------------ 001 相思 大周皇朝,成德三十三年冬,腊月 极偏远处有一无名高山,一条溪流自上而下,从山涧缓缓流下,山脚下是间简陋的酒肆,一面杏黄色的酒旗斜斜伸出,在风中微微摇摆m 已是到了隆冬时分,万物萧索,大地死寂,天上飘洒起了雪花,纷纷扬扬,伴着呼啸盘旋的北风,只觉得天地之间一片迷蒙 酒肆之中,十多名风尘仆仆的商旅分别围坐在几张古旧的木桌边,不时皱着眉头向外瞥着,小声咒骂着这糟糕的天气,脚边则是一件件还滴着雪水的斗篷蓑衣 酒肆一旁,一个面容秀丽的年轻女子坐在一个红泥小火炉前,小心的煨着一个砂煲女子旁边围坐着两个男子一个身着青衫,眉如远山眼若明月,虽然神色有些委顿,但眉目之间隐藏不住一股睥睨天下的侠义豪迈气概;另一个则是白衣如雪气质出尘,神飞风越的英秀的脸容,自有一番年少倜傥悠游自在的情怀 “老板,来一壶好酒,切二斤牛肉”有人大声招呼 “酒在坛里,肉在锅中!”女子头也没回,仍然是全神贯注的看着那个砂煲那食客倒也不以为意,咧嘴笑了笑,扔了银子,便自行去倒酒切肉了 白衣男子看着女子专注的身影,眼中带笑,似水波一般柔软他信手自袖中抽出一柄玉箫,凑近嘴边,慢慢吹奏起来登时,一阵苍凉寂寞之音幽幽响起,仿佛天大地大,空余寂寞遗恨,再无其他 众人悉数被这悲怆无限的箫音吸引,纷纷停下了吃喝,俱都凝神侧耳 倏然,那青衫男子神色一动,猛然站起身子 几乎同时,那白衣男子也放下玉箫,淡淡道:“终究还是来了!” 那女子身子微微颤了颤,轻叹道:“看来这次又是连累你们两个了” 话音未落,只听一阵密集如雨的马蹄声由远及近,渐渐清晰 忽然“轰”一声巨响传来,众人只觉得一阵晃动震荡,那间小小的酒肆竟然被从外面拉拽的四分五裂开来 酒肆之外,黑压压的黑甲骑兵,束马而立,整齐划一,刀枪剑戟,寒光照人 众商旅不知何事,只是一阵惊呼尖叫,立时便四下而逃,那些兵将也不追赶,只是紧紧盯着那一女两男 当先的一名将领忽然大声喝道:“犯女温柔,你父温守正,身沐皇恩,荣为御厨,却不顾思皇恩,竟于御膳中下毒,其所为大逆不道,罪不可爽皇命满门抄斩本念你温柔,曾有些微薄功,圣上仁慈宽爱,顾赐你白绫绞首,以留全尸,想不到你却伺机外逃,辜负浩荡皇恩,好大的胆子!” “哈哈哈哈,好一个皇恩浩荡!”温柔猛然站起身子,仰天大笑,愤懑无比,清秀绝伦的面目之上流露出无比的嘲讽之意:“家父温守正忠心耿耿,却遭人陷害,我温家大小一十九口竟遭无辜枉死,如此昏君,何恩之有!”说到这里,温柔秀目圆睁,语气更甚:“我温家之仇,不共戴天!” “大胆!”那将领指着温柔喝道,“来人,拿下!” “谁敢!”那青衫男子挡在温柔面前,面目森寒 “盛尧山,你莫要自误!”那将领端坐马上,鞭梢指向那青衫男子:“当日你胆大包天,自天牢之中救走温柔,皇上看在盛丞相的面上,饶你不死今日你若胆敢阻拦本将军捉拿钦命要犯,就算你爹是当朝丞相,只怕也保不住你了!” 盛尧山冷哼一声,正要出声,却见那白衣男子也站起身来,就那么站在温柔身边,微微垂下双手,抬眼看去 “任越公子,得罪了!”将领见状,面上神色缓了下来,抱拳道:“小将禁军指挥顾长风,今日并非有意为难,只是身负皇命小将斗胆劝公子三思,先前公子搭救温柔,已是罪大弥天,今日若是再有什么轻举妄动,纵然令尊贵为我大周兵马大元帅,恐怕也难挡圣上雷霆震怒!” 任越一语不发,缓缓收起手中的玉箫,反手自腰间抖出一条银带,“苍啷啷”一声响,却见那银带瞬间变为一柄软剑,刃如秋霜光华耀目任越淡淡道:“顾将军多虑了,今日之事与家父毫无干系,任越一力承担!” 顾长风有些为难,他出身军职,不需太顾忌盛尧山的父亲丞相盛毕极,但任越之父任洪亭不同,乃是大周军神,战功显赫,在军中声威无二,他心中也是敬仰万分,自不愿为难人月,一时之间竟然难以处断 “哈哈哈哈,好一个威风凛凛的盛大少爷,好一个敢作敢为的任三公子!”一阵张狂至极的大笑声传来,兵马分开处,慢慢出现一人,面色如玉,虽是大笑,但神色阴冷 顾长风连忙躬身道:“三皇子殿下!” “大胆,如今殿下已是贵为太子了,将军称呼须得加倍小心了!”三皇子背后一人阴测测道 顾长风一惊,连声请罪 “太子殿下?”盛尧山呸道:“刘章,你这等卑鄙小人居然被立为太子,真乃我大周之不幸!” 刘章毫不动怒,看着盛尧山,忽然笑道:“听说当年神勇盖世以一当百的武状元盛尧山,在劫天牢时,被大内高手围攻,击碎了琵琶骨,功力尽失,如今是手无缚鸡之力的废人了”说着,又对任越道:“还有惊才绝艳文采风流的任三公子,当年多么的光彩夺目,如今却被父皇下旨夺了文状元身份,更令终身不得入仕,可惜啊可惜!” 说着,刘章看着温柔,眯起了眼睛:“好一个温柔,区区一个厨子之女,居然令他二人神魂颠倒,不惜生死,跟你一起逃到这穷乡僻壤,了不起,了不起!” 温柔眼光不由在任越盛尧山面上流转而过 刘章嘿嘿一笑,接着又故意道:“温柔,你可知道,还有我那可怜九弟,小小年纪,便是因为替你说清,顶撞了父皇,已经被父皇打了板子,贬为庶民,给逐出京城了!” 温柔一惊,连退数步,指着刘章颤声道:“你……你说什么!” 盛尧山急道:“柔儿,莫要听这混账胡言乱语!”伸手自任越手中拿过软剑,却是丝毫使不上力,手一软,剑把滑落,“当啷”一声掉落地上 刘章啧啧道:“好一个连剑也握不住的武状元,还真是令本太子扼腕叹息!” 任越这时轻轻道:“柔儿,你莫的,九皇子殿下何等脾性难道你不清楚,此番离开京城,对他而言正是云淡风轻,海阔天空,未尝不是一件好事” 温柔静了静,忽然一笑,轻声道:“说得对,不听这混账胡言乱语!” 刘章脸色沉了下来,这三人此前对他大业颇多阻碍,此番他本是抱着一出看好戏的心思专程而来,却想不到这三人全无他想象中的慌乱 “咦!”温柔忽然鼻翼翕动,一眼瞥去,丝毫不理会重兵在侧,自酒肆一角扒开,见那红泥火炉上,锅子正微微冒着热气,微笑道:“还好,这砂煲还在”说着,又翻出两副碗筷,给盛尧山任越一人盛了一碗 两人接过,居然也就在那品尝起来,恍如全然不知身处重围 刘章面色更是阴沉 旁边有人道:“太子殿下,要不要动手!” 刘章冷哼一声,冷笑道:“且看他们三个能玩出什么花样!” 盛尧山看着手中乳白色的羹汤,平平无奇,吃了一口,不由大笑道:“柔儿,今日这红豆莲子羹有些简单了,却是失了水准”甫一出口,却倏的住口不言,面上忽显出一副极是震惊的神色 温柔抿嘴一笑 任越也是轻轻低呼一声,他忽然感到那绵软香甜入口即化的羹中,清甜过后,慢慢浸出苦来,让人忽生出几分黯然,但在那辛苦之中,又忽然一变,透出的那一点一丝淡淡的甜,那么沁人心脾,直入心内,竟让人觉出了平淡的不舍和牵挂 风雪之中,温柔衣袂纷飞,身子不由微微颤了一颤,身上的一袭水色衣衫似乎已抵挡不住这冬雪寒风的侵袭她不禁抬首颦眉,目若秋水,眉梢眼角之间仿佛是愁思袭人,无计排遣她轻轻叹了口气,目光远远望向天边,轻声道:“我今日这道羹,唤作相思” 任越盛尧山一时看得痴了 红豆生南国,春来发几枝愿君多采撷,此物最相思 温柔伸手挽了挽鬓角的发丝,忽然向二人敛容一礼,悠悠道:“两位深情厚意,温柔无以为报,永铭五内只恨当年有眼无珠,所托非人,误了大好年华,也有负二位今时今日,只得一羹相谢,就此拜别” “柔儿,你什么意思!”盛尧山任越齐声急问 温柔叹了口气,正色道:“今日之境地,温柔自知难逃一死,但却不愿再连累你们了,还是速速离去吧” 盛尧山怒道:“你太小瞧我了,难道我盛尧山是贪生怕死之辈不成?!” 任越也清声道:“生死同路,虽死不悔!” 温柔这时忽厉声道:“盛尧山,任越,我温柔一家大小枉死,今日我死在这里,只不过是去地下和亲人团聚,没甚可怕!可是你们不同,自有双亲在侧,岂能如此轻言生死,做那罔顾父母连累父母的不孝之人!” 两人一时无语 “想跑?晚了!”刘章这时忽然残忍一笑,手一挥,冷冷道:“放箭!” “且慢!”顾长风一怔,急道:“太子殿下!” 刘章伸手自怀中摸出一块金牌,高举头顶,大喝道:“御赐金牌在此,如当今圣上亲临,谁敢抗令,便是欺君大罪,当诛九族放箭!” 温柔惊怒道:“刘章,你敢!” 弓箭上弦,锋利的箭头闪烁着慑人的寒光,刘章哈哈大笑,无比畅快淋漓,一声令下,数百只长箭便呼啸着向温柔三人飞了过来 盛尧山张开双臂怒目圆睁,将温柔护于身后;任越伸脚挑起软剑,剑花飞舞,轻落袍挺身而立无奈飞箭如雨,锋锐无情,不多时二人俱已多处中箭,血染全身,青衫横卧白衣飘零 此刻,雪地上红梅朵朵,凄冷的北风,呼啸呜咽 温柔目眦欲裂,失声痛哭 “哈哈哈哈!”刘章笑的更加肆无忌惮 “嗖”的一声,一支利箭直直没入温柔胸口 温柔一个踉跄,随即勉力站直身子,撑住不让自己倒下,只是冷冷看着刘章,任由胸前血水如泉涌出 便在此时,天色忽然昏暗下来,很快便漆黑如墨,天际处有星孛入于北斗,拖着长长的尾巴,急速划了过来,几乎同时,有星陨如雨,纷纷而下,伴着山摇地动,马匹惊恐嘶叫不已,难以勒住 “快,来人,保护太子殿下!”有人连声惊呼 “刘章,你记赚若能时日倒转,再回当初,纵然我拼个粉身碎骨魂飞魄散,也当定报今日大仇,与你不死不休!”黑暗之中,温柔咬牙切齿的声音传了过来,声音中的冷意与恨意,让人不寒而栗 a h ef= 起点欢迎广大书友光临阅读,最新最快最火的连载作品尽在起点原创!手机用户请到阅读 ------------ 002 白切鸡 晚膳过后,素来无事,家家闭门熄灯 卧房之中,周氏躺在温守正身边,辗转反侧,难以入眠 “他爹,你有没有发觉,柔儿近日变了好多,不似往日那般淘气了” “是啊柔儿终于长大了,懂事了”温守正翻了个身 “明日东主有喜,我有一日闲暇,琢磨着咱们一家许久没外出郊游了,不如……”过了一会,温守正厚重的声音响起,略带暖意 “也好,庭儿也说近来先生有恙,须休学三日,他也得空闲”周氏声音中有些欣喜 “这个臭小子,念书又不成,偏偏不肯跟我学厨想我温守正,一身绝技,名满咸阳……” “好了,自吹自擂几十年了,他爹,快睡吧!” 温柔在隔壁,静静躺着,回想着重生后的这几日,胸口一阵撕扯的疼,似乎当日那深插于心的利箭犹在,似乎亲人的生离死别就在眼前一想到这些,两行清泪毫无征兆的涌了出来,滑过她白皙秀气的脸蛋,无声无息的滴落进被褥中…… 前世,温柔亲眼目睹温家一十九口被满门抄斩 哥哥温庭身首异处的凄惨;母亲周氏不堪随女眷充入勾栏,上吊自尽的悲凉;父亲温守正受炮烙之邢的惨绝人寰;甚至两个情深意重的绝世公子为救自己,葬送前程抛弃性命染血赴死…… 一切的一切,仿佛就在昨天! 温柔不敢闭眼,至亲至爱之人就在身边,她生怕一觉醒来,又回到了那个风雪交加的夜晚 万箭穿心的时刻,死而复生,重回年少岁月,亲人犹在身畔,这定是上天的眷顾! 让柔若春水的她重新活过,不再留有任何遗憾;让单纯善良的她避开前世的祸端,守护住所有的亲人;让她擦亮眼睛,看清所有人的面目,不再让黑白颠倒…… 那么,她必不负上苍垂怜,一定好好重新活过! 前世,她只是父亲身后的一个乖巧的女儿,懵懂单纯大祸临头时,她什么都做不了,只能在生离死别的时刻,感恨自己的无能,感叹生命贱薄的无奈! 今生,她定要做一棵大树,为家人遮风挡雨,为自己舒展天地! 温柔把头脸埋在寝被中,任由泪水浸透棉絮 她暗暗立誓,必不让前世的惨剧重现,也必将报尽前世的血侯仇! 黑暗中温柔清澈的眸子,仿佛夜空中明亮的星星 无边黑暗之中,她仿佛看到那两个人,在向自己微微笑着 ………… 大周皇朝,成德二十八年,其时四糊平,不现刀兵百姓居有定所,衣食无忧 正是入冬时分 这一日,阳光正煦,给初冬带来一丝暖意 咸阳城郊处,赫然传来少女清丽的歌声 “柔儿,何事如此开心?”周氏笑问 温柔吐了吐舌头,心中暗想:莫名其妙重生回了十二岁的光景,还真有些喜不自胜 “庭儿柔儿,过来搭把手!”温守正一边大声吆喝,一边缓缓取开一个蓝布包袱,摊在地上 “爹,来啦!”温柔脆生生的应着,捧着一把乱七八糟的柴火,连蹦带跳的跑到温守正的身边 周氏从旁帮着燃柴架锅 望着爹娘熟悉的身影,温柔的鼻腔忽一阵酸涩亲人就在身边,真好!她使劲儿忍了一下,才没让眼窝的泪水滴落 “娘,来帮你!”温柔伸出小手,往锅下扔了几根树枝 “仔细烫手!”周氏生怕柴火熏到温柔的小手 “庭儿呢?”温守正汀了手,起身张望 却见一个灰蓝布棉服的少年,约莫十三四岁,手捧一本线状书册,安安静静的坐在不远处的一块青石上 暖阳铺满全身,少年白净的脸上,五官端正,愈发显得明媚,和温柔倒有七八分相似 哥哥依旧是当年弱不禁风的涅,依旧嗜书如命温柔心中暗笑,一时涌起无限美好 “臭小子!滚过来!”温守正连喊几声,见温庭仍然恍若未闻,还是自顾自在一旁翻书,气就不打一处来 随即从包袱里抓过一把带泥的花生,噼里啪啦的砸向温庭 “哪个王八蛋丢我!”温庭猝不及防,被砸的生疼,猛然跳了起来,怒吼道 “是我这个王八蛋!”温守正黑着脸,指了指自己的鼻子 “爹,是你艾丢的好丢的好……”温庭一怔,讪讪笑着,随手拍打几下身上的泥土,又从脖颈里摸出一块脏兮兮的土坷垃,这才不情不愿的合上书,仔细收好,慢腾腾的朝这边走来 “读读读,整日就知读书!三次童生未中,不如早早跟我学厨!”温守正埋着头,不理会身边的温庭,牢骚不断 温庭面色难看,却不敢出声 “爹,这么多好吃的呀!”温柔一见形势不对,连忙转移话题 “哦,这都是醉仙楼的边角料,我寻思着扔了可惜,就捎带回家了”温守正应着温柔的话,继续往外一件件的拾掇着 前面还好,是一些红薯白菜萝卜…… 后面接着的就是猪肉火腿鸭蛋蘑菇…… 看的温柔目瞪口呆 当真是厨子不偷,五谷不收! 温守正最后又从包裹里掏出一整只光鸡来,就见这鸡完好无损,周身的鸡毛全被褪得干干净净,倒是越发显得鸡型油肥 “爹,这也是醉仙楼的边脚料吗?”温柔终于忍不住了,伸手拿过光洁的整鸡,故意拎起乌黑发亮的鸡脚,仔细的瞅了瞅,促狭的笑着问道 “恩”温守正应了一声 “这么肥的一只鸡都当下脚料扔了,难道你们醉仙楼都用鸡毛做菜?”温柔笑嘻嘻,故意又问 “滚一边去!” 温守正一愣,随即听出了温柔的取笑,劈手夺过这只鸡,微胖白净的脸上,立时升起一抹黑红,有些恼羞成怒 “爹,我饿了”温柔赶紧扮了个鬼脸,轻轻摇晃着温守正的胳膊,撒起了娇 “等着!”温守正哼了一声,从怀里摸出个食盒,描金的牡丹釉彩的图画,很是精致 “京城的金丝酥,尝尝”说话间,温守正已是麻利的打开了食盒,里面整齐码着一朵朵小巧细致的酥点,状若金丝芍药,甚是逼真 “好吃!”温柔品尝着,入口酥,转瞬化 “那是自然,百年秘方,皇上吃了也是赞不绝口!”温守正得意道 “百年秘方!”温柔惊叹不已,却忽然一怔,口中的金丝酥,融化之际,竟然在脑海中浮现出了糕点师傅悉心烹制的场面…… 或许是错觉吧,温柔没多想,又捏了一块填进嘴里:“爹,你真好!这么精致的酥点,定是很贵吧?” “你傻艾爹啥时候这大方过,这酥定是从酒楼顺的!”温庭捏了两块,一边往嘴里塞,一边含混不清道 “滚一边干活去!平时读书也没见你这么机灵!”温守正有些下不来台,当即飞起一脚 温庭挨了一脚,哼哼唧唧的溜到边上吃去了 这两个混账东西,是要活活气死老子啊老子不也是为了你们! 温守正不理睬两个小混蛋,低头摆弄起那只光鸡 温柔记得前世在一本食谱中看到过“白切鸡”,说它“自是太羹元酒之味”,可见白切鸡在食客心目中的地位 此刻,温守正烹制的正是白切鸡…… 只见那只光鸡被扎在竹架上,已被浸熟,鸡肉白中泛黄,丝丝散发着热气 温守正打开身边的一个陶罐,用小勺小心的从陶罐里舀了些油黑发亮的凉卤水,开始细致的淋到鸡身上 别看温守正平日里咋咋呼呼的,可在淋鸡的时候,神情却颇为肃穆,动作缓慢仔细,一小勺一小勺的,卤水从鸡头一直淋到鸡脚,周而复始好几回,这才收好陶罐 温柔好奇的问:“爹,这卤水应该有年头了吧” 温守正得意的道:“好眼力,这罐里可是羊城第一鸡‘长乐鸡’的卤水百年来从未断过火,哪怕是战乱动荡也是如此,是拼了性命也要薄的卤水前儿李掌柜托人好容易重金买来一小桶,我正好取了些,研究新菜用” 周氏温庭温柔不禁咂舌! 温守正手上不停,运刀如飞,用锋利的小刀解鸡,继续说:“这一道乃是我亲手改制的长乐鸡这鸡不用水煮,而是用卤水浸熟,再用老卤水过冷桥,使卤味自然渗入鸡肉中你们尝尝看,味醇鲜香,皮脆肉滑” 温柔瞥了一眼锅,果见方才煮鸡之水,绛红清亮,原来是加了卤水! 说话间,整只鸡已经片好,摆在盘中,最后淋上蘸料 一只鸡斩得精致无比,摆盘也无比考究,鸡头正前,左右两翼分开,似要展翅高飞一般 温柔迫不及待夹了一片放入口中,只感觉皮爽肉滑,清淡鲜美,丝丝入味,最妙是连骨头都鲜美异常,让人留连其中,难以自拔 “真的太好吃了!”温庭尝过之后,连声惊呼,全无读书人的风度 鸡肉做了白斩,鸡什也充分利用 温守正将未见天的鸡蛋鸡什,与红枣枸杞米酒一起煮了汤味甘甜,酒香回荡,口感适度,温润暖人 周氏喝了一小口,舒服的眼睛都眯成了月牙 温守正接着又麻利的弄了几道素菜,手艺果非浪得虚名,一家人吃的自然眉开眼笑,胃胀肚圆! “这是……”温柔贪婪的吮吸了下指尖残留的老卤水,猛然间又怔住了,脑中再次浮现出一个场面:某个厨房之中,有位从没见过的老人在小心制作着一桶卤水,三十多种配料,一十九道工序,全都清晰无比 难道…… 温柔脑中浮起一个想法,忽然听到温庭的声音响起 “话说回来,爹,这老卤水这么珍贵,你取那么多,不会被李掌柜发现吧?” 温柔回过神,偷眼瞥了瞥温守正,见他额头青筋浮现,心道哥哥不妙了 果不其然,只听“啪”的一声,一记清脆利索的耳光,接着温守正一声咆哮:“混账东西,专揭老子的短!” a h ef= 起点欢迎广大书友光临阅读,最新最快最火的连载作品尽在起点原创!手机用户请到阅读 ------------ 003 秘制卤水 夕阳西下,温守正一家四口心满意足,撑得步履蹒跚 路过十里香酒坊时,却见一瘦高少年,怀中抱着个酒坛子,差点与温守正撞个满怀m “也不看点路,德顺!”温守正皱着眉头 “温大叔!”德顺有些惊喜,道:“真巧,正好要去找您嘞” “找我何事?”温守正摸了摸鼻子,一脸警惕道:“莫不是你爹又惦记我那后厨什么东西了?” “嘿嘿,没有的事儿这是我爹专门交代要给您送去的好酒!”德顺一笑起来,长眼睛的位置只式道细缝 “殷老头会有这么好心?这酒没酸吧?”温守正狐疑的打量着酒坛 殷德顺满脸的尴尬,勉强挤出个笑脸道:“哪能呢,我爹说快过年了,这是特意给您留的梅酒”说罢,抱着酒坛又往上掇了掇 “嗯,酒还不错你爹这个有进无出的老东西,成天在我那打秋风,这会儿总算有点人样了”温守正凑近酒坛的泥封,闻了一下,满意道 “不过,这坛子也忒小了点儿吧”温守正忽然又不满意了 殷德顺看着自己双手堪堪合围的坛子,一时不知道怎么接口 “行了,别挪揄德顺这孩子了”周氏看不过去了 温守正哈哈一笑,大手一挥:“小子,给我送家里去!” “爹,要不我来吧”温庭卷了卷袖子,自告奋勇 殷德顺看着温庭的干瘦胳膊,犹豫了一下:“这酒挺贵的,别打了糟蹋……” “说什么呢!”温庭横眉怒目 温守正叹了口气:“德顺还是你搬吧” “好嘞!”殷德顺答应的爽快,然后冲着温柔凑了过去,嘻嘻道:“温柔妹子,有日子不见了,可还好?” “很好啊”温柔面上笑靥如花,心中的寒意却是直透骨髓 这个十四岁的少年,名唤殷德顺,是咸阳十里香酒坊殷老板的儿子生得一张巧嘴,和他爹殷富贵一般,最会见风使舵 温柔清楚的记得,前世她和殷德顺自幼一起长大,也算是青梅竹马父亲与殷富贵一个善厨,一个善酒,都是凭手艺吃饭,交情也算不俗 倘若一切按前世的轨迹发展,年后,殷富贵便会带着殷德顺,三彩六礼,亲自上门来提亲 温家堂屋之中,殷德顺跪倒在温守正夫妇面前,指天划地,发誓对温柔视若珍宝,不离不弃 殷富贵也拍着胸膛应承,必将待温柔若亲女一般 依着温守正的性子,多年的好兄弟,又白喝了人家那么多年酒,当年自然会一口应下 前世,温守正凭借一身的厨艺,终进宫做了御厨,甚得圣眷殷家也把酒坊开到了京城,借着温守正的名头,生意也愈发做的大了自然,这门亲事也是催促得厉害,要一双孩子早日把亲成了 当年京中,任越盛尧山两位公子对温柔一往情深温柔虽未嫁入殷家,但顾念有婚约在身,时刻谨言慎行恪守妇道,纵是身边两位翩翩公子情深意重,却是丝毫不假辞色 却不曾想,温家平地惊雷,温守正被奸人所害,诬陷毒害皇上,蒙受不白之冤,被下入天牢 就是这一对狼心狗肺的父子,就此绝口不提迎娶成亲之事,更是将温家人视若洪水猛兽,唯恐避之不及 温柔犹记当日,父亲被下狱之后,温家在京城举目无亲,自己曾以为殷家会念及未来亲家的情意及温殷两家数十年的交情,出面出钱来帮父亲讨回公道 岂料,面对温柔的苦苦哀求,殷家人俱都冷脸相向,无一人站出,更是恨不得极力撇清关系,甚至撕毁婚约,将温柔赶出殷家大门 更令温柔咬牙切齿的是,当日任越和盛尧山冒死相救时,曾在路上撞见了殷德顺…… 不曾想这个丧心病狂的卑鄙小人居然会为了赏银前去告密 如若不然,任越和盛尧山也不会血染酒肆…… 而今,故地重生,面对今时今日无比殷勤的殷德顺,温柔只觉得心中直欲作呕 过不多时,已是到了温家 “温大叔,这酒给您放这了,喝着好我再给您送!”殷德顺放下酒坛 “哈哈哈哈,这还像点话!”温守正用力的拍了拍殷德顺的肩膀 殷德顺讨好的笑了笑,侧头偏向温柔,又是一笑 温柔笑笑回应,心中却是怒火滔天,恨不得立时把眼前这张无比令人讨厌的嘴脸狠狠踩扁 前世的悲剧,必不会重演!卑鄙势利的殷家,你们就等着吧! 温柔暗暗发誓,不禁握紧了自己的拳头 用过晚饭,温守正和周氏早早就寝 温庭依旧回屋温书 温柔躺在床上怎么都睡不着,白天的一幕幕,凌乱的充斥着她的记忆 对了,那个卤水…… 温柔蓦的想起了什么,仿佛口舌之间,那细致的味道又一次的浮现,还有头脑中那个陌生的老人家烹制卤水的身影,一切都是那么的清晰 温柔一个翻身,按耐不赚蹑手蹑脚的往厨房去了 借着朦胧的月色,温柔轻轻的寻找着头脑中的那些食材:八角茴香桂皮香叶肉桂砂仁陈皮草果花椒白芷丁香…… 好不容易凑齐了食材,温柔吃力的搬动着大锅,轻轻的洗刷干净,又闭上眼,仔细回忆了下头脑中的情景步骤,然后添火倒油,手握锅铲,将一些食材炒制成熟,又加了些许的水,添了其他食材熬煮…… 前世,她一直跟着温守正忙活后厨如今重生,虽是十二岁光景,体力不支,可惊喜的是厨艺记忆仍在,做起这些依旧驾轻就熟 接着,又是撇去浮沫,又是添加其他调料,不知不觉,打更人已敲至三更 “好香啊”温守正翻了个身,砸吧了几下嘴唇,就着温柔熬煮卤水的香味,梦中呓语着 周氏平卧于侧,嘴角上扬,很是享受 温庭则一手捧着书,一头歪倒在书桌上,烛火渐熄,温庭的嘴角边溢出了一大片涎渍 温柔轻轻的熄了灶火,封了炉子,揭开大锅,用小勺盛了些许,小心的吹了吹,入口品尝 “这个味道……”厨房中,温柔一双大眼睛闪亮了起来 一种突如其来的欣喜,骤然跃上她的眼角眉梢 虽然少了那种经年积月的醇厚感,但单单以味道而论,与白天吃的那道“长乐鸡”的卤水,几乎是一模一样! 温柔又惊又喜! 我的舌头! 难道这就是重生后的福利?! a h ef= 起点欢迎广大书友光临阅读,最新最快最火的连载作品尽在起点原创!手机用户请到阅读 ------------ 004 红烧肉 因只是试做,温柔小心翼翼的将那少量的卤水处理干净,又打扫了厨房,一切回归原位,不着痕迹 心中却无比的兴奋,又是一夜无眠…… 不知为何,这几日咸阳冷得尤其厉害,路上的行人都是抖抖索索的 正是晚饭时分,家家都是青烟升腾 “娘,爹是在做红烧肉吧,好香!”温柔翕动着自己的小鼻子,转向周氏,兴冲冲问道 “你这丫头,莫不是馋肉了?我咋没闻出来是红烧肉,只觉得香!”周氏笑着拧了拧温柔的鼻头 温柔嘻嘻一笑,继而怔住了 是啊我怎得如此肯定就是红烧肉?! 西北风的阵阵寒意,倒是愈发吹得肉香四溢,温柔摸摸自己的小胃,只觉腹中愈发的空瘪! “好香啊”温柔索性循着肉香,往厨房去了 周氏紧跟其后 温家的厨房,不过是寻常人家的小厨房,不过面积虽不大,可物件儿却一应俱全 也难怪,温守正毕竟是咸阳第一酒楼“醉仙楼”的大厨! 厨房里,温守正带着徒弟方大石,在灶台边忙活着! 这个十六岁的少年质朴踏实勤奋,让温柔一直对他很有些好感 特别是那日,面对温家的劫难,方大石只身上前,心中虽害怕但却不肯退缩半步,直至被禁军乱棍打死…… 石头哥! 一想到这些,温柔的眼眶又湿润了 此刻,黝黑的铁锅内,铁铲翻滚处,红光毕现,热气升腾,冒出一股极其诱人的肉香 “出锅!” “来喽” 方大石将一个温热的白瓷盘子递了过去 温守正左手接过盘子,右手轻轻挥动铲子,一盛一抖一送 瞬间,莹润白净的瓷盘上,一笔浓墨丹青,抹开了一片绚烂:褐色绛色红色白色,和着浓香的热气,呈现在温守正宽大厚实的手中 “真是红烧肉!”温柔心中一惊,难不成重生后连鼻子也跟着长了福利? 周氏也瞪大了眼睛,小丫头的鼻子还真灵! “师父,这红烧肉您都做了五六道了,怎么还不满意?”方大石问道 “你不知道,昨儿个有位客人,说我的红烧肉油腻,正好今儿个休息半日,闲来改良一下”温守正笑着道 做厨子最期待的就是食客的点评,但是最怕的也是食客的点评…… 这不,为了区区“油腻”二字,四方见正的小木桌上,已然摆上了五六盘做好的红烧肉 有加陈皮的加杏仁的加辅菜的配蘸料的……各式各样 看得出,温守正为了这道红烧肉,真是煞费苦心! “哦?你们娘俩都来了?快来尝尝!我刚改良的红烧肉,趁热吃!” 温守正瞥见身边的妻女,心情大好! 厨师最幸福的事,便是做美食给别人吃,更何况是自己的家人! “柔儿鼻子可灵呢,方才在院子里就吵吵着是红烧肉了!”周氏笑盈盈的从旁分发着筷子! “尝尝爹的手艺!”温柔调皮的坐下,接过周氏递来的筷子,随即夹起一块放入口中,仔细品嚼着 “石头,你也别站着,一起吃,给点意见!”温守正见温柔吃得眉开眼笑,招呼了一声方大石,自己也顺手捏了一大块,放进嘴里 “好吃!软糯滑润,入口即化!”方大石大口品尝着,赞不绝口 “那是!我的手艺,若是称为第二,这咸阳城就无人敢称第一!”温守正腮帮子里鼓鼓的,舌头还没翻腾过来,也不知这一句是如何挤出来的 “慢点吃,别说话,都要噎着了!”周氏嗔怪道 “柔儿妹子,怎得今日如此安静?”方大石边吃边瞥了一眼身旁默不作声的温柔 这丫头怎么了? 方才温大厨做肉的时候,还神采飞扬的提及温柔最爱吃他做的红烧肉,怎得温柔一块肉入口,竟是这般涅 “柔儿,身体不适吗?”温守正也觉得奇怪,女儿平日里不是这样啊每次只要一有好吃的,她准薄嘴吃个不停,为何今日,只动了一筷…… “哦,爹,我想事呢!”温柔心不在焉着应答 “小小年纪,闲来操心快吃,多吃才能身体好!”温守正夹起一块肥瘦适当的红烧肉,放进温柔的小碗里 “额……你们不觉得这肉有些油腻吗?”温柔冷不丁的说了这么一句 前世,她是温守正的女儿,也是温守正的好帮手,深得温守正厨艺的精华温柔只知自家爹爹的手艺妙不可言,无论做什么,都能让人胃口大开,特别适合红烧肉,每回都要吃个够 如今怎得自己的口味变得如此敏感和挑剔? “油腻吗?不觉得啊”方大石汀筷子 “油腻?!”温守正汀嚼咽 “听柔儿这么一说,似乎是有点儿,反正我是不可能把这一盘给吃光的”周氏放下筷子,轻声衬了句 又是“油腻”! 温守正瘪了瘪嘴,垂下眼皮,有些丧气忙活了一下午,试做了五六道,终还是被这个小丫头给一针见了血! “得,一会儿吃饭的时候,我去弄个酸辣汤,给大家解腻”温守正无奈的笑笑 “师父,别麻烦了,要不我去切盘水果吧”方大石放下筷子,这就准备起身动手 “嗨!哪有那么麻烦!”温柔掀开一边的饭锅,立时白气升腾,淡淡的饭香味,甜甜的飘散出来 “依我说,红烧肉解腻最好的办法,就是白饭!”温柔嘻嘻的笑着,麻利的给在场的每个人都盛了一碗喷香的白米饭 颗颗饱满细长的米粒,晶莹剔透,在碗中晾放 “这才过瘾嘛!”温柔夹了几块肥美的红烧肉,坐下捧着饭碗开始大快朵颐了 方才还忧思状的小样,瞬间消失殆粳筷子小嘴米饭红烧肉,交替进行 只听嚼咽食物的响动,便知这倒真是对了胃口! 不就是碗普通的白饭嘛!真有温柔说的那么神? 温守正半信半疑,小口用筷子推动了一部分白饭入口,随即又吃了一口红烧肉 天呐!红烧肉配白饭!搭配得简直无以伦比! 饭的甜香软糯,稀释着肉中多余的油脂,中和着肉中层次多变的口感肥肉的入口即化瘦肉的纤维嚼劲都包裹在这一口寻常的白饭中原本普通平实的米粒,此刻竟变得活泼起来,浑身沾染着肉的香浓,颗颗在舌尖齿缝中弹跳 原来是我想多了,越是寻常的就越是最适合的 温守正欣喜若狂,随即又狠狠的吞了一大口米饭在口中 “让那个挑嘴的食客再次出现吧!”温守正心中暗暗得意 ……………… 〃今天收到后台站短,很开心(n_n~~) a h ef= 起点欢迎广大书友光临阅读,最新最快最火的连载作品尽在起点原创!手机用户请到阅读 ------------ 005 炒蛋 “做什么好吃的呢?大老远就闻着香了!”说话间,温庭夹着本书,出现在厨房门口,正欲抬脚进门,一眼瞧见温守正,不由心下一惊,转头就跑 “站住混账东西,跑什么跑!”温守正一眼瞥见温庭鬼鬼祟祟的样子,瞬间气不打一处来,当下一声断喝 温庭登时定在门口,果然不敢再跑,只是目光怯怯,慢慢转过身来,偷偷望了眼桌上的红烧肉,不由咽了口口水 “还愣着干什么?快去拿围裙!”温守正面色不虞,起身走向灶台 “这是……”温柔心中一阵疑惑,前世也没听说吃饭还要戴围裙的 正当温柔胡思乱想之际,却见温庭早已抬脚进门,麻利的放下书本,扎上围裙,一脸讪讪的往灶台去了 “臭小子,不是爹说你!咱家这小门小户的,能供你读书也该知足了!若是你当真是那块料,你爹我绝无二话!可你这……连考了三次童生,哎!还不如早早跟着我,像你石头哥一样,学门手艺,日后也好有个营生!”温守正叹了口气,旧事重提,随即伸手从食篮中摸了一枚鸡蛋 “爹,您相信我,再给我一年的时间,我一定……”温庭一袭蓝灰色的干净棉衫,白皙的脸倔强的昂着,目光炯炯棱角分明 可惜还未等他说完,温守正早已点火开灶了,“上次教你的炒蛋,趁这会儿还未开饭,先做我看看,读书的事日后再说!” “他爹,庭儿的束脩还够夫子教数日的,不如边读书边在家跟着你学厨,可好?”周氏看不过,左右又磨不开自己是个妇道人家,虽是心疼儿子,也只能勉强商量着来 “嗯,开始吧!”温守正点了点头,这就算是同意了,大手一指,心思早已到了灶前 只见温庭笨拙的接过鸡蛋,又找了一只白瓷碗,木愣愣的在碗边磕打了几下,居然没打开 温守正皱着眉头,“嗯”了一声 温庭一慌,用力狠狠一磕,只听“啪”的一声,鸡蛋碎了开来蛋液顺着破损的蛋壳流出,有的粘在手上有的粘在碗边更离谱的是,碗中的蛋液里,居然还大大小小飘着几块指甲大小的碎蛋壳! 温庭赶忙抬眼看了看,就见温守正眼睛正冒着熊熊烈火 温庭慌乱地躲闪着温守正的目光,笨拙伸手准备夹出碗中的蛋壳 无奈蛋液太滑,几次三番,竟又弄洒了好些 “够了!”温守正大喝一声,一把夺过温庭手里的蛋碗,重重放在了灶边! 碗中的蛋液摇摇洒洒,又溅出了些许 温庭的心立时提到了嗓子眼,双手无措的不知道该放哪,垂着头,不敢再看温守正 “师父,别生气,庭儿许是紧张,才……”方大石赶紧在一旁打着圆场 “不成器的东西!书读不好!别说炒蛋,就是连个蛋也打不好!滚一边看着去!”温大厨俩眼瞪得像弹珠,白净微胖的脸拉得老长 “看着!炒蛋是最基本的菜式,告诉过你多少遍了,蛋要先用水洗净,避免腌胖?镂刍嗟耙海?缓笸氡呖娜?模?匙帕盐魄崆岱挚?翱牵?耙鹤匀坏袈渫胫校 蔽率卣?底牛?执邮忱鹤永锩?隽巳?黾Φ埃?鹨幌戳耍?九炯干??骰频纳?埃?路鹣p舭愕袈渫胫校?舷伦笥遥?谕胫芯蛊闯梢桓銎纷郑?肥呛每滁br> 温柔觉得有趣,起身站在一边瞧着 “听好了,锅要净,蛋是味道极其纯净的食物,锅中的任何味道,都能导致蛋色蛋味的变化!”温守正说着,大手一抡,单手抄起铁锅,另一只手开始仔细的刷锅清洗了 “锅热之后,先起半勺油滚锅!起!”说话间,只见炉火窜起,温守正一手扶锅,一手轻描淡写的掠过半勺油,又极其熟稔的单手转了个锅瞬时,明亮的菜油均匀的附在了锅壁上,随着温度的增高,一丝一丝的吃透在内壁上 “打蛋是考验腕力和平衡的基本功”温守正并不多说,只稳稳的擎住筷子,使之微微张开一个角度,插入蛋液之中,顺着一个方向,用一种均匀的速度搅动着碗中的蛋液,不,准确的说是用筷子拉动着这一碗蛋液,有力的旋转 温柔看着温守正的打蛋手法,微笑着点头,不知不觉又向前近了一步 “啪啪啪啪!”筷子拉动着蛋液,碰撞在碗上,发出有节奏有韵律的声响 温柔明显觉得这碗蛋液有了生命,已然不是刚才稀散的液体,俨然有了胶质的粘稠 “石头,倒油!”温守正手中打蛋不停,口中吆喝着徒弟方大石麻利的倒油 “停!加大火!”一股股明亮的菜油缓缓入锅,见油及半时,温守正猛然叫停,又张罗着方大石加柴,猛火! “油温很关键,早了,蛋腥;过了,蛋就老了糊了!”温守正说着,余光瞥了瞥锅中,油正开始冒着细密的小泡,“起!” 温守正大喝一声,一面用筷子继续搅动着碗中的蛋液,一面画着圈似的旋转倒着碗中的蛋液 这碗金黄见光的蛋液,瞬间从碗中游进了锅中,仿佛一条金色饱满的长龙,翻滚着欢快的在游弋 看得旁边的方大石俩眼珠子都快掉锅里了,师父每每炒蛋都是这么震撼! 与此同时,温守正顺手捏过一把切好的葱花,潇洒的抖了一下手:绿莹莹的葱花,有如天女散花般,均匀细碎的粘在了金黄的蛋龙上 就在同一时间,温守正又捏了一小撮细盐,洋洋洒洒似下雪一般,抖进锅中,瞬间不见了踪影 “盘子!”温守正大喝一声! 方大石在一旁看的入迷,尚未反应过来,待回过神的时候,一只光洁的白瓷盘早已递到了温守正的手边 再抬头时,只见温柔一双小手,正捧着那个盘边 哈!闺女给父亲做了二厨! 前世,父女二人没少配合,那份默契自然是不言而喻的 温柔心下笑笑,又津津有味的看着炒蛋出锅了! 温守正这份炒蛋,虽说叫“炒蛋”可自始至终愣是没用一下铲子, 直到炒蛋出锅,似盘龙般一圈一圈的倒入盘中,靠着油温的热度,竟神奇的凝结成了一个蛋饼! 一时间,香气四溢,金灿灿的炒蛋上,还蹦跳着细小的油泡,微微颤动 温柔拍手称赞,“爹!你真神!” “哈哈哈哈!趁热,快尝尝!”温守正被温柔一记马屁拍得浑身舒畅 方才训斥温庭的那些话,此刻早已忘到了脑后! 温柔迫不及待的用小手捏了一块炒蛋放入口中 化了,全化了,不经牙齿,全然流进了喉中,只剩下热滋滋的蛋鲜 “品鉴爹的手艺,一道炒蛋足矣!”温柔陶醉了 “爹”温庭从旁怯怯的唤了一声,想吃又不敢动手 “滚桌子上等着吃饭去!”温守正方才还是心情大好,此刻见了窝囊的温庭,又是一通咆哮 “爹,我和哥哥去叫大伯二伯他们”温柔一见形势不妙,拉过不知所措的温庭,拔腿就跑 a h ef= 起点欢迎广大书友光临阅读,最新最快最火的连载作品尽在起点原创!手机用户请到阅读 ------------ 006 饭桌 “他爹,你当真不喜庭儿读书?”周氏见一双儿女出去,犹豫了一下,开口问道 “唉!我何尝不想庭儿出人头地?想我温家几代,竟没出过一个读书人,我刚才那般说辞,也是为了激将庭儿庭儿自幼聪慧,只是心中思虑太甚,致使每次应试,总是恍惚失常”温守正叹了口气,不再言语2m 昏暗的煤油灯下 金黄的炒蛋简单的小菜各式的红烧肉,热乎乎的白饭 “再过些日子便进腊月了,醉仙楼生意繁忙,怕是忙年还要麻烦大哥大嫂了”温守正边吃边说着 “三弟如此说,便是见外了,家中开销多是三弟受累,我们自当做些力所能及之事,三弟放心即可”温家老大媳妇王氏,向来为人敦厚质朴 老大温守成虽有几分薄田,但却有三个孩子要养活,也只得勉强温饱,若非平日里温守正颇多接济,只怕日子也是捉襟见肘,难捱得很 “大嫂说的极是,三弟放心,有我们几个在,你且尽管放心忙你的醉仙楼!”老二温守财是个赌鬼,平日里好吃懒做,到处鬼混,全凭着家人的接济 时至今日,温守财也已过了而立之年,可依旧是光混一条! 温守正瞥了一眼二哥温守财,心说有你我才不放心呢! “石头,过年你也没地方去,不如留下来一起热闹热闹吧!”周氏岔开了话题,转向一直默默吃饭的方大石 “多谢婶子的好意,师父忙了一年,也该歇歇,我就不打扰了,还是帮着李掌柜看店好了,倒也自在”方大石倒是实诚,心里怎么想的,嘴上就怎么说了 “随便他吧!回头我弄几个菜,让庭儿给你送去下酒!”温守正拍了拍方大石宽厚的肩膀,这个徒弟跟着自己也有五年了,是个踏实勤奋的小伙子 温柔抬眼看了方大石一眼,结实的身体,方方正正的一张国字脸,五官长得倒也端正 方大石不经意的瞥见温柔瞧向自己的眼光,忽然面庞一红,赶忙低头,胡乱的塞了几口饭 “四弟,过了年还去考童生吗?”饭桌上,温庭最不愿被提起的问题,还是被三姐温馨给抖出来了 “我……”温庭顿了一顿,没有接着说什么,只是狠狠塞了满口的饭菜 温守正却是自顾低头吃饭,恍若未闻 “依我看,这书不读也好,挣的几个辛苦钱,不说孝敬夫子,就是那层层的选拔考试,盘缠考资书籍食宿……想想都够让人头大!再说最后能考取童生秀才举人……的,也是凤毛麟角!”老大温守成接过闺女的话,衬了一句 “三叔是醉仙楼主厨,四弟何不跟着三叔学厨,起码手艺是实实在在的,即便挣不到大钱,日后也好有个营生!”二哥温善也应了一句 “可是,我……”温庭倔强的昂起了头,一脸的不甘,薄薄的嘴唇微微的抽动着,放在桌下的左手暗自攥紧了拳头 来年一定能考上的! 温庭在心里暗暗发着誓! “三弟,还是让庭儿去念书吧,都念了这么些年了,荒废了可惜”破天荒赌鬼温守财竟然替温庭说起了情 “二哥,这事不用你操心!年前莫要再欠赌债,我就烧高香了!”温守正噎了他一句,倒是顶的温守财好生懊恼 “就是就是,二叔您也老大不小了,也要做点正经事了!”温庭一见话锋转了,连忙插语 “你个小兔崽子,我替你说情,你倒数落起我来!什么时候轮到你来教训我!”温守财瞪了一眼温庭,大怒道 温庭翻了翻眼皮,歪着脖子看向温守财,又扯出陈年旧事 “对了二叔,半年前您还借了我俩铜板,说是去翻盘,旧债不过年,不知您啥时候还啊” 这下温守财彻底不语了,冷哼一声,低头吃饭 “爹,就让哥哥继续念书吧!要不,我来跟您学厨!”温柔的小手伸到桌下,轻轻拍了拍温庭的手 温柔清楚的记得,前世的这一年,温守正狠心做了一个愚蠢的决定,便是让温庭弃文学厨 可是这个只会油盐酱醋的大厨温守正哪里知道,自己的儿子根本不是个学厨的料,学了几年的厨子,最后还是在一旁洗碗切菜就是到死,也从未做过一道正式的菜品,真是莫大的悲哀啊 望着面前这个笑如阳光般的青春少年,想着如此遵循轨迹后的可怕结局,温柔暗暗下了决心,就从温庭开始,改变温家的命运! “不行,你一个女儿家怎么能学厨!”温守正吞咽了一下口中的饭菜,厉声斥道 “女儿家怎么不行了!”温柔倔强的一梗脖子,决心直指要害,速战速决 温守正顿了一下,道:“咱们温家的祖宗规定,温家的厨艺传男不传女” 又是这个借口! 前世温柔诸多央求,温守正都以女子不得学厨为由诸多拒绝,想不到同样的桥段再次上演 “得了吧,爹你又唬人呢!” 温柔毫不留情的戳穿温守正的谎言:“你说的温家的祖宗就是你自己吧!别以为女儿不知道,咱温家这么多代来,你是第一个厨子,哪来的什么家传的厨艺!”重生以来温柔闲来无事,数日前刚把族谱翻了个遍 听闻温柔这么一说,大家伙儿纷纷掩口窃笑 “你这孩子!”温守正面露愠色,语气却软了下来 “柔儿,你爹也是为了你好!一个女孩子,哪能受得住学厨的苦呢?你若真心喜欢厨艺,倒是可以在家练练手,将来嫁去夫家,也好操持家务”周氏在一旁劝说 “夫家?又是夫家!”温柔一想到殷家的嘴脸,双手就不禁握紧了拳头 “爹娘,你们就成全我吧,爹是醉仙楼主厨?我不去别处,就跟着爹学厨!”温柔眨巴着一双无辜的大眼睛,坚持道 “柔儿,醉仙楼的后厨都是男子,你一个女孩子,不合适!”温守正想都没想,一口回绝了温柔的请求 “爹,有您在,我还怕啥?爹,我是真心喜欢厨艺,真心想跟您学厨!您就再给哥哥一年的时间读书吧”温柔说着,连忙起身,一双小手轻轻放在温守正的肩上,前后推摇着 温庭感激的看了看温柔,转身对温守正坚定说,“爹,给我一年时间!倘若我再不中,自当断了读书的念想!” “唉……”温守正此刻重重的叹了口气,心中犹豫不决 一声叹息中,温柔环视众人 善良温婉的母亲周氏,正慈祥的笑着,一只手抚摸着自己滑软的细发 满脸倔强的温庭 一脸的憨厚的方大石 还有大伯二伯兄弟姐妹………… 还有自己的父亲,这个虽然有些固执,却是深爱着家人的男人 他日之后,这些最亲近的人,将一同遭受灭顶之灾 炮烙酷刑斩首示众流放边疆沦落勾栏! 绝望的眼神凄惨的嚎叫…… 不可以,绝对不可以! 温柔浑身冷汗津津,一身恍惚她使劲的甩了甩脑袋,不敢再想下去,猛地站起身子,大声道:“爹,女儿有话要和您说!” …………………… 〃感谢反求诸己大大的pk和评价) 推荐一本朋友的男文 a h ef= 起点欢迎广大书友光临阅读,最新最快最火的连载作品尽在起点原创!手机用户请到阅读 ------------ 007 绝技(一) “哐当”一声,温柔起身过猛,将身后的椅子给碰翻了,把众人吓了一大跳 温守财正夹着一块肥美的红烧肉,欲往口中送去,却被吓得手一抖,筷子不由一松2m “啪”的一声,那块方正流油的红烧肉立时摔落地上 他惋惜的望了眼地上的红烧肉,没好气的对温柔说:“柔儿,你这是闹哪样!好好的一块肥肉,怪可惜的!”说着又道:“庭儿,去,捡起来,洗洗吃了” 温庭大怒:“凭什么是我,你怎么不捡起来吃,你没手翱” 温守正呵斥道:“庭儿,老二……不,你二伯再不济,也是长辈,不能如此无礼!” 温守财鼻子气歪了:“老三,怎么说话呢,谁不济了!” 温柔吐了吐舌头,转向温守正,继续道:“爹,我有话要说” “有话坐下说”温守正点了点头 “爹,我最近的鼻子和舌头有些不太对劲儿”温柔一屁股坐下 “柔儿,可是病了?”周氏闻言,急切问道 “娘,您放心,我没事我的意思是说,我的鼻子和舌头对食物变得非常的敏感”温柔宽慰了下周氏,继续道 “哦?”说到食物,温守正立时来了兴趣 “爹,最近我发现,但凡食物,只需闻过,便知其内容;只需尝过,便知其做法”温柔一字一句认真的说道 其实,若说舌头,那是前几日的事情了当初品尝金丝酥和白切鸡的时候,她的脑中就莫名其妙的浮现出此菜的制法 起初她还不信,偷偷去厨房试做了一次卤水,竟丝毫不差! 至于鼻子,更是因为红烧肉的缘故,才让她如此自信 面对重生后的福利,温柔欣喜 “别胡说!”温守正满脸的不信,顿了顿又道:“勤行儿的功夫,岂是你三言两语就能领悟的?” “爹,是真的!女儿没有胡说!”温柔急了,刚刚坐下,又站了起来 “真的才怪!想老子当年七岁入了勤行儿,先洗了三年菜切了三年菜又配了三年菜,才有资格溜边儿看着师父炒菜!你这丫头牙还没长齐呢,就敢在老子面前夸下如此海口!”温守正压根就不信 “不信的话,您可以考考我,咱们就赌几道菜,若是我赢了,您就让哥哥继续读书;若是我输了,哥哥就跟您学厨!” 温柔的前半句话,让温庭大点其头,眉开眼笑; 温柔的后半句话,却让温庭如坠冰窟,大惊失色! “妹妹,你可别坑我?”温庭可是从来没见过温柔下厨,当下赶紧扯了扯温柔的袖子,惴惴不安的问了一句 “放心吧,哥,一切包在我身上!”温柔自信道 温庭哪里放得下心,不过事到如今,死马活马也就认了 “好好好!这个赌注好!我来做个见证,我赌柔儿赢,十个铜板!”温守财这个赌鬼一听“赌”字,立时来了兴致 “老二,别闹!”老大温守成板着面孔,斥道 “哦”温守财哼哼唧唧的,一脸不甘 “好!这可是你说的!今日老子就陪你赌上一赌!权当给大伙加几道菜!”温守正见温柔信心甚足,当下也来了兴致,又看了看桌上为数不多的几样菜式,拍桌起身 “好好好!”一听说加菜,桌上几个孩子欢呼雀跃 “三叔烧条鱼!”温馨舔舔嘴唇 “三叔,再炖锅肉!”温善咽了口水 “还有那只鸭子也不错” “老三,我看厨房还有只风鸡,我想吃好久了,一并做了吧!”温守财眯着小眼,见赌钱不成,又把心思转向了食物 ………… 温守正喝道:“住口,日子不过了,难道东西不是花银子买的!” 温守财嘿嘿道:“老三,有你在,还用银子?” “老二,你几个意思!”温守正老脸一红,随即怒道:“别的都做,风鸡免了!” 温守财也大怒:“老三,你这是恼羞成怒!” “他爹,要不我去帮忙?”周氏欲一同前往 “你去做什么?莫不是想给柔儿传话作弊!”温守正一脸的警惕,挥了挥手臂,“谁也不许去,我只带大石一人去!” 说罢,拉上还在大嚼大咽的方大石,径直往厨房去了 众人东拉西扯的,只有温庭一人满屋乱转,忐忑难安 一会儿功夫,膳房的圆桌上便又添了三个盖着碗的膳食! “三叔,这都盖着,怎么吃翱”温馨馋得口水直流,说话间就要启碗尝鲜 “馨儿别急,既然柔儿说她的鼻子和舌头灵敏,还是先让柔儿猜了再吃无妨!”温守正一脸的奸诈,心想:这么复杂的菜式,平日里又未曾在家做过,量柔儿再猜也是想不到的,更何况我还…… “爹,开始吧!”温柔目光明亮,一脸自信 “嗯,愿赌服输哈!”温守正心中暗笑着,小心翼翼的将第一只扣碗闪了个小缝,递到温柔的鼻子下 不得不说,这个缝小的,似乎没有缝隙 “爹,这个缝也太小了吧,比二伯的眼睛还小”温庭不满意了 “混账东西,说什么什么呢!”温守财一脚踢开温庭,挤上前来,嘴里不禁也嘟囔一句:“这缝倒也忒小了点” 一桌人伸长了脖子,瞪大了眼睛瞧着,愣是没瞧出什么来,心中不得不提温柔捏了把汗 “爹,这里面是鸭子!”温柔闭上眼睛,轻轻嗅了嗅,脆生生的说道 “啊”温守正目瞪口呆,要不要猜得那么准啊这才第一道啊 见温守正这幅涅,一桌人一桌悬着的心,算是回落了一半,不由轻轻出了一口气 “这道八宝鸭子,只是猜对了一半,还有另一半的做法呢”温守正极不情愿的将扣碗打开,一道带骨开背填入配料,扣在大碗里的肥油的鸭子,引得满堂皆香 “好香好香!五妹,快接着说!”温馨此刻已是等不及了,恨不得边吃边听温柔细细道来 温柔将筷子在圆滚滚的鸭背上轻轻一夹,黄澄澄的鸭肉便连着皮儿撕下了一大片,着实肥嫩 夹着鸭肉凑在鼻尖轻轻嗅了嗅,温柔这才张开小嘴细细咀嚼 肥而不腻,反倒是有股清香? “爹,您这道鸭子是包了荷叶蒸的吧,这香味儿倒是挺复杂的……” “哦?”温守正得意的眯着眼睛,心说猜不出来了吧?这道八宝鸭子可是复杂得很呐! 只见温柔闭着眼睛缓缓道:“细致的处理鸭子,抹上黄酒,鸭腹朝上,扣于大碗中”言语之中,仿佛清晰可见温守正做菜的步骤 “咦,这味道……”温柔皱了皱鼻子,一板一眼地数着品出来的味道:“有香菇冬笋火腿栗子干贝鸡肉,悉数切丁后,放入锅中煸炒烧上味,然后填入鸭腹内爹,您这上色用的是老味坊的酱油还勾了些白糖,嗯,不会超过两勺” “还有一样!”听到女儿的话,温守正挑了挑眉毛:“那东西可是重要材料哦” 对呀,这肥鸭的腻味是怎么去掉的,还能将香气内敛?看着胖嘟嘟的秃鸭子,温柔的小嘴也嘟了起来 忽然温柔眼珠子咕噜一转,想起了之前的那碗红烧肉……对了! “是糯米!”还没等爹的笑容收敛下去,温柔已用筷子按着脊背的位置划拉开,露出了鼓囔囔的馅儿,五花八门,有红棕色的火腿冬金灿灿的栗子冬白嫩的干贝丁……方才温柔口中所提到的食材,无一例外的展现在众人的面前! 而填充食材缝隙的,正是被汤汁浸成了金黄色的糯米! 温守正目瞪口呆:这可是没有味道的材料艾这是怎么吃出来的? “爹,您真的好厉害,竟用糯米饭拌和所有的食材,填入鸭腹内;又以荷叶包裹,上笼蒸制,最后将原卤滗入锅中,投入虾仁豌豆,用淀粉勾芡,果真是汤汁肥浓,鸭肉酥烂,香气四溢,滋味鲜美呢”温柔一气呵成,听得众人目瞪口呆,馋虫四溢 温守正惊呆了! 一道工艺复杂的八宝鸭子的制法,竟说得一字不差,难道当真如这丫头所言,当真是靠鼻子和舌头猜出来的? “老三,老三!”温守财在温守正的眼前用了挥了挥筷子,“对吗,对吗?” 言下之意却是:我们可以吃了吗? a h ef= 起点欢迎广大书友光临阅读,最新最快最火的连载作品尽在起点原创!手机用户请到阅读 ------------ 008 绝技(二) “嗯”温守正还没反应过来,随便出了一声 还没等温守正回过神来,饭桌上来自四面八方的筷子,就齐刷刷的将那道诱人的八宝鸭子分尸了 怪谁?谁让温守正“嗯”了一声,这一声就是应了 “爹,妹妹说得没错吧?”温庭一看温守正的脸色,心下笃定了几分,也没等温守正回话,便扯过一块鸭胸,满嘴流油地啃着 “嗯”温守正又是一“嗯” 此刻,他还能说什么呢? 一定是巧合! 自己已是提到了“八宝鸭子”的菜名,温柔这个小丫头定是平时从自己的哪本书上看到过,心中凑巧背熟了 “喂喂!都慢点吃,别抢啊……这个腿是我的……妹妹,这个给你!”温庭从温守财一干吃货嘴里奋力抢下一只鸭腿,递给温柔 “哥,你先吃,还有两关呢,猜完再吃!”温柔笑笑,开始第二道菜式了 大家伙儿这时候也都来了兴致 温守正小心掀了掀盖碗,依旧是露出一道小缝,不过,这次的缝隙似乎更小了 “爹,你有点输不起了啊”温庭心里很是不满 “老三,你这是作弊!”温守财也在一旁主持正义,拿起一只筷子叮当乱敲 “猜吧!”温守正没理会温守财温庭二人,对温柔缓缓的说,心中一半是盼着温柔说对,一半是的温柔说对 温柔使劲的吸了下鼻子,眼睛一亮 “是豆腐!” “你说什么?”温守正的眼珠子都快瞪出来了 这道麻婆豆腐原本是四川的代表,咸阳未曾有过,我也是跟随师父学艺时,做过几回,如今再次做时,只能循着当时的记忆麻婆豆腐那厚重的酱料应该早已把豆腐的本味给掩盖了,怎么……温守正倒吸了一口气,心中惊叹 众人见温守正这幅涅,哪里还会不明白,柔儿丫头定是又猜对了! 扣碗揭开,真相大白 果不其然,一盘色泽鲜艳的麻婆豆腐,冒着丝丝热气,和着一阵浓香,惊艳亮相 温庭脸上笑开了花 “太好吃了!”温馨这回压根就没问温守正,抄起一勺红亮的豆腐入口,吃的是眉开眼笑 “还行吧”温守财尝了一口,皱着眉头,俨然一副兄长的涅:“老三艾不是二哥说你,这手艺有些潮了,这豆腐的味道有点重,不过还挺好吃的!”温守财吃得停不下手 “嗯,这豆腐太美妙了,虽然味道重了些……”温庭点了点头配合道,却忽然醒悟过来,警惕的看着温守正:“爹,你故意的吧!” “老三,你太狡猾了!”温守财也想明白了,指着温守正,一脸正人君子义愤填膺的表情 “没工夫搭理你们,边儿去!”温守正跟挥苍蝇似得摆了摆手,道:“柔儿,你来吃吃看” 见众人吃得根本没有停下的意思,温柔也举着小勺,盛了些入口 前世温守正进宫当了御厨,温家迁入京城,温柔有幸品尝过来自八方的美食,这道麻婆豆腐便是其中的一绝,虽是吃过一次,可那五味一体的美妙,至今记忆犹新! “好吃吧?若是说不出来,就多吃一点”温守正笑眯眯的看着陶醉其中的温柔 “辣椒的红色豆腐的白色,再加上蒜头嫩叶的绿色,色泽上首先令人胃口大开,爹,这颜色搭配得真妙!”温柔举着勺子道 “爹,这道菜当真是豆腐与肉的完美结合呢!”温柔咀嚼着道 “虽然辛香厚重,却口感温和有绞肉大蒜蒜末豆豉红辣椒甜面酱再来就是这道菜的灵魂豆瓣酱!初入口时,舌尖完全被辣味包裹!真是刺激”温柔嘶嘶的吸着舌尖道 “接着说!”温守正两眼放光 “加入高汤之后,加豆腐用酒和调味料调味,小火慢煮一会儿,撒上蒜头的嫩叶香料的底味被发挥得淋漓尽致,爹,这第三味便是香!” “柔儿!”在场的一干众人随着温柔的品尝讲解,不由自主的又一次伸向了那盘麻婆豆腐,只听得嘶嘶兮兮的吃动声,再有就是麻婆豆腐浓郁的香气在空中飘散 “用淀粉勾芡后,将油沿锅边加进去之后,马上开大火,炝锅用锅的热度紧锁住酱料的香味,爹这就是您常说的一烫抵三鲜吧”温柔说着,趁热又吃了一口 温守正方才还是目瞪口呆,此刻却是两眼眯成一条缝,这小丫头,居然能层层品出麻婆豆腐的精髓 “最后在撒上足量的麻椒!这便是最神奇的味道,麻!”温柔说这话时,手中的勺子忽然停止不动了 “妹妹,怎么了?”温庭关切的问了一句,生怕温柔漏掉了什么,输了这场赌注 “爹,我怎么觉得这麻椒的味道不太足,仿佛欠了点力度!”温柔疑惑的望了望温守正 “啊这是一道四川菜,若是真要做到传神,非以四川山椒烹制才够麻味!”温守正心中直嘀咕,这丫头神了,连我偷换了材料都能吃出来! “他爹,柔儿说的可对?”周氏的好奇心也被勾了起来 方才温柔说得头头是道,如果不是心中有数,哪能讲得如此顺畅 “嗯”温守正又“嗯”了一下,还点了点头 不过,这次的“嗯”明显比上次的“嗯”有份喜悦在其中这丫头居然层层品味,说中了这道菜的五味一体! 温守财这时从旁一边不住的往嘴里送豆腐,一边唉声叹气心道:多好的赌局啊若是让我下注了,少说也能赢个几十铜板,偏偏大哥不让,真是扫兴! 再次伸向盘中时,只听得当当直响 温守财抬眼看时才发现,一整盘的豆腐,几乎转眼之间就被瓜分净了,连菜汤都让蘸干净了! 众人见温守财这般涅,齐齐又发出阵阵笑声 “二伯,你吃得最多,干脆连盘子也一并吃了吧!”温庭笑道 “柔儿,这是最后一道了,你可准备好了?”温守正没理会众人,不过此刻他的面色有些奇怪,似乎带着一些狡黠,似乎还有些期待 可他期待什么呢? 方才的两道温柔都猜对了,眼看胜利在望了 “爹,开始吧!”温柔面色平静,仿佛一潭池水,波澜不惊 “这次要增加一些难度!”温守正并不急于揭开第三只碗的小缝,开始卖起了关子 “什么意思?”温庭急了,拳头握得紧紧的,估计温守正要不是他爹,早就一拳上去了 “方才都是露个小缝,放到柔儿面前去闻,难免有偷看的嫌疑,这次换我站在门口,还是露一个小缝,石头用扇子扇动气味,把味吹散过去,柔儿再猜”温守正也不知怎么想起这个馊主意的 “这也太苛刻了吧?站在门口,离那么远,还只露个小缝,让你你能猜出来啊”周氏也不高兴了 “老三,愿赌服输,不兴你这么玩赖的,我不同意!”此刻,温守财宛若包青天附体 “老二,没人管你同意不同意!”温守正转向温柔:“猜还是不猜?” “爹,开始吧!”温柔笑着看向众人,目光自信明亮,倒是着实让温守正摸不到头脑 这丫头哪来的自信?莫不是当真天赋过人? 温守正一边心里揣测着,一边抱着第三道菜品站在了门口,微微掀开一个小缝 方大石皱了皱眉,这缝露的这么鞋让人怎么扇啊 “用力艾石头哥”温庭连声嘱咐 方大石嘿嘿一笑,用力挥着蒲扇,使劲儿猛扇了一阵儿 “石头哥,方向不对,味儿都飘外面去了” 方大石脸一红,换个方向继续猛扇 温柔闭上眼睛,小巧秀气的鼻翼轻轻翕动 温庭也学着温柔,在一边闭上眼睛,伸长脖子,用力嗅着 “咦,这是什么味道,好奇怪,怎么有点酸臭?”温柔忽然闻到一阵怪味,正要睁开眼睛,忽然听到温庭嚷嚷起来 “二伯,你别在那里帮着吹气了,你几天没漱口了,嘴里味儿太大了” 温守财老脸一红,转身闪人 大伙也都伸长鼻子,只是觉得了阵阵的寒意,却丝毫没有闻到任何的气味 这菜味也太淡了吧…… 过了一会,只听“阿嚏!”一声,却是王氏禁不住寒意,打了个大嚏喷 温馨和周氏也不由哆嗦了一下 方大石见状,赶忙椭 “柔儿,可以猜了”温守正满脸得意 “爹,这是一道汤羹,是用鱼肉和蔬菜做的”温柔笑着看向温守正,目光中饱含满满的自信 “柔儿!”温守正面露欣喜,一把掀开了手里的盖碗 一道碧绿的汤羹呈现在众人的面前 汤是绿色的,上面浮动着若干饱满圆润的白玉圆子,形似汤圆,又不是糯米所制,光洁莹润,卖相雅观,和着淡淡的清甜味,让人食欲大振 众人惊讶 片刻后,白瓷勺子齐刷刷的伸向汤中 一时,或啧啧作响,或稀里哗啦 “柔儿,你说说我这道汤羹是如何烹制的”温守正懒得看众人的吃相 “爹这道汤羹,选用鲜活的大头鱼的鱼肉制成鱼丸,小白菜打成菜泥;加入姜片葱花适量油大料一枚,炒制提鲜,加高汤稀释烧开后下鱼丸,待鱼丸浮起后入菜泥,略施薄盐,此羹只在鱼的鲜美和蔬菜清爽的完美结合!爹,我说的对不对?”温柔一边吃着鱼丸汤,一边扬起秀气的脸,神奇的望向温守正 “师父,柔儿妹子可真神,您这道新研制的菜品,居然说得一点儿不差!”方大石颇为震惊,连声称赞 “哎呀呀!想不到我温守正的闺女竟是个难得的厨中奇才!”温守正兴奋地连连搓手,白净微胖的脸上绽开了花 “嘿嘿,好妹妹!”温庭这时跑过来,忙不迭的为温柔盛汤,布菜,殷勤得很呐! “爹说话向来算数,对吧?”温柔笑着看了看忙活的温庭,又看了看温守正 “那是自然,我温守正向来说一不二,如此,就让柔儿跟着我学厨,三日后便去醉仙楼!庭儿你且安心读书去吧!哈哈哈哈!” 推荐好友的文: a h ef= 起点欢迎广大书友光临阅读,最新最快最火的连载作品尽在起点原创!手机用户请到阅读 ------------ 009 改变 第二日早饭后,温守正早早的便去醉仙楼了 昨儿个李掌柜嘱咐,说今日有外地的富商包了整个醉仙楼,让温守正早些准备 温庭给大伯二伯家各送了些馒头,夹着书本,匆匆奔学堂去了,看起来劲头很足 “饭也不好好吃就都走了”周氏埋怨了几声,对温柔道,“柔儿,待会儿随娘去街上走走,给你置办几件衣裳,顺便再添些粮米油盐” “粮米油盐还要买吗?不是有爹吗?”温柔嘻嘻一笑 周氏伸手打了温柔一下:“别乱说!再说,咱们一大家子,你爹拿的那点哪够?快点吃饭!” “好的,娘!”温柔加快了扒饭的节奏 “慢点吃,哪里像个姑娘家!”周氏缕了缕温柔耳边的碎发 “娘,女儿哪里不像姑娘家了!”温柔调皮的扮了个鬼脸,嘴角赫然占着几颗饭粒 “你看你的样子,看日后哪个敢娶你!”周氏把温柔拉到梳妆台前 夫家?殷家! 温柔低下头,眼中闪过一丝厉芒 “柔儿,来,娘来好好给你梳个头!” 油滑的箅子,轻轻滑过温柔细软的头发 镜子中,一个娇艳的少女,明眸皓齿 白净秀气的脸庞,恍若一泓秋水般的眸子,小巧精致的鼻子,唇若樱桃般红润,一笑起来,两只眼睛如弯月般迷人 前世,父亲温守正荣膺御厨,迁居京城,一家衣食无忧 便是连温柔,都过上了闺阁小姐的日子,终日身边丫鬟伺候,绫罗绸缎,锦衣玉食 温柔还记得前世,每每随父进御膳房帮厨,翩翩的衣裙,略过朱红色的宫门,五彩的缎带浮过悠远的回廊 总会惹得宫中众人驻足 “瞧,那便是温守正的女儿,真真是个大美人儿啊” 那时的她,懵懂单纯,终日随着父亲进宫烹制美食,为了映衬上父亲御厨的头衔,她的心思除了精美的饭菜,便是精致的头钗,绚丽的衣裙 便是这一双巧手,外加上出众的容貌,竟是同时俘获了京城“绝代双骄”的少年心 前世的任越,挑剔无比,温柔心思细腻便是那日皇上赐宴的偶然,佳人烹制的茶食,着实让这位翩翩佳公子赏心悦目 前世的盛尧山,英雄侠义,素来豪迈当日领兵出征,温柔自告奋勇随大军司厨,山高水长天地苍茫的野外,佳人的手艺,不仅倾倒了这位少年英雄的心,也深得将士们的厚爱 军中流传:温家五妹赛天仙,厨艺了得下凡间,一朝尝得一勺羹,从此不思茶饭香 美人美食,温柔迷失了自己 待到平地惊雷,父亲被下大狱 抄家的凌乱;遍地碎片散落的串珠和破损的头钗; 还有被扒去华服的屈辱…… 那时的她才恍然醒悟,浮华过后,便是过眼云烟 貌美又何用?救不得亲人与自己! 若不是当日迷失在美貌中,想必自己定是能发现父亲蒙冤的蛛丝马迹 绫罗绸缎珠钗脂粉,这些今生她都不需要! 她宁愿自己泯然众人矣,褪去浮华的外衣,擦亮双眼,查找出前世的真相,还温家青白;宁愿别人忘记她的美貌,只是凭借出色的厨艺,为父亲助威,让父亲稳稳当当的实现御厨的梦想! “娘!随便梳个头就行了,又不是出嫁,走了!”温柔一时有些心烦意乱,轻轻推开周氏递来的缎带和花钗,站起身子,麻利的梳了个辫子,转身向门外走去 “这丫头,今儿是怎么了,平日里不是最爱打扮的嘛!”周氏摇摇头 咸阳的街头热闹非凡,周氏买了些家常用度,拉着温柔直奔街市的水月阁去了 水月阁乃是咸阳小姐妇人们最爱去的地方 一楼经营脂粉首饰;二楼则是各色布料,三楼乃是雅间,专门接待官宦贵人 水月阁中,依旧是往日的热闹,大姑娘小媳妇,当然还有大娘和大婶 由此可见,爱美之心人皆有之,无外乎年龄和出身 “柔儿,快来,这个簪花试试!” “咦,这盒胭脂很香啊” “好漂亮的镯子,柔儿来试试看” 周氏满眼放光,霎时就看花了眼 “娘,马上我就随爹去后厨了,这些东西都用不上!”温柔拒绝道 周氏一想也对,于是带着温柔奔二楼去了 “两位,来看看我们新进的料子!”水月阁的伙计向来机灵,径直也跟了上来 温柔含笑着站在一旁,漫不经心的略过二楼那些色彩艳丽的绸缎 “二位,这是我们新进的料子,江南云锦记的,您看看可有中意的?”伙计早已机灵的捕捉到了温柔不在意的目光,又见这对母女都是穿着朴素,索性只拿了些好看又廉价的布料过来,递到周氏的手上 周氏接过,上下翻了翻,像发现了珍宝一样的嚷道:“柔儿,快来,这匹好看,粉底带小碎花,回头娘给你做身裙子!”说话便要在温柔的身上比试比试 “娘,你该不会是想让我穿着这身衣服,去后厨蹭了一身的油吧!”温柔笑着轻轻推开了周氏手中的布料 “说的也是!这些好看的布料,等将来你出嫁的时候,娘给你好好做上几身!我闺女最楷穿什么都好看!”周氏自言自语了半天,恋恋不舍的放下了那匹布 “娘,天冷了,我看哥哥的衣衫有些小了,不如扯几尺棉布,回去给哥哥做身新衣吧!”温柔用手指向布料角落里的几匹青灰色的棉布 “这位姑娘的眼力真是好!这种灰蓝布,我们店里卖得最好,都是拿去缝制棉衣的,又结实有耐脏,价格也实惠,买的人都说好!”伙计见周氏放回了那几匹布,心中刚有些失落,又听温柔这一语,立时来了精神 那些青灰布颜色暗淡,又无花纹,自是卖不上价格的,如今有人要买,还不趁机顺水推舟 “哦?怎么卖?”周氏用手摸着布料,粗布,厚实 “五文钱一尺,您若要的多还能给您便宜”伙计眯着眼睛,掂量了一下手里的那匹布 “这布颜色这么暗,能好看吗?”周氏微微皱了皱眉,又捏了捏布的边缘 “娘,这布买回去给哥哥做棉衣正合适,哥哥肤白,穿这青灰布别提多清爽精神了”温柔劝道 “伙计,五文钱二尺,如何?”周氏张口就是拦腰砍 “好嘞!”伙计答应的比周氏还干脆 周氏一见伙计如此爽快,有些迟疑了,想了想道:“我寻思着还是有些贵,再便宜点,不然不买了” 伙计不乐意了:“大婶,不带这样的” 周氏也知道理亏,顿了一下道:“好吧,给我一文钱的” 伙计愣了:“大婶,这点布纳鞋底也不够啊” “管得着吗,我买回家看着”周氏哼了一声,又道:“若是再便宜点,我全包了” “好!五文三尺!”伙计一咬牙道,一脸的便秘表情,心里却是暗喜,这布进价也就一文钱,放这都快半年了 怎么答应的还是那么爽快,难不成这价格还高? 周氏心里有有些嘀咕,却也不好意思再说啥,于是指着旁边道:“那块布头要送我!” 伙计擦了擦汗:“大婶,那是祥云记的丝帕,不是布头,八十文一块” 周氏不好意思的笑了笑,还不死心:“这个破剪刀给我吧,我的那个正好缺口了” 伙计彻底晕了 温柔乐不可支,冲着周氏翘起了大拇指 “柔儿,我琢磨着天凉了,也得给你爹做身棉衣,这布耐磨又耐脏,你爹在后厨穿正合适!”周氏捧着棉布,像是捡了宝贝 “娘,今日只买了油盐米粮,还有菜蔬没买呢”温柔提醒道 “那些不用买,有你爹呢,今天酒楼不是来个包场的冤大头么!”周氏随口道 温柔叹了口气 果然不是一家人,不进一家门 ………… 灯下,周氏凑着昏暗的煤油灯,一针一线的为温柔改制旧衣 温柔凑了过来,又小心翼翼的拨了拨灯芯 “柔儿,去睡吧明日便是去醉仙楼学厨的日子了”周氏心疼的望了望闺女秀气的脸 “娘,我不困,我要在这陪着您这两天您又是给爹爹哥哥做新衣,又是给女儿改衣裳,真是辛苦您了”温柔倔强的坚持着,却不由自主的连打了几个呵欠 “还说不困,快去睡吧,娘马上就好了,明日还得早起,需要养足精神啊”周氏催促道 “那……我去了,娘您也早点睡!”温柔又打了个呵欠,一步三回头的出了堂屋 …………………… 〃文文才上传一周,小容就看到了各种支持,真真好感动啊%>_手机用户请到阅读 ------------ 010 酒楼 这一夜,似乎过得分外漫长 温柔方才还困得要命,此刻却在床上翻来覆去睡不着一想到明日就可以回归后厨,手就痒得不行,最后索性蒙在被子里,咯咯的笑出声来 隔壁,温守正和周氏同样是辗转反侧,难以入眠只不过一个是因为发现了女儿的天份,心中得意;一个却是为女儿忧心忡忡,生怕宝贝女儿受半点辛苦和委屈 “我说他爹,你能不能别总是嘿嘿嘿嘿的,这么晚了,怪瘆人的” “他娘,你也别一直翻来翻去的,你看,被你弄得一被窝凉风!阿……阿嚏” “活该!离我远点!” 温庭倒是心情大好,在一连串的呼噜声中,陪着周公他老人家聊天,直到天亮 第二天一天早,温庭神清气爽的早早起身,穿着周氏为他赶制的新衣,很是精神 青灰衬肤白,自然俊俏郎! 一进饭厅,却发现温守正周氏温柔三人已经在吃早饭了 “咦,你们三个都是什么了,昨晚都没睡吗,都是好大的黑眼圈啊”温庭惊奇的大声道,伸手指指点点 “你还敢说!你以为都像你一样没心没肺的,柔儿今天要跟你爹去醉仙楼了,我这个做娘的,怎么睡得着要不是为了你,柔儿会跟你爹去酒楼受那份苦?”周氏白了温庭一眼,没好气道 “哦”温庭碰了一鼻子灰,不由缩了缩脖子,暗叫倒霉,接着一屁股坐在凳子上,伸手端过一碗白粥,刚吃两口,又问道:“娘,给我碟咸菜” “没有咸菜,凑合点儿吧,吃的倒挺全乎的!”周氏今天看温庭是哪眼看,哪眼不顺 “柔儿面前不是有吗?”温庭不服气 “柔儿还有黑眼圈呢,你要不要!”周氏今天战意浓浓,全没了以前的慈母形象 “好,好,算我没说” 温庭叹了口气,端起白粥就往嘴里扒,心想赶紧吃完,赶紧走人,却不成想,刚喝了一半,周氏又挑刺了 “庭儿,不是娘说你,吃饭要有吃饭的样子,亏你还是个读书人,吃得稀里哗啦的,跟母猪抢食一样,也太难看了!” 温庭不满意了:“娘,您还要怎么说我!” 温柔连忙岔开话题:“娘,怎么没看见大伯一家翱” 周氏道:“昨儿个晚上,都随你大伯母走娘家了,向来是要呆上两三日的” “二伯呢?”温庭也插了一句 温守正“哼”了一声道:“一大早就出去浪荡了,三十好几了,都没个正形,不知道我温家祖上造了什么孽,出了这么一个玩意!”说着,看着温庭又叹道:“和你一样不省心!” 温庭彻底无语了 “咦,爹,你也换新棉衣了啊”过了一会,温庭好像发现了新大陆 “废话,你都换了,老子为什么要穿旧的?”温守正瞪眼 “连样式也一样艾娘,我好歹是个读书人,你也不给我做个长衫”温庭提意见了 “长衫费布!”周氏很干脆道 “咳咳”温柔差点没呛住 “臭小子,不想穿就扒下来,你也不看看你妹妹呢!”温守正喝道 温庭一愣,回头看向温柔,猛然发现,温柔只是简单的梳了条辫子,身上灰蓝色的棉衣甚是眼熟 再仔细看时,却发现那其实是自己穿旧改小的棉服 “妹妹……”温庭哽咽住了 温柔微微笑道:“后厨油腻,穿这个正合适” 周氏默不作声,端着碗筷,耷拉着脸 温守正在一旁看不过去了,咳嗽一声,劝道:“他娘,你别这样子,柔儿今天跟我是去厨房,又不是去牢房,死不了人,你老苦着脸干什么” 温柔晕了,有这么劝人的吗她看了周氏一眼,果然见周氏沉下脸来,接着狠狠啐了一口,怒喝道:“温守正,你个老东西,大清早儿的说这些晦气话!” 温守正讪讪一笑,刚要辩解两句,却见迎面一个白影忽然飞过来,躲闪不及,正中面门,却正是周氏大怒之下,甩手就扔过来一个大白馒头 这馒头刚出锅,还腾腾冒着热气,烫的温守正哇哇大叫 温柔见势不妙,连忙一把拉着温守正,一边向门外走,一边说:“娘,我们走了啊” “这个孩子!”周氏叹了口气,但仍有些气不顺,转眼正要再找温庭的晦气,却发现温庭也是顺势脚底抹油,早已溜之大吉 咸阳的繁华,若非亲眼所见,单凭想象是难及万一的 拥挤的街道,人头攒动,两旁的酒肆商铺珠宝古玩字画店面还有香粉胭脂摊子,各色手艺人,面人泥塑衣帽鞋袜一应俱全 就连乞丐也很多 不过,温柔最感兴趣的还是那一处处熟悉的小吃摊 喷香的混沌厚实的豆脑刚出锅的大包子热乎乎的面条油酥个大的火烧挂着糖霜的冰糖葫芦…… 温柔后悔早上吃得太饱,只能一边眼馋,一边哗哗咽着口水! 一路口水之中绕过几条街巷,终于温守正汀了脚步 “到了!” 循着温守正的声音,温柔抬眼望去,只见一座二层木质酒楼赫然伫立,上面是一块厚重的梨花木牌匾,上书三个飘逸灵动的大字:“醉仙楼”! 温柔心中感慨:“醉仙楼,我又回来了!” “温大厨早!”打门里出来一个身形灵巧的年轻人,大鼻头小眼睛,伸手掀开了门帘子 “这是跑堂的柱子!”温守正笑着点了点头,一边迈了进去,一边给温柔介绍着 “柱子哥好!”温柔自然认得柱子,前世在醉仙楼,柱子没少照应! “不敢当,不敢当!温大厨,这位是……”柱子一双小眼滴溜溜,飞速打量了温柔一下,没敢多看 “这是小女温柔,从今儿个起跟着我学厨的!”温守正脚步没停 这么个柔弱的小姑娘来学厨? 柱子一脸的不敢置信,愣在那里 果然,还是当日的傻柱子 温柔掩着嘴,偷偷的笑着,随着温守正往前厅去了 “李掌柜,这是我闺女温柔,从今儿个起在醉仙楼跟我学厨”温守正拉着温柔直奔账台 一个精明的高个儿,似乎和温守正年龄相仿,抬眼漫不经心的看了一眼,转而流露出一脸的惊羡 “哎呀呀,早就听说令嫒出落得跟朵花似的,今日一见,果真名不虚传!” “李掌柜好!”温柔乖巧的叫了一声,前世李掌柜对自己一家也是不薄的 “哎!”李掌柜笑着应了一声 “温大厨,方才你说啥?学厨!”李掌柜猛然反应了过来 “是,柔儿跟着我学厨!”温守正应道 “你倒是也舍得!柔丫头艾跟着你爹好好学,你爹的手艺可是了不得啊”李掌柜笑着,心里却是不以为意,定是这小丫头胡闹,觉得新鲜,过不了几天就会走的 穿过宽敞的前厅,温柔跟着温守正辗转来到了后厨 熟悉的味道 温柔有些激动,深深吸了口气,仔细打量起来 还是当年的样子,约莫七八个灶眼,很多地方都有些油腻,锅碗瓢盆虽然依旧有些凌乱,但食材分类却是依旧规整 熟悉的布置,分着里外间的厨房,外间是大厨房,众人合用;里间则是大厨们的小厨房,私密得很呐! 哪个大厨没有几手自己的绝活,自然是不想给人偷学了去! “温大厨,乔老爷家差人过来,说是府上新进了几个厨子,烦劳温大厨去府上帮着掌个眼!”后厨还未参观完,柱子急火火的跑了进来 “石头,带柔儿去和大家认识一下,我去去就回!”温守正伸手唤过方大石 “李掌柜,我去东家府上一趟,若是晌午还未回来,烦劳安排其他大厨走菜便是!”温守正简单交代了几句,跟着一个小厮径直出了醉仙楼 温柔跟着方大石,转悠了一圈 听说温大厨的闺女温柔来学厨了,后厨的一干大老爷们纷纷放下自个儿手里的伙计,殷勤的上前来,问东问西 千穿万穿,马屁不穿!千勤万勤,不如殷勤! 碰着顶头上司家的宝贝,傻子不来露上一脸 不过,更多的则是想来瞅瞅,这个整日被温大厨挂在嘴上的“天仙一般的闺女”,到底是何等花容月貌 灰蓝的布衣,掩不住曼妙的身形 简单的发辫,更显璞玉本色 “你们好!”温柔大大方方的伸出一只手掌,微微摇动了一下,这才注意到,醉仙楼后厨里里外外,七七八八的四五十人里面,形象清一色的高高胖胖的,矮矮胖胖的,白白胖胖的,黑黑胖胖的 温柔心中暗笑,怎得我前世没发现醉仙楼这么养人,如今我在这里学厨,不会也变成个胖妞吧! …………………… 〃打劫票票~(^_^~) 推荐好友的文 ------------ 011 来者不善 醉仙楼,仙人来了也要长醉,乃是咸阳赫赫有名的酒楼,而温守正便是这其中的最有名的大厨,没有之一 与其说是名楼成就了名厨,倒不如说是名厨打造了名楼! 温柔跟着方大石,一会儿工夫就重新认识了醉仙楼的另外三个大厨 长着一张汤圆脸的汤大厨,忙不迭的擦了擦手,热情的和温柔打着招呼;他的徒弟虽是十四五岁,同样一副圆头圆脑的样子,唤作圆子 人高马大大腹便便的郑大厨,为人沉默少语,不善言辞;倒是他那儿子兼徒弟的郑二狗热情的很,快手削了个萝卜,递来送与温柔解渴 最后那个大厨,从方大石领着温柔一进来,就背着身子,自顾自的揉捏摔打着手中的那个面团,让温柔只是看到个背影 “柔儿妹子,这是张大厨”方大石道 “张大厨”温柔走近了身旁,脆生生的唤了句 “嗯”张大厨这才勉强抬起头,瞥了温柔一眼,从鼻子里挤出一声算是回应,然后又低下头去 “柔儿妹子,走,我带你去那边转转!”方大石一见张大厨这般嘴脸,心中也有些恼火,拉上温柔转身就走,边走边小声对温柔道:“张大厨手艺也很是不错,比师父也就差了一筹,不过为人很是小心眼前些年与师父斗菜失败,一直耿耿于怀,对师父也是爱搭不理的你以后在这后厨里,记得离他远点就是了” “温大厨,温大厨!” 便在此时,跑堂的柱子突然闯了进来,连声道“不好啦,不好啦!” “柱子,出什么事了!”方大石问道 柱子喘了口气,道:“不好了,对面……对面‘一品香’来了好多人,就连高大厨也在,非要找温大厨!我看来者不善呐!” “怕是温守正惹了什么麻烦吧”张大厨阴阳怪气道,仍是头也不抬 汤纸位大厨在一旁默不作声 “哦?我!”方大石见其余几位大厨没有出头的意思,只得自己前去探个究竟 温柔也跟了出去 三位大厨愣了一愣,终于也是跟了出去 前厅里除了一如既往繁多的食客,便是诸多一品香酒楼的熟面孔 一品香的高大厨双手抱着膀子,就那么大喇喇的坐在众人中间 李掌柜站在一旁,不住的陪着笑脸 “高大厨,您看都是同行,这又是饭时,醉仙楼当真是忙得很呐,不如您过几个时辰再来?也省的耽搁了一品香的生意!” “还生意个屁啊我们一品香的客人,都被你们醉仙楼给抢来了!昨儿个,范大少爷去我们那,劈头盖脸一通讽刺,愣是说我们的手艺不如你们醉仙楼,今儿个,我们就是不做生意,也要来见识见识,醉仙楼到底给客人灌了什么**汤!”高大厨一脸的不满,拍桌而起 “高大厨,您看多不巧,师父今日正好不在,若是真想切磋,倒不如改日?”方大石上前道 高大厨趾高气昂,满脸嘲讽道:“难不成堂堂醉仙楼就只有一个温守正吗?别的大厨都是属乌龟的吗?” 话音刚落,汤大厨郑大厨一干人等纷纷低头,就连张大厨也默不吭声 谁不知道高大厨的来头? 咸阳两大酒楼,“醉仙楼”为首,“一品香”不相上下 温守正是醉仙楼的第一大厨,高大厨便是一品香的第一掌勺! 已过不惑之年,更是经验老道 眼下,温大厨不在,谁敢上前自取其辱? 表明了是冲着醉仙楼而来,若是充大头应了阵,万一输了,岂不连累了醉仙楼的名声? 圆子二狗一干人等站在自家师父旁边,气得直咬牙攥拳 “温守正,怕是躲了吧!”见无人应战,高大厨更是得意,大笑道:“看来也是个缩头乌龟!” 一品香的人闻言,一阵哄笑 “缩头乌龟骂谁呢!”温柔眼珠一转,大声问道 “缩头乌龟骂温守正!”高大厨不假思索 “对,就是你这个缩头乌龟骂我爹!”温柔拍着手,然后指着高大厨道:“好一个缩头乌龟!” 高大厨也反应过来,不由勃然大怒,怒道:“哼,怎么,你们醉仙楼没人了吗?派一个丫头出来说话?” “小丫头又如何!我敬你是一品香的大厨,喊你一声高大厨,实话告诉你好了,别说我爹温守正,就是我的厨艺比你这种小人强多了!” 这一言,真真是语惊四座 在场的,甭管是食客醉仙楼的厨子活计一品香的众人纷纷把目光集中到了一点 这个穿着灰蓝色旧棉袄,不卑不亢的站出来,闪动着一双大眼睛的灵秀的小丫头,居然是温守正的闺女! “我不与你这丫头片子说,有本事来点真的!我高云鹏今日就要与你们醉仙楼斗菜!哪个敢应?”高大厨起身,拍了一下桌子 一惊四座 众人面面相觑,无人敢应 “啪”一声清脆的拍击声 “我来!”温柔挺直了腰背,竟也拍了一掌桌子,针锋相对 众人一时窃窃私语,议论纷纷 温柔趁着混乱,将手背在身后,轻轻甩了甩拍疼的手掌,刚才那一掌,力度过大了 “哈哈哈哈!你们醉仙楼当真没人了吗?派一个黄毛丫头求饶!我高云鹏可不愿被同行耻笑,这赢了也不光彩,会说我欺负小孩儿!哈哈哈哈!”高大厨一笑,跟着一品香的众人都夸张得笑了起来 看得醉仙楼的活计们青筋暴露,眼看一场混战就要打起来了! “你若是怕了,大可以灰溜溜回去!”温柔扔过一句话,差点没把高大厨给气呛着 “小丫头好大口气!好!我就随了你的愿!你且代表醉仙楼,输了可别哭鼻子!”高大厨横道 “柔丫头,莫要冲动!”李掌柜面色苍白,哆哆嗦嗦的赶紧来劝 这可不是闹着玩的,一个小丫头,今日刚来学厨,就敢口出狂言,还要代表醉仙楼应战?这可当真是无知者无畏啊 “李掌柜您且放心,我自有分寸!”温柔转过头来,自信的安慰道 “这……”李掌柜糊涂了,这眼神,这气度,简直与温守正一般无二 “李掌柜,您莫要的,还有我呢!”此时,方大石勇敢了站了出来,宽大的胸膛,挡在了温柔的面前,大声道:“师父不在,弟子负其劳!” “石头哥”温柔轻轻唤了声 和前世一样,石头哥总是会冲在最前面,为了温家义无反顾! “哈哈,好!我高云鹏今日就以一对二!你们两个一起上,温守正的闺女加上温守正的大弟子!便是我赢了,说出去也不丢人!哈哈哈哈!”高大厨放声大笑 “慢着!”温柔厉声道 “哦?小丫头可是怕了,如今反悔还来得及!哈哈哈哈!”高大厨继续挑衅的笑着 “如此斗菜没个彩头,实在无趣!小女子素来听闻高大厨祖上乃是宫中御厨,有本家传的食谱在手不如我们就以食谱为彩,若是我赢了,您那本祖传的食谱,便要送与我!”温柔近前一步,逼得高大厨几近心惊! 好个丫头,还真有点儿大厨的风度,若是再年长个十岁,说不定我还真得提防着点,可惜现如今还是太年轻了 高大厨心中暗道 “好!这彩头我高云鹏应了!可我高云鹏也有一言在先,若是你输了,咸阳第一酒楼的招牌就得改到我们一品香,你爹温守正,也就不要做什么厨了,回去重新洗菜切菜吧”高大厨起身,逼向温柔 “好,此言既出!” “驷马难追!” 这一大一鞋一高一矮,一胖一瘦就这么对视着,目光中仿佛待燃的火药,一点就着! 李掌柜在一旁看着干着急,柔丫头这架势,看样是是九头牛都拉不回来了! 赶紧悄悄唤过柱子,暗中去乔老爷府上,抓紧叫回温大厨! “高大厨,来者是客,您出题吧?”方大石道,也颇有大将之风 “不如这般,你我各做一道菜,就请在场的食客评判,以示公平!”高大厨倒也利索 “高大厨,各做一道,未免评判不一,不如我们同做一道,如何?”温柔水灵灵的眼睛咕噜转了一圈,提议道 “好!你说吧,做什么?”高大厨问道 “小二,给我来份红烧肉,麻利点,快饿趴下了!” 两人正说着,只见大门外急匆匆的进来一彪形大汉,肩上扛了副挑子,看样子是出体力的人 “如此,就做红烧肉吧!”温柔和高大厨居然异口同声道,选菜不如撞菜,这事就算是定下来了 “后厨带路!”高大厨示意道 温柔和方大石走在前面,高大厨紧跟其后,看来好戏这就开始啦! 在场的一干食客,也都纷纷伸长了脖子,议论纷纷 看来走在准备看温柔的笑话 李掌柜心焦如焚,不住的搓手道:温大厨怎么还不回来?” “呵呵,今日我便让你见识一下什么是焖坛红烧肉!”高大厨说罢,两手齐开工,撸起袖子,从自带的包袱中取出一个酒坛子,又零零碎碎的拿了些瓶瓶罐罐,有桂花山楂香菇陈皮杏仁马蹄冬笋……看来是有备而来的! 哦?温柔瞥了一眼,轻轻摇了摇头,笑道:“石头哥,爹的那道砂锅红烧肉你可还记得?” “恩,我虽尚未独自掌勺,可师父这道红烧肉却是看过很多遍了!”方大石点了点头 “好,石头哥,咱俩一起完成这道红烧肉,打败那只老乌龟!”温柔豪情万千 旁边的高大厨被这句“老乌龟”气的直冒烟 其实,自打重生以来,除了舌头和鼻子发生了奇妙的变化,温柔最纠结的便是前世的厨艺! 虽是试做了一次卤水,可当真掌勺做菜,还真是没试过! 除了脑海中清楚的记忆,温柔真是不确定自己能否完成好这道红烧肉! 不过,有石头哥在,即使自己的手艺不在了,也能凭借记忆指导石头哥两人配合,相信定能完成爹的那道传神的红烧肉! 更何况,他高大厨纵使厨艺再是高超,纵然能斗过天下厨艺高手,却也未曾知晓这红烧肉的真谛啊 此番比试,我们赢定了! a h ef= 起点欢迎广大书友光临阅读,最新最快最火的连载作品尽在起点原创!手机用户请到阅读 ------------ 012 真谛 只见温柔首先净了手选了两块五花肉,一同递给高大厨道:“高大厨,这里有两块肉,你先来挑选吧!” 这两块带皮五花肉肥瘦相间,正是做红烧肉的好料子zee 高大厨眼正眼也不看她,只用手指在肉上弹了弹,不由啧啧两声,有些轻蔑的说:“丫头,你这两块肉都是昨儿个的货**,肉质也只能算是勉强凑合,难不成你们堂堂醉仙楼偌大一个酒楼,只有这个吧!” 温柔也不恼,微笑道:“前辈,现在天寒,肉易保存,这肉也算可以将就用了晚辈提议,不用多熏就我手里这一块肉,一人一半,如何?石头哥,切肉!”说完把肉往砧板上一抛,方大石顺手一刀下去,只听“唰”的一声,就见那块肉整整齐齐被分为两半,大小一般无二 这一手看似简单,实则非同小可 须知这五花肉肥瘦相间,肉膘更是粘刀,寻常厨师都是慢慢割划开,少有人能如方大石般,如此均匀的一刀两断这一手刀法朴实无华,却是出手果断迅捷,显然功力不俗 “咦,倒是有两下子!”见方大石露出这一手,高大厨也感到颇为惊讶,这才收起几分轻视之心,开始认真打量起这个少年 老实巴交的样子,十六岁的年纪,个头中等,脸上挂着副和善的笑容,身上委实看不出半点高手的风范 高大厨定了定神,暗想不去管他,先做好这道菜再说,也不再理睬温柔和方大石,自己拎了半块肉,便去寻了个灶眼 方大石把肉在手上抛了抛,半天不动手,只是苦恼着自语道:“方才那客人看起来饿得很!可是师父说过紧火熬粥慢火炖肉如此短的时间,怎么能做出来肥而不腻的红烧肉?哎,真是难办!” 温柔拍了拍方大石,提醒道:“你再胡思乱想,高大厨就要做好了,快点备料!”言语之间,俨然一副大厨涅 方大石向高大厨那边瞄了一眼,见他已然开始动手了,赶紧也手忙脚乱的胡乱扒了一些常用的材料,这下安定下来 温柔接过他手里的五花肉,默契的泡在了烧好的温水之中,一板一眼的,利索得很 等到五花肉在水中浸泡了一小会,温柔又往里面加了些滚热的水,然后用双手反复挤压着,让血水慢慢渗出来 如此反复几遍,等血水不再渗出,温柔才满意的退下来 然后将肉捞了出来,丢进旁边的一口沸水大铁锅里煮,沿着锅边加了一碗料酒,一边煮一边抄起一个大勺子,慢慢撇去浮沫不消一会儿的功夫,就见那肉在锅里渐渐的收紧了,浮沫也不再冒出 看得方大石两眼放光:“温柔妹子,这一手你何时学会的?” “嗨,我也是那日瞧见爹这么做的,如法炮制便是了!石头哥,将肉取出来,改成小块!”温柔随便搪塞了一句,接着吩咐道 方大石闻言便便将肉捞了出来,放在砧板上,横切竖斩,手起刀落,刷刷几下,切成寸许的方块 高大厨那边动作更快,此时已经将肉下油锅了,一股灼热的肉香立时飘逸开来 温柔也不敢怠慢,赶紧也架起了油锅,将油烧滚,里面加了些许白糖烧微焦,然后将肉块下锅,只是“滋啦啦”一连串声音,肉块表面立时变了颜色,迅疾颜色更深,一块块如红木一般 “我来吧!”温柔到底还鞋方大石上前接过了锅铲 “石头哥,快翻,莫要粘锅了!”温柔在一旁迅速的指挥着 方大石面色紧绷,额头上渗出些许细密的汗珠 看得出来,虽是有温柔在一旁壮胆,可第一次掌勺的紧张,还是在所难免的!更何况是在这种状况下! 便在此时,温柔麻利的洗净切好葱姜蒜花椒桂皮等一应材料,然后整整齐齐码在砂锅底部,大声道:“石头哥,出锅!” “来了!”方大石心领神会,铲出肉块,一块块放置于砂锅内 温柔迅速的又在上面同样铺了一层材料,随后加水放盐,将砂锅放于灶上炖煮 待水沸后,抽出几根柴火,变成小火慢炖,两人这才松了口气 见肉已上锅,温柔直起身子,喘了口气,顺手取出厨房一早泡好洗净的大米,上屉开火,蒸了一锅白饭 “柔儿妹子,你蒸饭做何?”方大石不解 “石头哥,难道你忘了?白饭是红烧肉的灵魂!”温柔笑道 “妙!实在是妙!”方大石眼前一亮,伸出大拇指 “就这手艺?”高大厨往这边瞥了一眼,哼了一声:“两个不知道死活的孩子,玩得倒开心!” 方大石憨厚一笑,也不动怒,趁机往高大厨那儿瞅了一眼,见他正小心翼翼的守着灶上的一个酒坛子 温柔却是不乐意了,道:“前辈,待会儿还不知道谁死呢!” 高大厨大怒:“丫头,狂妄!” “红烧肉好了没有!饿死老子啦!”前厅里那个大汉扯着嗓门大声催促 便在这催促声中,两份热腾腾的红烧肉已是出锅了 “来喽,让您久等了――”圆子充当了跑堂,端着一个冒着热气的托盘,里面一个砂锅一个酒坛,一溜小跑的出来了 前厅里的其他客人也都放下碗筷,好奇的围了过来,伸长了脖子往托盘里看去 那大汉已是急不可耐,伸手揭开两个的盖子,众人一见不禁纷纷咽下口水 左边那个砂锅里,寸许的肉块红澄澄油汪汪,色如琥珀玛瑙一般,汤汁浓郁厚重,一股红烧肉特有的香气就在众人鼻间游走 右边的那个酒坛子里,那肉竟是一整块儿,除了浓郁的肉香之外,还有一种独特的清新芬芳,让人顿时觉着心情很是舒畅 彪形大汉用力抽动鼻翼,狠狠嗅了几下,猛一拍桌子,闭上眼睛陶醉得说:“你奶奶的!真他妈的香艾搞得老子口水都下来了” 高大厨抱着胳膊,一脸的傲气 方大石则规规矩矩站在一般,虽有些局促,但还算镇静 温柔自信的站在一旁,平静的超乎了自己的年龄! “你,快尝尝看”高大厨此刻早已忍不住了,一步上前,指着那个大汉道 此刻,彪形大汉早就按耐不赚大嚼起来,刚吃两口,忽然大吼一声:“饭呢,快上饭!” 温柔笑道:“早为您备下了!”说着一挥手,一大碗热气腾腾的白米饭端了上来 大汉此时好不惬意,左边一筷子右边一筷子,吃得不亦乐乎吃到后来兴致大发时,更是连勺子也不用,直接抄起砂锅,就将肉汤浇在饭上搅拌,扒拉得虎虎生风,吃的一片狼藉 看得众人直摇头 李掌柜也咽着口水,小声道:“这吃相,简直就是恶死鬼投胎!” 温柔也忍不住抿着嘴笑,道:“石头哥,谁让爹的红烧肉那么好吃!” 就这一会儿功夫,彪形大汉抹了抹嘴巴,意犹未尽的放下筷子,就见此刻碗碟之,中只剩下少许残羹 彪形大汉打了个大大的饱嗝,满脸幸福道:“见笑,见笑了!太他奶奶的好吃了,稍微吃多了一点点” “这也叫稍微吃多了一点点?差点连盘边都舔干净了!”温柔暗笑 “哪个好吃?哪个好吃?”见大汉吃完,众人齐齐围了上去,七嘴八舌的问道 大汉望着面前两只空碗,犹豫了片刻,嘴里嘀咕着:“都好吃,都好吃” “呵呵,看样子,算是平局!”一个熟悉的声音从人群中传来 “爹!”温柔惊呼道 众人又齐齐回头朝向一边,温守正不知何时赶回了‘醉仙楼’,不进后厨,却站在了人群里 “对,平局!”大汉打了个饱嗝 “平局?”方大石和温柔异口同声发出一声惊呼 随即,方大石开心的笑道:“真的?哈哈,师父,我们居然和高大厨打成平手,没丢您的脸!” “和这两个小崽子平手?不可能,不可能!”高大厨气急败坏 见状,温守正长笑一声,走过来道:“高兄承让了” 高大厨脸色铁青 温守正走到桌前,敲了敲那个酒坛的便道:“高兄,其实我一见,就知道这是你烧的红烧肉若是真以手艺论,莫说是小女和小徒,便是我,恐怕也非你的对手你制的红烧肉,火候老道,手法纯属;用绍兴老酒的酒坛烹肉,心思细腻,创意独到;用尖刀将肉表面分割,看似浑圆一体,实则切分成块,这刀工了不得!整块肉,表面栗红,吃时隐约可见里面白色;瘦肉纹理美观,似从大理石上挖了一块下来,品相极佳,还未入口,就让人口水直流,红烧肉味道可以说是入口即化加入山楂陈皮杏仁,更加让肉酥烂入味其中的桂花香菇马蹄冬笋,更显肉菜中的清爽不过……可惜啊可惜,恐怕你就输在这清爽上了” “什么意思!”高大厨愣了一下 温守正顿了顿,又指着的那个装肉的空砂锅继续道:“我再说说小女和石头做的这个,火候差了一点点烹肉,或用油烹,或用酱烹,亦或用水烹,烹制好的肉,色如琥珀,不必加糖炒色你这肉颜色这里发黄,那里发黑,说明火候烹制不匀,不过做得还可以,汁肥味浓,甜咸适度,肥而不腻,酥烂有形吃起来满口滑润的油香,汤汁浓郁,配米饭最好不过!” 温守正先把两人的菜略作点评,后微微点了点头,话锋一转,道:“你总说‘醉仙楼’不如‘一品香’,其实无关乎酒楼,厨艺的最高境界,便是做出菜品的真谛!” 众人很感兴趣,细听起来 温守正继续道:“高兄,我不是说你的红烧肉烧得不好,单论味道,你绝对是远在小女和小徒之上的,可是你却没有把握住红烧肉的真谛这个红烧肉是一个民间菜,而非达官贵人席上珍品咱们大周朝,民间多饲养肉猪,可是富人不屑吃,穷人不会煮这道红烧肉,却是把肉猪的味道发挥到极致,油大味重,农家做法最好,浇上烧肉的汤汁配米饭最是过瘾这位客官点的菜,原意就是想这种爽快吃法高兄,你看,你的这一道红烧肉烧得太精致了些,不见油色,汤也收的精干,而且大概烹肉时加了大量的辅菜解腻,却是弄巧成拙,丢了这红烧肉的神髓” 高大厨登时愣住了,喃喃自语,片刻后,忽然对温守正一揖,叹道:“温大厨,您果然配得上醉仙楼第一大厨的美誉,在下佩服!今日这场比试,虽是平局,我高云鹏却是输了,心服口服!高某愿赌服输,祖传食谱一本奉上!” 高大厨说罢,双手自怀中珍而重之的捧出一本泛黄的皮卷子,呈至温守正面前 “这如何使得?”温守正连连推脱,绝不肯收 “不是给你的,是给丫头的!你闺女,不简单,你徒弟也不简单啊”高大厨笑道,再次拜送 温柔乐呵呵的接过书:“谢谢高大厨,柔儿愧领了,必当悉心研习书中食谱,不负高大厨的重托!” 高大厨见温柔收下食谱,大笑三声,转身离去,声音远远传来 “温大厨,他日若有缘分,定当回来与你再次切磋!” …………………… 〃新人人微,新书幼谢 若是在大家的帮助下,真能拼到pk前五,也算是逆天了; 发书一周以来,得到大家的厚爱,小容惶恐,定当不负众望,做出更多的美食,再次拜谢大家(n_n~~; 求点击求推荐求收藏; 收藏满1000加更~) 推荐好友今日上架的书: a h ef= 起点欢迎广大书友光临阅读,最新最快最火的连载作品尽在起点原创!手机用户请到阅读 ------------ 013 有点无耻 〃感谢反求诸己大大慷慨的pk~) “柔儿妹子,以后你就在这块儿忙活了!”比试过后,方大石带着温柔再次回到后厨,绕过灶台,来到了厨房侧m 地上满满的堆放着的各式蔬果,墙上则吊着各种各样的腊肉熏鸡风鸭香肠之类的 这些个东西温柔看着都很眼熟艾家里都有 几个小学徒或蹲在地上削着土豆,或站在台前清理着光鸡和活鱼,因为这里隐蔽,显然方才的比试没能惊扰到此…… “哎呦!”温柔看着这一切,觉得很是亲切热闹,却冷不防被人狠狠挤了一下,差点栽倒 “闪开闪开,没点眼力价儿!”一个瘦的像猴一样的少年,抱着一大盆栗子,吵吵嚷嚷的挤过来 “小五,干嘛火急火燎的?”方大石见状忙问 温柔认得小五,正是那位刻薄张大厨的徒弟,同时也是张大厨的儿子 依张大厨的话来说,“学厨,师徒第一,其次才是父子!” 不过这小五吧,看着猴精猴精的,其实脑子一团浆糊,教啥啥不会,学啥啥不行 你看别的大厨的徒弟都已经跟在一旁帮厨了,小五跟张大厨少说也有三四年了,如今还是在这打杂 “方才师父说一会儿要做栗子泥,我这都来不及了!”小五向张大厨那边呶了呶嘴,说着一屁股就坐在了地上,盘着腿麻利的开始剥栗子了 “这么一大盆栗子,是够你剥的,不如我来帮你!”方大石倒是个热心肠,说罢就要蹲下来帮小五剥栗子 “别介,石头哥,要是我师父看见你帮我,待会还不知道怎么修理我!”小五无奈的笑了笑,快言快语的催促着 张大厨对温守正是恨屋及乌,连带着对方大石也看不顺眼 “那……柔儿妹子,这是张大厨的徒弟小五,你们互相认识一下,我先去忙了,有事叫我!” 方大石简单交代了一下,不放心的离开了 留下温柔一个人站那看小五剥栗子 “小五”温柔善意的叫道 “你谁翱”小五连眼都没抬,漫不经心的问了句,手下可是一刻也没停 “哦,我是今天新来的,来学厨的”温柔应了一句 “新来的?小五哪能是你叫的,叫小五哥!”小五总算找到了充大瓣儿蒜的感觉,却仍是头也没抬,凶巴巴道:“还站着干嘛?还不赶紧干活去!” “你不就是剥个栗子吗?至于那么凶嘛!” 温柔嘟囔了一句,张大厨素来擅长点心,尤其是栗子糕栗子泥,前世在这后厨,小五可没少剥栗子 “呦呦呦!一个新来的,好大的口气!还不就是剥个栗子!你剥一个给我看看!能难为死你!”小五听温柔这么一说,不乐意了 再一抬头,见站在自己面前的少女,虽是穿着朴素,却依旧如水仙花一般亭亭玉立,不由愣住了 “哼,莫说是剥一个,就是剥这一整盆也是难不倒我,不信比比看!”温柔望着一脸盛气的小五,突然心中想起了一件事 前世,记得小五后来发明了一种快速剥栗法,如今重生,索性就用小五自己的方法逗逗他 “输了怎么办?”小五火气也上来了 “谁输谁就把这栗子壳给吃了!” “一言为定!” “耍赖就是王八蛋!” 比赛剥栗子? 众位小杂工听得清楚,全都好奇的围了过来 “小五,你可知道她是谁?”一个剥蒜的小厮进来,幸灾乐祸道 “我管她是谁!”小五哼了一声 “小五,她是温大厨的女儿!”另一个手里摘着一把豆角的小厮接了一句 “敢欺负温大厨的女儿,你死定了!” “嗯,我也觉得他死定了!” 温守正的女儿! 小五心中一惊,心说,坏了,师父向来和温大厨不睦,这事若是让温大厨知道,说不定找个由头开了自己,只怕师父也护不了自己周全 想到这,小五抬眼偷偷瞄了一下温柔的小手 白嫩细化 再瞅瞅自己的爪子 又粗又糙,指甲缝里都是泥垢 小五此刻真恨不得抽自己一个大嘴巴,这双手若是伤到了,自己肯定是难辞其咎 这时,温柔继续道:“如何,小五哥,开始吧?” 小五心中有些犹豫 “不敢了吧!” “你看那他个窝囊废样!” 在场的一干小厮,一时各种起哄 “小五,接招接招!” “是个男人吗?!” “来就来,谁怕谁!”小五只得被赶鸭子上架 众人围观,小五卷袖,这就准备迎战了 剥蒜小厮一声令下,比赛开始! 只见小五左右手同时开工,外加小刀操使,卯足了吃奶的气力,丝毫不敢懈怠 温柔这边却是不慌不忙,只四处寻找,最终拎了壶开水来 众人好奇 却见温柔缓缓将开水注入半盆栗子中,借了个长柄的勺子,搅拌了起来 不一会儿,带泥干瘪的栗子,就如同胀饱了肚皮一半,个个都膨胀了起来,有的还嘶嘶的冒着热气 “这些栗子都是母的吧?” “什么意思?” “你看一个个都好像被搞大肚子一样!” “呸!温柔姑娘面前,你能不能放点好屁!” 一干人等边看,边唧唧歪歪 小五余光瞥了一眼,见自己的手边,五六个栗子已是剥好,温柔那里还一个未动,心中自是沉稳了些,可手里的速度,却依旧不敢停下 众人暗暗替温柔捏了把汗,这是要干嘛啊半天过去了,只烫了栗子,你倒是快剥啊 只见温柔不慌不忙,随手拿起一个膨胀的栗子,借用小刀的锋利,轻轻一划 “啪”!栗子爆了个口子,再用小刀就势寥寥几刀,一个完好无损的栗子这就剥好了! 就连那令人难缠的毛皮儿,也丝毫未粘在栗子上 整个一金黄的栗子,就那么简简单单的被剥得赤身**了 众人目瞪口呆 温柔的手中越来越快,不大会儿功夫,只见盆中毛栗渐少,碗里光栗渐多 再一会儿,温柔的盆里就见了底儿 再看小五那边,稀稀拉拉的若干栗子,还有一些或有明显有缺损或粘着毛皮儿,着实丑陋 待温柔盆中的最后一个栗子被轻松剥净时,众人高声起哄 “你赢了”小五讪讪道 “嘻嘻,这法送你吧!这样你日后剥栗子不会太辛苦了”温柔说完这话,自觉无耻了些,这原本就是小五的发明啊 “这栗子壳,红烧还是清蒸?”有人在一旁插话 “我觉得还是油炸好点” “你们都错了,小五喜欢吃生的!” “一群混蛋,落井下石!”小五破口大骂,还待继续骂下去,就听张大厨一声咆哮 “小五,你死到哪里去了,栗子好了吗?” “快,还愣着干吗?这些都拿去!”温柔麻利的将自己剥净的半盆栗子,悉数倒进了小五的盆中,呶了呶嘴,示意他给张大厨送去 “哎,谢谢柔儿妹子”小五松了口气,正好借机下台,端着盆颠颠的往张大厨那去了 “一会儿别忘把栗子壳吃了!”温柔远远喊道 小五闻言一个趔趄,差点把栗子洒一地 推荐好友的文文: a h ef= 起点欢迎广大书友光临阅读,最新最快最火的连载作品尽在起点原创!手机用户请到阅读 ------------ 014 鲜衣怒马 后厨的辛苦,那是毋容置疑的 寻常人若是什么都不干,就那么闲着站上一天,都会腰酸腿疼的,更何况是在后厨忙碌的中人,无论打杂的小厮,还是掌勺的大厨,眼手腿一刻都不能闲着sg 前世,温柔虽然在后厨中游刃有余,但如今她只有十二岁,身体单爆甚是吃力 寒冬的水,冷得刺骨 温柔一双小手泡在洗菜盆里,不多时已是又红又肿 “柔儿妹子,你放那吧,一会儿我来帮你!”方大石拉起温柔的衣袖,摘下自己的围裙,把温柔的小胡萝卜手包了起来,“快擦干了暖暖!” 这个如同山一样稳重的男子,俨然一副兄长的样子,心疼温柔,处处关心,前世如此,今生亦是不变 “石头哥,你去忙吧!这里让我来!”小五甩了甩湿乎乎的洗鱼的手,赶过来帮温柔洗菜 温柔拗不过二人,只得退到一边,见洗菜插不上手,便蹲下摘菜 前世小五碍于师父的面子,一直对自己不冷不热的,想不到如今半盆栗子就把这小子给收买了 温柔望着面前两个为了自己忙活的男子,一时眼眶又湿了 许是因为重生吧,每每见到熟悉的人和事,温柔的情感便会变得更加敏感和丰富 后厨忙得不可开交,前厅亦是热热闹闹 作为咸阳第一的酒楼,醉仙楼吸引了无数过往的食客前来品酌 便是咸阳府尹赵大人也常常到此小酌二杯 “快点,上菜了!” “别磨蹭了,点菜了!” “人呢,问月的客官会账了!” “有活着的没,快去热酒!” ………… 醉仙楼的一众伙计只恨分身无术,急的李掌柜满头是汗 “掌柜的,您先擦擦汗!”柱子很是殷勤 “好……好个屁,什么味儿!”李掌柜大怒 “拿错了,这是刚用过的抹布” “混账东西,滚!” “温大厨,让柔丫头来帮帮忙方不方便?今儿前面人手太紧张了”李掌柜亲自跑到后厨,厚着老脸道 “好说!”温守正也是个爽快人 二楼雅间的牡丹厅里,柱子和温柔正待上菜 “赵大人,何事如此闷闷不乐?”一个圆滚滚的胖子站起身来,给府尹赵敬一慢慢斟了一杯 “张员外有所不知,前几日朝廷运送的军粮,居然在我咸阳一带被马贼截获”赵敬一一饮而粳满面愁容 有马贼!张员外一惊,对他这种身家如同腰身一般丰硕的富户来说,这可是个极其糟糕的消息,便要出口详询,便在这时,听见赵敬一又道 “若是寻常也就罢了!这般马贼盘踞不了多久便会离开,倒也无什么大妨” 赵敬一,去你母亲的!什么叫无什么大妨,老子的商队每天进出十好几趟呢!张员外心中暗骂 “近日京中传来圣谕,称当年的太子太傅,当今的帝师内阁首府一品大学士大周文臣领袖人称松涛先生的大儒岳明阳将告老还乡,荣归咸阳故里要知道圣上对这位恩师可是极为尊敬和看重,谕令沿途各官员做好一应准备,不可怠慢,可偏偏近日咸阳城外闹马贼!若是惊扰了松涛先生,我这顶乌纱帽,想来也就到头了,唉……”赵敬一重重的叹了一口气 “赵大人不必忧心,我前日刚从京中回来,听说这次皇上下旨,谕令盛丞相之子盛尧山亲来清剿马贼!”旁边的李员外道 “哦?盛丞相之子?可是名动京城的‘六如公子’盛尧山?”赵敬一面露讶色 “不错!”李员外点了点头 “六如公子?”张员外好奇问道:“是何意思?” “六如便是‘用兵如神嫉恶如仇好酒如命挥金如土重义如山守诺如海’之意”赵敬一缓声道来,他起身踱了两步,赞叹道:“这盛尧山天生英武,为人行事颇有些古时游侠豪迈之风,且小小年纪已是高中武魁,熟读兵法,故而坊间以‘六如公子’雅称之!”说着,端起酒杯一饮而尽 柱子在一旁已是听得快要呆了 “盛丞相之子?尧山!他……他要来咸阳?!” 听到这个名字,温柔心神之中一阵激荡 那个熟悉的面容清楚的浮现在脑海中 一袭青衫英姿焕发眉飞入鬓目炯神光还有那笑,温照如春阳 温柔一时有些恍惚了,眼中不知不觉已是盈满了泪水 “柔儿妹子!”柱子小声的提醒了一句 温柔猛的回过神来 “驾――”便在说话间,窗外传来一阵洪亮有力的呼喝之声 一阵疾速整齐的马蹄声响起,由远及近,越来越清晰 赵敬一扬了扬眉毛,放下筷子,轻咳了一声 张员外好奇得将脸转向窗外,若不是身子太胖,真恨不得探出半个身子 这是何人,竟敢在咸阳城中如此张扬! 赵敬一面色不悦,可又拉不下府尹的架子,依旧是端坐于桌前,崩着忍着,心中却也是同张员外一般,好奇无比 “赵大人,盛尧山!”李员外此时已是半身探出窗外,猛的一声大呼 “翱”赵敬一听闻这一句,猛地起身,提着袍边一步跨到窗边 柱子也跟着探身张望 温柔紧跟到窗边,此刻她的心跳更甚过疾速的马蹄声 想看,却又不敢;不看却又难忍煎熬 内心的纠结仿佛一个繁琐的结扣,急于想解,却又毫无头绪 最终,温柔还是循着马蹄声,焦急的寻找着那个熟悉的身影 一骑火红的云霞,托着一抹出尘的青色,由远及近,跃入温柔的视线 是他! 前世,盛尧山素爱一袭青衫,麾下的赤兔亦是英雄心中挥洒豪情的伙伴 丞相之子鲜衣怒马高中武魁年少得志,这个十六岁的少年,拥有了太多旁人不敢企及的荣耀 然而前世,多少官宦小姐将门千金的青睐他不爱,惟愿觅得温柔一人芳心甚至为了她,劫天牢闯大狱,便是粉碎了琵琶骨尽失了一身好武艺,也从未有过半点后悔 一山一田一竹篱,惟愿伊人常相守 那抹青色渐近,那人乌发束冠眉飞入鬓,目炯神光红缨茕茕英气勃发,背后一柄亮银长枪,熠熠生辉 温柔看得真切,盛尧山――真的是他! 只见盛尧山一马当先,风驰电掣,身后两列飞奔的骑兵,风一般的追随他而去,扬尘滚滚! “驾――”豪迈的挥喝声再次响起! 好一个气宇轩昂的盛尧山! 好一个英雄少年盛尧山! 温柔望着,只觉眼前一片模糊…… 前世的遗憾,能否在今生得以成全? 温柔不知 丞相之子,高高在上今生任由他随意挑选个官臣之女娶了,也定能意气风发呼风唤雨吧 温柔揉了揉眼睛,自嘲转身 他来了,呼啸而至; 他来了,如风疾驰 想不到今世的见面竟如此之快! 温柔痴然 …………………… 〃打劫票票~(^_^~,强烈需要推荐票票~(^_^~) a h ef= 起点欢迎广大书友光临阅读,最新最快最火的连载作品尽在起点原创!手机用户请到阅读 ------------ 015 白衣翩翩 〃答谢大家厚爱,献上精美大篇,狂求推荐票票~) “看来盛公子已是到了咸阳,诸位,今日老夫先失陪了!”赵敬一长长出了一口气,微微向身边的众人点了点头,起身而去m 依着这位盛公子的脾气,不喜通报摆架,一路快马加鞭,自京城呼啸而至 沿途风光作伴,喝酒吃肉,好不痛快!武状元自有的洒脱与不羁,全映现在了十六岁的盛尧山身上 想必赵敬一也是知晓盛公子的脾性,这会儿见了,便火速回府安排去了 虽是不受,可该有的礼制还是要做到的 “报——将军!前方发现马贼踪迹!”一个探兵折返速报 “追!”盛尧山面色一冷,大喝一声,伸手自背后取过长枪,光芒闪烁,寒意逼人 一阵扬尘沸腾,马蹄阵阵马嘶恢恢 再次恢复平静时,早已不知英雄的去向 城外,旷野开阔万物萧索寒风凛冽冬意更浓 盛尧山带着自己的骑兵,循着马蹄蝇一直追到一片白桦林边 “将军,此林凶险,还是小心为宜!”一个将领收马勒缰,警惕的提醒着身边的盛尧山 “无妨!区区马贼,跳梁小丑而已,不足为虑!分开搜!”盛尧山冷哼一声,紧收缰绳,赤兔扬起前蹄,空中腾了几下,便一头转进白桦林,迅速消失在斑驳的树影之间 “是!”那将领回头大喝一声,带着身后一众骑兵,也消失进了凌乱的白桦林 林子尽头是一条曲径,幽幽的小路边,一个简陋的茶棚,一个驼背的老人在忙碌着 三个彪形大汉歪斜的坐在棚下,喝酒吃食,身后一众精干打扮的随从 盛尧山在林子里转了一圈,未发现马贼痕迹,索性钻出林子,不知不觉也便来到了小茶棚 “老板,一壶清茶!”盛尧山扬声道 此时,那三个大汉已是酒足饭饱 “客官,您吃好了?”老人殷勤的站了过来 “嗯”一个大胡子抹了把胡子上的汤渍,起身就要走 “客官,还需要点什么?”老人把肩上的毛巾重新搭了撘,意有所指的问道 “不用了,别挡路!”另一个三角眼看都不看老人一眼,起身用结实的肩膀霸道的撞了老人一下 老人身形迟钝,后退了几步,左右摇晃了一下,险些跌倒 一众随从此时也都站起来,纷纷要向外走去 “嘿嘿”老人无奈的堆起笑脸,躬着腰继续上前道:“哪位爷结算下酒钱” “他妈的!”一个刀疤脸左手拍打桌面,右手伸向怀中,似乎有什么东西呼之欲出 大胡子一把拉住了刀疤脸,喝道:“不要惹是生非了,速速离开此地” 刀疤脸收起右手,骂骂咧咧了几句:“老不死的,老子吃饭从来不给钱!” 看来这是要吃霸王餐呐! 此刻,咸阳城中,各大街巷之中,赵敬一正差人张贴着告示 “兹示告众乡邻得知:近日有外来马贼盘旋于咸阳附近,名刀执杖,行抢掠之恶行,望诸乡邻见此相互转告,外出需结对,夜间定闭户,凡有发现马贼踪歼,务必及时上报咸阳府尹,不得有误有功者重赏!” 后厨之中,温柔此时头脑一片空白,以感觉不适为由,离开了醉仙楼 “柔儿,天变得厉害,怕是要下雪了,你带把伞回去吧!”温守正擦了擦手,随即拿过一把油纸涩塞到温柔手中,仔细叮嘱了几句,便又转身忙活去了 温柔抬头望了望天,虽是阴得厉害,却没有昨日的凛冽索性一个人在街上漫无目的的游荡,走着走着,不知怎得,竟走出了城门,来到了城外的护城河边 此刻,简陋的小茶棚里,盛尧山正不动声色的观察着身边这三个彪形大汉,眼神中的寒意更是浓重 “客官,本店小本生意,辛苦来这几个铜板,也就够小老儿勉强糊口啊”老人家拉着刀疤脸的袖子,双腿弯曲,苦苦哀求 “老不死的,活腻了!敢问你大爷要钱!”刀疤脸到底按耐不赚抬手一扬,一把晃倒了老人家,接着刀光一闪,一口平顶带环马刀,刀柄缠着些许的麻绳,亮在老人家的脖子前 “啊”老人家惊呼一声,吓得四肢瘫软,一屁股坐倒,口中再呼不出任何一字 那群人一阵狂笑 “大胆狂徒!光天化日之下竟敢行凶,眼中可曾有王法!”盛尧山见此情景,大喝一声,手臂伸展出,亮银长枪瞬间挡在了马刀的下面 “多管闲事!”刀疤脸回过头来,见到盛尧山只身一人,便眯着眼,歪着嘴呸了一句:“小子,再多事的话,今日就让你陪这老头一起下葬!” “只怕是要送你们去见阎罗王吧!大胆马贼,还不束手就擒!”盛尧山冷哼一声 大胡子眼神一凝,道:“官府的人!” 盛尧山长枪一摆:“不错!” 其实,方才他吃茶的时候就已经在猜测这些人的来头 凭这不同众人的扮相,已是猜出几分凶恶的本性 又见蛮横霸道,还要持刀行凶,更是猜到必是连日要找的马贼 只是按捺不动,是想跟着他们寻到老巢,一举灭了后患 谁曾想,却见到性命攸关的一幕,当下只得站了出来 三角眼“嘿嘿”冷笑,不屑道:“小子,就凭你一个人?” 盛尧山不再多言,立时出手了 只听得一阵冷兵器相接的声响,大胡子三角眼刀疤脸三人已是亮出自己身藏的家伙,双戟长鞭马刀,悉数向盛尧山袭来 一色如青玉般的青衫,瞬间和三团腌呕煺皆谝黄稂br> 周围的十几人也围上前来,围攻盛尧山 此刻,温柔依旧一个人站在护城河边痴伫,前世的一幕幕似昨日发生般清晰入目 天色压得更低,阴仄仄的,让人顿生寒意 方才还平静的河水,此刻已是掀起了水浪 起风了,温柔不由打了个寒颤 盛尧山依旧和马贼混战在一起,只见人群之中,枪花飞舞,矫若游龙,亮银色的枪身无比耀目,便如同一团月光一般,让人不可近身 盛尧山越战越勇,杀进杀出,纵横其间,威风凛凛不多时,十数名随从已然伏尸当超只有那三个头领还在苦苦支撑 “老三,分开走!”大胡子见状不妙,高呼一声,抽身便逃 剩下两人也都分开落荒而逃 盛尧山微怔,随即将那长枪远远掷去,只见一道如电的光芒闪过,三角眼惨叫一声从马上跌下 盛尧山冷笑一声,拍马追向大胡子 便在此时,忽听又是一声惨叫,盛尧山一惊,分神之时,大胡子早已不知去向 不远处,一团如雪的洁白,晃过盛尧山的眼睛,忽的又不见了 难道是他? 盛尧山嘴角微微上挑,眉毛扬了一下,勒马回身,往那声惨叫去了 只见灌木丛中,刀疤脸脖颈血喷如注 盛尧山打马前行,自三角眼背后抽出长枪,原地转了个圈,认准了一个方向,直直的追了出去 护城河边,温柔一人撑起鹅黄色的油纸涩正欲返回 片片洁白的雪花,朵朵飘落, 大胡子低身伏在马上,一边奔跑,一边回身后望,满面的惊慌失措 在他身后,一团飞雪跃动向前 大胡子越来越近,直向温柔这边来了,脸上狰狞的神色看得清清楚楚 温柔惊恐 纸伞滑落,怔怔而立,身旁一片白茫茫 忽的,那团飞雪分成了天地两部分,天上的一跃而起,地上的依旧在跃动向前 “是他!” 温柔心头一惊,一种难以言说的冲动,热热的似要跃出胸口,她差点脱口喊了出来 是他! 只见天空中疾速下落的不是飞雪,而是一白衣少年,面如冠玉眼若秋水雪花沾衣拂身还满遗世出尘迥凌仙家清冷的北风,略过他纷飞的发丝,宽大的白衣在风中摇曳翩翩,他的唇薄而红艳,微微轻启间,似有淡淡的笑不经意的流露 “呼呼”一阵风动,却见白衣少年回转身躯,挡于温柔身前,闭目含笑,修长洁白的手,自袖管轻轻抽出,自腰间转了个旋,解下一条狭长的软带 “哗啦啦”一阵抖动,那条狭长的软带竟在空中“嚓啦啦”现过一道银光 再定睛看时,已然发现那根本就不是什么软带,而是一柄银色的软剑 风雪之下,现着凛凛的白光 大胡子满眼惊恐,便要伏身催马狂奔 “贼子!哪里逃!”白衣少年口中轻言,飞身上前,单手执剑,直指贼首 “嘶”只轻轻一声划动,便见覆着薄薄雪层的地上,泛起点点红梅 再见大胡子时,早已落马仰天双目圆睁喉头染血正中命门! 