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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卷第一章家庭介绍
郝丽娜生于1962年秋天，属虎，她是父母的第四个孩子，上面有大她八岁的大哥郝建军，大她六岁的二姐郝丽华，以及大她四岁的三哥郝建兵。
郝丽娜父亲郝庆红母亲马玉平都是国营涪阳县纺织厂的普通工人。
涪阳地处丘陵地带，有山有水，是一座重工业城市，有一条街都是中央厂矿，还有在城外的核工业部第九物理研究院，距离四川省会成都150公里，交通便利，有通往全国各地的火车经过。
涪阳纺织厂在城区的西郊，前面五公里有流经城区的涪江河，后面两公里是西山，火车站就在西山脚下。厂区紧邻铁路，昼夜可听到火车经过的汽笛声，人们去西山来往需要穿过铁轨，厂里的人们经常步行到火车站的铁轨边看来往的火车。
纺织厂是建国初期成立的，那时这里还是一片片农田，离市中心还有几公里。
郝庆红夫妇不是涪阳本地的，当时接受全省的统一安排，从纺织业发达的c市调过来支援涪阳轻纺工业，跟他们一起来的还有二三十个人，其中有一半来自省另一个纺织业发达的n市，他们一起参与纺织厂的建设，工厂投入生产后，他们中的大部分人又派去新建涪阳其他纺织厂。
经过十来年的努力，国营涪阳纺织厂已经发展起来了，随着工厂不断扩大，员工也逐年增多，成为涪阳市轻纺行业的支柱企业。涪阳比较大的国营企业除了几家知名的中央厂矿就是涪阳纺织厂了。
郝庆红夫妇留在了涪阳纺织厂，他性格温和不急不躁，十五岁进厂当学徒学习车钳刨磨，技术上过得硬，而且肯吃苦，做事不计较，建厂后一直在能源动力车间工作，凡是生产车间需要的机零配件他都一清二楚，哪里机器坏了只要他到场，没有搞不定的，领导信任他，跟厂里同事相处得非常好，而马玉平性子急，属于火炮个性，心里有气憋不住，不说出来不舒服，这种脾气的人容易得罪人，但相处久了，人们了解到她的心直口快，心里不装任何事，把你弄不高兴了你还没消气，她已经笑嘻嘻的跟你说这说那了，什么事没有发生似的，特简单的人，不必揣摩彼此心思，也有好处。
郝丽娜父母在厂里人缘关系不错，都喜欢跟他们打交道，过年过节相约喝酒，闲暇时一起下棋打扑克，特别是跟他们一起留在厂里的从c市过来的吴守亮和n市过来的老蔡老李，四个人关系密切，其中吴守亮上过几年学堂，最有头脑最有主见，凡事拿不定主意的都他说了算。他们先后成家后四个家庭就跟亲戚一样相互走动。
郝庆红和马玉平有了两个儿子一个女儿，老蔡生了三个女儿才盼来个儿子，两个人可谓儿女双全，让吴守亮想女儿没有女儿老李想儿子没有儿子的两个家庭羡慕不已。
郝庆红一家五口挤在一间十来平米的屋子里，屋子一边并排摆放一张大床和一张用砖头支起的小床，另一边放个简陋的衣柜和立柜，在摆个吃饭的小桌子，几乎就没有空间了，中间的通道只能容纳一个人走动，需要同时进出必须有人坐到床沿上让道。
郝庆红第一个儿子出生时，他们还挤在只能放一张床的集体宿舍，煮饭在走廊搭个蜂窝煤炉子，厕所一层楼一个，二女儿出生后才搬来这个厂里盖的五层单元楼，共四个单元，每层每单元住四家，楼梯在中间，两家人分住两边共用厨房和厕所，他们住一单元二楼靠楼梯这边，往里面是焦氏一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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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章怀孕
他们留下来的四个人都住这幢楼，本来郝庆红和老蔡老李商量四家人住一起，吴守亮说女人家心思缜密，处在一起久了会因为一些鸡毛蒜皮的事闹矛盾，还有孩子之间也会起争执，还是分开好，远香近臭嘛，不要为了女人孩子的口角言语影响咱们男人之间的感情，反正都住一幢楼，走不了几步，于是他们四家分住四个单位，都选择了二楼居住。
那时郝庆红和马玉平带着两个孩子挤在一张床上，两人想亲热只有等孩子都睡着后，草草的过下瘾，生怕惊醒孩子尴尬，那阵势简直跟人家不是夫妻偷偷摸摸的没什么区别，马玉平怀上第三个孩子后，郝庆红才找砖头木板支了个小床，让大儿子到小床上去睡。
马玉平生下三儿子郝建兵，扬言不再生孩子了，她每两年生个孩子，刚给孩子断奶不久又怀上了，不但身体有些吃不消，而且影响工作，关键是没有人帮着带，三个孩子都是上班时托邻居焦氏帮忙照看，后来大的孩子看小的孩子，弄得家里经济很拮据，怀小儿子时正是紧张的时候，根本没有吃过饱饭，孩子生下后，奶水不够，偏偏他食量大，晚上起来熬米糊，眼皮直打架，她吃了不少苦头，生产后下身的污秽物半年后才干净，身体也弄垮了。
小儿子半岁后，马玉平倒白班时晚上叫郝庆红跟大儿子挤小床，她带着女儿和小儿子睡大床，以此避免跟郝庆红发生性关系，开始两个人忙孩子没有精力，待孩子大一些晚上不再吃东西，郝庆红又开始想跟老婆亲热了，但他尽量控制自己，实在睡不着不能忍的时候，等孩子睡着了，爬到马玉平床上去，马玉平早有防备，用脚踹他致命处，从此郝庆红不敢轻举妄动。
那时，人们思想单纯，不懂得太多的避孕方法，马玉平也想跟丈夫亲热，但她恐惧再怀孩子，每当丈夫有要求时，她就叫他去结扎，郝庆红不愿去受那罪只好作罢。
郝庆红小儿子三岁的时候，跟姐姐一起送进了厂里的托儿所，中午不在家吃饭，下午才接回来，大儿子上学，这时候让郝庆红找到了机会。
马玉平倒夜班在家里睡觉，郝庆红都上白班，中午12点下班回来做饭，大儿子吃过饭他让他去找吴守亮的大儿子吴其永，他们是托儿所就同班的同学。
郝庆红趁睡午觉的时间钻进老婆被窝，马玉平睡得迷迷糊糊的，来不及拒绝，夫妻发生了关系。郝庆红得逞后激动不已，马玉平清醒后大骂他不要脸，郝庆红据理力争：“啥不要脸，你要憋疯我啊。”
马玉平斥问丈夫她再怀上孩子怎么办，郝庆红说不会，一次怎么那么容易怀上，劝她不要担心。
可是一个多月后，马玉平感到身体的异样，凭她的经验知道自己怀上了，这时她32岁，郝庆红35岁。
马玉平非常生气，当着三孩子的面骂郝庆红不为她着想，郝庆红不吭声，等到她气消一些了，劝她说，这个孩子跟咱们有缘，怀上了应该高兴，你是花胎，再生个幺女很好啊，边说边给大儿子递眼色，问：“建军，喜不喜欢小妹妹啊？”
懂事的郝建军说：“喜欢。”
二女儿郝丽华说：“我不喜欢，我再也不想带小孩子。”
马玉平敲打肚子，说：“早点滚出来，你不受欢迎。”
郝庆红拉住马玉平的手，说：“好啦，别跟孩子使气，她会不高兴的。”
屋里的吵闹声惊动了隔壁的邻居焦全芳母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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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章邻居家事
住在他们隔壁的邻居焦全芳比马玉平大两岁，她母亲焦氏结婚的第三天父亲就参加红军走了，后来在战场上牺牲，她没有见过父亲，一直跟母亲相依为命，政府安排她进纺织厂时特别照顾她，分配在产品检验车间当检验员，跟郝庆红一样只上白班，不像其他女工要早中晚三班轮流转。
焦全芳母亲焦氏父母早逝，在亲戚家轮流长大受尽白眼，把她嫁人后就当包袱甩掉了，丈夫死后夫家也没落脚之处，独自带着女儿颠簸流离差点活不下来，解放后找到政府，她红军烈士家属的身份得到确认，每月领政府发的津贴，有什么困难找民政局解决，母女俩的生活才安定下来。
焦全芳对父亲没有任何印象，那年月连照片都没留下一张，她最喜欢看打仗的电影，凭里面的解放军战士想象父亲穿着军装威武的样子，每到父亲生日和忌日，焦氏就向女儿讲她的父亲多好多勇敢，焦全芳从小对军人产生了莫名的崇敬。
焦全芳到适婚年龄时，同事给她介绍在部队服役的军人蒋国栋，见面她就被蒋过栋一身帅气的军装吸引，仿佛看到了自己的父亲，产生了好感。
蒋国栋是春节回家探亲的，他家在农村，看到城里姑娘很新奇，加之焦全芳的父亲也是军人出身，两人之间的话题自然多一些。
蒋国栋跟焦全芳见面第三天后回到部队，两人靠书信联系，蒋国栋初小毕业，文笔好字写得漂亮，焦全芳被迷住了，她认定蒋国栋就是她托付终身的人，母亲觉得自己嫁给军人很苦，不希望她找当兵的，她说和平年代又不打仗，半年后找厂里开证明，请假到部队跟蒋国栋结了婚，随后怀孕，第二年春天生下女儿蒋春梅。
焦全芳坐月子的时候，蒋国栋请假回来，抱着女儿喜不自胜，对焦全芳细心照顾，对焦氏很尊重，焦氏对女婿赞不绝口，为女儿找到可以依靠的人感到欣慰。
蒋国栋写信向父母报喜，父母还没见过媳妇，于是提着鸡背着鸡蛋兴致勃勃的来看媳妇孙女。
焦全芳看他们土里土气的样子嫌弃他们不干净，不要他们抱孩子，不给好脸色，还说些难听的话，蒋国栋父母大为不满。焦氏也觉得女儿不对，他们毕竟是孩子的爷爷奶奶，焦全芳任性不予理睬。
蒋国栋只好劝父母先回去，为平息父母的怒气和不满，他亲自送父母回家。
蒋国栋老家在离涪阳60多公里偏僻的山村，赶车到最近的镇上还要步行十多公里
蒋国栋父母当初就觉得城里的姑娘娇气眼光高不好伺候，担心不孝敬他们，但亲戚都很赞同，特别是蒋国栋的兄弟姐妹希望他在城里站住脚跟着沾光。
蒋国栋也说对方是红军的女儿，有知识明事理，保证对父母好。
蒋国栋结婚后，邻里乡亲没少羡慕他们，蒋国栋父母也感觉有面子。
二老进城看孙女，回来一进家门，亲戚邻居就来打听消息，母亲气愤难平，把心里的怨气一股脑儿吐出来，听得蒋国栋的长辈和兄弟姐妹傻了眼，纷纷指责蒋国栋娶的什么媳妇，还是红军的女儿呢，怎么连老人都不知道尊敬，蒋国栋一句话不敢说。
蒋国栋父亲一直闷声抽烟，见一屋人越说越起劲，“啪”的一声拍桌子，吼道：“都给我闭嘴。”
男的都散了，蒋国栋母亲和几个女的嘟嘟哝哝，蒋国栋突然感到自己好没用，有些后悔当初还是该听父母的在乡下找一个，他想对父亲说点什么，可嘴唇蠕动却不知说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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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章邻居家事
蒋国栋送父母走了，焦全芳冷静下来，觉得自己做过了头，加上焦氏说：“人要将心比心，将来自己的儿子娶了媳妇，也这样对你，怎么办啊？”
焦全芳不加思索地说：“我才不要生儿子呢，我就养女儿。”
焦氏急忙说：“千万不能有这样的想法，我已经看出来国栋和他父母都喜欢男孩子。”
焦全芳任性地说：“让他们喜欢去，我才不管呢。”
焦氏摇头叹息：“全芳，你太不懂事了，这样下去会吃亏的，你学学国栋，对我跟自己父母一样。”
蒋国栋从乡下回来的时候，焦氏把她拉到一边道歉，并说女儿像她得了月子病，她已经说过她了，希望他大量些多包涵。
焦全芳见蒋国栋满脸不高兴，主动说，待女儿大点会叫爷爷奶奶，给他们抱，撒娇说：“孩子小把她抱习惯了随时要抱着，你不在身边，到时我一个人怎么办。”
蒋国栋觉得有道理，很快原谅了焦全芳，尽心侍候她坐满月子，抱着女儿去照相馆照了全家福，带着照片回部队去了。
过了一年多，蒋国栋回家探亲，女儿蒋春梅已经满地跑了，他提出一起带女儿回乡下看父母，焦氏马上说应该的，焦全芳没有理由拒绝。
蒋国栋父母见到儿子儿媳孙女回来，自然高兴无比，对城里的媳妇孙女小心伺候，焦全芳要怎么样都依她，焦全芳想到只待两天，看不惯只好忍着，牢记临走母亲交代的起码给足丈夫面子。
村里人都上门来看城里姑娘，焦全芳耐着性子听蒋氏给她介绍七大姑八大姨的，叫过后一个也没记住，只记得蒋国栋的两个姐姐和两个兄弟，连他们的孩子都分不清。
蒋国栋对妻子的表现还算过得去，虽然对吃住挑剔，但言语上没有惹母亲生气，可就在要走的前一天晚上，蒋国栋的母亲突然问焦全芳啥时给孙女添弟弟，那语气满是期待，蒋国栋的哥哥和弟弟也在一旁添油加醋的说蒋国栋是他们家最有出息的，肯定得生个男孩，焦全芳开始还能忍，渐渐的脸上表现出不悦来，眼看她要发怒了，蒋国栋忙打圆场：“妈，你们别催，我们知道。”
焦全芳去的时候走了十多公里路耗尽体力，在蒋国栋家里她看着做饭时灶里柴火飞出的灰尘掉进锅里，嫌脏都不吃饭，又说床太硬觉也没法睡。回来时，蒋国栋背着家里人给的土特产抱着女儿，她两手空空还累得筋疲力尽。
一路走走歇歇到了镇上，坐上车，焦全芳瘫软在座位上，对蒋国栋说她没有办法再回来了，又抱怨蒋氏只知道想孙子，蒋国栋心疼她累，故意逗女儿玩，佯装听不见。
焦氏早希望女儿快点生个儿子，那时他们也跟郝庆红他们一样只有几平米一间集体宿舍，女婿每次从部队回来探亲，她就带着外孙女出去借宿，把房间留给他们。
但焦全芳并没如焦氏所愿在女婿服役休假期间怀上孩子，
蒋春梅三岁多的时候，蒋国栋从部队转业回涪阳，安排在铁路局火车站保卫科工作，结束夫妻分居的生活。
火车站离纺织厂近，蒋国栋每天步行上下班。
焦氏跟郝庆红马玉平夫妇住集体宿舍就作邻居，后来又搬到一起，蒋春梅跟他们二女儿郝丽华差不多大，他们上班时焦氏帮他们看孩子，两家用一个厨房，谁做好吃的都一起享用，相互关系处得非常好。
蒋国栋转回来工作后，见岳母常出去借宿很不方便，便找来木板把房间隔成两间，开始他跟老婆都不好意思亲热，但时间长了也就习惯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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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章邻居同喜
蒋国栋工作固定下来，他家里人及亲戚就经常来城里走动，引起焦全芳的厌烦，特别是蒋氏每次来都盯着她肚子看，言语中透露出一定要给蒋家生个儿子还给她带些草草药要她熬来，说是想法找来的生儿子的偏方，谁吃了都有效果。
蒋氏一走，焦全芳就把她的那些草草什么的扔了，在蒋国栋面前指责蒋氏，开始蒋国栋还能忍，时间一长觉得她太不尊重自己父母，再怎么也是为他们好，由此发生口角。
焦全芳说蒋国栋家里人来多了花销太大，还想要孙子，蒋国栋就说他父母兄弟姐妹从没有空手上门，还要看脸色，来自己儿子兄弟家还坐立不安的，生怕做错了事，就说你只要生出来，交给我父母去养，焦全芳说打死我也不会去那种地方，蒋国栋说我就是那种地方出来的，哪里不好啊？吵到过激时，焦全芳就说蒋国栋靠了她才转业到涪阳，否则只有回农村当农民，而且说房子是厂里分给她们母女的，蒋国栋不服气说我是排级干部，本来就有资格转到城里，哪里靠你了。
蒋国栋一气之下在火车站单身宿舍申请到一间房子，他家的人来后就住在那里，不过来跟焦全芳碰面减少争吵，夫妻闹意见不可调和，他干脆不回来。
焦氏一旁看着着急，骂女儿说话伤人自尊心，她单纯的想，只要女儿生个儿子可以缓和夫妻紧张关系。为此，她苦口婆心劝导女儿，并亲自上门找女婿。
蒋国栋是比较明理的人，岳母待他不错，而且尊重他的家人，他答应回家去。
焦全芳对蒋国栋并没意见，只是不喜欢他农村的家人，所以看到丈夫回来也是满心欢喜，但遇到蒋国栋家里人的事，两人又会发生矛盾。
焦国芳的月经一向不准时，有时三五个月来一次，有时一个月两次，她根本不能准确的判断自己什么时候怀孕，第一个女儿五个月没来月经，肚子大起来她才知道有孩子了。
这次她已记不清该什么时候来的月经了，焦氏从她的反应发觉不对，拉她去医院检查才知怀孕了。
吃饭的时候，焦全芳对蒋国栋报告喜讯，他欣喜若狂，搁下碗筷就给父母写信，待焦氏收拾好厨房进屋，他已经封上信封贴上邮票，准备出门去寄信了。
焦氏把郝庆红一家视作亲人，叫上女儿过来报喜。
两家人只要看见屋里有灯是从来不敲门的，郝庆红看见他们进来搬出凳子让她们坐“：恭喜恭喜啊，终于要抱孙子啦。”
焦氏和女儿一脸惊讶，她们不知道蒋春梅已经跑过来报喜了，焦氏看看跟郝丽华腻在一起的蒋春梅，嗔怪道：“我说碗一丢不见人了，原来比我们还快啊。”
蒋春梅：“外婆，郝婶婶也有弟弟了。”
郝庆红纠正道：“春梅，你妈妈肚子里是弟弟，郝婶婶肚子里是妹妹。”
马玉平：“是什么我都不喜欢。”
焦氏：“怎么能不喜欢呢？多个孩子好啊，我就盼着全芳像你这样。”
马玉平苦恼地：“焦婶婶，全芳有你帮忙带啊，你看我们。”
焦氏爽快地：“我帮你带，你尽管生，多少我都带。”
马玉平：“还生呢？这胎生了把我头扭了都不生了。”
郝庆红：“不生了不生了，只要把我这个幺女生下来，一切听你的。”
马玉平：“你想幺女，偏给你生个幺儿，看你想幺女。”
郝庆红：“那就再努力。”
马玉平威胁道：“你敢你敢。”
焦氏感概地：“多子多福气，看你们多热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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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章心疼妻子
焦氏母女坐下来说了会话，蒋国栋回来了，看见都在这边直接进来：“都在这里啊。”
郝庆红让大儿子郝建军起来让蒋国栋坐，说：“国栋兄弟，恭喜你啊。”“
蒋国栋笑笑，把凳子搬到焦全芳身旁坐下，关心地：“你饿不饿，想不想吃什么？”
焦全芳：“刚吃过饭还没消化呢。”
马玉平羡慕地：“全芳，你看国栋兄弟多体贴你啊，哪像有些人就知道要幺女，都不关心大人。”
不只郝庆红，焦氏和焦全芳夫妇都知道马玉平说的有些人是谁，郝庆红嘿嘿笑着，不回答。
焦全芳说：“哎呀，玉平姐姐，他那是关心我，他是心疼他的儿子。”
焦氏立即正色道：“国栋一直很体贴你，不要生在福中不知福。”
焦全芳：“妈，我是你生的还是他是你生的，总是偏心。”
两家人在一起说说笑笑，眼看几个孩子呵欠连连，焦氏拉着蒋春梅，蒋国栋搀扶焦全芳告辞回去了。
郝庆红问马玉平：“孩子他妈，饿不饿，想不想吃东西？”
马玉平确实感到肚子空空的，特想吃点味道大的，面条加辣椒油醋面最好，她见本来很困想睡觉的三个孩子听说吃东西，睡意全无，那六只渴望的眼神一齐转向她，只好忍回去，说：“太晚了，睡觉吧。”
郝庆红理解妻子的心情，不可能吃独食，可家里的粮食都计划好的，如果多吃一餐，到月底可能接不上。
马玉平让郝庆红去外面看看厕所空出来没有，郝庆红从窗户伸头看一眼说还亮着灯，应该焦氏他们一家还在用。
过了一会，马玉平估计差不多了，去上了厕所上床睡觉，孩子们也轮流上厕所上床躺下。
郝庆红最后一个进屋，关了门和灯，他上床躺着却没了睡意，想着什么时候能够想吃什么有什么多好啊。
躺在郝庆红身边的大儿子很快睡着了，马玉平身边的老二和老三应该也睡着了，她肯定没睡，想来她够辛苦的，又上班又要料理家务，多亏了她的精打细算，家里的日子才过得像个样子。
郝庆红一直觉得亏欠孩子妈，结婚什么都没有，连件像样的衣服都没有，结了婚又一个接一个的生孩子，体质越来越差，怀老大和老二还好一点，怀老三时挨了饿，生下来才三斤多点，都以为养不活，多亏焦氏帮忙照顾，现在老三在三个孩子中最廋，吃倒是能吃就是不长肉，一起带出去，别人都开玩笑说老三是捡来的被他们刻薄了。
郝庆红想想自家的日子虽然紧吧还能过得去，还有比自己更困难的，再怎么也比解放前不知要好多少倍，日子一天天在好起来，等孩子长大就好了。
郝庆红憧憬着往后的幸福生活进入梦乡，一觉醒来，天已经大亮，先叫醒老大，穿衣下床到大床前，老二和老三歪在被窝，马玉平早已起床做早餐，他叫醒两个孩子：“起来上托儿所了。”
老二伸个懒腰动手穿衣服，郝庆红抱起老三给他穿好衣服，然后去厨房，马玉平已经做好稀饭，焦氏也在准备早饭。
郝庆红：“孩子妈，明天我起来煮早饭，你现在是两个人多睡会。”
马玉平还没回答，焦氏接过话说：“你上班辛苦不要起来了，我帮你们一起煮了。”
郝庆红：“焦婶，孩子妈每次怀孕都麻烦你，真是多谢了。”
焦氏：“咱们都很熟了，别跟我客气。”
马玉平让郝庆红照顾孩子吃饭，她盛上一碗稀饭，拈了几块泡菜，呼呼倒进肚里，风风火火的赶去上班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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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七章难产
马玉平是那种好强的性格，对工作积极负责任，从不迟到早退，没有特别的情况是不请假的，三个孩子都是临产了才休息，怀老二郝丽华发作了还在上班，差点生在车间里面。
怀前面三个反应都不大，也不害口，可这一胎跟以前不一样，特别想吃酸的辣的，而且不能吃肉，闻到油烟就反胃要吐，过了三个月反应稍微小了点，可随着肚子鼓大，孩子开始动了，也跟以前不一样，偏偏在她睡觉时动得厉害，肚里的孩子好像跟她作对似的，不管她上白班还是晚班，只要她上班，孩子就乖乖不动，她不上班睡觉时，孩子动个不停，有时刚睡着，孩子用力踹她一脚，让她没有办法休息。
马玉平对郝庆红说，肯定是个男孩子，而且会很调皮。车间的同事凭她们的经验也认为她要生男孩。
郝庆红不相信，应该说他不愿意在来个男孩，两个儿子将来负担已经够重了。
而焦全芳正好跟马玉平的反应相反，特别能吃，听她自己说跟怀第一个完全不一样，她坚定的相信自己肯定生儿子，为此在蒋国栋面前趾高气扬起来，不管什么时候想吃东西，非要蒋国栋给她买回来，否则她就发脾气数落，到肚子大起来，还要蒋国栋给她洗脚。
蒋国栋见焦全芳那么有把握，心里也高兴，尽量满足她，他想有了儿子，他父母一高兴，关系好相处。
马玉平和焦全芳肚子一天比一天大，焦氏准备的新生儿的衣物，都是按一男一女做的。
那年月，为了节省，生孩子不出意外都在家里生。
焦氏生女儿时，没有人管，她自己生下女儿剪的脐带，兵荒马乱的时候她带着女儿四处逃离，路上有女人生孩子，她主动帮忙。马玉平生第一个孩子发作时她接的生，后来厂里很多女人生孩子都找她上门帮忙，她没有办法解决的才送去医院。
人们因此会送一些礼物感谢焦氏，马玉平三个孩子都是焦氏帮忙很顺利在家里生产的。
马玉平预产期过了两天肚子开始镇痛，郝庆红把三个孩子都送到吴守亮家里请吴氏帮忙照顾，焦氏也做好准备，迎接孩子出生，可是马玉平躺在床上肚子痛了两天却没生产的迹象。
马玉平疼痛难忍，也吃不下东西，郝庆红着急不安，不停的问焦氏，焦氏也不知道怎么回事，郝庆红找来工厂卫生所的医生，医生检查后，觉得马玉平可能胎位不正，恐怕难产，劝他赶快送医院，否则大人小孩都会有生命危险。
郝庆红吓出一身冷汗，背起马玉平就往医院跑，好在他们离医院不远，半个小时就到了，门口挂号的叫他不必排队，直接去前面妇产科。
郝庆红跑过去，护士帮着他把马玉平扶到床上，把他推到门外，立即对马玉平进行检查，满头大汗的郝庆红焦急的等在外面伸长脑袋向里面张望。
过了一会医生出来，告诉郝庆红，马玉平肚里的孩子是立胎而且孩子的脐带绕颈，必须马上进行剖宫手术，否则大人小孩都有危险，郝庆红一下傻掉了，恳求地：“医生，孩子妈不能出事啊，求求你们啦。”
医生说：“这时后知道怕了，为什么不早点送来。”
郝庆红哪里想到会出这种情况，都生第四个孩子了，这时候他肠子都悔青了，都是自己忍不住让孩子妈受罪，只想马玉平不要出意外，医生叫他签字万一出现意外的状况保大人还是孩子，他毫不犹豫的选择保大人，有大人才有孩子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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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八章出生
手术室在二楼，马玉平躺在床上叫唤，往楼上推时，郝庆红跟在后面腿都在发抖，医生叫他帮忙，他哪有力气，进了手术室，当门在郝庆红面前嘭的一声关上时，他肠子都悔青了，打自己一巴掌，恨自己控制不住，让孩子妈受罪，他双手合十，祈求地：“孩子妈，千万不要出事啊，不然我咋活呀。”
马玉平痛得无法忍受，她只想医生快点帮她止痛，当麻药下去后，她的疼痛渐渐减轻，有气无力地说：“我再也不想生孩子了，医生帮我想想办法吧。”
医生问：“你生过几个孩子？”
马玉平：“这是第四个了。”
医生：“有男孩子吗？”
马玉平：“两男的一个女的。”
医生：“那我们问下你丈夫，如果他同意，我们把孩子取出来后，就帮你做结扎。”
马玉平：“不管他同不同意，我都不再生孩子了，又不是他受罪。”
医生叫护士去征求郝庆红的意见，郝庆红问清马玉平不会有生命危险，没有多想便同意了。
医生顺利取出孩子，然后给马玉平做了结扎手术。
郝庆红等在外面坐立不安，听见孩子的啼哭声，他的心仍旧悬着，当护士抱着孩子出来，恭喜郝庆红得了个女儿，他忙问大人怎么样，护士说没有危险，医生在为她缝合伤口，郝庆红这才把注意力转到孩子这里，看着红扑扑的小脸蛋，说：“淘气鬼，让你妈妈受苦了。”
马玉平被推出手术室的时候很虚弱，郝庆红跟在她旁边，握住她的手，说：“孩子妈，受累了，我马上回去煮蛋。”
医生：“现在还不能进食，要等肠道通了，放了屁才能吃东西。”
郝庆红似懂非懂地：“哦，知道了。”
马玉平送到病房，焦氏带着郝庆红的三个孩子和蒋春梅都来了，焦氏还煮了鸡蛋带来，得知马玉平还不能吃，便分给四个孩子吃了。
郝庆红抱来孩子，喜形之色溢于言表，焦氏说：“郝师傅，你如愿以偿，有幺女了。”
郝庆红：“是啊，可把人吓坏了。”
马玉平泼冷水道：“这个小东西从怀上就折腾人，长大了肯定不会让人省心。”
郝庆红：“那说不定他最有出息啦，俗话说，秋葫芦要结大瓜呢。”
马玉平：“我长这么大，打针吃药的次数扳手指头都能数清，为了她还上手术台，肚子还挨刀，真是开洋晕了。”
郝庆红：“幺女，将来长大了，可要好好孝敬你妈啊。”
郝建军吃了鸡蛋凑过来：“爸爸，妹妹好小啊。”
郝庆红：“傻儿子，你生下来也这么小的。”
小儿子郝建兵踮起脚：“爸，我生下来也是这么小嘛？”
郝丽华不关心小妹妹，她小小年纪仿佛看出父亲对小妹妹的喜欢，心里不很舒服，跟蒋春梅挨着坐着。
焦氏：“看你们一家人多好啊，真希望我们全芳能如自己的意愿给春梅添个弟弟。”
郝庆红：“焦婶，一定会的。”
两天后，焦全芳发作，为吸取马玉平的教训，焦氏不敢怠慢，直接要蒋国栋送女儿进医院。
焦全芳顺产生下女儿，蒋国栋虽然没想到儿子有些失望，但没有表现出任何的不满，只是焦氏知道后，一边煮鸡蛋一边抹眼泪。
焦全芳生产后几个小时，突然大出血，把蒋国栋吓坏了，医生说必须输血，他问了妻子的血型后，失望的摇头医院的血也不够，焦氏给女儿输了血，可她年纪大不敢抽太多，蒋国栋急的走投无路，问在医院照顾马玉平住院的郝庆红，郝庆红去验血后血型正好适合焦全芳，他毫不犹豫的献了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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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九章女儿吵夜
医生怕焦全芳再次出血，希望他们预留血准备，郝庆红去厂里找了些同事过来验血，能相配的医院预留下来备用。
果不出医生预料，焦全芳再次出血，幸好事先有准备，焦全芳总算渡过危险期，焦氏和蒋国栋都吓得不轻，庆幸到医院来生，出现状况抢救及时，要在家里恐怕焦全芳的性命难保。
从这以后，焦氏不敢轻易给人接生，她都劝其去医院。
焦全芳生下女儿，经历了生死关，没有达成母亲和丈夫一家人想要儿子的心愿，蒋国栋没有表现出不满意，对焦全芳尽心尽力的照顾，他看到妻子因为血流不止那一刻，他只想她不要有什么三长两短，根本没再有其他想法，妻子度过难关后，他抱孩子给妻子喂奶说：“小家伙，你妈差点丢了性命。”
蒋国栋为女儿取名字没费什么脑筋，大女儿春天生的叫蒋春梅，小女儿秋天生的就叫蒋秋梅。
郝庆红也根据大女儿的名字，给幺女取名郝丽秋，郝丽娜是后来郝丽秋自己改的。
马玉平手术后很顺利，一周后回到家里坐月子，可不知怎么的，她竟然没有奶水，生老三是因为吃不饱奶水不足，她想起小女儿从一开始就没让她消停过，不禁埋怨起来。
郝丽秋可不懂母亲的心思，饿了只管哇哇大哭，马玉平给她磨米糊来不及，听到哭声心烦，忍不住在她屁股上拍两下，嘴里还骂骂咧咧的，说就会淘气就会折腾人之类的话，孩子哭声更响亮，如果郝庆红在家，就会抱起宝贝女儿哄着，责备马玉平不该打骂孩子，两夫妻为这个小女儿斗起嘴来。
厂里的同事都来看望马玉平，老李和老蔡老婆都送了吃的来，吴氏送了亲手做的衣服来，转达吴守亮的意思，要不把女儿给他们养，四个儿子随他们挑，要不让女儿做他们的干女儿。
郝庆红当然不会把女儿给他们，于是，郝丽秋满月的时候，马玉平做了菜，在家里请吴守亮老李老蔡他们喝酒，吴守亮正式收郝丽秋做干女儿。
焦全芳从医院出来回家后，得知郝庆红和厂里好几个同事为她输血，不禁大为感动，让母亲焦氏准备礼品上门表示感谢。
焦全芳责问蒋国栋为啥不给她输血，蒋国栋说自己想输也输不了，他跟她血型对不上。焦全芳说都没让医生查过，就怎么知道不行呢，蒋国栋说他在部队验过血，也为战友输过血，有一些知识，所以当医生说焦全芳的血型，他就清楚没法为她献血，这么简单的问题焦全芳似信非信，心里还觉得丈夫自私。
自从马玉平怀上小女儿，郝庆红就学着工友在厂里买了废铁管废钢管，自己焊接了一个两层的架子床，把原来那张用砖头支的床撤了，还在上面焊了个围栏，以免孩子掉下来，本来让大儿子郝建军睡上面，可老二郝丽华不愿带弟弟睡，闹着要上去睡，她又不敢往上爬，郝庆红就每天晚上抱她上去，郝建军就带弟弟郝建兵睡下面，郝庆红和马玉平睡大床，一起照顾小女儿郝丽秋。
马玉平上夜班，郝丽秋吵夜，还要开着灯才不哭，郝庆红就抱着她去外面厨房，那眼皮都撑不开了，郝丽秋就是不睡觉，一天两天还好，时间长了铁打的人也受不了。
郝庆红实在困了，就把郝丽秋丢在摇篮里任她哭闹，自己端个小板凳靠墙坐着打瞌睡。
孩子吵闹惊醒了隔壁的焦氏，她也抱着孩子出来，原来焦全芳的女儿也搞成白天睡晚上玩了。
焦氏干脆让郝庆红去休息，她来照看两个吵夜的孩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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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章邻居吵架
过了半年多时间，焦氏慢慢让两个孩子养成了正常的睡觉时间。
马玉平做了结扎，没有了心里负担，夫妻之间无所顾忌的亲热，郝庆红不禁夸起妻子聪明来。
马玉平嘴上不说，心里也暗暗高兴，没想生孩子难产，反而解决了后顾之忧。
可焦全芳就奇怪了，她生下孩子快一年了，而且孩子半岁后就断了奶，自己却没有来月经。
焦氏本还想让女儿再生的，出了这种情况她不禁着急起来，拉焦全芳去医院检查，医生说有的妇女产后大出血会出血绝经的情况，并根据焦全芳的身体状况，劝她不要再生孩子了。
焦全芳也并没有多想生孩子，可蒋国栋的父母在焦全芳生下第二个孙女，送来鸡鸭蛋后迫不及待的表示蒋国栋不能没有个儿子，当时恨得咬牙切齿，真想将他们扫地出门，焦氏情急之下把手中刚剥壳的鸡蛋塞进她嘴里，才制止了她的冲动，蒋国栋见状，拉他母亲出去了。
焦全芳被鸡蛋哽喉，好半天才缓过气来，吼道：“妈，你不要我活了吗？”
蒋国栋也没有说一定要生儿子，但焦全芳看得出他的渴求，特别他父母每次来后，他的表现就让焦全芳和焦氏不安。
得知焦全芳有可能不能再生孩子后，蒋国栋的父母向蒋国栋提出来，要把蒋国栋哥哥或弟弟的儿子抱一个给他们，蒋国栋从心里讲也觉得没有必要，他也清楚焦全芳不会答应，但父母一直念叨，他便试着征求焦全芳的意见，焦全芳还没听蒋国栋把话说完，就断然拒绝，而且骂蒋国栋父母异想天开。
蒋国栋回头做父母的工作，说新社会男女都一样，女孩子跟男孩子一样上学读书工作，好多干部都是女的，妇女不只能顶半边天，而是巾帼不让须眉啊。
蒋国栋的大道理父母都同意，但二老说，老家整个蒋家大院就蒋国栋一个人走出山村进城参加了工作，他们脸上很有光彩，希望蒋国栋对家里人多提携，这样一个个帮下去。村里有两家都是这样，哥哥在外面当了干部，把弟弟安排到镇上上班，谁不是一人前面开道，后面跟着沾光啊。
蒋国栋父母表示，侄子不要他们养，只希望他们帮忙转为城镇户口。
蒋国栋这才明白父母的真正目的，可人家那是在城里当官，他算什么，就一铁路部门的普通职工，父母期望太高，想想也不过分，答应看看按他跟焦全芳的情况能不能申请。
蒋国栋跟焦全芳讲明父母的想法，希望她去厂里或者民政局问问，以她红军子女的身份，在自己已经不能生育的情况下能否申请办一个孩子的户口到他们头上。
焦全芳由于绝经，生理上有些变化，引起心理上的变化，脾气更加暴躁易怒，不理解蒋氏的做法觉得他们是想一步步骑到自己头上来，还对蒋国栋起了疑心，觉得自己不能生育了，蒋国栋开始嫌弃她了，非要弄个儿子回来。本就对蒋国栋父母有怨气的焦全芳更加愤恨，凶起来把蒋国栋一家骂得狗血淋头。
焦全芳生起气来乱骂人，把蒋国栋家的人咒个遍，还乱砸东西，蒋国栋发怒她就寻死觅活的，每当这个时候蒋国栋就只有躲到铁路上的宿舍不回家，要不是有焦氏在旁边劝阻，两个人早就打起来了。
蒋春梅看见父母吵架时，跑到郝庆红家躲起来，蒋秋梅吓得哇哇大哭，焦氏抱着孙女一起哭。
焦全芳三天两头的发脾气，弄得郝庆红一家不得安宁，特别是倒班的马玉平更是苦不堪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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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一章恍惚不安
马玉平沉浸在悲伤中不能自拔，厂里批了她一周的假休养，吴氏蔡氏及厂里的好姐妹常过来坐坐，她就像祥林嫂，重复念叨郝建兵多懂事多乖，她是多后悔没早点带他去医院，每顿吃饭都为他摆上碗筷，喊：“建兵，吃饭了。”
孩子上学下学回来，她问：“建兵怎么还没回来？”
郝建军和郝丽华都格外小心，生怕惹母亲生气，郝庆红看着心疼，他劝马玉平去上班，整天在家里只怕会忧成神经病。
马玉平精神恍惚的回到厂里上班，车间里的同事默默的关心她，不再她面前提孩子的事，希望她慢慢走出失去儿子的带给她心里的伤痛。
尤其一个车间上班的吴氏和蔡氏，有空就到马玉平看守的机台前看看，抱抱她握握她的手，下班陪她一起走，她感受到大家的关怀，心情渐渐开朗起来。
郝建兵走了，郝丽华带弟弟最多，她心痛到不敢一个人睡，跑去跟爸爸妈妈挤大床，没多久郝丽秋从吴家接回来了，她不想跟妹妹挤一起，又回到上铺去睡。
失去小儿子，郝庆红和马玉平很长一段时间都没有心情亲热。郝庆红不敢轻举妄动，害怕触到妻子那根脆弱的神经。
突然有天晚上，孩子们都睡着后，马玉平主动扑向郝庆红怀里示爱说：“我们再生一个孩子。”
郝庆红猛吃一惊，马玉平肯定是气糊涂了，连自己结扎过了都不知道，他没有直接说出来，而是委婉的劝她说：“我们有三个孩子了，咱年龄也比较大了，不要再想了，把他们培养好就行了。”
马玉平不置可否，其实她知道自己不能再生了，就是心里难受，想听听郝庆红的意见，考验他有没有别的想法，如果觉察到他有一点点的心猿意马，她就对他不客气。
自打小儿子郝建兵走了后，马玉平对三个孩子特别关照起来，每天都要问几遍他们有没有哪里不舒服，一有点疼痛发热不舒服的，她马上带他们去厂里的卫生所看病打针吃药，两道药吃下去没有好转，或者烧没有退，她就催促郝庆红带他们去医院。
郝庆红有时说马玉平小题大做，她就悲悲切切的吵闹，把郝建兵的事抬出来数落一遍又一遍，还说自己不能生了，万一孩子再有什么闪失，郝庆红可以找别人生，自己怎么办？郝庆红怕了她的不依不饶，不得吧带孩子去医院，如果孩子确实不必就医吃药的，他就在医院走一圈再回来，以此让马玉平安心。
马玉平以前嫌孩子吵得她烦的时候，就叫郝建军带他们出去玩，放学回来晚了也从不担心他们，吃饭时没见人就给他们留在锅里，反正他们自己会回家。
这下马玉平心里时刻牵挂他们，脑子里的那根弦时刻绷得紧紧的，生怕孩子们发生意外，到了该到家的时间就开始着急，孩子们在楼下跟同学玩耍，她也时不时的去楼梯口张望着。因为厂里小孩多，发生吵架打架是常有的事，经常有小孩被打得鼻青脸肿头破血流，搞得家长之间也不能避免的发生矛盾。
马玉平不担心郝建军会惹事生非，而是担心他被人欺负，他随父亲性情温和，小时候郝庆红管得严格，总教育他不许打人骂人，养成了他宁愿吃亏也不动手还击的习惯，上托儿所时，很多时候接回来脸上都青一道紫一道被抓伤的印子，瘦弱的小儿子在的时候比郝建军还要惨。
女孩子会规矩些，不会像男孩子那样打架，就是彼此间爱赌气，不高兴就不一起玩，但过一阵又好了。所以马玉平的主要心思用在郝建军身上，他是他们唯一的儿子了，搞得郝建军很不自在。
以前郝建军最受母亲信任，不管做什么马玉平都很由着他，现在他做什么都不放心，规定他不能跟小伙伴去河边玩，更不能下河游泳，放学必须马上回家，有时候郝建军弄蜂窝煤她都放心不下，还要自己去亲自检查，自己上班不在家，也要交代焦氏帮忙查看，简直是一朝被蛇咬十年怕井绳的样子。
郝建军对父亲说，不想妈妈把他当小孩子，什么集体活动都不让他参加，同学们都笑话他疏远他了，嘲笑他是胆小鬼。
郝庆红劝马玉平不要过分的管束，郝建军越来越大了，马玉平说，她不能再失去孩子，否则她活不下去。放暑假了，郝建军被马玉平整天关在家里，憋得很难受，只有马玉平不上班在家时，同意他去楼下玩，并且有时间限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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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二章紧张过度
郝建军前一天下去时，吴守亮的大儿子吴其永跟他同学，约他第二天下午和班上的同学一起去西山上玩。
郝建军想马玉平说肯定不会批准，他突然想马玉平上白班，心里有了主意，便答应了。
次日中午，一家人吃了午饭，马玉平要接着上班，丢下饭碗就走了，郝庆红要两点才上班，便叫郝建军洗碗，他带着小女儿去睡午觉。郝丽华跑去找蒋春梅了。
郝建军收拾了厨房，进屋看父亲还在逗小妹妹玩，大着胆子给父亲说他跟同学去玩，郝庆红爽快的答应。
郝建军狂喜，高高兴兴的出门跟同学玩去了。
下午四点，马玉平下白班回来，把买的菜放到厨房，开门进来，只看见郝丽华在床上，郝丽秋坐在地上，裤子都尿湿了，随口问：“哥哥呢？”
郝庆红去上班时，把郝丽华从焦氏家叫过来带妹妹，郝丽华噘嘴说：“有哥哥啊。”
郝庆红：“哥哥天天陪妹妹，让他出去玩玩。”
郝丽华不再说什么，便锁上门让妹妹自己玩，她躺到床上去看书，妹妹把尿拉到裤子上她一点不知道。
郝丽华从床上下来，说哥哥去玩了，边说边往外走，马玉平火一下上来了，一把拽住她胳膊：“去哪里玩？”本来嗓门就大，生气再提高，把郝丽华吓一大跳。
郝丽华委屈地：“我哪里知道。”
马玉平命令地：“不许走。”
郝丽华嘟嘴站着不动，马玉平坐下来给郝丽秋脱裤子，骂郝丽华怎么带妹妹的，惩罚她去洗妹妹的裤子，嘴里叽里咕噜骂郝庆红，郝丽华怕惹火上身，赶忙拿起妹妹的湿裤子出去了。
马玉平给郝丽秋穿上干净裤子，起身去厨房准备做饭，眼睛不时往楼梯口张望，更加烦躁不安起来。
郝庆红下班回来，刚在楼梯口出现，马玉平顾不上锅里炒着菜，返身出来问：“建军去哪里玩了？”
郝庆红推开门，抱起扑向他的郝丽秋，漫不经心地：“他跟同学去爬西山玩。”
马玉平瞪大眼睛：“天啦，去西山要过铁轨啊，前段时间有个小孩被火车碾断一条腿，你不知道吗？”
郝庆红：“你太敏感了，去游泳说哪个哪个淹死了，你难道不要他出门吗？建军都十几岁了，不是两三岁的小孩子，你管得他都有怨言了。”
马玉平威胁地：“郝庆红，如果建军出了事，我杀了你。”
郝庆红：“能有什么事呢？锅里糊啦。”
马玉平也闻到焦味，冲去厨房。
马玉平做好饭菜，郝建军还没回来，她实在坐不住，逼郝庆红去找，郝庆红说：“一大群孩子玩高兴了，你不要着急，天黑了，他们自己知道回来。”
马玉平惶恐不安，蹬蹬下楼去单元门口等了会，看看天都暗下来了，急得直跺脚，脑海中不断涌现出各种不详的画面，她实在不能这样干等下去，跑去隔壁单元吴守亮家里，吴氏说吴其永也没有回来，劝她不要担心，下楼梯时碰见吴其永回来，她急忙问郝建军回来没，吴其永说一起回来的，已经上楼了。
马玉平松了一口气，快步冲回家，郝庆红已经将饭菜端上桌摆好碗筷，正等她回来吃饭。
郝庆红：“我叫你别着急，建军这不回来了吗？”
马玉平上去郝建军，“啪”的一巴掌扇到他脸上，郝建军本能的拿手捂住脸，他是父母眼中最懂事最乖的孩子，父母从来没有打过他，都是妹妹挨打，突然当着妹妹的面挨打，他感到委屈极了，拼命忍住眼泪还是扑簌簌地流出来了。
马玉平第二巴掌要落下去的时候，郝庆红伸手抓住她的手腕，厉声地：“你干什么？”
马玉平：“我都急疯了，我今天就要打他，看他还敢不敢出去。”
马玉平挣扎，无奈没有郝庆红力气大，郝建军转身扑到他的床上趴下，肩膀一抽一抽的。
郝庆红吼道：“我同意建军去的，你太神经质了。”
郝庆红丢开马玉平的手，过去坐到床沿上，伸手拍拍郝建军：“建军。”
郝建军抬头抹眼泪，“嗯”一声。
郝庆红：“别伤心了，妈妈因为弟弟心情难过，她担心你，刚才去找你，都急坏了。”
郝建军：“爸爸，我知道了。”
郝庆红：“知道了就不要哭了，起来吃饭吧。”
郝建军翻身坐起，郝庆红拉他来到饭桌前坐下吃饭，马玉平也坐下来。
郝丽华偷偷看看哥哥，埋下头往嘴里送饭，郝丽秋扬起脸：“哥哥，你痛不痛。”
郝建军摇头，马玉平给他拈菜，温和地：“吃了去休息。”转向郝丽华：“丽华，你洗碗。”
郝丽华不敢违抗，低声地：“知道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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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三章困惑
晚饭后，郝丽华收了碗筷去外面厨房洗刷，郝庆红牵着郝丽秋去外面散步纳凉，把房间留给马玉平。
郝建军低头坐在饭桌前，马玉平移到身旁，伸过手去轻轻他的脸颊，心疼地：“还痛吗？”
郝建军摇头。马玉平后悔地：“妈妈刚才急糊涂了，打在你脸上，痛在我心上。”
郝建军：“妈妈，你不用担心，我知道保护自己。”
马玉平：“建军，出事就是一刹那，千万不能粗心大意啊。”
郝建军：“妈，都是一个班的同学，你都认识的。”
马玉平：“今天去爬山累不累？”
郝建军高兴地：“一点都不累，山上风很大很凉快，我们坐在山顶吹风，都不想往下走。”
马玉平：“以后要出去玩，要准时回来，不要让大人着急。”
郝建军：“妈妈，我以后可以跟同学出去玩了吗？”
马玉平：“可以，不过你得跟妈说跟谁去，去哪里，什么时候回家。”
郝建军点头。
郝建军上了中学不久，遇上了运动，工厂子弟学校没那么激烈，但也是不上课，整天贴大字报开会，尊敬的老师被批斗，他搞不清楚怎么回事，高年级的同学许多约好扒火车去北京了，郝建军年纪小，加上马玉平严加看管不许乱跑，他就呆在家里，偶尔出去跟同学玩玩，都必须在母亲要求的时间赶回家。
工厂更是严重，生产差不多瘫痪下来，郝庆红夫妻是本本分分干活的人，没有去参加任何派别。
夫妻俩私下里非常困惑不解，为啥兢兢业业的干部被批斗，那些平时吊儿郎当的人一夜之间翻了天似的，揪着领导开批斗会，逼他们写检查。
比如跟他们一起从c市过来又是郝丽秋干爹的吴守亮，本身有文化，工作积极主动，踏实肯干，早年入党提干，开始在织布车间维修机器当保养工，从组长班长升为车间主任，马玉平跟他一个车间，看着他一步步努力干出来的，突然间就被打倒了，还要他交代这样那样犯的错误。
他们四家关系非常好的人中，吴守亮最有主见又做了领导，平时有什么事都听他的。
吴守亮落了难，郝庆红他们三个自然不会像其他人那样立即撇清关系，路上碰见了都避而远之，他们一起上门看吴守亮，陪他喝酒。
吴守亮很感动，他人正直，不徇私情，想到自己当了领导没有利用手中的权力为兄弟们办过任何私事，自己老婆老蔡老婆和马玉平都在他手下，马玉平不说了，老蔡老婆身体不好，一直想换过轻松的工作，他怕别人说闲话都没有帮忙，心里很过意不去，他们却没有半点不满。
吴守亮老婆端了菜上来，就在一旁诉苦发牢骚，说吴守亮太老实才会被人整，吴守亮生气地：“女人家懂什么，男人家说话你插什么嘴。”
吴氏狠狠的瞪瞪吴守亮，转身走了。
吴守亮端起酒杯一饮而尽，郝庆红他们清楚他心里难受，默默的陪着他，也不知怎么劝他。
吴守亮拿过酒杯，先给自己满上，然后依次给郝庆红他们满上，端起酒杯，说：“谢谢你们来看我，现在情况复杂，咱们兄弟的情谊记在心里，以后你们不要来了，我怕牵连你们，对你们不利。”
郝庆红他们端起的酒杯放下来，郝庆红不满地：“老吴兄弟，这是什么话，你当领导我们又没有勾结做过对不起工厂的事，在一起又怎么样，我不相信那伙人把我们也抓去批斗不成。”
四个人中，老蔡的脾气最大，他啪的一拍桌子：“咱们是厂里的元老，离了我们工厂能正常运转吗？老子明天去问问那些个造反的家伙，你老吴犯了什么错？”
吴守亮：“老蔡，现在一片混乱，他们都失去理智了，哪里讲得清楚，只会越弄越复杂。”
老蔡：“那你就这样被冤枉吗？”
吴守亮：“我相信组织，事情总有水落石出的一天。”
老李说：“但你不能就此跟我们不来往啊。”
郝庆红：“老吴，你不要有什么顾虑，我们都是靠本事吃饭的人，不管谁掌权，都需要人做事。”
老蔡：“庆红兄弟说得对，那些狗日的不敢动我们一个手指头。”
人比较实在的老李说：“没啥了不起，老吴，大不了再干老本行，这样咱们哥几个还多些时间一起喝酒打牌呢。”
吴守亮吴赞同地：“对。”
吴守亮举杯，四只酒杯碰在一起。
为解吴守亮心中的苦闷，郝庆红经常带小女儿过去坐坐，郝丽秋娇滴滴的喊干爹，吴守亮把她抱在怀里，高兴地：“有我这个干女儿，什么烦心事都一扫而光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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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四章后悔
郝庆红自吴守亮被造反派批斗，除了厂里组织开会学习，他都窝在家里，也不去厂里的工会俱乐部坐坐，大家都知道他跟吴守亮的交情，他不想多事的人问起他满足不了他们的好奇心，又怕说错什么对吴守亮更不利。
吴守亮可不能闲着，每天按时去革委会交代他的问题，晚上回家，郝庆红和老李老蔡就过去关心情况，在家里下棋打扑克陪老吴散心，后来被人举报，老吴怕牵连他们就不要他们去了，有什么叫吴氏通知。
男人不上班闲在家里就无聊，女人总会找到事情做。马玉平把家里的瓶瓶罐罐清理一遍，买来一大堆各种菜，先把泡菜坛子塞满，又开始要郝庆红帮忙洗菜切菜，嗮干后做腌菜，还跟焦氏学做辣椒酱臭豆腐。
吃的菜做了，马玉平开始翻箱倒柜清理衣物，该补的补该缝的缝，然后把郝庆红发的劳保线手套没用完的拆了绕成线团，给几个孩子编织衣裤，以备过冬。
郝庆红开始负责买菜做饭，两天后，马玉平嫌他买贵买多了，男人家好面子选好的贵买，便只要他煮饭自己去买菜，郝建军负责洗碗。
时间长了，呆在家里很闷，郝庆红就提出回c市走走，看看兄弟姐妹，他去征求吴守亮意见，吴守亮说到处很乱，还是不要出远门，再说厂里说不准啥时就通知上班了。
马玉平本就不太同意，一大家子出门要花不少钱，听吴守亮一说，坚决反对，万一出了事怎么得了，还是呆在家里安全些。
夫妻不上班，亲热的时间多了，马玉平车间有两个姐妹怀孕了，马玉平听说后，又后悔当初结扎了，不然趁这个时候可以再生一个。
晚上，孩子们睡着后，郝庆红伸过手去摸马玉平奶头，这是他俩之间的暗号，没想马玉平猛的推开他：“烦死了。”
郝庆红：“怎么啦，身子不方便？”
马玉平没好气地：“有什么意思，又不能怀上孩子？”
郝庆红嘻皮笑脸地：“这样没有后顾之忧，不是更好嘛？”
马玉平：“男人就知道快活。”
郝庆红的兴趣瞬间消失，翻过身去，抱怨地：“真扫兴。”
马玉平被激怒了，用手狠狠掐郝庆红的大腿，郝庆红痛得呲牙咧嘴，又不敢叫出声，怕吵醒孩子们。
第二天郝庆红趁孩子们下楼去玩，问闷闷不乐编织衣服的马玉平怎么啦？马玉平说想再生个孩子，郝庆红说：“多大岁数了，还想生孩子。”
马玉平气愤地：“嫌我老了？我们车间有两个比我还大还生呢？”
郝庆红低声嘀咕：“你不是结扎了吗？”
马玉平：“我就是为这个生气，都是你没有节制，逼得我只有结扎。”
郝庆红：“是你不想生孩子，主动要求结扎的。”
马玉平：“我哪会想到建兵会出意外。”她声音哽咽停住了。
郝庆红：“不要东想西想啦，我们有三个孩子。”
马玉平：“就你整天图快活。”
郝庆红：“我们是两口子，你是我女人，我是你男人，我不亲热你，像蒋国栋那样你还难受呢。”说完对
马玉平色眯眯的笑。
马玉平的脸一下红了，拿编织针戳郝庆红，嗔怪地：“就你坏。”
郝庆红躲开，劝道：“好啦，可以生我也不要啦。”
马玉平挖苦地：“当然，你有幺女就满足啦。”
郝庆红：“我还有建军和丽华，丽秋最小疼她多一些，俗话说，皇帝爱长子百姓爱幺儿嘛。”
马玉平：“幺女幺女，不怕你宠，将来有让你淘气的时候。”
郝庆红：“谁说的，秋葫芦要结大瓜。”
马玉平嘴一撇，不以为然地：“你的幺女属老虎，命很硬，她一出来把建兵尅走了。”
郝庆红生气地：“我也属老虎，尅谁了？”
马玉平：“两只老虎，搞不准要尅谁呢？千万别尅建军。”
郝庆红：“你说什么屁话，这是当妈该说的话吗？你最好不要乱说。”
马玉平自觉失言，埋下头去编织衣服。
郝庆红：“你有时间关心关心丽华吧。”
马玉平：“丽华怎么啦？”
郝庆红：“你把心思都放在建军身上，丽华就在家吃个饭睡个觉，有时饭都在隔壁吃，感觉她成了人家的孩子似的。”
马玉平猛然醒悟：“是呀。”
郝丽华是郝庆红和马玉平的第二个孩子，出生时少了些许惊喜和期待，马玉平坐满月子后忙着上班，托付焦氏帮忙看，下班后才带回家来，有时马玉平上夜班，郝庆红照顾不过来两个孩子，焦氏就带郝丽华睡觉，郝丽华从小跟焦氏很亲。
焦全芳的大女儿蒋春梅跟郝丽华差不多大，焦氏两个一起带，吃的用的没分过彼此，郝丽华开口说话后跟着蒋春梅叫焦氏外婆。
郝丽华从小比较好带，不吵夜也不生病，没让马玉平夫妇操多少心，小儿子出生后，因为他体质弱，马玉平的精力都放在照顾他，他出事后，又把注意力转到大儿子身上，郝庆红整天捧着小女儿，忽略了郝丽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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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五章闲着
马玉平和郝庆红说了会话，夫妻俩好长时间没有这样坐在一起聊天了，上班时每天都像打仗一样。
郝庆红神情凝视马玉平，感叹地：“岁月不饶人啊，你眼角都有皱纹啦。”
马玉平抬头撇眼郝庆红，反唇相讥道：“嫌我老，也不照照镜子，你都有白头发了。”
郝庆红：“嗨，我咋会嫌你，我是感概时间过得太快了，我脑子里还是第一次见你那水灵好看的样子，一转眼都成老太婆老头子了。”
马玉平羞涩地：“你年轻的时候多帅啊，皮肤白白的，像个读书人似的，跟我说话还脸红，现在脸皮比墙还厚。”
郝庆红哈哈笑了：“你还不是，父母都同意了，还害羞不许我牵你手，现在变得凶巴巴的，我的腿都被你掐污了，现在还痛呢。“
马玉平嗔怪地：”还不是你总想那点事。”
郝庆红抿着嘴坏坏一笑：“我总想哪点事，说呀说呀。”
马玉平不好意思地：“不想跟你说了，孩子都十几岁了，还不正经。”
郝庆红伸手弹下马玉平胸前鼓出来那两块：“我就不正经啦，怎么啦？”
马玉平“啪”的打郝庆红的手，郝庆红站起身，看着那两块在胸前晃荡，一手按住她一手想从她领口伸进去，两人扭在一起闹着玩，正在这时，郝建军带郝丽秋回来了。
马玉平和郝庆红立即分开，郝庆红张开怀抱接住扑上来的郝丽秋：“我的幺女，跟大哥买了啥好吃的。”
马玉平：“该做晚饭了，这不干活也不知道时间，建军，丽华呢？”
郝建军：“跟春梅一起找同学去了。”
马玉平起身去外面厨房做饭，饭菜端上桌的时候，郝丽华回来了，马玉平说她：“你掐着时间的？”
吃饭的时候，马玉平观察郝丽华，两条过肩的辫子梳得很整齐，辫子尾巴扎着头绳，头上别着发夹，禁不住问：“丽华，发夹是外婆买的吗？”
郝丽华“嗯”声，埋头吃完碗里的饭，搁下碗筷起身要走，马玉平；“你要去哪里？”
郝丽华：“去外婆家看看。”
马玉平：“你怎么往别人家跑呢，自己没有家吗？”
郝丽华对母亲突然这么说很惊讶，她从来没干涉过自己，站在那里不知所措。
马玉平吩咐说：“不要只知道玩，要帮着做事，等下把碗洗了。”
郝丽华反问：“不是哥哥洗碗吗？”
马玉平：“哥哥做的事情还少吗？这样吧，以后中午哥哥洗，晚上你洗。”
郝丽华不情愿的走到床前，一屁股坐到床沿上，等父母都吃好了，嘟嘴过去收拾碗筷，郝建军帮忙，被马玉平制止，郝丽华很不爽，又不敢顶撞母亲。
蒋春梅推门进来，大概郝丽华没过去，她找过来了，看郝丽华满脸不高兴，屋里人又没人搭理她，以为郝丽华挨骂了，便退到门外等着，待郝丽华端着锅碗出去，筷子调羹掉到地上，蒋春梅帮着捡起来，一起到厨房去，两人小声叽叽咕咕的，不知道说些什么。
郝丽华洗了碗，就跟蒋春梅过去玩了。
半天不见郝丽华进屋，马玉平伸头看厨房开着灯，起身出去检查，郝丽华就洗了碗，水槽的残渣剩物都没清理，她埋怨两句，动手打扫，把碗筷摆好，检查了蜂窝煤炉子。关上灯，走到焦氏家推开门，一眼看见郝丽华和蒋春梅面对面坐着用毛线绳绕在手指上玩什么翻花的游戏，焦氏抱着蒋秋梅坐在一旁，看两个姐姐玩，焦全芳则坐着编织衣服。
焦氏忙招呼：“玉平，过来坐。”
马玉平：“焦婶，不坐了，我来叫丽华回去睡觉。”
正玩得高兴的郝丽华一下没有了兴致，把翻花的红色毛线绳从手上退下塞给蒋春梅，起身往外冲，马玉平跟焦氏和焦全芳说了几句话才告辞。
郝丽华进屋，郝建军半躺在床上看书，郝庆红侧身躺着，手臂上枕着郝丽秋，她脱掉鞋子爬上床，刚好马玉平进来：“你脚也不洗吗？”
郝丽华说：“我还没有瞌睡呢。”
马玉平：“早点关灯睡觉，开着灯浪费电。”
郝丽华：“我在外婆家玩，又不费我们家的电，我想睡了自己可以摸着进来。”
马玉平来气了：“一个女孩子白天玩了晚上还要喊才回家，羞不羞啊，还有洗碗就洗碗，连灶台水槽都不收拾，灯也不关。”
郝丽华不敢吭声了，侧过身面朝着墙躺下。
马玉平命令地：“明天不要出去玩了，跟我学做针线，你看xxx跟你差不多大，都会编织毛衣会补衣服。“
郝丽华想说蒋春梅什么都不会做，连碗都不洗，但她不想再惹来母亲啰嗦，便忍了回去。
马玉平提高嗓门：“我说了半天，你有没听进去啊。”
郝丽华低声地：“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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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六章艰难度日
也许心情烦躁，马玉平越来越爱唠叨，郝庆红听不下去了，说：“你叫我们睡觉，你干嘛一直说话不上床？”
马玉平嗓门更大了：“不是你教我管的吗？”
郝庆红被她的话噎住了，半响才说：“我是叫你关心。”
马玉平走到门口拉了灯绳，郝建军叫起来：“妈，让我把这点点看完。”
马玉平：“明天早点起来看。”
郝建军正看到书中主人公关键时候怎么办，无可奈何的合上书，脱下衣服钻进被窝。
郝丽秋：“爸爸，黑，我怕。”
“爸爸在你身边。”郝庆红把郝丽秋的手放到自己脸上，“爸爸在这呢。”
郝丽秋咯咯的笑，肉嘟嘟的小手在郝庆红脸上摸来摸去：“爸爸鼻子爸爸嘴巴。”
马玉平上床坐下，安静了会，借窗口射进的微弱月光，编织线衣服。
郝丽秋玩了会睡着了，郝庆红将她移到床最里面靠墙盖好被子，感觉旁边架子床两个孩子也进入了梦乡，手肘碰碰马玉平：“睡觉。”
马玉平收了手中的活，钻进被窝郝庆红立即拥住她，两人轻轻进行着，完事了郝庆红还处在兴奋中，马玉平侧过身去，语气中稍许抱怨地：“只有你还有心情，不当家不理财，不管柴米油盐。”
郝庆红坐起，侧身向着马玉平：“我咋不着急，你整天愁眉苦脸的，想让你高兴点。”
马玉平：“能高兴的起来吗？再这样下去，我们一家人喝西北风去。”
郝庆红安慰地：“那你着急也没有用啊，大家都这样，前面比这还苦的日子都过来了，总会有办法的。”
马玉平：“是啊58年我怀建兵连吃的都没有，生下他又遇上自然灾害，我可怜的建兵啊，这日子刚好过一点，又这样、、、、”
郝庆红本想劝慰马玉平，没想反而勾起她想起失去的小儿子，心情更加悲伤，只好先躺下，让她自己调整情绪，再多说什么，搞不定眼泪下来了。
早上起来，马玉平给郝丽秋穿戴好，主动要给郝丽华梳头。郝丽华迟疑片刻，坐到屋里柜子前，对着镜子，看母亲在她头上弄来弄去自己都不满意，还问郝丽华怎么别发夹。
马玉平忙乱了好一阵，郝丽华虽然觉得不好看，但她没有说，接着母亲叫她一起去买菜。
马玉平去菜店的路上，不时有熟人打招呼。吴守亮的老婆吴氏迎面走来，看样子已经买了菜，看见她们母女想避开，马玉平快步走上去：“嫂子，你干什么？”
吴氏：“人家都绕开我走，咱们在外面还是回避好些。”
马玉平：“人家是人家，丽华，叫婶婶。”
吴氏高兴地：“好久没看见，丽华又长高了，越来越好看了。”
小姑娘都有虚荣心的，听见夸自己，郝丽华心里美滋滋的，不好意思的低下头。
吴氏跟吴守亮生了四个儿子，看到女孩子就欢喜，尤其郝庆红家的。
吴守亮和郝庆红老蔡老李在各自成家后就约定将来他们有了孩子一定要对亲家。郝丽华出生后，吴氏特别喜欢，就跟郝庆红约定将来孩子大了，只要他们愿意，要她当自己的儿媳妇。
吴氏回身陪马玉平去店里买了菜，特地给郝丽华买了糖果，回去的路上，马玉平悄悄问吴守亮的情况。
吴氏说，多谢关心，老吴在郝庆红他们的劝慰下，渐渐想开了，每天去开会就开会，该交代就交代，反正没做对不起党和人民的事，那帮人抓不到他什么把柄，对他没有那么严控了，吃饭睡觉都香了，但看到厂里生产瘫痪很着急，不管往后安排做什么还是想工厂尽快恢复生产能上班。
马玉平颇有同感：“谁说不是呢，以前天天忙得头发飞起来不沾背，现在又太闲了，都快耍起毛病了。”
两人一路往回走，到单元转弯上楼时，马玉平遇到住楼上的人家，看他们提着野菜回来，问他们哪来的，原来是去西山上采折的。
马玉平恍然大悟，自己怎么没想到呢？第二天一大早，她留下郝丽华照顾郝丽秋，拉上郝庆红郝建军父子，带上刀鞘，提上两个菜篮，准备上西山采折野菜。
郝庆红一家三口很快来到铁道旁，等过了三列火车才穿过铁轨，边往山上走边找野菜，大概采折的人多了，已经看不到野菜了。让他们惊讶的是，以前路两旁的石雕，以及亭子里的古代的将军塑像不是断了脑袋就是没了手脚，郝庆红说破四旧搞的。
马玉平也搞不清楚，她也不关心这些，她的心思用在一家人的吃喝上都不够。
气喘吁吁的爬到山顶，他们发现一些人在地里弯腰捡什么，走近才知道他们捡的是红薯，好几个厂里的人，他们也跟着捡，郝庆红用刀刨开土找红薯，不一会两个菜篮子装满了，马玉平像捡到宝似的兴奋，后悔装的东西带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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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七章伤疤
马玉平和郝庆红各提着装满红薯的篮子下山，由于太沉篮子往下坠得变了形。马玉平提得很吃力落在后面，郝建军接过来提一段她追上来又接过去，还一直说下次带背篼来，多捡些回去，放着慢慢吃。
下山来到铁道，正好一列火车要出站，一些人拼命往火车车厢上面爬，穿着制服的工作人员把他们拉下来又爬上去。马玉平趁机交代郝建军：“你千万不要像他们，摔下来不死也会瘸腿断胳膊。”
火车鸣一声长长的汽笛开走，车厢上蹲了好些人，有些吊在车厢上的还在往上爬，马玉平倒抽一口冷气：“好危险啊。”
火车吭哧吭哧开过去，马玉平他们跟着人群快速穿过铁轨，郝庆红惊呼：“国栋兄弟。”
身穿制服的蒋国栋也看见了他们：“庆红兄弟。”又招呼马玉平：“嫂子，是老大吧，长这么高了。”
郝建军一时忘了蒋国栋是谁，马玉平悄悄提醒，他喊道：“蒋叔叔。”
蒋国栋瞥见他们提的红薯：“你们这是去山上捡的吗？嫂子，你们喜欢吃红薯，下次我母亲来让她捎些给你们。”
郝庆红：“闲来无事本想去寻野菜，看见别人捡，也去凑热闹。”
蒋国栋感概地：“是啊，太闲了，天天这么多人爬火车，招呼不住啊。”
郝庆红：“刚刚我们看见了。”
蒋国栋热情地：“庆红兄弟，嫂子，去我那里坐坐。”
马玉平：“今天就不了，还有两个小的在家里。”
蒋国栋：“庆红兄弟，什么时候过来喝酒？”
郝庆红：“我都很闲，随时有空。”
蒋国栋：“我下班就有空，晚上都在，咱俩好久没在一起喝酒了。”
郝庆红：“好。”
分别时蒋国栋期待地：“嫂子，没有意见吧。”
马玉平：“国栋兄弟，看你说的，我咋会有意见。”
回去的路上，马玉平禁不住惋惜：“蒋国栋没有什么不好啊，你过去喝酒时再劝劝他，两口子还是一起过。”
郝庆红：“根本就不是蒋国栋的问题，还是你去劝焦全芳。”
马玉平：“等你弄清楚蒋国栋的意思再说吧。”
马玉平和焦氏一起蒸红薯烤红薯，孩子们吃得津津有味，过了不久，蒋国栋真的送了一筐红薯给马玉平，焦氏以为他们上山捡的，把红薯切成片晾干，炒来给孩子们当零食。
马玉平尝到到甜头，隔三差五喊上郝庆红父子去西山顶上农民收割后的地里捡需要的，有时红薯有时还能刨到花生，她乐此不疲，郝庆红也开心，她是劳累命，有事做比闷在家里强。
站在山顶歇息的时候，涪阳城区尽收眼底，涪江河像一条玉带在城区一角拐个弯穿过河上唯一的东方红大桥顺流而下，马玉平望着河对面的山，问郝庆红：“那是什么山？”
郝庆红：“北山。”
马玉平有了主意：“我们去那里挖野菜。”
郝庆红断然地：“不去。”
马玉平：“那里肯定有野菜。”
郝庆红拗不过马玉平，早早起床，安顿好两个女儿，拿上工具带上郝建军步行至涪江河过了东方红桥，走了两里路来到北山，顺着山路往上走，果然有野菜，大概很少有人来采，马玉平觉得自己的主意太对了，禁不住有些沾沾自喜起来。
快到半山腰的时候，一路心事重重的郝庆红劝马玉平不要再往上走了，马玉平埋怨道：“我说你怎么懒起来了，难得来一次，背筐还没满呢？”
马玉平径直往上走，心想你敢不跟上来，突然马玉平怔住了，这地方眼熟，她努力搜索记忆，想起来了，当时她脑袋空空的，被郝庆红架扶着，她根本不知道走了多少路到了那里，但这里她记得，她扒开岔道上挡住路的树枝往前冲，咚地一声脚被藤条缠住跘倒在地，直挺挺的趴下去，郝庆红跑上去扶起她，用手里的刀砍树枝藤条为她开路
马玉平深一脚浅一脚来到稍微平坦的草坪，她扒开草找到那个小土堆，跪在地上一根根的拔去上面的草，用手将土堆抚摸一遍，心疼地：“建兵，我可怜的孩子，你孤孤单单躺在这里。”
郝庆红把郝建军拉到身前，生音低沉：“建军，这是弟弟。”
郝建军似懂非懂地：“哦。”
马玉平免不了伤心的大哭，郝庆红默默的站在旁边，等她悲痛的心情慢慢过去。
马玉平没有兴致再找野菜，郝庆红搀扶着她肩膀一步一回头往山下走，他们万万没想到多年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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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八章死心
郝庆红提上一壶白酒去蒋国栋住处，上楼就闻到煤烟子味道，在蒋国栋门口走廊看见了蜂窝煤炉子，上旁边还搭了个小台放锅碗调料，蒋国栋刚炒好肉片，其实只有几片肉都是菜，正一手拿锅一手拿勺往盘子里盛菜，一股香味扑面而来，郝庆红：“好香啊。”
蒋国栋看见郝庆红手里的酒，埋怨道：“你拿酒干啥，我都准备好了。”
郝庆红：“要我帮什么忙吗？”
蒋国栋：“屋里坐，我加个煤就进来。”
郝庆红随手端过菜进屋到屋角小桌子，桌上摆在已经摆了一盘花生米以及一壶酒两酒杯两筷子。
蒋国栋弄好煤炉子收拾了一下，进屋关上门。
郝庆红：“国栋兄弟，自己煮饭了。”
蒋国栋：“大部分时间吃食堂，家里来人的时候他们煮。”指桌上：“这些都是我母亲上次带来的。”
郝庆红：“那我有口福了。”
蒋国栋拧开酒瓶盖子先给郝庆红面前的杯子满上又给自己面前的杯子满上，端起杯：“来，咱们慢慢喝。”
郝庆红一口酒下肚，蒋国栋招呼他吃菜，谦虚的说自己不太会烧菜，将就将就。
郝庆红吃惯了马玉平和焦氏烧的菜，换个口味感觉也不错，夸蒋国栋，惭愧自己都不会烧菜。
蒋国栋：“我也是没办法，没你老兄的福气，嫂子多贤惠。”
郝庆红：“过奖了，她脾气很大，凶起来不得了。”
蒋国栋苦笑：“脾气是人人都有的，只要讲道理明事理。”
郝庆红开门见山地：“女人就是好面子，心里知道错了也不说出来，想什么也不明说，国栋兄弟，相互多担待，一家人还是和为贵。”
蒋国栋：“庆红兄，彼此两个憎恨的人在一起只会增加仇恨。”
郝庆红搁下筷子端杯跟蒋国栋碰下，喝酒下肚，说：“国栋兄弟，我是个粗人，不过我认为两口子之间有什么解不开的仇呢？”
蒋国栋自顾干掉杯里的酒，沉默良久说：“老兄，我同意你的说法，但我们之间在一起比分开更痛苦，也许是我钻牛角尖，但这牛角尖钻进去就出不来了。”给自己满上酒又给郝庆红满上：“我现在是哀莫大于心死，来，喝酒。”
蒋国栋又是一杯下去，郝庆红迟疑下，仰脖口下去。
蒋国栋拿酒瓶加酒，郝庆红没有上过学有些字认得写不来，只会写自己的名字，他不完全明白蒋国栋话的完全意思，只晓得他不可能跟焦全芳和好了。
蒋国栋拿起筷子示意郝庆红吃菜，自己夹了几筷子花生米送进嘴里，嚼细咽下去，苦笑说：“现在这样好，最起码我摆脱了寄人篱下的滋味，父母亲戚来了也不必小心翼翼的看人脸色，那种自卑感你是体会不到的。”
郝庆红更有些听不懂了，埋头吃菜，不知道说什么恰当。
蒋国栋叹息：“你们也落得耳根子清静。”
郝庆红还是想试着劝说：“国栋兄弟，其实全芳妹子表面上强硬，心里还是念着你的。”
蒋国栋：“没有用，我们之间从一开始就是错误，在一起只会相互伤害，我也不恨她，如果她有适合的人我愿意成全她，但我是不会先提出离婚的。”
郝庆红想说，焦全芳已经说了，蒋国栋休想离婚，她绝不同意，宁愿拖死他也不放手，话到嘴边他忍住没有出口。
蒋国栋猛的一挥手，举杯：“不说这些烦心事，庆红兄弟，感谢你和嫂子关照我两个女儿。“
郝庆红端起的酒杯放下：“国栋兄弟，见外了，这酒喝不下去。”
蒋国栋察觉自己口误，倒上酒，举杯：“我说错话，赔酒一杯。”
郝庆红这才端起杯来喝掉：“国栋兄弟，以后再说见外的话，那就不是喝一杯了。”
蒋国栋：“知道了，庆红兄弟。”倒上酒，转移话题：“你们厂都不生产吗？”
郝庆红长叹一声：“没有啊，很多人跑出去了，还有些人整天开批斗会，哪有人干活啊。”
蒋国栋：“扒火车的人太多，我们天天在外面执勤，拦都拦不住啊。”
郝庆红：“我今天看见了。”
蒋国栋：“你看见都少很多了，前段时间那才是人山人海，拥挤起来一片片的倒下去，受伤的不少。”
郝庆红：“弄不懂是咋回事，感觉再走回头路。”
蒋国栋：“你没去参加哪一派？”
郝庆红：“我是个干活的粗人，对那些一窍不通。”
蒋国栋端杯：“我也糊涂，咱们不讨论，喝酒。”
蒋国栋都是一杯干掉，很快他准备的酒喝光了，郝庆红把自己带来的酒拿来喝，待酒都喝光两人都有些醉了。
蒋国栋摇摇空酒壶：“兄弟，要经常过来。”
郝庆红打着酒饱嗝出了蒋国栋的宿舍楼，火车站和他们厂之间是一片农田，他头脑晕晕的走在田中间的机耕道上，月色很好，已经是入秋的季节，阵阵凉意袭来，他本能地拉紧外套，酒也醒了一些，脚下的步子加快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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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九章添堵
进了单元楼，比走在田野间一样的寂静，田野还有青蛙等虫子呱呱的叫声，楼上楼下看不见任何窗口有灯光，为了节约连路灯都关了，郝庆红摸着黑放轻脚步上楼，先去上厕所都有点憋不住了，回过来伸手欲推门，门已经开了，他的手停在半空中：“孩他妈。”
郝庆红每次出去喝酒，他脚步再轻马玉平都会惊醒，虽然他很克制自己不要喝醉，但有时高兴起来喝多也会吐，有次吐一床的都是，马玉平吸取教训，每次就在门口堵着，审视他酒劲多大，有呕吐的征兆拉他去厕所吐干净再说，没有醉才放他进屋。
马玉平一夫当关万夫莫开的架势，贴近郝庆红嘴巴闻闻，捂住鼻子：“好臭，出去。”
郝庆红：“有点过量，我保证不会吐。”
马玉平：“吐了自己洗，反正你有时间。”
郝庆红：“我嗓子冒烟了，想喝水。”
马玉平去厨房摸着水瓶，倒了碗白水自己先喝一小口冷热正好便递给跟上来的郝庆红，他咕噜咕噜一口气喝下去，表示还要。
马玉平又倒满，抱怨：“就不能少喝点。”
郝庆红一碗水再下去一半，大大的呼出一口气：“舒服多了。”
马玉平等他把水喝完，说声“睡觉”抬脚回屋，郝庆红跟在后面，进屋他锁上门，凑近马玉平柔声地：“我要、、”
马玉平早有准备，顺从的拉他坐到床沿上帮他脱了鞋塞进被窝，说：“你就在这里睡。”
郝庆红正憧憬跟妻子亲热一番呢，她已经离开了，伸手摸摸，原来自己躺在大儿子郝建军的小床上。
马玉平见到睡觉的时间郝庆红没回来，知道他好久没跟蒋国栋在一起，酒一喝话多就忘了时间。于是安排儿子去上铺睡，大女儿过来跟她和小女儿睡。
刚才走路都想合眼的郝庆红一下没有睡意，上次从北山回来，马玉平一直陷在悲伤中不能自拔，不停的做事就是不说话，平时听她唠叨惯了突然安静下来是不正常的，他看着心痛，尽量在家陪着她，每当孩子淘气的时候，他急忙劝阻，生怕惹火马玉平打骂他们。
郝庆红本来想趁着酒劲跟马玉平温存一番，让他消消心里的气，哪知她还没有缓过来，小儿子郝建兵的离开成了她心里挥之不去的伤痛，对他又何尝不是呢。
郝庆红不禁怨起工厂来，不正常生产，让人闲得难受，如果忙着上班，孩子妈就没有那么多心思想东想西，更没有空闲去挖什么野菜，给自己添堵。
郝庆红翻过去反过来折腾了不知多久才睡去，他正在做梦感觉脸上痒痒的，摆摆头侧过身去，又感觉有人刮自己的鼻子，他睁开眼，郝丽娜咯咯的对着他笑。
天都大亮了，他坐起身，把小女儿抱进怀里亲一口：“幺女。”
正背对他站在柜子前给郝丽华梳头的马玉平嘀咕：“就你幺女最淘气。”
郝庆红亲郝丽秋：“我幺女惹妈妈生气了。”
郝丽秋靠在父亲怀里，撅嘴不说话。马玉平给郝丽华编好辫子别上发夹，她近段时间练手，梳头越来越顺手了，郝丽华照照镜子，一副满意的神情。
马玉平叫郝丽秋坐过来梳头，要郝庆红重复一遍她才过去。
郝庆红起床到外面洗脸刷牙，问郝丽华才知道：昨晚他不在小女儿不睡觉，哭着要爸爸，马玉平说了半天她不听，动手打了她。
郝建军煮的红薯稀饭，吃饭的时候，郝丽秋依偎郝庆红要他喂她，马玉平没好气地：“下次出去喝酒把你小尾巴也带上。”
郝庆红：“妈妈又取新名字了，小尾巴，下次爸爸喝酒带你去。”
马玉平抱怨地：“也不知那酒有啥好喝的，喝多了臭烘烘的。”
郝庆红：“我就爱喝点酒，老吴老蔡还抽烟呢。”
马玉平呛他道：“老吴当干部你不当干部，他挨批斗你不挨批斗，你实在闲得慌，明天去挖野菜。”
郝庆红想说不去了，还没出口，郝丽华接过话：“妈妈，我跟你们去挖野菜，哥哥在家看妹妹。”
郝建军：“挖野菜要爬山，你吃不消的。”
郝丽华：“我不怕，反正我不想带妹妹。”
马玉平反问：“你是姐姐你不带妹妹？你李婶家姐姐都背小的妹妹，蔡叔叔家姐姐也带小弟弟。”
郝丽华嘟嘴低声说：“春梅从来都不带妹妹。”
马玉平：“人家有外婆你有没外婆。”
埋头吃饭的郝建军纠正道：“妈妈，有外婆，上次你还叫我写信问舅舅外婆身体好不好。”
马玉平自知失言，不耐烦地：“我是说你外婆没跟我们在一起，都学会跟我对嘴了。”
两个孩子都低下头去，郝庆红偷偷一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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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十章一时兴起
晚上，孩子们都睡着后，马玉平靠在床榻上编织，手肘碰碰身边的郝庆红问去蒋国栋那里喝酒时有没再劝劝他。郝庆红摆手：“我刚起了个头，他就说什么哀莫大于心死，说什么在一起增加仇恨，什么牛角尖，又说什么是可忍孰不可忍一大堆，我听得云里雾里的，后来才弄清楚他没有半点和好的意思，打算就这样各过各的。”
马玉平：“难道他想离婚不成。”
郝庆红：“不是，但焦全芳想离的话他同意。”
马玉平：“你有没告诉他，焦全芳说死也不会离婚，想找别人没门，拖也要拖死他。”
郝庆红：“还用我说吗，蒋国栋有文化有知识，焦全芳的心思他难道猜不到。”
马玉平：“焦全芳现在话越来越少，没以前爱发脾气了。”
郝庆红：“找不到发脾气的对象了，你们女人都是这样，死要面子活受罪，其实她也想蒋国栋的，早知今日何必当初。”
马玉平：“我再去劝劝她，放下面子跟蒋国栋讲和。”
郝庆红：“我看没用了，蒋国栋钻进牛角尖出不来了。”
马玉平惊讶地：“你什么时候变得会说这么深奥的话了。”
郝庆红：“我哪会啦，人家蒋国栋自己说自己的。”
马玉平：“我说怎么突然有文绉绉的了。”
郝庆红；“我们没有文化，一定要培养我们的孩子读书。”
马玉平忧心忡忡地：“读啥书啊，自建军升上初中，上了几节课扳手指头都数的清。”
郝庆红不说话了，后悔又把马玉平带到忧愁的情绪中去了，他也不敢再想那点事，只好独自钻进被窝去，闭上眼睛睡觉，马玉平偏头看看，也收了线针。
马玉平是想到什么就做什么，郝庆红说要关心关心二女儿，她马上就管起来，说要培养孩子读书，她马上就教育两个读书的孩子不能贪玩，在家做作业，都说没作业，同学都在玩，她就叫他们自己拿书来看。
两个孩子怨声载道，人家都在楼下玩得兴高采烈的，她把他们关在家里看书，她坐在旁边打线子，他们哪里看得进去，特别是郝丽华，蒋春梅叫了好多次下楼跳房子，几个女孩子在下面扯着嗓子喊：“郝丽华，下来，就差你一个。’
郝丽华央求马玉平：“妈妈，我去一会嘛？”
马玉平：“你怎么就坐不住呢？你看李叔叔家两个姐姐，整天都呆在家看书帮大人做事。”
郝丽华：“那蔡叔叔家怎么不说，蔡依华每天都出去玩，还是跟男同学一起，还有春梅。”
马玉平火一下涌上来，凶道：“你现在大了翅膀硬了是不是，我说一句你要顶一句。”
郝丽华不敢顶嘴了，咕噜句，眼睛盯着书，嘴巴撅得高高的，郝建军偷看眼母亲，埋下头去，假装认真的样子。
郝庆红实在看不过去了，叫两个孩子出去玩，话音刚落，郝丽华快得像兔子样跑出去了，接着郝建军也走了，郝丽秋见状喊着姐姐跟着去了。
郝庆红：“建军，看着妹妹。”
马玉平不满地：“捉鬼是你放鬼也是你。”
郝庆红不敢惹怒她，笑笑：“劳逸结合，不都在玩嘛。”
马玉平：“你就会做好人扮红脸。”
郝庆红：“看书太枯燥，你找点他们感兴趣的吧。”
马玉平思索起来，什么是女儿感兴趣的呢？她突然想起，郝丽华非常喜欢吴氏针扎的鞋垫，吴氏手巧，鞋垫扎得最好看，什么花啊鸟啊她只要看看就凭想像扎出来了，每年都送他们每人鞋垫，郝丽华看着漂亮的鞋垫都舍不得放鞋里，感到踩脏了可惜，不如请吴氏教女儿扎鞋垫，说不定能收住她的心。
马玉平风风火火的性子，想到就要做到，晚饭后就去找吴氏，郝丽秋是吴氏的干女儿，郝丽华她是期盼将来做她儿媳妇的，每次做衣服都是两姐妹一起，是郝丽华的事她格外上心，答应第二天下午就过去。
马玉平走后，吴氏都有他们鞋码，马上找出家里的做衣服剩下的布头按郝丽华的尺寸剪好，做这些时已经事先吩咐吴守亮去外面厨房用灰面搅好了浆糊，只有郝家姐妹的事吴氏才能喊动他。
吴氏粘上两层布，觉得不够厚，又剪一层粘上，熬夜包边，吴守亮取笑她想儿媳妇，孩子还小呢。
马玉平他们刚吃过午饭，吴氏就来了，还带来了好几种颜色的丝线，郝丽华听说吴氏教她扎鞋垫真的来了兴趣，蒋春梅过来叫她去玩都没去。
吴氏先教郝丽华扎比较简单的格子，郝丽华悟性不错，一点就会，吴氏看着高兴，马玉平更高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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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十一章用心良苦
蒋春梅回家找焦氏她也想扎鞋垫，焦氏奇怪平时教她都不学，原来是看郝丽华在扎，两个孩子从小就是，一个做什么另一个也要跟上。
焦氏就拿出正在扎的鞋垫，她又说不好看，要学郝丽华那种，于是焦氏被她拉到马玉平家。
坐下来说明来意，吴氏就教蒋春梅，可她手拙，学了一阵学不会就不想学了。
焦氏就埋怨蒋春梅折腾吴婶婶，吴氏说都闲着呢，就说她每次给郝丽华姐妹缝衣服都是焦氏帮忙裁剪的。
焦氏说：“手上的活，有啥麻烦的。”
吴氏：“这闲着没事，我家里还有给几个孩子做棉衣剩下的棉花，干脆给丽华丽秋做件棉衣吧。”
马玉平马上拒绝：“嫂子，你为她们两个花费够多了。”
吴氏：“什么不行的，我给我干女儿和”她差点说出儿媳妇来。
马玉平：“那说好，棉衣做了，过年就不许再给她们做衣服了。”
吴氏满口答应，心里想过年再说呗。
蒋春梅无事可做，一个劲的喊郝丽华下去玩，焦氏指责孙女不懂事，马玉平忙喊女儿陪她去玩。
焦氏待两个孩子出去，叹息说：“跟她妈妈一样任性。”
吴氏顺口问：“她妈妈呢？”
焦氏：“整天闷在屋里，有时候一个人呆坐着问她想什么她也不说，我怕照这样下去她憋出什么病来怎么办啊？真是让你们笑话了。”
吴氏：“快别这么说，那我们老吴呢，那还不活人了。”
焦氏自知失言，忙道歉：“我这不上班的人，不知道情况，得罪了。”
吴氏：“没有，婶子，我说的是实话。”
马玉平：“这厂里不生产，我都快憋疯了。”
吴氏一来，郝庆红就带幺女出去溜达，这个时候回来了，说幺女口渴要喝水。
吴氏起身：“我得回家做晚饭了。”
焦氏：“就在这里吃嘛。”
马玉平：“她家里还一大家子呢。”
马玉平起身，吴氏突然记起：“玉平，棉衣的里布我用旧的，明天我们上街把面布扯回来。”
马玉平说：“好吧，我有布票，要用我的。”
吴氏：“我有。”跟焦氏道了别，走了。
郝庆红倒水给幺女喝了，郝丽秋自己又下楼去了，说要跟姐姐玩，郝庆红坐下来。
焦氏羡慕地：“玉平，看你多享福，庆红陪着你，多体贴啊。”
马玉平本想去厨房做饭，见焦氏这么说，重又坐下来，瞥眼郝庆红；“他就这个时候正好你看见了，他经常出去喝酒。”
郝庆红：“我就跟老吴他们。”他想说蒋国栋，话到嘴边又忍住了。
焦氏：“我们全芳就没这样的福气，我也指望不了她跟蒋国栋再和好，我只希望她开朗些，她最近一下老了几岁，跟你差不多大，你看你比她年轻多了。”
马玉平：“哪里，婶子，你看走眼了。”
焦氏：“玉平，你们明天上街把全芳也叫上，她出去走走散散心。”
焦全芳是从不进厨房煮饭的，工厂正常生产时，她每天上下班来去几次还能看见她，焦氏这样一说，马玉平想起确实没有很久没看见焦全芳进出了。
郝庆红安慰：“婶子，别太担心，厂里上班就好啦。”
马玉平看眼柜上的闹钟：“这样吧，婶子，我去做饭，晚上你们都过来吃饭。”
焦氏：“我那边宽些，上我那边吃。”
马玉平收起线针：“行。”
焦氏也跟着马玉平起身：“我们一起坐。”
拉开门，郝丽秋哭兮兮的上楼来了，马玉平：“郝庆红，你的小尾巴受欺负啦。”
郝庆红起身张开双臂抱起女儿：“谁欺负我的小尾巴啦。”
郝丽秋：“姐姐不要我跟她们玩。”
郝丽华跟同学玩跳房子，郝丽秋总爱跑到中间去捣乱，拉开不要她去她就哭，这不是头一回了。
郝庆红拍拍：“小尾巴不哭，爸爸陪你玩。”
马玉平煮了红薯稀饭，焦氏拿出面粉烙饼，炒了个青菜，又把自己做的豆豉用油煎，一起端到焦氏屋里。
蒋国栋没回来后，焦全芳拆散布板把两张床并在一起，屋里变得宽敞些了。
两家九个人坐在一起吃饭，几个孩子叽叽喳喳，气氛热闹不少，焦氏不停的找机会让焦全芳说话，马玉平偷偷端详她，确如焦氏说的老了又廋了，面色苍白，眼角的皱纹都出来了。
焦氏趁此说要给两个孙女做棉衣，叫焦全芳跟马玉平她们上街扯布。
焦全芳不耐烦地：“妈，这些都是你在买。”
马玉平就劝焦全芳一起带孩子上街去，蒋春梅和郝丽华马上闹着要自己去选，焦全芳最终同意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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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十二章逛街
焦氏一早起来煮好早餐，两家人一起吃了饭，郝建军洗锅刷碗，郝丽华和蒋春梅商量穿什么衣服别什么发夹，叽叽喳喳的闹不停。
马玉平给郝丽秋穿戴好，把她交给郝庆红：“你的小尾巴。”没想天天捧着幺女不松手的郝庆红竟然不答应，马玉平审问他要去干什么，并威胁他若敢去喝酒，她饶不了他。郝庆红神秘的说放心绝对不会去喝酒。
郝丽秋也不跟郝庆红，对上街更有趣，吵着要上公园。
郝庆红逗小女：“今天是妈妈的小尾巴。”
吴氏在楼下吆喝马玉平，两个大的扭头往楼下跑，一溜烟就不见人了，郝丽秋和蒋秋梅喊着姐姐跟在后面。焦全芳怕累又不想去了，马玉平说好久没上街了，厂里便样子了，不知街上还是不是老样子，出去转转吧，焦氏也一个劲劝，她才慢腾腾的起身。
焦氏看她们下楼，交代她们慢慢逛，她在家里煮饭等他们。
从厂区去城区街中心只有一路公交车，最近的站是厂后面的火车站，她们打算走路去，坐车回来。
马玉平她们从家属区出去，抄农田中间的小路穿过去就到了街口，往前一点有家供销社，郝丽秋和蒋春梅早奔进店里。
马玉平她们进店，看见两个靠在布匹柜台，眼巴巴的望着柜台里的售货员姑娘，那姑娘穿着军便服，胸前别着像章，
柜台上摆放的布匹只有黑灰兰三个颜色，花的只有单一的黑底小白圆点或白底小黑圆点。
马玉平没有满意的颜色，想两个姑娘肯定也不理想，还是问：“两个要哪种啊？”
两个姑娘就小声说要售货员身上穿的那种，吴氏问柜台里的姑娘有没有，姑娘说有的都摆在柜台上了。
吴氏就说去街中心的国营百货商店，售货员一努嘴，那意思到哪里都没有。
郝丽秋和蒋秋梅在买糖果的柜台不走了，喊着要糖糖，焦全芳称了半斤水果糖半斤油果子。
一路人往街中心走，街道上行人很少，显得很冷清，有几个穿军装的男子在挂灯笼和标语，郝丽华立即念出来：“庆祝国庆。
两个大的在前面蹦蹦跳跳的，马玉平不停的提醒她俩小心车辆，小的吃了糖果不想走路了，马玉平拍下郝丽秋屁股抱起她：“就知道你淘气。”
到了街中心国营百货商店，果然跟供销社一样，两个大的没了兴致，任由大人选择，去其他柜台逛。
两个逛到文具柜台，眼睛停在军色帆布挎包上，奢望能买来当书包该多好啊。
马玉平她们商量后买了黑底小圆点的布，两个小的吵着上公园，转了一圈找到两个大的，往公园去。
出百货商店过街就是人民公园，以前上班时，每年春天车间都会组织大家来这里春游踏青，让她们吃惊的是公园门口两边的石狮子没有了，进去后路两边的石雕也砸碎了，连儿童玩的滑梯还有秋千都没有了，再往里走，公园中心的湖已经干涸只剩中间的一潭死水了。
吴氏感叹：“这些也是四旧啊？”
郝丽秋仰头问马玉平：“妈妈，什么是四舅？”
马玉平对吴氏笑笑，说：“四舅是妈妈的四弟，在c市外婆家里，你还没见过呢。”
吴氏扑哧笑了，没有什么玩的，孩子们有些失望，只好回去。
她们一路人赶车到火车站，郝丽秋和蒋秋梅上车就睡，下车了还不醒，马玉平让郝丽华提东西自己背着郝丽秋，焦全芳背不动，欲叫醒小女儿，吴氏便帮她背着蒋秋梅。
从车站转往厂区经过蒋国栋住的铁路上的宿舍，蒋春梅像焦全芳提出她去爸爸那里一趟，焦全芳不同意，蒋春梅就拽着焦全芳的衣角央求：“妈妈，我去一下下吗？”
焦全芳摔开她的手打她一下，暴怒的吼道：“说不行就不行，吵什么、、、”
蒋春梅瞪眼焦全芳，撅嘴赌气往前冲，郝丽华见状追上去，她知道蒋春梅想找爸爸买那个军用帆布包，蒋春梅说的时候，她还莫名的羡慕了一阵。
吴氏看不下去，劝焦全芳说：“让孩子去吧，那毕竟是她爸爸。”
焦全芳恨恨的骂道：“坏东西，天天伺候她，还想去找他，真是白养了。”
吴氏：“大人的气不要往孩子身上出，两口子好好说，夫妻没有隔夜仇。”
焦全芳：“我跟他上辈子就有仇。”
马玉平趁机说：“那就找他把仇报了，憋在心里难受。”
吴氏打趣说：“两口子如果有仇那孩子怎么生的啊。”
焦全芳一下生气了，不高兴地：“孩子是我捡来的。”
吴氏还欲开玩笑，看马玉平对她递眼色，便打住了。
接近厂区，碰见熟人，马玉平和吴氏都打招呼，焦全芳沉着脸，谁也不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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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十三章憋屈
回到家已经是半下午了，吴氏跟马玉平一起上楼在焦氏家吃了饭，马玉平喊郝丽华跟她一起收拾走碗筷，焦氏就在桌上和吴氏裁剪衣服，焦全芳累得不行饭没吃就上床睡觉了。
马玉平弄好厨房回屋，郝丽秋向她要爸爸，她这才想去郝庆红父子来，叫郝丽华去问焦氏，得到的回答是两父子早上出去就没回来，马玉平来气了，把怨气发到幺女身上，要她不许吵，自己玩。
吴氏带着裁剪好的衣服片要走了，看见郝丽秋在屋里哭着找爸爸，想带去她家里，马玉平不同意。
到天黑的时候，郝庆红父子才回家来，马玉平刚要发火，郝建军手提两条鱼在她面前晃荡：“妈妈。”
老李喜欢钓鱼，没事就去涪江河里钓，特别是没上班，早上天不亮出门天黑才回家，郝庆红前段去看了几次也产生了兴趣，便跟着他学钓，原来是去钓鱼了。
郝丽秋扑向郝庆红撒娇，郝丽华惊呼：“好大的鱼，哥哥，你们钓的嘛？”
郝建军：“李叔叔钓的。”
马玉平不屑地：“你爸爸就是凑热闹，他也能钓到鱼。”
郝庆红：“快去杀了煮来吃。”
马玉平吩咐：“丽华，叫外婆晚上一起吃鱼。”
焦全芳上了街回来居然累病了，两天没有起床，焦氏为女儿操碎心，马玉平眼见她背越来越驼，记性也越来越差，经常早上起来煮早餐才发现炉子熄灭了，这才想起前一天晚上忘记加煤球了，马玉平看着心疼，就在每天晚上上床睡觉前去厨房检查煤炉子。
郝庆红刚学会钓鱼，瘫痪的工厂要开始生产了，他有些后悔该早点跟老李学。
重要部门都是造反派掌权了，原来的领导由革委会安排，吴守亮要求在车间干他的老本行当保养工，他们担心影响他们开展工作以防止他破坏生产为由，安排他负责厂区道路清洁卫生。
吴守亮每天闷声不响的扫垃圾，郝庆红和老蔡老李每天上下班经过跟他打招呼，这样也有人告状，报告上去后说吴守亮拉帮结派，跟组织对抗，郝庆红他们只好作罢，利用休息时间去他家喝酒。
班是上了，可开会学习的时间比生产的时间还多，大会小会的，马玉平宁愿在机器轰鸣声中来回穿梭，坐下来听文件她又不懂老是瞌睡兮兮的，有次她实在控制不住使劲掐眼皮还是撑不住，一头往下栽，恰巧被领导看见，点她名站起来当着众人批评她思想松懈，对抗什么什么的，在众目睽睽下她臊得满脸通红，从开始工作就没有被批评过，回家大哭一场，从此不敢掉以轻心，听领导在台上讲得唾沫四溅要抓革命促生产，她也跟着同伴振臂高呼口号。
郝庆红因为跟吴守亮的关系，也无形之中受到监视，他加工的机零配件需要专人检查才能使用，有时候生产中的机器出故障停在那里也不要他修，说他思想不端正云云，郝庆红忍无可忍真想照那些嘴脸揍上一拳，冲动的时候，他想起吴守亮千叮咛万嘱咐：千万不能失去理智，否则就上了人家当，后悔莫及。
郝庆红跟吴守亮他们喝酒的时候说他快要憋疯了，吴守亮说：“我才要憋疯了，摸了一辈子铁锤榔头每天守着机器，现在想看一眼连车间都进不了，你不想像我这样，你就挣只眼闭只眼。”
郝庆红两杯酒下肚，愤愤不平的骂道：“tm的什么世道，我们辛辛苦苦建立的工厂，让这些grd胡作非为，难道让他们骑到我们头上拉屎不成。”
老吴：“你是怎么啦？老蔡脾气下去，你脾气却上来了。”
老蔡是四人中长得最标致的也是个脾气最暴躁，年轻时老打架，他仗自己技术好，拜他师傅的徒弟不努力被他骂被他拧耳朵是常事，老婆孩子更不在话下，蔡氏开始忍受，生到第三个儿子后腰板硬了，也动手回击打不过就跑去找吴守亮告状，老吴上门训斥他，随着年龄增长，孩子大了都对他不满，渐渐的老蔡脾气才有些收敛，最起码动嘴不动手了。听到老吴赞自己，老蔡略显不好意思，说：“我不光想骂人还想打人呢，可听老吴的，忍在先，不然失去位置，拿什么跟他们斗争。”
老李性子慢胆最小，最不爱惹是生非，总是息事宁人的：“不让做就不做嘛。”
吴守亮劝导大家，相信党相信组织，不会让他们乱来的，你们有火有怒千万克制，为了我们的工厂，大家首先要守住自己的岗位。
郝庆红他们在吴守亮劝导下，心态平和起来，期待黑暗快点过去，光明早日到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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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十四章空操心
郝建军15岁了，个子跟郝庆红差不多一样高了，衣服裤子跟郝庆红穿一个号，鞋子还要大一码，长成了帅气的小伙子，浑身洋溢着青春的气息，走路的姿势和神态像极了郝庆红，他自豪说儿子跟自己年轻时一模一样，马玉平闻言嗤之以鼻：“比你好看多了，也不看谁生的。”
高兴得意之余，马玉平联想起小儿子郝建兵：“要是不、、、也该怎么样怎么样、、、”
郝建军在厂里子弟学校上初中，整个初中没上几节课，却要毕业了，紧接着面临上山下乡到农村去插队落户，接受贫下中农再教育。马玉平满以为儿子接着去涪阳建华中学上高中呢，那是全涪阳唯一的一所高中，老李的大女儿就是在那里读高中的，
老李的大女儿李旺兰去年高中毕业二女儿李香兰初中毕业，他们全班都去插队了，其实整个高中初中阶段也是没上什么课。
郝建军他们班除了是家里唯一的孩子，或者两个孩子去年下乡了一个，其余的都要下去，吴守亮的大儿子吴其永，老蔡的大女儿蔡艺华都是一个班的，按照政策都该去插队。
马玉平当然不愿意儿子去农村，虽然个子高，可是年龄小啊，应该还没有成年，希望郝庆红去说说，能不能让孩子读了高中再去，郝庆红找谁都没有用，大家表面上不说，心里都舍不得，但政策规定不去哪行。
学校给同学们开了动员会，郝建军情绪高涨斗志昂扬，终于有机会到广阔的天地去锻炼自己，对马玉平的忧虑非常不满，觉得拖他的后腿，阻碍他成为一个有志气有理想的年轻人，批评马玉平认识不够，需要好好学习提高思想觉悟，马玉平哭笑不得。
郝庆红劝她不要婆婆妈妈的，传出去影响不好，厂里好多人家呢，大家都积极响应，马玉平心里想人家跟我们情况一样吗，郝庆红说那想想在c市的兄弟姐妹他们吧，郝建军的堂哥表姐去年就响应号召去云南支援边疆建设了，出省那么远，咱建军离家只有几十公里，想回来还能回来，我们还可以去看他。
马玉平想想也是，要是儿子像他们去云南那么远，那不担心死啊，可郝建军对去云南羡慕不已，恨自己没有机会。有句话说得好：少年壮志不言愁。
马玉平心里不愿，尽力不表现出来，上次开会打瞌睡被厂革委会列为典型，作为反面教材宣传，工作几十年无数次评为先进生产工作者和劳动模范，一下子形象尽毁，走在路上都感觉人们都在背后指指点点嘲笑她，厂革委会还找郝庆红谈话，希望他帮助马玉平加强学习，看在他们老工人的面子上给一次机会，下不为例，郝庆红回家没怪马玉平，但她感到自己丢了面子不说还连累丈夫脸上无光，她气得都不想活了，闷着自责了好一阵子，从此小心谨慎，不让领导抓到辫子。
郝建军也从同学那知道了母亲的事情，所以话才说得那么重。
郝建军从没离开过父母，想到即将离开家去农村战天斗地，成为有理想有志气的年轻人，他热血澎湃激情满怀，积极性很高，早已收拾好自己的衣物，盼望着那一天早日到来。
通知下来了，郝建军要去插队的地方是河光公社。马玉平知道那个地方，老李两个女儿第一批知青就在那里，同去的还有老吴大儿子吴其永老蔡的女儿蔡艺华等等。
马玉平马上去老李家打听，她手里拿着正在扎的鞋垫出门的，慌说去找吴氏教怎么扎花，怕郝建军知道了抱怨她没事空操心。
老李家四朵金花，应该是五朵，生第一个时，老李找老吴写信给在n市的爷爷奶奶报喜，那时他们家家的书信往来都是老吴代笔，后来孩子读书后才自己解决，爷爷奶奶喜欢孙子，取名望男，老吴说太露骨，就取其音旺兰，第二三个照此类推李想男李招男取音李香兰李兆兰，第四个死在肚子里，又生第五个，取名李小兰，终究没生到儿子，老李个子小老婆个子又矮又胖，皮肤黝黑粗糙，四个女儿都遗传了母亲，个子不高而且胖墩墩的，老李父母不喜欢这个儿子更不喜欢这个媳妇，两口子都老实本分，不属于那种争强好胜的人，孩子当小狗小猫般养，大的带小的，除了管他们的吃穿其他没什么操心的。马玉平每次急这急那的时候，郝庆红就拿老李两口子说事，马玉平也觉得在理，但她就是个爱操心的命。
老李两口子自两个女儿去河边插队后从来没去看过她们，都不知道怎么去那里，他们对马玉平上门打听的问题能回答的就是：女儿说可以，她们都适应。
马玉平大失所望，感叹这两口子真能放心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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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十五章看望
第三十五章
郝建军满怀雄心壮志和他的同学们奔赴广阔天地去发挥作为，走的时候马玉平叮咛这那的，让他到了尽快写信回来，他很不高兴，把母亲的牵挂不当一回事。
小女儿郝丽秋上小学了，她搬到哥哥的下铺一个人睡，和蒋秋梅一个班，两人上下学一起。
家里少了郝建军，马玉平很不习惯，好像心被挖空了一块，很长一段时间睡不好觉，盼着他的信，每天下班都要去门口收发室问问。
蔡氏收到女儿几封信了：他们都在河光公社，但没有在一个村，河光公社六个村，郝建军在一村吴其永在二村，她在五村，先去的李旺兰李香兰在六村。
半年后快到立秋了，郝建军才写信来，而且信很短，就是问候爸爸妈妈的身体，妹妹长高了没有，学习好不好。最后说了句我很好，不要担心。
郝丽华念完信，马玉平不相信：“没有了，他具体在哪里，住在什么地方，一句都没说。”
郝庆红不以为然地：“你还想他每天吃什么都给你汇报吗？”
马玉平当即决定：“我得去看看他。”
马玉平偷约吴氏蔡氏去看孩子，吴氏担心吴守亮可能不要她去，吴其永走的时候俩父子吵架。
马玉平说：“为什么呀？其永看上去很乖的。”
吴守亮被撤职批斗，吴其永认为父亲犯错，他在同学面前抬不起头，吴守亮一直跟他解释说他是清白的，他也跟同学理直气壮的说我爸爸是冤枉的，可厂里再次生产后，吴守亮安排扫地，同学嘲笑他，他回家说父亲骗他，再也不相信父亲了。吴守亮发火，不是吴氏拦住差点打了吴其永。
蔡氏也想着去看女儿蔡艺华，女儿走的时候刚刚来月经，她都不太会弄。
吴氏经不住马玉平再三鼓动，决定瞒着吴守亮去看看儿子。
于是星期天三个女人一早出门，赶车去河光公社。
马玉平三人带了糖果做了一些咸菜之类的塞了满满一口袋带上提上，蔡氏还多了一个包，里面全是女人每个月用的草纸。
河光公社距离涪阳五十公里，汽车从涪阳出去一半路程后转入乡村机耕路，颠簸半个多小时后到了河光镇，街道不长，两边是各种店铺，和政府办公的地方，街道后面靠山前面傍着小河。
三个人下了车，不知往那个方向走，找到门框上挂着河光公社革委会的门，虽然不识字，但后面几个字见过，她们进去打听每个村怎么走。
一个三十多岁的中年男子告诉她们：顺着街道往前一段马路后，转入左边一条土路，走下去依次是一二三村，出街就左转过桥再右转土路，依次往前是六村五村四村。
三人道了谢出来，马玉平和吴氏一个方向，蔡氏需要过桥，她们约定下午在镇上等，记住时间，要赶在最后一班回涪阳的车之前回来。
马玉平和吴氏送蔡氏到小河边，河道不宽，水不深但很清澈，能看到底。
说是桥其实就是在水里放了两排石墩供人们来往，一些人直接蹚水过去，蔡氏小心翼翼的踩着石墩过了河，回头向马玉平她们招招手。
马玉平这才和吴氏按照刚刚革委会那个男子说的往前走，好大的太阳，来时忘记带帽子了。
转入土路走了一段，看见山脚下的人家，再看田地中间有十几个人正在收割稻子。马玉平：“这里应该是一村了，建军应该就在这里。”
两人走在田埂上，正午的阳光太强烈了，她俩早已汗流浃背，嗓子冒烟，快透不过气来了。
来到田边，只见四个妇女弯腰割稻，一小堆整齐放着，后面放在绊桶，六个男人拿起一把把稻子去绊桶上一下下用力绊，直到稻子都掉到桶里才把草堆放一起，后面的人又跟上，有些人赤着上半身，太阳照得晃眼睛，马玉平根本看不清楚那些人里面有没郝建军，田里的干活的人注意到她们，只听他们说：“哪家的客人来了。”
正弯腰割稻的一个妇女望望一眼，放下手中的稻子和镰刀，拿衣袖抹一把汗走过来，马玉平忙问：“大姐，你们是一村吗？”
妇女看看马玉平：“你们找谁？”
马玉平：“我找郝建军。”
妇女高兴地：“是建军的妈妈呀。”转身激动地喊：“郝建军，你妈妈来了。”
这时马玉平也看见了，那个穿白背心个子高高的就是他儿子，但郝建军并没如她期望的跑过来，只看了一眼就抓起稻子去绊，马玉平突然有被泼冷水的感觉。
其实郝建军早看见马玉平了，他之所以写信没告诉家里他的详细地址，就是不想来人看他，但母亲还是来了。
妇女热情地：“建军住在我家里，就在那里，你们去我家里坐吧。”说着拿手指靠近山边的房子。
马玉平被太阳光刺得眼睛难受，根本没看清妇女指是哪一家。
吴氏：“大姐，二村还有多远？”
妇女：“就在前面，不远。”
吴氏跟马玉平告别，准备去找自己儿子，妇女劝不走马玉平，看自己负责割的一排稻子落下了，他们是紧密配合的，一个接不上，后面就要停下来等，忙跑回去割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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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十六章挥洒青春
马玉平顶着火辣辣的太阳，汗顺着脸颊往下流，手摸一把摔出来都是水，衣服早已湿透，眼睛被强烈的阳光刺得看不清，那个妇女过去跟一起割稻的同伴说，那是郝建军的妈妈。
过了片刻，那妇女又回过来，把头上的草帽取下给马玉平，她欲推让，妇女说她们经常嗮习惯了，马玉平确实有点眩晕了，接过草帽戴在头上，感觉好一点，至少眼睛看什么不花了。
郝建军来来去去的拿稻子去绊，绊的时候还要使劲，不时取下脖子上的毛巾搽汗，自己站在这里都烤得受不了，他怎么能行，马玉平心痛不已。
妇女割完所在田的稻子，就站成一列帮男同志递稻子，这样接力很快把割的稻子绊完了，一个中年男子安排两个青年男子把绊桶里的稻谷挑到村部场坝晾晒，其余收工，下午再收另一块田的稻谷。
郝建军这才抓起放在稻草堆上的衬衣过来马玉平面前，马玉平看儿子嗮得黝黑，头上身上扑满稻草渣，身上的背心湿透，手上白衬衣的领子已经被汗渍成黄色了，卷起的裤腿里全是稻草渣和泥土，脚上的凉鞋泥巴糊得连脚趾都看不见了。
马玉平心疼的话还没出口，郝建军竟然不高兴地：“妈，你来干什么？”
马玉平：“我来看看你呀，你怎么连草帽都不戴一个。”
跟郝建军一起干活的小伙子过来跟马玉平打招呼，说他们有草帽，郝建军不习惯戴，他们都朝一个方向走，郝建军也欲跟着他们走。
马玉平：“你去哪里？”
郝建军：“去河里洗洗，妈，你先去婆婆家里坐吧。”
马玉平跟着儿子后面，她没走过田埂小路，远远落在后面，郝建军退回来扶着她，说：“妈妈，你不用辛苦跑来，我连地址都没给你，没想你还是找来了。”
马玉平：“你说得不清不楚的，我当然得来看看。”
到了河边，就是她们在镇上的那条河的上面，马玉平站在岸上等，郝建军把衬衣给她，扑通扑通几步到河里，水花溅起，裤子已全湿了，他们都坐在河水里，拿毛巾把身上洗个遍，河水不深，否则他们都可以游泳。
郝建军脱下背心洗了拧干又穿上，背心遮盖的地方和晾在外面的地方黑白分明，形成一个背心图案。
郝建军洗好了上来，帮马玉平提着包：“妈妈，你拿什么来啦？”
马玉平：“都是些你喜欢吃的。”
郝建军：“都给婆婆他们吧，我跟他们一个锅吃饭。”
马玉平：“刚才给我草帽那个大姐家吗？”
郝建军：“什么大姐，人家比你小几岁。”
马玉平恍然大悟，怪不得她叫大姐时，人家嗤嗤笑。
郝建军带马玉平绕到宽点的机耕路往回走，马玉平拉起郝建军的手，指甲里面嵌着泥，手掌都长茧了，再看肩膀一道道的红印子：“我的儿子，很累吧。”
郝建军：“都累，这段时间农忙，收完稻谷会轻松些。”
马玉平：“小小年纪，比爸爸妈妈那时学徒还辛苦。”
郝建军：“不过妈妈，我住的这家人很好，家里有个婆婆煮饭给我们吃，吴其永就没我幸运，他跟几个知青住在村部的知青点，还要自己煮饭。”
马玉平转忧为喜：“是嘛。”
郝建军：“刚才跟你打招呼那位是她媳妇，喊收工那个是她儿子，我们组的组长余成辉。”
马玉平：“你该信上给我说，我多买些东西感谢人家。”
说着话，到了余成辉的家，一眼望去正三大间挂两头大小有五间土墙房子，收拾得井井有条的，东西摆放整齐，屋前的小院坝分布着几颗果树，散开的树叶罩住阳光，使得有一团团的阴凉处。
余成辉和他妻子刚才也去河里洗了先回来的，余成辉坐在树荫下扇扇子，看见马玉平母子回来，他忙站起来，穿着背心短裤光着脚的他，皮肤黝黑，中等个子，憨厚的笑笑：“回来啦。”
郝建军跑去堂屋把包放在柜子上面，这是农村的规矩，随后去灶房帮忙。
余妻子听见声音从灶房出来，笑盈盈地：“大姐，稀客。”这是农村人对来客的客套话。
马玉平这才看清余妻子并不老，眼角都没皱纹，大概长期下地劳作，皮肤粗糙，看她走路的步伐，应该是个做事利索的人。
马玉平礼貌地：“给你们添麻烦了。”
余妻子：“不麻烦，不是建军插队，但怕你是我们请都请不来的。”
余妻子返身进灶房，端出一木盆水放在马玉平面前：“大姐，洗手吃饭。”
马玉平洗了手，跟着余成辉进堂屋，余妻子端上两盘菜，一盘凉拌茄子一盘炒丝瓜，都是刚摘来招待她的吧，马玉平想。
接着郝建军说的婆婆端着两碗饭出来，老太婆五十多岁，看上去精神很好，不胖不瘦的，头发盘在脑后，热情地：“稀客稀客。”
马玉平跟着郝建军喊：“婆婆。”
郝建军一手端一碗饭进来，余妻子已经又返回灶房端来汤拿来筷子勺子，说声：“慢慢吃。”便回去灶房了。
婆婆：“坐下吃吧，农村人简单，你别见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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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十七章农家饭
堂屋正中摆着方桌和四条长凳，是招待客人的，马玉平对农村座位的习俗有所耳闻，她去过郝庆红的爷爷家，当婆婆请她到上方坐时，她忙请婆婆坐，自己坐到旁边位置上，余成辉坐到她对面，郝建军自然就坐到正对婆婆的下方位置。
婆婆客气地请马玉平吃饭，说着农村没有什么好吃的客套话，马玉平说还有妹子和孩子呢，她在路上就听儿子说，他们家有两对双胞胎，一对儿子一对女儿，可是都没看见。
婆婆说：“孩子调皮，媳妇带他们在灶房小桌上吃。”
马玉平拿起筷子，这才发现碗好大，白白的米饭里夹带几块南瓜，再看婆婆碗里正好跟她相反，整碗都是南瓜里只有少许的米粒，余成辉和郝建军碗里南瓜和米饭差不多对半的样子，不难知道婆婆煮的是南瓜拱米饭，如果不是她来，南瓜就是菜了，她有些过意不去。
婆婆拿筷子指桌上的茄子和丝瓜请马玉平吃，而她却不动筷子，余成辉埋头吃饭，筷子也没伸向桌上的菜。
马玉平各拈了点送进嘴里，味道确实不好吃，而吃了碗里的南瓜感到好甜，婆婆一直客气的说，没什么菜，请她将就吃。
马玉平说：“婆婆，南瓜好吃，我从没吃过这样好吃的南瓜。”
婆婆脸上有了喜色：“都是自己家种的，你带两个回家去吃。”
马玉平想要南瓜，郝建军端过马玉平的碗把她动过的一边拨到自己碗里，另一边没动的拨到余成辉碗里，说：“妈妈，我去锅里给你盛南瓜。”
马玉平连连点头：“好好好。”
郝建军很快回来，放在马玉平面前的碗里有多半是南瓜，马玉平吃得津津有味，特别南瓜和米饭混在一起很有味道，一大碗很快下肚，婆婆起身还要给她加，她捂住碗，不能再吃了。
婆婆就叫她喝米汤，她盛了小半碗喝了口，惊喜：“好香，婆婆，你的手艺好，我从没吃这么多饭。”
得到马玉平夸奖，婆婆一脸满足。
吃过饭，郝建军和余成辉起身收捡碗筷，马玉平欲帮忙，婆婆忙阻拦：“坐坐坐，哪有让客人动手的。”郝建军和余成辉进屋午睡去了，婆婆问马玉平要不要休息会，马玉平说不睡，婆婆就请马玉平出去院坝里树荫下坐，那里有风，没有屋里热。
马玉平移开凳子，突然发现婆婆的脚好小，走路很吃力，她想起了，小时候奶奶的脚也是这样的，妈妈说是小时候缠裹的，以前的女子都要裹脚的。
来到树荫下坐下，果然凉快多了，媳妇拿两把扇子来给她们一人一个。
婆婆吩咐说：“媳妇，你也去睡会，放在那里我来洗。”
余妻：“妈，我洗了再去睡，要不了多久。”
婆婆把媳妇叫到她面前，余妻俯下身耳朵贴在婆婆嘴，然后笑笑：“妈，你放心吧。”
马玉平：“媳妇很懂事。”
婆婆：“是啊，媳妇娘家三姐妹都懂事，都是她妈妈教的好。”
马玉平：“婆婆，我们家建军不懂事，多谢你们照顾他，做得不对的地方，你要帮我教，尽管说他，别把他当客人。”
婆婆夸奖道：“没有比建军更乖的孩子了，待弟弟妹妹都很好，我做什么都不挑嘴，又勤快又会尊敬人，你教育的好啊，我都叫我孙子向他学习。”
马玉平心里美滋滋的，但还是谦虚地说：“婆婆，你夸奖了。”
这时，马玉平看见两个男孩两个女孩挤在灶房门口，脸花花的，两个小的鼻涕流进嘴里，好奇的往她们这里瞄
马玉平：“婆婆，那是你孙子孙女吧。”
婆婆乐了：“是啊，有客人来，不好意思了，平时调皮的很。”招手叫他们过来。
四个孩子怯生生的走过来，拘谨的站在马玉平面前，她起身摸出裤子口袋事先准备的水果糖，温度太高，有的都有点化了，孩子摊开像脸一样弄得脏脏的花花的手接糖果。
婆婆说：“有吃的都高兴了，赶快给嬢嬢道谢。”
四个孩子声音非常小声：“谢谢嬢嬢。”
马玉平打量孩子，两个女孩是大的，两个男孩是小的，不愧是双胞胎，两女孩两男孩长的一模一样。
婆婆介绍：“大的两个十一岁，余大玲余小玲，小的两个八岁，余大鹏余小鹏。”
马玉平也不问谁大谁小，说了只怕她也分不出来。
四个孩子站在那很不自在，婆婆说：“农村孩子没见过世面，胆子小，去吧，小声点，别吵着大人。”
孩子们转身走了，婆婆问马玉平几个孩子，拉了会家常。婆婆的男人在儿子还没满三岁当兵走了，从此杳无音信，是死是活不知道，她一个人拉扯大三个孩子，儿子上面两个姐姐早已出嫁，好在儿子虽老实但舍得吃苦，媳妇又孝顺，孙子懂事，一家三代和和睦睦，也算是苦尽甘来。
马玉平感觉婆婆很健谈，说话有礼有节，举止不卑不亢，哪是一般的裹过脚的农村老太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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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十八章不一般的蓝婆婆
婆婆确实不是一般的农村妇女，她出生贫苦人家，本名叫蓝翠英，从小受过裹脚的痛苦，很小的时候来到余家做童养媳，都称余蓝氏，长大结婚后连生两个女儿，婆家脸色很不好看，等到终于生下儿子余成辉，在家里有了些许地位，没想儿子三岁那年，男人去当兵，公婆把她儿子当成宝，引起男人兄弟的嫉恨，公婆先后去世后，家里分家，孤儿寡母什么都没有，她天生是好强的人，吃苦受累抚养三个孩子。
解放后，穷人翻身做主人，土改时，政府工作组进村，宣讲党的方针政策，组织大家学习，蓝翠英看到了希望，积极参加，踊跃发言，哭诉旧社会人民受剥削受压迫的苦难，工作组的女干部赏识她的觉悟以及她的胆魄，从各方面帮助她培养她，教她识字学文化，讲外面的事情，蓝翠英聪明悟性高进步非常快，在女干部的帮助下递交了入党申请书，成为一名光荣的党员，女干部走的时候推荐蓝婆婆接替她当了村里的妇女主任。
那时候她常跟村里的男干部到涪阳县开会学习，男同志都步行，因为她是裹脚，组织上就安排她搭车，她还去过省城成都。
蓝翠英能说会到，再难的纠纷她都能把双方说得服服帖帖，特别是村里的女同志如果受欺负了，她不但为她们做主，还把爱打人骂人的男同志教训得不敢再犯。
蓝翠英认得少量字但除了自己的名字不会写，可她开会什么的讲起话来头头是道，根本不用准备。
河边公社各个村的学校以及河边中学，开忆苦思甜会的时候，都请她去做报告，她坐在台上一点不怯场，讲起过去苦大仇深，声泪俱下，把老师和同学都感动潸然泪下。
老师以她的讲述给学生命题：听蓝妈妈忆苦思甜。写作文，挑出比较好的读给她听，让她评奖。
由于她的脚走路越来越不便，出门开会什么的不方便，前两年她辞去村妇女主任的职务，推荐一位有文化的女同志担任。
蓝翠英说起她的这些经历，脸上洋溢着骄傲和自豪，笑起来脸上的皱纹一道道。
谁说不是呢，马玉平被深深的感动了，对蓝翠英佩服不已，自愧不如。如果婆婆有文化，应该更了不起。
马玉平再看婆婆，感觉她很好看，年轻时绝对漂亮，现在皮肤都很白。
说话间，余成辉从屋里出来，快步出了院坝，只听他在外面扯着嗓子喊：“三组的，起来上工了。”
马玉平称赞道：“婆婆，你儿子很能干。”
婆婆的头摇得跟拨浪鼓似的：“不不不，我两个女儿比他聪明多了，他人老实，凡事都要我操心。”
余妻出来了，边走边把背上的两条辫子挽起来扎在脑后，跟马玉平打了招呼，去上工了，接着，郝建军打着呵欠也从屋里出来了，他伸了个懒腰，走上来：“妈，我上工了。”
马玉平目送郝建军走远，又是一阵心疼，目光收回来，蓝翠英笑盈盈的对着她，马玉平心想凭婆婆的精明肯定看出了自己的那点心思，不觉有些惭愧。
蓝翠英：“建军妈妈，去看看建军住的地方吧。”
这倒是马玉平很想知道的，她起身跟婆婆走进堂屋左边的屋子，好大，放了两张大床还有不小的空间，比他们家那一间房子还大，正对院坝还开的有窗户。
婆婆说：“建军睡一床，两个弟弟睡一床，遇到打雷下暴雨，他们害怕，成辉会过来陪他们。”
马玉平进来就看见郝建军的衣物，床铺收拾得比较整齐，床上还放了几本书，马玉平也不识字，也没去关心儿子看的什么书。
婆婆又请马玉平去右边，跟左边那间一样大，也是两张床，看摆放的衣物不难猜到是她儿子媳妇和两个女儿住的屋子。
马玉平不禁问：“婆婆，你住哪里？”
婆婆就出来，进来左边一间偏屋，只有刚才那两间一半大都没有，而且很大一股什么怪味道，出来马玉平才知道隔壁是猪圈和厕所，她心里很过意不去，说：“婆婆，该让建军住这间。”
婆婆：“味道大是不是，我都习惯感觉不到臭味了，再说我年纪大了，容易惊醒，万一外面有什么动静，我都知道。”
婆婆还带马玉平去看了灶房，以及房前屋后种的瓜果蔬菜，回到院坝树荫下坐下后，婆婆问：“建军妈，建军住在我家里，放心了吧。”
马玉平恍然大悟，原来婆婆让她参观是害怕她担心的，自己那点小心里，早被蓝婆婆锐利的眼光看穿，这当过干部的人就是不一样啊，哪像自己愚钝。
马玉平感激不尽地：“婆婆，我真不知该怎么感谢你，年纪这么大了，还煮饭给建军吃，替我们想到很周道。”
婆婆：“见外了见外了，我不能做地里的话，干些家务顺便搞点副业是份内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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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十九章感谢蓝婆婆照顾
“马玉平”马玉平和蓝翠英正说着话，喊声传来，是吴氏。
马玉平答应的一声，本能的起身往外走，蓝翠英踮着小脚吃力的跟在后面：“是你一起来的吗？快叫她进来坐。”
在院坝外面田埂上，马玉平和吴氏碰上了，急着问彼此儿子的情况。
吴氏说，吴其永和三个知青住在村委会旁边的一间屋里，外面搭了个棚子煮饭，听了郝建军的情况，替马玉平高兴。
蓝婆婆向他们招手：“进来阴凉地方坐，顶着太阳暴晒，会中暑的。”
马玉平和吴氏往余家走来，两人小声商量着什么。
马玉平给蓝婆婆和吴氏做了介绍，蓝婆婆请她们在树荫下坐，而她则想去灶房，马玉平立即猜到她是去煮鸡蛋，她们来的时候厂里的同事说过，农村人家里来了客人，如果没到吃饭时间，会煮一碗荷包蛋招待。
马玉平拦住蓝婆婆：“婆婆，我们刚吃过饭，肚子还饱饱的，你别忙了。”
蓝婆婆：“建军妈，又跟我见外了。”
吴氏打圆场：“蓝婆婆，你希望我们再到你家里来吗？”
蓝婆婆毫不迟疑地：“那当然，随时欢迎你们来玩。”
吴氏：“那您就不要见外了，我们都把你当自己人了。”
蓝婆婆：“真会说话，把我难住了。”
马玉平：“蓝婆婆，我们打算去办点事。”
蓝婆婆：“这怎么就走了呢，是我招待不周吗？太阳还正当头呢，太阳落下去吃了晚饭再走，这里离涪阳多少路我知道，歇歇。”
马玉平和吴氏陪蓝婆婆坐下来，耐心的给她解释：我们有个相好的有两个女儿在六队队插队，我们也算她们的长辈，想顺便去看看姐妹俩。
蓝婆婆觉得在理，遗憾说你们太忙了，来了就走，马玉平说我们下次还会来的，蓝婆婆说下次来要在家里住上一晚，不然就是嫌弃他们，马玉平和吴氏连连答应。
马玉平去到堂屋，把带给郝建军的东西拿出来摆在桌上，心想下次如果来要专门给蓝婆婆买些礼品才好。
蓝婆婆看见了，说：“建军妈，你客气了。”
马玉平：“婆婆，给你打麻烦了，一点心意。”
蓝婆婆：“好吧，你带来再叫你带走了就是我失礼了，不过下次来可不能这样啰。”
马玉平答应着出了堂屋，蓝婆婆拉她到灶房，地上两个竹笼各装了两个南瓜，另外一个背篼里装的米、花生，还有茄子丝瓜各种菜，叫她带回家去吃。
马玉平连忙推辞：“不行不行，空手来吃了还要拿走，没有这种理的。”
蓝婆婆：“我媳妇特地准备的，都是自家地里的，不像你还花钱买。”
马玉平记起蓝婆婆跟媳妇咬耳朵就是为她准备这些的，一时陷入两难。
蓝婆婆使出杀手锏：“如果你嫌我们这点心意，我也不收你带来的东西。”
马玉平实在没有办法，自家背起背篼，想起什么：“这背筐我也拿走吗？你们要用啊。”
蓝婆婆：“还有呢，你留着用，农村竹子多，叫成辉在编一个就是了。”
马玉平提起两竹笼南瓜，让吴氏提一笼，对蓝婆婆一再道谢，蓝婆婆送她们到路口，说：“路上遇到什么难处，你说我的名字，河光公社没有不知道我蓝主任的。”
道别了蓝婆婆，马玉平和吴氏背着提着来到镇前面的桥头，马玉平有些吃力，问：“我们就这样背着去找香兰她们吗。”
吴氏眉头一皱，计上心来：“我们把东西寄在街上。”
马玉平：“我的嫂子，这里我们都不认识谁，找谁寄啊。”
吴氏一副满有把握的样子，马玉平跟在她后面往河光上去，到了她们上午来时问路的革委会，吴氏直接进去，还是那位中年男子。
吴氏礼貌的打过招呼，客气地：“同志，我们还要去下六村，蓝翠英蓝主任托我们带东西给她在涪阳的亲戚，我们能不能先放在你这里，等会来拿。”
中年男子二话没说就同意了，还说最后一班到涪阳的车是五点半，提醒她们记住时间。
吴氏和马玉平把背筐和四个南瓜放在屋角，对中年男子道谢。
吴氏和马玉平轻装上阵去找李旺兰和李香兰姐妹。
吴氏在儿子吴其永那里听说，李香兰喜欢咱们厂的男知青，但人家不喜欢她，李旺兰呢，跟河边中学一个男老师关系不清不楚，人家老婆都知道了。
吴氏本来还想帮儿子洗了衣服再走，一听两姐妹的事急了，忙着找马玉平商量，回去给老李说了也起不到作用，两口子就是那不温不火的性子，两人既然来了肯定要去看看，弄个究竟啊。
吴氏和马玉平过来石墩桥，远远看见蔡氏往她们走来，蔡氏也看见了她们，猜到她们为何事来，停下步来等着。
蔡氏也听女儿说了李旺兰两姐妹的事，也急着找吴氏和马玉平商量对策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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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十一章误会
苏乾坤玩了一会回来，满脸汗涔涔的，进来就说：“爸爸，我饿了。”
苏晋安这才想起忘记做饭了，说：“乾坤，你等一下，我去煮面条。”
李旺兰感到过意不去，因为自己耽误了苏老师的时间，不竟没空给儿子煮饭，桌上还堆着学生的作业没批改。她忙说：“苏老师，你批改作业，我来帮你们煮面条。”
苏晋安犹豫，李旺兰已经起身，招呼苏乾坤：“走，给姐姐说面条在哪里。”
苏乾坤带李旺兰去后面天井，李旺兰打水给他洗了脸和水，问清楚面条和调料放的地方，叫他去屋里坐着看书，一小会就可以吃了，苏老师家烧的是蜂窝煤，对李旺兰来说是轻而易举的事，很快煮好两碗面条，端到屋里小桌上。
苏乾坤饿极了，拌匀碗里的面条，忙往嘴里送，李旺兰：“别急，很烫。”
苏乾坤吃了一口，夸赞地：“好吃，爸爸，姐姐煮的比你好吃。”
正在批作业的苏晋安惊讶：“真的嘛。”
李旺兰拌匀苏晋安那碗面条：“苏老师，先吃了再改吧。”
苏老师起身，李旺兰收拾书本准备离去：“苏老师，谢谢你，我先回去了。”
苏晋安：“你怎么不为自己煮一碗呢？”
李旺兰：“我妹妹在等我呢。”出门前向苏乾坤挥手：“乾坤，姐姐下次再帮你煮，再见。”
苏乾坤：“姐姐，再见。”
李旺兰从苏晋安老师宿舍出来，发现跟她来时一样好几双眼睛看她，凭她的直觉感到他们在胡乱猜测什么，她毫不在意，大大方方的走出校门，心中阵阵狂喜，终于找到能解答自己疑问的老师了，她体内犹如注入了一剂强心剂，蹦跳着往回走。
回到住处，李旺兰兴致勃勃的向妹妹讲她见到苏晋安老师的事。
李香兰仔细端详姐姐，惊呼：“姐，你喜欢上苏老师了？”
李旺兰刚倒进嘴里的稀饭扑哧喷出来，哈哈笑道：“你想到哪里去了？苏老师儿子都十岁了。”
李香兰没好气地：“那有啥高兴的，我还以为找到对象了呢。”
李旺兰：“我一直想找老师教我，终于如愿以偿，难道不是好事嘛。”
李香兰：“姐，学那些有啥用，赶快找男朋友。”
李旺兰：“我没看到有我喜欢的。”
李香兰欲言又止。
李旺兰做完数学单元后面的作业，又去找苏晋安请教，苏晋安给她讲解后，为她出一些题目让她练习，加强记忆巩固所学的。
李旺兰完成以后拿给苏老师批阅，她开心极了，感到回到了学生时代。
除了课本上的问题，李旺兰看的其它书籍不懂的也向苏晋安请教，都得到苏老师讲解。
这样下去，李旺兰和苏晋安很熟了，为了不耽误苏老师时间，她去的时候就先帮苏老师做好晚饭，有时自己带点菜去一起做来吃，苏乾坤非常喜欢她做的饭菜，继而也很喜欢她人，姐姐姐姐的叫得很亲切。
李旺兰常在苏老师家走动，在那个年代又是农村的学校，自然引来学校及周围的人们议论纷纷。
苏晋安是学校学历最高的老师，他的心思除了教学不太理会其它事，更不会阿谀奉承，当然多少有些知识分子的清高，这种不落于俗套的作风自然遭人嫉妒，那些女老师及男老师的家属，看到李旺兰来了就聚在一起就七嘴八舌的讨论，还想法设法把闲言碎语传到苏晋安妻子的耳朵里。
苏晋安老家是河光四村的，当年他去外面读大学之前，家里已经为他订了亲，尽管他在学习期间遇到了志同道合的对象，也不得不忍痛分手，在父母的恳求下不情愿的回来成亲组织家庭，对方没有文化人漂亮家里条件好，对他父母爷爷奶奶都孝敬，如果不是他是有文化的人，人家哪瞧得起他家，结婚后很快生了苏乾坤，孩子还很小的时候，苏老师业绩突出升为副校长，这时，学校一位女民办老师跟苏老师走得近，对苏老师到底有没意思不清楚，遭到其他民办老师的嫉妒故意陷害，说她想转为公办老师勾引苏校长，有的人故意把风声传到苏妻子那里，说苏老师乱搞男女关系，苏妻子跑到学校不问青红皂白当着学校老师学生的面大闹一场，骂那个女老师不要脸勾引有妇之夫，不配做人民教师，这正中了有些人的奸计，女教师不但没转正，还取消教师资格，而苏老师呢，撤销副校长职务，也正因为此，前两年运动时没有被揪出来批斗。
苏妻害怕了，没有想到只想赶跑丈夫身边的女人，反而会影响自家男人的工作，公婆责怪娘家父母也骂她冲动不懂事，苏晋安一句埋怨她的话没说，就是从此把她当空气，家照回照在一个锅里吃饭照在一张床上睡觉，就是不碰她，公婆不断催他们再生孩子，苏妻子有苦说不出，软刀子杀人不见血，她憋了三年，害怕在僵持下去苏晋安真的在外面找人了，于是趁苏晋安放假在家，让公婆带儿子去串门，跪下向丈夫承认错误哭着求他原谅，苏老师也并没打算要离婚，也是不可能离的，便警告她，再有类似事情发生，他宁可下放回家种地也要跟她离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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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十二章消除误会
苏老师跟妻子和好后，才又生了两个孩子，苏乾坤的两个弟弟妹妹比他小七岁和四岁。
从此后，苏妻子比较安静，也没听到有谁讲她男人有什么情况。
猛一听到，苏妻子气愤难忍，但惧怕苏晋安，不敢轻举妄动。忍了几天，心里惴惴不安，还是打算去学校看个究竟，于是假装看儿子，苏晋安总不会怎么样。
苏妻听人家说，那女的都是下午苏老师后过去，她收工后换了衣服，对公婆谎称娘家有事。
苏妻来的时候，李旺兰正和苏父子有说有笑坐在桌前吃饭，苏乾坤一声“妈妈”，李旺兰马上明白了，急忙站起来：“师母，你来啦。”
苏妻愣住了，从没有人这么称呼她，都是叫大姐阿姨的，苏晋安似乎猜到妻子的来意，对苏妻冷冷地说：“到后面来我跟你说。”
李旺兰每次来找苏老师，学校那些老师看她怪异的眼神，不难猜到苏妻子误会了，便说：“苏老师，我来跟师母解释。”
李旺兰拉着苏妻子走到后面的天井，抓着她的手握在自己手里，真挚地说：“师母，我叫李旺兰，是涪阳插队落户的知青，来找苏老师请教课本上不懂的问题，你千万不要误会。”
苏妻进来后，李旺兰没有半点不自在和心虚，长相确实太普通，但看上去纯朴大方，不像那种妖媚的会勾引男人的女人，而且一口一个师母，她的防线一下破了，说：“我没有误会，我就是来看看乾坤。”
李旺兰：“师母，我拜苏老师为师，你就是我的师母，是不是感觉把你叫老了，其实我年龄不大，二十出头，只是张相老气，你不会介意吧。”
苏妻子想确实看上去比实际年龄大，其实叫她师母觉得是对她的尊重，心里乐着呢，说：“当然不介意。”
李旺兰：“师母，你还没吃饭吧，你去屋里陪苏老师说话，我给你煮面条。”
苏妻子想说自己来煮，李旺兰已经将她拉到屋里，苏老师已经坐到书桌前，阴沉着脸不理，苏乾坤搁下碗，嚷道：“我也要吃面条，妈妈，姐姐煮的面条可好吃了。”
苏妻拉过儿子在床沿上坐下，摸他的头：“头发长了，这个星期天回去我给你剪剪。”
很快，李旺兰端上热气腾腾的面条放到桌上：“师母，尝尝差啥味道没有？”
苏乾坤立即坐过去，苏妻子拌了面条往他碗里拨去一半，听到儿子说好好吃，她却吃不出味道，苏晋安的脸色让她心里发憷，她后悔冒失跑来了，恨不得地上裂开一条缝钻进去。
李旺兰端起桌上没吃完的饭，招呼说：“苏老师，你还没吃完呢。”
苏晋安：“我不吃了。”
李旺兰吃完碗里的饭，说：“师母，我先回去了，麻烦你洗碗啰。”
苏晋安：“你的问题我还没给你讲呢？”
李旺兰取下挂在墙上的书包：“师母难得来，不打扰你们一家人，改天再来请教。”
苏妻感到过意不去，起身送李旺兰出门，左右宿舍门都开着，伸长脖子往她们这里张望呢，看她们出来，立即把头缩了回去。
李旺兰下了宿舍台阶，回头说：“师母，再见。”
苏妻回屋，苏晋安看都不看她一眼，她收拾碗去后面洗了过来，想苏晋安肯定怨恨她莽撞跑来，于是打算还是回去，路过苏晋安旁边说：“我回去了。”
苏晋安：“天都黑了，还走什么。”
苏妻伸手拉门的手停下，苏乾坤跑上来：“妈妈，我要你陪我。”
晚上，苏乾坤睡着后，苏晋安说：“有的人听说我要升副校长了，故意找点事来阻碍，不管你听到什么，希望你不要冲动，我当不当校长什么的没有关系，不要像上次那样悔了人家姑娘的名声。”
苏妻：“知道了。”钻进被窝，她羞愧的蒙住脸，上次那个姑娘不知嫁人没有，如果没有结婚，她的罪过就大了。
不久，苏晋安提为副校长，苏妻在家里请客，特地让苏老师带信给李旺兰，请她一定要去。
李旺兰去河光街上买了礼品，去苏晋安家祝贺，
苏晋安父母见到李旺兰，问他怎么没把孩子一起带来，李旺兰咯咯的笑：“爷爷奶奶，我还没结婚，连对象都没有。”
二老一脸诧异，苏晋安忙为父母的鲁莽向李旺兰道歉，李旺兰毫不在意地：”没有关系，我长得成熟，让爷爷奶奶误会是正常的。”
苏妻子私下对李旺兰说：“想找什么样的，我帮你介绍。”
李旺兰自嘲说：“我长得又矮又胖的，脸上还有雀斑，没有人看上我，师母别费心了。”
苏妻大惑不解，这姑娘很特别，人家女孩子都怕说自己的缺点，她不但说出来，还一脸满不在乎的样子，她悄悄告诉苏晋安，苏晋安说，人家这是有自信。
苏妻也懂不了那么多，只觉得里李旺兰跟一般的姑娘不一样。
彼此消除误会，跟家里人都熟悉了，李旺兰大方的去苏晋安宿舍请教解不了的问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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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十三章三女人闲话
马玉平和吴氏蔡氏来到六村，一路打听找到正在田里割稻子的李旺兰。
李旺兰一见，飞奔到田边，兴奋地：“婶婶们，你们怎么来了？”
李旺兰帽子也不戴，脸嗮得红彤彤的，鼻尖上亮晶晶的汗珠，齐耳的短发湿漉漉的，衣服湿透贴在身上，更显肥胖，那腿才粗，胸前那两块比一般人大，特别是跑起来晃荡，跟她的个子不成比例。
马玉平心疼地：“旺兰，怎么不戴草帽？”
李旺兰：“反正都黑，戴帽子也变不白，省得麻烦。”抬头望望太阳还大，请马玉平她们到她住的地方。
李旺兰和妹妹住的地方简陋，凳子不够她们就坐在床沿上，李旺兰去房东那里提了水壶来倒给她们喝。
吴氏的眼光一直没离开里旺兰，看不出什么异样：“旺兰，你好吗？”
李旺兰脱口而出：“好啊。”
蔡氏：“没看见你妹妹？”
李旺兰：“她年龄小，安排在村部选种子。”
马玉平和吴氏蔡氏面面相觑，敏锐的李旺兰从她们的神情上猜到什么，问：“婶婶们，你们是不是听说了什么？”
没有人回答，李旺兰禁不住哈哈大笑，把她跟苏晋安的情况简单说了下，看马玉平她们半信半疑，极力解释道：“婶婶们，真的没有什么问题，多谢你们顶着大太阳来关心我。”
吴氏：“没事我们就放心了。”
李旺兰送她们到去河光街上的马路，匆匆道了别，便赶回田里干活了。
马玉平还是有些不放心：“真的不会有什么问题吗？”
吴氏：“就是有问题我们又能怎么办？”
蔡氏不以为然地：“按我说，不可能有啥问题。”看看马玉平和吴氏不解，鄙视地说：“看旺兰那长相，恐怕想出问题都难。”
马玉平心里掠过一丝不快，蔡氏总是小瞧人，老李两口子性子绵，心里不装什么事，每年过节几家轮流请，都计划着安排日子，他两口子不慌不忙的，从不主动邀请，都是蔡氏见老李没动静，直接说：“老李，该你们了。”
老李两口子就请，而且去家里有什么拿什么出来，不了解的人以为他们小气，其实对人很大方。
几家人中老蔡两口子最会算计，不占人便宜但也不能吃亏。
蔡氏怎么能出口伤人家女儿呢，吴氏对蔡氏的话也反感，毕竟咱是长辈，说晚辈总是不妥。
于是，三个人一路无话，都把手放在额前不让太阳直刺眼睛，过河的时候学本地人不走石墩，脱鞋卷起裤管蹚水过去。
到河光街上，她们去革委会取了寄存的行李道过谢，然后去车站。候车的地方其实就在街边固定了一条长木凳，两头打桩搭了个简易的棚可以遮风挡雨，她们刚坐下，后面有人喊你们要赶车嘛，先过来买票，她们回过头看见店铺一间写着三大字，应该是售票处，起身买了票，坐在凳子上候车。
蔡氏指指脚边的南瓜问：“你们南瓜从哪里来的？”
马玉平：“建军住那家人送的，你拿一个去吃。”
蔡氏猛然记起：“都急旺兰的事了，我该去看看建军的。”
吴氏打趣：“为什么想着去看建军啊？”
蔡氏：“来了就一起关心关心啰，还有你家其永。”
吴氏正色道：“想对建军好就好，别捎带上我家其永。”
马玉平心里清楚她们两个想说什么，故意东张西望不搭腔。
蔡氏：“建军我喜欢，其永我也喜欢。”
吴氏：“你喜欢有什么用，要你女儿喜欢才行。再说我家其永我早有安排。”
蔡氏跟着她的话头反击：“我知道你喜欢人家丽华，你安排有什么用，人家丽华不同意咋办？”
吴氏：“你这女人瞎说什么啦？”
蔡氏：“你心里那点小九九能瞒得过别人还瞒得过我，人家两闺女你都想。”
马玉平装着一副事不关己的样子，心里却想：我的孩子由你们安排嘛？放牛的人在这里，你们就想把牛牵走了。
吴氏：“是啊，丽秋我干女儿啊。”
蔡氏：“记住了哈，干女儿就是女儿，可不能、、、”
吴氏猜到她下半句了，急忙打断：“别打我干女儿的主意哈。”
蔡氏说：“吴嫂子，我看你四儿子配老李四闺女正合适。”
吴氏急了：“胡说八道。”
蔡氏：“看看看，不乐意了吧。“
这两个人简直口没遮拦，马玉平实在听不下去，有点打抱不平似的说：“别把话说过头了，恐怕老李的女儿你们一个都想不到。”
蔡氏满不在乎地：“我们想不到，你去想好了。”
马玉平赌气地：“可以啊，只要孩子愿意，我都没意见。”
吴氏一般都跟马玉平站一边，顺势说：“就是就是。”
蔡氏对刚才说马玉平的话感到后悔，她一直看好郝建军的，长相好懂事，怎么推去老李家了，她丈夫老蔡特喜欢郝建军，喝酒时不止一次跟郝庆红说，建军长大了要给他做女婿，两个女儿随他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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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十四章军便服
班车来了，三个女人提着东西上了车，大概是农忙季节，又是最后一班到涪阳的，车上只坐了两个人，加司机售票员和她们共七个人，正好她们的背筐南瓜放在车上过道，一点不碍事。
三个人各坐一个靠窗的位置，车开起来阵阵风，比刚才感觉凉爽多了，随着汽车往前，马玉平靠着车窗睡着了。到了涪阳汽车站，蔡氏叫醒她，：“到家了，还在做梦啊。”
三个人回到厂区，在单元楼下，马玉平把两个南瓜给蔡氏吴氏，又把背筐里的瓜果菜分些给她们，然后背上背筐提着两南瓜上楼，在楼梯口喊声丽华，郝庆红率先出来，惊呼：“哎呀，去哪里抢劫回来了。”
说着，接下她的背篼端进屋，郝丽华和郝丽秋围过来，伸长脖子看到背筐里的花生，伸手抓来吃。
马玉平气踹均匀，郝庆红已去厨房给她端来一杯水，她一口气喝下大半杯，激动的讲这些东西哪来的，以及儿子的情况。
郝庆红：“背这么多又累，你分给她们一些吗？”
马玉平白丈夫一眼，呛道：“我要你教。”拿出竹子兜里的一个南瓜，吩咐道：“丽华，这个给李叔叔送去，告诉他们旺兰姐姐香兰姐姐很好。幺女，去叫外婆过来。”
郝丽华提南瓜：“好重。”吃力的出门，下楼去了，很快焦氏跟在郝丽秋后面来了。
马玉平已经分拣背筐里的瓜果菜：“焦婶，这些你拿去吃，这南瓜来拱米饭，这里有米，新出的稻米，我们一起吃。”
焦氏：“多谢了。”
马玉平抱南瓜准备去厨房，焦氏：“你累一天了，我来做就好。”
马玉平：“在车上睡了一觉，已经不累了，我给你打下手。”回头吩咐郝庆红：“把花生收起来，你幺女吃多了，等下做了好吃的她又吃不下。”
郝丽秋嚼着花生，白色的汁液顺着嘴角流出来，看郝庆红把花生放进柜子，跟在后面：“爸爸，我要。”
马玉平和焦氏动手切南瓜做饭，焦氏关心郝建军的情况，马玉平就跟她讲儿子住的余家可好可热情了。
焦氏叹息：“其实农村人纯朴，对人很热情，你敬他一分他会还你十分，我们全芳就是不明白。”
马玉平沉默了，她总无意当中触动焦氏心里的痛楚。
焦氏：“我也拿她没办法，现在孙女也不听她的，春梅一不高兴就去找爸爸，她总是骂她打她不准许去，越这样越让女儿反感，这不今天一早过去，到现在还没回来。”
马玉平刚才就奇怪郝丽华会老实呆在家里，原来蒋春梅不在。
马玉平：“孩子大了，不好管。”
郝丽华过来厨房，脸上汗涔涔的：“妈妈，任务完成了。”
马玉平灵机一动：“丽华，你去叫春梅回来吃南瓜拱饭。”
郝丽华为难地：“妈妈，我好累。”
马玉平用手绢给女儿搽汗，哄道：“我女儿乖，你慢慢走，回来就可以吃饭了。”
郝丽华下楼，刚出单元楼，看见前面路口围着他们班的十来个同学，她快步走过去，一下惊呆了。
蒋春梅穿着件军便服，那颜色那样式跟电影里女战士穿的一模一样，只是没有肩章领徽，同学们羡慕得眼珠子都快掉出来了，女同学都想蒋春梅给她们穿一下过过瘾，尽管蒋春梅热得满脸冒汗她却不愿意脱下来。
看见郝丽华，蒋春梅挽起她胳膊往回走，留下啧啧的称赞声：“太好看了。”
郝丽华跟那些同学的心情是一样的，又羡慕又嫉妒，蒋春梅手里还拿着一件相同的，边走边得意地说：“我爸爸找战友叔叔买的，这件是我妹妹的。”
郝丽华羡慕起蒋春梅来，上次她说喜欢那个军帆布挎包，她爸爸买两个，两姐妹一人一个。
蒋春梅说：“丽华，我只给你穿下，才不给她们穿呢。”
蒋春梅和郝丽华进屋，郝庆红眼睛一亮：“是春梅啊，我还以为哪个女兵呢，我差点没认出来。”
蒋春梅自豪地：“我爸爸买的。”说着脱下来递给郝丽华，她转身送衣服回去给妹妹，再过来时手里已没有衣服。
郝丽华穿上，站在镜子前照了又照，实在不愿意脱下来，郝丽秋吵着：“姐姐，我要穿。”
郝庆红：“快脱下来，别弄脏了。”
焦氏在郝丽华出门时，就进屋跟焦全芳交代，女儿回来不许责备她，如果逼狠了她不回来怎么办。
焦全芳也考虑得这点了，蒋春梅又带回两件军便服给女儿，这可是人人想要却不能有的，她的气一下子消了，给小女儿蒋秋梅试穿了一下便叠整齐收进箱子里。
两家人坐在一起吃晚饭时，蒋春梅骄傲地宣布：“我爸爸干部了，当保卫科的副科长了。”
马玉平看焦全芳，她不但没有动怒，脸上还略过一丝不易察觉的喜悦，那毕竟是她的丈夫。
郝丽华心不在焉的，她在为自己为什么不能拥有那样的军便服怄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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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十五章奇怪的事
郝建军下乡插队的同时，郝丽华进入初中，因为停课他们整个班晚一年升入初中，郝丽秋进入小学，纺织厂子弟学校初中小学在一起，还没有河光中小学大，一个年级只有一个班，那时小学是五年制，总共八个班级，每个班三十到四十人不等。
托儿所学校卫生所食堂都建在厂区外面，紧挨家属区四排平房，不同的是卫生所和食堂两排平房相对，而学校和托儿所前面用砖砌成墙围起来，中间留一道大门进出。
为职工解决后顾之忧的这些部门归厂里统一管理，凡事需申请厂部批准。
郝丽秋跟蒋秋梅一个班，一同上下学，焦氏给两个小姑娘打扮得像一对姐妹花。郝丽秋活泼可爱还有些调皮，小朋友都敬畏老师，她从来不怯场，上课积极举手回答问题，做错事看到老师要生气了，赶忙说：“老师，我错了。”
郝丽秋特别喜欢参加集体活动，尤其唱歌跳舞少不了她，上学不到一年学校老师都认识她，并知道她是郝庆红的小女儿。
郝丽华跟吴守亮的二儿子吴其远老蔡的二女儿蔡艺敏老李的三女儿一个班，但她跟蒋春梅在一起时间最多，两人从小邻居，俗话说远亲不如近邻。
两家四个女儿，年龄都差不多，梳什么辫子别什么发夹你有我也想有，郝庆红两口子尽量满足女儿，尤其对小女儿，郝庆红宁愿少喝一壶酒也要给他的幺女。
可两个女儿羡慕蒋家姐妹的军便服却难住了郝庆红夫妇，那不是随便买得到的布料，为了安抚两个女儿，郝庆红和马玉平商量，给两姐妹各买了一个军用帆布挎包和一个军用水壶。
蒋春梅姐妹在学校玩得来的同学不多，就因为姐妹有了令人艳羡的军便服，一下子多了很多朋友。
厂里的生产逐步正常起来，但阶级斗争的弦却越绷越紧，马玉平对学习的文件她使出浑身解数还是记不住，上次开会打瞌睡列入黑名单，领导经常抽查她，生怕背不出来更害怕背错，她快要窒息了。
郝庆红呢，自己受监督不说，因为他的幺女是吴守亮的干女儿，革委会隔三差五找他了解吴守亮的思想动向，吴守亮更不用说了，每天都要交一份思想报告到革委会。
马玉平感到比任何时候都累，这时想起闲在家里的好处来，郝庆红心情也差，他和老李老蔡基本都不敢去吴守亮家里了，不是他们怕什么，而是有眼线告密，他们的行动时刻被掌握得清清楚楚，连说的什么话都原封不动的被复制，一番好意让吴守亮更麻烦。
为此，吴守亮下了逐客令，不许郝庆红他们去他家里，闭门谢客。
郝庆红两口子备受煎熬，接下来的事让他们忍无可忍。
郝丽华初中毕业了，那年月是不通过考试而是推荐上学的，首先看家里成分，家庭成员有没犯错，一旦有任何的污点，学生表现再好都不在推举之列。
等到学校推荐上高中的名单出来，几家关系密切的老蔡老李的女儿包括蒋春梅都榜上有名，吴守亮儿子因为父亲的问题自然早早排除在外，他们早就估计到了，可郝丽华为什么不能上高中呢，郝庆红百思不解。
郝庆红去找子弟学校领导，问比我女儿表现差的都可以上高中，为什么偏偏没有我女儿，领导打了阵官腔，讲什么大道理，社会才是一所更培养人锻炼人的学校等等，郝庆红说既然这样我愿意让给别人去培养去锻炼，我女儿去学校老师教。校领导又说好话，名额有限，请他理解，他们也很为难，还暗示是厂里的领导卡了，问题不出在他们身上。
郝庆红不敢回家，怕马玉平知道了实情一是懊悔不已，二是怕她冲动去找厂里领导吵闹，那以后郝丽秋更没机会升学了。
郝庆红打了一壶酒，憋着一肚子气来找蒋国栋，蒋国栋已经搬到铁路局家属区，房子跟郝庆红他们差不多，比原来条件好一些了。
蒋国栋正好下班，去工作人员食堂打了两个菜回来，拿出老家带来的干花生，像以前一样两人边吃边喝。
蒋国栋已经听女儿蒋春梅说了，所以他静静的听郝庆红发牢骚。
酒喝得差不多了，郝庆红发泄后心情平静下来：“国栋兄弟，现在只有到你这里诉诉苦。”
蒋国栋：“我很感谢你对我的信任。”
郝庆红：“我从来没有像现在这样感到对孩子有愧。”
蒋国栋劝道：“你女儿懂事，她不会怪你。”
郝庆红：“国栋兄弟，我想请你帮个忙。”
蒋国栋：“庆红兄弟，只要我能力范围，你尽管说。”
郝庆红：“春梅穿那个军装衣服，丽华羡慕不已，你能不能想办法帮我买点布料。”
蒋国栋高兴地：“巧啦巧啦，庆红兄弟，春梅早给我讲帮丽华买一段军装色布料，今天我战友刚找人带过来，我还没来得及通知春梅过来拿，正好正好。”
郝庆红感激之情溢于言表：“谢谢谢谢。”
蒋国栋：“都是为了孩子，能为你排忧解难，我也很高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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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十六章小心谨慎
郝庆红不说，马玉平猜到是自己的过失影响了女儿的推举，她因为自责和悔恨真想一头撞死算了。
马玉平下班后跨进家门，喊声“丽华。”紧紧抱住女儿，心里堵得慌，想说什么却难以启齿。
郝丽华并不怨父母，全班接近四十个同学，只有十来个人能上高中，她学习中等，如果能读书就读，不能继续读也没关系，没有父母看得那么重要。
郝丽华被马玉平紧箍着有点踹不过气：“妈妈，我难受。”
马玉平以为郝丽华为不能升学难受，内疚地：“对不起，丽华，都是妈妈害你的。”
郝丽华用力颁开马玉平的手：“妈妈，你弄痛我了。”
马玉平木然的退后几步，感到女儿不会原谅自己了，呆呆的过去一头倒在床上，侧向里边躺下，两脚支在床沿外面。
郝丽华：“妈妈，你怎么啦？”
马玉平一声不吭，郝丽华不知所措，郝丽秋回来，喊妈妈她也不理。
郝丽华去隔壁叫来焦氏，焦氏听说了升学的事，劝了马玉平一阵，也没起到作用，便把两个女儿叫过去吃了晚饭，叫郝丽华端饭过来，她也不吃。
天黑了，郝庆红也没回来，郝丽华也不敢出去，带妹妹在屋里玩。
郝丽秋问了几次爸爸，郝丽华哄她爸爸厂里加班，一会就回来了。
真的没过一会，郝庆红回来了，郝丽秋扑上去，看见他手里拿着用报纸包着的什么，撒娇地：“爸爸，那是什么呀？”
郝庆红坐下来，郝丽秋立即坐到他腿上，去抓他手里的东西，他一手搂着她，叫过郝丽华，另一只手递给她：“丽华，给你的。”
郝丽华打开报纸一角，脸上立即露出灿烂的笑容，然后包起来。
郝庆红：“明天让妈妈带你去裁缝店做衣服。”
郝丽秋听到做衣服，争着说：“我要。”
郝丽华生怕被谁抢了似的，说时迟那时快转瞬爬上她睡的上铺藏起来，任妹妹在那里跟爸爸纠缠。
郝庆红哄住郝丽秋，突然想起：“你妈妈呢？”