再看白衣少年,只轻轻抖了抖软剑,收入腰间,那剑丝毫未沾半点血渍,当真是极好的兵器! 此刻,地上的那团雪白渐近,白衣少年口中长哨响起,一匹神骏的白马寻声而来 温柔的泪再也止不住了,她认得那人,那马,还有那剑 任越,大周兵马大元帅三公子,未来的新科文状元素爱白衣,虽是将门之后,非但武艺超群,文采更是出众 坊间以其“智计谋略无双风采绝世无双琴棋书画无双诗歌文赋无双”,称之为“无双公子”,和盛尧山一文一武并称为大周朝的“绝代双骄”! 六如公子盛尧山! 无双公子任三郎! 青衫白衣,大周双骄 如果没有记错的话,此时的任越,应该比温柔年长两岁 那马更是任越心爱之物,唤作映雪,周身洁白,无一杂染 温柔还记得前世,任越为了他抛官弃爵,激惹了圣上,被禁终身不得入仕自天牢既出,天大地大,苍茫飞雪 她与任越合乘一骑 雪色如烟,随风翩然浊世间 白衣一笑翻手覆青天 千里行舟莫道最无情 相逢难得是知音 那个冬日,漫天飞雪下不屈的少年 伊人一言,化作一生的信念 便在此时,盛尧山骑着赤兔飞奔至此 任越微微一笑,眼角掠过泪眼婆娑的温柔,慢步走了过去 俯身拾起掉落的油纸涩轻轻抖落伞上的飘雪,再次撑开,缓缓撑于温柔头顶 一涩两人 任风雪纷飞,伞下四目相望 凄清的北风此刻仿佛熄弱了许多,只柔柔的绕着,拂过任越散碎的发丝 发丝游移,几近搔过温柔耳际鼻尖,酥酥痒痒的,让人顿生情愫 “姑娘,受惊”任越声音如玉,温润暖心 熟悉的味道熟悉的声音 温柔接过涩无语凝噎 任越薄唇微动,暗露笑意,点地腾空,翩然而去,袖袍微摆,一跃马上 此刻,盛尧山已是赶到大胡子身边 任越端坐于马上,倏的一声,架马跃起 再见时,映雪载着任越已是到了河之对岸 “贼窝除粳贼人尽除,盛尧山,你不行,哈哈哈哈!”任越仰天长笑,转马回身,自袖管中摸出一柄玉箫,悠然的吹奏了起来 幽幽箫声,空寂无比 漫天飞雪,余音袅袅 盛尧山却是丝毫不恼,声音远远出去:“任三郎,后会有期!” 说罢回缰风一般的呼啸而去 赤兔浓密的睫毛略过温柔身边,淘气的打了个响鼻,盛尧山不经意的回首,留下一抹笑意 …………………… 〃嘿嘿,看完留下推荐票票,算是给小容周末的鼓励吧~) ------------ 016 古谱 城外归来,温柔心潮涌动,一时难以自抑 前世两位情深意重的绝世公子,竟突然又出现在自己身边…… 街上依然飘着雪,人迹稀少,道路两旁的诸多摊贩们正在手忙脚乱的收拾着摊位 偶尔有几个路人,聚在墙边,指指点点的议论着赵大人张贴的告示 温柔轻轻嗤笑,看来赵大人还未曾知晓马贼尽除,这刚贴上告示恐怕马上就要撕下来吧! 不过,方才只是听闻盛尧山是由圣上钦点,前来剿灭马贼,怎得任越也会来到咸阳? 况且,任越此时不是应该在京城备考,来年参加会试的吗? 来年,京城 温柔的心越想越乱乱了,这两个她前世纠缠不清的公子,今生居然一齐现身咸阳! 晚饭时分,温柔垂着眼,捧着瓷碗,漫不经心的戳着碗里的米粒儿 “柔儿,莫不是这几日学厨累到了?”周氏放下筷子,伸手摸了摸温柔的额头 “娘,我没事,许是今天吹风了,不想吃东西,乏得很,我去屋里躺会儿”温柔说罢,低着头,满心忧思的回去了 “他爹,要不别让柔儿随你去学厨了,她一个女儿家,身子单薄……”周氏望着温守正,欲言又止 温守正不语,低头自顾自的扒着碗里的饭,白天温柔和方大石,联手击败高大厨的场景,依然在他脑中浮现 倒是温庭在一边坐不住了:“娘,妹妹如此有天赋,不学可惜了!” “有你这么当哥哥的吗?若不是为了你,柔儿也不会去吃那种苦!”周氏放下碗,丢下这么一句,离席而去 “我……”温庭张口结舌 “我吃好了!”温守正此刻也放下了碗,对着温庭吩咐道:“快些吃,吃完把碗筷都给洗干净喽!”转身便离去 温庭一个人坐那,举筷不动:“这是要闹哪样啊怎么都赖到我头上了!” 温柔躺在床上,辗转反侧,白天的一幕幕在她心里不停重现 “任越”“盛尧山”这两个名字,如影随形,挥之不去 温柔想得实在烦闷,索性起身,无意间瞥见了桌上那本高大厨所赠的古谱 这是一本发黄的食谱,封皮陈旧,看得出年代甚是久远 “爹,你说高大厨身为一品香的大厨,祖上又是御厨,他怎么舍得把这古谱送给我的?” “嗨!高云鹏就是个睁眼瞎!除了做菜,他啥也不会!哪里识得字啊” 温柔拿着古谱,白天和父亲的对话,又一次的浮现在理脑海里 其实,温守正自己也是个大老粗,除了会烹制美食,斗大的字不识一箩筐 不过,大厨都是好面子的! 所以,白天高大厨将古谱奉上,温守正只是当面象征性的翻了一下,回家就扔给温柔了 在高大厨那都没起作用的古谱,在温守正这还能开出花来? 温柔却不同,前世她认得字,今生闲暇之余,温庭也会教她念书习字,研读这样一本古谱,自然不是难事 温柔随手翻看着,不知不觉便被其中烹制美食的做法所吸引了 “居然还有用石头做的菜!居然可以这样烹鱼!”温柔自言自语,看得兴致大起,感觉心情似乎也不那么烦闷了 若不是顾忌时候已经不早了,温柔真想直奔厨房,亲自演练几道 “咦?还有酿酒的古方!”温柔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在大周朝,酿酒的方子可是并不常见啊 只见那本古谱的最后几页,赫然附着几个酿酒的方子 酒! 温柔的心中揪了一下 几日前,殷家送来的酒一直存放在库房之中 若是平日,照温守正的性子,早就开坛启封,每餐一碗了 可眼下将进腊月,温守正每日忙于醉仙楼,这酒也无暇顾及了 偶尔一次,温守正倒是提到这酒,说是留着过年再喝 酒!酒!酒! 温柔每每看见那坛扎眼的东西,就恨不得一脚给踢碎 要不是因为泥封未启,温柔早就想弄只死老鼠进去,再以各种借口扔了这坛脏东西! 温守正嗜酒,殷富贵就送酒,若是温家自己会酿酒,岂不是就可以断了殷家的念想? 此番想着,温柔细细翻看古谱中的酿酒方法 大周朝的酒,一般是以蒸煮加发酵为程,冬季制酒,夏季成酒,左右**月的时间所以,各种限制,不易制得 温柔想着,若是能有一种酒,不用等那么久,制酒时间短,酒品上乘,岂不是两全其美? “有啦!”温柔双眼一亮,目光被吸引到了古谱的一个角落里 只见上面细密的记载着一段一日成酒的秘方 此酒名叫“鸡鸣酒”,顾名思义,鸡鸣酒成,表明迅速制得酒曲为一,水为三发酵时间不到一日,晚间下酿,次日晨间出售,口感淡泊,度数颇低换句话说,也就是这种酒,酒味比较清爽,不易醉人 温柔笑了,这不正是她苦苦寻找的吗?! 酒醉误事,酒味有且淡泊就好! 如此又是一夜辗转,天快亮时才勉强入睡 “柔儿,起身啦!”周氏一大早轻轻唤着睡梦中的温柔 温柔翻了个身,张开眼,周氏的慈眉善目映入,温柔笑了 亲人在身边的感觉真幸福,一张眼就能看到爹娘,真好! “娘!”温柔甜甜的叫了一声 “柔儿,要不今日就别去酒楼了,你若乏了,就歇息一日”周氏心疼的缕了缕温柔细滑的头发 “娘,我好啦!”温柔一骨碌翻身起床,麻利的更衣梳头 虽说又是顶着两个大黑眼圈,可精神却兴奋得很呐 吃完早餐后,依旧和温守正一道往醉仙楼去了 后厨忙了一整日,太阳快落山的时候,温守正心疼的先遣温柔回去 温柔有心要买些东西,自然一口应下 出了醉仙楼,直奔酒曲铺子去了 这一夜,温柔披着薄袄,借着清冷的月光,在厨房忙活着 制酒的水,生的不行,要煮过的;沸的不行,要冷凉的 温柔就这么折腾着,不知不觉,又至三更 小陶罐仔细的藏好,就等揭盖品尝啦! “爹,给您看样好东西!”陶罐再次出场时,已是第二日清晨 “哦?你这丫头,大早上抱着个罐子做甚?”温守正正要喝粥,却见温柔端着一个陶罐出来 “嘻嘻,给爹尝尝女儿亲手酿的鸡鸣酒!”温柔披散着头发,来不及梳洗,却已是迫不及待的准备开坛了 话一出口,却又有些后悔,这酒只制了一夜,当真就如古谱中所言,夜间制酒,晨间成酒吗?若是打开,依旧是清水一坛,岂不在双亲面前丢人? “哦?我闺女亲手酿的酒?”温守正眉开眼笑,“柔儿,你是何时酿的,怎得我不知道?坛子埋在何处?制酒工具何在?”温守正一连串的追问,温柔几乎招架不知 “昨儿个夜里酿的,没放地里,没用工具,就用大锅……”温柔的声音小的像只蚊子,冬天里的蚊子 “哈哈哈哈!”温守正一手接过陶罐,一手揽过温柔,“傻丫头,这制酒的学问可大着呢!非得冬季制酒,夏季成酒,蒸煮发酵,仅是器具工艺就非咱们寻常人家能有的制酒不易啊如若不然,你殷伯伯家的酒也不会虽贵却如此受欢迎”温守正语重心长道 “是呀,柔儿,制酒人的辛苦岂非常人所能知晓的!哪能如你这般胡闹儿戏”周氏眼角闪着笑意,一边盛粥,一边道 “酿都酿了,尝尝呗!”温柔蹙着秀眉,小心揭开罐口,心中却是有些忐忑 “好好好,尝尝,一定得尝尝,我闺女亲自酿的……”温守正眯着眼睛,故意笑得很好看 正当所有人都漫不经心之时,罐口开启,一阵淡淡的酒香自罐中飘出 温守正诧异的探身朝罐里张望,只见清亮泛粘的液体,晃动着莹莹的白光 “这是……”温守正怔住了 ……………… 〃打劫推荐票票~(^_^~) a 手机用户请到阅读 a ------------ 017 鸡鸣酒 陶罐内的液体粘稠清亮,隐隐有些酒香飘散而出 难不成当真只一夜,便可酿成酒?2m 温守正按捺住心中的震惊,小心端起陶罐,倒了一小碗,仔细看了起来 纯净透亮挂碗 温守正将碗凑近面前,轻轻嗅了一口,微微酒香,已然勾起了肚中的酒虫 扬手一饮而尽 “好酒!” 酒水自喉咙中飞快流下,只觉得酒香绵软清洌略带甘甜不似寻常酒烈却自有一股悠远回甘的意味,不辣嗓不冲鼻,附在齿间舌上,令人神清气爽 温守正一时兴起,又倒了一碗,依旧一饮而粳大笑道:“好酒!”便待再喝 “他爹!”周氏急了,酒也不能这么个喝法吧? 周氏可是知道温守正,虽然好酒,但是那酒量,不提也罢! 若是醉倒了,醉仙楼那边怎么办? “不碍的,不碍的,柔儿这酒,淡泊甘甜,不上头!呵呵”温守正摆了摆手,示意周氏放心 “柔儿,这酒果真如你所言,只酿了一夜?”温守正三碗酒下肚,关心起酒的制法和来历了 “恩!”温柔点了点头:“爹,这要多谢高大厨赠的那本古谱呢!这酒在古谱中有记载,名唤鸡鸣酒,便是取只待鸡鸣便可成酒的意思 温守正笑道:“老高这本书还真的有料,看来他总是说祖上出过御厨,倒也不是吹牛”顿了顿又道:“改天有时间,我也放翻翻看” 温庭在一旁好奇道:“爹,你能看懂,几时又开始识字了?” 温守正老脸一红,喝道:“混账东西,老子什么时候识的字,还要向你禀告不成!”接着对温柔道:“柔儿,日后你要多多研习,对了,书中还有什么好东西,到时候一并炮制来!”温守正咂咂嘴,本想再喝一碗的,念及时间有限,伸出去的手还是缩了回来,想着好东西还需细水长流 “爹,往后别再喝殷家的酒了!”温柔忽然道 “哦?”温守正看着温柔 “爹,如今有了这本古谱,往后咱自己酿酒,方便得很,书里面还有更多好酒的方子呢“温柔极力想撇清与殷家的关系 “爹,妹妹说的对,书中所言拿人手短,吃人嘴短,还是喝自家酿的踏实自在!”温庭也在一旁帮腔 其实他也不喜欢殷德顺那小子,总觉得油嘴滑舌的,心机颇多,温庭自己虽然平时也是废话连篇,骨子里自有份读书人的骨气,每每见到殷德顺,总是爱搭不理 “嗯,有道理虽然喝了殷家那么多酒,但是殷富贵那个老东西从我这顺的好东西更多,算算还是咱亏了,好,以后不要他家的酒了!”温守正手一挥,算是答应了,又道:“我先去收拾一下,柔儿你也抓紧点,别误了醉仙楼的生意” 温柔见温守正应下了,心中自然欢喜得很,只要能摆脱掉殷家,大不了自己再多费些心思,再酿些酒就是了 醉仙楼的后厨,依旧是一片繁忙的景象 自温柔初入醉仙楼,一晃几日过去了,天寒地冻的,温柔毫无怨言,平日里只是埋头在后厨,随大家伙儿一起洗菜打杂 后厨里净是一干小学徒,鲜有几个厨子的婆姨也都是半老徐娘,腰圆臀肥 温柔虽是土布衣衫,可依旧掩饰不住她娇俏的样貌,十二岁的妙龄,似一支水仙,婷婷的吐露着馨香 “柔儿妹子,我来帮你!”小五的一双黑爪子伸向温柔刚刚拿起的一捆大葱,殷勤的帮忙剥葱 温柔也不和小五争,径直走向水槽,刚要去洗白菜 “柔儿妹子,水太凉,我来!”自从温柔来了后厨,圆子没事就老往操作间跑,还美其名曰练习基本功 圆子哗哗的洗着大白菜叶子,平时见他给汤大厨干活时也没这么卖力 “圆子哥,这菜都快被你洗烂了……”温柔提醒 “哦,好好,我轻点就是,呵呵”圆子讪讪笑着,这一笑,头显得更圆了 温柔左右环顾了一下,顺手拿起一簸箕米,正欲淘洗,二狗又进来了 “我来”二狗颠颠过来了 “唉……活都让你们干了,我干什么呢?”温柔无奈的摇了摇头,索性往温守正那去了 “爹”温柔跟在忙碌的温守正身后 “柔儿,忙完了?”温守正问道 “爹,我不想洗菜了,我想和您学做菜”温柔开门见山 “呵呵,柔儿是觉得洗菜无趣了?”温守正放下手里的活,笑眯眯的看着眼前嘟着小嘴的温柔 昨日温柔和方大石连手击败高大厨的场面又一次的出现在了温守正的脑海里,自个儿闺女有天分,若是每日都关在这洗菜,岂不是浪费了天赋! “爹,我都来了七日了,每日除了洗菜就是洗菜,这几日更是连菜都没得洗了……”说罢,便一五一十的将刚才的事情讲与温守正 温守正眉头皱了皱 想那操作间里的小学徒们,都是情窦初开的年纪,偏偏自个儿的闺女又出落得如花似玉,一个姑娘家的,在那里也确实有些难为了 此番想着,温守正叹了口气:“唉!也罢!原本是想让你从基本的菜性学起,如今你且跟着我吧,我来教你!” “爹,洗菜也是学艺?”温柔瞪着一双大眼睛 “呵呵,洗菜的学问可大着呢!每种菜的身形手感成熟度不一,从洗菜入手,最能锻炼一个厨子的基本功”温守正说着,从案板上摸过两根黄瓜 “比如这黄瓜,看着都翠绿细长,可味道确实各异洗菜是最先接触食材的步骤,要用手去感觉食材的质感纹理和脉络:一根坚硬刺锐一根微软刺绵;用眼睛去分辨食材的新鲜程度:一根略浅一根略深;用鼻子去感受食材的细微差别:一根清香一根微甜!”温守正说罢,麻利的将两根黄瓜各切了一小段,递给温柔 “你尝尝” “爹,真的呢!”温柔各咬了一小口,果真一个清脆清香一个绵软微甜 “虽然都是黄瓜,可品质不一样,入菜也就各不相同,脆的凉拌炒菜;绵的烧菜入汤”温守正抱着膀子,满脸的得意 “爹,想不到洗菜还有这么大的学问?”温柔手拿黄瓜,面色上充满了对温守正的佩服 “那是自然,不过这项基本功,你也可以在家练习今日,我便先教你基本的刀工吧!”温守正转过身,正欲操刀演示 却见柱子慌慌张张的跑到后厨,一阵翻箱倒柜 “柱子,你这是找啥?”温守正走过去,好奇的问 “温大厨,前面没酒了,李掌柜让我来后厨看看,还有存货不?”柱子一边找,一边上气不接下气的答道 “前几日,不是已经将剩下的酒水都搬到前厅去了吗?”温守正道 “瞧我这脑子,真该死!我把李掌柜吩咐买酒的事儿给忘了!”柱子猛拍脑门,跺了跺脚,垂头丧气的往前厅去了 “这小子……”温守正摇了摇头 ………………………… 〃打劫推荐票票(n_n) a h ef= 起点欢迎广大书友光临阅读,最新最快最火的连载作品尽在起点原创!手机用户请到阅读 ------------ 018 温家有酒 终于忙过了午饭时分 大伙儿围坐在前厅里用餐,温柔端着小碗儿依旧坐在一群小学徒中 酒楼有酒楼的规矩,客人用餐完毕,大伙儿才能吃饭 坐的位置也是有讲究的,大厨和大厨坐一起,学徒自然只能和学徒同坐 温柔虽是温守正的女儿,可毕竟还是学徒 不过,圆子小五二狗他们倒是欢喜得很 平日里几个吃饭都是饿鬼投胎,只听得稀里哗啦,你争我抢,若是谁慢了半拍,再看盘中,早已汤羹见底! 不过这几日,温柔坐在他们中间,几个少年倒是规矩了许多,也雅致了许多一个个细嚼慢咽的,懂得礼让斯文,也知道交流心得 当然,所谓的交流心得,无非是在温柔面前卖弄显摆,目的在于吸引佳人的注意呢! “柔儿妹子,今儿我师父的这道麻汁豆角不错,尝尝”二狗不似他师父那般木讷,炒起一双新筷子,殷勤的给温柔夹菜 “得了吧,就你那师父,麻汁舍不得放半勺,光吃个豆角有啥意思?再说,柔儿妹子身子单爆又那么辛苦,怎能只吃素菜,来来,还是尝尝我师父炖的鲫鱼汤”圆子红着脸,端起温柔的汤碗,小心翼翼的给盛了满碗热乎乎的白汤 “喝汤顶多混个水饱,你也不给人家夹块鱼肉!还是尝尝我师父蒸的馒头吧!今儿师父特意在其中加了栗子泥,吃起来香甜得很呐!”小五不甘落后,伸手抓了一个大白馒头,塞进温柔的手中 “小五,饭前你不是闹着肚子疼去茅房了吗,方才也没见你洗手……”圆子喝了口汤,慢悠悠的说着 “……”小五脸忽得通红一片,讪讪不语,只是把馒头从温柔手中拿了回来,狠狠咬了一大口 温柔哭笑不得,这真是连饭也吃不好了! 再抬头时,温柔不由迟疑:“你们谁见柱子哥了?” “柔儿妹子还不知道吧?柱子闯祸了,李掌柜罚他想不出办法,就不许吃饭呢!”小五说罢,啃了口馒头 “闯祸?”温柔好奇,停下手中的碗筷 “嗨!都怨他没脑子,忘了去进酒,结果醉仙楼没酒了,偏偏这几日咸阳各大酒肆里的酒都已售粳这不快过年了吗?哪里还有功夫调运?我看柱子这次是要倒霉喽!”圆子有些幸灾乐祸,大嚼特嚼他师父的麻汁豆角,吃得满嘴都是 “酒楼酒楼,若是没酒了?那醉仙楼的生意岂不是……”温柔自言自语,一双秀眉不由皱了起来 “可不是?方才李掌柜的脸黑得吓人!咱们吃完饭抓紧去干活吧,免得招惹上了,吃不了兜着走!”二狗吐了吐舌头,埋头吃饭,再不多言了 温柔左右环视,果不见柱子,心中隐隐担忧 碰巧,这视线越过邻桌,停在了温守正的身上 “这鲫鱼汤烧的很见功力!”温守正一口下肚,不由赞道:“好汤!” 温柔的脑中立时冒出一幅画面 今日晨间,爹喝自己酿制的鸡鸣酒时,就是这般评价“好酒!” 对了!鸡鸣酒! 温柔猛然想到了什么,再也顾不得面前的饭菜,快步跑到温守正那里好一阵耳语 “哦?!”温守正听得眼睛一亮,继而眯着眼睛频频点头 倒是把旁边的一干人等蒙住了,这爷俩儿的葫芦里卖的是什么药啊 “爹,那我这就去找李掌柜去!”温柔喜不自胜,说罢转身就走 “守正,你们这是打的什么哑谜翱”汤大厨好奇了,凑近了想问个仔细 “呵呵,汤兄,来来,喝汤!”温守正笑而不语,只扯过碗来,给汤大厨盛汤 此刻,李掌柜正在里间训斥着柱子,柱子低着头垂着眼,可怜极了 “李掌柜!”温柔掀开门帘,探着半个身子进去 “柔丫头,找我有事吗?”李掌柜转身,见是温柔,面色稍微缓和 “李掌柜,还在为酒的事操心翱不用的,明日晨间让柱子哥去我家拉酒吧,我家有!”温柔笑嘻嘻的应道 “别胡闹了,柔丫头,你家那酒,可是殷家孝敬你爹的,怎能拿来充数,再说醉仙楼用酒量大,就是温大厨让些,也不够啊”李掌柜说着,脸色又阴暗了下来 温柔嘻嘻一笑:“李掌柜有所不知,我家那酒,却是我和我爹近日研制出来的,数量多得很若以口感味道而论,远胜殷家的酒李掌柜如若不信,柔儿此刻便回去取些来给您尝尝” “果真?!”李掌柜眼睛一亮 “柔儿,不必折返,爹这带了”说话间,温守正不知何时进来了,手上还拿着个小葫芦,看样子是装酒的器具 “爹,你怎么……”温柔一时好奇 “嘿嘿,早上喝过觉得不过瘾,趁你和你娘忙活之际,我偷偷灌了点,本想着一会儿饭后独酌的,嘿嘿,没曾想倒有了用武之地!”温守正红着脸,不好意思的将小葫芦递给李掌柜 “爹,你的手真是快,难怪哥哥说你……”温柔想起了平日里温守正从酒楼顺的种种,不由嘟囔了一句 李掌柜接过小葫芦,眼神中满是期待,看看葫芦又看看温柔,最后在温守正自信的眼神中,慢慢打开了盖子 一阵淡淡的酒香从葫芦口幽幽的散出 李掌柜忙咽了口口水 凑近口眼,李掌柜单眯着眼仔细瞅了瞅,却见一层清亮,比平日里见的黄酒倒是干净了许多 “李掌柜,您尝尝看!”温柔鼓励了一句,眼神中满是期望 李掌柜抿起嘴唇,起初是小口的品了一下,咂了咂嘴,又接连饮了好几口,每次喝完,都眯着眼,好一番沉思 “如何?”温守正一把夺下葫芦,心道,再喝几口就没有了 李掌柜两眼放光,一手猛拍大腿 “啊呀!温大厨,我喝了这么多年的酒,还是头一回喝到如此甘溴甜的美酒!好酒!好酒啊”李掌柜赞道 “那你半天不出声!”温守正不满 李掌柜嘿嘿一笑:“我那是在细品呢”说罢,又找了个空碗,将剩余的酒悉数倒进碗中 只见白瓷碗中,酒色清爽,无色无渣,轻轻摇动,绵软粘稠挂壁,无论是从品相还是味道,都不失为品质上好的美酒啊 “温大厨,你家中有多少?”李掌柜眉开眼笑 “这……”温守正回答不出,只好转头望着温柔 “要多少有多少!”温柔挺直腰板,掷地有声 “好!如此,我们以后就不进殷家的酒了!都从你那进购!”李掌柜拍板 “价格如何?我这个酒可不便宜啊”温守正眼神很是狡猾 “价格嘛,好说,就以每坛一两银子,如何?”李掌柜眼珠子转了个圈,拍拍温守正的肩膀 “此话当真?”温守正的两个瞳孔里直闪着白花花的银子 “当真!以字据为证!”李掌柜说罢,回身转向桌子,拿起毛笔,刷刷写下一行小字,又盖了自己的签章,交与温守正 温守正将字据一把塞入怀中,喜笑颜开,然后故意板着脸对柱子喝道:“柱子,还愣着干吗?还不赶快吃饭去?攒够力气,明日晨间去我那拉酒!” …………………… 〃继续打劫推荐票~(^_^~) a 手机用户请到阅读 a ------------ 019 前世的厨艺 午饭刚过,众位大厨便各自找地儿歇着去了 后厨的其他杂役小厮也都纷纷自寻空闲,或是拼着凳子瞌睡或是三五成群吹牛打屁,再要不就是蹲在墙根儿底下边晒太阳边赌钱2m 几位大厨的徒弟倒是颇用工夫 圆子专心的雕着他的萝卜,二狗默不吭声的练着各式刀法,只有小五依旧可怜兮兮的干那永远干不完的杂活! 唉!真搞不懂张大厨到底是怎么带徒弟的,前世小五就如此悲催,如今依旧是杂役的命! 温柔摇了摇头,心中难免替小五憋屈 “柔儿,你跟爹来一下”温守正饭后喝了一杯茶,这会儿倒是分外精神,看样子是要开始教温柔厨艺了 “石头,你去歇着去吧,这儿交给柔儿就行了!”温柔跟着温守正进了小厨房,见到方大石正忙着收拾灶台,温守正吩咐道 “师父,那我先出去了”方大石看了看温守正,又看了看温柔,心知肚明,明摆着师父要教温柔手艺了呗,虽说自己是温守正的开门弟子,可毕竟不是自己人,现如今人家闺女来学厨,自己还是识趣点腾地吧! “爹,你怎么让石头哥走了?一起教多省事?”温柔看着方大石离去的背影,实在是不明白 “这小子,跟着我学得够多了,来别磨蹭了,爹今日先教你最基本的刀工!”温守正说着,顺手操起一把菜刀,比划着和温柔讲解道 “刀工,顾名思义就是切菜的技术咱们做菜的人使刀,就是要根据烹调与食用的需要将各种食材加工成一定形状使之成为搭配菜肴所需要的基本形状”温守正说着,顺手取过一只土豆,“刷刷”几刀,就将土豆削了个干干净净 “比如这只土豆,如果不用刀切,只能蒸煮,而改刀后,不仅便于烹饪,食用方便,而且烹调时易于着色入味,受热均匀,成熟快”说着横竖两下,将这只土豆切成了均匀的四瓣 “食材经过刀工处理,变得粗糙,特别是表面光滑的原料,易于黏浆挂糊,附着力强,加热后,能最大限度地保持食材中的水分,使成菜鲜嫩适口;食材经刀工处理后,能形成各种不同的行态,富于变化,能增加菜肴的品种,使菜肴丰富多彩;另外食材切割后,能形成美丽的刀纹和形态各异的图案,增加菜肴的风味特色;就是这下脚料,经过刀工处理,也能弥补其形状不规格的缺陷,使物尽其用,节约原料!所以,烹饪任何菜肴都很难离开刀工这道重要的工序”温守正一边说一边演示,信手将这只土豆一半切片,一半切丝一半切冬一半雕刻 温守正整个动作一气呵成,如行云流水,不滞于物 温柔看在眼里,记在心里她前世也没少看爹切菜,现在看来仍然感觉如此震撼 “这刀法,主要可以分为:切片削剁剞劈剔拍剜旋刮食雕十二种技艺,平日常用切削剁,今天爹就来教你切”温守正说罢,又拿了只土豆,一手扶在土豆上,一手操刀,抬眼示意温柔近前细看 温柔心领神会,走近了瞪大眼睛 “切,看似简单,实则大有学问.直切:左手按稳食材,右手持刀,笔直切下,着力点在刀刃,前后力量一致熟练后,迅速加快,形成“跳切”“温守正边说边示范,左手按稳土豆,根据每刀切下后土豆的厚薄长短形状,不断后移;右手持刀,运用腕力,随着左手的移动,紧跟着一刀一刀直切下去 “柔儿,来,你试试!”温守正说罢,将菜刀递给了温柔 温柔接过菜刀,双手都在颤抖了 自打重生以来,多少次魂牵梦萦的刀具,如今当真握在手上,温柔竟不敢轻易下刀了 上次和高大厨比试,温柔终于没敢动刀,而是交给方大石去切 前世的技艺还在吗?若是未曾随着重生一起带来,要如何是好? 若是技艺还在,那爹岂不是要吓一大跳…… 温柔忧思重重,双手举着的刀,竟似有千斤之重,一直迟迟未敢动手 “柔儿,别怕,这没外人,来试试看,慢慢切”温守正鼓励道 温柔眼神迷离,抬头望着身边的父亲,抿着嘴,重重的点了点头 手还是不由自主的抖 温柔索性闭上眼睛,深深吸了一口气,冷静片刻,再次提起刀 手中的土豆仿佛温热的起来,虽光滑,却不滑手 温柔稳稳的切下了第一刀 完整的一个圆片,薄如纸片,均匀利索 “柔儿,好样的!”温守正赞道 温柔的心缓缓的下落,方才紧张的情绪随着第一刀的下切,立时荡然无存 手下的土豆菜刀案板仿佛就是前世自己熟悉的老朋友,那温度形状尺寸……无一都是那么的合适 “唰唰唰唰!”温柔满怀信心,前世那感觉,居然还在! 温柔手起刀落,不等温守正再次鼓励,一只土豆在手中转了一个圈,方才还是一个整体,再看时,已是片片齐整的躺落 温守正眼都直了! 张着嘴,半天说不出话来 “爹,爹!”温柔放下菜刀,将土豆片轻轻拍平,置于盘中伸手在温守正发直的眼前晃了一下 “柔儿,你……快来,再给爹切一个!”温守正抑制不住内心的惊喜,随手拿起桌上的一根黄瓜,递给温柔 “爹,还是切片吗?”温柔缕了缕耳边的发丝,笑着问道 “切丝,你会吗?”温守正听得温柔这么一问,顿时来了兴致,索性加大难度 “我试试吧!”温柔轻轻缓了口气,小心的提起刀,一刀刀斜斜的细密的落在翠绿的黄瓜上 这黄瓜新鲜脆直,温柔刀法极快,待切成片又改成细丝,竟没流出一点儿汁水 惊得温守正连连摇头,又转了几个圈,一时把身边能拿的都给温柔切了 不多时,温柔的面前就摆满了青椒亮豆片藕条黄瓜丝南瓜丝千张丝鸡肉块鱼片等等 温守正看着温柔,高兴地哈哈大笑 “爹,切了这么多菜,你看土豆干丝,还有鸡块鱼片什么的,怎么办翱” “傻丫头,这还用说,统统带回家去,这些都是下脚料,扔了也浪费!” 温柔:“……” …………………… 〃打劫推荐票票~(^_^~) a 手机用户请到阅读 a ------------ 020 栩栩如生 温守正心里很是后悔 这些日子一直让温柔打杂,真是浪费了这份天赋 晚饭的时候,温守正索性就让温柔在旁边看着,自己和方大石忙活zxsm 切菜配菜,自有外面的帮厨忙活,温守正和方大石直接上锅去炒就得了 这边方大石刚刚一锅贵妃鸡出菜,刚想招呼柱子来端菜,却听温守正道 “且慢!” “师父,哪里不对?” “也没有哪里不对,我总感觉少了什么” 温守正左右寻了几眼,忽然眼睛一亮,顺手拿过一个水萝卜,三下两下的,雕了几朵牡丹,寓意富贵吉祥,装点在盘边,这才满意的招呼柱子进来 “呦,温大厨,你这花雕得,跟真的似的,看得我都舍不得吃啦!”柱子端着盘子,一阵夸赞 “雅间的客人吃饭讲究,我弄个花上去,添些情致和食欲!你若喜欢,回头等我忙完,我雕一个金元宝送你!”温守正很是得意 “能不能雕个美女,不穿衣服的?”柱子凑近小声说 “滚,赶紧上菜!”温守正瞪眼 温柔站在一旁,看着温守正雕的萝卜花,左右观察了一番,脸上露出跃跃欲试的表情 前世,她在父亲的悉心指导下,苦练刀工,这雕功自然也是不在话下,曾和父亲一道,用冬瓜完成了一碗令人叫绝的翡翠碧玉汤 且不说汤的味道鲜美异常,单是那盛汤的器皿,便是温柔和温守正用一只整的冬瓜雕成冬瓜去皮掏净,细凿精雕,便是一只宛若青玉的大碗,上有双耳套环,堪称食雕一绝! 刀法犹在,想必雕工也不会丢失吧! 温柔心里痒痒的,也摸了一个萝卜 “柔儿,你若累了就去歇歇,油烟也怪熏人的!”温守正指导方大石炒菜,头也不回的说着 大概是半天不见温柔回答,温守正转头看了一眼,立时吃了一惊 只见温柔的手中,一朵大红的牡丹层层怒放红的花瓣,片片叠加,绿的叶子,纹理清晰就连那花蕊中穗子,都被温柔一一雕刻 若是把这朵牡丹放进花丛,想必定是能哄骗过贪食的蜂蝶呢! “柔儿!这是你雕的?!”温守正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 “是的呢,爹!方才我看您雕花,一时觉得好奇,便雕了一个试试,您看看!” “柔儿,你简直就是个奇才,我温守正的厨艺后继有望啦!”温守正大喜过望,一把夺过温柔雕得牡丹 “师父,这果真是柔儿妹子第一次雕的吗?”方大石使劲擦了擦眼睛 “汤兄高兄,来来,看看我徒弟雕的花!”温守正举着温柔的萝卜牡丹,伸手招来了汤大厨和郑大厨,圆子和二狗听闻也纷纷放下手里的活计,伸着脑袋过来凑热闹 今日,张大厨轮休,小五出去帮忙进料如若不然,定也会跑来围观的 “呦,这是石头雕的吗?真不错,我说守正艾石头的雕工已经有你七分功力喽!”汤大厨拍了拍方大石的肩膀 “石头,好好努力,争取超过你师父!”郑大厨欣赏得朝方大石点了点头 “石头哥,你牛!”圆子伸出大拇指 “石头哥厉害!”二狗一脸的羡慕 方大石连连摆手,一脸的惭愧和尴尬 “哈哈,你们俩只知道石头是我徒弟,怎得忘了我闺女温柔?这花乃是出自柔儿之手,哈哈哈哈!”温守正举着花在众人鼻子前晃了又晃 “柔儿?!”汤大厨和郑大厨一脸震惊的表情,连带着圆子和二狗都齐刷刷的向温柔投去质疑的神色 “守正,今儿集市上的徘不是都没栓艾咋全跑到咱后厨来了呢!不带你这么吹的!”汤大厨笑着抱起了肩膀 “是呀,守正,柔儿天分再高,也不会在短短几日内,就有这般雕工!”郑大厨想着那日的红烧肉道 圆子和二狗心里也是不信的,默不作声看热闹 “怎么,不信是吗?赌一把!”温守正急了! “好好好,守正,我们也不和你争,你说是柔儿雕的,那也得眼见为实!要不这么着,我们都在这看着,柔儿现场给我们雕个花,若是能和这朵一样,嘿嘿,今晚收工后,我们请你喝酒!”汤大厨拉着郑大厨,一脸挑衅的说道 “一言为定!”温守正喝道:“要一坛十年的状元红!” “十年的状元红!”汤大厨吸了口冷气:“你倒舍得开口,好,就是十年的状元红!” “柔儿,没问题吧”温守正看着温柔 “爹,你放心,汤大厨和郑大厨这酒请定了!”温柔满脸自信 “恩,别紧张,手稳着点!”温守正嘱咐道 就在众人注视之中,温柔的一双小手在飞快的翻转,一个废弃的白萝卜根,转眼间变成了并蒂双开的玉兰白色的玉兰,娇嫩含苞;带节的树枝,栩栩如生;细小的树叶,纹理清晰 这不是普通的白萝卜食雕,简直就是羊脂白玉的巧雕嘛! “乖乖!守正!你这个丫头不得了呀!”汤大厨连声称赞 “二狗,走!别偷懒了,跟爹去切菜去!”郑大厨一脸严肃,拉着二狗就往小厨房带 “圆子艾多给师父长长脸吧!”汤大厨语重心长 于是,两人不约而同带着徒弟就要闪 “慢着!”温守正闪身挡住 “干什么,都忙着呢”两人明知故问 “哎,我说,别忘了晚上请我喝酒!”温守正哼哼道 “知道,知道”汤大厨不耐烦道:“一会去老郑那搬酒,搬十坛!” “老郑发财了?”温守正一愣:“十坛十年的状元红,乖乖不得了!” “谁说十坛十年的,是十坛一年的”郑大厨同汤大厨对视奸笑 “十坛一年的,正好十年!”汤大厨解释道 “你们两个老东西,这怎么能一样!”温守正大怒,喝道 “十个一,不就是十吗?”汤大厨拍拍温守正,又是语重心长道:“守正,你也好好好学学算术了”说着,带着徒弟闪人 “走了!”郑大厨也扬长而去 “两个老混蛋!”温守正恨得牙痒痒,转身对方大石道:“石头,一会你陪师父,醉死也要把那十坛酒喝完!” 方大石:“……” ……………… 〃还是打劫推荐票票~(^_^~) a 手机用户请到阅读 a ------------ 021 神手 今日的客人似乎分外的多…… “温大厨,十份宫保鸡冬都点名要品尝您的手艺!”柱子扯着嗓子喊zee 温守正皱了皱眉头,吩咐道:“石头,你先别忙炒菜了,先用小厨房的料,帮我配十份宫保鸡丁外面那些小家伙,动作太慢,赶不上我炒菜的速度!”说着,调整锅内油量,左右摇匀 “好嘞,师父,马上就配来!”方大石应道 许是忙中出乱,方大石一不留神竟然失手将装有胡萝卜丁的簸箕打翻,桔色的胡萝卜丁瞬间滚了一地 “哎呀!”方大石大叫一声,便蹲下去捡地上的胡萝卜冬却不曾想接着又撞翻了盛着鸡丁的瓷盘,又是一阵“噼里啪啦”,狼藉一片 “石头,好了没?我的油都滚了!”温守正此刻正专心于他的油锅灶台,丝毫没注意到身后早已是一片狼藉 “爹,给!”一个清亮婉转的声音 两只雪白的手,递过两盘色彩斑斓 温守正觉得诧异,一回首,却见温柔笑嘻嘻的端着两盘配好的宫保鸡丁 “刚才我见石头哥把东西打翻了,便去外面配的菜” 顺着温柔的肩膀看过去,在她身后,竟整整齐齐的摆放着另外的八盘搭配好的宫保鸡丁 温守正目瞪口呆,原以为温柔只是搭把手玩的,再次确认时,却见每盘的宫保鸡丁搭配的丝毫不差:每盘中鸡胸肉八两油炸花生一两生鸡蛋一枚干辣椒十枚大蒜十瓣,另有调制好的的水淀粉一碗 再看方大石,此刻依旧是蹲在地上,地上依旧是狼藉一片,黄白相间! “爹,快炒吧!不然油就滚了!”温柔焦急的提醒着 “哦哦!”温守正回过神来,不再多想,结果温柔递过的两盘配菜,按顺序悉数倒进锅中,爆香蒜瓣大火翻炒上色勾芡调味起锅! 温柔麻利的递过盘子,出菜! 接着又是两盘配菜递过去,锅内一阵翻腾,香味出锅! 柱子往返了几次,只一会儿功夫,在父女俩的默契配合下,十份宫保鸡丁全部完成! “温大厨,又来了五桌客人,还要点宫保鸡丁”柱子又来送菜单 “温大厨,雅间加四份烧松鼠桂鱼!”柱子又来催菜! “石头,还愣着干什么,快把这收拾了,抓紧帮我配菜!”温守正说着,放下锅,卷起袖子便要开始切菜 “爹,你去炒菜吧,这里有我!”温柔走过来,一只手轻轻接过温守正手中的菜刀,另一只手顺势拿过一筐胡萝卜 “柔儿妹子,还是我来!”方大石直起腰,正欲上前接过温柔手中的菜刀,就见温柔已然快速熟练的切起胡萝卜丁来了 “嚓嚓嚓嚓!”菜刀切过新鲜的胡萝卜,触碰在木质的案板上,发出清脆的声响,有节奏,仿佛一首愉快的乐章 温守正点点头,转身去架锅热油了 不一会儿,一大筐胡萝卜悉数变成了一寸见方的小冬各个精致,似一件件小巧的珍品 温守正的油热了,接过温柔配制的菜盘,满脸的得意溢于言表! “温大厨,好了吗?客人催了!”柱子又来催促 “好嘞!”温守正一声长喝,一盘盘热气腾腾的宫保鸡丁出锅 柱子再来催促时,又见一份份挂汁金黄的松树桂鱼,散着勾人食欲的甜酸,精神的立在盘中 “温大厨,您这手艺,真绝!”柱子眯着眼,笑嘻嘻的端过松鼠桂鱼,临了伸过一根食指,抹了一把盘边浓郁的酸甜汁,放进口中吮吸了一下 “啧!味道好极啦!”柱子夸张的扮了个鬼脸,一步两晃的得瑟着去上菜了 “这个柱子!亏得是个跑堂,若是个厨子,还不得吃得膘肥肚圆!”温守正叹道 “爹,你也不瘦啊”温柔无奈的看着温守正那圆滚滚的肚子 “这孩子!我那是闻油烟味儿,熏的!”温守正轻轻拍了一下温柔 “哦!敢情后厨还有这好事,可爹,您哪顿都没少吃啊”温柔认真的打量了一下温守正的肚子,拖着长腔,嘻嘻的躲了 好容易忙完了醉仙楼的晚饭,温守正活动了下胳膊,这一天儿,可真够累的,原本是要去搬那十坛一年的“状元红”的,想着中午温柔还答应了李掌柜明日送酒,索性这打赌的酒也就改日再喝了,一把包了几块熟牛肉,又拿了几个白馒头揣进怀里,告辞了众人,带着温柔回家合计鸡鸣酒去了 方大石也跟着温守正一同出了门 “师父,柔儿妹子这手艺……也太厉害了吧,啥时候练得?”方大石忍不住问道 “石头哥,你就别笑话我了,我只不过在家经常看爹下厨,我看了多了就会了,还需要多加练习啊”温柔抢先答了 “师父,柔儿妹子简直就是厨中奇才啊想我当年学刀工,不知切废了多少个冬瓜,远远及不上柔儿妹子的悟性!”方大石啧啧赞道 “嗯——”温守正笑而不语,只是倒背手频点头 “师父,你教过柔儿妹子配菜?”方大石又开了话匣子 “是艾柔儿,你怎知如何配得?”温守正此时也觉得奇怪,转头看向温柔 “嘻嘻,我之前看石头哥配了一遍,便深深记于心中,若说还要感谢石头哥的躬亲示范呢!”温柔索性编了个谎,把自己前世的厨艺,赢扯到方大石的示范上,除了理解为温柔记忆力过人,别的倒也周全 “石头,你也忙了一天了,早点回去歇息吧!”温守正想着自己还没搞清楚呢,怎能让这小子问个底朝天,干脆撵回去,父女俩倒也清闲 方大石满腹疑虑,又满心羡慕的离开了 温守正此刻再也抑制不住内心的激动,“柔儿,快告诉爹,你是怎么做到的?” “爹?”温柔平静的看了看激动万分的温守正 温守正此刻大概也是意识到了自己得意忘了形,赶忙清了清嗓子,极力恢复正色 “爹,其实也没什么啊我就是看了一遍你做的,又看了一遍石头哥做的,就记住了”温柔故意把厨艺的事情,说得简而化之,总之一句话,自己记忆力过人呗! 温守正将信将疑,左右打量了一下自个儿的闺女,秀气的外表,怎么看都不像是个厨子啊 算了,谁让柔儿是我闺女呢!谁让我是醉仙楼的第一大厨呢!这大概就是虎父无犬女的缘故吧! 温守正越想越得意,又是大笑出声 大晚上的,路上基本没人,温柔听得父亲时不时的笑声,不由耸起了肩膀,还怪瘆人的呢! ……………… 〃感谢大家的厚爱,还是继续求推荐票票~(^_^~) a h ef= 起点欢迎广大书友光临阅读,最新最快最火的连载作品尽在起点原创!手机用户请到阅读 ------------ 022 美酒飘香 “他爹,你们回来啦!”周氏正在灯下缝补,听得门有响动,抬眼间,却见温守正满脸花一样的抖着就进来了,身边跟着静如池水的温柔 “嘿嘿嘿”温守正一屁股坐在桌前,想必是又想到了下午后厨里的场景,又是一阵偷着乐hxe “他爹,你们今儿回来得真早,吃了吗?”周氏奇怪,起身准备去厨房弄些吃食 “嘿嘿嘿”温守正依旧在那傻笑 “娘,爹从醉仙楼带了些回来,您吃了吗?”温柔见温守正一个劲儿的傻笑,不由也觉得好笑,单手轻掩鼻尖,宛若含苞待放的水仙 “他爹,你别老嘿嘿嘿的,快把吃食拿出来,我去替你们热热!”周氏有些恼了,一把推醒了温守正 “哦哦!”温守正这才回过神来,左右摸了摸怀里,见牛肉和馒头尚且温热,便拿出来,直接放在了桌上 “柔儿,多吃些,吃饱了爹帮你酿酒!”温守正猛然想起了今晚还有一件重要的事情,这可是单大生意啊 若是真如李掌柜所言,每坛一两银子的话,嘿嘿嘿嘿…… 温守正又傻笑了 吃过晚饭,周氏忙着去缝补衣物 早间温庭推说课业繁忙,近日都住学堂,就不回来了,实则是有意要躲着温守正呢! 温守正这个爹,平日里对温柔说话甚是温柔,可一看见温庭,就横眉冷对的虽说是恨铁不成钢,爱之深责之切,可温庭哪里受的住这般严厉对待,自然是能躲就躲呗!学堂清闲,正好温书 温守正跟着温柔直奔厨房,他要亲眼见识一下,这所谓的鸡鸣酒当真一夜就可成酒吗? “爹,家里有多少酒坛?”温柔一边清洗着大米,一边问道 “我去库房看看,之前殷家送来的酒,我喝完坛子都没扔!”温守正说罢,摸着脑袋转身去了库房 “又是殷家!”温柔气得牙根直痒痒 “殷家,此生我绝不会放过你们!”温柔在心中暗暗发誓 转头瞥见自己脚边那坛前不久殷德顺刚送来的酒,这坛腌胖?铮?缇拖肴恿耍∥氯嵯攵济幌耄?撼犊?晨冢?e盘匙又北济┓咳チ庶br> 不一会儿温守正推着一个小车,哼哧哼哧的从库房出来,车上整整齐齐的码放着两层酒坛 温柔细数了一下,左右四十坛之多,心中愤道:爹,这些年你也太能喝了吧! “柔儿,这坛酒……”温守正卸下酒坛,指着前几日,殷家刚送来的酒问道 “哦,我倒了!”温柔眼都没抬,一边洗着坛子一边应着 “倒哪了?”温守正急了,两手扒着坛口,使劲的往坛子里看 “茅房!” “茅房?你这丫头,真真是要气死我啊那可是一坛尚未开封的好酒啊”温守正觉得心疼,扯着嗓子叽歪 “爹,高大厨的古谱上说了,鸡鸣酒不能与其他酒同饮,否则拉稀”温柔没好气的编了个谎 “那你也不能倒茅房啊”温守正听闻拉犀下意识的摸了摸肚子,神情缓和了几分 “爹,你到底还要不要帮我酿酒了?咱这鸡鸣酒,酿好了可是每坛一两银子呢!”温柔故意用银子来馋温守正,清澈的大眼睛中,半笑半恼 “唉……如此,只能如此了!”温守正叹了口气,无力的摇了摇头, 本想再数落一通闺女,又拍把闺女惹毛了,没人给酿酒了,想着衣袖里还装着李掌柜的字据,当真一坛一两银子啊 温守正不不再多言,讪讪的退至温柔身后,老实得给温柔打着下手 烧水,蒸米,一会儿按比例添置酒曲,一会儿又麻利的搬着坛子……父女俩配合默契,忙得不亦乐乎 入夜时分,整整四十坛鸡鸣酒悉数装坛,就等明日晨间鸡鸣酒成! “柔儿,去歇着吧,明儿个还要早起呢!”温守正甩了甩发酸的胳膊,心疼的看着闺女疲惫的涅 这一天下来,温柔又是切菜又是配菜晚上还要忙着酿酒,温守正这个三十多岁的汉子,都有些疲惫,何况是十二岁的温柔! “哈哦――”温柔连打了两个呵欠,着实是困得不行了,强打着精神,硬睁着眼,“爹,你也早点睡” 说罢,摇摇晃晃的回屋去睡了,随即一头栽到床上,竟和衣呼呼大睡起来 温守正虽是觉得疲惫,可丝毫没有困意,白天憋了一肚子的话,此刻正好有空倾倒出来 “他娘,睡了吗?”温守正躺在床上,用胳膊肘捣了捣周氏 “还不睡翱”周氏睡得迷迷糊糊的,被温守正一折腾,糊里糊涂的问了句 “他娘,告诉你一个惊人的秘密,我发现咱家柔儿,简直就是个厨艺奇才!”温守正左右翻动了下身子,又拉了拉被角,斜撑着身子 “哦”周氏困得不耐烦,只勉强应了一声 “哎,我说,柔儿不仅嗅觉味觉出众,就连切工和配菜也是顶尖儿的!”温守正双眼明亮,虽已近三更,却是更加精神了 “呼……呼……”周氏香甜的鼾声 “嘻!”温守正原本还想再说什么,伸出的左手索性又收了回来,他嘴角带着笑意,得意的闭上双眼,大概今晚能做个美梦吧! 夜深了 “好酒!”温守正翻了个身,嘴角溢着口水,含混不清的呓语着,看样子,这梦里又没少喝! 天蒙蒙亮,周氏早已起身 “他爹,你昨晚想和我说什么来着?我怎么一句都不不记得了?”周氏梳洗问了一句 温守正一边麻利的穿衣,一边得意道:“咱家闺女是个厨艺奇才,昨儿个我发现柔儿不仅嗅觉味觉过人,就连切工和配菜也是一教就会!不不不,是一看就会!”温守正一提起自个儿闺女,那种自豪感,溢于言表 这一激动不要紧,就连扣子都扣差了好几个,直到周氏笑得前仰后合,才低头发现 “他爹,你说啥?可是真的?”周氏不信,世间哪有人看一遍就会的,更何况温柔才十二岁 “起初我也不信来着,哎,不说了,有空让柔儿给你表演表演,我得起身了,待会儿柱子来拉酒!”温守正一边重新扣着扣子,一边找急忙慌的穿鞋出去 “拉酒?”周氏又差异了,怎得一觉醒来,完全听不懂了,这都哪跟哪啊 “哦,忘了和你说了,醉仙楼的李掌柜订了咱家的鸡鸣酒,待会儿就让柱子来拉,嘿嘿,每坛一两银子!”温守正回过头来,冲周氏得意的笑了笑,哼着小曲就去忙了 “多少?”周氏震惊了 “一两银子!哦,对了,迟些叫柔儿,她昨晚辛苦,让她再多睡一会儿!”温守正走出两步,又折回来交代了一下,随即又摇头晃脑的出去了 “娘,爹呢?”不多时,温柔揉着惺忪的睡眼,凌乱着头发出来 “柔儿,怎得不多睡会儿?”周氏见温柔起身,关切的问道,随手一指,示意温守正已去厨房 温柔打着呵欠,慢悠悠的进了厨房却见温守正的身影,磨蹭在一个酒坛前,上上下下的,一俯一扬 “爹!你又偷喝!”温柔大喝一声 温守正没留神,一个哆嗦,手中的酒舀掉落于地 “你这丫头,吓了我一跳!我哪里是偷喝!我是尝尝看酒成了没有!”温守正讪讪道 ……………… 〃嘿嘿,收藏1000加更,推荐越多越好~) a 手机用户请到阅读 a ------------ 023 奇怪的菜单 早饭刚过,柱子颠颠进来了,与温守正温柔,三人推着一大车酒,直往醉仙楼去 “温大厨,您这酒闻起来真香!”柱子推着车道sg “那是自然!”温柔眼珠一转:“柱子哥,人头熟,给张罗下呗,看看还有没有别的酒楼要酒的” “这个包在我身上了!”柱子满口答应:“十里香那群黑心鬼,屯着酒不卖,明摆着是要涨价!咱就偏偏不买他的帐,回头我和其他酒楼的跑堂通个气!” 温守正意动,拍了拍柱子,道:“这酒若是卖得好,少不了你好处! 午饭后,柱子神秘兮兮跑过来 “柔儿妹子,你听说了吗?咸阳城马上要来一位大人物呢!” “什么大人物翱”温柔歪着脑袋,等着听柱子的下文 “嘿嘿,跟你说,你都得吓一跳!今儿个晌午,张员外又来了,说是皇上的老师,大儒松涛先生告老还乡,数日后便到咸阳老家了呢!哎呀呀,这可是一等一的大人物呀!”柱子眉飞色舞,好像他亲眼见过那位大儒一般 “还以为什么呢,早知道了”温柔撇了撇嘴,心中却有些纳闷,前世没听说过这位大儒会来咸阳翱 这么位大人物来到咸阳,到底是福还是祸呢? 忙碌一下午,转眼晚饭时间到了 温柔跟在温守正身边,仔细的看着方大石切菜配菜又认真的看着父亲炒菜,心中甚是温暖熟悉 “小二哥,还有雅间吗?”淡淡的声音,翩然的衣袂随风纷飞 柱子正在前厅忙活着端茶送水,闻声抬头看去,却见一位白衣少年,约莫十四五岁,明媚的站在门口 醉仙楼的大门高且宽广,迎纳四方来客 冬日里明亮的阳光从门外涌进,柱子只觉今日的阳光格外亮眼,下意识的用手反挡了一下额头 少年身沐光中,长身而立,翩翩白衣,更衬出他如玉的白肤和出尘的风采,嘴角微微的一点浅笑,仿佛春回大地,点化了一池冰水,就连那阳光也仿佛是从他宽大的衣袖中抖落,倏的照亮了整个前厅,清朗的声音更是切切的洒落一地 一瞬间,前厅里的所有客人,不管男女老幼,目光全被吸引了过去心中齐齐赞出一句惊叹:好一个翩翩美少年! “客官,二楼听竹雅座,您里边请!”柱子愣了一下,才回过神来,殷勤带着少年上楼去了 听竹,风雅精致,一扇大窗南可望热闹街市,北可赏石桥碧水 待安顿好了,柱子轻轻退出,长吁了一口气 这么俊俏的小哥,简直是要气死女人! 柱子边走边想,手里掂量着刚刚点的菜单,看了一眼,又愣住了 “温大厨,雅间听竹的单子!”柱子递过菜单 “哦,你放哪吧,我马上就做!”温守正头也没抬,依旧忙活着手里的菜式 “温大厨,这位客人有点怪,您还是留心点做吧!龙井虾仁瓜片莲藕白饭一碗需以茶汤蒸煮,一壶上好的普洱”柱子索性将菜单上的菜悉数报了出来 这个菜单! 难道……难道是他? “柱子哥,这个客官什么样子翱”温柔的声音有些颤抖 “是个很俊俏的小哥,比姑娘家都好看对了,还笑不露齿的,不过我寻思着……这位客官每道都以茶叶入菜,指不定牙得多黄!”柱子嘿嘿一笑,恶意猜度着 “是他!一定是他!这是他的口味!”温柔听完柱子的描述,顿觉心跳加速呼吸急促,双手不禁颤抖了起来,就连正在擦拭的盘子,也差点滑落 “哦?怎么还有这么奇怪的客人,口味真是独特!”方大石接过菜单,又仔细看了一遍 “哼哼,这有什么稀奇的,各人有各人的吃法,石头,去前厅取些茶罐里泡茶的水来,先把饭蒸上!”温守正指挥道 “爹,不行!”温柔下意识的阻止 “有什么问题?”温守正有些奇怪 “爹,这菜单乃是雅间听竹客人所点,想必定是位贵客,前厅茶罐里的茶水,乃是用杂碎茶屑所泡,贵客定能尝出,还是用新鲜上好的茶叶泡水给客人煮饭吧!”温柔稳定着情绪,慢慢说道 “你这丫头,那好茶不得花钱啊”温守正不乐意了 “爹,雅间的贵客哪会在乎这点钱的,您只管去泡好茶,回头直接算到菜钱里不就行了!”温柔劝道 “说的也是,石头,去抽屉里取些上好的白茶,泡了准备煮饭吧!”温守正摆了摆手,又去研究那奇怪的菜单去了 “爹,我帮来帮忙泡普洱茶!”温柔低着头的凑了过来 “恩”温守正应了一句 方大石站在一旁忙着剥虾,看样子这是要为龙井虾仁做准备的 “柔儿,你这是在干什么?”温守正回过头来,见温柔将泡好的第一遍普洱茶水悉数倒掉,不禁皱起了眉头 “爹,我听柱子哥说大户人家在喝茶时,必先洗茶,想必应该是这样吧!”温柔用柱子当了挡箭牌 “喝茶还用洗,真是矫情!”温守正摇了摇头 “温大厨,黄牙公子的茶好了吗?”不一会儿,柱子探着头来催问了 “看看你满嘴黄牙,还好意思说别人!”温柔没好气道:“好了,你端上去吧!” 绛色的茶汤,自紫砂壶口出冒着腾腾的热气,一阵暖意的馨香淡淡散出 温柔轻轻将紫砂壶盖盖好 “这茶好香啊”柱子猛吸了一口气,陶醉道 “柱子哥,待会儿客人如果觉得这茶不好,你就说后厨没有备泉水,只能以井水冲泡了”温柔嘱咐道 “这么香的茶,哪会觉得不好?再说,泉水井水能有什么区别,煮了茶汤,都是一个味儿!”柱子端着茶盘直奔二楼雅间去了 “石头哥,这虾线怎么没挑?”温柔转头看方大石处理大虾 “虾线?”方大石显然是没听说过 “就是虾腹部和背部的黑线,石头哥,你看这虾线黑黑的,多不雅艾说不定还会影响口感呢!”温柔指着方大石手中的大虾,费劲脑筋想了这么一个理由 如果温柔猜的没错的话,挑剔的菜单,定是出自一个挑剔公子的手笔 而这位公子,不是别人,正是那日咸阳城外,白衣白马的翩翩公子 任越! 前世,温柔颇知任越的口味,食不厌精,挑剔成性 除他之外,世间再无一人能点出如此奇怪的菜单 怎得他还在咸阳?如何今日又会来到醉仙楼? 温柔的心乱了 ……………… 〃感谢大家的厚爱,继续求推荐票票~(^_^~) a 手机用户请到阅读 a ------------ 024 只想远远看着你 “爹,今儿雅间听竹的菜,交由我来做吧!”温柔请求道 “胡闹!这可是雅间点的,万一不合客人的口味,岂不是坏了醉仙楼的招牌”温守正干脆地拒绝 “爹,这道龙井虾仁,虾仁需用冷水激过,再裹蛋清上浆”温柔见方大石端过虾仁,提醒道 “哦?用冷水激?”温守正倒是头回听说 “高大厨送的古谱里看到的,说这样可以增加虾仁的弹牙度,更加爽滑!”温柔菜谱挡箭这一招运用的炉火纯青 “哦?那倒要试试!”温守正说着,将处理干净的虾仁放进冷水中冰激 镇过后取出,裹上蛋清,上了生粉,又用手抓匀,这才下锅小火慢烧 “爹,放点高汤进去煨制,味道更好!”温柔提议 “恩,说的有理,高汤配虾鲜,鲜上加鲜!”温守正抬手一勺高汤,随意的淋在虾仁中 趁煨制虾仁的空挡,温柔取过龙井,微微皱起眉头 寒冬腊月,哪有新鲜的龙井啊 唉!这个任越,偏偏嘴刁的要命,干嘛这个季节点什么龙井虾仁啊 温柔无奈的摇摇头,小心翼翼的取过一小把龙井茶叶,仔细的冲泡开来,又耐心的将外面的老叶一一摘去,只留其中最嫩的芽芯,想着这样的话,勉强说得过去,大抵能应付挑剔的任公子吧! “爹,给!”虾仁也已八成熟,温柔递过泡好的茶芯,温守正便悉心的将茶叶轻轻浇至虾仁上 温热的鲜味,和着淡淡的龙井茶香,洁白的虾仁颗颗如玉,翠绿的茶芯朵朵绽开,高汤清如水,唯有原味来 “柱子哥,快上菜!”温柔催促道 一热抵三鲜,更何况是这道茶鲜口的龙井虾仁 若是冷了,可就前功尽弃了 柱子一路小跑,待到虾仁送到任越面前时,虾肉还在微微颤动,仿佛刚刚从水中跃出一般 温柔跟在柱子身后,没进去,只是顺着虚掩的门,悄悄的向里张望 只见任越从怀中取出一方洁白的手帕,轻轻擦拭了双手,然后伸筷取了一枚虾仁,左右端详了下,微微点头,最后才徐徐的放进口中,闭唇缓嚼仿佛品的不是一枚虾仁,而是一道风景,悠远绵长馨香四溢回味良久 虾肉劲道弹牙茶香和汤味交织得恰到好处!多么熟悉的味道啊任越的口舌间,仿佛一阵酥麻袭过,令他脑中为之一振! 柱子的眼都看直了,这么个翩翩少年,生得比女人还美,怎得连吃相都是如此令人**! 一枚虾仁居然品了半盏茶的功夫! 任越点了点头,狭长的眼眸,清澈的目光,似水波一般远扬 就是这双眼睛,曾经让多少豪门千金欲仙欲死,而今依旧是这双眼睛,温柔只觉得眼前一阵迷离 前世那种熟悉的感觉,宛若就在身边 温柔按捺不住内心的冲动,又向前了几步 “小二,这道菜是哪位大厨做的?”任越漫不经心的问着 “回公子,这菜乃是我们醉仙楼第一大厨温大厨所做,还和您胃口吧!”柱子回道 “技艺无可挑剔,只可惜茶是陈的!”任越叹了口气 怎么老也改不了你那挑食的臭毛病我都费劲成这样了,你还挑! 温柔撇了撇嘴,看着任越这副涅,她的心如春水吹过冰封的湖面,酥酥痒痒的,暗涌着温暖的水流 今生能这样远远的望着你,真好! 温柔转过身,惆怅着回到了后厨,帮温守正忙活下一道菜了 “爹,瓜片莲藕一定要用上好的六安瓜片,莲藕一定要切成小块,用少油炒过,少盐施以温热的茶汤即可!” “柔儿,寻常的莲藕都是成片成条的,怎得这道菜却要切成小块?”温守正不解 “爹,这藕有丝,若是成片成条,形大不好入口,一口咬下,却会扯出连绵的断丝,甚是不雅,还是切成一寸见方的小块吧!”温柔想都没想,脱口而出 只有她了解任越,这些都是任越的喜好,既要吃得精,还要吃得美! “这也是古谱中的?” “恩,是的呢,爹!” 冷冽的刀光闪过,洗净的藕变成了精致洁白的藕块 待一切准备就绪后,温守正欲转身架锅,却被温柔拦下了 温柔歪着头,眯起眼睛,这一块块四方见正的小藕块,颇有些呆板单调了 想着前世任越吃这道菜时,总是那么的平淡无奇少油少盐,淡淡茶香,本就吃的是莲藕原本的味道,若是能还原此菜的质朴和自然,让挑嘴的任越真真吃到惊喜,想必还是要破费一番心思的 温柔的眼睛弯弯如月牙,心中充满着暖意,手里拿过一个个寸大点儿的藕块,小心翼翼的用小刀雕刻着,刀声柔和佳人神思 不一会儿,满盘的方块小藕竟改头换面,变成一朵朵洁白的小睡莲,精致小巧,且风雅多姿 温守正暗暗称赞 随即,温柔又心思细腻的将冲泡好的六安瓜片取出,剪成荷叶的圆形,随意的铺在白色的瓷盘中 只消一刻,温守正已将朵朵精致的睡莲用微油炒制,施以薄盐,小心翼翼的将朵朵睡莲轻轻放置在圆形的荷叶之上 温柔望着这满盘暗香浮动的睡莲,仿佛看见任越薄唇轻启,举箸送藕的优雅,不觉嘴角流露出一丝甜蜜的笑意 温守正望着这一盘六安莲藕,睡莲形状的白藕,袅娜的徜徉在片片茶叶剪成的碧荷上,晶莹剔透的油光,徐徐泛着清香 这哪里是一道吃食,简直是一件艺术珍品嘛! 反正要是我,定是舍不得动口去吃的! 温柔心中自信,这菜应该没有什么瑕疵了吧!遂未跟柱子去上菜,只安心留在后厨忙活白茶煮饭 白茶色浅味淡,用上好的利川大米,浸泡后用竹筒蒸煮,香气四溢,盛入碗中,更是粒饱满如珠 听竹中,柱子刚要离开,却被任越给叫住了 普洱茶浓醇甜香,甘冽如怡;龙井虾仁滑嫩弹牙,鲜香四溢;六安莲藕寸寸爽脆,方便优雅;白茶饭香糯绵软,让人流连 这个味道好生的熟悉 “小二哥,我能见见你们的这位大厨吗?”任越开口道,露出一排白玉也似的牙齿 柱子一愣,敢情这位好茶叶的公子,不是黄牙啊 “咳咳”任越见柱子半天未应,轻咳一声 “好好!公子稍候”柱子回过神,连连点头 ……………… (小容今日生日,哈哈,蒙面打劫推荐票票喽~(^_^~) a 手机用户请到阅读 a ------------ 025 再相逢 (妈妈住院,小容忙于照顾,故今日晚更了些,各位莫怪) “柱子哥,听竹的客人可还满意?”温柔一眼瞥见柱子急火火的冲了进来m “不知道,那客人板着脸,一丁点的表情都没有道满不满意,不过他叫我来请温大厨”柱子一头的细汗 “那,他点的菜可都吃完了?”温柔拉过柱子,问道 “没有,那壶普洱茶喝了一杯,龙井虾仁就吃了一口,瓜片莲藕吃了半盘,米饭倒是全吃光了”柱子答道,接着又嘿嘿道:“那个客人不但长得像娘们一样俊俏,饭量也小的跟个娘们儿一样!” 温柔无奈摇了摇头,任越依旧是那个无比挑剔的无双公子任三郎,非精品不食,便是再美味的东西,也都是浅尝辄止 前世温柔就好生的好奇,他那么挑食,到底是如何长成这样一位出尘脱俗的翩翩公子? 不过今生,温柔心中倒是有了个主意,非要把他这公子哥的臭毛病给改过来,明明七尺男儿,怎奈得嘴巴比女人还挑! “柱子哥,你先去忙吧,我马上去告诉我爹!”温柔回头望了一眼小厨房,温守正的身影依旧在灶前忙碌 “那好,柔儿妹子,你可提醒温大厨快着点啊我看那位客人艾可不像寻常人家的公子,可不是好伺候的!”柱子仔细嘱咐了一句,重新搭了下毛巾,又往前厅去忙了 我要去见见他! 温柔的心中忽然升起一种非晨烈的冲动 难以自已 “爹!听竹的客人叫您去呢!”温柔近前,唤着温守正 “哦,是不是那个黄牙公子啊”温守正手中不停,漫不经心的问道 “爹,人家哪里是黄牙公子!客人叫您去问话呢,想必是要打赏您呢!”温柔说道,心中却暗笑 黄牙公子! 若是任越听得有人这样叫他,还不知道会是什么表情! “嘿嘿,是不是黄牙,待会儿去了就知道了,不过,我那么费工夫做的菜,他没理由不喜欢的!”温守正说罢,手一颠,又一道菜出锅了 “爹,我随您一起去吧!”温柔嘻嘻一笑 “你去干什么?”温守正瞪眼 “爹,想那公子除了要打赏您之外,必要问您这菜式的做法,那本古谱我熟,带我一起去吧,倒时万一有需要,我也能从旁帮个圆超有个照应!”温柔道 “恩,也好”温守正想了一下,大抵觉得温柔的话颇有道理,便带着温柔一起往雅间听竹去了 温柔跟在温守正身后,心中小鹿乱撞,起初是兴奋无比;上楼的时候却觉得腿脚似有千斤无比沉重;临近敲门的那一瞬间,更是觉得呼吸困难,几近想逃脱 前世的种种无奈,重生时明明已经做了决定,必不和那两位绝世公子纠缠不清自己黯然隐退,必当还二位公子属于自己的一番天地怎得真正到了该决断的时刻,反而又更加向前迈了一步! 想躲躲不开,想避反更近! “当当当”温守正轻轻的拍着门框 温柔极力的让自己镇定下来 里面坐着的是任越不错,可是他现在不认识自己,只是自己认得他,还好还好! “门外何人?”是任越的声音 温柔提了一口气,只觉嗓子发紧,呼吸急促混乱 “醉仙楼后厨温守正携女求见”温守正朗声应道 “请进来吧!”任越的声音,依旧那么清郎 温柔不知道自己是怎么进去的,只知前脚刚迈进去,便怔在那里,动弹不得 窗前 一人圆桌 半掩的窗扇描花的窗纸精致的窗棂,古朴的雕桌 任越此刻背对着温守正父女,临窗而立,挺拔的身姿,负手而立 “不知公子叫我来此,有何吩咐?”温守正见状,心中直打鼓 若说之前也有客人要见大厨,不过都是进门就给赏钱的,随后再说些不痛不痒的赞赏之语,无非是关于温大厨的手艺如何了得之类怎得今日这位,进门竟如此冷淡? “你就是这里的大厨?桌上这些可都是你做的?”任越慢慢转身,一手背于身后,一手滑过桌上的菜肴 温守正不由倒抽了一口气,乖乖个隆嘀咚,这是谁家的公子!怎生得如此俊朗秀气! “啊……是的”温守正结结巴巴的应着,这样一个美男,温守正的目光竟不敢直视了 “这道龙井虾仁,虾仁却是不错,用冰水激过,可惜龙井却是陈茶,败笔败笔!”任越指着那盘龙井虾仁,语气平淡如水,却似冷若冰霜 温守正暗暗惊叹,这小子,怎得如此懂行,居然能吃出烹制的门道 “我且问你,这壶普洱可是用泉水冲泡?”任越的声音似乎拒人千里 “啊……不是……后厨没……”温守正被他这么一问,不禁额头渗出汗珠来了,方才幸亏温柔明明反复提醒泡普洱要用泉水,可惜后厨没有泉水,温守正只能一时图方便,顺手用了井水一泡了之 “这盘瓜片莲藕也是你做的?”任越缓步向前,慢慢走近温守正,身体上散发出淡淡的好闻的气息 “啊……是的”温守正觉得自己都快窒息了,哪有这么个问法的嘛! “好,那你说说,这莲藕,你为何要切成这种形状?”任越眼角嘴角此刻狡猾中透着笑意,猜不透他的内心到底想的是什么 “因为,因为……”温守正许是忘了,刚才明明柔儿说过的呀,怎得话到嘴边竟一句也记不得了! 温守正急得忙给旁边的温柔使眼色 “回这位公子的问话,这莲藕之所以改成小块,主要是因为入口方便,无丝牵绊雕成莲花形,乃是因为莲花生藕,如此神形结合,自能品出此菜的真味来!”温柔看着温守正张口结舌的样子,赶忙上前解围 “你又是谁?我不是只传了做菜的厨子前来吗?”任越听闻这颇合心意的回答,瞥了一眼温柔,却见眼前的是一个蓝灰布棉衣的小丫头,不由的微微怔了一怔 这个丫头,好生眼熟,仿佛在哪里见过一般 任越脑子里迅速的过了一下 城外飘雪油纸伞…… 任越笑了 ……………… 〃求推荐票,小容拜托了) a 手机用户请到阅读 a ------------ 026 这个丫头好厉害 “这位公子,这菜虽然是我爹做的,但小女子也参与了一二!”温柔心中暗暗气恼,任越还如前世一般难缠! 眼前说话的这个小丫头十二岁的光景,雪肌吹弹可破,秀气娇小的瓜子脸,一双干净无邪的大眼睛,着实是个顶尖儿的美人坯子2m 倒是这份气度,由内而外,不卑不亢,更是不凡,显出超出年龄的冷静 抛开兵马大元帅三公子这一尊贵身份,任越的绝世风姿无双风华,便会让人一见之下不由为之失神 如今,面前这丫头不知他身份,所以不畏他,他不怪,可为何对他的容貌风姿竟也视若未见?任越来了兴致 “哦?你也参与了?”任越眯着眼睛,锐利的目光掠过温柔的眼眸 “是的”温柔目光直视,丝毫不惧 “说来听听!”任越开口问道 “洗普洱煮茶汤;摘老叶留茶芯;雕莲藕烧茶饭”温柔一字一句,清清楚楚的回答着 “哦?”任越的眼中闪过一丝异色 “了不起,姑娘芳龄几何?”任越随意的坐下,抬手自斟了一杯普洱,舒服的靠在椅背上,漫不经心的看着温柔 “民女的年龄,似乎和公子您没什么关系吧!”温柔一句话,差点没把任越给呛死 “你可知道我是谁?”任越轻轻放下杯盏,眼中虽掠过一丝不快,面上却依然淡定自若想必这世上,还没有人敢如此抗拒他的问话吧! “公子息怒,小女年幼,一时口无遮拦,公子姑且念作童言无忌,切莫和小女计较”温守正急了,这问话问的,不是说菜吗?怎么扯到年龄上去了,怎么还恼了? 任越不与争辩,再次端起放下的杯盏,默无声息的抿了一口茶 虽是平静如水,但温守正明显觉得后背冰凉 “这位公子,有句话小女子不得不一吐为快,看公子扮相,也像是个大户人家出身,烦劳放宽口味体谅一下百姓,严冬里的新鲜龙井,想必只有公子府上才有吧!”温柔哼了一声,寸步不让 虽心中甚是想念,可顾念前世的纠缠,温柔铁了铁心,索性用冷言冷语回绝,倒也省了今生的交集 “好个牙尖嘴利的丫头,难为我当日附身拾涩若是早知道你如此刁蛮,懒得管你!”岂料,任越非但不恼,反倒提起当日城外的初识,居然还放声大笑起来! 温柔恼了,悄悄拽了拽温守正的衣角,示意要出去 “这是赏银,他日有幸,我还会来”任越收起朗朗笑声,改为嘴角迷人的浅笑修长的手指伸进怀中,取出一枚雪白锃亮的银锭子,清脆的放在桌上随后倒背着手,从温守正父女二人面前穿过 “这银子是真的!”温守正待任越出了听竹的门,冲到桌前,一把抢过银锭子,放进嘴里咬了一下 “爹!”温柔气不过,自己的爹就这点出息啊 却说任越刚走出听竹没几步,旁边的另一处雅间揽月的门“吱”的一声打开了 府尹赵敬一低着头,急匆匆的出来,看样子定是出恭去的,没留心一头撞在任越的身上 “任三公子!”赵敬一刚要作怒,抬眼却见白衣翩翩玉树临风的任越,一惊,把尿也憋回去了! 任越风姿卓越气质出尘,又素爱一身白衣,京都内外,和盛尧山一道,并称“绝代双骄”! 官者,无论大鞋若是连这两位公子都不认得,那这官也就白做了! “任三公子,在下咸阳府尹赵敬一!”赵大人拱了拱手道 “赵大人多礼了”任越漫不经心的也拱了拱手,随后轻轻拍打了下方才被赵敬一碰撞的白衣 听闻走廊上有动静,温柔和温守正赶忙出去看个究竟 却见府尹赵大人,正在和这个白衣少年寒暄 “见过赵大人!”温守正赶忙行礼,又拉了拉温柔的衣袖 “不知任三公子驾到,赵某有失远迎!”赵敬一只是对着温守正淡淡“嗯”了一声,转而伸手邀任越进雅间细谈 任越微微皱了皱眉 赵敬一毕竟是咸阳府尹,朝廷大员,又是如此热情,任越倒也真不便拂了他的好意 揽月的房门被再次打开,两个浓妆艳抹的女子起身笑脸相迎,一个着翠裙,扬粉帕;一个着紫裙,扬黄帕阵阵香粉,浓浓袭来伴随着娇声娇气的“大人”,直叫人酥麻到骨头里 “阿嚏!”任越一时没受得过这劣质香粉的腻甜,索性白帕掩口,打了个漂亮的喷嚏 赵敬一面色一沉,黑着脸,不耐烦道:“去去去,都出去!” 说罢,扬手将两个风尘女子赶出 随即再次邀请任越进来 却见桌上一片狼藉,凌乱的大鱼大肉散乱的酒杯碗筷 赵敬一的脸更黑了 刚要去叫柱子来收拾,一眼瞥见门外乖乖站着的温守正父女,索**代温守正:“温大厨,快让人把这收拾一下,再做几个像样的菜!上一壶好酒!” 温守正哪里敢怠慢,虽是不知这位白衣公子是何来头,但见赵大人如此礼待,想必定是名门之后吧! 不多时,柱子跑进来,“温大厨,柔儿妹子,我来我来,你们去忙吧!” “柔儿?原来你的闺名叫温柔”任越原本绷着脸,面无表情,听闻跑堂的这么一说,眉梢拂过一丝笑意:“柔儿,温柔,名字虽好,却是人不如其名” “大人稍候,民女告退”温柔不理会任越,低头欠了欠身,算是礼数,便要和温守正柱子一道出去 任越见温柔如此冷漠,心中愈发好奇,侧脸对赵敬一道:“赵大人,这丫头倒也机灵,就让她留下给我倒茶吧!” “好好好,你,快去倒茶!”赵敬一挥手竟让温柔去倒茶 温柔心中不悦,但又不便拒绝赵敬一这个父母官 唉!罢了,姑且忍你这一次了! 温柔端着茶壶,面无表情的走到任越身边,哗啦啦的倒了杯普洱,任越不喝,只抬眼瞧了她一下,眼中闪过一丝笑意 温柔气恼,又不能发作,只得瞪了任越一眼 任越眼中笑意更甚 此刻,酒菜还未上来,揽月雅间里任越赵大人温柔,三人倒显得空冷了许多 “不知任三公子此番到我咸阳,所为何事翱”赵敬一问道 ……………… 〃妈妈入院,小容忙于照顾,感谢大家一如既往的支持,小容很是感动虽然心情沉重,可还是会在深夜把各种精彩带给大家《厨娘来啦》就拜托各位了,小容继续去忙了求推荐求收藏,收藏1000加更) a 手机用户请到阅读 a ------------ 027 酒名朝露 “恩师不日将回乡颐养天年,此番我前来,便是为恩师觅得一处合适的居所”任越道 “不知任三公子师从哪位名师?”赵敬一问道hxm “家师姓岳,名讳上明下阳”任越提起师父,面色敬重无比 “岳明阳?难道任三公子的恩师,便是太子太傅,松涛先生岳明阳岳大人?”赵敬一一惊 “松涛先生正是家师”任越抿了口茶水,微微一笑 “松涛先生名满天下,任三公子才华横溢,名师出高徒,想必任三公子日后,必当功成名就,前途无量啊”赵敬一赞道 “呵呵”任越又抿了一口茶,笑着摇摇头这样的恭维,他听得多了世人虚伪,任越不甘堕入凡俗,虽天资聪颖,但一直迟迟未觅得良师倒不是说师父教不了,只是任越看不上!直到当年遇见松涛先生,被收入门下,到也是了却了他的一桩心愿 惟愿采菊东篱下,悠然见南山 松涛先生的那份气度和情怀,任越骨子里倒是相似得很呐! “敢问任三公子,可有中意的府劭”赵敬一趁机问道,心里却琢磨着,该如何结交上松涛先生,好为自己的仕途再添金砖 想着一个月内,咸阳城居然来了两位扬名四海的公子,马上还要来一位告老还乡的太子太傅,如此绝佳的天赐良机,自然是万万不能错过的 松涛先生名动朝野,地位超然,更是圣恩眷眷,若是这么个大儒在背后,就像一架通往朝野的天梯,为了这么个佛爷,纵是出血献上一座大宅,也是值得的! “这个就不劳烦赵大人费心了,我自有打算!”任越开口谢绝了赵敬一的好意,自顾自的又品了口茶 温柔就那么站着,时不时的被任越唤去倒茶倒茶再倒茶! 不一会儿,柱子端着一盘又一盘的丰富菜肴进来了 只片刻功夫,刚才还干净的圆桌上,铺开了鸡鱼肉蛋,有如孔雀开屏,一圈一圈又一圈 “来来,任三公子请用!这醉仙楼可是我们咸阳最有名的酒楼,温大厨也是咸阳最负盛名的大厨!”赵敬一开口介绍道 任越微微一笑,他是何等的身份和地位,生养在京城,什么美食没尝过,什么稀罕的没见识过? 任越不动筷,只是抿嘴浅笑一下,喝着茶 方才在听竹,已是用过了自己点的精致小菜,如今面对这俗气油腻的宴席,挑剔的任越,哪里吃得下,怕是连看都不想看呢! “任公子,您尝尝醉仙楼新进的酒水吧,很是不错!”温柔见任越不吃不语,坐着实在无聊,索性斗胆,趁机推荐了一下自己酿制的鸡鸣酒 “哦?是何酒水?”任越听说有好酒,立时来了精神 这位翩翩公子,除了对饮食无比挑剔之外,还有一个爱好便是嗜酒,且酒量很是了得! 当年任越高中文状元时,曾一个人在殿宴上单挑群臣,喝倒了一大片文武大臣,自己竟是丝毫无恙不过这些都是后话了,现在的任越才十四岁,他还不知道自己日后会作成什么样子 “对对,给任三公子斟上,方才只顾得喝百花楼妈妈送的花酒了,竟未能品尝到醉仙楼的酒水!嘿嘿,今儿赵某算是沾了任三公子的光,也来尝尝”赵敬一大笑两声 任越没有理会赵敬一,侧着身子,轻轻抖过衣袖,让温柔倒酒 清澈醇厚的鸡鸣酒从酒壶中缓缓注入酒盅,顿时,一股淡淡的酒香,便幽幽的飘散了出来 “好酒!”任越眼前一亮,不由赞了一句 大周朝多黄酒,浑浊色重,外观让人不喜而面前如此清亮的酒水,就连遍尝美酒的任越,也是为之眼前一亮 端着酒盅轻轻摇晃,酒醇厚挂壁,表面泛着一层淡淡的银光 任越大喜,袖袍微遮,一饮而尽 “好酒!”任越又是一声赞叹 甘冽淡泊绵软悠长 “果然是好酒!”赵敬一也是一饮而粳随即忍不住附和一声 “温姑娘,这酒叫什么名字?”任越侧着头,望着温柔,认真的问道 “这酒唤作鸡鸣酒”温柔应道 “为何不叫狗盗酒?”任越笑眼朦胧 “鸡鸣狗盗,哈哈,好一个鸡鸣狗盗!”赵敬一压根不理解意思,竟也跟着嚷嚷 “任公子谬解了!这酒非鸡鸣狗盗之意,乃是因为此酒入夜开始酿制,鸡鸣便可成酒,意为迅捷之意,并非是如你想的那样!”温柔正色道 “温姑娘的意思是说,此酒成酒只需一夜即可?”任越面露惊喜 “恩,正是”温柔点头,翻手又斟了一杯给任越 洁白的手腕,细腻的手指,香醇的美酒,任越看得醉了 “温姑娘可认得那制酒之人,若是方便的话,带我去见识一下,实不相瞒,我乃嗜酒之人,若是认得此人,必和他把酒言欢,彻夜畅谈”任越眼中带喜 “把酒言欢彻夜畅谈就算了你若喜欢,我便多做些,你出银子多买些回去就是了!”温柔嗤笑道 “温姑娘,这酒……是你酿制的?”任越修长的眉毛扬起了惊叹,面前这个可人儿带刺的姑娘,想不到竟是位制酒高手! “温姑娘,我任越素爱美酒,今日饮得姑娘所制之鸡鸣酒,甚是喜爱,只是任越自觉‘鸡鸣酒’三字实在不雅,,何不改做‘朝露酒’,如何?”任越沉吟片刻,开口道 “不懂”温柔瞥了瞥嘴,什么朝露酒,听着怪别扭的 “呵呵,清晨鸡鸣之时,便是朝露初起之时,朝露清透,尤衬酒清味甘,名为朝露,实则突显制酒之快,岂不甚好?”任越扬手,又是一饮而尽 “好名字,依本官看,此酒就叫‘朝露酒’!”赵敬一也在一旁附和赞道,说着又是自斟自饮了几杯 “温姑娘,此酒可还有留存,若是有的话,烦请留几坛与在下恩师”任越道 “敢问任三公子,松涛先生几时能到咸阳?”赵敬一终究还是关心起了正事 ……………… 〃一直忙于照顾妈妈,迟于回复大家问候,小容很是抱歉每每深夜写文,总是觉得身后有你们的支持,小容会更坚强,鞠躬,拜谢!推荐,收藏,拜托大家了~) a 手机用户请到阅读 a ------------ 028 又一个美人儿 “家师的行程,谁也不知,不过任越只知月初的时候,圣上亲自送恩师自京城出发,家师一路游历至此,大抵也快了吧”任越端着酒盅,均匀的摇了一圈,小啜了一口 “啊呀!这么快,倒是要好好准备准备!对了,任三公子现居何处?若是不嫌弃,不如移尊赵某别苑”赵敬一听闻松涛先生不日便将抵达咸阳,不由吃了一惊zee 这么个大人物,又是圣上亲自送出京师的,说是回来颐养天年的,实在则怠慢不得,可得好好准备一番才是呀! 可眼前这位,也不是个好伺候的主!不打招呼就来了,若非今日偶遇,想必还被蒙在鼓里呢! 数日前,盛尧山也是如此随性而至,清剿了马贼后,又潇洒离开 赵敬一那日只在醉仙楼的雅间,远远的望见盛尧山,之后却是在城门口送行 如此匆匆,让这位雄心壮志的赵敬一赵大人着实懊恼得很呐! 事先准备充分的金银珠宝都未能送得出去! 不过,错过了丞相之子,眼前还有大元帅之子,日后更有松涛先生,定要好好把握才是啊 赵敬一此番想着,不由眼睛又眯成了一道缝 “谢赵大人美意,只是任越随性惯了,还是不要去打扰赵大人公务才是啊”任越婉言推脱,语气虽柔,可话说的却是让人丝毫没有招架之力 赵敬一本想再邀,无奈任越轻轻扬手,也就住口不提 吃不多时,任越一句:“赵大人公务繁忙,任越告辞” 说罢,挥洒袖管,白衣飘然,荡然离去 只看得赵敬一唏嘘嗟叹:“唉!来也匆匆,去也匆匆怎得京城都兴这样的!” 任越走了,伴着他心爱的映雪,风一般的消失了 仿佛他从未曾出现在咸阳一般 赵敬一匆忙唤来李掌柜,好生一通交代,也匆匆离去 第二日,温柔随温守正刚进后厨,就看见小五他们几个围在一起,似乎热闹得很呐! 趁上午不忙,温柔索性也挤了过去 “哎,你们瞧见了没?李掌柜的闺女来了!”二狗挤眉弄眼的,一脸的兴奋 “你说的是红袖小姐吗?我去年过年的时候见过一回,跟天仙似的”圆子溜圆的眼珠子转了一圈 “什么美若天仙,我看都不如柔儿妹子一半好看!”小五手里端着个簸箕,一边不屑的插嘴道,一边麻利的剥着花生 “石头哥,你给评评,到底谁好看?”圆子不服气了 “恩,依我看,红袖小姐虽娇媚明艳,可柔儿妹子却是清水芙蓉天生丽质,我同意小五的眼光,柔儿妹子好看!”方大石翻了翻眼皮,嘿嘿一笑,站在小五一边 “其实我也觉得柔儿妹子好看,若是柔儿妹子穿成红袖小姐那般,定是要美上千倍的”二狗嘟囔了一句 “噗”温柔一时没忍赚敢情这群学徒,一大早来到不去做事,竟在这里评头论足的! “柔儿妹子!”方大石听得身后突如其来的笑声,惊得一愣 “你们在说什么呢?”温柔假装什么都没听到,故意问道 “哈哈哈哈”几个小学徒心照不宣,彼此用眼神照会了一下,终究还是没忍赚笑得每个人都颤颤的,圆子倒是尴尬,不过也跟着挠头笑了起来 “咦,后厨好热闹呀!”少女的声音如丝绸滑过耳际 “红袖小姐!”后厨的一干小学徒们齐刷刷的惊道! 当真是不能在背后说人!这不,今儿一大早,说了两个,两个全到了! 温柔随即也回过头 面前一个十三四岁的女孩,粉裙黄衫,外罩一件大红的兔毛边斗篷,梳着垂鬟分肖髻,松散的发髻自然垂下,束结肖尾垂于肩上,似燕尾一般灵动可人 “红袖小姐”前世温柔见过这姑娘――李掌柜家的独生女儿,遂随了大家同称 “你是谁呀?怎么我从未见过你?”红袖浓密的睫毛忽闪着,圆圆的眼睛充满善意的打量着面前的温柔 “红袖小姐,这是小女温柔,最近到醉仙楼跟我学厨的”温守正听得动静,赶忙跑了过来,拉过温柔,仔细的介绍着 “温柔?你就是温柔?听我爹说,你会做酒?好厉害呀!”红袖听闻温守正的介绍,双手拉起温柔的小手,左右晃了晃,一脸的羡慕 “嘻嘻,其实没什么的若是红袖小姐喜欢,明儿个我酿点果汁送你尝尝”温柔大大方方的望着面前的红袖,心中却暗暗叹息 “这么美的女孩子,怎么偏偏如此恶趣味,放着掌柜家的小姐不做,非要一根筋的追着咸阳第一少范剑!唉!殊不知下场……”温柔心中一阵感慨 前世,红袖小姐生得貌美,性子又乖巧,李掌柜一心想给自己的宝贝女儿找个好人家,托付终身 可巧,那日红袖小姐来酒楼度闲,却偏偏遇上了前来吃酒的范剑 范剑家世丰厚风流倜傥,咸阳城中多少小姐佳人为之倾心可知人知面不知心,温柔清晰的记得,那日范剑一见红袖,立时眉来眼去,后又多费心故意制造时机,最后顺理成章的找媒婆上门说亲 可怜单纯的红袖,鲜有接触过异性,对于俊俏的范剑根本无力拒绝,还以为一朝嫁入了好人家 唉!殊不知范剑就是个酒肉财色的公子哥,空有一副美皮囊,骨子里却干尽了下贱无耻 那日要娶红袖过门,也只是为了家中老太爷冲喜 谁知,红袖刚过门三日,那药罐子似的范老太爷就一命归西,范家人从此对红袖冷言冷语,呼来喝去;红袖受尽欺虐,命途坎坷;而范剑也是仍像从前般风流成性,终日流连青楼妓馆,终染得一身脏铂可怜连累了冰清玉洁的红袖…… 温柔不敢往下继续去想,既然上苍让她重生,她断断不会让身边的悲剧重演,即便不是亲人,也于心不忍 正想着,前厅一阵嘈杂 “乔老爷来啦!”柱子急火火的奔到后厨 ……………… 〃明天就过年了,看来这个年妈妈是要在医院度过了小容感谢大家近日来的关心和问候,值此岁末恭祝所有的朋友新年快乐,万事如意!另外,要记得给小容送票票哦~(^_^~) a 手机用户请到阅读 a ------------ 029 好大的排场 “乔老爷来了?”温守正及其他大厨一听,齐刷刷的往前厅去了 要知道乔老爷乃是醉仙楼的东家,平日里虽然都是李掌柜在打理,可说话算数最后拍板的还是乔老爷2m 醉仙楼之所以在咸阳号称第一楼,传说除了乔老爷的善于经商之外,更重要的是因为他背后有人 至于是什么人,无人知道 温柔趁着混乱,拉着红袖,一同挤到前厅去瞧热闹 饭时还未到,醉仙楼的前厅显得宽敞明亮 一排排齐整的桌椅,一摞摞干净的碗碟 李掌柜恭恭敬敬的立在一旁,大厨们站成一排,若干杂役婆娘探头探脑,却见一个中年男人,不怒自威的站在人群中间,正是乔老爷! 只是,乔老爷身边还跟着一个紫袍少年,约莫十四五岁,个子不太高,白皙的面庞,精明的眼睛,挺立的鼻梁,薄薄的嘴唇,到处都散发着朝气和英姿 “乔子章!”温柔一眼认出 这位乔老爷家的独子,温柔对其并无太多了解,前世温家去了京城,其后便再无知晓 “子章少爷愈加俊朗了!”李掌柜笑得满脸是花,四下里举目在人群里寻找着什么,忽然眼睛一亮:“红袖,快来见过子章少爷!” “子章少爷好!”红袖低着头羞着脸走过来,款款的道了个万福 “快快起来,不必多礼”乔子章看向红袖,声音很好听很清爽,言语之中丝毫没有酒楼东家少爷的狂傲和恃骄 说话间,红袖也望向乔子章,一个笑面春风一个粉霞浮腮 “李掌柜列位大厨,乔某今日前来,一是为年底例查账目之事,二来乃是有件十万火急的重要事,要拜托各位!”乔老爷向大家拱了拱手 “乔老爷但请吩咐,我等必尽全力!”李掌柜应道 “恩,眼下府尹赵大人吩咐,说不日松涛先生将荣归故里,定居咸阳松涛先生乃是当年的太子太傅,当今的帝师,官拜内阁首府一品大学士,更是大周文臣领袖,在整个大周都是数得着的大人物!赵大人的意思是,既然咱们醉仙楼乃是咸阳第一酒楼,给松涛先生接风洗尘必摆宴于此!这规格嘛,自然也是照着最高标准去做!只是眼下不知这位大人物何时会到,所以烦请各位时刻准备着,精选菜单齐备食材,贵客一到,立时开宴!这可是关乎醉仙楼名声和咸阳前途的大事,万望大家费心!”乔老爷郑重其事说道 “乔老爷放心,我等一定全力以赴!”温守正当仁不让,当下表示道 “恩,如此,温大厨,你和后厨的大厨们合计一下,先列个菜单出来,规格就定五十两一桌!” 此言一出,温守正的脸上立时冒出细密的汗珠,虽是十冬腊月 五十两一桌的宴席,温守正从未做过,任醉仙楼大厨至今,最贵的一次也不过是咸阳第一少范界请京城客人时所点的二十两一桌! 那日的菜单已然让温守正绞尽脑汁,如今这五十两一桌,更是不知该如何置办! 温守正皱着眉头,大手一挥,迅速将众位大厨拢到一旁,各学徒探头探脑,都仔细的听着温大厨的分配 “依我看,这位贵客既是来自皇城,并且身沐皇恩,必然见多识广,咱们的食材均要挑选最上乘的精品,加以烹制这主菜就暂定为鱼翅海参熊掌象拔驼峰,寓意五纲门”温守正眉头紧锁,看样子是实在想不出其他的新招了 “对对,招待这样的贵客,必然是要用最贵的最好的!明早我就去选购食材!”汤大厨连连点头应道 “配菜交给汤兄和种,你二位尽量烹制这个季节鲜有的菜品,若咸阳没有,可去其他地方进货,切记确背材新鲜完好!”温守正继续分配着任务 “守正,你就放心吧!咱们兄弟几个的手艺,你还信不过吗?”汤大厨道,方才一听说京城来的大儒要在醉仙楼用餐,他就早已按捺不住了 要知道这可是京城的大贵人呐! 若是能在这样的大贵人面前露一小手,万一被他看中了,推荐进京,那可是无上的荣誉啊 郑大厨不善言辞,可听说温守正把配菜交给自己和汤大厨,也是喜不自胜,大概心中也是觉得这次机会来之不易,定是要拿出看家本领吧! “对了张大厨,点心和主食还是交由你来做,要用最好的黄金麦,仿制京城的酥点和面食,万不能有差池!”温守正看了一眼古怪的张大厨,还是把任务分配了下去,毕竟酒楼第一,其他的个人恩怨都得靠边站 “恩,知道了!放心吧!我会好好做的!”张大厨转身懒懒的应了一句,可大伙分明看到转身的一刹那,他的嘴角掠过一丝惊喜 “师父,我去帮忙选原料!”圆子和二狗听说自家师父要掌勺贵客的配菜,积极得上蹿下跳的,说话就要出门去集市 “师父,我去帮你剥栗子!”小五听闻张大厨被分配做点心,自告奋勇道! 温柔这时嘟囔了一句:“人家又不是没吃过好东西,从皇城到咸阳,吃来吃去,还是这样” “柔儿,不许胡说!”温守正示意她闭嘴,毕竟李掌柜和乔老爷他们都还在这呢! “爹,我说的可都是实话,你们做来做去,还不都是那些大鱼大肉,再说你仿得再好,能有皇城里御厨的手艺好?”温柔依旧在那自顾自的嘟囔着 “温大厨,这位是……”乔老爷有些不悦 “回乔老爷,这是小女温柔,没见过世面,让乔老爷见笑了!”温守正赶忙替温柔打着圆场 “原来是令嫒,小丫头没见过世面,不打紧的,回头温大厨多调教调教,无妨!”乔老爷压根就没正眼瞧温柔,这灰布土衣的,哪里有个姑娘家的样子! “我看温柔姑娘说的倒是实话!”乔子章闻言倒是心中一动,透过人缝瞥见了温柔的侧影,眼神一亮,好个天然去雕饰,清水出芙蓉! “子章,你也昏了头了?!”乔老爷微恼,脸上的肉微微颤抖了一下 “爹,松涛先生自京城荣归故里,想必最念想的必是家乡菜爹,何不做几道咸阳的特色,一来拉近和先生的距离,而来也好勾起先生的思乡情怀啊”乔子章望向温柔,微微一笑 温柔也笑着回礼了一下,对这个少年产生了些许好感 这一笑,让乔子章的心颤了,佳人莞尔,令人** 此时,红袖痴痴的站在人群中,望着乔子章,心早已飞了,一时竟不知他人的存在…………………… 〃新年快乐~祝大家新的一年心想事成,美梦成真!要多多给小容送票票呦(n_n~~) a h ef= 起点欢迎广大书友光临阅读,最新最快最火的连载作品尽在起点原创!手机用户请到阅读 ------------ 030 殷家的诡计 待后厨众人都各自去忙的时候,温柔还独自在那里盘算 “该做什么给松涛先生吃呢?” 红袖还是那么痴痴的站着,眼中只有乔子章的身影 “红袖,红袖!”李掌柜轻轻唤了几声 红袖这才恍若隔年般的回过神来,一脸娇羞 这一刻,她的心中“乔子章”三个字如同发了狂的草,满满的长遍了 “柔儿妹子,其实我也觉得刚才你说的有道理嘻嘻,只是他们男人说话,咱们女人还是别插嘴的好!”红袖款款的走了过来,拉着温柔轻声劝道 红袖比温柔大两岁,端庄柔美;温柔大大咧咧,倒好相处两个女孩没多少工夫,便熟稔得很 倒是方才红袖对于乔子章的表现让温柔很是心动:一个是酒楼的东家少爷,一个是掌柜家的千金,年龄相仿,又都是俊俏的涅,若是将他俩系在一起,该是段多美的佳话啊想必也就没范讲么事了吧! 前世对这位子章少爷知之甚少,不过也没什么坏消息,这人应该还不错! 温柔此番想着…… “柔儿妹子,想什么呢这么出神,莫不是在惦记着方才的子章少爷?”红袖以帕掩口,偷笑道 “我哪惦记什么子章少爷呀!莫不是你自己动了春心了吧!”温柔嘻嘻的笑着,一脸的煞有介事 “去,别胡说!我哪有……”红袖羞红了脸,伸手便来轻轻拍打温柔 正说笑着,打正门进来了一个小眼睛的少年,温柔立时一愣 此人不是别人,正是温柔万般讨厌的殷德顺! “呦!柔儿妹子,你怎么也在这?”殷德顺见到温柔,恬着脸凑了过来 浑身汗臭,混着酒糟的味道,着实难闻 温柔和红袖不由轻轻以袖掩鼻 “臭死了!你就站那,别过来了!”温柔没好气的说 “嘿嘿,这是男人味儿”殷德顺眯着一双色眼,朝温柔身上来回打量,看得温柔直想吐 “德顺,什么风把你给吹来了?”李掌柜掀开门帘,从里间出来 “李掌柜,我爹让我来,是想问问,上回说的酒,你们还要不?如今我们十里香酒坊还有二十坛,价格嘛,嘿嘿……好说,每坛二两银子!”殷德顺俩手扒在柜台上,身子不停的在抖着,样子像极了一条癞皮狗! “二两银子?德顺,殷老板这就不地道了吧,上回还每坛一两,怎得几日不见,竟翻涨了一倍!”李掌柜一听恼了 “嘿嘿,李掌柜,如今的行情你又不是不知道眼下将进腊月,年关马上就到,咸阳城哪还有几家酒坊在做生意?都回去过年去了!我爹照顾老主顾,所以特意让我来问问,若是要呢,明儿个我就给您送来,不然到了明天,嘿嘿,说不定就要涨到三两银子一坛!”殷德顺唾沫星子直喷 “二两银子一坛,我们醉仙楼可不敢要,你还是去别家看看吧!”李掌柜随意的摆了摆手,示意送客 “哎,我说李掌柜,你可别后悔,咱们可是合作了这么多年了,到时你们醉仙楼酒荒,可别怪我们十里香见死不救!”殷德顺威胁道 “殷德顺,回去告诉你爹,不光是现在,过了年也别给醉仙楼送酒了,打从今儿起,醉仙楼的酒就不麻烦你们十里香了”李掌柜冷笑道 “李掌柜,你这话什么意思?”殷德顺一时没反应过来 “告诉你也无妨,咱们醉仙楼温大厨家酿的酒,那可是难得的好酒啊近来客人喝了都说好,就连堂堂兵马大元帅之子,也给此酒赐名‘朝露酒’呢!”李掌柜得意道 “温大厨?”殷德顺听闻怔住了,别过头来,正巧温守正带着方大石从后厨出来 “温大叔!”殷德顺殷勤的上前 “呦,德顺啊”温守正应了一声 “温大叔,听说你家会酿酒?”殷德顺开门见山 “啊是啊”温守正下意识答道 “殷大哥,你来,你来”温柔站在一旁伸手唤着,一个绝妙的主意诞生了 “我爹有正事要忙,你别缠他,我来和你说!”温柔继续道 “好好!”殷德顺听温柔这么一说,马上凑了过来 “殷大哥,你想知道什么,我和你说”温柔故意扮作幼稚状,甜甜的笑着,心里早已把殷德顺踹了千遍万遍了 “嘿嘿,柔儿妹子,快和我说说,到底是怎么回事?听说你家会酿酒?这是真的吗?”殷德顺果然关心的是酒 “恩,的确如此,之前有个高人和我们打赌,结果那人输了,送了个酿酒的方子给我们,照着上面的步骤去酿酒,只消一日便可成酒!”温柔添油加醋,外加改编,愣是把殷德顺给哄着了 “哦?如此说来那方子果真神奇,是什么样的方子翱”殷德顺得寸进尺 “这……我可不能告诉你!再说,我爹把方子藏起来了,连我都找不到”温柔故意装作无知 “哦,这样啊那……我还有事,就先回去了,改日再给温大叔送酒喝!”殷德顺听罢,摆摆手抬腿便走,脑子里不知道再打什么鬼主意呢! 温守正带着方大石,一会儿研究菜式,一会儿设计摆盘,忙得不亦乐乎 午饭时分刚过,殷德顺又来了,不过这次同来的还有一个人,便是殷德顺的爹――殷富贵! “温老弟!哈哈,好久不见,来来来,不如我请你去对面茶馆喝一壶?”殷富贵进门就往后厨钻 “哎,打住这是后厨,你别又进来顺手球!有话咱出去说!”温守正想着之前这个殷富贵每次都来打秋风,眼下后厨为了迎接松涛先生的到来,却是进了不少上好的材料,若是丢了一样,可陪不起! “嘿嘿,也好,咱出去说,出去说!”殷富贵矮小的个子,精瘦精瘦,连连笑着点头,几次想搂着温守正的脖子出去,可偏偏温守正人高马大的,自己却又够不到,索性只能揽了胳膊,着实滑稽两个大男人怪别扭的姿势出去了 温柔在一旁见到殷家父子的到来,心中一阵激荡,终于把大鱼吊来了! ……………… 〃过年妈妈在医院,小容觉得好无助,祈祷妈妈一定好起来,过几天就要做检查了,一定要好转文文就拜托各位了,大家的推荐收藏,小容他日再回报,新年快乐) a 手机用户请到阅读 a ------------ 031 挖坑 “温老弟,去对面茶馆坐坐!”殷富贵拉起温守正便要走 “哎,免了,有啥事就这说吧!”温守正太了解殷富贵了,今儿个若是吃了这顿茶,还不知日后殷富贵会来顺多少东西呢!再说今日酒楼忙得厉害,哪有闲工夫去吃茶?2m “嘿嘿,那也成”殷富贵满脸堆笑,道,“听说温老弟家会酿酒?” “那又如何?”温守正一听说酒,立时警惕了起来 “嘿嘿,温老弟,你也知道,这酒要想大量酿造,怎么也得有足够的人工地方不是?我倒有个两全其美的想法,不如咱们两家联手,一齐合作,你出酿酒方子,我出人力和设备,这收益嘛,嘿嘿就一九分,有钱大家一起赚!如何?”殷富贵挤吧着一双鼠眼,算计得分毫不差 “一九分?我九你一翱你也太客气了!”温守正显然吃惊得很 “这个……嘿嘿,温老弟真会说笑,人力设备是多大一笔开销,当然是我九你一!如果这酒卖得好,想那一成的收入,也不是笔小数目,怎么也比你这大厨挣得多,温老弟意下如何翱”殷富贵的脸都黑了,好一阵镇定后,才继续解释道 “啥?一成!敢情方子我出,钱你赚啊你这算盘打得真好!我告诉你,我们温家的酒,我们温家完全有能力去酿制,不需要外人来插手!我看你还是顾好你自己的生意吧,我还有事,不送!”温守正大怒,转身抽袖而去! “牛!”温柔站在一旁,在心里对自己的爹竖起了大拇指,接着也冷着脸跟着进后厨去了 前世,温守正唯唯诺诺,又爱贪小便宜,如今却能说出如此爷们的话来,真是让温柔大爽! 见温守正拂袖离去,殷富贵傻眼了 “爹,这可怎么办?我听说温家的酒,不仅是醉仙楼在用,其他的酒楼也有意思要买呢!若是他们都买了温家的酒,咱怎么办!”殷德顺急了 “哼,明着不给,咱就来暗的!你不仁,就休怪我不义!”殷富贵咬牙切齿,恶狠狠的挤出这句,鼠眼中森森的透着寒光! “爹,你的意思是……” “德顺,待会你在这等柔儿那丫头那丫头年龄鞋单纯得很,你套套她的话,看看姓温的把方子藏那去了,我就不信,我偷不到!”殷富贵眼睛眯得更小了 晚饭前,温柔在醉仙楼门口“偶遇了”久候多时的殷德顺 “柔儿妹子,这么巧!”殷德顺俩手抄在袖管里,冻得索索的 “是呀,好巧!”温柔望着冻得耳朵鼻子脸蛋通红的殷德顺,心中暗暗好笑 早知道殷家不会就这么死心,索性陪你们玩到底! “柔儿妹子,你这是去哪?”殷德顺凑了过来 “哦,后厨有些调料不知道放哪儿了,我爹让我去买些回来,晚上急用!”温柔故意不经意的提了一嘴 “唉!温大叔也真是贵人多忘事,怎么连调料这么重要的东西都能忘了放哪,若是家中有什么重要的东西,且不是更得忘记!”殷德顺开始引导温柔 哦,敢情这是醉翁之意不在酒啊我说你怎么大冷天的,愿意在这受冻,原来是在这等着我呢! 温柔眼珠子转了个圈,“我爹可不是个乱放东西的人,家里一般重要的东西都会放到厨房里,藏得很结实呢!就连我们都找不到!只是今日后厨太忙,许是一时混乱,找不到而已” “哦,温大叔到底还是跟厨房有缘,嘿嘿,那柔儿妹子,你去忙吧,我就不打扰了!阿――嚏!”殷德顺打了一个大喷嚏,满意的开溜了 哼哼,有好戏看喽! 温柔望着殷德顺猥琐的背影,冷笑了两声,不禁攥紧了自己的小拳头 好容易晚饭忙活完,后厨的大厨活计们都坐在一起说笑着用餐 温柔端着碗筷,笑嘻嘻的挤了过来 “小五哥,你多吃点!”温柔给小五夹了一筷子炒鸡蛋 “柔儿妹子,你也吃!”小五哪受过这等有人给夹菜的待遇,更何况还是水仙花一般的温柔小妹,激动得差点没噎死 “二狗哥,你今日辛苦了,我爹和郑大厨都夸你来着!”温柔给小五夹完菜,又笑眯眯的给二狗盛了碗汤 “真哒!那……那我更加努力!”二狗满脸欣喜 夸奖的话,郑大厨从未当着二狗的面说过,如今这话从温柔的口中说出,其分量和作用足足够二狗失眠一夜的! “圆子哥,我再给你添碗饭吧!这几日多谢你照顾!”温柔说罢,又殷勤的给圆子盛了碗米饭 “柔儿妹子,看你说的,照顾你不是应该的嘛!”圆子傻乎乎的摸着自己的后脑勺,平日里嘴巴比谁都会说,真到了关键时刻,竟不知该说什么了,净顾得傻笑 一圈人贿赂完,看着各人的表情,温柔甚是满意,看来火候到了,可以说正事了 “各位大哥,柔儿初来乍到的,后厨有许多事都不明白,多亏各位大哥平日里多多帮助,柔儿感激不粳若是不嫌弃,今晚收工后,都去我家喝酒小坐,也好让我表示感谢呀!”温柔一双大眼睛忽闪忽闪的,让人根本无力拒绝 “这个……”小五迟疑了,二狗挠头了,圆子巴巴的望着旁边的一桌,都在等着温守正的答复呢! “爹,我说要谢谢几位大哥帮忙呢,石头哥也一起去吧,大家忙了一天,正好去热闹热闹,爹,你说好不?”温柔见温守正不语,索性明着邀请了一句 “恩”温守正原本刚才就听到了,本想装傻,故意不吭声,可如今闺女这般明说,总不能驳了面子,罢了,虽心疼自家的酒水,还是勉为其难的答应了 今日的醉仙楼虽是格外忙碌,但似乎收工也是格外麻利 温守正带着温柔和几个小徒,有说有笑的去家里喝酒去了 简单炒了盘花生米,几杯酒下肚,温守正便假意称醉,摇晃着去了卧房,临行时故意给温柔使了个眼色,示意温柔一坛酒打赚万万别再破费了! 温柔故意懂事的点了点头,哄完温守正出去后,诡异的笑着把大伙儿聚做一团 “各位大哥,嘿嘿!” ……………… 〃求推荐~收藏满1000加更~) a 手机用户请到阅读 a ------------ 032 烤肠 “柔儿妹子,何事这么高兴呀?”方大石见温柔笑成那样,觉得有些心虚 “爹去睡了,我给大家添个菜!”温柔笑嘻嘻的起身sg “柔儿妹子,你别忙活了,你就是有心给大伙添菜,也得有材料不是?你看这厨房空空,什么都没有了!”圆子只手捏了一颗花生米,又喝了一口朝露酒道 “柔儿妹子,你的心意咱们领了,下次我请你!”小五拍了拍胸脯 温柔四下张望了一圈,果见厨房食材空空,心中不免暗愤道:“爹,你也太抠门了吧!要不要收拾得那么干净啊” 突然,温柔的视线停在了屋顶,只见横梁上一个椭圆形的竹筐里,一根风干的香肠露了出来! 挂得那么高,想必是为了避开老鼠的惦记,自然温守正也是忘记收了 “有了!我们就吃它!”温柔指着上面的筐,笑道 前世在京城,也是一个冬日,温柔曾在路边亲眼目睹一个破庙中,众位乞丐围坐炉火旁烤制香肠的场景,不由计上心来! “我来帮忙!”方大石个子最高,麻利的搭好两个板凳,一个挺身,轻而易举的摘下大筐 里面用棉线居然满满的系着两大捆香肠! 红白相间,看起来肥瘦得当,若是蒸制食用,切成薄片,再淋上些蘸料,就着朝露酒,是何等的美味啊 众人对着香肠,纷纷咽着口水 “唉……”二狗长长的叹了口气 “马上就有肉吃了!你他娘的叹个毛啊”圆子猛拍了一下二狗的后脑勺,只觉大煞风景 “你他娘的吃个屁!压根就没柴火!你抱着生啃吧!”二狗轻易不发狠,如今真是急了 听闻二狗的话,大家纷纷环视了下四周,果不见一根柴火,不用问,这也是温守正给收起来了 “看来温大厨果然是个做事仔细的人啊怎得在醉仙楼不见他如此利索!”小五酸溜溜的挠着头 “小五!”方大石大抵是觉得温守正是自己师父,虽然小气抠门,但被人这么在背后说着,自己脸上自然是挂不住的,再说,温柔也在这呢! “大伙莫要灰心,我有办法!”温柔眼尖,瞥见灶上一对火石依在,心中那个绝妙的点子冒出了火星! 众人不明,一脸茫然的望着温柔 “大家跟我来,这厨房不好施展身手小五哥你拿蜡烛,石头哥你拿香肠,二狗哥拿火石圆子哥你就抱上这半坛酒,走咧!”温柔麻利的分着工,一行五人,借着月色,偷偷摸摸的往柴房去了 温家的柴房,说是柴房,实际就是一个大仓库! 平日里什么没用的暂时用不着的东西都往里面堆放 小五捧着半截蜡烛,给大伙照亮,大家七七八八的,居然在柴房找到了一个铁槽一把竹签子还有少量木炭! 蜡烛的红光,照得温柔的小脸红扑扑的,一双如水的大眼睛里,跳动着欣喜与狡黠 “石头哥,你把这些木炭劈开,都放进铁槽;小五哥你负责燃火,先用蜡烛,万一熄了,就用火石;圆子哥你来把这些香肠用竹签子一一穿了;二狗哥,你随我来!”温柔说罢,带着二狗出去了,其他的人虽不知温柔葫芦里卖的什么药,可依旧认认真真的完成着 “柔儿妹子,咱们这是……”二狗站在院子里,茫然了 “二狗哥,帮我在这里挖个大坑吧!”温柔看了看大门,又看了看墙头,最后在院子中央选了块地方,用手比划了一个大圈 “挖坑?”二狗更茫然了 “嘿嘿,今晚咱们在柴房烹制美食,那些用过的东西,自然是要埋起来藏好,日后如有机会,还是可以再挖出来使用的,所以,嘿嘿,辛苦二狗哥啦,一定要挖个大坑!”温柔说的煞有介事的 “好,那我就挖了!”二狗傻愣愣的想了想,左右寻了一柄铁锨,估摸着铁槽颇大,这坑定是要挖大些 “二狗哥加油,待会儿我多留些好吃的给你,做好了来叫你!”温柔甜甜的向二狗笑了一下,跑开了 留下二狗一个人站在院子里,咽着口水,鬼鬼祟祟的挖大坑 柴房中,众人已按温柔的吩咐完成了手里的任务 “好了,接下来就交给我吧!”温柔见到铁槽中木炭已点燃,每截香肠都以竹签穿好,心中大喜,接过圆子递来的香肠,码在铁槽边 众人好奇,围坐看个究竟 只见温柔先用一个竹签,将烧旺的木炭悉数拨到铁槽的一边,留下几块带余温的老炭,灰白色的木炭冒着橘红色的火光,温度甚是稳定 此刻,温柔用左手的两只手指拈动竹签,飞快的让香肠在炭火上翻滚温守正制的香肠,肥瘦得当,透过薄薄的肠衣,就能看见里面红的精肉和白的肥油 肥美的香肠在架在铁槽的壁上,映着桔色的炭火,不断的膨胀,发出滋滋的声响 温柔右手拿过一根竹签,在肥油将出未出的刹那,用竹签在旁边的精肉上麻利的戳了几个窟窿肥油一有宣泄的孔道立时向带孔的精肉渗过去,却不外溢 肠衣起着细小的鼓泡,有些没有照顾到的地方渗出油来,温柔麻利的转动竹签,借着渗出的油滚到香肠上 炭火稳定,温柔从容的烤制着,动作含蓄,不见浓郁的脂香四溢,有的只是淡淡的咸香,浓缩不张扬 众人围坐,目光都汇聚在温柔的烤香肠上,喉结上下滚动,吞咽着口水,映着炭火的微光,每人的脸上都写出一个大大的“饿”字 如此的烹制方法,众人均是头回所见,估计若不是温柔在烤制,众人早就等不及,冲上去瓜分殆尽了 圆子口水泛滥,眼珠子一刻不停的盯着温柔手里的香肠,仔细的盘算着:五个人吃,若是每人吃三串,就不够分了,若是每人吃两串,又多出一些,待会到底要如何去分呐!一定要多抢些! “圆子哥,你去叫二狗哥!马上就好了!”温柔吩咐道 此刻,二狗的大坑也已挖好,他收拾好铁锨,又找了些稻草盖在上面,想着一会儿埋完,再铺土 待二狗进来,温柔的香肠恰好完工,炭火已熄,借着晴好的月光,方大石将剩余的半坛酒,给每个人分了一碗,大家一手端酒,一边虎视眈眈盯着香肠! 见众人这般涅,温柔心中暗嗔了句:“一群馋猫!”随即分了每人三根,自己则只留了一根 众人迫不及待的吹着,小心翼翼的咬着 初入口,美味异常,外酥里嫩,香味包裹不散再入口咬下去,油脂完全渗透在肉肠之间,仿佛置身开阔的山顶,清风拂面令人舒爽,众人美得险些咬了舌头 “好吃,嘶,香!”一阵乱七八糟的赞美 便在众人吃得满嘴流油之际,院中的矮墙处传来了父窣窣的声响 〃收藏1000加更) a 手机用户请到阅读 a ------------ 033 夜半黑影 〃收藏1000加更,求推荐~) “哼哼,大鱼终于上钩了!不过不知道是一条还是两条呢!”温柔一直竖着耳朵,警醒地听到了矮墙处的动静,心中暗道 这时,矮墙上笨拙的翻过两个黑影,一高一矮 “爹,好香的味啊”高影子小声道 “嘘,别出声,别忘了咱是来干什么的!”矮影子回过头去,忍不住嘟囔一句:“操!真他妈的香,姓温的果然好手艺!” “爹,看样子是刚吃完,咱们要不再等会儿?”高影子低头道 “恩,蹲着等会儿!操,一顿饭吃那么晚!嘶,真冷!”矮影子拉过高影子,两个影子蹲在墙根,冷得直搓手 温柔透过柴房的木门,偷偷向外瞄了一眼,高矮两个黑影猥琐的样子,温柔看的是一览无余 果然是两条!今晚就把你们打回原形!温柔心里乐道 此刻,柴房中的众人已是酒足饭饱,精神百倍 大伙儿抹抹嘴,一脸的满足 “柔儿妹子,时候不早了,我们也该告辞了……”方大石率先起身道 “石头哥,你们轻点走,别吵醒了我爹”温柔故意把柴房的门,开了个小缝,向外张望了一下,见那两个黑影还在 “柔儿妹子,这些要帮忙埋了吗?”二狗鼻子哼了哼,还惦记着刚温柔让他挖的大坑 “不用不用,这些我待会儿会处置好的哎,那边怎么好像有人影?”温柔故意猫下身子,故作紧张的用手指了指墙根 “哪哪?我瞅瞅!”圆子大概是酒肉吃得过瘾,精神自然好得很,黑暗中,瞪着他那俩圆眼珠子,朝温柔指的方向看去 “该不会是鬼吧?”二狗胆子最鞋可又耐不住好奇,躲在圆子身后张望 “小的时候,俺村的人常说,若是在夜里吃东西,会把饿鬼招来”二狗的声音在颤抖,不知是吓的还是冻的 “二狗,你别吓人好不?鬼吓人不可怕,人吓人才吓死人呢!”小五大概也是觉得夜半三更的,墙根处两团黑影,怪瘆人的,再加上冬日晚来风疾,后背一阵鸡皮疙瘩 “小五哥,我怕!”温柔明知道那两团黑影是什么,面上却故意装出一副娇弱状,躲在小五的身后 “柔儿,别怕,有我在!”见温柔往小五身后躲,圆子不乐意了,一把拉过小五,自己则挡在了温柔面前,肩膀一伸,胸脯一挺,煞是神气! “柔儿,管它是什么鬼呢!看我的!”小五急了,碍于柴房的门鞋又挤不过圆子,只能以嘴表决心了 “对对,柔儿,别怕,我们来保护你!”二狗此刻也不再怂样了,摸了摸鼻子,眼中绽放出明亮的光芒 美人面前,哪能退后呢! 方大石看着几个小弟,平日里干活一个比一个会躲懒耍滑,怎得今日如此英勇,莫非真应了那句“酒壮怂人胆?” 方大石觉得好笑,扯过领头的圆子,“都跟着我,咱过,这么晚翻墙入室的,不是恶鬼就是小贼,走!抄家伙!” 方大石大手一挥,眼神示意了一下大家,顺手抄起门边二狗放置的铁锨,圆子摸了一口麻袋,小五拿过一柄扫帚,二狗左右看看,实在没什么可拿的了,见角落了还有一个铁壶,里面臭烘烘的,不用问便知是温庭习字用的墨汁,索性也不管那么多了,拿了就走 温柔跟在方大石身边,猫躬着娇小的身子,“石头哥,咱们分开包抄过去吧!” “再等等,看看他们有什么动静再动手!”方大石示意大伙分开,小五和圆子绕过柴房,从西面包围过去;自己带着温柔二狗从东面直接过去 月色下,大伙紧贴着墙根,大气不敢喘一下,悄悄的往矮墙那去了 “爹,可以了吧?我腿都快蹲麻了!”高黑影小声嘟囔道 “恩,差不多了,德顺,你确定白天柔丫头说的是厨房?”矮黑影低声问道 “放心吧爹,那丫头没有心眼子,我一问就全倒出来了!”高黑影起身微微舒活了一下筋骨 方大石他们离得不远,模模糊糊的大概听到了‘厨房’两个字眼不由回过头来给温柔使了个眼色,这俩敢情是去厨房偷东西的小毛贼啊 “呼——”一阵西北风吹过,院子里的树影房影晃动,两个黑影趁此机会,弓着身子朝厨房去了 “石头哥”西边的小五和圆子看到这俩黑影直奔厨房而去,不知道是个什么意思,又不能张嘴喊话,急得直向方大石这边摆手 “再等等”方大石手势示意着圆子和小五稍安勿躁 这擒贼,当然是要等到贼偷的时候再动手,也省得他抵赖不是! 温家的厨房内,一阵漆黑,两个黑影一上一下,轻轻翻动着厨房里的锅碗瓢盆,就是连灶下也不放过 “你个瓜娃子!那姓温的能把秘方藏到灶下吗?那一生火,还不得烧成灰了呀!”矮黑影一手拍在高黑影的后脑勺上 “也是,爹,嘿嘿!”高黑影从地上爬起,揉着后脑勺傻笑 “找到没?”矮黑影低声问道 “还没”高黑影摆摆手 “快着点!温守正这个老王八蛋,还真能藏!”矮黑影呸了一句,继续翻箱倒柜的找着 “爹,你看这个是不是?”高黑影翻开一个盆子,里面有个瓦罐,揭开扣着瓦罐的碗,里面是叠得整整齐齐的一张纸条 “恩,应该是它没错了,姓温的藏得够隐蔽的,不过依旧逃不过老子的慧眼!”矮黑影来了精神,小声道 厨房四下漆黑,月光又模糊得很,矮黑影打开纸片,仔细辨认了一下,无奈只能确认纸上有字,至于写的是什么,他揉瞎了眼也看不出来 算了,藏得如此结实,定是秘方没错了! 矮黑影轻轻拍了下高黑影的肩膀,示意东西已得手,可以撤了! 殊不知此刻厨房门口,左右两边,早已埋伏好了一群小伙子,当然还有一个姑娘! a 手机用户请到阅读 a ------------ 034 打,给我狠狠的打! (收藏满1000加更!求推荐~) “小贼,哪里去!”方大石大喝一声,抡起手里的铁锨就拍了过去 “爹,小心!”高黑影大惊,一把拉过矮黑影 “别叫我爹!”矮黑影一边躲,一边气道 “爹,那我叫你啥?”高黑影愣了下,显然没反应过来 “个笨蛋货!”矮黑影一把拉过高黑影,没命的乱蹿 “抓住他们,别让他们跑了!”小五举着扫帚,挥舞着上下纷飞 “小五,往院子中间赶!”二狗突然想起了什么,猛的大叫 “得令!”机灵的小五当然明白二狗的意思,索性绕了个圈,把这俩笨贼朝院中赶去 “圆子哥,你的麻袋,快上!”温柔站在一边看得起劲,还没忘提醒拎着麻袋的圆子 圆子心领神会,嗷嚎的怪叫着,俩手抄着麻袋口,套了下去 “哎呦喂!”圆子一个大麻袋,稳准的罩在矮黑影的头上 矮黑影看不清路,一脚摔了个狗吃屎,趴倒在地,又连累了前面的高黑影,两个黑影一齐趴倒在地,一个压着一个,套麻袋的那个还不住的乱蹬腿,样子甚是狼狈 “看看到底是什么小贼!”方大石大喝一声,就要揭开麻袋 听闻这一句,矮黑影可是慌了神,胡乱掀着麻袋口,麻利的从地上爬起,一把拉过地上的高黑影,跌跌撞撞的向前逃去 这条逃跑的路线,不偏不斜,正正好好对着二狗刚挖的大坑 方大石带着大伙儿放慢了脚步,站在一旁,抱着膀子看热闹 “哎呦,妈呀!”只听得两声惨叫 两个黑影便齐刷刷的掉进了大坑中 “都闪开!看我的!”二狗大概是看到之前所有的人都使了手里的家伙,不是用铁锨拍,就是用笤帚打,再不济便是用麻袋给套赚唯独自己手里的一壶墨汁还没派上用场 众人循声望去,只见二狗拎着满满一壶臭烘烘的墨汁摇晃着奔了过来,奋力高举过头顶,然后用力向下一抛,歪歪斜斜的将这一大壶墨汁悉数浇进了大坑中 “哎呦,臭死了,这什么东西啊”一个熟悉的声音 “打,给我狠狠的打!敢到我温家来偷东西,胆子不小”温柔一手掐腰,一手指挥着身边的众学徒 小五扬起手中的大扫帚,胡乱的向坑里一阵乱捣 “哎呦,哎呦,别打别打,是我!”坑内熟悉的声音在哀嚎求饶 “打的就是你!小毛贼,胆子不小再叫拖你去见官!”温柔哪里肯放过,继续指挥着小五抡扫帚 “柔丫头,别打了,我是你殷伯伯!”坑内大概听出了外面女孩的声音,继续求饶,声音感觉肝都颤了 “呸,一个小毛贼,带着同伙,还敢冒充我殷伯伯!我殷伯伯是何许人也,能干出你们这等偷鸡摸狗的事情来吗!不老实,还敢撒谎!打!给我狠狠的打!”温柔厉声斥道,觉得小五打的还不过瘾,又想扯过方大石手里的铁锨亲自上阵,被方大石拒绝了 “柔儿,别闹,听这声倒是有几分像那殷老板,许这坑里真的是他?”方大石有些迟疑 “干什么呢?吵吵嚷嚷的!大半夜的你们怎么还不走?”一阵追贼捉贼打贼的闹腾,到底还是把温守正吵醒了,他披了件外衣,举着个煤油灯走了出来 借着暖暖的灯光,温守正的脸黑得吓人 “爹!有贼!”温柔指着坑里上前道 “温大厨,是两个小毛贼,去厨房偷东西,被我们当场捉住”二狗和小五生怕温柔挨训,二人你一言我一语的倒也利索 “是是,温大厨,这两个小贼刚从厨房出来,就被我们当场捉赚想必现在偷来的东西还在他们身上!”圆子不甘落后,赶忙上前帮腔 “石头,你说,怎么回事?”温守正大手一挥,命令所有人一律闭嘴,这里大概就方大石的话还能听得下去 “师父,我们原本是要走的,后来出门的时候发现西墙那边来了俩毛贼,就一路跟过来了,见他俩在厨房好一阵磨蹭,想必定是为了什么而来,现在人已被我们赶进大坑,请师父发落,不过……”方大石言简意赅,丝毫不提大伙吃烤肠的事,直接就扯到了捉贼的事上 在场的一干人等,全都松了一口气! “不过什么?”温守正听到方大石突然不语了,感到蹊跷 “师父,这坑里的人口口声声说他是十里香酒坊的殷老板……”方大石到底还是说了 “哦?殷富贵?”温守正一惊 这么晚了,殷富贵来此何干?还直奔厨房而去?方才柔儿说有两个小贼,若这其中之一是殷富贵的话,另一个难道是殷德顺? 温守正眯着眼睛,在大坑边上来回的走了三圈,又举着煤油灯照了照 只见大坑内一人头上套了只麻袋,另一人用手捂着脸,且满头满身黑乎乎的,散发着难闻的臭墨味 “爹,你别听小贼胡说,我殷伯伯哪是那种鸡鸣狗盗之人,适才白天德顺哥是向我问家中酿酒秘方的事来的,我随口说了句在厨房里,爹,咱家酿酒可不就在厨房完成的吗?定是我和德顺哥说话的时候,被贼人听见了,这才夜半来偷!呸,真不要脸!”温柔拉着温守正的胳膊,大声说着 “拉上来看看!”温守正轻轻拍了拍温柔的肩膀 方大石带着几个小学徒,七手八脚的三下两下便将坑内的俩人给拉了出来 圆子气愤难消,上前一把扯下了黑影头上的麻袋 两个黑影杵在院子里,连忙转身,用手遮挡住了脸部 “拉开他们的手,我倒要来瞧瞧是哪里的小毛贼!”温守正举着煤油灯,朝这二人照去,不禁皱了一下眉头:“黑乎乎的,一点也看不清楚!” “爹,我们刚泼了墨,定是看不清,这有水!”温柔带着二狗,不知何时弄来了两桶冰凉的井水,说话间,“哗”的一声,朝两个黑影泼去 a 手机用户请到阅读 a ------------ 035 笨贼一双 已近腊月,本就刺骨寒,又是入夜,气温更低,这一桶冰彻入骨的井水下去…… 温守正不禁打了个颤抖 “阿嚏!”高黑影抹了一把脸,打了个大大的喷嚏,依稀露出了脸庞 “阿――阿嚏!”矮黑影也打了个大喷嚏,随即赶忙捂脸 “殷老板,德顺?”温守正一惊:“真是你们!” “不是,你二位,大半夜来我家作甚?”