郝丽秋一指：“睡觉，生气。”
郝丽华：“饭也没吃。”
郝庆红来到床前，拍拍马玉平：“孩子妈，还在生气？”
郝庆红进屋，马玉平听得清清楚楚，突然一股酒味窜进她鼻子，她反手打过去，郝庆红避让不及，脸颊痛得失声叫出来：“痛死了。”
马玉平起身，拳头雨点般砸向他，嘴里骂道：“还有心情喝马尿。”
郝庆红转过身去，用背接她的拳头，郝丽秋过来：“妈妈，别打爸爸。”
马玉平住手，质问：“去哪里喝酒？”
郝庆红：“去丽华蒋叔叔那里。”向郝丽华眨眨眼：“丽华知道的。”
郝丽华坐在上铺，两腿向下吊着晃荡，高兴地：“是。”
马玉平：“丽华，你下来妈妈这里。”
郝丽华跳下来，伸手刮下郝丽秋的鼻子：“别想要我的衣服。”
马玉平拉郝丽华挨着自己坐到床沿上，柔声地：“丽华，不能读高中，心里不难受吗？”
郝丽华：“不太难受，哥哥也没读高中啊。”
马玉平：“哥哥他们全班都下乡插队，没一个读高中的。”
郝丽华：“读了高中也要插队，妈妈，你不是说哥哥那家人很好吗？我也去那里插队。”
郝庆红：“丽华不会怨恨爸爸妈妈，是不是？”
郝丽华：“是。”
郝庆红：“孩子妈，你饿不饿？”
马玉平：“我歇下去煮面条。“
郝庆红：“帮我也煮一碗。”
马玉平渐渐松了一口气，紧锁的眉头渐渐舒展开来，想起郝庆红进屋就在说买了什么，问：“丽华，爸爸给你买了什么衣料。”
郝丽华看看郝丽秋，嘴巴贴近马玉平耳朵，拿手挡住嘴巴，马玉平喜形于色：“真的啊。”
郝丽华：“妈妈，我要去南街那家裁缝店做，那里做最好。”
马玉平爽快地：“好。”
郝丽秋赌气到自己床沿上坐下，郝建军插队走后，她就过来一个人睡下铺。
郝丽秋嘴噘得可以挂油壶，父母把注意力都集中到郝丽华身上，她受了冷落，这可是第一次。
郝丽华的态度让马玉平夫妇稍微好受一些，想想吴守亮夫妇，二儿子吴其远没能上高中，三儿子吴其响连初中都不能上，一个十二岁的孩子不读书，又不到插队下乡的年龄，如此下去怎么办？万一出去闲逛学坏了怎么办？
马玉平和郝庆红商量，决心好好表现，不能影响郝丽秋升不上初中。
所谓好好表现，无非就是埋头干活少说话，言多必失，搞不好就祸从口出。
马玉平突然安静下来像变了一个人，开会前在眼睛周围抹上清凉油，防止自己打瞌睡，在外面也避免跟吴氏接触，吴氏也理解她，彼此都不往来。
郝庆红呢，也改变了自己的做法，不再跟吴守亮喝酒，每次革委会找他去了解情况，他态度很端正，受到批评时，他很认真地表示：我要加强学习，提高自己的思想觉悟，谢谢组织帮助。
两口子在外面极力压抑自己的情绪，回到家才稍微放松警惕，说话都压低音量，怕隔墙有耳，简直如惊弓之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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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十七章拜托蓝婆婆
蒋春梅和老蔡老李的女儿去建阳中学上高中，统一住学校，周六才回来，郝丽华少了玩伴，在家里做些家务，空闲时间就扎鞋垫，马玉平特地买了毛线教她给自己编织毛衣，日子倒也过得舒心。
不久，郝丽华接到了去河光公社下乡插队的通知，一起去河光公社的还有吴守亮二儿子吴其远和其他四个同学，马玉平立即叫女儿给大哥郝建军写信，请蓝婆婆帮忙，看能不能两兄妹都落户在她家里，信很快回来了，不仅郝丽华可以住她家里，吴其远可以跟大哥吴其永一个村。
马玉平感到些许欣慰，她打算利用星期天全家一起送女儿去，亲自上门拜访蓝婆婆，她还想约吴氏一起去，郝庆红制止了，说好心会办坏事。
马玉平百思不得其解，为什么吴守亮的事情会越来越复杂，难道同事朋友都成了敌人了吗。郝庆红说问题既复杂又简单，劝其先忍耐，马玉平脾气上来了：“忍耐忍耐，哪天忍不住了，想怎么样就怎么样，看会不会把我拉去坐牢砍头。”
郝庆红：“我不也是这么想嘛，咱不是为了孩子吗？”
马玉平叹气：“是啊，老吴的老三其响没事在外面晃，学坏了怎么办啊？”
郝建军每次回来，蓝婆婆都准备一背篼家里出产的米啊面啊菜啊瓜果啊带回来，马玉平自然也买各种糖果饼干罐头以及农村比较稀罕的东西带去。
这次全家人要去，蓝婆婆帮了大忙，马玉平费心准备，除了给老人小孩的糖果罐头饼干，特地给蓝婆婆扯了棉绸布料，夏天快到了，穿着轻巧凉快，郝庆红打了两壶酒，还买了两包烟。
郝丽华收拾自己的衣物，郝丽秋缠着要她的军便服，她哪舍得，就哄妹妹再长高些上了初中就给妹妹穿，郝丽秋跟她拉钩钩：“不许骗我。”
蓝婆婆呢，家里要来客人，而且是城里来的贵客，两家往来密切，更是不会怠慢，早早起来，安排余成辉杀了两只鸡，她和媳妇烫鸡的时候，儿子赶去河边街上食品站割肉打酒回来，吃了早饭，他们上工，蓝婆婆就指挥两个孙女拆菜洗菜给她打下手。
蓝婆婆做事有条不紊，做上一步就计划到下一步，待马玉平一家四口赶来家里，她都准备好了，只等客人上桌，媳妇炒菜就行了。
在河光街上下了车，郝庆红背着背篼，郝丽华提着自己的行李，马玉平牵着郝丽秋一路呼吸着农村清爽的空气，往一村走去。
他们刚转入蓝婆婆院坝前的小路，蓝婆婆安排在外等候的两个孙子余大鹏余小鹏返身跑进灶房报告，蓝婆婆放下手里的活，在围裙上擦擦手，踮着小脚出来迎接，两个孙女余大玲余小玲跟在她身后。
马玉平他们走进院坝，蓝婆婆热情地：“稀客稀客。”
马玉平喊声蓝婆婆，郝庆红父女三人都跟她打招呼，还没介绍，蓝婆婆说：“这是当家的郝师傅吧，这是你两个女儿吧，长得真好看。”
郝庆红看蓝婆婆真如马玉平说爽朗直爽，打趣说：“蓝主任，我在家里可当不了家。”指马玉平：“她才是当家的。”
蓝婆婆连声夸奖说：“好啊好啊，女人能干才能当家，说明你有福气。”
郝丽秋拿出事先准备的糖果给两个双胞胎姐姐，余大玲余小玲怯生生地：“谢谢妹妹。”
马玉平向郝丽华介绍：“丽华，两个妹妹，大玲小玲。”
两个双胞胎叫姐姐，郝丽华为难地：“哪个大玲哪个小玲啊？”
蓝婆婆哈哈笑：“时间长了才分得清，我慢慢叫你区分的办法。”
蓝婆婆把客人迎进堂屋，招呼坐下，转身欲去灶房，马玉平忙拉住她：“蓝婆婆，我们吃过早饭来的，你不要煮鸡蛋了，我们喝水就好，不要客气，以后我们会常来。”
蓝婆婆：“那我不跟你们见外。”
蓝婆婆倒水，郝庆红放下背篼，马玉平把东西拿出来放到屋角柜子上，把棉绸递到蓝婆婆手上：“婆婆，这个你做衣服，穿来轻巧凉快。”
蓝婆婆：“真是费心了。”招手叫余大玲拿去她睡的房间，招呼马玉平凉快子坐下来拉家常。
郝丽秋拉拉马玉平一角，悄悄说，给弟弟准备的糖果还没给，没有看见弟弟。
马玉平：“我这个幺女在所有的堂兄妹和表兄妹中都数最小的，听说有两个弟弟，可高兴了，有人叫她姐姐了。”
蓝婆婆说：“我两个孙子像他那个没出息的爹，胆子小，肯定躲在灶房，不给他们，丽秋，留着你吃。”
余小玲主动说：“妹妹，我带你去。”
蓝婆婆打量坐在郝庆红身旁的郝丽华：“像妈妈，长得好看，媳妇已经收拾了床铺，你跟她们母女三个住一间。”
马玉平：“麻烦你们了。”
蓝婆婆：“你们只管放心，你们的孩子我当自己孙子孙女一样待，除了照顾他们，做得不得体的地方我也要管，有得罪的你们可别袒护。”
马玉平：“不会，有你帮我管教，我们求之不得，该骂得骂该打得打。”
蓝婆婆：“我不打人骂人的，我是讲道理的。”
马玉平：“对对对，婆婆是当过干部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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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十八章苦恼
听蓝婆婆说话，郝庆红佩服不已，如果不是亲眼所见，谁会相信一个小脚农村老太婆竟有如此的气度和胆魄，难怪马玉平第一次来就放心儿子在她家里住，现在她更放心女儿在她家里，还能从她身上学到很多东西呢。
郝庆红：“蓝主任，我们请你帮忙申请把丽华安排到你家里，有没有给你造成什么不方便？”
蓝婆婆：“这个没有，放心吧，我这辈子饿死不做两件事，犯错误的事不做，昧良心的事不做，我可是老党员啦。”
郝庆红竖起大拇指：“蓝主任，这话太受用了。”
蓝婆婆：“不然，怎会有那么多人尊重我。”
“蓝主任，家里来客人啦。”一声浑厚的男子声音传来，蓝婆婆起身：“万书记来了。”
郝庆红和马玉平跟着起身出屋，一个五十岁左右的男人卷着裤子脚穿胶鞋走进院坝来，看那腿上脚上的泥应该从地里来的，后面是余成辉两口子还有郝建军。
蓝主任热情地：“万书记，赶快进屋坐。”
郝庆红摸出烟，双手向万书记敬烟：“万书记，请。”
万书记接烟，才发觉手指上还有泥巴，不好意思地：“从田里过来，失礼了。”
郝庆红自己不吸烟不熟练，动作笨拙的为万书记点烟，又向余成辉敬烟点上。
郝建军已去灶房水缸里打了一木盆水端过来，万书记衔着烟洗了手，甩干手上的水，拿下嘴里的烟：“我听余成辉说，你们把女儿也送来我们村，过来看看，感谢你们看得起我们这个小地方。”
蓝主任：“万书记，来了就不许走了，今天在我这里帮我陪客人。”
万书记愉快的答应了，进堂屋坐下来。马玉平这才明白郝庆红为啥买烟，她都没想到。
余成辉两口子过来打了招呼便去灶房了。
郝丽华看郝建军衣服裤子鞋子上都是泥，变成了地道的农民，问：“大哥，累不累？”
郝建军洗了手，把水泼向院坝里的树根，说：“当然累，不过你别怕，慢慢就习惯了，妹妹呢？”
郝丽华：“她乐得当姐姐去了。”
马玉平见郝庆红和蓝主任万书记谈得欢，便起身去灶房帮忙，余妻子忙请她出去，说里面柴火灰尘大，都弄好了，马上开饭。
余妻指挥两个双胞胎女儿端菜去堂屋，郝建军也去帮忙，摆满一桌子菜。
蓝婆婆招呼坐下吃饭，她非要郝庆红和万书记坐上方位，她要跟马玉平坐一方，余成辉和建军坐一方，郝丽华两姐妹坐下方位，余妻还是带着四个孩子在灶房小桌上吃。
马玉平说郝丽秋：“你不是当姐姐去了吗？吃饭倒挺积极的。”
蓝主任：“晓得吃饭才知道干活，好事。”
马玉平：“我说什么都讲不过婆婆。”
万书记：“我们没人讲得过蓝主任，她比男的还强。”
蓝主任：“这么说我是蛮不讲理的人了。”
万书记：“看看看，怎么说蓝主任怎么接，她要是男的，我这书记就是她当，不止，起码到县上当干部去了。”
蓝主任：“越说越远了。”
马玉平：“肯定的，我们厂里的干部都没有蓝主任的口才好。”
蓝主任：“我啊，就是恨自己没有文化，一心培养几个孙子孙女读书，哎，没一个读得好的。”
万书记：“怎么没有，你两个女儿的孩子读书用功啊，你常夸奖的。”
蓝主任遗憾地：“那是外孙外孙女啊。”
万书记立即抓到把柄：“蓝主任，你可是常说男女都一样。”
蓝主任自知失言，忙打断说：“一样一样，都是我蓝翠英的。”
说话间，余成辉开酒，已给万书记和郝庆红满上，给自己和郝建军也满上，郝庆红惊讶：“我儿子会喝酒了。”
余成辉嘿嘿笑笑：“我教他喝的，有的时候累了喝点解疲劳。”
郝建军：“我只能喝一杯。”
郝庆红：“蓝主任，喝杯吧。”
蓝主任：“我只有说话能干，这个不敢沾。”
万书记端酒：“郝师傅，谢谢你对我们村的信任。”
郝庆红：“万书记，我的孩子你该怎么管，一切按规矩办。”
喝酒吃菜，蓝主任客套地：“乡下没啥好的招待，将就将就。”
马玉平：“很好了，蓝婆婆总是见外，我们来麻烦你，你还把我们当客人。”
万书记：“郝师傅，建军在我们村知青中表现最好，个别家里有后台的哪里是来接受贫下中农再教育的，简直是来管我们的。”
郝庆红：“现在的社会风气就是不好，我们厂的情况也跟你说的一样，不懂技术的坐在领导位置上，瞎指挥不说，还加剧人与人之间的矛盾，再这样下去，厂都要被他们搞垮了。”
马玉平用眼色制止郝庆红，他不知酒喝多了还是憋在心里难受不停的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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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十九章倒苦水
郝庆红一发不可收拾，像竹筒倒豆子似的往外倒，该说的不该说的都一吐为快，马玉平暗示好多次他不知是没明白还是有意都置之不理，她如坐针毡，又不便发作。
蓝翠英看出了马玉平的心思，在桌下拍拍她的腿：“不要担心。”
不放心也没办法，郝庆红酒下肚更失去理智，牢骚加抱怨谩骂一起来，万书记讲村里的情况也是粗话不断，两人一拍即合，大有酒逢知己千杯少的状态。
郝丽秋早早被零食撑饱了，吃了一点点菜又去找双胞胎弟弟玩了，郝丽华顾着跟哥哥嘀咕这那的，匆匆吃完碗里饭，拉郝建军去看她接下来要生活劳动的地方。
余成辉陪郝庆红和万书记喝了几杯，他有些不胜酒力，下桌去灶房盛饭吃。
马玉平着急郝庆红祸从口出，尽管满桌的菜，她却没有胃口，早早搁了碗筷，蓝翠英看她苦着脸，请她去院坝里坐着说话，懒得听他们日爹倒娘的脏话。
蓝翠英：“建军妈，万书记跟我土改时一起当干部的，我清楚他的为人，你不要紧张，在我家里说的话不会传到任何人耳朵里。”
马玉平不好意思地：“没有紧张。”
蓝翠英：“我也跟郝师傅万书记一样，心里憋气，很多事确实不成体统，我虽然不当干部了，但我是党员，他们村委会每次开会都通知我参加，作为老党员老干部，党章规定要诚实不能说假话要真实反映群众的意见，可现在真假不分啊，粮食亩产不是收获的数量，而是领导喜欢的数字，报低了要挨上级的批评，报高了交了公粮社员群众不够吃，补助也申请不到，每年三四月就青黄不接。万书记是实打实的人，他去开会如实汇报情况，不像有的村干部会见风使舵投机取巧，拍领导的马屁，面子做了又得好处，而他不会巴结领导，争取不到上级的支持，群众意见大，他的工作难开展，发动大家搞副业吧，又说不重视生产，去市场上卖菜卖鸡蛋，还要被抓，反对搞投机倒把，所以他也是一肚子的怨气无处说，今天遇到郝师傅算是对了，两个人说的都相互帮不上忙，但发泄下倒倒心里的苦水也好。”
马玉平：“蓝婆婆，不是我不信任谁，是弄怕了，以前关系密切的同事朋友跟敌人似的不敢来往，我在厂里上班，都只能装聋作哑，生怕说漏嘴被人抓到辫子，为了我的孩子我必须忍耐。”
蓝婆婆：“忍得难受想发泄的时候就到我这里来。”
马玉平：“建军爸很久没有这么痛快喝酒痛快说话了。”
郝庆红和万书记喝酒到半下午，马玉平催了几次他都舍不得走，到再不走赶不上最后一班回涪阳的车了，他才起身打着酒饱嗝离开，万书记邀请他有空就来村里，下次去他家里喝酒。
郝丽秋也舍不得走，她开心有两个弟弟叫她姐姐，邀请弟弟一定要去他们家里来玩。
蓝翠英准备了一背篼东西，马玉平推辞没有用。
回到家，马玉平提醒郝庆红：“酒醒吗？要不要我泼一盆冷水从头浇到脚。”
郝庆红：“我没醉，你不要担心，该不该说能不能讲我有分寸，进了工厂我就闭嘴。”
马玉平两口子上班沉默寡言，下班就回家，有空就去蓝翠英家看两个孩子，跟万书记聊天喝酒，郝建军兄妹闲暇时带双胞胎兄弟姐妹来城里玩，两家人像亲戚一样走动密切。
马玉平一家在河光公社儿女插队的蓝翠英家找到寄托，日子在平静中度过，吴守亮呢，他可以忍耐任何对他的迫害甚至侮辱，可他的孩子接受不了。二儿子吴其响没能上学，又被同学嘲笑，甚而不跟他一起玩，他把过错都归咎到父亲身上，吴守亮再多的解释都是苍白的，事实明摆着。
吴氏希望不能上学的三儿子吴其响在家做饭，他哪里呆得住，父母上班走后，他就出去闲逛，结交社会上一些不三不四的人，甚至几天不回家。
吴氏两口子在厂里请不到假，到星期天才去找他回家来，磨破嘴皮他只听不说，一副桀骜不驯的样子，以前两个大儿子这样，吴守亮早两巴掌甩过去了，可对这个儿子有亏欠，他下不去手，看他那德行要打要骂随便，反正他死猪不怕开水烫。
无奈，吴守亮夫妇去上班，把吴其响反锁在屋里，可他居然从窗户翻出去，顺着水管滑下去跑了，从此再也没回家。
吴守亮夫妇开始到处找，在多次找不到后也懒得管了，心情跌入谷底，两个人整天在煎熬中度过，绝望时吴氏真想一死了之，而吴守亮说，自己的问题没有弄清楚，他死不瞑目。
两年多以后，吴守亮夫妇得到通知，三儿子吴其响因为偷东西抢劫被送进少管所，劳教三年，他们并没有多生气，反而觉得总知道他在哪里，还可以去看他，比在外面连生死都不知道好啊，自己没办法教育收进去管教三年有可能变好了。
郝丽秋和蒋秋梅及老李的小儿子蔡艺强顺利升上初中，让吴守亮夫妇没想到的是小儿子吴其应也可以跟郝丽秋一样上初中，也许是没查到他有什么问题，或许三儿子的惨状让他们觉得整够了，心里取得平衡后放了一马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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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十章A邻居焦氏生病
马玉平两口子松了口气，也为吴守亮夫妇高兴，老天终于开眼，没有把人逼到绝路上去，也算那些人良心还没有泯灭吧。
为了避嫌，几家人虽然没像以前那样走动，但相互心里牵挂着，马玉平两口子心里最挂念吴守亮夫妇，需要传话送东西什么的，都请焦氏帮忙，焦氏身份特殊又不是厂里职工，再怎么也不可能往她身上泼脏水。
小女儿上初中第一天，马玉平早早起来做早餐，走进厨房，没看见焦氏，奇怪都是早起的啦，每天都是焦氏先起床揭开蜂窝煤盖子，她起来后，火已经升起来就直接煮饭了，习惯对焦氏形成依赖了。
马玉平打开蜂窝煤炉子的盖子，又帮焦氏家的打开，还有一阵才有火，便返回屋里打算先给女儿梳头。
郝丽秋也起来了，她穿上姐姐郝丽华给她的军装颜色的衣服，对着镜子一副满意的神情，马玉平拿起梳子梳顺她的头发，给她编辫子。
给郝丽秋打扮好，马玉平再次来到厨房，火终于上来，奇怪还没见焦氏出来，太不正常了，她打米洗了放进锅里熬稀饭，过去敲焦氏的门，喊：“焦婶。”
蒋秋梅开的门，她说：“婶婶，外婆说起不来。”
马玉平进屋，焦全芳还没醒，她都是焦氏做好早餐叫她才起床，有时还端到床上给她吃，再看焦氏躺在床上，马玉平上前：“焦婶。”
焦氏虚弱地：“玉平，我浑身没劲。”
马玉平关心地：“哪里疼？”
焦氏：“没觉得，就是起不来。”说着又试着起身，无奈没有力气。
马玉平感到问题严重，急促地：“焦婶，别动，秋梅，快去叫郝叔叔。”
焦全芳惊醒，懒洋洋地：“怎么啦。”
郝庆红很快过来，马玉平扶起焦氏，随手抓件外套给她穿上，命令地：“得送焦婶去医院。”
焦氏：“不用，我休息会就好，玉平，你帮我煮早饭就行。”
马玉平：“这些你就别操心了。”郝庆红蹲下身，马玉平把焦氏弄到他背上，他背起走了。
焦全芳慢腾腾坐起身：“我妈怎么啦？”
马玉平不禁生气，催促道：“你赶快去医院。”
焦全芳这才意识到到不妙，动手穿衣服：“秋梅咋办呢？”
马玉平焦急如焚，再次催促道：“有我呢？你快点。”
马玉平折身去厨房，蒋秋梅跟出来，拽了拽她的衣角：“婶婶，外婆怎么啦？”
马玉平：“没事，你先把辫子解开，头发梳顺，我给你编辫子。”
马玉平拿勺子搅拌锅里的稀饭，切了一盘咸菜。在围裙上擦擦手，准备过去给蒋秋梅梳头发，路过卫生间，一眼瞥见焦全芳慢条斯理的挤牙膏准备刷牙，她气急败坏，没见过这么不知道轻重缓急的人，吼道：“你还刷什么牙，赶紧去医院。”
马玉平在织布车间呆久了，说话的频率和声调都很高，遇到着急，更是嗓门高，焦全芳被惊吓到，手一抖牙膏没挤到牙刷上，掉到她脚上，她丢下牙刷，慌慌张张的出门。
马玉平叹气：“真是，火烧眉毛都不急。”
郝庆红背焦氏到了医院，门诊的医生还没上班，他直接去了急诊，医生问明情况，立即安排住院检查。
在护士帮助下，郝庆红把焦氏送去病房，病房八个床位，护士指门口的床位，床铺凌乱，显然被陪护病人的家属睡过，再看屋里，病人加陪护的家属十几个人拥挤不堪，而且很大一股刺鼻的气味。
郝庆红把焦氏放到床上，踹了几口气，焦全芳总算赶来了，她进门就捂住鼻子，吵着不能住。
郝庆红说去找医生，焦氏说医生看了就回家去，焦全芳转身出去，郝庆红也跟出去，他们刚开口，医生说运气好，正好有个三人间的病人出院，马上安排给了他们，。
郝庆红帮着焦全芳把焦氏送去三人间病房，房间比较干净整洁，空气也好，他交代后忙着赶去厂里上班，还去焦全芳的部门替她请了假。
马玉平照顾两个孩子吃早餐，让她们自己去学校报到，本来外婆答应送她们去的，但外婆生病了。
马玉平用饭盒装了稀饭和咸菜，去厂里上班时顺带给郝庆红，并吩咐他中午去厂食堂买饭菜。
下午四点，马玉平下班，庆幸没有通知开会，她先去了医院。
走进病房，眼前是一片安静的洁白，焦氏在最里面的靠窗的床位，她躺在床上输液，焦全芳没在，另两位病人也跟焦氏年纪差不多，半躺在床上，有老伴陪着。
马玉平走过去，凳子都没有，邻床的男子站起来把他的坐的木椅子让给她。
马玉平谢过后，靠近焦氏床前坐下，关切地：“焦婶，好点没有？”
焦氏有气无力地：“还是感觉没劲。”
马玉平：“全芳呢？”
焦氏：“去找医生了，等她问了医生，如果没有什么，我想回家去。”
马玉平安慰地：“你别担心孙女，我会照顾的，安心休息。”
正好焦全芳进来了，马玉平和焦氏一起望着她，只听她说：“没有什么问题。”
焦氏马上说：“我们回去吧。”
焦全芳：“医生说检查不出问题很奇怪，最好住在医院，明天一早再去抽血化验看看。”
焦氏神情黯然下来：“难道我得了什么怪病吗？”
马玉平劝慰了焦氏一阵，回去煮饭，问焦氏想吃什么，等会让郝庆红送过来。
焦全芳说话直接，不懂没考虑病人的承受能力，焦氏不由担忧起来，脸上满是一片愁云惨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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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卷向往爱情第五十一章邻居焦氏去世
郝庆红下班回家，马玉平已经做好晚饭，已经为他晾在碗里，催促他先吃。
郝庆红一碗饭下肚，马玉平已经装好焦氏母女的饭菜到保温桶，叫他赶快送去医院。
郝庆红到了医院病房，同室病友的老伴正在照顾着吃晚饭，焦氏侧躺着看他们，一脸羡慕。
焦全芳趴在床沿上，她身体虚弱，医院病房来回跑她已经累得不行了。
郝庆红走到床前，焦氏：“郝师傅，给你们添麻烦了。”
郝庆红：“焦婶，好点没有？”
焦全芳听到声音，抬起头来。
焦氏：“全芳，你先去外面吃吧，我跟郝师傅说点事。”
焦全芳接过郝庆红手里的保温桶，起身走出病房。
临床的病友笑着问焦氏：“这是你女婿？”
焦氏叹息：“我哪有那样的福气。”
病友感觉自己多嘴了，抱歉的转过脸去。
焦氏示意郝庆红在焦全芳刚刚做的地方坐下来，说：“郝师傅，我只怕得了医不好的病。”
郝庆红：“焦婶，哪会呢？”
焦氏虚弱地：“我预感到了。”
郝庆红看她说话吃力，更靠近一些：“焦婶，别多想，怎么会呢？”
焦氏凄然地：“我自己怎么样都不怕，只是放心不下全芳啊，她身体不好，脾气也不好。”
郝庆红：“焦婶，不要灰心，要活到外孙女结婚，还要帮她们带孩子。”
焦氏苦笑：“我倒是想一直照顾她们，恐怕天不随人愿啊。”
郝庆红语塞，找不到什么话劝她了，只好说：“不会的。”
沉默片刻，焦氏：“郝师傅，帮我一个忙，好吗？”
郝庆红：“你尽管说。”
焦氏：“我想见见蒋国栋。”
郝庆红迟疑片刻：“我去找他。”
等焦全芳回到病房照顾焦氏吃饭，郝庆红告辞。
蒋国栋下班，去食堂吃了饭，回到家，想换下制服，刚解开扣子脱去一只衣袖，听见敲门声，以为是单位有事找，忙又套上去，走过去拉开门，吃惊地：“庆红兄弟，找我喝酒啊。”发现他脸色不对。
郝庆红进屋：“今天没有闲心喝酒。”蒋国栋拉过凳子示意郝庆红坐，自己面对他坐下来，观察他：“今天情况不对啊，遇到烦心事了。”
郝庆红沉重地：“确实不对，焦婶她生病住院了。”
蒋国栋关切地：“她平常身体挺好的，怎么突然就一病不起了呢？”
郝庆红：“具体我也不清楚，她刚刚说的话很奇怪，急着想见你。”
蒋国栋惊讶：“哦。”
郝庆红以为他不愿去，于是劝道：“国栋兄弟，焦婶是春梅和秋梅的外婆，就是同事朋友病了我们也会去瞧瞧，是不是。”
蒋国栋：“我当然得去看，只是听你这样说，我感到惶恐不安啦。”
郝庆红：“谁说不是呢。”
蒋国栋准备出门了：“我岳母她住在哪里？”
蒋国栋赶到病房焦氏的病床前，焦氏半躺在床上，看上去非常疲惫虚弱。
焦全芳白他一眼：“你来干什么？”
焦氏：“我找他来的。”
两人虽然近在咫尺，却如同陌生人，这些年彼此的沟通全靠大女儿蒋春梅，小女儿蒋秋梅对蒋国栋几乎没什么印象。
蒋国栋来之前也想到了会和焦全芳碰面，他没想到她还是对他充满敌意。
焦全芳不满地：“妈，你干什么？”
焦氏：“全芳，你出去吧。”
焦全芳起身，扭头走出去。焦氏示意他坐，蒋国栋在刚刚焦全芳坐的椅子上坐下：“妈。”
焦氏没想到蒋国栋还会这样叫她，不禁心里涌上一股暖流：“谢谢你来看我。”
蒋国栋：“应该的。”
焦氏：“亲家亲家母他们都好吧。”
蒋国栋愣了一下：“都好，谢谢你挂念。”
焦氏：“这平时不生病的人，病一上身就难医好。”
蒋国栋：“你安心治疗，很快就会好起来。”
焦氏：“我也想尽快好起来，只怕不能如愿，我还是先拜托你，怕万一来不及留下遗憾。”
莫非她要他跟焦全芳重新在一起，真那样，蒋国栋还真不知怎么办，他想。
焦氏停顿片刻，说：“国栋，我走以后，请你帮忙把我的骨灰送回我出生的地方，我想离我爹娘近一些。”
蒋国栋没想到焦氏要求他这个，他非常震惊，劝慰道：“妈，不会的。”
焦氏伸过手：“不管什么时候，你答应我。”
蒋国栋双手握住他的手，说：‘妈，我答应，不过这事还早着呢。“
焦氏放心的笑了。
蒋国栋留下来照顾焦氏，劝焦全芳回去睡觉，早上过来换他去上班，就这样坚持了六天，焦氏检查不出毛病，但又不见好转，在蒋春梅和蒋秋梅星期天来陪她一天后，她安详的走了，临终她托付马玉平两口子照顾女儿焦全芳，而不是蒋国栋。
焦全芳的母亲是她的依靠，突然的变故使她心力憔悴，焦氏的后事全靠蒋国栋一手处理，来吊唁的人都以为他们又在一起了。
按照焦氏的嘱托，蒋国栋先去了焦氏说的她的老家，找到那里的村干部，说明情况协商好，选定日子和焦全芳及两个女儿将焦氏的骨灰送回去安葬。
焦全芳对蒋国栋心存感激，分别的时候她主动说：“谢谢你。”
蒋国栋：“我应该做的。”
焦全芳暗喜，心里涌起莫名的期望，没想蒋国栋说：“有什么困难，叫春梅跟我说。”
焦全芳脸沉下来，逞强地：“没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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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十二章受挫
下雨没上工，都在屋里，涂佳蓉他们四个人正聚在郑如强他们房间一起打扑克，赌谁输了谁做晚饭，金常喜连输几盘，蔡艺华不想玩了，说肚子饿了叫金常喜赶快做饭。
这时正好李香兰来了，郑如强看见李香兰手里的菜，开玩笑问：“香兰，端的菜吗？给谁吃啊？”
李香兰当然不好意思说给金常喜，掩饰说：“一起吃。”
蔡艺华对李香兰的动机心知肚明，戏谑地：“香兰，你今天打扮得好漂亮。”
李香兰有点心虚地：“哪有啊。”边说边站到金常喜旁边。
金常喜瞥眼李香兰手里的碗，喜上心来：“土豆丝啊，有菜了，不用我做了。”
蔡艺华紧追不放：“那饭呢？”
金常喜灵机一动：“香兰妹妹帮我们煮。”
蔡艺华不能吃亏的，反应很快地说：“香兰煮不算你做的，你今天的账记到下次。”
“算了吧，人家香兰愿意帮他，是不是？”郑如强看着李香兰问道。
李香兰不置可否，转身去外屋灶屋升柴火煮饭。
金常喜提议开始玩输了洗碗，结果蔡艺华输了，她不干了，三个人让她的次数多了也感觉疲劳了，没有再妥协的意思，她一气之下伸手猛的一扫扑克，瞬间散落掉到满屋都是，郑如强和金常喜一张张捡起来，涂佳蓉出去帮李香兰煮饭，又打开泡菜坛子捞了一碟泡菜。
饭做好，天已经黑了，点上煤油灯，五个人围坐在一起吃饭。
郑如强有意让李香兰坐在金常喜旁边，她问：“好吃吗？”
金常喜：“好吃，没想到土豆还能做出美味来。”
李香兰不时瞥身旁的金常喜，眼中满是柔情，蔡艺华嘴角露出一丝讥讽和冷笑，郑如强偷偷抿嘴笑，涂佳蓉不经意看到他们的反应，眉毛拧成一个结。
土豆丝很快一扫而光，大家的筷子这才伸向泡菜。
呼噜呼噜稀饭下肚，相继搁下碗筷，讨论起谁洗碗来，郑如强说该金常喜，金常喜说刚谁输了，蔡艺华不啃声。
涂佳蓉听不下去了：“行啦，真是有句话说得好，一个和尚挑水吃两个和尚抬水吃三个和尚没水吃。”
蔡艺华抢过话：“香兰，为避免我们争吵，你好事做彻底，帮我们把碗洗了吧。”
蔡艺华对李香兰总是对人呼来换去的，给人一副高高在上的样子，感觉很不快，又听她说：“金常喜输了，该他洗碗的。”
金常喜欲辩解，李香兰已经答应下来。
饭后，蔡艺华要接着打扑克，涂佳蓉说不玩了，动手收拾碗筷，郑如强和金常喜也没了兴趣。
李香兰：“佳蓉姐姐，你们玩吧，我来洗。”
不玩牌也没有其他的事好做，在蔡艺华再三催促下，四个人又坐下来，愣在那里，都不说怎么玩。
半饷，蔡艺华说贴胡子，郑如强和金常喜觉得不刺激，要赌钱，涂佳蓉坚决反对，两男的只好妥协。
李香兰洗好碗，进屋来，金常喜和蔡艺华嘴唇上已经贴了两个纸条，她站在金常喜后面看，好奇的问他怎么算输了。
金常喜开玩笑说：“拿钱来我教你。”
涂佳蓉说：“香兰妹妹，过来玩，我教你。”
李香兰不去，郑如强和蔡艺华打趣说“人家喜欢站在美男子旁边，她就是冲金常喜来的，我们都是跟着他享口福。”
李香兰被两人说破心事，感到难为情，脸一下红到耳根，便说要回去了，都留她再玩一会，她说太晚了不好走，天随时都有可能下雨，说着自己走了。
她经常过来，说走就走，四个人也不那么客气，顾着手里的牌。
蔡艺华手中还剩最后一张牌，她出的时候故意拿牌打下金常喜的手背：“你怎么不去送送？”
金常喜抓起扑克来切，随口说：“你们都不动，我为什么去送？”
蔡艺华问：“你意见如何？”
金常喜不解：”啥意见？“
蔡艺华：“人家追你，看不出来啊，在我们面前装啊。”
金常喜：“没有的事。”
郑如强：“你装傻啊，谁都看出来香兰对你有那个意思。”
金常喜：“别乱说啊，大家一起玩，干嘛往我头上扯。”
金常喜切好扑克，开始摸牌，到涂佳蓉时，她不动，天生爱打抱不平的她，直截了当地说：“既然你没有更进一步的意思，就不要给人家释放错误的信号，增加误会。”
金常喜一脸无辜：“我哪有啊？”
蔡艺华嗤之以鼻：“哪能怪他呢？是李香兰不知趣，也不看看自己长啥样。”
郑如强：“这话过了，不愿意就不愿意，不能说伤人的话。”
涂佳蓉立即表示赞同：“我同意，你可以不接受，但不能戏弄人家。”
金常喜委屈地：“你们言重了，香兰再来，我躲起来不见。”
郑如强：“是得想个周全的办法，咱们都是一个厂的，闹出矛盾来可不好。”
金常喜：“这能怪我吗？我又没单独跟她在一起，做什么都是跟你们一起。”
郑如强拍拍他：“说明你有魅力啊。”
蔡艺华奚落地：“是她没有自知之明，自己找难堪。”
涂佳蓉强压心中的怒火，劝道：“人家也没说什么呀，好心好意拿吃的过来，又帮忙做事，不要过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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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十三章启发
李香兰出屋走上田埂小路，发觉自己端菜的碗忘记拿了，忙倒回来，外面灶屋黑黑的，正想进屋借光，忽然听见他们说到自己名字，她贴着门框，屏住呼吸倾听。
四个人各持己见，蔡艺华冷嘲热讽，郑如强指责金常喜，金常喜辩解，涂佳蓉打抱不平，李香兰听不下去了，她拖着沉重的脚步出了院子，跌跌撞撞的跑走了。
李香兰失望极了，蔡艺华刻薄的斥责：也不照照镜子，还自作多情讨没趣，金常喜明明白白说他只是把她当妹妹看待，他们的话犹如一盆冷水把她从头浇到脚，心里一阵冰凉。
周围漆黑一片，李香兰突然害怕起来，五村到六村她们住的地方大约一里路，她想抄田间的小路尽快回去，看样子雨又要来了，下过雨的路土质松软，又烂又滑，她深一脚浅一脚，趔趄前行。
更糟心的是，远方忽然吐出一片耀眼的、惨白的火，愤怒的雷声传来，一阵闷雷过去，接着便是如子弹一般的雨点，李香兰瞬间被恐怖包围。
她浑身湿透，雨水打在她脸上使她的视线模糊不清，木然的抬腿往前，一跤摔个嘴吭泥，她爬起来，吓得哇哇大哭，哭声被隆隆的雨点声淹没。
雨猛烈的倾泻一阵后，雨点子稀了些也小了些，吓呆了的李香兰湿透的衣服紧紧的裹在身上，他两手抹了抹脸上的雨水和泪水，往前的路更加稀滑，而且田里已经积起了水，她的凉鞋底已经磨平很滑，走起来很滑，一脚下去就要摔跤，她脱下凉鞋提在手上，光着脚扣紧脚趾头慢慢退回去，转上马路走了一段，听见前面有人叫她的名字，是姐姐李旺兰。
李旺兰从苏老师那里回来，屋里一片黑暗，她摸到火柴檫的划出火花点亮煤油灯，妹妹没有在屋里，这丫头最近老跑去蔡艺华他们那里玩，看看时间已经晚了，天气一直乌云密布的，随时都有下雨的可能。她看看屋角遮雨的斗篷也没带，立即抓一顶带自己头上一顶拿手上，出门就电闪雷鸣，她想这时妹妹应该避开这阵子才走，便等雨点小点才出门，走了一段看到前面淋得落汤鸡的人像妹妹。
李香兰喊声：“姐姐”委屈与恐惧席卷而来，本来已经收敛的眼泪又抑制不住的奔泻下来。
李旺兰把斗篷戴到妹妹头上，拉着她往回走，李香兰惊魂未定，拽着姐姐瑟瑟发抖。
回到屋子，李香兰惊吓过度，神情呆滞任由李旺兰给她脱下能拧得出水的衣服，帮她擦去身上的泥土，用干毛巾包着她的头，将她塞进被窝，体贴地：“休息会。”
李香兰冷得打颤，紧紧裹紧被子，不一会，李旺兰端来姜汤，先把她扶起来，再一勺勺的喂她。
重新躺下去后，李香兰感觉有了些温度，心情慢慢趋于平静。
李旺兰坐到床沿上，侧身凝视着妹妹，语气略带埋怨地：“夏天下阵雨，你该等雨停了再走，多危险啊。”
李香兰紧咬嘴唇，李旺兰的右手轻轻抚上她的脸庞，关切地：“不会吵架了吧。”她知道蔡艺华不能吃亏，嘴又不饶人。
只有姐姐是最关心自己的，刚才被巨大的恐惧包围的那一刻，她以为自己要死了，幸亏姐姐及时赶到，面对姐姐温柔的目光，李香兰把今天发生的和听到的一五一十讲出来。
李旺兰的手伸进被子，紧紧的握着被子下面妹妹的手：“香兰，如果对方因为长相来选择衡量一个人，我觉得这种人是不可取的，你大可不必为这个伤心自卑。”
李香兰：“可是姐姐，虽然这么说，长相很重要啊，谁不希望长得好看呢。”
李旺兰：“金子是埋在沙子中的，不是一般人能发现得到的。”
李香兰愁眉苦脸地：“姐姐，我们比别人少了很多选择的机会啊。”
李旺兰：“他们挑这个选那个，我们没那闲工夫，有时间不如用在学习上。”
李香兰：“人家都笑话你，学那些什么用都没有。”
李旺兰攥住他的手，耐心开导地：“苏老师说，学到知识是自己的，钱财都可以是别人的，唯有知识是任何人都拿不走的。”
李香兰似懂非懂，李旺兰：“在别人眼里是没有用，如果有知识，我们遇到烦恼苦闷时，可以从书中找到答案，自我解脱出来啊。香兰，你还不到20岁，与其把时间浪费在那些轻视看低你的人身上，不如多看书学习，从明天开始，我来辅导你。”
李旺兰进一步启发地：“我们最起码不能自己瞧不起自己，苏老师说得好，不断的学习才会使人成长进步。有了知识有了力量，才不会被打败啊。”
李香兰：“姐，你句句都是苏老师。”她停住了，不敢把下面的话说出来。
李旺兰：“我确实敬佩苏老师，他是我找对象的标准。”
李香兰：“姐，你在说梦话嘛？”
李旺兰：“没有苏老师这样的，我情愿不结婚。”
李香兰挣脱李旺兰的手，呼的坐起来，不敢相信地：“姐姐。”
李旺兰伸手放在李香兰的额头，担心地：“有点发烧，你赶快躺下。”
李香兰：“姐，是你在发烧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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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十四章往事
随着接触的深入了解，李旺兰和苏老师除了师生关系，还成了无话不谈的朋友。
李旺兰钦佩苏老师的学识，还敬重他的人品，渐而产生了一种说不清楚的情愫，经常听苏老师讲课，看着他专注的神情，幻想如果自己有这么一位爱人该说多么美好的人生啊。
苏老师察觉到李旺兰的心猿意马，她笑笑说：“苏老师，将来我要找一个像你这样的对象。”
苏老师神色黯然下来，说：“人生许多事不是按自己的想象的。”
李旺兰早发觉苏老师的是个有故事的人，他每次讲他的大学生活，她开玩笑问“苏老师，你长相出众，一定有不少女同学喜欢你吧？”他都苦笑，转移话题。
李旺兰活泼爽朗的性格让苏老师感受到青春的气息，仿佛回到了大学时代，那美好的三年。
苏晋安上大学之前家里已经为他订了亲，在上学期间他不敢触碰感情，但还是不由自主的和省城的一位女同学相知相恋，毕业时她希望他留在省城工作，如果要照顾父母，她甚至为了他愿意申请分配跟他一起回来，但他父母苦苦哀求，可以说以死相逼，他万般纠结，亲情爱情他只能选择前者，狠心拒绝了心爱的姑娘，按照父母的安排结婚成家。
离开学校的时候，一对志同道同的恋人在学校的操场依依不舍的沿着小道从天黑漫步到天亮，分别时对方的哭声令苏晋安柔肠寸断，本来要送他上火车的，他受不了她哭昏倒在站台上，留下一封信提前走了。
坐在火车上他一遍又一遍的想象她看信时怎样的失望和怨恨。
他们约定写信告之彼此的情况，开始苏老师接到信后立即回信，诉说思念之情，在他不得不成亲后，他不在给她写信，他觉得自己背叛了他们纯洁的爱情，还有想彻底断了他们之间的联系，希望她找到自己的归宿，如果因为牵挂她一直不成家，那他就太自私了。
收不到苏老师的回信，她连写了十几封信追究其原因，苏老师为了让她对自己死心，居然把她所有的信都退了回去，从此再无她的音信。
苏老师每每想起她的时候，都在心里默默的祝福她：一定要幸福，快乐。
李旺兰感谢苏老师的信任，把他心底最尊贵的感情跟她分享，她为苏老师不能有情人终成眷属惋惜遗憾。同时李旺兰对苏老师心中的那个人羡慕不已，虽然不能相守，她却永远占据着他的心。
李旺兰烧了热水，用盆端来，拧毛巾边给妹妹敷贴额头，边跟她诉说苏老师的故事，李香兰听了姐姐的讲述，说：“苏老师喜欢的那个人，一定很漂亮。”
李旺兰摇头：“苏老师给我看过他保存的唯一的一张照片，没有苏老师爱人好看。”
李香兰担心地：“姐姐，人家是在大学校园，我们在什么地方呢？哪有机会遇到苏老师这样的人呢。”
李旺兰：“总会有机会的，先睡吧，明天早上还发烧，我去给你抓药。”
李香兰：“姐姐，你也睡吧。”
李旺兰把盆端出去毛巾拧干晾好，进屋来吹了煤油灯，钻进被窝，偎依妹妹躺下。
虽然她劝妹妹头头是道，李旺兰却陷入了沉思，其实她也非常的困惑和迷茫，插队落户下来，大家最大的愿望是有招工的机会回城，上大学要层层推荐政审，而且名额少得可怜，哪轮得到自己头上，若是像苏老师那样考试竞争还有希望，每当苦恼的时候，她只有看书学习排忧解难，古人说的对：书中自有黄金屋，书中自有颜如玉。
李香兰躺着没动，李旺兰侧身手放在她额头，滚烫滚烫的，好像温度更高了，欲起来，没想李香兰根本没睡着，拽住她的手腕，说：“姐姐，睡吧，我没事。”
深更半夜的出去也买不到药，李旺兰只好躺下，一晚上焦虑不安，屋里刚有稀微的亮光，她就起床了。
李旺兰早早敲开赤脚医生的门，说明妹妹情况拿了退烧的药赶回来，倒上半碗开水端到床前，
李香兰听见叫她，她只觉得昏昏沉沉全身乏力，脑壳疼得几乎要裂开，她下意识的坐起来，李旺兰照顾她吃了药，让她躺下，她说要去上工，只听姐姐说，下了雨田里都是水，今天不上工。
李香兰在床上躺了一天，到晚上时，她的烧退了，头也不疼了，她下床来，李旺兰煮的面条，她吃了一大碗，一下有了精神，心情也好了。
李香兰不再去做无谓的努力，没有开始更不会有结果，有的只是自己伤害自己，姐姐说得有道理，要让别人看得起就先武装自己，从此，在姐姐的指导下学习功课，有时也跟姐姐一起去学校找苏老师，拿苏老师学生的作业来做，也像姐姐样在苏老师那里借书来读，打发寂寞的时光，充实自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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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十五章挂念
那天李香兰走后，四个人爆发激烈的争吵，涂佳蓉对蔡艺华嘲讽讥笑李香兰非常不满，金常喜大感委屈，郑如强赞成涂佳蓉的观点，但他不愿得罪蔡艺华，争着争着态度变得模棱两可，涂佳蓉孤立无援。
“啪”的一声炸雷响起，蔡艺华吓得“啊”的一声大叫，她最怕打炸雷，每次遇到雷声隆隆她都不敢一个人睡觉，这时，她本能的拽住身边的金常喜。
涂佳蓉惊呼：“天啦，香兰到了没有？”
郑如强算算时间：“如果不耽搁，应该到了。”
涂佳蓉跑出屋，屋里的煤油灯立即被风吹熄，身后是蔡艺华胆怯的叫声。
伸手不见五指，从房檐上奔流而下的雨柱掉落地上的声音，涂佳蓉判断出雨不是一般的大，而且电闪雷鸣的，心里暗暗祈求：希望香兰不会还在路上。
涂佳蓉感觉到三个人相继出来了，阵阵风刮来，都不自觉的用手环住胸，箍紧身子。
蔡艺华瑟瑟发抖：“好冷。”
一阵瓢泼大雨过后，雨点渐渐小了，四个人下到院坝，借堆积还来不及流走的雨水洗脚。
蔡艺华害怕再打雷，拽着涂佳蓉的衣袖回到她们屋子，还要跟她睡一个床。
涂佳蓉拴上门，刮亮火柴点上煤油灯，打趣蔡艺华：“胆子太小，赶快找个人结婚。”
蔡艺华开玩笑道：“我想跟你结婚啊，可惜你又不是男的。”
涂佳蓉向隔壁努努嘴：“现成的有两个呢。”
涂佳蓉早看出郑如强和金常喜都对蔡艺华有意思，经常逗她。
蔡艺华心里有数着呢，他的父亲虽然不是当干部的，但也是厂里不可缺的技术工人，而且是建厂的元老，郑如强和金常喜的父母都是普通员工，她比较他们有优越感，多少有点看不上，他们的殷勤她心里清楚，对两人都若即若离的，谁也不得罪，说到关键时候她就装傻。
即使跟涂佳蓉关系处得不错，蔡艺华也不可能把自己的真实想法说出来，总是说：“我还年轻，工作还没着落，不想过早谈对象。”
涂佳蓉：“你们来自一个厂，将来招工都可以回厂工作，谈得成功结婚也不错啊。”
蔡艺华：“你觉得他们谁好啊？”
涂佳蓉认真地：“如果你喜欢长相出众的就是金常喜，头脑比较好用的就是郑如强。”
蔡艺华就推到父母头上，故意为难地：“哎，我爸爸妈妈不准许我私自交男朋友啊。”
涂佳蓉咧嘴一笑：“说到关键就拿父母做借口。”
蔡艺华叹息地：“哎，我总觉得他们还缺少点什么？”
涂佳蓉：“这才是实话，如果喜欢一个人，会不顾一切的嫁给他，父母反对也要跟他私奔。”
蔡艺华：“他喜欢哪一个？”没得到涂佳蓉回答，她猜测道：“你应该喜欢金常喜，你老说他长得好。”
涂佳蓉敲下她脑门：“别瞎猜啦，他们没有喜欢我，我也没有。”
蔡艺华一吐舌头，扮个鬼脸：“你不是也没对象嘛？”
涂佳蓉威胁道：“再拿我取乐，不要你跟我睡。”
蔡艺华马上做投降状，上到涂佳蓉床上，求饶地：“佳蓉姐姐。”
涂佳蓉上床，侧身吹熄煤油灯，挨着蔡艺华躺下，不自觉的长叹一声。
蔡艺华靠下涂佳蓉：“今天很生气呀？”
涂佳蓉：“我不喜欢你那么弯酸刻薄的说李香兰。”
蔡艺华：“我只是觉得她没有自知之明。”
涂佳蓉：“如果哪天你遇到动心的人，你也像她一样主动，人家取笑你怎么办？”
蔡艺华：“动心是什么感觉啊？”
涂佳蓉：“你突然看到他，即紧张又兴奋，心砰砰的跳动加快，眼睛只想看着他一个人，就那一刻，他就存在你脑子里时刻在你心里，他能让你充满力量。”
蔡艺华坐起来，惊呼：“你这么清楚，肯定有心动的人了？”
涂佳蓉：“都什么时间了，还在大呼小叫的。”
蔡艺华：“还不是你，勾起话题又不说。”
涂佳蓉说声睡觉，不论蔡艺华怎么央求她都不说话了，推说以后再告诉她。
李香兰过一两天都会过来的，可这次过去一个多星期都没来，上次端土豆丝的碗也忘记拿走了，涂佳蓉心里挂念，打算过去看看，把碗给送过去，问了下，金常喜说他不方便去，郑如强听蔡艺华推说下地干活累了不想走动，他也不去了。
涂佳蓉叫蔡艺华给她留饭，便拿着碗去六村找李香兰姐妹。
到了住处，门锁上的，涂佳蓉向房主打听到姐妹俩可能去学校了，灶屋的门虚掩着，她把碗放到外面的灶屋，也想去学校看看苏老师。
涂佳蓉走进学校大门，天还没有完全黑下来，有同学在中间空地方玩耍，还遇上两个教过她的老师。
涂佳蓉打过招呼，来到苏老师宿舍，在门口看见李旺兰姐妹和苏老师父子坐在小桌前有说有笑的吃饭。
眼尖的李旺兰看见了：“涂佳蓉。”
涂佳蓉：“你们真的在这里，苏老师好。”
苏老师打趣道：“你介绍的同学常过来，你却难得来啊。”
李旺兰：‘吃饭了嘛？”
涂佳蓉想说吃过了，可他们不会相信的，农村天不黑不会吃晚饭的。
李旺兰：“饭不够了，我帮你煮面条。”
这家伙搞成苏老师家的女主人似的，涂佳蓉心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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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十六章单恋
涂佳蓉坐下来，问候苏老师，苏老师已经是副校长了，她还是习惯叫苏老师。
苏老师问她为什么不看书学习了，涂佳蓉不知怎么回答。
苏老师还记得，涂佳蓉初二时成绩突飞猛进，顺利考上高中，大大出乎老师和同学们的意料。
确实受到一股神奇力量的鼓舞喜欢学习的，涂佳蓉笑而不语
李旺兰端出一碗热气腾腾的面条，香味扑鼻而来，涂佳蓉不由地：“好香。”
苏乾坤眼巴巴的盯着涂佳蓉面前的面条，口水都要流出来了：“姐姐煮的面条最好吃了。”
涂佳蓉感觉过意不去，把面条拨出一些给苏老师儿子，坐下来吃的时候她特别观察李香兰，看上去很开心的样子，觉得自己的担心有些多余了。
饭毕，涂佳蓉争抢去洗碗，李旺兰不答应，麻利的收拾碗筷去后面洗了，涂佳蓉更加的不自在，来看老师没带东西，还吃饭，心想改天带些米面过来给苏老师，他儿子住在一起，粮食肯定不够吃，李旺兰两姐妹应该也是自带伙食。
苏老师起身坐到他的办公桌前面批改作业，苏乾坤跟父亲申请要出去找同学玩，苏老师问过他作业完成情况后，抬手腕看表，规定他不能超过一个小时，又叮嘱他不能打架之类的。
剩下涂佳蓉和李香兰坐在桌前，涂佳蓉正好找到机会说那天李香兰走得匆忙碗都忘记了，关心她有没有淋雨，李香兰不好意思，撒谎说下雨的时候她已经到了。
涂佳蓉如释重负，幸亏及时，说那天电闪雷鸣的雨真特别大，她走后他们都担心她。
李香兰对那天发生的事不想再提，便转移话题，没话找话地问：“佳蓉姐姐，你在这里读的小学和初中吗？”
涂佳蓉说：“是啊，可我出了学校就没摸书本，恐怕学的都还给老师了。”
两人聊了会读书时各自学校的情况，苏老师叫李香兰过去，涂佳蓉也起身跟过去。
苏老师批了李香兰的作业，做错的题用红色打上记号，给她逐一讲解，直到她弄明白，苏老师又拿练习题给她，李香兰说：“希望这次我能全对。”
李旺兰洗好碗筷出来，苏老师又如法炮制，给她讲解布置练习题。
涂佳蓉受到启发，觉得挺有意思，比他们没事打扑克强多了，还能学到知识，便向苏老师提出要求，她也要再拜他为师，苏老师欢迎，做老师的都鼓励学生学习，增加知识才能使人变强大。
涂佳蓉又和李旺兰姐妹一起听苏老师讲书本以外的知识，她发觉自己都落后了，越发觉得有必要加强学习，闲下来想东想西的自寻烦恼。
涂家蓉回到住处已经比较晚了，蔡艺华抱怨她不在，他们三个人都没法玩牌，涂佳蓉说她以后不想玩牌了，每次玩都会发生这样那样的矛盾，时间长了伤和气，不如像李旺兰姐妹那样埋头于书本。
熄灯上床躺下一阵了，蔡艺华才突然记起，告诉涂佳蓉她父亲托村里去街上开会的干部捎口信，叫她务必抽时间回家一趟，好像给她找了对象。
有人为涂佳蓉提亲，父亲带过几次信了，她都没回去。
蔡艺华劝道：“男大当婚女大当嫁，是该考虑的年龄了。”
涂佳蓉：“我想自己找我喜欢的人。”
蔡艺华：“你喜欢谁呀？条件好不好啊？”
涂佳蓉：“喜欢一个人讲什么条件，哪怕吃糠咽菜，露宿街头也心甘情愿啊。”
”你真有喜欢的人啦？今天必须告诉我。”在蔡艺华再三追问下，涂佳蓉袒露了她的心事。
初二那年，她随母亲去乡下亲戚家吃结婚酒席，快到中午的时候，客人们聚集在门口等迎亲的队伍接回新娘子。
涂佳蓉挤在前面，几个小孩跑进来，喊着：“来了来了，新娘子来了。”
在大家翘首盼望下，新郎新娘子迎进堂屋行拜堂礼，人们一窝蜂挤进去看热闹，涂佳蓉的目光却停留在送亲队伍里一个英俊的小伙子身上，清秀的面庞，白皙的皮肤，一双炯炯有神的大眼睛，他穿一套白间蓝色运动装，脚穿一双白网鞋，仿佛是准备去打球似的。
小伙子发现涂佳蓉目不转睛的盯着他，对她礼貌的一笑，她的脸瞬间红到耳根。
坐席了，主人过来将小伙子安到最重要的位置坐下，农村的习俗，女方送亲来的是贵客。
涂佳蓉目送小伙子落座，她好想过去坐在他旁边的席桌，可是没有人随便坐的，必须主人家安排。
涂佳蓉和母亲安在距离小伙子中间有三座的位置，她坐在能看到他的位置。
酒席开始，一道道菜上来，涂佳蓉吃不出美味，注意力都在小伙子身上，他的一举一动都牵着她的心。
新娘新郎敬酒后，小伙子做为娘家人代表挨桌敬酒，到涂佳蓉这桌时，她竟然紧张起来，心砰砰的加速跳动，端起酒杯跟大家一起碰杯时，慌乱中都不敢像刚才那样直视他的眼光。
小伙子和同伴转到其它桌，只听同桌的人夸奖他长得标致，她得知他是新娘的弟弟，在区上念高中。
他们还说些什么，涂佳蓉不记得了，从那一刻开始，她记住了小伙子。
当天下午回家的路上，涂佳蓉向母亲要求买一双白网鞋，母亲随口说，你能考上高中就买。
涂佳蓉为了白网鞋，更为了见到他，决定用功读书，考上区中学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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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十七章心事
一年后，涂佳蓉如愿考上区高中，母亲兑现承诺，给她买了白网鞋，。
涂佳蓉激动的心情可想而知，盼着开学，幻想无数次见到他的情景，还想着见面说什么，关键是他还记得自己吗？
涂佳蓉去区中学报到的第一天，她穿上白网鞋，由于要住校，她背着书包两手提着被卷和生活用品去寝室，大概很吃力吧，脸上满是汗珠，迎面一个穿着白衬衣的高个子男生停在面前，问：“你是新生吧，我帮你。”
涂佳蓉惊得嘴巴扩成了o型，天啦，这不是她朝思暮想的他吗？穿上白衬衣，下面还是运动裤白网鞋，更加的俊朗更加的朝气勃勃。
他见她一副惊呆的样子，自我介绍说，我是高三年级的，欢迎新同学，她机械的递给他行李，得以腾出手来抹一把脸上的汗，跟在他后面都来到了新生宿舍，他问了她住的房间号，送她到门口，又转身帮助别的新生了，显然已不记得她了，目送他离去的背影，她的心还咚咚直跳，庆幸自己运气好。
涂佳蓉向同学打听到他是高三年级的班长，从此，在校园的每个角落找寻他，大家每天必去的食堂操场，终于有天在食堂看到他了。
涂佳蓉端着饭菜往外走，看到他和两个同学走进来，她站住笑着想跟他打招呼，可他跟同伴说着话直接走过她身旁，看来他还是没有记起她，是啊，这么优秀的男生是多少女生仰慕的，她不禁一阵失望。
涂佳蓉不放弃，她要找机会告诉他，他们见过面，还沾亲。其实她自己都搞不清楚是什么亲戚关系。
当初见他穿着运动装，应该喜欢打球什么的吧，于是涂佳蓉课余去操场，终于有天在篮球场看到他飒爽英姿的身影，此后成了他的忠实观众，每次早早到球场守候，找机会跟他搭话。
这天，他穿着背心打完球，取下篮球架上的外套，转身看见涂佳蓉，没有像以前那样直接走了，而在她面前停步打招呼，大概每天看见她在场边帮他助威呐喊，有了印象吧。
涂佳蓉抓住机会，说：“我们是亲戚。”看他困惑不解的神情，急忙说：“你姐姐结婚，你送亲来着。”
他仿佛记起来了，笑着说：“是。”就问她上几年级。
涂佳蓉：“上一年级，那天你帮我提行李。”
他一时想不起来，他帮助的人太多吧。
以后，涂佳蓉和他不管在哪里遇到，都会打招呼，互相问候。
正在涂佳蓉怀揣美好幻想的时候，运动来了，那天操场上聚满了人，她也跟同学围过去，看见他在台上慷慨激昂呼口号，台下跟着他振臂高呼，她拼命往里挤，想离他近点，无奈人头攒动，一步都移不了，到后来根本看不见他了。
不久学校停课，很多同学呆着无聊都回家帮家里干农活了，涂佳蓉回家前想跟他说一声，打听他家在哪里，找到高三年级住的寝室，才得知他带领十几个同学去北京了。
涂佳蓉高中三年跟其他学校一样没上什么课就毕业了，她曾几次去学校打听他的情况，所有能告诉她的就是他去北京了，她也去喝酒的亲戚家向他姐姐打听，姐姐说家里也不知道他在哪里。
他从此就人间蒸发了。
涂佳蓉说起他时两眼充满光彩，诉说后却是黯然神伤。
蔡艺华：“他们一起去的都没回来吗？”
涂佳蓉摇头：“除了他还有一个没回来。”
蔡艺华：“我们厂在火车站旁边，前几年，很多人趴火车车厢上面去北京，我听大人们说，有的摔下来死了还有的摔断腿。”
涂佳蓉坚定地：“他不会的。”
蔡艺华：“可是他没有回来呀，就等于、、、”
涂佳蓉不高兴打断：“没有回来又不说明出事了”
蔡艺华：“你跟他什么都不是，他连你是谁都不知道。”
涂佳蓉：“就是这样我才不甘心啊。”
蔡艺华：“你太早熟了，忘了吧，难道他不回来，你要一辈子等着不嫁人嘛。”
两个人都不说话了，各自想着心事。
涂佳蓉曾如实对母亲说了自己的想法，母亲叫她放弃幻想，不管他多不得了，就拿他是农村户口这一点都没有可能。
涂佳蓉的父亲很严厉，她和弟弟母亲都不敢违抗他，看来这次推脱不了啦。
涂佳蓉把河光街上跟她差不多年龄的男的过滤一遍，没感觉到哪一个跟她合适，不知家里给她说的哪里的对象。
蔡艺华同样把从小同班读书的男生回忆一遍，最熟悉的就是吴其永和郝建军了，几家关系好，一起玩耍长大，在她的记忆中，大人一起喝酒时，她爸总是跟郝叔叔说要对亲家，郝丽华曾开玩笑的叫她嫂子，而吴叔叔喜欢郝丽华，也跟郝叔叔说要对亲家，她非常不乐意，心想自己也想嫁吴其永，吴叔叔是当干部的，当时还怨吴叔叔偏心，现在想想，幸亏没说出来，吴叔叔一落千丈，那个惨啊。
自下来插队落户，两个家伙就刚来的时候来看过她一次，她不由怨恨起他们两个来，赌气在心里说：想娶我，门都没有。
窗外的月光很明亮，从小窗户射进来。撒在屋里每个角落，也照着两张忧郁的脸，寂静的夜晚，两个心事重重的大姑娘辗转反侧，难以入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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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十八章意想不到
涂佳蓉心里好奇父母到底为自己相中了什么样的人，顺便回家把高中课本找出来，有空从头开始学，不懂的请教苏老师。
下工后，涂佳蓉拿布口袋装了够两个人吃一顿的米和面，还从地里折了小菜，经过学校时送去给苏老师，只有他儿子苏乾坤在，说他爸爸开会还没回来，幸亏苏老师不在，否则又要费不少口舌他才会收下。
涂佳蓉天插黑的时候到家，她家在河光街道的尾巴上，有两间半街房。
家里虽然不富裕，但父亲一心培养姐弟俩读书，弟弟涂佳宝学习成绩优异，表现不错，很顺利推荐上了高中，平时住在区高中学校，周末才回来。
母亲还在门口就着家里牵出来的微弱的电灯光，趴在缝纫机上忙着缝补衣服，有两个人站在旁边等。
涂佳蓉跟母亲打过招呼，进屋动手煮饭，不一会，父亲下班回来，帮母亲抬回缝纫机收了摊。
涂佳蓉把简单的饭菜端上桌，一家三口坐下来吃饭，母亲关心她下地辛不辛苦，她说还吃得消，父亲接过话，说有个人家提亲，当他说出对方是谁时，涂佳蓉惊得目瞪口呆，嘴里的饭差点喷出来。
那个人叫赵志欢，长相五大三粗的，浓浓的眉毛厚厚的嘴唇，走起路来大摇大摆的，很嚣张的模样，他跟涂佳蓉都是河光街上长大的。
赵志欢母亲从小没了娘，父亲续弦，后妈有了两个自己的孩子，对她和弟弟不管不顾，姐弟俩打小相依为命，姐姐吃苦耐劳供弟弟上学，弟弟有文化，工作努力，开始在公社当干部，后来提拔到区上，看架势以后还会升到县里去。
赵志欢母亲打小没有亲娘疼爱，在女人生理期不知道将息，结婚后多年不孕，怀上了丁点不小心就流产，到处求医问药，三十多岁怀上，在医院躺着保胎三个多月才生下赵志欢，弟弟把对姐姐的感激都转移的她儿子身上，所以赵志欢除了父母宠爱还有舅舅疼，希望他好好读书，学有所成。
赵志欢母亲对得之不易的儿子，含在嘴里怕化了，捧在手里怕丢了，要什么给什么，孽爱得舍不得动一手指头，。
赵志欢对读书不感兴趣，混到初中毕业打死都不读了，舅舅恨铁不成钢。
赵志欢有几个街上一起长大的伙伴，在一起称兄道弟，都讨厌读书，经常约好一起逃学，还喜欢找漂亮女生一起玩。以为自己是街上的高人一等，特别爱戏谑那些农村来的女生，很多同学都怕他们，有好吃的好玩的都巴结他们。
涂佳蓉天生性格泼辣，看不惯他们，不跟他们一起玩，赵志欢不服气，故意找涂佳蓉挑事，想以此教训她，涂佳蓉毫不畏惧，抓住把柄找老师告状。
赵志欢挨了老师批评，在全班同学面前做检查，对涂佳蓉恨之入骨，跟他的兄弟找机会报复。
他们都住在街上，每天上下学要过河。
就在放学的路上，赵志欢教唆两个兄弟抢走涂佳蓉的书包，从河道中间拱桥上扔进河里，涂佳蓉看着自己的书本笔被河水肆虐的冲走，气得放声大哭，更引来他们放肆的大笑。
涂佳蓉被激怒，眼泪一抹，狠狠瞪他们，昂头走过他们身边，听到他们幸灾乐祸地说“看你还敢不敢告状。”“敢跟我们做对。”等等。
哪知赵志欢玩够了回到家，涂佳蓉坐在屋里找他父母评理，还有他舅舅，当时舅舅还在公社，涂佳蓉直接去找了他。
赵志欢谁都不怕就怕这个舅舅，他怯怯站在父母身后，不敢面对舅舅威慑的眼神。
在舅舅的责斥下，他不但给涂佳蓉赔礼道歉，还赔了她书本和笔，从此赵志欢不敢惹涂佳蓉，还从心里上畏惧她。
涂佳蓉对赵志欢没有留下任何的好映像，还相当的排斥他，居然把她跟他凑一对，谁出的馊主意啊。
赵志欢初中毕业在家待业，他独生子当然不容下乡插队，父母担心他在社会上晃荡学坏，母亲退休后，公社有关的人员看舅舅面子，把他安排到河光公社治安所上班，
赵志欢穿上制服，每天耀武扬威的更嚣张，跟他那些兄弟伙在一起学会了抽烟喝酒，挣的钱不够自己花。
赵志欢父母担心照此下去学坏了无法收场，搞不好哪天犯罪进班房，找到舅舅出主意，舅舅思来想去希望他早点成家，否则他哪天玩过头把哪个姑娘的肚子搞大了，那可不好收拾。父母想想也是个办法，有老婆孩子的约束说不定能收住他的心。
他们在河光镇范围内挑来选去，舅舅想到了涂佳蓉，人不漂亮但是本分人家，他在河光公社工作时，每个月都去理发店，跟涂佳蓉的父亲很熟，而且言谈中感觉涂师傅的人品不错，涂佳蓉又是河光街上少有的高中生，那次找他告状，听她讲话有理有条不依不饶的，特别有主见，他印象很深。如果娶这样泼辣敢管的老婆，说不定能治住赵志欢。。
赵志欢父母凡事都听赵志欢这个舅舅的，加上涂家人本分也有好感，当然无异议。
而赵志欢听父母说希望他跟涂佳蓉结婚，他比涂佳蓉的反应还要强烈，想都不想就回绝，父母威胁说是舅舅相中的，他可以把父母的话当耳边风，舅舅的话不得不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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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十九章冤家
赵志欢满以为有舅舅和父母出面，他和涂佳蓉的事就算定了，他当笑话讲给兄弟们听，他们出坏主意：先跟涂佳蓉谈对象，然后把她甩了，一雪当年的耻辱。
赵志欢听进去了，一直没有机会报复涂佳蓉，这河光范围内没有哪个姑娘不对他俯首帖耳的，巴不得嫁给他，只有涂佳蓉，看到他根本不理睬，心里暗自得意：看我怎么收拾你。
河光街很小，赵志欢几个兄弟的大嘴巴，他跟涂佳蓉对亲的事很快传开了。
赵志欢母亲托了媒人去跟涂佳蓉父母提亲，涂父亲也了解赵志欢是娇惯长大的，坏毛病不少，便婉转的推了。
吃了闭门羹，赵志欢母亲找弟弟想办法，赵志欢舅舅星期天专门从区上赶来找涂佳蓉父亲。
涂佳蓉父亲理发技术好，特别刮胡子修面，手法细腻，弄得很干净，而且客人一点不会有疼的感觉，很多人排队等着他。
赵志欢舅舅一边理发一边找机会跟涂父数落赵志欢缺点，涂父明白他的来意，静静的听着。
赵志欢舅舅平易近人，为官正直，在老百姓中的口碑好，涂父很敬重他。
走的时候，赵志欢舅舅委婉的说，赵志欢人并不坏，随着年龄增长，会懂事的。
涂父亲看在舅舅面子上，答应跟女儿说说，至于能不能谈得来，就看两个年轻人了。
涂佳蓉忍受不了赵志欢一惯居高临下的德行，看他不顺眼，两个风马牛不相及的人居然要谈对象，她觉得太可笑太滑稽，简直让人笑掉大牙。
涂佳蓉对父母说，不可能跟他谈到一块，父母也不勉强。
吃过晚饭，涂佳蓉出门去找儿时的好朋友玩，她们见到她第一件事就非常吃惊问，她跟赵志欢怎么扯到一起了，原来赵志欢已经在街上散发消息了，她极力解释却没人相信，她崩溃。
早上一早，涂佳蓉赶回村里上工，出了家门走出街道，刚转上往河边的路，看见赵志欢耀武扬威骑在自行车上，嘴里叼着烟，一副得意的模样。
涂佳蓉心中的怒火陡地升起，看也不看他，径直走过他身边。
赵志欢掉转自行车龙头，冲她“喂喂”两声，涂佳蓉不理，脚步加快。
赵志欢下车，扔掉烟头，推车上去推搡涂佳蓉，嘻皮笑脸地：“你是我对象。。”
涂佳蓉猛地挣脱：“你放屁，我警告你不要到处造谣。”
赵志欢：“我都不记仇，你还恨我啊。。”
涂佳蓉大怒，断然地：“是的，我恨你讨厌你。”
赵志欢大言不惭地：“你俏什么啊，长得又不漂亮，这河光街上想跟我的女人多的是。”
涂佳蓉反唇相讥：“你去找他们啊，你滚得越远越好”
赵志欢厚脸皮：“可我喜欢你啊。”
涂佳蓉冷笑一声，斩钉截铁地：“你打错算盘了，全世界男人死光了，我都不嫁给你。”
赵志欢没想到涂佳蓉如此强硬，他一时语塞。
涂佳蓉头也不回踩上石墩，过河去了。
赵志欢愣怔在那里，看到涂佳蓉的身影下桥，在他的视线消失，他一时兴起，推车过河去，悄悄尾随涂佳蓉，弄清了她住的地方。
赵志欢下班后，骑着公家的自行车来找涂佳蓉，态度诚恳的请她回街上吃饭，没等他说完涂佳蓉就拒绝了，沉下脸叫他不要多此一举，趁早死心。
赵志欢原以为有舅舅伸腰，涂佳蓉会就范，没想她如此强硬，他受到打击，去找舅舅。
舅舅说人家看不上你，是因为你太傲慢无礼，做得不够好，要想有好女孩喜欢，必须改正缺点，而且涂佳蓉个性倔强，服软不服硬，鼓励他拿出诚意，讲究方式方法。
赵志欢受到舅舅的激将，下决心非降服涂佳蓉不可，他已经对兄弟们吹了牛，闹得河光街上都知道了，岂能让涂佳蓉占了上风，那多没了面子，
改天郑志欢就带些酒菜过来，好言好语说要跟他们一起吃饭。
涂佳蓉仍然对他很冷淡，蔡艺华了解了赵志欢的情况后，却持赞同意见，她还替自己打算起来：赵志欢在河光吃得开，今后一定有求于他，因此她对赵志欢很客气，替涂佳蓉做主留下他。
与此同时，赵志欢父母听了他舅舅出的主意，亲自带礼品上门拜访涂佳蓉父母，虽不明说，涂父母心里都都清楚他们的目的，拿不下脸驳了面子，又倒过来劝女儿，赵家一个儿子，家庭条件优越，赵志欢本人有稳定的工作，虽然有些不良习惯，随着年龄增长慢慢改变，还有他舅舅是干部，说不定能帮到弟弟，试着相处看看。
蔡艺华也劝涂佳蓉，嫁赵志欢这样的人有安全感，家里有人当干部，摆明可以解决她的工作，还半认真半开玩笑说：“如果有谁能给我安个工作，我就嫁给他。”
涂佳蓉苦恼至极，心里喜欢那个人杳无音讯，即使存在恐怕也不可能，城里来的男知青不可能找她，可他对赵志欢恨之入骨，心里那道坎过不去啊。
蔡艺华成天阴一句阳一句地：“不要再犹豫了，错过这村没那个店，后悔都来不及。”
涂佳蓉嗔怪地：“年龄不大，说起话来老气横秋的。”
有赵志欢在场，涂佳蓉故意对郑如强和金常喜热情相待，还说些话讽刺挖苦他，他们知道她不喜欢赵志欢，想帮助她赶走他，也故意对涂佳蓉献殷勤。
赵志欢七窍生烟，又不敢发火，怕涂佳蓉赶他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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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十章打人
赵志欢软硬兼施感化不了涂佳蓉，焦躁不安，他把过错归咎到郑如强和金常喜头上，他受了涂佳蓉的冷嘲热讽，可不能受他们的侮辱，把心中的怨气向他们发泄，背着涂佳蓉警告他俩注意言行，涂佳蓉可是他的对象，全河光街上都知道，否则别怪他不客气。
郑如强和金常喜不吃赵志欢的霸道，跟他据理力争，想说服他感情是双方自愿，不是一厢情愿，更不是死缠难打。
赵志欢一副桀骜不驯的样子，蛮横地：“老子想怎么样就怎么样，在河光这地方轮不到你们来教训我。”
赵志欢遭到涂佳蓉三番五次拒绝，他那几个兄弟劝他放弃，由他们去散步消息，是他不要涂佳蓉，想找对象马上可以给他找一大堆随他挑。
赵志欢怕父母和舅舅埋怨，还有他不甘心，人就是奇怪，越得不到的越想得到。
赵志欢横下心，不征服涂佳蓉，誓不罢休。
赵志欢首先要解决接近涂佳蓉的郑如强和金常喜，不能让他们帮着涂佳蓉一唱一和的来跟自己做对。
他要铲除两个障碍，兄弟们立即响应，当即决定给两个人点颜色，他们不容许有人对付他们的大哥，煽风点火要教训教训多事的人。
赵志欢几天没有来找涂佳蓉，几个人都以为他灰心放弃了。
一天中午，赵志欢骑车过来，面对涂佳蓉的冷漠丝毫不在意，而是笑脸请郑如强和金常喜晚上到街上食店吃饭，假心假意的说，他听了他们的劝告想通了，感情的事不能强求，两人以为做了件好事，欣然答应。
下午早早收工，郑如强和金常喜走到河边正要过河，冲出来几个人把他们打得鼻青脸肿，警告他们如果不想缺胳膊少腿就别瞎掺和。
两个人吃了哑巴亏，清楚强龙难压地头蛇，何况他们是什么龙啊。
蔡艺华正在替涂佳蓉惋惜，责怪她不听她的，涂佳蓉也没想到赵志欢突然来一个一百八的大转弯，照说应该高兴的，可不知为什么，心里却莫名的失落。
郑如强和金常喜垂头丧气回来了，涂佳蓉立即明白了，她不用想都知道是谁干的，拔腿就跑。
蔡艺华不但不同情他们，还奚落地：“活该，谁叫你们多嘴多舌。”
金常喜：“我们不是为了帮涂佳蓉吗？”
蔡艺华冷笑：“这下你们可能帮了赵志欢了。”
郑如强和金常喜相互看看，不解其意。
涂佳蓉过了河，天已经黑了，她直接去公社治安所，在门外就听见吆五喝六的嘈杂声，她重重的敲了几下门，门拉开，刺鼻的酒味呛来，屋里灯光较暗，几个家伙围坐在报纸铺的木板上喝酒，桌上是些残羹剩菜。
赵志欢正对门坐着，一眼看见涂佳蓉，知道她为啥来，突然有点心虚，背对门坐着的两三个家伙还在沾沾自喜的表功。
涂佳蓉指着赵志欢，命令地：“你出来一下。”
兄弟伙的的意思赵志欢都看明白了，不希望他被涂佳蓉指挥，他不愿在兄弟伙面前丢了面子，可又感到涂佳蓉咄咄逼人的目光不能抗拒，一时陷入两难境地。
僵持了片刻，兄弟们不听的喊喝酒，想以此阻止赵志欢。
“我等你。”涂佳蓉丢下一句，扭头离去
兄弟们七嘴八舌：“干嘛听他的”“她凭什么指挥大哥。”“有什么了不起，比她漂亮多的是。”
赵志欢的确不愿在兄弟面前丢份，但她眼中那种满含威慑的力量，震慑了他，让他有些身不由己，站起来往外走。
“大哥。”兄弟们一声惊呼，齐**站起身，欲跟他一起去，赵志欢呵斥：“坐下，在这等我。”
兄弟们如钉子般钉住，表情怪异。
涂佳蓉匆匆往前走，赵志欢跟在后面，着急地：“天这么黑，你去哪里？”
到了河边，涂佳蓉猛地转过身，直指他鼻子，厉声地：“为什么打人？”
“我讨厌他们亲近你，讨厌你对他们比对我好。”赵志欢狡辩，声音渐渐软弱。
涂佳蓉手放下，咬牙切齿地：“你这样耍流氓，我更加讨厌你。”
赵志欢像个犯错的学生，说：“如果他们不捣乱，我就不会了。”
涂佳蓉以不容商量的口吻说：“你必须向郑如强和金常喜道歉。”
赵志欢不说话，心里抵触，凭什么跟他们道歉。
涂佳蓉：“如果你不道歉，我明天就去治安队找你领导，问他们你知法犯法怎么处罚。”
涂佳蓉说到敢做到，赵志欢领教过的，他自知理亏拗不过，开始讲条件：“那我道了歉，你不拒绝我了吧。”
涂佳蓉软下来，说：“道了歉再考虑。”
宁静的夜晚，河水流淌的声音哗哗很响，涂佳蓉迈步过石墩，脚步太快没踩稳失去重心，一个趔趄眼看要摔倒，赵志欢急忙蹚水上去搀住她，她心里略微感动，待站稳后推开他，继续往前，赵志欢走水里跟在旁边保护。
下了桥过了河，赵志欢在涂佳蓉后面，鞋子湿透，走起路来骑跨骑跨的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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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十一章提出条件
到了他们住处，郑如强和金常喜的门虚掩着，涂佳蓉在他们屋子外面停步，示意赵志欢进去。
赵志欢犹豫片刻，伸手推门，一股微弱的光线射出来，屋里点着煤油灯，坐在床上像熊猫的郑如强和金常喜不禁心虚，往他身后瞄是否带了人来。
赵志欢跨进去，艰难地启齿：“对不起，我陪你们医药费。”
郑如强和金常喜相互看看，刚刚还气势汹汹的赵志欢怎么了，看见涂佳蓉进屋才反应过来。
“你们有什么要求，向他提出来。”涂佳蓉说道。
郑如强金常喜理直气壮了：“希望不要再有这样的事。”
“保证不会了。”涂佳蓉视线转向赵志欢，他表明态度。
金常喜有底气了，说：“看在涂佳蓉的面上，我们就忍了，不要欺负我们是外来人。”
赵志欢心里不服气，但不敢吭声。
“好了，你回去吧。”涂佳蓉说声，抬脚出屋，赵志欢跟出，他不知如何是好。
“快回去把鞋换了。”涂佳蓉瞥眼赵志欢脚上的湿鞋子，心里忽然有些于心不忍，柔声的说。
赵志欢感受i到涂佳蓉语气中的关心，不禁感动
涂佳蓉目送赵志欢走出院子，转身想回屋，屋里灯也没有，怎么都没见喜欢看热闹的蔡艺华，心想大晚上的她跑到哪里去了。
她摸着门框，脚还没迈进去，一直躲在门口偷偷观察的蔡艺华拍下她：“哇，你太厉害啦。”
涂佳蓉吓一大跳，拍胸脯，惊魂未定地：“你大呼小叫干什么？吓死人啦。”
蔡艺华进屋，摸到火柴，点上煤油灯，惊呼道：“赵志欢为了你，居然向郑如强和金常喜道歉。”
涂佳蓉情绪平静，不以为然地：“做错事，道歉是应该的。”
蔡艺华：“他为了你才打人的呢？”
涂佳蓉不解地：“你还认为他做得对啊。”
蔡艺华：“对是不对，可他是因为你醋意大发，你不感动嘛？”
涂佳蓉哭笑不得：“你脑子里都想什么啦。”
蔡艺华激动地：“如果有一个人为我打架，我会嫁给他的。”
涂佳蓉扑哧乐了：“真是，明天叫郑如强和金常喜打架，谁赢你嫁给谁好了。”
蔡艺华：“哪里跟哪里啊？”
涂佳蓉又失眠了，她久久的品味着蔡艺华的话，陷入了沉思。
赵志欢回到宿舍，他的兄弟伙还在此等候，见他阴沉着脸都不敢多言。
赵志欢脱掉脚上的胶鞋换上布鞋，一屁股坐到床沿上，说：“都走吧，我要睡觉了。”
兄弟们不敢多言，退着出了房间。
赵志欢上前插上门，拉了灯，一头倒在床上，两手枕着头，恨恨地：“妈的，老子真倒霉。”
第二天，赵志欢下班后买了药水药膏送来给郑如强和金常喜，涂佳蓉做了饭菜，蔡艺华留赵志欢一起吃，五个人坐在一起吃，蔡艺华在中间调和气氛，大家和好。
至此，赵志欢常过来搭伙，虽然涂佳蓉仍然没有好脸色，但没有故意拿话刺激他，相处还算融洽。
赵志欢摸不清涂佳蓉对他是什么态度，约她单独谈谈，都遭到拒绝。
涂佳蓉经过一段时间的慎重考虑，她有了主意，赵志欢再次约她回街上时，她同意了。
赵志欢一路上有些激动，到了河边，涂佳蓉不往桥上走，而是走到桥前面的河滩。
赵志欢跟过来，涂佳蓉停步：“我想跟你谈谈。”
赵志欢不解其意。
涂佳蓉直截了当提出了自己的条件：“如果你想跟我，从现在起戒烟戒酒，不许打架，不许见到漂亮姑娘就流口水，每个月领了工资除了零用先给我保管，能做到这些，两年后我们正式交往，做不到你的钱我如数退还，咱们井水不犯河水。”
这不要了赵志欢的命吗，他面露难色，恳求道：“其他都可以，就是烟和酒。”
“我无所谓啊，等于我没说，不要再来找我。”涂佳蓉一副无所谓的样子。
赵志欢忙说：“我考虑考虑。”
涂佳蓉丢下赵志欢转身往回走，赵志欢恨的咬牙切齿，挥脚踢一块石头到河里，骂道：“妈的，我父母都不管我，凭什么你来管，真触霉头。”
赵志欢舅舅星期天过来看姐姐姐夫，关心赵志欢跟涂佳蓉的感情有没有进展，他不愿意说，也不好意思。
在舅舅的再三追问下，他才说了实话，舅舅心里暗暗高兴，问赵志欢有什么打算。
赵志欢随口说：“她太凶，不想找她。”
舅舅审视赵志欢，半开玩笑半认真地：“我怎么觉得你其实想跟她，只是不想她约束你。”
赵志欢被舅舅看穿心思，烦躁地：“舅舅，你给我找的什么人啦，凶巴巴的一点不温柔。”
舅舅：“舅舅为你好，她也是为你好，对你好的人才会管你骂你啊。”
“我没看出她哪点好，连个笑脸都没给过。”赵志欢气呼呼的说。
舅舅启发道：“如果你做得足够好，人家肯定就对你好。”
其实赵志欢心里非常的矛盾，他心里已经放不下涂佳蓉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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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十二章好感
舅舅和父母的循循善诱，赵志欢经过一番激烈的思想斗争，决定按照涂佳蓉说的去做，尽管他不愿意承认，其实他已经喜欢上涂佳蓉了。
赵志欢每个月领了工资拿出一半，按时送来给涂佳蓉，在涂佳蓉面前没有抽烟喝酒，背着有没有不得而知，不过确实没有像以前那样谁惹到他就乱发脾气，因为手里没有多少钱，不像以前那样大手大脚的请人喝酒，跟兄弟伙在一起的时间少了，他不敢对他们透露半个字，说出实情怕他遭到他们笑话。
他也搞不懂自己为什么心甘情愿受涂佳蓉控制，从来都是别人求他，绝对没有他来求别人，怎么会为了一个貌不惊人的女人屈服呢，他嘲笑自己：或许是怕人家奚落他被涂佳蓉踹了没面子吧。
涂佳蓉慢慢改变了对赵志欢的态度，每次过来，留他一起吃饭，她要回河光街上，也愿意赵志欢骑自行车载她，每次分别的时候，她会不自觉的提醒他：“慢点，小心点。”
没有哪个姑娘面对愿意为自己改变的男人不动心，涂佳蓉觉得与其幻想不如把握住眼前，两人慢慢开始接触，像朋友般相处，但没有多的话，更没有肢体接触。
有时她回家看父母，晚饭后应赵志欢之约去河边走走，他的兄弟伙不敢对涂佳蓉不敬了，还无形之中对涂佳蓉产生莫名的畏惧，尊称她嫂子。
两个人并肩走着的时候，好多次赵志欢想伸手去牵她的手，但她却条件反射的甩开他的手。
冬天到来的时候，涂佳蓉坐在赵志欢自行车后座，感到他骑车两手扶龙头受冻，便利用空余时间编织了围巾和手套给赵志欢，他心里暖暖的。
赵志欢受到鼓舞，按时上下班，工作积极，年底还评上了先进。
手头拮据，赵志欢只得回家吃饭，父母发现儿子的转变，不爱抽烟喝酒了，有时父亲叫他陪陪，他只喝一杯，烟瘾来了找父亲拿一支，抽几口就掐灭不抽了。
赵志欢母亲觉得涂佳蓉还没过门就这么狠，将来儿子肯定被她管得不敢死死的，父亲说你自己管不了，媳妇帮你管，高兴还来不及呢。
舅舅知道后，哈哈大笑，俗话说：一物降一物啊，算是找对人了。
蔡艺华百思不得其解，为什么赵志欢连父母话都听不进的人，会一步步被涂佳蓉驯服，她再三追问涂佳蓉，到底使用了什么魔法。
其实涂佳蓉做好两种准备的：要么吓退赵志欢，要么为了能在一起过，改变他。
蔡艺华羡慕涂佳蓉又钦佩，对她刮目相看：虽然不能跟自己喜欢的人在一起，心里却留下一段最美好的记忆，又有一个对自己百依百顺家庭条件不错的对象。
蔡艺华从中领悟到什么，他后来学涂佳蓉的做法，却去其精华取其糟粕，完全变了味。
赵志欢和涂佳蓉关系基本明确，如果不加班，就喜滋滋的过来，并从家里带好吃的给涂佳蓉，无疑蔡艺华他们跟着享口福。
闲下来打扑克，赵志欢坐在涂佳蓉后面帮她出点子，郑如强和金常喜时常拿他两开玩笑。
赵志欢没来，涂佳蓉会不自觉的想他，两人的感情渐渐升温，。
不久，赵志欢给涂佳蓉带来了好消息，县里要给河光公社在河边桥前面建水电站，解决六个村的通电问题。
新建水电站需要人，公社准备招工。
赵志欢母亲立即去找弟弟，赵志欢舅舅说涂佳蓉有高中文凭，进去工作应该可以，希望涂佳蓉去招工部门报名，通过正常渠道进去。
涂佳蓉弟弟涂佳宝高中毕业在家待业，按照政策，家里两个孩子一个下乡插队，另一个有机会直接参加工作。
涂佳宝长相清秀，身形单薄，白白净净的，笑起来嘴角还有两个小酒窝，看上去像姑娘家，性格内向，特别腼腆，和生人说话会脸红，没事就呆在屋里看书，跟姐姐涂佳蓉的性格完全两个样。
涂佳宝可以进父亲的理发店当学徒的，他不愿意一直闲在家里，听说公社筹备修建的水电站要招工，便和姐姐一起去报了名。
水电站一天分三班值班，最多要六个人，县上会派两个熟练的人过来，最多招四个人，整个河光镇报名去水电站的人数大大超过要招的人数。
赵志欢母亲去公社打听时，有意透露涂佳蓉是他们未来的媳妇，有关部门看在赵志欢舅舅的面子，进去水电站没有问题。
赵志欢母亲有了把握，就要儿子先跟涂佳蓉领结婚证，赵志欢也想结婚啊，可涂佳蓉刚刚消除了对他有了好感，如果冒然提出来恐怕会前功尽弃，而且又是这种时候，她会产生被要挟的感觉，怕她倔脾气一上来反而弄僵，难受的是自己，他发觉自己越来越离不开她了，劝父母不要操之过急。
父母想想也是，整个河光街上都清清楚楚他们两家对亲家，况且两人正在往好的方向发展，涂佳蓉若反悔，遭人唾骂的是他们家。
涂佳蓉弟弟认为自己跟姐姐一样是高中毕业生，按照招工的各项条件他也可以进入新建的水电站工作，可是公社领导要平衡各种关系，照顾到方方面面报名人的情况，他家涂佳蓉进了，不可能同时进两个。
在大家看来也是比较公平合理的，毕竟就业的机会太少。
涂佳蓉的父母一直疼儿子胜过疼女儿，而且儿子除了性格不如涂佳蓉泼辣大胆，什么都不会做只会读书，于是想出涂佳蓉跟弟弟交换工作的主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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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十三章相爱
涂佳蓉心疼弟弟，她也希望弟弟有个体面的工作，容易找对象，当父母试着说出他们的想法后，她马上就答应了，自己去学理发也不错，不必倒夜班，离家又近，父亲老是说从古至今饿不死手艺人。
父母直夸女儿懂事，但是担心赵志欢和她父母能不能接受她做理发的工作。
涂佳蓉决定先跟赵志欢说，看他的态度，如果不乐意，就不是真喜欢她，那也没有进一步的必要了。
涂佳蓉收工后赶回街上家里，母母亲做了好吃的，晚饭后她去找赵志欢，父母让她快去，也不要她洗碗。
涂佳蓉来到了公社治安队，赵志欢的宿舍门开着，还没走拢就听见吵闹声，肯定在喝酒，涂佳蓉想。
赵志欢正在宿舍跟他几个兄弟打扑克；输了的喝酒，兄弟中有两个的女朋友依偎在一旁看，地上倒着空酒瓶满是烟头，当面对门口的兄弟发现涂佳蓉时，对几个兄弟递过眼色，他们回头一看，扔下扑克一哄而散出去了。
赵志欢忙扔掉手上夹着的烟，结结巴巴地：“你怎么来了？”
涂佳蓉进屋，把散落桌上地上的扑克牌砌整齐装进盒子里，扫视屋子，问：“没有扫帚吗？”
“我去找。”赵志欢快步去屋外拿来扫帚和撮箕。
涂佳蓉把垃圾扫到门口装进撮箕，赵志欢跟在一旁接过拿去丢了，回来时，他随手关上门。
涂佳蓉自己找凳子坐下来：“好大的酒味。”
赵志欢惶惶不安，解释道：“我喝了一杯，抽了一支烟。”
涂佳蓉示意外面有人，赵志欢猛的拉开门，几个兄弟扑通趴在他脚下，还没等他开口，他们不敢抬头，爬起来狼狈的跑了。
赵志欢骂一句，关上门，涂佳蓉扑哧笑了，紧绷神经的赵志欢一下放轻松了，问涂佳蓉喝不喝水，提起水瓶才发现是空的，不禁尴尬。
涂佳蓉体贴地：“不喝了，我吃的稀饭。”叫赵志欢坐下，跟他说件事。
赵志欢在涂佳蓉对面坐下，听她说了想跟弟弟换工作的想法，不知他是真不在乎还是怕涂佳蓉生气，话音一落就答应了，还信誓旦旦的表态说：“你的弟弟就是我的弟弟，照顾他是理所当然的。”
涂佳蓉凝视：“我做啥工作你真的不在乎吗？”
赵志欢看着涂佳蓉，深情地：“我喜欢你这个人，管你做什么工作。”
涂佳蓉心里涌动着一股感动，眼前这个看似粗鲁的男人其实心很细，对他产生了依恋。
微弱的灯光下，赵志欢盯着涂佳蓉，她的五官长得不标致，皮肤也不白，眼睛还是单眼皮，他以前觉得她不好看，可最近他越看越觉得好看，她一颦一笑，举手投足，她的一切对自己都是那么有吸引力，开始是赌气好面子，现在他已经不可救药的喜欢上她了。
涂佳蓉感受到他目光中的深情，羞涩地低头一笑，脱口而出：“我回去了。”
赵志欢回过神来，本能地：“我送你。”
涂佳蓉本还想呆一会的，话都出口了，她只好起身。
初冬的晚上，阵阵的寒意袭来，街上已不像夏天到处有纳凉的人，家家户户都关上了门。
街上也没有路灯，只有微弱的月光，涂佳蓉和赵志欢并肩而行。
赵志欢试了几次想去牵涂佳蓉的手，又害怕遭到拒绝，涂佳蓉抬头对他嫣然一笑，他鼓起勇气去碰她的手，突然感觉到温度，他神思恍惚，不敢确定发生了什么，低头一看，天啦，两只手牵在了一起，他狂喜，侧过头去，正遇上涂佳蓉也在看他，两人的视线相遇，深情一笑。
赵志欢激动不已，心扑通扑通狂跳。
赵志欢还处在兴奋中，眨眼间到涂佳蓉家门口了，他紧紧牵着涂佳蓉不愿松开，央求道：“我们再走走。”
涂佳蓉也对赵志欢依依不舍，点点头。
两人十指紧扣漫步到河边，一阵风吹来，涂佳蓉禁不住打寒颤，赵志欢顺势拥她入怀，环过手来搂住她的腰，伏在她的肩上脸颊贴着她的脖颈。
涂佳蓉靠在赵志欢怀里，听到他的呼吸声急促起来，感受男人的气息，开始她还想挣脱，当赵志欢的唇在她脸颊上磨蹭的时候，心里不禁酥酥直跳，在她的内心深处也有一种渴望，那是一种对异性的渴望，况且抱住她的这个人是爱她的，她停止了挣扎，任凭他的两手配合他的唇在她身上肆意揉摸。
赵志欢感受到涂佳蓉的心意，慢慢扳过她的身子，四目相对，情不自禁的吻到一起，久久不愿分开、、、
激情的吻过，赵志欢紧紧圈着涂佳蓉，激动地：“我第一次亲女的。”
涂佳蓉怀疑：‘真的吗？“
赵志欢急着表白：“真的，你看到的都是表面现象，我只是爱逗女同学玩，除了你连手都没跟人牵过。”
涂佳蓉：“我知道，否则我才不会跟你。”
赵志欢：“我知道你也是第一次给男的亲。”
涂佳蓉：“我可不是随便的女孩子。”
赵志欢含情脉脉地：“我喜欢你，我们结婚吧，我一刻也不想离开你了。”
涂佳蓉听了不禁害羞起来，咬着嘴娇嗔：“谁跟你结婚啊。”
赵志欢亲一口涂佳蓉，色眯眯地：“咱们今天晚上就结。”
涂佳蓉猛地挣脱开，正色道：“那可不行。”
赵志欢不死心地：“反正要结婚的，不如趁早、、、、”
涂佳蓉斩钉截铁：“休想。”转身就走，赵志欢追上去：“生气了。”
涂佳蓉：“没有到结婚那一天，我是绝不会同意的。”
赵志欢：“知道了，不会再提了。”
赵志欢拥着涂佳蓉的肩，关切地：“冷吗？”
涂佳蓉柔声地：“有你，感觉不到冷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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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十四章姐弟情深
赵志欢喜不自胜，心里甜滋滋的。
到家还有一段路，涂佳蓉停步，挣脱开：“让大人看见不好，就到这里。”
赵志欢不想就此分开，涂佳蓉后退着向他挥手，他目送她进了家门，才掉头离开。
赵志欢见时间晚了，怕吵到父母，打算去治安队值班室将就一晚。
赵志欢一路吹着口哨，他刚打开门拉亮灯，两个兄弟蹿进来。
赵志欢：“这么晚还不睡，梦游啊。”
几个兄弟多次给赵志欢出主意把涂佳蓉上了，杀杀她的威风，把生米煮成熟饭，叫她乖乖的听话。
他们躲在暗处观察动静，没想两人出去了，其他人感到扫兴走了，两个住得近的晃了一圈又过来等。
“赵大哥，她都送上门来了，绝好的机会，你出去干嘛？”“什么都被她拿捏得死死的，连碰都不让碰”“大哥，你也太不开窍了，女人就是半推半就的。”两个人你一言我一语，一副玩世不恭的样子，他们早偷食了禁果，见识了男女之欢，其中一个女朋友还堕胎，人家提出结婚，他却找各种借口拖着。
赵志欢心里也想，可每次面对涂佳蓉要付诸行动时，却没了胆量，还因为涂佳蓉不像他们交的对象，主动往怀里扑，如果她不愿意，他是不敢轻易冒犯的。
赵志欢心里正美着呢，两个家伙闯进来，胡言乱语一副不正经的样子，拥抱接吻对他们已是小儿科，刚才还想跟他们得意一番，大好的心情被他们破坏了。
赵志欢更不敢说他提出要求，涂佳蓉不答应，看他们那丑陋的嘴脸，把整个过程描述得淋漓尽致，仿佛他不解风情似的“兄弟，你的霸气哪里去了？”“你不会有问题吧？”
赵志欢听不下去了，胸中无名的烈火喷涌而出：“两个卑鄙龌龊的家伙，太没羞耻了。”
两个人吓了一跳，面面相觑，心虚地：“我们教你啊。”
赵志欢提高嗓门：“老子要你教，滚。”
把两个家伙赶出去，赵志欢砰的关上门，啪的关了灯，颓然倒在床上，翻过去翻过来都不自在，以前兄弟们说说他没什么感觉，可今天怎么的，被两个家伙撩拨得浑身燥热难受，跟涂佳蓉亲吻的情景不断在脑子闪现，好想此刻把她抱在怀里、、、
涂佳蓉轻轻推开门，太晚了怕吵醒家里人，她放轻脚步摸到里屋，她是跟母亲睡的，刚脱了鞋准备上床，母亲的声音：“回来了。”
涂佳蓉惊讶：“妈，你还没睡？”
母亲：“我等你回来。”
涂佳蓉脱去衣服钻进被窝，挨着母亲：“好暖和。”
母亲：“跟赵志欢说了？”
涂佳蓉：“是，妈妈，他同意我跟弟弟换工作。”
“真是好啦。”母亲侧过身，抚摸涂佳蓉的脸颊：“外面很冷吧，冰凉冰凉的。”
涂佳蓉：“妈，赵志欢看上去粗鲁，但心挺细的，对我很温和。”
母亲欣喜：“妈高兴，你不胡思乱想了，不认死理了，安下心来跟他踏踏实实过日子。”
涂佳蓉：“想还是想的，只是幻想而已，赵志欢是真实存在的。”
母亲：“妈也看出你对赵志欢慢慢有好感了，但是我要提醒你，结婚之前不许跟他发生关系，不能让人家觉得你轻浮。”
涂佳蓉：“妈妈，我有心理防线的，放心吧。”
母亲就讲xx结婚前怀上孩子，男方父母不答应，弄得很难堪，还有yy，跟男的发生了关系，父母把女儿送上门，还看人家脸色等等。
涂佳蓉任母亲在耳边念叨，心里想着赵志欢，进入了甜蜜的梦乡、、、
早上，涂佳蓉母亲天不亮起床煮早饭，涂佳蓉跟着起来，刚穿好衣服，涂佳宝在门口叫姐姐。
涂佳蓉拉开门，不明白他一早起来干什么，涂佳宝不好意思地：“谢谢姐姐。”
“你就为了说这句话，早早起来嘛？”涂佳蓉语气夹带着埋怨，涂佳宝低头不语。
简直跟个姑娘家没什么两样，涂佳蓉爱怜地：“没事啦，我是姐姐啊，再回去睡会。”
涂佳宝不去，陪着涂佳蓉洗脸刷牙，一起喝了碗稀饭吃了馒头，坚持送她到河边。
天刚麻麻亮，街上只有卖早餐的食店开门，涂佳蓉揽着弟弟快步走出街道，说着话转入往河边的路，她怔住了。
赵志欢一只脚跨在自行车上一只脚支在地上，微笑向她招手。
涂佳宝知趣地：“姐姐，我回去了。”
涂佳蓉快步上前：“这么早。”
赵志欢一晚上胡思乱想哪有睡着，早早起来在此等候。
涂佳蓉坐上后座，赵志欢说声走了，便骑过河滩准备上桥，由于快到冬天，桥两边的河水早已退去，河道变窄。
上桥的时候，赵志欢猛蹬脚踏往上冲，涂佳蓉身体往后扬，她本能的拽住他，过了桥往下，她的身体向前倾，紧紧贴着他的背。
赵志欢开心，骑到马路上，他说：“我要回家告诉爸妈，我们结婚。”
涂佳蓉不说话，赵志欢侧过头：“你没有意见吧？”
涂佳蓉故意说：“我没听清楚你说什么？”
赵志欢乐呵呵：“那就算你答应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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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十五章父母反对
到了五村往涂佳蓉住处的土路，她下车让赵志欢赶快回去上班，自己小跑着回去看队里安排什么活，能赶上出工。
赵志欢心情大好，正遇上河光街逢场，上午到处巡逻，中午下班回到家里吃饭，到门口就喊：“妈，我饿死了。”
“这孩子，说过好多次了，不能说那个字。”赵母责备道。
赵志欢摸摸头：“知道了。”
父亲也回来了，母亲盛饭菜上桌。
在饭桌上，赵志欢郑重请示父母：要跟涂佳蓉结婚。
父母最近心里也在嘀咕，涂佳蓉的工作落实了，也希望她尽快过门，他们生赵志欢的时候年龄偏大，跟他们同龄街坊邻居早就抱孙子了，母亲有闲在家，看到别家的小孩子心里痒痒的，听到儿子先说出来，两口子会心一笑。
父亲：“是你的意思，还是你们两人商量好了？”
赵志欢：“我提出来，她没有反对，我希望快点。”
母亲满心欢喜：“好啊，等佳蓉正式到水电站工作了，我就去跟她父母商量婚期。”
赵志欢随口说：“她跟她弟弟换工作了。”
母亲吃惊地问：“换啥工作？”
赵志欢：“她弟弟去水电站，她去她父亲的理发店。”
母亲立即反对：“那不行，她要做我们家的媳妇，怎么能去理发店工作呢？搞什么鬼啊？”
赵志欢：“怎么不行呢？做什么工作有什么关系呢？”
父亲：“看样子，你答应他们了？”
赵志欢：“是呀，妈，你想太多了。”
母亲重重的搁下碗筷，勃然大怒道：“我能不生气嘛，一个女的去给人家洗头剪头发，理发店来来往往的什么人都有，多复杂啊。”
赵志欢欲辩解，父亲接过话：“志欢，不管怎么样，你应该先跟我们商量吧。”
母亲拿手指猛戳赵志欢的额头，愤怒地：“你自己长脑子没有啊，钱给人家，什么都听人家的，简直变成猪脑子了。”
赵志欢反问：“妈，舅舅要我听她的，你去骂舅舅啊。”
“舅舅叫你读书你咋不读？”母亲的手不停敲打桌子。
赵志欢噎住，一时不知怎么回答。
“好意思拿你舅舅跟我说事，你舅舅多有主见，你能赶上你舅舅十分之一，我睡着都会笑醒了。”母亲抱怨道。
“你不也没像舅舅那样嘛？”赵志欢找到话回击。
“我是家里条件所限，如果我有你这么好的条件，当不了舅舅那么大的干部，起码也能当组长所长什么的。”母亲自信的说。
噗嗤，父亲喷饭了，强忍着不敢笑出声。
母亲矛头转向父亲：“你干什么，小看我是不是？”
“没有，我觉得你起码能当个主任之类的。”父亲夸张的说。
母亲狠狠的瞪他一眼：“至少比你强。”
“那也不可能都去当干部吧，整个公社才几个干部啊？”赵志欢说。
“都知道跟我唱反调。”母亲气愤的吼道，赵志欢委屈的嘟着嘴。
母亲发狠话：“你去告诉她，如果她要去理发，你就不要跟她了，我们随便找。”
赵志欢结结巴巴：“现在、、、怎么、、说出口啊？”
父亲打圆场：“都不要说气话，想办法解决吧。”
母亲：“他都被人家迷昏头了，我们的话他一句都听不进去啊？”说着起身，解下身上的围裙，随手一扔，进里屋换了衣服出来，要准备出门的样子。
父亲喊道：‘你饭还没吃完呢？”
母亲：“气都吃饱了，哪还装得下饭。”
父亲目送母亲的背影消失，说：“你妈又找你舅舅去了。”
赵志欢固执地：“找舅舅我也要跟涂佳蓉。”
父亲：“我儿子跟先前判若两人，我记得你跟她是死对头啊，现在离不了她了。”
赵志欢不好意思地：“我也不知道，她有种神奇的力量，能够震慑我，但我又心甘情愿听她的。”
父亲诡异的一笑：“你小子，算是遇到对手了。”
赵志欢下班后，骑上车赶到涂佳蓉住处，他们还没有收工，他站在屋外张望，看见麦田里一群人，大概是给麦子除草施肥吧，他想过去，又怕那些人开玩笑，惹涂佳蓉不高兴，便靠在自行车上等候。
天快黑的时候，涂佳蓉和蔡艺华扛着锄头回来了，后面是挑着木桶的郑如强和金常喜。
蔡艺华打趣地：“你两个现在离不了啦，她不回去你就过来。”
赵志欢憨憨的笑笑，郑如强和金常喜上来打招呼，叫他进屋，吃了晚饭一起玩牌。
蔡艺华：“你们两个就知道玩，人家不想我们当电灯泡。”
郑如强和金常喜似有所语，跟蔡艺华进去，留下赵志欢和涂佳蓉。
涂佳蓉对蔡艺华他们的戏谑感到不好意思，问：“你来干嘛？”
赵志欢：“想你啊，想看见你啊。”
涂佳蓉：“看见了，快回去吧。”
赵志欢：“一起回去。”
涂佳蓉摇头，抬步往里走，赵志欢说：“我给爸妈说了我们结婚的事。”
涂佳蓉不由地停步，想知道结果，赵志欢：“可我妈不喜欢你去理发店上班。”
涂佳蓉心里咯噔一下，她和父母都估计到了，她抬起头审视赵志欢，问：“那你呢？”
赵志欢：“我当然没什么意见，只是、、、、”
涂佳蓉追问：“只是什么？”
赵志欢：“我不喜欢你给男的洗头理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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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十六章将心比心
涂佳蓉听了赵志欢的话不但不生气，反而高兴，觉得他心里在乎她，感情都是自私的。她走近他，温柔地：“傻瓜，我爸说了，我跟女的龚师傅学，我才不碰男人的头呢，只给你洗头。”
赵志欢心有余虑：“还有理发店来往的人多又杂，我怕你受欺负。”
涂佳蓉不难猜到这些话是赵志欢母亲说的，她说：“放心吧，有我爸盯着呢，还有你在什么地方上班啊，谁还该欺负我。”
赵志欢恍然大悟：“是呀，谁敢乱来，我抓他。”
涂佳蓉扑哧笑了：“可不能滥用职权。”
赵志欢心里踏实了，要求说：“走吧，咱们回街上去。”
涂佳蓉担心这个时候赵志欢跟她呆在一起，会更惹火他父母，便劝道：“今天就不去了，你回家跟你爸妈解释解释吧。”
赵志欢不愿意就此离去，涂佳蓉说：“我送你到马路上。”
蔡艺华打了盆水在屋前洗脸，不时往外张望，这时问道：“这就走了。”
涂佳蓉：“我马上回来。”
赵志欢推自行车，涂佳蓉走在他旁边，转上马路，天已经黑下来，涂佳蓉关切地：“天黑，骑慢点。”
赵志欢一手扶自行车龙头，另一只手去揽涂佳蓉入怀，涂佳蓉说“我浑身灰尘”却并没有挣脱。
赵志欢俯下身亲了涂佳蓉脸颊，跳上车走了。
涂佳蓉目送赵志欢的身影消失在夜色中，返身回去，回想他的话，偷偷发笑。
蔡艺华他们三个洗去一身泥土，站在门口商讨晚上吃什么，看见涂佳蓉，蔡艺华惊讶：“怎么回来啦？”
涂佳蓉：“我怕你说我重色轻友啊。”
蔡艺华：“不会，只是羡慕加嫉妒。”
涂佳蓉冲郑如强和金常喜：“你们俩加油啊。”
郑如强和金常喜开玩笑：“她比你还难追啊。”“我们两个她都看不上啊。”
蔡艺华听着也不生气，含笑不语。
再说赵志欢母亲出门在街上等到从涪阳下来的班车，到区镇只要二十分钟，她下车后看看时间，弟弟都会提前上班，便直接去了区委办公室。
弟弟是区委副书记，办公在镇街道中间的一个院子里，她在门口等了会，他骑自行车来上班了，看见姐姐跳下车来：“姐姐，你怎么来了？”
赵志欢母亲：“有事情找你。”
赵志欢舅舅推车进院子停好锁上，带姐姐走进他简陋的办公室，倒了杯水给她，猜测地：“志欢淘气了。”
“除了他还有谁？”
“不是跟那个姑娘好了吗？”
“好过头了，连我们的话都不听了。”
“是嘛？姐姐吃醋了？”
“还说是你要他听人家的，真是得寸进尺。”
“什么事惹我姐姐大动肝火，我来收拾他。”
“那涂佳蓉要把自己的工作让给她弟弟，自己去理发店理发，志欢冲昏头，不跟我们商量就答应了。”
“好啊，这姑娘很有爱心，姐姐，志欢做得对，你应该感到高兴啊。”舅舅夸赞的说。
赵志欢母亲一下懵了，弟弟说：“姐姐，当年为了我你辍学，如果没有你辛辛苦苦供我读书，我哪有今天，人家姑娘为了弟弟只是换个工作而已。”
赵志欢母亲心里不爽：“能一样吗？”
“姐姐，人有这样的品德很可贵，是打着灯笼都难找的好姑娘，她对自己的弟弟尚能如此，将来做了你们的媳妇，那还不好好孝敬你们啦。”弟弟耐心的讲道理。
赵志欢母亲在弟弟开导下，渐渐想通了，她最信任的人就是弟弟，家里大小事情都找弟弟拿主意，可以不听丈夫的，弟弟的话就是一言九鼎。
姐弟俩拉了会家常，上班时间到了，有人来办公事，赵志欢母亲起身告辞而去。
赵志欢母亲在街上等到班车，一路上思索弟弟说的话，感到有一定道理，读书多的人就是不一样。。
回到家里，赵志欢母亲一句话不说，丈夫察言观色，已经猜到大概，也不多问。
赵志欢从涂佳蓉那里赶回来，父母正坐在桌旁吃晚饭，他晚上差不多都不回家，没有计划他的饭菜。
母亲瞪他一眼，没好气地：“还知道回家呀？”
父亲向赵志欢递眼色，起身说：“我去煮面条。“
赵志欢挨着母亲坐下来，讨好地：“妈，别生气嘛。”
母亲：“人家是讨了媳妇忘了娘，你还没讨媳妇就忘了娘。”
赵志欢顺着母亲的话：“现在忘了娘是为了把她讨进来，等她进了门我就忘了她只有娘了。”
母亲拍赵志欢两下，佯装发怒地：“少跟我耍嘴皮子。”
赵志欢：“妈，佳蓉说了，她拜女师傅，不碰男人的头。”
母亲：‘你被她灌了**药，她说啥就是啥，妈的话当耳边风。”
赵志欢：“妈，我刚才去找她来的，她叫我回来好好跟你解释。”
还算懂事，母亲心里舒服点了，但表面上不动声色，嗔道：“我说你不长脑子吧，她教你杀人你也去啊。”
赵志欢：“当然对的才听嘛？妈妈，佳蓉会对你好的。”
母亲仔细端详儿子，真的是越来越会说话了，希望如弟弟所说，往后能孝敬他们。
父亲端上热气腾腾的面条，母亲警告说：“下次不事先交代，没得给你吃的。”
赵志欢扮个鬼脸给母亲，动手拌面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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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十七章想念
赵志欢很不得马上去告诉涂佳蓉，无奈天色已晚，第二天上午，他找了个下村巡视的机会，骑车跑去五村，涂佳蓉还是像昨天那样，跟一群人在麦田里除草浇水浇肥。
赵志欢从马路转上机耕路，就有眼尖的人告诉涂佳蓉她对象来了，并怂恿她快去迎接。
前面是田埂泥土路，赵志欢的自行车无法推到他们干活的田那里，他使劲摇铃，在大家的起哄声中，涂佳蓉走过来，嗔怪道：“你怎么这个时候来了？”
赵志欢：“我有好消息告诉你，我妈答应了。”
涂佳蓉欣喜地：“是嘛。”
田里的男女都直起腰来望他们，有的喊“亲亲”欢笑声带着口哨声不绝于耳。
涂佳蓉催促道：“我知道了，你赶快回去上班。”
赵志欢：“下午下班我来接你回街上。”
涂佳蓉忙摆手：“不要，这几天你就在家里，不要过来了。”
赵志欢不罢休：“那我什么时候来啊？”
涂佳蓉：“我会去找你的。”然后一步一回头的往田里去。
“不行啊，还没亲亲呢。”田里的男女吆喝声笑声不断。
赵志欢调转车头，有些失望的离开。
涂佳蓉一方面希望赵志欢回家陪陪母亲，她感激赵志欢父母的宽容大度，同时也明白尽管他们答应了她跟弟弟换工作的要求，但心里肯定还是不大乐意的，她想得周到，希望赵志欢回家陪陪父母，让他们消消气，另一方面，她不想老往家跑，给村里人留下不好的印象，到时招工通知下来，还要村部鉴定出证明。还有，她约好跟李旺兰姐妹去苏老师那里学习，一次都还没去。
涂佳蓉托去公社开会的村支书顺便去街上的理发店，捎信给她父亲：事情妥了，不要担心。
村支书故意追问什么事情啦，是不是对象找到了，涂佳蓉含笑不语。
赵志欢听了涂佳蓉的劝，呆在家里，母亲高兴之余又觉得他烦，抱怨他不爱干净，东西乱丢乱放，害得她整天做卫生，父亲一旁笑她：“儿子不回来天天念，回来又天天抱怨。”
母亲：“我是希望他养成好习惯，以后才不会被老婆骂。”
父亲感到奇怪，问：“志欢，你不说跟对方好了吗？怎么整天在家里？”
赵志欢：“她让我回家，她说有空会找我。”
父亲笑笑：“我儿子真老实。”
母亲反应快：“怎么啦，莫非又黄啦。”
赵志欢被母亲一说，心里发怵，坐立不安起来。
难得遇到收工早，涂佳蓉洗涮完毕，特地换上厚衣服，拿上上次回家找出的课本，去六村约上李旺兰姐妹，一起去学校找苏老师。
赵志欢等不到涂佳蓉来找他，心里着急，憋不住了。
一行三人走过田埂小路，转上马路，走了一段，后面自行车铃声猛响，她们本能的移到路边上，铃声还是在她们身后不断，她们感到奇怪，回过头去，涂佳蓉脸一下红了。
赵志欢推着自行车，他下班去涂佳蓉住处，蔡艺华告诉他后，本想去学校找，没想在路上是碰见了。
李旺兰姐妹从两人对视的表情已经猜到什么，李旺兰胳膊肘碰涂佳蓉：“还不介绍。”
涂佳蓉：“他叫赵志欢，李旺兰李香兰，她们也是涪阳下来的知青。”
赵志欢笑着点头招呼，李香兰看看赵志欢看看涂佳蓉，羡慕不已。
李旺兰打趣地：“我们走了，不当你们的电灯泡。”
涂佳蓉：“我要跟你们去找苏老师。”
李旺兰：“别逗啦。”拉看得发呆的妹妹：“走啦。”
涂佳蓉埋怨地：“你怎么来了？”
赵志欢委屈地：“你都不来找我，我着急啊。”
涂佳蓉一笑，没话找话地：“找我干什么？”
赵志欢：“想你啊。”
涂佳蓉本来还想让赵志欢回去，她继续她的事情，见他不情愿的样子，便打消念头，关心地问：“吃饭了吗？回我那里给你煮。”
赵志欢：“不去，我想单独跟你在一起。”
涂佳蓉：“那也不能站在这里啊。”
前面是学校，不时会有学生老师出入，赵志欢叫涂佳蓉上车，他跳上自行车载她经过学校门口来到河边，骑到桥前面的河滩上，找来两块大石头并排放着，两人面对河坐下。
天气越来越冷，涂佳蓉出门时想到晚上回去冷加了衣服，勉强受得了，赵志欢还穿着单衣，她不禁担心地：“回去吧，别冻感冒了。”
赵志欢从怀里掏出用报纸包着的什么东西，涂佳蓉：“是什么啦？”
赵志欢神秘的一笑，打开报纸，是两个菜夹馍大饼，递给涂佳蓉一个，得意地：“还是热的。”
两人相拥一口一口的啃干饼子，涂佳蓉平时不喜欢吃干的东西，可此时她觉得嚼起来很有味道，禁不住夸道：“好吃。”
赵志欢难以抑制的兴奋：“我妈做的，喜欢我叫我妈我多做一些给你。”
涂佳蓉：“千万别麻烦。”
赵志欢馍放在嘴边却没有吃，待涂佳蓉吃完手中的，他递给她，涂佳蓉：“你怎么不吃？”
赵志欢：“我等会回家吃啊。”
涂佳蓉再次被身边这个男人的体贴感动，她啃一口后送到赵志欢嘴唇边让他啃一口，他不愿意，她撒娇说：“你不吃我也不吃了。”
赵志欢只好就范，两人一口我一口，那个甜蜜让涂佳蓉切身体会到她先前说的：跟喜欢的人在一起，吃糠咽菜都是幸福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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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十八章结婚前篇
时间对于热恋中的情人都是很快的，赵志欢环过一只手揽过涂佳蓉的肩，她顺势倒在他怀里，他另一只手搂住她的腰，热烈的亲吻她，气息渐渐踹得粗起来、、、
涂佳蓉心里牢记母亲的教导，婚前不能越轨，何况她怎么能在这种地方进行神圣的第一次呢。
涂佳蓉用力推赵志欢，他没有想要进一步，只是情不能自禁，引起她误会了，马上松开。
涂佳蓉立即站起来，伸手理自己的弄乱的头发。
赵志欢站起来，结巴地：“对不起，我只、、、”
涂佳蓉伸手从后面抱住赵志欢，贴着他的背，在他耳边说：“等我们结婚那天，我一定。”
赵志欢：“我记住了。”
涂佳蓉：“太冷了，我们回去吧。”
赵志欢骑车载涂佳蓉，她侧坐在后面，一只手搂着他的腰，紧紧靠着他，甜蜜的感受他的温度。
到了涂佳蓉住的地方马路边，她要赵志欢掉头回去，他要看她进去再走，两人推来让去，最后还是涂佳蓉先进去，赵志欢才往街上去，他轻快的瞪着脚踏板，喜悦的心情无语言表。
涂佳蓉三天两头和赵志欢见面约会，哪里还有时间和李旺兰姐妹去学习读书。
元旦节前夕，招工通知正式下来，她去村部办理了手续，蔡艺华和郑如强金常喜送她回河光镇，他们去看了涂佳蓉工作的理发店和赵志欢上班的治安所，她父母在家做饭菜招待他们，涂父陪郑如强和金常喜喝酒，谢谢他们照顾女儿。
蔡艺华说：“叔叔阿姨，是佳蓉照顾我们，她走了，我一个人真不习惯。”
涂佳蓉：“有他们两个呢，你害怕的时候找他们。”
郑如强和金常喜殷勤地：“是啊，我们都随时听你召唤。”
蔡艺华埋头吃饭，夸涂母亲做的菜好吃。涂佳蓉胳膊靠下她：“说到关键处，你就装傻。”
蔡艺华转移话题：“你不说你有个弟弟吗？我怎么都没看见？”
郑如强和金常喜同时把目光转向涂佳蓉。
涂父：“我这个儿子怕生，比姑娘家还害羞，但凡家里有人来，他就躲着不出来。”
蔡艺华：“他一个人在外读高中，都没锻炼大方点吗？”
涂佳蓉：“他跟同学又玩得到一起，而且话也多。”
蔡艺华：“男同学还是女同学？”
涂佳蓉：“还女同学呢，见到姑娘人家没脸红，他先脸红了。”
涂父：“出了读书啥都不会做。”
涂母担心地：“这么怕羞，怎么讨得到媳妇。”
蔡艺华安慰地：“不急不急，自有媳妇上门。”
涂佳蓉弟弟涂佳宝要去上班的水电站刚刚开始修建，他们一起的几个人不是到工地上帮忙，就是安排在公社各办公室帮忙，其实就打打杂。
涂佳蓉去的理发店在出街口的地方，离他们家步行几分钟就到，河光正街只有一条，街后面住的街上居民。
理发店就一间十多平米的屋子，一面墙上立着两面镜子，镜子下面一排柜台，放梳子剪刀吹风等工具，对着镜子两把椅子，一把可以放下做躺椅，用着男的刮胡子修面用，另一面墙下摆放两张长凳顾客坐。
屋角有洗头用的水槽，以及烧热水的蜂窝煤炉子。
理发店本来有三个人，涂佳蓉父亲和一个早出师的徒弟，另一个女的龚师傅，那年月不时兴烫发染发，女的多数编辫子，长了自己一剪刀，所以来理发的女的很少，龚师傅还负责收钱等工作。
涂佳蓉父亲的技术很好，尤其刮胡子修面手法很轻而且干净，公社干部都喜欢找他。他本来想把手艺传给儿子，无奈儿子不愿意，女儿呢，婆家不乐意。
涂佳蓉除了做些杂事，就在龚师傅指导下练习怎样拿梳子和剪刀操作，有时专心看父亲的手法，细心体会。
赵志欢一有时间就跑过来，涂佳蓉不愿意去他的值班室，两个人感情已经如胶似漆，独处一室万一把持不住，赵志欢清楚她的顾虑，向她保证不会越雷池，会控制自己等到洞房花烛夜。
涂佳蓉相信赵志欢，常过去帮他收拾屋子，洗衣服。
涂佳蓉把赵志欢给的钱一分不少的拿出来，让他交给母亲，赵志欢说咱们自己留下用，涂佳蓉说结婚后的钱再留下来。赵志欢父母感动涂佳蓉的懂事明理，委托媒人正式上门提亲，商量婚期等事宜。
涂佳蓉父母早已有打算：不要彩礼，他们也没过多的嫁妆，就准备整套的床上用品，以及一些礼节上所需的用品。
赵志欢母亲一定要弟弟做儿子结婚典礼的主婚人，为方便他的时间，婚礼日期定在五月一日，气候适宜，酒席剩下的菜也不会叟。
赵志欢和涂佳蓉不想弄得太复杂，希望新事新办，但请客酒席方面不得不听父母的。
赵志欢父母非常满意，开始布置新房。涂佳蓉怕自己脾气不好，住在一起惹怒公婆关系不好处，还要受约束，便想在赵志在治安所另找房子。
赵志欢母亲生气了，家里有两间半房子，完全可以一起住，埋怨起涂佳蓉来，没有过门就想着分家。
僵持不下，赵志欢舅舅出面调和，这次他站在姐姐姐夫一边，把赵志欢批评一顿，新媳妇进门跟父母住在一起，彼此增加感情，家里本来才四口人，还要分成两家。
涂佳蓉父母知道后，骂女儿聪明一时糊涂一世，赵志欢是独子，你闹的是哪一出啊，应该巴不得住在一起，有了孩子爷爷奶奶帮着带，哪里不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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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十九章嫁女
按照河光当地的风俗，嫁女可以不办酒，娶媳妇视自己家的条件，涂佳蓉父母决定等儿子结婚再办酒席。
赵志欢父母肯定要办酒的，他们就一个儿子，而且是老来才得的子，更加的不一样。
赵志欢整天乐呵呵的，结婚的一切事宜都由父母操办，他就只等着当新郎。
赵志欢父母请了街上食店的厨子来家里做菜，在屋外院子摆席桌，不够用邻居家挪出地方给他们摆酒，那时都是这样的，哪家办喜事相互腾地帮忙。
涂佳蓉请了蔡艺华和郑如强金常喜，以及李旺兰李香兰姐妹，参加她的婚礼，并要他们送亲到婆家，主要因为他们是涪阳下来的知青，给她长面子。
蔡艺华提议，他们五个人凑份子买了收音机送涂佳蓉。
涂佳蓉特地送喜糖上门给苏老师，苏老师得知她跟赵志欢结婚，大为惊讶，想起他们上学时，涂佳蓉敢跟赵志欢对着干，两人一个钉子一个眼的，说话都是蹬鼻子上脸的，怎么就成了一对了呢？真应验了那句不是冤家不聚头啊。
婚礼当天，龚师傅早早上门，为涂佳蓉梳妆打扮，头顶编了小辫子盘起来别上发夹，再编成两条辫子刚刚垂到肩上，发梢扎上粉红的绸花。
蔡艺华和郑如强金常喜早早赶来涂佳蓉家帮忙。
涂佳蓉穿上了新衣，蔡艺华也打扮一新，陪伴涂佳蓉呆在闺房，家里亲戚的长辈和父母准备好了一切，等着来迎亲的队伍。
父母是不能送女儿去婆家的，今天送涂佳蓉的主角是弟弟涂佳宝，他是新郎的舅子，按照风俗他要代表娘家撑场面。
涂佳宝前几天就听父母交代这那的，找人训练他，他本来很腼腆，不擅言辞，书生气很重，平时都不出门，没事就呆在家里看书，姐姐结婚这么大的场面超出他的承受能力，惶恐不安的。
涂佳蓉父母对主动上门帮忙的郑如强和金常喜，拜托他们过去赵家时帮着儿子涂佳宝应付。
锣鼓声传来，涂佳蓉家的亲戚都挤到门口迎接，涂佳宝站在最前面，他手里拿着烟和火柴，浑身不自在，郑如强和金常喜分站他两边。
在迎亲队伍到来的前一刻，李旺兰姐妹才急匆匆赶来，两姐妹气踹嘘嘘的，金常喜看见李香兰有点不好意思，郑如强取笑她俩再晚点，新娘都接走了，看你们上哪喝喜酒去。
李旺兰笑笑，抱歉地：“不好意思，佳蓉呢？”
李香兰碰到金常喜的目光，大方的笑着招呼，主动消除尴尬，突然不经意看到一张清秀的脸，白白净净的，身子单薄，在郑如强和金常喜中间显得更廋小，就是涂佳宝，他也正看着她，四目相视，只那么一瞬，双方都没有多想。
锣鼓声渐渐接近，迎亲队伍到了，李旺兰挤进屋去看涂佳蓉，李香兰大概喜欢看热闹，挤在人堆里。
媒人走在前面吆喝着，赵志欢穿戴一新，洋洋洒洒，春风得意。
郑如强和金常喜提醒，涂佳宝打开烟挨个敬来迎亲的客人，好几个都是赵志欢的兄弟，他动作笨拙，李香兰的视线一直在他身上，听旁人的嬉笑声，得知他是涂佳蓉的弟弟。
迎亲队伍请进屋去，大家一窝蜂跟进去看稀奇了，憋得满头大汗的涂佳宝松了一口气，李香兰注视他，脚底像被钉子样钉住他面前。
涂佳宝礼貌性地对李香兰笑笑，李香兰脱口说：“你的酒窝好漂亮。”
凃家宝收敛笑容，脸一下红到耳根，说：“我不喜欢，人家笑我像姑娘。”
李香兰：“父母给的，不喜欢也没办法，我也不喜欢自己的样子。”
一向拘谨的涂佳宝被李香兰逗笑了，紧张感一下子没有了，说：“你这样挺好的。”
“是嘛。”李香兰信心大增，关切地问：“按你们的规矩，今天要辛苦你了。”
涂佳宝无奈地说：“是的，到了那边还要敬酒。”
李香兰“你会喝酒吗？“
涂佳宝摇头，突然问：“你会过去吗？”
“会，我和姐姐跟你姐姐是好朋友。”
“我也要叫你姐姐吗？”
“我18”
“我19”
“我叫你哥哥？可你像弟弟，我长得像姐姐。”
“叫我名字吧，我叫涂佳宝。”
“我叫李香兰。”
两人无拘无束的说话，不时交换一个会意的微笑。
迎亲队伍进到屋里，在媒人的引导下，赵志欢向涂佳蓉父母行礼，拜见亲戚。
得到岳父母的许可，新娘涂佳蓉在蔡艺华和李旺兰陪伴下，出来拜别父母，行礼。
赵志欢一见涂佳蓉，禁不住心花怒放。
礼毕，锣鼓敲得咚咚响前面引路，迎亲的人抬着嫁妆，赵志欢搀扶涂佳蓉出来，准备返回。
涂佳宝按照父母的交代跟着姐姐后面护送，李香兰跟着出来的姐姐以及蔡艺华他们一起去赵志欢家。
由于赵志欢家离涂佳蓉家很近，接亲的队伍不能走同样的路，他们来的时候从街的一头绕过来，回去时再从另一头接回去。
涂佳宝不时回头看看，李香兰的眼神充满关切和鼓励，不知怎么的，他心里踏实了许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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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七十章娶媳妇
蔡艺华李旺兰和郑如强金常喜走在一起，小声议论这样的习俗跟厂里有哪些不同，各说不一，但都讲不清楚，蔡艺华抢白说：“等你们结婚就知道了。”
“你先结婚，他先结婚”几个人你指我我指你，互相推说谁先结婚。
蔡艺华有针对性地：“谁大谁先。”
郑如强和金常喜一合计，一齐看向李旺兰，她不慌不忙的说：“你们都有目标了，我还渺无希望，我结婚的时候，你们都是孩子爸孩子妈了。”
蔡艺华：“开什么玩笑。”
一路吹吹打打说说笑笑到了赵志欢家，媒人引导新人迎进屋行礼，客人一窝蜂拥进去看热闹，蔡艺华他们也跟进去，李旺兰个子矮，她学小孩子站在凳子上。
最爱闹热的李香兰却没凑近，她随涂佳宝站在门外，饶有兴趣的向他打听这里结婚的习俗。
涂佳宝跟李香兰说起话来滔滔不尽，一点不腼腆，看上去根本不像刚认识的。
屋里突然安静下来，接着有个男子讲话，声音洪亮振振有词，讲的话条理清楚，涂佳宝说是赵志欢的舅舅，他在区上当干部，李香兰说听声音能猜得出来。
涂佳宝招呼李香兰在席桌的长凳上坐下来，两人轻松的说着话，也不管赵志欢舅舅在讲些什么了，仿佛其他人不存在似的。
舅舅讲话结束，开始行礼了吧，一阵阵笑声不时从屋里传来。
“一拜天地，二拜高堂，夫妻对拜。”三声过后，屋里的人开始退出来散开，李旺兰从凳子上下来，瞥见妹妹：“你在这啊？”
李香兰：“姐姐，好看嘛？”
李旺兰：“大同小异。”示意妹妹起来，有人专门给客人安座位，这样坐着不礼貌。
李香兰忙站起来，涂佳宝也跟着起来，环顾一下，院子里所有的席桌都空着，客人全部站在一边，确实没有人坐。
蔡艺华和郑如强金常喜也到他们这里来，两个年长的妇女开始安座位了，他们先过来请涂佳宝他们送亲的屋里坐，屋里挤着摆放了两桌，他们一桌，另一桌是赵志欢父母舅舅他们。
安座位的妇女请涂佳宝坐到上位，谁跟他一起坐呢？大家你推我让，涂佳宝看向李香兰，那意思希望她坐旁边，李香兰刚要坐下去，被姐姐拉住，语气中带责备地：“你最小。”
蔡艺华怂恿地：“没关系啊，香兰，你坐那里，可要帮着喝酒。”
郑如强和金常喜跟着起哄，在两边的位置坐下来，留了一方给赵志欢和涂佳蓉，两姐妹必须有一个人挨着涂佳宝坐上位，李旺兰只好作罢，她自己跟蔡艺华坐一根凳子。
开始上菜了，赵志欢和涂佳蓉过来坐下，李香兰盯着涂佳蓉：“姐姐，你好漂亮。”
蔡艺华：“新娘子是最漂亮的，香兰，你到那天也一样。”口气中带些奚落，显得不友好。
郑如强和金常喜倒酒，要敬赵志欢和涂佳蓉，恭喜他们喜结良缘。
赵志欢拿出自己准备的酒给自己和涂佳蓉满上，八个人起立碰杯。
赵志欢父母过来，叫上儿子媳妇去挨桌敬酒。
先来到赵家长辈这一桌，父母刚做了介绍，特别介绍了赵志欢舅舅，涂佳蓉认识，他四十多岁年纪，身躯魁梧，两条眉毛又粗又黑，赵志欢就像了他，眼睛总带着沉思的神色，给人的感觉是严肃，让人不由地产生敬畏。
涂佳蓉先敬舅舅，他微笑着，话中有话的说：“佳蓉，我对你期望很高。”
涂佳蓉不明白其中的意思，笑笑，听到几个上了年纪的女人说：“早生贵子。”
赵志欢和涂佳蓉在父母带领下逐桌敬过去，听着大家的祝福“新婚快乐，白头到老，早生贵子”等等。
最后来到赵志欢兄弟伙这桌，父母见他们一个劲的起哄，便随着他们，去招待其他客人。
涂佳蓉母亲交代女儿，这天赵志欢不能过量喝酒，万一一下怀上了，对孩子不好，事先将白开水装入空酒瓶给涂佳蓉带给他。
赵志欢觉得不礼貌，涂佳蓉威胁说：“如果喝酒，晚上就不能、、、、”
赵志欢明白其意，他可是等这天太久了，怎么能浪费大好的光阴呢，一辈子只有这一天啊。
兄弟们早看出赵志欢作假，也不揭穿他，等他一过来就没收了他的酒瓶，强行给他倒上酒，一起举杯敬他们，满脸坏笑。
赵志欢为难，求饶地：“兄弟们，我已经喝得够多了。”
“少说话，会露馅。”“就一杯，不会耽误你和嫂子**一刻””骗谁啦，肯定早偷吃啦“嫂子，别管太严啦”“给兄弟们个面子”七嘴八舌，个个阴阳怪气的嬉笑不已。
赵志欢骑虎难下，征求涂佳蓉意见，涂佳蓉讲条件：“是兄弟就要体谅，改日我们再请，一杯尽兴。”
涂佳蓉挨个碰杯，一仰头喝下去，杯子翻过来。
兄弟一齐干掉，赵志欢也跟着喝下去，兄弟齐声吆喝：“好。”
兄弟们还想挑唆，“兄弟们，慢慢喝，失陪。”涂佳蓉说声，扭头离开。
赵志欢立即随涂佳蓉而去，兄弟们嘘声：“真没劲。”“还指望一醉方休呢。”“这么快就妻管严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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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七十一章喜酒
涂佳蓉和赵志欢回到座位，面前碗里的菜堆得满满的，每样菜送上来，在座的都把他们那一份夹在碗里。
涂佳蓉饿极了，拿起筷子狼吞虎咽的吃，蔡艺华提醒：“新娘子，今天你是主角，都看着你，斯文点。”
涂佳蓉急忙拿手遮盖嘴巴，赵志欢体贴地：“没事，吃饭是皇帝。”
轮得涂佳宝出马了，郑如强和金常喜陪他去每桌敬酒，李香兰视线一直跟着涂佳宝，直到他去了外面看不见了，他才收回目光，一副心神不宁的样子。
蔡艺华观察李香兰，低声嘀咕道：“见到男的就魂不守舍的。”
旁边的李旺兰问：“你说什么？”
蔡艺华掩饰地：“我说吃饱了。”
涂佳宝回来，脸涨得绯红，涂佳蓉担心地：“你没事吧？”
涂佳宝：“我喝得少，两个哥哥帮我喝的。”
郑如强和金常喜在赵志欢兄弟那一桌纠缠不清喝了不少酒，两人踉踉跄跄回来了，显然已经喝醉，往座位坐时身子歪歪扭扭向前倾，差点把碗盘撞到地上，嘴里还不饶人：“再来一瓶，怕谁啊。”
赵志欢的兄弟几个端酒杯提酒壶过来了，郑如强和金常喜已经失去理智，挑畔的喊着：“喝，不喝是王八。”
蔡艺华父亲经常喝得烂醉如泥，她对付醉鬼有经验，立即起身对他两个说：“我们先去那边敬长辈。”
“在哪里啊？”郑如强和金常喜口齿不清。
“那边，人家等着呢。”蔡艺华站起身示意李旺兰，把两人强拉硬拽拖走了。
几个兄弟识破蔡艺华的诡计，正要阻拦，赵志欢求饶地：“兄弟，不要弄得下不了台。”
兄弟们把目标转移到涂佳宝，“舅子，今天你是上宾，可要给哥哥面子。”
涂佳蓉急忙挡驾：“我弟弟不能喝酒。”
“嫂子，不让新郎官喝，连弟弟也不让喝，太不给我们面子啦。”“多少也要表示下””凭你那两酒窝，也要喝个半斤八两的”
四五只酒杯伸到涂佳宝面前，呵呵笑着：“舅子。”
涂家宝站起身，脸红红的说：“我喝一杯。”
“一人一杯。”“对，一人一杯，多的不来。”声音嘈杂，涂佳蓉说什么根本听不见，赵志欢劝兄弟们，个个喝多了，都在兴头上，哪里听得进。
涂佳宝面露难色，窘迫地：“我酒窝白长了，真的不行。”
“今天姐姐的好日子，你正该喝醉啊。”“一个姐姐就这一会机会。”一群人戏谑的笑。
突然，李香兰站起来，豪气地：“我帮他喝。”
几个人愣了片刻，一致同意，立即轮流给她倒酒，然后碰杯干杯，一连下去五杯。
兄弟们还想继续，赵志欢强行把他们轰走了。
李香兰从来没有喝过酒，她嗓子冒烟，大口的呼气，胃里翻江倒海的，难受极了。
涂佳蓉体贴地：“赶快喝点水。”
涂佳宝立即起身，给她倒来半碗白开水，太烫，他用嘴吹，用筷子搅拌，觉得温度合适了，端给李香兰，她一口气喝下去。
涂佳宝关心地：“还难受吗？”
李香兰怕涂佳宝担心，说：“好点了。”
宴席结束，客人告辞，赵志欢父母叫赵志欢和涂佳蓉一起出去送客，剩下涂佳宝和李香兰。
李香兰感到头晕晕乎乎的，喉咙里的东西往上涌想呕吐的感觉，她只有一个想法，必须赶快回去，不能在人家家里丢人现眼。
李香兰说声“我回去了”起身逃跑似的出了屋子，涂佳宝追出去，已经不见她人影了。
郑如强和金常喜相互架着，外套搭在肩膀上，蔡艺华和李旺兰在两人旁边扶持，恍恍惚惚的来到河边。
五月，春末夏初的季节，河道变宽，河堤上柳树的枝条在微微的春风中轻柔的浮动，河边一片青青的小草，迎着太阳闪闪发光。
蔡艺华和李旺兰松手，两个喝醉酒的人扑通倒在草坪上，嘴里咕噜什么的，阳光暖洋洋的照在脸上，两人很快睡着了。
蔡艺华和李旺兰来到河边，河水璨璨流淌，清澈见底，阳光下的河面波光粼粼，像无数的小星星在闪烁，美丽极了，她们蹲下身，用手掌掬水洗脸。
李旺兰：“多亏你机智，否则今天就出洋相了。”
蔡艺华得意地：“那是。”
郑如强和金常喜睡得鼾声大作，蔡艺华和李旺兰没事，过去摘柳条枝，编成花冠戴在头上。
蔡艺华拿柳条枝扫郑如强和金常喜的脸，他俩侧过身去继续睡，嘴里还咕哝：“干杯。”
李旺兰心里记挂妹妹，正想说回去找，看见李香兰朝河边跑来，那样子跌跌撞撞的，她忙跑上去。
李香兰喊声姐姐，蹲下身“哇”的呕吐起来，把中午吃的全吐了出来。
刺鼻的酒味，再看脸绯红，李旺兰惊呼：“你喝酒了？”
李香兰出赵志欢家就忍着拼命跑，她憋得快透不过气了，倾泻而出，她好受多了，大口的踹气，呼出的气息中，还有浓浓的酒味。
李旺兰拍拍她的背：“好点了吗？”
李香兰站起身：“姐姐，我头好痛。”
李旺兰摸出手绢为妹妹擦嘴角的污秽，埋怨地：“你不会喝，逞什么强啊？”
蔡艺华往这边走来，还没到就捂住鼻子：“好臭。”
李旺兰搀扶妹妹：“她喝醉了，我陪她先回去。”
蔡艺华：“是帮佳蓉弟弟嘛？你还真喝啊。”回头看看郑如强他们还睡得很香：“我也想回去了。”
李旺兰：“你得看着他们，别又跑回去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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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七十二章新婚
李香兰慌慌张张的跑走，涂佳宝看她难受的样子，知道她醉酒了，都是为了帮他啊，他心里即感激又非常的过意不去，想去追李香兰，涂佳蓉说他还不能走，必须跟赵志欢的家人吃过晚饭才行。
涂佳宝等得焦灼不安，心里担心李香兰，熬到天完全黑下来才开饭。
留下来吃晚饭的都是赵志欢家的内亲，总共四桌。涂佳宝跟姐姐姐夫还有赵志欢父母舅舅舅妈和他们的小女儿一桌，儿子大了没有一起过来，晚上相对简单，也没有喝酒，舅舅对一对新人严肃认真的说了一些诸如努力工作孝敬老人夫妻互敬互爱的话，又批评赵志欢的缺点多，要他多向涂佳蓉学习。
涂佳蓉心里明着：舅舅的弦外之音，无非是对她敲边鼓。
饭后，舅舅一家告辞，赵志欢和涂佳蓉送出门，刚回屋，涂佳宝急着要回去了，赵志欢母亲拿出早准备的红包，感谢他送姐姐过来之类的客套话。
涂佳宝暗暗高兴，出来赵志欢家，他迫不及待撕开红包，抽出钱来数数，放进去走了几步，想想又拿出红包抽了一张五元的放进内衣口袋，这才蹦跳着回家去。
涂佳宝回到家，母亲问了白天的情况后，向他伸出手，他递上红包，母亲点数后，问：“你留了多少？”
“没有。”他边说边往里屋走，“你要说实话，我要回礼的。”母亲在后面喊。
这边，涂佳蓉要帮赵母收拾碗筷，赵母忙拦住：“今天不能要你动手，赶快进屋去。”
涂佳蓉和赵志欢刚走进新房，一大堆人把屋里挤得满满的，有的还把凳子搭在门口站在上面观望，七嘴八舌的，还有声音从窗子外面传来，涂佳蓉一看，好多人搭人梯趴在窗台上。
赵志欢在涂佳蓉耳边悄悄说：“别慌，有我呢，越紧张他们越来劲。”
带头闹的是赵志欢的兄弟伙，他们早在外面合计了。
赵志欢沉着应对，叫怎么做就怎么做，涂佳蓉大方的配合他，什么两人啃一个苹果吃一颗糖啊等等，那些人渐渐感到不刺激，吆喝要新郎和新娘相互盖章，就是亲一个，赵志欢低头在涂佳蓉脸颊波下，侧脸给涂佳蓉波下，他干脆搂着涂佳蓉亲起嘴来，一阵呼声过后，闹房的人傻了眼，他的几个兄弟伙轻声嘀咕“肯定都那个了”“假装纯洁”“我们被骗了”接着一阵坏笑。
赵志欢的大方表现，让闹房的人没有兴趣，涂佳蓉拿出糖来发过后，人群渐渐散去。
送走最后一个人，赵志欢关上门，回头和涂佳蓉会心的一笑，他伸手关灯。
晚上的月光很亮，从窗户照进屋里来，他过去抱着涂佳蓉：“终于等到了。”
涂佳蓉“虚”一声，伸手盖上他的嘴，示意他窗户外面还有人，在他耳边说了句什么。
赵志欢顺手摸到鸡毛掸子，走到窗前往下乱扫：“打蚊子打蚊子。”
外面有人搬了砖头支脚，想从窗户上往里瞧，鸡毛掸子打到脸上头上，踩的砖头一翻，摔在了地上，喊着好疼吓跑了。
赵志欢关上窗子，拉上窗帘，屋里暗了一些下来，他定了定神，走到床前，涂佳蓉打开收音机放在床边的柜子上。
赵志欢从涂佳蓉后面抱住她：“我的心肝，别听这个了，我等得心急啊。”
涂佳蓉轻声地：“隔墙有耳。”
赵志欢欣喜如狂，抱起涂佳蓉一起倒在床上，情不自禁的纠缠在一起、、、、、
两个人完成了他们人生中最重要的一次结合，都抑制不住的兴奋和喜悦，涂佳蓉躺在赵志欢怀里，她没想到五大三粗的他，做起事来动作是那么温柔和体贴，赵志欢抱着自己心爱的女人感到踏实，心满意足。
两个人耳鬓厮磨，喃喃细语，到天空都发白了才睡去、、、、、
赵志欢母亲早早起来，准备好儿子媳妇回门的礼品，做好早餐，左等右等不见两个人出来，都快九点了，实在忍不住过去敲门。
涂佳蓉惊醒，看眼手腕上的表，吓一大跳，一个激灵坐起来，摇摇赵志欢，他睡眼惺忪地：“怎么啦？”
涂佳蓉迅速穿上衣服，拉开门出去，不敢看公公婆婆，羞愧地：“妈，爸。”
赵母：“洗脸水热好了，去洗吧。”
涂佳蓉去厨房打了热水，挤上牙膏准备涮牙，赵志欢出来了，她说：“羞死人了。”
赵志欢：“爸妈也打年轻时过来的，不会在意的。”
涂佳蓉和赵志欢洗漱完毕，赵母已将饭菜端上桌，吃的时候，涂佳蓉都不敢抬头，只听公公婆婆说：“佳蓉，吃过饭，你检查下带回去的礼品，看有没有什么漏掉。”
涂佳蓉说：“好。”
赵志欢推着自行车，龙头上挂着礼盒，后面座驾上绑着纸箱，走在旁边的涂佳蓉还两手不空。
涂佳蓉父母早等在门口迎接，赵志欢嘴巴很甜，见面就喊：“爸，妈。”
涂父母：“带这么多东西。”
涂父接东西，涂母拉女儿到里屋说悄悄话，涂佳宝闯进来：“姐姐，昨天帮我喝酒的李香兰是哪里的？”
涂佳蓉：“她是涪阳插队下来的知青。”
涂佳宝：“她落户在你原来那个村吗？”
涂佳蓉：“她在六村，怎么啦？”
涂佳蓉还没得到回答，涂佳宝转身出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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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七十三章纯情
蔡艺华等得无聊，太阳照在脸上愈发的疲倦，眼皮直打架，心想男的真好，随地躺下就可以睡，她来回踱步还是忍不住直打呵欠，她生气了，走过去用脚踢郑如强，吼道：“起来啦，太阳都下山了。”
郑如强用力睁开眼，坐起来拿手揉揉眼睛，昏昏沉沉地问：“是不是该闹洞房了？”
蔡艺华没好气地：“别去丢人现眼了。”
郑如强：“赵志欢那家伙真有艳福，我也想结婚了，艺华，我们结婚吧。”
蔡艺华怒斥：“喝醉了，说什么混账话？”
郑如强腾的站起身，辩解地：“我没醉。”
“你就是喝醉了。”金常喜翻身坐起，说：“艺华，别听他说酒话。”
蔡艺华心里清楚两个人都有意于她，可她觉得两个人都不够打动她，既没有涂佳蓉描述的那种怦然心动，家里条件也没有什么优势，但她对两人的殷勤来者不拒，当着两人的面不偏不倚，单独相处时她又表现出暧昧，让双方都对她想入非非，控两人于股掌之中，她享受这种众星捧月的满足感，看着两个人争着对她好，心里有种莫名的快感。
涂佳蓉回街上上班后，他们三缺一，不玩牌了，看着涂佳蓉和赵志欢恩恩爱爱的，不由想谈恋爱了，空闲时间两人把心思用到蔡艺华身上，想把她据为己有。
蔡艺华利用两人为她做事情，尽量在他们之间保持平衡。
听他们两人你一言我一语的争执，蔡艺华已经走到桥上，冲他们喊：“回去了。”
郑如强和金常喜口渴难忍，在桥下用手掬水喝，把头埋进水里起来，摔去水彻底清醒了，说：“洞房不去闹，便宜两个家伙了。”看蔡艺华头也不回的往前走，只好跟上去。
而李旺兰搀扶妹妹回去，李香兰口干舌燥，跑进灶屋，拿瓢从水缸舀水往下灌。
“你干什么？”李旺兰抢过水瓢，呵斥：“不能喝生水。”
李香兰喘粗气，呼出的气息仍然有酒味：“渴死了。”
李旺兰呛道：“还喝不喝酒啊？”
李香兰摸摸头：“姐姐，我头好痛。”
李旺兰：“赶快去床上躺下。”
李香兰头痛欲裂，恍惚进屋，一头倒在床上，昏昏沉沉的睡去。
李香兰一觉醒来，眼前黑黑的，摸着下床想去外面上厕所，李旺兰惊醒，关心地：“好点没？”
李香兰：“没事了，姐，你睡吧。”
李旺兰：“想吃东西吗？”
李香兰这才感觉饥肠辘辘的，中午吃的喝的都吐了，问：“有吗？”
李旺兰：“我煮有稀饭温在锅里，我去端。”说着坐起身摸到火柴点亮煤油灯。
李香兰上过厕所回来，姐姐已端来稀饭，面上放几块泡菜，她饿极了，呼呼往下倒。
李旺兰上床躺下：“慢点，以后做什么先动动脑子，不要逞强。”
早上，李香兰起来上工，以为昨天的事就此过去了，可是当她下午收工回去，涂佳宝站在门口等着，手里还提了一个当下时髦的马灯，她的心里竟然生出几分窃喜。
涂佳宝在李香兰走后，心里一直担心着，折腾一晚上没睡好觉，等到姐姐回门，吃过午饭送走他们后，他对父母撒谎说找同学玩其实想去看李香兰，他在街上百货商店逛来逛去，不知买点什么带上，看到有人买马灯，想起姐姐说下乡那里没有通电，灵机一动，拿出扣留的红包钱买了马灯，按照姐姐说的地址一路问来。
涂佳宝看见李香兰，关心地：“你昨天没有醉吧？”
李香兰不好意思，撒谎说：“没有醉，没事。”
涂佳宝如释重负的说：“那就好，太难为你了。”
李香兰庆幸自己没有说出实情，看不出来他还挺关心人的，难道他特地来看自己的，正不知所措的时候，姐姐回来了，她惊讶地：“是弟弟啊，你怎么来了？”说着打开门锁：“进屋坐。”
李香兰以为涂佳宝会推辞，哪想他真的进屋，看见李旺兰点煤油灯，他送上手里的马灯：“姐姐，用这个吧。”
李旺兰：“这个是马灯，很贵的。”
涂佳宝：“我谢谢你们昨天帮我忙。”他不知怎么表达，着急起来，求助似的看向李香兰。
李香兰接过马灯：“姐姐，收下吧，往后我们去学校找苏老师带上，回来晚就不怕黑了。”
李旺兰犹豫下，点亮马灯，妹妹提在手里忽高忽低，高兴地：“太好了，不会风一吹就熄灭。”
涂佳宝也笑了，李旺兰：“我去做饭，弟弟，就在这吃饭。”
涂佳宝爽快地：“好。”
李香兰把马灯挂在墙上钉子上，搬凳子招呼坐，涂佳宝发现灯下面的柜子上堆放的书本，伸手翻开来看：“你在学啊。”
李香兰：“是的，我没有上过高中，没事学学，姐姐教我。”
涂佳宝看了几本，说：“这些都是老课本，跟现在的新课本不一样。”
李香兰：“可是我们没有啊。”
涂佳宝：“我借给你们。”
李香兰高兴地：“那太好了。”
李旺兰出现在门口，她本来想喊妹妹帮忙的，看两人相谈甚欢，她打消了念头，脑中冒出一个奇怪的想法，突然又觉得太荒唐，笑着摇摇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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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七十四章向往
涂佳宝跟李香兰姐妹一起吃了饭，李旺兰收拾碗筷洗了进屋，看两个还像刚才那样有说有笑，涂佳宝没有要走的意思，看看时间不早了，她只好提醒：“弟弟，太晚了，路不好走。”
涂佳宝这才起身：“姐姐，我回去了。”对李香兰说：“空了我给你拿我的新课本过来。”
李香兰主动说：“你不习惯这里的小路，我送你到马路上。”
涂佳宝也不拒绝，两人一前一后出门，李旺兰纳闷起来：涂佳宝腼腆，怕生，怎么跟妹妹在一起一点没看出来，难道是年龄差不多的原因。
月亮像圆盘挂在天上，能照出两个人的影子。
李香兰送到马路上停步，涂佳宝往前走了几步倒回来，他摸出衣服口袋的糖果，说：“我姐姐的喜糖，你那天都没吃，差点忘记了。”
李香兰两手捧着，目送涂佳宝离去，抑制不住的喜悦。
“姐姐”李香兰人还没到兴奋的声音先传来，李旺兰抬头：“捡到钱啦。”
李香兰双手伸到送到李旺兰面前，激动地：“糖，喜糖。”
李旺兰拈一颗，审视妹妹，意味深长地：“看来昨天的酒没有白醉。”
李香兰嫣然一笑。
涂佳蓉和赵志欢有三天婚假，两个人柔情蜜意极尽缠绵，回了娘家处理好公公婆婆安排的事，还有一天空闲，涂佳蓉想去涪阳玩一趟，虽然很近都没去过，她最远也就去过区镇，赵志欢上初中时候舅舅带他去涪阳玩过一次，比较熟悉路，涂佳蓉话一出口，他即起身去跟父母说。
涂佳蓉没拦住，心想等着挨骂，谁知公婆很爽快的答应了，还给他们拿了钱，交代买些自己喜欢的。
涂佳蓉对公婆感激不尽，更让她感动的是，次日一早起来，赵母已经煮好早餐，她感到过意不去，吃的时候说：“妈，以后我来做早餐。”
赵母说：“你的心意我知道了，我们上了年纪瞌睡不多了，你们多睡会。”
吃过饭，她抢着洗碗，赵母说她闲在家，叫他们快去赶车。
涂佳蓉和赵志欢收拾出门，正好赶到第一班车到涪阳，倚窗而坐，望着渐渐退去的田野树木，兴奋不已。汽车很快到了涪阳，她对大街上的花坛路灯都感兴趣，赵志欢耐心的给她讲解。
逛了大街，走进国营百货商店，货柜里琳琅满目的货物让涂佳蓉看得眼花缭乱，惊喜的直叫，惹来旁人诧异的目光。
看来看去，什么都想要又舍不得买，最后给自己买了一对发夹，给两个人的父母称了点心，赵志欢一个劲的叫她买，涂佳蓉说能来玩已经很高兴了，结婚花费不少，等以后存了钱再买。
涂佳蓉还有一大心愿，想去火车站，她还没见过火车长什么样子。
赶公车来到火车站，赵志欢说进不去怎么看呢？涂佳蓉早听蔡艺华他们三个描述过无数次，他们厂就靠近铁路，下公车右转往前一直走大概不到一里路就可以看见铁轨和来往的火车。
涂佳蓉拉着赵志欢按照蔡艺华告诉她的，真的看到了轨道，还看见有人趁没有火车来穿过轨道来往，等了一会，汽笛长鸣，一列火车从远方呼啸驶来，到他们面前时，速度慢下来，涂佳蓉看见车厢上写着：成都――北京，兴奋地：“到北京的火车。”
这时，涂佳蓉想到了她幻想的那个他，前几年是爬这个火车去北京的吗？怎么就没回来呢？
赵志欢说：“这个方向应该是从北京过来到成都的。”
涂佳蓉想着心事，没有听到赵志欢说什么。
火车停留大约十分钟后开走了，过了半个多小时，一列火车出站，车厢上写着：成都――上海。
涂佳蓉：“到上海往这个方向。”
赵志欢：“北京上海都是往这边，这个方向出省，过来是开往成都的。”
涂佳蓉恍然大悟，说：“下次带我爸妈来看看。”
赵志欢：“下次我们坐火车去赶成都。”
看过了火车，两人准备坐公车去汽车站赶班车回去，在往纺织厂的路口，涂佳蓉有些不确定的说：“这条路应该是去蔡艺华他们工厂的。”
赵志欢：“等他们回了城，我们去他们工厂玩。”
涂佳蓉：“我说什么你都给我许愿，我可会指望的。”
坐上班车，涂佳蓉没有了来时的新鲜感，不一会就靠在赵志欢身上睡着了，到下车叫她才醒。
下了车，赵志欢：“你睡得好香，如果我把你卖了你还在做梦呢。”
涂佳蓉：“怎么不卖啊，最好把我卖到涪阳去，一觉醒来我就是涪阳人了。”
赵志欢：“那我才不干呢。”
涂佳蓉做梦也想不到，改革开放后她真的去了涪阳。
涂佳蓉回家吃了晚饭，给娘家父母送点心过去，还有他们结婚有好几家亲戚送了马灯，女的怕黑，她想各送李旺兰姐妹和蔡艺华他们一盏。
赵志欢骑自行车载涂佳蓉先来到李旺兰姐妹的住处，发现他们已经有马灯了，原来弟弟先送来了。
两姐妹正在学习，他们就没有久留，去找蔡艺华。
蔡艺华和郑如强金常喜他们两个房间，正好一个房间一个，
蔡艺华高兴不已，拉着涂佳蓉倒苦水，自己多寂寞，郑如强和金常喜拖他们玩牌，缺一个人好久没玩了。
蔡艺华骂他们不懂事，人家新婚燕尔，不要占用人家的宝贵时间。
涂佳蓉解释说，跟父母住一起，回家晚了怕影响他们休息。
大家嬉笑一阵，告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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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七十五章不解
郑如强和金常喜都不能得到蔡艺华表态，把怒气发到对方身上，彼此不像以前那样无话不说，心里有了芥蒂。
蔡艺华周旋在郑如强和金常喜之间乐此不疲，甚至有些沾沾自喜，连家都没那么想了。
蔡氏很久没女儿的消息，心里牵挂，星期天的时候赶车来了。
蔡氏以前来的时候见过郑如强和金常喜，回去后对他们的父母做了了解，家庭比不上他家，本人也没有什么优势，对亲家有点门不当户不对，觉得有些吃亏，委婉的提醒女儿：年龄小工作没定，不要过早谈对象。
蔡氏一来，郑如强和金常喜争着笼络她，两人在外面灶屋做饭。
蔡氏发现苗头不对，关上门审问女儿，有没喜欢哪一个，蔡艺华说没有，蔡氏严厉警告女儿，不喜欢就跟人家说清楚，不要不清不楚的，误会越来越深，到时难以收场，蔡艺华顺从地：“知道了，妈妈。”
蔡氏告诉女儿，郝丽华插队下来了，跟哥哥在一个村，住的那家人非常好，希望女儿抽空过去看看，还要她晚上不要一个人出门，可以叫上郑如强和金常喜一起去。
蔡氏回去之前，再三叮嘱女儿男女之间保持距离，稍有不趁会毁了自己，姑娘家名声最要紧。
蔡艺华嘴上答应，心里却打着自己的算盘。
不过母亲说去找郝丽华，蔡艺华倒是愿意的，毕竟他们两家关系密切，父亲特别喜欢郝建军，她很小就明白父母的心思，母亲表面上说是看郝丽华实际上是看郝建军，可他都不过来找我，心里不禁有些埋怨，骂道：这两个家伙看我怎么收拾你们。
郑如强和金常喜对郝建军兄妹不是很熟，但一个厂的，都想去看看，蔡艺华却不愿意他们去，郝丽华没她长得漂亮，但甜美可人，从小有异性缘，现在成了大姑娘应该更加可爱，两个家伙一见眼珠子不掉出来才怪，她不希望他们把目标从她身上转移到郝丽华身上。
这个时候，蔡艺华想到了李旺兰姐妹，她们对自己不会形成任何的威胁。
那天队里安排的活正好是男女分开的，蔡艺华收工也不给郑如强和金常喜留口信，直接去六村找李旺兰。
李旺兰正准备做饭，看见蔡艺华来很诧异：“你怎么舍得来？”
“我有啥舍不得，莫非你不欢迎我。”
“说啥呢，在这里吃饭吧。”
蔡艺华本来就有此打算，但表面上客套地：“如果不答应只怕你有话说，那我就客随主便吧。”
李旺兰扑哧笑道：“你啥时把自己当客人了。”
蔡艺华也笑了，看着李旺兰洗米下锅，说了去看郝建军兄妹的事。
李旺兰很痛快的答应了，他们都是从小一起玩的，彼此都很熟，还说起吴其永兄弟。
蔡艺华气不打一出来，恨恨地：“可恶的家伙，都不知过来看我们。”
李旺兰坐到灶门前升火，说：“可能被哪个漂亮姑娘绊住了。”
蔡艺华被柴火呛到咳起来，李旺兰嗔道：“娇气，你不煮饭嘛。”
蔡艺华以前依赖涂佳蓉，现在靠郑如强和金常喜，回应道：“哎呀，你弄的烟太大了嘛。”
李旺兰：“那你进去坐吧，香兰在屋里。”
蔡艺华出了灶屋，见屋里亮着灯，喊声：“香兰。”她一脚跨进门槛，愣住了。
李香兰和涂佳宝就着马灯并排坐在桌前看书，两人的头几乎靠在一起。
李香兰抬头，一点也不惊慌，笑着说：“艺华姐姐，听见有人跟姐姐说话，没想到是你。”
蔡艺华随口“哦”一声，另一只脚跟进，注视涂佳宝，看得他不安起来。
李香兰：“艺华姐姐，你不记得了，他是佳蓉姐姐的弟弟。”
蔡艺华回过神来，她当然知道他是谁，她惊讶的是他怎么会在这里跟李香兰在一起。
李香兰搬凳子给蔡艺华，对涂佳宝介绍：“艺华姐姐，跟你姐姐住一起的。”
涂佳宝表情自然了：“我们见过的。”
蔡艺华坐下来，两个人对着她，找不到什么话题，气氛尴尬，她突然感到自己呆在这里不合时宜，便说：“我去帮你姐姐做饭。”
蔡艺华刚迈出门槛，身后传来笑声，她侧身到门框后往屋里偷窥，两人又像刚才那样窃窃私语，难道他俩、、、、她马上否认，一个胖乎乎一个身子单薄，在一起好滑稽，她想着入了神。
“哇”蔡艺华肩膀被人拍一下，她吓一大跳，回头李旺兰笑着问：“你干嘛不进屋？”
蔡艺华：“我帮你煮饭。”
李旺兰：“已经煮好了，叫他们收拾桌子，来帮我端。”
四个人围桌吃饭，李香兰毫无顾忌的跟涂佳宝说话，看涂佳宝随意自在的样子应该是这里的常客，再看桌上吃的肉罐头应该也是他拿过来的。
蔡艺华偷瞄涂佳宝和李香兰，弄不明白这两个人怎么会在一起，涂佳宝家里人知道吗？
李旺兰见蔡艺华端碗就开始走神，提醒说：“你碗里的饭都没动，凉了不好吃，别以为你是客人，我不好意思规定先吃完不管后吃完洗碗。”
蔡艺华：“我才不洗碗呢。”
涂佳宝主动说：“姐姐，我洗碗。”
李旺兰：“你当我们的老师，已经很感谢了，哪有要你洗碗的。”
“老师”蔡艺华越听越糊涂了。
蔡艺华回去的路上，她百思不得其解，李香兰怎么和涂佳宝绞到一起的。
她不知是嫉恨李香兰呢，还是替涂佳蓉弟弟叫屈，反正不喜欢他俩发展下去，她当即决定要出面阻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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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七十六章管闲事
郑如强和金常喜由于蔡艺华没回，都以为对方知道故意不说，彼此赌着气。
屋里点着涂佳蓉送的马灯，门开着，金常喜躺在床上，手里拿本书装模作样。