温守正此刻忽又明白了什么,面色一怒 “爹,他们刚从厨房出来!”温柔毫不留情的落井下石 “殷老板,咱明人不说暗话,咱两家这么多年的交情,你不会真带德顺来偷我的酿酒秘方吧!”温守正脸色阴得吓人 “师父,外面冷,去屋里说吧!”方大石从旁又给温守正披了披要掉下来的外衣 “走,堂屋说话!”温守正大手一挥,示意方大石举着煤油灯前面带路 圆子小五二狗押着殷家一老一小紧跟其后 温柔走在最后,心里都快笑喷出来了 殷家这俩坏蛋,哼哼,待会儿看你们怎么收场 堂屋内,灯火明亮 温守正大老爷一般的坐在前面,方大石师爷一般的站在一旁,两边是小五圆子二狗和温柔,像极了升堂的场面,中间站着的则是殷家父子,不过唯一美中不足的是,他们没有跪下 “殷老板,想我温守正平日里待你也不爆你怎会入夜潜入我家,做那梁上君子!”温守正横眉怒对 “温老弟,误会,这都是误会!”殷富贵顾不得周身湿冷,赶忙陪着笑脸 “误会?误会你个脑袋!姓殷的,你倒是给我解释解释,为何大半夜的你会出现在我家!”温守正喝道 “这……这是……”殷富贵一时结巴了起来,平日里巧舌如簧,此刻仿佛全都结冰上冻了 “莫不是当真如柔儿所言,你父子二人觊觎我家的酿酒秘方?白天合作不成,晚上就改来偷?说!”温守正厉声追问 “我……”殷富贵一时不知如何作答 “师父,方才我见他二人从厨房中鬼鬼祟祟出来,该不会是偷了厨房中的什么东西吧?”方大石在一旁提醒 “哦?”还没等温守正发话,圆子小五二狗三人早就冲了上去,三下两下的搜摸着殷家父子的身上 “温大厨,你看!”圆子手快,一会功夫便从殷富贵的身上摸出了那张叠得整整齐齐的纸 虽然有些湿,字有些糊,但依稀还是可以辨认出来 “温老弟,你听我解释,我是……”见“证物”被人搜了去,殷富贵马上更蔫了,癞皮狗一般的祈求着,生怕温守正一怒之下拉他去见官 “石头,念!”温守正自然是不认得几个字的,但方大石却依稀识得几个字 “师父,这……我照实念了哈!”方大石顿了顿,清清嗓子道,“我,殷富贵,今晚携子殷德顺,前来偷取温家酿酒秘方,我是贼!” “哈哈哈哈!”方大石这边刚念完,堂屋内除了殷家父子,全都笑得快岔气了 就没见过这么笨的贼,想偷的没偷到,反倒把自己的罪状带在身上,白纸黑字的承认了自己是贼! 这要传出去,还不得让人笑掉大牙! 不用问,这定是温柔的杰作! “这……这……”殷富贵急了,一把抢过方大石手里的那张纸,放在自己的眼前,仔细辨认了一通 一字一句,都在如实的写着他父子今晚的行径! “臭丫头,你……你害我!”殷德顺此时哪里还会不明白,浑身直哆嗦,不知道是气得还是冷的,转身怒向温柔 他口中那个没心眼子的傻丫头,竟结结实实的把他们父子耍得团团转! “我什么?你自己要当贼,怪我干什么?”温柔一脸的无辜 “温守正,从今儿往后,你别想再喝到我的酒!”殷富贵急了,就差跳脚骂娘了 “嘿嘿,我们温家有酒,不劳你们费心!”温守正扬了扬眉,斜视着这对贼人父子 “对了,殷伯伯,白天李掌柜和我爹说了,醉仙楼今后的酒,也都不用你们的了,全订我们温家的!”温柔继续浇了一把火 “你……你们!”殷富贵气得胸口一阵剧烈的疼痛,估计这内伤可不轻 “姓温的,你给我记住了,从今以后,咱们两家一刀两断!老死不相往来!”殷富贵跳梁小丑一般的骂道 “殷伯伯,这话应该是我爹和你说吧,你们若还赖这不走呢,就等天亮府尹大人那说理去,反正大伙都看着呢,你们赖不掉!”温柔进一步上前,酸溜溜的嘲讽着这对卑鄙小人 “哼!德顺,我们走!”殷富贵拉起身边湿漉漉的殷德顺,气急败坏的向外走去 “当心那个大坑,别再掉下去了!”温柔在后面“好心”的提醒了一句 惹得屋内众人又是一阵捧腹 “我说,你们几个,也该散了吧!难不成还准备留在我这吃早点不成?”温守正见殷家父子走了,又看了看满屋的学徒,笑着下了逐客令 “温大厨,我们走了师父,我们走了!”众学徒知趣的纷纷开溜,临行前还不忘偷偷和温柔眼神告别 “走之前去把坑填好!免得误伤了好人!”温守正临了还不忘再交代一遍 这一晚上太刺激了 吃了美味的烤肠,又舒活了浑身的筋骨,爽! 众学徒咂吧着嘴里的烤肠味,回味着今晚的酣畅,看来注定是一个美味的夜晚了 温柔躺在床上,望着头顶的帷帐,心中久久不能平静 殷家父子的嘴脸今日是让父亲看清了,这门亲事定是不会在自己的生命中出现了 前世压在自己心头上那块沉重的大石头,终于被移开了 温柔长长舒了一口气,一种从未有过的轻松感,袭遍全身 哼哼,殷家!下一步,你们就等着关门大吉吧! 温柔抿着嘴,一个坚定的决心再次出现 此刻,窗外幽幽拂过一缕悠扬的箫声 隐隐的,却让温柔的双眼瞬时涌满了泪水 ……………… 〃打劫推荐票~(^_^~) a 手机用户请到阅读 a ------------ 036 和面之手 “是他!”温柔心中一阵激荡,忘记了起身披件衣衫,急切的奔到窗口 窗外夜色无边,只有星儿越发的明亮 温柔叹了口气,今生他定是不认得我的,这箫也必不是为我所奏 只是,他为何汪在咸阳?原本想避开的纠葛,为何却偏偏如影随形? 第二日,天朗气清,因为昨夜的大快人心,温柔起得格外的早! “这老东西,昨晚抽的什么风,竟把厨房收拾得这么干净!”周氏像往常一般去厨房准备早饭,却见盘碗干净食材全无就连灶火下也是空空荡荡! “娘,找什么呢?我来帮你!”温柔趴在厨房的窗口,调皮的探出半个身子 “什么都找!”周氏耷拉着脸,嘟嘟囔囔 “他娘,今儿早上吃什么?昨晚折腾一夜,我都饿了!”温守正打着哈欠进了厨房,眨巴着眼睛到处搜寻吃的 “喝风!”周氏没好脸的撂下一句话 “哦,嘿嘿,我倒忘了柔儿快跟爹去取食材,今天早饭,看爹来给你们露一手!”温守正猛然想起了昨日的举动,嘿嘿的挠了几下头,旋即带着温柔出去了 “爹,原来您的小金库在地窖啊”温柔跟着温守正,来到了地窖只见温守正挪动着微胖的身子,费力的一件件的拾掇出各类食材,当然还有柴火 “别让你娘知道啊今日你哥哥从学堂回来,晚上我给你们加个菜!”温守正特意嘱咐了一句,要不是因为要拿的食材太多,他一个人一趟拿不了,他才不会让温柔发现他的藏宝地呢! “爹,放心吧,我嘴巴最严实!爹,让我瞅瞅,看看你都藏了什么好宝贝!”温柔探过头去,好奇的张望 只见地窖一角,温守正藏了若干坛子,不用问,这定是每次酿酒时截留下来的! 难怪,每晚温守正都喜滋滋的去地窖呢!敢情是有酒相伴啊 “咳咳,你这丫头!” 厨房中,温守正甩开膀子忙活着,温柔站在他身边,认真看着 “柔儿,出来等吧!里面怪呛的!”周氏在门口唤了一句 “不嘛,娘!我要跟爹学手艺!”温柔赖着不动,眼睛直直的盯着温守正的双手 “这孩子,平日里在醉仙楼的后厨还没待够,连家里厨房也不放过!”周氏笑着摇摇头,去摆放碗筷了 “爹,想不到您也会做面食!”温柔见温守正扬手潇洒的抖落几把面粉,不由赞道 “呵呵,干咱们勤行儿的,便是要触类旁通,自己会才能不憋屈”温守正听着闺女的夸奖,心中一阵得意,不禁又抓了一把面粉,抖进面盆 “爹,让我试试吧!”温柔看得心中痒痒 前世,她也是会和面做面食的,如今正好有机会展示一下 “来,你试试!”温守正一阵欣喜,闺女如此勤奋,真是连任何时候都不肯错过学厨的机会啊 温柔另拿了个面盆,像模像样的站在温守正的身边 “这和面讲究的是三光标准,乃是手光盆光面光!”温守正说罢,大手抓了几把面粉放进温柔的面盆里,又递过一只网纱 “和面之前,先用网纱将面澄了,这样的面细腻口感上佳;再将澄好的面放在碗里,中间挖一小洞,加入适量温热的水,用筷子把面粉和水搅拌成疙瘩状注意,要向一个方向搅拌!”温守正说着,自己麻利的做着示范 温柔认真的点点头,这些熟悉的要领情节,再次出现在耳畔和眼前的时候,她的心情再次激动了 “疙瘩状的面团放在案板上手掌放在疙瘩状面团上,用手掌根将面团向前推擦疙瘩状面团就被推成表面光滑的片状,但边缘有裂痕再把手掌放在疙瘩状面团上,用手掌根将面团向前推擦直到疙瘩状面团就被推成表面光滑的片状,边缘无裂痕最后用手把面团揉合在一起”温守正低着头示范着,仔细的讲解着和面的要领和技巧 “柔儿,你看,这和好的面团,表面光滑;和面的盆,四壁光滑;就连手上也……”温守正此刻已是和好了一只面团,正举在手上,要给温柔展示,转身的一瞬间,却见温柔手中也举着一只同样光洁的面团,再看温柔和面的盆中,干干净净,竟无任何一点面渣,就是连温柔的两只手上也是光滑无面絮 “爹!和好了!”温柔甜甜的唤了一声,随即又晃了晃手里的面团 “我滴妈呀!你这丫头简直神了!”温守正扔下自己的面团,一把抢过温柔的面团,又是放在眼前左看看右看看,又是用手按压测试,居然无任何瑕疵! 若是没有之前的切菜雕花和配菜,温守正死也不会相信,温柔又是只看了一遍就完全掌握得如此熟稔 而今,面对这又是只看了一遍的和面,温守正再也按耐不住了! “他娘!你快来!”温守正惊得连连大呼 “你说让你做个饭也不安生!”周氏拍打着裙上的皱褶进来 “快看,柔儿和的!”温守正得意的如献宝一般的呈上面团 “柔儿,这是……”周氏不信 “娘,这都是爹教得好,每一步都讲得仔仔细细呢!”温柔边说边笑着望向温守正 “他娘,柔儿这丫头,可真真是个学厨的好材料啊想我温守正的手艺,后继有人啦!哈哈哈哈!” “爹,今日教我做菜吧!”温柔趁着温守正高兴,提出了多日来她心中的奢望 “好好好,今日忙完后厨,就正式教你做菜!哈哈哈哈!”温守正开怀大笑,这样天资聪慧的徒弟简直就是上天恩赐的宝贝嘛! 不多时,在温守正的指导下,温柔帮着做了一笼屉的大白馒头,又煮了锅香喷喷的小米粥 周氏捧着碗,拿着热腾腾的馒头,若非是亲眼所见,她决定无法相信这些都是出自自己十二岁的闺女之手! ……………… 〃收藏推荐都要~(^_^~) a 手机用户请到阅读 a ------------ 037 比试 昨夜一场惊心动魄已经烟消云散,迎接松涛先生的准备工作,依旧在紧锣密鼓的进行着,大家丝毫不敢懈怠 谁知道那位来自皇城的大人物,什么时候就出现在大家面前了呢zxsm 午饭时分刚过,后厨忙完,大家各自围坐,吃着简单的膳食,闲聊着近日街上关于这位大儒的种种趣闻 “哎,你们听说了吗?赵大人为了给松涛先生找住处,把自己新盖的别苑都让出来了!” “乖乖,想那赵大人新盖的别苑是何等的奢华,之前我听说光是木料,就伐了咸阳郊外半个荒山呢!” “这有什么,我倒听说,这别苑的建造极为讲究,貌似是张员外请了京城的巧匠,特别设计的呢!” “瞧你说的,跟你进去看过一样!” “我倒是想,可惜进不去!不过我有个远房表兄,当时也参与了别苑的建造,说是其中厨房都好几个呢!极为讲究!” “哎哎,今儿早上我去采买,听说了件大消息” “快说!” “赵大人为了让这位大人物住得舒坦,昨日起就勒令别苑周围方圆半里的乡民,全都搬走呢!” “乖乖!这动静闹的!不过,他那别苑依山傍水的,想必四周也没什么人吧!” “嘿嘿,这你可说错了净是些茅屋辛苦之人,你说若是让他们搬,他们可要去哪里呢!” “唉!就是,眼下马上进腊月,这天气是一日比一日寒冷,这些苦命的人!” “唉!天下乌鸦一般黑!” “我说守正,怎么今日如此安静?难道你没听说吗?”汤大厨问道 “呵呵,这些都与咱后厨无关,咱只要尽力做好菜,招待好这位贵客足矣!再说咱人微言轻的,又有什么用?”温守正叹了口气 “柔儿丫头跟你学厨也有十多日了,可还能吃得了这苦?”郑大厨夹了块肉 “嘿嘿,不瞒大伙,我这闺女天赋极高,我正打算从今个儿起教她做菜呢!”温守正得意道 “哼哼”张大厨冷笑了两声,盛了碗汤 “我这做师父,既为师又为父,对徒弟那是极为上心,不像某人,对自己的徒弟不管不问,愣是让人家打了三年的杂!”温守正斜眼瞥了张大厨,不屑道 “温守正,你说谁?你把话说清楚喽!谁不管不问了?”张大厨急了,“啪”的一声放下碗筷,噌一下站起来 “说别人能对得起你?你这种人,就不配当人家师父!”温守正冷哼道 “小五是我徒弟,我愿意怎么教就怎么教!不像某人嘴大,自家闺女才来了十几日,便吵吵着要教做菜!没学会爬呢,就要学跑!”张大厨瞪眼,反唇相讥 “张兄,少说两句吧!”汤大厨赶紧来劝 “别拉我!”张大厨用力甩开汤大厨的手 “好!你倒是说说,你是怎么教小五的?”温守正冷笑道 “洗菜,是勤行儿入门的第一步,要熟知菜性,才可对食材游刃有余;切菜是勤行儿的基船各种刀工技巧,岂是几日便能学成的?再说配菜,又岂能胡乱搭配?只有先摸清楚了食物烹调的道理,做起菜来才能有理有据,无往不利若是如你所说,你家闺女来后厨十几日便要学做菜,充其量也只能是会拍个黄瓜!物性不良,即使神厨烹之,亦无味也!比如鸡宜偏嫩,谷鸭膘肥;鲫鱼以扁身白肚为佳;鳗鱼以湖溪游泳为贵;变土之笋,其节少而甘鲜;其他杂物,可以类推我之所以让小五久在打杂,自有我的道理”张大厨一字一句,说的头头是道,听得旁边的郑大厨和汤大厨都愣了,想不到平日里不善言辞的张大厨,对厨艺竟有如此高的见解,原先还以为他只会做面食呢! “嘿嘿,你说的这些,我早就教过柔儿了!”温守正眯起双眼,慢慢起身,和张大厨对视起来 “你那教的都是皮毛吧!我家小五踏实勤奋,三年来一直苦练基本功,想必到时只要稍加指点,便可做出震惊四座的菜肴!”张大厨一副胸有成竹的样子 “照你这么说,我还真想开开眼,瞧瞧你张大厨苦心教授的徒弟,是何等的高超!你也别到时候了,就今日,反正我家柔儿也未曾学过做菜不如咱俩现教一道一个时辰后,让柔儿和小五比试比试,你可敢?”温守正估计今日的酒没少喝,罕见的挑衅道 “哼哼,这可是你说的!温守正,输了可别让你家闺女哭鼻子!”张大厨嘴角掠过一丝得意的笑 小五跟着他学了三年,温柔到后厨才十几日,这种比试……想想都觉得便宜占大发了 “切!”温守正不屑,嘴里冷哼一声 “好好,这个主意好!我看不如来个彩头,谁若输了,就自罚一两银子,放在后厨,供大伙日后同吃酒用,如何?”汤大厨见双方一点即着的样子,又想了想前些日子出自温柔之手的食雕,想必这场比试有看头了!不如从中捞点实惠!无论谁输谁赢,大家都有酒吃,岂不皆大欢喜! “一言为定!”温守正“啪”的拍了下桌子! “反悔不是大丈夫!”张大厨拳头上青筋爆出 “师父……我……”小五有些怯超一脸的退缩,想不到自己一直想学的做菜,竟是在这种刀光剑影中登场怎么有点寒飕飕的意思呢! “我什么我!老子磨练了你三年,待会别给老子丢脸,不然打断你的狗腿!”张大厨转过头去,冲小五咆哮了一句 “柔儿,别的,爹一会儿仔细教你!”温守正转过头去,和声细语的说着 小五心里哭了,都是师父,要不要差别这么大呀! “我看既然是比试,若是每人各做一道,一会儿评判起来,难免有失公平,不如你们同做一道可好?”郑大厨见后厨内的气氛有异,赶忙从中调和着 “好!”两位大厨一口应下 “做什么?”两位大厨又齐声问道 “我看,既然两位晚辈都是初次学做菜,还是不要太难的好,就做个炒白菜吧!时间就为一个时辰,如何?”郑大厨看了眼身边 冬日里最常见的大白菜映入了众人的视线 ……………… 〃渐肥,收藏,可以宰杀喽~) a 手机用户请到阅读 a ------------ 038 醋呛白菜 〃求票,求收藏喽~) “好!就做炒白菜!”张大厨听完,挑了棵白帮大白菜,拉着小五直奔他的小厨房去了 “柔儿,跟爹走!”温守正仔细挑了颗发青的白菜dm “师父,怎得两位大厨挑得白菜都不一样?”二狗看了看,问郑大厨 “这白菜艾又分白口和青口白口棵小味淡肉薄质嫩粗纤维少切后烹制不易成型但现在拿来食用,乃是经过了储存,外表虽老,但是菜芯却蕴含了浓浓的本味,想那张大厨挑选白口菜,定是要除去老叶,只取其中的嫩菜芯来快速炒制,自然口感最美”郑大厨解释道 “那青口呢?”二狗来了兴致 “温大厨选的青口菜乃是时令菜,肉厚,质紧,韧性大,切后烹制极易成型不过,这青口菜若是经过了一冬的储藏,叶肉更细,口味更甜”郑大厨摸了摸下巴 “原来当真如张大厨所言,菜性决定制法!”二狗眨巴了几下眼,若有所思 张大厨此刻手把手的教着,“小五,先把老叶全去了,只留中间最嫩的菜芯!” 果不其然! 小五麻利的几下就把个胖胖的大白菜,剥得只剩下纤瘦的菜芯 菜芯微黄,极其娇嫩 “师父,这点够吗?”小五举着黄黄的小菜芯,看起来可怜兮兮的 “这个……”张大厨此刻也意识到自己一时疏忽了菜的分量不过既然已经进了小厨房,总不能再拐出去另外补料吧!堂堂大厨,居然连菜份都掌握不了,出去还不得被那些家伙笑死! “小五,咱做的这个是精品,按每人一口的分量!正所谓食不厌精脍不厌细!”张大厨想了想,道:“切成细丝!” 与此同时,温守正那边也正紧锣密鼓的进行着 “爹,这白菜是切片还是切丝?”温柔问道 前世她自是会做炒白菜的,可现在却不明白温守正是要如何做法 “寻常炒白菜都是切丝,这青口菜极易成型,咱今天就来个切片,做道醋呛白菜!先把叶片都去了,咱们只用菜帮!”温守正想了想道 “好!”温柔眼睛弯弯如月牙,温守正这话当真是和她想一起去了,伸手麻利的掰着,又用刀轻快的除去菜叶,只留下微绿的菜帮 所谓默契,莫不就是如此? “唰唰!”小五几下就把菜芯分成了细丝 “嚓嚓嚓!”温柔下刀如神,手中的菜帮瞬间片成了薄薄的扇形 “柔儿好样的!”温守正连连称赞 “小五,倒油,热锅!”张大厨那边雷厉风行 若说切菜,小五倒是在行可这掌勺一事,真真是大姑娘上轿头一回! 小五紧张的手直抖,差点握不住双耳锅的锅耳! “沉着点!有师父在!”关键时刻,张大厨展露师傅本色! “师父!”小五转过头,眼中充满了从未有过的感动 三年了,师父从未教过自己做菜,平日里也都是呼来喝去,冷若冰霜 今日在身边,一句“有师父在!”竟如此的有分量,小五一颗悬着的心,瞬时稳稳落了地 “柔儿,刷锅!”温守正嘱咐道 这道醋呛白菜,讲究的是口感,锅中自然要干净,否则直接影响了菜味 “先倒一勺油,转锅,让油吃透,热锅!”温守正一字一句叮嘱着 温柔听得仔细,有条不紊 “倒油!两勺!”温守正见锅壁已渗入了热油,忙道 “好嘞!”温柔抄起炒勺,学着温守正平日的样子,潇洒的扬了两勺油 “加大火!”温守正低头看了眼灶下的火苗 温柔顺手抱了几根柴,直接塞了进去 此刻,油锅中缓缓浮起一层青烟 “入白菜”温守正大喝一声 “爹,寻常常吃您做的醋呛白菜,都是酸口,咱今日改换一种如何?”温柔并未直接听从温守正的话,而是自作主张的捏了几粒花椒和几枚干红辣椒,直接扔进了锅中 “柔儿!”温守正根本没反应过来 其实,前世温守正的醋呛白菜,温柔是常吃的,总觉得虽口感酸爽,可终究少了点什么 这几日闲暇,温柔翻看了高大厨的古谱,里面记载了些川味的做法,提到了花椒和辣椒,此刻温柔灵机一动,索性尝试了一把 花椒和干红辣椒在油锅中上下跳动,随着油温的升高,一股异香瞬间炸开了锅 “这是……”温守正只觉一阵泼辣的气味瞬间从鼻腔涌入了肺腑,令人一阵精神! 为了不影响美观,同时也为了吃的方便,待花椒和辣椒爆香之后,温柔又小心的将它们一一盛出 “嘶啦!”片成薄片的白菜迅速被温柔丢进锅中 “柔儿,急火快炒!”白菜下锅,温守正猛然回过神来 “是,爹!”温柔笑着应道 锅铲霍霍,白菜纷飞 微绿的菜帮瞬间度上了一层金黄 一阵清新的甜香自锅中热乎乎的飘散出来 “加醋!”温守正递过醋碗 温柔刚要用勺舀 “沿着锅壁,快速淋两圈!”温守正快言快语,这节奏与锅中的热闹极为贴合! “爹,这是为何?”温柔心中不解 “醋沿锅壁入菜,能保持菜的口感爽脆;若是直接淋上,便只有酸味,少了脆劲喽!”温守正负手得意道 “爹,这是您的心得吧?真厉害!”温柔赞道 “别分神,加糖!一勺即可!”温守正眼尖,见锅中醋已挥发,忙催 温柔扬手,糖如飘雪,化入锅中,再也找寻不见 只见锅中腾起一片细密的小泡,薄薄的一层挂在白菜之上,略显粘稠 “这糖和醋要搭配着使用,若是分开便只显突兀,非得相互中和,方能甜中带酸,酸中更酸呐!”温守正教闺女毫无濒 “爹,你平时也都这么教石头哥吗?”温柔冷不丁的问了一句 “你这丫头!独门手艺岂能外传!”温守正面色微红,有些尴尬 小五那边,张大厨亦是手把手的教着 锅中油温五成的时候,张大厨一声令下,小五将手中的白菜丝悉数推进锅中 大火猛炒片刻,倒入事先调制好的高汤一勺煨煮开来 随即,张大厨又指点小五,用酱油醋淀粉盐葱姜调制了一碗酱汁,待白菜快出锅时,均匀的淋上 只见锅中一阵雾气腾腾,小五加了高汤的精炒白菜,这就出锅啦! 只是,到底用的是白口菜,细软不易成型,虽已是快炒,无奈出菜时依旧是软趴趴的样子,加上本身菜分就不够,寥寥几颗躺在盘中,让人看着不忍动手! “柔儿,酱油上色,给盐出锅!”温守正见锅中菜已完成,最后关头也是马虎不得 温柔从容的舀了半勺酱油,勺子走了一圈,绛色均匀的润进金灿灿的白菜中,给这层浮金色又加了几分华彩 微微的盐粒就着锅中的余温,慢慢化开,醋呛白菜出锅啦! a 手机用户请到阅读 a ------------ 039 馋猫鼻子尖 随着两个盖盘同时揭开,立时升腾起一阵异香,众人抄起筷子,不觉都吞咽了口口水 两盘白菜,一盘细白如丝,一盘片片金黄 有人不满意了 “我说,这盘谁做的?就这几根!大厨们尝完,我们连菜汤都不够分!”一个白胖的婆娘嘟囔道 “那是专给大厨做的吧!”有人不屑 “那不还有一盘的嘛?那盘多!”另一个黑胖的婆娘道 张大厨面上微微泛红 “如何评判?”温守正抱着膀子问 “我看这么着吧,张兄和守正自是不便参与,不如我与种加上圆子和二狗,另外再从大伙中推选一人,五人参与评判,如何?”汤大厨建议 “这主意好,我们选二胖姐!”大伙一致通过,推选了刚才说话的白胖婆娘 于是,五双筷子齐刷刷的伸向那少得可怜的白菜盘中 “嗯,口感细腻,高汤味浓,刀法也不错”郑大厨和汤大厨点头 圆子二狗和二胖姐也随着附和 折功夫,寥寥几根高汤炒白菜就被五人分完 五人吃完小五的炒白菜,意犹未粳又把目光投向温柔做的那盘醋呛白菜 金黄的白菜片,个个挺翘着,酸爽冲鼻的香气直逼而来 五双筷子齐刷刷的又伸了过去 “好吃!” “啊――嘶――嘶” “哇!” 只见五人吃得一个比一个快 郑大厨吃得满嘴油光;圆子二狗吃的嘴里直吸溜;汤大厨直呼过瘾,够味;二胖姐干脆转身盛了碗米饭,蘸着剩余的汤汁,把这盘醋呛白菜给吃得溜光干净 看得众人直咽口水 温柔心中得意,麻辣的味道混着酸爽的味道,果真可以俘获所有人的胃! “怎么样,哪盘好吃?”有人催促 “这盘好吃!”汤大厨用筷子指了指盛有醋呛白菜的空盘 其余评委纷纷点头 “这盘是谁做的?”汤大厨好奇 温守正哈哈大笑:“汤兄,虎父无犬女,名师出高徒,这还用问?” 张大厨黑着脸,一言不发,看的小五一阵心惊 此时,醉仙楼的门口传来了碎玉般的声音 “好香啊” 众人循声望去,却见一白衣翩翩的少年,就那么随意的走了进来,神飞风越遗世出尘 任越! 温柔感觉自己心中猛然一抖 “任三公子!”温守正眼尖,一眼认了出来! “温大厨好记性因行得匆忙,错过了饭时,烦劳温大厨了”任越和声道 “任三公子言重了,只是此刻已过饭时,若要去置办您喜爱的茶食,可能得让公子久等了”温守正上前道 “不必麻烦,有什么吃什么好了!方才我进来的时候,倒是闻到了一股异香,可是你们醉仙楼的新菜?”任越直接道 嘿!都说馋猫鼻子尖,敢情一盘白菜,竟把你这挑剔成性的“无双公子”给吸引来了! 温柔瞟了一眼任越,心中暗暗发笑 “哦,让任三公子见笑了,方才是醉仙楼的小徒在比试做菜,尽是一些白菜粗食,入不得公子您的法眼!”温守正谦虚道 “比试?”任越来了兴致 “呵呵,是小女温柔和张大厨的爱徒小五,小女侥幸胜出”温守正得意道 “又是你?”任越如水的目光,掠过众人,最后轻轻落在了温柔的身上 这丫头真是有趣,小小年纪,上回做了些颇合我胃口的工序,想不到今日竟能参与菜品的比试? 众人暗叹,这公子好生俊朗,不笑已是令人倾倒,如今微笑,更是让人神魂颠倒 “任三公子请稍后,温某去去就来!”温守正说罢,正欲转身去后厨给这位挑剔的公子准备午餐 “不必麻烦了,你,你去做,就做刚才那道!”任越修长的手指轻轻一划,直接点在温柔的面前 “使不得,使不得,任三公子说笑了,小女尚未掌勺,今日乃是温某在一旁指点,才勉强做出这盘醋呛白菜,实在难等大雅之堂!任三公子稍后,温某这就去后厨!”温守正吓了一大跳,这可不是闹着玩的! 虽不知这位公子的底细,可上回见赵大人都对他如此恭敬,想必定是名门之后,怠慢不起啊 “呵呵,温大厨多虑,想令嫒聪慧,上次任某已是领教,今日这区区炒白菜定是不在话下,再说方才不是做过一遍了吗?想必复做一次,更能精进手艺!”任越说罢,又微微的笑着,望着温柔 “这……”温守正语塞了 “爹,我去就是了!”温柔不看任越,面无表情的应下了 “只是,主食没了,我给公子煮碗面吧!”温柔转身去向后厨的时候,幽幽的丢过一句话 柱子麻利的翻出李掌柜的茶壶,给任越泡了壶绿茶,任越笑笑,却不喝 不到一盏茶的工夫,温柔再次掀开门帘出来,手里端着个托盘,里面放着一盘色泽诱人,香气四溢的醋呛白菜,另一边则是一碗白玉似的面条,上面自然的撒了些炒制过的碧绿的白菜叶子,微淋了些麻油,配以细细的葱花,看着清清爽爽,让人食欲大振! 任越微闭双眼,接过温柔递来的筷子,潇洒的夹过一片金黄的白菜片,缓缓放入口中,细细品尝起来 要不要吃的这么美啊众人的眼都看直了! 倏的,任越的双目像点亮了明烛一般,乌黑的瞳仁现出惊喜的光彩 爽脆的白菜薄片,中和着交织在一起的酸甜,初入口时花椒的微麻和辣椒的微辣,丝丝跳动在舌尖,后劲丰富,这酸爽简直不敢相信! 任越吃了一口便欲罢不能,索性加快了筷子的速度 不多时,白玉似的脸上便辣得现出了微红 几口之后,任越又就了口本味自然的白菜面原本朴实无华的面条,在这样一份醋呛白菜的搭配之下,竟变得如此生动! “柔儿,你该不会是把咱剥剩的菜叶子都给下到面里了吧?”温守正凑近,轻声问道 “爹,你说过的嘛!后厨不能浪费!”温柔嘿嘿一笑 这样的一位翩翩公子,前一刻还是风雅精致,以茶入菜;此刻竟捧着个白瓷大碗,吃了满满一盘大白菜! 任越啊任越,若是传出去,看京城的贵少千金们如何笑谈! ……………… 〃嘻嘻,求收藏,求推荐~(^_^~) 推荐好友的男文: a 手机用户请到阅读 a ------------ 040 蜜汁上方 任越吃得薄唇发亮,看得众人两眼放光 温柔站在一旁,心中五味杂陈 前世的纠葛,如今重生,本是要远离这段情缘,怎得反倒一而再再而三的被扯进去 明明嘴上狠得要命,心中却有无比的牵挂 看着任越吃得喷香,温柔的心暖暖的,就像这明媚的冬阳,朗朗的照在身上 “温姑娘,有酒吗?”任越抬眼,清声问道 “酒?哦,你等等”温柔一时恍惚,竟脱口而出“你” 任越笑了,白雪衣,裹暖阳 众人原以为这位翩翩佳公子,品着清冽甘甜的“朝露酒”,会赋诗一首 可任越只是拈杯微笑,不曾有更多的言辞 酒足饭毕,任越落离席,留下一锭银子,翩然而去 众人恍惚,仿佛这位公子不是从凡间而至,而是自天上飘落人间 余下的半天时光,温柔魂不守舍,前世的过往,总是不经意间浮现 “柔儿,回去啦!”温守正一声吆喝,温柔总算是回过神来 “爹,今日哥从学堂回来,去集市买些肉菜吧!”温柔提议 “嘿嘿,还是快些回去吧,省得你娘唠叨!”温守正挤了挤眼 “爹,你又顺了什么……”见路上行人稀少,温柔小声问 “去去,你这丫头跟庭儿那臭小子学坏了!看我不打你!”温守正面色上挂不赚抬手假装便要拍打 温柔嘻嘻的笑着,灵巧的躲闪 父女二人嬉嬉闹闹的,不多时便至家门 “瞧你,没个正形!那么大人,还跟闺女胡闹!柔儿自打跟你去了醉仙楼,越来越不像姑娘家了”周氏老远就瞧见这父女嬉闹的样子,嗔道 “爹,妹妹,你们回来了?”温庭出来 “臭小子,舍得回来了?是不是又该交束脩了?”温守正旋即黑着脸道 “他爹,人家都是重男轻女,你可倒好,庭儿跟不是你亲生似的!说出去也不怕人家笑话!”周氏一边往灶里加柴煮饭,一边笑道 温守正凑了过来,小声道:“他娘,我那是在立威呢!庭儿胆子太鞋思虑又甚,每每童生考试都不能挥洒自若,我这是在训练他,你可别拆我的台呀!” “呸,我看庭儿倒是被你吓得,胆子愈发小喽!”周氏不满 “臭小子,快过来,帮忙做饭!”温守正从怀里掏出一个黄纸包 “呦!他爹,这是……”周氏一愣 温庭和温柔围了上去,只见纸包里一块方方正正火腿肉 “上方!”温柔脱口而出! “不错,正是上方!”温守正眯着眼睛,很是得意,“嘿嘿,这火腿大抵分为火爪火踵上方中方和滴油五个部分‘上方’肉纹均匀致密肉质细嫩最好” “爹,你顺这么好的东西,也不怕李掌柜发现!”温庭凑过脸来 “滚边去!待会没你的份!”温守正黑脸吼道 温庭瘪瘪嘴,悻悻离开了厨房 周氏接过上方,问道:“怎么吃?” “还是我来吧!今儿做道大菜!柔儿你不是一直都想学做菜吗?今日爹就从这上方火腿开始教你!”温守正取过菜刀 “爹,我来帮你!”温柔拿过上方,仔细的端详 这是一块红褐色的方形肉块,紧密细致,看得出来的确是火腿中最精华的部分 “柔儿,洗净上锅蒸一下,然后再切!”温守正交代着,自己低头寻找着搭配火腿的配料 待上方出锅后,温守正面前则多了一大堆食材:去了心的莲子发好的香菇红山果冰糖蜂蜜湿淀粉干桂花…… “柔儿,把上方修一下,修圆一边,再切成长片!”温守正指挥着 温柔一手按住上方,一手操刀小心的修整着刀锋锐利,垂直着肉纹下切 不多时大小均匀的长薄片便一个叠一个的码在了盘中 与此同时,温守正将浸涨的莲子,放在大碗中,加温水用盘盖上,入笼旺火蒸熟,滗去水加冰糖蜂蜜,再蒸至酥烂入味取扣碗,放入香姑,将温柔切好的薄片沿碗边铺好,填入莲子,加入干桂花抹平,盖上盘再蒸 出笼后,轻扣于盘中,淋上糖蜜淀粉薄芡汁,缀以红山果,菜成 “爹,下面的炒菜我来吧!”温柔自告奋勇 “好,这几道小菜便交给你了!记得炒白菜时,爹教你的要领,先热锅,油冒青烟再下菜蔬菜可用热锅温油,先下姜末,再下菜,急火快炒,待蔬菜响声过质地变软,再加酱油,放少许汤水少盐勾芡并淋香油即可出勺炒肉菜需先爆香锅料,再入肉菜,施以醋汁拌炒,再入高汤,火候掌握得当,方可鲜嫩可口,最后勾芡,淋少许明油出锅”温守正又仔仔细细的交代了一遍,这才把锅铲交给了温柔 很快,青翠爽口的莴笋丝颜色鲜艳的炒三鲜还有汁稠粘厚的鱼香茄子,悉数登场 待到小菜做完,温柔又架锅添水,煮了个豆腐羹这才抹了抹头上的汗水 看得温守正惊叹不已 一招一式,熟稔流畅,丝毫没有半点差错! “齐了,四菜一汤,去喊你娘和臭小子来吃饭!” “爹,不叫大伯二伯吗?”温柔刚要动身,又停在门口 “不用了,你大伯一家说今日去省城置办年货,老二……算了吧,这几日总不见他影子,定是又去赌了!”温守正想了想,心道正好都不在,要不然我这上方火腿还不够分呢! 已是进了腊月,天一日比一日冷 热腾腾的饭菜,色香味俱全,一上桌便立刻暖了人的脾胃 尤其是温守正做的蜜莲上方,形似莲座,肉甜香美,莲子甘酥,绵糯细润,正是冬日进补的佳品! 温庭举着筷子正欲伸向上方火腿,“啪”的一声却被温守正的筷子在半空中拦截 “爹!”温庭一脸讨好 “臭小子,不许吃!”温守正哼道:“读书人清高,这是顺来的!” “爹,读书人也要吃饭的,吃饱了才好读书呀!”温柔嘻嘻的笑着,伸筷给温庭夹了一片和着蜜汁的上方火腿 “你!”没等温守正反应过来,那片肉早已进了温庭的口中,怕温守正来抢,三下两下没怎么嚼,便吞咽了进去 “爹,好吃!”温庭连连称赞 见温庭这副吃相,温守正到底是绷不住了,“臭小子,吃都没个读书人的样!跟饿鬼投胎似的,你倒是好好嚼嚼,也尝出个味来!” “嘿嘿,谢谢爹!”温庭听温守正这么一说,立刻眉开眼笑,大大方方的伸筷夹了一片 这回倒是从容淡定,小口品尝,蜜汁浸入肉的纹理,和着莲子的清香香菇的鲜香,淡淡的桂花流连在口中,肉紧而不柴,嚼劲刚刚好! “臭小子,近日书读得如何?”见温庭吃得如此投入,温守正的情绪渐渐稳定了下来 “爹娘,说起读书,我们学堂近日有一个天大的消息,你们准保不知道”温庭又夹了片上方,慢条斯理的嚼着 “哥,别卖关子了,快说!”温柔急了,一把抢过那盘蜜汁上方放在自己面前 〃打劫收藏和推荐~(^_^~) a 手机用户请到阅读 a ------------ 041 大儒来啦 “你们可知,咱咸阳城要来一位了不得的大人物吗?”温庭放下筷子,满脸神秘 “大人物?难不成是皇上?”温守正随口应了一句 “虽然不是皇上,但也差不多了!”温庭嘿嘿笑道 “和皇上差不多……难不成是皇上他爹?”周氏插了一句 “别瞎说,太上皇前两年早驾崩了!臭小子,有屁快放,不要磨磨唧唧!”温守正不耐烦了 “听我们夫子说……”温庭站起身子,向北拱了拱手,睁着炯炯有神的大眼睛,面上带着郑重无比的神色,一字一顿道:“当年的太子太傅,当今的帝师内阁首府一品大学士大周文臣领袖,松涛先生岳明阳,不日将回咸阳颐养天年了” 说罢,又用深邃的眼神望了望饭桌上的家人,满脸充满了无限了敬意 周氏是个妇道人家,自然对这些漠不关心,只轻轻的“嗯”了一声 至于温守正和温柔,则是埋头自顾自的吃着面前的美食,丝毫没把温庭的话听进去 周氏这时道:“他爹,你听说没?殷家的酒坊快要开不下去了” “那个老乌龟王八,早就该关门大吉了!”温守正幸灾乐祸 “爹,现如今各大酒楼都开始预订咱家的朝露酒了,看来这一阵有得忙了!”温柔接了一句 “喂,你们没有听到我说的话吗?”温庭恼了 “听见了听见了,我们早就知道这位大人物要来咸阳,臭小子你许久闷在学堂里,真是后知后觉了!”温守正撇了撇嘴,夹起一筷子上方,仔细咀嚼着 “你们怎么知道的?”温庭扯过凳子坐下,伸脸凑过来 “哥,这事,府尹赵大人提过,醉仙楼的乔老爷也亲自关照过,说是这位松涛先生不日便到,一到就入醉仙楼给他接风洗尘呢!这几日爹带着大伙没日没夜的筹备菜谱食材,为的就是这个事!”温柔解释道 “哦,难怪今日有上方吃,原来是沾了大儒的光!爹,是不是咱家近日的伙食每日都会翻新?”温庭凑过脸来,嘿嘿笑道 “你就读好你的书,吃的方面不用你操心!”温守正黑着脸喝道 “爹,你们有所不知,松涛先生很是厉害!门下弟子无不是天之骄子,各个是状元榜眼之才!唉!若是我能有幸成为松涛先生的学生,该有多好!哪怕只是听得他一课的讲解,得以点拨,想必我这脑袋定能开化顿觉!便不是如今这样了……”温庭说着,两眼放出明亮的光彩,转念又黯淡了下去,轻轻叹了口气 “哦?这位大儒被你说的如此厉害,他啥都会吗?”温守正端着饭碗冷不丁的问了一句 “那是自然,想松涛先生,上知天文下知地理,博古通今,文采绝伦,无所不能!”温庭又一次的起身,朝北拱手,俨然松涛先生就站在他面前 “哼,我看不见得吧!他会做菜吗?”温守正扯了扯嘴皮,开始抬杠 “爹!这怎么又跟做菜扯到一起去了!松涛先生是高高在上的大儒,国之重器,岂能与厨子相提并论!”温庭怒道 “哼,再厉害的人,也得吃饭!没人给他做饭,他也拽不起来!”温守正三口两口扒完碗里的米饭,继续道,“我们厨子虽然身份地位低微,可却是世间任何人都离不了的!所谓民以食为天,厨子便是把这天发扬光大的关键!” “爹说的对!天大地大,厨子最大!”见温守正说的头头是道,温柔跟着又稳准的拍了一记马屁 “这孩子!学厨都跟你学坏了,将来可怎么嫁人!”周氏噗嗤一声笑了出来 温庭愣愣的坐在一旁,歪着头琢磨着方才温守正说的那番话,听着不雅,可着实蛮有道理 想不到五谷杂粮中,居然还蕴藏哲理 “哥,你想拜松涛先生为师翱”温柔见温庭发愣,用手在他眼前挥了挥,笑嘻嘻问道 “想,天下的学子都想!可是……”温庭叹息 “那等松涛先生来咸阳的时候,你就去拜呗!”温柔道 “妹妹,哪有你说的那么简单!松涛先生可是当世最著盛名的大儒!倘若想成为他的门生,那得多高的天分和多好的……”温庭叹了口气,最后的两个字“家世”硬是被生生咽进了嘴里 “哥……你吃菜”温柔抿了抿嘴唇,伸过筷子又给温庭夹了些菜 一家人再没说话,只听得微微噏动的碗筷声 这一夜,温庭挑灯无眠,通宵读书,家世不能选择,天分又未得丝毫,如今若要出人头地,唯有加倍努力笨鸟先飞了 温柔躺在床上,则是辗转反则 前世,温庭三次童生未中,早早辍学和自己一道随温守正学了厨,无奈学厨和读书一般毫无天赋,便是到死也只是个洗菜切菜的杂役,从未曾自己独立掌勺 如今自己重生,虽还是跟着父亲学厨,可面对哥哥的现状,温柔心中却又不甘 还是三次童生未中,如今父亲却格外开恩,竟没让哥哥辍学 可是,若要照着哥哥这样的学法,明年的童生试…… 温柔不敢往下去想 除非,真的如哥哥所愿,随了大儒,做那松涛先生的门生 第二日,天亮了 “不不不,不好了,大人!”咸阳府衙的大门口,一个士兵慌慌张张的从马上摔了下来 “何事喧哗?”府尹赵敬一显然是昨夜花酒过度,一脸困意的坐于府衙之中 “来了,来了!”士兵浑身哆嗦,话都说不成个了 “慌什么?谁来了?”赵敬一漫不经心的抬了抬眼 “松涛先生……松涛先生来了!”士兵结巴得更厉害了! “什么!”赵敬一猛然一惊,“噌”的一声站起身来 连带着那个太师椅都给带倒了,发出“轰隆”一声巨响 “在哪?”赵敬一急问 “马上到城门口了!”士兵道 左等右等的大儒松涛先生这就来了? 怎么一点动静都没有呢,也没有事先通知 “备马!” 赵敬一匆匆整理了几下衣冠,带着师爷,胡乱点了几个随从,手忙脚乱的朝城门口赶去了 ……………… 〃打劫推荐和收藏~(^_^~) a 手机用户请到阅读 a ------------ 042 一品翅 咸阳城外,一列银甲骑兵,整齐划一束马而立剑戟齐握黄旗招展 当先一人,乃是个英气逼人的少年,斜飞入鬓的眉深湛悠远,空负大志的眼神冷静深沉!倒持一柄亮银长枪,墨色斗篷罩着青色的衣衫,随风飞扬 坐下赤兔宝马,同样目光威威,神骏无比 好一个鲜衣怒马的少年郎! 此人不是别人,正是当朝丞相之子,当今武魁,享誉京都的“六如公子”盛尧山! “盛将军,别来无恙!”赵敬一拱手道 当日,盛尧山率兵清剿马贼,曾与赵敬一有过一面之缘 “承蒙赵大人关心,我等奉命护送松涛先生,特来告知!”盛尧山勒住马缰,俊朗的面容更显英气逼人! “盛将军辛苦,咸阳上下,时刻恭候松涛先生!”赵敬一笑道 “如此甚好!”盛尧山点了点头 “不知松涛先生……”赵敬一抬眼望了望盛尧山身后,只见一列精兵,却未曾见到任何马车,便是连一顶轿子也没看着 “赵大人只管派人在此稍后,松涛先生素来不喜排超便是那日出了皇城,我等也只是远远的跟着,不敢有丝毫近侍,唯恐先生动怒!如今,先生已是到了城郊,我等这才快马加鞭的赶来通报”盛尧山微扬嘴角,转身打马而去 明媚的阳光下,盛尧山浑身上下散发出一种洒脱与侠气,亮银长枪发出异样耀目的光华 “来人,快去通知城中各大小官员,速速前来城门迎接!快去交代醉仙楼,备好宴席,松涛先生即刻就到!”赵敬一吩咐左右 “遵命!” 正是午饭时分,今日醉仙楼的生意格外好,莫说前厅,便是雅间也是人满为患 “快快快,都别吃了!赶紧出去!”罗捕头领着人马,一进醉仙楼大门,就吵嚷上了 “呦!罗捕头,什么风把您吹来了?”李掌柜迎道 “李掌柜,松涛先生即刻就到,赵大人派我等前来肃清醉仙楼,闲杂人等一律不许出没!哦,对了,温大厨呢?我去找他!”罗捕头来不及多说,直奔后厨 其他的手下,则兵分好几路,上楼的上楼,赶客的赶客各色客人纷纷离席而去,摇头叹气谩骂,一片混乱! 李掌柜连连叫苦,“这……这都还没付钱呢!” “快去通知乔老爷,就说贵客马上就到!”李掌柜火急火燎的遣了个伙计,直奔乔老爷的宅子! “温大厨,温大厨!”罗捕头一进后厨便直嚷嚷 “罗捕头,何事?今日客人多,等待会忙完了,我给您烧几个好菜!”温守正手中不停 “温大厨,今日醉仙楼再没别的客人,赵大人让我通知你,松涛先生即刻便到!你好生准备着吧!”罗捕头交代完,转身离去,带着手下又奔到别处去了 “什么!这么快!柔儿,石头!大家快过来!”温守正闻言,不由大惊! 好在近日一直都准备着,菜单食材都是现成的,眼下只要大伙分工,各自完成任务便可应对了 这么个大人物,可不敢有丝毫懈怠啊 汤大厨和郑大厨带着圆子和二狗去忙活炒菜,张大厨破天荒带着小五去忙活面点 温柔和方大石跟在温守正身边,静静的听着温守正的分工 “石头,你切菜;柔儿,随我备料! 方大石手起刀落,“唰唰唰”只听刀响,各色配料,呈丝条片丁状,五颜六色的依次铺开! “爹,这海参鱼翅都是给松涛先生吃的吗?”温柔指着两个大瓷碗问 碗中一白一黑,便是提前发制好的一品翅和梅花参 “不错,柔儿,这便是今日的两道主菜!来,你站这,跟爹好好学着,咱们先来做这道干烧一品翅!”温守正道 温柔认真的站在旁边学习 鱼翅珍贵,故烹制的时候,大厨一般只会取少量来炫技 只见温守正取过一只精致的紫砂镂花小炉,在其中燃了一根红烛,又取过一只考究的紫砂钵,安放其上柔和的烛光,透过镂空的花纹,在炉中跳动,紫砂钵四周微微热气,犹似青烟飘渺 温柔一时陶醉,“爹,这就是待会儿盛制鱼翅的器皿吗?” “正是,这一品翅是仅次于天九翅的稀罕物,品这样的鱼翅,自然要照顾到食客的三觉,眼观为雅气味为香入口为鲜,正所谓美食美器!如今寒冬,这样的器皿还可起到保温的作用,食客便是吃到最后,也不至于冷掉,变了味道”温守正说完,继续让红烛微热着紫砂钵,自己则转身开始烹制鱼翅了 “爹,我来帮你刷锅!”温柔说罢,卷起袖子便要动手 “傻孩子,这烹制鱼翅可不能用铁锅和铜锅,不然会污了菜品,坏了全盘呢!要用陶瓷来烹!”温守正笑着,从柜子里取了只双耳陶锅,让温柔仔细的清洗干净,又细致的检查一番,直到确认锅中无油碱盐等他物,这才端放于灶上! 温守正小心的将发好洗净的鱼翅取出,放入蒸碗内,加山泉水没了,放入竹屉里蒸,约莫半个时辰后,出笼滤净水 “柔儿,取些清汤!”温守正大手一指,温柔心领神会 旁边的一口汤锅中,不停火的整日炖煮的正是今日要派上用场的汤中精华――清汤! 乃是用上好的柴鸡炖煮,除去一切杂质和油星,只留有如水般清澈的淳汤 温柔取了一碗清汤,温守正扬手一指,示意温柔将汤倒进方才准备好的陶锅中,将蒸好的鱼翅放入其中,加少许料酒,小火煮上一盏茶的功夫,捞出 “柔儿,你来,把这盏鱼翅去除肉和骨渣这是竹签,要轻轻拨挑,万万保持鱼翅的整齐,以免影响成菜的美观处理完毕后,记得用泉水反复冲掉骨渣和沙粒,漂净腥味”温守正一边叮嘱着,一边取过方大石切好的鸡鸭猪肉火腿片,放入另一口油锅中煸炒,同时加料酒酱油盐葱姜和高汤入味,烹成一锅香味十足的汤汁 待一切完毕,温柔的鱼翅也处理干净了,温守正检查着处理妥当的鱼翅,连连点头 父女二人配合默契,温守正将鱼翅用纱布包好,再次放入洗净的陶锅,加入刚才炒制好的汤汁,在旺火上略烧后,改文火煨至,待到鱼翅肥汤汁浓时,取出鱼翅包,去掉纱布,用汤筛将汤汁滤入锅中,再下鱼翅小火收汁同时另置炒锅将洗净的菜心煸熟,铺于紫砂钵底,放入煨好的鱼翅,淋上一小勺清汤,便成了! 此菜,色黄翅亮柔软香滑汁浓实在可为宴席中的头菜! “爹,真香!”温柔咽口水了 “爹早给你单盛了一份出来,回头忙完给你解馋!”温守正嘿嘿道 便在此时,咸阳城外,城门大开! 寒风之中,一群官贵豪绅,翘首以待 ……………… 〃打劫收藏和推荐~) 推荐好友的文: 特工穿越成丑陋庶女的伪修仙故事,踏步青云路,一人一溅花间! a h ef= 起点欢迎广大书友光临阅读,最新最快最火的连载作品尽在起点原创!手机用户请到阅读 ------------ 043 我有一头小毛驴 一阵清脆的铜铃声传入耳畔…… 不远处三个人影缓缓向城门口走来zxsm 左边一中年男子,布衣打扮 右边一少年,背着布包裹 中间一个其貌不扬的老者,桥一头牲口,上驮两口大木箱…… 众人心中齐怒:这三人简直不知死活,不知道待会儿将有一位大大的贵人,沿着这条大道入城啊 赵敬一眯着眼,嘴角轻轻抽动,抬手使了个手势 “喂!站住干什么的?”一府衙官兵快步跑了过去 “进城的”左边的中年男人简单应了句 “先去那边等着,待会儿让你们动了再动!”官兵扬手指了下城门外的野芦地,粗声道 三人根本没有理会官兵,也根本没有停下的意思,依旧慢慢悠悠的朝城门口晃过来 越来越近 大概是看见了城门口如此隆重的场面,更或许是见了人多撒了欢! 那头畜生竟欢快的加快了蹄子,摇头晃脑的,脖下的铜铃更是叮叮当当响个不停,临了竟还张开大嘴,仰天长啸——“昂昂昂!” 右边的少年,忙伸手恰缰绳,使劲往下扽了一下 谁知那畜生不但不服帖,反倒更加激动起来,冲着城门的官员更撒欢了起来 惊得赵敬一眼瞪得老大了,连连后退 “保护大人!”师爷一声令下 数十名官兵瞬间抄起手中的木棍,稀里哗啦的挡在赵大人面前 一阵混乱之中,一个毛烘烘的大脑袋挤着乱七八糟的木棍伸了进来,兴奋的凑近了不到两寸远的赵大人 赵敬一脸都绿了 我滴亲娘唻! 一头驴! “孽畜!又见到谁啦!”话音刚落,就见中间那个其貌不扬的老者,一手抓着毛驴的脖子,一手捋着毛驴的鬃毛 “实在对不赚我这驴自来熟!没吓着各位吧!”老者捋了一会儿毛驴的鬃毛,毛驴渐渐平复了下来,低着头,垂着眼,凑近老者的怀中,像个做错了事的孩子 “大胆狂徒,竟敢冲撞府尹大人!来人!拖下去重打二十大板!”师爷见驴被拉开,大胆凑了过来,挡在赵大人面前,厉声道 “呵呵,原来是府尹大人,老夫岳明阳有礼了!”老者说罢,回头招呼着身边的一老一少,客气的给赵敬一打了个招呼 “你说什么?岳……明阳!”赵敬一方才就被那驴吓破了胆,如今听得这三个要了命的字,更是七魂丢了六魄 不过很快赵敬一就镇定了下来 看着面前这三个布衣打扮的外乡人,干瘪的包裹,粗制的木箱,对了,还有一头破驴! 怎么看,怎么都不可能和鼎鼎大名的松涛先生岳明阳联系到一起!松涛先生可是当年的太子太傅,当今的帝师内阁首府一品大学士大周文臣领袖……纵是回乡,必也是衣锦还乡,听说当日出城,也是当今圣上亲自送出的京都呢!这老头,也敢自称岳明阳?定是重名! 赵敬一心中一阵盘算,抬高下巴,刚要吩咐下去,拖走重罚! “老师!”人群中一个清亮的声音 众人寻声望去,但见一翩翩白衣少年,正潇洒的从一雪白的高头大马上翻身下来 呼啦啦一阵白袍响动,少年似一朵云,从大家的视线中翩然移至老者面前 “任三公子!”赵敬一惊呼! “任越,快来帮忙”老者立身笑了笑,招手示意任越近前,和着身边的一老一少,将驴背上的两个木箱分担到任越的映雪白马上 “任三公子,这位是……”赵敬一半天没反应过来,名镇四方的“无双公子”任越,骄傲一生,怎得会对一个不起眼的老头如此用心,难道……赵敬一不敢想,也不愿相信 “哦,赵大人!”任越拱手行了个礼,“这位便是恩师,松涛先生!”任越此刻已是将两只木箱安放在了马背上 “咳咳咳咳”赵敬一听了这句,差点没被自己的口水给呛死,半天没喘上气来 千呼万唤始出来的松涛先生,本以为会兵马开道前呼后拥旗帜招展绵延三里的出现 哪会想到,竟是这样一位牵驴的老头! 我刚才说什么了?拖下去打二十大板! 赵大人此刻简直想抽自己二十下大嘴巴! “卑职咸阳府尹赵敬一,拜见松涛先生!”赵敬一俯首贴地,深深的向松涛先生行了个大礼! 便在此时,不远处,一面面旗帜随风飘扬,一个大大的“盛”字,出现在了大家的视线中 任越鼻子里冷哼了一声,嘴角浮过一丝淡淡的笑 “老师,盛尧山又惹您生气了?” “哦,是我让他们离的远远的!我素来不喜大张旗鼓,如今老了,更是喜欢清静!走吧!”松涛先生捋了捋飘逸的仙人胡,缓缓道 “恩”任越点点头 “松涛先生这边请!卑职已为先生准备了丰盛的接风宴,恳请先生移步醉仙楼!另外,卑职还精心为先生寻觅了一处清雅的住处,先生尽可将行礼交给卑职,卑职定当安排妥当!”赵敬一方才还趴在地上,半天没见有人邀自己起身,又听得松涛先生说“走”,惊得赶忙从地上爬起,来不及拍打身上的泥土,拱手恭恭敬敬的说道 “呵呵,有劳赵大人费心!老夫一生俯仰天地,两袖清风,不喜奢侈素爱简单,不曾有累赘行李,只有两厢薄书,是老夫心爱之物,还是让任越去打点吧”松涛先生说罢,牵过自己的毛驴 任越一手顺了顺毛驴,一手扶住老师,轻轻一托,松涛先生稳稳于驴上端坐自己则飞身上马,于前面带路 至于松涛先生的那一老一少俩随从,则健步跟于其后 三人变四人 伴着轻快的毛驴铃声,“嘚嘚嘚”的从众官员的眼前进城去了 “大人,咱们……”师爷一脸茫然 “走,快,跟上!”赵敬一马上反应了过来 “大人,您看!”便在赵敬一转身离去之时,盛尧山率领大队人马浩浩荡荡逼近眼前 “盛将军!”赵敬一施礼 “赵大人,松涛先生可已进城?”盛尧山急问 “盛将军放心,先生安然入城,现任越公子陪伴其旁盛将军一路辛苦,待会儿一并醉仙楼接风洗尘!”赵敬一再次拱手,告辞追松涛先生去了! “任越!你又抢了我先!”盛尧山于马上轻声道,面色上反倒露出轻松的笑意 ……………… 〃求票票和收藏~(^_^~) a h ef= 起点欢迎广大书友光临阅读,最新最快最火的连载作品尽在起点原创!手机用户请到阅读 ------------ 044 贵客上门 咸阳城内,醉仙楼中 “温大厨,快快,松涛先生已经进城了!赵大人着我前来通知你们,速速摆宴,不得有误!”又一个官爷急火火的翻身下马,直冲后厨而来 “哦?这么快!罗捕头前脚刚走”温守正微微皱了下眉头,随即又道:“知道了,让赵大人放心,我们即刻摆宴!”hxm “大伙儿听好了,都麻利着点儿,贵客已经进城了,即刻就到!柱子,准备走菜!”温守正送走了官爷,在后厨巡查了一番 见各位大厨手中的菜品均已成型,这才稍稍放了心 醉仙楼最奢华的雅间,牡丹厅之中 早已放置好了银丝炭炉,虽窗外寒风凛冽,屋内却是暖意十足 李掌柜有条不紊的指挥着众人 描金考究的骨瓷碗碟杯盏,包金镂花的上好楠木筷,八道凉菜如牡丹花开一般,层层绽放 富贵鸡丝盏――金黄柔嫩; 茶香熏鲈鱼――鲜香雅致; 蜜汁鸭片卷――油光透亮; 陈醋狠头――劲道爽口; 爽口拌三丝――满口生香; 芙蓉脆皮藕――意在神韵; 禅衣白玉卷――醇香悠远; 五色时蔬饼――色泽艳丽 八道异彩纷呈的凉菜,无论刀工颜色摆盘味道寓意,都极富代表性的彰显了汤大厨和郑大厨的高超技艺 精致的酒器中更是盛满了乔老爷自京城带来的二十年的状元红! 张大厨亲手所致的各色点心,已是装盘待上:金黄的栗子糕软糯的豌豆黄香甜的桂花酥还有冬日特有的马蹄糕,小巧精美,晶莹剔透,让人不忍下口! 此刻,所有的热菜都已备在锅中,就待松涛先生到来,便即开火 “柔儿,咱们的海参也快出锅了,走,看菜去!”温守正转了一圈,颇为满意,带着温柔回到了灶前 揭开锅盖,随着阵阵升腾的白雾,一阵浓香扑面而来 锅中微微咕嘟的正是名菜――葱烧海参! 乌亮的梅花参参形饱满,温守正用老抽,生抽,绍酒,糖色,盐,加上汤母鸡汁,配以姜汁烧酒,更是给这道葱烧海参加足了味道! 锅内参亮葱香,文火烧制,令人垂涎欲滴 “好了!马上就可以出锅勾芡了!”温守正用锅铲微微翻动了一下 “爹,这海参您也给我留了吧?”温柔咽着口水,小声道 “恩,那是自然!跟着爹好好学!管饱你吃香的喝辣的!对了,回去别和你哥说哈,留得不多!”温守正不忘提醒一句 “哈哈,知道了爹!”温柔又咽了口口水,看着温守正那微微隆起的肚子,心道:这得是偷吃了多少好东西呀! 咸阳城中 任越一马当先,潇洒自若 松涛先生骑着他的小毛驴,悠哉悠哉的跟在后面 不时左右张望,欣赏着咸阳城热闹的街市美景 两个随从紧跟其后,不时交头接耳,闲聊说笑 忽的,街道两旁行走的路人做生意的小贩……无一不停下了自己的事情,抬头朝路上看过来 不时,指指点点窃窃私语点头称赞 不用问,定是看到了翩翩佳公子任越! 这些天来,任越留在咸阳,忙于给松涛先生物色住处,可平日里都是奔走于乡间郊野,偶尔进城吃顿饭,这种出尘脱俗的扮相,每每出现都会惹得路人神魂颠倒 “松涛先生!松涛先生!”素来坐轿的赵敬一,今日竟破天荒的骑起了马,肥硕的身子,在马上左摇右晃,气喘吁吁的赶了过来 “哦?赵大人何事?”松涛先生根本没有停的意思,骑在小毛驴上,侧头,淡淡问道 “松涛先生一路远道而来,卑职略备薄酒,咱们就近找个简陋的小馆子,简单用点餐吧!”赵敬一方才在城门口已是领教了松涛先生的脾性,一路随盛尧山同行,更是了解到松涛先生向来清廉,故而绝口不提醉仙楼的盛宴,只是简而化之,邀请松涛先生移步 “恩,也好!”松涛先生沉思片刻,点头应允了 “松涛先生这边请!”赵敬一伸手示意 此刻盛尧山也带着众将领紧跟其后,一行奇怪的队伍就这样出现在了咸阳城的街道上 一美少年打头,府尹赵大人头回骑马领路,后有大军威武压阵,中间居然是一个其貌不扬的老人,骑着一头驴! 醉仙楼,位于咸阳闹市区,素以菜品精致扬名咸阳,故每日出入其间的,大都是衣着光鲜的官商贵胄 富人多的地方,自然也是乞丐云集的地方 像往日一样,此刻,醉仙楼的外面,散落了众多乞丐 赵敬一带着松涛先生等人,一路来到了醉仙楼门口 “松涛大人,里面请!”赵敬一勒马,停在酒楼门前 松涛先生抬眼看去,但见一栋二层高的气派酒楼坐落于闹市街头,外表装修大气讲究,大门宽敞,前厅明亮,不由皱紧了眉头 “赵大人,这便是你所说的简陋的小馆子吗?赵大人的生活当真是讲究的很啊”松涛先生冷笑道 “松涛先生,这……这都是外表,其实里面只不过就是个吃饭的地方,咱们简单吃点,简单吃点,里面请!”虽是寒冬腊月,可听闻这一言,赵敬一竟出了一头的汗 松涛先生缓缓翻身下驴,任越紧随其身旁,紧抿着嘴,面上看不出任何表情 一进大门,宽敞明亮整洁的前厅,各色桌椅餐具悉数亮得晃眼 此刻乃是饭时,偌大的前厅,竟无一人用餐 “赵大人,怎得一个客人都没有!”松涛先生板着脸 “先生不知,这家酒楼乃是我咸阳最好的酒楼,平时门庭若市,今日知道您要来,我们赵大人提前就把客人给清场了,为的就是给您创设一个幽静的用餐环境!”师爷在一旁忙不迭的解释着 “赵大人可真是煞费苦心呐!”松涛先生看了一眼赵敬一 “赵大人好!贵客好!一切已经安排妥当,请随我来!”李掌柜亲自接待,领着松涛先生赵大人等,直奔二楼雅间――牡丹! 推开牡丹精致的木雕门,松涛先生眼神骤然一冷,汀了脚步 ……………… 〃感谢一直以来默默支持的朋友,继续打劫收藏和推荐喽~) a 手机用户请到阅读 a ------------ 045 赵大人买单 牡丹厅内,饭菜精致考究,装饰奢华无比 松涛先生站在门口,良久才缓缓道:“这便是赵大人所言的简单饭菜简单酒水吧!” 说罢,倒背双手,转身离去 “这……”赵敬一不知如何接口,只能擦着冷汗,连忙跟了下去 “行行好,给口吃的吧!” 一个拄着拐棍的老乞丐,捧着个烂碗,一瘸一拐的在醉仙楼门口向路人乞讨 “滚开!滚开!”外面的卫护队伍里,当先的一个官兵冲了上去,一脚踢开了老乞丐 “嘭”一阵闷响,老乞丐摔倒在地,破碗“啪”摔落在地,碎的一地七零八落 老乞丐不敢出声,只是挣扎着从地上爬起 “爷爷,爷爷!”一个稚嫩的童声响起 一个蓬头垢面,衣不蔽体的六岁小乞丐跑了过来,一下扑倒在老乞丐身边,轻轻捧起老乞丐的胳膊,小心仔细的吹着 此刻,老乞丐的手掌因划到了碎碗渣,鲜血直流 小乞丐别过头去,脏兮兮的消瘦的脸上,一双干净的大眼睛,喷吐着怒火! “看什么看!还不快滚!没看见贵人老爷来了吗!再敢出现,打死你们!”官兵扬了扬手里的棍棒,抬腿就是一脚 小乞丐忙用身子护住老乞丐,稚嫩的脸上显出极为疼痛的表情! “赵大人平时就是这样爱民如子的吗?”松涛先生此刻正好出来,目光森寒瞥了赵敬一一眼,走了过去,轻轻搀起地上的老乞丐,任越忙跟过去,拉起地上的小乞丐 “松涛先生,这……这都是误会,误会!”赵敬一脸色煞白,心中直气,该死的乞丐,早该肃清这些肮脏的家伙了! “既然赵大人说是误会,岳某就给赵大人一个与民同乐的机会!你看这醉仙楼偌大的酒楼,闲置了自然是不妥方才赵大人精心准备了一桌佳宴,想我一个老头子也是吃不了,不如这样,就请在场的各位可怜人同餐,如何?一来彰显赵大人的爱民之心,二来也让更多的人品尝到醉仙楼的招牌和名气,岂不两全?”松涛先生说罢,欲将老乞丐搀扶进门 老乞丐挣扎着不敢进去 任越也拉起小乞丐亦要同入,小乞丐看着爷爷不动,也站着不敢动,脸上露出想进又不敢进的神色 “大家还愣着干什么,这位是京城来的松涛先生!松涛先生如今是要住在咸阳的,邀请大家去醉仙楼饱餐一顿,大家还不谢恩?”见众乞丐不动,盛尧山快步走了上来,站在醉仙楼的台阶上,大声吆喝了起来 “松涛先生?” “京城里来的?” “想必比赵大人的官大!” “大官,好耶!既然大官让咱去,咱还能不给人家面子吗?走喽!” “哦!” 众乞丐像白捡了大馒头一般兴奋,举着打狗的棍子,敲打着各式破烂的碗筷,浩浩荡荡的涌进了醉仙楼! 看得赵大人脸都绿了 “任越,走,咱们随赵大人与民同乐去!”松涛先生面色露出笑意,拉着任越,带着盛尧山,连同赵敬一一起,再次阔步步入醉仙楼 “是,是……松涛先生!”赵敬一此刻哪敢说个不字,城门口就犯了个错误,刚才又惹得先生不开心,若是再不遂了贵人愿,岂不是自断官路!当下干笑着低头赔着笑脸,余光中瞥了瞥满堂的乞丐 “老板,开饭!”一个打头的乞丐站起身子,吆喝着 “开饭!开饭!”众乞丐齐声吆喝着 “哦!哦!哦!”众乞丐转而齐声起哄道 瞬间,乞丐们的声音,和着敲击桌椅碗碟的声音,汇成了一曲乱七八糟的旋律,节奏鲜明,让人无力拒绝 趁着混乱的时刻,松涛先生近身凑近赵敬一,故意问道:“敢问赵大人,这顿与民同乐的饭菜,不知是为公还是为私啊” 赵大人脑子里瞬间转了个圈,嘿嘿的谄笑道:“松涛先生说笑了,卑职素来爱民如子,这顿饭当然是为私,记在卑职的名下!” “想来,爱民如子的赵大人,定是不会因为区区饭钱,动用咸阳官饷,更不会因为区区饭钱,增加百姓的税收岳某刚才多虑了,如此,岳某代咸阳百姓先谢过赵大人,赵大人费心!”松涛先生当着众人的面,向赵大人微行了个礼 “岂敢岂敢!松涛先生这不是折煞卑职了吗?能随松涛先生与民同乐,乃是卑职的夙愿,也是卑职的荣幸,卑职定当尽心竭力,为好咸阳的父母官!”赵大人哪敢受礼,连忙闪开,信誓旦旦道 “各位乡亲父老,今日这顿饭乃是赵大人自掏银钱,用自己的俸禄来请大家的,大家待会儿定要尽兴,万万莫要辜负了赵大人的一番苦心!”松涛先生此刻声如洪钟,极富撼动性的站在前厅中间,大声道 “谢谢赵大人!”众乞丐齐声道 “赵大人真是个好官!”几个打头的乞丐吆喝道 “京城大官,您一来赵大人就请我们吃饭!嘿嘿,您不走了吧?”几个老乞丐哆哆嗦嗦的站在松涛先生面前,小心翼翼的问道,看来是怕秋后算账 “大伙儿放心,松涛先生打今儿起是要住在咸阳的,大伙儿尽管放宽心用餐便是!”盛尧山此刻领悟了松涛先生眼神的示意,挺身而出,安抚着众乞丐 “是是,众位放心用餐,包在本官身上松涛先生这边请!”赵大人连连点头,伸手请过松涛先生! “好菜好饭只管上!”乞丐闻言放下心来,其时有大胆的乞丐当先叫道 周围立时响起一片附和声 “吃肉,吃肉!” “小二哥,能上的都上!” “对,多上点,拣带肉的上!” “吃不完带走,留着晚上吃!” 正带着松涛先生往二楼雅间去的赵敬一闻言,差点一个趔趄摔倒,虽面色如常,却是暗暗咬牙切齿,心头滴血,这可都是我的钱啊白白便宜了这些个穷鬼饿鬼 ……………… 〃打劫收藏推荐喽~) a h ef= 起点欢迎广大书友光临阅读,最新最快最火的连载作品尽在起点原创!手机用户请到阅读 ------------ 046 土菜 醉仙楼,二楼雅间 “松涛先生请!”赵敬一满脸堆笑,再次推开牡丹厅的木雕门,同时恭敬的请入任越盛尧山等人 便在刚才几位大人一楼说话的当口,李掌柜已是麻利的安排人手将饭菜重新热过端上 汤大厨和郑大厨联手精制的四炒四烧,全是当季本地吃不到的菜品,无论造型色彩刀工香气味道,都堪称二位大厨的最高技艺 温守正的两道大菜赫然位居圆桌中间 精致的一品翅悠然的徜徉在紫砂钵中,架在精致的紫砂灯炉上 汁浓汤鲜的梅花参,优雅的卧在陶盘中,丝丝闪着光泽 张大厨的四款精美的酥点,形同玉雕一般,让人不忍动筷 八凉八热两主四点心,二十二道菜品,取意好事成双! 香气热气再次铺面袭来 “赵大人,敢问这一桌所费几何?当是花费不菲吧”松涛先生问道 赵敬一“嘿嘿”干笑两声,没敢回答 “赵大人,说好了与民同乐,说好了由您做东,老夫也是吃着朝廷俸禄的人,深知饷银有限,又岂能享用如此昂贵的宴席,花费赵大人本就不甚丰厚的俸禄,我看还是留给能吃得起的富商吧!”松涛先生看了看满桌的佳肴,再次淡定自若的转身离开 “走吧,去另外一间,简单吃点便是!”松涛先生倒背着手,来到另一间雅间――荷花 荷花虽也是雅间,可到底要比牡丹小多了,简单的装修,倒是凭添了几分质朴和雅静 “来人!点菜!”赵敬一紧跟进去,连忙招呼 折,乔老爷带着儿子乔子章赶了过来,李掌柜跟在一旁,柱子畏畏缩缩的站在后面,荷花厅里的气氛瞬间凝固了 这是怎么个意思翱 难不成这位大贵人是嫌咱们准备得宴席不够好?还是不合他的胃口,怎的另外点菜来了?乔老爷心中嘀咕 可千万别点稀罕物艾要不临时去找食材,哪来得及?李掌柜心里七上八下,不多时,额头上就渗出了细密的汗珠 这位贵人可真是特别,居然不吃赵大人那一套!有意思!乔子章心中暗道 柱子大脑一片空白,这场面,真是闻所未闻呢! “不知松涛先生有什么喜好?”赵敬一接过李掌柜递来的菜谱,双手送给松涛先生,小心翼翼的问道 “呵呵,不麻烦,老夫久未回咸阳,如今重回故土,自然是要尝尝家乡的特色,就给上个羊肉泡馍,再来几个肉夹馍吧!”松涛先生看都没看菜谱,张口便道 “羊肉泡馍?肉夹馍!”赵大人一愣,嘴里简直可以塞进去一只肉夹馍 堂堂一品大学士,帝师曾经的太子太保,居然,竟然只点了两个根本不算菜的菜! “怎么?没有吗?既然如此,任越,你去街上给我买点回来,这种小吃,想来街头到处都是!老夫在京中想吃都想了几十年喽!”松涛先生眯起眼睛,推开窗子,伸手指向繁华的咸阳街市 “是”任越便欲起身 “不不不,哪敢劳动任三公子大驾,松涛先生静候片刻,您点的菜马上就上!”赵敬一慌得连连摆手,眼神却直指乔老爷和李掌柜 “请贵客稍后,即刻便上菜!”乔老爷带着众人赶忙离去 “呵呵,羊肉不急,我老了,牙口不好,肉可得给我炖烂点,先给上几个肉夹馍吧,那东西快,也扛饿,正好先垫垫!”松涛先生乐呵呵道,哪里像是一个一人之下万人之上的一品大员 一想起儿时的肉夹馍,松涛先生就口水泛滥 当真是好久没吃过了,还真是怀念呐 “老师,那肉夹馍当真那么好吃?”任越好奇 “呵呵,你小子挑剔得很,只知食不厌精,却不知道真正的美食却在民间!想来你来咸阳的这些日子,必不曾吃过这里的特色,待会儿你可定要尝尝!”松涛先生笑道 “哦?真有先生说的那么美味,那待会儿我可要多吃几个,再多带些给弟兄们尝尝,就说是先生推荐的,哈哈哈哈!”盛尧山坐在一旁,英俊的脸上露出惊喜的神色 “哈哈,还是尧山懂得入乡随俗甚解风情啊”松涛先生捋着胡须,看着盛尧山,眼中满是喜意 后厨中 温守正此刻正和大家一起忙着做两百份臊子面呢 刚才蜂拥而至的那些乞丐,倒也好打发 平日里也没吃过什么好的,方才打头的乞丐进来,说大伙要吃大肉包子,另外还想吃臊子面 这肉包子在张大厨他们的快手之下,已是上了蒸笼,估计还要等会儿,这臊子面却是麻利的吃食,做法简单,味道也足 如今后厨里几乎所有的人手都在忙活着臊子面呢! “温大厨,温大厨,快快!上羊肉泡馍和肉夹馍!”柱子上气不接下气的冲进来 “柱子,贵人吃得可好?”温守正话刚出口,忽然一怔:“柱子,你说什么?” “您还不知道呢,那贵人压根就没吃你们给做的菜,只说想吃羊肉泡馍和肉夹馍!乔老爷让你赶快准备!”柱子急得像热锅上的蚂蚁,又是搓手,又是转圈 温守正愣了 依稀的记得,之前定菜谱的时候,貌似柔儿提过一嘴,说是这位贵客既然来自皇城,想必是吃遍了京城的美食,说不定想吃家乡的土菜呢! 想不到,果真让这丫头给说中了! 当初真该提早预备下来! 温守正心中暗暗悔道 “爹,怎么了?”温柔忙完手里的活,见一起出现在后厨的乔老爷子章少爷李掌柜和前来帮忙的红袖小姐,又见柱子呆呆站那,不觉奇怪 这个时候,大家不是应该在牡丹伺候着吗?怎么都跑到后厨来了 “温姑娘,当真让你说中了,那贵客想吃土菜!”乔子章快言快语,心中却对温柔的判断佩服得很呐! “哦?都点了什么菜?”温柔并不惊慌 “一道羊肉泡馍,一道肉夹馍!”乔子章道 “这有何难!爹这两道菜交给我吧!”温柔笑道 ………… 〃打劫收藏和推荐~) a 手机用户请到阅读 a ------------ 047 肉夹馍 “掌柜的,您快,外面的叫花子闹起来了,饿得都快把桌子给吃了!”一个酒楼的伙计慌慌张张的跑了进来 “张大厨,包子好了吗?”温守正喊了一嗓子hxm “还得过一会儿!肉馅的不好熟!”张大厨应道 小五带着几个杂役,麻利的照顾着笼屉 一阵阵白雾混着香气,热乎乎的散发了出来 “快快,种,汤兄,咱们的臊子面加快!”温守正大手一挥 “爹,你去忙吧,这两道菜交给我便是了!”温柔见到如此慌乱的情景,再次主动请缨 “恩,只好如此了,柔儿,你跟着爹学厨虽说时日尚浅,可你天资聪慧,今日正好是展示的好时机这两道寻常的菜肴,用心去做吧!爹相信你!”温守正拍了拍温柔的肩膀,眼中充满了信任和鼓励 “师父,我去帮柔儿妹子!”方大石拍了拍手里的面 “好,你们两个只管放手去做!有不懂的,尽管问我!”有方大石帮忙,温守正稍稍放心了些,仔细交代了一番,又投入到二百份臊子面的混战中去了 冬日的醉仙楼后厨,储备了大量的食材,腊汁肉便是其中必不可少的一件 这种特制的腊汁肉,乃是用猪前肩加冰糖老酒高汤炖煮,辅以八角桂皮砂仁肉豆蔻等香料 炖好后的腊汁肉需在原汤中浸泡一夜,肉更入味,口感松软却又不至于完全软烂不成形,让人想想都流口水 平日里,大厨们炒菜都爱加一些制作好的腊汁肉,一来增色,二来提鲜 不过,今日来看,这腊汁肉却是要回归原本正途 肉夹于馍中,名为肉夹馍是也! “石头哥,还有白吉馍吗?”温柔取了些现成的腊汁肉,一边用刀细细剁碎,一边问道 “等着,我去拿!”说话间方大石提了个竹筐,里面整齐的码放着做好的白吉馍,这也是咸阳的特色 面粉加碱水,用传统的烤炉烤制,这种烤炉上下都装有炭火,可以控制上下的温度,中间空气流通,烘烤出的馍表皮松脆,口感更佳 “石头哥,馍有些凉,吃着韧,你再回炉加热下,这样咬着脆”温柔轻轻用手背试了下白吉馍的表面 方大石捧着一筐馍去烤炉那边了 趁着这会功夫,温柔随手煮了几只鸡蛋,又切了些细碎的青椒末 一切准备就绪,方大石的馍也热好了 “柱子哥,那贵人多大年纪?”温柔转头 “是个老头,对了他还说羊肉要炖烂些,他老了,牙口不好”柱子挠了挠头 温柔听罢,手里的刀再次霍霍响起,只见那原本被切碎的腊汁肉,此刻又被剁得更加细碎 温柔用刀韧轻轻收起肉末,分了若干份,一一加入馍中;又将煮好的鸡蛋切成细碎,加在肉上,临了洒了些碧绿的青椒粒,最后又取了一勺腊汁肉的老汤,浇至在加了料的白吉馍中 “好了!柱子哥,可以送上去了!我这就做羊肉泡馍!”温柔眼睛弯弯,嘴角弯弯,自信非常 “柔儿丫头,这……这就好了?”柱子揉了揉眼睛,不敢相信,这也太简单了点吧! 柱子仿佛看见,在荷花厅的桌子前,贵客带着众位大人们,每人一个肉夹馍,正抱着啃…… 这也太荒唐了吧! 怎么着这肉夹馍也该做得精细点,比如里面夹点鱼翅海参什么的! 柱子这般想着 “柱子哥,快去吧,馍要趁热吃才好!”温柔笑着催道 柱子心惊胆战的端着这一大盘肉夹馍上了楼,虽然闻着挺香的,但看起来怎么就这么普通呢! 轻轻的敲了敲荷花的门 “贵客,您要的肉夹馍到了,请慢用!”柱子轻轻放下盘子,低着头,根本就不敢看众人的表情 赵敬一看了一眼馍,脸都白了,比白吉馍还白 原以为后厨会精心准备别致的肉夹馍,想不到竟然做的是街头巷尾再平常不过的肉夹馍!客人可是大儒,是京城的贵客!说是点了肉夹馍,怎么还就真的给上了肉夹馍!蠢材!一群蠢材!这要是传出去,说松涛先生来咸阳的接风宴,竟吃的是肉夹馍!我赵某人的脸可往哪搁啊 正当赵敬一胡思乱想之际,松涛先生却是眼睛一亮,早已迫不及待的伸手朝向肉夹馍,不客气的拿起一个热乎乎的馍,一口咬进了嘴里 “嘶”馍有些烫口,不过热度却刚好把腊汁肉的香味给烘托了出来 松涛先生转了转手,换了个角度捧着馍,又是一口,这口比上口更大 “好吃!好吃!就是这个味!真是好吃!”众人发呆的眼神中,松涛先生三口两口的便把一个肉夹馍吃完了,一脸的满足 接着,伸手又拿了第二个 “哎,你们怎么不吃翱这可是美味啊”松涛先生赞叹道 “好,我来一个!”盛尧山早已迫不及待了,长途跋涉,又是十冬腊月,肚子早就饿瘪了,方才就想动手的,一直没好意思 “嗯,好吃,先生,果然好吃!”盛尧山双手捧着一只馍,一大口咬上去,腊汁肉的汤汁些许的沾在了脸上,却是不管不顾,接着大口大口的嚼着 馍酥肉烂汁浓,煮蛋的蛋白微微弹牙,蛋黄和肉糜混在一起,更加绵香,加入了少许的青椒粒,清香四溢,更好的化解了肉食的油腻 好吃艾美味! 盛尧山吃着,不住的点头,没留心一口气竟吃了两只肉夹馍! 赵敬一等看着,大气不敢出一声,只伸手拿过一只,一同吃着陪着 不过担忧甚过肉夹馍的美味,赵敬一的嘴里大概是吃不出任何味道吧! “哎,任越,你也来一个?”松涛先生取过一只馍 任越摆摆手:“老师,您吃,我不饿” “你这孩子,就是挑食,却不知错过了多少美食呢!其实,食物和做学问一样阳春白雪必定曲高和寡,下里巴人却是尽人皆知啊越是朴实的,就越是纯粹的,好吃就是好吃,不需要华丽的外表,就如这个馍,无华却醇香,每餐必须,果腹才能慧智你若懂得学问如饮食一般,凭你的才华,大周便无人可及了!”松涛先生说罢,微微闭上双目,又是一大口咬下去 “先生,真是美味!回头我带些给弟兄们尝尝!”盛尧山吃到兴起,喝道:“小二,有酒吗?” ………… 〃打劫推荐和收藏~) a 手机用户请到阅读 a ------------ 048 餐前酒 “有有有!”柱子连连点头 赵大人轻咳了一声,冲着柱子朝隔壁使了个眼色,柱子倒也不笨,转身走向隔壁 便在这时 “小二,牡丹厅那坛上好的状元红,你就别让赵大人破费了!”松涛先生吃着肉夹馍,嘴里冷不丁的冒出这么一句 “先生说的极是!小二,你们醉仙楼有什么特色酒水,尽管上来!”盛尧山吃到兴头上,没有酒怎么行? “嘿嘿,各位大人,咱们醉仙楼现如今只有一种酒,便是自己个儿酿造的‘朝露酒’,不知各位大人可有兴致尝试?”李掌柜见状,忙上前推荐,眼睛却不住的望着座位上的任越 “呵呵,盛尧山,这‘朝露酒’可是这醉仙楼的一大特色,你这个酒鬼,定是要尝一尝喽,否则怕是会后悔报憾!”任越见李掌柜这般求助的涅,虽心中觉得有些不以为然,但转念一想,顾念到温柔,还是随口提了一句 毕竟这“朝露酒”可是他当初品尝后给改的名,若还是坐视不理,待会这个蠢笨的掌柜万一急了,矛头直指自己,岂不失了面子? “哦?任三,你可是品尝过?”盛尧山眼睛一亮,顿时来了兴致! 任越的嘴素来挑剔,能让他说好的东西,那定是极好不过的了 “这位大人所言极是!当初这位公子可是亲自给咱们这朝露酒赐了名呢!”李掌柜见状,一时兴奋,索性在一旁又是衬了一句 “咳咳,掌柜的,快去上酒吧!”任越雪白修长的手指微微握拳掩口,狭长的眼眸闪过一丝微怒,略过李掌柜的眼睛 明明是如水般的眼神,却分明带着寒意! 李掌柜心中一颤,不好,刚才是不是说错话了,莫不是惹恼了这位白衣公子!当下赶紧吩咐柱子:“柱子,快去搬酒” 柱子麻利的跑下楼去,直奔后厨 “柱子哥,客人吃着可好?”温柔此刻正在做第二道菜――羊肉泡馍 见柱子快步跑来,随口问了一句 “柔儿妹子,你的手艺好得很呐!那贵客一连吃了两个,赞不绝口;那青衫大人也是吃了两个,这会儿还要酒呢!就是上回那个白衣公子给起名字的朝露酒!”柱子没头没脑的,倒是也说清楚了 “哦,酒在这里,你抱去两坛吧!”温柔听罢,顺手给柱子指了指放酒的位置 “两坛!柔儿妹子,要不了那么多!没几个人,就赵大人一人陪着!一坛都不见得喝完!”柱子说罢,便去抱酒 “两坛都不一定够喝!石头哥,你帮柱子哥抱一坛上去吧!我这脱不开手!”温柔根本没理会柱子的叽歪,随口让方大石抱着酒,和柱子一起上楼了 荷花厅里 “任三,方才听说这酒是你给起的名?”盛尧山的眼睛里全是笑意,温暖如春阳,棱角分明的脸,似乎也更加柔和了许多 任越不语,只是静静的坐在那,背靠着椅背,整个人沐浴在明亮的光线中,很是舒服 “‘朝露酒’,哈哈哈哈!看任三你平日闲淡赛仙,想不到竟也好这杯中之物!哈哈哈哈!”盛尧山开怀大笑,大口吃着肉夹馍,很是豪迈 任越依旧不语,只是淡淡的笑了笑,转过头来,独自看着窗外的景致去了 松涛先生喝了口茶,缓缓道:“尧山,想必任越给这酒赐名为‘朝露’,定是此酒的精妙之处,你且尝尝,说不定再也想不出比‘朝露’更合适的名字呢!” “老师所言极是!”任越依旧望着窗外,简单的应了一句 “各位大人,酒来啦!”柱子带着方大石,将两坛“朝露酒”悉数开坛 一阵淡泊绵长的酒香,飘然开来 盛尧山不禁闭上双眼,深深吸了一口气,暗赞 没等柱子动手开坛,盛尧山早已迫不及待,拎过其中一坛,双手捧起,拍掉盖子,起身挺立,对着坛子,仰头长饮 只听得“咕咚咕咚”连续的声响,酒如水般滑入盛尧山腹中 盛尧山丝毫没有放下酒坛的意思 任越微微摇头,笑道:“此番样貌,真应了六如公子的爱酒如命啊来,老师,还有一坛酒,您且尝尝!” 说罢,轻轻举起另一坛酒,缓缓的给松涛先生斟了一杯 同时也给自己斟了一杯,就是没有赵敬一的份儿 师徒二人举杯相互邀着,任越以袖袍遮掩,白袖翩翩,举杯一饮而粳喝得那叫一个优雅漂亮! 松涛先生则单手举杯,仰头倒如口中,也不禁深深叹了口气,似这酒香一般绵软悠长 赵敬一有些尴尬的坐在那,手里的半块肉夹馍都不知道如何处置,更不知道该如何参与到这三位的饮酒当中,实在是难受得很,仿佛饭桌之上,唯独自己是一个多余之人! “好酒!清冽甘甜回味悠长!”盛尧山此刻过瘾的抹了抹嘴巴,满意的将那酒坛子放在了桌上 柱子伸头再看时,只见坛中空空,整整一坛的酒,全都进了盛尧山的肚子 “小二,再来一坛!”盛尧山酒兴大气,挥手喊道 我的天,还真让柔儿那丫头给说中了,这位敢情是酒仙下凡呐! 柱子心中直嘀咕 “小二,别听他的,他若喝起来,怕是你们整个醉仙楼的酒,都不够他一人喝的!最多再给他一坛,若是还想喝,就不劳赵大人请客了,让他自己掏银子去买!对了,我的羊肉泡馍好了没,老夫可是饿得紧呐!”松涛先生眯起眼睛,看起来很是慈祥,说笑间便替柱子解了围 此刻,温柔在后厨忙得正酣 这羊肉泡馍,选用的羊肉汤可是极其重要的 温柔特意选用优质的羊后腿肉,洗切干净,加葱姜花椒八角茴香桂皮等佐料,一同投入锅中,慢慢小火熬制炖煮,咕咕冒泡 馍因为死面,不必发酵,所以现做即可! 温柔将和好的面揪成大小相同的面团,擀成圆片,放入没有油的平底锅中,小火烙馍,反复翻面 羊肉泡馍即将出炉啦! ………… 〃打劫推荐和收藏~) a 手机用户请到阅读 a ------------ 049 羊肉泡馍(一) 后厨里,两百份臊子面尽已出锅,酸爽红亮的浇头,弥漫在空气中,让人胃口大开! 一屉屉的大肉包子,鲜味十足,热气腾腾,又白又大,就等着出笼了! “柔儿妹子,客人催菜了!”柱子陶醉的闻了闻四下弥散的香味,这才想起来正事 “知道了,马上就好!柱子哥,你再拿坛酒上去吧,顺便问问客人,肉泡馍预备怎么个吃法?”温柔随口答道,手上不停 葱末香菜黄花菜木耳料酒粉丝盐等一众配料,温柔一一准备齐全 “各位大人,后厨说羊肉泡馍马上就好,问各位预备怎么个吃法?”柱子又抱了一坛朝露酒上来 “呵呵,看来,后厨这位师傅当真是个会吃之人!如此,有劳后厨师傅前来指教了!”松涛先生捋着胡须笑道 “什么后厨师傅,她就是个十二岁的毛丫头!”柱子心中嘀咕道 “还愣着干什么,还不快去请后厨的师傅!”赵敬一见柱子站住发呆,连声催促道 “是是,小的这就去!”柱子倒退着向厅外走去,慌乱之中,差一点儿被自己绊倒 这可如何是好?温大厨这会儿在忙着那一大群乞丐的事,这羊肉泡馍却是柔儿丫头所制,难不成当真要带柔儿丫头去雅间! 柱子此番想着,糊里糊涂就到了后厨! “先生,为何吃菜还要请后厨师傅协助?咱们自己动手不就行了?”盛尧山此刻正打算痛饮第二坛酒 “你们俩都未曾见识过真正的羊肉泡馍,老夫虽然只是小的时候吃过,但也有些忘记了,请后厨师傅前来,自然是吃得尽兴至极!”松涛先生并不多言,只是伸长了脖子等着他的羊肉泡馍 “盛尧山,这酒可好?”任越终于坐不住了,见盛尧山第二坛转眼就粳随口问了一句 “大好大好!诗中日月酒中仙,平地雄飞上九天身谪蓬莱金籍外,宝装方丈玉堂前”盛尧山即兴赋诗一首 听得任越不禁面色微动 “好酒!好诗!”松涛先生拍手称赞,“尧山,你若去年不夺武魁,参加殿试,老夫担保,你必可一争文状元!” “先生谬赞了,尧山只是粗略识得几个字,平生更爱金戈铁马,若论文采,自当是任三郎堪称大周榜首!”盛尧山摆手笑道 “哼,装什么谦虚,你这武魁上回在咸阳杀马贼,不也是败在的我的剑下!”任越心中暗暗愤道,面色上却是彬彬有礼 说话间,温柔的羊肉泡馍已是出锅 热气腾腾的羊肉,撕成小块,浓厚的汤汁全然只包裹着一个“鲜”字! 一盘白净的馍,整齐的放在一旁 另有葱末香菜黄花菜木耳料酒粉丝盐等调料,五颜六色的一一放置在小碗当中,一字排开 柱子一见,都不知咽了多少次口水,土生土长的咸阳人,打小也没少吃这羊肉泡馍,怎得今日这道菜如此香气逼人! “柔儿妹子,楼上贵客说,要请后厨师傅前去帮忙!”柱子小声的与温柔说道 “没问题,柱子哥,我这就随你去!”温柔净了手,转身便要走 “柔儿妹子,可是你……”柱子心中七上八下 十二岁的温柔,来后厨学厨不过区区半月余,可这进步却是神速,难不成真的让她去吗? “柱子哥,快走吧,这菜需热热的吃才好!”温柔催促道 “唉!也罢!”柱子望了望那边忙得脚不沾地的温大厨,索性应下了! 反正贵客要见的是做泡馍的师傅,又没指定一定是温大厨 反正这道羊肉泡馍的确是柔儿妹子做的…… 此番想着,柱子端着盘子带着温柔,已是来到了荷花厅的门口 “羊肉泡馍来喽!”柱子推开门,吆喝着 顿时,荷花厅的上空,弥漫着浓郁豪爽的西北风情 白雾散开,只见赵敬一脸色煞白的杵在那,目光中燃起熊熊烈火,似要吃人一般 这个傻愣的柱子,怎得把一个小丫头给带来了,这菜不应该是温大厨做的吗! 此刻,乔老爷带着乔子章李掌柜等人依旧站在荷花厅里,时刻等着服侍来自京城的贵客们 可白雾散尽之时,见到的不是温大厨,而是这个叫做温柔的小丫头,依旧是灰蓝布旧棉衣,不施粉黛的脸,眼睛清澈无比仿佛一朵娇艳的水仙花,静静的开放在悠悠山谷的清潭边 乔老爷眉头紧锁,心道:温大厨这是闹哪样?知道你闺女在这学厨,可也不至于让她来应付如此尊贵的客人吧! 乔子章则镇定的打量着温柔,眼中全是笑意,这个丫头真特别! 李掌柜的心中直打鼓:温大厨啊温大厨,若是你家闺女弄砸了,这醉仙楼,我可是吃不了兜着走哇! “让各位久等了!”温柔大大方方的进来,麻利的端起每人面前的白瓷碗见居中就坐的是一位老者,想必这位就是传说中的松涛先生吧! 温柔扬手举勺,先给松涛先生盛了一碗热乎乎的羊肉汤,礼貌的以手示意继而又给在座的每个人都盛了一碗 “各位大人,这羊肉泡馍的头一道吃法,便是‘单走’,也就是各是各的味,大家先喝碗淳汤暖暖胃!”温柔清声介绍道 松涛大人煞有介事的望着面前这个小姑娘,简单质朴,素面朝天,不施粉黛就是连穿着都是那么的普普通通,可骨子里却透着一股子灵气 天然去雕饰,清水出芙蓉 盛尧山眯着眼睛,仔细打量着温柔,这个姑娘好生眼熟,好似在哪见过一般对了,那日杀马贼城门外雪地上,盛尧山眼前一亮! 任越则饶有兴致的望着温柔,心道:这姑娘真是有趣,又见面了! “啊”就在京城的“绝代双骄”各怀心思之际,松涛先生的口中早已发出一声悠远的赞叹 汤已喝粳暖心暖胃,口中鲜香,味美汤淳 ………… 〃感谢一直以来默默支持小容的朋友,嘻,继续打劫推荐和收藏~) a 手机用户请到阅读 a ------------ 050 羊肉泡馍(二) 见松涛先生一脸甚是享受,盛尧山早已迫不及待,当下饮一大口下肚,热热的羊肉汤在口中翻滚,来自西北的吃法,豪迈不羁! 任越素来不喜膨这等腥膻之物,只是静坐一旁m 温柔看了看任越,笑道:“任公子怎得不喝?这汤全然没有腥膻异味,就是神仙喝了都站不住脚呢!公子何不试试?” “任三,这汤绝了!你若不喝,我可再喝一碗!”盛尧山打了个饱嗝,刚才的一坛酒,看来着实撑肚子了 “任越,尝尝看,凡事都要尝试,方可知其味!”松涛先生劝了一句 任越笑笑,微微摆手 温柔哼道:“任公子那日连面条和大白菜都能吃的碗碟干净,怎就不能喝一口羊汤!” 甫一出口,任越的脸都气白了,这丫头真是哪壶不开提哪壶,想我“无双公子”在咸阳吃她一碗面条配白菜,竟成了笑柄 “不就是一口汤吗?我喝便是!”任越低头小抿了一口 原本打算以帕拭口吐掉,却不曾想,这一口汤着实是把他惊住了! 鲜! 怎一个“鲜”字了得! 任越立时停不住口,用小勺精致的往嘴里送,几勺下去,碗中已是干干净净 “好喝吧?”温柔得意的问了一句 心中却像个胜利者一般 让你再挑!今生若有机会,定把你这挑剔的毛病给治好了! “勉强尚可!”任越瞥了一眼温柔,轻轻拭擦了嘴唇,只轻轻说了这一句 “任三,这还叫尚可!那若是你能看得上眼的,得多好吃啊”盛尧山衬了一句 当然是大白菜配面条了!那日任越可是吃得干干净净不挽呢! 温柔在心中暗笑 “这位姑娘,烦劳继续吧!”松涛先生咂了咂嘴,拭目以待了 方才还对这个丫头心存疑虑,一碗汤下去,所有人都心服口服了! 只见温柔,将馍掰碎成黄豆般大小放入碗内,然后施以一定量的熟肉原汤,最后撒以葱末香菜黄花菜木耳料酒粉丝盐等配料给每人又盛了一碗 这次,盛尧山没再等人招呼,而是端起碗来,和松涛先生一道,几乎是同步品尝 “这第二道吃法,名叫‘口汤’,各位泡馍吃完以后,碗中只剩一口汤汤的味道渗入馍中,湿软鲜香,各位可以试试!”温柔一边介绍,松涛先生和盛尧山早已大动食指了 “好吃,好吃!”盛尧山吃得连连点头,根本顾不上说别的话,除了好吃,还是好吃! 松涛先生亦是连连赞许,一碗泡馍下去,简直是人间享受! 西北的豪迈,彰显在粗犷的羊肉汤中,豪迈中尽显含蓄,则体现在馍尽的一口汤中 不多不少,正好一口! “任公子,您尝尝”温柔又劝道 看着那一碗软烂的泡馍,任越最终还是轻轻的摆了摆手,拿起刚才的汤碗,又盛了一碗汤,笑道,“我还是喜欢这汤!” “这第三种吃法便是‘水围城’”温柔笑了笑,取出一摞大碗,将整个的圆馍放于碗中,又添了些许的汤进去,只是这次的汤明显要比之前的多 “这道‘水围城’汤较多各位端上吃的时候,讲究蚕食,忌使劲搅和,为的是从头到尾,口味始终如一这里有糖蒜和辣酱,可供各位搭配,不过一开始不建议各位食用,影响口味,吃到一半感觉油腻的时候,吃一颗糖蒜,挑一点辣酱拌在馍中,然后用汤清口,这样才美”温柔笑了笑 眼神示意着大家,泡馍的吃法已经演示完了,接下来便是大伙尽情享用了 三道羊肉泡馍已是吃粳吃完让人顿觉神清气爽,豪气冲天 松涛先生酒足饭饱,吃得甚是满意,“泡馍看似简单,实则精致复杂正如待人,有些人看似平淡无奇,实则工夫了得,深藏不漏哇!任越,你若学不会品尝,便真是错过了!”松涛先生说这话时,眼睛却在凝视着十二岁的温柔 “姑娘怎么称呼?”盛尧山喝完最后一口汤,又饮尽了杯中酒,笑问 “这是醉仙楼温大厨的女儿,名唤温柔,跟着她爹来学厨的”乔老爷生怕出了岔子,赶忙率先示弱 “哦?温姑娘学厨几年了?”松涛先生好奇的打量一番 “回贵客的话,小女子入行尚短,只有半月余!”温柔不卑不亢,清澈的眸子闪着明亮的光彩 “半月余?”在场的众人齐齐发出一声惊叹 便是那心高气傲的任越,此刻也挑起眉毛,仔细的又瞧了一遍这个丫头 温柔年纪尚鞋纤瘦未长开,虽然被黯旧的衣衫包裹,可眉眼之中却尽显璞玉的本质,一个活脱脱的大美人坯子就那么静静的站在那 “温姑娘,那肉夹馍可也是你做的?”盛尧山满眼惊喜 “正是!不知可否随了各位大人的心意?”温柔应道 “好吃,太好吃啦!我待会儿定要带回去些,给兄弟们尝尝!”盛尧山一时得意,竟站起身,卷着袖子,豪迈的架势不减当年 “还是前世那个重义如山的尧山,走哪都忘不了他那一帮兄弟!”温柔心中暗笑 “这有何难,待会儿我去后厨取些,给大人包好带走!”温柔笑道 “温姑娘,不知这酒,是否也可以帮我带回去些呢?”盛尧山得寸进尺,抱着酒坛问道 “盛尧山,你不说我倒忘了,那日我来醉仙楼,也看中了温姑娘酿的这酒,也说要买些回去呢!今日就一并装了吧!”任越望着温柔,笑眼朦胧 “任三,这酒也是出自温姑娘之手?!”盛尧山大惊 “呵呵,温姑娘去忙吧!”任越袖管一挥,示意温柔退下,懒得和盛尧山讲话 松涛先生坐在任越和盛尧山中间,就怎么左看看,右看看,一时竟不知该说什么好! 一个十二岁的丫头,居然又会烧菜,又会酿酒! 乔老爷和李掌柜则是一脸放松,总算平稳过关了,刚才可把大伙吓坏了! 乔子章则满心欢喜,嘿!这个丫头,真厉害! ………… 〃打劫收藏和推荐~) a 手机用户请到阅读 a ------------ 051 结下梁子 再次看到温柔时,已是一盏茶过后 温柔和柱子拿着包好的肉夹馍,还有两坛“朝露酒”,分给了任越和盛尧山hxe 盛尧山左手捧着酒坛,右胳膊下夹着包好的肉夹馍,怎么都不肯让别人沾手 酒香四溢,馍香诱人,这种美味,还是自己拿得放心! 任越笑笑,眼神示意了一下松涛先生随身的少年书童 少年立时心领神会,旋即上前帮任越抱酒 “温姑娘,这顿饭虽是赵大人做东,可费心的还是你老夫许久没有吃到如此正宗的家乡美食了,一馍一汤,让人魂牵梦萦,老夫感激不粳不知道该如何谢温姑娘才是啊”松涛先生望着面前汤汁吃尽的杯盘,感慨万千 “不用道谢,小女子身为咸阳人,为贵客做点家乡菜,算不得什么,贵客若是喜欢,大可天天来醉仙楼!”温柔大大方方道 “松涛先生,您这话说的!如今您回到咸阳,便是回了自己家中,这醉仙楼还不是想什么时候来,就什么时候来啊”赵敬一半天没说话了,手里那半个肉夹馍还未吃完,此刻忙拍着马屁 “赵大人,老夫俸禄有限,哪敢天天来咸阳第一楼挥霍!”松涛先生瞥了一眼赵大人 “只要松涛先生喜欢,卑职愿天天做东!”赵敬一继续拍着马屁 “无功不受禄,老夫已是隐退之人,赵大人却还是为官在位,自当为百姓谋疙若有功夫,不如多安抚一下楼下那群可怜之人,尽显父母官的仁善之心啊”松涛先生压根就不买赵敬一的帐,挥动两袖清风,起身便要离去 “松涛先生!”这个名字仿佛一道闪电,划过温柔的脑际,温柔顿时怔住了! 这名字好熟悉! 这老者莫不就是赵大人和乔老爷口口声声提到的京城的大贵人吗! 帝师,曾经的太子太保,一品大学士,内阁首辅的博学大儒――松涛先生! 那日,哥哥曾多么渴望能拜在松涛先生的门下 若是真能拜松涛先生为师,想必以哥哥的聪慧,定能顿悟开化,明年的童生便有指望了! 温柔心中一喜 “松涛先生!”温柔脱口而出 “哦?温姑娘何事翱”松涛先生一笑,脸上的皱纹都是那么慈祥 “方才松涛先生不是要谢我吗?小女子正有一事相求!”温柔斗胆上前,拦住了松涛先生的去路 一个小丫头,能提什么要求,无非是多给些赏银罢了 松涛先生此番想着,不由回过身去,冲着自己的老仆道:“长生,多打赏些银子给温姑娘!” “松涛先生误会了!”温柔连连摆手 “哦?温姑娘但说无妨!”松涛先生伸手示意老仆稍后 “听闻松涛先生博学多才小女子的兄长,仰慕松涛先生大名,一心想拜松涛先生为师,不知松涛先生可否……”温柔欠了欠身子,认真行礼道 “温姑娘过誉了,老夫挑选弟子向来严苛!温姑娘乃朴实厨艺之人,怎得也开出条件,倒像奸商,老夫不喜!”松涛先生说罢,面无表情,眼神中闪过一丝冷漠 “松涛先生,我不是奸商,我哥哥也不是泛滥无度的庸才哥哥一直仰慕先生的才华,一心想拜先生为师,还望先生成全!”温柔声音略带嘶哑,心中无比激荡 “哼哼,仰慕老夫才华的人天底下多了去了,若是都如姑娘所言,都收了来,老夫还不得自砸招牌!”松涛先生的嘴角浮过一丝冷笑,方才还慈眉善目的脸,此刻像是一堵城墙,坚不可摧! “松涛先生,哥哥三次童生未中,惟愿拜在先生门下,望先生指点开化!”温柔的声音在颤抖,纤瘦的身子也随之颤抖了! “笑话!三次童生未中之人,想必定是愚钝之人!也想拜我为师?我劝姑娘还是回去劝劝你那兄长,从此断了读书的念想,倒不如和姑娘你一起学门手艺,也不枉爹娘养育之恩!”松涛先生冷哼一声,言语中充满了绝情与不屑! “松涛先生,哥哥不是愚钝之人,他只是思虑过甚,才会致使每次应试失常发挥!若是松涛先生加以指点,哥哥必能大彻大悟,有所造诣!”温柔还是不肯放弃,说话间竟走上前去,拉住了松涛先生的衣袖 “姑娘请自重!”松涛先生面色一沉,抽手拂袖,“想我左边这位,乃是大周丞相之子盛尧山,当今的武魁!那日,便是盛丞相亲自说情,也未能将尧山收于我的门下” 松涛先生说到这里,盛尧山的脸微微涨红了些,暗怒 “松涛先生,您这不是打我的脸吗?我哪里是不配给您当学生,我那是不喜读书人的圈卷想我盛尧山,一岁学语,两岁开顿,三岁熟读经史子集,诗词歌赋不在当今状元之下!只是我盛尧山,追寻天大地大,真男儿应以马背为椅!赤兔在下,亮银长枪在手,扬旗呼喝,一马当先于大军之前,所向披靡,才是我盛尧山的追求!怎么到了您这,成了这种版本……”盛尧山一肚子的豪迈之气,此时也只能强按于心,不住的调整着呼吸 “再说我右边这位,大周兵马大元帅三公子任越!十岁便已高中童生榜首!若不是那日贪玩,误了秋闱,想必早已是殿试人选不过如今跟着老夫,呵呵,想必明年的状元郎非任越莫属了!”松涛先生提起身旁的爱徒,面色上又显出及其得意之神色 “松涛先生,小女子尊您一声先生,想必您定是德高望重之人,收徒不论出身,不以富贵想我哥哥自幼聪慧,连做梦都想拜松涛先生您为师,想不到您也是如此看中表面之人!还不及我一个后厨学徒!”温柔收起满脸的恳求,不卑不亢 “什么?你敢说松涛先生不如你!放肆!”赵敬一的心咯噔一下,赶忙拍案而起! “退下,让她继续说”松涛先生冷笑 大周鼎鼎大名的松涛先生,居然会和一个后厨小徒,哦,对了,还是个十二岁的小丫头理论! 〃打劫推荐和收藏~) 推荐兜兜的文 重生军户之女,坑个竹马当郎君上得厅堂,下得医坊 a 手机用户请到阅读 a ------------ 052 鱼翅三吃 松涛先生一脸不虞之色 一众人等都不敢出声 温柔丝毫不惧,继续道:“小女子跟随爹爹学厨,尚且知道食客不分贵贱,厨艺之人须得用心烹制食材,奉上精美的食物给客人享用,便已满意!而松涛先生您,贵为大周文坛领袖,却以诸多借口挑剔我那未曾蒙面的哥哥,且误解哥哥说是愚钝之人!只此一言,小女子便不苟同!”一字一句,据理力争hxm “你……刁泼的丫头!老夫不与你一般见识!”松涛先生气得一时不知该说什么好! 任越从旁眯着眼,心中不住的感叹:好一个伶牙利嘴的丫头! 盛尧山不住的给任越使眼色,百爪挠心任三啊任三,你还有心看笑话,还不赶快劝劝,这一老一小的,若是真撕扯起来,咱俩的酒可就难保啦! 乔子章则听得两眼冒光,若不是乔老爷拉着,他早就冲上去,替温柔说话了 这个小丫头,当真不可小觑,虽是个学厨的小徒,可说出来的话,真叫人挑不出理儿来! “松涛先生既然不愿收我哥哥为徒,小女子便也不再厚颜纠缠,若是先生吃好了,且没什么要问的,小女子这就回去了,后厨爹爹还等着我回去帮忙呢!”温柔说罢,草草欠了欠身子,也算是施礼告辞了,转身出了荷花厅! “岂有此理!”松涛先生气得直哆嗦 “老师,莫理会那丫头,您一路辛苦,任越带您去住处歇息吧!”任越缓缓上前 “松涛先生这边请,早已为您准备了别苑,烦请先生移步”赵敬一一见任越要带松涛先生走,旋即起身邀请 “赵大人的美意,老夫心领了只是老夫一生素爱清净,不喜奢华,再说今日赵大人做东,已然让您破费,老夫替下面的可怜人再次谢过赵大人呵呵,尧山,老夫已是安全抵达咸阳,不日你也该回京复命了任越,咱们走吧!”松涛先生婉拒了赵大人,又屏退了左右,带着老仆书童,跟着任越,一行四人就此出了醉仙楼 “这……这……”赵敬一一时愣在那里 精心准备得宴席不吃,安排的别苑不赚我那还准备了丰厚的礼物,看来也…… 赵敬一被晾在荷花厅,直到乔老爷再次提醒,才回过神来 “赵大人,赵大人”乔老爷轻声唤着,“那牡丹厅的宴席……” “唉!做都做了,不吃实在可惜!乔老板,不如你与本官同席共宴吧!”赵敬一眼珠子转了个圈,一把攥住乔老爷的手,不由分说往牡丹去了 “乔老爷,您快去下面看看吧,后厨预备了两百份臊子面,两百只大肉包,硬是没打赚下面的乞丐说还要!都快吵翻天啦!”柱子又来了,一脑门子的汗! “赵大人,失陪……”乔老爷作为商人,最是精明,牡丹厅里那一大桌子菜和酒,可是整整五十两纹银啊方才松涛先生说得真真的,今日这顿是由赵大人做东,可人家松涛先生并没吃那桌豪宴,若是自己陪着赵大人吃了,这顿饭就是不落在自己头上,也得和赵大人五五分! 眼下,柱子一番话正好让他脱身! “李掌柜,你们醉仙楼平日里都是东家老爷亲自打理生意吗?还愣在这干嘛?”赵敬一何许人也,一见乔老爷要溜,愣是没撒手,转而对李掌柜道 “是是,小的这就去!”李掌柜此刻哪里还顾得上乔老爷的脸,赵大人明摆着是不放东家走嘛,自己干脆随了吩咐,脚底抹油算了! “若是下面控制不赚一定要来叫我!”乔老爷到底还是没能抽身,只能失望的冲着李掌柜的背影吩咐 “子章,你也别站着了,一起坐下吃!”赵敬一此刻,一改方才的颓废,热情的招呼着乔子章同坐 嘿嘿,若是乔家父子都吃了,这顿饭哪还能轮到他这个父母官掏银子! 乔老爷一脸唉声叹气,这顿饭吃得,每一筷子都让他肉疼! “子章,来尝尝这道一品翅,这可是好东西!”乔老爷深深叹了一口气,左右是吃了,反正饭钱自己是跑不了了,索性吃个痛快,随即抄起筷子,狠狠得给乔子章夹了一碗! “爹,赵大人还未吃呢!”乔子章有些尴尬,抬眼望了望赵敬一 却见赵敬一正伸长了脖子,瞪直了眼,不住的咽口水! “哦哦,赵大人请!”乔老爷也觉得实在说不过去,伸手将盛鱼翅的紫砂器皿往赵大人面前推了推 赵敬一顿了顿筷子,正要动手,却见紫砂小钵里,原本就为数不多的鱼翅,现在只剩下一口了! 不禁幽怨的望了乔老爷一眼,心道,好你个乔老板,你心疼儿子,也太狠了吧!好嘛!这顿饭定是你请了! “爹,这鱼翅翅针粗壮肉膜薄入口滑胶质厚,真乃极品!”乔子章吸了一口鱼翅,赞道 “呵呵,子章,这品尝鱼翅自有独特的门道!鱼翅珍贵,只供品味,一般三吃即可大厨们通过制作鱼翅炫技,故其量小这紫砂器皿,钵与炉浑然一体,内燃一烛,以期保温烛火亮度适中,可映照到鱼翅,使其呈现亮丽光泽品尝的时候,坐位亦是宽大舒适,令人舒缓而柔畅第一吃便是:尝过鱼翅后,备一壶淡茶,以嗽口用”乔老爷缓缓讲述着 原来吃个鱼翅还有这么多门道! 乔子章心中暗暗感叹 赵敬一听后,也是照做不误 啜口清茶,搁下杯,右手执洁白的汤匙,左手托小碗,舀一匙翅汤,略凉入口,醇汤香浓绕口荡漾回环,抿唇,香气经久不泄,翅汤的主香味是鸡汤,宽厚,温润绵长,轰然入口且于口中悠然环绕 是时世界消隐,惟与香同在 乔子章和赵敬一的脸上同时拂过一丝满足 鸡汤的浓郁和着鱼翅的鲜美,仿佛海天之间,若隐若现如天际间的海潮,在海天一色处闪耀是一丝微咸细腥的海味,从风中飘来,在鸥影与涛声中沁心入肺,使翅汤自然分层 此香绵绵十里长 ………… 〃打劫收藏和推荐~) 推荐一对璧人的文 a 手机用户请到阅读 a ------------ 053 一毛不拔 “品第二口,则先投入火腿丝于紫砂钵中,舀汤入口,轻轻细嚼,此番便属嚼香了!”乔老爷兴致颇高,继续讲述 火腿的香是一缕硬香,穿透了翅汤的绵香,呈条状绕齿散放zee 乔子章尝过之后,只觉得经过这口嚼香,舌头都饱了再吃一口银芽,清脆清凉如同漫步春天的原野,清风爽爽,脆嫩多汁 香气溢满了肺腑 赵敬一也是吃的连连点头赞赏 “同时含汤于口中,啜翅针数枚于齿间”乔老爷说罢,自己则率先示范享受去了 此刻,乔老爷以休闲态轻轻细细的含咬,翅针绵软富弹性,在齿间滑动,悠然地感受双齿捕捉滑柔与弹力之趣,舌尖也帮助打探,如是往复,此间口中的每一个部分,都在欢乐地跳跃,似音乐的舒情乐章,轻缓绵动起伏,柔润漫长,而香气悠悠 赵敬一也随了香气,在舌尖对嚼碎的细小翅针追逐中浮托而起,轻松飘然,如沐微温海风,阳光抚摸,涛声如絮 “最后则是捞饭!”乔老爷说着,添了一小碗香米投入翅汤中 舀碗中吃汤饭,香米与翅汤冲和,便是有了粮食的香型 此刻,在座的三人,便是放开了大嚼,刹时翅汤于口中呈放射性发出颤香,它令品尝鱼翅抵达最后的**!它使飘然浮托而起的品翅者重重回落地上,品味世俗的快感与真实,此时如大梦初醒,大汗淋漓,面对一个热气渐消的空钵 “啊太好吃啦!”乔子章猛然张开眼,由衷的赞了一句! 赵敬一也是猛然一拍桌子,赞道:“果真味道不凡!” 就是这一声好吃!转瞬之间,海参同样进肚,桌上各式菜品悉数吃尽 与此同时,一楼前厅里,乞丐们也是齐齐发出由衷的赞叹:“啊真是太好吃啦!掌柜的,再来,再添点吃的!” 李掌柜无奈的站在前厅中间,看着这群放开了肚皮吃喝的可怜之人,苦笑着摇摇头道:“实不相瞒,众位乡亲父老,今日醉仙楼所有食材均已用粳再多也没有了想来大家吃得也算尽兴,不如早早收拾出门,就不耽误各位的营生了!” 言下之意就是,吃饱了就赶紧消了食去要饭吧,别在醉仙楼耽搁了这话虽是在撵人,可倒也在理 一干乞丐左右看看,心下俱想,这二百多口子在人家这里白吃白喝了一番,还能说什么呢!自然是拍拍屁股走人了呗! 正说着,赵敬一乔老爷乔子章三人也是从二楼缓缓而下,看来楼上的贵客也是吃得相当满意 “众位,赵大人来了,今儿这顿饭大家得好好谢谢赵大人啊”李掌柜眼尖,一见乔老爷带着赵敬一下来,赶忙让开身子,用话挤兑赵敬一 乔老爷听了李掌柜此言,眼角飞笑,心中直乐,这个李掌柜,真有你的!看来这顿饭不用我掏银子了! 乔子章也是暗暗伸出拇指 “多谢赵大人!” “赵大人真是个好官啊” 众乞丐立时一阵乱谢 哪知这两人高兴得早了些 “各位乡亲父老,今日这顿饭可莫要谢我,要谢的话,还是得谢谢醉仙楼的乔老板!若不是乔老板给大伙提供这宝地和美食,本官也是心有余而力不足啊”好一个赵敬一,当真是奸懒馋滑一毛不拔,宁可撇开为人称赞的机会,也不愿让自己的银子多花费一两! “谢谢乔老板,谢谢乔老板!”众乞丐又是一阵纷纷道谢 “乔老板,赵某也谢谢您的款待,今年咸阳的五好商铺,非你们醉仙楼莫属啦!哈哈哈哈,赵某告辞,还请留步留步!”赵敬一说罢,大摇大摆的走了 乔老板气得浑身哆嗦 原以为只是多负邓一桌宴席,没曾想赵敬一这个王八蛋,居然把前厅的二百多口子乞丐也加到我头上来了! 唉!真是悲哀悲哀啊 李掌柜看看远去的赵敬一,又看看一窝蜂散去的乞丐,气都没敢喘,一溜烟的奔后厨去了 眼下,东家老爷心情差到了极点,还是不要在他面前晃荡的好! 后厨里,温守正和一干大厨伙计们都在歇息 打今儿一大早就开始忙活,中午先是伺候了往日的食客们用餐,后又精心准备了一大桌精致的菜肴,偏偏又多了两百多乞丐的嘴 这一晌午忙的,直到送走了所有的人,一个个累得浑身像散了架一般 “爹!您没事吧!”温柔上前搀扶住面色疲惫的温守正 “柔儿,那贵客的两道饭菜你可忙活妥当了?”温守正一屁股坐在凳子上,咕咚咕咚喝了一大口茶,这才想起之前贵客点的两道家乡土菜 “爹,您就放心吧!贵客吃得大好呢!”温柔冷着脸应道,心中还在为刚才荷花厅里的一幕,闹别扭呢! “柔儿,这是怎么了?”温守正觉出了温柔的不对 “没事的,爹,我也有点累了,一会儿便好!”温柔随便编了个谎 十二岁的丫头,一个人完成两道菜,又是给京城的贵客做的,不心力憔悴才怪! 温守正心疼的望着闺女,“柔儿,先别忙了,快去把那盏鱼翅吃了,碗里还给你留了海参!吃了补身子,有力气!” “爹,一起吃吧?”温柔轻轻揉了揉早已叽里咕噜抗议的肚子 “让你吃你就吃,哪那么多废话!你爹我见多识广,还在乎这点儿……”温守正刚要继续夸口,忽的又住嘴了,四下里看了看,见小厨房里没别人,这才把温柔拉了过来,塞过一碗鱼翅 “爹……”温柔感动的望着温守正,小口小口的品尝着美味细滑的鱼翅,还有那入口弹牙的海参,仿佛徜徉在一片广袤的后中,微风拂面,令人神清气爽,满身的疲惫似乎一瞬间抖落,只留下满口的清新 此时,任越带着松涛先生一行出了醉仙楼的门,远离闹市区,来到了一处清幽的小院 凋零的柳枝下,青墙黛瓦,一扇墨色木门下,幽幽的长着黄绿的青苔 “老师,这便是了”任越说着,轻轻推开木门 〃打劫收藏和推荐喽~) a 手机用户请到阅读 a ------------ 054 松涛面 “吱嘎”随着一声悠远的门轴声. 院中的草木映入眼帘 寻常的四方小院,一台古旧的石磨,墙边几许竹篱笆,围出了一方小苗圃,里面零零碎碎的种着些青葱小苗hxe “老师,可还满意否?”任越一边问着,一边将自己心爱的映雪栓在院子里,随手添了把草料 “还是你了解我呵呵,走吧,进屋长生烧水,水墨去归置行李书籍吧!”松涛先生颇为满意的点了点头,又吩咐了老仆和那书童 放炮开门通风烧水待水墨将松涛先生的枕头铺好后,风生水起,高枕无忧,松涛先生在咸阳的家便安定下来了! “任越,明年的会试你准备得如何?”松涛先生悠闲的喝了口茶 “老师放心”任越自信的笑道 “若是不急着回京,就在这陪我住一阵吧,这清静,你也安心温些书过些日子九皇子殿下便也过来了!”松涛先生低头又饮了一口茶,面色平静,尊贵无比的“皇子”,在他的口中,犹如这道清茶一般平淡无奇 “是,老师!”任越拱手 “吱嘎”门再次被推开 “有人在吗?”一个女子泼辣爽朗的声音 “先生,我”水墨快步出了屋子 “这位大婶,您找谁?”水墨站在院中,正对着一位三十左右的女子 那女子梳着光滑简单的妇人发髻,紫红色的圆领棉衫,一件墨色的褙子,水绿色的棉裙上还系着一方麻质围裙面容圆润白净,长长的细眉,搽着淡淡的粉 她一面缓缓的走近水墨,一面抬手抚了抚鬓角,露出手上一只有些发乌的雕花镯子 “呦!这是谁家的孩子,生得真是俊俏!啧啧,你们是新搬来的?”那女子开口笑问 “您是?”水墨一时不知道该如何应答 “嗨!你这孩子一看就是个读书人,斯斯文文的我就住前面不远,和你们算是邻居,街坊们都叫我珍娘,你叫我曹婶就行!对了你家大人呢?”曹珍娘说着不禁向里张望 “水墨,在和谁说话?”任越搀着松涛先生一同出屋 “啧啧啧!天下竟有如此标致的男子,我今儿算是开了眼了!哎呦呦,这个小院空了许久,想不到一来就是两个俊少郎!”曹珍娘一见任越,眉开眼笑 “任公子,这位是曹婶子,说是咱们的邻居”水墨忙道 “这位姑娘……”松涛先生刚要说话 “哈哈哈哈,什么姑娘啊我当姑娘那会儿,还是三年前的事情呢!前几年我那倒霉的男人去了后,家中就只剩下我一个人,老伯叫我珍娘便是了,都是邻居,若是日后缺什么,只管去我那拿!”曹珍娘说起话来利索爽快 “呵呵,老夫姓岳,原本在京城做个小官,如今老了,回乡养老”松涛先生笑道:“多谢珍娘美意,老夫初来乍到,若是有需要,定会去求助的,珍娘若是有需要帮助的地方,也尽管开口,大家都是邻居,自当相互帮助才是!” 曹珍娘见面前这老头穿得朴素至极,又没什么架子,想必之前当的也是一些不入流的小官,倒也就信以为真 “说的是呢!岳老先生是从京城来的,可曾听说京城里最近来了位大人物,听说是什么皇帝的老师!架子可大的不得了!听说府尹大人为了给他弄个住处,把自己新盖的别苑都让了,前阵子还撵了别苑附近的乡民唉!你说,同是京城为官,岳老先生一看就是平易近人之人对了老先生,您可认得那京城的大人物?”曹珍娘忽闪着一双圆溜溜的大眼睛,望着松涛先生 任越一怔 水墨索性将目光投向地面 “呵呵,这等大人物,老夫不认识”松涛先生笑道 “差点忘了,刚买了些菜,还得回去做呢!先生您忙吧,有空去我那坐坐!”曹珍娘说罢,麻利的转身出了院子 忙活了一下午,终于到了晚饭时分 长生买了些米面,就地取材,捣鼓了半天,终于弄了几道小菜 “先生,任公子,水墨吃饭啦!” 松涛先生摸了摸肚子,寒冬消耗得快,这会儿还真是饿了 举起筷子,刚要夹菜,不由得手停在半空中 四方见正的小木桌上,摆着一盘乌塌塌的炒蛋一盘乱七八糟的炒三鲜,一碗黑乎乎油乎乎的冬瓜汤,就连碗中的米饭,似乎都是硬邦邦的 “先生,真不该让生伯做饭的!”水墨捧着夹生的米饭,喃喃自语 “老师,您这趟回乡,没带厨子吗?”任越此时盯着这满桌难以下咽的饭菜,也是一愣 “唉,本以为做饭烹饪此等简单琐事,长生跟随我那么多年,足矣!”松涛先生摇摇头 “先生,都怪长生,长生自当刻苦勤学厨艺,不让先生失望!”长生顿觉惭愧 “老师,您也别怪生伯,当初您久居宫中,饮食起居自有专人服侍,生伯不会也是情有可原今天这顿晚饭,还是我去集市给您买些回来吧!”任越说着便要起身 “罢了,天气寒冷,就不要出去了,还是尝尝我的手艺吧!”松涛先生叹了口气 “先生,您也会煮饭?”水墨惊叹 “这有何难?”松涛先生说罢,起身朝厨房走去 任越等好奇的跟在后面 只见松涛先生麻利的燃柴架锅,先烧了一大锅水 “老师这是要煮什么?”任越问道 “待会你们就知道了走,跟我拔葱去!”松涛先生说罢,带着任越等人齐聚院中,伸手拔了一小捆青葱 简单处理了一下,洗净,又切碎 此刻,水也滚了松涛先生抓过一把现成的面条,扔进锅中 筷子搅了几下,见面色发黄,断定已熟,撒了把盐,笊篱抄出,分了四碗又盛了些面汤进去,撒了把葱末,又淋了些麻油 一碗一清二白的青葱白水面,这就出锅了! “好了,吃吧!”松涛先生捧着面前那碗面条,皱了皱眉毛,一狠心,西里呼噜的吃了起来 ………… 〃打劫推荐和收藏~) 推荐苏禾的文 a 手机用户请到阅读 a ------------ 055 吃早点 长生早就饿瘪了,不管三七二十一,吃了个精光 水墨拿着筷子,半天才夹了一根,又硬又咸,葱味呛人! 任越则依旧保持着那副绝世出尘的姿态,不吃,不动,只是微笑 “任越,你怎么不吃翱难不成是觉得为师亲自下厨所煮之面,难以下咽?”松涛先生一碗面条吃了个精光,见任越不动,黑着脸道 “任越不敢,任越只是感慨老师的修为,上可博览群书俯仰天地;下可拔葱煮面入得厨房,故而失神,这就品尝老师的手艺!”任越一咬牙,端起了面碗 依着他的性子,饮食无比挑剔,既精且美 可面前这碗葱面,无论品相和味道,实在不敢恭维 无奈这碗面出自老师之手,没办法,只能硬着头皮,一口一口吃光吧! 本来不大的一碗面,任越竟着实吃了一炷香的工夫! 既想直接不过牙齿的吞入口内,又实在纠结这面生硬无比 平静的面色下,满腹的悲壮苍凉,任越啊任越!长这么大,哪里吃过如此难吃的食物! 第二天,天刚泛青,大伙就起身了 看得出昨晚的面条实在难以果腹,有人是饿醒的,有人是难以消化,一夜无眠啊 “老师,我去街市上买些文房四宝回来!”任越一见松涛先生一副又要亲自下厨的架势,赶忙借口托辞,动身离去 “去吧”松涛先生自顾自的开始烧火 旁边的水墨一阵心惊,不知待会是什么样的早餐! 映雪载着任越缓缓行在清冷的晨风中 “任三!”一个熟悉的声音 “盛尧山!”任越翻身下马 “先生所住何处?待我前去辞行,好回京复命!”盛尧山正带着一干将士在咸阳街头喝豆脑 热乎乎的豆脑,香喷喷的烧饼任越不禁抬手抚了一下自己空冷的胃 “老师素喜清净,如今所住城南青石街,过了那片柳林便是了盛尧山,你且回吧,我替你转达问候便是!”任越简单应答 “如此,便有劳了!不知你何时回京?”盛尧山又问 “任越闲散惯了,跟着先生山水相伴;你军务在身,还是速速启程吧!”任越淡淡道 “保重!”盛尧山抱拳,带着饱餐后的将士们,飞身上马,嚯嚯而去! “老板,这豆脑怎么卖?”任越见盛尧山带着部下走远了,转身问了句 “一文钱一碗!客官您要烧饼吗?”那卖豆脑的大叔刚说完,看见任越不由呆住了 天下竟有如此精致的人儿,还偏偏是位公子! 就连坐在摊前的一干食客们,此时也都纷纷抬头愣在哪里!全然忘记了自己手中热乎乎的豆脑! 任越面色尴尬,原本打算坐这喝碗豆脑的,一见这阵势,若自己真坐在这里,还不得招来整条大街的人围观! 摆手笑道:“没事,我就随便问问” 说罢,桥映雪长长舒了一口气,朝醉仙楼去了 “哟!公子,您来得早了些,不如等中午……”柱子正在搬门板,抬头瞧见这个仙儿一样的白衣公子又来了,还来得如此之早! 昨儿个他不是随贵客一起来醉仙楼用餐的吗?怎得今早一人前来? 任越也不睬他,自顾自的从醉仙楼大门进来,也不往雅间去,随便挑了个靠窗的位置,就那么翩翩落座了 “公子……您这……”柱子顿在那里 “小二,这是银钱,你去外面给我买些干净精致的点心来,剩下的都赏你了”任越说着,从怀里取了些碎银 “好嘞!公子稍后!”