郑如强在院坝晃悠，看见蔡艺华回来，他关心地：“你去哪里了？吃饭没有？”
蔡艺华撒谎说：“旺兰妈妈托我妈妈稍口信，我过去告诉她们。”
金常喜听见声音从屋里出来，扶着门框站着。
蔡艺华：“我想去找涂佳蓉。”
郑如强立即说：“我陪你去。”
蔡艺华：“我进屋换件衣服。”
郑如强：“好。”
蔡艺华进屋摸黑换衣服出来，瞥见金常喜两手抱在胸前依门框而靠，不无鄙视郑如强。
蔡艺华招呼说：“一起去啊。”
郑如强不悦，多好的机会啊，他想单独陪蔡艺华的，心里希望金常喜知难而退。
金常喜还希望郑如强知难而退呢，听见蔡艺华叫他，马上吹灯关门。
蔡艺华心里堵着李香兰的事，没有心情顾忌郑如强和金常喜的感受，急匆匆的走在前面。
农村生活习惯了，走起夜路也不吃力，过河边浅水处踩石墩时，郑如强和金常喜分走两旁想搀扶蔡艺华，她不让，自己走过去。
涂佳蓉结婚一个多月发现自己怀孕了，来了个恰门喜，赵志欢乐得一个劲傻笑，公公婆婆喜不自胜，赵母当年艰难保住儿子，对媳妇小心伺候，家里一切事不要她动手，班都不想要她上了，涂佳蓉好说歹说才同意她，吩咐儿子上下班接送，鞍前马后保护，有时赵母还到理发店，看见她弯腰什么的就大呼小叫，搞得她行动没有一点自由，连吃的也受限制。
涂佳蓉想吃什么只好跑回娘家叫母亲给她做，涂父母不敢怠慢，害怕出现意外遭亲家怨恨，注意力都转移到女儿身上，忽略了儿子，水电站正在修建，他经常过去帮着干活，晚上下班没回来总是说跟同学玩。
三个人来到赵志欢家，郑如强和金常喜在外面等待，蔡艺华去敲门说明来意，赵母告诉她，儿子媳妇在娘家吃晚饭还没有回来，请她进屋坐，她脑子一转，这样最好，正好告之涂佳蓉父母，于是道过谢离去。
三个人马上往涂佳蓉家里去，刚到家门口，碰见赵志欢和涂佳蓉出来，父母叮嘱什么，看样子准备回去了。
涂佳蓉又惊又喜：“你们怎么会来？”
蔡艺华拉起涂佳蓉的手，数落道：“还说呢？有了爱人把朋友都忘了，也不过去找我们。”
赵志欢摸摸头，嘿嘿笑说：“她身体不方便。”
看涂佳蓉羞涩的样子，蔡艺华反应过来，惊呼：”你要当妈妈啦。“
涂父母招呼他们进屋坐，涂佳蓉让赵志欢回去，她就在娘家睡。
赵志欢怕父母埋怨有些不乐意，见他们进屋，她只好回去。
涂父搬凳子喊坐，蔡艺华跟着涂佳蓉去里屋，涂母也跟进来。
在床沿上坐下来，涂佳蓉已经看出蔡艺华肯定有事而来，便问：“你怎么啦？”
蔡艺华：“你弟弟呢？”
涂佳蓉目光转向母亲，“他找同学玩去了。”母亲随口说。
蔡艺华：“哎呀，他骗你们。”
涂佳蓉母女猛吃一惊，一齐盯着蔡艺华：“他怎么啦？”
蔡艺华：“他在李香兰姐妹那里。”
涂佳蓉松了口气，母亲不明白：“他们是谁？“
涂佳蓉还没来得及开口，蔡艺华说：“伯母，就是佳蓉结婚，那两个矮胖矮胖的姐妹。”
涂佳蓉不喜欢蔡艺华说到李旺兰姐妹老是一种瞧不起的口吻，只听她对母亲说：“妹妹原来喜欢一个，人家嫌她长得不好看，遭到拒绝受了打击，她见了弟弟不知打什么主意，我怕弟弟年纪小不是她们对手，万一上当怎么办？佳蓉跟我是好姐妹，所以特地来告诉你们。”
涂佳蓉纠正说：“香兰应该比我弟弟还小。”
蔡艺华：“你弟弟刚出校门不久，单纯啊，哪里有她们姐妹狡猾啊，、、、、”她后面的话咽回去了。
涂母亲对蔡艺华感激不尽，涂佳蓉却沉默不语。
坐下说了一会话，涂母说去煮点吃的给他们，蔡艺华便说太晚了回去了，起身告辞，要涂佳蓉休息不要出来送了。
涂佳蓉也不推辞，上床躺下，母亲送了蔡艺华他们回屋，焦急地：“佳宝还不回来，那两姐妹让他中了什么邪啊。”
涂佳蓉：“妈，没有那么严重，那两姐妹我了解，长得是偏矮点胖点，但人挺好的。”
父亲在门口听见，走进来：“什么事？”
母亲就把蔡艺华说的原原本本说给老伴，涂父眉头紧皱，问道：“佳蓉，刚才那姑娘跟两姐妹什么关系？”
涂佳蓉：“她们都是涪阳下来插队的，父母在一个厂工作。”
涂父亲：“她跟两姐妹是不是有什么过节？”
涂佳蓉：“没有，她有点看不上人家，没什么坏心眼，说话比较直接，喜好占上风。”
涂母亲：‘人家大晚上跑来，为我们着想啊。“
涂父亲：“先不要管人家，问问佳宝，他为什么要往人家那里跑。”
涂佳蓉：“爸爸，我来跟弟弟谈，你们问他可能不会说实话。”
涂父亲想想：“也好。”
涂母亲嘀咕：“那姑娘肯定耍了什么把戏，把佳宝的魂勾住了。”
涂佳蓉劝道：“妈妈，人家是涪阳下来的，图我们佳宝什么呢？”
“你总是听别人说什么就是什么，头发长见识短，妇人之见。”涂父冲母亲发火道。
每次被父亲训斥，母亲就不敢出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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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七十七章一见如故
蔡艺华讨厌李香兰那副悠然自得的样子，认为她配不上涂佳宝，如果换成是当地农村的小伙子还说得过去，其实彼此之间又没有仇，自己都搞不清楚是什么心理。
可是她万万没想到：因为她奇怪的心态，反而起到了促进作用。
回去的路上，蔡艺华心情轻松多了，得意自己的阴招，跟郑如强和金常喜有说有笑的，过河上到桥上，看见涂佳宝迎面走来，好像对他们没有印象，直接走过他们身边。
“这不是涂佳蓉的弟弟吗？”郑如强和金常喜同时喊道，蔡艺华早就认出来了。
涂佳宝不由停步，愣了片刻才想起来，腼腆的笑笑，不知如何招呼。
蔡艺华见他窘迫，说：“弟弟，回去吧，时间不早了。”
涂佳宝嗯一声，快步走了。
郑如强：“像女孩子样，一点不像他姐姐的性格。”
涂佳宝轻轻推开门，一股香味扑鼻而来，他过去厨房，母亲正在做调料准备煮面，他兴奋地：“妈，我也想吃。”
“没你的份，这是给你姐姐煮的。”母亲骂他。
“姐姐回来了。”涂佳宝高兴。
“一天就知道玩，连自己要当舅舅了都不知道。”母亲抱怨他。
“你听不懂啊，去看看你姐姐。”涂佳宝半天反应不过来，母亲冲他吼道。
涂佳宝似乎明白了，听到涂佳蓉叫他，回身进屋去。
涂佳蓉倚在床榻上，涂佳宝坐到床沿上，亲热地：“姐姐，你有小孩了。”
“是啊，你这个当舅舅可要准备红包。”
“没问题，我现在挣钱了。”
涂佳蓉仔细端详弟弟，想从他脸上找出点什么来。
“姐姐，你怎么在这里，姐夫呢，你们吵架了？”涂佳宝幼稚的问。
“我现在是宝，他哪敢欺负我。”涂佳蓉禁不住哈哈笑了。
“也是，姐夫平时都很怕你。”
“怎么说话呢？”
涂佳宝笑笑，改口说：“姐夫心疼你。”
“这话还说得差不多，我担心你以后才会怕老婆呢。”
“那要看是什么人，我要找个对我好的，知书达理的。”
“有目标了？”
“没有。”
“跟姐姐不说实话。”
“真的没有。”
“老实交代，晚上都去哪里吃饭了？”
“去六村李香兰她们那里，我借书给她们，帮她们解题。”见涂佳蓉表情怪异，着急的辩解：“姐姐，你结婚那天人家帮我喝酒，我帮她们是礼尚往来，你不要想歪了。”
“我没有想啊，也没说不应该啊。”
“我很同情李香兰，她没有机会上高中，初中毕业就下来插队，虽说是大城市的，比我还辛苦。”
“她们人好，是不是？”涂佳蓉审视弟弟，试探的问。
“当然啦，她虽是城市人，可不像我那些同学骄里娇气的，一点都不做作，也不讲究吃穿，对人又不像其他知青端架子，非常纯朴大方。”涂佳宝肯定的说。
涂佳蓉没想他看到的李香兰都是优点，在她的记忆里，弟弟从小腼腆都不跟女同学玩的，没想到他竟然跟李香兰见一面就熟络起来，而且一点不胆怯。
母亲端着一碗香喷喷的面条进来，涂佳宝眼馋，涂母把碗筷递给女儿，涂佳蓉：“我吃不了这么多。”
知子莫如母，母亲把手上的另一双筷子塞给儿子：“这里还有个馋鬼呢。”
“对，弟弟也吃。”涂佳蓉赞同的说，又问：“妈妈，你也吃点吧？”
“我不饿，你们两个吃。”母亲边说边往外走。
涂佳宝伸筷子，突然反应过来，兴奋地说：“姐姐，是三个人吃。”
涂佳蓉从弟弟说到李香兰时眼睛闪闪发光中，敏锐的感到他对李香兰有了一种特殊的感情，她当年就是如此，正所谓情人眼里出西施，如果发展下去会是什么结果呢？涂佳蓉决定找李旺兰谈谈。
早上，窗户刚刚发白，涂佳蓉还没起床，赵志欢就赶过来了，说他一晚上没睡好。
涂佳蓉嗔怪道：“在我妈这里你还不放心啊。”
“当然放心，可是老婆不在身边，心里空落落的，一点不习惯了。”赵志欢老实说。
“学会说好听的了。”
“真心话。”
“我知道了。今天你抽时间陪我去六村找李旺兰，我有事情。”
“算了吧，妈知道了又要骂我不懂事。”
“不要那么紧张，我没事的。”
“还是小心为妙，干脆我去叫李旺兰到街上来找你。”
李旺兰猜到涂佳蓉找自己的意图，赵志欢骑自行车顶着太阳来找她的时候，她正在田里干活，白天走不掉，答应晚上收工后过去。
李旺兰不禁在心里埋怨起来：涂佳蓉结了婚变娇气了，即使不想走路，赵志欢可以载她啊。
收工后回去，涂佳宝过来了，吃饭的时候告诉她们，姐姐有了小孩，他要做舅舅了。
李旺兰幡然醒悟搁下碗筷就往街上去，留下妹妹和涂佳宝。
李旺兰刚转到马路上，赵志欢骑自行车来接她了。
赵母不许涂佳蓉出门的，她说吃太饱，就在街上走走，晚点才吃得进去宵夜，赵母要跟他妈一起出门，看出涂佳蓉不太乐意，便叮嘱赵志欢千万小心。
同样的话母亲每天不停的说，弄得涂佳蓉心里发怵：漫长的九个月怎么受得了。
赵志欢劝她不要担心，她就骂人：你小子懂什么，不怕一万只怕万一，小心才能驶得万年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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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七十八章小心谨慎
涂佳蓉从小跟着父亲在理发店玩耍，上班后很快熟悉上手，龚师傅除了教她剪发理发，还把她管的日常事务比如收钱之类的交给涂佳蓉去做，因为她快到退休年龄了，想找人接手她手上工作。
涂佳蓉每天关门前要整理账目，把钱拿到公社管财务办公室去交，她有文化，做起来比龚师傅轻松。
赵母每天上午下午都要去理发店，给媳妇送吃的，帮她做事，过分的关心让涂佳蓉反而不自在。
每天下班回到家，赵母就不许涂佳蓉出门了，涂佳蓉憋得难受想搬回娘家住，母亲说不太合情理劝她忍耐。
跟李旺兰约好见面的，在家里说不太方便，赵志欢给母亲说吃太饱，陪涂佳蓉出去走走到河边纳凉，晚点才吃得进去宵夜，赵母要跟他们一起出门，父亲拿眼色制止，那意思不要去当电灯泡，母亲便叮嘱赵志欢搀扶着，千万小心。
同样的话母亲每天不停的说，弄得涂佳蓉心里发怵：漫长的九个月怎么过。
赵志欢劝母亲不要担心，她就总是那句老话：你小子懂什么，不怕一万只怕万一，小心才能驶得万年船。
吃过晚饭到河边纳凉的人很多，夏天的小河是清凉的，吃过晚饭的街上人来到这里，享受着小河带来的舒爽，一些人脱掉鞋子，跨进小河里嬉戏。
赵志欢瞒着母亲推了自行车出来，来到河边，他取下车架上的报纸垫在草坪上，涂佳蓉坐下，他直接从水里骑上桥，去接李香兰。
不时有熟人跟涂佳蓉打招呼，她感觉等会影响跟李香兰说话，便起身拿了报纸，迈过石墩过桥去对面等，这里多是学校的学生，男生到河里游泳，女生来洗衣服之类的。
涂佳蓉紧挨着路边的草坪，坐下没多久，看见赵志欢骑车来了，赶忙站起来挥手叫住他。
赵志欢跳下车，李旺兰随后跳下来。
赵志欢惊讶中带着埋怨：“你咋过来了？”
李旺兰两手抓过涂佳蓉的手，：“恭喜恭喜，都要当妈妈了。”
涂佳蓉苦恼地：“我现在像关在笼子里的鸟，一点自由都没有。”
“不要身在福中不知福，跟我差不多大，我们连方向都没有。“
”我们小地方的人结婚早，不比你们大城市。”
“大城市的人就一定幸福嘛？”李旺兰反问。
在两个人手拉手说话时，赵志欢在桥头前面学生较少的河滩铺上报纸，招呼她们过去坐着说话。
赵志欢一个人走到靠近河水的滩上，随手捡起一块小石子投进小河里，顿时激起一阵阵涟漪，逐渐的扩大扩大，水中的月亮也随着波纹破碎一圈圈荡漾开来。
“看你嫁了个多体贴的丈夫，让我不羡慕都不行，你知足吧。”李旺兰说着，和涂佳蓉走过去坐下。
“我要是能向你们回到涪阳进国营大厂上班，那才好呢。”涂佳蓉羡慕的说。
“厂里上班很辛苦的，还有倒夜班，没你的工作轻松。”
“人家想都想不到，真是说话不费力。”涂佳蓉一撇嘴，又说：“只要能在涪阳落脚，再辛苦我都乐意”
“是真的，我没有多想回厂工作，如果有机会，我情愿去学校当老师。”
“谁都想去城市，你却不珍惜，我要能跟你换该多好。”
“不是城市不好，是我喜欢像苏老师那样教书育人。”李旺兰突然想起什么，问：“你爱人的舅舅是当干部的，能不能找机会推荐一下我。”
“他很正直，最不喜欢拉关系开后门，不过方便的时候，我帮你问问。”
“随便说说，不要当真，我也怕麻烦人。”
两人说着话，注视到赵志欢投小石子越玩越有趣，有两个学生也学他一起投。
李旺兰抬腕看表，问：“你找我什么事啊。”
”我弟弟最近跑你们那里去了？“涂佳蓉说，李旺兰两姐妹很直爽，可以敞开心扉，不像蔡艺华说半句留半句要你猜，让人总琢磨不透她到底想什么，而且说话的真实性难以置信。
李旺兰哈哈笑说：”你在担心什么呀？”
“没有啊。”这家伙太厉害了，涂佳蓉心里想啥一下就被她识破。
“你弟弟借他高中的课本书给我妹妹，帮我们讲解，弄不懂的地方一起探讨，两个人相处非常自然，他们都很单纯，没有任何的私心杂念，就像一对校园里的同学。”
“我弟弟文静腼腆得像女孩子，在我印象里，从没跟女同学有来往，没想他见到香兰一点也不害羞。”
“我也奇怪啊，他跟香兰的话很多，每次都是我看时间晚了，催他才走。”
“不是你说，我真不敢相信。”
“佳蓉，我们不要想复杂了，不要给两个纯洁的年轻人心灵蒙上灰尘，任由他们以自己的方式相处。”
“那他们真的发展到要成为一对，你什么态度啊？”涂佳蓉笑着问。
“那就随缘，你不赞成吗？”
“我反对也没有用啊，可是香兰回城了怎么办呢？你父母同意吗？”
“他们两个坚持，谁反对都没用，坐在这里跟你讨论简直浪费时间，没有丝毫的意义，车到山前必有路。”
“看来整天没离书本的人，说出的道理一套一套的，我服了。”
“不要挖苦我啦，再见。”李旺兰起身就走，涂佳蓉喊赵志欢送她，她摆摆手：“不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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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七十九章欢喜
自儿子媳妇出门后，赵志欢母亲就坐立不安起来，丈夫劝她不要自己吓自己，弄得一家人都紧张兮兮的，她就凶巴巴吼：“你没生过孩子，什么都不懂。”
赵志欢父亲只得闭嘴，起身去院子里，坐在躺椅上，翘着二郎腿，打开收音机，悠然自得的跟着哼唱样板戏，赵母跟出来，狠狠的瞪他：“真不知道操心，是我一个人想抱孙子嘛。”
半个小时过去了，赵志欢母亲开始着急，在赵父周围转来转去，不时往外张望，一个小时过去了，她心里一咯噔慌起来，拔腿就往外走。
母亲在街上找了一圈，碰到熟人就问，得知有人在河边看见儿子媳妇，便快步赶到河边。
赵志欢推车蹚水走，涂佳蓉勾住他的胳膊走石墩，两人上桥下来，又像前面那样，已经没有人在河里嬉戏了，岸边还有稀拉拉的人在纳凉，他们刚上岸，等在那里的赵志欢母亲两手叉腰，劈头盖脸轰过来：“大晚上的，家里呆不住，跑去哪里野了？”
涂佳蓉蓦地怔住，赵志欢脸上笑容僵住，结巴道：‘妈，你出来干什么？”
“故意给我找难受，是不是？自己看看，谁还在外面？没见过不知道爱惜身子的人。”母亲连珠炮似的发火，涂佳蓉强忍着，快步走过她身边。
赵志欢央求：“妈，你不要骂了。”眼睛瞟涂佳蓉。
“你看她走多快，有意跟我赌气嘛。”母亲转身，惊恐的喊道。
赵志欢推车追上去，着急地：“你慢点。”
涂佳蓉的脚步更快了，母亲在后面叫喊，赵志欢拽涂佳蓉：“上来，我载你。”
涂佳蓉冷冷地：“放开，我去我妈那边。”
赵志欢哀求：“你这是何必呢？”
涂佳蓉面无表情：“避免吵架，明天中午我回去吃饭。”
赵志欢无奈放手，涂佳蓉头也不回的走了。
母亲见状，追上来：“她要干什么？”
赵志欢苦瓜脸：‘妈，回家吧。“
母亲一路上喋喋不休，到家了还停不下来，父亲关收音机，审视赵志欢，没有看见涂佳蓉，不敢开口。
母亲恼怒道：”翻天了，说都不能说了，动不动就往娘家跑。”
赵志欢一声不吭回屋，父亲回屋关门。
母亲一屁股坐到凳子上，余怒未消地：“现在的媳妇不得了啦，根本不把婆婆放在眼里。”
父亲拿扇子一旁给她扇风，静静的听她唠叨，母亲凉快了，心情也平静下来，说声“睡觉，她爱怎么怎么的”起身撂下老伴，独自回屋了。
父亲走进儿子房间，问了事情的来龙去脉，心里也觉得媳妇回避是正确的选择。
涂佳蓉见屋里亮着灯，门半开着，伸手推门，“啊”的一声，她母亲手端洗脚水正要去外面倒，被她撞翻，水洒一地，瓷盆掉地上蹦蹦响，晃荡几下才停住。
涂母以为是儿子涂佳宝，正要开口骂，看见涂佳蓉，吃惊地：“你怎么这么晚跑回来？”
涂佳蓉气呼呼地：“我回来住。”
涂母亲看女儿脸色异常，顾不得收拾地上的水，随她进去里屋，涂父亲默默拿扫帚扫水。
涂佳蓉对母亲说：“妈，你不要问，我什么也不想说，给我煮点吃的。”
早上起来，赵志欢母亲弄好早餐，赵志欢坐上桌端起碗来吃，母亲问：“你老婆打算长住娘家了？”
赵志欢：“她说中午回来吃午饭。”
母亲没好气地：“吃吃吃，这里就是她吃饭的地方了？”
赵志欢怯怯的问“那你要不要她回来？”
母亲怒火中烧：“她不回来，你也要去投靠丈人，是不是？”
“啪”父亲一筷子敲到赵志欢脑门上：“你脑子装的豆渣不成，这种话也说得出。”
“他连猪都不如，啥事只知道听老婆的，把父母的话当耳边风。”母亲仍然怒气冲冲。
赵志欢委屈地：“她可是舅舅找来的。”
“赶快吃了滚，我看见你就来气。”母亲的筷子使劲敲他的碗。
“为什么都对我使气。”赵志欢嘀咕道。
赵志欢先去理发店看了涂佳蓉才去治安所上班，中午下班早早过来接她回家吃饭。
赵志欢母亲掐着时间煮好饭，上班的人一回来就往桌上端，涂佳蓉主动过去：“妈，我来帮你。”
母亲示意她坐下，瞥眼赵志欢，吼道：“你不知道动手吗？”
饭菜上桌，四口人坐下来，涂佳蓉像什么事都没发生过似的，夸母亲吵的菜好吃，父亲打圆场：“好吃多吃点，想吃什么叫你妈给你煮。”
涂佳蓉吃过饭要接着去店里上班，对母亲说：“妈，辛苦你洗碗，晚上我来洗。”
母亲气消了：“没事，都由我做。”
赵志欢急急把碗里的饭下肚，去送涂佳蓉。
赵志欢母亲解气，跟弟弟提起此事，他夸奖涂佳蓉懂事，说话做事晓得分寸，劝姐姐不要过分管束，等着享媳妇的福吧。
赵志欢母亲放下心来，除了生活上关心照顾媳妇，不再过多干涉她，有不同意见一家人商量解决。
几个月后，涂佳蓉顺利生下一个女儿，她心里清楚赵志欢父母渴望有个孙子，娘家父母劝她接着生，趁公公婆婆身体好可以帮着带。
涂佳蓉给女儿断奶后，没有采取避孕措施，很快又怀孕，女儿还不到两岁，她生下一个儿子，儿女双全，皆大欢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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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0章纯朴的爱
涂佳蓉父亲听了她了解的情况以及李旺兰的想法，觉得在理没有异议。
母亲就一个劲关心姑娘长啥样，是不是跟蔡艺华说的比较丑。
涂佳蓉说，个子是不太高，稍微偏胖点，皮肤较黑，不属于漂亮类的，但看上去不碍眼。
涂母说：“胖瘦没关系，个子矮不好。”
涂佳蓉笑道：“妈，你挑媳妇啦，还没到那一步。”
一旁沉思的父亲说话了：“人不要光看长相，又不是墙上的画摆在那里只给人看。”
涂母小声嘀咕：“女的高生的孩子才会高吗？”
父亲生气了：“你总是妇人之见，不是八字还没一撇，就是两个人真对上眼，有你说话的份嘛，况且是佳宝整天往人家那里跑，人家姑娘又没主动找上门。”
母亲不服气：“人家介绍对象都看重这点，我就说说嘛。”
父亲冲她发火：“嘴犟本事大，把你儿子管住。”
涂佳蓉忙打圆场：“是啊，我们都只能说说而已，关键是看弟弟的想法，两个年龄都还小，将来的事情将来再说嘛。”
涂佳蓉父母不干涉儿子，母亲只是要求他不回家吃饭，事先要打招呼。
涂佳宝经常去找李香兰，把母亲做的豆豉咸菜带过去，每个月领了工资，他还会买些好吃的给李香兰。
水电站已经建好，在河道桥的上游，开始往村里架设电杆电线，涂佳宝他们帮着做些辅助工作，通电指日可待。
涂父亲观察儿子，发现他开朗活泼话也多了，不再像以前那样跟生人说话胆怯，脸上老飘着笑意，作为过来人，他敏锐的感觉到，儿子的变化跟那个姑娘有很大的关系。
在涂佳宝眼里，李香兰好看，她明亮的大眼睛，红润润的圆圆的脸蛋，像溢满酱汁的苹果，特别是她充满天真爽朗的笑声，无不让他心醉神往。
有位名人说得太对：不是因为美丽而可爱，而是因为可爱而美丽。
李香兰见到涂佳宝最初的印象，觉得他身形单薄白白净净的，嘴角还两个酒窝，像女孩子般斯文柔弱，本能的产生有帮助他的冲动，所以在他姐姐婚礼上，当那些人逼他喝酒，看到他脸涨得绯红很无助很孤单的样子，她的同情心油然而生，从来没喝过酒，可那一刻她来不及考虑后果，勇敢的答应下来。
醉了吐了，心里翻江倒海难受，被姐姐责怪，她曾经后悔，以为事情就过去了，没想到涂佳宝会找来，对她感激不尽。
李香兰上次因为主动接近金常喜受到嘲弄打击失去信心，尤其对自己的长相自卑，不敢再触碰情感方面的事，听了姐姐的劝告，静下心来先复习了初中的课本，开始学习高中的课本。
涂佳宝刚高中毕业，带来了他新的课本，并且仔细认真的教她，不知是他讲得好还是她听得专心，她的领悟力很强，比姐姐教她时学得省力多了。
李香兰跟涂佳宝接触，都没有杂念，纯粹是当朋友那样相处，所以她毫无顾忌，想什么说什么，完全是本色演出，正因为如此，她的纯朴自然打动了涂佳宝，同时她也喜欢他不加修饰的感情流露。
如果谁夸李香兰长得好看，她会认为是讽刺，涂佳宝每次夸她的脸像红苹果，她高兴得嘴角上翘，笑成一弯月牙儿。
涂佳宝增加了李香兰的自信，他每次过来，她感觉时间好快，话还没说够几个小时就过去了，姐姐总是催几次，涂佳宝才依依不舍的离开。
如果涂佳宝有事或天下雨不能来，李香兰就坐立不安的，没有心思看书。
李旺兰对妹妹的心思看得明白假装糊涂，她认为男女之间的感情到了水到渠成，那层窗户纸自然会捅破，不需要去操心。
世间有爱管闲事之人，这类人多半喜欢挑事，还有爱嫉恨之人，这类人看不得别人高兴，蔡艺华不知属于哪类人，恰当的说具备这两类人吧，当她发现涂佳宝跟李香兰不但没疏远，反而越走越近，心里很不是滋味，上街的时候，她从涂佳蓉那里侧面打听到，他们全家持不支持也不反对的态度，她察言观色，觉得再劝下去没有任何效果了，立即符合道：是啊，越管只会起反作用，如果两人真好了也不错啊，香兰虽然长得不好看，但是涪阳城市的，相比而言，你们也不会吃亏。
涂佳蓉心中掠过一丝不快，但很巧妙的掩饰过去，只得任蔡艺华去想，跟她相处那么久，对她的个性了如指掌，脑子转得不是一般的快，很会见风使舵见利示好。
蔡艺华不会消停下来，这边没讨到好，又去找李旺兰，了解李香兰和涂佳宝是否相好了。
李旺兰说，两人年龄还小，一起学习，是好朋友。
蔡艺华就劝说：“我们都是涪阳的，找对象也要找一个地方的，不能找小地方的。”
“我们现在都在农村劳动，跟农民没什么差别，还分什么大地方小地方的。”李旺兰漫不经心的说。
“我们迟早要回去城里的，涂佳宝又不可能到城里去。”蔡艺华进一步劝道。
“将来的事将来再说吧，顺其自然吧。”
“你这个当姐姐的，得替妹妹把好关，感情投入太深，吃亏的多是女孩子。”蔡艺华好心的说。
“你想得太复杂了，我才没那闲心管呢。”李旺兰哈哈笑道。
蔡艺华哭笑不得，经常听母亲说，老李两口子性子皮，急死人不来气，看来遗传给了孩子，真是一家人才进一家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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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1章误会
郝丽华一出生，吴守亮夫妇就提出将来要给他们当儿媳妇，郝庆红夫妇没有异议，他们老家都在c城，到涪阳两家就跟亲戚一样，每次回去c城，相互走动，两大家人都认识了，若能对亲就是亲上加亲。
早在马玉平和吴氏都怀第一个孩子时，双方就指腹为婚，结果都是儿子，几乎又同时挺着肚子，盼望有一个生女孩。马玉平生下女儿，吴守亮两口子比他们还高兴。
大人总是念叨，孩子懵懵懂懂的，在一起玩耍时拿来开玩笑，郝丽华从小受到吴氏夫妇的疼爱，她潜意识清楚长大后会嫁到他们家里去。
吴守亮大儿子吴其永性格内敛，受父母的影响，他把郝丽华当成未来的爱人。
二儿子吴其远性格直爽外向一些，他在c市舅舅的儿子读书毕业参军去了部队，受表哥的影响，立下志向当兵，由于父亲“犯了错误”，恐难达成自己的愿望，灰心失望的时候不免抱怨父亲。。
吴其远跟郝丽华一起玩耍长大，上学一直在一个班，他觉得父母在一起就说对亲家，自认为说的是他和郝丽华。
吴其远爱跟郝丽华打闹争执较劲，而吴其永年龄大两岁，凡事总让着她，因此，她从小就喜欢吴其永，随着年龄增长，由于害羞两个人不好意思单独在一起，而对于比她小几个月的吴其远，她当弟弟对待，又是同学，接触什么的很随意。
正因为郝丽华的不回避，引起了吴其远的误会，他以为郝丽华是喜欢他的。
郝建军和吴其永年龄差不多，两人同学，很要好，加上大人的关系，跟亲兄弟没什么区别。
郝建军当然明白吴其永的心思，尽管比吴其永小一点点却不叫哥，还要吴其永称呼他大哥，否则别想娶他妹妹，吴其永甘愿被他欺负。
两人初中毕业一起插队下乡到河光公社，郝建军住在蓝婆婆家里，吴其永来往不太方便，因此他经常过去吴其永的二村玩耍，那边的几个知青住在一起，他们斗嘴仗，不久都知道他们两家的关系。
郝丽华也要下来插队了，吴其永心里别提多高兴了，郝建军事先警告：我妹妹还小，还得由我这个大哥保护，你想单独见我妹妹必须先经过我同意。
吴其永不满地：”比叔叔婶婶还苛刻，仿佛我要把你妹妹拐跑似的。”
郝建军得意地：“我父母把妹妹交给我照顾，我必须代他们行使权力。”
吴其永不敢得罪，待郝建军转身欲走，冲他骂道：“嘚瑟，看我将来收拾你。”
郝建军猛地转过身：“你说什么？”
吴其永装作若无其事地：“没有啊。”
吴其远和郝丽华一道下乡到河光公社，一个跟哥哥在二村落户，一个跟哥哥住在蓝婆婆家。
吴其永心里想去看郝丽华，正好弟弟吵着要去，收了工兄弟俩随便弄了点吃的，便来到蓝婆婆家。
蓝婆婆一家除了媳妇都坐在堂屋吃夜饭，蓝婆婆和儿子余成辉坐上方位，郝建军兄妹坐在侧方位置。
院坝里的狗只要有人来汪汪叫不停，在灶房的媳妇随即出来喝住，她见过吴其永，看相貌猜到是兄弟，招呼他们到堂屋坐，并问他们吃过饭没有。
堂屋的人视线都转向屋外，两兄弟走进来，郝丽华一眼瞥见吴其永，脸唰的红到耳根，羞涩的低下头，她这一举动被蓝婆婆看在眼里，瞬间明白了。
吴其永瞥眼郝丽华，慌忙避开，他是来过很多次的，郝建军向蓝婆婆介绍吴其远。
吴其远比哥哥能出众，他属于那种自来熟的人，大方的问候蓝婆婆，跟弟弟妹妹打招呼，一点不认生。
郝丽华一直低头吃饭，也不伸筷子夹菜，精明的蓝婆婆一声不响帮她夹菜到碗里。
吃过饭，媳妇来收拾碗筷，郝丽华和两个双胞胎妹妹帮忙，蓝婆婆起身打开靠墙的柜子拿花生。
郝丽华端碗筷往灶房去，吴其远立即尾随：“丽华，我帮你。”
吴其永脸色一下变得很不自然，蓝婆婆挖一瓢花生放到桌上，请他们剥来吃。
郝丽华出去就没再进来，吴其远跟出去也没了踪影，吴其永心不在焉。
郝丽华刚刚一眼，发现吴其永黑了廋了，想再仔细看看，可她不好意思，就站在院坝树下暗处远远的往屋里望，煤油灯忽闪忽闪的根本看不清楚，吴其远在她旁边说什么她随口应着，引起他的不满。
郝丽华怕被发现，便和余大玲和余小玲去睡屋里，吴其远也跟着去，很快和弟弟妹妹熟络起来。
吴其永如坐针毡，为掩饰自己的不安，他剥花生往嘴里送，蓝婆婆笑眯眯的看他，揣摩他的心思。
坐了一会，吴其永起身告辞，他左顾右盼没有看见郝丽华，媳妇去叫他弟弟，吴其远慢腾腾的出来，很不情愿离开的样子。
郝建军送两兄弟出了院坝折回来，被蓝婆婆叫到一边，向他求证刚才看到的真假。
郝建军惊讶蓝婆婆的眼光锐利，如实禀告。
回去的路上，吴其永闷声不响的，吴其远问他们为什么没有住蓝婆婆家里，还不无遗憾说，他住在蓝婆婆家多好，可以天天看见郝丽华。
吴其永听弟弟念叨郝丽华三个字，他心烦意乱，也不想跟他解释，加快脚步。
吴其远还没走习惯农村的田埂小路，在后面喊：“大哥，你慢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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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2章添乱
吴其远去看过郝建军兄妹一两次，把蓝婆婆家当着自己家一样，他嘴甜会说话，讨蓝婆婆喜欢，只要有空就过去，有时干脆去蹭饭。
吴其远除了下地干活，什么事都丢给哥哥，他要操心的就是祈求天下雨不用上工，更多的时间玩。
吴其远上不了高中又不能参军，对前途没什么指望，下地干活又脏又累，心情沮丧失落，唯一能让他欣慰的就是可以经常找郝丽华，打发单调枯燥的日子。
吴其永郁闷，想不到给他添乱的是弟弟，发火都找不到理由，他也不去蓝婆婆家了，看着弟弟围着郝丽华不离左右相当碍眼，不如眼不见心不烦，何必给自己添堵。
郝丽华心里盼望看见吴其永，每次吴其远一个人过来，她都很失望，想问他哥哥为什么没来，又矜持开不了口。
吴其永张口闭口丽华丽华的叫，郝丽华听来刺耳，纠正他应该叫姐姐，严重警告再直呼其名字，别怪她不会搭理。
“就大几个月，干嘛斤斤计较。”吴其远两手叉腰，不服气的喊。
“先睁眼看天就是大的，你没看见大玲小玲大鹏小鹏就差几分钟就是姐姐妹妹哥哥弟弟嘛？”郝丽华理直气壮的。
“我们又不是一个父母生的，才不认你当姐姐呢。”吴其永不情愿的说。
“如果再敢喊我名字，我就当没听见，可别怪我不礼貌。”郝丽华威胁的说。
“好嘛。”吴其远无奈的说，待郝丽华转身，他补一句：“叫你姐姐就是姐姐啦，真是。”
吴其远只有哥哥堂哥表哥，亲戚中也没有堂姐表姐之类的，叫起来非常拗口，面对郝丽华只好喂喂的什么都不叫，打马虎过去。
郝丽华想为吴其永扎鞋垫，看不到他人影，又不好意思打听吴其永的鞋码，便按着哥哥郝建军的鞋码凭想象做了一双，特地扎了好看的花，只等找机会送给吴其永。
她放在自己睡的床上枕头下面，吴其远来玩从来不拘小节，跟着余大玲余小玲姐妹就进来，姐妹俩和郝丽华坐在床沿上，跟坐在对面床沿上的吴其远和两个弟弟说话打闹。
余大玲不小心弄出鞋垫，拿在手上看，说：“好大，丽华姐姐，给建军哥哥做的？”
郝丽华仿佛自己的秘密暴露了，低声说“不是”伸手要拿过来，没想吴其远抢先抓在手里，赞叹道：“好漂亮”边说边往脚上比试，高兴地：“刚合适，送给我好啦。”
郝丽华嘟嘴不答应，吴其远夸张的做个弯腰动作，央求地：“丽华姐姐，给我嘛。”
吴其远皮厚，郝丽华拿他没辙，总是败给他，余家双胞胎姐弟咯咯的笑。
吴其远立即把鞋垫放进鞋子里，在屋里来回走动，兴奋的喊：“好舒服。”
郝丽华气不打一处出，真想揍他两拳头，余大玲吵着要郝丽华教她扎花。
吴其远玩够了回到住处，喊声“大哥”没回应，走到床前隐约见吴其永侧身对墙那边已经睡觉，其实他根本没有睡着，心情难受不想说话。
吴其远怕影响哥哥，轻轻摸上床，很快进入梦乡，吴其永翻过身来，长长的叹息一声。
早上，吴其远还在熟睡，吴其永起来准备煮早饭，不经意间瞥见弟弟床面前鞋子里的鞋垫，不难猜到是郝丽华做的，他的心情跌入谷底，神思恍惚出去灶房，木然的打米洗米入锅盖上锅盖，他根本不知道连水都没加，坐到灶门前生火，一个劲往里塞柴，锅里哔哔啵啵的响，烟雾缭绕。
隔壁的同伴闻到焦糊味吆喝着慌慌张张的跑过来，揭开锅盖，烟雾扑面而来。
吴其永回过神来，任凭大伙埋怨，默默的收拾残局，一声不吭。
同伴感到吴其永最近怪怪的，经常一个人发呆，做事老走神，跟他们玩什么也是心不在焉的，吵闹过后，关心他如果有什么事，可以说出来，大家帮忙解决。
吴其永暴躁地：“我能有什么事？都走开，挡住我怎么做事？”
大伙面面相觑，纷纷散去。
郝丽华没有来时，吴其永想她来，时不时想方设法跟郝建军打听，可妹妹来了，为啥又不见人影了呢，郝建军感觉怪怪的，利用中午收工短短的时间去找他。
吴其永正在灶房做饭，汗流满面，用手抹一把，弄成了大花脸。
郝建军走进来，不客气地：“我来搭伙。”
“吃你的现成去吧，跑来我这里瞎搅合，没你吃的。”吴其永看都不看郝建军，没好气的说。
郝建军也不生气，自己打米洗了，揭开锅盖加进去，他们之间很随意。
坐在灶门前的吴其永添一把柴进去，问：“你跑来干什么？”
“你还好问我，最近看不到你人，我来关心关心你啊。”郝建军走近他端详。
“少来假心假意的，鸡皮疙瘩起来了。”吴其永不领情。
“那我走了。”郝建军丢下话，出去。
“你不吃，为什么加米进去？”吴其永冲他背影质问，脱口骂道：“浪费我的口粮。”
话音一落，吴其远进来，说：“大哥，建军哥哥让你出去，有话跟你说。”
“叫他滚远点，我没空。”吴其永心里憋气。
“哥，我来吧。”吴其远说。
吴其永交代了几句，起身出去。
吴其远坐到灶门前，他不会烧柴火，呛得眼泪直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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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3章心有灵犀
吴其永跨进屋不见人返身出来，骂声混蛋，抬头看郝建军在院坝示意他过去。
吴其永快步过去，不耐烦地：“你很闲啊，我可没时间。”
两人来到院坝外面的田埂上坐下，吴其永怒气冲冲地：“你到底搞什么鬼啊。”
郝建军扯下搭在肩上的毛巾扔给他“最近火气很大，谁惹你啦？”
吴其永胡乱在脸上抹两下，还给郝建军：“自己气自己。”
“你是不是想多了？”
“啥也没想？”
“为啥不过去玩呢？”
“不乐意。”
“活该，喜欢藏着掖着的闷葫芦。”
“没空听你废话。”
“你不会吃你弟弟其远的醋吧？”
“放什么狗屁？”
“我说错了吗？你不喜欢他跟我妹妹拈一起，又不阻止他。”
“难道你想看我们为了你妹妹手足相残嘛？”
“你想多了。”
“是我想多了，还是你无事生非？”
“其远和我妹妹是同学，喜欢一起玩而已，况且两个年龄都小。”
“打小父母就念叨，能不往那方面想嘛？”
“即使有什么想法，也要尊重我妹妹的意思，当事人还没表态呢？”
“你妹妹什么意思？”
“我咋知道？她年龄大成熟了，自然会做出选择。”
“你不是无所不能的哥哥吗？”
“我一片好心，你不领情也罢，居然挖苦我。”
“看你德性心里起火，滚远一点。”吴其远起身回去做饭。
郝建军偏向吴其永，毕竟他成熟稳重，家里的老大与生俱来的会照顾人，两个人起争执他会让着妹妹。
郝建军请教蓝婆婆，蓝婆婆说不要操之过急，吴其远和郝丽华还没成年，也许他们本来没什么想法，我们插手去帮忙，有可能帮了倒忙呢。
吴其远整天围着妹妹，他个性顽皮不拘小节，郝建军担心他误导妹妹。
蓝婆婆劝他不要担忧，婚姻讲究缘分，妹妹大了愿意选择谁，父母都不能替他做主，何况这个哥哥。
郝建军想想蓝婆婆说的有道理，干嘛瞎操心呢。
每次吴其远过来，郝丽华都期望的往他身后张望，确定除了他再无其他人，总是一副若有所失的表情。
郝丽华走哪里，吴其远跟哪里，连睡的房间也不例外，每当这个时候，蓝婆婆就叫孙女余大玲余小玲进去当电灯泡。
郝丽华专注扎鞋垫，余小玲喜欢捧着书看，吴其远说话，就余大玲当他的听众，偶尔接他的话。
余大玲也像其他农村女孩子那样，对城里的一切感兴趣，向吴其远好奇的打听。
每次吴其远离开，余大玲会送他到院坝外面，郝丽华和余小玲埋头自己的事，头也不抬一下。
郝建军慢慢揣摩到妹妹的心事，一天吴其远走的时候，叫他转告哥哥吴其永，他们第二天晚饭后过去玩。
吴其远不知有意隐瞒还是无意中忘记了，吃过晚饭，隔壁的知青来喊他们去邻村看坝坝电影，知道弟弟单独行动惯了，吴其永也不管他，自个跟同伴走了。
郝建军和郝丽华过来时，坐在房间门槛上等着的吴其远起身请他们进屋。
吴其远点亮煤油灯，抱怨说：“没有电灯，太不方便了。”
郝丽华怯怯的跟在哥哥身后，郝建军纳闷，问吴其远他哥哥呢，得知吴其永看坝坝电影去了，郝丽华大失所望。
“这个坏家伙，打了招呼还要溜走，丽华，我们走。”郝建军气愤的骂道。
“我说的时候，可能哥哥没听清楚。”吴其远闪烁其词。
郝建军转身欲走，郝丽华拽住他的衣角：“哥哥。”
吴其远热情地：“建军哥哥，先坐会嘛，我哥哥一会就回来了。”
郝建军和郝丽华在吴其永的床沿上坐下，吴其远在自己床沿上坐下，不好意思地：“丽华，我们这里也没有什么吃的。”
郝丽华纠正：“叫姐姐。”
吴其远挠挠头：“你太认真了，我真的记不住。”
两个人为姐姐的称呼争论不休，郝建军偷偷发笑。
不知什么时候，吴其永站在门口，他盯着郝丽华，惊得目瞪口呆。
郝建军发现了，没好气地：“你还知道回来？”
电影是吴其永看过的，放映没多久觉得无聊，便一个人先回来了。
郝丽华望向门口，与吴其永的视线相遇，慌忙避开。
吴其永进屋，浑身不自在，问：“你们喝水吗？”
郝丽华扯扯郝建军衣袖，轻声地：“哥，我们回去了。”
郝建军百思不得其解，没见到不走，为什么见到又要走了呢？
吴其远急忙挽留：“难得过来，再坐一会儿嘛。”
郝建军跟着郝丽华起身，吴其永问：“不再坐一会儿吗？”
郝丽华牵着郝建军的衣角跨出门槛，回头对吴其永会心的一笑，吴其永似懂非懂。
吴其远跟出去相送，吴其永回身在刚刚郝丽华坐过的床沿上坐下，后悔去看电影，大好的机会错过了，他无力的倒下，伸手去拉叠成方块的被子，触到什么东西随手抓起来，是一双鞋垫。
郝丽华悄悄留下的，吴其永别提多高兴了，回想郝丽华刚刚那回眸一笑，一股甜滋滋凉爽爽的风掠过心头。
脚步声接近，吴其永急忙将鞋垫塞到枕头下面，等到弟弟上床，吹灭灯，他摸出鞋垫，紧紧握住手里，睡着了都在笑。
吴其永了解了郝丽华的心意，心情轻松愉悦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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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4章一点就通
蓝婆婆的生日快到了，散生每年来祝寿的只有她的两个女儿以及特别亲近的人，以万村长为首的村干部，吴其永受蓝婆婆一家照顾，平时送什么她不收，趁着生日表达谢意。
吴其永让弟弟先过去帮忙做事，他借了老乡的自行车去河光街上买礼品。
按照往年的惯例，吴其永先去副食店称了糖果点心，包装成两袋提上，又去日用品店买了两盘鞭炮，生日礼品搞定，他走进百货店，每个柜台游览后，挑了一枚粉红色发箍，想想拿在手上太显眼，请售货员用牛皮纸包起来。
吴其远哪会帮忙做事情，他的长项是耍嘴皮子，跟蓝婆婆两个女儿的孩子很快玩在一起。
郝丽华知道吴其永过来，故意坐在院坝往外的路口择菜，眼睛不时向外瞟望。
一阵猛烈的自行车铃声，郝丽华抬头瞥见吴其永骑过路口却没进来，她起身跑出去，吴其永停在前面等。
郝丽华回头看看没人跟上来，她快步上去，接过吴其永递给她牛皮纸包的东西。
“不知你会不会喜欢。”
“喜欢。”
两人相视，交换一个会心的微笑。
有人来了，郝丽华先走，吴其远估计她回去了，才调转车头。
吴其永进来院子，找到弟弟给他一份礼品，两人一起进去。
坐在堂屋中陪客人的蓝婆婆起身迎接，吴其永兄弟双手递上礼品，祝福蓝婆婆身体健康，寿比南山。
蓝婆婆眉开眼笑：“多谢兄弟俩，每年都让你破费，请坐。”
吴其永：“蓝婆婆，我经常过来，你不必客气，我去找建军。”
郝丽华跑进睡房，撤开牛皮纸，把发箍戴到头上，对着墙上的镜子左看右看，脸笑成了一朵花。
“丽华。”余大玲在外面喊，沉醉在甜蜜中的郝丽华答应一声，摘取发箍藏到她的箱子里面。
郝丽华心情愉悦，不管做什么脸上笑意连连，吴其远取笑她“是不是捡了金子”，她卖关子“比金子还珍贵。”，余大玲要她说出来大家乐乐，她神秘地：“不告诉你们。”
蔡艺华终于有时间约到李旺兰姐妹去一村看郝丽华兄妹，出门时，对郑如强和金常喜说去找李香兰姐妹，他们也要去，蔡艺华不愿意他们同行，假装生气说：“几个女同志说悄悄话，你们好意思掺和啊。”
蔡艺华甩掉两人走到马路，往前走了一段，看见李旺兰姐妹再等。
三个人走到河边，李香兰看到新修的水电站，说想去看看，其实是找涂佳宝去了。
蔡艺华又提起老话，埋怨李旺兰不管管妹妹：她年轻不懂事，你放任自流。
李旺兰了解她的脾气秉性，任她说啥报以一笑。
蔡艺华和李旺兰来农村几年懂得礼数，郝建军住的家里有老人，她们过了河，转去去河光街上称了糖买了罐头提上。
两人一路问着来到一村的村部，郝丽华正和一群中老年妇女在村委会的院场里翻晒玉米。
她们刚要开口向一位年长的妇女打听，郝丽华已经看见她们，飞奔过来，两条过肩的辫子飞舞起来。
“艺华姐姐，旺兰姐姐，是你们呀。”郝丽华惊喜的喊道。
“长漂亮了，我们看半天都没认出来。”蔡艺华上下打量着说，李旺兰笑笑，她向来没蔡艺华嘴甜。
一位看上去像领头的妇女往她们这边来，问道：“丽华，是你家亲戚？”
蔡艺华忙跟她打招呼，说：“我们是郝丽华的姐姐，特地来看她。”
领头的妇女爽快地：“丽华，陪你姐姐说话，批你假了。”
郝丽华道过谢，拍拍身上的灰，说：“走吧，我们去蓝婆婆家。”
郝丽华两只手分别勾着蔡艺华和李旺兰边走边说：“你们离这里远吗？我都叫大哥带我去看你们的。”
“他们男的懒死了，都舍不得动脚走动。”蔡艺华不满的说。
“他们全劳力，担啊挑的很累，下了工骨头都散架了。”郝丽华替哥哥解释。
“你轻松啊，就晒晒粮食，我们可要下地干活。”蔡艺华有些羡慕的说。
“我也很累啊，难得清闲一天，刚好被你们遇上了。”说着抽出手，掌心向上：“你们瞧瞧，两手都起泡啦。”
“我们的手都长老茧了。”李香兰边说边摊开手掌，蔡艺华跟着打开，长满老茧，非常粗糙。
“我以后也会这样吗？”郝丽华摸摸她们的手，惊呼。
“大惊小怪，都会这样。”李旺兰扑哧一声。
“你哥哥应该肩膀都磨成死皮了。”蔡艺华说。
“你怎么知道？”郝丽华惊讶。
“那些男知青都是，挑啊担的。”蔡艺华说。
来到蓝婆婆家院坝，郝丽华喝住狗叫，蓝婆婆听见声音从灶房出来：“丽华的朋友来了。”
郝丽华做介绍：“蓝婆婆，我蔡叔叔的女儿蔡艺华，李叔叔的女儿李旺兰，她们一个在五村一个在六村，过来看我们。”
蔡艺华和李香兰递上礼品，恭敬地：“蓝婆婆，打扰你了。”
蓝婆婆爽朗的笑着，略带责备地：“来就好了，怎么还破费呢，下次可不许了。”
蔡艺华：“蓝婆婆，你看上去很豁达亲切，就像见到我奶奶一样，应该早点过来看你的。”
蓝婆婆喜笑颜开，叫他们不要客气，让郝丽华带她们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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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5章再见钟意
郝丽华带她们参观蓝婆婆家，蔡艺华啧啧称赞不已，听见蓝婆婆在堂屋喊，她们来到堂屋，三碗醪糟荷包蛋摆在桌上。
蔡艺华和李旺兰：“蓝婆婆，你太客气，我们不好意思来了。”
蓝婆婆爽快：“一回生二回熟，下次来不客气了，坐下吃，都煮了，不能驳了我的面子。”
三个人荷包蛋下肚，感觉肚子已经饱了，郝丽华收拾碗筷端去灶房，蓝婆婆已经动手煮午饭，她要帮忙，蓝婆婆让她陪朋友。
李旺兰饶有兴趣的观察堂屋正面墙上贴的领袖像，以及侧面墙上张贴的各学校写给蓝婆婆的感谢信。蔡艺华对这些不感冒，站起来往外，一只脚跨出门槛，她怔住了：郝建军出现在她面前。
郝建军听说她们来了，请假从地里赶回来，只见他裤管卷在膝盖下面，脚上的胶鞋带着泥，衬衣敞开露出背心，脸上挂着汗珠。
郝建军打趣地：”看什么，不认得啦。“
李香兰喃喃地：“建军，你长大了，好像还高了。”
李旺兰听见说话声凑过来，惊呼：“建军，你变成熟了。”
郝建军嘿嘿笑笑：“你们直接是我变老不就行了，你们变漂亮了。”
郝建军从一个奶里奶气的中学生锻炼成一个成熟有韵味的男人了，高大的身躯，结实的双腿，隆起的健壮胸肌，低沉的嗓音，整个人散发出独特的阳刚气质。
太出乎蔡艺华的意料，她不敢相信在面前的是郝建军，看到他那一刹那脚底发麻，感受到涂佳蓉说的心跳加速，瞬间认定他才是适合自己的人。
郝丽华打一盆水出来，郝建军洗了脸手，蔡艺华一直目不转睛的盯着他。
郝建军招呼发愣的蔡艺华：“站着干嘛，进屋坐啊。”
到堂屋坐下，李香兰和郝建军攀谈，互相述说村里的情况，打听厂里的现状，何时招工等等，坐在一旁的郝丽华非常奇怪，向来喜欢说话抢风头的蔡艺华静静坐着，而且有心事的样子。
蔡艺华完全被郝建军迷惑了，神思浮想起来，她佩服父亲的眼光，以前时常在一起没什么感觉，现在他成熟稳重，男子气十足，完全符合自己的要求，真是老天眷顾。
在蓝婆婆家吃过午饭，郝建军兄妹陪她们去二村找吴其永兄弟。
郝丽华和吴其永互送信物，彼此明了心意，开始大方的相处，只是顾忌吴其远的感受，以及各种影响，暂时把感情藏在心里。
吴其永又跟以前一样，常跟弟弟一起去蓝婆婆家坐坐，对弟弟的行为不放在心上，以致郝建军都搞不清他什么意思。
吴其远见到蔡艺华和李旺兰，热情地：“两位姐姐越来越美丽了，我们这里没丽华那里条件好，凳子都没多的，将就坐床上吧。”
郝丽华生气地纠正道：“不许喊我名字。”
“拗口吗？两位姐姐，你们跟两位哥哥都直呼其名，非要我叫她姐姐。”吴其远向两位求救。
吴其永倒水，郝丽华帮忙递被子，蔡艺华似乎看出玄机。
“当然得叫姐姐啦，将来你就明白啦。”蔡艺华话中有话的说，还跟李旺兰对视，偷偷发笑。
吴其永忙插话：“也不知道你们来，没准备吃的招待你们，喝水吧。”
男的和女的分坐两张床沿上，吴其永突然想起，问：“旺兰，你妹妹呢？”
蔡艺华抢先说：“交男朋友了。”
李旺兰：“别听她瞎说。”
几个人从小很熟，聚在一起嘻嘻哈哈，隔壁的知青也过来凑热闹。
村里吆喝上工了，吴其永出去请了假，李旺兰提议去三村，有两个高中的同学插队在那里，也是厂里的子弟，母亲跟她妈妈一个车间。
吴其永不去，准备烙饼煮饭等他们，郝建军主动留下来帮忙。
吴其永和郝建军一起去地里折了菜，回到屋里开始和面。
吴其永揉着面哼起歌来，郝建军仔细观察，困惑不解地：“兄弟，你现在什么状况？前一段还郁闷忧愁，怎么突然阳光灿烂了呢？”
吴其永抓一把灰面抹郝建军的脸，不屑地：“送你两个字，迟钝。”
“难道你放弃我妹妹了？”
“你怎么比猪还笨啊。”
郝建军伸手抓灰面回击，吴其永闪开，求饶地：“别闹了，浪费可耻。”
郝建军出去弄水洗了脸回来，郑重地：“跟我说实话吧。”
吴其永灵机一动，答非所问道：“蔡艺华可是冲着你来的？”
“啥意思啊？”郝建军糊涂。
“你真傻还是装傻啊？刚才一起说话时，她看你的表情很特别，你没感觉到吗？”
“谁像你，整天胡思乱想的。”
“只是你太笨，我打赌，不只我一个人看出来了，不信回去问你妹妹。”
“不可能的。”
“那说明她来电，你还没感应。”
“你的歪脑筋不要乱动，大家都是好朋友。”
“想想也不错，蔡叔叔很早认你做他女婿。”
“饭可以乱吃，话不能乱说，赶紧闭上你的嘴。”郝建军抡拳头，严肃地警告。
“假正经。”吴其永瞪一眼。
郝建军沉思起来，开始注意自己的言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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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6章主动相见
一路人从三村回来，吴其永已经煮好饭菜，叫弟弟去老乡家借桌子凳子准备吃饭。
“哥，还早呢？”吴其远爱热闹。
“早点吃，两个姐姐要赶回去，走夜路不安全。”吴其永解释。
郝建军帮着吴其远搬来桌子凳子，女的帮着端饭菜。
准备就绪，围坐下来吃饭。
“其永想到周到，又会煮饭做菜，哪个姑娘嫁给你，可享福了。”李旺兰说着，视线抛向郝丽华，只见她脸一红，埋下头去。
“我老实不会讲话，不像建军受姑娘欢迎。”吴其永不愿意针对自己，把话题转移开去。
郝建军狠狠瞪吴其永一眼，李旺兰感兴趣地问“建军，有对象了吗？”
蔡艺华敏感的看郝建军，他一时不知如何回答，郝丽华随口答道：“还没有。”
蔡艺华如释重负，心里盘算起来。
李旺兰和吴其永对视，会心的一笑，似乎都看出了端倪。
“都是熟人，不要客气，好吃不好吃将就。”吴其永招呼说。
“旺兰姐姐和艺华姐姐有对象吗？”就在大家专心吃东西时，吴其远冷不丁冒出一句。
当时这类话题一般问男孩子，不直接问女孩子，问也是长辈悄悄问，吴其永斥弟弟没礼貌。
蔡艺华大方地：“我没有。”说的时候瞥眼郝建军，意思是说给他听的。
吴其永怕弟弟再说东说西的，支使他去灶房拿这拿那的，引领大家另开话说。
吃过饭，时间刚过六点，八点天黑，足够李旺兰和蔡艺华走回去，蔡艺华提议从前面小河走。
吴其永送她们到院外路口，回去时要经过一村，郝建军兄妹顺路多送她们一段，他留下来收拾锅碗，还要把老乡的桌子凳子还回去，吴其远管不顾，跟郝丽华一起玩。
郝建军前面带路，蔡艺华紧随其后，他的背影魁伟，走起路来都吸引人，散发出强烈的男性气息，她的心跳不正常起来，幻想走上去勾住他的胳膊，后面是吴其远，遇到路稍微宽点，他即上前走在郝丽华旁边，李旺兰走在最后，不难看出他们的心思，偷偷发笑。
来到桥边，分别时郝建军才想起蓝婆婆有交代，让她们走的时候要去一趟，她肯定准备了东西给她们，抬腕看表时间来得及，劝她们倒回去，蓝婆婆很注重礼节，这样走了他要挨骂。
蔡艺华谎称太累了，改天她们再去看蓝婆婆，她一路绞尽脑汁，怎么再找机会见郝建军，这不现成的理由嘛。
李旺兰猜到蔡艺华的意图，静静站在一旁等她跟郝建军兄妹敲定。
刚才在路上的时候，吴其远和郝丽华吵着什么时候过她们这边玩，郝建军不吭声，李旺兰说随时可以来，蔡艺华却不表态
过了桥，李旺兰问蔡艺华，为什么不答应他们过来玩，蔡艺华搪塞说都很熟了，没必要客套，他们想来就来啊。
其实蔡艺华心里有自己的小九九，不想郝建军看出郑如强和金常喜在追她而对她产生误会，也不想郝丽华掺和进来分散两人对她的注意力。
郑如强中午去找李旺兰，两姐妹都不在，猜测蔡艺华大概跟她们去河光街上赶场了，下午歇工时又跑过去，只有李香兰在，才得知蔡艺华去看郝建军他们了。
晚上蔡艺华回来，郑如强发牢骚：“你们去看郝建军他们，为什么不叫上我们呢？”
金常喜听到，也说：“是啊，我们也想见见他们，下次不能悄悄就跑了。”
蔡艺华随口“嗯嗯”答应，郑如强和金常喜饶有兴趣的问郝建军他们的情况，她敷衍说都差不多，推说自己累了，进屋躺下休息了。
蔡艺华没有心情回到他们问这问那的，她满脑子都是郝建军，后悔没有早点过去。
过了几天，蔡艺华去找李旺兰姐妹，一起去蓝婆婆家，李旺兰不方便请假，李香兰不想去。
蔡艺华决定独自前往，她先去河光街上，在理发店找涂佳蓉梳理自己的头发，头顶编两条小辫，后面扎成马尾，系上绢花，对着镜子左看右看，本来就漂亮，打扮一番增色不少。
涂佳蓉开玩笑问她是不是去相对象，她嘴角一勾，似笑非笑。
蔡艺华去副食店买了酥软的糖饼给蓝婆婆，水果糖给双胞胎姐弟，又买了两个罐头，提着赶到蓝婆婆家。
蓝婆婆记性好，一眼认出了她，直问她那天怎么走了，准备了花生核桃给她们的，责怪她又买东西来。
蔡艺华向蓝婆婆赔礼道歉解释，尽量说些讨喜欢的话，很快赢得蓝婆婆的喜欢。
蔡艺华帮蓝婆婆煮饭，掐好收工的时间走出灶房，郝建军兄妹和余成辉夫妇扛着锄头回来。
郝建军愣住，郝丽华高兴地：“艺华姐姐，好漂亮啊。”
蔡艺华羞涩的笑笑，跟余成辉夫妇招呼，转向郝建军。
郝建军不自然的笑笑，他预感到她是为他而来，脑袋飞快的转动着怎么处理比较适当。
蓝婆婆开始往堂屋端饭菜，郝丽华端出盆水洗水，蔡艺华帮忙端饭菜。
坐的时候，蔡艺华等郝建军坐下，她挨着他坐一方，而且有一茬没一茬的跟他说话。
郝建军如坐针毡，大口大口的吃饭，腮帮子鼓鼓的，“嗯嗯啊啊”的应付。
蓝婆婆笑眯眯的看在眼里，郝丽华羡慕地：“艺华姐姐，谁帮你弄的头发？”
“你喜欢，我帮你梳。”蔡艺华灵机一动，何不先跟她搞好关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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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7章撮合
蔡艺华按照涂佳蓉给她弄头发的手法给郝丽华弄得不是很理想，为表示歉意，她取下绢花送给郝丽华。
郝丽华本身喜欢蔡艺华，在女孩子中属于长得漂亮类型，跟哥哥很相配，没有闹清楚哥哥的想法，就尽力往一块撮合。
蔡艺华陪郝丽华上工，收工的时候说要回去，蓝婆婆留她吃晚饭，她说黑了不敢走夜路。
郝丽华心知肚明，取下郝建军肩上的农具，示意他去送。
郝建军拉上妹妹，刚出了院坝，郝丽华借故帮蓝婆婆做事逃脱了。
蔡艺华前面走，郝建军随后帮她提着蓝婆婆送的东西，遇到村里人，从他们看两人的奇怪眼神，郝建军知道招来误会了，心情焦虑起来。
蔡艺华巴不得别人误会，两个人看上去很协调，不说天生一对起码很般配。
到了马路宽阔些了，蔡艺华等郝建军并肩而行，她仰头看一眼，感受到他的男子汉气概，不由地心潮荡漾起来。
郝建军把蔡艺华当同学朋友，大家从小玩在一起，很自然的相处，不知不觉蔡艺华产生了别的想法，不知情的妹妹还故意制造机会。
“建军，你怎么不说话？”默默走了一段，蔡艺华问。
“你们村里最近忙吗？”郝建军无厘头的冒出一句。
“怎么说呢？天天都有活干。”蔡艺华对他嫣然一笑。
郝建军想起吴其永先前的提醒，真的把简单的事情弄复杂了。他手心冒汗，不知接下来怎么办？
到了河边，天麻麻黑了，郝建军停步，蔡艺华要求送她过桥，他迟疑下答应，心想过了桥无论如何不能再往前了，好在蔡艺华没再提出什么要求，他紧绷的神经松弛下来。
返回蓝婆婆家，郝建军把妹妹叫到一边，交代她不要乱点鸳鸯，事情已经被她弄得很糟糕。
郝丽华不懂哥哥为什么不情愿，大家都熟，各方面关系都很好处，大叫：“艺华姐姐哪里让你不满意了？人家不嫌你，你倒嫌起人家来。”
郝建军求饶：“她都好，我自愧不如。”
郝丽华不厌其烦的做哥哥的工作，搞得郝建军无所适从，一察觉她要开口，立即打岔溜走。
星期天的时候，郝庆红和马玉平带着郝丽秋一早赶车来了。
他们到的时候，郝建军兄妹和余成辉夫妇在地里干活，郝丽秋一来找双胞胎姐弟去玩了。
郝庆红夫妇和蓝婆婆坐下来拉家常，马玉平打听两个孩子的情况，特别是女儿郝丽华。
蓝婆婆夸他们表现好，懂事礼貌，说到高兴时，不经意透露兄妹很有人缘很受欢迎，不愁找媳妇女婿，有人主动上门。
马玉平乐不可支，脸上飘着笑意。
蓝婆婆讲吴家两兄弟对郝丽华有好感，但她察觉郝丽华比较满意哥哥，那蔡姑娘长得漂亮，对郝建军很主动，她察觉郝建军不太乐意，妹妹替哥哥着急。
“建军是木头吗？他比丽华还大，等他收工回来，我问问他。”马玉平皱眉。
“儿子不愿意，你不要瞎掺和。”郝庆红回绝。
“孩子还小的时候，你跟老蔡喝酒时，亲家亲家的叫，难道是闹着玩的嘛。”
“喝酒说的都是醉话，你不要当真。”
“两个孩子和两个家庭都很合适，你抽什么疯啊。”
“你不要管闲事，那么多姑娘，找谁不行啊？”郝庆红勃然大怒。
马玉平惊得目瞪口呆，郝庆红从没对她发如此大的火，何况还当着外人的面，她气不过，张口要还击，蓝婆婆扯她衣角，她才忍了回去。
“不许搅合儿子的事，你想跟老朋友对亲家，老李家有四个女儿。”郝庆红起身，丢下一句：“我找万村长去了。”
“蓝婆婆，你评评理。”马玉平委屈。
“先消消气，两口子斗嘴是常事。”蓝婆婆拍拍马玉平的手，若有所思。
“可他不该对我发火啊。”
“据我观察，郝师傅是个很稳重的人，既然他强烈反对，肯定有充足的理由。”
“那他为什么不说呢？”
“可能不方便说吧。”
马玉平百思不得其解，蓝婆婆笑笑说：“我们都别管了，由建军自己解决吧。”
中午郝建军兄妹下工回来，马玉平悄悄问了儿子，他觉得跟蔡艺华不合适，郝丽华大为不满，央求母亲管管哥哥，越说情绪越激动。
郝建军哭笑不得，反过来央求母亲管管妹妹。
蔡艺华三番五次误工，其他人有意见，再去请假的时候，村干部婉转的拒绝。
蔡艺华想念郝建军，他吸引她的并不是各种的条件， 而是他浑身上下散发出的那种阳刚气质。
她隐约感觉郝建军对她不够热情，反而是郝丽华很上心。
蔡艺华不想就此罢休，把原因归咎于相处时间太少，日久才能生情。
下午离收工还有一个多小时，蔡艺华谎称肚子痛，当天安排做工的是个年纪偏大的女组长，看她痛得脸都扭曲了，以为是女人生理期到了，爽快的喊她回去休息。
蔡艺华假装捂着肚子，快步跑回房间，迅速洗漱换了衣服出门了。
蔡艺华匆匆赶到到蓝婆婆家，他们正准备吃晚饭。
郝建军略感诧异，客气的打了招呼，看着郝丽华热情的跟蔡艺华闹和，心里不是滋味。
蓝婆婆历来好客，凡事来家里的客人一律热情对待，却不再帮郝丽华撮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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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8章崇敬蓝婆婆
吃过晚饭，吴其远来了，余大玲过来跟他们一起说话，郝建军礼貌的陪了一会，打呵欠喊困回屋睡觉了。
郝丽华恨他装疯迷窍，无聊的听吴其远东扯西扯，郝建军一走，蔡艺华没了兴趣，只有余大玲接话。
入夜，挤在床上说悄悄话，蔡艺华想转到一村来，郝丽华答应跟蓝婆婆说。
天蒙蒙亮，蔡艺华赶回去上工，郝丽华喊哥哥送送她，郝建军已经起来去村里水井挑水了。
蔡艺华不能久等，急匆匆赶回去上工，郝丽华觉得哥哥有意回避，黑脸两天不理。
郝丽华请蓝婆婆帮忙把蔡艺华转到一村来，如果能跟他们住一起，朝夕相处，哥哥是冰山也会融化。
蓝婆婆记得上次郝庆红来家里时，极力反对两人交往，委婉的说：这种事是公社革委会统一安排。
蔡艺华得知蓝婆婆的意思，想起赵志欢能帮忙，他追涂佳蓉时她暗中相助，该是他回报的时候了。
蔡艺华找到涂佳蓉说明事情的来由，涂佳蓉跳起来喊：“蓝婆婆，她在哪里啊？”
蔡艺华吃惊：“你也知道蓝婆婆？”
涂佳蓉激动地：“我读书的时候，听蓝婆婆讲忆苦思甜，讲得可好了，快带我去看她。”
赵志欢对蓝婆婆印象最深的是，听了蓝婆婆的报告，写不出老师布置的作文挨批的事，涂佳蓉是清楚的，怕伤他自尊心不说出来而已。
赵志欢在公社各个部门很熟，又有蓝婆婆做挡箭牌，他信心十足，可革委会的干部说，知青安排下去落户，原则上不再变动，如果是蓝婆婆提出申请，可做特殊情况考虑考虑。
蔡艺华高兴不已，拜托涂佳蓉去看蓝婆婆时帮她说情，把握性比她去要求更大。
涂佳蓉再三逼问蔡艺华想搬过去蓝婆婆家的目的，她只得据实招来。
涂佳蓉笑笑，说：“我就知道你不单纯。”
星期天，涂佳蓉买了礼品，跟着蔡艺华去看蓝婆婆，赵志欢感到难为情想下次再去，涂佳蓉也不勉强，留他在家帮着公婆看孩子。
走进蓝婆婆家院坝，狗汪汪的冲她们狂吠，蓝婆婆从灶屋出来朝狗喝一声，它乖乖的退到一旁摇尾巴。
不等蔡艺华介绍，涂佳蓉抑制不住兴奋的大叫：“蓝婆婆，你还是那样精神，一点没变。”
蓝婆婆一脸茫然，涂佳蓉忙自我介绍：“蓝婆婆，我叫涂佳蓉，读书的时候，听你讲忆苦思甜，你讲得太好了，我记得清清楚楚，如果知道你住这里，我早来了。”
蔡艺华受她情绪感染，止不住兴奋：“蓝婆婆，她听我说起你，吵着要来看你。”
涂佳蓉递上礼品，像现今的小女生见到大明星，崇敬地：“蓝婆婆，终于近距离见到你了。”
蓝婆婆异常高兴：“我真是有幸，有学生记得我，还专门来看我。”
“当然啦，我对蓝婆婆的崇拜超过了老师。”蓝婆婆简直就是她的偶像。
“去堂屋坐。”蓝婆婆招呼。
涂佳蓉是河光长大的，了解乡下的规矩，忙说：“蓝婆婆，你不要客气，我们刚在街上吃了点心，我今天来就想看看你听你说说话。”
“那就依你，姑娘看上去是很随和的人。”蓝婆婆也不客气，爽快的答应。
涂佳蓉亲热的勾住蓝婆婆的胳膊：“蓝婆婆，我不能耽误你正事，我们一边动手一边说话。”
蓝婆婆夸奖道：“真懂事啊。”
“你们忙，我去找丽华。”蔡艺华边说边递眼色给涂佳蓉。
涂佳蓉帮蓝婆婆拌猪料喂猪，一起去房后菜地里折菜，然后又一起煮饭，两人一见如故。
涂佳蓉介绍了自己的家庭情况，许诺定期来帮蓝婆婆剪头发，下次还要带丈夫孩子一起过来。
蓝婆婆最不喜欢麻烦人，对涂佳蓉的建议，她却愉快的接受了。
涂佳蓉说她读书的时候，老师讲课记不住，可蓝婆婆在台上做忆苦思甜报告，句句都记得清清楚楚。
蓝婆婆高兴之余，从头详细叙述自己的辛酸遭遇，还讲了她当干部的种种经历，涂佳蓉深入了解蓝婆婆，赞叹她太了不起，更加敬佩。
“我平常一个人在家，有人来话就多，你不要嫌我啰嗦。”蓝婆婆谦虚。
“哪里啊，听蓝婆婆说话我受益匪浅，感谢你还来不及呢。”涂佳蓉发自内心的说。
蓝婆婆的几个孙子孙女割草回来，跟涂佳蓉介绍后，她叮嘱他们有到河光街上去理发店找她，两个孙女笑着答应，两个孙子点头。
“几个都嘴笨，涂姐姐跟你们说话，也不知道道谢，没一个有出息，读书不好，话也不会讲，特别两个小的，比两个大的还害羞。”蓝婆婆很不满意。
”蓝婆婆，别埋怨他们，我弟弟也很害羞，再大一些出去见见世面，自然就好了。”涂佳蓉宽慰。
“都去看书做作业，别杵在这里碍事。”蓝婆婆发话。
“蓝婆婆，你看他们多听话，你儿孙满堂，苦尽甘来。”
”哎呀，你真会说话，我那几个孙子孙女有你一半，我都满足了。”
“比起蓝婆婆，我差太多了。”涂佳蓉不好意思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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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9章失望
涂佳蓉和蓝婆婆有说不完的话，时间飞快过去，饭菜煮好，地里干活的人先后回来了。
“是佳蓉姐姐吧，艺华姐姐已经给我说过了。”郝丽华和蔡艺华先回来，亲热的招呼。
“我也知道你是郝丽华，你哥哥叫郝建军。”涂佳蓉笑笑说。
“我在这里。”郝建军和余成辉夫妇挑粪桶走进院坝来。
蔡艺华相互做介绍，涂佳蓉的视线跟着郝建军放好农具折回来洗手洗脸，确实长得标致，高挑挺拔，刚健结识的体魄，突显男子汉气概，是那种姑娘见了都会动心的类型。
“怎么都站着说话，进屋吃饭了。”蓝婆婆喊。
蔡艺华拉涂佳蓉到一旁，悄悄问：“蓝婆婆答应了吗？”
“等会跟你说。”涂佳蓉不想破坏她的食欲。
吃饭的时候，郝丽华一如以前让蔡艺华挨着哥哥，涂佳蓉仔细端详两个人，若有所思。
蓝婆婆笑眯眯的观察几个各怀心事的年轻人，饭毕她收走碗筷，留空间给他们说话。
涂佳蓉略带责备地：“艺华，为什么不早点介绍我认识他们呢。”
蔡艺华：“现在也不晚啊。”
涂佳蓉问郝建军兄妹：“你们村里还有你们厂里的吗？”
郝建军：“有，河光公社是我们厂插队的知青点。”
涂佳蓉埋怨蔡艺华：“都不多给我介绍一些，吝啬鬼。”
蔡艺华：“介绍给你有什么用，你都是有主的人了。”
涂佳蓉：“你想到哪里去了？我只是想多结交朋友嘛。”
郝丽华惊讶：“佳蓉姐姐，你多大啦，都结婚啦？”
蔡艺华：“她才23，孩子都有了。”
涂佳蓉脸红了：“别笑我，我们小地方的人，哪跟你们大城市的人比啊。”
听他们闲聊，郝建军如坐针毡，走也不是留也不是，好在外面喊上工了，郝建军兄妹请不到假，许诺晚上陪她们去二村，介绍朋友给涂佳蓉认识。
涂佳蓉必须回家给孩子喂奶，蔡艺华关心她期望的结果，一起告辞。
一出蓝婆婆家，蔡艺华迫不及待追问商谈的结果，涂佳蓉不说话。
预感不妙，蔡艺华心里起火：“你想憋死我。”
“我没有跟蓝婆婆提。”涂佳蓉脚步加快，丢下蔡艺华发愣。
到了通往河光的马路，涂佳蓉停下步来，蔡艺华冲上来，暴怒的呵斥：“天啦，我今天好不容易请假陪你来，你居然把我的事抛到脑后，你逗我玩吗？”
”听蓝婆婆讲她的经历，感到她很正直，我说不出口，而且我是带着崇敬的心情去的，怎么能一见面就提要求呢，我实在开不了口。”涂佳蓉小心翼翼解释。
“你不是认识蓝婆婆吗？”
“我认识她，她不认识我啊，我只是听过她报告的众多学生中的一个。”
“气死了气死了，还以为你能帮上忙呢。“蔡艺华怒不可遏，扭头往前冲。
“谢谢你带我见了蓝婆婆。”涂佳蓉跟上去。
蔡艺华狠狠的瞪她一眼，头一扬不理睬。
“我没有说，还因为我觉得你跟郝建军不会有你期望的关系。”涂佳蓉漫不经心的说。
“你说什么？”蔡艺华横过来跨到涂佳蓉前面，拦住她。
“耳朵被你震聋了。”涂佳蓉本能的捂住耳朵退后一步。
“你凭什么乱说啊？”蔡艺华上前，咄咄逼人。
“以我一个过来人的身份。”涂佳蓉反而冷静下来。
“你结了婚生了孩子了不起啊，做起一副什么都懂的样子。”蔡艺华轻蔑的哼一声。
“我只是以我的经验给你点建议，真是好心没好报，好泥巴打不上好灶。”涂佳蓉不满的扔下一句，拔腿就走。
“你给我说清楚。”蔡艺华扭住不放。
默默的走了一段，涂佳蓉看眼蔡艺华，觉得情绪缓和一些了，诚恳地：“你不要生气，我说实话是为你着想，担心你受伤害。”
“你说吧，我听着。”蔡艺华心平气和了。
“我觉得你跟郝建军各方面的条件相当，看似很相配的一对，往往这种成不了夫妻，更适合做朋友。”
“婚姻不是讲门当户对吗？”
“两个人势均力敌，男方不易主动，男追女隔成纱，女追男隔成山。“
“我有追他吗？”
“两个人心有灵犀一点通，不需要谁追谁。”
“我没看出你跟赵志欢心有灵犀。”
“我们有怨，俗话说无怨不成夫妻，我上辈子欠他的。”
“懂得不少，说教一套套的，可以写书了。”蔡艺华冷冷的说。
“蓝婆婆聪明过人，我说出来只会自讨没趣。”
蔡艺华反思起来，她主动接近，郝建军一直回避，自己无论长相家庭各方面都不输他，凭什么低眉顺眼的投其所好。
如果男的喜欢，会想方设法找上门，像赵志欢那样，赶都赶不走，郝建军从没对她有所表示，不少男的围着自己转，干嘛要去跟一个对自己不感冒的人屈尊呢。
蔡艺华越想越恼，一气之下再也没去蓝婆婆家了。
蔡艺华对郝建军的那层意思，明眼人心里都有数。她许久不来，大家都觉奇怪，郝丽华生哥哥的气，抱怨他对蔡艺华不冷不热的，脑袋不开窍，郝建军懒得跟妹妹理论。
吴其远帮着郝丽华劝导郝建军，吴其永冷静旁观，淡淡地说：“建军有他的想法，我们说什么都没有用，还是由他比较好。”
郝丽华一下安静下来，从此不再强迫哥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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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0章怨气
郝建军感到伤害了蔡艺华，非常苦恼，抓耳饶腮想不出办法弥补，私下找吴其永出点子。
吴其永幸灾乐祸哈哈大笑，郝建军使出不把妹妹嫁给他的杀手锏也失效了，气得挥舞拳头砸过去。
“我早提醒你，不能怪我。”吴其永闪躲。
“少废话，你脑袋鬼主意多，赶快给我想办法。”郝建军垂下抡在半空中的拳头，烦躁的命令他。
“凶巴巴的样子，你这是在求人吗？”
“少罗嗦，别以为我现在治不了你。”
“解铃还须系铃人，你必须亲自跟蔡艺华说清楚。”吴其永收敛笑声，思索的说。
“我想过，担心冒然跑去找她，怕引起更大的误会。”
“你上次不是说，蔡艺华有个河光街上的朋友嘛。”吴其永灵机一动有了主意。
“对呀。”郝建军恍然大悟。
星期天的时候，涂佳蓉吃过午饭带上理发工具，赵志欢骑车载上她给蓝婆婆理发来了。
蓝婆婆家正好吃过午饭，对赵志欢夸奖一番，弄得他浑身不自在。
媳妇烧了热水，涂佳蓉帮蓝婆婆洗头，赵志欢搬出椅子摆在院坝，拿出理发工具，涂佳蓉开始操作。
蓝婆婆孙子孙女的同学进进出出，通过他们传出消息，不一会有村民过来看热闹。
涂佳蓉给蓝婆婆理发完毕，拿镜子给她照，看着镜中的自己，非常满意。
郝丽华早洗了头候着涂佳蓉给她编头发，余大玲余小玲等在旁边心里想不好意思说，涂佳蓉挨个梳理剪刘海编好看辫子，围观的女孩子羡慕不已，。
郝丽华跑进睡房，对镜欣赏自己漂亮的发型，想想拿出藏在箱子里的发箍戴上，对着挂在墙上的镜子照了又照，一脸陶醉，镜中出现余大玲余小玲的笑脸，两姐妹也进来欣赏自己的新发型。
郝丽华忙让开，取下发箍重又放回箱子里，余大玲姐妹问：“很好看啊，你为什么不戴呢？”
郝丽华笑而不答，锁上箱子扭身出去了，留下两姐妹纳闷。
涂佳蓉满足村里人的愿望，一直忙到半下午，万村长听说后也过来看热闹。
万村长去街上理发店理过头发的，非常欣赏涂师傅的手艺，遗憾他没来。
涂佳蓉立即答应改日叫父亲一起来。
后来，涂佳蓉和父亲果真定期到蓝婆婆家来，给村里的乡亲们免费理发，每次大伙都送些鸡蛋蔬菜瓜果
类的给父子俩带回去。
郝建军事先留话给涂佳蓉，有事情托她帮忙，所以他们走的时候，特地去送。
郝建军吞吞吐吐的打听蔡艺华，涂佳蓉敏锐的猜到什么，坦率的说需要帮忙直接说，一回生二回熟，咱们都是朋友了。
郝建军简单明了他的意思，涂佳蓉答应帮他解决。
蔡艺华憋着一肚子的火，耽误工太多，忙乎一阵希望落空，还多多少少伤了自尊，心里不由地怨恨起郝建军来：扫我面子，难道我是非你不可嘛，想找对象分分钟钟搞定。
郑如强和金常喜关心她为啥事不高兴，她隐瞒实情，也不告诉他们请假去的哪里。
涂佳蓉白天上班，下班回家带孩子做家务，难得有空闲时间，她捎了几次口信叫蔡艺华到街上来找她，不见人影也不说原因。
涂佳蓉心里抱怨：白天没空，晚上也没空，这家伙又开始使性子了。
于是涂佳蓉吃过晚饭，请公公婆婆辛苦带孩子睡觉，赵志欢陪她去一趟五村。
蔡艺华在郑如强和金常喜的房间吃晚饭，看见涂佳蓉和赵志欢，她抬下眼皮，要理不理的。
郑如强和金常喜热情的招呼让坐，涂佳蓉问：“这么晚才吃饭。”
“我们是农民，下地干活天黑才收工，还要自己动手做饭，哪像你们按点下班，家里有父母，下班只晓得端碗。”蔡艺华酸溜溜的说。
“谁做的菜，醋放太多了。”涂佳蓉打趣说。
蔡艺华白她一眼，迅速把碗里的饭送下肚，起身，问：“火急火燎的找我，有什么事啊？”
涂佳蓉跟蔡艺华过去她的房间，她划火柴点马灯，抱怨的语气：“听你弟弟说没有，啥时通电啊？”
“前几天他说，还有两个村电线没牵好，应该快了吧。”涂佳蓉在床沿上坐下来。
“自己有人有车，来一趟多方便，还一直带信叫我去街上。”
“我婆婆白天带孩子，晚上还要她带，我心里过意不去。”
“那你有事快说，说完赶快回去抱孩子，我不耽搁你。”
“好像火很大？”
“怎么？看我笑话？”
“我是那样的人嘛？况且你有什么让人可以笑话的。”
“绕了半天还没说你来的目的？”
“我星期天去了蓝婆婆家，给她理发。”
“关我什么事？”
“你不关心郝建军？”
“你到底想说什么？”
“他不想伤了和气，想跟你解释。”
“不必了，本来就没什么，越解释越复杂，搞得我反而没自尊。”
“那就大大方方的相处，什么事情都没发生过。”
“我也是这样想的。”
“我约个时间，大伙一起吃饭，还要给我介绍朋友认识。”
“有好吃的我求之不得。”
涂佳蓉跟蔡艺华闲聊一会，心里挂念孩子忙着赶回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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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1章心结解开
食店晚上没有特别的事是不营业的，家里父母在不方便说话，涂佳蓉安排赵志欢跟街上食店的师傅约定，晚上帮他们弄几个菜招待客人。
赵志欢先去通知了郝建军兄妹，掐着收工时间骑车去接蔡艺华，郑如强和金常喜听说请客吵着一起去，可涂佳蓉没交代请他俩，他支支吾吾的不知怎么办，眼见他们要跟上，情急之下脱口说：“这次你们不方便在场，改日请你们。”
“不要理他们，我们走。”蔡艺华催促赵志欢。
郑如强和金常喜极其扫兴，抱怨涂佳蓉不够意思。
赵志欢骑车载蔡艺华到街上食店，郝建军兄妹，吴其永兄弟，还有余大玲已经坐着在等了，看来他们都跟涂佳蓉认识了。
屋里只摆了一桌，厨子师傅炒菜，涂佳蓉帮着端上桌。
郝丽华起身拉蔡艺华坐在她和哥哥中间，亲热地：“艺华姐姐，我好想你。”
“今天什么日子啊，谁过生日吗？”蔡艺华故意问。
“不是什么特别的日子，感谢你让我们认识了这几个朋友，吃顿便饭，高兴高兴。”涂佳蓉说。
赵志欢开酒，倒酒到蔡艺华面前时，她藏起杯子，郝建军劝道：“喝一杯吧。”
蔡艺华犹豫，郝建军仗义地：“喝不了我帮你。”
“艺华姐姐，我都倒上了。”郝丽华说。
“倒上倒上，席上无空杯。”涂佳蓉拿过酒瓶，激将蔡艺华。
“你喝多少我喝多少，不怕你。”蔡艺华将涂佳蓉军。
赵志欢举杯，不知说什么，望向涂佳蓉，她举杯：“谢谢你们忙中赶来。”
八只酒杯碰在一起。
开始动筷子，吴其远个性外向，无话找话气氛很快活跃起来，蔡艺华来的时候还心存疑虑，吃菜喝酒听着大伙的说笑声，渐渐高兴起来。
郝建军夹菜给蔡艺华，又体贴的问她杯中酒能不能喝，他愿意代劳。
涂佳蓉不依：“建军，不能偏心，帮她喝也要帮我喝，她跟我有约定。”
蔡艺华猛的站起来，挑战涂佳蓉干杯，涂佳蓉毫不示弱，举杯碰下咕咕下去，逼视她。
蔡艺华正要喝，郝建军抢过杯，一饮而尽。
涂佳蓉：“好，算数，还要不要来。”
蔡艺华不说话，她看看郝建军，担心斗下去他帮自己喝醉。
吴其永起身打圆场：“酒到此为止，吃菜。”
几个人说说笑笑，时间很快过去，食店师傅坐在旁边一只手撑头打瞌睡，他们不便再留。
出了食店来到街上，初秋的夜晚，凉意袭来，个个打冷颤本能的拉紧衣服。
赵志欢主动要求送蔡艺华回去，涂佳蓉制止：“你喝多了。”边说边掐他手臂。
“艺华，我送你。”郝建军上前。
“好啊。”蔡艺华大方地答应。
郝建军和蔡艺华并肩走去河边，过了桥转上马路。
“建军，我可以回去了，他们在等你呢。”蔡艺华说。
“再送你一段吧。”
“你有话跟我说吗？”
“艺华，我愚蠢呆拙，笨蛋一个，你别生我的气。”
“我没生你的气呀？”
“艺华，那我们还是好朋友吗？”
“当然，我们永远是好朋友。”蔡艺华想通了，既然不能做夫妻就做朋友，不会伤了和气，也不丢面子，这是最好的结局。
“我们是好朋友，又是兄弟姐妹，跟吴其永他们一样。”郝建军愉快的说。
“不行，你跟我比跟他们还要好还要亲。”
“好的，我是你哥哥，需要我帮忙义不容辞。”
“我跟丽华吵架，你帮谁？”
“、、、、、”
“你肯定帮她，如果帮我就不正常了。”蔡艺华扑哧乐了。
“谁有道理我帮谁。”郝建军找到答案。
“我还有个要求，你找了对象，要第一个告诉我。”
“没问题，你找了对象也要告诉我。”
两人放松下来，又像以前读书时，亲密无所顾忌，不知不觉到了往住处的土路，蔡艺华停步：“好快啊。”
郝建军真诚地：“有时间过去玩。”
蔡艺华伸出手，郝建军握住，异口同声地：“我们是最好最好的好朋友。”
郝建军去送蔡艺华，是吴其永给他出的主意，他走后，四个人坐在河边等他返回。
冷风阵阵，他们两手交叉紧抱在胸前，吴其远坐在郝丽华旁边，他胳膊靠下她，提议说：“我们过桥去接建军哥哥。”
郝丽华不去，吴其远恳求地：“去吧，这样坐着冷，走走解冻。”
郝丽华还是不愿意，吴其远旁边的余大玲主动说：“我陪你走。”
吴其永暗喜，巴不得弟弟离开，他可以跟郝丽华单独呆在一起。
可吴其远因为郝丽华不愿意，他也没心情了。
吴其远的心思都在郝丽华身上，他没有发现，余大玲的心思全在他身上。
放下了郝建军，蔡艺华的心思移到郑如强和金常喜，两个人比郝建军逊色，但对她痴心不改。
两个人中，蔡艺华不知该选择谁，她已经过了二十岁，母亲蔡氏担心女儿擅自做决定，叮嘱她回城工作前，不能考虑个人问题。
终于通电了，不知是电力不足还是线路问题，经常停电，让用惯了电的人们非常恼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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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2章不费功夫
时间转到了1976年，那场大地震影响到全国各地，经常有人半夜起来往外跑。
蔡艺华天生胆小，每逢异常情况她总开着灯睡，她一喊叫，隔壁两个人会第一时间赶过来。
有些事情的发生不知是蹊跷还是巧合，还是特定时候的必然，还是一个人命中注定。
七月底的一天，金常喜家里有事回涪阳了，郑如强想抓住难得的机会，对蔡艺华极尽殷勤周到，想要她确切的答复。
连日的高温闷热，让人透不过气来，正午的太阳更是火辣辣的，地里的土烘烤热了，一连几天下午没有安排地里的活，集中在村部做些剥玉米或选种的活，有时干脆放假，大伙盼望下雨缓解热度，再下去恐怕要中暑患病。
那天晚上热得人快受不了了，连一丝风都没有，坐着不动汗都流不停，许多人卷着席子铺到院坝里睡觉，可又受不了蚊虫的叮咬，围坐一起打扇驱赶，根本不能入睡。
蔡艺华关在屋里，屋里15瓦的电灯泡昏昏暗暗的，郑如强敲门喊她出去纳凉，她没有答应，外面那些男的穿着短裤光着上身，有的纯粹就三角裤衩，带婴儿的妇女当众给孩子喂奶不知害羞，她心里很不是滋味，躺在床上摇扇，外面说话的声音传进来“听收音机天气预报说今天下雨，天上还有星星，哪会下雨啊”“再不下雨，地里的庄稼干死了，只怕要饿肚子了。”
不知过了多久，外面清静了，大概犯困都睡了，蔡艺华热得心里发慌，汗水浸透衣服连席子都湿漉漉的，但眼皮打架，还是迷迷糊糊睡着了。
“啪”的一声炸雷，蔡艺华“啊”尖叫着起身，电灯瞬间熄灭，接着闪电划过，噼里啪啦的雷声，风也同时来袭，门窗哗哗震动，仿佛要倒塌的样子，她吓得抱头惨叫，从床上滚到地上，突然想到最近疯传的地震，本能的抽掉门拴。
门开了，郑如强焦急的站在门口，他知道蔡艺华害怕雷电，第一道闪电划过他就过来敲门喊她，无奈暴风雨声音淹没了他的声音。
蔡艺华犹如绝望中看见一根救命稻草，扑入他怀里，惊悚不安。
“别怕，我在呢。”郑如强轻轻拍她，安慰道。
蔡艺华慢慢停止颤抖，郑如强松开她，想把马灯点亮，“啪”的雷声响起，她本能的拽住他：”不要走。“我不走”郑如强抱紧她，感觉此时的她孤单无助，跟平常的强势判若两人。
两人都是第一次贴身触碰异性，郑如强只穿短裤，蔡艺华只穿内衣内裤，都是成熟的青年男女，不可避免的有了生理反应，冲动战胜了理智，发生了关系。
一阵狂风暴雨，蔡艺华为自己没有把持住感到有些后悔，也不能怪郑如强，至始至终她没有拒绝。
郑如强看她久久不说话，不禁害怕起来，跪着对蔡艺华表示：他绝对会对她负责。
蔡艺华清楚他说的负责其实就是跟她结婚，她不置可否。
天蒙蒙亮时，又下起雨来，这一下就是一天一夜，自然没有办法上工，蔡艺华整天呆在床上，听着滴滴答答的雨水，三顿饭都是郑如强煮好端给她。
晚上两人睡在一个床上，蔡艺华整天不讲话，郑如强摸不清她的想法，不敢轻举妄动，各自躺着没有身体上的接触。
郑如强暗自得意，想方设法得不到却意外的惊喜，真是天助啊，他以为坐实了她，再也不必担心金常喜跟他争。
金常喜三天后从涪阳赶回来，他是上午十一点左右到的，匆忙去找蔡艺华。
当时，蔡艺华正和一群女社员在村部仓库翻晒因为漏雨打湿的粮食。
金常喜等到蔡艺华一起回去，一起干活的妇女交头接耳的议论他俩，还有人提到郑如强，村里人早看出他们的三角关系。
路上，金常喜兴奋的告诉蔡艺华，这次回去打听到：厂里年底要招工。
“你怎么知道的？”蔡艺华纳闷，这类消息应该她父母得知，她半信半疑的问。
“反正很可靠。”金常喜笑着问道：“你想不想去幼儿园或者卫生所上班？”
“当然想，那是不可能的。”蔡艺华肯定的说，厂里的幼儿园卫生所招待所食堂等辅助部门都是照顾干部家属，一般职工要去生产一线纺纱织布。
金常喜看蔡艺华沉思不语，神秘的说：“如果你想，就有可能办得到。”
蔡艺华根本没有把他的话当回事。
回到屋里，金常喜拿来蔡艺华父母带给她吃的东西和一封信，他带来一支电筒送给她。
蔡艺华把弄电筒很喜欢，感动他想的周到要算钱给他，当然他不收。
正在这时，郑如强收工回来直接进来，看见金常喜愣住。
蔡艺华坐到床沿上准备看信，信封是封了口的，一般托熟人带信出于礼貌都不封的，一定有什么要紧事。
金常喜打破僵局：“我从家里带了菜，煮饭一起吃。”
两个人一前一后出去了，蔡艺华撕开封口抽出信纸打开，是妹妹写的，看开头称呼，知道是母亲口授的。
信上的意思：金常喜找过蔡氏，他有个叔叔在涪阳另一家纺织厂，前不久调到纺织局工作了，透露了将招工的消息，还说可以给蔡艺华安个轻松的工作。
蔡艺华恍然大悟，难怪金常喜给他说那些话，母亲叮嘱：先不能答应什么，待工作落实了再决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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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3章意外之扰
蔡艺华深思起来，有份轻松的工作，跟嫁个好丈夫一样重要，母亲蔡氏年轻时特别想去卫生所做护士，找当干部的吴守亮说情，受到铁面无私的他批评：工厂以生产为主，都不想干一线，怎么出产品质量。
蔡氏恨吴守亮不近人情，老蔡骂她自讨没趣，老吴连自己的老婆都不照顾，何况咱们呢。
蔡艺华感情的天平偏向了金常喜，可郑如强自从那次有了夫妻之实后，以为有了杀手锏，进出蔡艺华房间很随便，金常喜也以为自己抛出诱饵打动了她，说话做事也很随便。
蔡艺华为了躲避他们，跟一个女知青换房到别处跟人同住，两个人经常找过来，她拿同伴挡驾。
一个多月后，蔡艺华感觉身体异样，坏事了，冲动惹出麻烦了，她在床上翻来覆去一晚上，琢磨怎么办？肚子不能大起来，名声臭了不说母亲会打死她，金常喜也不会稀罕她，工作跟着泡汤，唯一的办法就是赶快拿掉，只有依靠涂佳蓉了。
赵志欢舅妈在区卫生院工作，涂佳蓉生产时都是她找人接生的，蔡艺华看月子时得知。
蔡艺华早上起来强撑着出工，熬到中午下工，她几乎一路小跑到河光街上，正好涂佳蓉一个人在理发店，其他人都回去吃午饭了。
涂佳蓉很诧异，问她吃饭没，蔡艺华哪有心思吃饭，顾不得羞耻，直接说了自己的来意。
涂佳蓉火一下上来了，骂她糊涂聪明人干傻事，追问是哪个混蛋干的，叫赵志欢去收拾他。
蔡艺华任涂佳蓉臭骂一顿，哀求地：“你骂够了息熄火，求你帮帮我，我当你是我亲姐姐。”声音哽咽，泪水在眼眶里打转。
涂佳蓉于心不忍，坐下来劝慰她，问对方是谁，为什么找他负责任，蔡艺华一个劲摇头，忍不住眼里的泪汹涌而出了。
赵志欢送饭过来，涂佳蓉接过饭盒示意他赶紧离开。
“先吃饭，我帮你想办法。”涂佳蓉打开饭盒递给她。
“求你快点，我一刻都等不了。”蔡艺华无心吃饭，心急如焚地恳求。
涂佳蓉先抽时间去区卫生院找了舅妈说明来意，舅妈生气姑娘家不知道自重，看在侄媳妇苦苦哀求的面上只好答应。
蔡艺华跟涂佳蓉去医院时，不敢去见涂佳蓉舅妈，到妇产科也低头咬嘴唇，女医生鄙视的眼光好似一把刀，刺得她心发慌。
流产手术结束后，蔡艺华逃也似的跑出医院，好像所有的目光都在嘲笑她，羞愧难当恨不得地上裂开条缝掉进去算了。
涂佳蓉去向舅妈道过谢过来，到处找不到蔡艺华，走出卫生院，看见她站在一棵树下，快步走过去。
“走吧，丢死人了。”蔡艺华抬腿就走。
路上，涂佳蓉再三追问那个人是谁，蔡艺华闭口不说，涂佳蓉怀疑是郑如强或金常喜，但不敢说出来。
在河光街上下了车，涂佳蓉要蔡艺华去她娘家休息两天，她让母亲做点吃的补补身子。
蔡艺华不愿意再有人知道，拉着涂佳蓉的手，真诚地：“谢谢你，有我帮上忙的你尽管说。”
“不要说这些，你注意休息，不要干重活。”涂佳蓉担心的说。
蔡艺华哪管那么多，肚子里的那块解决就完事了，她松开涂佳蓉的手退后两步，弯腰90度鞠一躬，转身离去。
蔡艺华直奔河边，河水漫过石墩，她顾不得多想蹚水过去上桥下桥，再蹚水过去，匆匆前行。
回到住处，同伴上工去了，她自己煮碗面条吃了，在床上躺着休息了半天，次日一早就下地干活了，不懂得将息条件也不许可，干活还不敢偷懒生怕别人发现她的秘密。
蔡艺华身上一个多月不干净，天气燥热渣得特别难受，大腿两侧都长疹子了，下了工躺在床上不想动，烦恼上身挥之不去，不由的怨恨郑如强，虽然自己没有及时刹车，但他有乘人之危的动机。
偏偏郑如强自认套牢她沾沾自喜起来，像幽灵样时时出现在她面前。
蔡艺华本来一肚子气，瞅着他的德行，忍无可忍，找机会郑重警告：请你跟我保持距离。
“你是不是怪我？”郑如强心虚的问。
“没有没有。”蔡艺华烦躁。
“我说过我会负责任的，你尽管放心。”郑如强信誓旦旦的说。
“需要你负责的时候，我晓得找你。”蔡艺华想说不需要你负责，但她一转念不想把话说死，不怕一万只怕万一，因此压抑着怒火，冷冷的说。
“你是不是有什么情况？”郑如强审视她。
“没有，如果你敢瞎说，我可以去告你。”蔡艺华以为他知道了什么，威胁的说。
“我看你脸色不好，无精打采的，是不是不舒服。”郑如强略显不安。
“我感觉很累。”
“请假休息休息，我帮你做饭洗衣服。”
“我的话你没听懂嘛？”
“、、、、”
“我要参加工作后再谈对象，请你不要这样给人家误会。”蔡艺华口气缓和下来。
“我知道了。”郑如强心有不甘的说。
从此，蔡艺华对郑如强很冷淡，在一起干活什么的都不搭理他，相比之下对金常喜热情些。
郑如强恨得咬牙切齿的，转念又想：生米煮成熟饭了，你还逃得过我的手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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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4章不平衡
金秋十月，全国上下喜气洋洋，大家都盼望好时代到来。
没过多久，涪阳纺织厂发布招工消息，跟先前金常喜透露的差不多，蔡艺华不由的对他刮目相看，期待按他说的能为自己安排一个好的岗位。
郑如强和金常喜都高兴，盘算着回厂上班就可以跟蔡艺华名正言顺谈对象了。
蔡艺华心里很矛盾，渴望理想的工作，加之母亲已经认定金常喜，她心里清楚最好跟郑如强，但父母那关不能过，母亲向来对孩子期望大，又不敢实话实说，她懊悔不已，恨自己天生胆小恨郑如强乘人之危恨金常喜请假恨天气，想来想去都有原因，最大的错还是自己，可这样的错既无法抹去也不是改正就可以了。
李旺兰姐妹对招工没有其他人那么兴奋喜悦，甚至有些漠不关心。
李旺兰一心想当教师，她向河光中学和公社革委会都递了申请，苏晋安副校长答应有机会尽力帮她。
李旺兰24岁多了，感情一片空白，其他女知青虽然没有明确关系，但基本都像蔡艺华那样有了目标，。
李旺兰看似不着急，也许心里着急没表现出来吧，厂里有人给她介绍对象，不是年龄偏大的老大难，就是长相比较差，好一点的就是死了老婆有孩子的鳏夫，她觉得受到侮辱，二话不说就拒绝了，她的父母本来就是那种绵性子，不管不问的。
蔡氏看着着急，连不爱管闲事的马玉平吴氏都操心起来。
姐姐不想回城到厂里上班，招工的名额自然就落到李香兰头上。
李香兰呢，跟涂佳宝感情与日俱增，彼此心照不宣，如果她回城，两人的关系怎么维持呢？她也想去河光学校当教师，可她有高中水平没有高中毕业证书，没想到招工的喜讯反而让她苦恼不堪。
李旺兰出主意，河光离涪阳很近，星期天可以下来，涂佳宝也可以坐车上去。
李香兰心比姐姐细觉得没那么简单，她回了涪阳，无形之下会给涂佳宝心里造成压力，他未必像现在这样热情，时间一长两个人渐渐疏远，有可能只留下回忆。
涂佳宝值白天的班，下了班去街上买了好吃的过来，李旺兰煮饭吃过后，去学校找苏老师了。
李香兰坐着跟涂佳宝闲聊了一会，试着把厂里招工的情况以及姐姐打算把指标给她简单说了下，虽然心里明了他对自己的感情，还是希望他亲口说出来。
涂佳宝愣了片刻，故作镇静地说：“恭喜你，有了工作，可以回到父母身边了。”
李香兰感到失望，她想听到涂佳宝舍不得她的话，最好是挽留她不要走。
“真的希望我回去涪阳嘛？”李香兰试探问，只要他说一个“不”字，她马上答应他不走，哪怕在这里当一辈子农民。
“真的”涂佳宝挤出一丝笑容，他怎么能留她呢，所有下乡的知青都渴望回城。
“你会去涪阳看我吗？”李香兰进一步暗示说。
“哦。”涂佳宝想过无数次李香兰回去涪阳了怎么办？这一刻真的到来，他慌了神。
“那我来看你，好吗？”李香兰不死心。
“。。。”涂佳宝面红耳赤，汗水直冒，不知所措。
李香兰从没看到涂佳宝跟她在一起如此紧张不安，后悔自己步步紧逼，突如其来的问题没有给他思考的余地。
涂佳宝苦恼极了，他想留住李香兰，可怕耽误她失去回城的机会，将来落下埋怨。
他不再去找李香兰，不上班就窝在家里看书，眼睛盯着书本，一个字没看进去，脑海里浮现的全是李香兰的一颦一笑，他打开收音机，音量调到最大，可还是感觉李香兰的样子在眼前晃动，她吃饭的样子看书的样子生气的样子，他快要崩溃了。
涂佳宝母亲发现儿子的异常，从他口中问不出一个字，只好求救女儿。
涂佳蓉已经听蔡艺华讲了即将回城参加工作，她不难猜到弟弟烦恼什么，于是劝母亲不要操心，我们都帮不上忙，只有弟弟自己解决。
李香兰也一样，思念涂佳宝，每天收工后，等不到他过来，吃饭不香做事没精神看书集中不起注意力。
她生起气来，抱怨涂佳宝：男的不知道表白，难道要女的主动吗？冷静下来想想，她又体谅他的顾虑。
事情往往就是，在自己找不到合适的解决办法时，其他的人或外部事物的出现，会帮你支招。
李旺兰的三妹李兆兰高中毕业，她品学兼优，可是跟她同学的蔡艺华妹妹蔡艺敏各方面都不如她，却被厂里推荐上涪阳纺织局办的纺织技工学校，开年后就去报到上学，毕业后直接分配工作，而且是技术工人待遇。
厂里同时推荐的还有四个干部子女，他们没有办法比，可李兆兰不明白自己各方面条件哪一点差了，父母同是一起从n市过来帮助建厂的元老级师傅，她父母也不去厂里找找领导。
李兆兰呆在家里生闷气，父母安排她做家务，她哪有心情，小妹李小兰放学回来，没得饭吃抱怨她，母亲下班说她几句，她委屈大哭，父亲心疼她，拿钱让她赶车去姐姐那里散散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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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5章因为爱情
两个姐姐听了三妹李兆兰的哭诉，虽然也为她鸣不平，但事已至此有什么办法呢。
要说不平衡李旺兰心里比她还不平衡，下乡插队的知青，学历不如她表现不如她，眼巴巴的看着人家拉关系走后门推荐去上了大学，早就见惯不怪了。
李旺兰耐心劝导李兆兰，人的一辈子路很长，不可能事事如愿，更不要比来比去的，除了给自己找别扭没有任何意义。
李香兰深思熟虑后，提议：把进厂的名额给李兆兰。
“二姐，你怎么办？”李兆兰求之不得。
“我再等下一次。”李香兰轻松的说。
“难得的机会，我不能太自私。”李兆兰不忍心。
李旺兰清楚李香兰放不下涂佳宝，两人关系尚未明确，如果回了涪阳，恐怕就此断了联系，反过来劝三妹接受姐姐的一番好意，否则浪费了招工名额可惜。
李兆兰似懂非懂，却又顾虑地：“我不敢，父母会骂我不懂事。”
李旺兰信心满满地：“就这么办，我来跟父母交代。”
涂佳宝上班的电站在桥的上游，以前上白班盼着时间走快点，一下班就过桥，蹦跳着去六村找李香兰。
他许久没有见到李香兰了，每次在河边徘徊很久，最后还是鼓不起勇气。
到了冬季，河道变窄，要储存水量过节发电供应，村里大部分时间停止供电，电站的人就多出来了。
两个师傅留下值班，因为年底许多部门比较忙，涂佳宝和另几个调去公社帮着盘存结算。
他天天呆在家里，父母反倒奇怪起来，问他什么都不说。
凃佳宝整天无精打采的做事也没劲，这天下班了怏怏不乐的往家走，近家门口时看见一个熟悉的身音，一下有了精神跑上去，激动地喊：“香兰。”
李香兰白他一眼扭头就走，他迟疑下追上去：“香兰，你怎么啦？”
李香兰绷着脸不理加快脚步，街上有人来往，涂佳宝只得先紧跟着，待转到往河边的路，伸手抓住她，焦灼地：“你到底生什么气？”
李香兰停步，气哼哼道：“你是不是不想看到我了？”
“当然不是。”
“为什么不来找我？”
“嗯、、、”涂佳宝支支吾吾，避开李香兰的眼神。
李香兰转身欲走，涂佳宝拽住不放，急不择言地说：“我怕耽误你的前途。”
李香兰的心软下来，语气缓和：“我什么前途啊。”
“你回大城市，进大厂，我只能在这里呆一辈子。”
“这就是你逃避的理由。”
涂佳宝不置可否。
“我不回城了，以后在河光工作，或者当一辈子农民。”李香兰坚定的说。
“不行。”
“那你答应，我回去涪阳了，你去看我。”
涂佳宝犹豫不决。
“你是不是觉得我不够好，不够漂亮。”没有办法，李香兰只好采取进攻了。
“在我眼里，你最好最漂亮。”
“将来我变丑了，你还像现在这样认为吗？”
“在我心里，你永远是最美的。”
“在我心里，大城市不重要，大厂也不重要，你是最重要的。”
“我们真的可以吗？”
“你真是傻瓜。”李香兰娇嗔的说。
“我知道了。”涂佳宝高兴的咧嘴笑了。
“你笑起来酒窝好漂亮。”李香兰喜滋滋的喊。
“你嘲笑我。”涂佳宝立即收敛笑容。
“我真的喜欢，笑吧。”李香兰真挚地说
“肚子饿不饿，去我家里吃饭吧。”涂佳宝开心的笑了，体贴地说。
“我不好意思。”
“你等等我。”涂佳宝灵机一动，飞快的跑去街上，回来时手上多了两个饼子，递给李香兰一个：“趁热吃。”
两人过来桥，一只手拿着饼子往嘴里送，另一只手牵着，并肩而行。
涂佳宝陪李香兰来到住处，他从外衣口袋掏出包裹严实的饼子给李旺兰：“姐姐，还是热的。”
李香兰吃惊他的心思缜密，李旺兰看两人手牵在一起，猜到发生了什么，说：“我煮了稀饭，再吃点。”
李旺兰感觉妹妹看涂佳宝的眼睛神采飞扬，而涂佳宝注意力都在妹妹身上，她简直成了空气。
吃过饭，李旺兰借故去学校找苏老师出了门，留出空间给两人。
李香兰和涂佳宝很久没见面，彼此明了心意更加亲切，依偎着轻言细语。
李旺兰去了苏老师那里回来，在门口站了片刻他们都没有发现，她本不想打扰他们，但时间太晚，于是干咳了一声进屋来。
“姐姐回来了。”李香兰喊着，两个人站起来，手却没有分开，涂佳宝有点羞涩。
李旺兰提醒说：“弟弟，太晚了，你爸妈会担心吗？”
涂佳宝抬腕看表，惊呼：“时间好快，我得回去了。”
李香兰要送涂佳宝到马路上，涂佳宝不让，争执不下，李旺兰主张送到院子外面。
初冬的夜晚，外面温度很低，冷风瑟瑟，但两个人的心热得发烫，好像感觉不到寒冷，送到马路上，又倒回来，才恋恋不舍的分开。
李香兰回到屋里，还处在兴奋中。
李旺兰已经上床靠在床榻上，看妹妹激动的样子，问道：“你考虑好了？”
李香兰肯定的点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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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6章恍然大悟
涂佳宝摸黑，一路急赶回到家，刚进屋，耳朵被拧住，母亲的怒骂声：“不说一声，跑哪里去了，这一大夜才回来，急死人了。”
“哎哟，妈。”涂佳宝挣脱母亲，捂着耳朵，看来确实弄痛了。
母亲一巴掌打到他背上，质问地：“到底去哪里了？“
涂佳宝一脸痛苦往屋里走，母亲冲他追问，父亲披衣服出来：“大晚上的吵什么，都去睡觉。”
“许久呆在家里失魂落魄的不出去，突然跑出去我担心他想不开出事。”母亲回屋，向责备她的涂父解释道。
“都是大人了，你还把他当没断奶的孩子吗？”父亲埋怨。
第二天，面对父母的审问，涂佳宝如实告之，母亲大发雷霆，居然不跟家里商量擅自做主。
父亲思忖片刻，担心地问：“她回涪阳了咋办？”
涂佳宝单纯地：“涪阳又不远，我去看她，她也可以来看我。”搁下碗筷逃也似地：“我上班去了。”
“我们话还没说完呢？”母亲制止。
“算了，这个时候说什么他都听不进去”父亲说。
父亲到理发店上班，对女儿涂佳蓉讲了，涂佳蓉哈哈笑道：“爸，好事啊，给你找到儿媳妇啦。”
父亲紧锁眉头：“好啥呀，他能跟人家去涪阳，还是人家留在河光啊？”
涂佳蓉劝道：“爸，别空操心啦，让两个人自己解决。”
“人家父母会同意吗？”
“根据我对姐妹两的了解，应该不会干涉。”
“如果不成，人家会笑我们想高攀城里姑娘。”
“爸，据我的观察，能成。”涂佳蓉满有把握的说
招工回城的事基本敲定，加上冬天活少，村干部对要走的知青睁只眼闭只眼，蔡艺华趁此偷起懒来，不是回家就是去街上理发店找涂佳蓉玩。
蔡艺华对妹妹推荐上了纺织技校也感到蹊跷，家里说没有托关系，难道妹妹真是凭运气？李兆兰不平，她觉得情有可原，所以没过去李旺兰姐妹那边找难堪，但从涂佳蓉那里知道李香兰和涂佳宝私自定情，她感到不关自己事了，懒得过问。
蔡艺华已经决定采取母亲的意见，如果能解决她到幼儿园或卫生所工作，就跟金常喜确定关系。
没事又好管闲事的蔡艺华关心起郝建军兄妹和吴其永兄弟来，想知道他们谁回谁留。
郝建军一心想妹妹先回城工作，而郝丽华不表态，其实她想先知道吴其永的去向。
吴其永让弟弟吴其远选择，吴其远心系郝丽华，他要跟随她的决定，一个串一个听起来蛮复杂的。
吴其远打小跟郝丽华比较亲近，从同学到下来插队，两人没吵过架相处甚好，其实他起初没有多想，因为他有志于军旅生活，由于父亲问题军人的梦想破碎，将来只有进厂当工人，这才注意起她来。
这三年多的劳动锻炼，郝丽华出落成成熟的大姑娘，愈发的动人，他感到哥哥麻木不仁误以为哥哥不喜欢郝丽华，他觉得自己责任重大，必须把她娶进门，满足父母希望他做儿媳妇的心愿。
吴其远随时过来蓝婆婆家找郝丽华，他们村里的人曾拿他们开玩笑说他们是天生一对。
郝丽华否认，并以姐姐自居，但吴其远却不知难而退，相反认为是她为了掩人耳目故意为之。
吴其远想着怎么跟郝丽华表白，自个练习了几天，终于大作胆子，过来约她去河边走走。
郝丽华随口拒绝了，说晚上又冷又黑不想出门，吴其远死乞白赖的缠着她不放。
郝丽华想了想，不如趁此把事情说清楚，弄明白他怎么打算自己也好决定去留。
冬天的夜晚只有严寒和寂寥，河道干涸得只剩中间两三米宽度的水在缓缓的流。
郝丽华跟着吴其远来到河边的堤岸上，寒风嗖嗖的吹，冻得瑟瑟发抖，她两手交叉套进衣袖抱在胸前，瞥眼吴其远，催促道：“什么重要的事，快说吧，好冷。”
吴其远整整精神，直接表白：“丽华，我喜欢你。”
郝丽华预料到而丝毫不惊慌，慢慢地：“我也喜欢你，但是我把你当弟弟。”不容吴其远插话：“现在是你的姐姐，将来有可能是你的嫂子。”
“你说什么？”吴其远击懵了。
“你应该明白，我喜欢你哥哥。”郝丽华抱歉。
“你们啥都没说，我明白什么？”吴其远一时间羞愧难当。
“现在我说了。”郝丽华声音很低。
吴其远身上直冒冷汗，恨不得一头跳下河去淹死算了，郝丽华也不知所措，两手取出衣袖揉扯衣角，居然感觉不到寒冷了。
尴尬的呆立良久，吴其远愧疚地说：“忘了我说的话，从此刻起，你是我嫂子，保证不会给你任何的困扰了。”
郝丽华反倒不安了，说：“我什么都没有听到。”
沉默片刻，吴其远：“你回去吧，很冷。”
郝丽华走了几步，回头担心地：“你呢？”
“我吹吹冷风，清醒清醒头脑。”看郝丽华不放心，他补充说：“我没事。”
郝丽华的身影在夜色中消失，他抬头望天空，刚刚还有几颗星星在远处跳跃，这会儿那星星已经隐没在夜空中，天空像被墨水涂抹得一样浓黑起来，他突然感到好冷清好孤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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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7章默默守候
吴其远反省一阵，抬脚想沿着河堤走走，哪想一脚踩空跌倒堤下，摔了个嘴啃泥，爬起来猛地看见从一棵树后闪出一个人影来，虽然天黑但他从身形猜到是余大玲。
吴其远的心思一直放在郝丽华身上，不知不觉中余大玲的注意力在他身上。
最开始吴其远接近郝丽华，蓝婆婆故意支使两个孙女当电灯泡，时间一长妹妹余小玲失去耐心，自顾自的做喜欢的事，剩下余大玲陪他们。
吴其远说话做事跟郝丽华套近乎，她不愿搭理时，余大玲成了他忠实的听众，他说的一切她都感兴趣，他要求什么她都毫无怨言的满足他。
当吴其远要求郝丽华给他做鞋扎鞋垫遭到拒绝时，她马上学起来给他做，可他却不接受。
余大玲生得五官端正皮肤白皙纯朴大方，缺少些城市姑娘的洋气，但也是农村姑娘中的佼佼者，追她的小伙子好几个。
余大玲跟吴其远年龄相仿，在他眼里是小妹妹，只是觉得他烦恼苦闷时，她总是出现在他面前带给他慰籍，却不知道余大玲被他吸引，无时无刻以他为中心，当她得知郝丽华的心不在他那里时，心里有了些许的期盼。
蓝婆婆看出余大玲的心思，旁敲侧击她不要心比天高，想那些不属于自己的东西自找烦恼。
余大玲却不灰心，默默的守候吴其远，他一来就关注他的言行，视线跟着他移动。
当她看见吴其远和郝丽华从家里出来往河边走时，她带上手电筒跟上，为了不让他们发现，绕了一圈到附近，躲在一棵树后面窥探着他们。
余大玲没有听清楚他们的对话，但从两人的举止似乎猜到了什么。
只见两人说了什么，郝丽华走了，天越来越黑，她看不清吴其远在干什么，只恍惚感到他摇摇头捶捶脑门，突然一声尖叫，她以为他想不开寻短见，急忙走出来。
余大玲打开电筒，摸出手绢给他擦脸擦手，吴其远震惊：“你怎么在这里？”
余大玲不敢说自己跟踪，想起郝丽华回去一阵了，急中生智说：“丽华说天太黑，让我给你送手电筒来。”
“丽华，她想得真周全。”
“她人好，你很喜欢她。”
“可她喜欢我哥，以后我得叫她嫂子。”
“是真的嘛？你是不是很失望”余大玲掩饰住内心的喜悦，关切的问。
“有一点，但想到她终究会成为我们家的人也很欣慰，只恨自己太鲁莽。”吴其远说话间，猛敲自己的脑门，骂道：“笨死了，丢死人了。”
“不要自责，喜欢一个人心甘情愿为他做任何事，不一定非要对方接受。”余大玲说。
“你是这样想的嘛？”吴其永感觉她在说自己。
“是的。”余大玲大方承认。
这算表白吗，吴其远不是傻瓜当然洞察到她的心事，但她不能轻易接受，那是对她的不尊重。
一股冷风刮过，两人都打了个寒颤，他关切地：“你回去吧，别冻着了。”
余大玲看看他：“你也回去吧，太黑了。“
“我不会傻到跳河自尽，只是想冷静想一想事情。”吴其远耸耸肩说。
“我陪你吧。”担心赶她走，她急忙说：“你不熟，我担心野狗跑出来咬到你。”
吴其远想笑她一个姑娘家担心一个小伙子，但不忍心拒绝她的好意，说：“好吧。”
余大玲打电筒照路默默跟在吴其远后面沿着河堤从一村走到三村，倒回来时，吴其远接过电筒走在后面，为前面的余大玲照路，这样来回走着，他不由的感动，在这孤单寂静的夜晚，有她的陪伴，冷冰冰的心渐渐暖和起来。
村里人家屋里的灯都没有了，万籁俱寂，吴其远说：“我们回去吧，再走下去人家以为是小偷。”
吴其远送余大玲到院子外面，感激地：“让你陪着受冻，不好意思。”
“不冷。”余大玲高兴的说，两手搓着：“手心都冒汗了。”
吴其远目送余大玲进了院子，打着她硬要给他的电筒，沉思着往回走。
蓝婆婆躺在床上，听着开门进屋的声音，早上起来问余大玲大晚上跑出去干什么，郝丽华忙揽在自己身上，说她跑去看坝坝电影了。
蓝婆婆心中有数，瞪着余大玲说：“以后不许一个人出去。”
吴其远决定让哥哥回城进厂上班，自然郝建军就让郝丽华先回城进厂，余大玲对他们的决定暗暗欢喜。
郝丽华拿出压在箱子里的发箍戴到头上，两人公开亲近起来，背着大家去街上玩或者去看坝坝电影。
吴其永舍不得把郝丽华亲手扎的鞋垫踩在脚下，反而惹她不高兴，非要他垫上，她随时为他做。
郝建军对吴其永抗议了，他还蒙在鼓里居然早跟他妹妹私定终身了，吴其永得意洋洋骂他迟钝。
赶巧蔡艺华又过来玩，怂恿郝建军敲吴其永请客。
吴其永借了自行车载着弟弟去河光街上割了肉打了酒，想趁此堵上郝建军的嘴，顺便去理发店请涂佳蓉和赵志欢一起来凑热闹。
回去时，吴其远在蓝婆婆家外面下车，去跟余大玲说，希望她跟郝建军兄妹一起过去吃饭。
余大玲欣然应允，她跑回睡房换上干净衣服，梳了头发别上新发夹，对着镜子心花怒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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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8章口角言语
吴其永做了菜，从老乡家借来桌子凳子，郝建军他们帮忙端上酒菜，摆上碗筷杯子，正好八个人。
吴其永和郝丽华一方，郝建军和蔡艺华一方，吴其远和余大玲一方，剩下一方留给赵志欢和涂佳蓉。
两个人匆匆赶来，涂佳蓉开心地：“真高兴参加你们的聚会。”
蔡艺华话中有话的说：“不要客气了，你跟我们也算亲戚了。”看着大家一脸疑惑，说：“他弟弟跟香兰好上了。”
“哇”“好事啊””怎么好上的？是你们介绍的嘛？”大家好奇的问。
“谁也没有想到，两个人在他们的婚礼上一见钟情。”蔡艺华有些夸张的描述说。
“哇，看不出来香兰挺浪漫的呢？”“姐姐没有着落，妹妹都先有对象了”“什么时候叫香兰请客？”“应该她弟弟请客，哪有女的请客的。”大家七嘴八舌的说道。
“八字还没一撇呢。”涂佳蓉急急撇清。
“哎呀，你就是舍不得你弟弟请客。”“你们代替他请啊。”涂佳蓉一说，都朝她开炮。
赵志欢急忙摆手“不是”，涂佳蓉待大家安静下来，说：“等你们回城的时候，我们给你们饯行。”
蔡艺华举手，问：“建军这次留下来，应该也要请他。”
涂佳蓉嗔她：“当然啰，看把你急的。”
赵志欢不假思索地说：“今天都成双成对的，肯定都请啰，哪能落下。“
桌子下面，涂佳蓉踢他一脚，赵志欢忍住没叫出声，不敢再轻易开口了。
蔡艺华澄清：“我跟建军是好朋友。”
郝建军和蔡艺华相视一笑，赞同说：“我们就跟兄弟姐妹一样。”
说话间，吴其永已经挨个倒上酒，举杯说：“男的干杯，女的随意。”
在座的纷纷响应，唯郝建军不动，硬要吴其永先干一杯，蔡艺华立即坐下来，附和郝建军：“对，先干一杯，居然不声不响把丽华妹妹给骗了。”
吴其远不服气，打抱不平道：“艺华姐姐，话过头了，什么叫骗啊，一个巴掌拍得响吗？”
蔡艺华早就觉察到吴其远想追郝丽华，于是生硬地：“确实如此，你比谁都明白。”
吴其远脸气得煞白，余大玲悄悄扯扯他的衣服，他才没有冲动爆粗口。
在他们争执时，吴其永仰头喝下一杯酒，又拿瓶倒上，端起杯：“还要不要喝一杯？”
大家被吴其永的架势震住，纷纷举杯，男的干了，女的抿一口。
吴其永招呼：“吃菜，做得不好，大家多担待。”
筷子都动起来，称赞吴其永的手艺，涂佳蓉夸郝丽华有口福，埋怨赵志欢不会煮饭做菜。
郝丽华低头抿嘴笑，蔡艺华随口说：“你家赵志欢是独子，有父母依靠，没法比。”
吴其远虽然也有些怨恨父亲，这几年父子俩连话都没说，但蔡艺华的语气带着轻视，加之刚才的话还没消化，这时逮住机会，质问地：“艺华姐姐，我们的父母不好嘛？”
蔡艺华开玩笑地：“你们家四个当然不能比，你爸有权的时候都不帮忙亲戚朋友调好的工作，现在不当干部了，所以没有人帮他说情。”
吴其永不满地：“我爸行得直坐得端，不需要托谁说情。”
蔡艺华不以为然地：“自己相信有什么用。”
吴其永不知是信念坚定还是赌气，说：“我爸迟早会清白的。”
蔡艺华向吴其远撇嘴，反问说：“你坚信，你弟弟呢？”
吴其远火一下上来，他们都听说蔡艺华妹妹推荐上纺织技校，引起厂里很多人嫉妒不满，挖苦说：“艺华姐姐懂人情往来，莫非你妹妹跟着干部子女上技校，暗地里送了多少礼啊？”
蔡艺华脸一沉：“哪里有，都是人家乱说的。”
眼看两人针锋相对，火药味越来越重，郝建军大喊一声：“菜吃得差不多了，喝酒。”
郝建军向赵志欢伸出手，两人开始划拳，声音盖过其他声音，把大家的注意力吸引过来。
吃过饭，赵志欢和涂佳蓉赶回河光上班去了，蔡艺华心里有气，也不跟吴其永兄弟告辞，郝建军主动送她。
走在路上，郝建军劝慰蔡艺华，何必生闲气，大家都是熟透了的朋友。
蔡艺华咧嘴一笑，说：“我真的不知道妹妹怎么推荐上学的。”
“管她怎么上的，有机会总比没机会好啊，这样你弟弟也不必下来插队了，多好的事情啊。”郝建军手一挥，说话时呼出酒气。
“所有人不像你这样想，为什么人都看不得人家好呢？”蔡艺华苦恼的说。
“那就不要去在乎，自己心安就好。”
“建军，如果我是你，会阻止妹妹跟吴其永。”
“她自己的事，我管不了。”郝建军打断，不愿听她说些不中听的话，另起话题：”艺华，马上回家了，高兴吧？”
“苦日子终于熬出头了，可是你还要多久啊？”
“不知道啊，不去想，慢慢等吧。
“建军，我进厂可能有满意的工作。”
“那很好啊。”
“我只告诉了你一个人。”
“你尽管放心，我一字不漏。”郝建军保证说。
“我绝对的相信你。”
郝建军送蔡艺华到河边，这次过后，因为她和吴其远闹得不愉快，没有再过去找他们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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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9章一念之想
春节前夕，赵志欢涂佳蓉在河光街上食店请吃饭，为回城的知青送行。
李旺兰姐妹没有参加，蔡艺华他们三个，吴其永兄弟郝建军兄妹，也叫了余大玲。
涂佳蓉把蔡艺华和吴其永兄弟分开安座位，郝建军尽力调协气氛，大家和好如初。
农历年底，回城的办齐手续，跟老乡告别收拾打包走了，不回城的也回家过年了。
吴其远自打没上成高中，对父亲的埋怨无形之中父子间有了隔阂，连话都懒得说，加上哥哥和郝丽华心心相印，父母自然高兴家里肯定闹热，虽然郝丽华答应保守秘密他心里的那道坎过了，面对他们在一起多少不太自在勉强挤出一丝笑容双方都尴尬，自己成了多余的人，不如留在村里过年。
余大玲求之不得，家里做了好吃的，她偷偷包一点给吴其远送过去，蓝婆婆向来大方待人，只要求她天黑定之前必须回家。
年前村里都放年假，吴其远也不准备年货，天天睡懒觉，余大玲每天过来敲门他才起床。
余大玲和弟弟妹妹都不爱读书，这一点是蓝婆婆最头痛的，她多想栽培孙子孙女，恨铁不成钢。
余大玲心灵手巧，针线活家务活婆婆一教就上手，初中毕业把上高中的机会让给比较贪玩的妹妹，她回家务农。
余大玲带吃的过来，煮饭跟吴其远一起吃，还帮他把床上的整套洗干净，又帮他铺上床单缝好被子。
余大玲体贴细心，个性温和善解人意是不可多得的好姑娘，吴其远深深感动，他在她的眸子里感受到她的期盼。
除夕那天家家户户在家过年，余大玲在家里帮着准备吃过团圆饭，上山祭奠家里死去的祖先，俗称上坟。
吴其远睡意朦胧中，被噼里啪啦的鞭炮声惊醒，然后传来敲门声，他以为是余大玲来了，迅速穿上衣服下床，原来是老乡喊他去家里吃团圆饭。
吴其远没有准备任何礼品，本想推辞，经不住老乡一番热情，再拒绝就不近人情了，打算礼情后补。
吃过饭道过谢，吴其远回到屋里，百无聊赖的躺在床上，还以为一个人乐得舒服自在呢，还是想起家里人来，这个时候应该热热闹闹的在吃饭喝酒呢，心里一阵酸涩，无边的落寞无尽的孤单，不禁后悔了。
半下午的时候，余大玲来了，昏昏沉沉的他仿佛在寂寞的黑夜里无边的世界看见有一线的曙光折射过来，恍惚一阵才回到现实中来。
余大玲放下挎在手腕上的篮子，变戏法似拿出一样样菜往屋里的小桌上摆放，鸡鸭鱼肉瓜果一应俱全，比吴其远中午在老乡家里吃的还丰盛。
余大玲看吴其远一脸惊讶，笑着说：“我婆婆说，过年鸡鸭鱼肉必须齐全，不过都是事先留下来的，没有一样是吃剩下的。”
“我是在做梦吧。”吴其远摇晃脑袋又揉揉眼睛，摸摸嘴巴：“留口水了，不是梦。”
余大玲咯咯的笑了：“坐下来吃吧，再不动筷子就冷了。”突然想起什么：“忘记拿酒了。”
吴其远狼吞虎咽往嘴里送：“你也吃啊。”
余大玲象征性的拈了两筷子，说：“我中午吃很饱。”
“这么多我也吃不完。”
“我婆婆说，不能吃完，要有余有剩，就是今年吃到明年，才会年年有余。”
“还有这样的说法。”
“我拿了汤圆来，正月初一早上吃汤圆，才会圆圆满满。”
“你婆婆说的？”
“是呀。”
“刚才差点去河光赶车回家。”
“今天过年，没有班车。”
“谢谢你陪我过年，有什么需要我帮忙的吗？”
“现在还没有，有了跟你说。”
吴其远中午在老乡家不好意思，只吃了个半饱，如果不是余大玲说要有余有剩，真想一扫而光，其实他已经很饱了，只是借把肚子填得没有空间，排解忧愁寂寞。
余大玲两手托着腮，含笑看吴其远吃得很香的样子，有一种说不出的满足感。
吴其远放下筷子，夸赞地：“真好吃，跟在家里吃的一样好吃。”
“你想爸爸妈妈吗？”
“平时回去我总嫌我妈啰里啰嗦的，不知咋的，如果她这时骂我两句，我心里可能会好受些。”
“明年还是回家过年，他们应该也很想你。”余大玲善解人意的说。
“明年肯定回去。”
“你耳朵有没发烧？”
“什么？”
“我婆婆说，耳朵发烧，就是亲近的人在想你或者骂你。”
吴其远乐了，余大玲动手为他剥花生削水果皮，看着眼前纯洁无暇的姑娘，感动之余突然闪出一个念头：余大玲好像自己的妻子。
人在孤单寂寥的时候最脆弱也最容易动情，这个时候的一念之差会决定重大的事情，吴其远的想法一经冒出，不受控制的顺着思路推断其合理性来，越想越觉得也没什么不可以啊。
天色暗下来了，余大玲必须回家了，她把剩下的饭菜腾到吴其远的碗盘里，把自己带来的碗盘装进篮子，准备拿回家去洗。
吴其远看着她挎篮子出门消失，心里不舍，真想她留下来陪自己。
他呆坐在桌旁，屋里全部暗下来，才起身打开灯，幸好公社水电站早早蓄水，过年才有电，否则更难过。
老乡过来喊吃晚饭，吴其远指指桌子摸摸肚子，老乡明白其意，让他有需要去家里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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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00章日久生情
吴其远两手枕头躺在床上，眼睛盯着天花板发呆，不时有鞭炮声传来，他感到两个耳朵烧得发烫，余大玲说男左女右，一定是爸爸妈妈在念自己，从来没有如此感到父母的重要性，想起自己对母亲的不耐烦对父亲的埋怨，他无比自责起来，好想跟他们说声对不起，于是，他翻身起来，找出纸和笔，伏在桌上给父母写信。
提笔写下敬爱的爸爸妈妈，吴其远又不知怎么表达，写了又撕掉揉成一团扔了重写，一本信笺纸快用完了，他才写好。把信叠好装进信封写上地址，起身伸过懒腰，感觉轻松了不少。
外面持续不断的鞭炮声渐渐停了，已经过了十二点，是新年了，他关灯上床睡了一觉，早上早早起来，去灶房煮了余大玲拿来的汤圆吃了，过去老乡家里拜了新年，准备上河光街上去。
吴其远来到蓝婆婆家，他们一家都换上了新衣服，他首先恭贺蓝婆婆新年好身体健康，蓝婆婆眉开眼笑。
他们一家正准备出门去街上走走，蓝婆婆由儿子媳妇陪着慢走，路上来往的人多，蓝婆婆不时停下来招呼说话，四个孙子孙女和吴其远早跑到前面去了。
到了河光，余大玲的弟弟妹妹分头找同学伙伴玩了，她陪着吴其远，先去邮电所寄了信，街上的人真多，尤其百货商店挤满了姑娘小伙，大概得了压岁钱来买喜欢的东西吧。
熟人太多，好奇的盯他们看，走过去还交头接耳议论，余大玲怕他们去婆婆那里告状，刚巧两个同学过来拉她进去百货商店了。
吴其远没啥逛的，去副食店称了糖果饼干，提回去谢谢老乡关照他。
正月间，亲戚间相互走动，老乡们家里来了客人，都请吴其远过去作陪，时间很快打发过去。
年假过后，郝建军回来了，除了给吴其远带来家里为他准备的吃的，还卖关子说有一个大好消息，但他不说，叫吴其远看父母给他的信。原来吴守亮是被陷害的，厂里为他洗去冤屈，重新回到了领导岗位。
吴其远高兴的蹦跳抓住门框吊秋千，父亲在信上说不怪他，一起忘掉过去的不愉快，形势好转往前看。
吴其远跟李旺兰想法差不多，不想回厂当工人，他从小的志向是参加入伍，成为一名光荣的解放军战士。
极尽蹉跎，机会终于来了，再也不会由于父亲的问题政审通不过。
吴其远精神抖擞，积极做准备，每天早起跑步，晚上在房间做操练倒立，严格遵守制定的作息时间，控制饮食。
春季征兵通知下来，吴其远第一个报名，经过层层筛选体检政审，他如愿以偿，即将应招入伍。
吴其远卯足劲备战参军的时候，余大玲支持他，为他加油打气，他对她好感倍增，当他成功了要跟她分享喜悦的时候，却不见了她的踪影。
吴其远忙着和村里的乡亲告别，没有时间顾及余大玲，晚上静下来，控制不住对她的思念，发现自己习惯她随时出现在身边，已经离不开她了，应该说爱上她了。
而余大玲呢，当然希望吴其远如愿以偿，可当他真正要参军走了，心里却空落落的。
余大玲明白自己和吴其远之间的差距，她从来没有奢望什么，但日久生情，她控制不了自己的感情，只好控制自己不去见他。
蓝婆婆早就看懂余大玲的心思，开始她以为吴其远心思在郝丽华那里，旁敲侧击孙女不要想入非非，要有自知之明。
郝丽华跟吴其永公开后，余大玲天天过去找吴其远，给他送吃的帮他做事，蓝婆婆非常生气，当着儿子媳妇的面，叫她不要痴心妄想，一个姑娘家主动找上门太不成体统，骂余成辉两口子道：有你们这样当父母的嘛，村里人说三道四的，我的老脸都让你们丢尽了。
儿子媳妇向来怕母亲发火，赶忙赔不是，保证管教好女儿。
余成辉两口子立即规定女儿收工后不许出门，余大玲当面答应，背地里还是偷偷去找吴其远，反而加深了两人的感情。
余大玲因为思念吴其远，茶饭不香夜不能寐，日渐消瘦，蓝婆婆心里心疼，但不表现出来，还骂她自找的，不听老人言吃亏在眼前。
吴其远等不到余大玲，下午快收工的时候，他到家里来找她，走进院坝，捆着围裙在灶房做事的蓝婆婆听见狗叫声在门口望一眼，热情地：“其远，你到堂屋坐。”
吴其远往堂屋边走边张望，下地的还没回来，刚坐下，蓝婆婆踮着小脚进来了，恭喜他参军入伍，说着在他对面坐下。
吴其远面对蓝婆婆，前所未有的忐忑不安，不知说什么了。蓝婆婆问他什么时候去部队等等。
闲聊了一会，没有等到余大玲回来，吴其远感到没有理由呆下去，于是起身告辞，蓝婆婆也不挽留，客气的送他出门。
吴其远走出兰婆婆家院坝，望望周围的田地，都没有干活的人，估计都上山出工了，他不由往房屋后面的山上望去，弯弯曲曲的山间小路，一群男女社员扛着锄头挑着扁担排成一条线下来，到了山脚下，各自分散回家了。
吴其远看到了余大玲，她应该也看见了他，但她没有过来，而是和妹妹余小玲回家了。
郝建军远远向吴其远招手，跑过来两人击掌。
“怎么站在这里，跟我回家，吃过晚饭再回去。”郝建军伸手欲拉他，发觉手上有泥巴。
“我刚出来，好像我不受欢迎。”吴其远苦笑。
“不会吧。”郝建军不相信。
“我不去了，你帮我给余大玲捎个话，我有事找她。”吴其远说完走了，任郝建军发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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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01章承诺
郝建军一路思忖，余大玲站在院子外面眼巴巴的在等，他转达了吴其远的口信，余大玲嘴角上扬笑着请求道：“建军哥哥，你陪我去吧，别让婆婆知道。”
吃饭的时候，郝建军留意余大玲，她一扫往日的愁眉苦脸，食欲大增，回想她跟吴其远神神秘秘的样子，似乎悟懂了什么，难怪吴其永骂他迟钝。
郝建军进睡屋拿上电筒，跟蓝婆婆说去河边溜达一会，先去外面等，过了一会，余大玲才出来，他打开电筒照射她，打趣说：“去会对象啊，还特意打扮。”
余大玲不好意思地：“建军哥哥，你也学坏了，取笑人家。”
郝建军：“我不说了，走吧。”
到了吴其远住的地方外面，郝建军停步，意味深长的一笑说：“你去吧，我给你站岗放哨。”
吴其远在屋里来回踱步，不停的抬腕看表，难道她不愿来还是怎么的，愈发的焦灼不安，正感到没指望了时，余大玲来到门口，举手敲门框，吴其远如释重负地：“你终于来了。”忙招呼她进屋，两个人围着小桌坐下来。
“你吃过饭了吗？”余大玲问，语气中充满关切。
“最近都在老乡家里吃转转饭。”
余大玲打量好久没来的屋子：“好乱，我帮你收拾下”说着要起身，吴其远捉住她的手：“不用，我空了自己收。”
余大玲脸红了，想从他的手里抽出来，无奈吴其远握得更紧了，盯着她的眼睛充满深情地：“你为什么不来找我，你不知道我想你吗？”
“我也想你。”余大玲柔柔的说。
许久不在一起更发觉彼此在心中的重要性，距离产生了美，无尽的思念中，他们的感情得到了净化和升华。
吴其远大胆的表白：“大玲，我喜欢你。”
余大玲眼里放出光彩，但只一霎那，又黯然下来：“可我不能喜欢你。”
“为什么？”
“你马上就走了。“
“我给你写信啊。”
“我跟你差距太大，我婆婆不同意。”
吴其远恍然大悟，难怪蓝婆婆对他客客气气的，连饭都不留他在家吃。
突然郝建军出现在门口，两个人慌忙松开手。
郝建军解释说：“不要怪我不知趣，婆婆叫你妹妹找过来了，我安抚她别告状，你可能得回去了，选要紧的说，我在外面等你。”
吴其远重又抓住余大玲的手，真诚地：“大玲，我不是一时冲动，你相信我。”
余大玲为难地：“我现在必须回去了。”
吴其远只得放手，送余大玲出来，等在外面的郝建军做个手势给他：“加油。”
吴其远苦闷不知所措的时候，父母得知他参军的喜讯，来不及等他回家，急忙赶来看望儿子，他见到父亲羞愧得不敢抬头，吴守亮抱住他，说：“其远，我都一度怀疑自己，何况你呢？”
吴氏在一旁：“儿子，你没能上高中，你爸爸自责难过得了失眠症。”
吴守亮阻止她说下去：“现在都好了。”他拍拍吴其远的肩膀：“你如愿成为一名军人，在部队好好干，爸爸以你为荣。”
父子俩促膝谈心，吴其远向父亲讲了他喜欢余大玲，打算将来跟她结婚。
吴守亮还未表态，吴氏强烈反对，理由当然是不能找农村姑娘，将来对方进不了城，孩子也只能呆在农村。
“其远，你妈妈说的这些都是现实存在的，你有考虑过吗？”吴守亮问。
“没有。”吴其远确实没有想那么远。
“你去了部队，姑娘怎么办？你不要耽误人家，更不能伤害人家。”吴守亮语重心长的说。
“我既然喜欢她，所有的问题都会跟她共同面对，如果她愿意等我，我绝不辜负她。”吴其远拍胸脯保证。
吴氏想说什么，吴守亮摆手阻止，承诺道：“蓝婆婆这里我去跟她谈。”
“什么事？我们倒过来求她们？像话嘛？”吴氏不解。
吴氏心里不畅快，不跟丈夫上门。吴守亮独自来找蓝婆婆，刚报上姓名，蓝婆婆热情的说：“知道知道，郝师傅说起过你们。”
堂屋坐下来，蓝婆婆倒上茶水摆上瓜果，吴守亮早听说蓝婆婆的为人，所以直截了当的说出自己的来意。
蓝婆婆哈哈笑道，说：“难得我的孙女被你们看重，现在年轻人自由恋爱，我们都是不应该干涉的，只是我担心他们一时冲动，希望他们认真考虑再做决定。”
两个人都是当干部的，说话既有分寸有不失礼数，吴守亮讲了儿子的优缺点，并保证儿子是负责任的人。
蓝婆婆既没答应也没反对，吴守亮离开时她也没留他在家里吃饭，她从郝建军那里知道吴氏也来了，既然没跟丈夫一起过来，她敏锐的察觉到其中有原因。
吴氏到离开也没来见蓝婆婆，摆明了不同意儿子的选择。
而蓝婆婆对孙女睁只眼闭只眼了，并请吴其远来家里吃饭，私下找他谈话。
蓝婆婆要求：吴其远不能做损坏余大玲名声的事，三年时间，如果还有现在的感情，会祝福他们，如果他另娶，两人就彻底断了联系，不许再有任何的瓜葛。
吴其远请蓝婆婆放心，他一定不会让他们失望。
余大玲做了三双布鞋扎了三十双鞋垫包好送给吴其远，得知余其远去**服役，她去河光买了钢笔信封信笺，希望他写信回来。
吴其远问余大玲想要什么，她说想要他的相片，想他的时候可以看看。
于是，两人去河光街上的照相馆照了合照，两人各一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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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02章上考场
吴其远达成心愿，高高兴兴踏上征程，郝建军也得到消息，厂里准备扩建两个车间，他干到年底可以回城了，感到孤单的他有了盼头心情愉快起来。
李香兰谈着恋爱，什么不如意都不能破坏她美好的心情，最落寞的就是李旺兰了，春节开学河边中学小学部新进了两个教师，听人说都是有背景的，没有她的份，苏老师委婉的劝她等下次机会，如果一直等有机会还可以，万一等下去一次次的希望落空怎么办？她感到从未有过的苦恼沮丧，还找不到排解的方法。
暑假结束的时候，李旺兰从苏老师那里得知，河边中学将从师范学校分来几名毕业生，暂停从外界招收教师，李香兰彻底灰心失望，只能等厂里招工的时候回城了。
人在最低谷的时候，往往是命运的转折点。
到了9月份，初秋的细风吹着，天气凉爽，李旺兰的心情渐渐好转，再等半年回城当纺织工人。
黄昏时分，阳光斜斜的照在院坝里。李旺兰姐妹收工回来，看见苏老师在他们房间门口等待，旁边两个学生是院子里老乡家的孩子，是他们带苏老师来的。
苏老师激动得手舞足蹈的喊：“李旺兰，我有好消息告诉你们。”
李旺兰看更平时判如两人的苏老师，以为自己被录取当教师了，急忙摸出钥匙打开门，苏老师进屋，随手拉过凳子坐下，见她们去倒水，摆手制止叫他们快坐下来，激动不已地：“你们听着，我今天去县上文教局开会，得到可靠消息，国家已经着手研究恢复高考了，你们赶快准备，机会机会啊。”
李旺兰姐没异口同声的惊呼：“真的嘛？”
“我专门来通知你们，有任何需要随时来学校，我会尽一切能力帮助你们。”苏老师忙着交代完毕，告辞回学校开会。
李旺兰姐妹相视而笑，喜悦的心情溢于言表。李香兰猛然想起：“我得去告诉佳宝。”
李旺兰立即想到厂里的妹妹李兆兰，她找出纸笔写信，与此同时，李兆兰也从高中班主任那里得到了消息，正在给两个姐姐写信呢。
两姐妹同时收到了对方的信，内容都差不多：高兴、鼓励、加油、打气，抓住改变命运的机会。
李香兰告诉涂佳宝，两人一阵欢呼，涂佳宝急着告诉姐姐。
涂佳蓉没有像他们那样激动而更多的是泄气，她都没有摸书本，拿什么去考啊。
涂佳宝鼓励她，几个月后才考，还有准备时间。
十月份，高考通知正式下来，李旺兰横下心，一定要考上她梦寐以求的大学，这些年每每看到有人推荐去上大学，她揪心为什么不是自己？人们用怪异的眼神看整天捧着书本的她，同龄的人结婚有了对象，自己倒不在乎，在世俗的眼中她已经熬成了老姑娘，老天眷顾，等了十年终于有机会了。
苏老师不遗余力的帮他们找资料，村里为了他们安心学习，一致同意给备考的年轻人放了假，工分照记。
涂佳宝不上班安心在家复习备考，这是他和李香兰的好机会，他俩决心考同一所学校，将来争取分配到一起工作，什么难题都迎刃而解。
涂佳宝父母感到再没有这么好的事情了，指望儿子考上大学，在这河光，家里有人上大学在大家眼里好像高人一等，如果李香兰也考上，所有的缺点都成为优点，家里出两个大学生，光耀门庭，人人羡慕。
母亲暂停缝缝补补的活计，专门为儿子准备吃的，满足他的任何需求，怕耽误他的时间，做了吃的叫赵志欢给李香兰姐妹送过去。
涂佳宝鼓励姐姐报名参考，父母却不赞成，她已经成家有了两个孩子，她公公婆婆也不答应，顾虑她一个人考出去，本身比赵志欢强，家庭难保不发生变故，孩子怎么办，赵志欢心里也是一百个不情愿，但不敢阻拦。
赵志欢舅舅说服姐姐姐夫，考上了是好事，考不上他们不会让涂佳蓉落下埋怨。
涂佳蓉心里没底，没有试过不甘心，她思虑后报了名，临考前，回到娘家和弟弟一起复习，她对书本很陌生了，试题要在弟弟的辅导下才能完成。
两个月后的紧张复习，迎来了考试，考点设在区中学。前来考试的人年龄相差大，大家都珍惜期盼十年的机会，尽力一搏，也许一生的命运就在这两天改变。
涂佳蓉来到曾经就读的高中，物是人非，几个高个子男生从她面前走过，他们是刚毕业的在校生，想起来多年前她在这里遇见“他”，她神思恍惚，幻想在考试的人群中，跟“他”意外相逢。
涂佳蓉的梦没有成真，忐忑不安的坐在考场，答卷一塌糊涂，连作文都不知从哪里下笔。
出来考场，考生三五成群的讨论，学校的老师出来了，为解答大家的疑惑，将正确答案贴在校园宣传栏的黑板上，同学们蜂拥而上抄写答案，一批批人散去后，李旺兰他们才挤进去，李香兰事先准备了纸笔，涂佳宝的后背当桌子，李旺兰报答案。
李旺兰姐妹和涂佳宝一直与书本作伴，对他们来说如鱼得水，他们的答案基本上一致，击掌欢呼。
回去河光的班车上，他们三个沉浸在兴奋中，涂佳蓉默默的望着窗外，彻底灰心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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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03章安下心来
到河光下车，涂佳宝和李香兰她们高高兴兴去向苏老师汇报了，涂佳蓉步履沉重回到娘家，母亲见她脸色阴沉，心头一揪：考得不理想。
涂佳蓉冲进屋里，一头倒上床，母亲跟进问涂佳宝怎么没回来？涂佳蓉倏然坐起，火气爆发：“你就知道儿子儿子，我不是你生的吗？我活该倒霉啊”鼻头一酸，放声大哭。
涂佳蓉哭她如果正常上高中，有“他”做精神动力，她一定能考上大学，跟“他”双宿双飞，哭她如果在那个时候没有赵志欢的出现，跟李香兰姐妹一起学习功课，也会和他们一起考上大学，可是人生没有如果，只有结果。
涂佳蓉哭自己意志不坚定，哭自己的宿命，母亲伫立一旁，不知所措。
涂佳蓉痛哭发泄，鼻涕眼泪一把抹，母亲拿来毛巾为她擦拭，她靠在母亲怀里肩膀一耸一耸的抽泣。
母亲拍拍她，温和地：“考不上就考不上，你不是过不下去，公婆疼你，丈夫啥事都依你，两个孩子乖巧可爱，日子不比别人差。”
涂佳蓉慢慢平静下来，拿过毛巾擦干净脸，情绪稳定下来：“妈，弟弟和香兰姐妹都能考上。”
母亲狂喜不便表现出来，涂佳蓉把毛巾塞给母亲，由衷地：“我为弟弟骄傲。”
“你歇着，我做饭。”
“弟弟多半不回来吃饭。”
“我给你做，哪管他？”
母亲煮了一大碗荷包蛋面条，坐在旁边催促女儿吃，她要等丈夫下班回来再吃。
“妈，你是不是不希望我考取？”
“都结婚成家了，还东想西想的干啥呢？”
“我从小喜欢幻想，结果什么都落空，烦恼都是自找的，弟弟除了读书啥事不想，好事自动上门。”
“你从小调皮鬼点子多，佳宝省心，所以挨打的都是你。”
“我在外面帮弟弟打架，回来你也打我。”
“佳宝老实胆小怕生，傻傻的总受欺负，我担心他长大找不到对象，哪想到啊。”
“傻人有傻福。”
“你弟弟不傻，傻还会读书。”
“弟弟会读书是你的自豪，我再好你看不见。”
“哎，弟弟出去了，以后我和你爸爸只有依靠你啦。”
“所以不要重男轻女，弟弟给你们挣名气，女儿才是你们的福气。””
“说话不知道牙疼，你也在养孩子，积点口德。”
“说说而已嘛，弟弟上大学，我做姐姐的也有面子。”
“得等通知到手上才踏实，万一被人家顶替了咋办？”
“没有那些事了，完全凭考试成绩，放心，你准备为弟弟请客庆祝吧。”
“真的嘛？”父亲下班下来，高兴的接过话去。
“是的，爸爸，你和妈妈操心弟弟廋了不少，你们可以安心吃饭睡觉了。”
“那你眼睛红红的？”父亲端详女儿。
“你们不争气的女儿，以后在身边好好孝敬你们。”涂佳蓉起身：“爸妈，我回去了。”
半路上，涂佳蓉遇到赵志欢骑自行车来接她，她坐上后座贴着他的背，感觉梦醒回到了现实。
拐进院子，赵志欢摇自行车铃铛，一双儿女趔趄出来喊“妈妈”。
涂佳蓉蹲下身，一手揽一个入怀，听他们口齿不清的说这说那，她的烦恼烟消云散。
赵父母上午割的肉，特地留到晚上吃，涂佳蓉不好意思说吃过了，强迫自己往肚里塞。
除了两个不懂事的孩子，没有谁触碰考试的话题，她红肿的双眼已经摆明了。
赵父洗了碗，赵母带两个孩子睡觉，体贴涂佳蓉累了，先休整几天。
赵志欢端洗脚水到他们房间，蹲着为涂佳蓉洗脚，埋着头问：“你是不是怪我？”
涂佳蓉默默的看他，心里涌起阵阵感动，突然听他一说，莫名其妙：“我为什么怪你？”
“我自己没用，还连累你。”
“说什么乱七八糟的？”
“只要你不嫌弃我，我一辈子都对你好。”
“不要说了，我哭坏眼睛，明天没有办法出门。”
“不说了不说了。”
赵志欢为涂佳蓉擦干脚，端洗脚水倒了进来，涂佳蓉已经靠在床榻上，他小心的上床。
涂佳蓉主动躺到他怀里，温柔地：“我们是平等的，嫁给你也是我自愿的，不存在谁嫌弃谁，以后不要那样说话了，我不喜欢。”
“知道了。”
“我们安心过日子，培养两个孩子读书，实现我们没能实现的理想。”
“我都听你的。”赵志欢开心的笑了。
涂佳蓉沉淀下来，生活回到原位，心情渐渐开朗起来。
全家人望眼欲穿，终于盼来了涂佳宝的录取通知书，他和李香兰双双考取省水电学院，将去成都读书，是河光街上考得最好的，涂父亲笑得合不拢嘴，涂佳蓉和母亲笑了哭，哭了笑，乐得一塌糊涂。
赵志欢喜不自胜，走在街上逢人问起，得意的说：“涂佳宝是我小舅子，我孩子的舅舅，我是他姐夫。”
涂家门庭若市，比百货商店还热闹，人们都跑来沾喜气。
涂佳宝一改羞怯爱脸红的毛病，大方招待街坊邻居亲戚朋友，耐心回答他们感兴趣的各种问题。
临走，涂佳宝特别找到姐姐姐夫，拜托他们照顾爸爸妈妈，涂佳蓉笑弟弟懂事了，尽管放心，也是自己的父母，照顾他们是理所当然的，不存在拜托，赵志欢拍胸脯保证，一切重活脏活包在他身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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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04章心虚
蔡艺华如愿安排到厂里幼儿园工作，跟干部上班时间一样，确定了跟金常喜的恋爱关系，两家见面定下亲事，待一年转正定级后结婚。
金常喜有亲戚在局里工作，蔡氏懂得利用关系网，以女儿嫁过去做条件，又将初中未毕业的儿子蔡艺航送进纺织技校，她的三个孩子全解决，暗暗佩服自己的能耐，腰板挺得直直的，跟同事朋友相处，言行无不高人一等，遭到大家唾弃：靠关系不是靠本事，有啥嘚瑟的。
蔡艺华没回来时，犹豫跟金常喜是否妥当，担心结婚后发现她不是、、，嫌弃她怎么办？
母亲蔡氏极力怂恿，她不敢说出理由，轻松有面子的工作太吸引人，弟弟也有好的出路，她向来虚荣心比较强，感情的天平偏了过去。
蔡艺华怀着侥幸的心理，结婚后赶快生孩子，即使金常喜不满，看在孩子面上，不会轻易分开。
金常喜父母都是倒班工人，他进厂分在车间学保全保养，上面的路已经铺好，过段时间调他到科室工作。
金常喜轮到上白班，常来幼儿园接蔡艺华去家里吃饭，她很注重自己的行为，跟他保持距离，晚上九点前必须回家，她的矜持赢得了他家人的好感。
郑如强屡次约蔡艺华遭到拒绝，工作分配下来，他恍然大悟，心里不服输也无可奈何。
郑如强和金常喜在同一车间不在一个班，交接班的时候，他提前一个小时到车间，约金常喜出来，站在厂区林荫道树下说话，因为蔡艺华，两人的关系变得微妙。
“什么事，我很忙。”金常喜很傲慢。
“你跟蔡艺华考虑清楚了吗？”郑如强开口问。
“跟你有关系吗？”金常喜冷笑。
“你最好不要跟他。”
“现在你还不死心？”
“我只是觉得我有责任提醒你，她不是简单的人。”
“吃不得葡萄说葡萄酸，我理解你的心情。”
“我不会跟你争。”
金常想轻蔑的哼一声，心里想你争得过我嘛。
“咱们在一起七八年，何必搞得跟仇人似的。”
“说完了吗？我要去交班了。”没等郑如强回答，他转身离去。
热恋中的金常喜哪里听得进规劝，何况是他视为情敌的郑如强呢。
郑如强摇摇头，长叹一声。
金常喜对蔡艺华讲了郑如强对她还不死心，她不知心虚还是内疚，算到金常喜上白班郑如强休息，她请了假假装去车间找孩子家长，偷偷约郑如强跟她见一面。
蔡艺华约郑如强在厂后面的西山上面见面，她等上班时间过了，才过铁路上山，一路上左顾右盼，庆幸没有碰见熟人，山顶上更是人烟稀少，她等了一个小时不见郑如强，不由焦躁起来。
正当她以为郑如强不会见她了，打算回去，刚走了一小段，看见他慢腾腾的来了。
要在插队那里，她早吼起来了，现在这种情况，只得忍气吞声地：“你来了。”
郑如强径直上到山顶，就地坐下，冷冷地：“我们之间还有什么说的吗？”
蔡艺华在离他一米的地方坐下，说：“你也知道了，我也不绕弯子，算我对不起你。”
“看来我说什么都没有用了。”
“希望你当什么都没有发生过
“你心虚什么呢？我们之间本来就没发生什么啊。”郑如强淡淡的说。
“听上去你在生我的气？”
“如果为了说这些，没有必要到这里来，我上夜班要睡觉，不像你工作悠闲啊。”
“请你保守秘密。”
“说什么对我没有任何好处。”
“谢谢你。”
“放心吧，不会再打扰你们了。”郑如强起身往山下走，蔡艺华冲他喊道：“你会找到好姑娘。”
“祝你幸福，保重。”郑如强回转身来，诚恳的说。
下山的时候，蔡艺华心里踏实下来，脚步也轻快多了。
郝丽华进厂工作，郝庆红两口子去厂里打听，下回招工郝建军也能回来，小女儿也有机会上高中。
厂里的情况大大改善，不再时时刻刻抓阶级斗争，绷紧的神经松弛，憋了几年终于解放了。
他们的邻居焦氏去世后，蒋国栋和焦全芳各管一个女儿，小女儿蒋秋梅跟母亲住，大女儿两边穿梭，两口子基本没有什么交流。
焦全芳的大女儿蒋春梅，高中毕业不久，遇上父亲蒋国栋单位招工，按条件她可以进火车站工作。
蒋国栋征求焦全芳的意见，大女儿进他的单位，小女儿可以不下乡，毕业后直接进纺织厂，焦全芳赞成，两口子难得意见统一。
蒋春梅穿上铁路制服回家，让妹妹羡慕不已，还洋洋得意说自己坐火车有优惠，蒋秋梅动心，吵着也要去火车站工作，焦全芳劝她先读书，她不依不饶，上门找父亲想办法。
蒋秋梅出生不久父母分居，她跟父亲感情淡漠，父亲给她买衣服拿钱从来没有一声谢谢，连喊一声爸爸都开不了口。
蒋国栋无法满足小女儿的要求，以他年龄小为理由，耐心的劝导，以后有机会再争取，蒋秋梅大吵大闹：“年龄不够你找关系改大两岁，我同学为了工作都去派出所改的。”
蒋国栋再多的解释都说服不了蒋秋梅，她达不到自己的目的，埋怨父亲偏向姐姐，心里对父亲更加敌意。
焦全芳骂大女儿无事生非，蒋春梅自知理亏，从此在妹妹面前不穿制服，更不敢炫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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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05章阴影
吴守亮得以恢复名声回到领导岗位，三儿子吴其响劳教所出来，本来少言寡语的他一番折腾变得阴沉木讷，整天呆在家里不出门，厂里领导照顾他进厂，鉴于他的情况无法胜任一线岗位工作，安排在检验室，做些不需要动太多脑筋的体力话，小儿子吴其应顺利升入高中，两口子的眉头展开了，家中一扫死气沉沉的气氛。
郝庆红两口子上门祝贺，郝丽华和吴其永相互喜欢，两家成为亲家的愿望将成为现实，喜上加喜，平时皮性子的老李两口子及时赶过来。
几家人又可以聚在一起了，马玉平和吴氏奇怪，啥事积极永远跑在前面的老蔡两口子不见踪影。
老蔡闷在家里悔恨自责，前几年他经不起威逼利诱向革委会告密出卖了朋友，自己的女儿上了高中顺利升入纺织技校。
吴守亮最先察觉，担心自己的问题影响到郝庆红和老李，狠下心断绝交往，郝庆红是因为郝丽华不能升上高中去革委会问其原因，他们说漏嘴，联想起他们在吴守亮家说什么第二天革委会就原话考问他猜测出来的，所以马玉平支持女儿促成郝建军和蔡艺华时他大发雷霆。
吴守亮和郝庆红把秘密藏在心里不告诉妻子，女人天生多嘴，怕她们招惹是非。
老蔡没有脸见吴守亮，支使蔡氏上门探探口风，了解了解吴守亮她们的态度。
蔡氏三个孩子工作上学的事顺利解决，虽然不是当干部起码比在车间高一层，她沾沾自喜好不得意，走在路上一副趾高气扬的样子，有人骂“小人得志”她当成是嫉妒，昔日几家人已不在她的眼里，死脑筋吴守亮重新当领导又怎么样，他连家里人都不照顾，更不给外人情面，反正自己也不需要靠他，一口回绝丈夫的要求。
吴守亮宽宏大量不怪老蔡，扭曲的年月正常人会折磨成神经病，老蔡为了自己的孩子，本意并不想加害他，况且他可能没想到严重的后果。
于是正月的时候，吴守亮在家里请客，让吴其永和郝建军上门请老蔡一家。
蔡艺华热情接待他们，特别对郝建军，说明来意老蔡欣然应允，蔡氏不冷不热，出于礼貌她随丈夫过去，但不许三个孩子同往，自认高一等，主要是她没打算回请。
蔡氏12点出发，到的时候酒菜已经摆上桌，等他们来开席。
年轻人不喝酒，上桌盛饭吃饱出去玩，只剩下老三吴其响，哥哥喊他不去，自己一个人躲到里屋。
女人们也很快下桌，剩下四个男人喝酒，马玉平和李氏帮吴氏收了其他人的碗筷，把菜传到一起，端起灶房先洗，让他们慢慢喝。
蔡氏去灶房说了几句客套话，回屋坐在一旁嗑了会瓜子，感觉老吴家里邋遢，人心一高，看什么都不对眼，使了眼色给老蔡，他却没有走的意思，实在无趣，去里屋看吴老三在干什么。
四个男人在一起喝酒，感觉不到以前那种和谐的气氛，心里有隔阂，老李不清楚具体原因，但从郝庆红的弦外之音听出了些许名堂。
老蔡从一进门就心虚，等着受训斥，出了郝庆红偶尔针对他冒一句，吴守亮一句抱怨话没有，他心里更难受，一杯杯喝闷酒，只剩下四个男人了，老蔡感到必须有所表示，于是鼓起勇气站起来：“对不起兄弟，我喝三杯赔罪。”