听说有钱可赚,柱子跑得比兔子都快! “哎呦喂!柱子!一大早被狗撵了不是?!”柱子跑得匆忙,不想在门外,竟和温守正撞了个满怀! “温大厨好!柔儿妹子好!”柱子笑嘻嘻的挠着头,“昨儿个那位白衣公子又来了,让我给他买些早点” “任越!”温柔脱口而出 “柔儿,你刚说什么?”温守正一愣 “哦,昨日我伺候几位贵客用餐,偶然知道那位白衣公子姓任名越”温柔吐了吐舌头,胡乱编了个谎,心中乱得很,差点就露馅了 “哦,这么早,这位任公子别是有什么事吧?”温守正暗自嘀咕,生怕再来突然袭击,让他们后厨再备些稀奇古怪的吃食 “柱子哥,要不我去买吧!一会儿李掌柜来,找不见你,又该絮叨了爹,你去问问,看看任公子所来何事?”温柔说完,直接从柱子手里拿过银钱,问都没问就跑开了 任越的口味她最是清楚不过,虽然在极力的回避着前世的故人,可当真听说他还空着肚子时,温柔又不假思索的陷了进去 “老板,一份糯米糕,不要加糖!”温柔直奔咸阳最有名的点心铺子 软糯细滑的糯米糕,热乎乎的刚出锅,未加入白糖,自有股糯米的醇香在其中 温柔怕糕冷了,小心翼翼的将其包好,裹在怀中,一路小跑着,几次险些跑掉了鞋子 便是到了醉仙楼的门口,温柔才故作镇定的将依旧温热的糯米糕从怀中取出,又慢悠悠的走进了醉仙楼! “给!这是找的钱!”温柔将糯米糕和碎银放在任越面前,转身朝后厨去了 任越半天没反应过来 方才见柱子进来,只是随口提了句换别人去买了 他原以为买来的早点无外乎油条烧饼火烧肉包 可没曾想,此刻放在他面前的,竟是他最爱的糯米糕! 买糕之人不是别人,正是那个十二岁唤作温柔的丫头! 真是个有意思的丫头! 任越眯着眼睛,笑了 糯米糕朵朵精致,丝丝冒着热气 任越修长白净的手指,拈起一枚,放入口中 这糕…… 竟是他最爱的口味――本味无糖 “给,喝点茶吧!”一杯醇香的普洱,冒着甜香的热气,呈现在任越的面前 再看时,只见宽大的棉袍里,包裹着佳人的倩影,温柔就那么款款而去了 〃打劫推荐收藏~) 推荐梅色无边的文 推荐希舞的文 谋婿从商两不误 a 手机用户请到阅读 a ------------ 056 似曾相识 这丫头真是有趣,好像我心里想什么,她都知道似的。 任越在心中微笑,品着普洱,尝着点心,昨日晚饭的煎熬,一时烟消云散。 任越就那么坐在前厅里,不多时,醉仙楼的活计们纷纷开工。 李掌柜生怕今日贵人老爷再来用餐,一时忙不过来,便带了红袖前来帮忙。 乔老爷经过昨日的折腾,自然不甘怠慢,依旧带着乔子章前来候着,生怕今日赵敬一再带松涛先生等人前来。 说来也巧,这一主一仆,各自带着儿女,竟在醉仙楼门口遇上了。 “乔老爷好!子章少爷好!”李掌柜带着红袖问候道。 “早!”乔老爷笑呵呵道。 乔子章随之望向红袖。 一双杏眼再一次的遇上了那明亮的眸子! 红袖的双颊立时升起一丝淡粉。 自那日醉仙楼相见,“乔子章”三个字,便深深的印在了这个十三岁少女的心中。 虽是一面之缘,可冥冥之中,似乎有根无形的绳子,将这两人紧紧的栓在了一起。 “今日依旧不可马虎啊。”乔老爷说着进了门。 “任三公子!”乔老爷和李掌柜齐齐发出一声惊呼! “借贵宝地小坐,中午顺便在此吃个便饭!”任越道。 “前厅人多吵杂,还是请任三公子移步雅间吧!柱子,你死哪去了,滚过来!”乔老爷前一句还是儒雅有礼,后一句直呼柱子,却是嗓门颇大! 任越浅笑,也不推脱,随了柱子,还是去了听竹――他第一次来醉仙楼的那个雅间。 “公子,这个给您消遣!”一会儿,柱子颠颠的跑了进来,送来一本《黄庭经》。 “哦?”任越眼前一亮,正不知如何打发无聊时光,如今不仅有茶有食,还有出道之书,只可惜已是日上三竿,若是皓月当空,便是极好的对月诵黄庭! “小二,这书……”任越问道。 “哦,是柔儿妹子让送来的。”柱子道。 “温姑娘?”任越惊讶道。 自己的饮食喜好,如此默契,也许能用巧合来解释。 可这本《黄庭经》,自己没与任何人提过,她怎么知道? 任越的心中仿佛一只蚂蚁缓缓爬过,酥酥痒痒。 晨间的闲暇,很快度过。 午饭时分…… “公子,您要来点什么?还是以茶入菜?”柱子拿着菜谱,恭敬问道。 “不必,素闻醉仙楼咸阳第一,不如给我推荐些招牌菜吧!”任越冲着柱子微微一笑。 “好嘞,招牌菜,咱们醉仙楼最有名的便是红焖肘子!那肘子,肥得流油,公子,你只要一咬,那油!滋滋的望嘴里流,那个香啊!”柱子提到此菜,说得两眼冒光,口水直泛。 任越闻言,双眉紧紧皱在一起,心下叹了口气。 “额……还有什么特色菜?” “有!醉仙楼的烤鸡,那是一绝!皮脆流油,入口即化,那个鸡油香啊!管保让您吃一口想两口!”柱子说得口沫横飞,几次都停下来咽了下口水,才得以继续! 任越的眉头皱得更紧了。 “有没有清淡一点的?” “清淡的?有!凉调牛肉!那牛肉劲道极了,肥瘦得当!让您满口生香!若是再就着朝露美酒!嘿嘿,公子,那个美啊!”柱子说得眼睛都乐弯了,仿佛那盘牛肉就在眼前,手中恍若举着一杯朝露美酒! “咳咳,去请温姑娘来吧!”任越实在听不下去了。 “温姑娘?本店没有温姑娘这道菜啊?”柱子一愣,“哦哦,您说柔儿妹子,好好,这就去叫!”柱子恍然大悟,直奔后厨。 “柔儿妹子,那俏公子叫你!”柱子故意提高了嗓门。 “叫我?”温柔愣住了。 “嘿嘿,我看那公子也就你能降住,嘿嘿,那公子好像对你……”柱子嘿嘿道。 “再胡说!我告诉李掌柜去!”温柔恼了,扬手便要打来。 柱子抱头,直奔李掌柜的帐台。 偏偏此时,红袖出来了。 “柔儿妹妹,可是柱子又欺负人了?”红袖虽是深闺小姐,可掌柜之女的风范却是拿得十足。 “红袖姐姐,你陪我去雅间吧,不然柱子哥又胡说了!”温柔一脸娇嗔。 “雅间?莫不是爹说的那个任三公子?”红袖显然听说了些许关于任越的轶事,一脸兴奋。 看来“无双公子”任越的风貌,果真人人都想领略呢! 听竹的门再次被缓缓推开,两个女孩子出现在任越的面前。 一个水粉色的衣裙,虽比不得官宦人家的环佩叮当、珠钗缎带,可也是精心装扮,精致俏丽。 一个依旧是略显宽大的灰蓝色旧袄,一条简单的发辫,明亮的眸子,白净秀气的脸,出尘不染,仿佛山谷里幽幽的水仙,就那么静静的开在塘边的石上,不争,不艳,却是如此的灵秀动人,微微的暗香,沁人心脾。 想来红袖也是第一次见到任越,虽已是做好了惊叹的反应,可真正见到任越时,整个人却还是呆在那里了。 “不知任公子要吃点什么?”温柔暂且不顾痴状的红袖,率先开口。 “做些你们醉仙楼拿手的,清淡就好!”任越不知怎的,一见温柔,心情出奇的好。 “清淡的?荷塘小炒、清蒸鳜鱼、大煮干丝、酒酿圆子、银耳百合羹、豆沙春卷、原味山药、栗子糕……不知道任公子看上了哪道?”温柔一口气报出了若干菜名,可就是没有一道是用茶叶烹制的。 “每样都来一份吧!”任越倒也不挑拣,索性照单全收。 “每样都要?吃得完吗?”温柔诧异的打量着眼前身材匀称修长的任越。 “呵呵,温姑娘照做便是!”任越也不争辩,轻轻笑了,坐下继续潜心翻看《黄庭经》。 明亮的光线下,翩翩白衣少年郎,美得如天上的云朵,就那么安安静静的坐在窗前,仿佛世间的所有,都与他无关。 窗扇微开,有风吹入,淡淡的抚着任越的发丝,看得人心中痒痒的。 “好的,任公子稍后!”温柔拉了拉依旧痴醉的红袖,转身离去。 ………… (打劫推荐和收藏~) 推荐新书[bookid=3044731,bookname=《灰姑娘的选夫记》][bookid=3090155,bookname=《名门嫡杀》][bookid=3075512,bookname=《小家秀色》][bookid=3055699,bookname=《明珠记》] ------------ 057 仅限堂食,概不外带 “红袖姐姐,看呆了吧!”温柔取笑道。 “天下竟有如此精致的人儿,还是个公子!”红袖赞道。 “好看有什么用!挑食得厉害!姐姐倘若觅得他为郎君,难伺候着呢!”温柔打趣道。 “这般佳公子,哪会看上我?”红袖并不恼,心中却忽然闪过乔子章的影子,她定了定神,笑着打量温柔:“柔儿妹妹,我倒觉得那公子对你不一般呢!” “红袖姐姐,你也取笑我!”温柔跳到红袖身上,闹了起来。 “在说什么热闹事?让我也听听!”两个女孩正嬉笑着,不知何时,乔子章倒背双手,缓步走了过来。 “子章少爷好!”温柔问候道。 “见过子章少爷!”红袖微微欠身。 两人都有些面红,若是让乔子章知道两个姑娘家在谈论一个陌生男子,那成何体统! “方才那任公子没为难你们吧?”乔子章问道。 红袖抬眼,又赶紧垂下眼去,羞涩的避开乔子章的目光,心中却有些欣喜。 “多谢子章少爷关心,红袖姐姐,我去后厨了,你们聊!”温柔扮了个鬼脸,跑开了。 十三岁的李红袖和十四岁的乔子章。 温柔的心中突然闪过一个甜蜜的念头,腾地给这登对之人,至于那个咸阳第一少范剑,还是让他有多远滚多远吧! 若是子章少爷先和红袖姐姐订下婚约,纵是范剑再无赖,也是奈何不得的! “柔儿,都点了些什么?”后厨里,温守正问道。 “都是些清淡小菜!”温柔道。 “不会又是用茶叶做的吧?”温守正的心悬着。 “没有,都是醉仙楼的特色菜,爹,咱们一起做,快快打发了那任公子,方才我看他,似乎很疲惫呢!”温柔言语中暗含了几分关切。 父女俩配合默契,一个炒,一个烧,“擦擦擦”刀声如飞;“唰唰唰”锅铲舞动。 不一会儿,香喷喷、热腾腾的一干清淡小菜,这就出炉啦! 温柔本想去叫柱子,可左等不来,右等不来,索性亲自端与了任越。 “温姑娘请留步!”任越叫住了温柔。 “任公子何事?”温柔停步。 “你当真只跟着温大厨学了半个月的厨艺?”任越好奇。 “正是!”温柔应道。 “温姑娘可是一直在咸阳?”任越又问。 “正是,怎么了?”温柔应道。 “总觉得和姑娘似曾相识呢!想是一时眼花,姑娘见笑!”任越拿起了筷子。 “任公子要酒吗?”温柔问了句。 “求之不得。”任越点了点头。 待到温柔再次送“朝露酒”进来的时候,却见满桌菜肴,均已动过,有几盘几乎食尽。 想来任越的性子,即便美味,也只不过浅尝辄止,怎得今日如此反常。看样子是饿得厉害了。 温柔没忍住,笑出声来。 任越正吃到兴头上,没留心温柔已是站在听竹的门口,听到笑声,不觉抬头,面色尴尬了些。 “任公子好胃口!”温柔打趣道。 “呵呵,许是水土不服,这些日子寝食难安,倒是今日的饭菜,对了我的胃口。”任越微笑道。 “我看任公子八成是饿了吧,多吃点,这个,还有这个,都挺好吃的!”温柔倒也不见外,索性走到任越身边,伸手指了几道菜。 “温姑娘果然慧眼,实不相瞒,家师自京城而来,未带专厨,老仆又不善烹饪,昨夜是家师亲自下厨,唉……家师的手艺……”任越闭口不谈了,只是笑着摇摇头。 “哦,你说的是昨天那怪老头啊!看样子也是衣来伸手之人,我哥还极力追捧,说他上知天文下知地理,无所不能!还是爹说的对,他就是什么都会,也不会做饭!”温柔一提到松涛先生,气就不打一处来。 “家师为人严谨,从不乱收学生,不过,若姑娘的哥哥当真可造之材,自然会结实有缘之人!”任越品了口朝露酒。 “哼,你倒说得轻巧,哥哥三次童生未中,若是明年再不中,这打击真是太大了!”温柔一副无精打采的样子。 “依我看,若是姑娘当真想帮你兄长,明着拜师不成,不妨投其所好!”任越又饮了一口酒。 “投其所好?”温柔一喜,“敢问任公子,那怪老头可有什么喜好?” “温姑娘,家师平日里喜好很多,比如读书、抚琴、吟诗、作画,但凡风雅的事情,均擅长!”任越举着杯盏,缓缓道来。 “难不成让我送些书画给他?还是让我和他一起赛诗比琴?这些我都不会呀!”温柔失望的摇了摇头。 “精诚所至金石为开,温姑娘好好思量吧!”任越放下碗筷,看来是吃饱了。 “烦劳温姑娘再做一份同样的菜,我好带回去与家师同享。”任越道。 忽然,温柔眼中闪过一丝光彩,“任公子在醉仙楼吃饭倒是可以,可若是想打包带回去,那可不行!” “这是何故?”任越没曾想温柔会拒绝。 “你回去告诉那怪老头,本姑娘不伺候他!”说完,温柔转身就走。 一会儿,只见柱子前来,“公子,您的饭钱,总共一两银子!” 任越笑着摇摇头,从怀中摸出银钱放在桌上,“温姑娘手艺不错,就是脾气大了些,肚量小了些!” 温柔从任越的口中依稀的理出了些线索,那个松涛先生没带厨师伺候,仆人又不善厨艺,自己的手艺也几乎没有。这么个老人家,住在咸阳,岂不是吃喝都成问题? 民以食为天,嘿嘿,任越不是说投其所好吗?就从吃上下功夫好了! 如此想着,温柔快步从后厨跑了出来。 “车夫,跟上前面那个骑白马的!”温柔拦下了辆马车,指着前面的任越道。 映雪轻快的奔走在咸阳的街市上,穿过热闹的集市,清脆的马蹄在青石路上回响。 温柔坐在马车里,不住的掀开帘子,焦急的向前张望。 转了几个弯,任越翩然下马,轻轻推开一扇墨色的木门,牵着映雪,缓缓走了进去。 温柔在外面看了一会儿,青墙黛瓦,不着奢华,真难以想象,赫赫有名的松涛先生就住在里面! “姑娘,你……”车夫催问。 “哦,回吧!还去醉仙楼!”温柔道,心中却清清楚楚的记住了这个地方。 城南青石街,柳林后…… ………… 推荐好友的文 [bookid=2618467,bookname=《庶女仙途》][bookid=3093134,bookname=《重生手记》] (明日上架,发布时间不固定,承诺双更~求粉红~求首订~求推荐和收藏~过瘾的章节来也~请支持正版~) 手机用户请到m.阅读。 ------------ 058 卖完了(求首订~求粉红) “哥,快来帮忙!”一大早,温柔从柴房里费力的拽着一只铁槽,在自家院中嚷嚆。 “,你这是做什么?怪沉的!”温庭拉开温柔,“哼哧哼哧”将铁槽给搬了出来。 “柔儿,一大早也不消停!”温守正帮着周氏端早饭出来,喝道:“弄这个破烂铁槽做什么?” “爹,我向您告几天假,这几日就不去醉仙楼了!”温柔一脸的神秘。 “请假?你这学厨才几天,就想着偷懒了,莫不是你这臭小子要拐带坏了?”温守正先是一脸诧异,继而转向温庭,呵斥道。 “不关我的事!”温庭摆手辩解。 “爹,真不关哥哥的事。”温柔道。 “他爹,柔儿学厨也有半月余了,一个姑娘家,身子本来就弱,要不就让柔儤?,等几天再去!”周氏从旁劝着。 “呦,这一大早的,你们围着个铁槽干嘛?”这时,温守成带着家人来吃早饭了。 “弟妹,这是我昨日烙的玉米饼,今儿早上拿来给你们尝尝!”王氏说话间,从布包里掏??金黄se的饼子。 “三婶,面可是我和的。”温雅得意道。 “我说柔儿,你跟?学了奥厨了,啥时候lu一手给家里人瞧瞧?”温守成开玩笑道。 “大伯,等?我闲下来,保管给大伙lu两手!”温柔笑道。 “老二,今儿起得倒早啊?”温守成转身望见温守财一脸颓废的进来。 “他哪是起的早,他那是回来得晚!你瞧那俩黑眼圈!不用问,昨儿又一夜没睡,赌去了吧?”温守正没好气道。 “老三,你就不能肹好,孩子们都在呢!”温守财红着脸,怒道。 “爹,你仔细看二伯眼睛,不是熬夜熬的,是袏?的乌眼青,肯定是赌钱时玩赖了!”温庭很是眂 “滚,有你说话的份儿吗?”温守财抬tui就是一脚。 “二伯,您今儿有事吗?”温柔帮着盛饭,顺嘴问了句。 “你二伯哪有代经事!”王氏衬道。 “大嫂!我又不是天天赌!再说这不快?吗?我想着能翻一把,?也好给几个孩子压岁钱!”温守财说罢,往嘴里塞了一口玉米饼! “二伯,您几时给軬压岁钱啊?别向我们要就好了!”温庭落井下石。 “小兔崽子!你就是欠揍!”温守财恼了,起身就要揪住温庭。 “你们两个出去打去!别糟蹋了粮食!”温守成摆出大哥的样子。 “二伯,您若今日没事,帎?玩玩吧!”温柔向温守财使了个眼se。 温守财一愣,虽不明白温柔葫芦里卖的什么药,可眼下这便是最好的台阶,于是赶紧点头。 “那敢情好!老三,今日我便带柔儿出去逛逛。有我照顾柔儿,你就放心吧!” “有??不放心!”温守正哼了一声,嘱咐道:“你自己别惹事就好,柔儿,千万帮着爹看奌伯!” 早饭过后,一家人各自去忙了。 温柔拉过温守财:“二伯,得辛苦您一下,帮?劳力!” “出力?不干!”温守财很干脆。 “二伯,这可是个赚钱的好机会,您就不想存几个零花,蚄时候也好给我们几个晚辈压压岁?”温柔youhuo道。 “赚钱?你二伯是那种见钱眼开的人嘛?真是的!说吧,干什么?”温守财凑近了过来。 “帮我拿这个!再帮我带点木炭!”温柔指着地上的铁槽,又指了指柂 “哎,好嘞!”温守财二话没说,扛起铁槽,又拎了一袋木炭。 温柔快步进了厨房,趁周氏不备,拿了些干饼,又带了些调料,装了块火石,带着温守财这就出门了。 “柔儿丫头,咱这是去哪?”温守财坐在马车上,怀里抱着个冰凉的铁槽。 “城南青石街!”温柔笑笑,招呼着赶车的师傅。 不一会? “二伯,车钱!”温柔跳下马车。 “我哪有啊?不是说好了你叫我来帮你,哪有我付车钱的道理!”温守财俩手抄在袖子里,一脸的铁公鸡样,不住的吸溜着鼻涕。 “唉!本想着二伯您若是投个车钱,权当是入个伙,到时候赚了钱,咱也好五五分成,罢了罢了,车钱还是我来付吧,反正卖酒的钱,爹也给了我一些!”温柔假装要掏荷包。 “啥?五五分?当真?”温守财俩眼珠子都快瞪出来了。 “当真!”温柔认真道。 “车把式!多少钱啊?”温守财趾高气昂的问道。 “嘿嘿,客官,五个铜板!” “拿去!”温守财跳着脚,从鞋底抠啊抠啊,硬是抆一把铜板,数了五个,递给车把式,其余的还依旧塞回原处。 “这?车把式望着温守财手里冒着热气,味道浓郁的铜板,拿也不是不拿也不是。 “拿着啊!钱都是香的!”温守财挤眉弄眼的,拖长了腔调。 “唉?车把式用袖管包着手,一脸痛苦的接过那一把铜钱,无奈的叹了口气! “难怪二伯平日里走路都慢悠悠的,敢情是脚底有乾坤啊!”温柔笑道。 二人闲唠了一会儿,说话间便将铁槽支好。 在温柔的指挥下,温守财燃了木炭放进铁槽内,熄了旺炭,只留下灰白se的温火。 温柔不慌不忙的将带来的白馍、干饼一丐薄片,用签子穿了,架在铁槽上。 不一会儿,青烟徐徐燃气,清冷的风中,清甜的烤馍香味越来越浓! 温柔不住的翻着馍和饼的两面,不停的往上面刷着菜油,又撒了些许的盐、孜然之类的香料。 烤馍金黄,表面su脆,馍上小孔微张,似有生命的在呼吸。 盐和香料的加入,使得原本清甜的粮食味中,又混入了浓浓的异域风情。 各种味道交汇在一起,勾徔脏六腑都饿了。 温守财在一旁伸长了脖子,不住的咽口水。 这丫头件候学会了这手,也没见老三在家做过呀! “柔儿丫头,给二伯尝一个呗,反正那么多呢!”温守财忍不住了。 “没问题!不过二伯,吃了我的烤馍,您可得帮我吆喝呀!打今儿起,我就准备在这摆摊了!”温柔笑着递来一串烤好的馍片。 “那是!那是!”温守财眉开眼笑的接过烤馍,迫不及待的放进嘴里咬了一口,又香又烫,让人想吃却不能大口,着实吊人胃口。 几次都烆嘴,温守财嘶嘶的吹着,吸着。 “柔儿丫头,这馍真香,怎么卖啊?”温守财徱吃完了。 “一个铜板一个!”温柔应道。 “卖烤馍喽!又香又脆的烤馍喽!热乎乎的烤馍!”温守财没等温柔说完,打子就吆喝了起来,倒是像模像样。 “二伯,您要是做买卖,绝对是把好手!”温柔称赞了一句。 温守财嘿嘿一笑,吆喝得更起劲了! 腊月的早上,清冷的北风吹着喷香的烤饼,吸引着偶尔从这里经过的布衣百姓。 “这怎么卖?” “一文钱一个!” “给我来两个!” “嗯,好吃!” “香,真香!” 虽说客人不多,可但凡路过的,无不被这烤制的香味吸引过来,无不驻足品尝,心满意足。 “我说柔儿,你咋选了这么个鬼地方?就这一手,若是改在集市上,怕是要挤破头呢!”温守财冷得直跺了跺脚。 “二伯竟说傻话,那集市岂不是要收保护费啊?哪像这地方清静。咱就赚个小钱,嘿嘿!”温柔又撒了一把孜然,用签子动了动烧红的木炭。 “温姑娘?”一个熟悉的声音响起。 “任公子,好巧!”温柔抬眼,故意装作巧合偶遇的样子,吃惊的问道,心中暗自乐道:“就怕你不来呢。” “这是什么?”任越饶有兴致的走上前来。 “任公子要出去啊?我这卖烤饼呢?要不要尝一个?”说话间,温柔再次迅速翻动着两面金黄的烤饼,那浓郁的香气,瞬间扩散开来。 “哦,??透透气。”任越一边说着,一边麻利的将映雪的缰绳轻轻系在旁边的一棵柳树上。 这哪里是仝?透气,分明就是要出去找吃的嘛!见温柔在烤制美味,偏又找了借口留下。 温柔笑笑,随手递过一串烤饼,上面撒了淡淡的一层盐,未加孜然,却多加了只鸡蛋。 金黄的蛋液裹在金黄的饼上,跳动着细细的油泡,发出嘶嘶的声响,甚是you人! “这?任越接过,迟疑了。 他从未吃过这等简陋的食物,更何况是在路? “尝尝看,这烤饼得趁热吃!”温柔莞尔一笑,心萃吧!??面子都不当吃!看你这样子,定是昨晚又没吃好! 任越举睾,正在对着烤饼出神。 “好香啊!”水墨探头探脑的出来。 “在屋里就闻着香,原来美味就在眼前!任公子,你不仗义,自己出来吃,都不叫我们!咦,姑娘,是你?!”水墨和温柔年龄相仿,虽是清秚?读??扮,口中却无不突显孩子的顽皮。 “我这是刚出来,巧了遇上温姑娘,来,我的这串给你!”任越笑笑,将手中的烤饼递给水墨。 “任公子快吃吧,你那串味淡,我这还有!”温柔说着,又烤了一片,多加了些料,递给水墨。 “多谢温姑娘!嗯,好吃!嘶,真是太好吃啦!”水墨一把拿过,上去就是一口,虽是烫嘴,但烤饼口感su脆,咀嚼甜香,配上浓郁的香料,着实唤醒了水墨干瘪的肠胃。 不用问,昨晚吃的定还是葱花面条! “生伯,??!有好吃的!”水墨转头朝屋内唤了声。 “温姑娘,想不??手艺那么好?”水墨不等长生出来,又吃了一串。 “好香,好香!温姑娘,今日不用去酒楼?”长生一路小跑从院中出来,诧异的和温柔打了个拂 “哦,我告了假,研制些美食小点,生伯,来尝尝看!”温柔比着水墨也叫了声生伯,顺手递过一串烤好的馍。 生伯三口两口唏嘘着吃完了,咂吧了几下嘴,又抹净嘴角的油,看似意犹朂 任越见到他俩吃得如此开心,疑huo的也小口咬了一下,蛋的鲜美在口中跳跃,饼的面香,??甜。淡淡的咸味,正好中和了这两种食材,天衣无缝,浑然一体。 “柔儿丫头,再给我一串!”温守财看这仨人吃得如此陶醉,忍不住又要了一串。 “二伯,您吃是可以,但要记账给钱哈!”温柔笑道。 不多时,水墨、长生、温守财、任越就吃了不知道多少烤饼,只看见一堆竹签。 “何人在此喧哗?”一丮的声音。 “老师!”任越用帕子轻轻拭了下嘴角的残渣。 “你们在这干什么?”松涛先生倒背着手,慢慢踱了出来。 “先生,温姑娘在这卖烤饼呢,一文钱一个,您尝尝看,可美味了!”水墨嘴快,闪过身子,让出温柔和她的摊子。 “哦?又是你这个丫头?”松涛先生显然是记徥前那顿美味乡土菜,再加上近日以来,每顿都是亲自动手,素食寡淡,如今看见温柔,便只有一东饿”。 “松涛先生好!”温柔彬彬有礼的问候,丝毫没有半点当日翻脸的痕迹。 这丫头肚量还ting大!松涛先生心中暗道,微微点头。 “姑娘好!不知姑娘所卖何物啊?老夫也想尝尝呢!”松涛先生一边说着,一边目不转睛的盯着铁槽上冒着热气的烤饼,嘴里不住的泛滥着口水。 “呵呵,松涛先生来得真是不巧,本姑娘今日的烤饼都卖完了!”温柔说着,又朝铁槽上的烤饼上撒了把孜然,同时翻动了下炭火,转动了下烤饼。 顿时,浓郁的香气扑面而来,松涛先生馋坏了。 “卖完了?那不是还有吗?”松涛先生指着铁槽上嘶嘶作响的烤饼,不满道。 “哦,您说这些啊?这些都是给我二伯烤的!二伯,烤好了,给!” 温柔说着,看都不看松涛先生一眼,顺手抓过一把烤饼,悉数塞进了温守财的手中。rs!。 ------------ 059 又卖完了(求首订~求粉红) “柔儿,钱啊,这都是钱啊!你看,我也吃不了这么多,不如?温守财话还没说完,就被温柔狠狠一眼给瞪回去了。 “呦!什么东西,大老远就闻着香了!”一个女子的声音传来。 说话间,一个三十左右的俊fu人,手里跨着个篮子,说笑着渐渐走近。 “珍娘!”松涛先生打了声招呼,长生点了点头。 “曹婶子!”水墨应道。 任越站在后面,只是淡淡的笑了笑,也算是打拆。 “曹珍娘?蛮好听的名字!嘿嘿嘿嘿。”三十好几,至今光棍一条的温守财,望着俊俏的珍娘,不由咧开了嘴。 “呦,大家伙儿都在啊?这是卖什么吃食的?真香!”珍娘见了个礼,款款的走向温柔。 只见墨裙摇曳,翠衫鲜亮,圆润白净的脸上,一张jiao艳的红chun,珍娘身姿柔软,右手随意抚了抚耳后的发髻,不经意间手腕处lu出雕花的白银镯子,倒更衬肤白,fu人的风韵,一时呼之y? 看得温守财眼郆,这小娘子真好看! “珍娘怕是来迟了些,这的烤饼今日已卖完喽!”松涛先生轻描淡写的说了句,眼神却是直瞟温守正手中那满满的一把烤饼。 “呦,这么不巧,我今儿早起了些,竟忙活了,早饭一直未吃,现在还倒真有些饿了!”珍娘笑道。 “嘿嘿,反正我也吃不了那么多,不如分些给这位娘子!”温守财闻言,不等温柔说话,立马将手中的烤饼分了一半给珍娘,笑的满脸开花。 “呦,这位大爷,这是您买的吧?想您买这么多,定是给家人带的,那怎么好意思,我看我还是明日再来吧!”珍娘推脱着。 “不碍的,不碍的,卖烤饼的是我侄女,再蘯一人吃饱全家不饿,嘿嘿,拿着吧!一个铜板一个,娘子照付银钱就是!”温守财急了,竟说了实话。 “那敢情好,如此,珍娘便谢过这位大爷了!”曹珍娘笑了,脸上lu出两个竖长的酒窝,很是动人。 “嘿嘿,明日我们还来,你若吃着好,明日我还给你留!”温守财俨然老板的样子。 “这多不好意思,如此珍娘就先谢过了!”珍娘接了烤饼,付了铜板,款款而去。 “我说这位,你若是肯让些烤饼给珍娘,不如也让些给老夫吧!”松涛先生一见温守财如此热情,咽了下口水,直接开口。 “抱歉了,松涛先生。我和我二伯都忙了一早上了,啥也没吃呢!刚才分了一些给那位曹婶子,剩下的我们俩吃都不够了!”温柔一见松涛先生要来分饼,一把夺过温守财手中为数不多的烤饼。 “这丫头分明就是趁机报复!小肚鸡肠,哼,不吃也罢!”松涛先生拂袖而去。 “老帝任越冲温柔无奈的摇了摇头,连忙追了回去。 “温姑娘,你明日还来的是吧?”水墨扬起清秀的脸。 “也许吧?温柔回答的模棱两可。 “二伯,咱回家吧,我的脚都冻得都快没知觉了!”温柔又将那一把烤饼递回温守财的手中,搓了搓冻红的双手,轻轻呵了一口气,又原地跺了跺冻麻的双脚。 “这?温守财显然是没明白怎么回事,只举着烤饼发愣。 “二伯,快走吧,待会儿路上把这些烤饼卖了就是,两文钱一串,顺带着把你刚才吃的也给结了,不亏!”温柔笑了笑,这就动身收拾了。 “嘿嘿,还是柔儿知道心,明天我还帮你吆喝!”温守财听说不要他付钱了,连连点头。 又是一个清冷的早上,依旧在城南青石街。 “卖肉串喽!刚出炉的肉串,好吃的不得了的肉串喽!吃一串想两串,吃两串停不住喽!”温守财又打子吆喝开了。 “二伯,再吆喝大声些!”温柔麻利的翻动着手下的肉串。 “我说柔儿,怎得今日不卖烤饼,改卖肉串了?”温守财好奇的问道。 “昨日??醉仙楼带了些下脚料,我看着ting丰富的,就顺手取了一些,放心,??不出来!配上爹独家研制的蘸料,嘿嘿,二伯待会您尝第一串哈!”温柔开心极了,手下任出了花来。 新鲜的羊肉、牛肉、兔肉,还有那暗红se的香肠,悉数被签子串着,放置在燃着木炭的铁槽上。 温柔轻巧地拈动签子,让肉串飞快的在炭火上来回滚动着。肉串上除了精肉之外,还配了一些脂肪的东西。 深se的肉、白se的脂肪,错落排列着。 随着肉串的滚动,温柔拿起一根细竹签,在那雪白的脂肪融化前,飞快地在瘦肉上轻戳了几个窟窿。 正如那晚的烤肠,有了宣泄的渠道,融化的脂肪立即向四面的精肉渗去。至于那些不好戳窟窿的地方,温柔就灵活的转动几次肉串,让油脂立时流到所需要的精肉处。 寒风中,脂香四溢。 温守财眼睛都不眨一下的盯着转动如飞的肉串,喉结上下滚动的同时,大口大口的咽着口水。 “二伯,来尝尝看!”温柔麻利的递过第一串烤好的羊肉串。 “我地个天,这也太好吃了吧!” 温守财第一口咬的,是那脂肪变成的一种金黄se透明的物质,热腾腾的冒着热气,玄在舌尖融化,顺势滑入喉咙,只留下满嘴的脂香。 第二口是那美妙的瘦肉,金黄se的油脂完全渗透之间,一口咬下去,只觉得一种难以名状的香味直冲脑门,徘徊口中不散。 瘦肉有嚼头,随着齿间的咬合,丝丝肉汁慢慢渗出,把这股独特的美味散发到整个口腔,并填满了每一颗味蕾。 面对如此美味,温守财甚至有些舍不得吃太快,但那种美味的吸引力又让他根本无法节制。 待手中的肉串吃完,温守财甚至有种想哭的感觉。 好吃的直叫人想哭! “二伯,好吃不?”温柔得意的问道。 “好吃!好吃!”温守财连连点头。 “大家伙快来!我说的就是这里!”一个熟悉的声音。 再抬头,只见曹珍娘带着十几个男女老少,齐??往这边走来。 “珍娘,好香!”一个fu人道。 “姑娘,今儿怎么不卖烤饼了?”珍娘上前有些失望。 “原来是曹婶子,今日天冷,改卖肉串,要不要尝尝?”温柔笑着问。 “呦,看起来不错啊!这不,昨日我吃着好,今儿给你帡里乡亲的,也算是给你介绍点生意!”珍娘看着人ting随和。 “姑娘,给我来四串牛肉的,不要辣。” “我要的那四串羊肉的怎么还没好,麻烦快点啊。” “那啥,野猪肉还有没有,再来十串。” “不尝不知道,这野兔肉还真香,姑娘,再来五串。” “??觉得野鸡肉ting好,再来四串。” 一时间,温柔的摊子前,挤满了珍娘带来的乡亲们。 “温姑娘,今儿烤什么?”水墨闻香挤了进来。 “温姑娘,给我留点!”长生不知道何时也挤进来了。 温柔伸长了脖子,踮着脚??张望。 却见人群之外,任越悠然的靠在柳树旁,见温柔找寻的眼神,不由笑着点了点头。 大周,没有一个女子能够抵挡得住任越的微微一笑。 温柔只觉脸颊发烫,赶紧低下头,精力却怎么都不能集中在烤肉上了。 “温姑娘,我家公子说给他留一些,要清淡的!”水墨一边吃,一边交代。 “哈哈,没听说肉也要清淡的!”一个庄家汉子笑道。 水墨白了他一眼。 “知道了,我给他留了。”温柔说罢,从干净的白布袋中取了些形似肉状的小块,麻利的串在签子上,迅速的烤制了片刻,依旧只是放盐,递给了水墨。 “温姑娘,这昝水墨好奇,怎么这肉串和自己吃的不大一样啊! “这是素肉,是用豆腐做的,告诉你家公子,很是清淡!”温柔笑了笑。 “哎,想不到豆腐也能做成如此神似肉状的效果!这姑娘手艺真是了得啊!” “看着蛮像肉的,就是不知道味道如何!” “真想尝一口!” 人群中议讂 一众羡慕的眼光齐??投向柳树下的任越。 任越拿着素肉,一时竟不好意思动口,只能背过身去,假装看景。 “给老夫也来一份!”一丮的声音。 温柔笑了,又是松涛先生,他怎么每次都是最后啊! “对不住了,松涛先生,今日又卖完了!”温柔摊开双手。 “什么?又卖完了!可是又留了给?”松涛先生大怒,竟不顾身份,上前亲自翻看,果见铁槽上空空如也,就连那白布袋内也是空空瘪瘪。 看来,今日是真卖完了! “哼!你!你这是故意的!”松涛先生再次拂袖离去。 只剩下??住的咂嘴。 “这老头谁啊?脾气那么大?” “今日卖完,明日再来就是了!” 任越悠哉的倚在柳树下,慢慢品尝着温柔给他特质的素肉串。 豆腐的口感,肉的香气,完美的结合。 这姑娘真是特别! 任越的心像被春风吹皱了的rs!。 ------------ 060 咱也做回爷们 (为反求诸己的和氏璧而更) 接连三日,城南青石街,青瓦黛墙的门口,温柔带着温守财,架着铁槽,燃着木炭,卖着各式各样的美味烧烤。 同样,每日温柔的摊子前挤满了人,除了水墨、长生、任越,便是珍娘带来的朴实的乡民。 当然,每每松涛先生出现时,结果都是丂 “是给??的。” “有人预定了。” “我自己还没吃呢。” “木炭没了。” “心情不好,不想烤了,生的要不要?” 温柔种种匪夷所思的借口,每次都气的松涛先生拂袖大怒。 几日下来,连温守财都看出了点门道:“柔儿,莫不是你和那老头有什么过节?” “二伯,哪儿的事!当真是他来得不巧,卖完了就是卖完了!”温柔也不解释,心中却暗自生气,哼,怪老头,不收我哥哥为徒,我就天天在你门口,馋死你!气死你! “咦,今儿这是怎么了?”温守财四下张望,似乎是在等仂 透过拥挤的人群,连日来那个俏fu人的身影竟找寻不见。 “大婶,今日怎不见珍娘?”温守财实在是没憋住,拉着一个买烤肠的老婶子问了起来。 “哦,你说珍娘啊!她可是个可怜之人,早被人贩子卤地,原先是在范家做婢,后来范大?批丫鬟,珍娘既无背景。又无靠山,便被替换了出来。前?了村里的二牛,原本小日子过得也算舒坦,可那二牛实在没福气,染了天hua死了。可怜珍娘一个女人家,每日以缝补洗衣为生。今日,不知是不是身体不适,病了也说不定呢!”老婶子叹了一声。将珍娘的身世和盘托出。 “说的是呢!一个女人家,天儿又那么冷,哎,我听说她家的草屋顶前几天漏了,这几日天气又突变,该不会是染了风寒了吧?”另一个大婶接过话题。 温守财听得心中好不焦急,一种不好的预感爬上了他的心头。 “水墨。今日怎得只有你一人?”温柔瞥了一眼温守财,刚要笑话他是不是看上了俊俏的曹珍娘,却见水墨一人挤了进来。 “温姑娘好!任公子和生伯去集市??了,倒是我家先生在,温姑娘,不如今日就卖我一些吧,也好带给我家先生啊!”水墨扬起清秀的脸。有些讨好的应道。 “水墨,我这卖给各位乡亲都嫌不够呢!哪能再让你外带啊?他若想吃,就让他自己来买。若是再晚些,恐怕又卖完了!”温柔没好气的说了一句,心中早已做好了卖完的准备。 “这不太好吧!算了,我还是一个人在这吃吧,回头就跟先生说,又卖完了就是了!”水墨想了想,索xing自顾自的吃了起来。 逗得在场的一干??哈直笑。 “哎,不说了。咱也吃完了,走去看看珍娘去!”刚才说话的那两个老大婶眼神交汇了一下,转身离去。 “柔儿,那丝温守财急得面红耳赤,话到嘴边却不知该如何表达。 “二伯,去看看珍娘吧,我这忙,走不开。”温柔心知肚明。 “哎。那什么,给我两个烤饼,再来两串羊肉,箚?。回头再说!”温守财说着,从温柔烤好的若干美味中,拿了一些,兔子似的追着两位大婶去了。 青石街地处咸阳城郊,零零散散的住着些农夫农fu。虽不是依山??风水宝地,叨却有一片柳林。眼下乃是严冬寂寥,若要到了开春,想必定是绿柳依依,风光无限! 温守财跟着两位老婶子,走了半天才走到一处?斜的草房子前。 “呶,到了,就是这!” 温守财看着,只觉心头一紧。 这也太简陋了吧! “珍娘!珍娘,你在吗?”刚开口问,却听得草屋内一阵吵杂。 “别过来,出去!再过来我就喊人啦!”珍娘的声音。 “嘿嘿嘿嘿。”男人放肆的yin笑声。 温守财心中咯噔一下,推开两位老婶子,直冲草屋内。 “别是出介了吧?快走,快去喊人!”两位老婶子见状,吓的连屋都没敢进,慌忙离去。 昏暗的屋内,一个穓面的男人,带着两个蓝衣小厮。珍娘惊恐万分的蜷缩在简陋的草席上! 地上一片狼藉,能摔的东襎全砸了。 “范!”温守财脱口而出! 谁不知道,这位范剑范大?是咸阳第一首富的儿子!当初,珍娘不正是在他府上做婢吗? 怎得这位故主,菍娘这里做甚? “何人敢坏了??美事?滚!”一个小厮不耐烦道。 “珍娘,这是”温守财愣在那里。 “这位大哥,救我!”珍娘泪眼婆娑、瑟瑟发抖,声音中全是乞求。 温守财从未见过女人哭,??一个好看的女人哭成这样,更何况还是珍娘! 一股怒气,忽的布满了温守财那颗沉睡了三十??心。 “哼哼,这女人原是我们范府的,如今范府人手不够,把她叫回去,这你也要管吗?另一个小厮jian笑道。 范剑站在中间,一言不响,嘴角现出一丝诡异的笑意。 “救我!”珍娘的声音在发抖,生怕温守财会转身离去。 “还不滚?”两个小厮一起冲上来,将温守财架起丢了出去。 粗鲁中,温守财一直捂在怀里的烤饼肉串悉数掉出,可怜兮兮的滚落在地。 “不要过来!”屋内,珍娘的叫声更加刺耳。 温守财挣扎着从地上爬起。望着依旧带热气,却污秽的烤饼,似一个柔弱的fu人,被凌乱的践踏欺辱。 温守财的眼睛烫得几近冒火,素闻范大少流连于女sehua草,怎得连个寡fu也不放过! “王八羔子!”温守财大喝一声,一头冲入屋内。 ??奶的力气,一把拉过正在chuang边放肆的范剑。 范剑没留神。险些摔倒。 “你他娘的活腻了是不?连范大??闲事也敢管了是不?你谁啊你是!”一个小厮一把拉过温守财,一拳封脸。 温守财捂着脸,叫道:“别碰她!” “哪里来的野汉子,珍娘,难不成是你的姘头不成?”范剑轻飘飘的看了珍娘一样,轻轻弹了弹身上的微尘。 珍娘泪眼婆娑。 “范剑,枉你还是咸阳第一富少。竟然光天化日做出如此禽兽不如的事情来!”温守财怒斥。 “野汉子,你也配跟我们说话!珍娘以前在范府做事,我们?欢她,如今收了回去又如何?”一个小厮jian笑道。 “混蛋!”温守财此刻算是明白了范剑的居心了,风流倜傥的臭皮囊,欺负一个俏寡fu,呸! “我与珍娘清清白白。珍娘只不过是我一个食客,我们尚能恭敬待她,想你东家,居然做出如此无良的事来!我跟你拼了!”温守财吐了一口嘴里的血,发了狠力,直冲上来掐住范剑的脖子。 “还真有不怕死的!” “打!” 说话间,两个小厮冲上来,轻而易举的将温守财拉开,一把推倒在地,随之拳打脚踢。各种混乱。 温守财虽是三十好几,可从未有过打架的经验,不多时便连招架都无力了,两只胳膊抱在xiong前,躺在地上动弹不得。 头上、脸上全是青紫,身上更是乱七八糟。 “珍娘快跑”温守财趴在地上,??续的还不忘珍娘。 “在哪呢?” “住手!” 此刻草屋外一阵杂乱。 继而几十个男男女女,清一se庄家人打扮。拿着锄头、耙子、烧火棍叫喊着冲了进来。 “范大少?这不是范大???!” “范大少欺负寡fu喽!” “范大少!” 一时间村民们群起而攻之,惊得范剑带着两个小厮落荒而逃。 “珍娘,你没事吧?” “谢谢大家,我没事。谢谢这位大哥!”珍娘满脸涕泪的从chuang上爬起,先谢?亲,又去扶地上的温守财。 “二伯!”温柔见温守财左右不来,又见刚才走的那两个大婶折返到处找人,才知道珍娘这里出事了,旋即跟了过来。 “二伯,你没事吧?伤哪了没?”温柔看着满身青紫的温守财,眼泪噗噗直掉。 “这咋还哭了呢?柔儿,二伯没事!以前躲债的时候,挨打那是常有的事!”温守财一手扶着头,一手安慰着温柔。 “二伯,咱们回家!”温柔擦了擦眼泪。 “这位大哥,今日多谢您的敋恩。”珍娘上前欠了欠身子,碎发,泪眼,却是更显得惜了。 “嘿嘿,不碍的,珍娘,叫我守财好了,等?我好了,还给你送好吃的!”温守财咧着嘴,一半?,一半昃。 “温姑娘,不知你们家住何处?”珍娘送到大门口问道。 “珍娘,回去吧,你一丏心点。我家住在小西街,门前有棵枣树的便是我家!改日再邀珍娘去做客哈!”温守财抢先应道。 “放心吧,回头我让珍娘住我那去,先躲两天再说!”一个胖大婶道。 明日便是腊八,照腊八不出远门,再加上温守财又伤了,温柔索xing没打箊。 ps:感谢反求诸己大大的和氏璧~感谢q版番茄,飞天冰雨、反求诸己的粉红~感谢各位亲的打赏~亲们给的建议,小容会采纳的,嘻嘻,承诺本书绝不虐恋情深,只有轻松搞笑,当然美食多多是必须的~稍后还有一更o!。 ------------ 061 偷吃 (第二更送上) 腊八的晨间,家家都飘着股香甜的粥味。 难得温守正腊八轮休,大早起来便一头扎进厨房,煮了一大锅香??腊八粥。 “柔儿,这几日你和老二都干什么去了,怎得昨日那个鬐进门?”温守正问。 “爹,没事,二伯英雄救美去了!”温柔道。 “就他?还救美?我看,八成又是欠了人家赌债,叫人打的吧!昨儿问他他也不说!依我看,年前你们就??逛了,安安生生的好过年!”温守正道。 温柔正要辩解。 “请问,这是温家吗?”忽然,门外一个女人在叫门。 “谁呀?一大早的!”周氏觉得奇怪,前去开门。 “你是”周氏愣住了,门外站这一个墨裙翠袄的女人,梳着光滑的fu人髻,圆脸肤白,很是好看。 “珍娘?你怎么来了!”温柔一眼瞥见了门口的fu人,惊的大叫。 “柔儿,这是?”温守正擦了擦手,也从堂屋出来。 “二伯,珍娘来啦!”温柔没理会爹娘,反而冲着西屋喊了一声。 “珍娘!”温守财跌跌绊绊的跑了出来,顶着一个乌眼青,一脸贱笑。 “珍娘,你先去二伯那坐会吧,我去给??粥!我和爹一起煮的腊八粥!”温柔说着,欢蹦着?。 “哎,不用麻烦了,我也给守财带了腊八粥。还带了些自个儿蒸的菜饼!”珍娘话刚说完,温柔早捧着一碗腊八粥来了。 “嘿嘿,珍娘还给我带了粥?那我得尝尝!”温守财眼都快笑没有了。 “老二,你刚才不是吃过两大碗了吗?还吃?当心积食!”温守正好心提醒道。 “我愿意,你管得着吗?走,珍娘,去我那坐坐!”温守财瞥了温守正一眼,转身进屋了。 珍娘捧着温柔送来的那碗腊八粥。笑笑,进了温守财的屋。 “柔儿,这女人是谁?怎么回事啊?”温守正拉着温柔问个不停。 “是啊,柔儿,这究竟是怎么一回事儿?”周氏也好奇的问。 “嘿嘿,爹、娘,你们还不知道吧。珍娘就是二伯这个英雄拼了xing命救下的美啊!”温柔笑着,接着一五一十的将这几日以来的事情一一道来,又将昨日之事,添油加醋的一番吹嘘。 听得温守正和周氏大呼小叫,平日里怂样的赌鬼温守财,竟然还有这等正气凌然的英雄气概! “哎,我说仂你说那珍娘如何?”周氏笑了。 “他娘,你倒是和我想到一起去了!”温守正也笑了。 “二叔也老大不小了,若是真能讨个婆娘我看那珍娘的模样俊俏,倒真是讨人喜呢!”周氏又笑了。 “爹,娘,你们不会嫌弃珍娘是寡fu吧?”温柔担心的问道。 “这丫头,寡fu怕什么?只要人好,?伯好,你二伯喜欢,比什么都好!”温守正道。 “爹。瞧您说的,也不知道人家珍娘愿不愿意!”温柔笑了。 正说着“温姑娘,我先走了哈!”珍娘过来告辞了。 “珍娘,不再坐会了?这?,我娘,正说好事呢!”温柔调皮道。 “这孩子,没个正形。珍娘见笑了,知道门了以后常来便是!”周氏笑道。 “哎,嫂子说的极是,我正要好好谢谢守财呢!”珍娘道。 “对了。温姑娘,你今日还去摆摊不?”珍娘问。 “不去了,今日是腊八,我在家歇着,顺便照顾二伯!”温柔道。 “哦!那我回去告诉水墨那孩子,别等了!他都等你一早上了!”珍娘笑了笑,转身告辞。 !今日是腊八,家家都要喝腊八粥的! 可是,那个怪老头会煮腊八粥吗? 该不会又是青葱面条吧? 可怜的任越! 温柔想了想“珍娘,请留步!” “温姑娘何事?”珍娘问。 “帮我带筒腊八粥给他们吧。”温柔说着,从厨??提了一个食盒子出来。 “他们?”珍娘不解。 “就是水墨他们一家!”温柔想了想,还是没好意思軻越的名字,索xing用水墨当了挡箭牌。 “哦,可有那老伯的?”珍娘笑了。 这些天来,每每松涛先生去光顾温柔的摊子,总是三东卖完了”。 “有,今日算便宜他了!就说是温姑娘请他吃的!”温柔没好气道! 这筒腊八粥再次出现时,已昆松涛先生的面前。 ??在方桌前,水墨分粥。 任越本不拘于节庆的形式,无奈这碗粥实在太过香甜。 se,柔和暖心。 味,甜香醇厚。 让人实在无力拒绝,唯有一尝,方为大快。 细滑的粥,初入口时,粮食的芳香,四溢开来。 舌尖和齿间的品嚼,便可一一分辨出绵软的红豆、糯香的莲子、嗔舌的芸豆、饱满的桂圆、香甜的mi枣、还有各式的米 任越不喜甜食,可这碗粥甜而不腻,香气悠远,口香暖心,让人回味无穷! “先生,这粥真不错,你尝尝看!”水墨比任越先了一步,将一碗粥喝了个精光。 “不吃!”松涛先生赌气。 “老师,我去趟集市!”任越也不劝,笑笑起身。 “先生,我去劈柴。”长生吃完粥,抹抹嘴也便起身。 水墨托词去温书,便也离开了。 见都走了,松涛先生左右四下张望了一圈,确定??看后。一个人捧着面前的一大碗腊八粥,西里呼噜的吃了起来。 此刻,粥已微凉,入口正是合适不过。 松涛先生索xing放下筷子,改用勺子,大口小口的连碗边都吃干净了! “哈哈哈哈!”一阵舒心的笑。 松涛先生忙放下碗。 只见,任越、水墨、长生三人,不知何时通通出现在了门口。正盯着松涛先生的那只空碤?笑呢! “先生,这粥,可好?”水墨打趣的问道。 “这这我这是怕浪费了,粒粒皆辛苦!”松涛先生羞得满脸通红,一时语塞。 “还是老师高尚!懂得食之来之不易,想来那烹粥之人的辛苦,老师也是能体谅的!学生佩服、佩服!”任越拱手道。 “任越。你小子件候也学会如此油嘴滑舌了!看我不打你!”松涛先生满脸通红,怒道。 “老师息怒,学生这便认罚就是了!”任越也不躲。 “好,就以食粥为题,去写,写不好,不许出门。不许吃饭!”松涛先生看来真的是生气了。 腊八过后,珍娘每日必来温家照顾温守财。 温柔恼着松涛先生的事情,还是借口着不去酒楼学厨,依旧是摆摊于松涛先生门前。 不过,帮手不是温守财,而是美丽善良的珍娘! 每日依旧是大群的乡亲前来捧场,水墨、长生每日必到。 任越则悠哉的靠在那棵柳树上,等着人群散去之时,温柔给他留的清淡的美食。 一晃,又过去了三日。 其间。松涛先生偶有来排队,但每每依旧是“卖完了”。 “珍娘,你觉後伯这人可好?”温柔故意问道。 “守财人蛮好的,老实,实在!”珍娘有些脸红道。 “珍娘,做我二婶,可好?”温柔笑问。 “去去去,哪有大姑娘家这么问的。看我不打你!”珍娘扬起手来,却轻轻落下,白净圆润的脸上,红扑扑的样子。倒像是个新娘子,jiao羞参 “好嘛,我不和你说,我和二伯说去,让我二伯登门去娶你!”温柔索xing把话挑明了。 “这丫头!那也得问问守财愿不愿意我是寡fu”珍娘叹了口气。 “??都同意了,不用问二伯,他准乐得发疯!”温柔笑道。 “丫头说话越来越没边了,??又不是守财的爹娘,怎能替他拿主意?”珍娘乐了。 “嗨,家?都可以替二伯拿主意!不过若是珍娘嫁过来,二伯就再也不用我们操心喽!哈哈哈哈!”温柔jiao憨的笑着。 珍娘这才发现上了当,羞赧的不知道该如何是好! 二人正笑闹着,突然,青石街的不远处,有浩大的车马涌动。 一面面黄底的旗帜,迎着寒风招展。 “柔儿,你看!”珍娘大惊。 “该不会又来了哪个大官吧?难道是拜访怪老头的?”温柔自顾自的嘀咕了一句。 前世,松涛先生并未出现在她的记忆中,如今重生,倒真有许多出乎意料! 渐渐的,车马近了,温柔看清了那??。 有黄底绣着龙纹的图样,还有威武的盛家军的大旗。 盛尧山,难道他又回来了? 那黄底龙,明显是皇亲国戚啊!这又是谁呢? 温柔不懂了! 青衫、赤兔,再次出现在温柔的视线中。 是他,真的是他! 那个豪迈侠义的??次出现在温柔的面前,冬日的阳光明媚的照在他的身上,他英气隄脸上挂着微笑,笑得温照如春阳! “将军请稍后,末将前去通报!”一个将士飞身下马,轻轻的拍打着那扇墨se的木门。 “尧山哥哥,咱们到了吗?”童稚的声音,从盛尧山身后的精致大气的马车丂 一只胖嘟嘟的小白手,正笨笨的掀开描黣的窗帘。 温柔呆住了 ps:感谢詹彤、冉小囍的粉红,感谢雪hua大大、悠闲午茶的香囊~小容笨笨的献上今日的第二更~还请各位亲多多支持,求订阅~求粉红~求打赏,别忘了留下推荐票票,嘻嘻。推荐一本好友的书《医女难求》。!。 ------------ 062 小吃货 “启禀九皇子殿下,现已到松涛先生住处。******请到看最新章节*****”盛尧山下马,快步走近马车前。 温柔忍不住上前两步。 “闲杂人等,不得上前!”一个兵士手按在刀柄上,冲温柔喝道。 “好香啊!”一个稚嫩的声音。 “温姑娘!”盛尧山此刻也闻到了烧烤的香味,转身寻香而来,却看见温柔站在路边,不觉面色一喜! 前番勾人回味的“朝露酒”,香气十足的肉夹馍,还有粗犷中颇带细腻的羊肉泡馍,都是出自于这位温姑娘之手! 看到温姑娘,盛尧山不自觉的咽了口口水! “盛将军有礼了!”温柔欠了欠身子。 “尧山哥哥,你在跟谁说话?”说话间,一个圆滚滚胖嘟嘟的小男孩,约莫五六岁光景,一手掀着马车的门帘,半蹲在马车上,就要向下蹦。 “九皇子殿下,小心!”盛尧山面上一惊,一个箭步冲了上去。 顿时,那胖胖的小男孩的脸上像花儿一般绽放了开来,张开双臂,直接跳到盛尧山身上,然后滑了下来。 “尧山哥哥,我什么时候才能长得像你一样高啊!”小男孩仰着胖嘟嘟的小脸,一双圆溜溜的大眼睛,显得黑色的瞳仁更加明亮可爱。 “九皇子殿下年岁还小,只要勤于习武,多吃东西,日后必然顶天立地。”盛尧山笑道。 这个小胖子,刘显,那个为了帮助自己,被逐出京城的大周朝九皇子殿下。 温柔看着这个小胖子,心底无比的柔软和亲切。 前世刘显和温柔的相识,是在京城。 当日,温守正一家迁往京城,碰巧遇上出宫游玩的九皇子殿下,温柔凭借一双巧手,烹制了一桌酸甜可口的肉菜。立时收拢了刘显的胃和心。 只是。那时的刘显已是十二岁光景,和现在的温柔差不多。 美食让这个好吃的九皇子深深的依恋上了善良美丽的温柔。 帝王家的勾心斗角、尔虞我诈,在这个小胖子的身上,丝毫看不出来。 刘显绝对相信,一个能够烹制出美食的人,是断然不会有害人的坏心的。 更何况是他美若天仙的温柔姐姐! 所以,那日温家出事的当天,他便第一个向父皇去求情。 着实在南书房跪了半天,嗓子都快哭哑了,最终才没让他善良美丽的温柔姐姐充入勾栏。一条白绫。得以全尸! 而当日那个十二岁的九皇子,也就是因为此番求情。被逐京城,废除功名利禄和皇室的爵位,永世不得回京! 一想到这些,温柔的眼睛又一次蒙上了泪水。 而今,看到刘显六岁时的模样,胖胖圆圆的,简直就是个小萌宝!温柔一下子就喜欢上这个九皇子。 还是那么可爱。单纯,只是不知道他爱吃的性子是不是从小就有! “尧山哥哥,什么味道那么香?”刘显噏动着肉嘟嘟的小鼻子。 “这……启禀九皇子殿下,您还是先拜见了松涛先生,再去用膳吧!”盛尧山进退两难。 心中直怪道:唉!温姑娘啊温姑娘,我知道你的厨艺好,可你怎么偏偏在这摆摊啊!还做的如此味道浓郁!就是有心遮挡,也挡不住食物的香气啊! “可是,尧山哥哥。显儿饿了呢!一路舟车劳顿的,显儿真的饿了!”刘显一边说着,一边扯了扯盛尧山的衣袖。 看得周围的一干将领、兵士无不强忍笑意,这九皇子撒起娇、耍起赖来,简直无人能敌! 盛尧山自觉面色尴尬,可又不能对九皇子做什么,只得轻轻抽动了袖管,蹲下道:“既然如此,好吧,九皇子殿下,那末将就先伺候您用膳吧!来人,上点心和牛乳!”盛尧山大手一挥。 “我不嘛,那些早就腻了,我要吃那个!”闻到香味的刘显,哪里还能看的上甜腻的点心和牛乳,小手一指,直冲着温柔这边的烧烤摊。 此时,铁槽上金灿灿的烤饼、烤肉正好可吃! 刚撒的孜然、盐粒更加刺激到人的味觉,引得人食欲大开! “这……九皇子殿下请恕末将不能从命!那种路边粗野之食,万万不能入九皇子殿下的贵体!”盛尧山再次拒绝。 “尧山哥哥,你是说那个不能吃是吗?”刘显天真的问。 “回九皇子殿下,正是!”盛尧山道。 “不能吃,怎么还能在路边卖呢?”刘显扬起胖嘟嘟的脸。 “这……回九皇子殿下,不是不能吃,而是您不能吃!那是给百姓吃的!”盛尧山的脸都白了。 “百姓吃得,显儿为何吃不得?父皇常说,君要有爱民之心,要与民同乐!今日,显儿就要尝尝百姓们的食物!”别看刘显才六岁,可这逻辑比谁都清楚。 说罢,刘显倒背着手,颇有天家风范的走到温柔面前,“这个怎么卖啊?” 温柔强憋着笑意,道:“烤饼一文钱一个,烤肉三文钱一串!” “哦?这么便宜,给我五个饼,五个肉串!尧山哥哥付钱!”刘显说罢,眨巴着乌黑的大眼睛,站在温柔的烧烤摊前,不走了。 “这……九皇子殿下,十份实在是太多,末将担心您的肠胃受不了,再说您这初来乍到的,万一水土不服,再吃出……”盛尧山开始劝说了。 “恩,尧山哥哥说的有道理,可是显儿都已经下令了,总不能言而无信吧!父皇常说君子要守诺,尧山哥哥不是最重诺如山吗?要不,显儿吃两个,其他的尧山哥哥帮我吃了吧?”刘显说罢,狡黠的看了看温柔。 “呦,这谁家小孩啊!这么点的人儿,心眼子还不少,跟个老人精似的!”珍娘听了到底是没忍住,笑了出来。 “大胆!此乃大周皇朝九皇子殿下,还不快跪!”一个将领抽刀上前。 “民妇该死,民妇该死!”珍娘听罢,吓得立马跪地,连声求饶。 “退下!不得无礼!”刘显颇有风度道。 “你且起来吧。不知者无罪。只要你们做好吃的给显儿,显儿就恕你们无罪!”刘显上前,轻轻搀扶起珍娘。 九皇子果然还是当日的那个有情有义的小皇子,自小的气度、为人,便如此得体!若是日后加以培养,定是个栋梁!温柔起身,望着六岁的刘显,心中赞道。 “九皇子殿下,您要的烤饼和肉串好了!”不多时,温柔麻利的将烤好的美食一一呈上。 “哇。真的好香啊!”刘显低下头,深情的闻了闻烤饼和烤肉的美味。张开小嘴,刚要吃。 “九皇子殿下,且慢!”盛尧山上前一步。 “哦?尧山哥哥何事?这饼就让显儿先吃吧,你的马上就烤好!”刘显眯着眼睛,央求道,弄得跟盛尧山要来抢他的烤饼似的! “额……出宫时皇上交代,殿下每餐必以银匙试毒。方可食用!”盛尧山满脸的黑线,从侍从手中取过银匙,放入烤好的食物中。 见银匙无异,盛尧山这才放心的将烤饼烤肉交还给刘显。 “唉……每次吃东西都是这样,弄得人一点心情都没有了!”刘显无奈的摇摇头。 不过,这烤饼烤肉的香味,实在勾人,刘显说归说,还是忍不住上去便是一大口。 奇异的香料味。和着外酥里嫩的烤饼的口感,疯狂的俘虏了刘显的舌头。 又是一大口肉串,瘦肉的酥烂、肉筋的劲道、肥肉的脂香,瞬间将刘显整个人都包裹了,一种从未有过的幸福感和满足感油然而生! “好吃!太好吃啦!”刘显含糊不清的说着,来不及停下口中的速度。 “殿下,您慢点吃,这还有水!”盛尧山实在看不下去,忙命周围人倒了些清水上来。 “嗯嗯,尧山哥哥,你也吃,可好吃了!比宫里的食物好吃多了!想不到百姓们吃的食物那么好吃!显儿以后要多多与民同乐!”刘显吃的稀里哗啦。 “九皇子殿下不知,不是百姓们吃的食物美味,而是如今给您烹制食物之人,来自咸阳第一酒楼!”盛尧山看着温柔道。 他实在不明白,为什么温姑娘不在醉仙楼帮厨,而是会出现在松涛先生的门前!而且,还是在路边摆摊! “哦,赏赏,通通有赏,赏银五百两!”刘显小手一挥,气度非凡。 “五百两……”盛尧山一脸苦笑,“九皇子殿下,这也太多了。” “多吗?”刘显一愣,仰起小脸,跟盛尧山探讨:“要不然,那就少赏点,赏银两千两,怎么样?” 两千两比五百两少……感情在刘显的世界里,只要是五,就比二大。 盛尧山一时不知如何是好。 “九皇子殿下,这烤饼若是卷着烤肉吃,才是真正的美味,不信您尝尝?”温柔忍不住笑了,赶紧上前解围,旋即将一个烤饼,卷了些上好的羊肉,抹上温守正秘制的酱汁,递给了刘显。 刘显两眼放光,上去就是一大口。 “好好吃!果然好吃!尧山哥哥,你快来尝尝!”刘显的嘴巴里此刻容纳不了更多的食物了,说话也更加含糊不清了! 盛尧山无奈,只能接过温柔递来的烤饼,也陪吃了起来。 果然好吃,好吃的让人根本停不下来! 正当此二人吃得眉开眼笑之时,那扇墨色的木门开了…… ps:可爱小萌宝来哄~小容弱弱求支持~求订阅~求打赏~当然别忘了把推荐票票留下l3l4 ------------ 063 咬一口 “参见任越公子!”丆领兵士,??拳行礼。 “任三?!”盛尧山眼前一亮,刚要上前打招呼,无奈自己左手是烤饼,右手是烤肉,就连嘴里也是满满的一口。 好不容易以最快的速度吞咽了下去,只见任越并未理他,而且径直朝刘显走去。 “任越参见九皇子殿下!”白衣翩翩,丰神如玉,任越施礼。 “任越哥哥好!吃烤饼吗?”刘显点了点头,伸手递过一只啃了一半的烤饼卷肉。 “额还是留给九皇子殿下吃吧!”任越迟疑了一下,笑着起身道。 “任三,松涛先生在里面吗?奉圣上之命,我把九皇子殿下给送来了!”盛尧山说话就要往院里进。 “且慢,任越奉老师之??,就是要告诉九皇子殿下,松涛先生有命,暂不让九皇子殿下进屋。”任越道。 “哦?为何?”盛尧山问。 刘显依旧在那自顾自的啃着喷香的烤饼卷肉,虽是听到了二人的交谈,却丝毫没有理会之意。 眼下,他全部的精力,都在那香??烤饼卷肉上了。 “老师说,九皇子殿下迟了一日,有违君子守时,罚九皇子殿下在外站一个时辰,静思己过!”任越说完,负手离去。 “哎!任三,天寒地冻的,九皇子尚且?盛尧山一句话未说完,任越早已进了院中。 便在那扇墨se的木门关闭之际,松涛先生洪亮的声音从内? “惟,需以规矩约束,不以身份、地位另待!” “松涛先生!使不得啊!九皇子若是冻坏了,圣上??来,末将承罪不起啊!”盛尧山在门外恳求。 “老夫一力承担!”说罢,门内再没了声音。 “九皇子殿下,要不您披件衣服?”盛尧山见松涛先生不肯开门,脱下自己的墨狐,严严实实的把刘显给包了起来。 “盛将军!”一个将领见状,忙脱下自己的,又披在了盛尧山身上! “谢谢尧山哥哥,显儿不冷,这位姐姐,再来一个烤饼,多放些料,显儿这一个时辰全靠姐姐的烤饼卷肉了!”刘显不以为意,倒是再次走近了温柔的烧烤摊。 “九皇子殿下,末将认为您边吃边罚站,实在是不妥啊!”盛尧山看了一眼那紧闭的墨se木门,又看了看吃得正欢的刘显,依着松涛先生的xing子,刘显这样哪叫罚站啊?还不得再罚个三五时辰的。 这天寒地冻的,九皇子,若是真给冻出个好歹来,盛尧山这护送的任务,可是功亏一篑啊! “尧山哥哥放心,松涛先生只是让显儿在此罚站一个时辰,静思己过,又没说只是让显儿罚站,别的不许做!显儿吃着烤饼,身上暖和、肚中温饱了,头脑才能清醒,方能更好的思己过。”刘显偏着头,说得认真极了。说罢,又向前挪动了几步,靠温柔的烧烤摊也更近了一步。 温热的炭火,烤得刘显的小胖脸红扑扑的,看上去就像一颗饱满的红山果,让人忍不住想上去捏一下。 “就是,我看九皇子殿下聪慧过人,将来必是满腹经纶之士!”温柔瞥了一眧山,又笑眯眯的递过一串烤好的肉串给刘显。 “温姑娘,别再给九皇子殿下吃了。此番出宫,圣上牤代,要监督殿下的饮食起居。温姑娘你也看到了,九皇子殿下如今已昝盛尧山话未说完,只是望了一眼胖嘟嘟小圆球似的刘显。 一个六岁的小胖子,着实拜欢。可要是当真不加以控制,任由这么胖下去 温柔听了也点点头,表示赞同, “九皇子殿下吃这个吧,这是素肉,之前专程给任越特制的!”温柔说罢,从白布口袋里,取了几串豆腐制成的素肉串,迅速的烤制了,递给刘显。 “素肉?给任越哥哥的?”刘显的眼中闪过一丝调皮。 “任越?”盛尧山疑huo的看着温柔。 又是这个奇怪的称呼,风度翩翩的“无双公子”任三郎,寻常人见了都要尊称任公子,怎得这个温姑娘竟脱口??名! 此刻,温柔也察觉自己唐突了,心中想着前世的任越,竟一时失口,再次唤出他的名字! 正在绞尽脑汁的想着怎么圆谎,突然“吱嘎”一声,墨se的木门叆。 这次走出来的不再是任越,而是水墨。 “水墨拜见九皇子殿下,拜见盛将军!”水墨近前行礼道。 “水墨,可是先生开恩,让九皇子殿下进去了?”盛尧山心中一喜。 “先生说,九皇子殿下原本就误了时辰,如今罚站还不思悔改,让再加一个时辰!”水墨说罢,不安的望了望吃得正香的刘显。 “水墨,九皇子,这天又如此寒冷,烦劳回去通传一声,望松涛先生开恩,让进屋再罚站也不迟啊!”盛尧山急了,再加一个时辰! “这??尽力相劝吧!”水墨迟疑了下,转身离去。 屋内,简单放了一个炭火盆,松涛先生正靠在藤椅上漫不经心的翻着书卷。 任越端坐于侧,潜心书写着仂 见水墨怏怏的进来,松涛先生眼也没抬,直接问了句:“如何?” “正如先生方才看到的一样,九皇子殿下依旧站在外面吃?水墨的声音小的连他自己都快听不见了! “什么?还在吃?”松涛先生眉毛一扬,放下书来,眼神中似有一种狡黠。 “任越,你去??松涛先生轻轻摆手唤过正在书写的任越,一阵耳语。 任越面se上微微泛起bo澜,之后又平静如初,慢步出门。 墨se的木门再次打开。 那朵??白se再次出现。 “任三!可是先生让你来请殿下进去的?”盛尧山喜出望外,正yu带着刘显往院里走。 “且慢。”任越轻咳了一声。 “怎的?”盛尧山问道,难不成还是不让进? “老师说,九皇子殿下迟到该罚,罚站又不思悔改,外加贪恋美食,再罚一成!除非?任越笑了。 “除非什么?”盛尧山急着问道。 “九皇子殿下,老师说除非你能带着几个温姑娘所制的烤饼,不然依旧是站满两个时辰,方可入内!”任越没有理会盛尧山,半蹲下来,友善的对着刘显道。 “任三,这有何难?莫说是几个烤饼,便是将温姑娘的烧烤摊一并搬了去,也是举手之劳!”盛尧山瞥嘴笑了笑,拍着xiong脯道。 还以为是何难事呢!原来就是几个烤饼! “盛尧山,你莫要小看了温姑娘的烤饼,你初来乍到的不明白,温姑娘可是一饼难求,老师多次排队,终究是没能有幸品尝到啊!”任越说得很委婉,可旁边一直在听的珍娘都快憋不住笑了。 这哪里是什么一饼难求,明明是那老头自己不知何事徆温柔,每次排队来买,都是“卖完”二字! 想不到今日竟然撇下老脸,叫个六岁的孩子来买! 哼,你越想买,温柔还就偏偏越不卖你! 珍娘心中哼了一声,转脸看了看温柔。 温柔离刘显最近,听得清清楚楚。 不过这会儿,她手中却丝毫没有停下来罢工的意思,反而更加迅速的翻转着烤饼和烤肉。 “温姑娘,那?请问能再?盛尧山听完任越的一番话,虽不知到底为何,冥冥之中却总觉得这饼实在难求,左右思铎了一番,还昆口,可话还未说完。 “给,九皇子尽管拿去!因为吃的难为一个小孩,亏得世人称他一声‘先生’”温柔说罢,递给刘显满满一把烤饼和肉串,又快速了烤了许多递给盛尧山。 “喏,都拿去,分给将士们吃吧!大冷的天儿,也亏得他想的出来,为难一个孩子,还难为将士们跟着一起受冻!”温柔快言快语,可说的都是大伙的心里话。 “如此?山谢过温姑娘了!”盛尧山接过那些烤好的美味,眼中闪过一丝感ji,充着温柔点了点头,转身安排手下去分食了。 随即,又从腰间取了一锭银子,足足有五两,放于温柔面前,道:“这点薄银,不成敬意,还望温姑娘收下!” 说罢,带着刘显,跟着任越一并朝小院中去了。 “慢着!”温柔说着急忙从烧烤摊后追了出来。 其实,方才那一幕,任越在一旁看了也觉得诧异。 温姑娘今日是怎么了? 连着那么多天老师去买,她都不卖。 怎得今日如此大方,竟一次给了这么多? 难不成当真是看在九皇子的面子上? 可眼下,又追了出来,这是为何? 这姑娘当真是让人捉mo不透 “烤饼卷肉可以卖给你,不过,你得当着我的面都咬一口!”温柔挡在刘显的面前。 这?山迟疑了; 任越笑了,狭长的眼眸中闪过一丝无奈。 “啊呜”刘显此刻却是丝毫没有顾虑,利利索索的张大嘴巴,结结实实的在烤饼卷肉上咬了一大口! 待盛尧山和任越回过神来的时候,只见那带给松涛先生的烤饼卷肉上,出现了一个零碎不全的大缺口,上面还依稀粘着丝丝口 黑线,盛尧山满脸的黑线! “好吃!好吃!”身后一片赞不绝口的咂嘴? 盛尧山转过身子,看了看弟兄们一个个的吃相,笑睆摇头! “吱嘎。” 墨se的木门再次被轻轻推开,洒脱的青衫、飘逸的白袍,一个圆嘟嘟的小皇子,裹挟着阵阵浓郁的烧烤香,就这么大步迈进了小院rs!。 ------------ 064 谁特么咬的 “显儿见过松涛先生!”刘显一进门,恭敬道,肥嘟嘟的小脸上很是郑重其事。 “站住!”松涛先生一脸严肃,手中一把戒尺,横向一指。 刘显立时站住不敢动了。 “九皇子殿下虽贵为皇子,然则圣上有命,着老夫担任殿下的启meng师父。故而?间只是师徒,不谈君臣,殿下认为如何?”松涛先生道。 “父皇常说松涛先生上知天文下知地理,满腹经纶,博学多才,显儿有幸能拜松涛先生为师,自当向先生潜心?先生在上,请受徒儿一拜!”别看刘显只有六岁,可说话做事却是一板一眼,极有分寸。 刘显说完,双膝跪地,又将手中的烤饼之类交由盛尧山看管,规规矩矩的向松涛先生行了个拜师大礼。 “起来吧!”松涛先生满意的点点头,一双眼睛却不由自主的转移?山手里那包喷香的美味上。 这些天来,这股异香一直在困扰着松涛先生,就连睡梦中都是烧烤! “哦!先生,这是您让显儿买的烤饼卷肉,请先生尝尝!”刘显眼明心亮,胖嘟嘟的小手一把扯?山手中的纸包,兴高采烈的跑上前去,双手??涛先生面前。 “恩,不错不错,任越、水墨,你们也看看,同样是跟着我,两个人都买不来的烤饼,显儿小小,轻易就办到了!”松涛先生心情大好,一贯严肃的脸上竟像朵绽放的花。 水墨低头不语。 任越神se淡然,但眼神中似有一丝笑意。 盛尧山一想到刚才刘显那一大口,也是忍不住咬了咬嘴chun,强忍着没让自己笑出来。 “来,让老夫尝尝!”松涛先生自说自话的打开纸包,香气阵阵袭来。 突然,松涛先生怒目圆睁! “这这谁干的!” 纸包层层打开,喷香的烤饼卷肉上,一个偌大的缺口,不规则的出现在松涛先生的面前,上面还粘着依稀的口水。 “先生,是显儝刘显低着头,一双胖胖的小手,局促的交扣在一起,揉搓着,诺诺道。 “没一个让老夫省心的!说,怎么回事!”松涛先生勃然大怒,想吃的心情立时消散徱无踪。 “先生,不是显儿有意要偷吃,而是刚才外面的那个姐姐,她说要想买烤饼,非得让显儿当着她的面咬一口才可!显儿怕先生等得焦心,才?刘显乌黑的瞳仁,散发着无辜的光彩。 “岂有此理!”松涛先生听罢,来不及套上外衣,只穿了件在屋中的薄衫,便气急败坏的冲出了院子。 “丫头!”松涛先生一声大喝。 惊得正在吃烤饼的若干将领心中一颤,从来都没有见到松涛先生发这么大的火! 盛尧山生怕出了仱子,赶忙飞奔了出来。 任越快步跟着,却轻松的垂着手,静观热闹。 刘显则担心的扯睧山的衣袖,不知道出了介。 温柔转过身来,满脸平静的问道:“松涛先生是在叫我?” 看起来早有准备啊! “废话!世上还有比账的丫头吗!??人太甚!”松涛先生说这话时,俩手都哆嗦了。 “哦?松涛先生倒是说说,我这丫头欺负谁了?我卖烤饼给大伙吃,大伙吃的开心,没一个不襽的,怎徆松涛先生的口中,却成了我欺人太甚?”温柔不慌不忙。 “你!好一个巧言利口的丫头!你先是欺负我这个老人家,后又欺负小孩子!”松涛先生不依不饶。 “哦?松涛先生,我一个姑娘家,如何欺负得了您老人家啊?再謺负小孩子?谁看见了?我哪有啊?”温柔背部ting得笔直,气势上丝毫不输半点。 “?松涛先生一手指着温柔,半天说不出话来。 原本他想说,每每老夫去你那买烤饼,你通通以卖完搪塞老夫;如今老夫命一个小孩子去买,你却让小孩子将烤饼咬上一口!这让人如何吃得? 可松涛先生实在是抛不下这个面子,当着这么多将士,又有任越和盛尧山在场,外加上还有九皇子刘显,我若是真这么说了,袎?了,我这帝师的脸还往哪里搁! 索xing一甩袖子,“哼!老夫不与你这刁钻丫头理论!” 说罢,再次气急败坏的回去了。 “姐姐,姐姐,明**还来吗?你做的烤饼真好吃!显儿喜欢!”刘显撒?山的衣袖,磕磕绊绊的踩柔的面前。 “殿下乖,温姐姐明日还会再来,若是哪天姐姐不来了,你就去醉仙楼找姐姐去!姐姐还会做好多好吃的呢!”温柔蹲下身子,伸手帮刘显理了一下衣衫,又轻轻拭去他嘴角残留的食渣。 “那,一言为定!显儿恐怕要在咸阳待上好长一段时日了,温姐姐变了显儿,咱们打钩钩!”刘显眚?看着温柔,可爱的伸出自己的小胖手,lu出粗粗短短的小指。 这只小手,白白nennen的,因为胖的缘故,上面全是小窝窝,就是连手腕的部分,也似藕节一般。 温柔笑着伸出自己的小指,轻轻的和这团柔软交织在一起。 肉肉的感觉,真好! 温柔突然有了一个绝妙的主意,但是瞬间她又觉得自己很邪恶,居然 唉,管不了那么多了,哥哥前途要紧,大不了以后给刘显弄点好吃的补偿下! 若说温守财养伤的这段日子,珍娘当真是悉心照顾。 每日除了帮温柔料理烧烤摊,便是随温柔去照顾温守财。 “珍娘,这个给我!”温守财急忙抢夺。 “守财,给我吧,你头上的伤还没好,这??帮!”珍娘闪躲。 “珍娘,我伤的是头,又不是手!”温守财上前。 “还是我来吧!你去歇着!”珍娘不依,继续躲闪。 温柔猫在门口,既不进来,也不离开,笑嘻嘻的看热闹呢! 突然,嘶啦一声! 珍娘手中的一件衣服在抢夺中被扯成两半。 珍娘手一哆嗦,怀中的脏衣服悉数散落。 满满的,东一件、西一件。 中间居然还有温守财的亵k? 难怪刚才温守财那么紧张! 此刻,他真恨不得把脸埋在亵ku里羞死算了! 急忙上前,手忙脚乱的拾掇着。 珍娘显然是也一愣,没曾想这包脏衣服中竟然会有 赶紧也蹲下来,帮着收拾。 两双手就那么慌乱的忙活着,一个往自己怀里拢,一个往自己面前拾。 忙乱之中,不知是温守财的手碆珍娘的手,还是珍娘的手抓到了温守财的手。 总之,两双手竟然相触继而相交。 温守财的身子猛然一惊,眼睛直勾勾的望着珍娘。 珍娘羞怯的垂下眼皮,别过脸去。 温柔在门外看得高兴,一时竟没忍住,“哈哈哈哈”的笑出声来。 屋内的一双人儿,这时才回过神来! “柔儿,你在这干什么?”温守财满脸羞得通红。 “二伯,我想要个二婶!”温柔冲屋内调皮的扮了个鬼脸,便欢笑着?。 “这丫夜?昝温守财嘴角带笑的冲着温柔蚄方向嘀咕道,又无辜的看了看面前的珍娘,一双大手依旧紧紧的握着珍娘的手,竟丝毫没有要松开的意思。 珍娘试图挣脱了一次,没挣开,反被握徧了。 “守财?珍娘含羞的唤了一声,满眼的jiao嗔。 “珍娘,我是真心的!若是你不嫌弃,我现在就去跟家里人说!”温守财红着脸,声音却越来越响亮。 “?珍娘jiao羞的点了点头,目光在温守财脸上迅速的流转了一下,继而游移开来,圆润白净的脸上,顿时腾起一朵粉霞。 “不用麻烦了,家里人郆!”便在此刻,屋外一阵杂乱??脚步声。 “大哥、大嫂、三弟?温守财这才发现,自己的门口挤满了自家人,除了温守正在醉仙楼忙活没有回来之外,便是连温庭都在! “老二,珍娘是个好姑娘,以后你可得好奮?!”老大温守成笑道。 “往后有了媳fu,做点正经事,可千丝王氏刚要说“赌博”二字。 “大嫂放心!我温守财打今儿起一定为了媳fu儿,努力挣钱!”温守财拍着xiong脯,信誓,生怕王氏说出那两个不堪回首的字眼。 “大哥大嫂放心,有珍娘管着二叔,一定错不了!等守正回来,咱们选个吉日,热热闹闹的把珍娘给娶进来!”周氏给温守财递了个眼se,趁机加了把火。 “嘿嘿嘿嘿!”温守财挠着头,傻傻的笑着,竟说不出一句体面话来。 “二伯,你办喜事,多给我点喜糖吧,之前你欠我的那两个铜板,就算一笔勾销了!”温过来,起哄道。 “个臭小子!又揭我短!看我不抽你!”温守财一听这话,气得直跳脚,说话就要拖鞋拍打温庭。 “二伯!前几日的分红,柔儿一直未得空给你,正巧这几日一直都是珍娘在帮忙,不如就全给珍娘吧!”温柔嘻嘻笑道。 “行行,都给珍娘!”温守财心情大好,一改往日的小气抠门,接着问道:“到底有多少钱啊?”rs!。 ------------ 065 面对面 “柔儿,你在和你二伯打什么哑谜?什么钱不钱的?”周氏好奇。 “娘,之前我和二伯做了点小生意,还好,没亏本!”温柔甜甜的笑道。 “赚了多少钱?”温庭眼亮了。 “算了算,到昨天为止,共赚了八两银子!”温柔很是得意。 “八两?那么多!”温守财眼都直了,若是按之前的五五分,到手就是四两银子! 温守财活了三十几年了,还是头回拿到这么多银子! “原本没那么多的,昨天盛将军买的多,又给了些赏钱,正好凑够八两!”温柔解释道。 “嗨,管他谁给的呢!只要有钱赚,柔儿,等二伯伤好了,还去帮你忙!”温守财猛一拍大腿。 “柔儿,没算错吧!”周氏有点不敢相信。 八两银子,这在普通的百姓家里,足够一大家人半年的开销了。 “娘,你等着哈!”温柔说罢,一转身,跑了出去。 再回来时,手上已是拿着一个红布袋。 叮叮当当的倒出来,满桌子零零碎碎的铜板,还有一些碎银,当然还有昨日盛尧山给的那锭五两的大银! “柔儿,这钱真是做生意赚的?”周氏面色大惊。 “嫂子别担心,这些当真都是柔儿辛苦赚来的。”珍娘道。 “哦?珍娘也知道?”周氏转过脸来。 “这几日,守正有伤,我便帮着柔儿一起去经营烧烤摊,亲眼目睹柔儿的烧烤摊前,每日爆满的景象,当真是供不应求啊!有一个老人家。每次来得都比较晚,每日都是失望而归呢!”珍娘说得兴致勃勃。 “哦?果真如此?”王氏也来了兴趣。 “那是!前几日,我也是参与了其中,别说柔儿选的位置较偏,人流量不大,若是在闹市区。莫说是挣八两银子,就是挣个十两、二十两,也是绰绰有余的!”温守财一时得意,又开始吹牛了! “二伯!哪有那么多……”温柔瞪了温守财一眼。 “啧啧啧!弟妹,最近这是怎么了?先是咸阳各大酒楼来咱家订购酒水,这又是柔儿经营烧烤摊。赚了这么多银子!看来来年老三家的财运是要旺啊!”老大温守成眼馋了起来。 “依着我说,既然柔儿那么能干,老二和珍娘也闲着,我也有得空闲,倒不如过了年大伙一起入股。将这生意分配,一起做大如何?”王氏一时兴起,居然想入股。 “这……”周氏迟疑了,温守正不在家,这种大事,她一个妇道人家定是不能做主的。 再说,酿酒原本是温柔赢来的古谱方子,一直以来也都是温柔在酿制,从来未曾需要旁人来帮忙啊! “大伯、大娘、二伯,珍娘。你们的提议柔儿愧领了,只是柔儿尚且年幼,近来只是一时贪玩,赚了点小钱。跟爹学厨才是正道,将来有了自己的酒楼,这些小本生意都是过眼云烟,还请大家将眼光放得长远些!过几日,柔儿还是要回去跟爹学厨的!”温柔看出了周氏的犹豫,索性直接回绝了。 “恩!妹妹说的对!凡事还需从长计议,妹妹有手艺。自当在大酒楼发挥,若是贪恋一时的蝇头小利,反倒是捡了芝麻,丢了西瓜!”温庭一脸正气的站在了温柔的身旁。 “哥,谢谢你支持我!”温柔开心道。 “四弟越来越有读书人的气度了,敢问四弟的追求……”温善听闻温庭的话,问道。 “学而优则仕!好男儿必当为官为民!”温庭长身,朝北拱手。 “哈哈哈哈,四弟,我看你的追求,还是明年考上童生吧!”温馨没忍住,还是揭了温庭的伤疤。 “哼!妇人之见!”温庭总算是明白刚才温善的问话,别过头去,懒得理会他们。 哥,你要加油!我也会更加努力,再给我几日,相信我一定会助你达成心愿!哥,等着我!温柔看着哥哥被人奚落,心中愤然。 等着吧,明年我一定会考上童生的!我不仅要考上童生,将来还要去参加乡试、会试、最终一定会参加殿试的!温庭在心里暗暗发誓! “珍娘,这些银子你拿着,咱家比不得大户人家,但也定不会亏待你,待会儿去我那,大嫂也去,咱们好好合计一下,看都准备些什么?晚上等守正回来,大伙一起选吉日!”周氏见气氛有异,赶忙上前缓和。 “好好好,如此我就先谢谢各位兄嫂弟妹了!”温守财忙乐得作揖。 晚上,温守正收工回来,周氏将白天发生的种种一一细说。 温守正满面惊奇,原来柔儿这些日子以来,并非贪玩,而是在试做美食,还颇见成效! 一家人欢欢喜喜的,围坐一起,详细的看了黄历,又比对了温守财和珍娘的八字,居然大和!一盏茶的工夫,便订下了十日后嫁娶的日子。 温守财努力养伤,珍娘忙于做嫁衣,其余的人都忙于置办年货,一时竟没了人手去帮温柔。 “妹妹,明日你还出摊吗?”晚上,温庭敲了敲温柔的门,兄妹俩灯下夜谈了起来。 “恩,哥,你快去睡吧,明日还得去学堂呢!”温柔暗下决心,不让松涛先生回心转意,她绝不罢休! “夫子回家过年去了,从明日起,我们放假了,不如我去帮你吧!”温庭把头凑了过来。 “你功课要紧,还是在家温书吧!”温柔摇摇头。 “你一个小丫头去得,我为何去不得?我不会你可以教我嘛?再说,闲时我也可以温书的,外面透气,说不定我这脑子能开窍呢!”温庭不乐意了。 “那……好吧,明天你就帮我吆喝吧!”温柔只好答应下来。 “吆喝?没问题!”温庭拍了拍胸脯,心中却是虚得很呐,吆喝。当街吆喝……好丢人! 第二日,像往常一样,温柔带着温庭出发了。 腊月的风吹在脸上,像刀割,不一会儿温柔的脸上就红了一片。 “妹妹,你去避避风。这交给我!”温庭心疼的帮着温柔揉了揉冻红的脸,又搓了搓麻木的手。 “不碍的,哥,待会火一生起来,就暖和了!”温柔忙活个不停。 不多时,铁槽上香气四溢。今日不同的是,还多了另一样美食“肉夹馍”。 昨日,温守正听说温柔的生意大好,特意给赞助了些新的食材。 煮好的腊肉,烤好的白吉馍。 只要那么一切、一夹。再用铁槽加热,便可入口大快朵颐了! “哥,好了,你快吆喝吧!”温柔算了算,这会儿松涛先生那个小院里的人都该起身了。 “哎,好!卖……”温庭重重的点了点头,刚一张嘴,突然没了声音,脸红的像只煮熟的大虾。 “嘻嘻,哥。还是我来吧!”温柔掩口笑了一句,见温庭如此的窘态,索性扯开嗓子脆生生的吆喝道:“烤饼,烤肉,肉夹馍,新鲜出炉的美味……” 听得旁边的温庭惭愧不已。 “姐姐,姐姐!”正当温柔吆喝得起劲的时候,墨色的木门又一次打开了。 刘显穿得像个球一样的跑了出来,没留神竟脚下一滑,像个球一般的滚了几步。 “哎。殿下小心!”温柔扔下手中的烤饼,跑了过去。 “嘿嘿,让姐姐担心了,显儿没事!”刘显咕噜一下从地上爬了起来,咧开嘴笑了起来,这个小胖子,别看胖,还蛮灵活的,再加上穿得厚,这一摔,索性没什么大碍。 “殿下如何?”盛尧山也追了出来,继而是任越。 “姐姐,姐姐,显儿一大早就闻到你烤制食物的香气了,显儿饿了,尧山哥哥付钱!”刘显说着,蹦蹦跳跳的往温柔的摊位前去了。 盛尧山满脸尴尬,这个九皇子,怎得就认准了这个“姐姐”呢?要知道他可是九皇子啊!皇子口中的姐姐,那岂不是“皇姐”! 这个温姑娘,用几只烤饼竟换来了这么大的头衔! “殿下,今日温姐姐还准备了另一种美食,殿下要不要尝尝?”温柔说着,麻利的做了个肉夹馍,递给刘显。 “姐姐,这个真好吃,叫什么?”刘显满口食物的问。 “肉夹馍!”温柔笑道。 “肉夹馍?”盛尧山听了顿时来了精神,“温姑娘,给我也来一个!” 看来那日的肉夹馍,盛尧山依旧记忆犹新啊! “任公子要不要尝尝?”温柔眼睛里带着笑意。 “肉夹馍就不用了,给我两个烤饼吧,我回去吃。”任越笑着摆摆手。 “带回去吃?”温柔眼中立时来了警觉,莫不是要给那个怪老头? “烤饼可以给你,带回去吃也可以,不过你也得当着我的面咬一口!”温柔道。 “你……”任越半天没说出话来,难不成让他这么一个翩翩公子,当街对着众人吃饼吗? 便在此时。 “刁钻丫头!你把老夫想成何人了!竟然又使用昨日的伎俩!”松涛先生气急败坏的出来,着一内室长衫,连外面的厚袄马甲都没来得及穿。 “松涛先生,您怎么出来了!仔细别着凉了!”盛尧山赶忙跑过去,脱下自己的墨狐披风,穿搭过去。 “松涛先生!”温庭愣住了! ps: 感谢克夫命和草湖102030的打赏~小容每日笨笨的码字,虽然龟速了些,可欢乐美味的初衷却时时不敢忘怀~嘻嘻,各位亲,若是吃着不错,还请支持正版订阅,虽然不敢苟求打赏,嘿嘿,不过如果有的话,小容还是很开森滴!有亲说两个男主,怎么分啊?让女主及时明确自己的心仪目标……小容会告诉温柔那丫头滴,不过眼下这丫头还有正事要做,嘿嘿嘿嘿,出来好歹六十几章了,即使不拍拖,也该做点什么了吧o(n_n)o~~ ------------ 066 杠上了 “先生,您可是当今帝师、内阁首辅、一品大学士、大周文臣领袖松涛先生?”温庭激动的问道。 “前面那么多的头衔,老夫忘记了,老夫只是松涛,姓岳,叫明阳!”松涛先生瞥了温庭一眼。 “久闻松涛先生大名,今日得此一见,请受学生一拜!”温庭激动得不知道该说什么好,冲着松涛先生连连作揖,好一阵折腾。 “哥,不要拜他,这老头怪得很,还说你愚钝至极,不可开窍呢!”温柔上前拉过温庭,没好气道。 “什么?我愚钝?不可开窍!”温庭一听这两个词,气得鼻子都快冒烟了! “丫头,这位想必就是你那愚钝不开窍的哥哥吧?”松涛先生冷冷道。 “你说谁愚钝?谁不开窍!”温庭怒了。 “若不愚钝,怎会三次都未考中童生呢?”松涛先生冷哼了一声。 “你!”温庭平生最痛恨别人以三次未考中童生来揭他伤疤,此刻松涛先生的一番话,当真是把他给惹毛了,也不管什么来头和位分了!愣愣的便冲了上去,单手指着松涛先生的鼻子。 “哎,我说,这小子会不会对先生动粗啊!”盛尧山紧挨着任越,轻轻问道,手中却已是伸向了背后的亮银长枪。 “得了吧,你瞧那小子,身子单薄得风都能吹倒。”任越嘴角瞥过一丝笑意,双手抱着膀子,似乎要看热闹。 “你还好意思说人家单薄。”盛尧山紧跟了一句,眼中透着一丝嘲弄。 “盛尧山,你什么意思!”任越眼神变冷。 “任三,说真的,哪天咱俩也甩开膀子脱了上衣过过招。你那繁花剑法,我这武状元至今都未曾见识过!”盛尧山挑衅道。 “粗俗!”任越狭长的眼眸投过一缕水波,冷冷的,却又勾人魂魄。 “哎,看看,马上就有好戏了!”盛尧山不理会任越,张嘴乐着继续看热闹。 “你妹妹那日求着我。非让我收你为徒。哼哼,自己考不中,还怕别人说!如今还在老夫面前耍无赖,哼。无药可救!”松涛先生看了看温柔,又看来看温庭,说罢别过头去。 “你!不收就不收,凭什么对别人说三道四,枉你还是个大儒!”温庭气得直哆嗦。 “老头!今日大家都在这,咱索性就把话说清楚,我哥与你无冤无仇又素不相识,你为何当众羞辱于他!”温柔也恼了,放下烤饼。冲了上去。站在温庭身边。 “哎,有好戏!”盛尧山用胳膊肘杵了杵任越,笑道。 “粗俗,你就知道看热闹!”任越虽不理他,可眼中仍闪过一丝笑意。明摆着也是在看热闹。 “哼!黄口小儿初学行,唯知日月东西生!”松涛先生昂起脸来,眼神瞥过温庭,淡淡道。 “你!秃顶老头半入土,吃的粮食全变屎!”温庭火了,随口接了一句。 “哈哈哈哈!对得好!”刘显在一旁大概是听到了“粮食变屎”,一时乐得手舞足蹈。这种活生生的语句,在宫中是从未有人敢提及的! “哎,有意思!我说任三,那愣头小子胆子不小,我敢跟你打赌,先生今日定不会收他为徒!”盛尧山听了温庭那句不着调的诗,乐得又杵了杵身边的任越。 “啧!你老碰我干什么啊!”任越不耐烦的抖了抖袖子,神飞风越的脸上显过一丝鄙夷。 “不信啊?”盛尧山没察觉任越的神色,依旧自顾自道。 “那倒也不见得,我看这小子肚里倒有些货,胆识也算超群!老师今日回心转意也说不定!”任越的眼中显出一种戏谑。 “哼哼,不如咱们就赌上一赌。”盛尧山挑衅道。 “和你?”任越轻蔑的望了眼盛尧山。 “若是我输了,甘愿连骨头带肉,奉上我的一双耳朵!”盛尧山的眼中闪过一丝狡黠。 “好!这可是你说的!莫要反悔才是!”任越面色一怔,伸手按了按腰间的玉带软剑,眼中闪过一丝凌厉。 “那要是你输了呢?”盛尧山乐得反问。 “要是我输了,随你处置!”任越倒也爽快。 “嘿嘿嘿嘿!”盛尧山上下打量了一下白衣翩翩的任越,白肤如雪、眼若星辰、发丝如柳、薄唇微启。 这个小子生得一副好相貌,便是连女子见了都要凭生妒忌。 若不是文采举世无双,剑术神乎其神,单凭这张脸,还真让人顿生错觉! “你笑什么?”任越不快。 “任三,这可是你说的,若是输了什么都依我!”盛尧山又确定了一番。 “君子一言!”任越清声道。 “好!若是你输了,你就穿上女装,骑着你的映雪,在咸阳城里招摇一圈!”盛尧山说罢,自己都快笑岔气了。 仿佛眼前的任越,俨然已经身着翩翩长裙,梳着优雅的发髻,斜坐于映雪之上,眼神迷离,令人。 “你!亏你还是武魁!粗俗!”任越恼了,拂袖转身。 “看,是你自己说的,愿赌服输,那这么着,要是你输了,就把映雪给我,如何?”盛尧山笑够了,好一阵才恢复了正色。 “好,就这么定了!”任越再次转过身。 此刻,温庭、温柔两兄妹,正横眉冷对松涛先生。 “你……你敢说我是秃头老儿?”松涛先生勃然大怒。 “谁让你说我是黄口小儿?”温庭不甘示弱。 “尧山哥哥,黄口小儿是不是满口黄牙的小孩?”刘显走过去,拉了拉盛尧山的衣襟,仰脸问道。 “噗。”盛尧山没忍住,到底还是笑了出来。 “那个哥哥说的没错啊,先生就是秃头老人啊,怎么先生气成这样?”刘显回过头来,看了一眼松涛先生。又继续仰脸问道。 “噗。”这回是任越没忍住,笑得似春风拂过柳梢。 “好一个不知道好歹的小子,竟和那刁钻丫头一样,真是亲兄妹!”松涛先生气道。 “先生,我尊您一声先生,您别欺人太甚!不许说我妹妹!”温庭怒道。 “好一个仗义小子,你不是想做我学生吗?好!今日我便考你一考。让你自取羞辱!方知愚钝的差距!”松涛先生继续道。 “老头!我哥哥的学问也不是吹的。今日就让你见识一下,什么叫青出于蓝!”温柔也不甘示弱。 “妹妹!”温庭有些心虚。 “哥,你是最棒的,平日里最是用功读书。今日又不是考试,无论成败输赢,你且放宽心,拿出你最厉害的一面,给那老头看看!”温柔鼓励道。 “恩,好!有妹妹你这句话,我就是拼尽一身的才学,也要给咱温家长脸!”温庭点了点头,满是信心! “小子。你且听好了!我出上句。你对下句!若是哪句接不上,便是输了!”松涛先生道。 “尽管出题吧!”温庭挺身而立,面不改色。 松涛先生抬头望了望远处的依稀的水影,捋了捋胡须,缓缓道:“绿水本无忧,因风皱面。” 温庭双眉紧锁。望着房后的远山,前不久的一场雪,隐隐约约的还有积雪未融,温庭大喜,道:“靑山原不老,为雪白头。” “哥,对的好!”温柔虽是不懂对仗,可听到温庭对了出来,高兴得连连拍手。 盛尧山双眼放光,心头一颤,这小子可以啊!看不出来,倒是有些能耐! 任越眼中神色倒是不以为然,要是连这个对子都对不出,那还谈什么拜师呢! “老头,如何?我哥哥对出来了!”温柔顿时有了底气,上前训道。 “哼哼,这才刚开始呢!”松涛先生面不改色,丝毫没有一点对温庭的惊喜。 “好诗好诗!”一干人等正火药味十足,却听得一个稚嫩的声音连声称赞。 温柔忙转过头,循着赞许声而去,刚要接话。 却看见刘显一个人不知何时跑到了烧烤摊子前,拿起温柔做好的肉夹馍,大口大口的啃着。 一边啃还一边赞道“好吃,好吃!” 敢情是“好吃!”不是“好诗!” 温庭此刻也看到了这一幕,心中难免有些失落。 温柔抿嘴一笑,这个九皇子,当真长了一副吃心眼子! 松涛先生摇了摇头,又捋着胡须道:“我俄人,骑奇马,张长弓,单戈成战,琴瑟琵琶八大王,王王在上。” 这个好难!听得温柔两眼发黑,这都什么啊,这么绕口! 盛尧山挠挠头,继而笑了,望着任越,眼中闪过一丝挑衅。 任越瞥了他一眼,转脸直视温庭,眼中尽显凌厉! 温庭低头沉思,来回踱了几步,猛抬头,笑道:“尔人你,伪为人,裘求衣,合手即拏,魑魅魍魎四小鬼,鬼鬼在边!” “好!”盛尧山不禁赞许拍手。 “哥,你好厉害,这么长都对得出来!明年童生一定考得中!”温柔上前高兴得蹦了起来。 松涛先生此刻也是一愣,这个对子,当年在会试的时候,出给士子们听的,当初对的出的人也无一二,这小子怎么几步就给对出来了,难不成真是个可塑之才? “好诗好诗!”又是那个稚嫩的声音。 温柔再次瞥过去,刘显吃得满脸都是腊肉的汁水,敢情还是“好吃好吃!” ps:感谢草湖和梅姐的打赏~嘿嘿嘿嘿,翩翩任越公子竟然要着女装……蹼,这个盛尧山,你脑子里都想些什么啊!回头小容去打他~ ------------ 067 割耳朵 “我再出一联,小子,你且听好!”松涛先生向前走了几步,道,“水有虫则浊,水有鱼则渔,水水水,江河湖淼淼。” 温庭想都没想,出口成章道:“木之下为本,木之上为末,木木木,松柏樟森森。” 好小子,还真有两下子!松涛先生暗暗赞赏,继续道:“月圆月缺,月缺月圆,年年岁岁,暮暮朝朝,黑夜尽头方见日。” 温庭面带微笑,道:“花开花落,花落花开,夏夏秋秋,暑暑凉凉,严冬过后始逢春。” 好厉害的小子! 盛尧山惊讶的看着温庭,他想到的也和温庭如出一辙。 “水底月如天上月。”松涛先生接着道。 “眼中人是面前人。”温庭立即对接,眼中满是自信。 “闭门推出窗前月。”松涛先生又说。 这…… 温庭一时摸不到头绪,这对子该如何应对? 盛尧山也愣住了,如此对子,还真是头回听说,似乎无从下手啊! 不过转念一想,盛尧山乐了,转身望着任越强忍住笑。 “粗俗!”任越冷哼了一句,顺手拾起一块石头,朝门外的一个小水沟砸了过去。 “扑通!”一声。 温庭闻声立时领悟,立刻道:“投石冲天水底天!” “啪啪啪!”任越慢条斯理的拍着手上的尘土,脸上微微露出一股满意的神色。 “任越,你作弊!”盛尧山反应了过来,上前揪住任越的衣袖。 “这怎么是作弊呢?我可什么都没说!”任越轻轻推开盛尧山的手,一脸的无辜。 原来是这样,任越,谢谢你! 温柔此刻也反应了过来。敢情刚才任越是在给自家哥哥提示呢! 未来的状元郎就是状元郎,什么都难不倒他! 温柔心中暗暗称赞,投去感激的目光。 任越见了温柔的目光,却将脸瞥向一边,故意视而不见。 看什么?我这可不是为了你哥,我是不想让盛尧山那小子得逞!任越心中暗道。 这一老一少来来回回对得急了,一时不分胜负。 松涛先生丢过一句:“二猿断木在山林。小猴子焉敢对锯。” 温庭听了面色不爽。看了看房前栓着的映雪,直接对道:“一马失足陷泥塘,老畜生怎能出蹄。” “臭小子!你好大的胆子!”松涛先生大怒。 “哼,不玩了!妹妹。咱们回去!”温庭也怒了,拂袖转身离去。 “哥,等等我!”温柔忙得慌乱中收拾着烧烤摊。 “姐姐,我还没吃完呢!”刘显一见温柔要走,忙拉着道。 “好小子!还蛮有个性的!才华横溢,我喜欢!留下吧!”正当温庭转身离去之际,松涛先生开口了。 “啊!”温庭大惊,身子僵直的杵在那里,想转身却又动弹不得。 “恩。老夫破例收下你这个徒弟。好好点拨点拨你,将来也好为朝廷尽心效力,只是对外莫说你之前三次童生未考中!以免丢了老夫的人!”松涛先生笑着道。 “松涛先生!您真的肯收我为徒?”温庭大喜,猛一转身,一步跪在了松涛先生面前。 “恩。这拜师礼也太大了吧!我就纳闷了,你如此聪慧,怎得三次童生未中……”松涛先生疑惑道。 “先生,我就说过哥哥天生聪慧,不是愚钝之人,先生如今肯收下哥哥,还请先生多多费心点拨啊!”温柔一改往日的冷脸,笑靥盈盈道。 “恩,这个好说,只是……”松涛先生说着眼神不住的往烧烤摊前瞟。 “哦,这个……”温柔心领神会,几步跑到烧烤摊前,麻利的做了个烤饼卷肉,又制了一个肉夹馍,恭恭敬敬的捧到松涛先生面前。 “先生请用!” “恩,这还差不多……”松涛先生接过来刚要下嘴,却又停住了,翻覆瞧了一瞧,“这,没有人咬过吧?” “嘻嘻,哪能呢,松涛先生请放心享用吧!日后莫说是烤饼、肉夹馍,各种先生想吃的,只要是柔儿会做,一并全孝敬您老人家!”温柔笑嘻嘻道。 “哦,这会儿不叫我老头了!哈哈哈哈!”松涛先生捧着烤饼心满意足的进屋享用去了。 “五百里滇池,奔来眼底。披襟岸幘,喜茫茫空阔无边。看:东驤神骏;西翥灵仪;北走蜿蜒;南翔縞素。高人韵士,何妨选胜登临。趁蟹屿螺州,梳襄就风鬟雾鬢。更频天苇地,点缀些翠羽丹霞。莫辜负:四周香稻;万顷晴沙;九夏芙蓉;三春杨柳。”松涛先生拿着烤饼边走边意犹未尽道。 “咦……这是个什么对?如此之长,之繁琐……”温庭皱眉了,想破了脑筋都无从下手。 “该不会是松涛先生反悔,又加了一题吧?这……如何对得?”温庭开始挠头了。 “哥,老头已经答应收你为徒,还管那么多干什么?对了,老头刚才说的那一长串,是什么意思?”温柔轻轻拍了拍温庭的肩膀,安慰道。 “恩,说的也是,师父已经收下我了。”温庭又是激动又是担心,连忙赶了上去。“师父,等等我!” 便在此时,一个如玉的声音缓缓响起。 “数千年往事,注到心头。把酒凌虚,嘆滚滚英雄何在。想:汉习楼船;唐标铁柱;宋挥玉斧;元跨革囊。伟烈丰功,费尽移山心力。尽珠帘画栋,卷不及暮雨朝云。便断碣残碑,都付与苍烟落照。只赢得:几杵疏钟;半江渔火;两行秋雁;一枕淸霜。” 只见任越倒背着双手,面色平静、悠然自得,仿佛这长长的句子,便是寻常的聊天,脱口而出。 “呵呵。”松涛先生停了一步,微微转身,颔首笑了一下。继续进屋了。 “嘿!这对子,真绝了!”盛尧山在一旁称赞,满眼的欣赏。 温柔正想同跟进去,却听得旁边有人说话。 “盛尧山,你输了!”任越云淡风轻的说。 “是,我是输了!”盛尧山淡定道。 “愿赌服输?”任越问。 “君子一言!”盛尧山坦荡荡。 “好,这可是你说的!”任越眼中闪过一丝凌厉。右手正欲拂过腰间抽取软剑。 “任越。你要做甚?”盛尧山道。 “拿剑取你的耳朵啊!”任越道。 “哦!那来吧。”盛尧山道。 “当真不悔?”任越问。 “不悔!”盛尧山道。 “好!”任越轻轻抽动腰间。 “唰”的一声,一道银光闪过,软剑发出耀目的寒意。 “且慢!”盛尧山道。 “怎么,怕了还是反悔了?”任越笑问。 “任越。你当真要取我的耳朵?”盛尧山问。 “那是自然,你自己所的,愿赌服输!”任越笑答。 “那好,你且听好,方才我是说过,要是我输了,甘愿连骨头带肉一并奉上我的双耳!可并未提及鲜血!若是待会你取我双耳的时候,但凡溅出一滴鲜血,我便饶不了你!”盛尧山道。 任越静置不动。望了望自己手中的软剑神器。暗想:纵是世间再利的剑器,要想取人的双耳,也是会有鲜血飞溅,这个盛尧山,什么时候学得如此狡猾! “任越。动手吧!”盛尧山面不改色道。 “无赖!”任越轻轻将软剑盘回腰间,知道自己被盛尧山给耍了。 快步进屋,再无回头。 “哈哈哈哈!”盛尧山在后面笑的豪爽无比,满是得意! 这俩人,真是的,到什么时候都不忘斗嘴,难不成真要到了生死与共,才能和好如初,并肩携手? 温柔看着斗气的任越和盛尧山,笑着摇了摇头! “小子,你叫什么名字?”松涛先生坐定后,询问温庭。 “师父,徒儿叫温庭。”温庭难以掩饰住内心的喜悦道。 “温庭。树含温液润,山入缭垣多。紫庭文珮满,丹墀衮绂连。这名字有意思。”松涛先生暗自吟了两句温柔听不懂的古诗,虽是在和温庭说话,可目光就没离开过温柔。 “师父谬赞了。”温庭作揖道。 “哎,我说那个丫头!”松涛先生此刻并不理会温庭,冲着温柔喊道。 “先生是在说我吗?我叫温柔!”温柔闪动着一双大眼睛。 “丫头听着,老夫虽是收了你哥哥为徒,可也不是白收的!”松涛先生眯着眼睛,望了望温庭那边。 温庭心里直发毛,难道还要再考别的? “先生说的极是,小女子家中定会将束脩一应备齐,绝不少先生一个铜板!”温柔眼珠子转了一圈,想着这么个大儒,居然破天荒的收下自己的哥哥为徒,想必学费也定不便宜吧? “呵呵,你这丫头跟我谈钱?老夫的俸禄足够养活这一屋子人一辈子,还缺你那点束脩?”松涛先生咂了咂嘴,看样子是像咽了一口口水。 “那您想要什么?”温柔糊涂了。 “咳咳!”任越轻声咳了一下。 温柔寻声望去,只见任越一手掩口,一手微微指了指自己的胃。 温柔顿时开窍。 “先生放心,今后您的一日三餐,小女子全包啦!不过您这住得远,小女子又还在学厨,不能长久在您门前侍候,还请先生移步醉仙楼,小女子定拿出看家本领,一定让先生吃得满意。”温柔眼中满是欢喜,这老头,原来是好这一口! 咳咳,求个正版订阅,把票票留下吧~) ------------ 068 吃驴 “既如此,老夫就不客气了!丫头当真是解了老夫燃眉之急。丫头放心,银子老夫定不会少你一分。”松涛先生捋着胡子,满意的点了点头。 “尧山哥哥付钱!”刘显吃完了,嘟着油亮的小嘴,左右舔了舔油乎乎的手指。 “怎么又是我?”盛尧山心中暗道。 “哈哈哈哈,盛尧山,你这九皇子殿下的保驾将军,倒不如改名叫贴身荷包!”任越道。 “好了,殿下吃也吃完了,言归正传,老夫今日便要来检查检查你温书的情况,温庭你也学着点,以后老夫也会不定期的检查你的功课!”松涛先生收起笑容,转身回到厅堂的位置上坐了下来,面色立时严肃起来。 “啊?刚吃完就要考人家?先生方才不是考过这位哥哥了吗?”刘显一脸的不情愿。 “殿下此言差矣!若要百姓腹中温饱,君便要头脑充实,无论殿下日后是为君还是为王,充实的源头,不是口中食,而是圣贤书!”松涛先生捋了捋胡须,教诲道。 “哦,显儿听话,请先生出题吧,只是……别考得太难。”刘显仰着小脸,巴巴的望着松涛先生手中的戒尺。 松涛先生沉思片刻,闭目问道,“殿下,听好了!鲁哀公曰:‘弟子孰为好学?’何解?” 刘显挠了挠头,一脸茫然无助,根本就是半点不会。 松涛先生张开眼,戒尺在手中摆弄得啪啪直响:“殿下,可仔细想想!” 刘显蔫着脸,正想张口说“不会”,抬眼就瞥见松涛先生严霜遍布的脸庞,只好生生咽了回去,低下头。心中思索半天,才硬着头皮道:“这句话大约是这么个意思……从前的鲁国吧……有一个很悲哀的男人说……” 不待他说完,不大的厅堂里登时响起一片哄堂大笑,松涛先生脸色发紫,勃然大怒,举起戒尺,厉声道:“放……胡言乱语!”却是硬生生把那个“屁”字咽入腹中。 刘显心道不好。看了看盛尧山。眼神中满是求助,盛尧山强忍着笑,丝毫不能提示半点,刘显只得连连后退道:“请先生再出一题。再出一题!” 松涛先生深深吸了口气,忍住满腔怒意,又喝问道:“关关雎鸠,在河之洲。何解?” 刘显愁眉冥思半天,方又鼓足勇气,结结巴巴道:“先生,这句话的意思大概是说……似乎有一只被关在笼子里的斑鸠,飞到了一个姓何的知州家里。” 此言一出,笑声轰然。水墨已是笑的上气不接下气。盛尧山更是捶胸顿足。就连温庭都连声咳喘,快要晕过去了,任越依旧静静的站在那,面色上微微浮过一丝笑意,很是好看。 前世的温柔多少也听哥哥念了些书。虽是不能和任越的文采相比,但却也知这句子解释得实在离谱,不禁也掩口偷笑。 这个九皇子,原来小时候如此的痴钝。 松涛先生怒不可遏,大喝道:“混账东西,不知所云!我问你,适才问你的都是以前让你背诵的东西,原本还仔细讲解与你,今日怎么会答不上来?” 刘显擦了擦额头的冷汗,一脸苦涩,半天才道:“先生,显儿年龄小,记性不好,忘……忘记了。” 松涛先生气的险些昏晕,怒极反笑:“好,好,好!忘得真正好!我再问你一题,听仔细了,殿下你若是再答不上来,莫怪这戒尺不讲情面!”说着,又念道:“云对雨,雪对风,晚照对晴空;春对夏,秋对冬,暮鼓对晨钟……后面你继续说!” 刘显这时脑中忽然灵光一现,当下心中一喜,大声道:“先生,我知道了,我知道了!这题我会,米对面,汤对羹,大饼对面条,烤肉对香肠。” 松涛先生这次也不再废话,手抚胸口,长长顺了一口气,然后干脆喝道:“殿下,给老夫伸出手来!” 刘显面无人色的伸出左手,闭上眼睛,嘟着小嘴求饶道:“显儿知道错了,请先生轻些处罚。” 松涛先生理也不理,拿起戒尺,毫不客气的高高举起,重重打在刘显那胖胖的手心之上,训斥道:“这几尺就打你不学无术,只知吃喝!”接着又道:“这几尺打你猪油蒙心,枉为皇子!” 戒尺“啪、啪”地连声作响,让大家伙儿都跟着浑身哆嗦,感到后脊梁一阵冷风飕飕,心都提起来了。 刘显咬着牙,倒抽冷气,痛得胖胖的五官都挤到一起了,却又不敢躲闪,只是强忍住疼痛,愣是一声没叫。肉嘟嘟的小脸,好生惹人怜。 十数下之后,松涛先生停下手,又问道:“殿下,你可知错?” 刘显用手背擦了擦眼角的泪痕,坚定道:“先生,显儿知错了,显儿一定谨记先生教诲,从今日起发奋读书,将来像尧山哥哥学习,做一个大英雄;以任越哥哥为榜样,做一个大才子!” 松涛先生微微颔首,森然道:“这可是殿下亲口所言,若是再以吃喝蒙心,不读诗书,自是饶恕不得。” 温庭望着不怒自威的松涛先生,心中也是暗暗发誓,此生有幸,跟随松涛先生,定当拼劲全力,不枉名师指点。 此刻,任越顺着视线,眼神落在温庭这个和自己一般年纪的少年身上,见他面容清秀,身材瘦弱,一身粗布衣衫虽然简朴,但收拾的倒是干净周整,明亮的眼睛和微微带笑的嘴角,忽然生上几分好感。 “先生还没用午膳吧?不知今日小女子能否有幸,借用一下先生的厨房?”温柔见气氛紧张了,赶紧出来打圆场。 “哦?那敢情好。丫头一说,老夫还真是饿了。长生,带丫头去厨房!”松涛先生喊了一嗓子,转身往书房去了。 便在转身的一瞬间,嘴角闪过一丝得意的笑。 水墨瞥了瞥温庭,示意一同跟进去。 刘显吹了吹被打疼的手掌,嘚嘚的也跟了进去。 任越顺手拿了一本书,悠闲的坐在方才松涛先生的位置上,优雅的翻看着。 飘逸的眉毛,清澈的眼睛,不时的浮现在书页的上端,看得人心里痒痒的。 “温姑娘,我去帮你。”盛尧山见满屋书香,自己虽也是饱读诗书,可毕竟不是能坐住之人,倒不如找个借口,逃离这个严苛的松涛先生的视线。 “好呀!”温柔想都没想,一口应下。 随即又后悔得要命。 前世的纠缠难道还不吸取教训? 丞相之子,当今武魁,六如公子,英雄少年,今生但凡取了谁家的小姐都会挥洒自如,前途似锦。 今生,自己还是远离这个侠义豪迈的男子吧…… 还有屋里看书的那位…… 温柔满心的纠结,顾盼神飞的瞥了一眼端坐览书的任越。 “温姑娘。”盛尧山看出温柔满腹心事重重,只轻轻唤了一句。 “哦,走神了,我在想中午吃什么。”温柔莞尔一笑,转身进了厨房。 盛尧山跟了进去。 “生伯,都有什么现成的?”温柔没理会盛尧山,这个世家公子,想必定是什么都不会,也定是什么都不知道的。 “温姑娘,长生不善烹饪,近来都是盛将军和任公子出去买回来吃,要不然便是先生自己动手,煮些素面。厨房里不曾备得周全,只有一些蔬菜和米面。”长生瘪着嘴道。 “这样啊!”温柔左右看了看,只见不大的厨房中,除了基本的油盐酱醋,米缸面杠之外,还真的是只有菜叶子! “昂昂昂!”此刻,门外突然传来一阵兴奋的驴叫声。 “有驴?!”温柔的眼睛都亮了。 一下冲了出去,盛尧山和长生紧跟着跑了出去。 小院的角落里,一头快乐的青驴,正摇头摆尾,扒着蹄子,长着大嘴嘶鸣。 “都说天上龙肉,地上驴肉,不如我们今天中午就吃这个吧!”温柔笑嘻嘻的单手指着那头青驴。 这丫头还真敢想!盛尧山和长生的脸都绿了。 “温姑娘,这驴吃不得!”长生劝道。 “为何吃不得?生伯,回头您尝尝我做的红烧驴肉和酱驴蹄,可是一绝啊!”温柔忽闪着大眼睛,一脸的认真。 “这是我家先生的坐骑,姑娘若是把它吃了,先生日后出门可不是要步行了?”长生解释道。 “不碍不碍,那不是还有任越的白马吗?实在不行,盛将军的赤兔宝马也能借老头骑骑!”温柔挥了挥手,满不在乎。 “额……还是不要了吧!先生素来对这头青驴情有独钟,姑娘若是想做荤食,不如尧山出去碰碰运气?”盛尧山满脸尴尬。 松涛先生的脾气便是和驴一样倔,若是当真把他的驴吃了,还不得把大伙都踢了! 温柔想了一想,好不容易这怪老头才肯收下哥哥,还是不要去惹他了,若是再因为一头驴,他再不要哥哥了,那岂不是亏? “好吧!那就不吃驴了,不过这十冬腊月的,没有肉食,实在是难以果腹!”温柔摊了摊手,道。 “呵呵,温姑娘不用担心,看我的!”盛尧山得意的笑了一下,带着亮银长枪便出了门。 ………… 最近有些忙,就单更了,等忙完这一段,争取多更爆发,感谢大家一如既往的支持~好感动,求个正版订阅,如果有打赏就更好了,嘻嘻,票票留下,粉红也要~推荐一本妹子的书《小家秀色》还不错哦~ ------------ 069 吃麻雀 这里距集市可不近啊!一来一回,怎么也得两个时辰。 温柔暗自想着,想破脑袋也不明白盛尧山的用意,索性好奇的跟了出去。 门外,萧索的柳树枝中,叽叽喳喳的尽是些烦人的麻雀,天寒地冻,无处栖身,只能相互挤在一起吵吵闹闹。 盛尧山抬头看了一眼,回身笑问:“温姑娘,麻雀可否入菜?” 温柔瞥了一眼满树的麻雀,想了想,道:“没做过,不过权当小鸡,也未尝不可!” 话音刚落,只见盛尧山快步疾驰、脚下生风、踏着院墙腾地一跃而起。 温柔和长生不禁仰脸张望。 没等眼睛眨动,但见盛尧山整个人已是站立于柳树干上,单手执起那柄亮银长枪,横向一扫。 银枪反射过正午的冷阳,一阵耀目的银光闪过眼前。 温柔下意识伸手挡了那光线。 “呼啦啦”一阵惊乱。 “扑啦啦”一阵凌乱。 再次反应过来时,盛尧山已是从柳树枝上旋转轻松落地,随之而落的便是满地的枯枝,以及满地奄奄一息的麻雀,各个斩翅扑腾不得。 “好厉害的枪法!”温柔由衷赞道。 “呵呵,雕虫小技,何足挂齿。只是不知这些够不够温姑娘施展厨艺啊?”盛尧山转过身来,轻轻插回背后的亮银长枪,又轻松的拍了拍手。 “嘿嘿,恐怕还要烦劳盛将军再次动手呢!”温柔嫣然一笑,轻快的跑回厨房,找了个竹笊篱,将地上的一干麻雀悉数收了。 “怎么,不够吗?”盛尧山扬了扬如远山一般的眉毛。 “盛将军请随我来!”温柔将那一笊篱麻雀端在腰间,莞尔一笑。翩然转身。 长长的辫梢随风浮动了一下,几根细软的发丝,略过盛尧山的鼻子,弄得他痒痒的。 “烦劳盛将军将这些麻雀一一宰杀干净。”温柔说话间,将那一笊篱麻雀放在地上,麻利的转身取柴,看样子是要烧火架锅了。 “这些事情怎么好劳驾盛将军。还是我来吧!”长生眼看着盛尧山卷起袖子。刚忙接手了过去。 虽是没杀过麻雀,可杀鸡长生也是看过的,依葫芦画瓢就是了。 “不知温姑娘打算如何烹制?”盛尧山见长生抢了自己的活,左右看了看。便帮着温柔抱柴火。 “盛将军有何高见?”温柔擦了几下火石。 “呵呵,不曾吃过,期待温姑娘的手艺!”盛尧山一脸的馋相。 “那……今日我就给大家做一道改良版的美食――叫花雀吧!”温柔思踱了一下,眼睛弯弯的如月牙。 “叫花雀?”长生和盛尧山一道奇奇发出惊呼。 “没听说过吧?嘿嘿嘿嘿。”温柔眼珠子咕噜噜一转,满脸的狡黠。 “温姑娘做什么都好吃,听温姑娘的!”盛尧山笑着应了一句,顺手往灶下添了几根柴。 “盛将军这么说,小女子可真是惶恐啊!”温柔嘻嘻道。 “那日,温姑娘所制的‘朝露酒’。淡泊清冽。所烹的几道咸阳乡土菜,更是入味三分,还有近日来的烧烤……嘿嘿。”盛尧山说着说着,口水都快流出来了。 “盛将军还会生火?”温柔看了看在一旁帮忙的盛尧山。 “原先不会,后来带着弟兄们走南闯北的。总有些自己动手的时日,一来二去的便也学会了。”盛尧山爽快地笑了一下,顺手拿过放在灶边的吹火棍,鼓起腮帮子,卖力的吹了起来。 许是吹的力道大了些,炉中的炭灰倒扬了出来,喷得盛尧山一脸都是。 盛尧山忍不住轻咳了几声。 温柔见状,下意识的拿出手帕,替他轻轻拂去脸上的炭灰。细嫩的手指捻着柔软的手帕,不经意的拭过这张英气逼人的脸庞,忽的意识到此番举动有些不妥,旋即顿在那里,只觉脸颊滚烫。 盛尧山一愣,心中闪过一丝异样的奇妙感。 “多谢温姑娘,我自己来吧。”立时接过手帕,胡乱的擦了擦。 温柔趁机转身,只听得轻微的吹火声继续。 刚才还微微有火光闪动的灶下,片刻功夫便燃起了一丛金色的火苗,越来越旺,不见一丁点黑烟。 还真是个生火的好手!倒看不出是个锦衣玉食的丞相公子!温柔赞许的打量了一下蹲在一旁吹火的盛尧山。 “温姑娘,好了。”盛尧山抬起头。 “有劳盛将军了。”温柔欠了欠身子。 此刻,长生那边的麻雀也都处理妥当了,悉数被洗了干净,取了内脏,只是那周身的毛尚未除净。 “温姑娘,这样可以吗?”长生递过麻雀们。 “多谢生伯。我来吧!”温柔接过。 灶下的火烧得旺,灶上的水也沸得快。 温柔把处理好的麻雀一一投进了沸水中,抡起大勺,沿着锅边轻轻搅动了一下。 再将锅内的麻雀用漏勺捞出,放在一只木盆中,只轻轻拔动几下,麻雀上粘着的毛,便被去除干净了。 一只只被剥干净的麻雀,嫩白的躺在木盆中,热气氤氲。 “生伯,有荷叶吗?”温柔转头问。 “温姑娘真会说笑,这院子总共就这么大,又无池塘,怎么会有荷叶呢?”长生摇摇头。 “温姑娘稍后,我记得来时路上曾路过一片荷塘,不过眼下是寒冬,想必都是枯叶吧。”盛尧山仿佛想起了什么。 “不碍的,干的最好!”温柔道。 “稍后!“盛尧山风也似的出门去了,一声响亮的口哨,继而马蹄阵阵,想必定是赤兔载着主人飞奔而去。 “来了来了!”不多时,盛尧山单手捧着若干干枯的荷叶,嚷嚷着进门了。 此刻,温柔正好用各种调料将麻雀们腌制成。放了葱姜蒜,又用了料酒,里里外外的将麻雀给抹匀了。 “盛尧山,你带什么回来了?”任越闻声,缓步从书房出来。 刘显和温庭刚要跟出来,却被松涛先生一个眼神给挡了回去,二人只得乖乖的伏案温书习字。 “盛尧山。你大呼小叫的干什么?成何体统!还拿那么多枯残破叶!”任越皱着眉。 “嘿嘿。待会给你吃的!”盛尧山看了任越一眼,笑道。 “这东西怎么吃?一派胡言!”任越瞥了眼盛尧山。 “不是吃的难道是给你戴头上的?”盛尧山随口道。 转念一想,又嘿嘿的笑道:“不过这颜色不太合适,有点绿。” “你!”任越恼了。反手自腰间轻轻一拉。 “哗啦啦”一阵响动,银带闪过。 “唰”的一声。 任越腰间的银带,抖成一柄软剑,直指盛尧山肩头而来。 盛尧山撇嘴微微一笑,脚下稳站如磐,肩膀只轻轻闪过一寸,伸过左手。 再看时,只见任越的软剑,不偏不正。正好被盛尧山左手的食中两指紧紧夹住。近前不得。 “这有姑娘,你别动不动就宽衣解带的,不好!”盛尧山嘿嘿笑道,轻轻将手中的软剑又反送了回去。 任越顺势将软剑收了回来,倏的盘在了自己的腰间。冷冷的看了盛尧山一眼,没再多言,径直往屋内走去。 “温姑娘,你要的荷叶!”盛尧山见任越无奈离去,心中大爽,快步走进厨房。 温柔接过荷叶,麻利的放进蒸锅中,片刻之后,荷叶预热气变软,用温热的水清洗净了,又严严实实的把刚才腌制好的麻雀一一包裹了,这才停手。 “温姑娘,这是……”盛尧山不明白了。 “生伯,帮我找个铁锨,咱去院子里挖坑去!”温柔端着包裹好的荷叶麻雀,含笑着朝院中去了。 不一会儿,一个半米的大坑在生伯的协助下挖好。 温柔将那满盆的荷叶麻雀一一倒进坑中。 “温姑娘,你这是要埋了它?不吃是要吃的吗?”盛尧山更不解了。 “嘿嘿。麻烦盛将军给生个火!”温柔笑着,把坑又给埋了上。 盛尧山苦着脸,一言不发的在那大坑上生了堆火,心中满是怨言。 折腾一早上,不仅麻雀被埋,还平白弄了堆火!看样子是没得吃了,早知道这样,还不如刚才多吃几个烤饼,也好垫垫肚子! “生伯,主食就吃我带的肉夹馍吧!”温柔招呼了一句。 “肉夹馍?!”盛尧山闻言,两眼冒光,刚才还垂头丧气的样子,现在又恢复了神采。 “吃饭了!”大约半个时辰过后,温柔甜甜的召唤开来了。 “这就好了?”盛尧山一直等在那堆篝火前,只见篝火,未见其他。 温柔进进出出的往返于厨房和厅堂间,添碗筷,拿肉夹馍,当然还有一些烤饼和肉串。 松涛先生带着任越、温庭、刘显、水墨一一从书房里出来,围坐在饭桌前。 “就这个呀?还以为折腾了一上午,会有什么稀奇呢!”松涛先生看了一眼桌上的物件,瞥了瞥嘴。 任越仔细打量了一下满桌的吃食,一一盘算了下,哪些自己能吃。 刘显则早已忍不住了,几次都想下手去拿块烤饼放进嘴里。 这个小胖子,看来美食比起读书习字还是更有诱惑的。 “大家稍后,还有一道主菜没上!”温柔站在院中喊道。 “还有一道?莫不是真的是那些枯枝败叶?”任越忽的想起方才盛尧山带进来的烂荷叶,不禁咂了咂嘴,仿佛口中已有苦涩的味道。 “哥,你来帮我吧!”温柔唤过温庭。 温庭虽是不明,可妹妹的忙总得给面子,灭了篝火,举着铁锨,朝坑的位置挖了下去。 一个个黑黢黢的泥蛋子被挖了出来,丝丝的冒着热气。 “哥小心烫,把这些都拿进屋!”温柔忙吩咐道。 此刻,饭桌上的一圈人都大眼瞪小眼的望着桌子中间的那一盆泥蛋子。 这是什么? 吃泥巴? 这个真的可以吃? ………… (旅行回来,继续送上欢乐篇章,求正版订阅,当然如果有打赏就更好了,嘻嘻,别忘了留下票票,粉红也要~) ------------ 070 吃泥巴 “大家别客气,快尝尝我的手艺!”温柔坐下,搓了搓手,招呼道。 “好!我先来尝尝!”盛尧山见没一个人动手,率先起身,拿了一个的泥团。 众人的目光从桌上的一盘泥团,转移到盛尧山手中的一个泥团,纷纷张大了嘴瞪圆了眼,疑惑的观察着如何吃泥巴。 盛尧山手中拿着泥团,左右看了一圈,丝毫没找到突破口,心道:这泥巴真能吃吗?不管了,反正是温姑娘做的,定是美食吧! 此番想着,拿起泥团,张大了嘴巴,便要往嘴里送。 “且慢!”温柔一见,赶紧叫停。 “此菜名唤‘叫花雀’取自‘叫花鸡’的做法,用的是盛将军猎到的麻雀,虽然个头小了一点,但味道绝对十足,不过吃法却有讲究!”温柔缓缓说着,随手也取了一个泥团,放到自己面前。 盛尧山闻言,不禁放下了自己手里的泥团,准备看着温柔是如何享用这道美食的。 只见温柔拿起泥团,在桌上轻轻磕了几下。 “啪!”泥团裂开。 一抹热气从缝隙中蹿了出来,进而便是各种丰富的香气。 荷叶的清香,熟肉的脂肪香,各式调料烧制加热后的酱香……一波又一波的冲击着大家肚里的馋虫。 温柔轻轻揭开那层荷叶,一团小巧的绛色的肉块出现在手中。 表皮酥脆,泛着油光。 温柔小心的撕了一块小腿肉下来,手握着腿棒,肉端直接放入口中,抿着嘴陶醉的咀嚼着。 众人的视线齐齐盯住温柔的嘴巴,又齐齐咽了一大口口水。 半响,温柔才不紧不慢道:“入味还不错,就是肉太少,果然麻雀没有鸡肥!” 盛尧山嘿嘿了一声。迫不及待的也磕裂了自己面前的泥团,撕开荷叶包,俩手扯住麻雀的两只脚,直接用嘴连皮带肉撕下好大一块来。 “好吃!”盛尧山大呼。 说罢,又啃了一口。一只叫花雀被他三口两口啃得干干净净。 “过瘾!”盛尧山又呼一声! 此刻温柔那边的一只还在慢慢品尝。桌上那盆泥巴上,突然多了好多只手。 再看时,泥巴纷纷被打破。众人各个或单手拿腿,或双手啃翅,或吮吸、或大嚼,一阵咂嘴声。 唯有任越坐在那里,看着众人的吃相直摇头。 “任三,你怎么不吃?”盛尧山抬起头,一边舔了舔自己的手指头,一边问道。 “老师,您再吃一只!”任越不接盛尧山的话。只是扶着袖子,用筷子稳稳的夹了一块泥团,放在松涛先生面前。 “任三,说真的,你不吃简直就是遗憾,我盛尧山走南闯北的。什么好吃的没吃过?温姑娘这道叫花雀做的简直是绝了,巧借叫花鸡的制法,让我们真是大开眼界!不过有肉没酒,真是可惜!”盛尧山说罢,轻轻叹了口气。笑着摇了摇头。 “尧山哥哥,我知道哪里有酒!”刘显听说盛尧山要酒,来不及咽下嘴里的那口肉,便捣腾着两只小胖腿跑开了。 不一会儿,只见刘显吃力的抱着一个坛子,小心翼翼的放在盛尧山的面前。 任越见到这只坛子,脸更白了。 “九皇子殿下,这是……”盛尧山指着坛子,诧异的问。 “这是任越哥哥上次带回来的!嘿嘿。”刘显说着,偷偷看了看任越。 “剩得不多,大家分着喝吧,喝完了我再去买就是了。”任越面无表情,起身将坛中为数不多的酒,分倒在盛尧山,松涛先生和自己的碗中。 “呦!上回的朝露酒,你还没喝完呢!”盛尧山端起碗,灌了一大口笑道。 “你以为都和你一样!品酒如牛饮!”任越低头品了一小口。 “呵呵,香炙配美酒,悠然田园间,真乃人生一大乐事啊!”松涛先生摇头晃脑,看起来吃得很是得意。 先生,我这个愚钝的徒弟,您收得还是挺值的吧!”温庭见状,把头凑了过去。 “臭小子,快点吃!吃完默书去!你妹是你妹,你是你!若是读书不用功,明年童生再丢我的人,我定不饶你!”松涛先生张开微闭的眼,狠狠的瞪了温庭一眼。 “是!先生!”温庭摸了摸鼻子,很是委屈,在家是臭小子,在这还是臭小子,唉!我定要发奋用功,早日摆脱臭小子的称呼! “先生,哥哥自幼聪慧,若是先生加以点拨,相信哥哥明年定会出人头地!”温柔帮衬了一句。 “都是自家兄弟,有什么不懂的,大家都能帮着解决!”盛尧山见状也跟了一句。 “盛尧山!你!你干嘛喝我的酒!”任越一声怒道。 众人的视线寻声齐聚盛尧山和任越之间。 只见盛尧山面前的酒碗空空见底,方才他果真是拿起任越面前的酒碗猛灌了一大口。 “嗨!都是自家兄弟,分那么清楚干嘛,什么你的我的,有酒大家一起喝!”盛尧山不以为意。 “谁跟你一起喝!”任越微恼,将酒碗推到盛尧山面前,自己拿起筷子准备夹菜,却发现满桌的碗盘中,竟无一样合自己的胃口。 只得放下筷子,拿了一块只放盐渍的烤饼,小口咬了起来。 “任公子,可是没有中意的饭菜?”温柔见状问道。 “温姑娘莫要管他!这满桌的美食,大伙吃都来不及呢?哪会有不合口的?堂堂好男儿,长得像个闺女,吃东西也跟娘们儿一样挑三拣四。”盛尧山瞥了一眼任越,笑了笑,又拿了一个麻雀放进嘴里。 “近日水土不服,又逢天气干燥,我还是吃些清淡的好了。”任越不理会盛尧山,转头看了看温柔。 “恩,任公子稍后,我去给你炒盘青菜!”温柔飞快的奔厨房去了。 可是,一进厨房。温柔又后悔的要命。 这个任越,前世就挑嘴,不知日后该有多不便!今生我定要治改了他这毛病! 温柔想着,左右寻了一圈,拿过方才没来得及用上的两只小麻雀。用刀轻快麻利的剁了起来。 鲜姜青葱爆香锅底。滚沸的锅中,片片清翠的菜叶纷飞,一颗颗乳白色的珍珠漂浮在一片翠绿之中。 “珍珠圆子羹来了!”温柔端着一只大汤碗进了厅堂。 “好香啊!这是什么?”水墨侧头问道。 “菜羹。”温柔认真道。 “不是说去炒个青菜吗?怎么做了这个?”任越见汤羹清爽。颜色翠绿诱人,无油星荤肉之类,拿起调羹,便盛了一碗。 “青菜太少,不够炒一盘,我就做了汤羹。”温柔忍了忍笑,再次认真道。 “这羹真鲜,妹妹,你用什么做的?”温庭也喝了一碗。 “青菜和面做的。”温柔回了一句。 “哦?面也能做出如此鲜美的味道!”盛尧山喝了一口。惊呼道。 “任公子觉得呢?”温柔看了看任越。 “尚可,清淡爽口而已!”任越头也没抬,无声无息的将那碗羹喝净,又添了一碗。 “恩,清淡就好,多吃些。”温柔心中暗暗好笑。什么面做的,那分明就是麻雀肉做的小巧肉圆,只是配了些青菜装饰而已! 看来任越并非不吃,只是对那些表面看起来油腻荤腥的食物有抵触罢了!唉!读书人的斯文!今日这碗羹,还是不要告诉他的好。就这样慢慢给他改着。温柔默默想了片刻,又融进了大家欢快吃饭、谈天说地的愉快气氛中。 “温姑娘,你这朝露酒真的是一绝!那日我喝了,至今还回味无穷。若是姑娘得空,可否多酿制些,快过年了,我想带些回去,让京中的兄弟们都尝尝!”盛尧山放下碗筷,提了一嘴。 “酒不是白送的!一两银子一坛!”温庭听罢,赶忙接了一句。 “温庭,我盛尧山什么时候说是白拿了!这是五十坛酒的定金,劳烦温姑娘了!”盛尧山潇洒的伸手自胸口处摸了一张一百两的银票,拍在温柔的面前。 “盛将军放心,您走的时候只管到醉仙楼取就是了!”温柔也不推辞,拿过那张百两银票装进腰间。 “不用找了,剩下的权当是谢谢姑娘近日来的款待!”盛尧山大手一挥,豪爽的笑道。 “盛将军说得哪里话,取酒之日,找还的银子一并付清。”温柔摆了摆手。心道,还是和前世一样,挥金如土,知道你家是丞相豪门,可也不用这么阔绰吧,银子都是辛苦赚的,还是省着些为好! “丫头,你这手艺,老夫可是赖上了哈!臭小子只管在我这安心读书,打今儿起,老夫的两餐便去你那醉仙楼了,只是千万莫要像那个府尹那般铺张,老夫的俸禄有限,呵呵。”松涛先生吃毕,很是愉快,满脸的皱纹都舒展开了。 “先生放心,有什么喜欢吃的,尽管说来,小女子定当尽心竭力!”温柔应道。 “总算不叫我老头了,呵呵!”松涛先生捋着胡须。 松涛先生收下温庭的消息,当晚便在温家传开了。 温守正终于知道闺女近日来忙活的所谓何事了,不仅老泪纵横。 “臭小子还算有福气,想必明年童生有望啦!”温守正喜极而泣。 “爹,既然哥哥的事办妥了,打明儿起,我还是跟您去醉仙楼学厨!”温柔甜甜的说。 “好!爹一定把更多的厨艺都教给你!”温守正郑重的点了点头。 第二日…… ------------ 071 有人找茬 “松……松涛先生!”午饭时分,李掌柜在人来人往的前厅中间,看到了贵客一行,赶紧上前。 “呵呵,老夫只是来吃饭的!”松涛先生摆了摆手,示意李掌柜不要声张。 “柱子!柱子!”李掌柜扯开嗓子喊了一句,见柱子半天没来,嘟囔了几句,亲自带着松涛先生一行往楼上雅间去了。 “掌柜的,你去忙吧,只把温姑娘请来就好!”盛尧山随口说了一句。 “是是,诸位贵客请入听竹小坐!”自那日一别,李掌柜多少也是知道这位松涛先生不喜奢侈,想来牡丹厅定是不会去的,还是听竹雅致含蓄。 “柱子,你死到哪里去了?快去请乔老爷,就说松涛先生来了!”李掌柜一下楼,正好碰上从后厨钻出的柱子,一通劈头盖脸的训斥,直接把柱子支到乔老爷府上去了。 “哪个松涛先生?李掌柜,您怎么出汗了,这大冷天的?”柱子半天没反应过来。 “你个傻愣的笨瘪柱子!看我不踹死你!”李掌柜抬腿照柱子的屁股就是一脚。 柱子重心不稳,一个猛子冲了出来,正好被踹到了醉仙楼外。 一头撞到一个软软的东西上。 “昂昂昂!”醉仙楼外,一头青驴兴奋的唱了起来。 “哦!我想起来了,就是那个骑驴的老头!”柱子一见这驴,脑瓜子一下亮了起来,脚底生风。一溜烟直奔乔老爷府上。 “柔丫头,快快,跟我去雅间,松涛先生来了,点名要见你!”李掌柜冲到后厨,拉过正忙着配菜的温柔。 “老头还挺积极!”温柔嘀咕了一句。 “快走吧!贵客怠慢不起!”李掌柜催促道。 “老头……哦不,是先生。先生可是一个人来的?”温柔不紧不慢跟在李掌柜身后。 “当然不是,盛将军、任公子都在,哦,还有先生的两个随从,哦。对了,好像还有一个小胖子,和一个瘦了吧唧的书生!”李掌柜回忆了一下。 “又是拖家带口的!”温柔暗自笑了一下。 “松涛先生好!”温柔一进门,甜甜的唤了一声。 “丫头,老夫可是来了,不知道你今日做什么好吃的给我们啊?”松涛先生眯着眼。问道。 “呵呵,先生能来,小女子打心眼里高兴。自当尽心竭力,先生请稍后。”温柔看了看松涛先生,又环视了一眼四周的众人,笑了笑。转身离去。 “柔儿,听说松涛先生来了?”后厨里,温守正放下手中的活,满脸兴奋。 “爹,您去忙吧,这老头不挑食,教给我就行了!”温柔拿过一只盘子。随手挑了些筐里的食材,看样子是准备配菜上锅。 “柔儿,就一盘?”温守正看了看,问道。 “对啊!一个老人家,年龄大了,吃多了不好!这一盘炒三鲜,荤素搭配,色香味意型养俱全,我再给做个酸爽的臊子面,保证老头吃得开心! “松涛先生一个人来的?”温守正差异道。 “爹,您去忙吧,您那锅都冒烟啦!”温柔催了催温守正,转身自己优哉游哉的炒三鲜去了。 冬笋切成菱形片,虾仁裹蛋清上浆,鸡脯肉过油溜炒,配以青椒片和木耳,颜色诱人,香气十足。 温守正余光瞥了一眼,心中连连称赞,真不愧是我教出来的,这菜要我做,也只是如此吧! 温柔没敢耽搁,迅速的拿过一只番茄,飞快的切成丁,抓过一把牛肉粒,配了洋葱丢进锅里,随意的翻炒了起来。 与此同时,另一口锅中,细长弹牙的手幹面正在咕嘟咕嘟的冒着热气。 待这边面条出锅,那边酸爽的臊子也熬好了。 热乎乎的往上一浇,红通通的茄汁让人看了直流口水! “柔儿还有这一手,嘿嘿,定是那日我给乞丐做的时候,偷学去的!这丫头!”温守正看了一眼,心里乐开了花。 “来喽!炒三鲜配臊子面!”温柔一边吆喝着,一边推开了听竹的门。 一干人等全都伸长了脖子,等着美食的上场。 “有劳温姑娘了!”任越点头示意。 “我来我来!”盛尧山从凳子上一跃而起,快步跑上前去,帮着温柔端盘子和碗。 “姐姐,中午做什么好吃的呀?”刘显敲着筷子边玩边问。 “妹妹,怎么只有你一个人上菜?这一份一份的上,岂不要往返很多趟?我去帮你吧!”温庭说话便要起身。 “松涛先生,这份是您的!您慢慢享用,我去忙了。”温柔把面和菜端到松涛先生面前,欠了欠身子,转身便要离去。 “哎,我说丫头,你这是何意?”松涛先生叫住了温柔。 “先生还有什么吩咐?可是要酒水?”温柔侧过头来问道。 “丫头,你只给我上了一份,那他们呢?”松涛先生指了指左右的一干随行。 “哦,先生难道忘了,当日您收下哥哥为徒,小女子只是答应了松涛先生您可以每日到醉仙楼用餐,并未提及其他人啊?”温柔眨巴着大眼睛看了看众人。 “什么?没我们的份?”盛尧山不满了。 “呵呵,盛将军莫恼,不是小女子不管大家,只是当日小女子只和松涛先生有约,若是大家想吃什么,只管去招呼柱子好了,告辞。”温柔说完,施了礼,款款出去。 “哎,我说……”盛尧山伸着一只胳膊,刚要叫住温柔,温柔已经走出了视线。 “别喊了,人家已经走远了。”任越淡淡道。 “先生,想不到今日我等前来陪吃。当真是做了陪衬!不带这样的吧!”盛尧山一屁股坐下,垂头丧气的嘀咕了句。 “这丫头!原以为她改过自新,想不到竟还是这般刁钻!”松涛先生摇了摇头,一脸的无奈,忽的目光落在的身边的温庭身上。 “臭小子,你的妹妹,你去!”松涛先生随口说了一句。 “先生。家父是这里的大厨,不妨尝尝家父的手艺?得了,我还是帮忙去叫柱子来吧!”温庭刚要卖弄温守正的厨艺,却见众人纷纷板着面孔,干脆脚底抹油。 这边温柔跟着温守正在后厨忙活。那边柱子前厅后厨的跑前跑后,刚要跟着温庭上楼,突然。 “让开让开,叫你们掌柜的出来!”一个家丁蛮横的声音。 “呦,范公子!”李掌柜闻声赶忙从柜台后出来,对着一个绛色华服的美少年拱了拱手。“什么风把您给吹来了?” “李掌柜,数日不见,您这醉仙楼的生意可是更胜从前呐!想必年底您这分红又有不少进账喽!”范公子拿了一柄折扇。合拢敲了敲李掌柜的肩。 “呵呵,多谢范公子吉言。”李展柜陪笑道。 “李掌柜,你是打算让我们范公子一直站这说话了?”一个家丁斜着眼瞪了瞪。 “呦,瞧我这眼力架。真是该打!”李掌柜说着轻轻拍了一下自己的脸,“不知道范公子今日前来是……” “废话,到你这醉仙楼,不吃饭还能是找姑娘啊?”那个家丁肩膀一横。 “呵呵,范公子,您看真是不凑巧,雅间今日客满。要不您先在这坐坐,我给您沏壶好茶!”李掌柜说着,转身便要去喊伙计来收拾一张桌子出来。 “李掌柜,我看你是忙糊涂了吧?我们范公子是有些日子没来了,想不到你这记性也太差了吧?你几时见过我们范公子坐在前厅喝茶?还不快去腾个雅间出来!”家丁脸上横肉必现,面露凶光。 “这位爷说笑了,那雅间都是些有头有脸的官爷,我们开门做生意的,怎么好硬撵人家?”李掌柜说话间,汗都出来了。 “呦!李掌柜,您说这话我可就不愿意听了,雅间都是有头有脸的,那我范剑算什么?”范公子将那柄折扇在手中敲得啪啪直响。 “范公子,这……小的不是这个意思!”李掌柜小声道。 “我知道你没既没那个心,也没那个胆!”范公子又敲了敲手中的折扇,“罢了,既然李掌柜不愿意做得罪人的生意,咱就自己动手。”范公子说罢,折扇向前一指,一干家丁横行霸道的直冲二楼雅间。 “公子,是一间一间的给您清理出来,还是您自己挑一间?”打头的家丁说话间撸起两只袖子,露出刺龙画虎的胳膊。 “我看看哈。”范公子慢悠悠的走在雅间的过道上,左右看了看。 “这牡丹……每次都是牡丹,没意思。”范公子摇了摇头。 “这海棠……临街,太吵,没意思。”范公子又摇了摇头。 “荷花、碧桃、丁香、春桃……又太小,实在入不得我的眼。”范公子停下了脚步,指了指前面的几间小一点的雅间。 “公子,要不和老乔说一声,下回给您再布置一间,按您的喜好,再去百花楼弄几个妞过来伺候着……嘿嘿嘿嘿,公子,听说百花楼最近来了几个新人,那小模样……。”那个家丁色眯眯的眼睛,嘴角都快溜出口水来了。 “胡闹!我范剑是那样的人嘛!真是的,哎,听竹!这名字好生风雅,以往错过了,不知道这间的景致如何?就它了!”范公子移动了几下脚步,停在了听竹门前。 ………… (支持正版订阅~多谢各位亲喽~有什么想吃的想说的,可以在小容的美食群里直言。那个,别忘了把票票留下~(@^_^@)~) ------------ 072 乱子 听竹! 李掌柜的心都快从嗓子眼里蹦出来了。 若是平日,听竹甭管是谁,只要他咸阳第一少范剑高兴,随便轰出去,腾地方! 但今日,这听竹里面坐的可是松涛先生,还有盛将军、任公子……这……这可如何是好! “嘿嘿,范公子,使不得!使不得!今日听竹有贵客,我看不如还是牡丹,牡丹大气,正好配得上您范公子的身份!”李掌柜赶忙拦住。 “闪开,什么贵客!我们范公子才是最大的贵客!”家丁一把将李掌柜扔到一边,抬脚冲着听竹的门,“咣当”踹去。 雕花镂空的木门,忽的一下便开了。 与此同时,醉仙楼的大门口,一辆华丽丽的马车停了下来。 门帘挑开,马镫安置,两个熟悉的身影出现在了醉仙楼的大门口。 “爹,李掌柜也太不像话了,派人去请您,自己却不到门口来迎接!”乔子章今日着了一袭水玉色的袍子,彩绣的腰带,大红的丝线编了个如意结,坠着一只玲珑剔透的玉宠,乌金的纱冠,稳稳的插了支水头十足的玉簪,外搭了件翻毛领子的皮马甲,虽然身形不高,可大户公子的气度和派头处处彰显。 “走,进去看看,我总有些不安呐!”乔老爷一身皮袄,面带犹豫,负手而立。 “乔老爷!子章少爷!”正当乔氏父子欲将信步登堂之时,身后想起了女子银铃般的声音。 “红袖,是你啊!”乔子章转过身去,只见李掌柜的女儿李红袖身着鹅黄色的锻袄,洁白兔毛的袖领,碧绿的棉裙,独自一人站在那里。很是好看。 “见过乔老爷,见过子章少爷,红袖出门买些丝线。路过醉仙楼想着进来探望下爹爹。”红袖欠了欠身子,款款的施礼道。 “哦。既然来了,就一同进去吧!”乔子章邀请了一下,眼神晃过红袖绿裙的摇曳,嘴角生过一丝笑意。 “乔老爷!子章少爷!”柱子正要带着温庭上楼。 “柱子,贵客呢?”乔老爷面色一沉。 “楼……楼上听竹。”柱子结结巴巴的,用手指了指上面。 “今日是哪位大厨负责听竹的膳食?”乔老爷厉声问道。 “没……是柔丫头……还没有大厨负责!”柱子话都不会说了,从没有见过乔老爷如此的生气。 “胡闹!”乔老爷重重的叹了口气。“走,先去后厨!” 说罢,带着乔子章、李红袖直奔后厨而去。 “温大厨,今日的听竹……”乔老爷一进后厨就嚷开了。 “乔老爷好。子章少爷好,红袖姐姐好!”温柔一见众人,忙甜甜的打了招呼。 “乔老爷有所不知,今日听竹的客人点名要小女负责,我这个大厨只好袖手旁观啊!”温守正忙接了一句。 “柔丫头负责?”乔老爷上下打量了一下依然蓝布旧棉袄的温柔。当日松涛先生一行人来此,就是这个丫头给做的乡土菜,难不成松涛先生依旧好这一口? 乔老爷迟疑了片刻,“柔丫头,听竹的饭菜都准备好了吗?” “松涛先生已是打发……不。是招呼好了,其他人还没。”温柔道。 “哦?怎么还分开招呼客人?你随我一同上去吧,看看贵客还有什么需要不?”乔老爷说罢,转身而去。 “可是……”温柔刚想说什么,话到嘴边还是咽了下去,罢了,还是随乔老爷去一趟吧! 听竹的门,就那么被范剑的家仆踹得大敞四开着。 几个家丁迅速的抢先进入,一阵指手画脚外加谩骂吆喝。 “行了行了,都别吃了,赶紧滚蛋,腾地给咱们范公子!” 随即,范剑右手轻轻摇扇,左手倒背身后,斜仰着脸,半吊着眼,嘴角擎着漫不经心的笑,出现在正中间。 “来福,我说了多少遍了,咱们出行,一定要低调,别吓到旁人!”范剑慢条斯理的说着。 此时,柱子带着乔老爷父子、红袖和温柔正在上楼。 “范公子,别,别,这是……”李掌柜不知道从哪里挤了进来,顾不得揉揉刚才被碰撞痛的胳膊,连忙阻拦。 “李掌柜,这儿暂时没你的事了,回头让你那伙计还按老规矩给我上菜就是了!”范剑看都没看李掌柜。 “还赖着不动是吗?没听到我们范公子要吃饭!快滚!”那个叫来福的家仆又是一通狂吠。 “大胆!”盛尧山目光森寒,猛的一拍桌子。 “呦!找打是吧?一看你们就是外乡人,狗眼不识我们咸阳第一少范公子!”来福横道。 “滚蛋!你们才是井底之蛙,有眼不识泰山,这一屋子祖宗,随便说出来一位都能让你吓尿了!”温庭不甘示弱,小火噌的就上来了,根本顾不上什么读书人的斯文。 “乡巴佬!你也不撒泡尿照照自己那德性,吃饱了撑的,敢在大爷面前装大尾巴狼,你可知道我们公子的爹是谁?”来福瞪眼掐腰,口沫横飞。 “哼哼,你们公子的爹是谁,与我有何相干?他要是不知道他爹是谁,就去问他娘,总之我是不会生出这样的不孝子!”温庭也掐腰瞪眼,声音盖过了来福。 “说得好!”盛尧山哈哈大笑,应了一句。 任越眼中也闪过一丝笑意。 松涛先生直摇头,心道:温庭这个臭小子,居然是我的徒弟,如此粗俗,说出去真是丢我的人!不过听着倒是挺过瘾的! “你奶奶的活腻了,敢占我们少爷的便宜!”来福撸着胳膊就要上去。 此刻,乔老爷一行人已是到了听竹的门口,但见大门开着,范公子站于雅间门口,左右几个家丁正欲对屋内人动粗,早已不知道如何是好了。 “范剑!”温柔的心咯噔了一下。怎得今日他会到醉仙楼来? 想到这,温柔不由自主的望了一眼身旁的李红袖。 范剑来了,是不是就意味着红袖姐姐就要被他…… 温柔不敢想。 不过还没等她继续往下想。只听见“嘭!”的一声,随即一声闷响。再接着就是接二连三的“哎呦哎呦”了。 寻声望去时,只见听竹的地上,来福趴在地上不住的蹬腿乱动,盛尧山不知何时跳出了座位,于桌前长身而立。 范剑面色不悦,眼神示意过去,旁边的几个家丁一齐拥了上去。想要包抄盛尧山。 一个欲擎住盛尧山的胳膊,被盛尧山单手翻转一拧,胳膊脱臼,倒地呻吟。 一个欲使阴招。直踹盛尧山下部而去,却被盛尧山飞起一脚,踹飞出去,正好磕在乔老爷脚底的门槛上,门牙崩出去老远。满嘴是血。 一个直接伸出两爪,发疯一般的冲了过来,盛尧山冷冷一笑,大手一伸,仿佛鹰爪一般的拎起家丁。直接给扔了出去,撞在花架上,瓷质的花盆摇摇欲坠,晃了几下,还是稳稳的砸在了家丁的头上,一头一脸的土,最后还有一株绿意盎然的植物,挺立在家丁的头上。 “你家范公子要吃饭,我家先生也要吃饭!再敢乱动,我打断你们的狗腿!”盛尧山拍了拍手。 “好小子,竟敢在太岁头上动土!”范剑一见自己的手下被打成这般熊样,自己依旧站立在中间,保持着他咸阳第一少的风貌。 此时,李掌柜早已吓傻了,柱子也哆哆嗦嗦的杵在一边半天说不出话来。 “范公子!”乔老爷再也不能这样看下去了。 “哦!乔老爷!您来得正好!”范剑转过身,不仅看见了乔老爷,更看见了身边婀娜多姿的李红袖。 “呦,还有个小美人儿啊!哥哥今天心情不好,陪哥哥出去喝酒去!”说着范剑直奔李红袖而来。 “范公子使不得使不得,这是小女,不是……”李掌柜如梦初醒,赶忙上前阻挡。 “老东西,爷今天不爽,你闺女爷看上了,这就带回府,改日就让府中送个帖子来!放心,只要你闺女把爷伺候爽了,少不了你这老丈人的好!哈哈哈哈!”范剑说着,伸过手来就欲搂上红袖。 红袖浑身发抖,满眼的惊恐和无助。 “住手!”温柔也不知道从哪来的胆子,直接张开双臂,挡在了红袖的面前。 “呦,哪来的丫头!还怪俊的!啧啧啧!就是这身衣裳,实在……走,跟爷回去,爷也收了,回头去府中爷亲自给你从里到外,换上漂亮的衣裙!嘿嘿嘿嘿!”范剑说着伸手就要抚摸温柔的脸。 “啪!”一记响亮的耳光,抽在范剑的脸上。 “臭丫头,你敢打我,你可知道我爹是咸阳第一首富,别敬酒不吃吃罚酒!有本事再打一下试试!”范剑捂着侧脸,目露凶光,直逼温柔。 温柔双目怒火熊熊,直视范剑。 盛尧山一愣,心中赞道:好个厉害的丫头! 任越嘴角上扬,心道:有个性,我喜欢。 “啪!”又是一记耳光,抽在范剑的另一侧脸上。 “既然你提要求了,就满足你!方才那一巴掌是打你嘴巴不干不净,这一巴掌是打你眼神肮脏恶心!”温柔挺直了腰板,厉声斥道。 “小婊子,敢跟爷玩硬的,爷还就喜欢你这泼辣劲!”范剑彻底撕破了他的那张伪善公子的面孔,淫荡的眼神,淫荡的笑着,双手挥舞着,直奔温柔的领口而来。 ………… (嘿嘿,小容知道自己一直龟速,不过盟主的话……嘿嘿嘿嘿,求正版订阅~奢求下打赏~临了别忘了把票票留下~(@^_^@)~) ------------ 073 摸了老虎的屁股 乔子章站在一旁再也无法忍受,刚要出手,却不曾想红袖此刻吓得两腿发软,身子一摊,斜斜的就晕了过去。 “哎,红袖姑娘!”乔子章一步上前,稳稳的扶住红袖,香软入怀。 “红袖,红袖!”李掌柜扑了过去。 范剑见把红袖惊吓的厉害,只是嘿嘿一笑,又转向温柔,伸出了禄山之爪。 盛尧山脸色一冷,抬腿就踹。 任越眼中也是闪过一丝寒芒,身子轻轻一跃,飞身就向温柔而去。 “嘭!”盛尧山直接从背后直踹范剑的小腿。 范剑一步未稳,摇摇晃晃的刚要转身,任越猛然抽过他手里的扇子,“哗”的一下打开,继而“啪啪啪啪”接连几声脆响,扇子抽打在范剑的左右脸上,再看时范剑的嘴脸已是被抽得像吹猪一般,又红又肿! “抽你都怕脏了手!”任越面无表情,随手将抽完的折扇,扔到了范剑的脸上。 一抹青色晃过眼前,一团白色翩然落下。 一切犹若电光火石忽的闪过。 众人再次看清之时,只见盛尧山和任越,已是齐齐挡在了温柔的面前,一个面露寒光,一个依旧是平静如水。 只有范剑软倒在地上。 “你没事吧?”二人未转身,却又是齐齐的问向温柔。 “你们……”温柔只觉眼前一阵恍惚。 青衫,白衣。 一个英气逼人的盛尧山,一个出尘脱俗的任三郎。 就那么一左一右的挡在温柔的面前,关切的语气又都是同一句话。 此情此景,温柔的眼眶湿润了。 “你们,你们是什么人?!竟敢在我范剑的地盘如此放肆!”范剑按着腿,强忍住疼,摇摇晃晃的站起身咆哮道。 乔老爷、李掌柜一声不发,心里却暗暗高兴。这回,范剑可是真真正正踢到铁得不能再铁的铁板上了! “你那老爹是谁,我们不感兴趣,可若是再敢来扰了九皇子殿下和松涛先生用餐的雅兴,我盛尧山定不饶你!还不快滚!”盛尧山依旧站在温柔的面前,目不斜视,两眼森寒。 “九皇子!松……松涛先生……”范剑一愣。心中慌乱起来,他连忙环视了一圈。目光最终落在了上手位的一个孩童和正位的一位老者身上。 难不成这个小孩就是当今九皇子殿下?这位老者便是松涛先生? 范剑的大脑有片刻的空白,对于九皇子,他自是没有过多的了解。不过松涛先生的名号,他自是听过的,那日松涛先生进驻咸阳,原本他也是要随父一起出城迎接的,可前日百花楼的姑娘实在是太香艳,酒醉误事……如今想起来真是…… 范剑一面后悔着自己有眼不识泰山,一面又把目光转向盛尧山的身上,立时换上一副谄媚的笑脸。 “您是……盛……盛将军?” “终于知道说人话了!”盛尧山冷哼了一声。 “看什么看。还不快滚!”任越实在不能忍受范剑猥琐的目光。 “这位是……”范剑的目光随着任越冷冷的话语,停留在了这位白衣公子的身上。 “范公子,这位是任三公子,都是误会,误会。”话说到这。乔老爷赶忙挤了进来,一面陪着笑脸,一面化解着满屋的凝滞。 “任三公子?莫不是名满京城的‘无双公子’任三郎?”范剑倒抽了一口气。 这小模样长得,真是活生生气死女人! 这迅捷的身手,简直是世外高人啊! 范剑眼珠子一直盯着任越,喉结上下锁动了一下。 “滚!”任越眉头紧锁,双目寒光毕露。 “是是,我滚,我这就滚!”范剑点头哈腰的说着,刚才那一脸凶神恶煞不见了,取而代之的是满脸的狡诈与殷勤。 走过大门时,范剑的目光停了一下,顿在了温柔的脸上,瞳孔中留露出一种玩味的下作,眼神中似乎能撕扯掉人所有的衣衫,直视赤条条的*。 “你他娘的磨蹭什么!”盛尧山虽是只看见范剑的背影,但这个肮脏的人渣实在是太令人恶心,一刻都不想再看到他! 范剑顿觉屁股后面一阵疼痛,想来这一腿该是拜盛将军所赐吧。 “嘿嘿,我快点滚,快点滚,不打搅各位用餐的雅兴,乔老爷,这顿记在我的账上,好酒好菜的都上来,算我请的!”范剑说着捂着屁股跑出了大家的视线。 就连那满屋地上的狗腿子们,也都麻利的爬了起来,相互搀扶着,一瘸一拐的快步挪出了听竹,追着主子去了。 “松涛先生,让您受惊了!柱子,还愣着干什么,还不快去拿酒!给贵客们压压惊!”乔老爷鞠躬道,又招呼了柱子。 “红袖姐姐,红袖姐姐!”温柔此刻在乔子章的身边,轻轻摇晃着昏倒的红袖。 “快,快去请大夫!”乔子章大声呼着。 “不碍的,她只是惊吓过度昏过去了,待会就会醒来。”松涛先生让开众人,试了试红袖的鼻息,又轻轻把了脉。 李掌柜看了看昏迷的红袖,又抬头望了望松涛先生,一脸的疑惑和焦虑。 “李掌柜放心吧,老师平日里也是帮圣上请脉安神的。”任越安抚了一句。 “李掌柜,劳烦你带路,我带红袖小姐去你休息的地方小憩片刻。”乔子章抬眼焦急的看着李掌柜,又低头看了看怀里的红袖。 “子章少爷随我来。”李掌柜心焦也不推辞,前面引路。 “柱子,还傻愣着干什么,还不点菜上酒!”乔老爷见李掌柜父女离去,又见一屋子贵客被晾在那,不由惶恐。 “乔老爷,不必麻烦,只要温姑娘在这就好了,我们吃什么只管和她说就行了!”盛尧山趁此机会忙将话锋一转。 乔老爷想了想,当日温柔独特的乡土菜系。伺候得这些贵客赞不绝口,想必贵客吃腻了山珍海味,就好这口吧! “好好,柔丫头,你且在此好生伺候着,我去后厨看看!”乔老爷点点头。 “乔老爷,我……”温柔刚想将听竹菜单的事推到父亲的身上。却看见一脸坏笑的盛尧山和一脸得意的任越,心中不由又软了下来。 “几位。想吃点什么?”温柔漫不经心的问着。 “来个清蒸比目鱼吧!”任越想着近日来,不是吃烤饼,就是吃豆腐制成的素肉,要不就是之前吃的葱花面,肚子里实在是没有油水,脱口而出。 “任公子,我说您能不能点点寻常的菜系?这比目鱼我到哪给您找去啊?”温柔娇憨的笑了一下。 “那……鱼,你这有什么?”任越迟疑了一下。 “来个西湖醋鱼吧,酸爽微甜,不咸不辣。配白饭正好!”温柔抬起脸,泼辣道。 “好吧!再给我配个素菜。”任越微微皱了下眉头,不过还是同意了。 “素菜?要不给您来个素拼吧,后厨都是现成的,每样都来一点。一炒就得!营养丰富,口味多样!如何?”温柔快言快语,根本没有给任越大脑反应的时间。 “素拼?”任越还从未接受过这个菜名。 其实这道菜,无非就是把相同菜性和口味的菜混在一起同炒,原本是温柔处理后厨剩下食材的一种妙法,既不浪费,又好吃美观,推出没多久,就深受醉仙楼食客的欢喜。 如今把这道家常小炒推荐给挑剔公子任越,温柔想想就想觉得好笑。 “好!就这么愉快的决定了!相信我,没错的!”温柔眼睛弯弯。 “任越,你行了哈,来这就听温姑娘的,别成天挑三拣四的,就你那嘴,全天下的厨子都被你气得死去活来好几回!”盛尧山衬了一句。 “盛将军说得有理!不知盛将军想来点什么?”温柔侧过头,调皮的问道。 “嗯,我简单,来一份肉,再来一坛酒,足矣!”盛尧山倒是爽快! “好嘞,将军稍后。”温柔应道。 “姐姐,姐姐,还有我!”刘显不甘示弱,挥舞着他的小胖手,昭示着他的存在。 “九皇子殿下来两个荤素搭配的小炒吧,吃肉油腻,对殿下的身子不好!”温柔软言软语。 “好好,姐姐做什么都好吃!”刘显开心得拍着小手,一笑脸上的皮肤都不够用了。 “那我呢?”温庭最后指了指自己。 “哥,给你下碗面得了。”温柔翻了翻眼皮。 “凭什么!他们都有肉吃,怎得到了我这就是一碗面!”温庭不乐意了。 “哥,你嚷嚷什么?大家有肉吃,是因为大家都是自己买单,哥你的帐谁替你付?还不是从爹的月例银子里扣?别吵了,最多我再给你加个蛋,再多,我可做不了主了!”温柔这话噎得温庭半天没喘过气来。 “那不是刚才那谁说,这顿算他的吗?”温庭想到了方才的范剑。 “嗯?”松涛先生白了一眼温庭。 “切!”盛尧山嗤了一声。 任越面无表情,刘显只顾得等吃的。 “哦,当我没说……其实,鸡蛋面条也挺好吃的……”温庭嘴里哼哼唧唧的,声音越来越小了。 楼下,李掌柜那,乔子章正轻轻的将红袖置于榻上。 美人星眸微闭,面色微白,呼吸倒是渐渐平稳了许多。 “子章少爷,今日多谢你了,小女这里我来照顾吧,还请子章少爷移步前厅休息。”李掌柜不敢再劳烦乔子章,惶恐的说道。 “不打紧,爹去后厨了,我在这坐会。”乔子章笑着摆了摆手。 “子章少爷……”床上一阵含糊不清的呓语。 ……………… (我是悲催的存稿箱君,小容去旅游了,把求订阅和求票的任务交给了我,嘤嘤嘤,推荐和粉红留下吧~) ------------ 074 神秘来客 “柔儿,今儿雅间听竹都点了什么菜?”温守正忙活完手里的活,抬眼瞥了下刚进来的温柔。 “爹,都是些寻常菜式,也都是大家平日里做过的,放心吧!交给女儿即可!”温柔说的轻描淡写。 “哦?这京中贵人,还真是口味独特,想我费尽心思所制的鱼翅和海参,愣是一口没吃;咱们费尽心思寻来的象拔、驼峰、熊掌,如今还安生的躺在冷库里,唉!报来听听,贵客今日又点了什么?”温守正停下手,靠在灶台边,随手捏了个油焖大虾,一边剥皮往嘴里塞,一边说道。 “老头子的臊子面和炒三鲜已经上了,任越的是西湖醋鱼配素拼,盛尧山点的酒肉,九皇子的是两个荤素小炒,对了,还有哥的鸡蛋面条!爹,都是现成的,好做!”温柔眼睛眯了起来,熟练的分拣着食材,准备着手烹制了。 “哈哈哈哈!”方大石听完温柔报的菜单,忍不住大笑了起来。 “石头哥,你笑啥?”温柔眼也不抬,随口一问。 “柔儿妹子,你也太逗了,贵客们的名号在你口中跟你我一般熟悉,另外,臊子面……那不是当日师父做给乞丐们吃的吗?”方大石笑道。 “石头哥,这就是你的不是了,爹常教导我们,食物没有贵贱之分,只要给予机会,每种食物都能发挥出自己的光彩!越是高明的厨师,就越是能把平凡的食材发挥成极致的美味!臊子面怎么了,乞丐也是人,乞丐能吃得?老头子怎么就吃不得了?当日不是他说的要与民同乐吗?”温柔连续切了几下蔬菜,微微皱了下眉。 “你这丫头,亏得这是小厨房,石头也不是外人,你这话若是传出去,还不得被人骂死!那老头。怎么能叫老头,明明是松涛先生嘛!再说,你哥哥现在拜在老头的门下,得把老头给伺候好了,你哥才能有好日子过!还有那两位公子,日后也别直呼其名了,还是敬称的好!”温守正从旁数落着。 “哈哈哈哈!”温柔和方大石同时愣了一下。又同时发出欢快的笑声。 “爹,您方才都说了什么啊?老头……哈哈……”温柔重复了一遍。 “你这死丫头!跟温庭那臭小子学坏了。看我不打你!”温守正突然意识到自己失言了,面子上挂不住,又舍不得真打,只能佯装脱鞋吓唬着温柔。 “红袖,红袖……”李掌柜一听到女儿在呼喊,还以为是醒了,赶忙蹲在床边唤着。 “子章少爷……”红袖额头渗着细汗,依旧呓语着,丝毫没有清醒的意思。 “这孩子……定是今日吓坏了,让子章少爷见笑了。”李掌柜觉得尴尬。自己还未出阁的闺女,居然会在梦中呼唤一个男人的名字,而且这个男人不是别人,正是近在眼前的东家少爷! “不打紧,李掌柜。我看着红袖就行了,您去前面忙吧!”乔子章显然也是一愣,虽是有些不自在,可面色上依旧是一副淡定自若。 “哎,那我出去倒壶茶给子章少爷喝。”李掌柜摇摇头,找了个台阶下。 榻上的红袖,秀眉紧蹙,面色微白,窈窕的身子在瑟瑟发抖,让人顿生怜意。 乔子章远远的坐在一旁,目光不由自主的看了过来,不由心头颤抖了一下。 “不要过来……不要……子章少爷救我!啊!”红袖在枕上左右挣扎了几下,双手紧紧的攥着被角,一个激灵,忽的张开了双眼。 “红袖小姐!”乔子章几步跑了过去,还以为出了什么大事。 模糊的视线渐渐变得清晰,一张俊朗机灵的面孔出现在红袖的眼前。 “子章少爷。”红袖轻轻唤了一句,又缓缓低下了头。“对不起,红袖唐突了,方才红袖做了个恶梦。”红袖喃喃道。 “放心,红袖小姐,范剑那小子已经被打跑了,这里很安全。其实我早看那小子不爽了,一直想修理他来着。”乔子章前一句软语安慰着,后一句又咬牙切齿。 “是子章少爷您把他打走的?”红袖水汪汪的大眼睛露出惊喜。 “啊……不错,我乔子章是什么人?区区一个范剑,只是徒有其表,怎能是我的对手?”乔子章顿了顿,忽的作出一副神勇高大的样子。 既然被误以为是英雄,索性就将误会进行到底吧!反正红袖面前吹吹牛,想必她也不会去考究的。 “子章少爷好生厉害!红袖多谢子章少爷救命之恩!”红袖说着便要下床去施礼。 “哎,快躺好!你这是做什么?我是这的东家少爷!既然有人在我这胡闹,我当然要义不容辞的出手!红袖你就放宽心,这里有我,没人会欺负你们的!”乔子章赶忙伸手拦了下,继续拍着胸脯信誓旦旦。 “子章少爷……”红袖侧过脸来,微微低下了头。 乔子章看得真切,红袖的半边脸上满是红霞,这才意识到,方才情急之下,自己的手一直都是抓着红袖的胳膊的,慌忙放开,满脸的不安。 “来喽!大伙的午饭来喽!”温柔这边一路脆生生的吆喝着,伴着香喷喷的热气,端着大盘子就进了听竹。 “温姑娘,你这可真是神速!”盛尧山帮忙接了过去,一旁赞道。 “后厨灶眼多,我多用了几只锅,同时而已!”温柔倒也不避讳,笑着应道。 “温姑娘,这大盘牛肉,味道真好!”盛尧山说着,顺手夹起一片干切的牛肉丢进口中,大嚼特嚼。 “恩,不错,酒也好!等过年走的时候,我定要带些回去!”盛尧山自斟了一杯朝露酒,一饮而尽,一脸的畅快! “就是这肉……嘿嘿,温姑娘我说了你可别生气,下回别切那么薄,来点大块的,吃着过瘾!”盛尧山又夹了一片牛肉,端详了一下,肉方正片薄,极见刀工! “温姑娘,你别听他的,若是下回盛尧山再来你这,你就直接牵头牛给他啃!”任越优雅的夹了一口西湖醋鱼,面色平静。 “任越,你看你那吃饭的样!哪点像个大老爷们,跟个未出阁的大姑娘似的,我看着都替你急!也就是温姑娘耐得住性子,手艺又好!否则,这趟咸阳,你还指不定在哪喝风呢!”盛尧山不满,直接针对任越而去。 “盛尧山,你个粗人!你如此这般吃相,简直有辱斯文!”任越放下筷子,针锋相对。 “斯文!斯文能当饭吃?想那沙场恢恢,大军征战,若是每顿如你这般,我大周的势气何在?好男儿就得大口吃肉,大碗喝酒!”盛尧山压根就没理任越,依旧自顾自的吃喝着。 “粗俗!”任越别过头去,也自顾自的小口品尝着,索性不再和盛尧山理论。 “呵呵,你们俩,若是能中和一下,必是我大周青年才俊的领袖!”松涛先生吃了口臊子面,评了一句。 “不许说我的尧山哥哥!”刘显瞪了一眼任越,放下他心爱的饭碗,蹒跚的跑到盛尧山面前,护住。 “嘿嘿!多谢九皇子殿下厚爱!下午在下带殿下骑马去!”盛尧山得意的在刘显身后故意说道。 任越不语,不抬眼,只安静的吃着。 “哦!尧山哥哥是大英雄!”刘显高兴极了,回过头来结结实实的亲了盛尧山一大口。 “殿下若是想出去玩,须得先默出昨日的功课方可!”松涛先生冷不丁的扔过一句话来。 刘显再不做声,脸上委屈得要死。 温庭本想就面条发挥一下,拉拢一下自己和师父的关系,听见“功课”二字,也是老老实实的默不作声,低头吃面条了。 “你们慢慢吃,有需要叫我!”温柔笑了一下,大大方方的出去了, “掌柜的在不?”楼下前厅一阵吵杂。 李掌柜闻声赶了过来,还没来得及放下手中给子章少爷倒的茶水。 “几位爷,楼上雅间请。”李掌柜上下打量了一下来人,见扮相虽不是官爷打扮,但绝非等闲之辈,想到雅间海棠刚走了一波客人。 “咸阳第一酒楼果然名不虚传!”其中一位中年人环视了一下四周人满为患的食客。 “恩,跟你打听个人!”那中年人坐定后并不急着点菜,慢条斯理的问道,“掌柜的,可知道京城来的松涛先生的住处不?” “您找松涛先生?”李掌柜一听愣了,听竹就在隔壁。 “嗨!其实也不是找松涛先生的,我们是找我家公子的!公子自从出了京城,一直没有音信,我们只知他是松涛先生的门生,若能找到松涛先生,想必也便知公子下落了!”中年人缓缓道。 “松涛先生的住所小的不知,不过松涛先生如今就在隔壁!”李掌柜指了指右墙。“只是不知您说的公子是哪位?隔壁松涛先生带了两位公子!”李掌柜谦恭的问道。 “哦?当真!”中年人惊喜,起身直奔听竹而去。 “公子!”听竹的门再次“吱嘎”一声被推开。 ………… (我是悲催的存稿箱君,这会小容想必已是在疯玩狂自拍了吧?这丫头走的时候说要去品尝一大堆美食,还说要饿上两顿,扶着墙进,扶着墙出,去吃一次天下第一自助餐……唉!我还是继续履行我的职责,喊票,求正版订阅喽~推荐和粉红都留下吧~) ------------ 075 别亦难 “柔儿,我看那听竹的两位公子都是好酒之人,方才你只送去一坛,怕是不够呢!”后厨,温守正一边炒着菜,一边催道。 “知道了,爹,我这就让柱子哥再送一坛上去!”温柔应道。 “别了,柱子这会儿还不知道在哪桌忙活呢!等他来了,贵客怕是要怠慢了,还是你亲自送上去吧!”温守正顿了一下,抬眼朝外看了看,不见柱子的身影。 “好吧。爹,回头你可得让李掌柜给我加薪水,我可是来学厨的,白白给他当了好几回活计了!”温柔不情不愿的,实则是不愿多在前世的那两个公子面前多露面呢! “你这丫头,啥时候也学得如此滑头!斤斤计较的,可不像我温守正的闺女!”温守正微微皱了下眉。 温柔扮了个鬼脸,抱起一坛酒,快闪出后厨。 此刻,听竹的门里门外,正热闹着。 “公子,可找到您啦!”那中年男人一步跨了进去。 “公子,德叔带着我们几个马不停蹄的一路披星戴月,小安子的骨头都快散架了,总算是把您给找到了!”一个小家仆探了探身子,也跟了进来。 温柔抱着那坛酒,正走到听竹的门口,听到里面有动静,立时停在了门口。 “小安子,我这才走几天,你这嘴都能赶上宫里的太监了,再若如此巧言,我回去就把你送进宫,省得荒废了你这口才!”任越眼也不抬一下。依旧优雅的吃着他的西湖醋鱼。 “公子!您怎么舍得!”小安子讪讪一笑,闭口不再多言。 “说吧,追我到此,所谓何事?”任越掏出手帕,轻轻拭了拭口。缓缓抬起头来,一副漫不经心的样子。 “公子,您还不知道吧?前些日子,圣上刚刚加封老爷为一等定国公,眼下老爷可是总领军机内阁,圣上特赐府宅一座,于西安城内。这不快过年了,老爷、夫人在京忙于应酬。实在无暇顾及,老爷吩咐说反正西安离咸阳也不远,公子既然在咸阳,就顺道去看看御赐的府宅,然后就回京过年。这不,老奴已经把府宅的钥匙给带来了,公子给。”德叔说着。从怀里颤颤巍巍的掏出一把铜质的大钥匙,送与任越面前。 “哦。我当什么事呢?不就是爹又加封了吗?至于兴师动众的从京城追到这吗?那御赐的府宅放在西安,又不会长脚跑了,还让我去看个什么劲。想让我回去过年就直说,干嘛绕这么个大弯子,还顺道去看,然后回京。”任越一脸不悦,单手举着那柄铜钥匙,左右瞥了几眼。 “公子,自打您不辞而别。留下一封书信离开后,夫人日夜思念,每日都盼着您回去呢!”德叔上前一步,继续语重心长道。 “不是还有大哥和二哥在身边的吗?”任越摇了摇头,随意的转着他手里的铜钥匙。 “公子!您瞧您这话说的,若让夫人听见了,必是要落泪了。回去吧,公子,快过年了,夫人不放心您一个人在外,说您就这么一个人走了,身边连个伺候的人都没有……”小安子索性也劝了一句。 “呦,任三,你爹可以啊!这么快就加封为国公,下一步封王便指日可待了!如此,我可是要恭喜恭喜啦!快回去吧,你看你家老管家德叔都出动了,还有小安子,你看他急的。”盛尧山听了一会儿,放下筷子也跟着劝了一句。 “知道了。”任越随口应了一句,“不过有些可惜啊,若是圣上御赐的府宅在咸阳,该有多好!也好让学生孝敬孝敬老师!”任越看着手里的钥匙,长长的叹了一口气。 “任越,快回去吧,莫让父母担心。老夫一生难得闲适,青山绿水正和心意。”松涛先生放下碗筷,轻轻说了一句。 “恩,老师训导极是,任越回去收拾一下,后日便回。”任越点了点头。 “原来兵马大元帅任洪亭大人是在这一年被加封的一等定国公的!圣上还御赐了府宅在西安?任越这么快便要走了!”前世,温柔并不知道这些,今日听闻,她的心如同被石子打乱的湖面,手中的酒坛险些砸了。 “公子,年关将至,京城路遥,还望公子早些启程啊!”德叔继续劝道。 “任越,老夫知道你的心意,放心,回去之后,按照老夫为你制定的步骤,每日用心温书,若有任何不明,我们还可以书信往来,实在闷了,还是可以再回来的嘛!”松涛先生倒是豁达,想着任越跟着自己也有些日子了,这个天资聪慧的少年,实在是不可多得的人才啊!明年的会试,若是他参加了,定当高中榜魁! “老师!任越知道。”任越拱手施礼。 “盛将军,您也在,老奴今日真是踏破铁鞋无觅处了,盛丞相知道老奴要来寻我家公子,想着您必也在此,特命老奴给您带封信。”德叔说着,又从袖管里摸出一封信来。 盛尧山接过信,拆开,抖出信纸,一目十行的阅完,转头朝向刘显笑道:“九皇子殿下,看来咱们也该回去了,圣上有命于家父,让在下接到信后早作安排,护送殿下回京过年,年后再继续和松涛先生学习。” “不要嘛,显儿不要回去,显儿要留下来陪先生!”刘显圆滚滚的脑袋摇得像拨浪鼓,一把抱住松涛先生不愿松开。 “呵呵,殿下听话,过年乃团圆佳节,殿下自然是要回京和圣上一同度过,待年后再回来也不迟,这几日的功课就免了!”松涛先生轻轻松开了刘显胖胖的小手,连哄带骗道。 听说功课免了,刘显脸上抑制不住的开心。“那。先生等显儿回来,显儿回来给您带好吃的!”刘显有些依依不舍。 什么!尧山也要走了? 温柔在门外抱着酒坛,只觉有千金之重。 前世的两个人就那么活脱脱的同时出现在自己身边,如今又这么匆匆的要同时离开。 温柔有点没反应过来,今生明明是要疏远他们。如今真到他们远去之时,心中却有无限不舍与纠结。 “盛将军,我们自京城而来,不光带来了您的家书,还给您带来了一个人!”小安子此刻忍不住了,忙插嘴道。 “哦?是谁?”盛尧山来了兴致。 “盛将军现住何处,待会我们回客栈通报。”小安子卖起了关子。 “城南青石街,柳林后。”盛尧山随口说了一句。 “如此。我们便不打扰各位的雅兴了,马车已备好,就在门口,随时恭候,九皇子殿下、松涛先生、盛将军告辞,公子,你们慢用。我们在隔壁等候!”德叔一一和听竹里的贵客打了招呼,唯独不知道该如何称呼温庭。只眼神示意了一下,带着小安子等随从恭敬的退了出去。 一行人匆匆经过门口,瞥见了站在门口发愣的温柔,不由多看了温柔几眼。 这醉仙楼真是有趣,怎得让个姑娘家当跑堂给送酒。德叔心中暗笑了一下。 别说,这咸阳的姑娘长得还挺标致的,虽然穿得简朴了点。小安子眉眼中藏着笑。 见这些人进了隔壁,温柔这才回过神来,抱着酒坛失魂落魄的往回走。 “柔儿妹子。这是哪桌的客人,这么快就喝完了一坛子酒?”正巧遇见从荷花厅里忙完出来的柱子。 “啊!不是,这是……”温柔慌乱了,这才意识到自己是来送酒的,赶忙又折返回去。 “这丫头,今日是怎么了,跟丢了魂似的!”柱子自言自语道。 “我再给大家添一坛酒。”温柔强打着笑脸再次迈入听竹的门。 “温姑娘。你来得正好,我这酒刚好喝完!”盛尧山起身接过酒坛。 “独乐乐不如众乐乐!”任越伸过杯子,等在一旁。 盛尧山倒也爽快,一一给任越、松涛先生各自倒了满满一大杯。 “对了温姑娘,上回我订的五十坛酒如何了,过几日我们便要回京了。”盛尧山侧着脸,随意的问了一句,英气逼人的脸上露出温润的笑意,仿佛冬日的暖阳,照化了寒冬的冰霜。 “哦,盛将军要的酒,都准备好了,我明日便找人给送到醉仙楼来,将军可以随时来取!”温柔强忍住内心的不舍,淡淡道。 “辛苦温姑娘了,这些日子多有打扰,不到之处还望姑娘见谅!”盛尧山的笑继续打动着温柔的心。 “什么时候动身?”温柔脱口问道。 任越抬起眼来,似笑非笑的望着温柔。 这姑娘真有趣,怎么说这话像是熟识多年的老友。 显然盛尧山也意识到了,他顿了一下,倒也不在意,“收拾一下,打点一下,大概后天吧!” “哦。”温柔点了点头,转身离去了。 “姐姐!”刘显唤了一声。 温柔停在那里。 “姐姐,你要等着显儿回来!显儿回来还要吃你做的烤饼!”刘显奶声奶气道。 “九皇子殿下折煞小女子了,您贵为皇子,小女子只不过是个厨娘,您来此吃饭,便是给醉仙楼最大的面子!”温柔施礼道,继续转身离去。 “唉!什么时候宫里的御厨能做的像姐姐一样好吃!”刘显托着腮帮子,敲着筷子,若有所思,自言自语。 这顿饭吃得极慢,待快要用完的时候,醉仙楼的门口华丽丽的又停了一辆马车。 ………… (我是悲催的存稿箱君,小容今晚就该回来了,等她回来再一一感谢这几日读者们的支持吧~我依旧卖力的叫喊:求正版订阅~奢求打赏~另外,别忘了把票票和粉红留下吧) ------------ 076 另一个女人 “小二,小二!”马车上先是下来一个俏丽的丫鬟,泼辣的扯着嗓子直呼道。 “哎,来喽!”柱子闻声麻利的跑了过来,毛巾往肩上一甩,“这位姐姐,您里边请!” “小二,还有雅间吗?”丫鬟并不动身。 “有有有,若是您早来一会儿,倒是真的没有,不过现在嘛,雅间有空!”柱子想了想,就在刚才,桃花的客人也刚刚起身离去。 “好好收拾一下,我们家小姐看不得一丝的凌乱!”丫鬟说罢,转身走向马车,轻轻挑开门帘,一双如羊脂的嫩手伸了出来;细滑的手指上,一颗似滴血般的红宝,金灿灿的黄金镶包,镂空的雕花,阳光下着实燿人眼目;进而是一枚绿的滴水的翠镯,一看便是上好的缅甸翡。 柱子的眼睛都直了,只看这手,便知不是一般大户人家的身价。再说,咸阳城里,也没有如此富庶的人家啊!这位小姐是…… 门帘完全被掀开,车夫殷勤的搬来马凳。 金线绣边的浮翠裙摆,彩绣纷繁的大红牡丹,摇影婆娑的水粉纱裙,光滑如水的镶玉缎带,粉玉色夹桃红色的双色交领,一顺的金线包边,再往上,便是大红的夹厚棉斗篷,洁白的狐狸毛滚边其上,便是那拢手的暖袋,也是同一色的白狐毛,浓密轻盈,无一杂色。 柱子的眼珠子都快掉出来了,这一身斗篷,就足够一个普通人家吃几辈子的了! 还没等柱子往上看到这位小姐的容貌。突然。 “看什么看,还不带路!想让我家小姐站在门口受冻吗?”丫鬟厉声斥道。 “是是是!小姐里边请!当心脚下。”柱子忙伸出手,往楼上雅间引领。 “听说你们这醉仙楼是咸阳第一的酒楼?”那小姐开口了,声音冷得让人不禁打了一个寒颤。 “啊!那是。小姐想必不是此地人吧?咱们这醉仙楼每日过往的客商也是许多,无论南来北往的,但凡吃过咱们醉仙楼的菜,管饱您下次到咸阳,还得奔这来!”柱子在前面嘻哈的应着。 “大胆!我们小姐岂能和那些粗俗的商人相提并论!若是再说错话,当心割了你的舌头!”丫鬟怒道。 “玲珑。你跟我时间久了,可是越来越知道我的心思了。”小姐笑了一下。 乖乖,这位小姐什么来头?怎么动不动就要割人舌头?莫不是京中刑部大人的女儿?柱子用手捂了捂嘴,惊心动魄的往楼上走。 “小姐,方才在门口玲珑仿佛看到了德叔他们的马车,想必德叔他们也正在此用餐吧?”玲珑轻声道。 “哼,我早就看到啦!”小姐冷冷的拖长了腔,“让本小姐在客栈等,说是出来找他家公子,想不到竟是到这来吃喝!”此刻声音尖利。让人不寒而栗。 “就是,小姐,要我说这趟出来,您就不该跟着德叔他们,这一路颠簸得,可把小姐给累坏了!回去后可得让老爷好好和任家理论理论!小姐是何等的尊贵身份。又是何等的娇弱!”玲珑继续附和道。 “看来这醉仙楼的名气果然不俗,要不任大管家他们也不会直接奔这来吃饭!走,咱今天也换个口味,看看乡土民风是个什么滋味!”小姐没理会玲珑,只是声音颇有些不善。 “盛大小姐!”听竹旁边海棠的门忽的打开了,小安子从里面钻了出来,看样子是去出恭的。 小安子的声音惊得海棠厅里一阵骚动,就连前面带路的柱子也忍不住回头看了一眼!原来这位小姐姓盛。 柱子这一看可不要紧,差点原地晕倒。 只见这位盛大小姐,虽是十四五岁的年纪。却是一副养尊处优的好皮肤,脸蛋圆润富态,腮若桃花落雪,唇如熟透的樱桃,圆溜溜的眼睛。乌漆漆的眸子,元宝髻上插满了金色的花簪、五色的宝石、就连那洁白的珍珠,也是颗颗如龙眼一般大小! 柱子不由倒抽了一口气!好家伙,这通身的气派,刑部老爷的俸禄怕是不够的。不过,穿成这样,一路坐马车而来,这幸亏之前的马贼被盛将军给清剿了,要不,这位盛大小姐,定是会被扒得……嘿嘿嘿嘿。柱子的内心邪恶了一下。 等等,盛将军,盛大小姐,都姓盛,莫不是他二人有什么…… 柱子怔住了。 “盛大小姐!您怎么到这来了?”德叔出来迎道。 “任大管家,许你到这来,就不许我来?”盛大小姐斜眼瞥了一下德叔。 “是是,盛大小姐好眼力,一来就直奔咸阳第一的酒楼而来!老奴这就去帮您安排!”德叔行了个礼。 “罢了,我们自己会安排!对了,你们不是出来找人的吗?怎么人没找到,你们反倒在此吃喝起来了?”盛大小姐高傲的抬起了下巴。 “盛大小姐怕是误会了,老奴一行正是为了寻我家公子才到此地,可巧,公子就在隔壁,哦,对了,还有盛将军,九皇子殿下,松涛先生都在!老奴只等大家用餐完毕,想着尽快安排盛将军和盛大小姐见面呢!”德叔面不改色,一字一句道。 “哦?哥哥也在?”盛大小姐来了兴趣,带着玲珑直奔听竹而去。 “哥,哥!”随着一阵女子的轻唤,听竹的门再次被推开。 香粉扑鼻而来,各色珠钗宝石莹莹闪眼,纷繁考究的服饰,一个十四五岁的大家闺秀出现在了大伙的面前。 “妹妹,你怎么来了?”盛尧山站了起来。 “妹妹?莫非这位扎眼的姑娘是盛将军的妹妹?”温庭正在吃面条,先是看到盛大小姐一愣,面条差点走鼻子出来了。后又听说是盛将军的妹妹,更是一阵欣喜,差点没被呛到。 “来来来,我来给介绍一下。”盛尧山刚伸手示意。 “哥。不用介绍,都认识!娇雪见过九皇子殿下,见过松涛先生,见过任三公子,还有这位……”盛娇雪懒懒的施礼,到温庭这不禁停住了。 看穿着布衣草民一个。怎能和皇子殿下等人同桌用餐! 盛娇雪愣住了。 “原来是盛将军的妹妹,我叫温庭,是松涛先生的学生!”温庭热情的打着招呼。 “哦,原来是温公子,幸会幸会,敢问令尊何处高就?”盛娇雪脑瓜子转了几个圈,实在想不出朝廷中哪位大员姓温,这位公子难不成是京中富商之子?姓温的?好像还真没有! “哦,盛大小姐谬赞了,我爹是这的大厨。小姐还没吃饭吧?我让爹去给你炒几个拿手的好菜!”温庭倒是实在,直接起身直奔后厨而去。 什么!厨子! 盛娇雪顿时觉得头脑发晕! 方才我都说了些什么?堂堂丞相之女,居然和一个厨子的儿子打了招呼,还称呼他为公子……我呸! “爹,爹!”温庭一到后厨便嚷开了,“快。快弄几个好菜,盛将军的妹妹来了!” “哦?又有京城的客人?”温守正一愣,这是怎么了,短短一个月内,醉仙楼居然和京城的客人结缘了! “哥,你说的可是盛娇雪?”温柔一愣,手中的铁勺当啷一声掉落在地。 “妹妹,你怎知她叫盛娇雪?”温庭奇怪了。 “哦……前几日和盛将军闲聊时知道的。”温柔迅速的撒了个谎。 盛娇雪,这个面如桃花,心如蛇蝎一样的女人。前世对自己诸多刁难,就是因为自己是厨子之女,她身为丞相之女实在接受不了自家哥哥对一个厨娘有爱慕之心。 对了,前世她好像对任越也蛮有意思的,不过任越不喜欢。后来温家出事了……再后来。温柔实在不知道这位盛大小姐的下落了。 如今,她也来了咸阳,这到底是福还是祸?! “哥,这位小姐可是丞相之女,口味想必定是很挑剔的,还是问问她点些什么吧?免得爹做了,她不喜欢。”温柔想了想,生怕温守正吃亏。 “恩,柔儿说的极是,如此柔儿你去问问吧?”温守正随口说道。 “爹!你又把我当跑堂使!”温柔不悦,她实在不想和那位难缠的大小姐照面。 “好好好,庭儿,你去,去让柱子给问问,然后给我回话!”温守正冲着温庭说道。 “爹,这也太麻烦了,一来一回的,最后还不是得落到你的头上,我看就让妹妹随我去点了,也好和爹直接沟通!”温庭不乐意了。 “恩,也有道理,柔儿,你去吧!回头我和李掌柜说,给你加薪!”温守正乐道。 “爹,我……”温柔百般无奈,终拗不过父兄,还是被温庭给拖走了。 唉,算了,反正我这辈子也没想和他俩怎么样,再说盛娇雪如今也不认得我,去就去吧!温柔定了定心,长长的呼了一口气,随温庭进了听竹。 “盛大小姐,您看多巧,您是盛将军的妹妹,这是我的妹妹——温柔,跟着我爹学厨的,你有什么想吃的尽管和我妹妹说!”温庭满脸的兴奋。 “切。”盛娇雪侧过脸来,嘴角挤过一丝不屑。 “你算什么东西!我家小姐怎么能和一个厨子之女相提并论!就是你们这的头牌菜,我家小姐怕是也看不上眼呢!”玲珑阴阳怪气道。 “罢了,点菜吧!”盛娇雪懒懒的看了温柔一眼。 ………… (小容回来喽~这几日不在,看到说书评区里大家的留言,真心好感动,献上超级温暖抱,小容爱你们~继续求正版订阅,票票和粉红都留下吧,小容要发奋喽~(@^_^@)~) ------------ 077 又杠上了 果然还是如前世同样般骄纵!这个死女人! 温柔紧紧的咬着牙,心里早就把盛娇雪给骂了千遍万遍了,不过想着此刻盛娇雪并不认识自己,温柔的面色上还以硬挤出一丝笑意,不尴不尬的,倒是显得有些奇怪。 “哥,你太抬举你妹我了,这点菜什么的是柱子哥的事,我只不过是后厨一个小小的厨娘,还是个学徒,怎能逾矩?我还是去叫柱子哥吧!先告退了。”温柔白了温庭一眼,放下手中的酒坛,转身轻轻带上了门。 “乡下地方就是乡下地方,民风蛮荒不可开化,她也不打听打听本小姐是什么来头!跟本小姐说话,非但不行礼,抬头直视,还我啊我的,真是乡野村姑,没见过世面!”盛娇雪喝道。 “盛大小姐说话好生有趣,温姑娘连叫盛尧山都抬头挺胸,怎得到你这里还要卑躬屈膝不成?再者说了,温姑娘不自称我,难不成还要自称奴婢?她和你也没关系吧?你要点菜,人家只不过是这里的小学徒,说的没错啊,再说这不是给你去喊跑堂的了吗?至于把话说成这样吗?”任越大抵是吃好了,放下手中的筷子,斜斜的靠在椅背上,眯着眼睛,半带蔑视的瞥了一眼气急败坏的盛娇雪。 “任越哥哥!”盛娇雪嘴角翘了起来。 “盛尧山,敢情你这妹妹有喜欢认哥哥的毛病啊!”任越不搭理盛娇雪,只是嘲讽的看着盛尧山。 “啊,娇雪只是尊长而已。”盛尧山忙打个圆场。 “哼哼。尊长!”松涛先生清了清嗓子,“堂堂相府小姐,居然开口闭口荒蛮,不可开化!还说此地为乡吧地方!老夫便是这土生土长之人,是地地道道的乡野村夫,难不成也没见过世面?!”松涛先生的话字字像砸在盛娇雪的脸上,盛尧山在一旁也快坐不住了。 “松涛先生,我……”盛娇雪立时意识到自己刚才说错了话。明明是想戏谑那丫头的,怎得连着松涛先生也一并含沙射影了,这可不妙,这老头是出了名的难缠! “我什么我?跟长辈说话,居然不起身行礼,居然还敢用我!你爹盛毕极没教过你礼数啊?”松涛先生的话差点没把盛娇雪给噎死。 “先生息怒,妹妹一时无心。冲撞了先生,还望先生大人大量,不要和妹妹计较才是!”盛尧山刚忙起身劝着。 任越在一旁翘了翘嘴角,心道,你还不知道吧,老师平生并无其他嗜好,唯独爱美食如命。如今温柔可是老师的口中珍宝,连日来老师入住咸阳,一日三餐都是温柔在打理,老师的口味、喜好,再无人比温柔更清楚的了!今日你居然胆敢在老师的嘴里夺宝,这不是找骂吗? “娇雪姐姐,温姐姐的手艺可好了,你别那么说她,待会你吃了就知道了!”刘显虽不理解刚才发生了什么,可看到大家的脸色都不好。便知道盛娇雪一定是说错了话,奶声奶气的劝道。 “哎呦,这可怎么是好?大家莫要上火,都怪我那妹妹脾气太倔,冲撞了盛大小姐,也怪我口无遮拦,误会都是因我而起,怪我怪我!”温庭见气氛不对了。赶忙把所有责任都揽在自己身上。 “呦,终于有人肯承担了,就是怨你!你算哪颗葱……”盛娇雪哪里受过这样的委屈,被一干人围攻指责。此刻听见有人肯承担责任,便像找到了宣泄口,一肚子的怨气一股脑的全冲着温庭去了。 “他不是哪颗葱,他是我徒弟!”松涛先生厉声斥道! 温庭的耳朵一热,浑身激灵了一下,老师刚刚说了什么?当众宣布我是他徒弟,还为我说话!这种感觉实在是太好了! 温庭顿时将后背挺得笔直,胸中一阵豪迈在激荡。 “不爱吃就到其他屋子吃去,我没邀请你来!”松涛先生绷着脸,下了逐客令。 “哥。”盛娇雪眼泪都快出来了,眼巴巴的望着盛尧山。 “先生,妹妹不懂事,尧山带她给各位赔礼,尧山先失陪,妹妹远道而来,想必还未用餐,尧山这就带她去隔壁小酌,去去便回。”盛尧山一看这情形,生怕势态再扩大,索性还是把这个惹事的妹妹给带开吧。 说罢,拉过盛娇雪出了听竹,就拐到隔壁的海棠去了。 “哥,我不去!”盛娇雪别别扭扭的一路嘟囔着。 “别生事了,先闭嘴!”盛尧山顿了一下盛娇雪的胳膊。 “德叔,娇雪还没吃饭,先在你们这凑合一下,麻烦你们照顾一下,小安子去喊伙计点菜!”盛尧山交代完,顺势将盛娇雪按坐了下来,自己也坐在旁边。 “哥――”盛娇雪拖着长腔,撒着娇。 “我还没问你呢!你怎么到这来了?”盛尧山开口问道。 “快过年了,爹爹和娘亲挂念哥哥,这一年来,你先是征战沙场,后又被圣上钦点肃清马贼,如今又被派来保护九皇子殿下,跟随松涛先生读书!哥,你可有多少日子没回家了?我好不容易才求得爹的同意,跟着任府的管家前来接你,一路上不知道受了多少辛苦,谁知……一到这,竟为了一个粗使厨娘丫头,被批了个里外不是,哥,你说我冤不冤!嘤嘤嘤。”盛娇雪一面气呼呼的说着,一面又掏出一方上好的月影纱帕轻轻拭擦着眼角。 “好了好了,既然是来接我回去过年的,自然是要开开心心的,再不许哭哭啼啼的了,堂堂相府二小姐,在外面哭鼻子,说出去还不得被人笑死!”盛尧山轻轻哄着妹妹。 “就是就是,堂堂相府小姐,居然在外面给人欺负得哭鼻子,我这相府小姐当得可真憋屈!”盛娇雪气鼓鼓的说。 “行了,别孩子气了,想吃什么,尽管和哥说,哥请!我跟你说,这咸阳的美食,你在京城可是吃不到的……”不一会儿,盛尧山绘声绘色的描述,盛娇雪破涕为笑。 点菜过后,盛娇雪随意的吃了几道小菜和点心,只等隔壁的动静了。 一顿饭说快也不快,盛娇雪这边吃完了,隔壁的听竹到底也是没有别的动静。温柔自打刚才出了听竹,便老老实实的待在后厨,再没出去过。 任越心中突然闪过一丝的失落,几次听到门外有脚步声,每每抬头,又都失望的收眼,喝了几口茶,也觉得索然无味,感觉屋内闷得发慌,旋即起身便要出去透透气。 “任越,你去哪?”松涛先生随口问道。 “哦,老师,我出去走走,待会直接在大门口等你们!”任越说吧,负手出屋。 隔壁的海棠,盛尧山看着盛娇雪漫不经心的吃着粥,也觉得胸中憋闷,如此一大群人前呼后拥着伺候着,此情此景怎得如家中一般羁绊,总觉得少了些什么,索性也起身。 “哥。”盛娇雪呼道。 “哦,你慢慢吃,我出去透透气!”盛尧山轻轻拍了拍盛娇雪的肩膀,也起身离去。 后厨里,温柔正和方大石帮着温守正忙活着一道道菜品。 雅间有桌客人点了拔丝,温守正一直忙于大菜,这道甜食便直接交给了方大石。 “师父,这拔丝我没做过……”方大石有些为难。 “凡事都有第一次,这拔丝你们看我做也不下十回了,柔儿你学得快,这拔丝交给你们好好研究一下,算是不定期的考验吧!”温守正嘿嘿笑道。 “放心吧,爹!”温柔脆生生道。 “柔儿妹子,你可有把握,难不成在家中做过?”方大石面色生疑。 “石头哥,我天天在这忙前忙后的,到家骨头都快散了,哪有那个精力去单练?不过,爹说的对,咱们好好研究一下,一定可以做成的!”温柔说这话是,心里是有一点点虚的。 这辈子没做过,不代表上辈子没做过,这拔丝她原是会做的,宫中妃嫔多爱甜食,前世她随父进宫后,没少做这道拔丝。 拔丝的食材可用的许多,土豆、红薯、山药、苹果、香蕉……均可成型。 温柔左右看了看,见食材筐里这些都有,眼珠子咕噜一转,索性决定做个大杂烩拔丝! 随手将各色食材一一抓了些,放进小盆中裹面加淀粉抓匀。 “石头哥,开火!” “柔儿妹子,你这是……”方大石架锅起火,抬眼看见温柔手中各式的食材,实在是不懂,这个丫头到底搞什么鬼! “石头哥,看我的!先熬糖!”温柔将装有食材的小盆塞进方大石手中,自信的走到早前,见锅中温度正适,扬手倒了一勺油,轻轻晃锅将油摇匀。 “柔儿妹子,要不我来吧,当心烫到!”方大石实在不放心,这滚热的油锅,冒着徐徐的青烟,看来温度不低啊! “不用,我能行!”温柔不让,扬手舀了一大勺糖,改成小火,慢慢的转着锅。 锅中的温度缓缓上升,白色的砂糖浸入油中,慢慢变成褐色,慢慢的融化、融化,颗粒逐渐消失,继而变成一个个细细的小泡,均匀的冒着。 “嘿!成了!”温柔开心道,“石头哥,快给我!” ………… (哈哈,今日看到盛尧山,突然觉得心情好好,即使再忙再累,只要看到尧山、任越、还有子章,浑身的疲惫立时烟消云散啦~嘻嘻,求正版订阅,奢望打赏,票票和粉红都留给小容吧~) ------------ 078 吃光了 说罢,温柔伸手取过方大石手中的小盆,将那些炸制过的大杂烩食材悉数倒进了锅中。 “柔儿妹子,你怎么全都倒进去了!”方大石不解,惊问。 见过烩面,见过乱炖,没见过做拔丝还能胡乱搭配的! “嘿嘿,石头哥,放心好了,多尝试一下,万一好吃呢!再说,爹不是说了吗,一个好厨子,不能墨守成规,得懂得开拓创新!”温柔嘻嘻的笑笑,用铲子翻动了几下锅中丰富多彩的食材。 “啥?尝试一下?我还以为你有谱呢!敢情是……这万一要是不成功,客人怪罪下来,可如何是好?”方大石急了。 “万一不成就咱俩把它给消灭了,实在难吃就倒了,嘿嘿,不让爹发现,不给客人上不就都不知道了吗?笨啊!”温柔小声的嘀咕了一句,眼睛笑得更弯了。 “噗嗤。”一声没忍住的笑,惊得温柔和方大石下意识的回头去看。 只见后厨的门口,一抹雪白耀目的出现在那。 “任公子!”方大石惊叹。 “你怎么到这来了,怪油腻的,回头再蹭你一身的油,你这白衣服可不好洗啊!”温柔见是任越,努力的平静了下内心,随口问道。 “上面实在憋闷,我随便走走!”任越随便搪塞了一句。 “我说你们这些豪门公子真是有意思,放着好好的雅间不坐,倒喜欢乱窜,你要闲闷可以去后院转转,怎么反到后厨来吸油烟子味透气来了!”温柔嗤笑了下。 “不熟悉路,误闯进来的。温姑娘莫怪。”任越大抵也是觉得说不过去,只好又搪塞了一句。 “出门右转,直走到后门,有院子,不过可没你府上的大!更没有假山和池塘!”温柔头也不抬。 “温姑娘怎知我府上有假山和池塘?莫非你去过?”任越眯着一双眼睛凑了过来,和这丫头呛着说话,简直太有趣了。 “我……”温柔滞了一下。 前世任府她自是去过的,不过不是走正门。而是走的偏门,直通任府的后厨。 每每去任府,不是被传去,就是随其他厨子一道被借去筹备宴席。 大周兵马大元帅的府宅,奢华大气,院落几进几出。水榭长廊,假山飞瀑,每每行走在其间。温柔总忍不住偷偷四下张望。 前世,任越虽未直接说过要娶她,可这个如玉般的公子,不顾世俗与等级,眼光略过一切名门闺秀,单单只停留下她――一个厨娘的身上。 只是因为她的美丽,她的善良,更是因为她俘获肠胃的厨艺。 温柔曾经幻想过,如果没有殷家,任越不离身的白袍换成大红的喜袍。而她也凤冠霞帔,除去一身的厨娘装束。从正门堂堂正正大大方方的坐着香软的八台大轿进入任府……有一天她会昂首挺胸的走在这院子里,身后跟着一干丫鬟随从,过着锦衣玉食的生活。 可是,这一切都仿佛是一场梦,每每梦到任越的大红轿子渐渐的离自己近了,殷富贵猥琐肮脏的嘴脸就忽的蹦了出来。死死的钳住自己的手腕,恶狠狠道:“白日做梦!也不想想自己是什么身份,一个厨娘,竟然幻想嫁入元帅府!还是老老实实的跟我回去卖酒去吧!” 任越的花轿离自己越来越远,殷富贵的嘴脸离自己越来越近! 温柔每每在梦中惊醒,总是会回到那个万箭穿心的雪夜。 那个白衣翩翩的美少年,抛官弃爵,舍弃一切,只为了和自己在一起。 而自己,到死也没能坐上任越的大红花轿,只是心如刀割的看到任越的白衣染满了鲜血。 那耀眼的,滚烫的殷红,仿佛嫁娶的红袍,再看时,着红袍之人已是闭目离去…… “你在想什么呢?那么出神?”任越又凑近了一步。 温柔这才回过神来,猛的发现刚才自己又在前世和今生之间游走了一趟。 “柔儿妹子,快翻,要糊了!”方大石一直死死的盯着锅中,生怕这一锅试验品被报废了,连累了自己和温柔的肠胃。 “哦,好了好了!”温柔快速的翻动了几下锅内,粘稠的,晶莹剔透的糖霜挂满了所有的食材,丝丝的冒着热气。 “快尝尝!”温柔自信道。 “咦,做什么好吃的呢?”一个阳光般的声音。 盛尧山倒背着手快步闪了进来。 “盛尧山,你也来了?”任越抬眼,觉得诧异。 “许你能来,我就不能来?”盛尧山回了一句。 “先别说话,快尝尝,不好吃我再重做!”温柔根本没理会这俩人。 “哎,好!”方大石闻声应了一句。 “这是招呼我们的吗?”盛尧山笑着抄起一双筷子,顿了顿,直直的戳向那盘拔丝。 “恩,好吃,嘶,好吃!”盛尧山掩着口,大概是被烫到了,嘶嘶的倒吸着气,不住的赞美。 “当心烫着!快喝口冷茶!”温柔这才瞥见盛尧山的这般跳脚窘态,这刚出锅的拔丝,外面裹了糖,油封的温度全在里面,这一口吃下去,还不得烫坏了,连忙递了一杯冷茶过去。 盛尧山含了一口在口中,面上缓缓的恢复了正常。 任越在一旁扬了扬嘴角,“盛将军沙场刀剑都不怕,还怕烫?” “任三,你别站着说话不腰疼,嘶嘶,有本事你来吃一个!”盛尧山微恼,一手捂着嘴,一手指着那盘什锦拔丝。 “人家让的是石头,又没让你,你起个什么哄!烫着活该!”任越嗔道。 “切,温姑娘让的是大家,在场的人人都有份,你个娘们家家的,挑嘴的要命。不吃甜食,哪来那么多废话!”盛尧山此刻好不容易将那块烫嘴的拔丝给咽了下去,嘴里顿时腾空了出来,索性和任越杠上了。 “盛尧山,你说谁娘们!我任越今日就吃给你看!看我挑不挑嘴!”任越气不过,自己这等惊艳的外表,在外人眼中有的只是艳羡,怎得到了盛尧山的口中却成了娘们。还家家的!自己堂堂七尺男儿,能文能武,被人说成这样,实在是羞愤! “你来啊!哎,有本事你就吃一个!你若能一口吃下,我盛尧山就把这一盘都给包了!”盛尧山见任越接招。索性还就真杠上了。 反正这一盘拔丝,甜甜的,各种口味都有。就是全吃了,也是自己的肠胃沾光! “吃就吃!”任越来真的,快步走了过来,拿起一双筷子顿了顿,稳稳的夹起一块红薯拔丝,左右寻了一下。 温柔刚才一做好就盛出来端过来了,还没来得及倒水,看样子任越想蘸一下冷水的念头是要落空了。 温柔在一旁一直在关注这二位不请自来的公子,这俩人较的是哪门子劲啊! 前世任越从不吃甜食,温柔起初不知道是为什么。后来才知,原来任越是爱护自己的牙齿。甜食从不触碰,每每用餐也都是以茶入菜,睡前更是用盐洁牙,如此才保持了一口碎玉般的皓齿。 而今,盛尧山的挑衅,难不成是要坏了任越的规矩! 这样也好。省得他挑嘴,营养不均衡!今生我不是要给他扳过来的吗?好,就借用盛尧山的手!温柔站在一边,嘴角微微浮现了一丝得意。 “我去拿水!”温柔突然想起了什么。 “温姑娘不用,我刚才不也这样吃下去了吗?脆脆甜甜的正好!”盛尧山阻止道。 “任三,说好了,一口吃下的!不许小口!”盛尧山又指着任越嚷了一句。 话音刚落,只见任越夹着那一块红薯拔丝,毫不犹豫的放进了自己的口中,眉头都没有皱一下,直接就背过身去了。 “不许吐出来,吐了你就是娘们!”盛尧山继续嚷嚷道! “水,水!”任越哪有那个功夫理会盛尧山,他现在嘴里的温度都快要爆了。 “快,喝一口,别咽,含着!”温柔麻利的递过一杯冷茶。 任越哪里肯听话,咕咚咕咚的竟然喝了三大杯,总算是把嘴里的温度给降下来了。 待嘴里的热度散去,只留下丝丝沁人心脾的甜腻,任越轻轻咬了几下,还真挺脆的,外酥里软,口感不错,任越索性也不细嚼慢咽了,几口便将拔丝红薯给吃了下去。 看得温柔眼都直了,任越吃甜食了!任越居然吃了甜食! “是个爷们!”盛尧山微微点头,对任越的表现颇为满意,当然自己这个纯爷们也不能食言,刚才说好的,人家吃一块,自己就包了一盘。 “没烫着吧?”温柔上前关切的询问着任越。 那一大口可不是闹着玩的。 “没事,多亏了姑娘的凉茶!味道不错!”任越笑道。 “什么不错?拔丝还是茶?”温柔糊涂了。 “哈哈哈哈!”任越也不答,仰天笑道。 什么声音? 温柔突然发觉背后的声响不对,再次转身时,只见方大石眼巴巴的可怜兮兮的仰望着盛尧山的喉结。 盛尧山干脆端起盘子,扬起脖子直接往嘴里扒。 吃几口,灌几大口凉茶,周而复始。 待到再次放下盘子时,就连里面的糖底都被抠干净了。 “我的拔丝是做给客人的!”温柔猛然想起了什么,对着任、盛二人怒目而视! “牡丹厅的拔丝好了没,客人催了!”柱子不知道何时钻了进来。 ……………… (感谢各位亲一如既往的支持,小容龟速实在赶不上大伙的催促,嘻嘻,不过会努力更文滴~求正版订阅喽~粉红和推荐都留下来吧,奢求一下打赏~(@^_^@)~) ------------ 079 公子慢走 离别的日子总是来得飞快。 醉仙楼的后厨里,温柔看似若无其事的,一遍遍擦拭着那些朝露酒的坛子,心情却很是有些舍不得。 我这是怎么了?明明之前想好的,此生不和他二人有任何瓜葛,如今如我所愿,人家要回京过年去了,我在这黯然伤神个什么劲啊! 温柔苦笑了一下,自嘲道。 “柔丫头,盛将军差人来取酒了!”李掌柜亲自从帐台跑到后厨。 “知道了,都准备好了,让他们到后厨来搬吧!”温柔轻轻吐了一口气,无精打采道。 “柔儿,你这是怎么了,莫不是病了?”温守正大抵听出了温柔的语气有异。 “爹,没什么,许是这些日子来累到了,过年时歇歇就无碍了。”温柔随口道。 “我看也别等过年了,反正给盛将军的酒,你也忙完了,不如今日就回去歇着吧,正好看看家中还有什么可以帮忙的,你二伯和珍娘的婚事,也差不多了,这几日就办了吧!”温守正关心道。 “爹,我不累!”温柔说这话时,眼睛却在不停的向外张望,似在寻找什么。 “还说不累,这几日你又是帮厨,又是照顾松涛先生他们的饮食,你一个十二岁的丫头,不累才怪!”温守正有些心疼,眼前纤弱的闺女,自打随他来到醉仙楼的后厨,明显瘦了一圈。 “快回去吧!要不我让石头送你?”温守正见温柔还不走。又催了一句。 “哦。”温柔有些失落,张望了半天,门口除了几个来搬酒的士兵,并无别人。 今日,他们定是不会来了,盛尧山有九皇子、盛娇雪要照顾。还有他那一干手下;任越。他本就不该在咸阳出现,如今回京过年,正好遵循了仕途的轨迹,来年会试定当高中榜首,之后便是殿试――圣上钦点的状元。 温柔走出醉仙楼,失魂落魄的走在街上,几次都幻想着面前会出现一抹青色。或是一团雪白。 可是除了熙熙攘攘的人群,和喧闹的人声,别的她什么也没有等到。 没留意,不听话的双脚竟带这她又一次的来到了城东的大门外。 城外依旧是一片冬日的萧索,前几日还暗涌的护城河,这几日因为气温骤降的缘故,竟被冰严严实实的封了起来。 “好冷啊!”温柔下意识的攥紧了蓝布棉服的领口。这才意识到今日的西北风竟似她的心境凄冷、肆虐。 一阵悠扬的箫声由远及近。缓缓传来,冲破严寒,直逼耳畔。 “任越!”这箫声再熟悉不过了,依旧是在这护城河边,温柔脱口而出。 四下转着圈的找寻,他没走吗?还是已经在回京的路上了? 清脆的马蹄声渐渐近了。一团雪白跃然面前。 “温姑娘,怎么又是你一个人?”任越手里攥着玉箫。单手持缰,翩翩的白衣随风招展,在映雪的背上风姿绰绰。 “我……我随便走走。”温柔实在想不出别的理由,那日任越去后厨,也用的是这个借口。 “该不会是来送我的吧?”任越轻快的翻身下马,眯着眼睛,慢慢靠经。 “当然不是!”温柔直接回击了一嘴,语毕才发觉,自己的内心从不曾说谎。 “快回去吧!有老师他们来送就足够了,看这天眼看就要下雪了,你一个女孩子家,又没带伞……”任越的语气柔柔的,虽是离温柔一步之遥,可温柔觉得,他们的心靠得很近。 “松涛先生也来了?”温柔下意识的问了一句。 “大家都在那边呢,就等盛尧山那小子的酒一到,我们就回京了!”任越扬手指了下不远处。 温柔望过去,果见有人影在攒动。 “我就不过去了,你……路上保重。”温柔顿了下,还是说了送别的话,只是不敢看任越的眼睛。 任越嘴角扬了扬,鼻子里发出柔软的声音,听得出来他在笑。 “这丫头,不刁蛮的时候还是蛮可爱的嘛!”任越心中暗道,竟然有种想伸手摸一摸温柔头发的冲动,这些日子以来,他的饮食起居一直都是温柔在照顾着,平凡的食材,考究的做法,熟悉的味道,体贴的心思,还有那么一点点小惊喜。 任越总觉得内心深处,这个叫做温柔的小丫头和自己很熟,仿佛前世就很熟识一般! “既然来了,还是和大伙打个招呼吧!待会儿我让水墨送你回去。”任越到底还是不放心。 温柔觉得自己的腿脚仿佛不是长在自己身上,任越的话仿佛有股魔力,她竟然听话的点点头,随着他一道往前走。 “温姑娘!”盛尧山笑了。 “盛尧山,人家可不是专程来送你的,我正好在城门口遇见,巧了。怎么着你好歹也在劳烦人家照顾了多日,不表示表示?”任越似笑非笑的看了看盛尧山。 “温姐姐!”刘显听说温柔来了,兴奋的一个骨碌从马车上滚了出来,又蹦又闹的非要下去,侍卫没办法,只得抱他下车。 刘显蹒跚的跑了过来,一下扑在温柔的棉裙上,依依不舍。 “温姐姐,显儿会想你的,显儿过了年会再回来,姐姐还给显儿做好吃的,好不好?” “九皇子殿下乖,回京后切莫贪嘴,你若长成个小胖子,便再不能像你尧山哥哥一般威武高大了!”温柔蹲在身来,轻轻捏了捏刘显胖嘟嘟的小脸,又指了指旁边的盛尧山。 听闻此言,盛尧山觉得倍有面子,得意的晃了晃脖子。 “为什么是盛尧山?一个匹夫。有什么好羡慕的!粗俗!”任越心中暗道了一句,眉头拧了一下,眼神不屑的瞥过盛尧山。 “温姑娘,多谢你的美酒,若是方便的话,我打算大批的购买。反正姑娘制酒神速。这事等年后再细说!连日来,多有打扰,尧山不胜感激,也没别的赠与姑娘,不如……”盛尧山上下打量了一下自己,除了身后的亮银长枪,他身上似乎没有别的物件。总不能唤过手下直接给银子吧!虽然钱是实惠的,但盛尧山到底还是个读过书的武将! “变天了,这件斗篷赠与姑娘,姑且是我的一片心意吧!”盛尧山说罢,麻利的解下自己的墨色金边翻毛斗篷,轻轻的披在了温柔的身上。 好温暖、好熟悉的感觉! 温柔顿时觉得浑身酥软得无力了,前世这个山一样的男人。为他遮风挡雨。带他逃出天牢,即便失去一身武艺成为废人,还用身躯为她挡住箭雨。一想到这些,温柔的眼眶湿润了。 任越站在一旁,不由轻轻咬了咬牙齿,原本是想戏弄盛尧山一下的。知道这小子没什么情致,谁知竟然成就了这么一幕你侬我侬! 任越的嘴里酸酸的。一种被人抢了心爱之物的感觉,恨恨而生。 “哥!你干什么呢!天那么冷,你若是冻坏了,这丫头担待得起吗?不就是个厨娘吗?”另一辆马车内,盛娇雪单手挑着窗帘,尖酸道。 “喂,你,快点脱下来还给我哥!你知道这件披风的价值吗?你做一年的饭也买不起!”盛娇雪索性伸出一根玉指,直指温柔道。 温柔猛一激灵,前世她温柔如水,凭谁横加指责,她都默默忍受,从不多言。 当初刚毅的盛尧山不仅对温柔的厨艺和美貌倾心,更是对她如水般温柔的性子赞叹有佳;而前世,任越亦是如此,他洒脱不羁惯了,温柔貌美又精通厨艺,最重要是她安安静静从不多言,任越喜欢看日落时的温柔,娴静优雅,任越喜欢看水边沉思的温柔,有时她端坐水岸,任越便站在对岸吹箫相诉。 如今重生了,她再不要当那个唯唯诺诺的温柔!她的家人,她守护;她不喜欢的,便直言以待,谁也强迫不了!若是在平日,她定会和盛娇雪好好理论理论,比如“你哥送我的,你哥愿意,你管得着吗?” 可此刻,温柔还是觉得盛娇雪说的对,明明今生非亲非故的两个人,只不过自己职责所在做了些饭菜,怎好收人家如此贵重的披风? 再说,天气真的寒冷,路途又远,以盛尧山的性子,定是不会坐在温暖的马车里的,定是要在赤兔之上,一马当先。温柔的内心轻轻叹了一句:尧山,照顾好自己,不要冻病了才好。 想到这,温柔什么也没说,缓缓解下披风,双手奉还于盛尧山的手上。 “盛将军好意,温柔心领。” “温姑娘,这是送你的……”盛尧山还想坚持,温柔早已转身来到了松涛先生的身边。 “切,算你识相,免得我费口舌了!”盛娇雪得意道,狠狠的甩下了手中的帘子。 任越见状,嘴角微微抽动了一下,虽说盛尧山那黑斗篷还了,此刻他居然觉得内心有些幸灾乐祸。 “温姑娘,我们走后,老师就拜托你了!”任越到底还是摸了摸鼻子,上前寒暄了一句。 “放心吧,松涛先生也是我哥的老师,我亏待不了!”温柔抿嘴一笑。 “老师,不如过年去我家吧?人多热闹,正好尝尝我爹的手艺,我爹才是真正的大厨!”温庭突然想起了什么,热情的邀请着。 “臭小子,你这徒弟,我收值了!”松涛先生捋着胡须笑了。 “老师,我们告辞了,就此别过,您回吧。温姑娘,你也回吧!水墨替我送温姑娘回去!”任越翻身上马,仔细的交待着。 盛尧山犹犹豫豫的,刚才的斗篷没送成,总不至于自己真就这么走了吧,使了个眼色给旁边的将士。将士心领神会,待盛娇雪的马车走远了,从怀里掏出一张大号的银票塞到温柔手中,“姑娘,这是盛将军的意思,请务必收下!”说罢,风一般的打马离去了。 ……………… (听说今日上客户端了,不知道是个什么东东,嘻嘻,求正版订阅,粉红和推荐都留给小容吧~奢求一下打赏,嘻嘻~(@^_^@)~) ------------ 080 贵客上门 此刻,离咸阳数千公里之遥的京城,亦是一片筹备过年的熙熙攘攘。 盛府的宅前,早已悬挂了大红的灯笼,五彩逼真的门神年画一左一右,彰显出年节的欢乐气氛。 任府的高大朱门也已经粉饰一新,黄澄澄的狮首门环,衬得任府更比往日威武庄严。府中上下,早已准备妥当,就等除夕当日贴上大红的对子,开门纳福呐! 与此同时,咸阳的温家,今日也是热闹非凡。 多日跟随松涛先生读书的温庭回来了…… “娘,娘!快看,谁来啦!”温庭一进大门就扯着嗓子嚷嚷开了。 周氏正在厨房忙着筹备年货,同在的还有王氏,以及王氏的三闺女温馨。 “这孩子,听说跟了赫赫有名的松涛先生,怎得还是如此炸毛!”王氏闻声笑道。 周氏也笑道:“他那是回家,本性所致!若在外面,定是规规矩矩的!”说着,在围裙上抹了抹湿手,快步起身迎了出来。 院中不仅温庭、温柔兄妹俩都在,后面还突兀的多了好几个,有一个精干的老头、一个壮实的中年人,还有一个秀气的小书生,当然还有一头毛茸茸的大驴! “你这孩子!跟这松涛先生还不学好,定是又惹了是非,人家找上门来了吧!”周氏一边数落着温庭,一边陪着笑脸对着众人。 “娘,哥哥没闯祸,这位就是松涛先生,哥哥邀请先生一行到咱家过年来了!”温柔上前一步,忙帮着化解介绍。 “啥?松涛……先生!”周氏愣住了。在她这个妇道人家眼里,这位被传得神乎其神的大儒,应该是锦衣玉食、车马相迎、前呼后拥、大腹便便、满面红光!眼前这个带着一头驴来的老头,怎么都和松涛先生扯不上边际。 “温夫人。岳某打扰了!”松涛先生看到面前这位妇人呆愣的样子,于是上前两步,先打了个招呼。 “柔儿,这是松涛先生?”周氏还有些不敢相信。 “娘,别说是你了,听说当时赵大人出城去迎接。也吃了一惊呢!”温柔耳语回应着,这段轶事。还是后厨的活计们说笑时她听来的,虽是没亲眼所见,可想想怎么都觉得好笑! “松涛先生在上,请受民妇一拜!”周氏闻言,面色大惊,眼前这位可是皇上的老师啊!怎得活生生的就到自己家里来了,还说是来过年的!于是,噗通一声跪倒在地,正欲给松涛先生磕个响头。 “使不得。使不得!温夫人快快请起!”松涛先生先是吓了一跳,这好端端站着说话,怎么说跪就跪了,还预备磕头!忙搀扶起下跪的周氏。 “先生,民妇今日非要拜您不成,承蒙您不嫌弃。肯收犬子为徒,犬子有了您这位老师,我们温家就有望了!”周氏高兴得一时语无伦次,原地跪着不肯起,又是点头,又是作揖的,若不是松涛先生搀扶着。这磕头定是难免的了。 “臭小子,还愣着干什么,还不快把你娘扶起来!”松涛先生瞥了一眼站在一旁的温庭。 温柔也过去搭了把手,此刻王氏和温馨不知道什么时候也从厨房跑了出来,家里来了这么一位贵客,几个不常出门的妇道人家,一时竟愣在那里,连让座看茶都忘了。 “呵呵,温夫人说笑了,我与令郎的这段师徒缘分,还要拜令嫒所赐。”松涛先生说到这里,余光瞟了一眼温柔,嘴角闪过一丝笑意。 这段过节,早在温庭拜师的当天,温柔就向家人坦白了,周氏对于松涛先生的此番说辞,自然是心知肚明的。自个儿的闺女仗着厨艺奇才,又满脑子奇思妙想,竟然耍得馋嘴的帝师团团转!可眼下,被耍的贵客亲自登门,怎么也不能重提旧事。 “松涛先生见笑,您既然不嫌弃咱这小门小户的简陋,回头我让老东西带着柔儿给您好好做上几桌好菜!也让您给品评品评!老东西总吹自己手艺是咸阳第一,您见多识广,也灭灭他的锐气,别让老东西带坏了闺女,整天翘尾巴!”周氏改换上一幅笑脸迎人,就是绝口不提知道的旧事。 松涛先生一脸乌黑,想必这温夫人口中的“老东西”便是醉仙楼大厨温守正了吧。这温夫人可也是真缺心眼,居然在我一个老头子面前说她家男人是老东西,粗算过来,我也比那温守正年长一二十,他是“老东西”,那我是什么? 于是,一个慢吞吞爬行的有壳动物出现在了松涛先生的头脑中。 温柔看到松涛先生这般嗤恼的样子,琢磨了一下周氏方才的话,一个没忍住,居然噗嗤一声笑了出来。 “妹妹,你笑什么?”温庭摸着后脑勺想不明白。 “没什么,先生,这离过年也不远了,若是您不嫌弃,不如就住在我家,一来节省来回路途;二来嘛,自然亏待不了您的嘴巴;三来嘛,还能督促哥的功课,您看可以吗?”温柔笑嘻嘻的跑到松涛先生面前,一脸的真诚。 “好!就给你这丫头个面子!我老头子也没什么讲究,住哪都一样,只要吃得好!哈哈!水墨,你这就随长生回去,将我的日常用品收拾一二,好容易回到故土,还不得过个有滋有味的年!温夫人,不打扰吧?”松涛先生扬起笑脸,征求了一下周氏的意见。 周氏喜上眉梢,这尊佛爷真是不请自来,刚才还说是来吃饭,转眼就要住下了,这朝夕相伴指导的,庭儿的功课定是没错! “好好!松涛先生您不嫌弃,那是咱家面子上有光,温家祖坟冒青烟!柔儿,快跟我去收拾下,给先生腾个住处!”周氏说罢,拉起温柔的手就走。 温家虽是个小院,可毕竟不及大户人家房间富裕,周氏带着温柔,说是去给松涛先生收拾房间,其实也只不过是把一间放杂物的小间收拾了出来,简单支了个床,把温庭的铺盖挪了过来,温庭的那间不大的卧房朝阳,自然是要给松涛先生居住。 “娘,还有生伯和水墨呢!”温柔好意提醒。 “哦,我倒是忘了,对了,他俩也是京城的大官吗?”周氏转了下眼珠子问道。 “娘,生伯是跟随了先生多年的老仆,水墨是先生的书童,不是什么大官!”温柔眨巴着眼睛,不明白周氏心中怎么那么多大官。 “哦,是两个随从啊!那就好办了,让那水墨和你哥哥挤一间,都是读书人,年纪相仿,没什么忌讳的,至于那个生伯,就让他和你二伯住吧,反正你二伯就一个人!”周氏很麻利的给安排好了。 “娘!亏你想得出来!二伯怎么就是一个人了!不是还有珍娘的吗?二伯和珍娘的吉日,不还是娘你们给挑的吗?前些日子,我还看见二伯带着珍娘去买布做嫁衣来着。娘,您总不会想二伯的大喜之日,卧房里有三个人吧!再说杂物间摆放哥哥一人的铺盖已是很挤了,娘,难不成你想让哥哥搂着水墨去睡?”温柔笑嘻嘻的提醒道。 “呀!你不说我还真差点忘了,后天便是你二伯和珍娘新婚的吉日了吧!瞧我这脑子,一忙年居然给忘了!那你这几日跟老大家的馨丫头挤挤,你的房间也腾出来,我和你爹搬过去住,我们的房间再支一张床,让生伯和水墨凑合吧!”周氏想了想,又调整了安排。 “娘,干嘛那么麻烦,直接让水墨和生伯住我那屋,我和哥哥一屋不就得了!”温柔不明白了。 “你这丫头说什么疯话,你一个未出阁的闺女,再是亲哥哥,也不能住一起!再过两年就该嫁人了,说出去日后还有哪个婆家敢来娶你!还是让爹娘住吧!”周氏用手指戳了下温柔的头。 “娘,我不想嫁人!我还小嘞!我想陪着娘,我想和爹学手艺!”温柔轻轻摇晃着周氏的胳膊。 以往每每家人提及嫁人、夫家,温柔总是心有余悸,前世殷德顺的嘴脸,她受够了!如今,殷家小人已被踩在脚下,他们再也不能打什么嫁娶的坏主意了。至于这次,周氏口中随意的一句婆家,到让温柔的一颗心里突然浮现出了两个熟悉的面容。 “不行,不行,我在想什么呢!”温柔使劲晃了晃头,心中不住的责备着自己。 忙忙碌碌的好一阵子,温庭和温馨也来搭了把手,待到晚饭前,水墨和生伯回来之时,温家已经把所有都安排好了。 “娘,酒楼这几日忙得厉害,爹定是要晚些回来,今日的晚饭我来帮您做吧!”温柔像只小兔子一般的蹿进了厨房,说话就开始卷袖子,戴围裙。 周氏看得眼睛直发愣,先前只是听温守正说过柔儿会做菜,可当真怎么个会做法,她还真没亲眼所见。 “好呀,你去帮我剥剥葱吧!”周氏笑着指了下食材筐,想着闺女学厨只有一月,温守正那个老东西向来嘴里跑牛,想必他口中的闺女的会做菜也就只是切个菜,煮个面条什么的。 “娘,剥好了!家里都有什么?”就在周氏神游之时,温柔早已麻利的剥好的葱,像模像样的站在了灶台前。 ……………… (码字不易,小容只是挣个零花,求正版订阅~嘻嘻,粉红和推荐都留下吧,如果有打赏就更好啦~) ------------ 081 美食美器 “妹妹!”正当温柔撸袖准备大干一场的时候,温庭探着头扒着厨房的门边进来了。 “哥,你去陪先生说话,这有我,很快就可以开饭了!”温柔摆手赶温庭。 “还好我赶上了,你们还没开始做吧?先生让我赶过来和你说一声,他想吃臊子面!”温庭说话像不喘气一样,一口气说完了这长长的一句。 “臊子面?!”温柔愣住了,这老头前几天不是才在醉仙楼吃过吗?怎么今日又要吃? 一抬眼看见厨房前晃过的人影,温柔不禁开口了,“水墨!” “温姑娘,何事?”水墨晃了进来,和温庭并肩站在门口,两个书生都是一样的弱不禁风。 “先生要吃臊子面?”温柔又问了一遍水墨。 “啊……是啊!”水墨吞吞吐吐,“那个,我还有事,要出去一趟!”说完抬脚就要离去。 “水墨,你去哪?”温柔觉得有异。 “去……去集市。”水墨继续吞吞吐吐。 “去集市作什么?”温柔继续追问。 读书人最不会的便是说谎,一说谎就脸红,这不,水墨白嫩的脸,已然是红到了脖子根。 “去……去买些肉菜。”水墨声音小的连自己都快听不见了。 “买肉菜?!”温柔和温庭齐齐发出一声惊呼。 “先生难不成要亲自下厨,也要一展厨艺吗?”温柔好奇。 水墨见这谎怎么都圆不住了,只得拉过温柔和温庭二人到身边。 “温姑娘。我这话可只和你们兄妹二人说,若是让第三人知道了,先生定是要罚我默书一百遍的。”水墨垂下眼皮,“先生说。温家虽说热情,可毕竟是寻常百姓家,既要豢养家眷,又要供温小哥读书,实属不易,平白无故的再多了我们几个来这过年,白吃白喝的实在过意不去,若是直接给钱,想必你们定是不会要的。让我去集市上帮忙买些肉菜口粮,也好减轻你们的负担。”水墨缓缓道来。 “这老头,还怪有情义的!让我准备简单的臊子面,敢情他要做东请大伙吃肉!”温柔摸摸鼻子,自言自语道。 “先生也太客气啦!有我爹在,我家吃肉啥时候花过钱?”温庭也跟着衬了一句。 水墨瞪着眼睛,看看温柔又看看温庭,实在不明白这兄妹俩说的是什么。 “哥!”温柔瞪了一眼温庭,示意他闭嘴,自家的便捷福利虽是殷厚。可也不是能摆在明面上说的。“既然先生有这等美意,我们何不成全了他?书中不是说过,君子有成人之美的吗?水墨你去吧,去买些羊肉、母鸡、蔬菜回来,其他的教给我就行了!”温柔眨巴了几下眼皮,想了想道。 “如此,便是最好!有劳温姑娘吩咐,水墨方才正愁要买些什么呢!”水墨说起来和温庭的年龄不相上下,也就是个半大孩子。虽是书读得多了些。可心思却单纯得很,几句话就乐的眉开眼笑的。 “看来今天是吃不上了。哥,你去帮我个忙!”温柔略一沉思,拉起温庭的胳膊就往外跑。 “这些孩子神神秘秘的干什么?”周氏诧异的抬头。又笑着摇了摇头。“对了,方才水墨那孩子说什么,先生要吃臊子面,这个简单!”周氏迈开步子,打开了面口袋。 “妹妹,何事?”温庭被温柔拉着来到了他暂时的小屋。 “哥,借你的纸笔用下。”温柔说话间,已是提起了毛笔,麻利的在宣纸上画着什么。 温庭歪着脑袋,站在一旁,左看看右看看,实在是看不懂温柔纸上到底在画些什么!一个圆圆的锅子形状的东西,上面尖尖的…… “哥,你去跑个腿,去东街刘铁匠那走一趟,就说按我画的图,帮忙打个铜锅!我急用!”温柔将纸仔细的叠好,塞进温庭的手里,又从腰间摸了张银票,一同塞给温庭。当然这银票是临行前盛尧山给的。 什么都比不上银钱来得实惠,尤其是当你想用的时候,口袋里恰巧有充足的银钱! 温柔扬了扬嘴角,心道:盛尧山这小子到底是直爽,若是当初他真的给了那件披风,难不成我还让哥哥先去当了换成钱不成? “妹妹,这是……”温庭还在那磨磨唧唧。 “哥,我等这锅急用,给你们做好吃的!你还不快去!”温柔双手推着温庭就往外撵。 “知道了,我去就是了!”温庭瘪着嘴,心中暗想,柔儿这丫头自从开始接触厨艺以来,思路向来古怪,许是这一次也不例外吧! 见温庭被狗撵了一般的跑了出去,温柔靠在门柱上,脸上露出得意的笑。 前世,她随盛尧山的大军出征的时候,每每寒夜,将士们排着队伍打饭之时,出锅还是热气腾腾的饭菜,到将士们手中早已成了冷羹冷炙,温柔曾亲眼目睹一个小将士,应着北风,吃下冰冷饭菜后,腹痛难忍,蹲地不起的场景,更曾记得盛尧山为了这个小将士,亲自将其抱至自己帐中,熬煮姜茶,为其驱寒的场面。 那一刻,她曾想过,若是有一种锅,能够让人即使在寒冬中,也能随时吃到热乎乎的饭菜,那该有多好? 几个不眠之夜,一口形态巧妙,肚圆中空的铜锅草图便在温柔的笔下诞生。 回到京中,在能工巧匠师傅的打造之下,这草图上的奇异铜锅便活脱脱的跳了出来。温柔捧在怀里,上下的抚摸,爱不释手。 “柔儿,你傻笑什么?这是何物?”盛尧山当日看着倚在门前的温柔,好奇的问道。 “盛将军,这是小女子刚刚发明的火锅!有了它再也不用担心将士们吃冷饭了!”温柔像个孩子一样的雀跃道。 “哦?这不就是个铜锅吗?怎么是火锅呢?”盛尧山不解,接过锅子翻转研究。 “待会吃饭的时候你就知道啦!”温柔莞尔一笑,抱着她的宝贝火锅脱兔一般的跑开了。 于是,盛尧山的饭桌上从此多了一样奇妙的食器――在铜锅中空处放入燃着的木炭,在锅子里放入高汤,木炭的温度使得高汤时刻保持沸腾。 而铜锅的一圈则摆放着备好的食材,薄如蝉翼的羊肉片、剪了长须的大虾、方方正正的冬瓜片、土豆片、山药片、火腿片、当然还有时令的鲜蔬叶子…… 一样一样的往沸腾的高汤中涮去,蘸着温柔精心调制的口味不一的调料,盛尧山的眼睛放亮了。 “柔儿,若是再在其中加个隔断,将锅子一分为二界,这边施以原汤,那边加入辛辣,个人按口味涮食,岂不更加美妙?”盛尧山大口大口的吃着鲜嫩的涮羊肉片,水汽和热气蒙在眼前,温柔觉得这张英俊的脸好温暖。 “好呀!就依你!中间加个隔断,形似太极卦象,就叫太极炉好了!”温柔坐在一旁,又添了些高汤下去,笑着说。 “你这丫头莫不是随我们这些汉子出征学傻了,什么太极八卦的,那明明是一鸳一鸯,并肩荡漾嘛!”盛尧山手指着改造好的火锅笑道。 鸳鸯……温柔的脸红了,不知是不是火锅的热度熏烤的。 “我看就叫鸳鸯火锅吧!应景!哈哈哈哈!”盛尧山吃得开怀大笑。 “盛将军尽兴,前儿个小女子的夫家送了些新酿的美酒,不知将军可有雅兴品尝品尝?”温柔起身施礼。 每每都是这样的时候,明明盛尧山说得清清楚楚,可温柔总是搬出准婆家,那一纸婚约像是随时都扼在她喉咙上的索命绳,憋得她快喘不过气来。 “罢了,你下去吧!”盛尧山挥挥手,神色枉然。 这不是还没成亲呢吗?那个卖酒的小子就那么好?也没见他关心过你……盛尧山嗤笑一声,自嘲的摇摇头。 “你这丫头竟跑这来打什么瞌睡!”周氏急火火的话,惊得温柔不禁打了个寒颤。 原来自己刚才靠在门柱上竟又神游了。 前世原就出自自己之手的火锅,如今故地重生,干脆就提前亮相吧!都是自己的,又不算抄袭,再说,那个松涛先生原本就是客,虽然前世没有任何印象,但看起来人还不错,哥哥又在他门下学习,好在这老头好吃,冬日里派火锅出马一定搞定! 温柔想想,嘴角又浮出一丝得意的笑。 “娘,我哪有偷懒瞌睡,我在想事!对了,先生不是要吃臊子面吗?我去做!”温柔使劲晃了晃头,想把刚才脑子里乱七八糟的印记都甩掉。 可是,越想丢掉,却越像生了根发了芽一般,尤其是盛尧山雾气腾腾的眼睛,说着“鸳鸯”二字,温柔的心仿佛漏跳了一拍,旋即又猛掐了自己胳膊一下,想什么呢!自打重生的那刻起,就已经下定了决心,今生再不去去打扰他二人! “面我已经擀好了,就等人齐了做浇头呢!”周氏随口应了一句。 “哦,那我来吧!娘,你去叫大家来吃饭吧!爹在醉仙楼忙着,说不用等他!”温柔说完蹦蹦跳跳的往厨房去了。 ……………… (求正版订阅喽~粉红和推荐都给小容吧,奢求一点打赏,好羞好羞~(@^_^@)~) ------------ 082 变味了 就着家中现有的食材,番茄、火腿、冬笋、木耳……酸爽可口的浇头,不一会就做好了,红亮亮的很是诱人。 待最后一碗面被淋上浇头时,温庭也正好完成任务回来。 “这位是松涛先生吧,久仰久仰!松涛先生请上座!”老大温守成一家起身连忙给松涛先生见礼。 “老夫就是一个告老还乡的老头子,再说圆桌不分上下,大家随意便是!”松涛先生很是随和。 王氏和周氏相互推诿了几下,听到先生如此说辞,也就别别扭扭的坐了下来。 温守成的左手是松涛先生,右手是王氏,往下依次是温善、温馨,之后是周氏、温柔,温庭,松涛先生的左手边依次是水墨和长生。 此时,温守财提着个凳子进来了,嚷嚷道:“贵客,劳烦往里挪挪,再加个位呗?” 温守成白了他一眼,没好气的说:“老二,中间那地儿足够你一人坐下的,再挪你可就够躺着吃了!” “老大,我说贵客在此,又快过年了,你也积点口德行不行?我这哪是自己坐的,这不,珍娘来了!”温守财脖子一挺,一点也没服软。 “珍娘来得实在不凑巧,正好赶上饭时!”说话间,温守财的身后闪过一个俏丽的身影,笑靥盈盈的和一桌子人打着招呼。 “珍娘!”松涛先生一惊,这不是那日住在隔壁的泼辣的小寡妇吗? “先生,珍娘实在不知道您是温庭贤侄的老师,若是知道是自家人。珍娘说什么都会给您留着烤饼的!”珍娘一见松涛先生,打趣的笑道。 “自家人……”松涛先生一脸的茫然,已是顾不上珍娘当众揭了他窘况的轶事了。 “嘿嘿,先生还不知道吧。我和珍娘三日后便要成亲了!到时候先生可要来吃杯喜酒啊!”温守财推起满脸的褶子笑道。 “哦,哦!敢情还有这等喜事啊!那老夫可是一定要来的!水墨,取我的钱袋来!”松涛先生恍然大悟,原来这俏丽的小寡妇居然和这个贼兮兮的男人好上了。都说英雄配美人,可这位的身形样貌,实在不英雄! “来,珍娘,这是给你的!是老夫的一番心意!日后,若是这小子有什么粗俗失礼的地方,老夫再怎么说,也算是半个娘家人,有什么委屈。老夫给你做主!”松涛先生说着。从钱袋子里里摸出一小锭黄澄澄的金元宝。 明晃晃的金黄色。顿时晃得满桌的人闪眼! “金子!”温守财嚎叫一句,上去就拿过来放进嘴里咬。 “是真的,真的。真的是金子!”温守财浑身都在颤抖。 “太丢人了!”温庭以手掩面。 温柔也无可奈何。 “先生您这礼也太大了,珍娘受不起!”珍娘掐了一把身旁欣喜若狂的温守财。施礼道。 “呵呵,拿着吧,老夫向来认为钱财乃是身外之物,但是值得花的,老夫也一定不会落下!若是觉得之前和温丫头联合对不住老夫,就从今日起多做些好吃的,补偿补偿我吧!哈哈哈哈!”松涛先生倒是豪爽。 抬手拿起筷子,顿了顿,刚要伸筷去夹菜,抬眼却发现,桌上空空,每个人的面前只放着一碗诱人的臊子面,当真只有臊子面! 这丫头也太实在了吧!让做臊子面,真的这么听话! 松涛先生此刻心中不免有些埋怨,自己大老远来做客,刚又舍了一锭金元宝,难不成就换了一碗臊子面?! 想到这,松涛先生抬眼看了看温柔,这丫头正低头吃面,根本没搭理自己。 又侧脸看了看水墨,心道,你个木头,我不是让你去买肉菜的吗?菜呢? 水墨看了看先生,面色尴尬得很。心说,先生你可别动怒,我真的去买肉菜了,只不过买来都交给了温姑娘,我哪知道温姑娘还是只做了臊子面! “大家先吃面吧,来来,快尝尝,今儿这道面是松涛先生点名要吃的!”周氏见气氛有异,赶忙起身张罗。 是啊,这真是自己点名要吃的!可我也没说只吃这个吧!松涛先生似笑非笑的扯了扯嘴角,轻轻吐了口气,也罢!臊子面也不错,酸爽可口,晚上吃还有助消化,总好过自己煮的葱花白面! “呵呵,连累大伙陪我老头子吃面条了!”松涛先生扬起笑脸,又顿了顿筷子。 “不碍不碍,只要先生喜欢,咱们就是天天吃,顿顿吃都愿意!”温守财大概是刚才得了松涛先生的金元宝,嘴巴分外的甜。 可是这一句,却是着实惹恼了松涛先生,心里翻腾着不是个滋味,“天天吃!还顿顿吃!我的金元宝啊!”松涛先生暗暗叫苦。 “先生莫怪,今日准备匆忙,亏待了先生,明日柔儿好好筹备,定当给大伙补回来!”温柔突然亮了一嗓子,说罢又向温庭挤了挤眼睛。 这话还像样!松涛先生眼睛眯了起来,张开嘴巴就是一大口面条,却不由得皱起了眉头。 咦,今日这面条做得怎么失了这么大的水准!面条非但不劲道,反而松松散散,软软塌塌的烂在口中。只是这浇头还是一如既往的酸爽! “先生,今日就委屈你了,柔儿学厨时日尚短,我那老东西又忙于醉仙楼一时回不来,今日也就只有我亲自下厨擀面条了,这浇头是柔儿做的,若是不好吃,先生可多多担待啊!”周氏见松涛先生只吃了一口面条就停了下来,还以为是浇头出了岔子,赶忙解释。 “原来如此,温夫人多虑啦!”松涛先生这下全明白了,敢情这失了水准的面条是你擀的。难道这丫头从来没在家中露过自己的一手绝活? “三婶!你刚说这浇头是柔儿做的?”温馨惊叫了一声。 “凑合吃吧,柔儿才刚学了一个月,难免有差。”周氏笑着圆了一句。 “简直和三叔做的一样好吃!这酸爽,不敢相信啊!”温馨又惊叫了一声。 在场了一干家人闻言。纷纷大口小口的吸着自己碗里的面条。 “恩,好吃,好吃!” “真是和老三做的一样好吃!” “柔儿,这道浇头没少练习吧?一个月学了一道浇头。值了!” 一时间,喝面条的稀里哗啦声,对浇头的赞美声,乱七八糟的响了起来。 “你们那是还没吃到柔儿做的烤饼和烤肉,那才是人间美味呢!”温守财抹了抹嘴,意犹未尽道,似乎那些日子以来的美味烧烤还停留在口中。 “二伯,你每日忙于赌钱,饥一顿饱一顿的。只要是吃的。在你嘴里都是美味。上回你说巷口的孙麻子家做的烧饼是美味,我去吃了,那烧饼硬得差点没把我的牙硌掉!”温善说着。 温守财脸色黑红。嘟嘟囔囔的好一阵子才停嘴。 晚饭后。 “哥,刘铁匠说我那锅何时能取?”灯下。温柔挤在温庭的小屋,窃窃私语。 “妹妹你放心,我说你要的急,又不缺他银子,刘铁匠自然眉开眼笑,他今日加班加点,明早就可以去取了!”温庭拍着胸脯道。 “太好了!我就说,哥哥办事我放心!”温柔小粉拳轻轻砸在温庭的肩上,兄妹俩好一阵闹腾才停手。 “只是……银钱上刘铁匠要得狠了些。”温庭抿了抿嘴。 “怎么?那张十两银子的银票还不够吗?”温柔迎这问道。 “也没那么多,刘铁匠收了二两银子!比寻常的铁锅整整贵出十倍还多!”温庭愤愤道。 温柔轻轻吐了口气,转眼笑了,“我还以为多少呢?不就是两坛酒的钱吗?我哥哥日后是要当大官挣大钱的人,怎得也开始计较这区区小钱了?再说,这钱本就是盛将军给的!”温柔抬起笑眼。 “对哈,是他和任公子让我们照顾好松涛先生的,用他们给的钱花在照顾先生身上也无可厚非。”温庭顿了顿,大抵觉得花的不是自个儿的钱,顿时心中一阵痛快。 “哥……”温柔瘪了瘪嘴,看着温庭这般模样,实在不知道该说什么了。 第二日,温柔早早的起身,一直埋头于厨房,直到午饭时分才出来。 温庭一大早直奔刘铁匠的铺子取奇怪的铜锅,一路上用个蓝布蒙着,生怕有人见了稀罕的问东问西。 “臭小子!一大早起来,不在房里温书,又瞎跑什么!”温庭怀里抱着蒙着铜锅的布包,一进门就和松涛先生撞了个正着。 “先生早!我哪有瞎跑,我是在帮先生办正事!”温庭嘻嘻笑道。 “正事?”松涛先生一脸茫然,心道,我哪有让你小子办什么正事啊!“给我站住!” 温庭猛的一激灵,停在原地不敢动弹。 “明明是找借口出去闲游,还说什么帮我办正事?我问你,昨日的功课可有复习?回头到我房里背诵!若是错一个字,整篇抄写一百遍!”松涛先生面色严厉,负手而去。 只留下温庭一个人站在院中不住的出冷汗,“先生,我真没骗你,我真是帮你办正事的,先生的正事,除了美食,还有其他吗?”温庭小声嘀咕了一句。 “哥,你回来了?”温柔不知何时站在了厨房门口,招着手,示意温庭过来。 ……………… (嘻嘻,小容码字只是挣个零花,各位亲给个正版订阅,每月只需一根雪糕的价格(3元),小容就已经很开心喽~票票和粉红都送给小容吧,再奢求一下打赏~小容打了鸡血,马上回归o(n_n)o~~) ------------ 083 吃火锅 温庭硬挤出嘴角的一丝笑容望了一眼温柔,心道,妹妹,我可是帮你背了黑锅了,今儿我的委屈,可全赖你这奇怪的铜锅了! “臭小子,还愣着干嘛?快来背书!”屋内松涛先生中气十足的一声咆哮。 温庭冷不丁的一抖,忙把手里的布包塞给温柔,自己兔子似的跑开了。 “子曰:学而时习之,不亦说乎……”屋内传出朗朗连贯的声音。 “哥,我就知道你能行!”温柔抿嘴一笑,层层打开布包,眼睛亮了。 午饭时分眨眼便至,温家一大家人热热闹闹的围坐在了饭桌前,松涛先生看起来心情大好,竟破天荒的让温庭坐在他的身边。 “柔儿,你这倒腾了一上午了,又不许我们去帮忙,到底中午要吃什么啊?这么神秘?”周氏见大家都入座了,桌上却空空如也,唯恐午饭有什么闪失。 “今日大寒,天寒地冻,我请大家吃火锅!”温柔诡异的笑笑,招手示意温庭过来帮忙。 “柔儿又在搞什么鬼?” “火锅?没听说过!” “火做的锅子?” “先生,您见多识广……” “这……老夫也未曾耳闻。” 正当大伙议论纷纷之时,温庭端着个大铜盘子进来了,铜盘子上安放着一只样子奇怪的铜锅,像锅又不像锅,上面尖尖,肚子圆圆,中间还是空的,貌似还冒着烟!天呐!透过镂空的雕花。里面居然是燃烧的木炭!还真跟火有关! 温庭放好铜锅,温柔随后而至,端着满满的几盘子切好的食材,从容的摆放在铜锅的周围。 红彤彤的羊肉片、白嫩嫩的豆腐、绿油油的青菜、金灿灿的土豆片、莹润润的冬瓜片……看得大伙眼都直了。倒不是因为菜的样式多,而是因为这些通通都是生的! “柔儿,你莫不是忙糊涂了,怎么还未烹制就端上来了!”周氏见状。嗔怪道。 “娘!这大冷天的,我怎么能让大伙吃生冷的呢!等着吧,马上就有热乎乎的美味啦!”温柔说完,又麻利的放了几碗蘸料在桌上,轻轻的揭开铜锅的盖子,一股温热的浓香瞬间弥漫进了每个人的肠胃。 原来这锅中,还有乾坤!松涛先生眼睛一亮,想他爱好美食之人,一生品尝美味无数。可如今这奇异的铜锅。配有这么多的生食。还是头回见到! “这便是我说的火锅,汤底乃是用松涛先生提供的上好羊骨和鸡汤熬制,里面放有豆芽、蘑菇、葱姜提鲜。大家可以随意取食自己喜爱的食材,只要在滚沸的汤底中涮至片刻。蘸上酱料,便可食用了!”温柔说罢,伸手示意大家动手品尝。 可是满桌的人,面面相觑,又看了看桌上生冷的食材,竟无一人动手! 松涛先生顿了顿筷子,跃跃欲试,却又退缩了,心道,生的呀,能吃吗?一个十二岁丫头的话,能信吗?奇怪的锅子,冷冰冰的生食,大冷的天儿,我一个老头子,弄不好是要拉肚子的!这可不是闹着玩的! 温柔见大伙坐着不动,又一次的起身,“我先示范一下,管饱你们吃一口想两口!根本停不下来!” 这话,是前世盛尧山说的,“吃一口想两口,根本停不下来!” 