吴守亮来不及阻止，老蔡酒已下肚，抓过瓶子满上：“老吴，如果你不原谅，我喝到你原谅为止。”
吴守亮赶忙说：“过去的事不提，我们往前看。”
“砰”的一声，平时不声不响的老李一拳砸在桌上，震得桌上的杯子碗筷晃动，呼的站起身，指着老蔡鼻子，质问道：“老蔡，你做了什么亏心事？”
老蔡不敢吭声，吴守亮忙拉老李衣服劝，郝庆红拿抹布擦桌上的汤汤水水。
蔡氏听见声音出来，向来瞧不起老李一家子，居然敢对老蔡横眉冷对，她走上去吼道：“老李，你敢骂我男人？”
“我不只骂他，我还想揍他。”老李理直气壮。
“你吃了豹子胆了，欺负到我们头上来了。”蔡氏手指老李鼻子。
“男人说话，女人滚开。”老李个子小，吼声如雷。
蔡氏吓呆了，求救老蔡，没想老蔡也冲她发火：“你走开。”
蔡氏哪能示弱，破口大骂老李，揭人家短处，什么不中用生的女儿丑嫁不出去断了香火。
“啪啪”老蔡两耳光扇到唾沫四溅的蔡氏脸上，屋里顿时一下子静得连一根针落下都能听见。
蔡氏脸上火辣辣的，五根手指印清晰可见，她“哇”的嚎哭起来，扭住老蔡撒泼。
外屋灶房的三个女人闻声进来，拉蔡氏到里屋，吴老三立即从床沿上站起来，让给大人。
蔡氏跳起来往外奔，马玉平和吴氏按住劝说，她恼羞成怒，冲李氏发起火来：“都是你那口子挑事，凭什么指责我男人，他有什么资格？”
无辜的李氏刚刚在外面隐隐约约听见蔡氏骂老李的话，她委屈地：“你打老李骂老李，我女儿没有惹你啊。”说着泪水在眼眶里打转。
蔡氏理亏，无力的辩解一句：“谁叫他惹我男人。”
“都熄点火气，过年过节的，哭闹不吉利。”“不要让孩子回来看见。”吴氏和马玉平说。
“我们没打算来的，有意看我笑话。”蔡氏抹一把眼泪，蛮不讲理的说。
“你自己走来的还是我们八抬大轿抬你来的？”马玉平气愤的说。
“不是你们请我们会来吗？”
“你现在了不起，跟我们在一起有失你体面。”
“就是了不起，嫉妒？”
吴氏忙劝架：“行啦，都是我招待不周，都别使气了。”
外屋，四个男人默默的喝酒，过去的事过去了，心里的阴影轻易过不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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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06章天道酬勤
蔡氏回家对老蔡一顿臭骂，扬言非离婚不可，老蔡不温不火抛下一句：“随你便。”任她吵翻天，不理。
两个小的读技校住在学校，只有蔡艺华在家里，她了解事情的来龙去脉后，认为母亲错在先，劝阻母亲撒泼，警告母亲冲动不得。
蔡氏本意哪想离婚，她受了奇耻大辱气不过，蔡艺华劝父亲道个歉，让她消消气平息心中的怒火。
老蔡窝着一肚子火无处发泄，反过来让女儿劝母亲不要太嚣张，三十年河东三十年河西，料不到后面发生什么事，不要搬起石头砸自己的脚。
蔡艺华感觉父亲的话同时也是说给她听的，心里发憷，但很快过去了。
蔡氏哪里听得进，婚不能离，她不给老蔡买酒买烟饭也不给她做，好在蔡艺华跟父亲上同样的班，趁母亲上班不在家买给他。
次月老蔡领了工资，出了给两个孩子读书的生活费剩下的不交给蔡氏，自己买烟酒，吃什么给钱蔡艺华给他做，不受老婆控制乐得悠闲自在。
蔡氏收拾不了老蔡，把怨气撒到老李头上，对他一家恨得咬牙切齿，从此不跟郝吴李三家来往，在路上碰到假惺惺打招呼。
不仅如此，蔡氏还管教女儿少跟这几家的孩子来往，尤其要避开郝建军，干嘛还给他写信，自己是有对象的人，不要给金常喜造成误解。
金常喜写得一手好字，在车间呆了不到半年，调入厂工会办公室当干事，负责写写画画的工作，厂里每期的宣传板报出来，他都拉蔡艺华去看，她欣赏他的才华，庆幸自己的运气。
蔡氏的操心纯属多余，蔡艺华脑袋比她会转，早就告之金常喜她跟郝建军是好朋友，他们之间是纯洁的友谊，金常喜感动她的坦诚，更加信任她，主动约请郝建军一起吃过饭。
蔡艺华本身不擅长针线之类的手工活，为了展示她的诚意，利用下班空闲时间，学着织毛衣给金常喜，去金家吃饭，主动进厨房帮忙，不把自己当客人，饭桌上好吃的菜先让给长辈，赢得金家上下欢心，盼着早日娶她进门。
一年后转正定级，厂里出了新规定，纺织厂以女工为主，一线工人适婚的很多，为了不至生产受影响，女工必须年满23周岁，厂工会才出结婚证明，同时公布了一条好消息，工厂即将新建宿舍楼，大家的心安定下来，再等等结婚可以分到房子，跟父母分开居住，过自己的小日子。
蔡艺华虽然不在一线，但整个厂政策统一，她需要再等一年，郝丽华也和她差不多时间。
新历年前，郝建军回城进厂了，分配到能源动力车间，看在郝庆红是厂里元老的份上给予了一定照顾。
郝庆红喜不自胜，正好把自己整套技术传给儿子，郝建军认真好学，跟父亲学机械方面的技术，对电力方面产生兴趣，老蔡主动教他，借此消除和郝庆红的隔阂。
老蔡和郝庆红关系缓和，经常过来一起喝酒，马玉平侧面了解到蔡氏因为年头那事还赌着气，休息的时候上门劝和两口子，蔡氏感激，几家人恢复了走动，但蔡氏不理老李，针对李氏发牢骚，或者故意问：你女儿年龄不小了，有对象了吗？可要抓紧啊，再拖下去成了老姑娘难办。
李氏再皮性子，但说她女儿不免生气，每当这时吴氏使劲捏她的手，她怕因为口角言语再吵起来，随蔡氏奚落隐忍着。
天道酬勤，断了十年的高考有了收获，厂里参加高考的年轻人陆续收到录取通知书，门卫负责信件收递是个四十来岁的女同志，通知书一到，她像广播员四处广播，人们的注意力集中到她身上，走到哪里都有人打听谁又考上了，办公室人员每天上班第一件事打听谁又中榜了。
李兆兰力拔头筹，考取位于上海的华东纺织学院，老李两口子引来无数羡慕的眼光，让大家更惊叹的是，插队的两个女儿同时考上了大学，李旺兰考取位于n城全国一流的西南师范学院，李香兰和男朋友双双考上成都的省水电学院，两姐妹发了电报给父母，人还没回来。
门卫大姐接到电报，亲自送去老李两口子上班的纺纱车间，手舞电报一路上逢人便兴奋的喊，消息不胫而走，全厂沸腾了，一时间老李夫妇成了厂里的新闻人物。
李旺兰姐妹接到通知书第一时间上门感谢苏老师，感谢他的鼓励和帮助，苏老师妻子邀请姐妹到家里招待，希望即将高中毕业的儿子苏乾坤以姐姐为榜样。
李旺兰姐妹办完手续，参加村干部老乡和涂佳蓉的欢送宴，忙到大年前一天才赶车回涪阳。
一进家属区，姐妹俩被团团围住，问候祝贺称赞声不断，有人迫不及待跑去老李家报信，李兆兰出来挽起两个姐姐，在人们的赞扬声中高高兴兴的回家。
看到女儿，老李两口子笑得合不弄嘴，都不知怎么说怎么表扬她们。
厂里的同事朋友上门祝贺，蔡氏派蔡艺华送了礼过去，她暗暗佩服，但拿不下面子。
老李父母一直不喜欢他，更看他老婆不顺眼，十几年没来过涪阳，听到孙女的消息，老两口不顾年迈身体不好，风尘仆仆的赶过来了。
蔡氏来自n城，跟老李父母很熟，她基于礼节不得不上门看望，老李不计前嫌，热情招呼，不愉快的事翻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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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07章喜上加喜
蔡氏担心骂老李的话被老李父母知道，面对二老忐忑不安。
老李母亲明事理能说会道反应快，所以才不喜欢老李两口子嘴笨拙半天放不出一个屁来，蔡氏每次回去n城再忙都要抽时间上门看望，深得她喜欢。
李老太和蔡氏比跟自己儿媳妇话多，坐下来拉家常，两人性格相近家长里短说不完的话，李氏送上茶水糖果，不断有人来祝贺，送来红包礼物等等。
李老太把老李叫到身边，低声说：“谁送的什么，你们要记下来，找机会还礼，不要只知道收。”
老李去吩咐女儿拿纸笔挨个记录，一些礼品红包没有写名字已经记不清谁送的了。
李老太叹息：”你看两个笨人，一把年纪不长心，幸亏我几个孙女不像他们。”转向蔡氏：“我不懂这里的规矩，你给我出出主意，怎么致谢才不会失礼？靠他们成不了事。”
蔡氏早就看不过去，李氏收了红包顺手放进兜里，也不看看上面有没留下姓名啥的，活该母亲责骂，真不明白怎么培养出几个女儿来的。
蔡氏听李老太问她，想想说：“婶婶，你看这样好不好，你三个孙女出去读书，毕业后不一定回来工厂，结婚都在外面办了，你难得过来，不如办几座酒席请客，一来感谢大伙，二来让大伙认识认识三个能干孙女的爷爷奶奶。”
蔡氏巧妙的夸赞，李老太眉开眼笑，立即表示赞同，而且委托蔡氏以他们老两口的名义操办。
李老太拜托又是大喜事，对蔡氏来说轻而易举，何乐而不为，她爽快答应下来，立即叫过老李两口子送礼的人，两个人吞吞吐吐的半天说不清楚，把李老太急的给他们一顿臭骂。
蔡氏对老李两口子早习惯了，啥事别指望，劝李老太不要气坏身体，她有办法。
蔡氏找到吴氏马玉平，把老李两口子车间的同事，以及平时走动多的同事邻居合计一遍，怎么办所需的钱数计划出来，征求李老太和老李两口子意见。
还没等蔡氏说完，李老太拍板，请客的钱他们老两口出，收的礼钱留给孙女读书。不要儿子媳妇插手，他们也插不上手，向来有人替他们操心。
作为和老李最亲近的郝吴蔡三家人第一时间上门拜访了他的父母，李老太眼水好，见过一次差不多记住了，再来都分得清楚谁是谁了。
请客订在星期天中午，地点老李家单元楼下，邻居家借来桌子摆了十桌。老李家办事，郝吴蔡三家的男人女人早早上门帮忙打点。
三家的女人在二楼老李家准备菜，三家的男人陪李老太老两口接待前来道贺的人，他们家在涪阳没有亲戚，来的都是厂里的同事朋友。
老李两口子跑腿，哪里喊到哪里，四个女孩子跟同学躲在屋里说悄悄话。
郝吴蔡三个女人许久没在一起了，手上做事嘴上还不能空，大概女人的特点吧。
彼此讨论了自己孩子的情况，蔡氏恭喜吴氏马玉平打成了亲家，两人几乎同时说：“你挑的女婿好，不愿意跟我们对亲家。”
“谁不愿意啦？咱们还有机会。”蔡氏说着，眼睛瞟向马玉平。
“你哪看得上我家建军。”
“我说的不是建军。”
“不许胡说，我女儿还小。”马玉平反应过来。
“你看不上我儿子？搞不好你两个女儿都要给她？“蔡氏说着向吴氏努努嘴。
“孩子的事，我们想有什么用呢？”吴氏打圆场。
“那次我们在河光，我有没有说过，老李的女儿你们一个也娶不到。”吴玉平问。
“有说过。”蔡氏对闲话不会忘记。
“应验了吧？”马玉平颇为得意。
“后悔了吧，真是奇怪啊，现在看老李的女儿不觉得丑了。”蔡氏说。
“是啊。”马玉平和吴氏赞同。
“想不通啊，老李两口子走了什么运？”蔡氏感概。
“想不通的事多了，老李母亲头脑灵活知书达理父亲稳重，咋看老李都不像他们生的儿子。”吴氏说。
“照你这么说，四个女儿除了长相，没有哪点像老李两口子。”马玉平补充。
“像奶奶，四个孙女遗传了奶奶的聪明，隔代遗传也有可能啊。”蔡氏惊奇的说。
吴氏和马玉平想想有一定道理，问菜氏：“你的聪明谁传给你的。”
中午时分，蔡氏指挥女人们往下传菜，指挥老蔡郝庆红摆酒，吴守亮陪老两口安座位。
该来的人都来了，还空着一桌，马玉平要把酒菜分到其他桌去，蔡氏说等会。
吴守亮让大家安静，讲了开场白，向在座的介绍了老李的父母，老李父亲讲了感谢大伙的话，李老太客气的说，略备酒菜请大家慢用，招待不周请见谅。
刚开席，厂里领导在金常喜带领下来了，蔡氏搀着李老太老两口上前迎接，做了介绍安排到空的一桌就坐。
蔡氏想离开，李老太留她坐在自己身边，她求之不得。
厂部领导恭喜李老太夫妇教育有方，蔡氏立即会意，起身叫来李旺兰四姐妹。领导分发红包，她们道谢，依次向领导敬酒。
李小兰惊喜地：“我跟着姐姐沾光。“
厂领导说：鼓励她向三个姐姐看齐，四朵金花，争取四满贯。
哪知李小兰瞟眼姐姐，放出豪言：“我要超过她们，考上北京的大学。”
李老太批评道：“不知道谦虚。”
领导带头鼓起掌来，这话别人说没有可信度，老李的女儿有啥不可能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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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08章儿女成才成家
老李夫妇是解放后支援涪阳纺织厂和老蔡夫妇一起调过来的，他们的亲戚全在n城，既然孙女都考上了大学，毕业后国家统一分配工作，李老太夫妇希望她们申请回n城工作，n城的纺织业比涪阳发达，儿子媳妇退休也回去，大家庭住在一起，相互照应。
李香兰心里牵挂涂佳宝，她肯定要跟随男朋友，好说歹说得到爷爷奶奶允许。
厂领导找过老李，邀请他女儿毕业回厂工作，她们读书的费用厂里全部负担，还给生活补贴，老李不敢擅自做决定，吞吞吐吐的不表态。
李兆兰进厂一年，工作积极表现突出，车间领导有意栽培，她对工厂产生感情，愿意回厂工作，但爷爷奶奶做了安排，她左右为难。
工厂领导多方了解到老李两口子在家里没有话语权，趁老李家清客，亲自上门拜访老李父母，至少争取学纺织专业的李兆兰回厂。
老李父母通情达理，只要三孙女李兆兰同意，他们不反对，对懂事的大孙女，二老要留在身边，李旺兰不愿意在没有竞争的工厂子弟校当老师，她更喜欢去专业的学校任教。
谢客宴顺利进行，蔡氏借此风光了一把，李老太对她的喜爱超过了自己的媳妇，叮嘱她回n城一定要去家里吃饭。
“那是少不了麻烦您们的。”蔡氏叫过金常喜和蔡艺华，介绍给李老太，特别说：“女儿在幼儿园当老师，女婿是工会的干事。”
李老太笑眯眯夸奖，心里担心起大孙女来，年龄偏大应该有对象了。
回到家，李旺兰边给奶奶揉捏肩膀边劝慰，保证回n城时带个比爷爷还标致的男朋友回去。
“不要只看长相，要对你好，本分过日子最重要。”李老太忠告，
“奶奶，相信你孙女的眼光。”李旺兰底气十足的说。
李家三个女儿在逆境中奋进成才，无疑给人们注入兴奋剂，受到鼓舞都重视读书，指望自家孩子高举中榜。
马玉平哀叹小儿子郝建兵，如果不是、、、也能像李家姐妹考取大学，郝庆红安慰她，咱们好好培养小女儿郝丽秋。
吴守亮呢，希望寄托小儿子，果然不负他期望，一年后，吴其应考上省地质学院，开始吴氏还高兴，听厂里人说以后儿子会分配去偏远地方工作，心里不舒服，二儿子去**，小儿子再、、、、
吴守亮批评她思想落后，好男儿志在四方，不要婆婆妈妈的影响儿子高涨的情绪。
老李家再次传来好消息，小女儿李小兰考上清华大学，李旺兰交了个男朋友，两人同班同学，男的高大帅气，李旺兰的个头不到他肩膀，李香兰也带涂佳宝上门，人们已经不是羡慕而是嫉妒了，悟不出原因只好说老李家祖坟修得好，有些还开玩笑让蔡氏回n城时去看看。
以前最瞧不上老李家的蔡氏态度反转，感觉老李佝偻的身子挺拔了，李氏肥胖的身躯是福相了，提到老李夫妻不自觉带上我们是n城老乡，往上几辈算我们两家还是亲戚，有人故意找茬：怎么从没听你说起过啊？
蔡氏嘴不饶人：“以前你们没问，看人家女儿有了出息才引起大家注意。”
四个家庭中，老李两口子在蔡氏眼中排第一了，也许受了李老太委托吧，啥事帮他们安排出主意，吴郝两家已不放在眼里，一有机会挤兑吴氏马玉平：不愿跟老李对亲家，看来是有自知之明啊。
吴氏和马玉平不想跟她计较，越跟她说她越起劲，到头来怄气只会相互伤害。
眼看蔡艺华准备结婚了，郝丽华也要嫁人，郝建军还没对象，马玉平莫名的着急，自己儿子各方面都优秀，说亲的人也多，可不知什么原因，总说不想谈对象。
吴氏三儿子，老实憨厚，脑膜炎的后遗症，人们背地里说他少根筋，找对象难度不是一般大。
所以两人心里急躁，任蔡氏讽刺挖苦也无可奈何。
厂里新建两幢六层楼的家属宿舍，五十平米的一室一厅一厨一卫，一个单元12家一楼两户人家。
蔡氏早早约定和老李住同单元同楼层，马玉平想和吴氏住一起，可焦全芳非要跟马玉平他们住，说得眼泪汪汪的，马玉平想起焦氏的托付软下心来，反正厂里马上建两室的房子，焦全芳只有这一次分房资格了，因为蒋国栋在铁路上分了房子。
吴氏住在他们楼下，等两年新房建好选在一起。
登记了结婚的年轻人分到了郝庆红他们现在住的房子，办喜事的人多，厂团委联合厂团委决定为他们组织集体婚礼，既简单又热闹，得到一致赞成。
郝丽华和吴其永参加集体婚礼正式结为夫妻，组织小家庭另起炉灶，双方家庭没在请客，打算等到郝建军结婚一起回c城再请，亲戚都在那里。
蔡氏不一样，金常喜和蔡艺华参加了集体婚礼，她还要求对方家请客，她很会算计，酒席钱不用她出，坐等收礼。
郝建军没有和父母一起送礼，而是买了一本影集单独送给蔡艺华，在扉页写上：祝福金常喜蔡艺华相亲相爱白头偕老！
蔡艺华捧着郝建军的礼物大为感动，动情的对金常喜说：“建军是我的哥哥，如果你欺负我，他会帮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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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09章郝建军的选择
说话间，蔡艺华拿出一个包装精致的礼盒，对郝建军说：“帮我退给他。”
郝建军不明就里，看礼盒上祝福的言词下落名郑如强，听说当初三人在一起插队，隐约察觉他们之间关系很微妙，一时很为难：“不太合适吧。”
“我不需要，他故意触我霉头。”蔡艺华态度坚决。
“毕竟人家的一份心意。”郝建军转向金常喜，试图说服。
“他如果真心祝福我们该亲自送来，找人带没礼貌太没诚意。”金常喜说。
“建军，麻烦你。”蔡艺华恳求，郝建军还能说什么呢。
家里太窄两个妹妹大了，郝建军参加工作住进厂里的单身宿舍，偶尔回家吃饭。他知道郑如强也住单身宿舍，平时上下楼会碰面，私下没有什么交道。
打听到郑如强住的房间敲开门，他上夜班在睡觉，迷迷糊糊的被郝建军手里的礼盒惊醒了，他随手塞进被子下面，怕打扰同伴休息，示意去外面谈。
郝建军出门，等到郑如强穿上外套出来，去了他的房间。
宿舍简陋，两人坐在床沿上说话。
“我没有别的意思，朋友之间表示一点心意。”郑如强清楚他们几家之间的关系，见到那一刻心里就惶惑不安。
“我理解，可受人之托，请你见谅。”郝建军歉然的说。
“既然是她的意思，我不会打扰她了。”郑如强稍微松弛下来。
郝建军看出他很敏感，也不去触碰，扯出工作上的事来，两人谈得投机，从此成为好朋友。
郑如强和郝建军同龄，也还没有对象，他是打算蔡艺华结婚后再考虑，同样受到父母催促，两人有相同的苦衷。
随着涪阳成为地级市，工厂规模不断扩大，老一批工人先后退休，许多岗位缺人，于是面向下属县区招工。
大批的年轻姑娘进入纺纱织布车间，车间保养保全工如在花丛中，郑如强觅到了从z县来的小芝姑娘。
小芝把跟自己一起工作住一个宿舍的好姐妹卢孝芬介绍给郝建军。
卢孝芬来自毗邻**高原的平县，那里紫外线照射强烈，她的皮肤粗糙黑里带红，加上她接近1米7大块头，硬板板的没有女孩子的阿娜多姿，22岁的年龄看上去比25还大，土气加老气。
郑如强反对小芝介绍给郝建军，在他看来根本不可能，可小芝觉得卢孝芬外表不妩媚，心却很细，工作任劳任怨舍得吃苦，从小失去父亲帮着母亲照顾两个弟弟，同情她的遭遇，想为她找个家在涪阳的可靠的人。
人的缘分说来真是奇妙，郝建军见到卢孝芬甚是喜欢，主动约会她。
卢孝芬不敢相信，以为郝建军闹着玩，她不抱太大希望。
他们走在一起人们投来好奇的目光，郝建军大方介绍她是他的女朋友，她的心才踏实下来。
郝建军兑现和蔡艺华的承诺，先带给她过目，蔡艺华差多气晕过去，拘于礼貌没有当面发作，看他对卢孝芬呵护备至，她真想一盆水泼过去。
蔡艺华在下班的路上堵住郝建军，他知道她的反应，拔腿就走。
“建军，我给你介绍十个八个随你挑。”蔡艺华跟上。
“不要整没用的。”郝建军大踏步往前冲。
“你冷静想想，不要冲动。”
“我不小了，怎么会是冲动呢。”
“我不明白她哪点吸引你啊？”
“她人好。”
“呸。”
“我决定了，尊重我吧。”
“叔叔和婶婶同意吗？”
“我正打算带回家见他们。”
“我对你太失望了。”蔡艺华一路气踹嘘嘘，已经跟不上他了，郝建军自顾自走了。
蔡艺华找不到合适的词语打击他，当她了解到是郑如强女朋友介绍给郝建军的，气撒郑如强，骂他混蛋。
儿子要带女朋友回来，马玉平紧张不安，把家里卫生大搞一遍，早早起来买菜，特地拿出干净衣服让郝庆红换上，交代他泡茶切水果。
马玉平在厨房准备，听见敲门声她撩起围裙擦擦手，叫郝庆红“快点”激动的跑上去开门，
来之前，小芝为卢孝芬尽心打扮一番，希望她顺利过准公公婆婆这一关，一路上郝建军给她打气，他父母随和亲切，放心。
郝建军还没介绍，已见母亲嘴张成“0”形状，卢孝芬低头，怯怯地：“伯母。”
郝庆红的惊诧很快掩饰过去，扯扯马玉平衣角，笑笑：“屋里坐。”
马玉平钻进厨房，她已经没有心情做菜，太感意外了，同事朋友介绍一大堆不如意，带回来的像什么啊。
卢孝芬在外屋坐了片刻，起身来到厨房：“伯母，我帮你。”
马玉平回过神来，客气地：“我都做好了，你去坐。”她自顾忙起来，连看都不看卢孝芬。
卢孝芬进门后受到的冷漠在她的意料之中，她静静的站在旁边，等待机会插手帮忙。
马玉平炒菜，卢孝芬不失时机的递上调料，待菜铲起来她忙接过来，问：“伯母，放在哪里？”
马玉平淡淡地：“端进去，叫他们收拾桌子吃饭。”
卢孝芬端茶进屋，很快回来准备碗筷，明知故问地：“伯母，四个人吗？”
“嗯”马玉平感受到她语气透出的讨好，心软下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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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10章父母妥协
吃饭的时候，郝庆红礼貌的招呼：“合不合口味，不要客气。”
卢孝芬懂事地：“谢谢伯伯伯母，很好吃。”
郝建军夹菜给她，体贴地：“多吃一点，嘴馋的时候过来我妈做。”
马玉平恨得咬牙切齿：坏家伙，指挥起老娘来了。
饭后，卢孝芬抢着收碗洗碗，马玉平在旁边指挥她东西怎么摆放，心里赞许：做事还不错。
收拾妥当，卢孝芬知趣的说要走了，郝建军起身送她回去，马玉平偷偷拽住他衣角，他明白母亲有话说，示意马上回来。
郝建军送卢孝芬到她的宿舍，一路上安慰她受到的冷遇，她没有丝毫的不满，称赞伯父伯母人好，并劝他赶快回家。
小芝火急火燎的跑来打听情况，认为没有预想的糟糕。
卢孝芬对自己没有信心，想打退堂鼓，小芝鼓励她沉住气，只要抓牢郝建军就行了。
郝建军进屋，在黑脸的父母面前坐下。
“你觉得像话吗？”马玉平劈头盖脸凶过来。
“哪里不像话？”郝建军很冷静，显然他已经做了挨骂的心里准备。
“你是找不到还是没人要？给你介绍的哪一个不比她好看？”
“妈，你不能以貌取人，再说我觉得她好。”
“你娶的老婆是我媳妇，你也得考虑我的面子啊。”
“她跟我过日子不是跟你过日子。”郝建军跟母亲蹬鼻子上脸。
“郝建军，你跟谁凶？”郝庆红厉声吼道。
“本来就是。”郝建军声音小得只有自己听得见。
“家庭什么来历？”马玉平忍气问。
“家在平县。”
“城里的？”
“在林区，是城镇户口，父亲以前是林业工人。”
“以前？现在呢？”
“她十岁时父亲去世了。”
“家里还有什么人？”马玉平皱眉。
“母亲和两个弟弟。”
“你觉得哪样条件合适？”马玉平摇头叹息。
“妈，她很可怜，很小帮母亲做家务，15岁顶替父亲进林区上班，供弟弟上学。”郝建军口气软下来。
“她不幸她困难，我们可以帮助她，但不能娶进家来。”马玉平表明态度。
“妈，我想跟她结婚。”
“郝建军，结婚不是儿戏。”一直默不作声的郝庆红说，他也不赞成。
“她难道没有自知之明吗，还敢跑上门来。”马玉平气愤难平。
“妈，你太高看你儿子，我是工人她也是工人。”
“她给你灌了什么药啊，连父母的话都不听啊。”
“妈，我一直是个听话的乖孩子，两个人过得好不好只有自己知道，你们相信我吧。”
“、、、、”
“我看着她极力讨好妈的样子真的很心疼，她没有做错什么，你们不要为难她。”郝建军近乎哀求的说。
“我不喜欢我装不出来。”
“妈，不求你马上喜欢她，不要摆臭脸就好，只要给个笑脸，她就满足了。”
“你是非跟她不可？”
“爸妈，接受她吧，她会尽心尽力的孝敬你们。”
马玉平闭口不谈儿子带女朋友的事，郝建军已经把卢孝芬介绍给自己的同事朋友，吴守亮夫妇老蔡夫妇都从自家孩子口中得知了。
蔡氏现在除了老李家的事，其他的不在她眼里，老李家四个女儿大学生女婿也是大学生，她家孩子好歹也读技校，大女儿女婿在科室工作，二女儿正在交往的对象的父亲是纺织局一处长，不久升为副局长，二女儿进局里工作已是板上钉钉。
吴守亮受郝建军的请求上门说情来了，卢孝芬在他管的车间上班，他像班组长了解到：卢孝芬表现不错，跟她一起工作的同事反应都比较好。
马玉平憋了一肚子气，她并不要儿子找天仙美女，起码顺眼吧，自己本来不是涪阳的，还要找个大老远的，相互连个照应都没有，以后孩子想见外婆都不方便，像厂里这个因为儿女结亲，亲家连亲家，出门做什么都会遇见亲戚。
“人多打群架吗？事事有好就有坏，你说的那些连成一片由于口角言语不当多少是非啊。”等马玉平发通牢骚，吴守亮开玩笑说。
“没有一样让人满意。”马玉平叹气。
“人本分踏实勤快，这就是最大的优点，心灵美重要，不要只看外表。”
“起码也要过得去嘛。”
“不缺胳膊不少腿，眼睛鼻子没长歪，咋就过不去了。”
“不是你儿子你当然无所谓。”
“我儿子喜欢的，我不会反对。”
“照你这么说，我们只能依建军了？”
“那还能怎么样呢？”
“我观察建军确实上心了，中午打饭送到车间，整天跟人家呆在一起，家都不回。”一直默不做声的郝庆红说。
“小子太坏了，从来没给我送过饭。”马玉平骂道。
“好啦，别生气了，孩子大了不由娘，告诉你们一个好消息。”吴守亮故意停顿。
“要涨工资啦？”马玉平脱口而出。
“这个我不能透露。”吴守亮继续卖关子。
“急人。”马玉平等不及。
“要当外公外婆的人了，性子还急躁。”
马玉平和郝庆红不约而同地：“真的吗？”
“先说好，你和我老婆差不多时间退休，是儿子你们带，女儿我们带。”
“儿子女儿都是你们带，我带自己的孙子孙女。”
“说得对。”郝庆红赞同。
“想抱孙子，让建军赶快结婚吧。”吴守亮抓住机会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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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11章故意找茬
郝丽华跟卢孝芬同车间不同班组，有些了解但无接触，看上去不对眼，居然是哥哥喜欢的对象，她比父母还不满意，想起当初哥哥拒不接受蔡艺华，真想往他脸上吐唾沫，所以父母叫她回家见未来的嫂子，她怕自己失控跟哥哥吵架，自己有孕在身，难得找不愉快。
吴其永以自己对郝建军的了解，他一旦着迷，任何反对的声音只会让他更坚定，于是倒过来劝郝丽华，又受他的委托请父亲出面做岳父岳母的工作。
郝建军候到妹妹妹夫一起再带卢孝芬回家，父母没有第一次反对那么强烈，重心转向妹妹，嗔怪她有了孩子不及时回家报喜，卢孝芬去厨房看过买的菜琢磨出怎么做，进屋征求马玉平的意见。
“你歇着，我来做。”马玉平说着准备起身。
“伯母，你跟妹妹说话，我可以的。”卢孝芬转身出去。
“妈，她啥都会做，以后让她做，你就轻松轻松吧。”郝建军讨好的说。
“你给妈找保姆嘛？”郝丽华嘴一撇，挖苦说。
“郝丽华，你闭嘴。”郝建军不满，嗓门一下提高。
“比驴还蠢。”郝丽华嘀咕。
“建军，我们陪爸下棋吧。”吴其永拿出象棋。。
“我是哥哥，你两个反了，是不是？”郝建军的手在空中划个弧线。
“你大呼小叫干什么，吓到妹妹肚子里的孩子了。”马玉平拉女儿去里屋。
“大哥，对不起。”吴其永替郝丽华道歉。
“都看我不顺眼，我做错什么了。”郝建军余怒不消。
“你做得很对，嚷够了去厨房帮忙，其永，我们下棋。”郝庆红招呼吴其永坐下，摆开棋子。
吴其永偷笑，郝建军气不打一处来。
郝庆红两口子没再释放反对的信号，卢孝芬抓住机会，有空就上门见啥做啥，洗衣做饭打扫卫生，郝建军看到父母脸上露出笑容，提出让他们结婚。
事已至此，只能顺水推舟。
卢孝芬想带郝建军回平县拜见母亲，可两个人都请不到假，马玉平和郝庆红出主意，请她娘家人过来，看看女儿工作生活的地方，定个日子把婚礼办了，过年放假再回去。
厂里房子还没有盖好，郝建军也像郑如强和小芝结婚那样跟宿舍的同事对调交换出一个房间，正好跟他们隔壁，简单布置下暂时做他们的新房。
卢孝芬母亲带着卢孝文卢孝革两个儿子赶来，母亲和卢孝芬住他们新房，小芝和郑如强回父母家挤，让出房间给两个弟弟住，在马玉平家吃饭。
卢母很满意郝建军，为女儿在涪阳找到好的人家欣慰，教导女儿懂得珍惜，好好孝敬公婆。
郝建军休息时带他们上街转转，卢母第一次到大城市，什么都好奇，女儿耐心陪她解说。
两个儿子感受城市的繁华玩的新奇吃的花样多，竟然提出把他们调动姐姐身边来，母亲也一起过来生活。
当然没有可能，郝建军婉转解释说：“我们厂需要女工，男的只招厂子弟。”
卢孝文卢孝革找起茬来，嫌妹妹的公公婆婆不让他们在家里住不够热情，卢孝芬解释家里房子窄不方便，母亲骂他们不懂事，不要他们来非要来，来了又生事。
为安抚两个小舅子，郝建军去厂里招待所开了两间房，他们的婚礼在一楼食堂大厅举行，正方便。
郝庆红家涪阳没有亲戚，准备十桌酒席请厂里的同事朋友，婚礼现场由蔡艺华的丈夫金常喜安排布置的，他还兼做司仪。
郝庆红夫妇在门口迎客，眼看请的人都坐好，主婚人吴守亮也站到了台上。
新郎还没接来新娘来，只见郝丽秋匆匆跑来，伏在母亲耳边说了什么，马玉平脸色陡变，挺大肚子坐在旁边的郝丽华问：“怎么回事？”
马玉平看向吴其永：“你上去劝劝。”
郝丽华要跟上，马玉平按住她，旁边的蔡氏察觉怪异，起身跟上吴其永。
早上，小芝过来帮着卢母为卢孝芬梳妆打扮好，留下母女说悄悄话。
十一过，蔡艺华和郝丽秋陪着郝建军来接新娘子下去举行婚礼，没料想卢孝文卢孝革堵在门口，理由是没有给聘金，他们说出的数字根本无法满足。
郝建军耐心解释他们自由恋爱新事新办，不讲究彩礼嫁妆之类的，而且他现在也没有能力，承诺将尽力帮助他们。
两兄弟根本听不进去，蔡艺华看出他们纯粹无理取闹，跟他们理论，言语冲撞不可避免的吵了起来，郑如强和小芝相劝不起作用。
卢母开始还以为他们打闹嬉戏，听下去感到不对劲，打开门弄清楚，骂两个儿子丢人现眼，赶快闪开。
两个儿子蛮不讲理，威胁母亲轻易把女儿给人，往后别指望我们照顾你。
眼看时间一分分过去，卢孝芬出来苦苦哀求，两个弟弟怪罪她只图自己过舒服日子不关心他们，母女气哭，双方僵持不下人越围越多。
吴其永赶来也丝毫不起作用，蔡氏扒开人墙挤进去，手指卢孝文和卢孝革怒喝道：“在谁的地盘耍横，不想嫁把你姐姐带回去，我们还不娶了。”
顿时安静下来，两兄弟的嚣张气焰压下去，跟着蔡氏数落他们的不是，群起而攻，两兄弟低头不语。
蔡氏适可而止，转向卢母：“嫂子，下面等着呢。”
卢母呵斥两个儿子让开，郝建军上前搀卢孝芬，心疼地：“今天高兴，别哭。”
卢孝芬破涕为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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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12章喜上加喜
大家翘首盼望，新人来了，马玉平一眼发现卢孝芬眼睛红红的，她的心凉了半截，喜日子哭哭啼啼预兆不妙，尤其七嘴八舌的议论传进耳朵里，她心里蒙上一层阴影。
整个婚礼她神思恍惚，新娘拜公公婆婆强挤笑容，一脸僵硬的接受大伙的祝福。
回到家她还唉声叹气的，郝庆红开导她不要迷信，自己给自己找难受。
一个多月后，卢孝芬怀孕，几乎同时她的好姐妹小芝也有了身孕。
马玉平心中的阴霾驱散，每天尽心准备吃的给儿媳妇，叮嘱郝建军细心照顾。
半年后郝丽华生下女儿，吴家喜不自胜，终于迎来女孩子，吴守亮翻书查字典想给孙女取个好名字，找了一大堆不满意，谁知读高中的郝丽秋星期天回来看姐姐，宣布给小侄女取名吴晶晶，一下解决了难题。
三个月后，卢孝芬和小芝先后生下儿子，郝庆红早想好孙子孙女的名字，按照家里“振”字辈，男孩叫郝振伟。
喜事接二连三，厂里新房即将落成，郝庆红他们可以分到套二的房子，郝建军他们可以分到一室一厅的住房，再等几年也可以分到套二的房子，乐乐乐。
与之同时，吴其远和余大玲也传来好消息。
吴其远去**服役，余大玲盼他的来信成了日常生活的重心，开始靠村里人上街帮忙捎回来，随着日子宽松她有了自行车，在可能收到信的时间天天中午往河光邮局跑。
一枚枚凝聚着深情的邮票，一封封散发着温馨的信笺，一张张表达真挚问候的贺卡，两人虽然相距遥远，感情与日俱增更加深厚。
尽管部队生活艰苦，但吴其远发扬掉皮掉肉不掉泪，流血流汗不掉泪，吃苦受累不掉泪的作风，表现顽强，三年服役期满，为了跟余大玲有个好的将来，他申请志愿兵，过两年家属可以随军，于是写信给余大玲愿不愿意随他在**安家，余大玲毫不犹豫表示有他的地方就是她的家，蓝婆婆一家虽然舍不得，但还是尊重孙女的选择。
余大玲准备去部队和吴其远结婚，临走之前特地上门拜见公公婆婆，吴氏再反对下去已没有任何的意义，为她买了整套新衣服，郝丽华很高兴昔日睡一个铺的姐妹成了妯娌。
余大玲去部队和吴其远结婚后回来就发现怀孕了，立即拍了电报给吴其远报喜。
吴其远写信给父母，希望他们代他照顾余大玲，吴守亮夫妇不能怠慢，吴氏想起上次没和丈夫一起上门拜见蓝婆婆，担心受到冷遇，便约上郝庆红夫妇一起去接媳妇。
余大玲心里不太愿意去，她的户口在家里，去城里白吃白住不好意思，而且突然跟公公婆婆一起生活感觉很不习惯。
蓝婆婆替孙女拦了下来，感谢吴守亮夫妻的心意，城里啥都要花钱，农村空气新鲜想吃蔬菜地里折家里养鸡下蛋，嫁在本村的二孙女余小玲经常过来作伴，两姐妹预产期差一个月，他们几家亲连亲都是一家人了，彼此不用客气。
蓝婆婆句句在理不依不行，给钱不收，于是吴氏经常送吃些营养品过去。
余大玲顺利生下儿子，而妹妹在她之前生下一对龙凤胎。
吴守亮夫妇一年之内孙子孙女都有了，郝庆红夫妇也有了外孙女孙子，工作得心应手，再也不像前几年随时绷紧阶级斗争的弦，那个乐啊。
吴守亮孙子快满两岁的时候，吴其远回来接妻子儿子去**安家，蓝婆婆早有心理准备，她的媳妇舍不得女儿，哭成泪人。
吴其远五年的军营生活思想大大进步，变得成熟稳重，跟以前那个嘻嘻哈哈的毛头小子判若两人。吴守亮非常满意儿子成长为一个有担当的男人，而吴氏见儿子变得黑黑的，面相看上去比哥哥还老气，母性的本能心疼他一个人在外太辛苦，认为儿子是为了解决老婆的户口工作问题才跑去那么远的地方，不觉埋怨他当初轻率造成的，不然可以转业回涪阳工作。
吴其远耐心向母亲解释，介绍他在部队的生话和工作，刚去部队由于高原反应加上紧张的训练，很长一段时间不适应，可渐渐的他喜欢上了部队，爱上了那里朴实的藏民，喜欢**高原的神奇和美丽，透蓝透蓝的天空像光滑的蓝宝石，一眼望不到边比海还大的湖泊，连着天的终年不化的皑皑雪峰。
吴氏听儿子的描述，慢慢被他带到那蓝天白云的美景里，看儿子一副陶醉的样子，似乎悟懂什么。
吴其远对母亲说，不是因为余大玲选择留在**，而是因为他余大玲去**，非常感激她的追随。。
吴氏放下心结，从心里喜欢上余大玲，儿子有她照顾可以放心了。
吴其远带着老婆孩子去了**，小弟弟毕业后也一样在外，吴守亮四个儿子，在身边的老大成家，老三吴其响已到了适婚年纪，他的特殊情况一般姑娘肯定是不愿意的，吴氏托人介绍从山里来的姑娘，可人家来家里，他居然赶人家出门，他给父母说他不要女的，他只想挨着父母一起过，吴氏担心他老了怎么办，他说自己把钱存起来给侄女吴晶晶，老了晶晶照顾他。
几次过后，吴氏灰心，给他找老婆说不定找来麻烦，不如由着他。
吴其响最爱侄女吴晶晶，他工资不高除了零用都攒起来说将来供晶晶上大学，吴氏假装向他要生活费，他只说会给却从来不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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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13章偏不随人愿
偏偏有人欢喜有人忧愁，蔡艺华凭借自己的小聪明使手段瞒过金常喜，祈求尽快生个孩子维系感情和家庭的稳定，事与愿违，她就是不怀孕，同时结婚的郝丽华生下女儿，后结婚的郝建军夫妻郑如强夫妻先后生下儿子，她惶恐起来，怀疑身体哪里出了问题，又觉得不可能，明明自己怀过的啊，难道他有问题。
蔡氏也感奇怪，把女儿叫回家详细询问他们的私生活，提议抽时间去医院检查，有问题早治。
蔡艺华不愿意去确切说她不敢去，害怕查出不好的结果，蔡氏找到女婿，希望他们都去医院检查检查。
金常喜刚结婚不怎么在意，他想孩子总归会有，先过过二人世界经济宽裕点再生也不错，可等到厂里的分房政策出来，分新房子除了吴守亮他们那样的元老级别，必须要三个户口，独生子女加三分，那意思他们夫妻最多分到一居室房子，而且还要等很多年，他开始着急起来，岳母说去检查，他马上赞同。
蔡氏心急如焚，陪女儿去医院，检查结果出来，蔡艺华黄体功能不全内分泌功能紊乱没有卵子排出，也就是不可能有孩子。
蔡氏不相信的惊呼一声，质疑医院搞错没有，女医生表示遗憾理解她的心情，她眼红红不死心的请求医生想办法治疗，医生略带责备说早知今日当初为什么轻易堕胎，而且出现异常应该及时就医。
蔡艺华担心的事发生了，她不寒而栗腿一软往下倒，蔡氏接住她，正欲开口骂，只见她昏倒在自己怀里人事不省了，拼命摇晃呼喊：“艺华。”
刚巧金常喜从男科检查出来，他没有任何问题，医生劝他放松心情，有些结婚好多年才开怀，他喜滋滋的来妇科找蔡艺华探情况。
蔡氏一脸惊慌，女医生喊：“赶快去抢救室。”
金常喜抱起蔡艺华跟着医生进去抢救室，蔡氏在外面焦急等待，不一会，医生出来说病人惊吓过度引起的暂时性休克，休息一阵就会醒过来。
蔡艺华推出来送进病房输液，护士过来量体温做记录，蔡氏担心地：“她不会出什么事吧？”
护士：“医生已经给你说过了，她突然受了刺激，耐心等一会，有什么情况马上通知医生。”
护士出去，金常喜搬椅子让蔡氏坐下，问：“妈，她受了什么刺激？”
蔡氏神色慌张，撒谎说：“我在外面，医生叫才进去的。”
金常喜高兴地：“我检查了没问题。”
蔡氏“哦”一声，勉强挤出一丝笑容，额上渗出点点汗珠。
“妈，你不要着急。”金常喜以为她担心女儿，轻声安慰道。
“你工厂有事去忙吧，我在这里守着，医生不是说休息一会就好了吗？”蔡氏回过神来，好心的说，其目的是支开他，等女儿醒了问清原由想对策。
金常喜确实想去科里报个到今天就可以不扣工资，他出病房来到走廊上，突然想去妇科问问蔡艺华为什么会晕倒，刚才那位女医生还在，不问青红皂白就批评他：男同志不体贴妻子，结婚前冲动有了孩子胡乱堕胎造成不孕，到头来吃亏的都是女方。
金常喜如坠入云里雾里，女医生教训他一通，有病人来了才停止，他呆呆的出了妇科，心里一阵剧痛无力的瘫坐在走廊的椅子上。
蔡艺华慢慢睁开眼睛，触到母亲阴冷的眼神，看看周围，迷惑地：“妈，怎么啦？”
“这话是我要问你的？”蔡氏尖利的声音吼道，眼神里冷冷的神情看得蔡艺华的心里有些毛骨悚然，从来没看到过母亲这么冷的目光，她心里打了个冷颤。
病房门口，金常喜透过那个小玻璃窗口看着她们，脸上升起失望的色彩。
蔡艺华如梦初醒，侧过脸去痛苦的闭上眼睛，蔡氏并不打算放过她，不顾她在输液两手提着她的胳膊抓坐起来，直瞪着逼问：“什么时候，跟谁有过孩子？”
任母亲怎么问怎么推搡吼叫怒骂捶打，蔡艺华不吐一个字。
一番折腾，蔡氏气急败坏，跌坐床上，心悸地：“怎么办？你今后怎么办？”
“妈，我比你还难受。”蔡艺华几近绝望的说。
“女孩子再怎么漂亮，一旦男人发现不忠，不会珍惜了。”
“我的肠子都悔青了。”
“那你为什么不记住我的话？”
门口，金常喜眉头越皱越紧，脸色在暗淡的灯光下显得十分阴郁，护士过来换药，问他为什么不进去，他转身离开了。
护士进来略感诧异，说：“输液时病人最好躺着。”
“她躺累了，刚刚坐起来。”蔡氏掩饰说，让女儿平躺下，伸手理开脸上的头发。
护士换药走后，母女俩默默的不做声，屋里暗下来，蔡氏起身拉亮电灯，想起什么害怕地：“常喜还不来，他是不是知道了？”
“到底是谁？我不打死他也不能让他好过。”蔡氏无名火起。
“、、、、、、”
“是强迫的还是你愿意的？”
“妈，你不要逼我。”
“你把我的心伤得不够，还要扎一刀吗？”
“那就不要再生事了，做什么都于事无补了。”
“什么家伙让你拼死袒护他。”
“妈，不想女儿的名声弄臭，你就息事宁人吧。”蔡艺华声音中满是无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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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14章产生裂痕
蔡氏在旁边喋喋不休，蔡艺华心烦意乱拉被子蒙上脸。
等不到金常喜过来，蔡氏只得陪女儿回家，他们住的以前那种一间房子厕所厨房都在外面合伙使用那种，没有人在家，厨房也是冷锅冷灶，两个人的心都凉了半截。
蔡氏不停的唉声叹气，蔡艺华上床半躺着，目光呆滞。
蔡氏下了碗面条端进来，喊了半天女儿不动筷子，挑起来送到她嘴边：“两顿没进食，吃点吧。”
“你不要管我。”蔡艺华不耐烦的推开。
“你对我发什么火？”蔡氏拈起撒落的面条。
“妈，你回去吧。”
“你这样，我能放心吗？”
“我不会寻死，你走吧。”
“这样想就好，天大的事都不要走绝路。”
“你让我安静会吧。”
“那你把面条吃了。”
“我知道吃。”
蔡氏把面条放到床头柜，叮嘱两句一步一回头往外走，伸手拉门把手，门上有些褪色的大红囍字突然掉下倒挂门上，猛一怔回过头看面无表情的蔡艺华一眼，她拉上门铺平囍字想粘上去，可怎么也粘不住，只好随它去了。
蔡艺华整晚靠在床榻上没合眼，外面一点动静她都屏住呼吸期望是金常喜回来了，一次次失望，产生了不祥的预兆，窗户发白，她起床倒了开水把面条捂热吃了，收拾穿戴振作精神去上班。
快到幼儿园，很多牵孩子的家长跟她打招呼，询问自家孩子的情况，蔡艺华耐心作答，想到自己这辈子没有机会像他们一样有孩子，体味做母亲的酸甜苦辣，心里一阵阵绞痛。
金常喜听到蔡艺华母女的对话，感觉一条苍蝇掉在饭里吞下喉咙才知道，那恶心的滋味不言而喻。
他在华灯初上的街上漫无目的的走了两个小时，肚子咕咕叫却不想吃东西，在路边的小卖部买了一瓶白酒，边走边往肚里灌，很快他就醉了，跌跌撞撞回到父母家里，迷迷糊糊的倒上床，嘴里不清不楚的嘀咕什么，父母闻到酒气，责怪他询问他喂他水喝，折腾许久，他说句“爸妈，对不起”沉沉睡去，两滴眼泪流出来挂着脸上。
早上起来，父母追问他为什么不回家还说些莫名其妙的话，他酒醒了想起昨天的事，脑袋要爆炸了，掩饰说没有什么，跟朋友闹着玩喝多了怕蔡艺华担心，回来住一晚避免发生矛盾，说完急急的上班去了。
金常喜不想面对蔡艺华，也不愿回父母家带给他们困扰，中午在厂食堂打了饭去办公室吃了伏在桌上眯了一会，下午下班去厂附近的小食店炒了一个菜喝了几杯酒，打算去单身宿舍找地方借宿。
当时郝建军和郑如强夫妻还住在单身宿舍，郝建军上长白班，正遇上老婆卢孝芬上白班，好姐妹小芝自生下孩子就和厂里的夫妻一样分开班次，轮流带孩子。
金常喜往楼上走，郝建军夫妇和小芝一起抱着孩子有说有笑下楼去玩，迎面遇上，他盯着两个小孩子，眼珠快掉出来了。
“金干事，怎么有空来这里？”郝建军停步笑着招呼。
“我来找人。”金常喜撒谎说。
“建军走啊，儿子要你抱。”卢孝芬怀里的儿子冲郝建军哇哇叫，她催促说。
“金干事，我先去了。”郝建军下去几步楼梯接过儿子。
金常喜的视线注意到小芝怀里的孩子，长得跟郑如强很像，想起当初跟他争蔡艺华，还以为自己赢了结果输得很难堪，他突然冒出一个荒唐的念头，莫非蔡艺华打掉的孩子是他的。
金常喜回想他跟蔡艺华谈恋爱结婚的点点滴滴，越想越证实了自己的猜测，他拔腿往厂里跑去。
金常喜冲进车间找到郑如强，扔下一句“你出来一下”转身往外走。
郑如强愣了片刻，几个工友见金常喜凶巴巴的架势想跟他一起去，他不让。
来到上次他劝金常喜不要跟蔡艺华结婚的地方，心里咯噔一下。
“你有没什么跟我说的？”金常喜冷冷的问。
“我不明白。”
“在这个地方，你劝我不要跟蔡艺华结婚，为什么？”
“那时都是单身，现在都成家了。”郑如强结巴。
“你有了儿子，而我却、、、”金常喜说不出口。
郑如强知道他们还没有孩子，一时找不到话说，金常喜怒目圆睁，牙齿咬得蹦蹦响：“你给我戴绿帽。”
郑如强眼神闪躲，金常喜一拳砸过去，他趔趄几下没站稳摔倒地上，金常喜拎起他的衣服领子，拳头雨点般落下去，不解气还用脚踹，他不还手任凭金常喜发泄。
郑如强的工友赶来拉住金常喜自责他不该打人，郑如强从地上坐起来拿衣袖擦嘴角的血，喝斥工友都回去岗位。
工友纳闷，干体力活的郑如强身板结识为啥被整天写写画画的金常喜打倒呢，一定事出有因，默默的离开了。
金常喜背对郑如强坐下，说：“我赔你医药费。”
“不用。”郑如强拒绝。
“什么时候的事？”
“回厂之前。”
“为什么你们把我当傻瓜一样瞒着？”
“说不出口。”
“你真卑鄙，孩子都有了，却不负责任。”
“什么孩子？”
“你不知道她打掉孩子？”
“一点都不知道。”
“你们的过错应该你们承担，为什么要我付出代价？公平吗？”金常喜绝望的呐喊。
郑如强懵了，看着金常喜，除了自责懊悔却无能为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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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16章决定离婚
风言风语自然传到蔡氏耳朵里，她让女儿回家吃晚饭顺便问问情况，蔡艺华怕父亲责骂不愿去，蔡氏不得已上门来了。
门上已不见了“囍”字，蔡艺华开门，不高兴地：“妈，你来干什么？”
蔡氏扫一眼屋里：“怎么，他还是没回来？”
蔡艺华靠在沙发上不理，蔡氏坐不下来：“你吃的啥？”
“妈，连这也操心？你管得太多了。”
“你冲我使气，听听人家议论什么，我们快被你气死了。”
“妈，你们做好心理准备，还有更让你们受不了的。”
“你要干什么？”
“我要离婚。”
“、、、、、”蔡氏瞠目结舌。
“我也不想，但只能这样。”蔡艺华平静的说。
蔡氏拉过一张凳子在她对面坐下，劝道：“事情过去一阵子，两人再商量以后怎么过，哪能冒然离婚呢？”
“妈，你女儿从来都高高在上，喜欢受人宠爱，突然要低眉顺眼看对方脸色过日子，我做不到。”
“那你为什么不珍惜自己？”
“现在说这些已经多余了。”
“真的没有办法一起过日子吗？”
“离了婚他可以再结婚生孩子，对我可能还会心存感激，死拖着不放只会增加彼此的憎恨。”
“那你以后怎么办啊？”
“能怎么办？一个人过。”
“如果他原谅你，最好还是不要。”蔡氏不死心，她似乎明白老蔡骂她的：凡事不要得意，指不定后面会发生什么。
这时，郝建军搀扶金常喜回来了，蔡艺华忙帮着把他弄到床上，并给他脱去鞋子。
看来醉的不清，金常喜倒上床，昏昏沉沉睡着了。
“给你添麻烦了，建军。”蔡艺华说，却没有看他。
“别跟我客气。”郝建军不知怎么劝她。
“建军，艺华知道照顾他，我们走吧。”蔡氏起身。
蔡氏把郝建军叫到自己家里，其用意希望他劝劝老蔡不要生气，女儿都不敢回家。
开始蔡氏还想瞒着老蔡，厂里传开了才告之实情，老蔡骂她教育的女儿，搬石头砸了自己的脚。
看到郝建军，老蔡的气消了一半，不无遗憾的说：“若是建军做我们的女婿，哪会有这些事。”言语中怪罪蔡氏一己私念造成女儿今天的结果。
郝建军忙解释：“我和艺华跟兄妹一样。”
蔡氏叹气：“如果当初艺华跟建军在一起插队，也不会被郑如强那个畜生侵犯，落得今天的下场。”
郝建军一愣，外面传说的还真不是捕风捉影，难怪金常喜说奇耻大辱。
“自作自受，还好意思怪别人，不要再丢人了。”老蔡恨恨的。
“建军不是外人，他跟那家伙关系好，两个人的老婆亲如姐妹，应该早清楚了。”蔡氏抢白。
“我真不知道。”郝建军尴尬。
“建军，艺华不能生孩子，她要离婚，你说怎么办啦？”蔡氏恳求。
“、、、”郝建军吃惊不小，他一时也没了主意。
“让她离吧，金常喜是家里唯一的男孩，谁都想续香火，不要耽误人家。”老蔡深思熟虑后说。
“艺华的名声坏了，往后没人要啊。”蔡氏冲口而出。
“自己种的苦果当然自己食。”老蔡厉声吼道。
郝建军回到宿舍，卢孝芬已经带着孩子睡了一觉，看他满脸愁云，想打听又问不出口。
郝建军察觉她的心思，说：“没什么大事，外面乱传的，两口子哪有不吵架的。”边说边钻进被窝。
早上，等卢孝芬和小芝都去上班了，郝建军过去两眼直视郑如强：“我也想揍你。”
郑如强像个犯错的小学生低头：“我接受。”
再说金常喜睡到半夜嗓子渴得冒烟，迷糊地喊：“水，水。”
守在床边的蔡艺华起身倒水，拿调羹舀起送到他唇边，他嘴唇蠕动咽下去，几勺下去干裂的嘴唇得到滋润，睁开眼发现在家里略感尴尬。
蔡艺华把杯子递给他，到沙发上坐下，金常喜仰头咕噜咕噜喝下去，迟疑下问：“你怎么不睡？”
“你如果不想睡了，我们谈谈吧。”蔡艺华说。
金常喜把弄杯子，她向来心眼多处事不惊，总能找到理由为自己开脱，等着她找借口为自己辩解。
“我们离婚吧。”蔡艺华话出口，大大出乎金常喜的意料，手中的杯子咣当落地上。
“不过我有条件，一这房子给我住，二不要动我的工作，三所有的错是我的不要迁怒其他人。”蔡艺华一口气说完自己想好的话，本来愧疚沉重的心理反而放松下来。
金常喜下床坐到沙发上来，沉默，本来是深夜，这个时候更是出奇的静。
“你是不是从来没有爱过我？”许久，金常喜问。
“开始我是有一部分贪图工作，但结婚后确实爱上了你，真心实意想跟你一起生活。”
“结婚前为什么不告诉我实情？”
“怕你不要我。”
“你为什么、、、”
“我也不知道，所发生的一切都是我命中注定的劫数。”蔡艺华打断他想问的话。
“你可以不离的。”
“还是分开吧，以你的条件很快可以找到合适的。”
“你是为我考虑？”
“就算是吧。”
“这可不像你的个性。”
“我是自私，但我不想再亏欠你。”
“让我考虑考虑。”
“我想离婚的理由就说性格不合吧。”蔡艺华自顾自地说。
两个人坐到天亮，蔡艺华煮了早餐吃，两个人一起出门去上班，别人都以为他们和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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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17章和平分手
金常喜回家征求父母意见，二老心里憋气，得知事情始末本就想儿子离婚再找，既然蔡艺华主动提出来，他们也不再怨怒她，吩咐他妥善处理，毕竟夫妻一场。
蔡艺华鼓起勇气回家来，出乎意料老蔡没有责备还赞同她的做法，自己做错事理所应当承担后果。
蔡氏心里说不出的滋味，从女儿进屋起就不吭声，坐到饭桌上不动筷，听父女俩说话她唉声叹气的。
“妈，别担心。”蔡艺华夹菜到她碗里，劝她吃东西。
“你妈哪是担心你，她是不知道怎么出去见人。”老蔡略带挖苦的口吻说。
“对不起，都是我不争气。”蔡艺华道歉。
“怪她不考虑退路，得意就忘形，失意就怕别人戳她脊梁骨。”老蔡揭她的底。
“你以为你是好人吗？我还不都是跟你学的。”蔡氏顶过去。
“我做了坏人，你就应该从中吸取教训啊，干嘛还跟着学？”老蔡一杯酒全喝下去。
“爸妈，看着你们为我争吵，想想没有孩子也好，省得烦恼。”蔡艺华突发感想。
老蔡两口子面面相觑，从此后，蔡氏似乎明白老蔡说的后面的事始料不及，变得低调起来。
金常喜在工会工作，清楚办理离婚手续的相关程序，在厂里开了夫妻性格不合调解无效的证明，去民政部门办了离婚，两人友好分手。
一周后，金常喜调去另一家纺织厂工会工作，不久跟一个因丈夫出轨而离婚的女人再婚，蔡艺华得知消息后，如释重负，默默为他送上祝福。
离婚前，金常喜和蔡艺华都住在家里出入成双，好长一段时间人们都不知道他们分开了。
郝建军是蔡氏告之的，蔡艺华表面上很平静心里免不了难受，她希望他去看看女儿。
郝建军义不容辞，知女莫如母，果不其然表面坚强的蔡艺华独自呆在家里喝酒，连菜都没有。
郝建军敲开门，她已经有点醉了，喊声“建军”再也憋不住，眼里的泪汹涌而出。
郝建军扶她到沙发上，收走酒瓶为她倒一杯水，静静等她哭泣。
蔡艺华接过郝建军递上的纸巾擦拭眼泪，发泄后情绪缓和，说：“建军，都怨你当初要做朋友，如果我们一起，我不会落到今天的地步。”
“都怨我，我内疚来看你。”
“跟你开玩笑，我咎由自取。”
“我相信你有不得已的苦衷，所以不要一直自责。”
“我就知道你懂我。”于是，蔡艺华把事情的前后经过告诉他，自嘲地：“我太见异思迁太自私。”
“只怪他们两个都是真心爱你，谁叫你聪明漂亮呢？”
“这也成了你不爱我的理由？”
“我对你的爱比他们更长久更牢靠。”
“我想起涂佳蓉说无冤不成夫妻，如果我们成了一家人，也许会生出许多怨恨来。”
“所以我们这样很好，夫妻父母不能说的话我们可以说啊。”
“是，跟你说话我心情好多了。”蔡艺华笑了。
“伤心难过肯定会，你们是有感情的，不过我认识的艺华不会轻易被打倒。”
“什么时候变得嘴甜甜的了？”
“振作起来，有更好的人等着你。”
“这个有就有没有也不强求，我有个想法，不知你答不答应。”
“什么？”
“我想要振伟做我的干儿子。”
“我跟孝芬商量下，应该没有问题。”
“等你的好消息。”
郝建军劝蔡艺华煮了东西吃，然后才告辞回去，刚进单身宿舍楼道，被郑如强拽住打听蔡艺华的状况。
“你现在有资格关心她吗？”郝建军责问。
“她怎么样？”郑如强不管不顾的问。
“她没事，你还是顾好你自己吧，不要惹火上身。”郝建军奉劝，摔开他自顾上楼。
郑如强放心不下蔡艺华，虽说她未向他坦白怀孕的事，但他自认有不可推卸的责任，心里憋得难受。
他上班时到车间办公室闲逛，等到没有人时打厂里的内部电话到幼儿园找蔡艺华，约她见一面。
蔡艺华听见他声音想挂断电话，听他在电话里哀求，打算跟他说清楚，做个彻底了断。
郑如强下来夜班，把孩子抱回家给母亲照看，匆匆赶到西山上面，蔡艺华已经先到了。
“有话快说吧，我只请了两个小时的假。”蔡艺华边说边在草坪上坐下来。
“对不起。”郑如强站在她旁边。
“然后呢？”
“如果你那时告诉我孩子的事，我是不会逃脱的。”
“你现在还想对我负责吗？”
“我可以补偿你。”郑如强犹豫片刻说。
“怎么补偿，离婚再跟我结婚？”蔡艺华冷笑。
“也、、不、、是，比如钱。”郑如强结巴。
“你想拿钱买心安吗？”
“也不是，只是想为你做点什么。”
“不要，我不要你负责的，你补偿不起。”
“那、、、、、”
“我不想再跟你有任何的瓜葛，不要再找我，今天就此了结，以后就是路人。”
“我有个问题。”
“什么？”
“你本来爱我的，因为工作才选择金常喜？”
“你们这些男人真可笑。”
“是不是呢？”郑如强固执。
“我爱我自己。”蔡艺华一字一句的说。
“我是真心爱你的。”
“你有病啊。”蔡艺华白他一眼：“我走了。”
郑如强愣了片刻，跟上蔡艺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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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18章嫉妒报复
小芝道听途说对郑如强起了疑心，再三追问他跟蔡艺华曾经发展到哪一步，他咬定只是下乡在一个村，没有任何关系，她似信非信不断纠缠，两人为此发生争吵，打破了以前的和睦。
卢孝芬规劝她别自己找事，或许有什么那也是过去，郑如强不愿说是不想影响夫妻感情。
有人碰见郑如强和蔡艺华在西山见面，又看见他们先后回来，这些人多嘴多舌，唯恐事情不闹大，闲话很快传开了，更有想像力丰富者断言二人想重新在一起。
这让本来听进去卢孝芬话的小芝不能平静了，郑如强不承认但面对事实没法抵赖了，谎称只是关心蔡艺华，不是外面传的那样。
郑如强跟蔡艺华的关系绝对不一般，小芝生气过后对自己位置惴惴不安起来，莫非他真想、、、、
小芝使出杀手锏：警告郑如强如果敢离婚，休想要儿子。
郑如强父母起初不太满意小芝，自打有了孙子后态度转变，二老坚定站在媳妇一边，威胁郑如强：敢动歪脑筋，他们只认媳妇孙子，不要儿子。
郑如强压根没有离婚打算，对小芝的小题大做甚为不满，夫妻冷战起来，小芝不从自己身上找原因，归咎于蔡艺华，对她恨之入骨，找机会收拾她。
卢孝芬爽快答应蔡艺华做儿子郝振伟的干妈，小芝极力反对，骂她大傻瓜，引狼入室。
蔡艺华买了衣服玩具高高兴兴来认干儿子，卢孝芬在屋外做饭，热情地：“艺华来了。进去吧，建军在屋里。“
小芝也在外面做饭，故意瞪蔡艺华一眼，待她进屋，立即凑近卢孝芬：“你太糊涂啦。”
“不要大惊小怪的。”
“你看那样子，就想勾引男人。”
“说话注意，她可是我们的客人。”
“把你卖了还帮别人数钱。”
卢孝芬懒得理她，端菜进屋，儿子高兴的玩玩具，郝建军教她喊：“干妈。”
蔡艺华帮忙摆桌子凳子，卢孝芬：“让你破费了。”
蔡艺华：“孝芬，会不会不高兴我跟你抢振伟。”
卢孝芬：“不会不会，多个干妈疼他，我高兴还来不及呢。”
坐下来吃饭，蔡艺华夸奖卢孝芬做的菜很好吃，郝建军说想吃了就过来。
郑如强回来吃饭路过门口，看见郝振伟抱着新玩具在门口玩耍，不由的逗他玩。
郝振伟口齿不清地：“干妈买的。”
郑如强不经意间看到屋里的蔡艺华，怔了一下。
“你在这里干嘛，回家抱自己的儿子。”小芝突然出现，话有所指的说。
郑如强尴尬笑笑离开，接着“砰”的关门声，随后小芝的骂声传来，蔡艺华明白冲着她来的，一下没了味口，郝建军两口子也不知怎么劝她。
大概过了十分钟，郑如强匆匆从门口经过，应该去上班了，小芝跟出来，指桑骂槐的骂人。
蔡艺华不想惹事起身告辞，卢孝芬顾不上收拾碗筷，跑去隔壁责骂小芝：“你在做什么，艺华是我请来的客人。”
桌子上最大的饭碗剩下一半米饭不难知道是郑如强吃了一半听不下去走了，还有饭没动是小芝的，她给儿子喂了饭，让他自个玩，郝振伟抱着玩具跟在妈妈屁股后面来了。
小芝没有了食欲，看儿子去抓郝振伟的玩具立即喝住。
“你到底想怎么样？连孩子也骂。”卢孝芬让两个孩子一起玩。
“我看见那个女人就来气。”
“不想跟郑如强过了？”
“瞎说什么？”
“你这样是把他往外推。”
“他敢。”
“适可而止吧。”郝建军在叫，卢孝芬起身走了。
小芝更加气恨蔡艺华。
家里还没有热水器，洗澡都去厂里的澡堂。
那天郑如强吃过晚饭接着上班，小芝感冒浑身乏力想去冲热水澡，把儿子交给卢孝芬两口子看管，她拎着浴巾衣服端着面盆去澡堂。
走进换衣间，人贴人真挤，有人跟她招呼，她东张西望找不到放衣服的空柜子，突然看见光着身子的蔡艺华拎着沐浴液洗头液从里面出来，浑身**的。
只见蔡艺华走到放衣服的柜子前，拿浴巾裹住身子用毛巾擦揉拧头发上的水。
小芝挤过来故意从侧面猛撞伸手扯她的浴巾，她尖叫一声本能的去拉掉落的浴巾，看见小芝直勾勾的盯着她赤luo的身子，转身避开。
“呀，胸前那两个真大呀，可惜没有孩子吃奶。”小芝嘲讽的说。
澡堂的女人爱说疯话，以为谁在开玩笑都没在意，况且光着身子不容易认出是谁来。
“你骂人？”蔡艺华对小芝看见她就谩骂积怨颇深，刚刚的话伤她痛处，怒目而视。
“没生过孩子身材好啊，怪不得到处勾引男人。”小芝羞辱说。
“啪”蔡艺华忍无可忍，一巴掌扇到没有防备的小芝脸上，几十双眼睛直视过来。
“你敢打我。”小芝手中的盆子砸过去，蔡艺华闪过，顾不得浴巾滑下去，两人扭打在一起。
小芝扑上去揪住蔡艺华的头发，而蔡艺华掐她的脖子把她抵到柜子上，指甲陷进肉里，她被迫放手。
围观的人把两人拉开，小芝脖子上嘴巴周围满是指甲大的血印子，她明显吃了亏，骂脏话泄气。
蔡艺华扬起头，她因为离婚觉得丢脸，总是小心谨慎的为人，这时她什么都不顾了，任小芝进行人身攻击，一副视死如归的样子。
蔡艺华在众目睽睽下穿上衣服，收拾自己的东西扬长而去，留下小芝在那边骂边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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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19章得不偿失
女更衣室打架的事情经淋浴出去的女人传出去，很多人跑来看热闹，连男浴室出来的人也聚在澡堂门外打听谁打架，是不是自己的亲戚什么的。
蔡艺华出来，目不斜视从一双双好奇的眼神注视下走过，过了一会，小芝澡也没洗哭着出来，她头发凌乱遮盖住脖子下巴的伤印子。围观的人似乎明白两个女人为什么打架，于是纷纷散去，报信的报信，女人嘴快当新闻广播。
老李老婆李氏刚走到门口，得知打架的是蔡艺华，她掉头回去通知蔡氏。
李氏只说蔡艺华打架，跟谁不知道，蔡氏丢下手中的针线活，快速冲出去，路上端着脸盆的人看见她，有的又倒回去等着看好戏。
蔡氏冲进澡堂没找到女儿，有人告诉她都回去了，她向门口收澡票的打听对方是小芝，她立即知道原因了，心中的火腾的升起。
小芝回到宿舍，卢孝芬听见开门声，带她的儿子过来，看她的模样吓一大跳：“你怎么啦？”
小芝被她吃惊的样子吓到，对镜照照倒吸一口冷气，不敢让儿子看到。
“你不是去澡堂嘛，怎么澡也没洗？”卢孝芬打量她。
“都是那个狐狸精害的。”小芝恨恨的说。
“、、、、、”卢孝芬不明白。
“你帮我哄儿子睡觉吧。”
“你要不要擦药。”
“擦药怕留疤。”
卢孝芬抱起小芝儿子放到床上：“宝贝，睡觉觉了。”
这时蔡氏气势汹汹的冲进来，手上的棍棒朝小芝打去，嘴里骂道：“你哪里来的婆娘，敢欺负我女儿。”
卢孝芬慌忙去拦在中间：“婶婶，婶婶。”
跟随蔡氏来看闹热的人也上来劝阻夺过棍棒，小芝已经吓傻了，紧紧抱着床上哇哇大哭的儿子。
蔡氏双手动不了，破口大骂起来，什么难听的话一股脑儿吐出来。
郝建军在屋里听见闹哄哄的声音过来，扒开人堆进来：“婶婶，冷静下。”
屋里的人退出去，郝建军拥住蔡氏往外走，她嘴里还骂不停，正在这时，上班的郑如强听到消息说老婆挨了打，请假回来看看。
迎面碰上郑如强，蔡氏想都没想两巴掌打在他脸上，所有的人都惊呆了。
郑如强低头站在蔡氏面前，半响，小芝扑向蔡氏，嚎叫：“你凭什么打我男人。”
郑如强一个激灵，死死扣住小芝的手，郝建军劝骂骂咧咧的蔡氏走了。
卢孝芬劝走屋里的人，抱起小芝儿子过去她家，出去时特意拉上门。
“你闹够了没有？”郑如强松开小芝，厉声呵斥。
“你做了什么亏心事，人家打你不还手，还为了人家吼自己的老婆。”小芝委屈的哭了。
“你还想不想过下去？”
“我哪里对不起你，你要这样对我？”
“想过下去，你就不要再闹。”
“是你做错事，凭什么怪我？”
“我没有错，是你往我脸上泼脏水。”
“、、、、”小芝不明白。
“我上班去了。”
卢孝芬抱睡着了的小芝儿子进来，轻轻放上床盖上被子，劝呆愣的小芝：“别跟郑如强斗气。”
“怎么倒是我的不对了。”小芝想不通。
“你这一惹事，郑如强的面子很难堪。”
“那我的面子呢？”
“我早劝你适可而止，再闹下去真的会坏事。”
“真倒霉，偏偏遇上那个狐狸精。”
“不要在我面前骂我儿子的干妈，她没有妨碍你，是你自找的。”
“你也背叛我，出去。”小芝不耐烦的说。
郝建军陪蔡氏来看蔡艺华，除了门上的“囍”字没有了，屋里还是结婚的布局，床头上仍然挂着两人的结婚照片。
蔡艺华坐在沙发上啃卤鸭子，旁边还摆着一碗面条，像什么事都没发生似的。
“你还吃得下东西，看来我们担心多余了。”蔡氏端详女儿。
“我胃口大开呢。”说着端过面条，三下五除二呼呼下肚。
“你没事惹事干什么？”蔡氏问。
“她先骂我，我还击，不信建军回去问她。”
“这样不好，大家都是一个厂的。”郝建军说。
“你夹在中间很难做吧。”蔡艺华看眼郝建军。
“吵架打架双方都有错，实在得不偿失。”
“你回去转告，人不犯我我不犯人，人若犯我我必犯人。”
“她敢不消停，不会今天这样便宜他们。”蔡氏发狠说。
“妈，你干了什么？不管你的事不要插手。”蔡艺华惊呼。
第二天，厂里旯旮角角都在议论头天晚上发生在女浴室以及单身宿舍的打架事件，连办公楼各个科室当话题来讲。
上次金常喜打郑如强，人们更多的认为蔡艺华引起两个男人的矛盾，觉得她离婚是咎由自取，而这次人们同情起蔡艺华来，觉得是郑如强害她的，小芝本来受害方，主动挑事让舆论倒转，女人的嫉妒心毁了一切。
小芝躲在屋里不敢出门，脖子上的伤印见不了人，害怕人家指指点点，后悔自己的冲动。
公公婆婆这次也没站住她这边，狠狠教训了她一顿，庆幸的是郑如强没有半句埋怨，让她请假休息，伤好了心情好了再上班。
蔡艺华离婚后，太多的口舌别人异样的眼光，让她抬不起头，澡堂一架她豁出去了，再也不必藏藏掖掖的了，反而自在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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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20章幺女叛逆
厂里新房落成，工龄长的老员工将搬入新建的两室两厅带厨房卫生间的房子，而许多有孩子的年轻夫妻将分到一室一厅带厨卫的房子。
郝建军有资格分房子了，当初卢孝芬和小芝两姐妹决定不论分什么房子都要选在一起，发生了一系列情况，已经不可能了，蔡艺华很喜欢干儿子郝振伟经常过来看看，虽说上次打架后，小芝没再挑事，但心里始终有疙瘩，还是离远点好。
郝建军正好跟吴其永住门对门，父母过来儿子媳妇女儿女婿一道看了，求之不得。
蔡氏还是跟老李选在一个单元门对门，郝庆红夫妇终于摆脱焦全芳，跟吴守亮夫妇门对门了，蔡氏他们一单元他们二单位，这是最后一次分房机会，为老了着想，他们都选择了二楼居住。
郝丽秋18岁了，年后几个月高中毕业即将参加高考，郝庆红对这个幺女充满期待，老李家出四个大学生，老吴家一个大学生，老蔡家两个孩子上了技校，他指望幺女为他争气长脸。
儿子女儿都工作成家，郝庆红老口子的工资大部分给郝丽秋花销，一心盼望她考大学，
郝丽秋一直跟蒋秋梅同班，从小就是你有什么穿什么我也跟着要有，焦全芳夫妻关系名存实亡，母亲焦氏过世后，对跟她相依为命的小女儿宠爱有加，而蒋国栋呢，由于大女儿进去火车站工作感觉亏欠小女儿，对她的要求更是有求必应。
之前蒋国栋的侄子蒋学海考上铁道学院，他更希望自己的女儿考上大学。
蒋国栋每周末都带蒋秋梅去外面吃一顿买她喜欢的衣物，为此，蒋秋梅跟父亲距离拉近。
蒋春梅已经跟同部门的同事恋爱结婚成家并有了一个儿子，自己没上大学也把希望放在妹妹身上，尽力满足她。
两个恃宠若娇的女孩子其实没有如他们的愿认真读书，高一时成绩马马虎虎，高二她俩讨厌物理化学那些公式而选择了文科，需要死记硬背的太多而感到枯燥乏味，家里零用钱给的相对其他同学多，心思花在穿着打扮上，每个月都买衣服，把家里人的期望抛到脑后去了。
进入高三，两人深知她们的成绩考大学无望，便想靠上一个能够考上大学的男生，蒋秋梅瞄上了班上成绩优秀长相白白净净的两个个男生，郝丽秋开始还不敢，在蒋秋梅鼓动下胆子大起来，两人以请教答题为由接近对方，两男生对穿戴打扮漂亮的女生自然不会拒绝，除了学习课余时间也在一起玩，晚自习还偷跑出学校去街上吃夜宵，时间一长两位男生的测验成绩下降，班主任老师了解清楚情况，通知了男生家长，他们的母亲每天来学校严加监视。
郝丽秋和蒋秋梅的成绩垫底，班主任老师不想她们拖全班的后腿劝她们退学或留级，两人反正对读书失去了兴趣，宁愿退学也不留级，她们需要考虑的是怎么向家里人交代。
蒋国栋有了两居室的房子，父亲去世后母亲患有高血压接来一起住便于照顾，蒋秋梅去找父亲的时候，灵机一动，喊声：“奶奶。”
蒋氏眼睛一亮，脸上立即堆满笑容，蒋国栋也高兴不已。
蒋秋梅帮着父亲端菜摆碗筷，吃饭的时候哄得他们开心的时候，说：“我想像姐姐那样进火车站工作，读大学还要花很多钱不合算。”
蒋国栋当然不同意，鼓励她只管读，他无论如何都会供她读书。
蒋氏不知就里，讲起孙子蒋学海如何努力如何发奋，考上大学全家光荣，所有亲戚都出钱支持，你考上大学，叔叔婶婶也会支持。
蒋秋梅有些不耐烦了，顶撞蒋氏：“你别管我啦。”
蒋国栋好言说她不要对奶奶没规矩，她推开碗筷：“我读了也考不上大学，你们别指望了。”
蒋国栋刚说一句他们单位没有招工指标，蒋秋梅耍横道：“反正你要给我解决，否则就是偏心姐姐。”说完起身走了。
蒋氏唉声叹气道：“跟她妈一个脾气。”
焦全芳无所谓女儿上不上大学，马玉平一家搬走后她感到更加孤单，蒋秋梅不读书陪在身边正好有伴。
郝丽秋在父亲逼问下如实告之，马玉平脱口骂道：“都是蒋秋梅害的。”
郝庆红生过闷气后，立即决定郝丽秋留级再读，并许她去c城爷爷奶奶外公外婆家玩几个月，秋季开学回来上学，晚一年再考。
郝丽秋任父亲磨破嘴皮都不答应再读书，坚持要进厂上班。
郝庆红脸都气青了，抽出腰间皮带，怒喝声“跪下”，郝丽秋“咚”的双膝着地，脊背挺直，皮带打在身上她也不躲闪，大有打死不屈服的架势。
马玉平扑上去抱住郝丽秋，吼道：“你要打死她吗？”
郝庆红抡皮带的手停在半空中片刻无力的垂下去，他心里一阵剧痛，瘫倒在沙发上。
马玉平拉起女儿到里屋：“从小到大，你爸爸没有打过你，太伤他的心啦。”
郝丽秋理直气壮地：“凭什么把他的意志强加于我头上。”
“你爸爸最爱你。”
“爱我就该尊重我。”
马玉平摇头叹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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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21章自我解脱
郝庆红气急败坏，独自喝闷酒，为了幺女能顺利上学，那几年他们忍气吞声夹着尾巴做人，两口子快憋出毛病了，这儿年形势好转，不必看人家脸色，只要认真努力就可以上大学，多好的时机啊，他费尽心血培养幺女，把所有的希望都放在她身上，不识好歹的家伙一点不珍惜，伤他的肝伤他的肺。
郝丽秋郁闷沮丧，从小到大被父亲捧在掌心居然用皮带抽打，自己不读书想进厂上班有什么错，父亲有什么资格把他的意愿强加给她，愈想愈不通，赌气呆在房间不出去。
马玉平端饭菜进去，郝庆红不准，说气话：“饿死算了。”
“她可是你含在嘴里怕化了的幺女啊。”马玉平略带讥讽的说。
“她对得起我的疼爱吗？”
“期望越大失望越大，恐怕这只是开始，还有够你受的。”马玉平叹气：“只可惜我的建兵，如果、、、、”