温柔至今还能回想起那日盛尧山埋头享受火锅鲜美时的表情…… 轻轻夹起一片红红的羊肉片,放进滚沸的奶白色高汤中,几乎是一眨眼的功夫,羊肉片瞬间变成了褐色,微微卷曲,薄薄的肉片因为烫的缘故,在温柔的筷子上还微微抖动着。稍稍蘸了蒜泥香油的蘸料,温柔轻轻吹了吹,一口放进嘴里,抿着嘴很是享受的咀嚼着、吞咽,继而发出一阵长长的回味之声:“啊……” “妹妹,真那么好吃吗?”温庭看着温柔陶醉的样子,馋得只咽口水,这种享受美味的表情,岂能是装出来的! 没等温柔回答,温庭早已迫不及待的伸筷下去,咦,奇怪,怎么还多了一双筷子,再抬眼时,之间松涛先生早已拎着一片涮好的羊肉出锅蘸料去了,肉片进嘴,松涛先生满面红光。 温庭再也等不及了,也拎出自己的肉片,放进口中。 “好吃!太好吃了!”温庭大呼。 再看松涛先生,已是伸筷去夹第二口了! 满桌子的人齐齐吞咽了一口口水,乱七八糟的筷子夹着各种不同的食材,从四面八方伸进滚沸的汤锅中,再乱七八糟的拿出来。 “哎呦,我的肉掉了!” “你别挤,一边挪挪。” “麻酱的好吃!” “蒜泥香油的好吃!” “好吃,好吃!”一时间说什么的都有,刚才还冷冰冰静悄悄的桌子,转眼都快打起来了。 “二伯,这盘羊肉几乎都被你吃了!” “臭小子,你也没少吃!” 转眼,一盘羊肉片就被瓜分殆尽,就连那些素菜也都露了盘子底! “丫头,还愣着干什么?还不快去准备食材!今儿的羊肉我请!”松涛先生举着筷子舍不得放下,指着笑得快趴下的温柔嚷嚷。 这边温守财和温庭正为谁多吃了羊肉扯扯不清,那边温柔早已上第二波菜肴了。 乱哄哄的桌子瞬间安静了下来,又是一阵齐刷刷的筷子响动,之后便是啧啧的咂吧嘴声。 一顿饭,温柔也记不清到底上了几回菜,添了几回汤,加了几回炭,最后又用浓汤卧了几个荷包蛋,又煮了一大把面条!待到收盘时,满桌的人无一例外全都抱着肚子舒服的直哼哼,真是吃撑了! “先生,可还满意?”温柔笑嘻嘻的问着打着饱嗝的松涛先生。 “好,呃!好!呃!今儿晚上还吃这个!”松涛先生摸着嘴巴一脸的满意! 当初,盛尧山就是这个表情,一连吃了好几天的火锅,顿顿吃都不腻,后来要不是上火了,太医让调整饮食,说不定还要继续吃下去呢! 温柔满心欢喜,脑海中又浮现出了前世的点点滴滴。 “先生,这火锅可不能多吃,吃多了您的肠胃受不了,再说好东西要细水长流,改日我再做更好吃的给您!”温柔眯着眼睛,笑着劝说。 “呵呵,好好!那过年的时候,老夫能否再吃一次?用这汤煮饺子,定是美味!”松涛先生摸了摸下巴,似乎有些不好意思道。 “没问题,只要先生好好教哥哥,我就天天好吃好喝的伺候着!”温柔谈了个条件! “你!你这丫头把老夫想成什么人了?”松涛先生刚要动怒,一个小丫头居然用美食来要挟自己,还跟自己谈条件!可肠胃说不了谎话,这丫头的手艺真心的好!一连串的美食飘浮在松涛先生的脑海中,先生妥协了。 “好!就依你,老夫定当勤利督促臭小子读书,可最终的造化,还是要看臭小子自己的!毕竟考试什么的,旁人帮不了,最后还得他自己上!”松涛先生点点头。 “什么?勤利督促?”旁边的温庭一听到这个词,眼皮都耷拉下来了,自从昨日先生入住以来,他的一颗小心脏就没安稳过,就连今日取锅回来的点滴时间,先生都不放过,如今还要再勤利,还让不让人活了,难不成任越公子的翩翩文采,也是这样逼出来的!温庭此刻只觉头脑轰轰直响,刚才吃火锅时的勇猛一扫而净了。 晚上,温守正拖着一天的疲惫从醉仙楼回来,周氏迫不及待的拉他到厨房见识了温柔发明的火锅,又添油加醋的描述了一番,馋得温守正明明已经在醉仙楼吃过晚饭了,还是偷偷摸摸的和周氏在厨房里重新复制了一遍火锅的美味。 “他爹,味道如何?”周氏小声问道。 “绝了!柔儿那丫头是怎么想到的?这锅子,真神了!改日我把它推广到醉仙楼去!”温守正满口的羊肉片,含混不清道。 与此同时,回京的路上,任越和盛尧山已是分道扬镳。 任越带着徳叔小安子等人,一路快马加鞭先是奔赴到了西安,去看了圣上所赐的府宅,之后又马不停蹄的赶往京城。 盛尧山一行,虽是考虑到盛娇雪和九皇子的因素,不便舟车劳顿,可也是起早贪黑,为的就是早一点能赶回京城过年。 “尧山哥哥,咱们什么时候能到啊!”刘显在马车里早已坐不住了。 “九皇子殿下请放宽心,再过几日就到了!”盛尧山骑着赤兔,恭敬的在车外回禀。 “唉,这一路上真无聊,显儿好想念温姐姐所做的烤饼……”刘显托着胖胖的两腮,若有所思。 “温姐姐……哼,一个厨娘……”盛娇雪坐在旁边,满心的不屑。 “是啊!温姑娘,幸好有你所酿的朝露酒,若不然这一路上……嘿嘿。”入夜时分,盛尧山独自一人坐在驿站门前的台阶上,对月独饮。 盛娇雪拿着盛尧山的墨色金边披风,隐在一旁,心中再次发狠:又是温姑娘!不就是一个厨娘嘛!有什么了不起的! ……………… (求正版订阅~这月还有最后几天了,粉红和推荐都送给小容吧,小容最乖~(@^_^@)~) ------------ 084 几家欢喜几家愁 年关将至,温家的喜事也如期而至。 温守财这个三十好几的老男人,终于摆脱了光棍的头衔,在温家一众亲戚的帮助下,在松涛先生的见证下,终于能光明正大的牵起珍娘的手了。 “老二,成家立业你虽是晚了些,可也是完成了第一步。往后,也该收收心,做点正经营生,和珍娘好好过日子啦!”温守正吃着喜酒,还是不忘叮嘱嗜赌成性的温守财。 “就是就是,若是过几年,等你儿子都能打酱油了,我看你这当爹的急不急添置房宅!”王氏深有体会,当初大儿子温厚成家时,夫妻俩拼了半条老命,才为儿子挣得一间简单的小宅,再加上彩礼聘礼,王氏打心眼里感激三弟温守正的接济帮衬。要不,他们一家早就撑不下去了! “嘿嘿,三弟、大嫂教训得极是,今天是我大喜的日子,各位也给我做个见证,我温守财从今日起,再不踏入赌坊半步了,如有食言,就让珍娘休了我!”温守财一手指天,一手掐腰,信誓旦旦的。 “二伯,不如你们去卖小吃吧?既简单又实惠,虽是辛苦些,可也不少赚银子!”温柔眼珠子转了个圈,三句离不开吃,也给温守财夫妇指了一条路。 于是,自打温守财成亲后的第二日,这个整日里游手好闲的男人,竟然破天荒的和媳妇一起,起早贪黑的做起了小吃的买卖,简单的蒸馍。热乎乎的包子,街头巷尾的,总能看到他夫妻二人忙碌的身影。 温柔闲的时候,也会来和珍娘说说和面的技巧,一来二去的,温守财的生意很是顺利。 因为生意好,直到年二十九,醉仙楼才挂上了休业的牌子。乔老爷当日来过,带着乔子章和李掌柜对了小半天的帐,一年来的收成,让他的脸上开满了花。 “子章少爷。”银铃般的声音。 乔子章转身,只见身着大红色镶兔毛边棉袍的红袖,一身年节的喜庆,脆生生的唤着自己。 “红袖姑娘,来帮李掌柜的忙啊?”乔子章笑着问了一句。 自从那日范剑酒楼闹事之后,红袖便因惊吓过度被李掌柜带回家去调养。倒是有些日子不见了。今日看来,自然是康健精神得很了,粉嫩嫩的脸蛋。又衬着今日周身的大红喜庆。如雪的手腕在大红色镶毛边的袖管里若隐若现,淡淡的体香幽幽袭来,到真是应了那句“红袖添香”。 乔子章一时被这喜庆的红色迷了眼睛,这姑娘何时竟出落得如此美艳! “过年了,带了些家中所制的腊肉,我爹说请子章少爷和乔老爷尝尝。”红袖说罢。转身跑进又跑出,手中捧着一吊色彩明艳的腊肉,递了过来。 “哦,多谢红袖姑娘。也替我带你家人好!”乔子章彬彬有礼的接下谢道。 “那……子章少爷先去忙,红袖不打扰了。”红袖迟疑了片刻。似乎还有话说,碍于男女有别。又是身份地位的悬殊,要说的话到了也都化为两腮桃红,随着周身的大红相互辉映。 “红袖姑娘。”乔子章出言叫住了即将转身的红袖。 “子章少爷何事?”红袖的小脸更红了,气息也似乎喘不匀了些。 “不知过年红袖姑娘可否出远门?”乔子章随口问了一句。 “红袖只在家中陪爹娘过年。”红袖笑着摇摇头。 “子章冒昧,能否邀请红袖姑娘元宵之夜出来赏灯?”乔子章此言一出,旋即有些后悔了,自己是不是太唐突了。 大周朝元宵之夜赏灯习俗自古有之,或邀上知己同窗,或姐妹相伴,或是一家人出行。自己和红袖充其量也就只见过几面,熟识自然是谈不上,又非亲非故,再说男女有别,自己怎得就开口相邀了呢! 红袖显然也是愣住了,这个邀请也来的太突然了吧?不过自己的内心却已是千万遍的回答了,“我愿意!” “这……”红袖迟疑了,姑娘家的矜持和内心的纠结,此刻竟变成了一团思绪的混乱。 “哦,红袖姑娘不必误会,子章届时也会邀请酒楼的其他伙伴,若是红袖姑娘感兴趣,不妨到时一起吧!”乔子章脑子转了好几个圈,连忙把众人给拉了出来,方好避免男女单独的尴尬。 “太好了,也叫上柔儿妹妹吧!”红袖脱口而出,这个酒楼和她年纪相仿,且又认识的女伴,也就只有温柔了。 “温姑娘?那是自然,我这就去和温大厨说!那我们就相邀石桥东畔喽!”乔子章施了个礼,转身之际嘴角掩饰不住内心的喜悦。 东家满意,自然伙计们的红包也不会少,温守正怀揣着鼓鼓的红包,肩上扛着沉甸甸的东家赏的肉食,一步三晃的走在回家的路上,那一刻,他的心是满足的。当厨子就是这点好,平时不愁吃喝,年节还有红包福利! 大周皇朝,成德二十八年的除夕,在欢庆的爆竹声中到来了。 这一夜,温家的厅堂格外热闹,不仅添了珍娘这位新人,饭桌上,松涛先生一行三人也是谈笑风生,入乡随俗。 红光流油的扒猪脸,金黄细嫩的三黄鸡,周身酥脆的松鼠桂鱼,色泽红亮的红烧肘子,个大汤鲜的四喜丸子,还有红黄绿色彩各异的炒菜,最诱人的当属桌子正中间,时刻冒着热气的铜火锅,乳白色的高汤浓香四溢,周围一圈摆满了各式的新鲜食材,当然还有美味的三鲜水饺! 大伙把酒言欢,不分老幼尊长、亲疏远近,无一例外的沉浸在过年的欢乐气氛中。 温柔看着满桌的亲人,鲜活生动的团聚场面,内心一时激动不能自已。 生怕泪水再次溢满眼眶,更怕自己言行不能自持,趁乱悄悄来到了院子中。 黑夜里,漫天的礼花、彩炮,映得除夕的夜亮如白昼。 温柔抬起头,视线再次被泪水模糊了。 这是真的,她和家人似往日一般平静欢乐的生活了两个月。 不!是过瘾的生活了两个月―― 击败了殷家的诡计,让小人肮脏的心暴露于明亮的目光之下; 前世的记忆和厨艺都在,十二岁的身体里,承载着一个十八岁的自己; 高大厨的神奇古谱,来自京城的松涛先生,虽然这些是让温柔始料不及的,可她依旧庆幸着,庆幸上苍让自己重生,能让失去的一切重新来过! 只是,那两个前世的男人…… 温柔觉得眼睛一阵酸胀,她使劲的眨了几下,泪水竟如断了线的珠子,怎么都止不住。 此刻,京城内,亦是一片热闹非凡的景象。 盛府的高门大宅内,大周朝的丞相盛毕极,正带着家眷把酒畅饮。 盛尧山正举杯向二位高堂敬着祝愿酒,当然这酒是他远道从咸阳带来的。 “尧山,过了年,你就十七了,可否有中意的姑娘?”盛丞相的正室齐氏抿了口朝露酒,笑着放下酒杯。 “娘,孩儿在军中尚未立下战功,提及婚事尚且还早!”盛尧山放下酒杯,却不坐下。 “老爷,我看礼部大人之女沈佩雯相貌出众,虽是有些小姐之性,可咱们尧山也是豪放不羁,二人在一起也正是相配,前儿我打听了,这位沈小姐比咱们尧山小三岁,年龄上正是合适不过。”齐氏眉飞色舞的说道。 “娘,孩儿与那沈小姐未曾谋面,怎好就订下终身!”盛尧山摇了摇头。 “你这孩子,也不想想,你爹是何身份?一人之下万人之上的丞相!那些家中有女儿的官员,想巴结都得按官职排队,别说是你要娶妻,就是你要纳妾,他们都得乖乖的把女儿送上门来任你挑选!再说,自古姻缘,父母之命媒妁之言,当日我和你爹不也没见过面吗?圣上一纸婚书,这些年我们不是过得很好?听娘的话,这沈家小姐,大家闺秀,准错不了!”齐氏乐呵呵道。 “娘,我不喜欢那个沈佩雯!上回在揽月阁,她还跟我抢胭脂呢!只不过后来,没抢过我!那可是番邦西域的胭脂,京城里除了宫里的娘娘有,也就揽月阁有那一盒!”盛娇雪眼都没抬,哼了一声。 “唉……”盛丞相此刻轻轻叹了口气,端起酒杯一饮而尽,“夫人,尧山去年中了武魁,又封了将军,如今又有保护九皇子的皇命在身,要做的事情还很多,实在不易过早的涉及儿女私情!就随他吧!”盛丞相说罢,又将面前刚刚倒满的酒一饮而尽。 “多谢爹的成全!爹,这酒还可吗?”盛尧山喜出望外,忙将话题一转。 “好酒!”盛丞相赞了句,抬手又是一饮而尽。 “老爷今儿这是怎么了?纵是好酒,也架不住这么一杯杯的糟践身子吧!”桐姨娘觉得气氛有异,切切的关心了一句。 “老爷能有什么事?不过是尧山和娇雪回来,他高兴罢了!”齐氏瞪了桐姨娘一眼,示意她闭嘴。 桐姨娘撇了撇嘴,心中一阵不服气,可又怨恨自己嫁入相府多年,居然依旧未能生养,如今地位不仅不如齐氏,膝下又无子女撑腰,只好活活受气! 殊不知,任府的大宅中,此刻已是乱成一片…… ……………… (求正版订阅喽~这个月还有最后几天,粉红和推荐都留给小容吧~小容会更努力哒~嘻嘻,再次奢望下打赏啥的~(@^_^@)~) ------------ 085 往事 任洪亭自打被皇上加封为镇北侯,又被新赐了府宅,心中那份喜悦自然不言而喻,家有娇妻燕氏一人,精明能干打理全家上下,大儿子任崇、同胞二儿子任义如今已是十六岁的年纪,继承了他的兵马武艺,在朝中已是他得力的左膀右臂。就在年前,皇上一道圣旨,派任崇驻守京师,任义镇守山海关,又拨了银子和宅地,过了年即刻前往任职。父子交映,这不得不令任洪亭心中激动! 唯独小儿子任越,虽是天资聪慧,貌惊凡俗,一岁蒙语,三岁熟读经史子集,朝野赞颂。 可任洪亭是何人?大周堂堂兵马大元帅,统领军机内阁!虎父无犬子,任家岂能走文臣的道路! 原本任洪亭也是想着把任越送到任崇和任义的师父那里去学习武艺的,可偏偏当年燕氏舍不得。 “老爷,你看越儿肤白身弱,不及崇儿、义儿身强力壮,你怎么舍得让越儿跟着铁钢师父舞刀弄枪?老爷,不如再缓缓,等越儿大一些,壮一些再去学吧!”燕氏楚楚可怜,怀抱着四岁的任越不撒手。 “看锤!”门外,六岁的任崇正举着特质小号的双锤,和任义玩耍打斗。 “休得多言,吃我一鞭!”同胞的任义,虽也是六岁的年纪,可手下却不曾服软,举着一条九尺长鞭,噼噼啪啪的就朝任崇没轻没重的抽了过来。 吓得奶娘连忙捂脸,这一鞭下去。任崇少爷的皮肉可是要开花了! 谁知,鞭响过后,只听哈哈一阵童稚的笑声,寻声望去,却见任崇早已用一柄铁锤绕住了袭来的长鞭,另一只铁锤则不客气的推向举鞭的任义。 “哎呦!”任义一屁股跌倒,可手里的长鞭也是丝毫不放松! “快起来,再来!”任崇一手拉过地上的任义。哈哈大笑。 看得屋内的任洪亭和燕氏心惊胆战。 如此真刀真枪,若是瘦小白嫩的任越在其中…… 任洪亭轻轻叹了口气,“唉!罢了,就多留越儿几年,大了再说吧!” 谁知,当夜…… 四岁的任越依旧如往日一般,脾气倔得很,不许乳娘靠近,独自一人坐在廊前背书。 其时已是早春二月。任府的桃花似比往年开得更早了一些,粉白一片,煞是好看。 忽然。廊前的桃花如雪一般纷飞。四岁的任越好奇的起身张望,只见一个白衣老者从天而降,鹤发童颜,疑是仙风道骨,捻须淡笑。 “你是何人?”四岁的任越丝毫畏惧,挺直了背部。奶声奶气的问道。 “老夫乃天缘道人,毕生云游,今日路过此地,听得小哥书声,字字浑圆。中气十足,实乃我繁花剑法的好苗子!老夫今日和小哥算是有缘。不知小哥可愿拜我为师啊?”天缘道人负手其后,衣袂纷飞。 “好玩吗?”任越扬起稚嫩的脸,漆黑的眸子,似幽潭深不见底。 “好玩,更好用!”天缘道人哈哈一笑,白袖遮天,乱花飞舞。 待到奶娘端着温热的牛乳再次进来之时,却见满地落英缤纷,曲折的长廊壁上,被人用桃花瓣留下字句一行:“天缘带令公字学剑,三年奉还!” “啪!”炖盅碎了一地,奶娘惊叫着跑了出去。 再后来,任洪亭寻了任越整整一年,未果,想那天缘道人的名号他大抵也是听说过,居无定所,一手繁花妙剑坊间传得神乎其神,可从未有人见过他的真容。怎得偏偏就选中了我的儿子!还是老三任越!这个弱不禁风的越儿啊! 任家从此仿佛丢了一个儿子,燕氏大病,三年卧床不起! 可谁料,三年后又是一个早春二月,还是当年任越书房的院子,一夜之间桃花再一次的早早开上了枝头。 “咦,奇怪,昨日这花还是含苞带朵的,怎得今夜就全开了……”巡夜的任府侍卫小声嘀咕着。 突然,空中呼呼作响,一阵疾风吹过,侍卫们纷纷掩面。 静悄悄一阵微弱的花瓣响动,侍卫们再次抬眼,却见满树桃花如雪般洋洋洒洒。 一个白衣翩翩的孩童,清秀如雪,飘然而至。衣袂纷飞,孩童嘴角微微挂着脱尘的笑意,手中一道银光,映着如水的月光,熠熠生辉。 “三……三少爷!”侍卫们惊得大呼小叫。 任府的三少爷回来了,四岁离开,七岁归来,个子长高了,依旧是消瘦的身形,遗世出尘的气度,神飞风越的容貌,还有那嘴角淡淡的笑……偏偏从此钟爱一袭白衣。腰间一柄玉带软剑,使得一手繁花好剑法!只是绝口不提师父天缘道长的行踪。 也许,天机不可泄露吧! 任洪亭曾经轻轻拍着任越的肩膀,他的眼中又一次的看到了任府世代习武,兵马为先的希望。 可是,这个三年未归的任越,虽是舞得一手好剑法,却是偏偏对兵马不感兴趣,归来后依旧如三年前一般,终日以诗书为伴,伴着廊前几开几落的桃花……这些年来,先是许许的画作飘在窗前;接着便是朗朗的玉箫声,徐徐传出;再或者是铮铮古琴曲,弦弦拨乱人心;亦或是繁茂的桃花丛中,光滑的石凳之上,任越独自一人对着一盘残局神思。 随着年龄的增长,这位任三少爷则经常留下书信一封,独自一人一走短则一日,长则一月。 眼看着朝中众臣的子嗣,均已长大,或是读书,或是习武,或是备考,总有个奔头,可自家的老三任越,却依旧这么不着调的玩神秘,有时任洪亭真想把任越叫来,父子二人面对面的坐下。真想好好问问他,你到底想干什么! 四年前第一天,十岁的任越像往常一样,再次被找寻不见了。 再出现时,人仿佛更加消瘦,似乎几日都未曾好好休息饮食。 任洪亭也不追问,自当是他又不告而辞,去哪玩去了。 可数日后。府中家仆一脸兴奋的跑来,“老爷老爷,不……不好了,不不不……是太好啦!外面贴榜呢,咱家三少爷居然高中童生榜首!” “你说什么!”任洪亭惊得失手打了个琉璃盏,“那个逆子自打把家中先生气走接二连三后,就没再上过学堂,他何时去参加的考试?又怎会高中童生榜首!是不是重名?!” “老爷,不……不会错的。朝廷的官爷已经送恭贺贴子来了,吹吹打打的,马上就进府了!”家仆一脸惊惧和兴奋。 “这等大事竟然瞒着我!来人。快去叫那个逆子!我要当面问他!”任洪亭咆哮道。 “爹。” “你。去考试了?” “是,闲着无事,考着玩的。” “考……考着玩的……” “爹若是没事,孩儿就出去玩了,最近可真是无趣啊!” “你……你这个逆子!朝廷马上就来人了,快点随我去迎接!” “爹您身为大周兵马大元帅。这点小事还用我陪?孩儿约了常一兄前去赏花,就不陪爹爹您了。” “逆子……你给我回来!” 窗外的炮竹声再次打破了任洪亭往日的回忆,除夕之夜,家人团聚,看着面前更加俊朗的任越。任洪亭轻轻吐了口气,心中叹道。“唉,要不是去年你这臭小子贪玩误了会试的时间,想必如今已是平步青云,稳坐殿试了,便是考个状元也未尝不可啊!” “三弟,如今跟着松涛先生,可有收获?”任崇吃了一杯酒水,随意的问道。 “老师自然很好!每日甚感受益!”任越浅笑道,也抿了一口酒水,不禁微微皱眉,这酒……也太难喝了吧,明日还是去问盛尧山要些朝露酒来。 “过了年需早作准备啊,京城离咸阳路途遥远,若是方便的话,倒可以把先生接到西安去住,圣上不是赐了座府宅吗?你就权当是去看房子!”任洪亭放下筷子,认真的看了看任越。 “有劳爹费心了,只是老师说我可以不用回去了。”任越笑道。 “什……什么!你又把先生给气走了?”任洪亭想到之前府中一个个被逆子气走的先生,不禁后背一阵冷汗,要知道松涛先生可是帝师啊!若非那日殿上先生对逆子颇为赏识,任家怎么会有那么大的面子,请得了松涛先生给任越当老师!要是这逆子把先生都给气走了,放眼大周朝上下,谁人还敢收这小子当学生!自己在朝中也不要做事了,直接辞官回家种田算了! “爹,您莫须担心,先生只是说我已然出师,凡事只需自己用心体会即可,况且先生体谅孩儿路途遥远,顾念双亲记挂,让孩儿多在双亲身边尽孝,并非赶孩儿回来!”任越转过脸来,面色平静如水,只微微点了点头。 “哦!是这样啊!”任洪亭再一次调整了下气息,“越儿,先生有心,你也要上进才是!先生虽是体谅你,可你自己却不可放松要求,还是跟在先生身边吧,等过了年初二,你就动身吧!闲在家中也是无事,不如早早温书,会试时间已近了。” “恩,爹说得极是,孩儿记下了!”任越再次微微施礼,自从跟了松涛先生,任越愈发变得彬彬有礼了。 ……………… (嘻嘻,粉红票啥的如果有的话,就投给小容吧,毕竟面子上比较好看,虽然争不了第一。嘻嘻,还是求个正版订阅,还是奢望个打赏,有大伙的支持,小容就好有动力,开森开森,马上进入更好看的阶段喽~嘻嘻,绝不剧透哦~) ------------ 086 相约元宵夜 “妹妹,怎么不进去啊?夜晚寒邪,当心着凉。”温庭不知什么时候也来到了院子里,手里拿了件棉袍,轻轻披在温柔身上。 “哥,你看,流星!”温柔陡然一阵兴奋,一手指着炫目的夜空,一手紧紧拉着温庭的胳膊。 “哪有什么流星啊!那是焰火!”温庭撇撇嘴。 “哥,真是流星,快许愿!”温柔不依,吵吵嚷嚷的非拉着温庭。 “好好好,听你的,许个愿!”温庭笑笑,看了一眼身边早已闭目满心虔诚的温柔,使劲揉了揉眼。 天空中,一道银色的光,划出一抹悠远的弧。 “还真是流星!”温庭自言自语,心中一个由来已久的愿望再次默念。 “喂,你许的什么愿?”温庭轻轻推了推身旁的温柔。 “哥,哪有你这样的,愿望说出来就不灵啦!”温柔张开眼,转过头去,笑嘻嘻的跑进屋中,再不理温庭。 “不灵?那有那么邪乎!我就希望我今年童生高中!爱咋咋地吧!”温庭嘟嘟囔囔的在院中磨叽了好一会儿。 除夕夜,不眠夜,家家户户都守岁。 温柔坐在火炉边,刚才的愿望,那两个熟悉的名字……此刻,她的心突然一阵酸楚。 除夕之后,便是年节的习俗忙碌。 转眼,元宵佳节到来,无论是京城还是咸阳,大街小巷里满是一片节日的喜气。 大周朝的赏灯习俗,不分王侯将相、布衣百姓。天色刚暗,华灯初上,街市上便燃起了星星点点,一片斑斓。 “小姐,您慢点走!”盛娇雪的贴身丫鬟玲珑一路小跑。手里拿着暖炉、香囊之类的小物件,急匆匆的追赶而去。 前面盛娇雪一袭枚红色翻毛绣花斗篷,宽大的斗篷帽子松松的盖在她插满了珠翠金簪的头饰上。只看得一张粉嫩的鹅蛋脸,一张明艳的红唇。毫无遮拦的笑着,穿行在京城的街市上。 “玲玲你看,好漂亮的花灯!”盛娇雪凝脂般的玉手,轻轻指向一盏富丽堂皇的走马灯! “小姐,您走慢些,好歹跟着公子一起,也好有个照应!这街市上鱼龙混杂的。您若出了差错,玲珑可担待不起!”玲珑说罢,轻轻帮着盛娇雪整了整斗篷的领口,又将手炉递了过去。 “切!想我盛娇雪是什么人!京城之中、天子脚下。谁敢对我堂堂相府小姐无礼!”盛娇雪圆圆的眼睛,闪过一丝寒意。转身又朝向身后高声喊道:“哥,你倒是快点啊!平日里也没见你如此磨磨唧唧!” 盛尧山跟在身后,一脸的不情不愿,“这有什么好看的。乱哄哄的,年年都是如此,要不是陪你这丫头出来,我早就跟我那帮兄弟一起喝酒去了!” 街上吵闹,盛娇雪完全没有听见盛尧山的抱怨。依旧一脸兴奋的嚷嚷着看灯! 于此同时,咸阳的街头虽不及京城繁华,也是同样的热闹。 年前温守正就把子章少爷的话带给了温柔,一群半大孩子在一起,热热闹闹的倒也没什么值得人担心的! 红袖早已在家中做好了充分的准备,依旧是过年时的那身大红的冬装,只是偷偷的在嘴唇上涂抹了些许的胭脂,又怕被人看出来,临出门时又轻轻擦掉了些。 “李掌柜新年好!”温柔、温庭笑嘻嘻的给李掌柜拜年,自然红包是少不了的。 “柔儿妹妹,你来啦?”红袖迫不及待的跑了出来,几个孩子告辞了李掌柜,嘻嘻哈哈的往街上去了。 石桥东畔,乔子章早已华衣等在那里;方大石因为要看店,未能与之同行;圆子、小五、二狗三人结伴蹦蹦跳跳的也往石桥这边来了。 “红袖姐姐,你今天真好看!”温柔早已看出红袖今日的特意妆扮,小女儿家的心思,自然不言而喻,故而由衷的称赞了一句。 “柔儿妹妹,想不到你不仅厨艺了得,这嘴巴也是甜得不得了!改日你到我家来,我也给你梳妆打扮一番,以妹妹的姿色,稍加修饰,定是个大美人呢!”红袖帕子掩口,不好意思的笑道。 “我就免了,一个厨娘在后厨里油兮兮的,穿得再美,也是无济;比不得红袖姐姐,红袖添香,待会子章少爷见了指不定着迷成什么样呢!”温柔大大咧咧的,直言不讳。 “死丫头,你敢取笑我!看我不打你!”红袖红着脸,羞恼了些,举起手来假装要打。 “哥,快来救我!我好心当绿叶映衬红花,怎得红花不领情,还要打我呢!”温柔笑嘻嘻的躲在温庭身后。 “我看,你也别去打扰人家幽会了,倒不如哥带你去那边猜灯谜!”温庭一脸坏笑,轻轻拍了拍身后的温柔。 “喂,有你这么当哥哥的吗?”红袖急了,生怕温庭把温柔带走,干瞪了他一眼。 “红袖小姐瞪我作甚?我又不是酒楼的伙计,我是陪我妹妹来的!”温庭讪讪的笑笑,气得红袖差点没噎住。 好容易安静了下来,一行人挤眉弄眼的继续往前走。 突然,前面传来一阵呼声:“范公子,咱们去那边吧?那边热闹!哈哈哈哈!” “范公子!”温柔心里猛的一抖,抬眼望去,只见前面乱哄哄的一行身着红红绿绿的公子少爷,拥着那个被唤作“范公子”的人,点头哈腰的向前走去。 “范剑!”几乎同时,温庭、红袖的嘴巴里也齐齐发出一阵惊呼。 那日醉仙楼挑衅的一幕又一次的浮现在了众人的脑海中。 “哥,咱们绕着走,别与那厮同路!”温柔紧紧的拽着温庭的胳膊,小声道。 与此同时,就在回转身的瞬间,红袖的面色上,惊慌失措。显露无疑。 “红袖姐姐,别怕,咱们不去招惹他!”温柔快步跟上。紧紧拉过红袖的手,一阵冰冷袭来。 行不多时。已是到了石桥东畔,圆子他们早已到了,站在乔子章身后,好一阵寒暄。 “红袖小姐!”乔子章眼明,漫不经心的和圆子他们应答的瞬间,一眼瞥见了温柔一行,忙兴奋得挥手招呼。 “见过子章少爷!”红袖款款施礼。 “快快请起。我爹不在,这又没有外人,别少爷少爷的称呼了,叫我子章就好了!”乔子章伸手扶起红袖。 红袖微微抬眼。再次与乔子章的眼眸撞了个正着,一个满面含羞,一个灼灼真诚,旋即,红袖便感到自己的脸颊烫得要命。若不是夜色朦胧,想必定是要被人看出来了,赶忙又低下了头。 “子章少爷,你随红袖姐姐前面走,我们在后面跟着就行!”温柔早已看出这对少男少女的心思。大大咧咧的一句建议倒是直白! “哎呀,柔儿妹子,你说什么呢!”红袖再次羞得娇嗔道。 “红袖姐姐,若不然如何呢?难不成让我们一行人横过来走吗?你瞅瞅这街道,若是让我们横着走,怕是宽度不够呢!”温柔说罢,笑着指了指身边的温庭、圆子、小五、二狗。 是啊,七个人并排走,不阻了街市才怪! 乔子章大抵也是想到了七人并肩走的洋相,没忍住,一下笑出了声来。 “行了,就依温姑娘所言,我们前面走,你们后边跟着就是了!走吧,我请你们去前面吃汤圆!”乔子章回过头来笑笑,样子很是和善。 “哦,好耶!”听到有吃的,一帮半大孩子明明已是吃过了晚饭出来,还是欢呼雀跃,一副饿相。 明亮的花灯下,一个热气腾腾的汤圆摊子前挤满了一行年纪相仿的半大孩子。 “老板,给我们来七碗汤圆!”乔子章大大方方的从怀中摸出一把铜钱,“铃铃”的一串响声,铜钱一股脑的投入了摊前的木质钱匣子中。 “好嘞,几位桂花?黑芝麻?白糖?还是红豆?”老板是个老伯,看起来很面善。 “我要红豆,我要桂花,我要黑芝麻,我要白糖!”一时,乱七八糟的声音四下起来,到底是不要自己掏钱吃,就连挑陷儿,都那么有底气! “老板,一碗几只?”温柔眨巴着大眼睛挤到摊前。 “姑娘,一碗四只!” “那每种给我一只好了,放在一个碗里!”温柔调皮的笑笑。 “这……这……”老板笑了,“这姑娘真是鬼机灵,我卖了这么多年汤圆,像姑娘这样的吃法,还是头回见!” “柔儿妹子,你这个法好!一碗可以吃遍所有的味道!老板,给我也来四只不一样的!”圆子摸了摸鼻子。 “对对,我也一样!” 又是一阵乱哄哄,待到每人手里捧着一碗热乎乎的汤圆时,这场混乱的局面才安静了下来。 “啊!真好吃!甜丝丝的!”小五吸了一口黑芝麻,一嘴的香浓。 “老板,您这水磨的汤圆真不错,下次可以把黑芝麻和桂花加白糖一起包!”温柔吃着,笑着说道。 “小姑娘,你怎知我这汤圆是水磨的?”老板的脸上一个大大的惊字! “吃出来的呗!”温柔嘿嘿一笑。 温庭自知自家妹妹有个绝活,这点小伎俩当然不在话下,难怪这家的汤圆软糯可口,敢情是水磨的! “老板,我们是醉仙楼的,听我们的准没错,你若是把三种馅料和了,明年再卖定能发大财!”温柔继续嘿嘿的笑着说。 “醉……醉仙楼!”老板又是一惊,“哎呀!多谢几位小爷指点!老朽回去定当试做,明年若是各位还来吃汤圆,老朽定当免费奉送!”老板连忙作揖。 “哥,你看那边,好多人!”温柔扬起手臂,众人寻声望去! ……………… (还有最后几天,各位亲给小容点动力,正版订阅的顶上,粉红推荐的跟上,让小容的新书继续赖在红书榜上吧~(@^_^@)~如果再有打赏,便是再好不过嗫o(n_n)o~~) ------------ 087 又见冤家 一片阑珊灯火处,人头攒动,各种说笑声、叫好声汇成一片。 “看来,今年灯会的猜谜,热闹更胜往年啊!”乔子章一手负于身后,一手轻轻整了整衣衫。 “子章少爷,听说今年的猜谜奖品颇为丰厚呢!不如咱们过去瞧瞧?”温柔嘻嘻笑道。 “没意思,哪年的奖品都丰厚,我就从来都没猜中过!不去。”二狗耷拉着眼皮,没啥兴趣。 “哎,二狗哥,今年不同往年嘛!你看我们这么多臭皮匠,总能顶的过一个诸葛亮吧!再说那不是还有子章少爷吗!”温柔连忙给二狗打气。 “就是就是,还有我呢!我也去!”温庭凑了过来,挺直了腰板。 “你?”二狗看了看温庭,摇了摇头。 “你什么意思!”温庭恼了,自己好歹是个读书人吧,怎能被一个学厨的小徒给嘲笑了。 刚要出拳教训二狗,却被温柔轻轻拉住了衣袖。 “哼!”温庭白了二狗一眼,顾念自己读书人的身份,甩了甩衣袖,一副清高的样子,负手而去。 一群半大小子乱哄哄的,带着两个姑娘说话就到了猜谜处。 沿湖岸边,各式的彩灯挂于树上、廊上、房上,不远处的湖中心,一条精美的游船,挂满了彩灯,悠然的在湖中荡漾。 各家各户,穿着各异的公子少爷之流,或三五成群,或相互攀谈,一时好不热闹;当然,更多的则是大姑娘、小媳妇的,满身的脂粉香气,围拢在一起,或窃窃私语,或掩口偷笑。 “一口吃下牛尾巴!”圆子扯过一个莲花形的彩灯。取开灯底的字条。 “圆子哥,这是个什么东西?牛尾巴能吃,这我知道,可是一口吃下牛尾巴,难不成是个大嘴汉子?”小五挤了过来。半天挠挠头。 “嘿嘿。这个我知道!”温庭一把夺下圆子手里的字条,就往兑换处去了。 “哎!温庭,我说你行不行啊!猜错了是要罚吃辣椒的!”二狗连忙跟了过去。这元宵猜谜,若是答对了,奖品自然丰厚,可若是打错了……二狗摸了摸嘴巴,似乎去年辣椒辣的嘴唇几天失去知觉的红肿滋味,到现在还记忆犹新! “那是个‘告’字!”乔子章低下头来,轻声在红袖耳边念了一句。 温润的气息,好听的声音,弄得红袖耳边痒痒的。如此近距离的和一个异性接触,她还是第一次。 红袖立时觉得心中似有一只小鹿在乱撞。 “柔儿妹妹,快告诉你哥,是个‘告’字,若是他答错了,还可以帮帮他!”红袖旋即拉过温柔。小声说道。 “红袖姐姐,你就放心吧!我哥绝对不会猜错!”温柔也不去追,只放心的拍了拍红袖的手。 果然,几句话的功夫,温庭举着一盒绿豆糕张牙舞爪的奔了过来! “快来快来。见者有份!今年的奖品果然丰厚!”温庭许久没有这么开心了,张罗着众人分而食之。 “好吃!好吃!”众人一时只顾得上嘴巴。 “哎,我说,就没人夸我一句吗!”温庭看着一帮吃货,怒了。 “哥,子章少爷也猜出来了,人家让你呢!”温柔一边咽着清甜的绿豆糕,一边嘻嘻笑道。 “切!谁让他让了,下回我再猜个难的!管保他不知道!”温庭哼了一句,一口咬在了松软的绿豆糕上。 “哥,听说今年的奖品都是美食呢!我看,不如你和子章少爷去猜,我们跟着吃,各有分工,岂不大好?”温柔又拿了一块绿豆糕,一双眼睛弯弯如月,在夜色下格外调皮。 “好!温庭,不如你我比试比试,看今晚谁给大伙带来的美食更多?”乔子章扬了扬眉毛,眼神亮了起来。 “比就比,谁怕谁啊!不过咱可说好了,不许玩赖,不许用自己的银子去买吃食回来凑数!”温庭扬起了下巴,一溜烟的跑开了。 温柔急急的往嘴里塞了最后一口绿豆糕,撒开腿追了过去,“哥,等等我!” “红袖,你且在此等我,看我去打败那小子!”有人比试,又有人观战,乔子章不过十五岁的年纪,正是意气风发的好年华,说罢,清了清嗓子,大步流星的也往彩灯多的地方去了。 “小五,咱们也去看看热闹,说不定也能给红袖小姐和柔儿妹子挣个糖葫芦什么的!”圆子一时跃跃欲试,拉着二狗、小五也去猜谜了。 红袖一个人,静静的站在原地,慢慢的品嚼着香甜可口的绿豆糕。 “呦!这个小美人,怎么一个人啊!”一个浮躁的声音,好生耳熟。 红袖没反应过来,一柄折扇早就伸了过来,轻轻的搭在她秀气的下巴上。 红袖愤愤的一侧头,刚要嗔怒,一眼瞥见扇子的主人不是别人,正是那日大闹醉仙楼,蛮不讲理的轻浮公子,咸阳第一富商的儿子――范剑! “又是你!”红袖突然觉得呼吸变得困难了。 “小美人,你认得我?”范剑显然是忘记了那日在醉仙楼的劣迹,毕竟咸阳被他看上调戏的姑娘,每天都数不过来呢! “看看,我说什么来着,我范剑的名气,在咸阳是出了名的第一公子!”范剑放浪的笑着,抽过扇子,转头朝向身后。 后面另有两个富家公子扮相的少年,年龄与范剑相仿,虽是面生的很,可清一色的满脸浮夸和放荡,真是物以类聚人以群分! “我说范兄,你们咸阳的姑娘和咱们京城的相比,还真是风味各异啊!昨日那个百花楼的香香,至今让我意犹未尽,今日这位小娘子,貌似更有份清纯在其中呢!我喜欢……”身着缎翠面,身上挂着不知几个玉坠子的胖公子同样摇着一把扇子,面带淫笑道。 “吴公子好眼力,我也觉得这小娘子好相貌呢!不如……”范剑回头看了一眼那个姓吴的胖子,一只手搭在红袖的腰间。整个人这就凑了过来。 “范公子,您认错人了吧,小女并不认识你们。”红袖急了,忙挣扎着想要挣脱,眼神不住的求救寻找。 “哎。别呀!一回生二回熟嘛!再说。你都知道我是范公子,还有什么磨不开面的,大不了回头跟我进府。我给你个名分,也好名正言顺的伺候我!小娘子,今晚良辰美景,不如你我先试试……”范剑不依不饶,反而更近一步,一只手紧紧的揽住红袖的小蛮腰,另一只手则不老实的开始摩挲红袖的脸庞了。 “范公子请自重!”红袖侧过脸去,拼命反抗,无奈弱质女流。手无缚鸡之力,怎都挣脱不开。 “放开她!”一声清脆有力的叫喊。 “呦呵!我只见过英雄救美,没曾想美人儿也救美啊!”范剑抖了一下手,转过头来,却见温柔依旧是那身青布旧棉服,素面朝天的站在他面前。 “堂堂咸阳第一少范公子。居然当街调戏良家妇女,说出去也不怕被人笑话!”温柔义正词严,向前一步,手里还拿着一包温庭猜谜刚赢得的麻团。 “是你!”范剑看着面前这个布衣里藏不住俊俏的丫头,不禁面色上又是一喜。“我说什么那么眼熟呢,你是醉仙楼的!” “知道我是醉仙楼的,还不快滚,那日的教训范公子难道是忘了?”温柔又是一步紧逼过来。 “哈哈哈哈!你这一说,我倒是想起来了,那日醉仙楼范某一直垂涎于二位姑娘的美貌,无奈当日有贵客在场。哎,听说年前贵客就走了,啧啧啧,今日我坐庄,带二位姑娘去游湖,也算是给当日的赔罪,如何?”说罢,范剑扬了扬手,唤来了一位家丁,轻声嘀咕了两句,家丁快步跑开。 “谢了,范公子的美意还是留着给百花楼的姑娘们享用吧!我们跟醉仙楼的朋友一起来的,先告辞了!”温柔一转身子,闪到红袖身边,借机拉过红袖就要离开。 “这位小娘子,何故如此匆匆啊?你可知我今日邀你们上的那条船,乃是咸阳灯会有头有脸的公子们才能登得上去的!来来来,我来介绍一下,这两位是京城的吴公子、良公子,专程从京城来咸阳过年游玩的,二位小娘子就给我个薄面,陪陪两位公子,如何?”说罢,便要伸手将温柔与红袖往湖边拉。 此刻,方才还在湖心荡漾的豪华游船,已是缓缓靠岸。 岸边人群见到游船靠岸,纷纷向前挤去,围观的人群一时骚动了起来。 “我说,这可是咸阳地位显赫的公子少爷们才能登上的游船!” “对对,听说今年放宽了条件,官府允许秀才童生们也能上船,但必须师出名门!” “看,这船靠过来了,不知今晚有几人有幸上船呢!” 人群议论纷纷。 范剑十七八岁的年纪,力气极大,双手拽着两位姑娘,步步往船边拖。 “快看,范公子!” “呀!怎么还拉着两位姑娘呢!” “可惜了,也不知道是谁家的姑娘,看起来倒像是好人家的姑娘!” “唉!范公子看上的,哪有你插嘴的份,你还是当心自己家的闺女吧,小心哪天也被范府看上了!” “我呸,你个乌鸦嘴!” 看见范剑拖着两位姑娘,后面跟着两个穿着极好的面生公子,围观的人群一时竟无人敢上前制止。 毕竟,在咸阳,范府财大气粗,又与官府相勾结,谁敢管这闲事? 人群中,有个敏捷的身影一晃而过,正欲出手,“这个笨丫头,说是救人,居然把自己给搭进去了!” 突然。 “放开他们!”又是一声大喝。 ……………… (请记住,3月28日,是一个好日子,嘻嘻。小容继续求正版订阅喽~这个月还有最后几天,小容拜托大伙喽~粉票,推荐都砸过来吧~再奢求个打赏~(@^_^@)~) ------------ 088 打架 “呦!今儿是怎么了,先是来了个醉仙楼的侠女,怎么,难不成又来了个醉仙楼的侠士?”范剑一转头,见到同样布衣棉袄的温庭,不由嘴角瞥过一丝不屑。 “我呸!你还真说对了!我们都是醉仙楼的侠士!你那脏手拉着我们醉仙楼的掌柜小姐和后厨妹子,我们就跟你没完!” “揍他!”那边温庭话音刚落,圆子、二狗、小五三人不知何时也从人群中钻了出来。 三个小学徒,平日里醉仙楼的后厨不常出门,出来也都是跟随师父办些采买之类的杂活,线路也是单纯的集市和后厨,对什么范公子,只是听过这个人,未曾照面。今日面对面自然是不认得。 见一个公子模样的对两个姑娘拉拉扯扯,还以为是哪里来的流氓,三个半大小子说话就卷上了袖子,一个猛子扑了过去,七七八八的一阵乱拳,砸在了范剑的身上、脸上、头上。 温庭见状,心情一阵激荡,十四岁的年纪,正是血气方刚的年岁,自家妹子身处其中,又见同伴打得起劲,也愤袖撸臂,正想参与进去,不曾想却被人从身后一把拉住。 “子章少爷!”温庭旋即转过身来,一脸惊异。 “温庭,你是读书人,打架这种事,莫坏了你的前途,还是我来吧!”乔子章拉过温庭。 “子章少爷,这种事怎么能让您这东家少爷出手,我来!”温庭又是一拉。 “放心,我有爹罩着,量那姓范的也不敢怎样!”乔子章再次轻松的拉过温庭,转头又是一抹轻松的笑意。之后,便再没了彬彬有礼的公子模样,几个助跑,也冲了上去,也醉仙楼的半大小子们一道。压在了范剑的身上。 打架,永远都是半大小子们最热血的一件事,想那子章少爷,年纪不过十五,又有乔老爷撑腰,平日里斯文憋得难受,如今有了渠道发泄。打起来自然是舍得下手! 京城里来的那个什么吴公子、良公子见状,面色大惊。一个呼天抢地,“快来人啊,打人啦!”一个手足无措,“来人呐!范公子被打了!” 人群中再一次的骚动了起来,一个角落里,一双深邃的眼睛正微微含笑。 与此同时,在另一个角落里,一个老者带着一老一少两个跟随,也静静的站在人群中。 范剑身为咸阳第一少,虽是身上有些三脚猫的功夫。可也架不住人多,加之不按常理出牌的混乱厮打…… 再加上乔子章这个东家少爷,自幼也是练过些防身功夫,不多时,范剑便被众人压在地上。只有喘气的功夫,没有张嘴的气力了。 “奶奶的,赶欺负我们柔儿妹子!不想活了是吧!”小五一屁股骑在范剑身上,照脸又是一个乌眼青。 “敢动我的红袖小姐,反了你了!我还没动呢!”圆子反坐在范剑的腰上,照屁股又是一巴掌。 乔子章此刻已是拍拍手,站在一旁,听闻这句话,瞪了圆子一眼,你的红袖小姐…… 二狗则气喘吁吁的坐在地上大口大口的捯着气息,看得出来,实诚的二狗,就连打架也是舍得出力气的! “怎么回事?谁打架的!”一队官兵,闻讯赶到,手里提着烧火棍子,此刻架已经打完了。 见有官府的人到了,几个半大小子赶忙从范剑的身上跳下。 “来人……救我……”范剑趴在地上发出微弱的呼救声。 “范公子……”几个官兵认出了狼狈不堪的范剑。 “你们几个,带走!”官兵起身,举着烧火棍子,胡乱指了一通。 “是吗?连我也要带走吗?”乔子章负手站在一旁,一脸的不咸不淡。 “乔少爷!”几个官兵认出面前这个玉树临风的少年,乃是醉仙楼乔老爷家的少爷,连忙低头施礼。 “他们都是我的人!”乔子章厉声斥道。 “看,那个就是醉仙楼的乔少爷!”人群中有人认出了乔子章。 “醉仙楼乔老爷的独子?”有人指指点点。 “可不是,听说乔家在京城有人!如今咸阳第一的范少和乔家少爷打架,嘿嘿,这可有得看了!”人群中一时说什么的都有。 “你们几个,快!去把他们给带走!”吴公子和良公子见官兵到此,赶忙指手画脚。 “乔少爷,是不是有什么误会……”几位官兵见地上趴着范公子,身边站着乔大少,敢情真是京里有人好撑腰,连打架都占上风! “误会个屁!吴兄,良兄快快救我……哎呦,哎呦。”范剑依旧趴在地上不住的呻吟。 “还愣着干什么?还不赶快扶范公子起来?!”吴公子从腰间摸出了一个黄铜做的牌子,在官兵面前晃了一下。 几个官兵吓得腿脚发软,连忙上前去搀扶范剑。 “不知道京城锦衣卫百户大公子吴公子驾到,小的有眼不识泰山!”为首的一个官兵头领,施礼躬身。 “还不快把他们带走!我叔叔乃是宫中采办总管良公公!”良公子虽说没有牌子,但也是嚷了一嗓子。 几个官兵差点一屁股坐在地上。 “小的见过良公子!” “乔少爷,您看这……”为首的官兵一时杵在那,不知道如何是好了。 “大胆!如若不然,我让我爹来拿了你们!”吴公子见官兵不动,又嚷了一嗓子。 官兵动了动胳膊,腿脚却依然原地不动,真是为难啊!拼爹真是坑爹!你们几个公子哥拼靠山,干嘛让我们几个穷当兵的受夹板气! “真是好笑!”人群中一个清朗的声音,众人寻声望去,只见一白衣翩翩的少年,负手挺背,缓步上前。 虽是夜色朦胧,可少年出尘脱俗的样貌还有那一袭白衣,还是着实让在场所有的人都倒抽了一口气:好个翩翩美少年! “任……任……”吴公子一时结巴了起来,手指哆哆嗦嗦的,却又不敢指向白衣少年。 “你……你……”良公子也结巴了起来。浑身发颤,似乎几欲倒下。 “任越!”温柔在心里惊呼了一句,他怎么在这?是没走,还是又来了? 人群中一个老者面色微微带笑,依旧静静的站在那里。 “还以为是什么大不了的官,一个是只管百人的锦衣卫,一个是宫中随处可见的公公。还在这显摆!当真是欺负百姓们没见过大官吗?”任越平静如水的面色下,掩不住的冷峻;语调平平。却是言辞冰冷。 “任三公子!”乔子章自那日在醉仙楼见过任越后,久久不能忘怀,虽是没有言辞的交往,可此人的风貌气度,再加上松涛先生的夸赞,让他不得不对这位少年心生敬意。后又得知任越的父亲乃是大周兵马大元帅,总领军机内阁,加之那日见任越和盛尧山出手痛打范剑,更是由衷的钦佩! “好了,这里没你们什么事了!都下去吧!”任越轻描淡写的挥了挥手。示意官兵退下。 虽不知这位白衣公子什么来头,但见到众公子对其如此尊敬,想必更是个后台厉害的主,得了令赶紧开溜吧!省得在此左右为难。官兵旋即闪人。 “任三公子,今日之事全是误会!”吴公子连忙笑着陪着不是。 “就是就是。任三公子切莫将今日之事记挂心上,难得大家在咸阳相见,走走,一起上船喝酒去!”良公子也凑上来赔笑赔罪。 “任三公子,我……我请!”地上的范剑,一见任越现身,想那日的误会还莫清,今日又是一起,真是恨不得抽自己一个耳光,赶忙从地上爬起,顾不得疼痛,伸手示意着任越上船。 “赵大人有命,今日良辰美景,邀请众位公子,以及名师弟子上船游湖!”船已靠岸,船上传来一个男人的声音。 “我是王夫子的学生,去年中了秀才,让我上船吧!”人群中一个长相机灵的男人上前来。 “我是李员外的侄子,我也想上船!”另一个少年也从人群中跑了出来。 ………… 精美的游船,两岸明艳的灯火,泛舟湖面,夜游观灯,乃是多么惬意的一件事情! 温庭站在一旁,心思也动了,旋即双腿不听了使唤,径直往船上走。 “站住!你是何人!”刚才说话的男人拦住了温庭。 “我也想上船!”温庭梗着脖子道。 “喂,臭小子,你是醉仙楼的吧!上回吃饭我见过你!我们这都是读书人,厨子还是伙计的,不欢迎!”船上范剑冷冷的笑着。 “我……”温庭刚要开口。 “温庭!居然是你!听说你三次童生未中,后来又不跟李夫子读书了,难不成真的去学厨了?”刚才的那个什么秀才,嘲笑了一句。 “什么?三次童生都未中!哈哈哈哈!就这脑子,也只配去学厨!”范剑哈哈大笑。 “不许你们这么说我哥哥!”温柔气不过,挺身而出。 “笨丫头,每次都是这么沉不住气!”任越原地而立,心里暗暗笑道。 “去去去,臭丫头赶紧滚!刚才不跟你计较了,这没你们厨子什么事!开船!”范剑不耐烦道。 “谁说他师出无门!”人群中一个浑厚的身影,略显苍老。 “老师!”任越毕恭毕敬的行了个礼。 “松涛先生!”范剑、吴公子、良公子,下巴都快掉了。 “温庭是我的学生,我这个老师,名头还算大吧!”松涛先生朗声道。 ……………… (周末愉快~大伙愉快的同时,支持正版订阅,小容就更开心啦~求粉票,求推荐,求收藏~如果有打赏就更好啦~最后几天喽,大家一起加油~) ------------ 089 出风头 “老师,您也来了!”温庭心下惊喜,面上虽是平淡不惊,内心却是波澜起伏,当下挺直了腰板,径直过去搀扶着松涛先生,眼神瞥过众人。 “呵呵,老夫好容易回到故乡,又适逢年节欢娱,怎能不来凑个热闹啊!”松涛先生平日里最不喜欢别人搀扶他,可今日当着众人的面,却是给足了温庭的面子,一只手配合的搭在温庭了的手上。 “啊!不知贤弟拜得松涛先生门下,请恕范某眼拙,失礼失礼,松涛先生莫怪,贤弟莫怪!”范剑暗叫倒霉,今儿真是出门忘了看黄历了,定是和自个儿的八字犯冲,先是调戏不成反被人打,后又结结实实的丢了面子,如今还要跟一个布衣穷书生同船游湖,却还是松涛先生的弟子! “松涛先生?!莫非这位就是传得沸沸扬扬的大儒松涛先生!”在场的众人齐齐发出一声惊呼。 “那不是温家老三的儿子吗?” “对对,听说他三次童生未中呢,被先生赶出来了!” “去去,别胡说,人家现在是松涛先生的弟子!” 人群中再次开始骚动了起来。 温庭听着众人的议论,不但不恼,反而更加得意起来,先是整了整衣衫,后又清了清嗓子,十四年来,第一次万众瞩目、被人当众追捧的感觉,真是好! “臭小子,别得意了,回头若是背不出《论语》,看我不当街逐了你这个徒弟!”松涛先生凑过身来,小声哼了一句。 惊得温庭出了一身冷汗。 “啊呀,松涛先生,您来得正好,我等晚辈真是前世修来的福气。竟能与先生同船游湖,先生请,请!”范剑一副哈巴狗的样子。伸手过来欲扶先生上船。 “呵呵,不了。老夫方才经过前面,倒是听说今晚不仅有猜灯谜的活动,更有品美食的节目,反正这湖又跑不了,哪天来看都行,还是去品品美食吧!哈哈哈哈!”松涛先生轻轻摆手,拒绝了范剑的邀请。 “温庭。你要不要随为师一起去啊?”松涛先生转身看了看温庭。 真是破天荒第一回,没叫我臭小子!温庭激动了。虽是心中万般想登船游湖,可眼下松涛先生如此说,自己再怎么也要和老师站一边。再看看船上那些。不去也罢,尽是些凡夫俗子,附庸风雅之类。 “那是自然!学生定当陪同老师身边。”温庭扬起嘴角,拱手施礼。 师徒二人,在众人的视线中。这就大摇大摆的转身离开了。 “有好吃的?”温柔一直站在温庭的身旁,听说有美食,眼睛就放亮了,几步跟了上去,“哥。等等我,我也去!” “红袖,不如我们也去凑个热闹?”乔子章快步走到惊魂未定的红袖身边,轻声安慰着。 “嗯。”红袖此刻哪里有什么雅兴去品节日美食,只要能马上离开范剑,就是回家,她也是乐意的。 “咱们也去瞅瞅!长长见识!”圆子与二狗、小五等一拍即合,也追松涛先生去了。 “哎,松涛先生,这边还有猜灯谜的游戏,不如猜了再去……”范剑扯着嗓子再次挽留,话还未说完,却见水墨跟在松涛先生身后,转过身来,得意的扬了扬手里满满的提袋。 “哎,我听说,刚才那边有个老头,把这一溜灯谜都给猜完了。”人群中有人议论…… “敢情先生已经猜完了呀……”范剑望着众人离去的背影,一脸沮丧。 “不如咱们也去吧?跟着松涛先生准没错!说不定他老人家一高兴,也收了咱们为徒!”方才几个嚷嚷着要上船的秀才、童生,纷纷跳了下来,就连已经在船上的各位公子少爷,也纷纷弃船追先生去了。 转眼,刚才还是热热闹闹求着上船的场面,此刻已是冷冷清清,只剩下范剑带着吴、良二位京城的公子。 任越一直站在船边,默不作声,脸上带着似笑非笑的神色。 “任三公子!您没走啊!来来来,你我一同游湖……”范剑正在丧气,抬眼看见了任越,面色一喜,走了个老泰山,还有个小佛爷!伸手就要来拉任越。 任越抖了抖宽大的袖袍,鼻子里挤出一声冷哼,他最嫌被人拉拉扯扯的触碰,更何况是范剑这种酒色财气之徒。 “罢了,任某只是一时贪笑,竟误了随师而去,如今笑也笑够了,任某告辞!”任越嘴角微微上扬,转身丢过一声不屑的冷笑,拂袖而去。 夜色中任越的翩翩白衣,恍若一团朦胧的雾色,淡淡的融入了灯火阑珊,渐行渐远,最终仿佛与天地相接。 “吴兄,方才任越那小子笑什么?”良公子傻傻的问。 “他笑了吗?我怎么没看到?”吴公子同样一副呆状。 “真是两个笨蛋!同是京城来的,怎么差距如此巨大!”范剑跳脚骂了一句,愤愤的转身上船了。 看来今晚这船上,势必是只有他三人了。 “各位看官,今晚乃是元宵佳节!赵大人有令,奉上美味小吃一百种!唯有一个条件!只能用鼻子,蒙眼猜食!猜对即可享用美食,分文不取!”一位官爷在一列长长的桌子前来回踱步说道。 只见那长长的桌子上,分作四排,一字排开若干盖着的碗碟,想必碗碟之下便是美味小吃吧! “官爷!赵大人是说笑呢吧!这样盖着如何猜得?只让闻,倒不如让尝一口,也好猜得准些!”人群中一个大腹便便的男子笑着道。 “徐厨子!你身为一个厨子,定是有过人之处,让你闻都是让你占便宜了,还在这里痴人说梦!若是让尝一口,岂不是更便宜了你!”官爷笑道。 “官爷说笑了,我等虽为厨子,可也不是只闻一下。便知其中是什么的?若是点心,都是甜腻腻的,我怎么知道里面具体是什么呢?这种隔空猜物的把戏。想必今晚定是无人能完成了吧!”徐厨子不满,嚷嚷道。 “官爷。若是今晚没人猜中,这一百种小吃,要如何处置?免费分给大伙呗!”人群中有人起哄了! “去去去,这都是咸阳各家商铺友情赞助的,若是无人猜中,明日还是要一一送还的!”官爷挥挥手,不耐烦。 “送还?该不会是都进了赵大人的肚皮了吧!哈哈哈哈!”人群中一阵爆笑。 “少说废话。有本事上来猜!”官爷也不恼。 这下人群中迅速安静了下来,大家盯着面前的若干盖碗,面面相觑,却无人敢上前一试。 “我来!”人群中一个响亮的声音。 大伙寻声望去。只见一个圆头圆脑的少年,双手攥拳走了上去。 “圆子哥!”小五和二狗一愣。 同为后厨的小学徒,三人可是连独立掌勺都没资格呢!谈什么隔空猜物! “圆子哥!加油!”温柔兴奋无比,喊了一句。 任越微微侧目,眉头微微蹙了一下。心中暗道,“人家上台比试,你激动个什么劲儿!哪里有姑娘家的样子!” 眼神流转,轻轻停留在温柔旁边的红袖身上,却见红袖紧紧的攥着手里的帕子。不停的拧啊拧的,嘴唇也咬得紧紧的,样子甚是紧张。 任越鼻子里轻轻发出一声冷哼,心中又道,“这位倒是矜持得很,可紧张过度,上不了台面!” “这位小哥,怎么称呼?”官爷迎了上来。 “醉仙楼,汤圆!”圆子自报了家门。 “哈哈哈哈!”人群中齐齐发出一声爆笑。 平日里只知圆子哥是汤大厨的儿子兼徒弟,又都是“圆子、圆子”的叫着,怎奈今日大名一出口,“汤圆!”还真是笑爆了的名字,不过倒是应景!兴许圆子哥就是元宵节吃汤圆的时候生的吧! 温柔咧开嘴笑着,“圆子哥!加油!”又是一声叫好! “汤圆,汤圆!”人群开始起哄,不过看起来似乎在给这第一位勇士加油助威呢。 “好,好,汤圆,咱们开始吧!请随意挑一份!”官爷好容易忍住了笑,随手指了指长桌。 “这个吧!”圆子也随手点了一道,一个官婢小心翼翼的端起盖碗走到圆子面前,另一个官婢则缓缓的将圆子的眼睛,用一条黑色的厚布蒙上。 盖碗被揭开,里面一块白乎乎的方方正正的云片糕呈现在大家的眼前。 圆子站着不动,半天也不说话。 “汤圆,可以开始了!”官爷提示了一下。 “那就请官爷打开盖碗吧!”蒙上眼的圆子信誓旦旦道。 “哈哈哈哈!”人群中又是一阵爆笑。 “额……已经打开了……”官爷擦了擦头上被笑出来的汗。 “什么?已经打开了?那为何我闻不出味道呢?”圆子依旧不信,噘着鼻子,左右夸张的闻了闻,几次差点闻到了官婢的手上、脸上,羞得官婢连连后退。 “哈哈哈哈!”人群又开始爆笑。 “好香啊!”圆子自言自语。 “那是姑娘的脂粉味!”人群中不知道谁喊了一声。 又是一身爆笑。 “下去吧,下去吧!”官爷不耐烦的挥了挥手,官婢重新将盖碗放好,用挡板遮了,重新调整了下位置,这才将圆子蒙眼的布取了下来。 “我还没猜呢!”圆子唧唧歪歪,一脸的不满。 “你倒是得能猜出来再说!”官爷瞪了他一眼,随即又望向众人,“谁还想来挑战!” ……………… (您的正版订阅,便是小容最开心的事情~最后几天了,求粉红和推荐~在此奢望打赏~(@^_^@)~) ------------ 090 百种小吃 “圆子哥,猜完了,是云片糕,你没答上来!”小五上前去接垂头丧气的圆子。 “啥?云片糕?还真是点心!”圆子圆圆的眼睛瞪了一下:“不过那玩意儿压根就闻不出味道!” “小五哥,你去试试,说不定都是点心,张大厨不是一直在教你做点心吗?”温柔推了推小五。 “得了吧,就我这鼻子!师父平日里骂我连狗都不如呢!我就别去自找难堪了,再说,还能真的都是点心吗?”小五退缩了。 “还有哪一位?”官爷又在游说了! 一连上去了好几个,有粗俗的汉子,有精致的小媳妇,还有做了一辈子饭菜的大婶,当然还有凑热闹的书生,盖碗里有凉拌豆腐、八宝粥、炒年糕……净是些无味清淡的美味小吃。 猜的人心急,看得人眼馋! “还以为是免费品尝,想不到花钱都吃不到!”松涛先生有些惋惜的摇头。 若说品美食,松涛先生自然是有资历的;可这隔空猜物?松涛先生不由自主的咽了口口水。 几个回合下去,官爷在上面更加得意了,“谁还想来试试?” “我来!”脆生生的一个清丽的女声。 “柔儿妹子,别胡闹!”圆子刚要去拉,一把扑了个空,青布旧棉衣的温柔已经站在了众人的面前。 任越眯起了双眼,眉毛微微挑了挑。 “小姑娘,你也是来挑战的?”官爷附身笑问道。 眼前的这个小姑娘,虽穿着朴素的近似于寒颤,可骨子里偏偏带着一股超乎于寻常的气度,再仔细近瞧,这眉眼、这身形,若是换身扮相。想必宫里的美人儿也要妒忌了! “官爷有礼,小女子也来凑个热闹!”温柔说完,随便指了一份盖碗。旋即轻轻闭上双眼。 几个回合下来,官爷见无人能猜中。索性后来的也就免了问来历。 官婢蒙眼,官婢端食,刚微微揭开一个小缝,盖碗还未完全打开。 “春卷,红豆沙馅的!”温柔清声应道。 “小姑娘,不可诳语,蒙是蒙不准的。还是仔细闻一闻。”官爷刚说完,转身差点和端食的官婢撞了个满怀。 “小心点!若是打碎了一盏!唯你们好看!”官爷训斥道。 官婢哆哆嗦嗦的点头,颤颤巍巍的打开了盖碗。 “嘶――”在场所有人都齐齐倒抽了一口冷气。 洁白的瓷盘上,精致的躺着几枚码好的春卷。居然真的是春卷! “这……”官爷一时语塞,这难道真是蒙的! “官爷,我猜对了吗?”此刻,温柔还是蒙着眼睛,听到众人的动静。欢快的问道。 “看看是不是红豆沙馅的!”人群中有人起哄了。 “官爷,我来尝尝!”温柔扯下蒙眼的布,走过去,伸手就掰开一枚酥脆的春卷,一段填入自己口中。一段放在盘中。 在那两截断开的春卷中,赫然入目的竟是一抹细腻的红豆沙! “好吃!这是南记的炸春卷吧!入口酥香,馅甜软糯……”温柔品尝着猜中的美食,“快吃,凉了就不好吃了!”温柔说罢,端着剩余的那盘春卷,跑到台下,麻利的塞到松涛先生手中。 尊师重道,何况这位老师是大儒,何况这位大儒是哥哥的老师!得好好孝敬一番才是! 松涛先生连连点头,面上甚是满意,自己尝过一枚,又传至身旁,水墨、温庭等人也饱了口福。 “是蒙的吧?再猜一个!”人群中有人起哄。 “小姑娘,要不再试试?”官爷大概也是觉得第一次就这样轻而易举的被猜出了,官府的面子实在搁不住,嗯,定是蒙的,下次运气就没那么好了! “好!再猜一个!”温柔爽快的应下了,随手又是一指,再次闭上了眼睛。 依旧蒙眼,官婢端食,再次揭开一个小缝,依旧未完全打开盖碗。 “糖莲子!”温柔欢快道,一把扯下蒙眼布,还没等官婢揭开盖碗,自己就迫不及待的开盖去取食了。 洁白的盖碗再次被揭开,满满一碗裹了面、淀粉和白糖的油炸莲子,映现在大家面前! “乖乖!出鬼了吧!”人群中骚动了起来。 “这又是蒙的?”官爷揉揉眼。 温柔捏了一枚糖莲子,丢进嘴里,抿嘴嚼了几下,“恩,去了芯,不苦,火候也刚刚好!你们尝尝!祥福记的果子真不是盖的!” 说罢,以及捧着猜中的小吃,来到松涛先生面前。 “居然能猜出是哪家的点心!” “我说,这糖莲子闻起来没有味道吧?小妮子怎么猜的?” “这是谁家的丫头?好厉害!” 人群中一阵吵杂。 “再来,再来!好玩又好吃!”温柔笑嘻嘻的跑了回去。 “柔儿妹子,猜那个!”圆子此刻已是忘了自己刚才的窘态,手指着一碗大个的盆子,很是兴奋。 “妹妹,猜那个!”温庭似乎更有精神了,刚才就倍有面子,此刻看到自家妹妹亮出看家的绝活,更是觉得浑身都大放光彩了。 “柔儿妹子,那个那个!”小五和二狗也来凑热闹,就连红袖也大方起来,跟着嚷嚷。 任越笑着摇摇头,自言自语道:“看不出来,这丫头的鼻子还真灵。” “任越,要不要尝尝糖莲子,清热去火,明目健脾。”正当任越自言自语之时,松涛先生递来一碗糖莲子,任越本不吃甜食,自那日后厨尝试了拔丝之后,居然也开始接受了起来,当下拿了一枚放进口中,轻轻咀嚼。 初入口时,糖霜的甜度包裹着舌尖,再嚼咽时,莲子的微苦淡淡溢出。和甜味加以中和,最后竟汇成了刚刚好的甜度,不腻。自有一股清香在口中回味。 “还挺好吃的!”任越又捏了一枚,放入口中。狭长的眼眸再次不经意的撇过台上的温柔。 “再来,再来!”此刻呼喊声已不是温柔的自言自语,而是人群中的沸腾。 官爷双手张开,示意大伙安静,旋即转身对温柔说:“小姑娘,两次蒙对了,要不要见好就收呢!一个人没那么时时好运气的!” “官爷说的是。所以才要乘胜追击啊!”温柔笑笑,用手指了指刚才圆子点的那个最大的盆子,再次的闭上了双眼。 “嘿,我还就不信这个邪了!”官爷推开蒙眼的官婢。自己亲自将黑布紧紧的蒙在温柔的眼睛上,有伸手在前面晃了晃,确定无异,这才走到桌前,一把推开端食的官婢。自己先是掀了个小缝,看了看,再次盖上,不禁笑了。 “量你这次定是猜不出的!”官爷心中的话还未说完,温柔那边已然开口了。 “官爷。菜都凉了,你也不找人来热热,这凉了的冰糖肘子,可是不好吃哦!” “什……什……什么!”官爷闻言居然结巴了起来,方才自己只是揭开了一道小缝啊!里面的确是冰糖肘子!自己之所以笑,正是因为菜已凉尽,根本没有香味,就连汤汁都因为天气寒冷的缘故,而凝结了起来。这样的菜,就是放在鼻子底下使劲的闻,也是猜不出来的! “官爷,揭开看看呀!”众人好奇了,若是三次都猜中了,这丫头的鼻子简直是神了! “揭开!揭开!”人声鼎沸。 “这……这……”官爷打开了盖子,油亮亮的糖霜,蒙在诱人的肘子上,许是因为凉透的缘故,肉净在那,倒不像是吃食,更似一道精致的玛瑙雕。 “官爷,我猜对了吗?”温柔依旧蒙着眼,自信的问道。 “又对了!”官爷赞道。 “这位官爷,烦请人热一下吧!老夫年龄大了,吃不得寒凉啊。”松涛先生笑道。 当下有官婢端走加热。 “那就继续猜吧!蒙来蒙去的反倒麻烦,不过官爷亲自给蒙的,真是结实呢!”温柔笑笑。 官婢转身向刚才温庭指的那一份盖碗走去。 唰的一下揭开盖碗! 几次都是先看小缝,真是麻烦,既然这位姑娘的鼻子如此神奇,想必也无需多此一举了吧! 官婢心中暗想,居然做了回光明磊落的君子。 众人眼前又是一亮! 肉冻! 方方正正的一个个小块,似水晶,闻起来虽是没有任何味道,但众人已经在咽口水了。 这等品相的肉冻,绝对是上好的肉皮熬煮出来的精品,和寻常百姓家煮的截然不同呢! 想必这一口吃下,定是满口生香。 方才还喧闹的人群,此刻突然安静了下来,安静到官爷居然听到了齐齐咽口水的声音,“咕噜”。 “肉冻!这东西虽是肉皮所制,可吃到口中却无半点油腻,可以尝尝!”温柔蒙着眼睛,虽是并无指向的言辞,可松涛先生和水墨还是将目光,齐齐的转向了任越。 “尝尝吧,很是美味!”松涛先生自己先取了一块,放进口中咀嚼,水墨也沾光,吃了一块,眼睛放光。 任越看着都送到面前的肉冻,刚想摆手拒绝,身后的众人就开始抱怨了,“美食摆在面前,哪有不吃的道理!我们倒是想吃,可惜吃不着!” “任三公子,这是水晶肉冻,去年过年爹从京城带了些回来,我吃过,真的很不错!”乔子章走了过去,好生劝说着。 “红袖,你也尝尝,这肉冻对皮肤甚好呢!听说宫里的娘娘,都用它来保养食补!”乔子章见任越依旧不动,转身来劝红袖。 “当真?”红袖半信半疑,伸手取过一枚精致的肉冻,小口的品尝着。 “真的很好吃!一点肉味都没有!好滑!”红袖吃得很开心,肤色更美了。 “是吧?我就知道好吃!”此刻温柔也顾得继续猜了,又一次的扯下蒙眼布,奔到台下,信手捏了一块肉冻,塞到嘴里,鼓起腮帮子嚼着。 “嗯,嗯!”温柔赞叹着。 “这个疯丫头!吃东西一点样子都没有!居然直接下手了!”任越心中暗笑。 “你尝尝!”温柔伸过手来,递过一双筷子,再次真诚的望着任越。 这眼神,如同天上的星子,清澈、明亮,不掺有任何欺骗和污浊。 任越无法拒绝,微微抬手,接过了筷子。 宽大的袖袍掩口,微微的咀嚼声。 “好吃吧?”温柔期待的问了句。 “嗯,尚可!”任越淡淡道。 “这都叫尚可!你每天都吃些什么啊!”温柔哼了一声。 ……………… (嘻嘻,最后一天了,大家的粉红和推荐要继续顶上哦~支持正版订阅,便是给小容最大的鼓励~多谢多谢~(@^_^@)~) ------------ 091 醉生梦死(为karlking的和氏璧而更) 转眼,夜色摇曳,灯火依旧。 人群不曾减少,都围着看温柔表演。 温柔猜得兴起,不知不觉间,竟将一百种小吃全猜了个遍。 除了自己一行人吃得肚圆满意,也让围观的旁人大饱了口福。 独乐了不如众乐乐,温柔这个神奇的鼻子,只一夜便传遍了咸阳的家家户户。 “哎,我说,那丫头是哪的?” “呀!晚上净顾着看热闹了,没问呢!” “哎,你知道那丫头叫什么名字吗?” “哎呀!净顾得吃了,貌似她没说吧……” 待热闹散去,温柔一行人消失在夜色中,大家才在交谈中发觉,那丫头什么都没有留下。 “红袖,夜已深了,不如我送你回去吧!”乔子章轻声道。 “如此,有劳子章少爷了。”红袖心中暗自欢喜,加上夜色正浓,又怕路上再遇上难缠的范大少,也就一口应下了。 两个年纪相仿的少男少女,就这么默默的走在夜色中,先是一前一后,不知何时,则变成了并肩而行。 从“红袖小姐”,到“红袖”,这一晚的变化让红袖直到现在,心还是乱跳不已。 就这么和子章少爷走着,哪怕一路上什么都不说,只要他在身边,也是幸福的。 红袖的心里暖暖的,仿佛一只有力的大手抚摸过春天里柔柔的嫩草。脸颊渐渐发烫,使得她再次低下了头。 “今晚柔丫头真有趣!”沉默了许久,乔子章大概是觉得气氛太尴尬,找了个话题。 “是呀,她的鼻子真灵!我到现在还撑着呢!”红袖闻言也应了一句,抬起眼来,想看又不敢去看身边的子章少爷。 又是一阵沉默。 “这丫头怎么练就的这手绝活,如今跟着温大厨学厨,以后定是错不了!”乔子章又一次将话题扯到了温柔身上。 “恩。就是,听我爹说,柔儿妹妹还会酿酒呢!”红袖也就着这个话题继续应道。 明明是一对心有灵犀的痴男女,偏偏又扯出第三个人来,唉!看来今晚这少爷小姐的话题。是注定要在温柔这个厨娘的身上了。也不知道温柔此刻打了几个喷嚏了。 “圆子哥,你们先回去吧,时候不早了。大家也早点回去歇息吧!”温柔这边一行人,正在路口告别。 “柔儿妹子,这大半夜的,我们送你吧!”小五看看无边的夜色,面上有些担忧。 “不用,我们大家一起回去!”温柔笑着看了看身边的温庭、松涛先生、水墨,当然还有任越。 “哦……那,你们路上小心点!”小五看了看众人,显然不知道松涛先生过年的这些日子以来都是住在温家。 “任越。刚才没来得及问,你怎么回来了?”松涛先生随着一行人走了一阵子,开口问道。 “哦,京中过年无趣,还是陪在老师身边见多识广!”任越笑笑。 “这些日子,我们一直住在温姑娘家中。今晚若是连夜搬回去怕是来不及了,不如你去客栈小住一夜吧。”松涛先生想想自己一行,又看了看任越。 “任越感谢这些日子以来,温姑娘对老师的照顾,只是这天色太晚。寻客栈怕是……”任越抬头看了看夜空,面色上微微露难。 “任公子,这是之前先生住处的钥匙,要不今晚你一人回去住?”水墨不解风情的摸出一柄铜钥匙。 任越也不接,嘴角微微撇了一下,这正月里正是寒冷时分,想那城南郊野,先生又有半月余未在家中居住,定是冷意浸骨,亏你个水墨还是先生的书童,怎得一点都不知道冷热。 “嗨!去什么城南!任兄若是不嫌弃,大可在我家中挤上一夜!实在不行我可以出租半张床铺!”温庭大大咧咧道。 “哥!”温柔哭笑不得。 任越是什么人?无双公子,挑剔万分!莫说是在家中挤上一夜,他都得和衣而睡,实在不适!今夜若是真的和温庭同睡一床,任越不得直直的站上一夜! 此刻,任越的面色上尴尬无比,既不能拒绝温庭的邀请,又不能忍受和温庭同床共枕…… “任公子如不嫌弃,就请随我们回去吧!我来收拾一下,公子将就一晚吧!”温柔看着任越这副模样,实在是好笑,可又不能发笑,强忍了一会,还是宽了他的心。 这一夜,因为猜谜打架,已是耽搁了许久,后又猜美食,夜已入半,温柔一行轻手轻脚的回去之时,温家上下已经熄灯入睡了。 温柔摇了摇手,示意松涛先生等人先行安歇,自己则带着温庭和任越,冲进了温庭暂时居住的那间小屋。 换了新的铺盖,温柔麻利的整好的床铺,“任公子,今晚委屈你了。” “有劳温姑娘,那他……”任越站在这个局促的小屋里,未曾动身,直指着门口的温庭,生怕今晚会和这个臭小子同床啊! 同屋也不行啊!若是温庭磨牙、放屁、再说个梦话……简直是恶梦! “放心好了,我哥不睡这!”温柔说罢,拉着温庭转身出去了,临行时还不忘替任越关好房门。 “妹妹,原本我的房间就让给了水墨和生伯,如今我的临时小屋又让给了任越,你说吧,让我今晚睡哪?”温庭轻轻甩掉温柔的手,气得抱起膀子,腮帮子鼓鼓的。 “还睡什么!再过两个时辰,天就亮了!不如随我一起去厨房,我酿些酒水,你点灯看会书,先生不是要检查你的《论语》吗?今日定是忘了,明日看你怎么交差!”温柔拉过温庭,不由分说直奔厨房去了。 昏暗的煤油灯,两兄妹一个坐在方桌前或背或默,一个靠在灶台前专注的翻看着那本发黄的古谱。 “咦!这酒……”温柔的目光停留在了制酒篇的一处角落里。 这里歪歪斜斜的用毛笔添写着两段制酒的文字。 其一为醇酒,温柔虽对酒不甚了解,但就文字字面理解看来,这是一种浓度极高的酒,用很少量的水酿制的酒,烈性自然是极高的!这酒在古谱中被称之为酎酒。此种酒的特点为,不采用常见的浸曲法,酿酒的原料也不是采用寻常的蒸煮方式,而是将原料先磨成粉末,再蒸熟。曲末与蒸后的米粉拌匀,入缸发酵。 “酒曲末拌上蒸米粉!那岂不是都是固态的!这也能发酵出酒水来?”温柔自言自语道。 “妹妹,你小声嘟囔什么呢?”温庭肩膀抖了一下,换了个姿势,又一次的投入到背书的氛围中去了。 温柔吐了吐舌头,这才意识到,小小的厨房里,还有哥哥在默书。 “酿造时间长达七八个月,而且基本上是在密闭的条件下进行发酵的,当米粉加曲末用少量的水调匀后,即装入瓮中,更加以密封,不使漏气。由于基本上隔绝了外来气体的界入,发酵自始至终都在进行!”温柔理解着文字的意思,心中开始活络起来。 “密封,有利于酒精发酵。这种方法酿造的酒,颜色如麻油一样浓厚。”温柔在心里默默念着古谱上的文字,虽是半信半疑,可转念一想自家做的腌菜、酱类大抵也是通过发酵得之,想必这种粉末发酵的酒,味道也定是极浓吧!不如试试? 如此浓烈的酒,若真能酿成,该叫个什么名呢? 温柔一时胡思乱想起来。 “先能饮好酒一斗者,唯禁得升半,饮三升大醉,不浇,必死,凡人大醉酩酊无知,……,一斗酒,醉二十人。得者无不传饷。”古谱中的文字,再次映入温柔的眼眶。 想着盛尧山的侠义情怀、英雄豪迈,想着他驰骋沙场的不羁与洒脱。 “醉生梦死!”温柔心中暗道,“此酒就唤作醉生梦死!” 今时今日正是冬季酿酒曲的好季节,前些日子因为要赶制盛尧山要的朝露酒,家中备下了不少的酒曲,米粉嘛!对于家中有大厨的温家来说,更是不在话下! 温柔轻轻吐了口气,思想不如行动! 既然盛尧山的酒量大的惊人,想必这种浓度极高的酒,最是对他的胃口,我何不试做一下呢! 这边想着,那边温柔开始轻手轻脚的找原料,开始动手制作了…… “什么味道,好香啊!”温庭抬起了头,来了精神:“妹妹,大半夜的,你是不是要给我弄宵夜吃吧?真会心疼人!” “去去去,哥,你别老长个吃心眼子!我蒸点米粉,好酿酒!”温柔没好气的瞪了温庭一眼。 “哦!又要酿酒啊!年前各大酒楼的订单不是都齐备了吗?”温庭嘀咕了一句。 “嘿嘿。”温柔也不应他,随口笑了笑,继续看火蒸米粉去了。 “七个月……如今乃是正月,若是真能成酒,也该到了来年的盛夏了!”温柔靠在窗前,自言自语。 一想到来年,哥哥要参加童生试,任越也会在秋天参加会试,之后便是殿试…… 若是随着前世的轨迹,任越今年必定高中状元了,金榜题名、名扬天下了吧! 温柔痴痴的望着窗外,一片无边的黑暗中,仿佛有个身影隐约可见。 ……………… (新的一个月,小容定当勤奋努力,大家的正版订阅,便是小容最开心的事~求打赏,求订阅,嘻嘻,奢求下盟主~稍后还有一更~) ------------ 092 熊掌换鲍鱼(第二更) 十五刚过,咸阳街头的各家商铺又开始热闹起来了。 先是咸阳城的各大酒楼继续开门迎客,再是街边道旁的琳琅满目的各色小贩活跃叫卖。 温守正这个大厨,过年只是在家随手做了几顿饭菜,虽是有松涛先生等人入住,可先生到底不是难缠挑嘴之人,想吃的又都是些家乡土菜,对于温守正来说,这些都是小菜一碟。 外加上有温柔时常帮厨,温守正这个年过得是白白胖胖,精神体力养得出奇的好! 节后,醉仙楼刚一开门,圆子他们几个便在后厨开始显摆年庆的收入了。 “今儿过年,我得了两个红包!” “我也是!” “柔儿妹子,听说你家年前有喜事,新婶子是不是特别大方啊!” “嘻嘻,快去干活,待会李掌柜来巡查,若是干得好,说不定还有额外奖励呢!”温柔嘻嘻一笑,旋即钻入小厨房,和温守正继续学手艺了。 前世的厨艺虽然都在,可眼下温柔所想的却是如何超越前世。 若是一直停留在前世的手艺上,过不了几年,又会和前世并轨,周而复始。 既然重生有这么好的基础,何不就势精进下厨艺,也好在下一个十八岁时,不用唯唯诺诺的躲在父亲身后,说不定这一世会有不一样的作为呢! “爹,打今儿起,我想继续跟您打下手!”温柔几步走到温守正身边。 “怎么?我闺女觉得做菜没意思了?”温守正笑呵呵的问道。 “当然不是,厨艺还是要跟爹继续学的,只不过,我想继续勤练基本功!”温柔抬起眼睛,一脸的认真劲。 “好!不愧是我温守正的闺女,懂得百尺竿头更进一步,知道重新回到原点!来,这是今日中午的菜单,你去把料备一下!”温守正眼睛放亮,温柔居然在年后提出了要重新练习基本功。这种谨慎、谦虚和勤奋,不得不让温守正由衷夸赞。 温柔仔细的看了一眼手里的菜单,尽是些琐碎细致的切工活,用量之大,之繁琐,着实能让一个新手为之忙碌一整天! “柔儿妹子,我帮你!”方大石走过来,凑在温柔身边,也认真的看着菜单。 “呦!这么多!可够忙活一阵子的了!”方大石微微惊叹了一句。 “石头哥,你去忙吧。今天是节后第一天。你手上的事情也多。这些交给我来做就行了!”温柔麻利的收起了菜单,轻快的转身朝料房去了。 “师父,这么多,就是我来也得干一天呢!”方大石转脸望了望温守正。心中有些替温柔担忧。 “石头,你去做好自己的事吧,这些让柔儿来!”温守正闲适的抿了口茶,旋即起身,精神百倍的站在灶台前了。 后厨里一片往日的秩序井然,只听见连贯的刀工声、哗哗的水声,以及备料时的油渍声。 突然,李掌柜带着柱子急火火的闯了进来。 “温大厨,快。快准备准备跟我走!”李掌柜气息都没喘匀。 “李掌柜,您这是……”温守正道。 “范家今日突然要摆宴,说是要送别京中的贵客!指明了让醉仙楼派最好的厨子去府上,令人措手不及,温大厨。快些准备准备,范家的马车已经在外面等着了!”李掌柜急着催促道。 “范家?咸阳第一首富的范家?”温守正一怔。 “正是!温大厨,范家没有指定菜单,只说做四桌宴席,用料就用醉仙楼的,规格按十两一桌的预备,没时间了,你赶快准备,我先去前面给你拖延些!”李掌柜说罢,拉着柱子又急火火的出去了。 “这么急?一点准备都没有!”温守正虽是有些措手不及,可毕竟是身经百战的大厨,面对如此急迫的宴席,也不会失了方寸。 “爹,这些都备好了,还有什么要做的!”便在此时,温柔手指着身后一排排洗净、切好、配好、便是连雕花都做好的食材,柔声问道。 “柔儿妹子,这……这些都是你做的!”方大石揉了揉眼睛,实在不敢相信,只是两个时辰的功夫,刚才还写在温守正菜单上的文字,居然活脱脱的变成了眼前整齐精致的食材备料! “柔儿,你来的正好,带上这些备好的料,跟爹去一趟范府!对了,石头,你带着锅具和刀具,也一并跟去!”温守正吩咐道。 温守正吩咐完,自己则麻利的冲到料房去找主菜的食材了。 四桌宴席,每桌十两银子!有了,就用它! 温守正打开冷库的门,之前备给松涛先生的驼峰、熊掌、象拔还完好无损的冻在冷库里,当时的价格是五十两一桌,如此算来,只需这样…… 温守正转了转眼珠,嘿嘿一笑,只取过一只熊掌,用布仔细的包了,这才满意的从料房里出来。 “爹,准备好了,可以走了!”温柔趁刚才温守正找料的功夫,大抵向方大石打听好了今日要去的地方,虽然也是不知因为何事如此紧迫,可毕竟要去的是范府,那里可有一个她前日才遇见过的人呢! 范府的马车一路狂奔,晃得温柔胃里一阵翻江倒海,终于在将出未出之时,停了下来。 果真是咸阳首富,范府的气派与阔绰:高门大宅,红灯高挂,虽是过了年节,可当日的热闹与奢华,依旧能感觉得到。 “温大厨,这边请。”一个范府家仆打扮的人,快步迎了上来,带着温守正一行,从边门进入。 “哇!好奢侈的府宅!”温柔前世今生乃是头回进入范府。 虽然早就听说范家乃是咸阳第一富商,可究竟有多富庶,今日见了才真正是叹为观止! 这规格,大抵能和京城的世家相媲美了! 温柔想起前世因为传膳的需要,多少也是进出过些许京城的世家府宅的。不仅心中暗骂:“呸!想这范府今日的辉煌,定是讹诈百姓的心血,和官府勾结一气,尽是瓜分的民脂民膏!” “温大厨到了。”说话间,范府的家仆已是把温守正三人带入了范府的私家厨房。 这里,穿戴齐整干净的范府婆娘、丫鬟们。早已是等候于此了。 “这是醉仙楼的温大厨,你们今日都要听温大厨的,知道少爷今日宴请的是什么人吗?那是京城的吴公子和良公子!还有范府的众位太太姨娘少爷小姐们作陪,老爷和夫人也会参加,若是做得好,每人打赏!若是稍有差池,哼哼,当心你们的小命!”家仆言辞不善的训斥了一番,不疼不痒的说了些客套话,留下温守正三人。便离开了。 “你们就做些日常的就可以了。这里有我们!”温守正看了看站在面前各个颇有姿色的婆娘丫鬟。心道,都说范府的大少爷荒淫无度,想不到范府的老爷也是如此,看这些下人。个个狐媚,能踏实做好饭才怪! 温守正随即几句话,便打发了她们。 “爹,四桌宴席,我们三个人足够了!”温柔走了过去,给温守正打气加油! “恩,说的是!想我温守正出马,一个顶仨,外加上你们两个得力的助手。咱们这就开始吧!”温守正满脸轻松。 “爹,炒菜交给我和石头哥,您就只管做好您的熊掌就是了!”温柔笑嘻嘻道。 “你这丫头,你怎知我今日要做的主菜是熊掌?”温守正瞥了一眼温柔。 “我闻到了呀!”温柔指了指自己的鼻子,又指了指温守正身边用布抱着的那个食材筐。 “你这鬼丫头!我竟忘了!”温守正哈哈大笑。转身刷刷写下一张菜单,交给温柔和方大石,自己则专心做熊掌去了。 正当温柔和方大石准备着手炒菜烧菜之际,一个熟悉的声音从门口传了进来。 “呦,我当是谁呢!原来是老熟人啊!”范剑负手,慢步进入了厨房。 “范公子,我是醉仙楼的温守正,您有什么吩咐?”温守正抹了抹手上的水,赶忙跟了过来,咸阳首富的大少爷,温守正自然是认得的。 范剑没有理会温守正,只是满脸笑嘻嘻的朝温柔走了过来。 “范公子,这里是厨房,怕是不合适您这尊贵的公子身份和地位,若是再污了公子的衣衫,我等小民怕是担待不起啊!”温柔冷冷的看着范剑。 “哈!说得好!本公子也不是当真闲来无事,想来这又脏又油的厨房!我就是来看看,今日的主菜都有什么?也好看看是否对了我京城朋友的胃口啊!”范剑一手执扇,轻轻拍打在另一只手的虎口上,四处转了个圈,目光最后落在温守正正预备烹制的熊掌上。 “温大厨是吧?”范剑抬眼瞥了一眼温守正,“你不会中午就做这个给我们吃吧!”说罢他轻描淡写的指了指那只肥硕的熊掌。 “范公子好眼力,温某正有此打算,这一只熊掌肥汁甘甜,烹制正是合适,冬日无论进补还是养颜,都是上好的佳品啊!”温守正道。 “切!说得跟我没吃过熊掌似的,这东西油太大,不和本公子的胃口!本公子近日来想换换口味,不如劳烦温大厨做个鲍鱼如何?”范剑说罢,看向温守正,一脸挑衅的神情。 ……………… (今日第二更来也~都说了新的月份,小容会更加勤奋,嘻嘻,大家的正版订阅便是对小容最大的支持,当然如果有打赏就更好啦~和氏璧加更,盟主加更,只要您慷慨,小容就加更,越多越多,嘿嘿嘿嘿,别忘了投下推荐票票,推荐票免费哦~) ------------ 093 徒手做鲍鱼 “范公子!您真会说笑!方才您府上的人,火急火燎的去醉仙楼请我爹,还说食材都用我们醉仙楼的!您又没给菜单,我们当然是有什么就用什么了!如今这熊掌已是拿来,正欲烹制,您又说要吃鲍鱼!岂不是强人所难!”温柔实在忍无可忍。 “呦!这位姑娘!你的口才和胆识,范某是领教过的!我们范府好歹也是咸阳首富,说得跟我们不给钱一般,这熊掌拿来又怎样?就是已经做好了又怎样?本少爷不吃,但钱还是会照付的!”说罢,范剑从怀里摸出一锭黄橙橙的金子,“珰”的一下,拍在了温柔面前。 “听好了!这是熊掌的钱!不用找了,本少爷今日就要吃鲍鱼!你们快点做吧!别跟我说没有,或是没带来!堂堂醉仙楼,这些食材都没有,不如关门算了!哈哈哈哈!”范剑说罢,扬长而去。 “这……欺人太甚!”温守正气得直哆嗦。 “师父,怎么办?咱们没有鲍鱼,现买怕是来不及了!还不知道集市上有没有!”方大石在一旁担心了。 “爹,我有办法!”温柔神情自若。 “柔儿妹子,你在这陪着师父,我跑得快,这就去集市上碰碰运气,若是没有,我再去其他酒楼找找,看能不能寻得一二。”方大石说罢麻利的摘下围裙,抽身准备去寻鲍鱼去了。 “石头,回来,还是我去吧!”温守正叫住了方大石。“咸阳一带,集市和酒楼我熟!”温守正道。 “石头哥,你不用去了;爹您也别担心,看我的!”温柔抿嘴一笑,淡定的转了个身,朝食材筐走去了。 “放哪去了……我记得带过来的……”温柔弯下身子,仔细的在筐中扒拉着。 “柔儿,你找什么?”温守正好奇的问了句。 “哈!在这!”温柔的双眼像发现了珍宝。放出异样的光彩,旋即抓了一大朵新鲜的白灵菇,一个劲的咯咯笑个不停。 “柔儿,你拿颗蘑菇做什么?这孩子真是添乱!”温守正叹了口气,又垂下了眼皮,还是准备抽身出范府去寻找鲍鱼。 “爹,今日咱也换换,您和石头哥负责炒菜烧菜,我来当大厨,这道主菜交给我吧!”温柔很是认真。 “别胡闹了。爹知道你是想替爹顶责任!你和那范公子的事情。爹也多少听说了一二。摆明了范公子是冲你来的,爹再怎么不济,也不会把自个儿闺女往枪口上送!既然咱没有鲍鱼,我还是做熊掌!想必若是好吃。范公子也不会怪罪吧!”温守正沉思了一会儿。 “爹!人家摆明了来者不善!就算您的熊掌做得再好吃,人家也是不会买账的!爹,您就放心吧!看我的!松涛先生都能收服,还在乎一个范剑?”温柔劝了劝温守正。 “你能有什么办法?”温守正顿了一顿,反问了一句。 温柔笑而不答,只是自顾自的几下就把一大朵白灵菇分成了若干小朵。 悉数放于盆中,小心翼翼的注入清水,慢慢搓洗着。 “唉!今日的白灵菇进大了,柔儿改成小块吧。不然炒不透!”温守正此刻依旧站在温柔身边,虽是不知道闺女要做什么,可也是随口指导着。 “爹,今日的白灵菇大小正合适呢!您瞧!”温柔眉眼带笑,信手摸过自己带来的小刀。转圈几下,便将一朵洗净的白灵菇,修成了一个椭圆型。 然后,再翻转过来,白灵菇的底座向上,巧手继续修着…… “柔儿,这是……”温守正惊得一时说不出话来。 只见温柔的手中,刚才还是圆滚滚的一朵普通的白灵菇,此刻竟变成了一枚体肥形圆的极品鲍。 白灵菇白中微黄,色相像极了发制好的鲍鱼,再加上温柔的巧手修雕成型,鲍鱼的粗大的足和平展的跖面,活灵活现的出现在了温柔的手中。 “师父,怎么了这是?”方大石正忙着备菜,半天见温守正没动静,又听得一声惊叹,还以为出了什么事! “啊呀!这是!”此刻,方大石站在温守正的身后,也是由衷的发出一声惊呼。 “爹,石头哥,你们看像不像?”温柔举起刚刚雕好的白灵菇。 “这哪是像?这就是!”温守正频频点头。 “柔儿妹子,真有你的!你怎么想出来的!”方大石傻乎乎的挠挠头。方才的紧张劲,此刻早已消失得无影无踪。 “石头哥,你快别夸我了,这东西不光要形似,味道口感也要一致才是!”温柔不好意思的低下了头,又继续修雕其他的白灵菇了。 “柔儿,别担心,这鲍鱼原本就是和鱼翅一般,本身不带任何味道,须得烧至入味才是极品!如今主料已有,这味道嘛!自然不必担心!”温守正悬着的一颗心终于落下了。 “爹,您还要做今日的鲍鱼吗?”温柔转过头来,笑问道。 “这……”温守正原本已经打算卷起袖子开始接手了,听温柔这么一说,自己这张老脸还真有些挂不住。 主意是温柔想的,总不能半路抢了功劳!再说温柔这两个月来,跟着自己学厨,自己那些高汤调制的方法,凭温柔的过目不忘的本领,早就学得*不离十了。 “罢了,今日,爹来给你当二厨!咱爷俩好好配合一下!哈哈哈哈!”温守正笑了。 “爹,不用!您还是去忙炒菜什么的吧!四桌宴席,石头哥一个人也忙不过来!毕竟主菜只是一个,其他的还要靠配菜来撑场面!”温柔笑嘻嘻的推了推温守正。 自己则转身去找烹制“鲍鱼”高汤的材料了。 今日的芦花鸡特别肥美,五花肉也是上好的!还有年前采购的金华火腿!温柔满心的欢喜,将芦花鸡、五花肉、火腿切成大块,放入锅内,大火烧开,打去浮沫,又添入醉仙楼备好的鲜汤、加盐、酱油、烧沸,放入料酒、整姜、葱。 转了几个圈,想着似乎还少了什么。 随手揭开放海鲜的盖子,洗净度好的带壳蛤蜊。映入的温柔的眼眶。 “哈哈,鲜上再加点鲜!”温柔自言自语着,将蛤蜊同时丢如高汤锅中,再次撇净浮沫。 此刻锅中已是鲜香万分,各种上好的汤料在锅中纷飞,锅中汤色已是成了浓稠的奶白。 “汤差不多了,该是你们登场了!”温柔揭开锅盖,审视了下汤色,又品尝了汤味,仔细的将“鲍鱼”用纱布包好。放入汤中烧软。持久入味。 在鲜美的高汤小火炖煮之际。温柔麻利的将胡萝卜去皮,切成菱形块。再焯些西兰花,改刀切成大朵,又洗净了羊肚菌。这才停下来喘了一口气。 温守正和方大石这边已是锅铲纷飞,各色精致的菜肴,无论荤素,无不彰显着技艺的娴熟与菜品的诱人。 温柔估计着时间差不多了,将西兰花、银杏、羊肚菌、胡萝卜块一齐放入锅内,加入刚才熬好的高汤,再次略施薄盐,又以湿淀粉勾芡,烧成咸鲜味。捞出仔细的摆于盘内。 再将烧好的“鲍鱼”起锅,解开纱布,围于盘中间。 最后,锅置火上,将烧“鲍鱼”的原汁内加入鸡汤再次烧沸。用湿淀粉勾成浓汁芡,淋入鸡油推匀,起锅,均匀地浇淋于“鲍鱼”上。 一道足可以假乱真的浓汤鲍鱼,这就大功告成啦! “温大厨,菜好了吗?公子已带人入座了,催菜呢!”刚才那个进门接应的家仆匆匆奔至厨房。 “柔儿,好了吗?”温守正和方大石的面前,各色精致凉菜已是早已让范府的丫鬟摆上了宴席,眼下,各种荤素热菜也是准备妥当,就差温柔的主菜了。 “来喽!”随着温柔一声长长的吆喝,四盘热气腾腾、鲜香四溢、色彩炫目、关键是各个体肥形圆的鲍鱼,映现在了大家的面前! “乖乖!温大厨,想不到醉仙楼的鲍鱼居然这么大!这得多少钱呢!”家仆瞪大了眼睛,狠狠的咽了口口水! “快些上菜吧!这鲍鱼须得热热的吃下,口感才好呢!”温柔笑嘻嘻的催道。 “你们几个,快!上菜去!”家仆闻言,大手一挥,几名来来回回上菜的丫鬟,再次小跑着传菜去了。 “柔儿妹子,真有你的!那鲍鱼做的,跟真的一样!”方大石见众人走远了,凑了过来,擦了擦手上的水渍,又抹了一把头上的汗水道。 “石头!别胡说!那就是鲍鱼!”温守正赶忙截住方大石话,又机警的看了看四周。 范剑的狡诈和难缠,温守正已是领教过了,好不容易温柔才想出这个点子,若是再被揭发了去,还不知要闹成什么样呢! “哦!”方大石赶忙捂嘴,慌乱了看了看周围,见无异,这才轻轻吐了口气。 “爹,我预留了一些,您尝尝看味道如何?”温柔见他二人如此紧张,随即从身后取了一只小碗,里面静静的躺着三片“鲍鱼”。 “你这丫头!居然也跟我学会了!”温守正黑着脸,碗中虽是白灵菇制成的鲍鱼,可这留菜的手法,真是什么师父教什么徒弟! “恩,味道不错!胶质肥厚,咸鲜适中,汤汁浓稠,调得刚刚好!这鲍鱼的制法,倒是可以拿去醉仙楼派上用场了!”温守正吃得得意,心中更是打着得意的主意。 “爹!您想什么呢!瞧您那肚子!若是再吃,倒真的像身怀六甲的妇人了!”温柔笑着拍了拍温守正的肚皮。 “这丫头,没大没小!我……我那还不都是为了你们长身体!”温守正红着脸,支支吾吾。 此刻,范府的正厅里,范剑正一脸坏笑的等着上菜。 ……………… (美味献上~支持正版订阅,小容在此吆喝喽~谢谢大家一直以来的支持~推荐票票留下呗~再次奢望下打赏哦~) ------------ 094 一波未平一波又起 “吴兄,良兄,今日请来的厨子,可是咸阳城赫赫有名的醉仙楼的大厨!之前就想带你们去醉仙楼尽兴的,不巧过年酒楼不开!这不,今天小弟把大厨请到家里来,也算是小弟给二位兄长践行吧!”范剑指着满桌精致的凉菜。 “范贤弟说笑了,我等常来常往,今年有幸到范贤弟家过年,明年,我做东,吴兄也同去,都去我府上,也让我回请大家!”良公子笑道。 “来来来,上热菜了,大家尝尝,别客气啊!咸阳小菜,比不得京城的大气!”范剑见丫鬟们端来了热菜,连忙堆起笑,招呼道。 “呀!范贤弟,这就是你说的咸阳小菜?”吴公子指着一盘色泽明艳的茄汁大虾,此等的卖相,便是在京城有名的馆子,也不过如此吧! “范贤弟,真不愧是名楼名厨!这菜绝了!”良公子此刻嘴巴里已是满满的流油,再看时,那盘红焖肘子已是被连皮撕扯下好大一块,露出鲜嫩的瘦肉里子,更是让人垂涎欲滴。 说什么这几日吃得油腻,说什么京城来得贵客见多识广!就这吃相,若是温柔在此,定是会嗤之以鼻了。 “我要的鲍鱼呢?”范剑原本是想借机讽刺一通醉仙楼的手艺,没曾想,身边这俩京城的吃货,真的是太不给面子,行动说明了一切,只好鸡蛋里面挑骨头,问起了鲍鱼的事。 “回大少爷,这便是!”给范剑这桌上菜的丫鬟毕恭毕敬的将一大盘色泽诱人的“大鲍鱼”端了上来。 “范贤弟!你瞧你客气的,居然上了如此下血本的硬菜,瞧这品相、这个头,定是鲍中极品,便是在京中也是不多见的!”良公子顿了顿筷子,没等范剑招呼,已是迫不及待的伸向了那盘肥美多汁的鲍鱼。 “恩,好吃,好吃!”良公子别看平日里斯斯文文。真到了吃稀罕物的时候,冲的比谁都勇猛,偌大的鲍鱼,居然一口吃下,满满的一嘴,连舌头翻转都困难! “那么好吃啊?我也来试试!”吴公子早已等不及了,旋即也是抄起筷子,稳稳的夹了一块最大个的鲍鱼,放进口中。 只听得汁水在口中翻转四溢的声响,两位来自京城的见过大世面的公子。全然不顾周遭人的反应。吃了一枚再一枚。这么大个儿的鲍鱼,真是鲍中极品,若说是贡品,也不为过呀! 范剑木愣愣的看着此二人大快朵颐。又见盘中鲍鱼悉数减少,忽的反应过来,抄起筷子也夹了一枚入口,心道:这是我家!我还没吃呢! 转瞬,在其他热菜还未动筷之际,每桌上的这盘极品“鲍鱼”已是被瓜分殆尽,便是连盘边的配菜,也是被吃得干干净净。 看着光溜溜的盘子,范剑抹抹嘴。突然间想起了什么。 不得不说,这盘鲍鱼,无论是鲍形,还是口味,都是范剑吃过最美妙的一次。鲜香十足,不仅有水中之物的鲜气,似乎更有股山间清爽的口感。 可是,刚才去厨房的时候,看那温守正的脸色,明明手中是没有鲍鱼的,这些……到底是从哪变出来的! 范剑嘴里舒畅无比,可牙齿却咬得咯咯直响。 “范兄,这醉仙楼的大厨,果然名不虚传,这醉仙楼的鲍鱼,更是有劳范兄破费啦!下回去京城,我可不敢请范兄吃鲍鱼了,呵呵!”良公子停顿了一下,大抵觉得吃得太多,停下来喝了口茶。 “范兄,如此高超的技艺,吴某着实想见一见这位烹制鲍鱼之人!”吴公子放下筷子,转脸看向范剑。 范剑挥了挥手,示意家仆去厨房叫人了。 “温大厨,我们公子叫你去看赏呢!”家仆气没喘均,拉着温守正就要往外走。 “看赏?什么赏?”温守正顿住了。 “鲍鱼做得好,京城的两位公子都赞不绝口呢!”家仆道。 “这……”温守正迟疑了,转过头来看向温柔,心中一面想说出实情,一面又担心怕把闺女推向风口浪尖。 “这位小哥,这鲍鱼是我做的,我跟你去吧!”温柔镇定的上前。 “温大厨,开什么玩笑!”家仆一脸不信。 “这是小女,一直跟我学厨,今日的鲍鱼正是小女所制。”温守正到底是个直肠子的厨子,虽是心中一万个不愿意,可依旧是实话实说了。 “这样啊……我看温姑娘年纪尚小,不如温大厨同去吧,若是公子问起,也好有个照应!”家仆看了看稚气未脱的温柔,又看了看温守正。 “也好,柔儿,爹陪你一起去!” “温大厨,你好生厉害啊!”范剑懒洋洋的抬眼,看了看温守正,又瞥了一眼他身边的温柔。 “范公子过奖。”温守正客客气气道。 “我记得刚才让你做鲍鱼之时,你是何等的推脱,看来温大厨不仅善烹饪,演戏的功夫也是一流啊!”范剑阴阳怪气道。 “范公子,不知今日的鲍鱼,是否合大家的口味啊?”温柔实在听不下去,抬起头来,看了看满桌子盘盘见底的餐具,想起范剑说的什么不想吃油腻,如今看来,各种肉菜却是吃得如此精光! “妙不可言!”吴公子赞道。 “回味无穷!”良公子拍手。 “是你!”待二位公子称赞完后,旋即认出,这个蓝布旧棉衣的丫头,不就是那日元宵灯会时,打架时的那位姑娘吗! 原来,她也是醉仙楼的! “既然京城来的贵客都说好,看样子我们也算是圆满,范公子的心意也算是达成了,您是堂堂范府大公子,又不是勤行后厨之人,只要您和您的贵客吃得开心,何必在意鲍鱼的烹制方法,又何必追究鲍鱼缘何而来呢!”温柔没有接吴、良公子的茬,只是上前痛痛快快的回了一句。 “你……”范剑闻言,差点没噎死。 这个丫头实在太可恶,牙尖嘴利的,却又让人丝毫占不得半点便宜! 明明刚才的美食畅快的下肚。如今却浑身说不出的煎熬! 范剑气得半天说不出话来。 “听说大户人家给上门烹饪的厨师看赏,都是极其大方的,今日范公子召我们前来,又有京城贵客在此,想必又是让范公子破费了。”温柔见范剑半天不说话,自然是心中得意,随即又是一言,只等领了赏钱好脱身。 “柔儿!”温守正瞪了温柔一眼,生怕再出岔子。 “范公子见笑,小女年幼。童言无忌。各位还请莫要放在心上。既然宴席已毕。菜色还算合意,我等这就告辞了!”温守正哪里还想领什么赏钱,只想着赶快离开这个是非之地,带着闺女赶紧脱身! “且慢!”范剑道。 “范公子还有何事?”温守正激灵了一下。 “原来是温大厨的令嫒。不打紧,不打紧,我与令嫒有过几面之缘,如今令嫒都开口了,再说温大厨厨艺精湛,哪有不成全的道理,来人,看赏!”范剑大手一挥。 一个丫鬟端着一个檀木漆盘走了出来,盘中明晃晃的雪花银。令人炫目。 “如此,我们就谢过范公子啦!”温柔快步走了过去,一把接下了那盘银子。 “柔儿!”温守正似乎还想阻拦,可是为时已晚。 “范公子下次还想吃鲍鱼的时候,只管去醉仙楼!我们随时恭候!”温柔笑嘻嘻的转过身。丢下一句话,带着父亲大摇大摆的离开了。 “臭丫头!”范剑咬牙切齿道。 “艺高人胆大!”家仆看着温家父女的背影,想着刚才温柔的种种言行,喃喃自语。 “你说什么?”范剑拉过家仆。 “公……公子息怒。”家仆满面惊恐,“奴才只是觉得温姑娘小小年纪,居然烹得一手好菜,着实赞了一句。” “那个臭丫头也会做菜?”范剑冷哼一声。 “是,公子,听说今日的鲍鱼,就是出自温姑娘之手……”家仆哆哆嗦嗦,不敢抬眼。 “你说什么!鲍鱼是她做的!”范剑顿时觉得喉头发紧,一阵眩晕袭上眉头。 “柔儿,你也真是,干嘛和那范剑废那么多话!还敢向他要赏钱?”回去的路上,温守正不住的抱怨。 “爹,咱们费了工夫,他又吃得有面子,他自然是要打赏的!干嘛不要!”温柔嘿嘿了两声。 “你这丫头,居然还敢招惹他,还让他想吃鲍鱼的时候,随时来醉仙楼……这个瘟神,我们躲都躲不及呢!”温守正再次抱怨。 “爹,那白灵菇一年四季都有,您就随时备着就是了,这个二百五,就用极品鲍的钱给他结算!余下的钱,通通请大家喝酒!”温柔咧开嘴笑了。 “你这丫头,还是不要招惹他的好!”温守正无奈的摇了摇头。 此刻,醉仙楼的后厨里,几个大厨忙完了午饭,正聚在一起。 “哎,看见没,守正又去了。”汤大厨指了指外面。 “每回去大户人家登门,都是他一个人,风头都让他占尽了!”张大厨颇有不满。 “你那是吃不到葡萄就说葡萄酸!守正那是越来越好!良性循环!有能耐你也去啊!”郑大厨丢下一句话。 “我去也是一个顶仨!真搞不懂你们,醉仙楼什么时候成了他独树一帜了!还有他那闺女!学厨没两个月,也配带去范府!”张大厨酸溜溜道。 “别忘了小五可是柔丫头的手下败将!你这个大厨,也是守正的手下败将,哈哈!”汤大厨真是哪壶不开提哪壶。 “你!哼!”张大厨满脸黑线,一股怒火在心中熊熊燃烧! “我们回来啦!”后厨的门口,温柔甜甜的声音。 ……………… (支持正版订阅哦,小容只有这个小小的请求~嘿嘿,如果再有打赏就更开心了~(@^_^@)~虽然已经上架,可是大家还是要继续给小容推荐票票哦~因为推荐票票不要钱,小容赚个面子好看,嘿嘿~) ------------ 095 抢生意 “哼!”张大厨闻言,愤愤的甩了甩袖子,独自躲到小厨房去了。 “守正你们回来了?”汤大厨虽是心中也不是个滋味,可一见到温守正师徒三人进门,还是笑脸相迎。 “汤大厨、郑大厨,圆子哥、二狗哥、小五哥,今日我们去范府行厨,范大少爷出手阔绰,打赏了我们好多银子,我爹说回头请大伙去喝酒!”温柔一进门,就兴奋得嚷嚷开了。 “好呀!隔壁正好开了一家酒肆,等今日收工了,咱们几个就给守正个面子!哈哈哈哈!”听说有人要请喝酒,汤大厨立时忘记了刚才心中的不快,满脸乐开了花。 “我什么时候说请客喝酒了……”温守正苦着脸,再次摸了摸怀里鼓鼓的、温热的银子。 “爹,有钱大家赚,有酒大家喝!大不了回头,我再给范公子多做几回鲍鱼就是了!”温柔一见温守正肉疼的小气样,轻声耳语道。 几个小学徒听闻此言,也是兴奋得挤眉弄眼。 “小五!给我滚过来!让你切的菜都切了吗?什么时候学会偷懒啦!”小厨房里,张大厨的声音在咆哮。 小五可怜兮兮的吐了吐舌头,垂头丧气的往小厨房去了。 唉!同样都是师徒,人家的师父,带着徒弟整日威风,自己的师父还是那个老样子,说话基本靠吼,笑容基本没有。 “哎,我说,你们大伙儿都在呢!”后厨正说得热闹,只见李掌柜唉声叹气的进来了。 “怎么了,李掌柜?”温守正关切的询问道。 “唉!”见李掌柜叹气,汤大厨和郑大厨收起了刚才好不容易才有的笑容,也跟着频频叹气。 “我说。这都怎么了?我才走了半日,怎得都如此没精打采的?莫不是中午的客人太多,累到了?”温守正满脸诧异。 “爹。你看。”温柔轻轻扯了扯温守正的衣袖,下巴往近处点了一下。 只见后厨里。准备好的食材,基本没怎么动,就是连灶台也是干干净净,竟无半点油星,根本不像是忙活了一中午的节奏。 “要真是累得,倒也不至于如此颓废了,真是窝囊到家了!”郑大厨向来不善言辞。此刻竟也直言不讳起来。 “温大厨,你们走了之后,就松涛先生带着任公子四人来此用餐,其他的也就稀稀拉拉的几个客人。十个手指头都数的过来!”李掌柜再次叹气。 “这到底是怎么回事?咱醉仙楼可从来就没缺过客人啊!”温守正立时觉得事情有异。 温柔也在胡乱的猜测,难道又是范剑? “温大厨,你有所不知,隔壁新开了家老汤馆,也不知道是什么来头!打着招牌。每餐每人只卖一碗汤,烧饼无限供应,这不,第一天开张,就吸引了无数的客人!”此刻柱子也掀着门帘子进来。 “哦?只卖一碗汤?还只有烧饼?如此简陋的吃食。竟然能把咱醉仙楼的客人给抢了去?”温柔不信了。 “就是!柔儿妹子,你是没看见,今日老汤馆开业,它打出的招牌,居然说它的汤是祖上三代没停火!呸,亏它也能吹得出口!”柱子愤愤道。 “哦?祖上三代没停火?难怪它叫老汤馆!它卖多少钱一碗汤?烧饼呢?”温柔好奇了。 “不贵,都吃喝得起!汤十文钱一碗,烧饼一文钱一个。”柱子撇了瞥嘴。 “李掌柜,柱子哥,大家也别太担心了,许是因为它刚开业,客人们图个新鲜,再加上它卖得便宜,吸引客源嘛!再说,刚过完年,大家肚子里的油水大,都好一口清淡的,咱醉仙楼货真价实,不怕它花花绕绕。过不了几天,新鲜劲儿过了,客人们还是会回来的!”温柔看了看冷冷清清的醉仙楼,自信道。 “唉……如今,也只能盼着它那新鲜头过了,醉仙楼好进入正轨!”李掌柜到底还是叹了口气,缓缓的去帐房了,许是去算算今日亏了多少银子吧。 晚饭时分刚过,各家饭馆、酒肆,悉数开门。 柱子站在醉仙楼的大门外,拿起肩上的毛巾,抽抽打打的弄得着实的响,还不住的吆喝道:“哎,瞧一瞧看一看喽!老字号醉仙楼,一等的食材一等的大厨喽!走过路过不容错过哎……” 一边吆喝,还一边不住的往隔壁的老汤馆去张望。 “柱子哥,你干什么呢?”温柔在后厨听得真真的,实在是有些听不下去了,刚忙跑了出来。 “我吆喝生意啊!”柱子一脸的认真。 “柱子哥,咱醉仙楼什么身份,用的都是货真价实的料!你要是再这么吆喝下去,醉仙楼可真要跌份成了路边的小吃铺了!”温柔扯了扯柱子的衣袖。 “可是,柔儿妹子,你瞧,我这吆喝着,都赶不上隔壁的进人速度,要是再不吆喝,怕是今儿个整晚上,连一个客人都没有了!”柱子一脸的无辜,用嘴呶了呶隔壁。 只见隔壁,斜斜的插着一面小旗,上面三个象形的文字“老汤馆”,门前立起一块牌子,上书“三代老汤,不曾停火!” “好大的口气!”温柔自言自语道。 只见不大的汤馆门前,熙熙攘攘、门庭若市,进进出出的客人们,无不面色兴奋,急于品尝。 “真那么好喝吗?不就是一碗汤,配点烧饼吗?”温柔嘀咕着,一肚子的不信。 “丫头站这干嘛?”一个熟悉的声音。 “松涛先生,您来啦?”温柔扬起笑脸,一一招呼着跟在后面的水墨、生伯,当然还有慢悠悠走在最后的任越。 “咦,怎得都这个时辰了,还是没上客人?比中午还冷清!”松涛先生一进门,环视四周,竟无一人入座,索性也不用去什么二楼雅间了。这一楼前厅就好!安安静静的,还宽敞明亮! “喏,都被老汤馆抢走了呗!我看你们能撑几天!”温柔悻悻的指了指对面。 “山外有山。人外有人,各家的手艺。各有所长,丫头,要想成大事,必得有成大事的心胸,呵呵!”松涛先生捋着胡须笑道,他还是头回见到温柔气鼓鼓的样子呢!甚是可爱。 “先生说得是呢!可这白花花的银子,就这么白花花的流走……”温柔看了一眼门外。有些不舍。 “我这不是给你送银子来了吗?快来,点菜!”松涛先生清了清嗓子,端坐了身子。 “先生今日要点贵菜了?”柱子一惊一喜。 “老夫哪有那个闲钱!粗茶淡饭,好吃。管饱就行!呵呵。”松涛先生接过菜单,神情自若。 “唉……”柱子轻轻的吐了一口气。 果真是馊先生寡大夫,便是连皇上的老师也是如此! “温姑娘不是有酒吗?今日可否多拿几坛给我?”任越清声问道。 明摆着人家任三公子是要照顾酒楼的生意了。 “额……鲍鱼要不要尝尝?”温柔突然想起来中午在范家烹制的“鲍鱼”。 “不必了,还是萝卜白菜保平安!”松涛先生一听是“鲍鱼”,连连摆手。口中却念念有词,说得水墨和生伯失望的咽了好几次口水。 “呵呵,好,下回有机会,我请先生吃鲍鱼!”温柔笑道。 一天。过去了…… 两天,过去了…… 连着到了第三天。 “丫头,还是没有生意?”松涛先生再次带着任越他们坐在了空无一人的前厅。 “是啊!您这不都看到了吗?”温柔托着腮帮子,百无聊赖的坐在前厅的桌前,玩转着一只空茶杯。 “真是个笨丫头!做菜的那股子机灵劲哪去了?知己知彼百战百胜的道理都不知道?还不去隔壁尝尝?”任越接连三天,亲眼目睹了昔日里热闹非凡的醉仙楼,今日是何等的萧条,忍不住出了个主意。 “对对,你们几个去隔壁尝尝看,看他到底都卖了些什么!我就不信了,单凭一碗汤,一块烧饼,就能留住客人的胃!”李掌柜听闻任越一言,茅塞顿开,连连招手点了圆子、二狗、小五三人,前去隔壁卧底。 等了好久,三个小学徒满脸幸福的回来了。 “怎么喝个汤要那么久!”李掌柜没好气的问。 “排队!” “人多!” “等位!” “怎么样?”松涛先生好奇的问。 “绝了!从来没喝过那么好喝的汤!乳白色的浓汤,暖心暖胃,配上刚出炉的烧饼,那个爽!”几个小学徒,说着不住的舔舔嘴唇,似乎还是意犹未尽。 “哦?什么汤?那么好喝?”汤大厨等人也被吸引了过来。 “像是羊肉汤……”圆子咂吧了几下嘴。 “反正很好喝!据说是三代未停火的老汤呢!难怪那么好喝!”小五摸摸肚皮。 “听它吹!”温柔不信。 “那烧饼呢?”郑大厨继续追问。 “就是普通的烧饼,没什么特别的。”二狗仔细的回味了一下。 “那怎么那么多人去吃呢?”李掌柜又开始头疼了。 “李掌柜,您莫要担心,不如我们几个亲自出马,去尝尝,定能发现个中的蹊跷!”温守正也坐不住了,拉上汤、郑二位大厨,又白了一眼张大厨。 “行吗?同行怕是会被人认出来的吧!”李掌柜面色犯难。 “不怕,它既然敢开在醉仙楼旁边,就不怕我们去尝尝!走!”温守正大手一挥,连张大厨都跟上了。 ……………… (昨日答应了盛尧山和乔子章要给他们加戏,任越近日来心情不太好,也不和小容配合,唉……男人长得太美,其实也挺烦的~嘿嘿嘿嘿,小容要快点写,快些快些,让那谁和那谁早日那啥吧~捂嘴,绝不剧透~不过呢,温柔这边貌似遇到了困难呢,这丫头怕是要多费些心思了。咳咳,正版订阅哈~小容码字,只赚个零花~) ------------ 096 卧底 约莫一个时辰之后,醉仙楼的众位大厨都瘪着嘴、耷拉着脸回来了。 “怎么了,温大厨,人家没让进?”柱子关切的问道。 同行免入的规矩,自古有之。 “让进了,还排了很长的队。”汤大厨应了一句。 “怎么样?”温柔凑了过来,问了句。 “真他娘的好吃!”郑大厨满脸纠结的拍着大腿。 “奶奶的,难怪那么多人去吃!一碗汤足矣吊住人的胃口,还有那烧饼!操!”温守正急了,竟说了粗话。 “温大厨,他们煮的什么汤?吃的什么烧饼?”李掌柜再次的挤进了后厨。 “这……就是普通的羊肉汤吧,不过貌似很白,很浓,又不像是羊肉汤,很鲜。烧饼也很普通,怎么就那么好吃呢……”温守正努力回忆着。 “真的是三代未停火的老汤?”李掌柜追问。 “吃味道,只是很鲜,倒不像是久煮的老汤。”温守正寻思着,摇了摇头。 “温大厨也没吃出名堂?”李掌柜再次重重的叹了口气。 “守正,要不,咱也试着煮煮羊肉汤,做做烧饼,看能做出老汤馆的味道来不?”汤大厨起身。 “对!咱也试试,我就不信,我煮的羊肉汤,比不过它老汤馆的!”温守正“啪”的一拍桌子。 “圆子,去取上好的羊骨!”汤大厨吆喝。 “二狗,去取后院的井水。”郑大厨道。 “小五!去取精制的面粉!”张大厨随即也参与了进来。 看得出来,他定是要去研究隔壁的烧饼去了。 几个大厨,以后厨里从未有过的搭配组合凑在一起,大厨之间、学徒之间,合作得甚是麻利默契。 只有温柔一直游离在外。 “柔儿,还愣着干嘛?快把羊骨剔了!”温守正吼道。 “哦。哦。”温柔回过神来。 一种奇怪的感觉袭遍全身,这汤真的是羊肉汤吗?果真如此炮制便可复原?温柔满心疑惑。 从中午忙活到晚上,松涛先生再次来到醉仙楼用餐的时候。已是华灯初上。 香气四溢的浓汤羊肉,从后厨飘散开来。 麦香甜美的酥制烧饼。也已刚刚出炉。 “好香啊!”松涛先生带着众人脱口而出。 任越微微皱起鼻子,看得出来,这股香气,也把他这个挑剔的公子给吸引了。 “松涛先生您来得正好,来来来,快尝尝我们刚烹制的羊肉汤配烧饼!”温守正热情兴奋的亲自当起了跑堂。 不多时,奶白色的羊肉汤。端上了几大碗,旁边金黄掉渣的烧饼,看得人口水直流。 “嗯!好汤,好汤!这羊肉汤真是费工夫了!”松涛先生品了一口。又尝了一块烧饼。 “饼也酥脆可口!配汤刚刚好!” “先生都说好?”温守正面色大喜,“来来来,你们几个也来尝尝!看看味道如何!”温守正伸手招呼着一齐做汤做饼的大厨和学徒。 “啧。”汤大厨皱眉了。 “唉!”郑大厨叹气了。 “哼!”张大厨干脆直接扔下只吃了一口的烧饼。 “不像啊!”圆子咂吧了几下嘴。 “一点都不像!”二狗刚说完这话,脖子后面就挨了重重的一掌。 “师父,这饼……”小五手拿着半块烧饼。愣愣的站在那里。 “怎么,不好吃吗?”温守正诧异的问。 “好吃,但是不像!”汤大厨倒是爽快。 “我尝尝。”温守正扯过碗来,又啃了一口烧饼。 眉头拧得更紧了。 “唉……”从未见过温守正如此灰心丧气过。 失魂落魄的放下碗筷,一个人默默的走到后厨。抱了整整一坛子朝露酒,开坛直接对着坛口大喝了起来。 “守正!”郑大厨一把夺下酒坛。 “干嘛!这酒记我账上!”温守正一脸颓废。 当一个用心良苦的大厨,费尽心思的烹制食物后,亲口品尝,和预想的味道相去甚远时,那种失落与挫败,唯有用酒来排遣消愁了。 “爹!我去看看!”温柔方才也喝了一口大厨们亲自熬煮的羊肉汤,又吃了一口张大厨做的烧饼,味道真的很不错,可爹怎么是这副模样,莫非这里面真的大有乾坤? “柔儿……”温守正抬起一双无精打采的眼睛,望向温柔。 温柔轻轻咳了一嗓,又假装指了指自己的鼻子和嘴。 “快去,快去!”温守正浑浊的眼神忽的亮了起来。 对呀!我闺女的鼻子能辩百味,我闺女的嘴巴能尝出门道。我怎么把这茬给忘了!真是笨啊! 温守正猛的拍了一下自己的脑门,起身催促着推着温柔就往门口去。 “呵呵,小狗的鼻子!”任越见温守正如此激动,脑海中忽的浮现出元宵灯会那晚,温柔蒙眼猜百种小吃的场景,不由暗笑。 “你笑什么?”温柔路过任越身旁,没好气的瞥了一眼。 “没什么?就是想起了一种小动物。”任越喝了一口茶,刚才的羊肉汤和烧饼他也是跟着吃了一口。 “小动物?”温柔眨巴着大眼睛,眼神清澈干净,仿佛刚出生的小兽,看得任越心里痒痒的。 “没什么,看你这么笨,要不要陪你一起去啊!免得你又闯了祸,没人给你收拾!”任越笑笑,起身。 想起狗皮膏药一般的范剑,无处不在,温柔还真有些担心。 “随便你吧!”说罢,温柔头也不回的出门了。 “这个臭丫头,还拽上了!”任越小声嘀咕了一句,随即跟了上去。 “任越这小子,定是奔着美食去了,这小子嘴刁得很!”松涛先生显然是没听见他二人的小声对话,看着任越跟出去。还在为其打圆场。 老汤馆中,人声鼎沸,人头攒动。 吃喝声。赞不绝口声,等位的。叫嚷的,还有端着汤拿着饼无处可坐的……看得任越暗自叫苦,“我真是自讨苦吃,干嘛非跟着这个臭丫头来这种地方!定是没有雅间的!” “小二,这边两位!”温柔挤过众人,好不容易抢了一处座位,赶忙招手大声招呼跑堂来送餐。 “一个姑娘家。如此大呼小叫的,成何体统!”任越好不容易躲闪过川流不息的人群,挤到温柔的位置旁。 “不大呼小叫的,怎么能吃上。你瞧着些个人!生意真好!”温柔不以为意,左右看了看周围的景象,满脸的羡慕。 “别给我叫,我不吃!”任越看了看油腻腻的桌子,似乎还有前位客人吃剩下的痕迹。不由又皱起了眉头。 “都等半天了,你不吃不就亏了,听说这里的汤和饼很是有名!你见多识广,一会尝尝,给评判评判!”温柔嘻嘻一笑。坐等上菜了。 不多时,跑堂的小哥满头是汗的一路小跑过来,把两碗热气腾腾的汤和一叠烧饼放在温柔和任越的面前。 “看起来真不错!”温柔端着汤碗,小心翼翼的吹了吹,刚要小口的喝下。 “你怎么不闻闻?”任越看着温柔喝汤的模样,笑问道。 “闻?”温柔诧异的抬起头。 “元宵夜,你不是有小狗的鼻子吗?”任越笑了。 “哦!我说你刚才说什么想起一种动物呢!敢情是说我的啊!”温柔咬了咬嘴唇,一个姑娘家,被一个少年说成是小狗,还是如此优雅的少年! 温柔心里那个羞恼啊! “到嘴边现成的,谁还用鼻子啊!你敢说我是小狗!你个挑食精!”温柔毫不客气。 “我……”第一次被一个姑娘家指着鼻子骂作挑食精,任越微恼,可看了看周围,还是忍住了,憋得脸色很是尴尬。 “哈!还说是三代未停火的老汤!我呸!骗子!”温柔喝了一口汤,猛的放下汤碗,许是用力过猛,汤汁溅了一些出来,任越不由又皱了皱眉头。 “喂,一个姑娘家,如此冒冒失失……”任越嘟囔道。 “我再尝尝这个!”温柔没理会,又拿起盘中的烧饼,吹了吹,就是一大口。 “哈,原来如此!”温柔扔下手中的烧饼,麻利的拍了拍手上的渣。 “你干什么!”任越原本还想品尝一下那盘中的烧饼,可再看时,只见温柔那咬了一口,还带着牙印的烧饼,直接扔在上面,不禁眉头皱得更厉害了。 “走吧!任务完成!”温柔没回答任越,直接抹了抹嘴,起身走人了。 “姑娘,饭钱!”小二见温柔二人起身,追了过啦。 “哦,忘了,任公子给钱。”温柔转过身来,自然的看了看任越。 “喂,你!”任越明显觉得自己像被人耍了一样,青着脸,不情不愿。 “带姑娘来吃饭,哪有姑娘给钱的道理,嘻嘻。”温柔调皮的看了任越一眼,转身朝门外走去了。 “真是的!”任越愤愤了一句,这话虽然说得不错,可任越总觉得怪别扭的,倒不是因为区区几个铜板的饭钱斤斤计较,而是觉得……算了,谁让他自己非跟着来呢! “柔儿,怎么样?”温守正一见温柔进门,急切的迎了上来。 “搞定!”温柔打了个响指。 “快跟我来!”温守正看了看左右,神秘兮兮的将温柔拉进了小厨房。 自家闺女的这种神功,岂能轻易让别人知道?往后还有大用场呢! ……………… (小长假,嘻嘻,真开心~昨晚去打了枪,还开了赛车,玩得很嗨,调整下状态,继续奉上美食文文,咳咳,各位亲要支持正版订阅哦~) ------------ 097 如法炮制 “唉……”众位大厨见温守正拉着温柔进了小厨房,一齐叹了口气。 几个醉仙楼的大厨们,亲自去试吃,又聚在一起齐力研制,都未能破解美味老汤的秘诀,还有那内有乾坤的烧饼!区区一个只学了两个月厨艺的毛丫头,又怎会有办法! 定是温守正拉着自家闺女继续埋头研制去了。 温大厨真不愧是醉仙楼第一大厨啊!这精神!这毅力! 一想到这,众人心中一时涌起一阵激荡! “任越,汤的味道如何?”松涛先生见任越坐下,开口问道。 “老师,汤香味美,怎一个鲜字了得!”任越赞道。 “哦?那烧饼呢?”松涛先生扬了扬眉毛。 “烧饼没吃。”任越笑了笑。 “为何?不合意?”松涛先生好奇。 “没有,温姑娘着急,就回来了。”任越说这话时,脑海中还能浮现出那带着一溜小牙印的烧饼,看起来倒真像是小狗啃过的,嘴角不由扬起一抹笑意。 “柔儿,快说,里面都有什么?怎么做的?”温守正刚把温柔拉进小厨房,就迫不及待的追问了。 “爹,它那根本就不是什么三代未停火的老汤!那是用羊肉汤做底汤,配以新鲜的昂刺汤,外加老母鸡汤吊乳鸽汤,施以香醋和白胡椒提味,就着热热的喝进口,所以才会如此鲜香!”温柔附耳在温守正身边,一五一十的将老汤馆的秘诀,详尽的说与温守正听。 “哦?这么说,不是三代未停火的老汤,是多种层次的高汤汇集的鲜汤!”温守正面色一振。 “爹,想那‘鲜’字便是‘鱼’配以‘羊’,老汤馆果然会做生意。如此搭配的汤必是味道极鲜,又用鸡汤和乳鸽调制,用醋提味。白胡椒不留痕迹,又是去腥的极好调料。如此一来,倒是蒙蔽了客人!”温柔再次细细道来。 “骗子!枉这么多咸阳父老,还慕名而去,都是冲着它那三代未停火的老汤招牌去的!”温守正最受不得厨师弄虚作假,当然那日在范府做的鲍鱼不算,当日是救急,也分对什么人;而今。看到弄虚作假之人,堂而皇之的抢了醉仙楼的生意,再看那趋之若鹜的人群,更是火冒三丈! “就是!它还真好意思吹!”温柔不屑道。 “柔儿。那烧饼呢?也是骗人的?”温守正忽的又想起了烧饼。 “爹,烧饼倒是真有些功夫了,并非用普通的炉子烤熟,而是用砂锅煨熟,叫砂锅饼也不为过。”温柔想了想道。 “砂锅饼?”温守正仔细揣摩着温柔的话。 “难怪吃起来。外面酥脆,里面柔软,口感微甜,原来是这么做的呀!”温守正茅塞顿开。 “爹,想不想试试?”温柔看出了温守正心中的跃跃欲试。 “好!”父女二人一拍即合! 醉仙楼的后厨。应有尽有,更别说温大厨专用的小厨房! 各种物件,手到擒来! 此刻,小厨房里,一对父女并无过多的言语,只飞快的动着手,默契在无声中传递。 “昂刺鱼要去除腹中的黑膜,方可去土味。”温守正一边煮着浓郁的羊骨汤,一边指导温柔。 “爹,早就去掉了,平日里看您做,我都记下了!”温柔麻利的将手中处理干净的昂刺,放进铁锅中,热油煎制了,再爆香葱姜,倒入滚开的水,大火转小火,开始炖煮鱼汤了。 “爹,母鸡汤是现成的,我去炖些乳鸽来!”温柔稳了稳火,蹦蹦跳跳的去取乳鸽了。 “这丫头,手脚真是麻利!”温守正看着闺女的背影,想了想当日闺女央求着自己学厨的场景,一言一行,历历在目。 昔日的闻味猜菜,准确的说出其中的食材;一口尝菜,精准的说出菜肴的烹制方法!自己身边跟着这么个小活宝,怎得刚才偏偏就忘记了,白白害得自己浪费了一坛酒钱!众人可都看着呢! 温守正一想到这些,又一次觉得有些羞愧。 “爹,您的脸怎么这么红?”温柔煮上乳鸽,正欲过来帮忙。 “哦……没什么,大概是热气熏的吧!”温守正支支吾吾的,倒也搪塞了过去。 不多时,浓郁的羊骨汤、鲜香的昂刺汤、还有清淡的乳鸽汤悉数煮好。 温守正闪开身子,这比例他可掌握不好,还是看闺女的吧! 温柔也不谦让,用大勺一一添置了,又配以现成的母鸡汤,大火猛煮,再次撇清浮沫,点入香醋提味,又以白胡椒去腥,再次大火猛攻一下,方才盛汤出锅! 无论是扬手添汤,还是除去浮沫,亦或是施以作料,无不彰显着老练与淡定。 看得温守正眼都直了。 这丫头什么时候学了这一手?难道都是平时看我做菜的心得! 乖乖!不得了啊! 当年我学厨的时候,师父都已经说我天资聪慧,若是师父还健在,看到柔儿这般出神入化,还不得把我给踹一边去! 温守正心中暗道,脸上却像一朵盛开的花,层层绽放。 “爹,快尝尝看!是不是那个味!”温柔盛了第一碗,热乎乎的端到温守正面前。 “好汤!”温守正吹了吹,喝了一大口,眯起眼睛赞道,“就是这个味!” “真相如此,咱揭了它的老底去!看它还怎么骗人!”温柔闻言,愤袖撸臂。 “且慢,还有一道烧饼未仿制呢!”温守正拉住温柔。 “这有何难?”温柔转身寻了些寻常的面粉,扬手取面,也不澄面,直接淡定熟稔的加水,一次到位,随即两只手一齐开工,揉搓揉搓。中间添了一次盐。 一盏茶的功夫,一个光滑的面团立于手上,醒面、揪纪。擀皮。 一个满月般的圆饼毕现于温柔的擀面杖下,扬手随意的洒了些黑芝麻。 几个寻常做菜的砂锅已是加热放在灶上。待手中面饼完成,饼置于锅上,飞快的翻转,两面齐翻。 不多时,面香四溢,饼面金黄,一个如法炮制的砂锅饼这就出锅啦! “爹。第一口您来!”温柔小心的捧着一只砂锅饼。 “嘶,好吃,好吃!”温守正捏了一小块放进口中,酥、香、糯、甜。 “还真是用砂锅做出来的饼啊!”温守正眼都快瞪出来了。 几个醉仙楼的大厨合力都未能泡制的老汤和烧饼。居然让自己家里十二岁的小丫头轻而易举的给翻版了。 说出去,谁能信啊! “爹,走!咱去踢馆去!把生意再给抢回来!”温柔见汤、饼悉数复制,这下证据齐全了,拉上温守正便要向外走。 “柔儿。别冲动!”温守正并未动身。 “爹,再不走就来不及了!醉仙楼三天都未开张,再这么下去,酒楼就黄了!”温柔急了。 “且慢,如此冲进去。未免显得咱们醉仙楼太不地道,不如以其人之道还治其人之身!”温守正摸了摸下巴。 “爹,您的意思是咱们也卖汤和饼?”温柔眼睛亮了起来。 有趣,真是太有趣了! 这可比踢馆,骂人好玩多了! “不错!今晚咱也做块招牌,就立在门口!明天,咱一大早就开始卖!一日三餐的卖!用的料要比它老汤馆的十足,卖的价钱要比它老汤馆的便宜,只要保本,再微微赚点即可!”温守正笑道。 “对对!它不是叫老汤馆吗?号称三代未停火!咱就叫鲜上鲜,就说是刚煮的,新鲜得很!”温柔随即附了一句。 “好!”又是一拍即合! 此刻,醉仙楼的前厅里,松涛先生等人正欲告辞。 “先生慢走!”温柔快步出来。 “丫头,明日老夫还来!定来捧你的场!”松涛先生捋了捋胡须。 “先生明日可得早来,不然您的位置,哈哈……”温柔话里有话,却不说破。 任越看了看温柔,嘴角露出淡淡的笑意,这个古灵精怪的小丫头,越看越像是只淘气可爱的小狗! “守正,别灰心!明日我去找些熟人朋友,来给撑撑场面,不能再等了,老汤馆,欺人太甚!”汤大厨咬牙切齿。 “对对,我家也有些亲戚,明日都找来,别让人家看了咱醉仙楼的笑话!”郑大厨也附道。 “不用,不用,大家都忙了一天了,早点歇着吧,养足精神,明日还要大干一场呢!都早点来就是了!”温守正笑着摆了摆手,一脸的轻松和得意。 “温大厨莫不是气糊涂了吧……”柱子满心的疑惑和担忧…… 忙忙碌碌的一夜,温守正仔细交代了李掌柜一通,醉仙楼的灯一直亮到天明! “任越,收拾一下吧,咱们明日就搬回去吧。”当夜,松涛先生和任越灯下闲谈。 “先生,如今醉仙楼生意不好,温家有难,咱们还是在此留住帮忙吧!”水墨插了一句。 “帮忙自然是肯定的!只是咱们留住多时,还是不要再继续打搅了,也好让温氏父女好好想想办法……”松涛先生道。 “老师放心,我明日就去打点。”任越应道。 第二日,天蒙蒙亮,醉仙楼的门前便竖起了一块偌大的牌子。 “鲜上鲜,天下第一鲜;汤中汤,咸阳第一汤!” ……………… (嘿嘿,支持正版订阅,小容感激不尽~留下推荐票票和粉红票票,给小容捧个人场~小长假期间,大家玩得尽兴就好~) ------------ 098 乱套了 一大早,醉仙楼的后厨就陷入了几近混乱的忙碌之中。 温柔卷着油兮兮的袖子,露出雪白纤细的手臂,一会儿指挥着众位大厨分别制汤,一会儿又吆喝着众位学徒帮忙打杂,就连张大厨那边也是没有放过。 “张大厨,您把这袋面和了!”温柔道。 张大厨坐着不动。 “哎,张大厨,我跟您说话呢!您怎么爱答不理的!这可是为了咱醉仙楼的荣誉而战啊!您瞧!大伙儿都在忙!”温柔才不管他张大厨和自己老爹的恩怨情仇呢!反正,这会儿正是用人的时候,谁也别想偷懒! 温柔说得句句在理,张大厨看了看忙得热火朝天的众人,屁股再沉,自然也是坐不住了。 “你和温守正当真复原出了老汤馆的汤和饼?”张大厨起身,面色上还是带着疑惑。 “哎呀!这都火烧眉毛了,我哪有闲工夫和你开玩笑!小五,你去多弄几个砂锅来!反扣在灶上!不不不,把后厨的砂锅全拿来!”温柔说罢,又去指挥小五。 “就用这面?”张大厨用手抓了抓那袋普通的面粉。 “这都比他们的好!”温柔一脸的愤然。 不一会儿,各类汤羹均已熬好;张大厨的烧饼坯子也已全部完成。 “守正,我们都好了,下面该做什么了?”汤大厨抹了一把汗。 “柔儿,下面看你的了!”温守正闪了闪身子,众人虽不明白是怎么回事,也跟着纷纷腾地。 方才还拥挤混乱的后厨,瞬间给温柔腾出一块宽敞的地方来! “守正,你让柔丫头做什么?”郑大厨好奇了。 “哦,昨晚我们爷俩倒腾了一晚上。尝试了各种配置比例,最后,还是我闺女配得好!味道和老汤馆的一模一样!不不。是要胜过老汤馆三分!”温守正到底还是没有把温柔的嘴巴和鼻子出卖,也编了个谎。 “一点点配的?那可真是难为你们了!这得忙活到多晚!”郑大厨佩服的点了点头。 “可不是!我们到家时。天都亮了!”温守正又夸张了一下。 其实,昨晚大家都在的时候,温柔就已经一步到位的把各式汤羹比例配好了,等大家一走,温守正自然也是回家高枕无忧,一觉到天亮! 要说忙活一晚上,那是李掌柜。做标语牌子嘛…… “守正,柔丫头行不行啊?你可别给丫头太大的压力啊!”汤大厨有些担心。 “大家放心吧!今晨的第一碗汤,我请大家尝个鲜!”温柔得意的晃了晃脑袋,转身调汤去了。 羊骨汤做底。昂刺汤兑入,再来母鸡汤和乳鸽汤,撇去浮沫,加入香醋和白胡椒!动作如行云流水,一气呵成! 在众位大厨的目瞪口呆之中。一碗碗热气腾腾的鲜汤,已是摆在了众人的面前! “大家尝尝看!”热气蒸腾中,温柔的小脸粉粉的,很是娇嫩。 众人将信将疑,先是面面相觑。再后来不知是谁带头先喝了一口。 “啊!”一声长长的回味声。 这是享受的味道。 还怀疑什么?这一声长叹就已经说明了结果! 众人齐齐吹着汤的热度,又齐齐喝下一大口,随即,“啊!”齐齐一声赞叹。 鲜鲜鲜!怎一个鲜字了得! 真是世间难得的好汤! 就连难缠的张大厨也是几口就喝完了一大碗! 这味道不仅和老汤馆的一模一样,甚至还有过于老汤馆三分! “柔儿妹子,你真行!”圆子吸溜着鼻涕,一脸的羡慕。 “哎呀,什么味道?”二狗突然惊道。 “不好!我的砂锅!”小五猛然想起了什么。 “柔儿妹子,你快来,这砂锅……”小五无措的声音。 “小五哥,我做你看着,待会儿照做就行!”温柔并不慌张,拿起张大厨做好的一只饼坯,放在朝天的砂锅底上。 “我……我行吗?还是师父来吧!”小五有些胆怯。 “小五哥,这很简单的!我都可以做,你有什么不行?再说,待会儿客人来了,吃着你做的烧饼,赞不绝口,你不想听到客人的夸奖吗?”温柔逗了逗小五。 小五也就是温庭一般的年纪,半大小子,正是自我感觉良好的上进年纪。更何况小五整日被张大厨呼来喝去的,没一句好话,更没一副好脸。一想到有朝一日,云集的客人们,疯抢着自己的做的美食,一边大嚼特嚼,一边赞不绝口,甚至还问:这是谁做的? 小五忍不住笑出声来。 “小五哥,你没事吧?”温柔晃了晃小五的胳膊。 “哦,我没事!来吧!我看你做,我能行!”小五鼓起了勇气! 麻利的转着圈的烤制,再两面翻转,通过砂锅奇妙的热度,让饼坯均匀受热,再蘸些糖霜,最后撒上黑芝麻。 此饼,皮酥,里糯,口感香甜四溢,中空绵软。 “真好吃!”小五自然是第一个品尝砂锅饼的人。 “小五,给我一口尝尝!”圆子舔了舔嘴唇。 “柔儿妹子,想不到吹得神乎其神的老汤馆的烧饼,竟被你如此简单的给破解了!”小五一脸的佩服。 “额……这个……你多试试也能想到的……”温柔随便搪塞了一句。 “好!这里交给我吧!待会看我的!”小五得了手艺,自然兴奋无比,又是头回独自看炉灶,那个神气和得意劲儿啊,甭提了! 午饭时分还未到,老汤馆的门前已是排满了前来喝汤吃饼的客人。 “柱子哥,看你的!”温柔朝柱子挤挤眼。 柱子浑身一阵酥麻,立刻像打了鸡血一般抖擞! “哎,瞧一瞧看一看嘞!醉仙楼鲜汤配香饼喽!鲜鲜鲜,天下第一鲜,汤中之汤,饼中之饼!一碗汤送一块饼。买的多送得多嘞!”柱子这几声吆喝,那是醉仙楼的一绝,当然买汤送饼的买卖。自然是李掌柜精打细算出来的,汤还是十文钱一碗。饼的一文钱就免了。除去成本,还能赚个五成,也算是值了! “呦!醉仙楼也卖汤和饼了?”排队的人群开始骚动。 “买汤送饼?”有人心动了。 “汤中汤,饼中饼,不如去尝尝?” “走,去尝尝!” “喂,你去不去啊?” “不去。这是老汤,三代未停火的老汤!” “切,明天再来喝老汤,今天先去醉仙楼尝尝呗!” “就是。醉仙楼难得酬宾,若是不好喝,咱明日再回来呗!” “额……好吧!” 一时间说什么的都有。 混乱之后,排在老汤馆门口的人群开始分流了。 一部分人涌向醉仙楼,另一部分人依旧坚守等候。 看来老汤馆不到中午是不会开门啦! 温柔站在柱子身边。暗暗得意。 “各位里边请!咱们醉仙楼今日提早营业!”柱子吆喝着,指挥着酒楼的其他伙计,往来于各个桌前。 “来一碗汤,一块饼!” “怎么卖啊?” “一碗汤送一块饼,汤十文钱一碗!” “哦。好的,真划算!” 问清了价钱,先批进入醉仙楼的客人就坐等喝汤吃饼了。 “来喽!”随着醉仙楼伙计们惯有的吆喝声,热气腾腾的鲜汤,伴着形如满月的砂锅饼,粉墨登场。 “好香啊!” “好喝!” “好吃!” “嘶!” “啊!” “啧啧啧!” 起初还是一阵阵的赞美,到了最后竟变成了乱七八糟的吃喝声。 “再来一碗汤!” “还要!” 冷清了三日的醉仙楼,忽的开始沸腾了起来。似乎又回到了往日的喧闹和忙乱。 此刻,老汤馆刚刚开门。 排队等候的人群刚要抬脚进入。 “快去醉仙楼!比老汤馆好!”一个刚刚吃喝满意出来的客人嚷了一嗓子。 “真的吗?” “那还有假?去晚了又该排队了!人家醉仙楼今天买汤送饼!味道、环境都比这好!”那人又嚷了一句。 “早说!害我们跟这白白冻了半天!” “早说了你们非不信啊!”那人嘿嘿一笑,走了。 瞬间,刚才还排在老汤馆门口的客人,蜂拥而至,一股脑的涌向醉仙楼。 “大家慢慢来,都有位,别挤,别挤!”柱子瘦小的身形,差点没被挤到门缝里去。 “我说,你怎么还在这?你不是早就来了吗?” “嘿嘿,你也来了!这的汤,味真不是盖的!饼也好!真是汤中汤,饼中饼!不比不知道,一比还是醉仙楼!” “小二,这边四位!” 热气、人气,一时混在一起,醉仙楼宽敞的前厅已是饱和,门口开始有排队的人群了。 “掌柜的,您看!”柱子笑嘻嘻的凑了过去。 李掌柜乐得嘴都合不拢,算盘噼里啪啦的直响,不用问,定是当日进账的收入又创了新高! “柔儿妹子,你快去前厅看看,今日的生意真的大好呢!”柱子忙里偷闲,溜进了后厨。 “哎哎,柱子哥,客人有没有说饼好吃啊?”小五急切的凑了过来。 “有!有!当然有!”柱子得意道。 “那……有没有问是谁做的?”小五立时来了兴致。 “那倒没有,不过不要钱的烧饼,自然是卖得很好!哈哈!”柱子看出了小五的心思,故意道。 “哼!”小五瞥了瞥嘴,转身又去看炉子去了。 “小五,我去前面看看,给你带回客人的夸奖!”温柔安慰了一句小五,趁着温守正不注意,和柱子一起溜去了前厅。 此刻,老汤馆的门口已是空无一人,汤馆内也是空空如也。 “徐掌柜,您看这……” “醉仙楼……居然敢明目张胆的抢生意!哼!难怪范少爷要对付他们!” “徐掌柜,那现在……” “走,去醉仙楼!” ……………… (正版订阅便是对小容最大的支持~顺便求一下粉红和推荐,嘿嘿,当然如果有打赏就更开心啦~(@^_^@)~昨天和朋友去野营,玩得很嗨,顺便展示了一下小容的厨艺,哦啦啦~我是快乐的小厨娘~) ------------ 099 打回原形 “几位是……”柱子见到气势汹汹的徐掌柜带着一干手下前来,明摆着来者不善! “几位客官,请排队!”李掌柜和柱子一样,未曾进入过老汤馆半分,自然是不认得徐掌柜等人。 “少废话,我们是隔壁老汤馆的,听说你们也做出了和我们一样的鲜汤和烧饼!哼哼,我们倒要来看看,莫非你们这醉仙楼也是三代不停火的老汤!”徐掌柜往门口一站,嚷嚷开了。 “原来是老汤馆的同行!几位,今日醉仙楼实在是无处邀坐,烦请明日再来,明日定给几位留好位置!”李掌柜倒是和善客气。 “哪个是来你这喝汤吃饼的!让你们大厨出来,我倒要看看,你们醉仙楼的三代不停火的老汤!”徐掌柜叫嚣道。 话音刚落,身后的一干伙计迅速占据了醉仙楼的前厅。 “给我砸!敢抢老汤馆的生意!不给你们点颜色看看,还真以为老汤馆是稀的!”徐掌柜大喝。 “啪!” “轰!” 几个盛汤的瓷碗,破碎在地。 几张凳子被掀翻。 “谁敢砸场子!哪个说过醉仙楼是三代不停火的老汤!”徐掌柜话音刚落,只听得一个清丽的女声从后厨传出。 原本吵杂的前厅,因为徐掌柜的到来已是安静了许多,这汤的原主人来此地寻仇,定是有好戏看啦! 不过,客人们可不管什么谁是原版,谁是抄袭。只在乎谁家的汤好喝,饼子好吃! 明显醉仙楼在这一点上占了上风,味道胜过老汤馆三分不说,就连饼都是免费奉送的! 如今徐掌柜明显是来寻仇的,岂料应声的竟是个女的。 一瞬间,醉仙楼前厅里的客人们,齐齐将目光投向了声音处。 就连那砸场子的伙计,也是停下了手里的动静。 只见一个身着灰蓝布旧棉服的小姑娘走了出来。 呦!一个毛丫头。好大的口气!好生的气派! 徐掌柜心中暗道! 虽说温柔只有十二岁的年纪,可这通身的气度,淡定自若,泰然处之,竟似超出了早已过了而立之年的徐掌柜自己! “哼,醉仙楼的人都死绝了吗?怎得我找大厨,竟出来一个毛丫头!”徐掌柜定了定神。嘲讽道。 “听说您是老汤馆的徐掌柜?”温柔并不理会嘲讽,径直走了过来,步步紧逼。 “不错!你是那颗葱?”徐掌柜不善道。 “我师父是醉仙楼第一大厨温守正!”温柔大声道,绝口不提温守正是自己的爹。 “哼哼,素闻温大厨厉害,想不到竟收了个女徒弟,哈哈哈哈!”徐掌柜带着老汤馆的众人。笑得前仰后合。 “你不是要来看看醉仙楼的鲜汤和香饼吗?哼哼,我和我师父正是炮制之人!”温柔一句话打断了众人的怪笑。 “就你!哈哈,别逗了!”徐掌柜看了看瘦小的温柔,又是一阵怪笑。 “哼,徐掌柜不提,我倒是忘了,今日大伙吃的烧饼,也是出自我们醉仙楼后厨一位学徒之手,柱子哥,去叫小五哥来!”温柔神情平静。帅气的招了招手,唤来柱子。 不多时,小五畏畏缩缩的出现在了前厅。 众人齐齐倒抽一口气! 也是个十来岁的半大小子!同样穿得灰不溜秋! “小五,这位老汤馆的徐掌柜不信今日的烧饼都是你做的,你去告诉他,如何烹制的!”温柔眼神瞟了一眼小五。 “什么!敢怀疑我!”小五虽说性子懦弱,可也是个直脾气,平日里受自家师父的气也就忍了。今日好不容易扬眉吐气一次,竟被人如此怀疑!两步冲了上去,揪住徐掌柜的衣领,在其耳边好一阵耳语。砂锅饼的做法一字不漏的说给徐掌柜听! “什么!真的是你!”徐掌柜闻言,面色大变!灰白色的脸,嘴唇半天抖得合不上。 “掌柜的,掌柜的!”身边老汤馆的小伙计赶忙扶了一把。 “徐掌柜,小五说的可对?”温柔见徐掌柜这幅模样,得意的问了句。 “算你们蒙的对!”徐掌柜愤愤道。 “什么?这饼真的只是醉仙楼的学徒做的?” “好厉害啊!” “他叫什么名字?” “刚才听说叫小五!” 小五瘦小的身子,第一次置身于换乱的赞美声中,周围满满的全是人,还有一些大姑娘小媳妇的,向小五投去*的目光,看得小五浑身发烫! “哼哼,徐掌柜,此等烧饼技巧简单,我醉仙楼的学徒足矣完成,居然还在这大放厥词,不知悔改!”温柔冷声道。 “好一个狂言的毛丫头!今日就算你们如法炮制的了我们的烧饼,量你们也做不出我们老汤馆三代未停火的老汤!”徐掌柜抱臂胸前,冷笑道。 “呸,好一个厚脸皮的徐掌柜!真是不到黄河不死心,我们不提是给你留下最后的面子,你居然还敢在这大言不惭的说你们是老汤!还三代未停火!”温柔愤愤的啐了一口。 “不是老汤,怎会如此鲜香!”徐掌柜虽是顿了一下,脚下有些不稳,可依旧是站直了身子。 “掌柜的,莫非他们……”伙计在徐掌柜耳边劝了劝。 “无碍,量他们也做不出来!”徐掌柜轻声答道。 “哼哼!怕是打着老汤的旗号蒙人的吧!”温柔大笑两声,伸手取过柱子哥准备上给客人的一碗汤,递到徐掌柜面前。 “这是……”汤白,味浓,样子好熟悉啊!徐掌柜有些慌了。莫非他们…… 一边猜想着,一边接过汤碗,小口的尝了一下。 “啊呀!”徐掌柜大叫一声。 “哼哼!熟悉吧!这就是你们老汤馆号称三代未停火的老汤!我们醉仙楼只用一晚上就做出来了!新鲜得很呐!”温柔丝毫不给徐掌柜留情面,高声道。 “你……你个臭丫头给我等着!范大少爷不会放过你们的!”徐掌柜放下汤碗,见自己的幌子给戳穿,像受了惊的兔子,拔腿就要溜。 “给我拦住!”温柔哪里肯就这么简单的放走徐掌柜。 方才他嘴里明明说的就是范大少爷! 咸阳城中还有第二个范大少爷吗? 定是那范剑没错! 哼!想不到上次醉仙楼一通打斗,这个鳖孙居然怀恨于心。三番五次的来找茬,真是欠扁! 温柔心里恨得直痒痒! “徐掌柜!这里不是你们老汤馆,容不得你想来就来,想走就走!”李掌柜此刻也爷们了起来,一改往日的笑脸迎人。 “来人!都给我拦下!柱子,去请东家到此!就说有人胆敢在醉仙楼造次!”李掌柜大喝一声。 柱子飞快的蹿了出去,几个醉仙楼的彪壮伙计。呼啦啦的冲了出来,凶巴巴的挡在了大门前,想来是乔老爷高瞻远瞩,用来以备不时之需的。 “哼哼,既然被你们看出来了!索性就来个鱼死网破!给我上!”徐掌柜环视了一下四周,见退路已是被封住,想到里子面子全都丢尽。还把幕后指使给抖了出来,干脆一不做二不休,趁醉仙楼乔老爷子没来之前,先动手吧!说不定可以杀开一条道路,反正范剑的钱已经给了,这几日也赚了一大笔,这边打完,那边就开溜! “哇呀呀呀!”几个随行的老汤馆伙计此刻也是露出了凶残的本相! 看来,那并不是什么伙计,范剑找来的。不是地痞就是流氓! 一时间醉仙楼里乱成一片,徐掌柜和李掌柜先是吆喝着自己的人,相互扭打,最后自己竟也扭打在一起。 “那个毛丫头!打她!今日之事,都是她挑事!”徐掌柜扭打之际,忽然想起了什么,大吼一声。 “男人打女人,算什么好汉!下作!”温柔闻言。虽是机警的看了看四周躲藏的地方,可嘴上却是依旧不依不饶。 “在那呢!给我打!” “妈呀!石头哥!快来救我!”温柔情急之下,居然高呼起了方大石。 此刻,后厨之内。小五早就跑去通风报信,大厨们放下手中的活计,带着众学徒,手里抄着铲子、炒勺、漏勺、擀面杖之类,悉数从后厨涌出。 方大石冲在最前面,第一个就听到了温柔的呼救。 直接倒了一筐菜叶子,挡在了温柔的面前。 虽说自己不会武功,可依旧想用自己的身体保护住瘦弱的小师妹。 在旁人眼中,温柔身形瘦小,又楚楚可人,方大石怎么都不会知道刚才他的小师妹,怜人的外表下,却是能惹不能撑。 眼看一副长凳砸来。 方大石一手紧紧护住身后的温柔,一面条件反射的紧闭上了眼睛。 “住手!”一个如玉般的清声。 只见一白衣翩翩的少年,飞也似的从醉仙楼的门口,呼的一下降到了温柔的的面前。 腰中抽出一柄银晃晃的玉带,就那么抖了一下,玉带瞬间变做一柄软剑。 “唰!”的一声脆响。 那副从天而降的长条凳,便从中间裂成了两半,掉落地上,丝毫未伤及温柔半分。 “任三公子!”方大石猛的张开眼,认出了任越,惊得叫了出来。 “你可真是个惹事精!怎么弄的人家打上门来!”任越侧过头去,偏向温柔,嘴角露出一丝不咸不淡的笑意。 “我……小心!”温柔刚要说,却又看见又一个盘子飞了过来。 “啪!”任越手中软剑轻轻一抽,便是连那瓷盘都齐齐的从中间分裂开来。 此时,乔子章正赶到。 ……………… (为什么放假的日子总是如此短暂,没过瘾呢,咳咳,言归正传,支持正版订阅,小容就破涕为笑,嘻嘻,最近这一段有点乱,小容会尽快跨越~) ------------ 100 被认出来了 “京城一品大员松涛先生在此,谁敢放肆!”乔子章一进门,看到混乱的局面,正欲发火,一眼瞧见了站在门边静观其变的松涛先生一行,当然还有非常醒目的白衣公子――任越。 “松涛先生?!”在场的徐掌柜一干还没反应过来,乔子章带头,李掌柜等人早已齐刷刷装模作样的向松涛先生行了个大礼。 早就听说咸阳来了位京城的大官,虽未谋面,但醉仙楼的少东家都如此尊敬,想必此人却是无异了。 前厅的百姓纷纷放下手里的碗筷,齐齐跪拜。 反正,百姓见了大官都要拜,更何况人家还是京城来的,一品大员! 乖乖!这老头就是京城一品大员啊!当真人不可貌相! 徐掌柜等人见状,心下害怕,赶紧纷纷丢下手中的板凳、碗碟,乱七八糟的跪了一地。 “众位乡亲速速请起,老夫也是咸阳人士,大家不必多礼!”松涛先生忙道。 “谢大人!”百姓们答道。 徐掌柜等人随机也欲起身,却闻,“父老乡亲的跪拜,是出自真心,老夫受之不忍,尔等野蛮暴力之徒,听口音必不是我咸阳人士!光天化日,寻衅滋事,就依大周律法,就地跪罚半日吧!”松涛先生的话虽不重,可这跪罚半日的惩罚…… 徐掌柜等人不禁下意识的摸了摸自己的膝盖。 “不知松涛先生、任三公子驾到,子章未曾远迎,还请见谅。”乔子章瞥了一眼跪在地上的徐掌柜等人。上前一步道。 “乔公子说笑了,老夫等人也是醉仙楼的常客,主要是这的饭菜实在是太美味!”松涛先生笑道。 “松涛先生!”温柔唤了一声,“还以为您今日会早些来呢!” “哦哦,怪我!昨日你这丫头说让我早些来,是我疏忽了,我这就去排队!”松涛先生看了看满满的一屋子人,整个前厅座无虚席。 “早给先生预备下了。先生雅间请!”温柔嘻嘻笑笑,伸手示意道。 “你这丫头倒是有心,呵呵,好,老夫今日就尝尝你这汤中汤,饼中饼!”松涛先生满面红光,抬腿就欲往楼上走。 “先生!”温柔忽的叫住。 “哦?丫头还有什么事?” “先生。您看这好端端的醉仙楼,今日竟被这群恶人无端捣乱至此,还说我们醉仙楼抢了他们的生意,说我们醉仙楼欺瞒客人,先生,您是京城来的大官,见多识广。务必给小女子做主啊!”温柔一脸的楚楚可怜。 “哦!你不说我倒忘了!对了,方才进来乱哄哄的,说,为何到此造次!”松涛先生一转身,任越随即扯过一个圆凳,给松涛先生坐下,这事必是要慢慢审的。 “大人,这不管小的事,小的只是受人指使,一切都是……都是……”徐掌柜吞吞吐吐。趴在地上。 “徐掌柜,刚才打架时,气焰甚高,口齿甚是伶俐,怎得这会儿不敢说了?说吧,你不用担心,一切自有松涛先生为你做主!”温柔插了一句。 “我……我……”徐掌柜支支吾吾,憋得满脸通红。 “罢了。你不说,定是有难处,只是今日你等老汤馆之人,平白无故前来寻衅滋事。不能轻饶!”松涛先生瞥了一眼地上趴着的众人。 “我等有眼不识泰山,冒犯了醉仙楼,大人您就当我们几个是个屁,把我们给放了吧。”徐掌柜颤颤巍巍道。 “先生!不能放!”温柔猛的一语。 任越挑了挑眉毛,鼻子里嗤笑一声。 “先生,他们说我们醉仙楼蒙骗客人,坏我们名声呢!”温柔依旧不依不饶。 “哦?”松涛先生眉头拧了起来。 “先生也看到了,三日前,老汤馆突然在醉仙楼隔壁开张,打出三代未停火老汤的字眼,吸引了无数的客人前去喝汤吃饼。可经过我们醉仙楼大厨们的反复尝试发现,老汤馆所谓的老汤,并非三代未停火所制,而是简单的几味汤羹的调配!若真是以鲜汤命名,尚且可行;如此噱头,实在是违心蒙骗客人!”温柔道。 “什么!老汤馆的汤不是三代的老汤!枉我还起早赶去排队!” “不是老汤还吹得神乎其神的!这不是骗子吗!” 前厅里那些曾经排队受累过的客人,群起而愤之。 “我们醉仙楼今日之所以打出招牌,并非为了抢生意,而是要让百姓们擦亮眼睛,老汤馆的老汤,醉仙楼即烹便可,至于味道更胜三分,乃是因为醉仙楼用的都是货真价实的食材,精心熬制。况且,我们并未打出什么老汤的招牌,而是以汤中汤、饼中饼命名,相信大家吃过、比过之后,定会心中有数!”温柔义正言辞,一脸严肃。 “恩,这丫头说得有理,果真是醉仙楼的好!” “到底是醉仙楼,老汤馆的把戏,一眼就看穿了!” “以后还是来醉仙楼吧!到底是招牌!” “哎,这个说话的丫头看起来好面熟啊……” “刚才不是听说,是温大厨的徒弟吗?想来是来醉仙楼时遇到过吧……” “不是不是,真的好眼熟。” “哦!” “对!就是元宵节灯会的那个姑娘……” “对对,就是那位猜出了一百种小吃的姑娘!” “原来是温大厨的徒弟!” “果真强将手下无弱兵!” 温柔听闻很是有些不好意思,怎得好好的说老汤馆的罪证,偏偏说到我头上来了! 旋即,温柔快言快语:“各位乡亲父老,不知小女子说的这些。大家尝过之后可否认可?” “这个老汤馆也太缺德了,明明自己蒙骗客人,到头来反咬一口!” “切,搬起石头砸自己的脚,该!” 客人们纷纷指指戳戳,徐掌柜依旧跪在地上,一动不敢动。 “先生,既然大家都这么说了。就请先生做主,让徐掌柜还醉仙楼一个清白吧!”温柔不依不饶。 “对!出来混早晚是要还的!让他认错!道歉!” 众人又激动了起来。 “徐掌柜,看来今日之事,你是要一并承担了!”松涛先生淡淡道。 “认错!认错!”醉仙楼里开始起哄了。 徐掌柜此时真恨不得钻地缝里去!两只手抠着地,指甲都快抠断了。 “掌柜的,认了吧!如今范公子不在,咱们又理亏。怕是再不认,待会该被这群人给活剥了!”老汤馆的伙计跪着凑了过来,轻轻劝道。 “唉……”徐掌柜长长的叹了口气。 多行不义必自毙!今儿算是真正领教了! “额……”徐掌柜迟疑了片刻,颤巍巍道:“各位,今日之事,是我老汤馆无礼取闹了,徐某向醉仙楼。向各位致歉了,对不住啦!” “徐掌柜这话好生含糊,你带人打上门来自然不对,道歉是难免的!”温柔上前一步,继续道,“我且问你,老汤馆的汤是三代未停火的老汤吗?” “不……不是。”徐掌柜低头。 “那我们醉仙楼的汤,打出招牌说是老汤了吗?”温柔又问。 “不……不是。” “那你干嘛血口喷人!”温柔逼问。 “我……”徐掌柜无言以对。 “你又为何带人来砸我们醉仙楼!”温柔声音凛冽。 “我……”徐掌柜都快窒息了。 “错了就是错了,错了就要认错!”温柔提高了嗓门。 “是是,我们错了……”徐掌柜的声音小得连自己都快听不见了。 “慢着!别以为承认了错误就可以一走了之!”温柔语调一转。 “那你还想怎样?”经过了一番当众认错。徐掌柜的老脸已是挂不住了。 “啧啧啧,不是我想怎样!是徐掌柜想想把我们醉仙楼砸成这样,您该怎样吧!”温柔看了看已是狼狈不堪的醉仙楼前厅。 其实,这醉仙楼到底还是乔老爷的产业,她一个后厨的小学徒,不用如此费心,再说,子章少爷不是也在这吗? 不过。这个老汤馆,到底是冲着醉仙楼的大厨来的,这个大厨不就是指的温守正和自己吗! 人家都踩到脸上来了,哪能撒了泼。拍拍屁股就走! 后厨和酒楼是一体的,大厨和酒楼是一体的,这是关乎脸面的事,更是关乎声誉的事! 一想到这,温柔的骨子里,立时爆出了一股侠肝义胆! 这个闲事,她管定了! “对!对!让他们赔!全都赔!加倍赔!”众人开始拥护温柔了。 “呵呵,这个好说,想来徐掌柜也不是那种赖账之人,正好今日子章少爷不是也在吗?这事就简单了,子章少爷给估个价,徐掌柜照价赔偿就是了!”松涛先生接过柱子递过来的茶,抿了一口道。 “对,子章少爷,您好好给估估!”温柔一时顾不得什么男女授受不亲了,直接拉过乔子章,站在了前厅中间。 任越微微皱了皱眉毛,抿了抿嘴,白净的脸上瞬间有些冰冷了起来。 原本和这个冒冒失失的丫头素不相干,为何看到这丫头拉着乔子章,自己心里却有种不舒服的感觉呢? ……………… (正版订阅~小容码字只挣个零花,嘻嘻~昨日尧山的表现很是精彩,看来丞相之子就是将门贵气,不仅能文能武,便是连这通身的气度,也是丝毫不输,尧山加油~小容看好你哦~) ------------ 101 暗潮涌动 乔子章头一回和温柔如此近距离的站着。 这个丫头依旧是当日初见时的那副灰蓝布旧棉衣,依旧是裹不住的曼妙和灵动;白净秀气的脸上依旧是初见时的素面朝天,不施粉黛,可依旧是那么淡定自若,超乎年龄。 乔子章就那么被温柔拉着袖子,站在那里,悄悄的上下打量了一番,还是那个小水仙花的模样,只是此刻多了几分坚韧和不屈。 这个丫头真是有趣啊! 总是和寻常女孩子不同,平时若男子般甚是爽快不说,脑筋也有异于常人,奇思妙想的,总能出其不意! 厨艺自然是没得说,就连鼻子也是异乎寻常,当日的元宵灯会算是领教过了! 怎奈何胆识也是如此过人!几次三番的直面范剑不说,今日竟只身一人踏入如此混乱的局面!了不起,真是了不起!乔子章心中暗赞。 “哪有当众让乔少爷估价的!”任越实在看不下去了,这俩人,怎么还拉着衣袖,任越清咳一声:“还是放开手吧,拉拉扯扯的实在不雅。” 乔子章与自己年龄相仿,就那么被温柔这丫头拉着袖子,近距离的站着。 任越不知从哪个角度冲了出来,白色的袖袍挥动,只轻轻一扬手,便将温柔和乔子章分了开来,自己则顺理成章的站在了二人之间。 “这估价哪是你想得那么简单,乔少爷看一眼就估出来了?那得双方坐下,白纸黑字的商讨着。实在拿不定的,还得乔老爷亲自出马才行!”任越瞥过脸来,冷冷的看了看温柔。 这人,抽得哪门子风!刚才还笑面春风,转眼怎么就冷若冰霜!温柔满心纳闷,随即也回眼瞪了瞪任越。 “乔少爷,请吧!”任越才不管温柔什么眼神呢!自顾自的招呼了一下乔子章,又一把拎起了地上跪着的徐掌柜。 “是是是。任三公子所言极是,家父这几日外出,交代醉仙楼便由我做主,虽然坏的都是些小物件,可还是得有劳徐掌柜跟我去内室,对今日醉仙楼缺损物件一一做下登记,烦劳李掌柜一同跟着。核算清楚,徐掌柜既已道歉,那么赔付清了银钱,也便可以走了。”乔子章顺着任越的话,带着二位掌柜进了内室。 “行了,这没你的事了,你们几个把这打扫一下。老师,上楼用餐吧!”任越的修长净白的手指滑过众伙计,也不管他是醉仙楼的还是老汤馆的,分配了任务后,自己则搀扶着松涛先生往二楼雅间去了。 “这人……”温柔被晾在那里,自言自语。刚才还是乱哄哄的醉仙楼,眼下任越三言两语就摆平了,还分工明确,又恢复了往日的秩序井然。 “柔儿,你没事吧?”此时。早已等在一旁的温守正,带着一帮大厨冲上来问长问短。 “没事,我能有什么事!”温柔轻松的一笑。 “姑娘,你就是当日元宵节猜小吃的那个吧!”人群中有人问道了。 “什么元宵节!这位夜,您认错人了!”温柔不承认。 “柔儿,什么元宵节?”温守正糊涂了,那晚貌似是子章少爷邀请,醉仙楼一干学徒都出去玩了。莫非这丫头又惹了什么祸? “哎呀!小五哥,快去看你的饼!”温柔转移话题。 小五惊呼一声,立时想到了砂锅上还摊着饼。 两个孩子一齐钻进了后厨,这才勉强脱身。 平复了混乱的局面。柱子那里把松涛先生一行伺候得舒舒服服的,又是送汤,又是送饼,就是没提温柔什么事。 “柱子哥,雅间的客人吃得可好?”待柱子去后厨加汤的时候,温柔凑过来悄声问道。 “好!松涛先生对咱的汤是赞不绝口!烧饼也是!这不,我又过来添汤了!”柱子道。 “那……就没说别的?”温柔想了想刚才任越的奇怪反应。 “没啊……”柱子想了想,“哦,对了,那个任公子,倒是没喝汤,只一个劲的喝酒呢。”柱子吐了吐舌头。 “这个任越!又挑食!这么美味的汤,还是不能让他满意。”温柔旋即笑了笑,转身继续忙活了。 “小五,你过来一下!”张大厨伸手召唤示意。 “师父!我这看着砂锅饼呢!”小五倒是实诚。 “放那!糊不了!”张大厨恼了,一把拎过小五。 “刚才我怎么听说柔丫头去了元宵灯会!”张大厨阴仄仄的问。 “师父怎么知道?”小五瞪着一双眼睛,天真的问。 “听人说的呗,听说那日灯会上有个猜小吃的游戏,最后竟是让一个丫头给赢了满贯?”张大厨继续逼问。 “师父,你都知道了啊!”小五摊牌了。 “真的是柔丫头!”张大厨试探性的猜测了一下。 “恩,师父,您可千万别和别人说啊,柔儿妹子不让我们说!”小五用手做了个嘘声动作。 唉!小五啊小五,平日里温柔对你也是不薄,你怎的就如此简单的把温柔给卖了呢?这也难怪,师父面前,徒弟再无秘密可言。 “那丫头当真是蒙上眼,只用鼻子闻的?”张大厨还是不信,又确认了一遍。 “说出来我也不信,可柔儿妹子真的就那么一盘盘的全猜中了!师父,当晚我们吃的可饱了!”小五一说起元宵夜,立时眉飞色舞,还不时的舔舔嘴唇。 “真的假的?我不信!那丫头是蒙的吧!”张大厨撇撇嘴。 “这……我也不知道,反正柔儿妹子好厉害的。”小五迟疑了一会儿,喃喃自语。 “行了,小五。你快去忙吧。”张大厨独自一人闪进小厨房里去了。 松涛先生一行吃饱喝足,满意的走了。 任越先是自己干喝了半坛的酒,一杯接一杯的,不言不语。 “任越,这汤味鲜淳厚,实在是比那些个参汤好喝百倍,你不尝尝?”松涛先生看任越闷闷的独自喝酒,实在看不下去了。 “多谢老师。只是任越素来不喜油腻之汤。”任越舒展了一下眉头,温文尔雅道。 又是满满一杯朝露酒,袖袍掩口,一饮而尽。 松涛先生不禁皱起了眉头,这个孩子,今日是怎么了?莫非有心事? “那就尝尝这饼,香酥清甜。不信,你试试。”松涛先生递过一只砂锅饼。 “多谢老师。”任越推脱不得,双手接下,轻轻掰了一小块,放入口中,眉头微皱,慢慢品嚼。 干喝酒的滋味自然是不好。更何况今日的酒,任越除了喝出了点酸酸的滋味,其他的想必全然无味吧。 吃了一小块饼,胃中稍微缓和了些。 “一个后厨丫头,疯疯癫癫的,还到处惹事,关我什么事!”任越心中暗道了一句,又举起酒杯,一饮而尽。 不知不觉,一块饼已是吃完。酒坛空空如也,任越轻轻擦拭了下嘴边,起身和松涛先生一齐离开。 “松涛先生您慢走!任公子慢走!”柱子殷勤的送着客人。 任越微微侧过头来,看向后厨的方向,除了门帘微微晃动,并无其他。 不知为何,任越心中居然有些淡淡的失落,明明是想看到一个人出来。却偏偏未得偿所愿。 “可恶的丫头!”任越暗自恼火。 待松涛先生一行人的身影出了醉仙楼,温柔慢了半拍,掀着门帘,探出了身子。 四下张望了一圈。大门口,远远的一抹白色的身影,渐行渐远。 “他们走了啊!”温柔轻轻吐了一口气,随即活动了一下酸痛的肩膀。 此刻,醉仙楼后厨,张大厨正鬼鬼祟祟的向温守正的小厨房里张望。 “汤兄,你那还有乳鸽汤吗?我这不够了!”温守正看了一眼汤锅。 “有的!圆子,去给温大厨送些!圆子,圆子!”汤大厨那呼唤了多时,也未见圆子的影子。 “这小子,跑哪去了。”汤大厨嘀咕了一句。 “汤兄,我自己来吧!”话音刚落,只见温守正微胖的身子出现在了汤大厨的身后。 说来也巧,这时,方大石突然觉得小腹一阵发紧,快步蹿去了茅房。 此时,温守正的小厨房里,一个熟悉的身影,闪了进来。 摸摸索索的又很麻利,随即便闪了出去。 温柔揉着依旧酸痛的肩膀进来,“咦,怎么一个人都没有!这汤也没人看着,都快干了!” “柔儿,刚才你去哪了?快帮我倒汤!”温守正两只手稳稳的擎着一口大汤锅。 “哦!”温柔也不多做解释,旋即过来搭手。 “师父,我来!”方大石方便玩了,也快步跑了进来。 三个人一同协作,总算是把快熬干的乳鸽汤给续上了。 “行了,都别忙了,我看时候也差不多了,外面也没剩几个客人了,收拾一下,咱们也抓紧吃饭,待会晚上还得忙活呢!”温守正拍了拍手。 “师父,那老汤馆不是都认错了吗?咱们不会打今儿起,都改做汤做饼吧?”方大石不解的问。 “呵呵,想来老汤馆定是不敢再干了,不过咱们今日的汤还是要卖的!不然就浪费了,从明日起,醉仙楼继续恢复往日的经营,这汤和饼嘛!嘿嘿,全都写进菜单,让客人自选!今晚趁着客人多的时候,可以先打个广告!”温守正的神情,又恢复了往日的淡定和闲适。 “爹,正好子章少爷也在!我去叫他,让他也尝尝咱们新调制的汤和饼!”温柔笑道。 此时,灶上的一口汤锅中,美味的鲜汤,正咕嘟咕嘟的冒着细碎的小泡。 ……………… (咳咳,只求正版订阅~当然如果有粉红和打赏什么的,小容就更开心啦~那个,推荐票票留下吧,推荐票不要钱,嘻嘻~) ------------ 102 谁动了手脚 忙了一上午,又闹腾了一中午,醉仙楼的大厨、伙计们早已是又累又饿,都快虚脱了。 一群人围坐在桌子前,就等子章少爷出来,大家就开动了! 虽说乔子章年纪尚小,可到底也是跟着乔老爷一步步学过来的。账目、物件无论大小,悉数烂熟于心。 几个回合下来,徐掌柜都快哭了。 早知道这些桌椅板凳和餐具如此价格,就不砸那么多了,不不不,是一件都不砸了!徐掌柜哭丧着脸,心都快碎了,乖乖的赔付了银子,灰溜溜的从醉仙楼出来了。 “子章少爷!”温柔热情的招呼道。 “呦,大家都在啊!怎么还不吃?汤都快凉了,加几个菜,算我的!”乔子章笑眯眯的眼睛,泛着精明的光。 “就等您了!子章少爷和我们一道尝尝这赛老汤的鲜汤和香饼吧!”温柔起身邀请道。 “呵呵,也好!久闻醉仙楼大厨们的手艺出众,我倒没能尝过一次,说出去都没人会信,呵呵,今日就和大家一起,共饮咱们自家的鲜汤!”乔子章待人温和宽厚,丝毫没有东家少爷的架势。 “子章少爷,不能只喝汤!还有香饼呢!”小五从旁叽歪了一句。 “子章少爷,您不知道吧,今日的饼,都是出自小五哥之手!”温柔看了看小五,又看了看乔子章,笑着解释道。 “嘿嘿,我哪有那么大能耐,都是柔儿妹子教的!我照做就是了……”小五挠了挠头。脸红了。 张大厨坐在一旁默不吭声,心中不是个滋味,柔儿妹子教的!哼!个小兔崽子,才半天功夫,就把师父抛到九霄云外去了!看我回来不打断你的腿! 众人嘻嘻哈哈,盛汤的盛汤,分饼的分饼。 温柔再次揉了揉酸痛的肩膀,忙活了好久。虽是早已过了饭时,可疲惫的感觉还是盖过了所有,自然精力也是不济的。 “柔儿,累坏了吧!快热热的把汤喝了,下午你就先回去吧,这里有爹在。”温守正心疼的给温柔盛了一碗汤。 “爹,我没事的。待会歇歇就好了。”温柔笑道。 “先喝碗汤吧,吃点东西补充下体力。”温守正关心道。 此时,张大厨端着面前的汤碗,眉头拧得很是厉害,面色上自有一股纠结的神色。 “师父,您怎么了?”小五侧过脑袋。 “哦,没什么!”张大厨苦笑脸一下。抄起筷子奋力的搅动了几下热汤,长出一口气,继而将一碗汤几口喝了个精光。 “这汤……”温柔端起碗,刚要吹着热气。 忽的,停住了,怔怔的盯着手里的那碗汤,又仔细的闻了闻。 “柔儿,怎么了?”温守正问道。 温柔并未接茬,旋即又将鼻子伸到大汤盆中仔细的嗅了嗅。 “大家别喝,这汤有问题!”温柔大声道。 “有问题!”此刻。正在喝汤的众人,无不吓了一大跳! “呵呵,柔儿丫头,别瞎说,这汤能有什么问题呢!一大早新鲜的食材熬制,中午的客人们都喝了,都是同一锅的汤,能有什么问题!”汤大厨嘿嘿的笑了笑。旋即又添了一大碗。 “柔儿妹子,这汤是你和温大厨亲手调制的,莫不是怕我们全给喝了,心疼吗?哈哈哈哈!”圆子说笑着。也是又盛了一大碗,咕咚咕咚的喝了下去。 “爹,这汤……”温柔迟疑了。 “柔儿,有何不妥?”温守正低声问道,只有他最了解自己的闺女。 “爹,我也说不上来,总觉得里面多了什么。”温柔小声的回应道。 “哦?要不尝尝看,看多了什么?”温守正见温柔疑惑的看着汤碗,同样小声提议道。 “刚才闻了一下,有股很奇怪的味道,淡淡的,烹调中没有这样东西,我辩不出来,尝也定是没用的。”温柔有些为难。 “不是烹调的食材,难不成有人在汤里加了不能吃的东西……”温守正面色大惊。 “大家都别喝!”温守正大喝一声。 “守正,你怎么了?”郑大厨刚要端起碗,硬生生的被吓了一大跳。 “温大厨,刚才您和柔儿妹子嘀咕什么呢?这汤怎么就不能喝了,中午的客人不是都喝了吗?”小五好奇的问道。 “我爹说不能喝,就是不能喝!”温柔抢过桌上的大汤盆,再不许任何人去盛一勺。 一时间,满桌子的人都面带狐疑,这父女俩今日是怎么了? 此刻,张大厨的脸上微微发烫,幸亏刚才也是放下了汤碗,不然此时,定会手抖。 “哎呦,哎呦!我的肚子……”正在尴尬僵持的时候,圆子手捂肚子,显出痛苦万分的样子。 “圆子哥,你怎么了?”温柔一惊。 “不知道,突然……突然肚子好疼,不行了,我得去……”圆子来不及说完,一手捂肚子,一手护在屁股上,猫着腰,兔子似的跑去茅房了。 “呵呵,这小子,定是偷吃了什么东西,这会儿遭报应了,大家别担心。汤大厨见圆子餐桌上有如此不雅的举动,又念及子章少爷也在此,连忙圆场。 可话音还未落,“哎呦,不行,不行,我……我先失陪片刻!”汤大厨的肚子抽筋了一般的绞痛,圆溜溜的脸也旋即扭曲得厉害,也是话未说完,就冲了出去。 “哎呦,我的肚子……” “肚子疼……” 几乎是同一时刻,刚才但凡喝了汤的大厨和伙计们纷纷腹痛难忍,更多的刚才没来得及喝汤的伙计们,则是吓的立时扔下了手中的汤碗。 “这汤有问题!”乔子章脸色一变。道。 登时,在场的一干众人,面色大惊。 “哎呦!”突然张大厨面色惨白,手捂肚子,痛苦不堪。 “快!小五,快去扶张大厨!”温守正见状,赶忙令道。 一时间,刚才还热热闹闹的餐桌。旋即变得乱七八糟。 乔子章神情严肃。 “温姑娘,方才是你第一个发现这汤有问题的,你是如何发现的?” “我……”温柔迟疑了,自己重生后的鼻子和嘴巴,发生了那么大的变化,总不至于告诉大家,说这汤是自己闻出来的吧! 此时。众人也觉得奇怪,方才大伙喝了都没发现有何不妥,温柔是如何得知? “子章少爷,这汤乃是我和我爹亲手调制,对汤的色、味都是无比清楚,刚才我虽未品尝,可捧在手中发现汤色微微有异。这才怀疑汤有问题。”温柔道。 “哦?如此,那中午给客人的汤可有差池?”乔子章关切的问。 “那倒不曾有问题,请子章少爷放心!”温柔缓声应道。 乔子章轻轻吐了口气,“后厨首要为干净、安全,然后才是饭菜精美、手艺精湛。如今,我醉仙楼的后厨竟出了这样的事!温大厨,此事事关重大,您是醉仙楼的第一大厨,子章就请您来负责此事,李掌柜。你负责协助,务必将事情调查清楚。” “请子章少爷放心,我等必定竭尽全力!”温守正和李掌柜应下了。 “恩,如此,我就先回去了,这几日家父外出不在,希望等家父三日后回来之时,能给我一个满意的交代!”乔子章起身而去。 “快!快去请郎中!”见东家少爷刚走。李掌柜就开始张罗起来了。 “这到底是怎么回事呢?汤里面到底有什么……”温柔脑子里乱哄哄的,还是先听听郎中的意见吧! 不一会儿,醉仙楼的茅厕已是人满为患,里面的人没完事。外面的人等不及,几个小学徒受不了,直接跑到后院的的柴草堆,就地解决。 “大夫,这到底是怎么回事?”温柔急切的问着。 “看起来,倒不像是中毒,而是像吃了不该吃的东西,造成的腹泻。姑娘,这些病患,中午都吃了什么?”郎中一一看过后道。 “他们就吃的这个。”温柔说完,赶忙递过一碗鲜汤和一块香饼。 郎中看了看,闻了闻,又以银针试了试,摇摇头:“看起来没什么问题,姑娘还是去后厨寻访原因吧。这腹泻来势汹汹,大概泻完就好了,我开几副调理肠胃的药,大家服下,也就无异了。”郎中沉思片刻,提笔凝神写下药方。 拉完了,又服了药,醉仙楼里又恢复了秩序井然。 “妈妈的!客人喝了都没事!反倒我们这些辛苦之人有事,定是有人从中作梗!揪出来决不轻饶!”汤大厨半歪在凳子上,骂道。 “大伙儿都快回去歇着吧!没有腹泻的就留下帮忙!”温守正清点了一下人数,余下的人手,晚上也能接上。 “爹,今日的汤最后的调配都是在咱们小厨房里完成的,我怀疑问题就出在最后一步上!”温柔凑了过来。 “哦?你都尝过了?”温守正轻声问。 “恩,其他大厨送来的各种高汤,我都尝了,没问题,只是这最后混到一起后的这锅,怎么感觉多了什么……”温柔实在想不出来。 “石头!你过来!今日我去汤大厨那拿乳鸽汤时,小厨房可曾有什么人进出?”温守正猛然想起了什么。 ……………… (感谢大家一如既往的支持~其实,只要正版订阅,支持小容,小容就会在梦中笑醒了~今日见到尧山,又恢复了往日的活力,嘻嘻,真好~加油加油,下面有好戏看喽~推荐票票给小容留下吧,嘿嘿,是免费滴~) ------------ 103 矛头对准谁 “当时,柔儿妹子出去了,师父也不在,我……”方大石苦苦思索,“我突然内急,就去方便了下,回来也没见到什么人在此啊。” “如此说来,定是在我们三个都不在的当口,有人进来使坏了!”温柔推断了一下。 “定是如此没错了,不过眼下当务之急,是要找出到底汤中加了什么,才会导致大伙腹泻,若是找不出,我唯恐还有下次啊!”温守正苦着脸。 “是啊!到底加了什么呢!”温柔的眼睛四处在寻找,不肯放过小厨房里的任何一个细节。 整齐的灶台上,如往日般陈列着各式的厨具,食材一一分类,规整的排放着。 “到底是什么?”温柔想得脑袋都快爆了。 突然,灶台上一抹细碎的白色粉末,映入了温柔的眼眶。 “咦,这是什么?是盐吗?”温柔俯下身子,仔细的研究起了那些粉末。 “柔儿,你在干什么?”温守正正在发愁汤的事情,却见温柔弓着腰,在看灶台,于是开口问道。 “爹,石头哥,你们快来看,这是什么?”温柔招招手。 “是盐吗?还是糖?”温守正也觉得诧异。 “爹,石头哥,咱们做这汤用不着糖,若是盐的话,以爹的手艺,不至于撒到台面上,这也太不小心了!”温柔嘀咕了一句。 “嗨!管它呢!是盐是糖,尝尝不就知道了?”方大石说罢,伸出手指便去蘸取了一下,刚要放进嘴里。 “不可以!”温柔大叫一声,一把拉住了方大石的手腕。 “柔儿妹子……”方大石正是血气方刚的年纪,长这么大,除了小的时候。记忆中的娘亲,别说姑娘了,就是连个奶奶都没碰过! 如今温柔雪白柔软的小手。就那么紧紧的握在自己的手腕上,许是因为冬日的寒冷。或是因为温柔瘦弱体寒,一丝微微的凉意,从温柔的手指中淡淡的弥散开,一丝丝的渗入方大石的手腕中。 方大石此刻全身僵持,竟丝毫不动弹不得,只觉得浑身躁动,血脉贲张。 “石头!不能吃!”温守正也随即一声惊呼。立时将方大石的一阵眩晕拉回到了平地上。 “石头哥,在没有查明事实真相之前,一切可疑的东西,万万莫要入口!”温柔郑重道。 “哦!是我鲁莽了。”方大石红着脸。低声道。 温柔放开双手,继续研究那奇怪的粉末。 “石头,你去那边找找,看有什么其他线索。”温守正吩咐道。 “爹,这不是厨房的调料。您来看看。”温柔轻声道。 “摸起来滑滑的,既没有盐和糖的颗粒感,又没有碱与淀粉的顿挫感,这到底是什么呢?”温守正一时也摸不着头脑了,难不成这就是害大家腹泻的元凶? “师父。我查验过了,其他处并无不妥。”方大石绕了一圈回来了。 “爹,看来唯有查明此粉末,方能解开悬疑了。”温柔眉头微皱。 为了慎重起见,晚餐前,醉仙楼的后厨,将中午的所有汤羹悉数倒尽,重新又熬制了一番,众人轮番值守,忙忙碌碌的,总算是将晚上的客人招待周全。 “他爹,你们回来了?”夜幕降临,周氏起身迎着温氏父女。 “嗯,庭儿那臭小子还在屋里看书?”温守正应了一声。 “是啊,庭儿自从跟了松涛先生,更是比往日勤勉了,不过……”周氏迟疑了片刻。 “娘,怎么了?”温柔打了个呵欠,看来今天着实身心俱疲了。 “晚餐后,松涛先生亲自来找过我,说是打扰了数日,明日便要搬回原处呢。”周氏道。 “可是你这妇道人家对先生等人招待不周?”温守正皱着眉头怒道。 这住得好好的,吃喝又都是在醉仙楼,怎得要走呢?周氏满心疑惑。 “爹,先生不是挑剔之人,想必是怕我们不方便,才出此言的吧。爹,先生随性惯了,不如您就随了他,只管让哥哥日后跟着便是了。”温柔接了一句。 “这……”温守正还是觉得有些不妥。 “柔儿,瞧你困的,快去睡吧!”周氏心疼的看着闺女,又狠狠的瞪了温守正一眼,心道,老东西,瞧你把闺女累的!不是说跟着你学厨吗?怎得每日回来,都像散了架一般? “他娘,即是如此,你也早些睡,我先去了。”温守正旋即便要去卧房。 “恩,我把这些衣服洗完就去。”周氏说罢,再次坐下。 借着昏暗的煤油灯,一个大木盆摆在周氏的面前。 “娘,您别太晚了……”温柔转身朝周氏道了一声。 突然,大木盆边,一个铁盒里,半盒白色的粉末跳入温柔的眼眶。 “白色的粉末!”温柔立时来了精神,“爹,你快来!”温柔猛的叫住了温守正。 “娘,这是什么?”温柔蹲在周氏面前,用手揉搓着那盒中的粉末。 “嗨!你们终日忙于后厨,这些东西自然是没见过!年后街上随处都在叫卖这种打磨好的皂角粉,你瞧,每次洗衣服时,只要一点点,方便得很呐!”周氏说罢,又捏了一些,丢进盆中。 白色的粉末,与水融合,无色无味,丝毫看不出异样。 “爹!您来试试,就是这手感!”温柔此刻,抓了一大把皂角粉,兴奋的揉搓着。 温守正也来了兴趣,随即也是一大把。 父女二人一人手中一大把皂角粉,边搓边相视点头,看得周氏心疼的要命! “喂,你俩就是不睡觉,也别浪费我这皂角粉啊!好几个铜板呢!” “爹,您还记得吗?小的时候您带哥哥和我去采榆钱,哥哥误以为所有的树叶都可以吃,结果随手将娘洗衣服的皂夹给嚼了。结果肚子疼,整整泻了一天!”温柔回忆起前世的童趣。 “对对!是那臭小子干的!哈哈哈哈!”温守正频频点头。 “爹,如今街上有卖皂角粉的。想必醉仙楼的那些婆娘,洗衣服时也会备下一些。定是有人从中使坏,这才害得大家跟着腹泻!”温柔推测道。 “对呀!我怎么没想到!”温守正拍了一下脑袋。 “爹,明日我取些娘的皂角粉带去后厨,加入汤中,调制试试,看看闻起来是不是那个味道!”温柔说着,将手中的那一把皂角粉。小心翼翼的包好,装进腰间。 “恩,明日我去问问,看后厨的婆娘们。是不是有皂角粉!”父女两个一拍即合,心满意足的睡觉去了。 “这爷俩,真是一对疯子!说好了闺女跟你学厨的!你看你把闺女带的,没个正形!将来没有婆家敢要,看你急不急!”周氏啐了一口。继续埋头洗衣服了。 第二日,温守正父女起得尤其早,昨日的新发现早已在二人心中按耐不住了,正准备草草填饱肚子,赶赴醉仙楼验证。 温守正狼吞虎咽的吃完。先行准备去了,温柔紧赶慢赶,好容易喝完一大碗粥,看看时辰,怕是来不及了,随手抓了一个馒头,低头边走边啃。一不留神,竟撞在一面软软的白墙上。 “任越!”温柔抬起头,脱口而出,这哪里是什么白墙,分明就是白衣翩翩的无双公子任越。 “真是无礼。”任越微微皱了皱眉,“你就不会称我一句公子啊!每次都是直呼其名,也不怕人笑话!” “噗……”温柔刚才口中尚有未咽下的馒头,听了任越的话,不知是觉得好笑还是被清晨的北风呛到了,一口喷了出来,馒头渣溅了任越一身。 “你!简直太无礼了!”任越来不及生气,忙着拍打着身上的馒头渣。 “对不起,对不起,任越……不不,任公子!”温柔也慌乱了,伸过手来,想帮着拍打。 一只手不够用的,还是两只手一齐上,至于馒头嘛,干脆直接叼在嘴里! 任越方才还是气愤不已,神飞风越的面容拉得老长,偏偏温柔一抬眼,口中塞着一个大馒头,一双小手忙乱的帮着拍打,任越的使劲的克制了一下,这才强忍住嘴角的那一抹似出非出的笑。 “罢了,罢了,我回去换一件吧!对了,这一大早,你这是要去哪?”任越抖了抖袖子,换了个话题。 “哦,我随爹去醉仙楼,今日事情繁多,须得早去!”温柔笑了笑。 “那么早……”任越打量了一下面前的温柔,心中微微有些佩服,难怪这丫头小小年纪,厨艺精湛,原来是如此用功之人! “对了,任公子,您也起得好早!”温柔手中无措的揉捏着刚才还叼在嘴里的馒头。 “哦,习惯了,晨起舒展下身子!”任越的眼角微微泛黑,虽然依旧是英俊的面孔,可那一丝的疲惫还是掩盖不了。 什么习惯了,只怕是睡得不习惯吧! 温柔心中暗暗有些怜惜,想那元帅府是何等的宽敞舒适,如此的翩翩公子,竟然能在乡野村舍委屈数日,看看那原是盛放杂物的小屋,只怕在元帅府,连个厨房都比这大许多吧! “任公子,昨日听说你们要搬回去了,我和我爹今日有急事,就不能送你们了,好在有二伯他们。对了,哥哥就拜托先生和公子了。”温柔想了想,说的话倒也直接。 “温姑娘客气,这些日子以来,烦劳温姑娘照顾恩师,任越又在此打扰数日,实在故意不去,至于温学弟,温姑娘放心,自有大家督促,想来学弟聪慧勤奋,来年考个童生,定不成问题。温姑娘,中午见。”任越微笑道。 “如此,小女子就谢过了。”温柔回了礼,抬腿要走。 “哎,温姑娘……”任越想起了什么。 “任公子何事?” “哦,没事。替我向温大厨致谢便是。”任越想了想,虽是心里不太放心,这个丫头心地单纯直接,连日来惹事不断,唉,自己总不能时时待在醉仙楼,一想起近日来范剑的种种行径,任越的心里还真是有些担忧。 醉仙楼的清晨,静谧平和,丝毫没有饭时的忙乱,不过温守正和温柔可没有功夫享受这种惬意的晨间,父女两个正埋头调制昨日的问题鲜汤呢! “爹,是这个没错!”温柔端着一碗刚刚调制好的汤,又放在鼻子下闻了闻。 “柔儿,刚才我也去了趟后院,果见后院的井边,有半小桶散落的皂角粉!看来是有人故意在使坏了。”温守正摸着下巴,若有所思。 “有人故意使坏?”温柔的脑海中过滤出几个人像。 “爹,你说会不会是殷家搞的鬼?” “这倒不可能!殷富贵那个老乌龟,自打上次偷方子之事后,一直疲于生意惨淡,年前咸阳城各大酒楼又都预定了我们的酒,我听说殷家的十里香酒坊都撑不下去了,近日正在找人盘出店面去呢!怎么会是他!再说,他昨日也没在醉仙楼出现过啊!”温守正细细想来,摇头道。 “那会不会是范剑?”温柔又想到一个人。 “范剑的人?”温守正沉思了好大一会儿,又道:“不好说,虽说后厨乃是酒楼要地,可昨日着实混乱,说不定是有人趁乱使坏,也说不准!不过……” “爹,你也觉得不对了是吗?若是那范剑的人,为何不在客人最多的时候下手,而偏偏是针对咱们厨子吃饭的时候,对我们下手?”温柔问道。 “不错,这也正是我怀疑的地方,若不是范剑,就定是我们后厨出了内鬼!”温守正的眉头拧得更狠了。 “爹,想来您为人谦和,也不曾与什么人有过过节,若是内鬼,到底是冲着什么来的呢?”温柔也糊涂了。 “说不好,总之从今往后,咱们几个轮番看守小厨房,还要联合你汤伯伯、郑伯伯他们,万万不要再给坏人可乘之机!回头,我自会向子章少爷禀明。”温守正为了后厨的安宁,还是准备息事宁人了。 想不到,却是有人偏偏不领情。 此刻,就在张大厨那边,小五正捧着一碗白粥…… ……………… (还是求个正版订阅,嘻嘻,祝大家周末愉快~推荐票票什么的留给小容吧~) ------------ 104 新的挑战 “师父,您昨日泻了一天,什么都没吃,今日喝点粥吧!”小五小心翼翼的扶起床上有气无力的张大厨。 “小五,你放那吧,我待会儿喝。”张大厨微微摆了摆手,示意小五出去。 虽说昨日已然服下郎中开的药,腹泻止住了。可是,泻了一天,难免腹中还是微微有些不适。 胃中空空,浑身无力真是不好受。 张大厨刚要起身下床吃些白粥,忽感头重脚轻,一阵眩晕。 身体内一直有两个声音在争斗。 “唉!张德保啊张德保,你这是何苦啊!苦肉计也使得太真实了些!” “张德保,你做得好!要想不被人怀疑,就先要置身受害者的行列!” “张德保,你怎么会变成这个样子!五年前的主厨选拔,你是输给了温守正,可你的傲气还在,你摸摸良心,怎能做出如此下作之事!” “张德保,你做得好!扳不倒温守正,你永远都坐不上醉仙楼第一大厨的位置,如今温守正又带了个小丫头,若是这丫头长大了,接替了温守正,看你以后怎么办!” 张大厨双手抱着头,痛苦的摇晃着,一种被撕裂的痛感,迫使他不得不蹲在了床前。 “啊!”张大厨目光中喷吐着熊熊妒火,头痛难忍中,掀翻了整张桌子。 “哗啦啦”一阵稀里哗啦的碎响。 “嘭,啪!”满桌的各式物件,变成地上的碎片。 “温守正!温柔!我张德保今生定要做成醉仙楼的第一大厨!”张大厨恶狠狠道。 “师父,师父,您怎么了?”听到碎响声的小五,贸然的闯了进来。 “没事,身体虚弱。失手打翻了东西。小五,你把这收拾一下,待我更衣完毕。随我去醉仙楼!”张大厨定了定神。 醉仙楼的后厨里依旧是往日的一片热闹,看来昨日郎中的药很是见效。不过温守正和李掌柜对腹泻一事的处理方式,更是安定了人心,大家只当是当日的混乱场面,皂角粉也是巧合了才会出现在了后厨中。 “温大厨,今日还是只卖鲜汤香饼吗?”柱子搭了搭毛巾,凑了过来。 “呵呵,按之前醉仙楼的菜式走。鲜汤、香饼写进菜谱,搭配着卖,一切随客人喜好即可!”温守正瞥了一眼后厨里尚且富足的存货。 “呦,张大厨。您也来了?不再多休息几日?”说话间,柱子眼尖,瞅见了小五扶着一脸苍白的张大厨进来。 “不歇了,都好了。”张大厨冷冷的说,旋即便进入了自己的小厨房。 “这人……真是的。我好心好意问候他,偏偏又是这张臭脸!”柱子气道。 “大伙都停一下!”不一会儿,李掌柜兴高采烈的进来了。 “李掌柜,有何喜事?莫不是你家红袖小姐要许婆家了?”圆子没头没脑的问了一嘴。 “呵呵,圆子。我家红袖若是要许婆家,第一个跑不了的就是你的红包!”李掌柜轻轻敲了一下圆子的大脑门,接着道,“这事若是说出来,定是要让大家伙儿高兴得睡不着觉呢!” “什么事啊!走,去听听!”一时间后厨里的大厨、学徒、杂役、活计,一干人等悉数围了过来。 “乔老爷眼瞅着醉仙楼办得好!有心要扩展醉仙楼的规模,这不,年前便去省城考查了一番,在西安买下了一座酒楼,说是要把醉仙楼也开到省城去!”李掌柜乐得合不拢嘴,此等好事若是成了,必然离不开他李掌柜。 “乔老爷真是厉害,居然能在省城买下一座酒楼!这得花多少银子啊!” “都说范家是咸阳第一富商,我看,咱们东家才是真人不露相!” 众人又开始议论了。 “大家静一静!”李掌柜稍稍安抚了一下,“既然酒楼都买下了,自然是少不了人手!乔老爷说了,有心在醉仙楼选拔一批有经验、有能力的大厨,前去省城创办醉仙楼的分号!” “省城!” “那么好啊!” “哎,我听说啊,京城遍地是黄金,那省城还不得遍地是白银?” “拉到吧,看你那没出过门的酸样!哈哈哈哈!” 此话一出,醉仙楼的后厨就炸开了锅。 连小厨房里的各位大厨都挤出来瞧热闹了。 “李掌柜,乔老爷可有说带谁去?”汤大厨高声问了一句。 心里盘算着,温大厨虽说是醉仙楼的第一大厨,可眼下也是醉仙楼的顶梁柱,乔老爷无论选谁,都不会动温大厨的。不然,招牌走了,这里的醉仙楼怎么办? “李掌柜,可有人数限制?”郑大厨也试着问了一句。 自己虽说也是醉仙楼的大厨,可一直以来都是在后厨做着名不见经传的幕后厨子,这里有温大厨这块招牌,自己又技不如人,永远也不可能有出头的机会!何不去别处,重新开始?正所谓“树挪死,人挪活!” 郑大厨虽说不善言辞,可也是在心里打着他的如意算盘。 “众位请稍安勿躁!”李掌柜再次安抚了下膨胀的气氛,“乔老爷有言在先,此番选人,定要公平公正,醉仙楼里的每个人无论年龄、经验、名气都有参选资格,待经过层层选拔后,最后将挑选两位大厨前去省城,届时大厨亦可以自行挑选得力的助手随行!”李掌柜乐呵呵道。 “真的吗?太好了,师父,若是您被选上了,我也可以去省城啦?”圆子一时激动得喜形于色。 汤大厨尴尬万分,结结实实的给了圆子一个脑瓜崩。 “师父,我也想去……”小五的心里活动得厉害,十几岁的半大小子,正是年少轻狂的年纪,开眼界、闯江湖,自然是比整日窝在一个地方更有吸引力。小五的声音虽小。可掩藏不住那种渴望与渴求。 “嗯。”张大厨冷冷的哼了一声,什么都没说,负手而立。 “爹!这么好的机会!一定要好好把握!省城可比咸阳的天地更广阔!爹若是去了省城。就能成为名震省城的名厨!”温柔也在摩拳擦掌。 前世温守正在京城,也是循着民间选拔的轨迹。步步为营,最终被选为御厨,成就了每个厨师一生的梦想! 可谁知,刚沐浴在梦想的光环中,脚下却已是万丈深渊,非但名声渐盛的温守正被无辜枉死,温家上下一十九口也惨遭灭门。 温柔曾经想过。今世的重生,定要让爹爹远离皇宫那个是非之地。 可是成为御厨,是每个厨师毕生的追求,更何况如今已是小有名气的温守正! 劝。是没有结果的,温柔也想不出劝说一个前途无量的大厨放弃追梦的理由! 那么,唯有循着前世的轨迹,擦亮眼睛,重新走过。再次回到当初的悬崖边!只有这样,才能找出前世幕后的黑手! 报前世的血海深仇,还温家一个清白!给温守正一方天地!同时,也给自己一世不一样的人生! 想到这,温柔轻轻抚了抚前世被利箭刺中的心脏。虽是温暖的,有力的跳动着,可谁又能体会这颗心被射穿的感觉。 明知前行一个条不归路,却还是笑着走上去; 明知站在崖边,随时有人会在背后推一手,却还是一步步的向着崖顶走着。 也许,只有最后那一刹那的及时回头,才能解开前世所有的秘密! 温柔摸着依旧疼痛的心,暗暗的决定了。 “呵呵,好!正好我也好久没参加比试了,此番就全当练练手,大家相互还可以切磋一下技艺!”温守正谦虚的笑笑。 “好!既然大家的热情都如此之高,那么选拔比试就定在三日之后!正好这些日子,大家也好调整下,多做些充分准备!”李掌柜鼓励着大家。 后厨又一次的炸了锅。 “李掌柜,乔老爷说比什么了吗?” “是啊!李掌柜,这比试怎么个比法?” “李掌柜,是独自参加,还是可以找帮手?” 一时间,问什么的都有! “呵呵,各位稍安勿躁。此番比试,只限单人参赛,不许带帮手。这比赛内容嘛……嘿嘿,大家先自行准备着,届时乔老爷会当众揭秘选题的。”李掌柜说完,便要转身离去。 临行时,充满无限关切的望了温守正一眼,道:“温大厨,这阵子辛苦你了,好好准备准备吧!” 张大厨看在眼里,气在心里。 “温守正,你压了我五年!哼哼,如今新的机会又来了!我定不能让你如了愿!”张大厨心中暗道,不由攥紧了拳头。 醉仙楼众人喝汤腹泻的事情,仿佛在准备比试的忙碌中,渐渐淡了下去。众人无论大厨还是一般厨师,无不在用心准备,谁不想好好把握这千载难逢的好时机! 便是连那些小学徒们也在暗暗准备着。 “石头哥,你忙什么呢?”温柔见方大石躲在小厨房的角落里,半天没动静,好奇的凑了过去。 只见一块橘黄色的胡萝卜,已然在方大石的手下,有了喜鹊的雏形。 “呀!石头哥,这是你雕的?真拍漂亮!”温柔惊喜道。 自从温柔展现出与众不同的厨艺才华后,方大石更是加紧了平日基本功的训练,两个月前,还是只会照着师父的模子雕花,而今已然能够巧雕于心了。 “嘘,柔儿妹子,别嚷嚷,我就随便雕着玩的。”方大石不好意思的傻笑着。 “石头哥,你也想参加比赛吗?”温柔闪动着明亮的大眼睛。 “和师父比肯定是不行的,我就想去试试手,也算是一种锻炼吧!”方大石再次憨厚的裂开了嘴。 “恩,石头哥,加油!终有一日,你会超越我爹的!”温柔给方大石打气。 “圆子哥,你这是……”温柔刚从小厨房出来,一眼瞥见了正在操刀切菜的圆子。 此刻,圆子的刀下,满满的铺开了一层均匀的土豆丝。 “哦!没……没什么……”圆子遮遮掩掩,很是不好意思。 “圆子哥,我知道了,定是你预见今日客人会点许多份土豆丝,先切了备料的,是不是!”温柔眼珠子转了一下,找了个台阶给圆子下。 “是的是的,柔儿妹子果然聪慧!快去忙吧!我这还有许多要切呢!”圆子推了推温柔,又继续开动了。 “原来圆子哥也想参赛,正在练习刀工呢!”温柔笑笑,自语道。 此刻,张大厨的心里七上八下的,一个不为人知的主意暗暗涌上了心头…… ……………… (新一轮的美食即将登场了嗫~有童鞋问小容,柔儿最后是跟任越,还是跟尧山?介个嘛,嘿嘿嘿嘿,小容不剧透,绝不剧透,只能说此文不狗血、不虐恋,嘻嘻,支持正版订阅,小容就有无限的动力~下周依旧北上,努力攒存稿中,感谢开心果-008的粉票,感谢大家一如既往的支持~么么哒~(@^_^@)~) ------------ 105 倒下一个 三日的准备时日转瞬即过,眼看着明天就是比赛选拔的日子,收工后的醉仙楼,气氛显得尤为紧张。 乔老爷破天荒的那么晚带着乔子章来到醉仙楼,一来是为了给大家鼓足士气,二来自然是想看看大伙儿准备得如何,三来嘛,自然是要看看都有哪些人报了名。 不过,越是临近比赛,有些人越是临阵退缩了,想着参赛的都是大厨,之前还气势颇高的小学徒们,最后依然坚持下来了的,也就只剩方大石一人了。 听说明日醉仙楼将开始进行厨师的选拔,红袖自然觉得新鲜,央求了半天,李掌柜才答应带她来醉仙楼看热闹。 晚饭刚过,红袖便自己跑到后厨来了,说是来看看还有什么需要帮忙的,李掌柜拗她不过,也便同意了。 “乔老爷好,子章少爷好!”醉仙楼一干人等齐齐问好,红袖隐在众人之间。乔子章随着父亲的眼神掠过众人,之后柔柔的落在了红袖的身上,不由目光一喜。 “李掌柜,明日参赛的人选都定好了吗?”乔老爷问。 “回东家,都定好了,这是参赛人员名单。”李掌柜说着,递过名单请乔老爷过目。 “嗯,不错,后厨众位大厨都在其中,这个学徒也是颇有造诣,呵呵,看来明日的选拔,是大有看头了!”乔老爷满心欢喜。 乔子章凑了过来,迅速的捋了一遍人员名单,不禁皱起了眉头,“温姑娘,为何你不参加?” 其实,在这之前温守正和方大石等人都问过,温柔又何尝不想崭露头角?只是想着。此番选拔,父亲温守正必得头筹,那另外一个嘛。不是石头哥,便是汤、郑、张三位大厨中的一员。想着若是父亲温守正被选上了。自己身为徒弟,定是要随父去省城的,如此一来,参赛与否反倒显得不那么重要,倒不如留些机会给别人,就算温守正去了省城,也好有个熟识的帮手! “多谢子章少爷抬爱。只是柔儿自知学厨时日尚浅,功夫不及众位大厨和兄长,还是在一旁观战吧!也好给大家加油助威!”温柔这会儿很是谦虚。 “恩,柔丫头说得有理。此番比赛既然条件放得宽泛,乔某还是希望后厨能有更多的人来参与进来,就算比试不过,增长些见识和经验,还是很受益的。不过。你若有心观战,也并无不可,毕竟观战也有收获,一切全凭自愿,呵呵。”乔老爷慈祥的笑道。 “柔儿妹妹。明日我跟你一起观战!”红袖挤了过来,拉住温柔的手。 两个女孩子相视一笑,便也约定好了。 “如此,今晚大家就都早些回去歇息吧!明日巳时,醉仙楼开赛!”乔老爷满意的巡视完,又仔细的交代完,这才带着乔子章准备离去。 红袖目光涟涟,虽是心中依依不舍,可顾念人多,到底还是没敢上前与子章少爷说上一句半句。 “红袖小姐,温姑娘,我先回去了,明日见!”乔子章大概是看出了红袖的心思,大大方方的走了过来,简单辞别,也算是安抚了姑娘家的芳心。 “柔儿,去帮我把工具整理一下!”温守正唤了一句。 “师父,我也去准备一下了,明日向众位师父学习!”方大石面色红红的向温守正辞别,毕竟一个学徒在众位大厨中间比赛,在外人看来,倒真是有些自不量力了。 “石头哥!加油!别忘了你是我爹的开山大弟子!”温柔看向方大石,鼓励道。 方大石望着那双眼睛,匆匆躲闪过目光,聪明伶俐的小师妹处处都彰显着过人的厨艺才华。方大石知道,这次温柔定是为了给别人机会,自己才放弃参赛的,那么这次,自己定要不负所望,全力以赴! 众人一一散去,明日参赛的各大厨们各自怀着激动不安的心情,默默的准备参赛的工具去了。 突然,“啊!”的一声惨叫。 划破了宁静的后厨。 “怎么回事?” “出什么事了?” “好像是守正的小厨房那边!” “走,快去看看!” 众人循着叫声,快步赶到温守正的小厨房。 只见,方大石坐在地上,痛苦的捂着右手。 “呀!石头怎么了这是?” “切手了吗?” 一时间,温守正的小厨房里乱成一片。 “石头,给我看看!”温守正拨开众人,挤到方大石面前,严肃道,言语间似乎有种不可抗拒的力量。 “师父……我的手……”方大石满脸艰难的将左手挪开。 天呐!只见方大石的左手松开后,右手的手腕处,明显的扭曲变形,似乎还有腕骨顶着皮肉,情形异常恐惧。 “啊!”温柔不禁叫出了声。 “石头,慢慢活动下,试试看右手能动吗?”温守正蹲着,轻轻抬起方大石变了型的右手腕。 谁知,还没动呢,方大石就浑身抽搐了起来,一脑门的汗立时下来了。 “疼,疼!师父,疼!” “呀!怕是伤着骨头了,快去请郎中!”温守正皱着眉,满是心疼。 几个小学徒一齐跑了出去。 李掌柜闻言也赶了过来,带着红袖,“大家慢点,把石头挪进我的内室去。” “大家小心,这地……好滑……”方大石痛苦道。 “滑?”温柔觉得差异。 虽说后厨尽是油腻烟渍,可大伙儿为厨多年来养成的习惯,必是每日清扫,尤其是地面和灶台,那是干干净净,不可能有油渍滑倒人啊! “石头哥,你慢点说,刚才发生了什么?”见郎中还未到,温柔轻轻帮方大石拭擦了一下额上的汗。 “我收拾完刀具,正准备转身离去,也不知怎么了。走到这里,脚下竟像踩了油一样,站立不稳。整个人就跌了下去,之后我想用手去撑一下。谁知地上真的很滑,手掌也不听使唤,直接折成了这样……”方大石垂着眼帘,可怜兮兮的看着自己变了形的右手腕。 “油?”温守正也觉得奇怪,自己的小厨房最是清洁,平日里两个徒弟都会打扫,地面怎么会有油? “先别管那么多了。温大厨,先把石头抬到我那,待会郎中来了在再说!大家都快回去吧!明日还要比赛呢,这里有我和温大厨在。大家放心!”李掌柜招呼众人,小心翼翼的将方大石抬走,又驱散了众人。 不多时,郎中气喘吁吁的赶来了,一阵忙碌后。摇摇头叹道,“唉!万幸万幸,没伤到骨头,只是扭伤得厉害,看来这位小兄弟的手腕。怕是要有些日子才能好喽……” “大夫,我的手,明日还要做菜呢!”方大石挣扎着从床上探起身。 “做菜?!”郎中再次叹了口气,“小哥的手,莫说是做菜,便是拿碗筷都不行了!七日之内切记静养,不可乱动,更不能用力!我给你开个方子,再敷上膏药,管饱你半月痊愈,如若不依,只怕是伤上加伤,这手也算是废了!” 郎中语气严肃,而后开了药方,又小心的敷了膏药,将方大石的手包裹的像个粽子,又系了个吊绳挂在脖子上,细细交代了一番才离开。 “怎么会这样!我要参赛的呀!”方大石痛苦的单手捶头。 “石头,别这样,机会总会有的,你跟随了我多年,手艺的精进大家是有目共睹的,好好养伤,下次的机会就在你的手中!”温守正耐心的安慰着方大石。 此刻,温柔悄悄的从李掌柜的内室来到了小厨房。 昏黄的煤油灯下,小厨房里的一切都显得不是那么清晰。 地面因为年久使用,早已斑驳一片,若是不仔细看,真的分辨不出,方大石说的那片油渍到底在哪! 温柔蹲了下来,仔细的查看刚才方大石滑倒的地方。 果见一片灰蒙蒙的印记,糊在地上,和斑驳的地面混成一坛。 “这是什么?”温柔好奇的用手去试了一下。 “好滑!果真是油渍!”温柔细嫩的手指在地上轻轻搓了一下,滑腻的感觉传了过来,轻轻一试都是如此,若是整个人踩在上面,再重心不稳什么的,撞到了旁边的灶台…… 温柔抬起身子,看了看灶台上摆放的刀具……不由心中腾起一丝不祥,幸亏石头哥是一屁股坐下伤了手,若是自己或是爹踩上了,这刀具再撞落……后果简直不堪设想啊…… 想到这,温柔顿觉后背一阵冰凉。 小厨房里就我们三个人,明日就比赛了,偏偏这油渍今日就出现了,摆明了是有所指而来,这会是谁干的呢? 温柔苦思冥想,范剑?殷家?不可能,他们都没有出现过啊! 连着前几日的腹泻事件,这接二连三的事,未免有些太蹊跷。 “柔儿,可有发现?”温守正不知何时站在了温柔的身后。 “爹,您看,这处的油渍……”温柔指了指地面。 “这地面用了有些年头了,斑花不清,油渍也看得不甚明显,兴许是咱们自己疏忽了,这几日忙于准备,也没有细查,往后多注意便是了!”温守正叹了口气。 “爹,女儿觉得近日来的事像是都有联系,似乎矛头是冲着咱们来的,您明日比赛千万小心啊!”温柔不放心,还是叮嘱了一句。 “柔儿放心,明日比赛的刀具我已细细检查过,并无问题,再说明日比赛的场地、题目、食材都未定,想必就是有人存心破坏,现场那么多人盯着,也来不及了!”温守正拍了拍温柔的肩膀,算是安慰了女儿。 “爹,还是小心些好!” 父女二人的身影渐渐消失在夜色中。 ……………… (周一,总是想象不出的忙碌,小容忙里偷闲,还是求个正版订阅,嘻嘻,小容码字,只赚零花~) ------------ 106 比赛开始了 早在三日前,乔老爷已然安排了李掌柜,做足了本次比赛选拔的宣传,一来是为了扩大醉仙楼的影响力,二来也是招揽生意的手段。 接连三日的选拔比赛,公开公正,广邀众位咸阳乡亲父老前来观战! 第二日,醉仙楼的大门开得比往日都早,安静的晨间,被熙熙攘攘的喧闹给打破了。 乔老爷带着乔子章一大早就赶了过来,先是仔细查看了后厨的准备工作,后又布置了前厅的桌椅摆放,留出了评判席、比赛区和展示区,又在前厅临时搭建了几口灶眼……一切准备就绪后,就等着比赛正式开始了! “子章少爷,不知道今日乔老爷请了哪些评委来评判呢?”红袖因为要帮忙,故也来得很早,悄悄凑近乔子章,轻轻的问道。 “呵呵,现在告诉你也无妨,我爹今日请到了咸阳府尹赵大人、对面‘一品香’酒楼的老板陆永全,当然还有在我和我爹,以及李掌柜。红袖,听说待会儿做好的菜,大家还可以免费品尝,看来今日是有口福了!”乔子章轻声道。 “乔老爷,石头昨晚不慎受伤,看来今日是参加不了比赛了。”李掌柜见乔老爷来了,赶忙小声禀报着。 “这么不巧,让他好好养伤吧!这孩子勤力,悟性又好,以后有的是机会!”乔老爷微微皱了皱眉头。 不多时,早已得到消息的街坊邻居们,便纷纷围了上来,大家嘻嘻哈哈,倒是给紧张的比赛,凭添了一丝轻松。 方大石脖子上吊着托手的布带,悄悄隐在人群中。也来凑个热闹。 又过了一会儿,“一品香”的陆老板满面春风的如约而至。 紧接着,咸阳府尹赵敬一。也在众人的前呼后拥下,进入了醉仙楼。 评判席上正位入座的乃是赵敬一。左右依次排开的是乔老爷、陆老板、乔子章、李掌柜。 参加比赛选拔的四位大厨亦是站在了随机分配的灶台后。 便在此时,远远的一队将士,盔甲鲜明的护卫着一辆马车,徐徐向醉仙楼驶来。 待马车稳稳停在醉仙楼门口,围观的人群齐齐发出一声惊呼,这是谁?好生气派啊! 只见两匹高头骏马,威武的昂扬在车前。车舆用青铜制成,描金掐银,朱漆车顶,车身绘制精美绝伦。便是连那车帘,看起来都似乎不是寻常的棉布,倒像是宫里的贡锻。 马车前一个骑马男子,一袭墨色金边斗篷,罩在青衫之外。眉如远山,眼如明月,英气逼人,身后一柄亮银长枪,阳光下熠熠生辉。 此人不是别人。正是大周当今丞相之子、武魁――盛尧山! 温柔和红袖挤过人群,自然也是看到了这亮眼的一幕,刚要上前去看个究竟,就听得马车旁一阵清脆的马蹄声。 再次抬眼望去时,只见一个面如冠玉的美少年,白衣翩翩、疑是出尘,悠然端坐于如雪般的白马上之,眉眼之间,恍若飞仙,悠远、宁静。 “任越!”温柔惊得叫出了声。 这是什么阵势?怎得这俩人又碰到一起了,盛尧山不是陪九皇子回京过年去了吗?怎得这会儿出现在了咸阳?莫非这车中…… 温柔心中一阵猜测。 又听得一人气喘吁吁道:“公子,您也不等等小安子!” 只见一个家仆模样的少年,脸色煞白的追了上来。 这不是任越的随从小安子吗?前世温柔对这个小随从是有印象的,年前小安子跟着任府的大管家德叔也来过的。温柔努力的回忆着。 既然盛尧山来了,任越也来了,难不成这车里坐的不只是…… 温柔正胡思乱想着,一个稚嫩的童声。 “尧山哥哥,到了吗?显儿都快饿死了!” 是九皇子! 温柔的心中忽的一喜。 只见那只白白胖胖,似藕节的手臂,肉嘟嘟的伸了出来。 掀开华丽的门帘,九皇子肉粉色的小胖脸,再次探出了马车。 许是在车上坐得久了,一时没能适应外面的阳光明媚。 此刻,刘显胖呼呼的小手微微握起,蜷缩着挡在眼前,好一阵,才从指缝中看到了他熟悉的醉仙楼。 “温姐姐!温姐姐!尧山哥哥,我看到温姐姐了,快抱我下去!”刘显在马车上原地来回跺着脚,小手攥成小肉拳,一脸的急切。 盛尧山刚才还是一阵威风凛凛,此刻听了刘显这一闹,英气逼人的脸上,陡然泄了下来,轻轻吐了一口气,不得不翻身下马,然后走到马车前,双手一擎,便将肉嘟嘟的刘显给抱了下来。 任越依旧骄傲的骑在映雪上,眼神中掠过一丝玩味。 心中暗笑:武状元盛尧山,还是个好奶娘啊! “老师,咱们到了!”任越微微侧身,转向马车内。 一双枯瘦有力的大手,忽的掀开门帘,探出身子的不是别人,正是大周赫赫有名的大儒松涛先生! “不知九皇子殿下、松涛先生到此,卑职有失远迎!”赵敬一见状赶忙起身,奔至醉仙楼门口施礼道。 身后乔老爷、陆老板等众人也都呼啦啦的跟着围了过去,一一行礼。 “都起来吧!”刘显奶声奶气道,手势上升。 “呵呵,昨日我家小童水墨告诉我说,今日醉仙楼有关于美食的比赛,老夫便带着大家来凑个热闹,看来老夫来得还不算太晚,没开始吧?”松涛先生下了马车,笑呵呵道。 “九皇子殿下、松涛先生大驾光临,顿时令弊酒楼蓬荜生辉,众位快快请进。”乔老爷连忙招呼。 “我们就站着看吧,不妨碍你们比赛吧?”左边是“六如公子”盛尧山,右边是“无双公子”任越,前面还带着七岁的九皇子刘显,身后则是一众随从将士。松涛先生就那么站在中间。 “不不不,先生真是折煞我们了,哪有我们坐着。先生站着的道理!松涛先生快请上座,今日的主评判。非松涛先生莫属!”赵敬一连忙请到。 “呵呵,老夫素来酷爱美食,今日也就却之不恭了,评判说不上,若是让老夫试吃,倒是可以参与一二,呵呵。”松涛先生也不谦让。大步朝评判席走去,端坐在了上面。 “来来,盛将军、任公子请上座!”乔老爷同样盛情的邀请着任越和盛尧山一同就坐于评判席。 任越优雅的挥了挥手,“家师在此。我等岂敢与家师同席评判?” 盛尧山爽朗的一笑,“哈哈,若说吃,尧山自是当仁不让;若说评,嘿嘿。尧山那可差得不是一星半点儿!我等还是观战,等着品尝吧!” “有好吃的怎么能少得了本皇子!本皇子也要坐上面!”刘显刚才一直跟着松涛先生,时下又听闻有美食可以试吃,立时嚷嚷起来了,看样子。若是不答应,就该满地打滚了。 “九皇子殿下驾到,实乃天家的恩赐,九皇子殿下莫说是评判试吃,便是您点着名的要他们做菜肴,也未尝不可!来来,九皇子殿下请!”赵敬一年前就领略了刘显的风采,别看是一个六七岁的小屁孩,伺候起来可真是如履薄冰。 “我要坐先生旁边!”刘显嘟着小嘴,嚷嚷了一句,蹒跚的跑到松涛先生的身边,费力的爬上了左边的一个座椅,大大咧咧的躺在椅子上,只等着开赛吃美食了。 “看,那边居然坐了个小孩!”不了解情况的围观的人群,顿时骚动了起来,开始指指点点了。 “嘘,别胡说,没看见那边还坐了个老头吗?听说那老头便是来自京城的大官,没看见赵大人都点头哈腰的吗?” “哦,还真是!” “依我看,那个小孩也不简单,说不定也是个名门之后呢!” “就是就是。” “咳咳。”乔老爷轻咳了一下,示意众人安静。 李掌柜起身,神色激动道:“既然大家都准备好了,我宣布醉仙楼厨艺选拔比赛正式开始!” 众人热血沸腾了。 “首先,我宣布比赛规则。”李掌柜从怀中摸出一个信封,当众拆开,道:“比赛共分四场,每场比试一道菜,一个时辰内完成,由台上七位评审品尝后给分,采取积分制,总分第一者获胜!比赛中,均为单人当众完成,不得求助、作弊,否则视为无效。”李掌柜说罢,环视了四周,目光严肃中透着些许的鼓励和信任。 醉仙楼,名楼、名厨,不管选了谁去西安,都是醉仙楼莫大的荣耀,都会把醉仙楼的名气发扬光大、传播开来。 “下面,我们请松涛先生为我们当众揭晓第一场的比试题!”李掌柜说完,招呼了一下手势,柱子端着个盛菜的盘子,里面放了一个大红的信封,依旧是封得严严实实的,送到松涛先生面前。 “还挺正规!”松涛先生眯着眼睛笑笑,小心翼翼的撕开信封,抽出一张叠得整整齐齐的纸,看了看,笑道:“今日的第一题是比做凉菜,想来刚立春不久,今日的题目便以这‘春’为题,食材任选。” “春?这叫个什么题目啊?” “一道凉菜还能把‘春’给做出来?这也太悬了吧!” 众人小声议论纷纷。 评判席上,众位评审面面相视一笑,这题目出得好、出得妙、出得雅,关键是应景! 饮食,不单单是指果腹,更是一种食文化。 一道菜,用的是五谷杂粮,蔬菜瓜果,亦或肉畜蛋类,可蕴含的却是博大精深的内容,自古以来,便有若干食本,代代相传,为的就是要把食文化,代代传承。 此刻,比赛区的四位大厨,似乎都是胸有成竹,纷纷走向食材区,选择自己心仪的食材。 不多时,便已响起嚯嚯的刀铲声,看来这凉菜,绝不仅仅是凉做那么简单。 只见温守正细细的洗净一颗颗青翠的小油菜,除去外面的老叶,只留其中最嫩的菜芯,又点火烧水,待水沸时将油菜心丢入锅中炒熟,随即…… “啊!”众人正看得入迷,只听一声惨叫。 ……………… (无论窗外风吹雨打,还是电闪雷鸣,小容都会稳坐几前,每日按时将上好的美食奉献于大家面前,,因为有你们的支持,小容感到很温暖。认真码字,认真做事,,厨娘一直都会在。烦劳支持正版订阅,小容不胜感激涕零~当然,如果再给个打赏啥的,刺激一下小容,小容就乐疯啦~四月,真是个好月份,过了清明就盼五一~) ------------ 107 孤军奋战 温柔的眼中闪过一片慌乱。 不!这不可能! 温柔使劲揉了揉眼睛,只见温守正的左手只单单拎着一只锅耳,铁锅已是掉落,右手的虎口处,结结实实的被滚沸的开水,烫出了一片红肿。 “爹!”温柔失声叫道,慌忙冲了上去。 “师父!”方大石单肩挤过众人,也冲了上去。 “快,快拿冷水!”盛尧山离得最近,见状快步冲了过来,一把抓过食材区内的一盆冰水,麻利的将温守正的右手按于冰水中冷激。 “快,快去请郎中!”乔老爷也是大惊,这么重要的比赛,怎的会在刚开场,就出现了如此巨大的失误! “我就是郎中!”一个中年男子挤了过来,身上还背着个药箱子。 “崔大夫,您也来了!”人群中有人认出了这个郎中。 难不成,醉仙楼的比赛,连看病的郎中都吸引来了? “我看看,我看看。”崔郎中小心翼翼的将温守正的右手从冷水中拔出,轻轻抖落掉水渍,只见皮肤表面,瞬间鼓起了几枚铜钱大的水泡。 “唉,这烫得可不轻啊!”崔郎中倒抽了口气,摇了摇头。 “大夫,快给我爹医治啊!”温柔连声催促着,一脸焦急。 “恩,温姑娘莫要担心,我这里有祖传的妙药,专治各类烫伤,我这就给温大厨敷上,保管七日后,这手恢复完好如初,不仅不留疤痕,还肤白滑嫩呢!”崔郎中很是自信道。 “七日!那我爹这几日还怎么比赛?”温柔急得快哭出来了。 “恐怕比赛是不行了,这手待会敷了药,须得静养。”崔郎中摇头道。 “这可怎么办?”温柔双眼中满是焦急和担忧。 此刻。郑大厨、汤大厨二人也围了过来,关切的询问着温守正的伤势。 张大厨放下手中的食材,只远远的看着。面色上闪过一丝不安。 “乔老爷,您看这……”李掌柜急得不知如何是好。 “温大厨。身为厨艺之人,手是万分重要的,乔某对您的厨艺是非常赞许,即便去不了西安,留在咸阳,您也是数一数二的大厨!”乔老爷近前安慰着温守正。 “爹,这铁锅的锅耳。怎么会脱落!”温柔满眼的疑惑和无奈,看了看损坏的铁锅道。 “兴许是我大意了,这锅跟着我也有些年头了,想不到竟在关键时刻出了岔子。怪我,怪我!”温守正叹了口气。 “乔老爷,这赛还比不比了?”人群中有人高声问道。 “嚷什么嚷?没看见我师父受伤了吗?”方大石别过头去,咆哮道。 “石头,别动怒。你的手也伤着。”温守正轻轻拍了拍方大石的胳膊。 “乔老爷,您看这……”李掌柜小声问道。 “温大厨,实在对不住了,厨师选拔迫在眉睫,乔某不得已啊……”乔老爷劝了劝温守正。 “乔老爷。您是东家,一切但凭您做主就是了,只是我这手却是不行了,看来此番比赛,我是无缘了。”温守正艰难的笑了笑。 “恩,好好养伤,别想太多。”乔老爷安慰道。 “我宣布,比赛继续进行,温大厨因伤退出!”乔老爷起身道。 “呀!温大厨退出了呀!” “那么好的大厨,若是参赛,一定能被选上的,真是可惜了……” 人群中再次骚动了起来。 张大厨的嘴角拂过一丝笑意。 “慢着!”一个清丽的女声。 众人的心情刚刚随着温守正的伤势,低落到了极点。 此刻,又被这突如其来的女声给提了起来。 目光汇聚,只见一个灰蓝布旧棉衣的小丫头,似石缝中不屈的小苗,傲然挺立于混乱之中。 “公子,这位姑娘好生眼熟啊……”小安子望着温柔使劲的回忆着。 哦,想起来了,这不就是那日酒楼跑堂的姑娘吗?对了,公子离开咸阳的时候,她还来送过行的。小安子想起来了。 任越眉毛轻轻挑了挑,嘴角掠过一丝似笑非笑。 盛尧山心中一动,虽不知这丫头下一步的举动,仅凭这傲人的气势,便足以让盛尧山佩服! “柔丫头有什么话,回头比赛完再说也不迟,眼下,还是赶紧扶温大厨回去歇息吧。”李掌柜轻声劝道。 “乔老爷、李掌柜,各位评审大人,小女子有一事相求,必须此刻禀明!”温柔才不管什么三七二十一呢! 在众人还未反应过来之际,温柔挺直了腰身继续道,“方才比赛前,李掌柜依然宣读了比赛规则,小女子愿代替爹爹继续参加比赛,还望各位大人成全!” “什么?!”乔老爷惊异。 “这……比赛都开始了,这也可以?”陆老板惊问。 “依老夫看,没什么不妥的,反正规则里说是一人参加比赛,柔丫头又没带别的帮手,如今比赛才刚刚开始,第一道菜大家还都未初具模型呢!倒是柔丫头吃亏了些,毕竟这食材都是温大厨挑选的,不知是否合柔丫头的心意呢!”松涛先生捋着胡须缓缓道。 “老师所言极是!”任越在下面轻声附和。 “让温姐姐参加!本皇子准了!”刘显左右挪动了下自己胖嘟嘟的屁股,胡乱踢着腿道。 “是。”赵敬一听闻松涛先生和九皇子的话,哪还敢说个不字。 随即,眼神示意了一下乔老爷。 乔老爷心领神会,走上前去,“柔丫头,你可以代父比赛!” “慢着!”此刻,张大厨不乐意了。 “张大厨,莫非你有疑义?”乔老爷问道。 “柔丫头代父参赛倒是可以,不过,有些话,还是要说在前面,方可明白清楚啊!” “张大厨请讲。”温柔道。 “这第一。柔丫头只是代父!所以,比赛结果,无论输赢。都关乎温大厨的去留!”张大厨冷冷道。 “好!”温柔咬了咬牙,心中腾起一股怒火。我爹都这样了,居然还有人落井下石! “这第二嘛,由于柔丫头是半路接手的,所以只能顺用温大厨的食材和灶具刀具,不得另觅其他东西!”张大厨继续道。 “好!”温柔拼命控制住自己愤怒的情绪,小拳头攥得紧紧的。 厨师,一般用惯了自己的灶具和刀具。张大厨此言,真会火上浇油啊! “这第三嘛!方才温大厨耗用的时间,必须算在柔丫头的比赛时间里,不得顺延!”张大厨说完这话。漠然的看着温柔。 “妈妈的,都说厨子敦厚!这张大厨怎么说出这么欠揍的话来呀!”盛尧山原本是蹲在受伤的温守正身边,听完这三句话,气得一跃而起,心中暗骂。 “好!我都答应你!可以开始了吧!”温柔的声音随着身体在颤抖。 乔老爷在一旁。虽说也是心中有些为温柔鸣不平,可眼下比赛要顺利进行,再说温柔都答应了,也就如此吧! “好!既然大家都达成共识,比赛继续进行。柔丫头。请吧!”乔老爷安抚了众人,又示意着温柔。 “温姐姐加油!”年幼的刘显哪里能听明白张大厨的咄咄逼人,他只看到他的温柔姐姐上场了,举着小手不住的给温柔助威。 “公子,这位温姑娘好生厉害啊!”小安子凑到任越身边,暗赞了一句。 温柔平静下来,抬眼微笑着看过评判席,清澈的眼神,拂过七位评审,松涛先生心中暗暗赞道,好一个波澜不惊! 面前是温守正挑选的食材,有绿油油的青菜、肥嘟嘟的鸭子、各色水嫩的萝卜…… “春”,这头道凉菜该如何表达呢? 温柔面对着各色食材,陷入了沉思…… “温姐姐,加油!”刘显稚嫩的童声再次传来。 温柔的思绪被打散,她四下张望了一圈。 只见汤大厨的手中,正有力的打着红豆沙,旁边的砧板上放着擀好的面皮。 “哦,原来汤大厨是要做春卷啊!这红豆沙定是其中的馅料,软糯香甜,最是美味。”温柔咽了口口水,暗暗称赞。 旁边,郑大厨正在细细的切着各式的蔬菜,均切成发丝般细致的丝状,大厨的刀工果真不是盖的! 立春当以吃新鲜蔬菜为宜,虽然猜不出郑大厨要做什么,温柔的胃口已然被五色的蔬菜给打开了。 “嘶啦!”一阵油溅的声响,温柔的目光远远望向冷脸的张大厨。 却见张大厨的手中,各式的面点,均已绾成花朵的样子,有并蒂的,有骨朵状的,还有盛开娇艳的,一朵朵惟妙惟肖,各式的面花下到滚沸的油锅中,随着油温的升腾,在锅中盛开出千娇百媚,仿佛春意正浓的林子,百花斗艳。 此刻,张大厨正用长长的筷子夹出一朵炸好的面花,放在纱布上滤油,晾凉。 “哦,原来面食也可以做凉菜!真是开了眼界!”温柔心中暗暗赞道。 “再看,你就只能交盘子了……”任越淡淡的声音,不知道从哪里传了过来,虽是有些嘲讽,却提醒了温柔时间的重要性! “哦,净顾着饱眼福了,我这就做!”温柔娇憨的笑笑。 面前还是那些食材,可如今思路却无比的清晰。 破损的双耳锅变单耳,可依旧不影响使用。 前世,虽是循规蹈矩,可如今重生,温柔早就想到了超越前世的厨艺,在温守正的指导下,着手练起了单手掂锅。 即便整只锅具都无把手,她也能凭借一块厨布,将整只锅与手巧妙的融为一体。 再次架锅、烧水。 雪白的手指提起那只肥嘟嘟的光鸭。 “嘿嘿,今日你便是主角啦!”温柔对着肥鸭自言自语。 说着,动作如飞,麻利的收拾干净了鸭子,鸭型丝毫无损。 与此同时,锅中的水已是滚沸。 ……………… (正版订阅,是尊重也是鼓励,哈哈,小容只求正版订阅~这几晚都是靠着一部小说活着,昨夜更是看文至三更,作者写得好美啊,小容的梦里无限美好,但愿这本厨娘写完,也会有人看文至深夜,咳咳,各位亲别急哈,厨娘这才刚开始~(@^_^@)~) ------------ 108 凉菜对决 温柔轻松的将鸭子丢入锅中焯水。 撇净浮沫,除去腥气。 鸭子从锅中拎出,再次放入清水中反复冲洗,直到清水中再无渣滓浑浊,只漂浮着一层淡淡的油。 “这鸭子洗得也太干净了吧!”围观的人群开始议论了。 “哎,话不能那么说,你瞧那丫头,不过十一二岁,最多是个后厨的小杂役,手上功夫哪及得台上大厨们。鸭子最是腥气甚重,温大厨挑选鸭子,必是要做出上乘之作!只是难为了这丫头,若是不洗得干净些,怎能去除鸭中腥气?”有人替温柔摇头了。 任越眉头微微皱起,心中直嘀咕:“你这丫头,磨磨蹭蹭的干什么呢?别人的菜都快成型了,你倒是清闲,还在一遍遍的洗鸭子!” 温柔面色平静,恍若耳边、眼前再无他人,唯有自己置身于纷繁的食材中。 鸭子终于洗净,放在一旁控水。 此刻,温柔拿起温守正刚刚焯好水的青菜,提起菜刀轻轻划了几下,原本完好的青菜芯,瞬间变成了一串串的拉花,被温柔随意的摆放在了白净的长盘中。 “看,我就说她不行吧!你瞧那菜切的!哪有个样!东一片西一根的,既不整齐,也不美观,丝毫没有受过训练嘛!”有人不屑道。 “嗨,你也别要求太高,一个小丫头,能顺利的将温大厨的菜刀提起来,就已经不错了,没切着手,那都是万幸。”小安子站在一旁,实在听不下去了。 温柔依旧面无表情,完全沉浸在自己烹制凉菜的意境中。 “春”。 她到底要做个什么样的凉菜出来! 青菜切好,继而摸过各式的萝卜。青绿的水萝卜、橙黄的胡萝卜、红嫩的小萝卜,还有普通的白萝卜。 “咔咔!”几刀下去,各式萝卜被大卸八块。七零八落的散在台面上。 “这也叫切菜!”有人笑出了声。 “丫头,小心点。别切了手!”有人嚷嚷。 “你们这些人烦死了!吵什么!没看到台上在比赛吗?再吵本皇子一个个拉出去砍你们脑袋!”刘显坐在那,实在是无聊,又没有吃的,正烦躁难耐,听闻身后一干围观人群叽叽喳喳,小火蹭的就上来了! 若是在宫中,哪能听到如此聒噪的议论。全都鸦雀无声,毕恭毕敬的低头垂手。 “看,我就说吧,那小孩不简单。听这话,还是个皇亲……” “嘘,别吵吵。” 人群顿时安静了下来。 “这丫头是怎么了?往日虽说没亲眼见她切菜,可刀工也不至于差到如此境地吧!”任越心里直犯嘀咕。 “温姑娘,别紧张。”盛尧山也看不下去了。因是离得最近,忍不住小声提醒道。 温柔哪里听得到大家的话,她现在一门心思的扑在这一堆烂萝卜上面了。 抓起一块白萝卜,“欻欻歘”白萝卜摇身一变,一朵洁白盛开的睡莲。层层绽放,跃然手掌。 抓起一把红萝卜,里面是白瓤,外面是红皮,三下两下,几朵白里透红的桃花,栩栩如生。 抓起一推胡萝卜,先是再次改刀,切成更细的小块,随后一一巧雕,一朵朵形态逼真的迎春花,连成串的灿烂盛开。 至于那几块绿萝卜,则被雕成大小不一的形状,圆的荷叶,长的花托,便是连剩余的萝卜皮,也被用来做成了枝干,交相自然的贯穿于萝卜花之间。 “哇哦!”众人齐齐发出一声惊呼。 刚才说话的那些人,此刻再没了声音。 “原来是要雕成花啊!这个丫头!哼哼。”任越的鼻翼微微翕动了一下,心中暗道。 “温姑娘果然出手不凡!我就知道温姑娘一定行!”盛尧山自语着,双手攥拳,看起来比台上比赛的人还紧张。 待到花都雕好了,鸭子的水也控得差不多了。 温柔随即开始架锅,倒上热油。 为了防止父亲的惨剧再次重演,温柔再也不相信锅耳,而是随手拿了快厨布,包在锅边,轻轻摇匀锅内的热油。 “瞧这手法……”人群中有人小声议论。 “小小年纪,臂力竟能掂动半锅热油……”此人的话还未说完。 刘显圆圆的眼睛便狠狠的瞪了过来。 “真是厉害……”那人灰溜溜的忙将后半句话说完,便再也不敢开口了。 “丫头居然在热油,难不成要把这鸭子给油炸了?恩,味道也不错!”松涛先生看得兴起,捋着胡须津津乐道。 只见温柔放下锅,将整只肥鸭擎于左手上,右手提起一把细小的片刀。 只听得“唰唰唰”一阵轻微响动,温柔手中的那只肥鸭,像变戏法般的被层层划开,一片一片的投入到冒着细泡的热油中。 不多时,整只鸭子悉数被片完,锅中层层翻滚的不是他物,正是带皮的鸭肉。 这边锅中炸着鸭肉,那边的另一口锅中,沸水也是翻滚开来。 温柔信手将鸭架子丢入油锅中翻个个身,度成了一层金黄,继而丢入沸水锅中,加了些葱姜,加盖焖煮。 随后又小心翼翼的将油锅中的鸭肉,用笊篱抄了出来,控油,再一片片的分出、晾凉。 待到时辰差不多时,开锅取出煮好的鸭架,于泉水中冰镇去热气,再放入盘中。 此时,鸭肉也晾凉了,薄薄的鸭肉,片片泛金,闪着诱人的光芒。 温柔用筷子小心的将一片片的鸭肉重新盖回到煮好的鸭架上。 一会儿工夫,一直完好无损的鸭子,重新又跃然盘中。 只是多了周身的油光和金黄,那微微闪露出片接的缝隙,倒是像极了一只羽翼丰满的肥鸭。 而那些刚才还看起来乱七八糟的青菜,此刻在鸭子的映衬下,大家终于看出了门道。 那不是普通的青菜。恍若碧波荡漾。 而那只羽翼丰满的肥鸭,则是悠闲的游荡在湖面上。 温柔满意的笑笑,取过雕好的萝卜花。左右比划了一下,一朵睡莲安放在肥鸭身边。几朵桃花开在肥鸭的身后,金色的迎春,则一串串的开在了盘边。 最后又将奶油般的鸭汤,用精致的瓷器小杯盛了,围在盘边。 “好像好少了些什么!”温柔左右看看,似乎还是不太满意。 有啦! 看到温守正还拿了几根面条,温柔像捡了宝贝一般。再次丢进油锅中细炸。 雪白的面条,遇油膨胀,金黄出锅。 温柔三下两下,将其一截为几段。眨眼功夫,竟在盘子一侧搭了个面塑竹篱笆。 调了些酱料,放在精致的小盘中。 这时,计时燃起的香柱,燃尽了最后一抹。 “时辰到!所有人停下!”李掌柜举起右手宣布。 汤大厨手捧着金灿灿的春卷。笑面盈盈。 郑大厨抹了一把头上的汗水,看着面前刚刚做好的群蔬荟萃,暗暗吐了一口气,这丝切的!可切死我了!好险,差点就没完成。 张大厨抱臂胸前。台面上放置着一盘精美的炸面花。 温柔这边,肥鸭其中,水光莹莹,鲜花两侧。 “下面,请各位选手先来解菜!”李掌柜道。 “我这道菜是春卷!”汤大厨抢先说道。 “汤大厨,谁不知道你那是春卷!看都看出来啦!”有人笑道。 “春卷,有个春字!算是很切题啦!”汤大厨呶了呶嘴,半天想出了这句,惹得众人哈哈大笑。 随即,汤大厨的春卷被搬到了评审面前。七位评审,哦,不,是六位,纷纷拿起了筷子,品尝开始。 刘显年幼,尚使不惯筷子,看到美食哪里还顾得上皇家的尊严,直接下手去抓。 好在春卷已是晾凉,如若不然,刘显的小嫩手啊! “好吃,好吃!”没等其他人开口,刘显早已赞不绝口。 “能得到九皇子殿下的赏识,真是莫大的荣幸!”汤大厨也不知道从哪打听到刘显的身世,忙拱手谢道。 “啊!这个……”刘显吞咽下最后一口春卷,猛然记起自己是要来当评判的,视线跳过汤大厨,看到了温柔,急忙改口道,“本皇子只是夸你做的菜好吃,不过其他人的还没尝过,无法对比,这位大厨稍安勿躁。” 汤大厨的心情瞬间从山峰跌落了低谷。虽然刘显只有六岁,可汤大厨哪敢和堂堂皇子叫板啊!还是乖乖的待在一旁等着吧。 郑大厨摸了摸胸口,有些心虚,想那汤大厨的春卷都是如此,自己这盘只是切工占了上风的蔬菜荟萃,想必也没什么指望了。 “郑大厨,您这是……”李掌柜指着菜问道。 “哦,各位大人,小民做的这道叫做春菜。”郑大厨费了半天劲,才想出这么个名字。 “哈哈哈哈!”盛尧山到底是没忍住,直接笑了出来。 “春天要食新鲜时蔬,故而小民做了这个。”郑大厨声音越来越小,最后终于听不见了。 “恩,刀工一流!”“一品香”的陆老板夹了一筷子,放进口中。 “是啊,刀工不错!”松涛先生也是夹了一筷子。 乔老爷、乔子章频频点头。 “就只有刀工不错吗?”郑大厨心中问道,口中却是不敢言说。 “哼哼,都是些三脚猫的工夫!”张大厨心中哼道。 “各位大人,尝尝我的这道百花盛开!取自春意正浓!”张大厨自信满满的呈上了那盘面花! “呦!这花当真是用面做的?要不是亲眼所见,还真不知面塑可以做得如此精妙呢!”陆老板满意的点了点头。 张大厨的心中美滋滋的。 ……………… (昨天心情不好,很是低落,可能是被小说中的人物影响到了吧,手中的存稿写到下一卷的时候,居然有些难以割舍,任越、尧山,你们快把小容给折磨死嗫,正版订阅,小容呼吁正版~~~) ------------ 109 春江水暖鸭先知 “你这人真是,一道菜怎能仅凭外表就下定论!你还没尝呢!怎就出此言辞!”刘显听了陆老板的评价不乐意了,小嘴撅得老高,眼睛偷偷的瞥了瞥等在后面的温柔。 松涛先生轻轻捋着胡须,微微闭目。 刘显又望了一眼松涛先生,继续道:“平日里先生教导我们,识人不能仅凭表面,要知其内里,粗浅知其内里仅是泛泛之交,尚不足以断其情、识其性。看你也年长本皇子许多,怎得连这点道理都不懂!” 一番稚嫩的声音,说的却是深刻的处世哲理,听得陆老板直冒虚汗,松涛先生频频点头! “孺子可教也!九皇子殿下大有长进!”松涛先生赞道。 “多谢先生夸赞,显儿比任越哥哥还差得远呢!”刘显谦虚道。 张大厨冷着脸,心中暗道:“不就是评个菜吗?哪那么多废话!怎的还扯到为人处世上了?唧唧歪歪的,真是烦心!” 一口面花入口,香酥脆甜; 两口面花入口,唇齿荡漾; 三口面花入口,仿佛置身于百花争艳的山谷,清风拂面,通体舒畅,回味无穷。似乎青涩的情事初开,令人心中酥痒,一股幸福的冲动,令台上的评审们不能自已。 “怎么样?好吃吗?”张大厨抱臂胸前问道。 “妙不可言!”松涛先生竖起了大拇指。 “张大厨真人不露相啊!”乔老板称赞道。 张大厨面现得色。 “公子,那菜当真那么好吃吗?”小安子虽说也是见过世面的,可看到台上一行人吃得如此陶醉,不禁也咽了好几口口水。 “先生,先生,该温姐姐了!”刘显嘴里还是塞得鼓鼓的,含糊不清的催道。 “柔丫头。你可准备好了?”李掌柜问道。 “小女子这道菜名唤‘春江水暖鸭先知’,以三斤的肥鸭过酥油炸脆,施以清汤鸭架、鸭汤。搭配新鲜萝卜和青菜,此菜荤素均匀、不油不腻、本味自然、初春养生!还请各位仔细品尝。” 说罢。温柔轻轻托起漂亮的菜品,缓缓上前。 只见一只金色的鸭子,悠然闲适的荡漾在碧波之上,身旁山花烂漫,开在竹篱之外。 “好漂亮的菜!”刘显叫道。 “‘春江水暖鸭先知’,意境深远,春意正浓。好好好!”松涛先生捻须赞道。 “这丫头居然念过书?名字起的倒是颇显雅致,就是不知道味道如何了。”乔老爷笑了。 “谁也不许动!”刘显大喝一声。 其他几位评审,手里提着筷子一时顿在那里。 “哦,对对对。九皇子殿下先请!”乔老爷让道。 “先生,这些人太不懂规矩了,刚才就都是抢着上,一点都不懂得尊师敬老,先生。您先请!”刘显胖嘟嘟的小手礼貌的示意着松涛先生。 松涛先生脸上闪过一丝欣慰。 “这味道……”说话间,松涛先生整个人顿在那里,一只手空空的提着筷子,一片金黄的鸭肉掉落碟中。 “我就说嘛!一个小丫头,顶多是充充样子。若论味道,当然还是……这是……”陆老板紧随其后,夹起一筷鸭肉放进口中,一句话还为说完,整个人像被点了xue位般定在那里。 “哦?”乔老爷以为出了问题,随即也吃了一筷,也怔住了。 “怎么?”乔子章见大家的反应如此奇怪,捡了块边角的鸭皮,好奇的放进口中。 “天呐!这鸭皮竟炸得如此酥滑,还未经牙齿咀嚼,一下就融在了舌头上,油香分泌在口中的每一处角落,随着吞咽的口水,一股馋香流进胃中。” 这亏得是不经牙齿,若是嚼上几下,还不得把舌头给吃了!乔子章一时沉浸在满口生香中。 李掌柜也吃了一口,露出惊异之色。 赵大人此刻,只是顾得上吃,其他便再也无暇顾忌了。 “这是山野间的味道,自然、淳朴,吃着鸭肉,喝着清爽的鸭汤,仿佛随着鸭子一起游弋于湖面,追鱼逐虾于湖中;仿佛化作和煦的春风,轻轻柔柔的吹皱一池的碧波;鸭皮入口即化,鸭肉软嫩多汁,细细品嚼,鲜嫩包裹着舌尖,仿佛春日里一朵朵烂漫的山花,经历了绽放的过程,笑靥春风,而鸭汤便如春风化雨般,抚平了一切波澜,润物无声。”松涛先生闭起双眼,静静的享受着口中的春意。 “先生,独乐乐不如众乐乐!”盛尧山咽着口水笑道。 “好好!你们也尝尝!”松涛先生回过神来,笑着递过盘子,前排的一些胆大的围观人群,小心翼翼的夹了些鸭肉品尝,眼见着为之不多的鸭肉越来越少,盛尧山急了,抄起筷子飞快的连夹两口。 “香!”就一个字“香”! “香!”满口是都一个字“香”! 任越没等旁人邀请,顿了顿筷子,轻捷的夹了一片薄皮,嘴唇微张,填了进去。 “真的,就化了。”任越的嘴角流过一抹满意的笑。 “尧山哥哥,给我留点!我还没吃够呢!”刘显急了,从评判席上突溜一下滑了下来,直奔盛尧山这里。 没等众人反应过来,那盘“春江水暖鸭先知”,早已落入了刘显的手中、口中。 一盘肥鸭转眼变成刘显流在嘴角的油。 “鸭架也可以吃的。”温柔善意的提醒着。 “当真!”盛尧山闻言,径直扯过一副鸭锁骨,炸煮后的鸭锁骨,拿于手中啃噬,自有一股豪放不羁的风情。 “这些也可以吃吗?”任越指了指盘边开得烂漫的萝卜花。 “任公子尝尝就是了!”温柔笑了笑。 甜脆的萝卜,丝丝沁人心脾,水嫩清香,没有萝卜寻常的浊气,有的只是春菜的新鲜与香甜。 “好吃,这个也好好吃!”任越还想再吃一朵的时候,只见满盘的花朵风卷残云般的悉数进了盛尧山和刘显的肚子。刘显手中捻着最后一朵白萝卜雕成的睡莲。继续满意道:“本皇子从未吃过如此好吃的萝卜!回头一定带些咸阳的萝卜回京!” 眼见着一盘诗情画意的菜,最终被舔得盘底见光,乔老爷几次欲言又止。真不知道该如何提醒各位评审评菜开始了。 “我选温姐姐这盘!”刘显吃得心满意足,抱着盘子又爬回到高大的座椅上。 “温姑娘得一票!”李掌柜赶忙吆喝了一句。看来评判开始啦! “这道春卷,虽是酥脆香甜,炸制手法娴熟,可是寻常套路,平淡无奇;春菜刀工可见一斑,色彩艳丽,但是无甚新意。倒也平常。”陆老板指着前面的两道菜,直言不讳。 “这道‘百花盛开’,推陈出新,虽取自面食。可结合了心思的巧妙,朴实的面头,揉成花状,馅料多样,甜而不腻。虽过油却不粘牙,口感香甜,色香味意型养均为上品!不错,不错!”松涛先生赞道。 “先生!您怎么替别人说话!”刘显不乐意了。 “呵呵,殿下。老夫从来都是实话实说,对菜不对人!平心而论,张大厨这道‘百花盛开’,实属不易!”松涛先生道。 “那温姐姐的菜呢?先生可是没少吃啊!”刘显嘀咕了一句。 “咳咳。”松涛先生清了清嗓子,恢复了下神色,“柔丫头的这道菜,取自寻常食材,却做得非同一般。先说菜名,诗情画意;再说菜型,构图雅致;伦手艺,无论切、炸、雕、煮,都堪称熟稔出众。最难能可贵的是,没用香料调料的味道,而是遵循了食物本身的自然,把无华发挥到极致,使之尝菜置身意境中!可赞可赞!” “的确,这道菜所有的食材无一浪费,均为可食之材,且每种食材的味道又都不一、虽各不相同,却又各不相冲、且能各自融合!妙,妙啊!”乔子章赞了一句。 “乔老板,听说这位姑娘还是个学徒吧?”陆老板拱手问道。 “呵呵,让陆兄见笑了。”乔老爷回礼。 “一个学徒都有如此高的技艺,想必她的师父定是位绝世高手!”陆老板说罢,轻轻叹了口气,“只可惜温大厨受伤,与比赛失之交臂,不然陆某可是要真心欣赏一下温大厨的绝妙之处呢!” “以后有的是机会!”乔老爷笑道。 “恩,这丫头不错!不过,我还是选这道菜!”陆老板夸完温柔,却偏偏指向了张大厨的菜盘子。 …… 一番评论下来,七位评审,赵大人、乔老爷、李掌柜、乔子章、松涛先生五人均挑选了两道并列的凉菜,陆老板只选了张大厨的菜,而刘显则毫无悬念的支持了温柔的作品。 细细计算下来,第一轮的比试,张大厨和温柔竟打了个平手! “温姑娘明明技高一筹,可恶的陆老板,刚才明明嘴上还赞不绝口,偏偏到投票的时候,故意使了诈!”盛尧山替温柔有些不平。 “盛尧山,你要看不下去,当初就该去当评审!”任越站在身边,淡淡道。 “任三!刚才你也没少吃温姑娘做的菜,平心而论,你说,谁更胜一筹?”盛尧山回过脸来问道。 “温姑娘技艺超凡,那姓张的哪里会是她的对手!第一局就当是给个面子,让让他罢了!也不至于让人家输得太难看!”任越道。 “大家静一静!”中午的比试到此结束,晚餐前,进行下一场的比赛,比热菜!”李掌柜吆喝了一声,安抚了众人,待人群散去,醉仙楼又恢复了之前的平静。 “妹妹,好样的!”温庭不知道何时也跑了进来。 “哥,你怎么来了?你不是应该在先生那温书的吗?要是让先生看见了,又该说你偷懒了!”温柔偷偷瞄了一眼那边的松涛先生。 “先生都来了,我为何不能来?再说之前是咱爹参加比赛,我这个当儿子的必是要来捧场!不过,我妹妹也是巾帼不让须眉!你这丫头何时学得如此出神入化!难怪爹整日都把你挂在嘴上!对了,爹的伤势如何?”温庭先是赞道,后又关切道。 “不碍的,大夫看了,敷了药,七日便可痊愈了。”温柔宽慰道。 “臭小子!”正当兄妹俩聊得甚欢之时,松涛先生咆哮了。 “先生。”温庭灰溜溜的走了过去。 “来了也不和为师打声招呼!去吧!回头一起看!和任越、尧山他们站在一起!” “难得大家齐聚醉仙楼!今日就别走了,我去后厨给大家煮面吃!”温柔开心道。 “怎么?大家支持了你半天,就只有面条吃啊?”松涛先生故意问道。 “先生!小女子那是给您省钱呐!”温柔嗔笑了一句,跑开了。 “敢情又花老夫的银子!老夫何时说过要请这一帮小子吃饭了!”松涛先生怒道。 ……………… (好吃的东东来也~小容只求正版订阅~不过推荐票票留下吧,这是免费滴~) ------------ 110 鸡 醉仙楼里热热闹闹,经过了中午的比试,无论是参加比赛的选手,还是围观的伙计,无不都沉浸在比赛中,久久不能平静。 “柔丫头!你真是厉害!看不出,你小小年纪,竟然身手如此了得!看来守正兄平日里,没少对你下功夫!恩,好好学,争取超过你爹!”郑大厨走近了,赞许的点了点头。 “柔儿,好样的!”温守正轻轻拍了拍温柔的肩膀,慈祥的眼神中,满是自豪。 “是啊!柔丫头方才真是让我们刮目相看了,守正兄,看来你训练闺女很有一套啊!”汤大厨眉眼挂着笑意的走了过来。 “汤兄说笑了,圆子的手艺近日也是精进无比,还有二狗和小五,改日让这几位小徒好好切磋一下,想必我那丫头还不如他们呢!哈哈哈哈。”温守正故作谦虚道。 “呵呵,走,圆子,跟为师进来。”汤大厨笑了笑,拉着圆子的衣袖进了小厨房。 “师父。”圆子似乎还停留在方才比试的兴奋气氛中,还未回过神来。 “臭小子!打今儿起,你哪也不许去,给我好好练习基本功!我就不信,我汤大厨的徒弟,比他温守正的徒弟差那么多!”汤大厨说罢,恨恨的踹了园子一脚。 “师父……”圆子杵在原地,一动不敢动,一声不敢吭。 不过,刚才温柔的表现实在是太令人震惊了,同为后厨的小徒,论资历,除了方大石,圆子比他们任何一个学徒都来的时间长,温柔过了年,也只不过才十三岁。还是个毛丫头!自家的师父,被这么个小丫头给比下去了,实在面子上不好看。 圆子心中暗暗发誓了一把。随手从台面上提了把菜刀,直奔墩子那练功去了! 张大厨悠闲的坐在藤椅上。小五毕恭毕敬的斟了杯茶。 “师父,刚才您真威武。”小五试探着拍了一记马屁。 “呵呵,那是自然!跟师父好生学着点,别整日和那丫头混在一起!切勿耽误了自己的正事!”张大厨抓起西施壶,直接对嘴吸了一口。 “师父,小五天资愚钝,恐怕有负师父的重托……”小五不敢看张大厨的眼睛。小心翼翼道。 “这世上,没什么比用心更好使的法!她一个丫头都能做到,我张某人的徒弟,不敢说天下。那也是咸阳顶呱呱的一个!趁着还有时间,去练练刀工吧!为师累了……”张大厨轻轻挥了挥手,小五退了出来。 张大厨双目微闭,昨夜自己潜入温守正的小厨房,弄松了锅耳的一幕。再次映现在了自己的脑中。 罢了……不达目的,誓不罢休! 张大厨面色微红,气息有些浮躁! “爹,您好好休息,我去看看石头哥!”另一边。温柔安抚好了温守正,转身离去。 “石头哥,你怎么还不回去休息?大夫不是说你的手不能乱动的吗?还是静养的好!”温柔掀开门帘,却见方大石正要进来。 “柔儿妹子,我没事,来看看师父。”方大石说着,走了进来。 “师父,还疼吗?”方大石坐在床边,目光落在温守正敷了膏药的手。 “石头,放心,没事的!倒是你……”温守正的目光关切的打量着吊着脖子的方大石。 “师父,都是徒儿没用!要是徒儿昨日不受伤,今日也可以为师父分忧。”方大石惭愧道。 “不碍的,不碍的。这不还有柔儿吗?你好好休息,咱们这对患难师徒,可要快快恢复起来啊!”温守正安慰道。 “师父,柔儿妹子近日来苦练刀工的效果,果然令人刮目!即便我这个大师兄上场,恐怕都不是柔儿的对手呢!”方大石望着温柔,满眼欣喜。 “爹!你和石头哥要再给我灌*汤!晚上我可就晕了……”温柔扮了个鬼脸,调皮的跑开了。 离晚饭时分还有些时辰,醉仙楼的第二场比试开始了。 经过了第一场的比拼,各位大厨对时间、食材、场地等,都有了相应的适应。虽不知道晚上比什么,可大家都是信心十足、跃跃欲试。 “温姐姐加油!”刘显坐在评判席上,挥动着两只小胖手。 温柔朝评判席无奈的笑笑,一个皇子,居然当众叫自己“姐姐”,唉……这个称呼可是当之不起啊! “李掌柜!快点宣布吧!大伙儿可都是饿着肚子来看比赛的!”围观的人群中,不知是谁喊了一声。 李掌柜起身,微笑示意大家安静,“呵呵,感谢各位街坊邻居对醉仙楼的厚爱!精彩的比赛马上开始!” 说罢,眼神示意了一下几个伙计,一个巨大的食材筐,蒙着盖布,再次被搬了上来。 “经过第一场凉菜的比试,汤大厨和郑大厨暂时落后,张大厨和柔丫头打成平手,暂时领先,希望今晚的第二场比试,大家轻松应对,发挥出自己最好的水平。今晚将进行热菜的比试,下面,请松涛先生来宣布比赛题目!”李掌柜说罢,将活计呈上来的一个信封,再次交到松涛先生手中。 “呵呵,今晚的比赛题目还是一个字……”松涛先生撕开信封,停顿了一下,捋了捋胡子。 “还是一个字?难不成是‘夏、秋、冬?’”人群中有人开始嬉笑了。 “别吵吵,听松涛先生说!” “今晚的比赛题目便是‘鸡’”松涛先生缓缓道来。 “鸡!”人群顿时像炸了窝,“这也太简单,太小儿科了吧!” “就是!鸡谁没做过?无非是炒、烧和煮,连我都会呢!” “下面请各位任选食材,比赛时间还是一个时辰,开始吧!”李掌柜说罢,柱子那边随即敲响了比赛的铜锣。 台上的三位大厨快步走向食材筐,手忙脚乱的揭开盖布。 各色蔬菜、水果、鸡鱼肉蛋、悉数展现在眼前,仅是“鸡”的品种便有好几类可供选择。 打野的老公鸡、细嫩的童子鸡、散养的小母鸡、还有肥厚的老母鸡…… 汤大厨手快。抓过一只收拾得干干净净的小母鸡,又挑了其他的配菜食材,满意的回到自己的灶台前。 郑大厨犹豫了一下。想那老母鸡多油,老公鸡肉厚。比赛时间又有限,思来想去的,还是选了只童子鸡,也挑了些配菜回去。 张大厨一直抱臂胸前,站在一旁,目光瞥过一直未行动的温柔。 “柔丫头,要不你先来?”张大厨轻蔑的让道。 “多谢张大厨。还是您先请吧!”温柔谦虚道。 “呵呵。”张大厨冷冷笑道,却还是不动。 “你一个丫头,代父参加比赛,已是难得。若让我们这些大厨再先挑了食材,纵是我们赢了,传出去也不好听,你挑吧!”张大厨阴阳怪气道。 “那,柔儿就恭敬不如从命了!”温柔轻松的应了句。沉着的走了过来,站在食材筐前,目光一一扫过各色食材。 突然,温柔的目光落在了一个圆乎乎、灰突突的家伙的身上。 慢慢蹲下身子,单手钳起那个家伙。那家伙的脖子突的一下,便缩了回去,只在缝隙里,露出两只黑豆状的小眼,怯怯的盯着温柔看。 “哈哈,就是你啦!”温柔举着那个缩头的家伙,轻轻放进了自己的食篮,又挑了些作料、配菜,满心欢喜的回去自己的位置上了。 “哼!这丫头居然挑了只王八!王八又称‘五味鸡’,这丫头倒是和我的想法异曲同工,打破了‘鸡’的常规,看起来不可小觑啊!”张大厨心中一惊。 他原以为温柔会挑选稚嫩的童子鸡前去简单烹制,没曾想,这丫头居然会有如此举动。 “不过,王八自带土腥味,极易不好烹制,便是杀王八的时候,也是颇有讲究的。哼哼!看这丫头到时候,弄巧成拙,定是会洋相百出的。”张大厨心中哼道,眼角瞥过一丝轻蔑的笑意。 “张大厨,请挑食材吧。”李掌柜近前提醒了一句。 “知道了。”张大厨冷冷的应了句,随手抓了一袋活蹦乱跳的青蛙,同样捡了些调料、配菜,大步流星的回去了。 “先生,温姐姐怎么糊涂了,不是要*吗?她怎么只拿了只王八?”刘显小脸嘟囔着,一副不解的表情。 “呵呵,九皇子不知,这王八又称为‘五味鸡’,我想那丫头挑选王八,定是知道王八的别名,想必定能带来新的惊喜,妙哉妙哉!”松涛先生笑道。 “我看张大厨挑的青蛙也是一招奇招,青蛙又称‘田鸡’,呵呵,松涛先生,现在就下结论,未免言之过早了吧!”陆老板话里有话,轻轻一句,倒是也不失为真。 “这丫头果然与众不同!居然会做‘五味鸡’,呵呵,真是有趣!”任越心中暗道,嘴角微微扬起一道优雅的弧线。 “哼,这个张大厨,真是狡猾!定是第一场比试,看温姑娘厉害,这才在选料时,让温姑娘先行,他选的‘田鸡’定是抄袭了温姑娘‘五味鸡’的启发!哼!真没臊!”盛尧山心中顿时有愤,虽是小声嘀咕,可安静的比赛场地,在场的众人却还是都清楚的听到了。 “嗯,太狡猾了!” 围观人群一听,感觉盛尧山言之有理,不由纷纷附和,气的张大厨一脸铁青。 “好!既然各位均已选好了食材,现在便可动手烹制了!”李掌柜又提醒了句。 紧张的比赛气氛,瞬间被燃起了。 ……………… (小容码字,只挣零花,大家的正版订阅,便是对小容最好的支持~) ------------ 111 做|鸡 此刻,香柱已是燃起,台上的四人纷纷开始了手中的动作。 只见汤大厨麻利地架锅烧水,看样子是准备焯制手中的小母鸡。 等待水沸的时刻,汤大厨却是一刻都不敢耽搁,虽说挑选的是一只小母鸡,无论烹制的时间、难度都要大大低于肉厚的老公鸡和油大的老母鸡。可若想真正烹制好一道鸡菜,身为大厨的汤大厨深知时间的重要。 所谓入味三分,慢工出细活,就是这个道理。 郑大厨那边也是丝毫未闲着,虽说郑大厨平日里不善言辞,连说话都是慢慢吞吞的,可手下功夫却是呼呼生风。 只见一把锋利闪光的砍刀,在郑大厨手中“哗哗哗”的打了几个旋,如同高速飞旋的车轮,晃得人睁不开眼。 “唰唰唰”,郑大厨转动着砍刀,选了个合适的手位,“啪啪啪”几下,迅速的砍向砧板上的那只光溜溜的童子鸡,按照鸡的不同部位,头、颈、双翅、两腿、鸡脚,鸡身……分别下刀。 片刻之后,再看时,那只童子鸡似乎完好如初,安安静静的依旧躺在砧板上。 “切……我当是耍什么噱头呢!敢情砍了半天,丝毫没砍动啊!” “还大厨呢!” “我看郑大厨的刀该去磨了吧?这也太钝了……” 围观的人群刚才还是一副惊讶期待的表情,转瞬悉数变得轻蔑泄气,指指点点。 “师父。”二狗站在下面,拳头攥得紧紧的,脸上的肌肉都变得紧绷了起来。 “呵呵。”郑大厨也不解释,随意的拿过一只长盘。 用刀背轻轻托了一下砧板上的鸡。 “嗖”的一下,砧板上的鸡瞬间飞了起来。 众人的视线随着鸡飞出的轨迹。滑过一道优美的弧线。 “啪。”一声清脆的下落声。 再看时,盘中的鸡,鸡头正前。双翅展开,鸡腿和鸡脚交错。鸡身更是有如层层花瓣,整齐的码放开来。 “哇哦!好厉害的刀工!”众人齐齐发出一阵惊呼,刚才说话的那些人,此刻早已看的目瞪口呆。 小安子站在任越身后,心中一阵惊叹。 醉仙楼的大厨,果然各个技艺超群! 张大厨那里更是一阵热闹非凡。 一只只青绿色的田鸡,经过张大厨的巧手。一抓、一剥、一挤。 再次看时,便见绿的进,白的出。 一个个光溜溜的被剥制干净的田鸡,露出丝丝结实的肌肉线条。安静的躺在盆中。 “这速度,一天剥个千八百的,应该不成问题吧!”有人小声嘀咕了一声。 “哼哼。”任越显然是看见了三位大厨的精妙手法,只是他的目光集中在温柔的身上,对他人的雕虫小技。只是报以不屑的一声冷笑。 只见温柔随手轻轻拍了拍王八的壳,“小东西,对不住了,今天要借你的鲜味一用,不然我就要再去寻鸡、鹿、牛、羊、猪五种肉质。嘻嘻,只好牺牲你一个了。你放心,我一定把你做得好吃些,也算对的起你了。” “喂,温姑娘,你在和王八说话呢?它能听懂吗?”盛尧山看得兴起,随口问了一声。 “能,它当然能听懂,我这是在夸它呢!让它开开心心的给我当主料!这样做出来的食物,才会更加美味。”温柔调皮的扮了个鬼脸。 安抚好了王八,温柔拿过一根筷子,轻轻的挑逗了一下一直缩在壳里的王八头。 许是刚才防卫过于紧张,更也许王八憋在壳里半天,想出来透透气。 一层层的褶子伸展开啦,“啪”的一口。 王八伸出头,死死的咬住了温柔手中的筷子。 几乎是大家眨眼的功夫,再看时,没瞧见温柔是怎么斩的王八,只瞧见此刻温柔已经翻转着手中柔软的王八身子,在清洗,放血。 “呦,这东西可不好杀,早先我家狗剩子去河边摸了一只回来,我险些被它咬掉了手指,你瞧现在还有印子。”人群中一个妇人举过自己右手的食指,拿给旁边的人看。 “这王八常年泥土里待着,周身都遍布着一层黑膜,褶皱里更是藏满了污垢,如果处理不好,肉质会有很浓重的土腥味,不知道这丫头能不能做到尽善尽美了。”松涛先生一面仔细的观察温柔洗王八,一面内心里不住的打鼓。 “柔儿,慢慢来,千万别急。”温守正站在一旁,不愿意进去休息,他要亲眼见证闺女的厨艺。 “妹妹,加油!”温庭也一直待在比赛现场,虽然还有一篇《出师表》没有背,不过想必这几天,先生的精力都在食物上,也没空去检查他的功课。 “先生,您刚才说的什么是五味鸡啊?”刘显看着松涛先生,扬着胖嘟嘟的小脸问。 “殿下有所不知,这王八汇集了鸡、鹿、牛、羊、猪五种肉的美味,故称之为‘五味鸡’,若是烹制得当,可以同时品尝五味,异常鲜美啊!”松涛先生解释道。 “原来五味鸡这么鲜美啊?那日二哥给我带了一碗王八汤,我嫌恶心,没喝,就赏给小太监了,早知道这东西这么好吃,我才不让给他人呢!”刘显砸吧了一下嘴。 “呵呵,殿下稍后便可以品尝到了。”乔老爷附和道。 “那是,我温姐姐的手艺,天下第一!”刘显此言一出,松涛先生登时摇了摇头。 虽说刘显此时尚且是个六岁的孩童,过了年也不过七岁而已,难免童言无忌,可毕竟是个皇子,再说现在皇上尚未立储,若是他日,册立刘显为太子,那日后太子登基,便是天子,这“天下第一”的话。岂不成了金口玉言?! 此时,大家的精力都集中在了台上四人的比试上,刘显稚嫩的话。也就权当是小孩说着玩的,没放在心上。 此时。汤大厨的小母鸡已是焯好。 借着焯好的韧劲和热度,汤大厨轻而易举的便将小母鸡的两只鸡腿拆分了下来,抓起锋利的跺刀,一提、一起、再一撸,完整的一副鸡腿骨便被剔了下来。 “咔咔咔”一阵有节奏的响动。 刚才还是两只完整的鸡腿,现下早已变成一摊均匀的鸡肉块。 又是一阵响动,生姜、大蒜、辣椒均已被切成了环状。 白的鸡肉、黄的姜片、牙黄色的大蒜。还有红彤彤的辣椒,各种颜色着实诱人。 只见汤大厨起热油锅,用大小火,先将鸡肉块放入炸成表面金黄。捞出沥油。 再将锅底留油,爆香姜片、蒜片、辣椒,加入炸好的鸡肉块拌炒,随即将香油、蚝油、料酒、豆瓣酱、冰糖放入,最后加入一杯米酒、一杯猪油、一杯酱油。用小火煮至汤汁呈浓稠状,出锅时撒上一小撮翠绿的香菜,迅速拌炒均匀,这道色香味俱全的鸡菜,便出锅啦! “好香啊!好香啊!快拿过来给本皇子尝尝!”刘显一时按捺不住。差点扑了上去。 “呵呵,各位评审,小民的这道‘三杯鸡’已是做好,还请各位大人品尝!”汤大厨到底是麻利,大家还未做好,他早已奉上了菜品。 “哦?三杯鸡?难不成是要用杯子来吃?”陆老板来了兴致。 “呵呵,此菜因烹煮时不放汤水,仅用米酒一杯、猪油一杯、酱油一杯,用炭火炖熟,故叫三杯鸡!”汤大厨解释道。 “原来是这样啊!不用水烹制的鸡,我还是第一回吃到,恩,是得尝尝!”陆老板刚要动筷,却看见了刘显一双愤怒的眼睛。 “哦,哦,对,松涛先生先请!”陆老板停住筷子,忙道。 “此菜色泽酱红、原汁原味,醇香诱人,配酒饭皆宜,妙,妙啊!”松涛先生品尝了一口鲜香可口的三杯鸡,赞道。 郑大厨抬眼看了一下评审的表情,不由加快了手下的速度。 盘中斩好的鸡,郑大厨按其顺序,先选了鸡身,剔除鸡骨,只留鸡肉,细细剁成茸,又选了鸡翅和鸡腿去除骨头,鸡肉成茸,最后将鸡脚上的脆骨斩成细碎的小粒,将各个部位的鸡茸和脆骨粒一一混合,朝一个方向去搅拌。 加入香菇丁、木耳碎、火腿丁、冬笋粒、红椒碎、鱿鱼屑、榨菜末以及食盐和淀粉再次朝同一个方向搅拌。 待碗中的混合物打起浆劲,再用平底锅小心翼翼的煎个完整的鸡蛋皮。 将上了浆劲的混合物放入蛋皮中,入蒸锅蒸制,大约一盏茶的功夫,便开锅取出了。 “这是在做什么东西?”乔子章问着身边的李掌柜。 “子章少爷,小的不知,郑大厨在我醉仙楼多年,从未见他做过此等菜式啊!”李掌柜犯难了。 “呵呵,想必为了此番比试,各位大厨不仅使出了看家的本领,临时创新也是一招奇招!”乔老爷欣慰的笑道。 只见郑大厨将蒸锅中的那枚金黄色包裹物取出。 放在砧板上,小心翼翼的切动着。 刀刃刚一落下,金黄色的蛋皮便开了一个裂口,一股鲜香的气味顿时飘散了出来。 “好香啊!怎么有股海鲜的味道!”乔子章赞道。 “呵呵,请各位评审品尝!小的这道菜,名叫八宝如意卷!其间有八样美味,尽在其中,吃得此卷,必是称心如意啊!”郑大厨也开始文绉绉上了。 一盘黄金蛋皮包裹着的精致鸡肉卷,呈现在七位评审面前。 有荤有素有海鲜,通过巧妙的结合,使普通的食材得到升华,登上大雅之堂。外形美观、营养丰富、味道鲜美、色泽亮丽。 围观的众人齐齐做了一个吞咽口水的动作。 ……………… (本章的题目,因为怕被星星管理局河蟹了,所以中间加了个竖线,应该不影响大家的理解,嘻嘻,美食文,纯属美食文~支持正版订阅,小容做菜不易哦~当然如果有个打赏什么的,就更开心啦~) ------------ 112 鸡非鸡(为karlking的和氏璧而更) 松涛先生伸筷夹起了一个八宝如意卷,放到鼻尖嗅了嗅,轻轻咬了一口,慢慢品了起来,旋即满面舒展,满意道:“嗯,八种食材,味道相辅相成,恍若一体,果然好手艺!” 其他几位评审品评之后也是连连点头称赞。 “哇,烫死了!”刘显最是好吃,见大伙儿都说好吃,于是忙不迭的大大咬上一口,却被烫的哇哇大叫,但却丝毫没有影响到他继续下一口的节奏。 温柔此刻丝毫没有在意周围的动静,全副心神都放在面前这只王八上,举起了手中的菜刀,利索将把王八壳、肉剖分开来,随手扔入旁边烧好的开水中去,只是稍稍一烫,便即捞了出来,然后换了一把小刀,仔仔细细的刮去王八全身黑膜,这才微微松了口气。 “就小姑娘这个年纪来讲,刀法算是很不错了。”一直关注温柔的陆老板赞道。 温柔冲陆老板笑了笑,然后掏去王八的内脏,然后“唰唰”一阵响动,横竖交错,运刀如风,将那只王八剁成寸许见方的块儿,又烧了一锅开水,把这王八块儿仔细的给焯了一遍。 松涛先生这时也看向温柔,赞道:“不错,杀、烫、刮、切、焯,丫头一板一眼,不错,真是不错。” 温柔这时架上炒锅,将菜油与少许荤油混合,开始点火。 不消一会儿,一阵奇异的响声冒了出来。温柔接着将葱、姜、蒜等一众调料爆香,然后丢入焯好的王八,大火翻炒起来。片刻之后,加入酱油、香醋、料酒、精盐,继续翻炒,登时一股难言的香气冲入在场的每一个人的鼻腔之中。 乔老板惊讶道:“这王八居然可以做的如此让人垂涎啊!” 松涛先生慢条斯理道:“若说这王八啊,最是味道香浓。若是师傅功夫到家,烹煮出来那油脂都会化了,全部渗透入肉中。肉结实耐嚼,特别是那裙边。味道厚重粘牙,哎呀,真是让人受不了。” 刘显口水“哗哗”的道:“我要吃,我要吃。” 翻炒至每一块儿都油灿深红,温柔加入清水,放入红枣、枸杞、草果等物,大火烧开。然后盖上锅盖,开始小火焖煮入味。 “好像还差了点什么。”温柔皱着眉头,眼神左右飘忽,忽然看见围观的人群之中有一个卖糖葫芦的老人家。眼睛旋即放亮,大声道:“喂,那位老伯,糖葫芦卖我一串。” 糖葫芦? 松涛先生先是一愣,随即脸上显出赞叹的神色。轻鼓掌道:“妙,真是妙。煮肉炖汤,山楂乃是绝佳的物品,不但能让肉质酥烂入味,还能去除腥膻苦涩之味。丫头这个山楂用的妙!” 那老伯也甚是大方。摘下一把糖葫芦,传了过来。 温柔不由笑道:“用不了这许多,三四颗就足够了。” “三四颗就够了?”糖葫芦这时正传到刘显手中,闻言不由大喜,随手取出一串,用力咬下三四颗,传递给温柔,然后把剩下的糖葫芦都紧紧攥在小胖手里,喜滋滋道:“剩下的都是我的了!” 温柔看着那被咬下来的三四颗山楂,上面还沾着亮晶晶的口水,想了半天,还是没用勇气下锅。 “拿过来,难不成想让老夫吃你的口水?”松涛先生从刘显手中拿过一串,递与了温柔,惹得刘显一阵嘟囔。 山楂入锅,渐渐煮至酥烂,温柔掀开锅盖,登时香气扑面而来,每个人都不禁猛吸了几口,刘显更是急的上蹿下跳,抓耳挠腮。 “请诸位品尝!”温柔道。 “这个是不是有些跑题?”众人之中有人质疑。 “你懂什么!”刘显现学现卖,清脆的童声煞是好听,摇头晃脑不屑道:“这王八,又叫‘五味鸡’,同时具备鸡、牛、羊、鹿、猪的五种美味,吃起来最是肥腴鲜美,香味厚重。” 松涛先生夹起一块王八,见这王八烧煮的骨酥肉烂、剔透流油,放在嘴里鲜活无比,味美异常,浓浓的胶质感几欲粘牙,不由拍案叫绝。 于是一只王八,一群评审一哄而抢。 急的刘显乱叫:“慢点吃,给我留一块儿……谁再敢吃,本皇子斩了他!” 评审们吃的一个个摇头晃脑,活像一只只挣扎的王八。 “这一块儿留着。”温柔上前拿过了盘子,瞥了一眼张大厨。 “这是为何?”乔老爷举着筷子顿在半空,正要去夹那最后一块王八肉。 “嘿嘿,乔老爷,待会儿您就知道了。”温柔并未做过多的解释,只是一笑。 “放肆!我温姐姐说让留着,必是有用!你问那么多干什么!”刘显嚼完嘴里的最后一口,瞪了乔老爷一眼,虽然是个七岁的孩童,有些滑稽,可这天家的威严却是丝毫不减。 旋即,在场的一干人等,悉数闭口不言。 “哼!一个土王八都把你们吃成这样!待会若是吃了我的田鸡,还不得把你们美上天啊!”张大厨心中冷冷的哼道,手下却是不由加快了速度。 冬日里原本不是该有田鸡的季节,这小东西都在冬眠,也亏得醉仙楼是大酒楼,才能在这个季节找到如此稀罕的田鸡。 不过田鸡肉质细嫩、味道鲜美,夏天吃都是开胃的良菜;如今冬日吃,更是别有一番风味! 张大厨将沥干水分的田鸡,加入糖、盐和菜油,放在上好的花雕酒里腌制。 大手抓过泡椒几根,又倒出一碗泡椒水,麻利的切了姜片、香菜和小葱,这就开始操作啦! 油锅瞬间烧热,爆香葱姜和泡椒,再加入半碗泡椒水提味。只见滚热的油锅中,一阵辛香之后,随之腾起一股浓郁冲鼻的泡椒气味,在场的众人,无一不觉鼻腔连着肠胃。一气贯通,最后满口溢满口水,齐齐吞咽了一下。 好香啊!这味道简直令人胃口大开! 张大厨嘴角瞥过一丝得意的笑。扬手将泡了一刻钟的田鸡丢进另一口热油锅中,几下就炒成了白色。 轻轻一提锅。漂亮的将炒白的田鸡倒入事先爆香葱姜的锅内。 只听得“嘶啦”一声响,白嫩的田鸡便和锅中的配料融为了一体。 几铲过后,张大厨潇洒的将刚才剩余的半碗泡椒水再次淋入锅中。 煸炒微香的田鸡,配以泡椒、配料以及泡椒水焖炒收汁,只觉满锅香气四溢,辛辣的泡椒味,直冲鼻腔。立时开启了一众人的食欲。 大伙纷纷又做了一个吞咽的动作。 “好嘞!”张大厨麻利的提起锅,随意的撒过一把香菜,这就起锅出菜了。 白嫩的田鸡,上了调料的颜色。变得金黄中透着绛红,泡椒水虽是无色,可香辛的气味却是不可阻挡。 翠绿的香菜,幽幽的散发着迷人的魅力。 仿佛田间的那一抹绿意,只听得蛙声阵阵鸣叫。 “呵呵。我这道菜,名叫‘哇哇叫’!各位大人请品尝。”张大厨得意道。 “松涛先生,您先请!”乔老爷咽了一口口水,迫不及待的请着先生先用,急待自己紧跟其后。品尝这一口别样风味的田鸡。 “好好好。”松涛先生方才吃着王八,已是浑身惬意,眼下又来了一道开胃十足的辣味菜――泡椒田鸡。 伸筷,咀嚼。 “嘶啊,嘶啊!”第一口刚进嘴,松涛先生已是辣的不住的吸溜了起来。 乔子章眼尖,旋即递过一杯茶水。 这才解了松涛先生满口的急切。 “辣!太辣了!”松涛先生长长出了一口气,稍稍停顿之后,就又投入到品尝的队伍中去了。 不多时,赵大人、乔老爷、陆老板、乔子章、李掌柜悉数辣得嘴唇发红,便是连刘显也辣得不停的灌水。 可手中却是停不下来吃菜的速度。 当真是辣的人“哇哇叫”啊!以“蛙”制“哇”,此“哇”非彼“蛙”,却是令人难以忘怀! 张大厨看着,抱臂胸前,满眼的得意,微微瞟了其他几位大厨一眼,嘴角闪过一丝不屑。 “好,现在开始评菜!”只见一盘子田鸡被瓜分殆尽后,李掌柜发话了。 “哼哼。”张大厨冷哼了一句,丝毫未把温柔放在眼里,毕竟汤大厨和郑大厨的菜,各位评审只是略微尝试了一下,温柔的那盘王八,还剩了一块,而自己的那盘田鸡,则是被吃得干干净净,谁输谁赢,一目了然了! 半盏茶的功夫,七位评审选好了各自心仪的菜式,李掌柜开始揭晓了。 “汤大厨的三杯鸡,用料精妙,味道独特,得三票。 郑大厨的八宝鸡肉卷,造型出众,口味丰富,得三票。 可惜二人均为跳出“鸡”的命题,只是中规中矩,缺少创造。”李掌柜念着各位评审的意见。 “哼”张大厨似乎对他二人的成绩早有意料,依旧是不屑的冷哼了一句。 “张大厨的‘哇哇叫’,心思巧妙,手法娴熟,蛙肉鲜嫩,口味独特,得六票!”李掌柜继续道。 “哼,六票!”张大厨的眼神瞟过刘显,心中暗道:定是你这小胖子,没有投我的票,知道温柔那丫头把你这小孩的胃给收买了! 岂料,刘显也是洞察入微,当即怒喝道:“你看我做什么?本皇子是对菜不对人,你那菜做的好吃,本皇子自当是把票投给了你,绝不食言!” “哼,谁信啊!你这小胖子,一口一个温姐姐,不是你还会有谁!”张大厨心中暗道。 “咳咳。”李掌柜清了清嗓子,打断继续道,“温柔的‘五味鸡’,做法到位,口味出众,以一味占全五味,味味独特,着实见功夫啊!六票通过!” “六票!怎么也是六票!”张大厨心中一惊,眼神扫过七位评审。 ……………… (感谢大家的支持~小容会更加努力哒~请支持小容的正版订阅,打赏会更加激励小容的更新速度~推荐票票是免费的哦,所以请留下吧,嘻嘻~) ------------ 113 主食对决 “不要看了,张大厨那票是老夫未投!”松涛先生缓缓道。 “是先生您?”张大厨愣住了,然后拱了拱手道:“小民斗胆,敢请松涛先生指点一下。 “张大厨厨艺超群,小小一道田鸡,更是做得出神入化,技艺味道上已是无懈可击。”松涛先生道。 “那为何……”张大厨不解。 “食物,除了烹制得当,美味出众外,还要讲求进食的季节。所谓冬藏进补,田鸡性寒,经张大厨之手,虽是味美辛辣,可终究不易于冬日进食。饮食之道,讲求天时地利人和,虽是地利人和,天时不当,此菜败笔也!”松涛先生摇了摇头。 “先生,那小女的菜?”温守正站在人群中怯怯的问道。 “丫头的五味鸡,无论手法、味道、菜色、刀工,均属上乘,饮食的季节更是分外得当,老夫自然是投了。”松涛先生捋着胡子,看了看众人。 “我也投了。”李掌柜急忙道。 “我当然投给温姐姐!”刘显稚嫩道。 “松涛先生所言极是,下官也是投了。”赵敬一道。 “小民与犬子自当是投了。”乔老爷带着乔子章跟道。 众人的目光集中在了陆老板身上。 七个人,其他六个人全投给了温柔,不言而喻,这最后一票,自然是陆老板没投正是了。 “你说,温姐姐的菜哪里不和你的胃口?”刘显直言不讳道。 “这……”陆老板一时语塞。 哪有这样的……敢情自己就这样被一众人给卖了! 陆老板急得出了一脑门子的汗,心中不住的打鼓,满脑子都开始浆糊了。 “呵呵,评审口味不一,更何况百姓之口?所谓众口难调,也便是这个道理。殿下不必深究其中缘由,丫头这道菜,能获得我等六人的肯定。也算是拔了头筹了。”松涛先生道。 “哼!你敢说我温姐姐的菜不好吃!回头我让尧山哥哥带我去你那一品香去看看,若是比不过我温姐姐。你那一品香也别开了。”刘显瞪着圆滚滚的眼珠子,直直的瞪着陆老板道。 原本陆老板还想再说个什么一二三的,可看这架势,七位评审中其他六位都投给了这个小丫头,其实这丫头的这道五味鸡本就无可厚非,做到了王八的极致,可陆老板怎么也不肯相信这道菜是出自这个十三岁的小丫头之手。没有将票投出。其实是鸡蛋里面挑骨头了。不过更重要的,陆老板自己心里比谁都清楚,他的如意算盘其实根本不在于给醉仙楼当评审,而是…… 前两轮的比赛。温柔算是和张大厨打成了平手。 醉仙楼的前厅上空,一时气氛凝重,仿佛一触即爆的火药,线捻就在温柔和张大厨之间燃烧。 第二日,还未到午饭时分。醉仙楼里里外外早已被远近的街坊围了个水泄不通。 酒楼里的人那是在看热闹,酒楼外的人自然是看不见热闹的,不过聚在一起八卦一下,却是咸阳城内百姓们茶余饭后的一件乐事,更何况昨日的两场比试。醉仙楼出了一个十几岁的小丫头,这话题,够味、够劲! “我说,那丫头到底什么来头?听说昨日打败了两位大厨,并和张大厨打成平手呢!” “听说是温大厨的闺女!” “难怪!这温大厨可真够沉住气的!怎得之前一点动静都没?” “嘘嘘,别吵吵,听里面的人说,今日比试主食!” 片刻之前,醉仙楼内,松涛先生接过李掌柜递来的信封,朗声宣布着今日的比试题目。 “经过前两轮的比试,温柔和张大厨一直并列领先,希望其他大厨莫要气馁,不要谦虚,拿出自己的看家本领,今日的比试题目是‘主食’!” “什么?还有比主食的!没听说过!” “就是,这主食不就是米和面嘛?还能做出花来?” “这谁出的题?也太刁钻了吧!” 酒楼里围观的人群又开始骚动起来了。 “大家静一静,由于主食较为简单,比赛时间定为半个时辰!各位大厨现在可以在食材区挑选材料了!”李掌柜安抚了众人,道。 经过前两局的比试,汤大厨和郑大厨输得满心疑惑。 这柔丫头平日里都学了些什么,只是跟在温守正身边,怎得进步如此神速,莫非温守正回去给自个儿闺女开了小灶?那也不至于啊!光凭那两道菜式,没个几年功夫,绝对下不来!汤大厨心里暗自嘀咕着。 这温守正平日都是如何带徒弟的?我家二狗资质也不差,怎得和柔丫头相比,差了这么多?郑大厨满心郁闷。 “哼哼!”张大厨才懒得去思量其他,径直走向食材区,抓了几只鸡蛋,又取了一瓢珍珠大米,面露骄傲的回到自己的灶台前去了。 张大厨居然只拿了鸡蛋和大米?难不成是要做蛋炒饭? 汤大厨和郑大厨心中好一阵嘀咕。 在这种重要的比赛场合,选作蛋炒饭,也未免太简单轻敌了吧? 不过,前两场比赛,张大厨的实力大家都是看在眼中,即便选做简单的蛋炒饭,也许也会另有高招吧! “各位评审,小民不才,无力应对这道主食的题目,申请放弃。”郑大厨此刻,上前一步,冲着七位评审拱手嚷道。 “小民也请求放弃。”汤大厨随即也跟了上去。 主食,无非是米和面的对决,汤、郑二位大厨实在想不出别样的点子,若是硬做,大概只会蒸煮米饭,做些面条、包子、馒头之类了。 前两场比赛都是落败,想着再比下去,即便平手,也无多大意义,干脆直接示弱,也好在下面静观其变、虚心学习。 “汤大厨,郑大厨,你们……”温柔觉得可惜,赶忙劝说。 “柔丫头,后生可畏,你好好比试吧!千万莫要丢了你爹的脸面!”汤大厨语重心长道。 “柔丫头,大胆去搏吧,我们几个在下面给你鼓劲!”郑大厨带着圆子、二狗在一旁打气。 “恩,大家放心,柔儿一定不辜负大家的厚望!”温柔此刻再不多言,挺起消瘦的身板,直奔食材区,轻轻取了一小盆面粉,又拿了若干时令蔬菜。 “这丫头是不是糊涂了,张大厨好歹还拿了些鸡蛋,怎得这丫头除了面粉,就只拿了蔬菜?难不成要做青菜面?还是面疙瘩?”盛尧山在下面急得直攥拳。 “盛尧山,青菜面有何不妥?面疙瘩亦是何妨?平淡中见奇功,许他张大厨做蛋炒饭,就不许温姑娘下面条?”任越轻描淡写的说着。 “任三,你真是站着说话不腰疼,知道这青菜面对你的口味,回头我让松涛先生顿顿给你做葱花面!”盛尧山瞪了一眼道。 “无聊。”任越懒得理会盛尧山,转头观看温柔的主食烹饪去了。 身后,小安子依旧瞪着眼睛,莫名其妙的打量着自家公子和盛将军。 台上,只见张大厨麻利的泡米、淘米、放在竹屉上蒸煮。 温柔在另一侧熟稔的和面、抻面、擀面。 借着蒸煮米饭的当口,张大厨将五只鸡蛋悉数抛入空中,用一只广口大碗迎上去接。 五只鸡蛋犹如五颗椭圆形的珠子,在空中连正一个圈,自然的一一下落,按照顺序,不偏不斜,正好蛋壳落在广口大碗的边沿。 “啪啪啪”五声脆响,五只鸡蛋的蛋壳,似花瓣绽放,一分为二;又似夜空焰火,倏的一下,在广口碗沿边分离。只看得金灿灿的蛋黄被淡黄色透明的蛋液包裹着,掉落于碗中。 动作一气呵成,漂亮连贯,虽是厨房的活计,却着实令人眼前一亮。 “好!”人群中发出一阵叫好声。 张大厨不动声色,似乎周遭的一切都与自己无关,只信手取过一双筷子,加了料酒进鸡蛋,筷子张开一个角度,双手擎开,拉动着一碗蛋液有节奏的打动着。 “还真是蛋炒饭啊!”赵大人坐在评审席上,有些好奇。 这种高规格的比赛,堂堂醉仙楼的大厨,居然用一碗蛋炒饭上阵。 再看温柔这边,面已和好,正扣在盆中醒着。 趁这个当口,温柔将时令蔬菜一一洗净,均切成细丝。 绿色的菠菜丝、白色的白菜丝、紫色的甘蓝丝、黄色的南瓜丝,橙色的胡萝卜丝、红色的水萝卜丝……五颜六色似一道绚丽的彩虹,整齐的码在盘中待炒。 “敢情又是切丝啊!” “第一轮那个郑大厨不是也都是切丝的吗?” “嗨,难不成切丝是醉仙楼的传统?” 人群中有人开始骚动了。 “别吵!”刘显脆生生的童声一语压倒众人。 待丝已悉数切好,温柔的面也醒得差不多了,用食指轻轻按压下去,面团即刻弹起,光滑毕现。 “行了!”温柔的眼睛绽放出了光彩! “这面和的!”方大石站在人群中赞道,身边的温守正也不住的点头。 “好香啊!”突然醉仙楼的前厅上空飘过一阵浓郁的米香。 众人的视线随着鼻子寻去,只见张大厨正在揭开蒸煮米饭的竹屉。 那香味便是从竹屉中传出。 ……………… (周一,一周好心情~支持小容的正版订阅~小容会更加努力的做美食~) ------------ 114 金包银VS一根面 原来方才张大厨蒸煮米饭时,在竹屉的上下均铺了一层荷叶,米饭薄薄的铺于荷叶之上,既均匀受热,又更好的吸收了荷叶的清香,加之使用小号竹屉单独蒸煮,珍珠米的独特甜香便浓郁的散发了出来。 “歘歘歘!”张大厨丝毫未停顿,直接将米饭倒入温热的油锅中,微微过了一下油,又扬手淋过打好的蛋液,沁入米饭中。 平常炒蛋炒饭时,都是先炒蛋,后放饭,可如今张大厨的这碗蛋炒饭,却是先放饭,后淋蛋液。 看得大家目瞪口呆,正不知其因时,松涛先生发话了。 “呵呵,看来醉仙楼果然藏龙卧虎,这位张大厨居然会做金包银!” “金包银?松涛先生何谓金包银?”赵大人觉得好奇,侧过脸来,单手撑住下巴,饶有兴致的问道。 “待会张大厨做好了,你们就知道了。”松涛先生笑而不答,只是悠哉悠哉的捋着胡须,静待张大厨的蛋炒饭。 与此同时,温柔的手中也是丝毫没闲着。 醒好的面团,柔软的在温柔的手中揉捏变型,由一团变成细长的一条。 温柔双手撑住面的两端,只轻轻在砧板上弹了一下。 那细长的面团犹如变戏法般,一变二,二变四,继而再,再而三……似乎每在砧板上弹一下,面条的根数就会越多,渐渐繁复,让人数不过来。 此刻,锅中的水已滚沸,温柔将手中的面条随意的丢了进去,待面条焖煮的时间,又另外起锅,轻快的煸炒着切成细丝的五颜六色的蔬菜,少许明油,微薄的食盐。 张大厨那边蛋炒饭在锅中“嚯嚯”直响,锅铲飞舞。金黄纷飞。 众人的视线一会儿飞跃到张大厨的蛋炒饭上,一会儿又跳动到温柔的面条、炒菜上,不住的在两边的灶台上游移,随着两边进行的速度,视线晃动的速度也是越来越快。 “妥了!”随着张大厨一声吆喝,金黄的蛋炒饭这就出锅了! 冒着丝丝的热气,一盘如碎金般的蛋炒饭,松散的躺在圆盘中。 “果真好厨艺!”松涛先生赞了一句,迫不及待的拿勺子,盛了往口中送去。 颗颗晶莹剔透的珍珠大米。透着米饭原有的香甜。包裹在软嫩的鸡蛋中。散发着柔柔的蛋香,蛋液入口即化,米饭却是弹牙,口感着实堪称精湛。 “好吃。好吃,原来炒饭可以做得如此美味!”乔老爷赞不绝口,更是停不下嘴。 “慢着!”正当所有人吃的不亦乐乎之时,温柔在灶台后清声道。 “柔丫头,你的主食还未呈上,为何要阻止我们品尝张大厨的蛋炒饭啊?莫非有何不妥吗?”赵大人诧异,放下手中的勺子。 “小女子有一事相求,素闻上好的蛋炒饭,俗称金包银。乃是所有的米饭均被蛋液所包裹,小女子恳请各位大人,劳烦检验一下自己盘中的蛋炒饭,看看是否每一颗米饭上,都包裹上了蛋液。”温柔轻描淡写道。手中功夫却是不停。 话音刚落,一碗热气腾腾的清汤挂面已是出锅。 此刻,许是因为好奇,七位评审都在埋头检验着自己盘中剩余的那部分蛋炒饭。 小心翼翼的用筷子剥捡着。 “哈哈,我这有三颗米粒上没有裹上蛋液!”刘显稚嫩的声音率先响起。 “我这有两颗!”乔子章跟随道。 “我这有一颗!”赵大人也检验完了。 “我也有两颗!”松涛先生放下筷子。 …… 随后陆老板等人的盘中也都检验出了未被裹上蛋液的米饭。 张大厨的脸上很是难看,“世上本就没有十全十美的东西,菜肴、主食也是一样,一锅炒饭,受热力度、角度不同,难免会有一两颗疏漏,这又有何不妥!” “呵呵,我的面条也好了,请大家品尝!”温柔并不睬他,就在大家检验米饭的当口,温柔早已将面条分开盛入碗中,上面转圈搭配上了五色的蔬菜,似雏菊绽放在洁白的雪地上,让人不忍下筷。 “这要如何吃得?”松涛先生举筷不定。 “这是蔬菜拌面,拌着吃就行了!很随意!”温柔随意的说道。 “呵呵,我就喜欢随意的。”乔子章微微一笑,率先拌开了自己碗中的蔬菜配面。 “尧山哥哥,这碗面太多了,我吃不完,你快来帮我吃点!”刘显笨拙的拿起筷子,正欲伸向碗中的面条。 “九皇子殿下,当心烫手!”盛尧山一听召唤,立时奔了过去,旋即找来一只空碗,接过刘显手中的筷子,欲将碗中的面条分出一些来在空碗中。 可是,这面仿佛跟盛尧山较上劲了,扯扯不断,怎么盛都盛不完。 眼看着刘显碗中的面条越来越少,盛尧山空碗里的面条却是越来越多,而且依旧没有断开的迹象。 “尧山哥哥,你倒是给我留点啊!”刘显不乐意了,噘着小嘴,觉得有些心疼了。 “呵呵,九皇子殿下、盛将军,这面是小女子研制的一根面,也就是这一碗面,看似繁多,其实大家的碗中总共就只有一根面条!所以,盛不完的;若是真的盛完了,也就真的盛完了!”温柔笑嘻嘻的解释道。 “什么,一根面!”刘显的眼睛放出异样的光彩,好奇的举起筷子,将自己碗中的那面条随意的扯出一端,向上拉起。 面条越来越长,刘显越站越高,不多时,已是手举过头顶,可筷子中的面条依旧是一根完好无损。 “果真是一根面啊!”任越在一旁脱口而出。 话音还未落,刘显已是迫不及待,大概是怕盛尧山将他的面分光了,扯起另一端的面条放进了口中,出声的大嚼特嚼起来。 “好吃,这面是我吃过最好吃的面条了!”刘显含糊不清的赞道。 “切,不就是白水煮面放了点蔬菜嘛!”张大厨不屑的瞥了一眼。 “世间最美味的味道,其实就是食物本身的味道,也就是原味,我只是施以薄盐。用油催发出蔬菜本身的不同味道,配以面食的淳厚麦香,便是难得的浑然天成!”温柔接过张大厨的话,冷冷的回了一句。 “哼!都是花花样子!”张大厨冷哼了一句。 “就是好吃!”刘显白了张大厨一眼。 “好吃,好吃,面条劲道有嚼劲,蔬菜味道丰富,口感层次分明,好面好面!”盛尧山不知用了什么强硬的方法,愣是从刘显那分了半碗出来。一边嘴里咀嚼着。一边赞道。 任越站在一旁。脸颊微微抽动了一下,眼神之中似乎有种对食物的好奇与渴求,不过片刻之后,任越又调整了过来。依旧是那副翩翩如玉般的模样,遗事出尘。 “你这丫头,刚才说我的蛋炒饭有瑕疵,你的面倒是讨巧!”张大厨见众人碗中的面条瞬间见底,再次冷哼道。 “嘿嘿,张大厨谬赞了,若是张大厨不服气,柔儿也做一遍您的蛋炒饭,看看是否悉数金包银!”温柔说罢。卷了卷袖子,雪白的手臂露了出来,纤瘦、肌肤吹弹可破。 盛尧山眼睛放亮,任越面色微微一动。 “你也会做金包银?”张大厨戏谑道。 “这有何难!”温柔轻描淡写道,信步去取鸡蛋和大米了。 温守正站在人群中。心中乐道:“张大厨啊张大厨,你还不知道吧,我这闺女有过目不忘的本领,就是不看你做一遍,仅凭我闺女的鼻子和嘴巴,就你那蛋炒饭,也好意思拿上桌!” 此刻,所有人的目光悉数集中在了温柔的那双纤白的手上。 只见温柔熟稔的淘洗着珍珠大米,拿了三个小号的蒸米饭的竹屉,上下两个竹屉上,分别码放好新鲜的蔬菜和水果,中间的一层则薄薄铺开了一层淘洗好的珍珠大米。 随后将这三层的竹屉放置在灶火上,用文火慢慢蒸煮。 与此同时,麻利的取过若干只鸡蛋,轻轻清洗后,在白瓷碗边轻轻磕裂,蛋黄悉数掉入碗中,蛋壳如行云流水般飘落至脚下。 整个动作连贯、优雅,虽没有任何炫技的成分,可举手投足间无时无刻不彰显着大家的风范。虽然温柔只是个十三岁的小丫头! “返璞归真,难能可贵!”松涛先生赞道。 “啪啪啪啪。”打蛋的清脆声,声声入耳,声音的力道中,似乎有种粘稠的质感。也不知道温柔到底打了多少下,再看时却见打蛋的碗中,筷子已然伫立在蛋液中,纹丝不动。 “妙哉、妙哉!”任越第一次见到有人能把鸡蛋打得如此粘稠,以至于筷子都可直接插立于上,脱口称赞。 “嘿!温姑娘绝了!”盛尧山满面惊喜,眼睛闪耀着激动的光彩。 张大厨在打蛋的时候加入了料酒,温柔却什么都不加,只是靠着打蛋的手法、速度和力度,一道朴实无华的打蛋,就那么惊艳的亮相于众人的惊叹之下。 “好香啊!”便在此时,一阵清淡的甜香混着浓郁的粮食香气,从三层竹屉中飘飘洒洒而出。 “好啦!”温柔自言自语道,信手取出中间铺着米饭的竹屉。 甜香和米香更加肆无忌惮的洋溢了出来。 仿佛洪水般冲击着在场所有人的肠胃和口鼻。 ……………… (好吃吧?好吃就请支持正版订阅~当然,如果有打赏什么的,小容就更开心了~(@^_^@)~) ------------ 115 折腾 不知道是等得心焦,嘴里不自觉的泛出一股口水,还是这香气的冲击刺激到了人的嗅觉、味觉。总之,在场的一干众人,还未等温柔做这道炒饭,直接齐齐做了一个吞咽的动作。 咽口水的“咕咚”声,此刻清楚无比。 温柔会心一笑,取过蒸煮好的米饭,倒入微微铺了一层薄油的锅中,优雅的将米饭打散,扬手将那碗浓稠的蛋液,转着圈的撒入颗颗松散的米饭中。 只那么轻轻一掂锅,米饭如雪花般在锅的上空跃起,又轻轻掉落。 如是几次,金黄的蛋液,神奇的和雪白的米饭水乳交融,汇成一体。 待到温柔放下锅时,满锅已是金黄一片,再不见半点雪白。 薄盐微洒,翻炒出锅。 一道看似朴实无华的炒饭,蕴含着优雅与静谧,就那么乖巧的躺在盘中,等待着品尝它的人揭开它神秘的面纱。 “温姑娘,不知这道炒饭是否也计入主食的比赛?”盛尧山从旁问了一句。 “这道不算,只是小女子一时技痒,兴之所至,权当给大家添个菜!”温柔手捧着盛蛋炒饭的盘子,脸上的笑一半是得意,一半是娇憨。 “如此,我也来尝尝!”盛尧山闻言,大大咧咧的取走了其中一盘,抄起筷子,很是享受的往口中吞咽。 “粗俗之人真是糟蹋了这一盘精妙的美味,如此炒饭岂是你这狼吞虎咽之吃法!”任越优雅的走了过来,一边说着,一边也抬手从温柔的大盘中取过一小盘,又拿了一柄调羹,正欲小口的品尝着这道平淡无奇却又惊鸿一瞥的蛋炒饭。 饭入鼻下,淡淡的蔬果香甜。勾人食欲。初入口时,果香丝丝;再咀嚼时,粮食的醇香和着入口即化的蛋香。仿佛一瞬间,口中立时充满的丰富层次的味道。使人像处身于百花盛开,百鸟齐鸣的山林,微风轻轻的拂过面颊,风的清清中裹挟着清雅的山草花香,惬意无比。 盛尧山闭目,很是享受。 此时,松涛先生等评审也都迫不及待的取过温柔送来的蛋炒饭。 “且慢!”张大厨一声喝令。打破了现场的安静。 “张大厨何事啊?”乔老爷停住了手中的筷子,顿在那里。 就是连赵大人也被这突如其来的一声喝令给惊得一哆嗦。 “呵呵,方才丫头挑剔,说张某的蛋炒饭无法做到悉数金包银。张某入勤行十几年了,倒是要看看这夸大海口的小丫头,是如何做到全部金包银的!”张大厨抱臂胸前,冷冷的哼道,嘴角扯过一丝轻蔑和嘲弄。 “张大厨见笑了。打搅各位用餐的雅兴了,既然张大厨有要求,还是烦请各位清点一下自己盘中的蛋炒饭,看看小女子是否做到了悉数金包银!”温柔也不示弱,挺起单薄的腰板。上前道。 “慢着!”张大厨再次伸手阻拦,语气中透着浓浓的不善与敌意。 “你这厨子又有何事?”刘显显然已是不耐烦了,面对一盘冒着热气的美味,不仅不让他吃,还让他一粒粒的数出来,这等揪心的等待,无异于是一种折磨,更何况刘显此时不过六、七岁,数数的什么的本就无趣,何况这一大盘炒饭,少说也得有个几百上千! “呵呵,九皇子殿下稍后,小民有一顾虑,各位评审大人若每人只数自己面前的这一盘,一则和这丫头熟识,二则无人监督,难免失了公平!”张大厨酸溜溜的说,眼神一一扫过松涛先生、九皇子殿下,当然还有乔子章。 这三个人整日和这丫头混在一起,不偏袒才怪呢! 张大厨心中一阵愤愤不平。 “张大厨以为我等评审的评判会有失偏颇?”赵大人不乐意了,堂堂咸阳府尹,坐阵于一场厨艺比拼,竟会被一个厨子怀疑有失公平! “张大厨所言极是呢!每人清点自己面前的,却是不妥,不如请第三人来完成这场检验,张大厨以为如何?”温柔不气不恼,反倒淡定自若的走上前去,嘴角挂着微微的笑意。 “第三人?”赵大人闻言,一时愣在那里。 这满屋子都是围观的人群,再有便是醉仙楼的伙计、婆娘之类,且有自己人作弊之嫌,除了七位评审,恐怕再也挑不出第三人可以公平公正了吧? “若老师允诺,任越愿担任这第三人!”正当屋内一片骚动之时,一声清朗如玉般的声音,幽幽的从人群中飘来。 任越的声音向来不温不火,若是不看他翩翩公子的极致容貌,仅听其声,时而有如空山新雨,时而宛如玉箜琴瑟,既无拿捏造作,又无*其中,仿佛飘忽在天际之外的仙音,虽然谁也没有见过仙人说话,可任越只要一开口,不管再喧闹的场所,旋即都会安静下来。 “如此甚好,任三公子担任第三人的评判,便是再公正不过了!”赵大人起身,望着任越微微施礼道。 这个挑剔成性且又恍若不食人间烟火的任越,声名早已传扬在外,这监督公正的事,交给他绝对不会有异的!赵大人如此想着。 “任越,你来吧!”松涛先生颔首道,闪过身子,让李掌柜将大家面前装有蛋炒饭的盘子一一收了,放于任越面前。 刘显嘟着小嘴,一脸的不乐意,心中直抱怨:“这个该死的张大厨子,就你事多!害本皇子等待,回头一定要你好看!” 另一方面,一双圆溜溜的大眼睛,又直直的盯着任越的手,心中直催促:“任越哥哥,你可快些数,显儿还等着吃呢!若是凉了就不好了!” 任越不慌不忙,将面前的七盘炒饭在桌上一字排开,刚想检验,忽的又想起了什么,施施然的转了个身子,轻轻巧巧的将自己的那盘和盛尧山手里的那盘也给端了过来。 “哎。我说任三,那是我的……”盛尧山显然嘴里还有一口没有下咽,虽是含糊不清。可对就这么被端走的蛋炒饭,还是有些纠结。毕竟那是自己刚才吃过的。所有的盘子都长的一样,若是待会弄混了,再被谁误食了,的确有些尴尬。 任越别过头,狭长的眼眸略过盛尧山英俊却急切的脸,冷冷道:“放心,你那盘。我最后再验!” 待到任越话音刚落,所有人的目光悉数凝集在桌上那一字排开的几盘蛋炒饭之上。大家心中一阵好奇,这位白衣翩翩的公子当真是要一粒一粒的把这几盘子的炒饭都数过来吗?那得数到何时啊! 所有的好奇和疑惑在接下来的眨眼之间,悉数化为了无比震惊和鸦雀无声。 一道银色的寒光闪过。似夜空中的闪点,未等在坐的众多双眼睛看清,桌上盘中的米粒已是纷纷扬起,像漫天飞舞的雪花,不。是金色的雪粒,洋洋洒洒的从盘中跃起,随着任越手中那柄寒光的挥斥,金色的雪粒在空中再次飞扬了起来,改变着下落的速度和方向。明明将要落下。却几次三番的又飞向了空中。 一时间,米香四溢,蛋香四溢,温柔蒸煮米饭时所用的蔬果淡淡的芳香,因为米粒从聚合到分散的缘故,瞬间挥洒了出来。 醉仙楼的前厅里,满满的全是香甜! 所有人都扬起了脖子,视线从桌上的水平,移至空中,随着米粒飘洒的弧度,优雅的划过一抹半圆。 看清了,看清了,不仅是任越,在场的所有人都看清了。空中飘洒的金黄的雪粒,无一杂色,悉数金黄,无论从何角度。 这是炒蛋的光辉,这是鸡蛋和米饭完美的结合! 仿佛一首悠远绵长的曲子,虽是令人*,最后却是戛然而止。 随着任越眼角划过的一抹笑意,空中飞舞的米粒倏的一下,悉数落于盘中,各归其盘,仿佛当初端上来一般,静静的躺着,似乎方才那一惊艳的亮相,从未上演过。便是连桌上、地上,也未曾洒落一粒。 “啪啪啪啪!”掌声,疯狂的如雷般的掌声,瞬间响起。 任越慢慢的放下宽大的白色袖袍,此刻大家才看清楚,原来方才的那一抹银色的寒光,乃是任越手中的一柄银色的软剑。 无声无息的抽出,再无声无息的盘回腰间。动作如行云流水,自然流畅。软剑之上,更是没有沾上半点米粒、油星。神器!绝对的神器! “老师,任越检查过了,这些悉数金包银,无一例外!”任越优雅的走上前去,向松涛先生施礼道。 “我们也都看见了,全部都是金包银,这位姑娘好手艺啊!”人群中有人兴奋了。 “嗯,好好好。”松涛先生捋着胡须,频频点头,刚要开口说着什么,突然。 “慢着!”又是张大厨。 “张大厨还有何事?”赵大人接过话,面色上略显不悦。 “你这厨子,好生麻烦,我任越哥哥都检查过了,你还要怎样!”刘显在一旁坐不住了,满屋的香味早已把他的小馋虫全都勾了出来。 “各位评审息怒,张某并非无理取闹,只是检验尚未完成,此时下结论未免过早!”张大厨早已顾不上什么礼数和脸面了,反正找第三人检验的主意已经提出,索性就把检验进行到底吧! “你还要怎样!”刘显一骨碌从座位上翻了下来,气势汹汹的走了上来,胖胖的小手直指张大厨道。 “那不是还有一盘嘛……”张大厨觉得委屈,转身指向桌上另一盘蛋炒饭。 此刻,盛尧山的脸黑了。 ……………… (小容码字,只挣零花~各位亲,请支持正版订阅,你们懂的~么么哒~) ------------ 116 汤的对决 “任三,我这盘……”盛尧山嘴里小声嘀咕着,语气很是尴尬。 明明之前就告诉任越这小子了,这盘是自己吃过的,当初这小子也是满口答应,还说什么放心,和别人的混不了!敢情这混不了的方法,就是把自己那盘给晾了起来,这……这叫什么事啊! 别看盛尧山平日里带兵打仗大大咧咧的,可若真是到了一屋子老百姓的目光都集中在自己吃过的那半盘蛋炒饭上,他还真是不好意。 只皱着眉头,轻轻拉扯了几下任越的衣袖,示意着任越赶紧检验完事。 “你吃过的,干嘛让我来检验?”任越幽幽的转身,轻描淡写的一句话,差点没把盛尧山给气吐血。 “任三,你!刚才是你说的,混不了!”盛尧山刚要作怒,又见满屋人注视的目光,旋即降低了声音,收敛了气势。 “那不是给你放在那的嘛!没动,所以混不了。”任越的眼睛似笑非笑,嘴角微微上扬着,公子如玉般的样貌,彬彬有礼的态度,却气得盛尧山几近内伤。 “好,算你厉害,我自己来检验!”盛尧山嘴巴抽动了几下,英气逼人的脸颊上闪过一丝凌厉,面色上拂过一丝不在意的豁达。 这个任越,不仅长得细皮嫩肉、娘们家家的,怎得连处事方式也如此娘们!我吃过的怎么了?还嫌弃!又不是让他接着同一盘继续吃!在这装什么洁癖!害我堂堂盛将军在咸阳父老面前丢脸!盛尧山虽是嘴上不说,可心中早已把任越给咒骂了千遍万遍。 “你吃过的,当然你自己动手。”任越再次轻描淡写道的语气,更加重了盛尧山的内伤。 “今日不与你一般见识,改天咱们俩单挑!”盛尧山走过任越的身边,从牙缝中挤出这句,虽是说得很轻,可任越听得清清楚楚。 “好啊。”任越随之也轻轻的应下了。 擦肩而过的约定,毫无由头,便在这两个少年之间一拍即合。再无第三人知晓。 此刻,众人的视线再次随着盛尧山,集中在了那盘蛋炒饭上。 只见盛尧山徒手“啪”的一拍桌子,那盘蛋炒饭便一跃而起,盘子在空中翻了个个,盘子落下,满盘蛋炒饭却像在空中定格了一般,下落的速度明显慢了许多。 再看盛尧山时,只见他目光炯炯,直视前方;右手手掌张开。伸向空气中。左手背于身后。 好大的气场! 任越心中一阵波澜。盛尧山这小子,敢情是在用内力将满盘的米饭定在空中。 众人齐齐发出一声惊呼! 好厉害!居然能将米粒在空中静止! 便是在这静止的时段里,在场的所有人再一次全角度的审视了蛋炒饭。 悉数金包银,无一例外! 当然。张大厨也是看到了,而且比别人看的更仔细,时间也更长。 随即,他胖胖圆圆的脸,似乎走了形状,一改往日的正圆,随之变为椭圆,长条型的椭圆。 “呼!”静止在空中的米饭,在大家眨了几下眼后。再次回归到盘中,完好无缺。 盛尧山径直走了过去,端起那盘蛋炒饭,再次摸过筷子。 “大家都看清楚了吧?尧山也是检查完毕了,温姑娘果然厉害!”盛尧山说罢。嘴里已是顾不上说话了,直接忙碌起品尝美味蛋炒饭来。 “粗人,就是粗人!粗俗不堪!”任越轻轻摇了摇头,对盛尧山的举动表示无奈,转身的一瞬间,再次和温柔的目光,在空中交汇了一下。 一个是平静如水却深不见底。 一个是清澈见底却波光点点。 “她怎么了?似乎在躲什么?”任越的直觉判断了一下,旋即和温柔的视线错开了。 “这饭……”任越再次端起蛋炒饭的盘子,悠哉优雅的享用之时,却被炒饭的美味顿住了。 无油腻,无硬梗,饭香甜弹牙,蛋入口即化。这碗简单的蛋炒饭,却是任越从未吃过,却又像在哪吃过一般熟悉。 未曾多想,赵大人已然开口。 “既然任三公子和盛将军均已检验过,温姑娘的这份蛋炒饭,可谓是货真价实、名副其实的金包银!张大厨,这下你该服气了吧?” “哼!巧合而已!”张大厨冷哼一声,面色不虞,别过眼去,再不看温柔。 “先生,这主食的比赛,好像还没有结果吧?”刘显稚嫩的童声再次响起。 “对对,光顾着欣赏意外的惊喜了,竟忘了正事!”松涛先生颔首笑道,将自己的支持票,投给了温柔。这丫头,不仅一根面做的好,便是直接以相同的蛋炒饭对决张大厨,也是稳赢的! 乔子章同样支持温柔,乔老爷犹豫了片刻,还是将票投给了张大厨,毕竟张大厨的实力和地位,还是要给他一点面子的。 赵大人支持温柔,刘显不用说也是铁定力挺他的温柔姐姐。 至于陆老板嘛,显然票还是给了张大厨。 于是主食对决之局,温柔以五比二,大胜张大厨。 “哦!温姐姐赢喽!温姐姐赢喽!”刘显高兴得欢呼了起来。 “师父,柔儿妹子赢了!赢了!”方大石激动万分,虽是胳膊打着绷带,吊在脖子上,依旧用另一只手紧紧的握着温守正那只完好的手。 “我看到了,看到了!”温守正也是激动不已。 “能将炒饭做到如此极致,温姑娘了不得!”盛尧山由衷的赞道。 任越依旧是一副波澜不惊的样子,慵懒且优雅的靠在醉仙楼前厅的一根红柱上,默不作声。 “现在下结论,似乎还早了些,不是还有比赛未完吗?”张大厨阴着脸,小声嘀咕了一句。 “呵呵,松涛先生您请!”乔老爷走了过去,在松涛先生身边一阵耳语,随即又递过一个信封。 “大家请静一静,既然乔老板有意给老夫这个面子。老夫就把宣布比赛的事项做到尽善尽美。稍后明日午饭时间将举行汤类对决,食材自定。之所以要提前告诉你们二位,是因为备汤需要时间的熬煮,好好去准备吧!”松涛先生清了清嗓子,取出信封里的字条,宣布道。 “汤?!就一个字?”温柔愣住了,旋即又露出自信的笑容。 张大厨黑着脸,连灶台都没有收拾,直接甩手,转身离去了。 “这人真是没品。不就输了一场比赛嘛!至于这么甩脸给大伙看嘛!”人群中有人开始不满了。 “柔儿。可有想法?”温守正丝毫没理会张大厨的表现。只是关切的站在了温柔的身边。 “爹,容我想想。”温柔定了定神,面色平静的走出了比试区域。 “到底要做什么汤呢……”温柔坐在后厨的小厨房里,一手托着香腮。一手漫不经心的摆弄着一个白瓷茶杯,不停的在灶台上转啊转啊。 “柔儿妹子,还在想辙呢?”方大石吊着一只手进来,看到温柔这副模样,旋即也倚在灶台上,一起帮温柔想办法。 “你俩都在这?快喝点水,忙活了快一天了,歇歇再想辙。”温守正说着走了进来,手里捧着一个茶壶。就过温柔摆弄的那个白瓷杯,又从旁边拿了两个,“哗哗哗”的注满了三杯。 清澈无色的白水,注入洁白的瓷杯,纯净无杂。只许许的冒着热气,静静的置于杯中。 温守正不好茶,其实是因为醉仙楼的后厨里没有好茶库存,稍微上点档次的茶叶,不是在李掌柜那里保存着,便是在乔老爷手中。 温守正身手再好,顺这稀罕昂贵之物,也是心有余而力不足。一来二去的,也就断了念想,致使如今不好茶叶。 “水至清则无鱼,人至察则无徒。”温庭不知何时也跟了进来,端起温柔面前的茶杯没来由的自言自语。 “哥,你说什么?”温柔的眼睛陡然明亮了起来。 “我说水清……”温庭喃喃自语,话音还未落,温柔早已夺门而出。 “柔儿!”温守正见状,失声叫道,旋即也追了出去。 只留下方大石愣愣的依旧倚在灶台边,回不过神来。 温庭嘴里嘟囔着:“这个疯丫头,我说什么了吗?” ………… 温家的厨房里,温柔顾不得地上的寒凉,席地而坐,背靠着一口大水缸,双膝上摆放着一本发黄的旧书,很急切却又很认真的在查找着什么。 “柔儿!可是有了什么新想法?”温守正眼尖,一眼便认出这本发黄的旧书,正是之前高大厨送的古谱,随即也凑了过去,一屁股坐在温柔的身边。 “爹,你说,上好的高汤如何来评判?”温柔继续头也不抬的查找着,嘴里漫不经心的问道。 “色清、汤清、味清,初次看时,朴实无华;初次闻时,平淡无奇;初入口时,却又斗转回旋,沁入五脏六腑,令人黯然*,回香袅袅,久久不能忘怀。此乃高汤的最高境界。”温守正空空的望着头顶,淡淡道。 “爹可曾做过这种高汤?”温柔追问道。 “未曾达到过此种技艺,只因技法不当,追求不到那种三清的境界……”温守正若有所思,眼神空空如也,像在看着什么,却又像什么也没有在看。 “找到啦!”温柔突然兴奋的嚷了一声。 ……………… (吃了半天炒米饭,有些干渴,喝点汤来润润,嘻嘻,支持正版订阅喽~小容吆喝一声~那个,推荐票票也留下吧,是免费滴~(@^_^@)~) ------------ 117 真正的高汤 “哦?”温守正诧异的凑过去头去。 只见温柔的目光,停留在了一页密密麻麻的字迹上。 温守正是不识得几个字的,虽是好奇,却也是无从看起。只好堆起眼角的笑意,道:“柔儿,快念念,上面写的是啥?” “爹,这正是我想要做的!”温柔丝毫不理会温守正的要求,兴奋的从地上一跃而起。 满厨房的找食材:鸡架、羊骨、牛骨、猪骨、腊肉、鳝丝、各式蘑菇、豆芽、豆皮、黄花菜…… 不一会儿,温家厨房里几乎所有被温守正顺来的食材,悉数出现在了小小的灶台上,如小山般堆积着,丰富诱人。 “爹,家里有泉水吗?”温柔转身问向温守正。 “有!上回醉仙楼宴请的时候,我拿了些回来!”温守正嘿嘿一笑。 果然是后厨大厨油肥差,醉仙楼有的,温家全有;醉仙楼没有的,温家也有!想那日任越初来醉仙楼,想以泉水入菜、入茶,都未曾如愿,如今温家的小厨房里,居然会有出山的泉水! 温柔掩口笑着,摇了摇头,自家爹爹的行为虽是有些诟病,可如今关键时刻,却是派上了大用场! 所有的食材一一洗净,放入一口超大号的锅中焯水,除去血水、血沫、賍气、腥膻。 看的温守正目瞪口呆:“柔儿,这些都能一起煮吗?” “爹,放心吧,高大厨送的古谱很是靠谱!总能在关键时刻,发挥出意想不到的效果!”温柔一边撇着锅内的浮沫,一边安抚着温守正那颗忐忑不安的心。 不过,如此多的食材,悉数放入锅中,满锅的热闹与丰富可想而知。 温守正暗自担忧:这一大锅料,熬煮成汤,那这汤得多浑、多稠!味道能调和吗? 温柔全然不顾温守正的心思。只站在锅边时而搅拌,时而关盖。如入无人之境,忙得不亦乐乎。 这一夜,温家的厨房灯火通明,亮至天明。 温守正先是陪在一旁看着,后来实在支撑不住了,顺手拉过一把椅子,一屁股坐了上去,就那么靠在椅背上,疲惫不堪的看着温柔站那忙活。 眼皮越来越沉。头也越来越重。不知道何时。温守正竟然睡着了。 再次醒过来时,却是被一阵淡淡的香味给馋醒的。 昏黄的煤油灯下,温柔纤瘦而认真的身影轻轻的揭开偌大的锅盖,蒙蒙的在雾气中氤氲。温守正使劲揉了揉眼。这熟稔的动作,行云流水般,虽是十三岁的年纪,可这份对美食的执着与热爱,便是当年的被称为“厨痴”的自己,也是不能与之相比。 窗外更声渐近,夜已深,这丫头真的就这么一直站在灶边、锅旁? 不就是一场选拔比试吗?只因为自己的原因,却要让闺女跟着受累。其实。柔儿这丫头大可不必如此大费周章的,以她的年纪和资历,即便做不好,也没有人会说什么。可这丫头偏偏如此认真,认真到固执。甚至痴迷! 温守正的眼前一阵模糊,胸膛里似乎有团火焰在熊熊燃烧,一股力量感,瞬间从脚底直冲头顶。 “柔儿,爹来帮你准备!”温守正大步上前。 “爹,您醒了?”温柔回转脸颊,甜甜的笑着。 “这是……”正当温守正凑到锅边,想一探究竟时,锅内的景象,着实让他大吃一惊! 只见,之前还是一锅大杂烩、混乱不堪、看不出名堂的混沌汤羹,此刻已是清澈见底,各式熬汤的汤骨,断裂处,洁白柔软的骨髓,呼之欲出;各种提香的食材,微微荡漾在骨头之间,似乎要吧自己煮化,和汤水融为一体;入味的汤底料,由瘦小的身形,变得越来越大,越来越薄,仿佛再炖煮些时日,便再也找不见一般。 “柔儿!这汤……”温守正面露惊异,单手指着锅,一时说不出话来。 “爹,多亏了您的泉水,还有高大厨的古谱!”温柔浅浅的笑了笑,转身从旁边的盆中取过一块湿润的纱布,轻轻铺平在砧板上。随即,又从面前的盘子中抓过一块四方见正的鸡胸肉,码放平整,两手随意的从刀架上抽过两柄剁刀,刀刃处呈现出一道柔美的弧线。 “哆哆哆哆。”连贯的切剁声再次响起,原本一块完好平整的鸡胸肉,转眼工夫便在温柔的手下变成了一摊鸡肉茸,切好、翻搓、转刀再切……如是几次,鸡肉茸细碎的简直让温守正不敢相信,这么轻快的刀法,柔儿这丫头是如何练就的?平日里,我也没教过她这种工夫啊! 温守正发愣之时,温柔早已把切好的鸡肉茸包裹进纱布中,轻轻一拧,一个小小的包裹便做好了。 “柔儿,这也是要放进汤里煮的吗?”温守正不解。 “爹,这可不是煮汤的材料,这是让汤脱胎换骨的法宝!”温柔神秘的笑笑,洁白修长的手指轻轻抓住纱布的一端,让包裹住鸡肉茸的一端浸入汤锅中,只那么轻轻一转,游走了一圈,锅中的高汤瞬间更加清亮了起来。 再看纱布的那端,吸附着若干汤中的细小颗粒。 “柔儿,这锅清汤便是用这个方法做到的?!”温守正的眼睛放着兴奋的光彩。 “爹,这都是高大厨的古谱里讲到的,但是也要爹的泉水配合煮汤才行!”温柔笑道。 “柔儿,难道这一大锅汤,全是用泉水……”温守正猛的反应了过来,再看那个装有泉水的罐子,果然空空如也,温守正将罐子反置过来,用力的倒了倒,竟再也倒不出一滴泉水来! “当真用完了……”温守正瘪着嘴,心里有些空落落的,就像这个罐子。而且,还有一种酸楚在淡淡的溢出,慢慢的包裹住了他的整个心。 “爹,好钢当然要用在刀刃上!这道汤,若是没有爹的泉水,想必也是达不到如此三清的境界的!”温柔在一旁继续做着鸡肉茸,慢条斯理的安慰着心疼的温守正。 “唉!这出山的泉水。不是这么轻易就得来的,若是再要用,还不知要等到何年何月呢!”温守正轻轻叹了口气,将罐子抱在怀中,眼神不经意的流转在了温柔的手边。 那是一个普通的盆子,里面放满了不知道多少的纱布和用过的鸡肉茸,发黄、变色、污浊……这都是这丫头今晚消耗的吗?她小小年纪、柔弱的气力,别说是不停的剁这鸡肉茸,便是能一直坚持站在锅边,就已经是难能可贵了。而且。白天这丫头还比试了整整一中午! 温守正的心突然再次揪痛了起来。自家闺女不顾疲惫,为的只是能让自己圆梦省城,而自己却在这里心疼一罐泉水! “柔儿,快歇歇。爹来!”温守正道。 “爹,我不累,您也陪了我一整天了,您去眯会吧,再说您手上还有伤,若是休息不好,再沾了水,就更难好了!更何况这比赛柔儿想独立完成,也好真正检验一下柔儿的水平。爹可要支持柔儿啊!”温柔轻轻将温守正扶至旁边,又好言相劝着,许久温守正才愿意在一旁坐一会儿。 这一夜便在父女俩的相互扶持中度过了,一个是忙得废寝忘食,一个是看在眼里疼在心里。 与此同时。远在郊外的松涛先生的住处,也有两个人一夜无眠。 盛尧山大抵是因为白天太过兴奋,松涛先生以汤为结题,不仅为明日的比赛带来了期待,也惹得盛尧山不仅为温柔捏了一把汗。 不知道温姑娘要以何汤来应战啊!世上汤有百种,众人口味又难以调和一致,这个题目,当真是又容易又困难。 盛尧山在床上翻来覆去的睡不着,与其被思虑折磨得难熬,干脆起身出屋,又怕惊扰了松涛先生的好梦,一个人轻手轻脚的走出小院,来到了之前拔枯荷的那片池塘边。 冬日的月色寒凉的有些发冷,盛尧山身后的那柄亮银长枪在月色下熠熠生辉。 心中烦闷竟至焦躁,十七岁的盛尧山倏的一下拔出长枪,月下挥洒狂舞,抒发着英雄少年内心的郁结。 月色正浓,英雄挥枪于塘边,萧索的枯荷映衬着英雄舒展的身影,长枪在手,嚯嚯生威,英雄虽静静挥舞,无限的侠气却尽情挥洒。 “唰!”月下一道银色的电光从天而降,一朵淡淡的云彩,随着那道电光飘落至盛尧山的身边。 电光看似轻轻搭在盛尧山的亮银长枪上,却发出金属猛烈撞击的声响,“咔!” 盛尧山倒也不惊,英气逼人的脸上闪过一丝兴奋。 “难不成你也睡不着?” “呵,月下弄舞,实乃兴事,任越岂能错过!”任越轻轻收过腰间的那柄银色软剑,深邃的眼眸丝毫不看盛尧山,只是仰头望着夜空的弯月,似在望月沉思,又像什么也没在看。夜空漆漆,任越的眸子更胜黑夜,深得望不见底。 月下,温柔的汤经过最后一道吸附,终于变得清亮如水,姑娘的眼睛亮了,比今晚的月色还要皎洁迷人。 “爹,差不多了,这汤明日便可参加比赛了!”温柔小心翼翼的盛了一碗出来,递于温守正的手中。 “柔儿!这汤!”温守正大惊失色,手中捧着一只白瓷碗,而这白瓷碗中装的却是…… ……………… (最快乐的事,莫过于明天周末;最开心的事,莫过于大家的正版订阅~推荐票票留下吧,那是免费滴,嘻嘻,当然,有打赏就更开心啦~(@^_^@)~) ------------ 118 问渠哪得清如许 一杯清水!真正的一杯清水! 原本装在锅中,和那锅底的汤骨、汤料、汤底融为一体的高汤,因衬着其他,无论是铁锅的颜色,还是食材的颜色,均蒙混了人的眼睛。 待到这一碗高汤真正从锅中移至白瓷碗中,再被温守正捧在手中之时,才发现汤的纯净、无色、透明,当真如一杯清水一般,就那么简简单单,从容自若的静置在质朴的白瓷碗中。 问渠那得清如许,唯有源头活水来! 一碗朴实无华的清水,一碗洗净浓妆艳抹的高汤,此刻化为一捧清泉,灵动的置身于洁白的器皿中! 灿烂过后归于极致的平凡。 “爹,快来尝尝,试试味道如何?”温柔清脆的声音,打破了温守正的惊异。 初闻于鼻下,只觉淡淡的香气,一丝丝幽幽的直往鼻腔里钻,沁入五脏六腑,弯转于九曲回肠,从头至脚,一抹清爽直通上下内外。 明明用了丰富的食材,可汤的香味却是含蓄内敛,丝毫没有浓墨重彩般的喧哗,就这么淡淡的,却让人势不可挡。 温守正陶醉着。 “爹,趁热试试看。”温柔再次清声提醒着。 “好!”温守正回过神来,点点头,小口的品着。 如清水般的高汤,实在太过神奇和珍贵,便是连饱尝美食的温守正都不忍心一口喝下,只是小口的抿着、品着。 初入口时,多种食材丰富的口感,不容人反应过来,倏的一下便包裹住了温守正的舌头。 温暖、柔软、厚重、醇香。 牛骨的清甜、猪骨的咸香、羊骨的鲜香、鸡骨的调和,层层在舌尖绽放,细微的蘑菇的鲜味、豆芽的醇香、黄花菜和冬笋的清香和甜味,微微的徜徉在齿间的缝隙,游走自若,仿佛柔然的春水。轻轻的流转于齿间,满口芳香。 厚重的韵味再次层层晕开,这是火腿的神奇,历经了一冬蕴藏的火腿,再次遇到水与火的调和时,衍生出的那种艳丽的味道,绝非一言一语所能形容。 应季的蔬菜,缓缓的回荡着后味,有甘甜,也有清新。 温守正从来没有喝过如此美味的高汤。色清、味清、汤清、如此三清却令人叫绝的高汤。居然出自自己十三岁的闺女之手! 此刻。咸阳城的郊外,那片枯荷的塘边,两个少年正在月下用他们独有的方式,释放着内心的纠结与担忧。 “任三。世人都说你这‘无双公子’遗事出尘、风华绝代,可我总觉得你这娘们家家的样子和习性,实在不为我大周好男儿的本色,想你爹任大元帅为我大周兵马大元,统领军机内阁,你这世袭的武艺当真应该是出神入化;再者,坊间传得神乎其神的繁花剑法,我盛尧山也是从未见过。今晚此地没有外人,不知我能否有幸。可以见识一下你这任三公子的绝技?”盛尧山话音刚落,亮银长枪立时出鞘,嗖的一声清响,一抹银光落在了任越的面前。 “粗俗!谁要与你打斗!”任越不理,舞动着他那柄水草般的软剑。正欲腾地而起。 “想走!”盛尧山面色一沉。 “呛!”又是一声金属撞击的响动。 一柄亮银长枪,直直的挡在了任越的银带软剑前,神器相接,苍茫的夜色下,迸出耀眼的火花。 “盛尧山,你!”任越狭长的眼眸微微瞥过,春水般的眸子里,忽的闪过一丝寒意。 “怎么?怕了?”盛尧山不依不饶,全身的力度悉数集中在了那柄亮银长枪上。 “怕你?”任越嘴唇微微动了一下,冷冷的挤出两个字。 “任三,那日在护城河边杀马贼,让你小子占了便宜,抢了功劳,今日我盛尧山非要和你一决高下,也让你看看大周的武魁到底是何能耐!”盛尧山满心的烦躁,此刻竟化为手中的千斤神力,稳稳的压在亮银长枪上。 “不就是替你杀了两个马贼吗?又没抢你名声,如今无论朝廷上下,还是咸阳内外,无不称赞当日是你尽除马贼,你小子还有何不满?”任越垂下眼眸,不去看盛尧山,脸上浮过一丝似笑非笑的神色,可手中的气力却是丝毫不输给盛尧山。 修长雪白的手指,虽是轻轻扶住银带软剑,可力道却是暗暗在和盛尧山沉重的亮银长枪在抗衡。 一个是翩翩欲仙;一个是英气逼人。 柔柔的月色之下,这一青一白两道身影,就那么静静的相持了一会儿。忽的,盛尧山大喝一声:“少废话,是爷们的就和我打上十个回合!” “呵呵,盛尧山,你这武状元就这点能耐?三个回合即可!”任越微微抬手,银带软剑倏的缠上了盛尧山宽大的亮银长枪。 看样子,是应下战了。 “娘们家家的,休得纠缠!”盛尧山见任越出手,虽是面色大喜,可嘴上却是不依不饶,左手微抖,一个抽枪,猛的将任越的银带软剑甩了出去。 软剑如蒲草般柔韧,在任越的手中轻轻颤了几下,旋即又恢复了之前的柔态。 任越微微扬眉,抿着嘴角轻笑了一声:“粗俗之人,不过如此。” “好男儿当速战速决,哪那么多废话,刀枪无眼,岂如你这般娘们似的磨磨唧唧!”盛尧山微恼,举枪直逼而来。 就这么会儿功夫,任越说了他不止一次的“粗俗”! 盛尧山哪里是那种草莽粗鲁的习武之人,想他“六如公子”的风采和文采,蜚声京都上下,若非偏爱习武的豁达与豪情,凭他的文采,绝非等闲之辈,就连松涛先生也是赞不绝口!怎得到了任越面前,却是一口一个“粗俗!” 盛尧山恼了,原本今夜心情烦闷,独自出来排遣,想必也就勉强度过了,谁知半路竟有任越前来挑衅,还一口一个“粗俗!”这个娘们家家的,还“无双公子”,我看叫你“无双小娘子”还差不多!盛尧山暗骂道! “盛尧山,你往哪看的!”任越见盛尧山的神色,直直的盯着自己的胸部之上,鼻子之下,莫名的一股无名之火也噌的冒了出来。 “呵呵,任三,我在想就凭你这样貌和身段,若是穿上女装,绝对是个倾国倾城的大美人儿!哈哈哈哈!”盛尧山放声大笑。 若不是他二人出了院子,来到枯荷塘边,就这动静,不把全院的人都吵醒才怪! “你!龙阳之好!”任越恼了,这不是盛尧山第一次说他着女装好看了,那日二人因为温庭拜师,口舌相争,打赌之时,盛尧山就曾提过让任越着女装,时至今日,月夜塘边,两个大男人面对面的站着,自己非但被人取笑要着女装,便是盛尧山这勾勾绕绕的眼神和看的位置,便着实让任越很是不爽。 自己生得是美,可也不至于被人说成是“娘们家家”的,自己仙般出尘,怎容许被一个男人盯着那种地方直勾勾的看着,便是女人看不行! 任越觉得盛尧山的眼神,严重冒犯了他的私人领地;盛尧山的言辞,严重辱没了他的容貌。 “唰”的一声,银带软剑狠狠的抽向了盛尧山的脸颊。 “啪!”一声脆响,亮银长枪结结实实的挡在了盛尧山神飞风越的面容前。 枪面银晃晃,就着清冷的月光,倒映出盛尧山微微得意的笑脸。 “果然是娘们家家的,上来就打脸!”盛尧山乐道。 “你个粗人!”任越当真是恼了,“娘们家家!”这四个字,像四根银针,盛尧山每说一次,都深深的刺入自己的心脏,令他不能喘息。 “歘!”软剑缠绕着长枪,任越抿着嘴唇,紧紧的拉住剑柄,用力的向后拉动。 “呦呵!娘们家家的,看不出力气还挺大!”盛尧山看似面色轻松,单手实则紧紧的握住枪杆,发力向后拽。 一时间,二人的气力透过两种兵器,交织在一起,抗衡在一起,分不出高下。 “任三,这就是你那传得神乎其神的繁花剑法?也太水了吧!”盛尧山继续挑衅着。 “休得多言!”任越话音刚落,翻转身体,有如一团洁白的云朵,宽大的衣衫随着身体的转动,呼呼生风,借着软剑缠绕在长枪上的拉力,任越的身体反向腾于空中,衣衫飘展,发丝纷飞。 “小子,看你弱不禁风,还蛮有劲的!”盛尧山有些吃不住力气,不由又使劲顿了顿,内里暗暗运了一口气。 “看剑!”任越并不多言,反手抽过之前一直缠绕在长枪上的软剑,接着回力,身子忽的弹向远处。 冬日的风,寒而凛冽,任越的衣衫在夜空中飘展如云,衣袖舒展,袍裙纷飞,似一朵巨大的云,盘踞在空中,稳稳的定在那里。 “这小子搞什么鬼!”盛尧山被刚才任越抽剑的反力,震得有些手麻。盯着空中停住不动的任越,喃喃自语。 忽然,头顶风声呼啸,似天外漩涡,疾驰而迅猛。 盛尧山只觉耳膜轰鸣,眼前迷蒙,只得用枪背抵挡了一下,却不曾想,“啊!”盛尧山一阵惊呼! ……………… (终于到周末了,好开森~感谢大家一如既往的支持,爱美食、爱小容就请支持正版订阅吧~嘻嘻,小容会更加努力哒╭(╯3╰)╮,那个,免费的推荐票票请留下吧,还有,本月底下月初粉红双倍,有的话请支持一下小容哦~(@^_^@)~) ------------ 119 杂鱼汤 一道细长的红线,在盛尧山宽大黝黑的手背上出现。 细密的血珠,微微的从那道红线处渗了出来。 血! 盛尧山心下一惊,突如其来的疼痛,让他下意识的低头看了一眼手背。 这个娘们家家的任三,居然玩儿真的! 那银带软剑果真是极好的兵器,柔若丝带,韧如蒲草,锐利可斩发丝,轻盈可随风动。 盛尧山倒也不恼,只是轻轻甩了一下手臂,方才还微微有些麻痛的手背,立时被猛烈的一甩给冲散了。 “任三,你还真有两下子,娘们家里,你算是高手了!”盛尧山的嘴角竟然闪过一丝笑意。 任越面色森寒,再次腾空而起,单手执剑,从天而降,直指盛尧山的心口。 看来,出尘脱俗的无双公子,是要展示他神乎其神的繁花剑法了。 风声呼呼,有如天际传来; 风声过耳,似天幕被撕破。 清冷的月色下,塘中的枯荷,悉数被连根卷起,吸附至空中,在任越如雪的白衣之后,宛若苍穹中呼啸而至的鸟影,黑压压,密密麻麻的一大片。 “繁花剑法果然气势磅礴!只可惜时令不对,没有繁花,只有枯荷,倒是煞了风景,否则……”盛尧山仰望着空中的任越,自言自语,眼神中现出的是欣赏,是赞叹。 随着任越下落的速度越来越快,距离也越来越近,盛尧山的眼中立时紧迫了起来。 旋即双手反向旋转着亮银长枪,犹如一朵盛开的白莲花,开在头顶。 “歘!”任越的银带软剑从天而降,舞动着,如水波一般,晃乱着人的眼睛,迷惑着盛尧山的判断力。 盛尧山的亮银长枪,加快了旋转速度。防守于头顶,令任越的银带软剑一时竟无插空之处。 任越空中变幻着攻击的方位,试图从另一侧刺入盛尧山的防守。 无奈盛尧山的旋转灵活全面,亮银长枪由上至下,从左到右,无暇可击,逼得任越的软剑几次硬生生的触碰到枪背和枪杆,愣是被巨大的扭力给弹了回去。 好大的力气! 任越心中一惊,执剑的修长的手指,被反弹回的气力震得发麻。 “唰!”几次攻击过后。不知道是盛尧山的长枪过于迅猛。还是任越疲于进攻。有了丝毫的懈怠。 一道寒光闪过,任越左手的无名指上,居然也有了一丝的疼痛。 “嘶!”任越心中一紧。 低眉瞥过左手,一道红色的伤痕。惊现于指上。 “你!”任越恼了,他素来爱惜自己的身体和容貌,生活举止也是温文尔雅,从未有过丝毫的伤痕。如今,自己如玉般的手指上,竟硬生生的被盛尧山这个粗人给划了一道,若是恢复不好,想必是要留疤的! 一想到丑陋的伤疤,和自己冠玉般的样貌。任越的内心里,似有只凶猛的野兽,一直酣畅入睡,乖巧安静,如今却被人生生的用锐器猛刺。低吼待攻。 “咔!”又是一声兵器相交的声响。 又是一阵亮眼的电光火石,亮银长枪和银带软剑相接相触,静止在一起。 一端在盛尧山的手中,一端在任越的手中。 两双眼睛近距离的凝视着,一个斜斜向上,一个斜斜向下。 夜凉如水,寒夜的风无情的袭过两位公子的衣衫。 青衫飞舞,白衣纷飞。 一个英气逼人,一个神飞风越。 就那么静静的相持着,相持着。 漫天的枯荷渐渐落下,七零八落的飘零在寒澈的湖面上。 月色依旧。 风渐渐息了。 “哈哈哈哈!”许久,这份夜的宁静,和刚才打斗的混乱,被一阵爽朗的笑声给打破了。 盛尧山仰天大笑,向后撤回了亮银长枪,麻利的收拢至身后。 任越双目微嘘,双眉微皱,面色平静,却有股寒意淡淡飘出。 “好一个无双公子!果然名不虚传,看你平日里娘们家家的,想不到竟与我盛尧山打成平手!佩服佩服!”盛尧山刚要伸手去拍任越的肩膀,任越缓缓从空中降至地面,灵巧的闪躲开了。 “粗俗!我任越岂能与你一般!”任越不认可。 “呵呵,放眼大周,我盛尧山可是当今武魁,以一敌百不在话下,看你弱不禁风,竟能与我打平,有趣有趣!”盛尧山依旧不恼。 “天快亮了,回去睡了。”任越不接盛尧山的话,转身傲然的离去。 单手抽过银带软剑,轻轻盘回腰间。 只在回转之时,眼角闪过一抹似笑非笑的神色。 不过盛尧山未曾看见。 两个公子莫名其妙的在湖边打了一场,又都伤了手,这一夜过的…… 天边渐渐发白,温家的小厨房里,温氏父女正在品尝着熬制好的清水高汤。 “好汤,柔儿,真是好汤!”温守正将碗中的最后一口汤,一口饮下,由衷的赞道。 “爹,这汤差不多成了,下一步,我且将汤从铁锅中盛出,转至细白砂锅中小火精煮即可,一直保持着汤的温热,直至比赛。”温柔说罢,从身后取过一只洗的干干净净的白砂锅,放在灶火上,又在砂锅的锅口蒙过一块洁白润湿的纱布,不用问,这纱布也是在泉水中浸泡过的,微微的湿气中,似乎还有股山泉的甜气。 温柔小心翼翼的用汤勺将铁锅中的高汤,一勺勺舀了,浇至纱布上。 高汤途径纱布,细密的流入下面的砂锅中,如是反复。洁白的纱布上,最后留下一层淡淡的黄色,还有丝丝点点的细渣。 铁锅中的汤骨、食材、汤底悉数留了下来,揭开纱布,再看砂锅中的高汤,经过篦虑,油星、残渣尽除,只留下清澈透明,山泉一般静置于精细的白砂锅中。 小火慢炖。砂锅中的终极高汤,翻出细密的小泡。 温柔轻轻将砂锅盖重新盖上,封住香气。 “好了,就等明日比赛开始了!”温柔说罢,伸出两只手,在头顶上伸了一个大大的懒腰! “好累啊!” “柔儿,哪里是什么明日,比赛就在今日!”温守正有些心疼,这忙乎了整整一夜,窗外天色已是青白。今夜变昨夜。明日成今日! “呀。天都亮了,还想去睡会呢!”温柔自言自语,轻轻揉了揉酸痛的肩膀。 微微一挪动腿脚,这才发现。因站立的时间太久,腿脚早已麻木,眼下动弹不得,只能慢慢等待血液循环畅通。 东方彻底放亮了,冬日的暖阳照进温家的小厨房。 这一夜,汤香含蓄,温婉暖心。 与此同时,张大厨也是一夜无眠,为了更好的准备出上好的汤羹。张大厨也是绞尽了脑汁。 摒弃了传统的参汤、鸡汤、骨头汤,张大厨苦苦思索,终于想到了好汤的精髓,乃是一个“鲜”字。 世间各种鲜美当属池中之鲜,原本张大厨是想炮制当初“老汤馆”的鲜汤。再现温柔的神奇高汤。 可转念一想,此汤分明出自温柔之手,明日这丫头也是自己的对手,而且当初炮制此汤之时,众人都在场,都知道这汤是温守正父女一同所制,我若做了,定会被世人所诟病,不行不行,再说万一那丫头也做了这道鲜汤,自己到时岂不是会有抄袭之嫌?不成不成! 张大厨很快就否定了之初的想法,一个新的想法,鲜活的从头脑里冒了出来。 既然池中之物如此鲜美,那我何不就以纯鲜来提炼鲜中之鲜。 张大厨此番想着,不知不觉,天边已是泛白。 寒冬的晨间虽是清冷而静寂,咸阳城的早市早已热闹非凡了。 各色卖鲜活之物、新鲜蔬果的摊贩的叫卖声此起彼伏,盆中的活鱼欢蹦游弋,笼中的家禽昂首挺胸。 “你这鱼怎么卖啊?”张大厨兴致勃勃的指着一个鱼贩的大盆。 “呦,这不是醉仙楼的张大厨吗?您真是慧眼,就我这盆鱼,绝对是今日全咸阳最好的,您瞧瞧,这个头,这新鲜劲儿,还有这品种!就是不知道张大厨您要多少啊?”小贩油嘴滑舌,不停的夸耀着自家的活鱼。 “呵呵,若是我包下这一盆,算我便宜些!”张大厨面不改色,心中却在盘算着,如果按市场价,这一盆活鱼是多少钱;如果自己从中再提取回扣,又会净挣多少。 “张大厨,瞧您这话说的,你就是只买一条,我也不敢卖贵了呀!这样,如果您要一盆全包的话……”小贩迟疑了一下,心中迅速的算了个小九九。 都说买的没有卖的精,“一盆三两银子!”小贩大概是算好了大赚的价格,开口就要五两银子。 “成交!这一大盆全给我送到醉仙楼去!”张大厨爽快的应下了,当下掏了三两银子,塞到小贩的手中。 满满一盆的鱼,大大小小,大到半斤的鲤鱼,小到柳叶般的猫鱼,形形色色的在盆里游得甚欢。 清晨的醉仙楼后厨,随处飘散着一股淡淡的鲜香味。 “师父,好香啊,您在做什么?”小五翕动着鼻子,顺着香气钻了进来。 “杂鱼汤。”张大厨看来心情不错,没有像往日一般揶揄小五,而是抬眼示意小五近前来细看。 “杂鱼汤?”小五半信半疑,挪动着脚步,站在张大厨的身旁。 ……………… (周末愉快~要支持小容的正版订阅哦~么么哒,听说月底粉红双倍嗫,小容就吆喝吆喝,如果没有粉红就请留下免费的推荐票票吧,嘻嘻~(@^_^@)~) ------------ 120 杂鱼汤vs清如水 “这锅便是用数百条大小不一,品种各异的杂鱼,经过炖煮而制成的杂鱼汤!”张大厨得意的揭开锅盖,用汤勺微微推动了一下锅中丰富的食材。 一股浓郁的鲜香,立时包裹住了小五的周身。 从鼻腔至口舌,再到五脏六腑。 一锅汤,浓稠至极,虽看不出里面到底都有哪些鱼,可这满锅乳白色的汤汁,着实把小五震住了。 灶火明亮,汤锅至上,随着温度的保持,乳白色的汤汁面上,不断的翻滚着细密的小泡,仿佛山谷中上涌的幽泉,汩汩的涌动着清新和香甜。 “师父,这汤好了吗?”小五咽了口口水,眼睛直勾勾的盯着锅中的鲜汤。 “嘿嘿,还没最后完工,不过看你这馋样,先给你盛一碗尝尝!”张大厨做得顺手,心中自然春风得意,一改往日的阴冷面孔,眼角带笑的盛了一碗白汤,递给小五。 “啊!”小五嘿嘿一笑,接过汤碗,先是放在鼻子下贪婪的闻了一大口,虽未品尝,却从喉咙中发出一阵悠远回肠的赞美之声。 “咕嘟咕嘟。”一口气没停歇,一碗杂鱼汤转瞬便进了小五的肚皮。 “啊!”又是一声感叹,小五张着嘴巴,仿佛山谷的回音,徐徐的在回味着刚才那鱼汤的鲜美,陶醉之声,满足之声,从五脏六腑发出,顺着喉头再次回荡在小五的口中。 “小五,可好喝?”张大厨眼神瞥过已被鱼汤俘虏的小徒弟。 “师父,简直太好喝了,小五长这么大,第一次喝到如此鲜美的鱼汤!”都说鱼汤增长人的智慧,看来不假,小五喝了这碗鱼汤,溜须拍马的能力明显有了飞跃。 “你这小子,嘴就是甜,为师还没做好呢!”张大厨笑了。张大厨居然也会笑! “师父,这没做好都这么好喝,若是最后完工的时候,岂不是要把喝汤的人给美上天了!”看来鱼汤的作用是持续性的,小五的嘴巴更甜了。 “等着吧,今日汤的对决,我定要让那丫头输的心服口服!”张大厨微微停顿了下手中搅拌汤汁的勺子,刚才还是眼中带笑的模样,此刻眼底竟忽的变幻了风光,闪过一丝寒意。似这天气般的寒冷。 “柔儿妹子。加油!”小五虽是在师父面前。不好明说,可平日里温柔对他的好,他自然是记在心中的。虽然师父杀气逼人,可小五依旧在心中暗暗的为温柔善意的助威。 午饭时间很快就到了。各位评审像前几日一般,端坐于席上。 刘显经过了几场的参与,明显比首场评判时,更有皇家的威严,虽然他还只是个七岁的孩童。 “哎,你说,今日的比赛,温姑娘会做什么汤?”盛尧山抱臂胸前,用胳膊肘杵了杵身边的任越。 明显。盛尧山的右手背上,显眼的白色绷带,缠绕在上,看来任越昨晚那一剑,威力不小啊! “那丫头向来爱以出其不意取胜。不按常理出牌,剑走偏锋,的确值得观赏!”任越虽然没直接回答盛尧山,可眉眼之间,无不闪动着一丝期许。 修长的手指微微垂与身侧,不过便是在那左手的无名指上,不起眼的缠绕了一圈白纱布,若不是因为任越周身的白衣,略显隐蔽,这双手上的白纱布,想必定是要吸引无数人的眼球了。 公子如玉,手伤怜人。 “汤的对决马上开始,请两位选手入场!”李掌柜站在前厅中间,高声宣布道。 大伙儿好奇的目光追逐之下,只见温柔推着一辆小车,缓缓进场,车上放着一副燃着炭的红泥小火炉,火炉之上,稳稳的放着一只洁白的砂锅,盖子严严实实的盖于其上,令人猜不透其中所谓何物。 张大厨那边亦是从后厨钻了出来,手中用厚厚的布条捧着一只小炭炉,炉上同样也是架着一只洁白的砂锅,同样也是用盖子盖上,让人摸不到头脑。 “咦,今儿这器皿如此雷同,都是白砂锅,难不成二位都想到一块去了,做了同样的汤?”松涛先生喃喃自语。 “哈哈,两个一样的锅,好玩好玩!”刘显兴奋的从椅子上站了起来,向前微微探了探身子。 “不会这么巧吧?”盛尧山自言自语道。 “这丫头,又搞什么鬼?难不成江郎才尽,和这姓张的如出一辙?”任越心中暗生疑惑。 “好!既然二位选手已然上场,咱们的比赛也就正式开始了。”李掌柜停顿了一下,故意清了清嗓子,继续道:“因为今日比试的是汤,需要熬煮的火候和功夫,昨日午时,松涛先生已经宣布了今日比赛的题目,给两位选手留有充分发挥的空间和时间,想必二位都准备好了吧?还有什么要加工的?” “没有了,我准备好了,可以随时奉上!”张大厨自信满满道。 “我也准备好了!”温柔低头看了一眼红泥小火炉中的炭火,炭火温热均匀,明艳耀目,火上的砂锅纹丝不动,稳居其上。 “好,既然二位都准备好了,那今日我们就开始品尝评判了,不知你二人谁先来?”李掌柜看了看人高马大的张大厨,又看了看身材瘦小灰蓝布旧棉服的温柔,笑问道。 “张大厨是长辈,您先请吧!”温柔礼貌的示意道。 “哼!”张大厨冷哼一声,心中暗道,我先就我先,待会别惊掉了你的下巴,让我先来,看你待会怎么收场! 只见张大厨随意的揭开了白砂锅的盖子,一阵浓稠的鲜香,登时袭遍了整个前厅,将所有人等的感官悉数包裹了进去。 呵呵,我当是什么高明呢,原来是杂鱼汤!温柔轻轻噏动了一下鼻子,准确的判断出了张大厨锅中高汤的配置原料,以及烹饪方法。 只见,张大厨稳稳的举起汤勺,一勺一碗,准确的盛满了七碗,端到七位评审面前,又分盛了一些,送与在场围观的人群品尝,当然也包括盛尧山和任越,还有温守正和方大石。 “尝尝吧!”张大厨将汤递于受伤的温守正师徒时,那眼神,充满了无限的冷傲。 一碗洁白如牛乳的白汤,浓稠的盛于碗中,上面用香菜的细碎,点缀了些碧绿,一来去除腥气,二来也可更加提鲜。 “好喝!” “啊!” “这鱼汤真是与众不同,怎得如此鲜美!” 一时,品尝者无不赞不绝口。 “可惜汤太厚,虽是鲜美,可还是粘稠挂喉。”任越只抿了一口,便将汤碗放下了。 “公子真会说笑,张某这道杂鱼汤,乃是用了上百种大小不一,品种各异的鱼,精心熬煮而成,若说汤厚汤浓,那便是鱼油和鱼脂的作用,这才显得货真价实嘛!”张大厨解释道。 “任越,张大厨这汤的确是下了一番功夫,将各色鲜鱼,浓缩为一碗汤,除了炖煮的功夫,调和的技术也是堪称一流!”松涛先生点头称赞。 “杂鱼汤,妙不可言啊!”陆老板举着空空的汤碗,起身称赞。 “哼,多谢各位评审,现在该那丫头了吧!”张大厨的眼神充满了挑衅。 “让各位久等了!”温柔丝毫不怯场,信手从比赛的灶台下,取过一沓洁白如玉的瓷碗,随即一字排开,继而才小心翼翼的揭开了锅盖。 此刻,炉火依旧燃烧,热度将汤的香味,更好的发挥到了极致。 “这味道,好淡又好浓!”随着锅盖被揭开,一股含蓄的醇香,幽幽的升腾在了前厅的上空,即使之前张大厨的杂鱼汤,那种浓烈明艳的气味,也丝毫未能阻止这股清淡幽香的味道,穿越每个人的身体。 这一刻,仿佛呼吸的不仅仅是鼻子,就连周身的汗毛孔都张开了。 便在每一个人陶醉沉浸之时,温柔轻轻举起了一柄汤勺,伸进砂锅中,又轻轻扬起汤勺,勺中的高汤如雨中屋瓦落水一般,细细的、绵长的,从上之下,稳准的落入下方的白瓷碗中。 “快看,那是清水吗!”眼尖的围观客,有人惊叫了起来。 不对,若是清水,怎么会有如此的香气! 张大厨的眼中突然闪过一丝不安。 “这丫头……”任越的心里微微颤动了一下,像他这种处变不惊的公子,已经很久没有这种心惊的感觉了。 “请大家品尝品尝!”温柔浅浅的笑着,清秀明亮的脸庞,一双清澈的大眼睛,宛若两颗山谷晨间青草上的露珠,清新的让人周身舒畅。 “你的手……”温柔给七位评审送完了清汤,又端起一碗送至任越面前,一接一送的交汇时,突然看见了任越左手无名指上的纱布。 “昨日不小心伤到了,不碍的。”任越轻声,幽幽的,像春风暖暖的拂过温柔的耳畔。 “怎么,你的手也……”正当温柔满腹担忧的将另外一碗端给盛尧山之时,再次惊异的发现,盛尧山的右手同样缠绕着洁白的布条。 “哦,小伤无妨,被狗咬了。”盛尧山接过汤碗,瞥了一眼任越,嘿嘿道。 ……………… (这道杂鱼汤可以尝试,满汉全席中用60斤杂鱼熬成一碗汤,虽然有些费工夫,可是味道鲜美实在令人难忘,怎么突然饿了呢……咳咳,说正事,正版订阅哦,各位亲~) ------------ 121 喝汤 这两个人真是好生奇怪,为何手上都有伤?盛尧山也就算了,将军行伍难免有所触碰。不过,不应该啊,他是堂堂大周武魁,放眼大周,谁人会将他打伤…… 温柔心中一团疑惑,却没注意到任越铁青的脸。 还有任越……仙人一样的公子。他是那么爱惜自己的身体和容貌,爱惜的似乎有些过分的在意,更不许旁人近前。再说,任越的剑法坊间传得神乎其神,前世生死关头,温柔也曾亲眼目睹繁花剑法的神奇,虽然最后寡不敌众,可终究以一挡百的威力和那份至死不渝的淡定,温柔即便是再次重生,当夜的悲壮与撕心裂肺的伤痛,犹然如新。 这俩人,莫非……这伤……是他两人之间…… 温柔的脑筋转了不知道多少个圈,最后竟猜测到了一个不可能却是事实的结论。 “这真的是汤吗?”此刻松涛先生端着汤碗,凝视了许久。 方才清澈如山泉般的汤水,从锅中飞泻入碗,明明白白、清清楚楚。此刻静静的置于自己的碗中,清澈如水,平静淡泊。 松涛先生将那碗汤置于鼻下,淡淡的,悠远绵长的暗香,幽幽的缓缓的沁入鼻腔,仿佛悦耳的古琴音律,轻柔的舒适的流转,顺畅的进入人的心中,虽是口中未尝,满心却如同沐浴在清风中,徜徉在丝丝绵绵的春雨中,舒畅,清心。 “啊!”初入口中,汤味像引燃了线捻的焰火,平淡无奇的外表下,忽的被入口的温度所点燃,立时引燃了舌尖所有的味蕾,华美的绽放,尽情的绽放,在在舌上,在齿间。在胃中,在心中。 一口汤缓缓咽下,松涛先生竟恍若飞仙般的幸福和满足,兴奋的似乎有种想哭的感觉,眼角微微湿润,嘴角不自觉的上扬出一道优美的弧线。 “太好喝了,啊呀,真是太好喝了!”松涛先生叹道。 “好喝,好喝,这水真好喝!”就在松涛先生大喜之时。刘显手舞足蹈。端着空碗竟跑上前来。“温姐姐,这水好好喝,显儿渴了,还想再喝一碗。” 一个皇子。居然在大庭广众之下叫一个厨娘姐姐! 盛尧山的脸上布满了黑线,心中不住的嘀咕:“九皇子殿下,知道您喜欢温姑娘的手艺,可也要顾及一下皇家的颜面吧!若要让宫里人知道了,我这个将军准得落下个保护不周的罪名!” “各位评审,小女子这道汤,乃是用上好的汤骨,各种食材精致提炼一夜而成,又以红泥火炉的温度封住汤的味道。因小女子的这道汤。形似清水、色泽清透、口味清淡,故有一个雅致的名字,‘清如许’,不知这道‘清如许’,是否随了众位评审的心意呢?”温柔说话间。又随手给刘显盛了一碗汤。 “温姐姐,这真的是汤吗?汤居然可以做成水的模样!”刘显听完,稚嫩的童声清脆的回响在醉仙楼的前厅中。 “问渠哪得清如许,唯有源头活水来!温姑娘今日这汤,可真是让老夫开眼了,真正好汤的三清境界,温姑娘已是深得三味了。”松涛先生捋着胡须颔首赞道。 “问渠哪得清如许,唯有源头活水来。”任越举着汤碗,端详片刻,一饮而尽,随后又再次端详汤碗,嘴里喃喃自语,重复着松涛先生的评价。 “居然能把汤做成这种品相,真是绝了!”赵大人拍案而起,满脸的震惊。 “想我咸阳城中,酒楼当属醉仙楼,若论醉仙楼中名厨,当属温守正,不过温姑娘小小年纪,居然秉承了温大厨如此诸多的精华,当真是青出于蓝!实乃可喜可贺啊!”赵大人继续抒发内心的洋溢之情。 “温大厨,这些都是你教温姑娘的吧!” “温大厨,可以啊,这些以前都没见你做过呀!真是深藏不漏啊!” 一时间,围观的人群,不管是醉仙楼的,还是咸阳的父老乡亲,纷纷借赞温姑娘之时,也是着着实实的把温守正给夸耀了一通。 的确,神奇的重生,无人知晓,世人只知温柔乃是温守正的女儿,温柔一直在跟随温守正学厨。 便是连乔老爷和乔子章,也都面露自豪,因为不管是温大厨还是温姑娘,那都是醉仙楼的人! 醉仙楼的人有面子,醉仙楼的东家脸上更是光彩毕现。 “咳咳,松涛先生、赵大人,咱们是不是应该先把这一局汤羹对决的名次选出来?”陆老板轻声提醒。 “啊对,老夫一时忘怀,竟把正事给忘了。”松涛先生回过神道。 “不知松涛先生可有主意?”赵大人侧身,虽是对着松涛先生,可眼神却不住的在扫视着方才盛放那碗清如许的空碗。 “此番比试,张大厨的杂鱼汤,鲜美异常,用心至极。”松涛先生朗声道,随即又停顿了下来。 听闻此言,张大厨的脸上登时显出得意的神色,“松涛先生夸我来着!太好了,这莫不是意味着……”张大厨满心欢喜。 “不过,柔丫头的这碗清如许,褪去了华美的外表,还原于汤羹原本的品质,汤水汤水,汤乃水所制,食材溶于水中,再经烹煮,才得成汤。如今汤羹以清水的本原面目示人,实乃难能可贵,无论是技艺还是心思,都是一等一的绝品!世间唯有此番清如许,方能代表汤的最高境界!今日幸得品尝,此生足矣!”松涛先生说这番话的时候,起初还是神色平静,可至最后,竟有些情绪激动,平日里的缓声漫语,到最后竟是慷慨激昂,让人为之振奋! 这就是汤的神奇! “松涛先生的意思是……”乔老爷揣度着。 “我选柔丫头的!这一局,丫头是胜者!无人能敌!”松涛先生举碗明示。 “我也选温姑娘的!”乔子章紧跟道,眼睛里放出欣赏的光彩,喝的虽然是温柔的汤,可满心满脑子的竟全是这丫头的倩影和巧手。 “柔丫头胜!”赵大人立时也表示了自己的态度。 “我也选柔丫头!”乔老爷表态,态度坚决。 “柔丫头!”李掌柜毫不犹豫,也举起了手中的汤碗。 “还有我!我当然选柔丫头……温姐姐!”刘显喝完了第二碗清如许,舔了舔嘴唇,嚷嚷开了。 “陆老板,大家都表态了,不知道你……”乔老爷善意的问道。 “我……我也选温姑娘……”陆老板犹犹豫豫,几番张嘴,却又停住了,最后还是选了温柔的清如许。 张大厨的眼中慢满满的全是不悦! “哼,一个丫头,能做出什么来!不就是一碗清水嘛!至于像你们说的如此神奇!”张大厨满心的不服气,推开温柔,扬手从温柔的砂锅中盛了一碗汤,刚要进嘴,确实愣住了。 “这汤……果真清如许……”张大厨傻眼了。 来不及嗅闻汤的味道,急切的一口喝下。 张大厨愣在那里了。 满心的焦躁、不服、愤怒,此刻像洗了一个痛快的热水澡般,舒畅、豁达。 这碗清如许,真正从头至脚,有内而外的把张大厨的妒火抚平了。 “张大厨,柔儿年幼,入勤行资历尚欠,凡事不及张大厨,张大厨尝过柔儿的汤,还请不吝赐教呢!”温柔神情自若,浅浅的笑着。 张大厨只是愣在那里,捧着一只空碗,张着嘴,却一句话都说不出来。 “不骄不躁,低调行事,与人为善,虚心求教。”任越站在一旁,手中的汤碗已是放下,口中轻轻的念着这些词,眼角微微弯着。 “任三,你自己一个人在这嘀咕什么呢?称赞要大声说出来,你不说,人家怎么会知道你喜欢呢!”盛尧山不知道是真的没听清楚,还是故意而为之,走近任越,重重拍了拍他的肩膀,用力之大,震得任越微微皱了皱眉头。 “赏荷,必是要远观,若如你若言,直接上前闻之,甚至折了插入瓶中,岂不辜负了荷的清雅!粗人就是粗人!俗不可耐!”任越不接盛尧山的话,酸溜溜的说了一通,转身负手离去。 那翩翩白衣,宽大的袖袍,因为手伤的缘故,轻轻向上卷了一些,露出光洁白皙的手臂,衬得那被纱布包裹的手指,愈发的惹人心怜。 “说什么呢,唧唧歪歪的,明明是个爷们,说话老是转弯抹角的,倒像个娘们家家的,听不懂在说些什么!温姑娘,你做的汤真好!我喜欢!”盛尧山望着任越远去的背影叹了口气,转脸就向温柔直接表的了自己的喜好,声音之大,之豁达,让全场的人都听到了。 当然,任越也听到了,此刻他刚走到门口,尚未离开。 “我喜欢。”这三个字,着实让任越欲将迈出的腿,停顿在那里。 任越顿住不动,心中不知为何,有股淡淡的酸痛,淡淡的,只是淡淡的袭来,像只小手轻轻的,却紧紧的揪住了他的心,只那么抓了一下,又很快放开了。 任越面色依旧平静的没有任何表情,轻轻吐了一口气,抬腿迈出了前厅。 ……………… (感情的事,真的是很难言表,唉……快到月底了,大家一起帮忙加油,正版订阅、粉红、免费的推荐票,通通看过来吧o(n_n)o~~) ------------ 122 又见相思 “呵呵,根据之前的比试成绩,前两场,凉菜和热菜的比拼,四人参赛,柔丫头和张大厨以平手获胜;第三场,主食比试,两人参赛,柔丫头高票取胜张大厨,第四场,汤的对决,柔丫头再次高票大胜张大厨。因此,我宣布,此番选拔赛,柔丫头胜!”李掌柜受松涛先生和乔老爷的指示,径直来到了前厅中间,高声宣布道。 “哦!柔儿妹子胜喽!师父,柔儿妹子胜啦!”方大石听闻此消息,激动得比自己赢了比赛还高兴,一只手紧紧的拉住温守正的手,上下的摇动着。若非伤了一只手,直接两只手就直奔温守正扑过去了。 “柔儿,我的柔儿赢了!”温守正不住的点头,不住的重复着,一时间心花怒放。 “温姑娘,恭喜你!”盛尧山站得里温柔最近,方才就直接表达了自己对汤的喜爱,如今更是径直走上了前去,直接恭喜。 温庭更是得意,左邻右舍的,甭管认不认识,净顾着到处去显摆:“哎,瞧见没,我妹妹,那是我妹妹!” 正当所有人都沉浸在一片欢乐和喜悦中时,陆老板的脸上却闪过一丝异样。 “且慢!”一声怒吼,打破了欢乐的祥和。 只见张大厨怒目而视评审席,直直的站在前厅中间。 “哦?张大厨有何疑问?”乔老爷赶忙接过话题,两个选手都是自己家酒楼的,无论是谁获胜,都是自己有面子,可如今其中一个却明显是有怨气,这要是闹将起来,当着众多大人和街坊四邻的面,岂不是丢份! “素来宴席不仅有凉菜、热菜、主食、汤羹,更有餐后的点心。怎得前面几场比试都按套路进行,却是到了最后一道点心,竟戛然而止了!”张大厨大声道。 谁不知道醉仙楼的张大厨。素来以点心拿手著称,便是那道栗子糕,咸阳城无论官宦家的小姐,还是百姓家的女儿,无不趋之若鹜,若是能买到张大厨亲手所制的一提栗子糕,那是倍儿有面子的一件事,可遇而不可求。 因为张大厨的点心,素来限量供应,还得提前预定。 “张大厨。这比赛四局里您输了两局。就是再加一局。您赢了,也还是输一局,怎么都是输了,您怎么还这么不依不饶的?”围观的人群里。有人嚷嚷道。 “哼,今日我就是输了,也要坚持按常规全做完!没有点心的宴席不成宴席!再说了临时、现做,这才是真功夫,那丫头随随便便就弄了个清水汤,糊弄糊弄,谁知道那汤是她自己做的,还是有人从旁协助啊!我不服!”张大厨哼道。 “张大厨,这就是您的不是了。您有理由怀疑温姑娘,我也有理由怀疑您,今日的汤羹,您是输了。若是您赢了,照您的思路。我们是不是也该怀疑一下,您的这道杂鱼汤,到底是出自您自己之手?还是有人从旁协助呢?”盛尧山上前替温柔鸣不平了。 “输了就是输了,男子汉大丈夫,拿得起放得下,不就是一场比赛嘛?输局不输人,若是连人品都输了,那才是真正的输了!”便在盛尧山替温柔出头之时,不知道为何,任越突然折返回来,声音平淡无奇、慢条斯理,边说边缓缓朝温柔这边走来,脸上一副似笑非笑的神色,着实把张大厨气得内出血了。 “张大厨,此番比赛之前,我并未说比赛要按照寻常宴席的规制和顺序来比,你为何要节外生枝呢?”乔老爷也不乐意了。 这个多事的厨子,真是丢人丢大了,明明都已经宣布比赛结果了,怎得横生又来了怎么一杠子! “张大厨,您想怎样?”温柔轻轻拦过盛尧山,问了一句。 “哼,再比一局,就来比做点心,现场做,当着所有人的面做!若是我输了,我当众认你做师父!”张大厨急了,指天誓日的,非要再比一场! “张大厨,做人别太过分,谁不知道你擅长做点心,温姑娘才来几日,还都一直跟着温大厨学艺,你知道人家温姑娘没接触过点心,怎好意思拿己之长,赛人之短!”乔子章也不乐意了,明明皆大欢喜的结局,温姑娘赢了,顺理成章的代表着温大厨,接着父女二人便可直接去省城,多简单的事儿,怎得偏偏这位张大厨,如此一根筋! “张大厨,我家柔儿跟着我学厨尚浅,并未……”温守正也急了,拉过温柔,直接上前和张大厨理论,谁知话未说完。 “张大厨,这可是您自己说的,一言为定,不许反悔!”温柔拉过温守正,再次挡在了前面。 “好!这才是名厨温守正的女儿,有魄力,一言为定,点心决胜负,我若输了,当众认你做师父!可是你若输了,就得把去省城的名额让给我,敢不敢!”张大厨挑衅道。 “什……什么!他想什么呢?一道点心就要推翻整个前几场的比赛结果!”温庭有些沉不住气了,拳头攥得紧紧的,真想冲上去痛扁一顿这个无耻的厨子! “好!就这么愉快的决定了!”谁知温柔非但不生气,反而很欢乐的应下了。 在场的所有人,纷纷替温柔捏了一把冷汗,便是连温守正也是吓了一大跳,这丫头莫不是比赛累到了,连脑子也反应迟钝了吗? 到手的美差,怎好拱手送于别人? 此刻,松涛先生笑而不语,只是静坐着,捋着胡须。 盛尧山冷冷的侧目于张大厨,这样的男人,他看不起。 任越听闻温柔的话,倒是闲适的很,先是就地找了一把椅子,慵懒的斜靠了上去,后又平缓的抬眼,望着灶台前的这一老一少。深邃的眼眸,乌黑的瞳仁,似乎在盯着他们之间的某一人在看,又像什么都没有在看。脸上挂着一种很鄙夷的神色,可嘴角却已然带着浅浅的笑。 “柔儿,可有把握?”温守正焦急的在一旁轻声询问。 “爹,放心吧!”温柔没有多说。只是给了温守正一个宽心的笑容。 如山谷幽泉边里绽放的水仙花,明艳动人,淡淡的,虽是柔弱,却笔直的挺立,令人过目不忘。 “这眼神……”任越忽的捕捉到了温柔的笑意,心头猛的一颤,这眼神好生熟悉啊,熟悉得仿佛就在昨天,触手可得。 “既然柔丫头应下了。张大厨。这可是最后一次了。切莫再生事端了,若是再输,可不许耍赖,大伙儿可都看着呢!”赵大人直接说在了张大厨的脸上。 “既然是加赛。我等都没有什么准备,烦劳松涛先生出题吧!”乔老爷环顾了一下四周,偌大的前厅里,除了拥挤的人群,便是前厅中间放置的那个繁杂的食材筐。 “好,那老夫就再出一题!”松涛先生欣然应下,缓步走到食材筐前,低头思量了一下,伸手从杂粮袋中取过一把红豆。“哗啦啦”红豆清脆的声响,落入桌前的一只瓷碗中。 “就以此物为点心的主料吧!一个时辰内完成比赛!”松涛先生淡淡道。 “哼哼。”张大厨面露得意的神色。 红豆,这可是做点心最寻常的材料了,光是自己手中会的就不下几十种呢! 今日真是天助我也!张大厨心里乐开了花! 什么都没说,直接哼着小曲。熟稔的做起红豆点心去了。 红豆! 听到清脆的红豆掉落碗中的声响,温柔怔在那里。 眼前的视线突然变得异常的模糊。 透过那碗红豆,面前两个人的身影,从清晰变得模糊,再由模糊变得清晰。 前世的那个风雪夜,太子刘章追兵至草庐酒肆,那时,自己一介外逃弱质女流,身无外物,全家满门抄斩,只有一只红泥小火炉陪在身边,炉上温热的砂煲中炖煮的正是红豆莲子羹,这种大周朝寻常的点心,在自己的手中,却是如此的沉重。 当日生死关头,自己行厨至此,想不到最后竟还有炉火甜羹相伴。 红豆生南国,春来发几枝。愿君多采撷,此物最相思。 多么熟悉的诗句。 那日最后的时刻,两个情深意切的公子,舍弃了一切,伴在自己左右。 大敌当前,盛尧山的面容依旧英气逼人,任越的风采依旧翩翩如玉,青衫、白衣,沉心于甜羹,倾心于自己。 而自己却什么都给不了他们,只有在弥留之际,献上一碗甜羹,唤作“相思”。 “温姑娘,你在想什么呢?快做呀!”盛尧山见温柔失魂落魄的样子,还以为她当真遇到了难题,一时无从下手,赶忙从旁提醒。 温柔抬眼,泪水,夺眶而出。 去年今日此门中,人面桃花相映红。人面不知何处去,桃花依旧笑春风。 今年今日此门中,人面桃花依旧红。人面依旧笑春风,却不知满地落英为了谁。 “这丫头怎么了?好端端的,怎么就哭了呢?”温守正觉得奇怪,那不成真是不会做,急哭了?可方才她的眼神明明是充满着自信的呀! 此刻,任越缓缓起身,宽大的白衣飘然于温柔的眼前。 “不要再哭了。”任越的声音空远而柔和,仿佛穿越了前世,追随到今生。 温柔再次抬眼。 任越宽大的袖袍微微卷起,光洁白皙的手臂微微露出,修长如雪的手指轻轻递过一方帕子。 ……………… (本月最后一天,送上久违的相思。正版订阅、粉红、免费推荐票,小容端着“相思”吆喝喽~) ------------ 123 最熟悉的陌生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