“行啦，别在伤口撒盐。”马玉平稍不如意就想起小儿子，郝庆红制止她说下去。
郝丽秋居然不吃饭，赌气说：“我饿死算了，反正爸爸不需要我了。”
“你有理了是不是？”马玉平火气上来了。
“我知道妈妈想小哥不死就好了，爸爸想不生我就好了。”郝丽秋丧气的说。
“谁不希望你小哥哥还在呢？可是偏偏他抛下我们早早去了，你代替他来到我们身边，不是来气我们的。”
“妈妈，我达不到你们的愿意，你们不喜欢我了，特别爸爸，恨不得打死你。”
“你爸爸因为最爱你所以才最生气，打在你身痛在他心，赶快吃饭，等他气消了跟他好好说。”马玉平走到门口，又回过身说：“你也好好考虑，读书不是为我们争光，是你将来好，像妈妈当倒班工人很累。”
哥哥姐姐跟父母同样的心情，都为妹妹惋惜，他们当年迫于下乡插队，她大好的机会摆在面前却浪费。
郝丽华过来对妹妹一阵数落，他们生不逢时等等，爸爸偏爱省吃俭用买新衣服给她等等。
郝丽秋“哼”声，反唇相讥说：“李香兰跟你一样下乡，人家怎么考上大学的？”
郝丽华气得瞪白眼：“简直不可理喻。”
郝丽秋找出几件比较入时的衣服，呛道：“你喜欢都拿去。”
吴其永劝郝丽华，郝丽秋借机挖苦道：“自己插队时谈恋爱，有啥资格对我指指点点的。”
吴其永附和：“是啊，光知道说别人，自己不知道检讨。”
郝建军相对郝丽华态度温和些：“丽秋，也许你有你的想法，但在我们看来你确实该读书考大学，我也后悔下乡时为什么不像李旺兰她们那样读书学习，把大好的光阴都浪费了，所以妹妹，不为爸妈不为任何人，为你自己将来不后悔，冷静想想吧。”
郝丽秋接受哥哥的建议，答应认真考虑。。
c城的爷爷奶奶外公外婆写信要郝丽秋过去玩几个月，她心里清楚他们的目的是要说服她上学，可她思来想去，还是不愿再踏进校门，心想还是不要去了，难得惹更多的人讨厌自己。
吴氏做了好吃的喊郝丽秋过去，吃过饭，吴守亮做起郝丽秋的工作来。
他轻言细语的摆事实讲道理，讲从古到今读书人受尊敬，没文化出门都不方便，取笑吴氏出门连厕所都分不清楚。
吴氏心里清楚丈夫的用意，不像平时那样生气，还说：“是啊，我不敢一个人回c城，怕坐错车。”
郝丽秋不顶撞他们，说：“干爹干妈，我读到高中了，很多跟我同龄的初中都没读呢？”
“人往高处走水往低处流，要向前看才能进步啊。”吴守亮耐心引导。
“读了大学不读大学都是工作挣钱啊。”
“有知识有文化从事的工作不一样，比如李兆兰她毕业回来直接搞技术工作，很有希望当领导。”
“当领导有什么好，你挨整的时候都看不起你。”郝丽秋随口说，见吴守亮表情变化，抱歉地：“干爹，我只是打个比方。”
“那种黑白不分的年代过去了，现在选择干部讲知识化年轻化。”
“我也想过，考上好的大学当然不错，可是如果考上差的大学，像其应那样分配去偏远的地方工作，还不如进厂工作。”
吴守亮不论说什么，郝丽秋都找得到理由反驳，还反过来请干爹劝劝她父母，不要高压政策，她已经18岁了，想做什么不做什么完全自己做主，任何人无权干涉。
吴守亮傻眼，只有劝郝庆红放弃对小女儿的管束，物逼极反，按她的性格完全敢离家出走。
郝庆红长吁短叹后，跟马玉平商量，依了郝丽秋心意，把上大学的希望转移到孙子身上。
郝丽秋很会察言观色，不像以前那样在父亲面前撒娇放肆，说话做事小心翼翼，主动帮母亲干些家务，饭桌上，及时给父亲倒酒添饭。
郝庆红不知想开了还是心底始终疼爱幺女，渐渐展露笑容，郝丽秋不失时机的跟父亲和好如初。
蒋秋梅来找郝丽秋，马玉平看她的打扮很不顺眼，堵在门口撒谎说女儿不在，故意甩脸子，希望她知趣不要再来，并给郝丽秋规定：不许跟蒋秋梅来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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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22章追赶时髦
郝丽秋和蒋秋梅一起进入纺织厂，两人改名郝丽娜和蒋莎。
郝丽娜进厂的同时，母亲马玉平退休，吴氏蔡氏李氏先后退休，马玉平承担白天带孙子郝振伟的任务，吴氏带孙女吴晶晶，蔡氏二女儿的孩子对方不给她带，和李氏比较闲，常去n市看长辈走亲戚。
吴其永和郝丽华换回一个班，一起下班过来父母家接孩子，婆家娘家门对门经常一起吃饭，热热闹闹的，尽享天伦之乐。
郝庆红对郝丽娜不能上大学也看开了，儿女都在身边相互照应，像老李两口子女儿都出外读书，家里冷冷清清的，略显孤单，任何事情都有两面性，强求不来的。
焦全芳不到50岁，加上她不是一线工人，需要到55才能退休，其实她愿意上班，退休在家没事干无聊，她闲下来不爱活动，上班动着身体反而还好些。
蒋莎不能进去火车站，指望做母亲一样的工作，焦全芳找了厂领导无果。
厂织布纺纱车间老工人退休，年轻人必须补位上去，两人安排到织布车间，马玉平早跟吴守亮打招呼，不能把郝丽娜和蒋莎放在一个班。
这种事不存在特殊照顾，吴守亮将两个分别安排在甲班和丙班，四班三运转，她俩不会交接班也很难一起休息，但没过多久，蒋莎私下跟人对换到郝丽娜一个班，并且挨着机台。
娇生惯养的两个人进入轰鸣声不停的织布车间难以适应，特别夜班眼皮直打架，下班身体散架倒床就睡，哪像读书那么多时间玩耍。
蒋莎想到姐姐蒋春梅工作比她轻松，就坐在那里卖车票，窝一肚子火，更加怨父亲偏心。
郝丽娜筋疲力尽的时候，略微后悔该读书，但她不敢有半点怨言，都是自找的。
蒋莎怂恿郝丽娜找吴守亮换工作，她不敢也不可能，姐姐是他儿媳妇都没半点照顾。
一段时间的磨练后，两个人慢慢忍受下来，她们不做家务也不必操心吃饭问题，所有的工资都用来穿着打扮，尤其蒋莎，每个月还跟母亲要钱用。
两人空余喜欢去厂里的阅览室翻阅娱乐杂志，特别是大众电影杂志，别以为她们想学什么，其实是看明星怎么穿衣打扮，然后买布料找裁缝仿照做。
两人追赶时髦，本来天生丽质打扮起来与众不同，漂亮的一对姐妹花，车间的维修保养工个个眼羡，尤其单身没有对象的更是围着他们打转。
蒋莎很懂得利用自身的价值，支使他们帮她做事情，跑腿给她买吃的，尤其上夜班熬不住的时候，叫人帮着看机台她躲到车间角落睡觉。
负责维修郝丽娜机台的唐少青，长相普通个子中等皮肤黝黑，看上去老实巴交的，对郝丽娜殷勤周到，随时守候在她机台旁边，她需要什么他立即满足。
车间那些保养工没事聚在一起开他玩笑，想追郝丽娜，别癞蛤蟆想吃天鹅肉，他只笑笑。
郝丽娜那是肯定看不上唐少青，看他整天穿着帆布工作服，有时钻到机器下面修理浑身脏兮兮的，一点也不符合她的标准。
但郝丽娜并不讨厌他，帮她做事情后礼貌的说声“谢谢”，这点比蒋莎做得好。
蒋莎对人呼来唤去的从不说个“请”字，时间长了，人们对郝丽娜的印象更好。
那个年代刚刚改革初期，邓丽君优美的情歌风靡大陆，与此传过来的还有琼瑶充满浪漫传奇的言情小说，迷倒了大批的青年男女，郝丽娜正是情窦初开的年龄，被小说中男女主人公缠绵悱恻的爱情故事倾倒。
郝丽娜下班时间都用在了读琼瑶的小说，有时躲在被窝里打手电筒看，沉浸在书中人物的喜怒哀乐中，有时家里人都弄不明白她哭笑的真假。
郝丽娜学着书中人物说话的语气，好美好美好可爱好可爱，幻想着纯洁梦幻般的爱情，期待她的白马王子来到她面前。
蒋莎也跟郝丽娜一样期待美好的爱情，但她还多了一份实际，希望找一位读过书的知识分子，弥补自己未能上大学的遗憾，不能如愿也要找一位能为自己安排一份好工作的人，她很赞同蔡艺华的做法。
郝丽娜就比蒋莎单纯，她只要自己喜欢的人，不在乎任何的条件。
为此两个人经常争论不休，
郝丽娜不知道，有人喜欢上她了，这个人就是老蔡的小儿子蔡艺航。
蔡氏的二女儿蔡艺敏读纺织技校时跟同学恋爱，对方父亲是纺织局副局长的儿子，毕业后双双进入局里工作，全家人跟着沾光，蔡艺华离婚心情沮丧，妹妹考虑到姐姐不能再生孩子，再婚不易，为以后着想必须有稳定的工作，请当副局长的公公帮忙，以厂里的名义保送她幼儿师范学校读书两年，有了文凭才能保住位置不被淘汰，小儿子蔡艺航比郝丽娜大两岁，初中毕业读技校三年，由于没有编制未能进到局里工作，回厂在能源动力车间呆了不到半年，厂里推举他去省纺织学校进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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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23章一个有心一个无意
蔡艺航进修取得大专文凭，在郝丽娜进厂不久回来了，他学的机械专业，直接安排到设备科工作，其他人都要下车间锻炼两年才有这种机会。
蔡艺航两个姐姐生得如花似玉，而他遗传了父母的缺点，五官挑不出大毛病，但摆在他的脸上不受看，个子也不如老蔡高大，头脑倒是跟两个姐姐一样转得快。
他在读技校和在纺织学校进修时，曾跟女生谈过恋爱，离开学校各奔东西了。
蔡艺航和郝丽娜小时候一起玩耍时扮过新郎新娘，父母之间开玩笑对亲家，他很认真的说长大后要娶她，初中以后两人很少碰面。
再次见到郝丽娜，蔡艺航惊呆了，昔日漂亮的小妹妹出落成楚楚动人的大姑娘更加的美丽动人，清新脱俗的气质入时的打扮显出她的与众不同，他当即决定要兑现小时候的承诺。
由于彼此很熟悉，郝丽娜无所顾忌的跟蔡艺航来往，交谈这几年的学习和工作，她感觉他比以前实际，大概跟他们家这些年一个个工作生活都比一般人占优势有关吧，他说她还是像以前一样纯洁可爱。
蔡艺航信心满满，好似一切尽在他的掌握之中，等到郝丽娜上白班时，主动约她去看电影，她爽快答应。
他在家属区外面路上等着，郝丽娜和蒋莎手牵手来了，两人穿同样的衣服，比亲姐妹还像，他若有所失。
“应该认识吧。”郝丽娜问蔡艺航，见他想不起来，介绍道：“蒋秋梅，现在叫蒋莎。”
“想起来了，你家以前的邻居，你们的变化太大了。”蔡艺航感概。
“变丑了还是变漂亮了？”一来就仔细观察他的蒋莎问。
“当然是变漂亮了。”蔡艺航说。
“你变成熟了，比以前更有魅力了。”蒋莎前一句真话，后一句略带夸奖。
“我还是老样子，爹妈生就变不成美男子。”蔡艺航自嘲。
三个人沿着厂区外面的公路步行，蒋莎让他们挨着，她走在郝丽娜旁边，听他们说话转动脑筋揣测。
看过电影吃了宵夜回家，蔡艺航没有找到机会跟郝丽娜表白。
蔡艺航约郝丽娜干什么，她都叫上蒋莎，于是他趁她休息的时候向科室请了假，跑到家里来了。
几家孩子小的时候互相串门是常事，现在成大人了加上蔡艺航很久没上门，马玉平不由的多了个心眼。
郝丽娜躲在里屋看小说，男女主人公爱得缠绵悱恻，却因门第之差遭到家人反对，她为他们惋惜。
“又在替别人担忧？”母亲进来，郝丽娜还沉浸在悲伤中不能自拔。
“妈。”郝丽娜把书塞到枕头下面。
“蔡艺航来找你。”马玉平审视女儿的表情。
“哦”郝丽娜坐起来穿衣服，“妈，你什么眼神？”她奇怪。
“他怎么突然来找你？”
“我们常在一起玩，妈，你不要想多了。”
出去客厅，马玉平去厨房泡茶，郝丽娜问蔡艺航：“找我有事吗？”
“我想买衣服，请你帮我当参谋。”蔡艺航说。
“好啊，你等我一下。”郝丽娜热情说，进里屋去换衣服。
马玉平端上茶，蔡艺航客气地：“谢谢婶婶。”
马玉平端详他，长大了反而没小时候好看了，不过男的长太好看容易花心，她不知不觉把他当女儿的男朋友来想了。
郝丽娜收拾打扮出来，马玉平：“你们要出去啊？”
蔡艺航起身：“是的，婶婶，你的菜做得好吃，下次过来尝你的手艺。”
“好啊。”这孩子，嘴倒是比小时候甜了，马玉平送他们出门。
郝庆红下班回来，马玉平立即做了汇报，自女儿进厂后，来说媒提亲确实有好几人，也有两口子的工友主动提出对亲家的，他们征求女儿意见，郝丽娜一听拼命摇头。
两口子知道女儿心气高，隐隐的担心，难道她喜欢蔡艺航，郝庆红想。
蔡艺航为防止她叫蒋莎特地骑了自行车来，郝丽娜犹豫不决，经不住他磨嘴皮子，坐了上去。
一路骑着走过大街小巷，来到城中心的百货商店。
男的衣服样式不多，郝丽娜认认真真的选，比较中意的取下来在蔡艺航身上比试，服务员在一旁：“你女朋友很有欣赏水平。”
郝丽娜专心挑衣服，没注意到说的什么，蔡艺航以为她默认，高兴的答道：“是。”
蔡艺航在郝丽娜建议下试好衬衣夹克，付了钱他不愿脱下来了，服务员说：“穿上吧，你们两人很相配。”边说边把他的旧衣服包装好递给他。
从商店出来，蔡艺航体贴郝丽娜累了，让她坐在街边的长椅上休息，他去买了两瓶汽水过来。
“真的还渴了。”郝丽娜一口气下去一大截。
“辛苦你了。”蔡艺航说。
“看你穿上新衣服一下变好看了，我辛苦也值得。”郝丽娜真心的说。
“还记得小时候我妈玩结婚的游戏吗？”
“那时候不懂结婚的意义。”
“现在我们可以结婚啊。”
“、、、”郝丽娜愣住。
“我喜欢你。”
“什么呀？”郝丽娜哈哈大笑。
“你不喜欢我？”
“我觉得我们之间说这个很搞笑。”
“我是认真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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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24章初试灰心
第二天早上到车间刚交过班，蒋莎就凑过来问郝丽娜：“昨天干什么去了？”
“上街帮蔡艺航挑衣服。”
“开始撇下我了，有情况了？”
“哪里？你知道的我们几家跟亲戚一样，是好朋友。”
“我看，他不仅仅把你当朋友。”
“我可没有什么想法。“
蒋莎还想追问，吴守亮带队来车间查岗了，她马上回到自己岗位。
每天早上车间领导例行的检查，今天多了一位戴眼镜看上去斯斯文文的小伙子，待他们走过去，蒋莎立即打听他是什么来头，一位保全保养工告诉她：他是分配来厂里的大专生，任织布车间的技术员。
蒋莎整天心神不宁的，四处了解那位技术员，很快得知：技术员来自涪阳一个县，是最后一批推荐读大学的工农兵大学生，没有发现有女的随他来厂。
蒋莎觉得理想的对象出现了，冒出大胆的想法：必须尽快付诸行动，肯定别人也盯上他了。
郝丽娜也喜欢斯文有文化的，听了蒋莎的计划，竟支持她。
蒋莎不再下班跟郝丽娜粘在一起，只是上班的时候向她汇报接近技术员的进展。
技术员上的干部班，蒋莎故意到车间技术室请教操作上的问题，先跟技术员来个认识。
技术员住在厂里的单身宿舍吃的是食堂，蒋莎装模作样的拿个饭盒去打饭，故意跟技术员偶遇的样子，技术员到一个陌生的地方，有人主动介绍厂里的情况，陪他熟悉周边的环境，自是感激不尽。
两人渐渐熟络起来，蒋莎经常跑到单身宿舍区找他，别人误以为他们在谈恋爱，正当她沾沾自喜以为快成功的时候，技术员向她宣布，他有对象了，并感谢她的热情帮助。
技术员的对象是车间财务室的工资员小殷，她的父亲是厂里的一位科级干部，两人已经准备结婚了。
小殷长的不如蒋莎，面容略显老气，看上去比技术员年龄显大，蒋莎从侧面打听到，技术员看上她做办公室工作，成家后生活方便，她家在厂里有一定地位也是原因之一。
小殷见蒋莎还不断接近技术员，对她冷嘲热讽，她平时人缘关系差，这种时候车间的同事笑话她不知趣。
蒋莎把自己失败的原因怪罪于父母，请假在屋里闷了两天，母亲焦全芳心疼女儿，自责苦恼不能为她解决倒班的工作，她把希望寄托于蒋国栋。
有消息传出，涪阳要在城东新建火车客站，现在的站专门做货站，焦全芳向大女儿蒋春梅打听到是事实，于是支使小女儿去找蒋国栋，能不能在增加人的时候把女儿调过去。
焦全芳买了蒋氏的营养品，交代女儿去的时候给奶奶，好好跟父亲说。
蒋莎来的时候，蒋氏戴着老花镜在补衣服，尽管这个孙女总是让她怄气，但毕竟是自家的后人，况且她是孙辈，听着她叫奶奶，再多的气也飞到九霄云外去了。
蒋莎依偎蒋氏问候她，妈妈担心她的身体，买了营养品给她。
这可是焦全芳破天荒第一次，蒋氏惊讶走神针一下扎进了指头，血顿时冒出来，蒋莎惊呼：“奶奶，出血了。”
“没事。”蒋氏把指头放进嘴里吸吮。
“奶奶，我给你缝”蒋莎抓过来，她哪里会做针线，蒋氏看她笨拙的双手，扑哧笑了。
蒋国栋下班回来，看见婆孙亲密的样子，高兴之余又不安起来，女儿是无事不登门的。
“爸爸下班了。”蒋莎喊声，跟蒋国栋进厨房做饭。
“妈妈好吗？”蒋国栋问。
“老样子。”
“很久没来看奶奶？”
“我工作辛苦嘛，上夜班累死了。”
“现在后悔当初不读书了吧？”
“人家有的不读书，照样有好工作照样找好对象。”
“正是因为我们没有别人的条件，才要努力读书。”
“爸爸，你是科级干部，手上也有权力啊。”
“我是做保卫工作，哪有什么权力。”
“爸爸，我不要求你照顾，你只要把我调到你们单位，我做什么工作都可以。”
蒋国栋早就预料到了，所以听她说出来并没有特别吃惊，婉转说：“行的话，我会的。”
“新建的火车客站需要很多人吧？爸爸，我等你的好消息。”
“我去问问单位领导。”蒋国栋不敢直接拒绝，怕她翻脸不欢而散。
祖孙三人坐在一起安静的吃了顿饭，蒋氏不知就里，以为孙女长大懂事了。
改天，在蒋莎上班的时候，蒋国栋叫上大女儿蒋春梅过来看焦全芳，感谢她送营养品给母亲，并告之她，蒋莎要求的事恐怕不能如愿，新客站建成后优先解决当地征了地的农民。
蒋春梅在一旁帮着父亲解释，焦全芳很难过，担心小女儿接受不了。
刚进来时，蒋国栋发现焦全芳廋了不少，在蒋春梅跟她说话时，他仔细观察她面色蜡黄，不由地关心道：“你身体怎么样？”
“没什么，最近肚子总是疼。”焦全芳懒懒的说。
“你该去医院检查检查。”蒋国栋担心。
“不用了，为秋梅的事睡不好觉，打不起精神罢了。”
“妈，你请一天假，我陪你去医院做个检查。”蒋春梅不容分说做了决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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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25章生病不由人
蒋春梅把孩子送去公婆家，过来陪母亲做第二天肠胃镜检查的清肠准备，焦全芳怕痛吵着不去医院。
蒋春梅像哄劝孩子般让母亲喝下清肠道的药，一晚上起来跑厕所叫唤不休，吵得蒋莎无法休息。
早上起来，焦全芳一夜的拉泻，浑身软软的瘫在床上不愿动，蒋春梅要妹妹一起去医院，她哪里肯。
没办法，蒋春梅搀扶母亲去到医院，肠镜胃镜检查结果显示胃里有溃疡，医生建议她们去妇科看看。
焦全芳不愿再折腾，蒋春梅连拖带劝去妇科，初步检查医生安排住院需要进一步检查确诊。
蒋春梅从医生的表情察觉到不妙，把母亲送进病房休息马上来找医生，果不出所料，母亲有可能得了子宫癌，具体什么程度需要详细检查。
蒋春梅说不出的恐慌，在医院找到电话给父亲打过去，说话的声音颤抖，蒋国栋很快赶来，父女俩情绪稍微稳定，才进病房去看焦全芳。
她手上打着点滴躺在床上，面色苍白，看见父女马上欲坐起来，蒋春梅快步上前将枕头垫在她背上。
“我没病，为什么输液啊？”焦全芳娇气，害怕扎针。
“你昨天排空了，身体营养流失得补充进去。”蒋国栋说。
“秋梅下班没饭吃。”焦全芳不习惯小女儿改的名字。
“妈，都什么时候了，你还管她吃饭，先管好自己吧。”蒋春梅情绪失控。
“秋梅大了，她自己知道照顾自己，到了医院就听医生的。”蒋国栋接过话来。
“反正我得回去，在这里我睡不着。”焦全芳耍起脾气来。
“等液体输完，我们去问问医生，可不可以晚上回去，白天过来。”蒋国栋安慰。
检查结果出来，焦全芳是子宫癌晚期，剩下最多两个月时间，蒋国栋和蒋春梅父女尽管先前有所心里准备，一旦经医生证实，他们还是被击懵了，不敢面对她。
为了不引起焦全芳的怀疑，按照她的要求回家休息，蒋春梅喊来丈夫陪她，父女俩需要时间平复心情。
蒋国栋悔恨自责近乎崩溃，两口子关系冷漠但不希望如此残忍的结果，他买了两瓶酒敲开郝庆红家门。
“老蒋。”马玉平吃惊。
“嫂子，我想跟郝师傅喝两杯。”
“进来进来。”
“是老蒋啊，你怎么舍得来？”郝庆红起身接待，看他手里的酒：“见外了，我家里有酒。”
马玉平去厨房炒了鸡蛋和花生米端进来，他们已坐在沙发上喝开了，便摆在他们面前的茶几上，客气地：“没有准备，将就将就。”
“嫂子，打扰你们了。”
蒋国栋的造访一定跟焦全芳有关，马玉平在一旁坐下来，听说他把母亲接来照顾，便问候老人家的身体。
“谢谢你关心，我妈年轻时太苦了，落下些老毛病。”蒋国栋连着几杯酒下去。
“吃点菜，你这样喝酒伤胃。”郝庆红拿过他酒瓶。
“焦全芳跟你闹意见了？”马玉平有听郝丽娜说，母女逼他解决小女儿的工作，便试着问。
“她跟我吵跟我闹，比现在的情况还好受些。”
“那她是、、、”郝庆红两口子几乎同时说。
“她患了癌症。”
“可以治疗吗？”
“没有希望。”蒋国栋摇头。
“天啦。”马玉平倒吸一口冷气。
“我胸口堵得难受，觉得对不起她。”抓过酒瓶倒酒，郝庆红没有阻拦，默默的陪他下去两杯。
“现在怎么办呢？”半响，马玉平缓过神来。
“她还不知道，医生说她想吃什么干什么满足她。”
“谁都不想她生病，没有办法的事情，你也不要太难过，她已经这样了，你得打起精神照顾她。”郝庆红劝道。
“是啊。”马玉平想起小儿子郝建兵，一直哀叹。
马玉平去厨房煮来两碗面条，蒋国栋在他们劝慰下，强迫自己吃下去。
蒋春梅带妹妹去外面吃了一顿，然后告诉她妈妈生了很严重的病，希望一起好好陪陪妈妈。
蒋莎从她怪异的行为举止中一下猜到绝不是一般的严重，蒋春梅不得不实情相告。
蒋莎从小跟母亲一起生活，“哇”的大哭：“没了妈妈，我靠谁啊。”其实她哭的是自己。
蒋春梅紧紧抱住她，也禁不住哭出来，感到平时骄横的妹妹突然很无助很可怜。
郝庆红夫妇上门看望了焦全芳，马玉平根据她的口味天天煮吃的送过去。
消息很快传开，厂里的同事领导先后上门看望慰问，特批了蒋莎的假照顾母亲，蒋国栋父女轮流过来。
焦全芳开始没有觉察到自己得了绝症，以为休息治疗一段时间就好了，但她疼痛不能忍受不得已送去医院，需要打针才能止痛，她意识到严重了。
久病床前无孝子，蒋莎每天照顾，母亲有时候不受控制屎尿拉到床上要她擦拭清洗，她本来娇宠不做事的，不久失去了耐心，蒋春梅因为孩子晚来了一会，她发脾气要姐姐专门来照顾，她情愿去上班，跟她解释她和母亲同单位，反而更惹火了她。
焦全芳闭眼休息，她们以为她昏睡着了，听着两个女儿的争执，本来绝望透顶的心情更加冰凉，默默的流眼泪，正巧马玉平来了，递眼色让她们先出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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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26章悔不当初
马玉平在床头坐下来，看着焦全芳瘦削面无血色，不禁可怜起她来，往日对她的不满一扫而光，拿纸巾为她轻轻擦拭眼泪，心痛地：“全芳，不要哭了。”
听出马玉平的声音，焦全芳睁开眼睛，哭兮兮地：“玉平姐，我该早点死了。”
“说的啥话呢。”
“反正要死的，再活下去只怕更讨人厌。”
“不要东想西想，安心治疗。”
“我想我妈，只有她是最爱我的。”
焦全芳感觉自己活得没有任何的意义，当她得知自己的病，试探蒋国栋她走后会不会再婚时，他许久不说话，一再追问他才说了三个字：不知道。她相依为命的女儿也开始嫌弃，都把她当成包袱。
马玉平想起焦氏临终的托付，于是让郝庆红去吴守亮家吃饭，把孙子交给吴氏代为照顾，白天专心在医院陪焦全芳。
焦全芳最放心不下小女儿，在厂里领导来医院看望时，她恳求看在她即将离开人世的份上，让蒋莎接替她的工作岗位，厂领导研究后答应了她的要求，她感到些许欣慰。
理应好好照料母亲的蒋莎，却失去了耐性，丝毫不体谅父亲要照顾奶奶，姐姐要上班又有孩子，就是守在病床前也是打瞌睡，居然还问医生母亲的病会不会传染。
马玉平看不下去，把蒋莎喊到家里哄劝，妈妈最爱她，病重了还千方百计为她操心工作，告诫她尽做孩子的本分，让妈妈走得安心。
可蒋莎竟然说，既然爱我，就不该跟爸爸分开，就不该生病丢下她，没有妈妈她也痛苦，谁考虑过她的感受啊。
焦全芳心灰意冷，更多的依赖马玉平，跟她回忆以前焦氏在的日子，清醒的时候回想跟蒋国栋结识相爱结婚那段甜蜜的时光，因为他母亲的介入夫妻关系生变，两人一直过着分居的生活，她悔不当初啊，如果自己不那么任性不那么固执，或许、、、、，可是没有如果只有结果。
焦全芳向马玉平哭诉自己的悔恨，马玉平都不知道怎么劝慰她，如果早明白该多好啊。
焦全芳感到自己剩下的日子不多了，清醒的时候，她叫来蒋国栋敞开心扉，如果时光倒流，她还会选择他，会和他好好过日子，而不是不容公婆，因为她的性格怪异，对不起的人太多，也毁了一生的幸福。
蒋国栋深深被震撼了，他也为自己所谓的自卑自尊感到愧疚，两个人明白太晚，浪费了大把的光阴，代价太大了。
焦全芳希望见蒋氏，多年前欠她的，想跟她当面说声“对不起。”
蒋国栋告诉过母亲焦全芳生病住院，但没有说她病到什么程度，每次从医院回来，她也会关心，他总是掩饰过去。
蒋氏发现蒋国栋饭吃得很少老是发呆，她猜到媳妇的病不是一般的严重，曾问孙女蒋春梅也是遮遮掩掩。
蒋国栋回家向母亲婉转提起焦全芳想见她，在她的追问下，他不得不说了实话。
蒋氏责怪他为啥不早告诉她，说着起身去医院，到的时候，焦全芳吃了药正在昏睡，她看着形容枯槁的媳妇，心如刀剜，马玉平在旁边不知道怎么安慰她。
蒋氏多谢马玉平照顾她媳妇，本该他们来的，埋怨蒋国栋隐瞒她的病情。
焦全芳醒过来，接触到蒋氏焦灼的眼神，她喊声“妈，对不起”想坐起来，无奈没有力气。
蒋氏一把抱她起来搂紧怀里：“我可不是为了这个来的，我希望你好好活着，情愿你跟我斗气。”
顿时，焦全芳泪如雨下，蒋氏也痛哭起来，马玉平眼睛也湿湿的。
蒋氏要在医院陪焦全芳，蒋国栋担心她身体焦全芳也不答应，哭着说：“如果为了我把你老人家拖病了，我的罪过更大了。”
蒋氏问焦全芳：“愿不愿意回家？”
焦全芳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真的可以吗？”
蒋国栋接焦全芳回到他在火车站的家里。
蒋氏买了全套新的床单被套换上，让蒋国栋和焦全芳睡里屋，她叫来小儿媳妇既是蒋学海的妈妈帮忙照顾。
白天蒋氏守在病床前，怕焦全芳孤单陪她说话，需要吃什么立即让小儿媳妇去做，晚上蒋国栋陪着她。
无微不至的照顾，让焦全芳更加惭愧不安，母亲曾劝她说农村人朴实厚道，只要给他们起码的尊重，他们会掏心掏肺的对你，悔恨明白太晚，自己断送了幸福的人生。
焦全芳躺在蒋国栋怀里的时候，她感到无比的幸福甜蜜，多么多么想活下去，和他共度余生，可她清楚自己所剩的日子扳指头数了，只奢求来生再紧紧抓住属于自己的幸福。
为了不再留下遗憾，她诚心诚意的对蒋氏说：“妈，我欠你的太多，如果下辈子我有机会做你的儿媳，一定好好孝敬你。”
蒋氏也是后悔不已，如果可以，她愿意自己短寿换取儿媳活下去，两人抱头痛哭。
蒋氏的小儿媳妇，为焦全芳换衣服擦洗身子一点不嫌她脏。
她为以前对蒋学海的刻薄羞愧难当，真是好人有好报，人家儿子蒋学海顺利考上大学，女儿也乖巧懂事，自己的人生失败还连累女儿的人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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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27章阻扰父亲再婚
蒋国栋的兄弟姐妹侄儿侄女还有亲戚轮流来探望，焦全芳迷迷糊糊的只听喊婶婶舅妈之类的，感觉他们既熟悉又陌生，多年前去蒋国栋老家见过的，她没有善待他们，面对他们不好意思。
大女儿和女婿每天过来陪母亲，马玉平夫妇也常过来看望，可蒋莎呢，要父亲和姐姐督促才过来，而且打扮的漂漂亮亮的，根本不考虑母亲的感受，来了不耐烦听母亲说话，还说面对瘦得眼窝深陷皮肤没有血色的母亲害怕，更不知道感恩，觉得奶奶他们照顾母亲是应该的，因为是他们把母亲气生病的。
焦全芳深知小女儿脾气个性受自己的言传身教形成的，担心她走到自己的路上去，想以自己失败的人生经历告诫她，可她根本听不进去，还说他们太傻，既然合不来就趁早离婚，干嘛守着有名无实的婚姻受折磨。
焦全芳白天昏昏沉沉，晚上蒋国栋陪着，她异常清醒，有太多的话跟他说。她感激他至始至终没有跟她离婚，她能够以他妻子的身份去天堂，衷心的希望他找到一位好女人陪伴他度过余生，替她孝敬母亲蒋氏。
最放心不下的小女儿，可能会让人伤心，希望他们不要责怪她，耐心等她领悟。
焦全芳交代蒋国栋将她的骨灰埋在母亲焦氏坟墓旁边，不要为她气坏了身子，从此她有母亲照顾。
蒋国栋请了假，全身心陪伴焦全芳，她最后在他的怀里笑着离开人世。
处理了焦全芳的后事，蒋国栋择日带着两个女儿按她的意愿送“她”到母亲焦氏身边安葬。
蒋国栋叫蒋莎跟他一起住，她嫌房子太窄必须跟奶奶睡一个床拒绝了，不久，火车新客站建成，蒋国栋他们过去上班，离纺织厂比老火车站远了三公里，但增开了公交车，最多20分钟可以到达。
工作二十多年的蒋国栋在新客站那边分到了一套三居室的住房，再次叫蒋莎住在一起，她提出条件要父亲把她调到火车站上班，她喜欢每天人来人往热闹的环境不喜欢工厂的枯燥。
父亲解释征地的农民尚未全部解决，没有进人的指标，她就不依，为什么蒋学海可以进去。
蒋国栋侄儿蒋学海铁道学院毕业分配在铁道部门工作，跟蒋国栋他们火车站属于两个部门，给蒋莎说再多都听不进，一个劲的埋怨。
接下来发生的事，让父女关系几乎决裂。
单位上有个女同事老袁，丈夫早年去世独自抚养孩子，儿女成家后单过，这时好心人撮合她和蒋国栋在一起，双方都比较了解，两人都有意。
老袁的儿女支持母亲老来找个伴相互照应，蒋氏觉得自己年纪大了，儿子一个人过了近二十年，不想看到他孤独终老，希望他过上正常的家庭生活。
蒋春梅觉得父亲不容易，她也了解老袁的人品，跟父亲再婚后，帮着照顾奶奶也方便，很赞成。
蒋国栋特地叫蒋莎到家里来，给她讲了情况并介绍老袁给她认识，她当着人家的面就吵起来，质问他既然二十年都一个人过，为什么妈妈一走就要找，是不是早盼望妈妈死了。
蒋氏只好让老袁先离开，坐下来做孙女的工作，蒋莎顶撞奶奶，蒋国栋怕气坏老人家，拉她出来，希望她不要急，慢慢想想。
蒋春梅找妹妹，希望她换到奶奶和父亲的角度好好想想，蒋莎反污姐姐忘了是谁生的，连妈妈都不要。
蒋春梅指责妹妹在妈妈生病时的所作所为没有看出她哪点爱妈妈，而且妈妈走的时候主动劝父亲再找的，蒋莎被激怒了，两姐妹大吵。
蒋国栋上门找郝庆红，拜托他们夫妻做做小女儿的工作，郝丽娜把蒋莎叫到家里来，无奈他们说什么她油盐不进。
郝丽娜私下问她，父亲再婚对她没有任何妨碍，而且老了有老伴照顾，其实减轻她的负担，她为什么死死不答应呢。
蒋莎居然说，父亲不满足她的要求，休想如愿。
蒋国栋和老袁的同事了解情况后，向上级反映希望领导出面解决。
蒋莎被厂工会主席叫到办公室谈话，年轻人可以谈恋爱，老人也有自由恋爱的权力，相互都不能干涉。
蒋莎以为父亲找单位领导过来厂里告状的，受了批评更加恼火，她阻止不了，便找父亲谈起条件来，母亲去世的抚恤金去了哪里，父亲的钱以后留给谁。
妻子去世后，蒋国栋留着抚恤金想等蒋莎结婚时给她的，他给大女儿也讲好的，他的工资都花在两个孩子和母亲的身上，没有什么积蓄。
蒋莎不信，现在没有不代表将来没有，要父亲立下字据以后留给她，蒋国栋满足不了她的要求，姐姐也骂她不可理喻。
老袁约蒋莎见面，她有工作过两年退休有工资，只想两个孤单的人相依为命，愿意立下字据：她和她的子女不要蒋国栋任何钱财，并按下手印，交给蒋莎保管。
蒋国栋以为蒋莎想通了，和老袁一起，先后去拜祭了他们过世的妻子和丈夫，请求答应他们相互照顾共度余生。
两个人领了结婚证，简单请亲戚朋友吃了顿饭，除了蒋莎孩子们都参加了。
再婚后，两人和睦过日子，老袁尊重孝敬蒋氏，蒋氏为儿子过上正常的生活感到欣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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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29章充满憧憬
涂佳蓉先到涪阳来打前战，她住在蔡艺华家里。
蔡艺华感念涂佳蓉当年对自己的照顾，还有离婚后一个人略感孤单，热心帮她找房子，
店面很快租下来，仿照别家店的样式进行了装修，正好蔡艺华外出学习，便把自己的房子给涂佳蓉父母住。
开业那天，除了郑如强和金常喜，以前在河光插队认识的知青带家属赶来捧场，涂佳蓉为女的烫发，涂父为男的剪头发修面，说了免费的，但大家还是给了成本价。
李香兰安排母亲李氏负责涂佳蓉一家三口的一日三餐。
天时地利人和，涂佳蓉负责女顾客父亲负责男顾客母亲负责烧水洗毛巾等辅助工作，生意很快步上轨道。特别是涂父修面刮胡子的手艺大受欢迎，涂佳蓉做的发型略显老套，她定了书籍，每天关门后琢磨，不时邀请郝丽娜和蒋莎两个时髦的姑娘过来，按照她们的要求做发型，通过她们宣传，慢慢跟上潮流。
郑如强和金常喜先后找机会来看望了涂佳蓉，祝贺她开店。
郑如强是利用上班时间请了会假过来的，他抱歉应该早来的，涂佳蓉不客气说：“我还以为你不认得我了。”
郑如强很不好意思，再三说“对不起”，涂佳蓉察觉到他有难言之隐，不再追问原因，早听说了他的近况，顿时问起他妻子儿子的情况，希望有机会认识他们。
“我会介绍亲戚朋友来照顾你的生意。”郑如强答非所问，看得出来他不愿多谈他的家庭，没有想让她结识的意思。
金常喜是一天晚上快要关门时骑自行车带着老婆孩子来的，一番介绍闲聊后，妻子很识趣的带孩子去店外面玩耍。
“你老婆漂亮很有素养，应该是大家庭出生的吧？”涂佳蓉说。
“看你说的，她父亲是科长母亲是办公室打字员。”金常喜停了片刻说：“只是我俩经历相似，都离过婚。”见涂佳蓉惊讶的表情，说：“她应该给你讲过吧。”
涂佳蓉知道他指的蔡艺华，一时不知道怎么回答。
“都过去了，再提起只会让你笑我傻瓜。”金常喜自嘲。
“其实我什么都不知道。”涂佳蓉说。
“那就最好。”金常喜手一挥起身：“祝你生意兴隆，需要帮忙只管吩咐。”说着留下了办公室的电话。
涂佳蓉隐隐猜测到他们之间一定有什么秘密，回想起那年蔡艺华求她找医生流掉的孩子，当时就感到跟郑如强和金常喜有关，现在更加证实了跟两人脱不了干系。
店开在纺织厂外面，来理发的人坐在店里常谈论厂里的情况，涂佳蓉无意之下了解工厂的事情，有人不知道她跟蔡艺华的关系，无所顾及的谈论蔡家的事，口气多少带些瞧不起。
把所有人议论蔡艺华结婚离婚以及打架的事全部串联起来，涂佳蓉理出了头绪：蔡艺华堕胎的孩子是郑如强的，为了工作又跟金常喜结婚，因为不能生育被金常喜察觉秘密愤而离婚。
涂佳蓉感到深深的自责，当时没有尽心照顾蔡艺华的，让她放任自流造成的后果，如果换成自己不能生孩子还不如死了好。
蔡艺华一向有主见，拿得起放得下，看来已经收拾好心情了，既然她不说还是不要问，涂佳蓉想。
涂佳蓉的店有十五个平方，带一个小小的卫生间，是厂里服务公司专门修来出租的，晚上涂佳蓉就打开店里的沙发睡觉，星期天赵志欢带两个孩子来看她，见她消廋憔悴晚上睡沙发，心疼得哭了，劝她回家，为了什么呀，家里又不是没有办法过日子。
涂佳蓉带两个孩子吃了好吃的，让他们跟涂佳宝去公园玩耍。她坐下来安慰赵志欢，把店里的收入告诉他，虽然辛苦心里乐着呢，比大学生弟弟弟媳挣的还多。
赵志欢始终拧紧眉头，看着她在外受累他受不了，于是涂佳蓉拉起他在厂门口做了登记，进去车间参观。
突然进去，车间的高温让人适应不了，机器的轰鸣声响不停，赵志欢感到窒息，掉头往外跑，涂佳蓉跟上他，说：“我以前羡慕他们在工厂上班，到这里来以后才知道比我辛苦，而且挣的钱比我少多了，不过他们福利待遇好，有住房医院学校，除了吃饭都不要钱。”
涂佳蓉陪赵志欢去街上转了一圈，已经跟他们结婚时来那阵有了一些变化，然后他们又赶车到火车站，来到了当年他们看火车的地方，看着一列列火车吭哧吭哧开过，两人心潮起伏。
涂佳蓉当年梦想成为涪阳人，现在正一步步朝着理想迈进，她对赵志欢说了自己的打算，房子租在她旁边开饭馆的一对夫妻准备在郊区买地建房子，她也要买80平，再赚钱修楼房，把父母孩子都接过来。
“那我呢？”赵志欢丧气的问。
“你当然一起啊，这还用问吗。”
“我真没用，要老婆辛苦挣钱。”
“你在家把孩子带好了，我才能安心挣钱啊，咱们夫妻不要分彼此，谁有机会谁挣。”
“好。”
“这几年变化让人振奋，后面还有好事等着我们。”涂佳蓉依偎在赵志欢怀里，容光焕发的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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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30章打消顾虑
涂佳蓉干劲十足，有朋友们帮她宣传，加上她做生意灵活机动态度和气，非常受欢迎，生意火爆，忙得不可开交，自然收入也丰，父亲也高兴，虽然时兴电动剃须刀，但很多人特别是上了年纪的男人喜欢他刮胡子修面，每个月固定客户都够他忙的，做了几十年，感觉自己的手艺在大城市排上了用场，价值体现出来。
理发店所赚的钱，涂父母除了应有的开支都给涂佳蓉存起来买地建房子，让女儿在涪阳站住脚。
涂佳蓉在离纺织厂不远的郊区顺利买到80平米的地基，开始以为可以有钱了再建，没想人家统一规划必须按时按要求修建，于是，双方父母把自己的存折拿了出来还不够，又把两家的私房抵押信用社贷款。
涂佳蓉做了计划，按当前的生意稳定发展，要五年时间才能还清债务，自己辛苦没有什么，拖累父亲心里过意不去，打定主意，一旦还完债就让父亲退休，可涂父说，他能拿剃须刀一天都要做下去。
涂佳蓉庆幸当初进理发店学到一门手艺，弟弟也实现自己的理想。
涂佳蓉每个月回河光一次，除了陪自己的孩子，还去一村给蓝婆婆理发，蓝婆婆知道她很忙怕耽误她做生意多次推辞，但她坚持去。
此时传来两个好消息，涪阳成为省辖市，划分为三个区，赵志欢舅舅调到涪阳高新区政府工作了。
另外一个好消息就是李香兰怀孕了。
两个家庭喜不自胜，大家都在高兴的时候，李香兰却发起愁来，涂佳宝是家里唯一的男孩，按照政策他们夫妇只能生育一个孩子，如果生的不是儿子怎么办，涂佳宝劝她不要有任何顾虑，生男生女都一样。从内心讲他更喜爱女儿。
涂佳宝给父母做工作希望他们不要封建，孩子性别只能顺其自然，千万不要只想到孙子，孙女也一样。涂父生气骂他：难道这些道理我们不懂，需要你来教训。
涂母私下里跟儿子女儿说最好生个儿子，涂佳蓉劝告母亲不要想太多，以平常心对待。
说都是说男女都一样，但李香兰清楚老人心里的渴望，她一点也不轻松，祈求生个儿子。
蔡氏跟老李门对门，看着李香兰肚子一天天大起来，联想到蔡艺华，心里百般不是滋味，当老李夫妇指望女儿生儿子时，她没好气给他们一顿骂：人不知足，男女只要能生就好，人家连生的都没有，存心给人难堪。
老李两口子不敢作声了，他们自己丝毫不在乎，只是站在亲家立场考虑，蔡氏劝诫说：“有那些心思还是操心操心老三李兆兰吧。”
李兆兰跟大学男友一直还有联系，都想等对方先结了婚再考虑。
李兆兰一心扑在工作上，厂领导重点培养她，有为她介绍对象的，都以工作为重婉言谢绝，所以蔡氏才干着急。
李兆兰一个人没有开伙，经常被父母叫回来吃饭，每当这时蔡氏就上门来劝她该考虑个人问题了，多说几回她不愿回家，或者看见蔡氏就借故躲开。
老李两口子向来做不了女儿的主，蔡氏跟他们急也没有用。
有一天，李兆兰向厂里请了一周假去福建一趟，老李夫妇不明就里，她走了后蔡氏才知道，骂他们两口子比猪还糊涂，明知道她读书谈的男朋友在福建不问清楚就让她走了，万一不回来了怎么办？
蔡氏丰富的想象力说得老李夫妇害怕不已，求救她快想办法。
蔡氏抢白道：“走之前不吱声，现在急有什么用，只有等她假期满了看她回不回来再说。”
从来不着急的老李夫妇坐立不安起来，李氏送饭到理发店，向亲家一家人流露出担心，涂佳蓉劝她放宽心，凭她对李旺兰李香兰的了解，比她们还有脑子的李兆兰不会失去理智乱来，耐心等她平安回来。
李氏听进去涂佳蓉的劝，稍微放下心来，果然李兆兰星期六回来，在床上躺了一天，回家来让母亲做些好吃的，她饱饱的吃了一顿，对赶来探听消息的蔡氏说：“婶婶，有适合我的对象帮我介绍。”
“好好好。”蔡氏满口答应。
李兆兰离开后，老李两口子看着蔡氏发呆，不明白发生了什么，后来，李香兰告诉他们，姐姐去福建跟对方做了了断，准备开始新的感情。
李香兰预产期前两个月，他们在水电局分到了套二的房子，因为是旧房子，稍微粉刷就搬了进去，她安排妹妹李兆兰回家跟父母住把分的房子让给涂佳蓉父母，蔡艺华要回来了，不能占人家的房子。
李香兰平安生产，当医生告诉她是女儿，还没下产床就哇的哭了，弄得在场的人莫名其妙。
到了病房，李香兰用被单蒙住头，涂佳宝知道她为什么，劝说半天不听，向来斯文的他生气了：“你干什么呢，早说了男女都好，我都无所谓，你是不是太扫兴了。’
双方父母都围在床前高高兴兴的，李香兰慢慢退去被单，眼泪汪汪地：“对不起，爸爸妈妈，如果政策允许，我可以再生。”
涂父：“你是有文化的人，怎么还没我们觉悟高啊，男女只要健康就好。”
涂母：“快别哭了，月子里可不能流眼泪。”
李香兰破涕为笑：“谢谢你们不怪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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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31章不来电
蔡艺航以前喜欢郝丽娜，现在他从心底爱上了她，一心要跟她结婚，不逼她马上答应，等她慢慢接受。
郝丽娜不讨厌他，但把他作为对象觉得很滑稽，怎么也转不过弯来，但答应考虑考虑。
蔡艺航只要郝丽娜在家就上门来找她，马玉平夫妇看出端倪，私下问女儿，她说没有确定。
不仅如此，蔡艺航还到车间等郝丽娜下班，很多人都以为他们在谈恋爱。
儿子天天不在家吃饭，特别注重穿衣打扮，蔡氏不难猜到他肯定有心仪的对象了，当她得知他喜欢郝丽娜，不知什么原因没有特别激动，她认为儿子条件优越，应该找个当干部的老丈人，有利提拔，而老蔡很高兴，终于可以跟郝庆红对上亲家，不希望高攀被人瞧不起。
蔡氏受到丈夫感染，想想也不错，郝丽娜人漂亮配自己儿子绰绰有余，两家熟悉，她做了自己的儿媳妇有什么不对直接找马玉平评理。
于是，蔡氏兴冲冲上门找马玉平谈起两个孩子的事，略显张扬的说，郝丽娜做了她的儿媳妇，不可能让她当倒班工人那么辛苦。
出于礼貌，马玉平没有跟蔡氏斗嘴，还想到万一两个孩子喜欢成了亲家，斗来斗去没有意义。
郝庆红不太乐意，心里对老蔡耿耿于怀，老吴劝他：两个年轻人相互喜欢，做父母的反对也没有用，如果他们能给郝丽娜调到好的工作也不错。
郝庆红质疑他的观点怎么改变了，老吴笑笑说没有变，只是自己不愿意那么做，别人要走关系他也不反对。
蔡氏吵着儿子带郝丽娜回家，蔡艺航也想，可郝丽娜始终不点头，他非常苦恼，为什么不能俘获她的心。
郝丽娜尽力把蔡艺航看做男朋友，可怎么都产生不了异性之间的相互吸引，无奈她希望两人做好朋友，像郝建军和蔡艺华那样。
蔡氏不分青红皂白，认为郝丽娜不识好歹，要儿子放弃，扬言给他找更漂亮的，蔡艺航却很死心眼。
蔡氏说到做到，真的物色了几个家庭不如郝丽娜但人跟她一样漂亮，蔡艺航不愿意，他要等郝丽娜，只要她一天不结婚他就不放弃。
蔡氏气不打一处来，竟然怨恨起马玉平夫妇来，退休的女人除了买菜做饭就是带孩子，或者凑在一起闲聊。
蔡氏找准机会接近马玉平，旁敲侧击的讽刺挖苦，那意思她已经低就你们还端什么架子。
马玉平忍气没面对面爆发冲突，回家跟郝庆红商量，两口子问小女儿怎么打算的，郝丽娜以为父母逼婚，苦恼的说，她对蔡艺航不来电，成不了夫妻。
郝庆红要她跟蔡艺航说清楚，不要再粘粘扯扯的让人笑话，引起大人间口角言语发生矛盾。
“像老李的孩子读书考出去，再不会惹什么闲话，我们家都窝在厂里绕来绕去是非不断。”马玉平叹气。
“妈，别说了，我已经有些后悔了。”郝丽娜说。
“现在说这些顶什么用呢。”郝庆红喝酒。
蔡艺航不甘心郝丽娜的拒绝，照样找她等她，并怪母亲蔡氏把关系弄僵了。
蔡氏气得大骂儿子没有骨气，为了郝丽娜要死不活的，有出息该找个给她看看，可她犟不过他，急的乱骂。
郝丽娜休息时躲到蒋莎家里，她母亲去世后一个住，正希望有人作伴。
蒋莎顶替母亲的岗位，上了跟干部一样时间的班，感到比在车间挡车好多了，她认为冲着蔡艺航能为郝丽娜解决轻松的工作就该答应，况且他又一往情深，劝郝丽娜面对现实，书中那些恋爱故事是美好的，千万不要对号入座。
蒋莎偷偷约蔡艺航来她家里见郝丽娜，极力撮合他俩，越是这样郝丽娜越找不到感觉。
蒋莎的啰嗦惹火了郝丽娜，她抢白说：“既然你觉得他好，你嫁给他啊。”
说者无心听者有意，蒋莎愣住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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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32章主动进攻
蒋莎主动追求技术员失败认为问题出在自己的工作，她上了白班后，把厂里的大学生和办公室工作的男青年挨个搜寻，看得上的几个都有对象了，试着圈定两个女朋友自认不如她的进攻，无奈插不进去，还遭到人家一顿奚落，不服气也没办法。
郝丽娜一句反呛，她不禁思索起来，蔡艺航是大专生，又是家里唯一的男孩，科室干部，父母住厂里的新房子，母亲退休姐姐幼儿教师，结婚生了孩子不用自己操心，嫁这样的人家也不错啊，如果不是他心系郝丽娜，她早锁定他了。
蒋莎再次向郝丽娜确认她对蔡艺航不来电后，告诉她自己的决定，希望她不要再跟他牵扯不清。
郝丽娜想到可以摆脱他的纠缠了，爽快的说：“好啊，需要我帮忙吗？”
蒋莎不屑地：“我可以搞定。”
蒋莎一番深思熟虑，开始行动起来，下班之前打电话给蔡艺航，晚上去她家里，他以为郝丽娜要过去，想都没想便答应了，还对她感激不尽。
蔡艺航匆匆吃过晚饭换了衣服出门，蔡氏免不了在旁边啰嗦，人家摆明态度了还死皮耐脸的，学学你两个姐姐长点志气，娶一个骄傲的人做老婆，不怕一辈子受气嘛。
蔡艺航敲开门，蒋莎刚刚洗了澡，头发湿湿的披在肩上，脸上红扑扑的，像一朵盛开的莲花很好看，他有刹那的迷惑。
蒋莎嫣然一笑，问他吃过饭没有，他进屋没看到郝丽娜略显失望。
蒋莎观察到他的表情，笑盈盈的请他坐，直接说是她想跟他谈点事。
蔡艺航直觉应该是郝丽娜的事，便在沙发上坐下来，蒋莎削了个苹果递给他，拉过椅子坐在他对面，中间隔着茶几。
蒋莎说了郝丽娜对他不感冒，再坚持下去只会增加她的烦恼，趁早放弃两人还可以做好朋友，不如找个跟她一样漂亮又爱你的人，然后开门见山地说：“我早喜欢上你，我们两个在一起吧。”
蔡艺航僵住，一边脸颊鼓起，手中的苹果掉落地上。
蒋莎一点不慌张，捡起苹果去厨房洗了递给他，说：“我得到丽娜允许的，绝不是一时冲动。”
蔡艺航回过神，咀嚼苹果咽下去，说：“我倒是没想过。”
“当然，追求丽娜却想她的好朋友那肯定不正常。”蒋莎善解人意的说。
蔡艺航浑身不自在，不敢对视蒋莎火辣辣的目光。
蒋莎顿时重开话题，说起最近正在放的电影庐山恋，她喜欢的不是故事情节，而是里面女主角的那些新潮服饰。
蔡艺航听说了还没看过，他约了郝丽娜去看可她推说上班累，其实她跟蒋莎去看的，两人还学着女主角穿的款式做了衣服。
蒋莎主动要求陪蔡艺航去看，为了记下更多的衣服式样，她再看十遍都不厌烦。
面对她的热情邀请，蔡艺航居然找不到拒绝的理由，竟鬼使神差的答应了。
第二天，蒋莎在中午休息的时候骑自行车去买了电影票，她把时间选在下班后半个小时，电影院离他们厂很近，骑车只需要五分钟步行最多二十分钟。
晚上骑车出去寄存不方便，两人下班从厂区后面抄小路过去，十分钟到了电影院，看了庐山恋，蔡艺航感觉不错心情大好。
看了电影肚子饥肠辘辘，蒋莎提议去吃饭，蔡艺航摸摸口袋原本没想出门一分钱没带，面露窘迫便说回去煮面吃。
蒋莎巧妙的掩饰过去，说今天看电影吃饭她全请，改天由他请。
去餐馆吃了饭，两人沿着公路并肩漫步回去，来回碰见厂里的人，消息很快传开了。
蔡艺航追求郝丽娜感到很累，蒋莎主动示爱，他虽然没觉得她哪里不好，但就是没有异性之间那种奇妙的感觉，她似乎理解了郝丽娜始终拒绝他的原因。
蔡艺航下班也没事干，蒋莎约他上街看电影吃饭散步，正好填补了他的空虚，他也想接触接触，看两人能不能擦出火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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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33章生米煮成熟饭
消息很快传到蔡氏耳朵里，她想都没想就否定了，因为她知道儿子死心塌地喜欢谁，蒋莎和郝丽娜从小一起长大随时形影不离的，他们常跟儿子在一起玩。
吃饭的时候，蔡氏问儿子最近老是出去，有没有结果，如果没有不要浪费时间老大不小了。
蔡艺航随口说：“妈，我跟蒋莎怎么样？”
蔡氏以为自己听错了，侧过头看老蔡，他也一脸惊讶，这才问：“你在说什么呢？”
“你们认识的蒋莎，她喜欢我。”蔡艺航平静的说
“不行。”蔡氏断然拒绝。
“你不是喜欢丽娜吗？”老蔡忍不住问。
“可她只想跟我做朋友。”
“那也不能是蒋莎，她父母关系不和，母亲死了不久父亲就另找再婚了。”蔡氏从马玉平那里知道的清清楚楚，嫌她母亲脾气坏，不想跟她们做邻居，她的女儿能有什么家教。
“妈，跟你说这些有关系吗？”
“当然有，我们家不能和那样的家庭对亲家，什么样的母亲教出什么样的女儿。”蔡氏还要说，老蔡“嗯嗯”两声，提醒她蔡艺华是她的女儿，不要只说别人。
蔡氏刹住话头，还是不同意儿子的想法，让儿子等着她来找。
两个姐姐也不赞成，尤其蔡艺华了解蒋莎比较多，她的心机不是一般的重，绝不是爱上弟弟本人，而是图上他们家，就她的个性跟他们家人根本合不来。
蔡艺华亲自去找郝丽娜，希望说服她做自己的弟媳妇，无奈她说的话跟当初郝建军一样，什么太熟悉没感觉，希望像他们那样做一辈子好朋友。
蔡艺华不罢休，介绍幼儿园的老师给弟弟，物逼极反，蔡艺航偏偏要喜欢上蒋莎了。
一家人的强烈反对，反而让蔡艺航下了决心，找一个陌生人又要慢慢了解，不如跟比较熟悉的蒋莎。
两人交往一阵，蒋莎心里不踏实，他都没提出带他回家见他父母，就试着说她父亲再婚母亲过世，她的婚姻大事自己做决定，蔡艺航犹犹豫豫说出他家里反对。
蒋莎恨得咬牙切齿，尤其蔡艺华，自己什么东西，但她没有表现出了，心里暗暗发誓：我一定要嫁到你们家。
蒋莎对蔡艺航更加温柔，请他去家里吃饭，两人独处一室，很快发生了关系。
几次过后，蒋莎抱着蔡艺航痛哭，她什么都给了他，今后怎么办？他表态一定对她负责。
生米煮成了熟饭，蔡氏两口子把儿子臭骂一顿，但必须面对现实。
蒋莎跟蔡艺航回家吃住，蔡氏甩脸子指桑骂槐，她当没事似的，让蔡艺航看不下去制止母亲。
蔡氏随蒋莎来来往往家里，始终不提结婚，怀着侥幸心理：等儿子的新鲜感没有了分开，反正是她自己送上门的。
可是蒋莎怀孕了，一纸化验单摆在蔡氏两口子面前，容不得她拖下去了。
再大的不满意，看在孙子的份上，况且传出去会说他们的不是，蔡氏心软了，着手准备结婚的事。
蔡氏不喜欢蒋莎，看他们在家里卿卿我我的不顺眼，希望他们去蒋莎的房子里单过，孩子出生后送过来她带，眼不见心不烦。
蒋莎跟蔡氏较上劲来，偏要气气蔡氏跟她一起住，表面上说的好听，自己从小没跟父母一起生活，想有完整的家庭，给她机会尽尽孝心。
老蔡喜欢家里热闹满口答应，蔡氏还能说什么呢？
蒋莎跟蔡艺航领了结婚证，底气十足，提出要给买整套金银首饰，理由是她妈妈过世不需要彩礼也没有陪嫁，婚礼可以简单办，她不打算告诉父亲和姐姐，也不想他们参加婚礼。
蔡氏出了名的能掐会算，谁知娶的媳妇比她还厉害，按惯例金银给女方，夫妇间出现矛盾如果离婚可以作为私人物品带走。
蔡氏暗骂蒋莎太狡猾，还不得不满足她，但他们家娶媳妇可是件大事，只有一个儿子，况且二女儿嫁的是有身份地位的人家，既然办婚礼，肯定要请蒋莎的亲戚，哪能由她那样没礼数。
说了半天，蒋莎也不答应，蔡氏只好找郝庆红和马玉平帮忙，请她父亲来参加婚礼。
蒋国栋吃惊不小，女婿没见面，女儿结婚证办了都不告诉他们，还只能向郝庆红打听对方的情况。
老袁帮蒋国栋为蒋莎准备了一套床上用品，还买一台洗衣机，蒋氏向儿子女儿分配任务，每家出钱凑成整数给蒋莎，毕竟是她孙女，不能让她嫁到婆家抬不起头。
蒋莎理所当然的收下，但只同意蒋氏和姐姐一家三口参加婚礼，所有人都觉得不合适，父亲怎么能不参加女儿的婚礼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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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34章姐妹反目
马玉平派郝丽娜去劝蒋莎，毕竟她两个从小好到大，彼此的话胜过父母的话。
郝丽娜没想到蒋莎和蔡艺航的关系发展神速，两个都是自己的好朋友，真心祝福他们。
自蒋莎决定跟蔡艺航后，就不再像以前那样跟郝丽娜无话不说，而且有意避着她，连结婚的消息都没有亲自告诉她。
郝丽娜还是从父母那里得知的，她为给他们准备结婚礼物费尽心思，正好受了母亲的委托，去问问蒋莎喜欢什么样的礼物。
而蒋莎以为自己完全可以取代郝丽娜在蔡艺航心中的位置，可有次他抱着她居然叫“丽娜”，当时她一巴掌打醒他。
从此没在发生此类事情，但蒋莎嫉妒郝丽娜横在他们中间，竟嫉恨起她来。
蒋莎早就住进蔡家，郝丽娜直接过来，蔡氏开门后对她不冷不热的，老蔡热情地：丽娜来了。
蔡艺航立即搁下碗筷起身，招呼请坐。
郝丽娜在客厅沙发上坐下，蔡氏已经回去餐桌继续吃饭，蔡艺航倒茶拿水果，蒋莎阴沉脸埋头吃饭。
郝丽娜感觉自己不受欢迎，她叫蔡艺航去吃饭，他说吃好了，坐下来陪她。
蒋莎丢下碗筷，黑脸进了卧室，蔡艺航起身跟进，片刻，蒋莎穿上外套出来，以命令的口吻对郝丽娜说：“我们出去谈。”然后迳自出门。
郝丽娜跟老蔡和蔡艺航告辞，蔡氏已经去厨房洗碗。
蒋莎蹬蹬下楼，郝丽娜跟上来：“你慢点，别、、、、”
没等她说下去，蒋莎更快了，她只好默默紧紧跟着。
走进蒋莎的家里，郝丽娜一头雾水，为什么她突然变了一个人呢。
蒋莎自顾在沙发上坐下来，冷冷地：“你什么意思？”
郝丽娜挨着她坐下来，亲热地：“恭喜你。”
蒋莎屁股往开挪：“少假惺惺的。”
“婚礼日期定了？”
“他妈不是通知你父母了吗？”
“是。”郝丽娜想问为啥你不告诉我，见她要理不理的又没出口。
“你跑去家里干什么，有意给我难堪吗？”
“你怎么啦？”
“我现在身子不方便，想早点休息。”蒋莎不耐烦了。
“听说蒋叔叔不来参加婚礼。”郝丽娜立即说重点。
“我不想他来。”
“父亲怎么能不来呢。”
“我讨厌他带着那个女人，对我妈妈太不公平。”
“可是人家尽心为你准备嫁妆啊。”
“即使我父亲来，她也不能来，我又不是她生的。你也不要来，更不要送什么礼物。”没容郝丽娜说话，蒋莎连珠炮似的摔过来。
“为什么。”郝丽娜瞠目结舌。
“不想你破坏我的心情。”
“怎么会呢，我是你们两个的好朋友。”
“男女之间有什么好朋友。”
“我们总是吧，我还想当你的伴娘呢。”
“得了吧，你少出现在我们面前就是对我最好了。”
郝丽娜不能理解。
“我不想我嫁的丈夫跟我在一起，心里想着别的女人。”
“你想太多了。”
“以防万一，还是多想一点。”
“蒋莎，我们从小一起，难道你不了解我吗？”
‘我是不放心蔡艺航，看见他看你的眼神就让人生气。”
“你真的想太多了，我跟他从小玩到大，彼此很熟悉。”
“不要说了，谁都知道他追求你不成才跟我结婚，我已经很没面子了，真的是好朋友，你就躲远一点。”
蒋莎毫不留情的说。
蒋莎不同意老袁去参加婚礼，蒋国栋心里过意不去，老袁当作自己嫁女儿那样准备嫁妆，劳心劳力。
蒋氏深知小孙女的脾气像极了她母亲焦全芳，这次能答应她去都不容易，她劝老袁不要放在心上，她代孙女表示谢意。
老袁不是计较的人，她只是尽自己的本分，并没有想得到回报，劝蒋国栋高高兴兴陪母亲去参加蒋莎的婚礼，毕竟孩子的人生大事。
不管郝丽娜怎么解释怎么请求，蒋莎就是不要她参加婚礼，而且警告她；离蔡艺航远一点。
郝丽娜想不通，二十多年形影不离的朋友，说翻脸就翻脸，而且把她当成情敌来防备。
郝丽娜早早调了班准备参加蒋莎的婚礼，父母收拾打扮要出门了，她还赖在床上不起来。
马玉平冲进房间吼道：‘“天啦，你不知道今天什么日子吗、快点快点。”
“我不去。”郝丽娜有气无力、
“这是哪一出啊？”马玉平莫名其妙。
“蒋莎不愿意我去，别问原因了，你们快去吧。”郝丽娜烦躁。
“我们走吧。”郝庆红拉马玉平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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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35章坏媳妇
婚礼选在纺织局旁边的饭店，蔡氏为了方便她的副局长亲家，整个过程她的主要精力都放在他们那里。
涂佳蓉事先为蒋莎烫了头发，又一早上门为她做发型化妆打扮，纳闷不见她形影不离的好朋友郝丽娜。
蒋莎穿上比较宽松的裙子遮盖隆起的肚子，看上去仍然光彩照人，她带蔡艺航拜见蒋氏和蒋国栋，甜甜的叫奶奶爸爸，蔡艺航跟着她叫，两位长辈再多的气，在这一刻都化做满满的祝福，欣慰她嫁到理想的人家，希望她快乐的过日子。
老蔡两口子包括蔡艺华问郝丽娜为什么没来，蒋国栋也困惑，两个从小到大的姐妹，怎么在人生中最重要的日子居然不出现，新人敬酒到郝庆红夫妇这里时，蔡艺航问他们郝丽娜怎么不来，他们面面相觑，看看面露不悦的蒋莎，百思不解。
婚礼后，老袁出主意，蒋国栋专门请老蔡夫妇到家里吃饭，如实介绍家里的情况，以及蒋莎的脾气个性，拜托他们多多包涵。
老蔡夫妇表示，既然两个孩子结为夫妻，咱们就是一家人，会像疼女儿般疼媳妇。
蔡氏虽然不太满意蒋莎，但事已至此加上又有身孕，打心里好好待她，每天关照蔡艺航陪她一起上下班，每顿吃什么都事先征求她的意见，家里的任何事都不要她动手，连小两口的内衣裤都给他们洗。
蔡艺华抱怨蔡氏会惯出毛病来，回家时看不过去，不说弟媳说弟弟至少应该帮母亲做些事情，为此，蒋莎对她怀恨在心，矛盾一触即发。
蒋莎侍宠若娇，不做事还挑毛病，想吃什么不管多晚都要蔡艺航去买，而且稍不如意就发脾气，特别不能在她面前提郝丽娜。
结婚后去上班，蔡艺航特地去车间找郝丽娜，奇怪她不来参加他们的婚礼，也不去看蒋莎，她有苦说不出，连忙赔不是。
蒋莎知道后醋意大发，跟蔡艺航歇斯底里的吼叫，扬言他再敢找郝丽娜，就打掉肚里的孩子，还要求他从心里彻底抹掉郝丽娜，否则她要找个男人给他戴绿帽，他怕伤到肚里的孩子，不敢得罪。
老蔡家和郝庆红住在一幢楼又是隔壁单位，大家经常会碰到，每次郝丽娜跟他们打招呼，蒋莎面无表情的嗯一声，蔡艺航不敢有任何表示，连看一眼都不敢，害怕回家不得安宁。
蔡氏两口子就蔡艺航是儿子，当下一对夫妻只能生育一个孩子，内心当然希望生个孙子，但他们也明白强求不了的道理，只是私下里说说，当蒋莎的面不敢透露半个字。
蒋莎也希望生儿子，但事与愿违生下的是女儿，家里添了人口都高兴，只是她过于敏感。
女儿取名蔡思琴，在医院的时候蔡艺航一来就抱着女儿乐呵呵的，蔡氏好意提醒，不要总抱，不然随时要抱才不哭。
蒋莎就发火说蔡氏嫌弃她生的女儿不想抱，考虑到她刚生产情绪烦躁都不与她计较。
回到家里，因为晚上给孩子喂奶蒋莎睡不好觉，女儿刚满月她竟然不愿给女儿喂奶，不知道什么谬论，喂奶会影响身材，吃牛奶也一样长大，还说她连牛奶都没吃过。
她奶奶父亲姐姐来看孩子时都劝她不要耍孩子脾气，已经是做母亲的人了，她哪里听得进去。
孩子全给蔡氏带，蒋莎有空只抱着玩一会儿，要吃要拉立即抱给她。
蔡氏晚上起来弄牛奶白天还要做家务，累得腰都直不起来，蔡艺航抱到他们房间来睡，吵闹再凶蒋莎也不管，还抱怨影响她睡觉，为此夫妻吵架。
蒋莎喜怒无常动不动就呼天抢地的发脾气，她的所作所为早已经消耗尽他的耐性，忍无可忍动手打了她，哪想她爬到窗台上要跳楼，幸亏反应快抱住了她，从此只要发生口角她就寻死威胁。
蔡艺航每次都不得不妥协，感觉身边放了块炸弹，随时可能引爆。
蔡氏两口子更不敢说蒋莎半句，简直不把公公婆婆放在眼里，除了婚礼上叫了声爸爸妈妈，再也没听她喊过一声，一点不依她就吵闹不休，责骂他们对她不好是怪她没生到儿子。
只要蒋莎在家里，全家人都变成了神经质，蔡氏苦不堪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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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36章渐行渐远
李兆兰提拔为织布车间主任，主管生产技术方面的事务，她与生俱来做领导的魄力，组织员工开会上技术课，声音洪亮言语流畅，根本不必打草稿，说话做事干脆利落，批评人的时候含蓄委婉，就是开罚单也摆事实讲道理，让人心服口服。
吴守亮担任车间党支部书记，负责员工思想方面的工作，厂部希望他传帮带李兆兰，她是厂里重点培养的人才。
吴守亮可以准时准点上下班，晚上也能睡安稳觉了，有时间带孙女玩耍，星期天和郝庆红一道去蓝婆婆家走走钓钓鱼，上班闲得无聊给在**的二儿子一家和在新疆的小儿子写写信，等几年退休了和老伴去看他们。
郝丽娜对李兆兰佩服得五体投地，其他技术人员上课她像坐飞机似的云里雾里，对李兆兰讲的饶有兴趣，不懂的私下还去请教，经常在一起，有父母的关系做基础，两人成了无话不说的好姐妹。
随着交往加深，郝丽娜受到启迪，有了学习的**，李兆兰劝她去考电视大学或参加自学考试，无奈繁重的倒班工作制让她有些力不从心，报了名又没勇气去考试，她完全醒悟，当初放弃读书是多么愚蠢的做法，真是父亲说的：有钱难买后悔药。
如果自己不是跟蒋莎而是跟李兆兰姐妹其中一个在一起，一定会受启发努力读书，或许能考上大学，可是世上的一切皆有原由，没有如果只有结果。
视为知己的蒋莎跟蔡艺航结婚后，把郝丽娜看着情敌，两人断了二十年的交情不说，还结下了仇似的。
郝丽娜想方设法挽回关系，无奈越走越远，她很长一段时间痛心不已，后来蒋莎接替母亲的工作，两人分开了，渐渐的她也放下了，同时也放下了痴迷的言情小说，把重心转到工作上，但还是喜欢打扮。
蒋莎也一样，尽管已有了孩子，她却没把自己放在母亲的位置上，女儿由蔡氏带着，回家吃住不交一分钱，依旧我行我素，自己的工资不够买穿的用的还要蔡艺航把工资给她，不答应就吵闹：我为什么嫁给你，连件衣服都买不起。
为了不让父母知道了担心，蔡艺航每次都尽量满足，或者许诺到下个月，有时去父母那里套钱出来，偶尔也去找两个条件比较好的姐姐救助。
蔡氏窝一肚子火，娶的不是媳妇是婆婆，她找了郝庆红很多次，希望他们让亲家蒋国栋管管蒋莎，谁都知道，没有任何用处。
蔡艺华学习回厂，母亲向她大倒苦水，一把鼻涕一把泪的，她忍无可忍，强势一辈子的母亲居然被儿媳妇踩在脚下，她先找弟弟要他管管老婆，蔡艺航无可奈何，她回到父母家来，打算教训蒋莎，太不成体统。
蒋莎下班回来，斜了一眼抱着蔡思琴玩耍的蔡艺华，径直去卧室关上门，蔡艺航跟在父亲后面回来叫了声姐姐，感到家里要发生战争了。
蔡氏饭菜上桌，蔡艺航去叫蒋莎才出来，谁也不理坐下端碗就吃，当其他人不存在吃完抬屁股想走。
“等一下，忙什么呢？”蔡艺华强压怒火。
蒋莎干脆坐下来，对视她。
“都还在吃，你急什么？”
“你凭啥管我？”
“妈给你女儿喂饭自己顾不上吃，你看不见吗？”
“天天都是妈给孙女喂饭，你若不服气，生一个给妈带。”蒋莎直揭她的短处。
“我若生孩子不像你这样不管不问。”
“我就这样，你有啥资格说我？”
“因为你太没教养，太没素质。”
“你素养高，结婚前就睡男人。”
蔡艺华手中的筷子摔过去，蒋莎毫不示弱，抓起碗砸向她，侧身躲过，碗掉落地上“砰”碎了，蔡思琴“哇哇”大哭。
老蔡厉声喝斥道：“都闭嘴，吃饭吵什么？”
蔡艺华气得脸发青，欲扑过去扇她耳光，蔡艺航怕她说出更不堪入耳的话伤害姐姐，马上拉蒋莎去卧室，她嘴里还骂骂咧咧的。
“简直没素养。”蔡艺华气愤难平。
“她浑身都是刺，你跟她较劲，只会自己受伤。”蔡氏哄着孙女。
待蒋莎出门后，蔡艺航回到饭桌，歉然地：“姐，没必要跟她生气。”
“你娶了个什么东西，家里被她搞得像话吗？”蔡艺华质问。
“我倒霉，害了爸爸妈妈，害了全家人，可怎么办呢？”蔡艺航崩溃。
“大晚上的她去哪里？”
“她说出去散散心。”
“爱做什么让她做去，没这么个人，家里反而清静。”蔡氏叹息。
“这样下去怎么行，干脆离婚算了。”蔡艺华说。
“你离了婚，再来一个离婚，我这张老脸放哪里？”喝闷酒的老蔡接话。
一时之间，陷入沉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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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37章沉迷跳舞
关于蒋莎的情况，郝丽娜都是从父母那里得知的，他们庆幸蒋莎远离了女儿，真是祸害人啊。
那个时期，全国兴起跳交谊舞，厂工会利用食堂大厅做舞场办晚会，希望通过联谊给年轻人创造接触的机会。厂工会和厂团委的干事出去培训回来教大家，还有分配来厂里工作的大学生也会跳，每天晚上舞场成了厂里最热闹的地方。
郝丽娜遇到白天上班也去凑热闹，她跟着李兆兰很快学会了，同时李兆兰介绍她认识了好些大学生，后来他们有什么活动也叫上她。
李兆兰的意思郝丽娜心里明白，希望她找到意中人，可她不知为什么，在那些知识分子面前，她特别的自卑，不敢奢望谁会看上她。
蒋莎疯狂迷上了跳舞，她上白班晚上大把的时间，每天第一个到最后一个离开，她这方面的悟性很高，有人带很快就能跟上脚步，而且越跳越好，她打扮入时很受追捧，每首曲子都有人邀请，她乐此不疲，每天跳舞成了必不可少的事。
偶尔在舞场遇到郝丽娜，故意凑近关心她怎么还孑然一身，看她跟李兆兰他们一起玩，拿话刺激她，想找有文凭的也不照照镜子。
郝丽娜不与她一般见识，冲她笑笑，找机会躲开。
蒋莎跳舞上瘾，蔡氏懒得管，她浑身长刺随时扎人，出去了家里还清静点，蔡艺航早已心死，夫妻长时间没有亲热
过了一段，蒋莎对厂里的舞场已经没有新鲜感，她跟几个男的出去涪阳市区娱乐性质的舞场跳，不只跳舞还喝酒，并且有了固定舞伴，玩到深夜有男的送她回来，家属区外面摆摊卖夜宵的看见她跟男的举止亲昵，时间一长议论开了，自然传到了老蔡家里。
蔡艺华坚决主张弟弟离婚，她来抚养小侄女，不影响弟弟再婚，父母顾及面子，不同意。
上次蔡艺华跟蒋莎吵架后，两人话都没讲，她喊二妹回家劝劝父母。
蔡艺敏在局里下工厂的同事那里听说有些人沉迷跳舞家庭破裂，没想自己家里出了一个，不能怠慢，下班提着给父母的大包小包回到纺织厂，蔡氏最以她为自豪，乐得眉开眼笑。
蔡艺敏见母亲背着蔡思琴做家务，心疼地：“妈，你都成保姆了。”
蔡氏脸上的笑容立即消失，叹息：“只当保姆还好，那个灾星，我们家的脸都被她丢尽了。”
“妈，我就是为她来的。”蔡艺敏抱过她背上的孩子。
“惹她只能找气受，她那张嘴说话就伤人，上次你姐姐被她气半死。”蔡氏提起她，心情瞬间黯然。
“爸爸不管吗？”
“你爸爸担心家里再来个离婚的没面子，忍着呢。”
“由她在外面胡来更没面子，我找她谈谈。”
“没什么作用。”蔡氏灰心。
母女说话间，蒋莎下班回来，她愣了下，叫了声“二姐来了。”这个姐姐很少见面，而且说话有理有节，婆家地位高，生的是儿子，她还是尊重的。
“下班了。”蔡艺敏看她擦脂打粉的很不爽，但没有表现出来，笑着说：“你带孩子，我帮妈做饭。”
蒋莎什么时候抱过孩子，孩子一到她怀里哇哇大哭，她竟不知道如何是好，这时蔡艺航回来了，她立即交给他，孩子果然不哭了。
吃过饭，蒋莎碍于蔡艺敏在家里不敢出去，但看得出来心里发慌，不时抬腕看表。
蔡艺敏招呼她移步到客厅沙发上坐下，故意问：“你有事要出去？”
“没有。”
“妈最近瘦了，带孩子做家务其实比上班还累，你们也帮着干些活。”
蒋莎心里恨恨的但不敢吭声。
“听说你喜欢跳舞，厂里工会组织有舞会可以跳，你去外面跳舞本来没什么但人多眼杂，容易被人误会。”
“我只是跳舞，没有做出格的事。”蒋莎辩解。
“我也知道没有什么，可毕竟有家庭的人了，做什么得注意影响。”
蒋莎不置可否。
蔡艺敏跟父亲聊了会，牵挂孩子告辞走了，蒋莎马上拉蔡艺航进去卧室，直截了当说：“我想干什么干什么，不喜欢受拘束，你家门槛高，既然容不下我，离婚吧。”边说边换衣服，匆匆走了。
蔡艺航半天才回过神来，外面传来父母唉声叹气的声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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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38章我行我素
蒋莎扔下一句离婚就没回家来了，蔡氏召集两个女儿回家商量对策，
蔡氏同意蔡艺华的主张，有媳妇等于没媳妇，惹人气的时候还不如没有，老蔡一个劲的抽烟喝酒闷不做声，眉毛蹙成“川”字。
蔡氏拔掉老蔡嘴上的烟扔掉，急地：“你倒是发表意见啊。”
老蔡长叹一声：“你叫我说什么好呢。”
蔡艺敏劝住生气的母亲，冷静地：“这件事情关键看弟弟的意思。”
蔡艺航：“我一天也不想跟她生活下去，担心爸妈操心，孩子虽然我们可以照顾，可毕竟要在没有妈妈的家庭中长大。”
蔡艺敏：“这确实需要考虑的问题。”
蔡氏：“不是你冲动，怎么会搞成现在这样子。”
老蔡说话了：“说那些都没用了，按艺航的想法办，孩子绝不能给她。”
蔡艺华：“她不会争孩子，思琴给我抚养，弟弟另找一个可以再生孩子。”
蔡艺航：“我不想再结婚。”见父亲瞪他，又补充说：“至少短时间不会再找。”
蔡艺敏劝慰弟弟：“慢慢来，先聊聊伤，一定要慎重。”
蔡艺航找了蒋莎，两人很快达成一致，孩子归他，抚养费随她心意，想看孩子随时上门。
两人去厂工会递了离婚申请，按照惯例要先进行调解，需要一定时间。
按老蔡的意思，蔡氏把两个孩子打算离婚的事告诉了蒋国栋，他们清楚蒋莎是不会主动说的。
蒋国栋不敢告诉蒋氏，怕她着急气坏身体，顿时他和老袁赶来老蔡家，弄清楚事情的来龙去脉，道歉他们没有教育好女儿，但不愿意她离婚。
老蔡夫妇也不希望小两口孩子都有了又要离婚，做出让步：只要蒋莎不天天出去跳舞，脾气改改。
蒋国栋和老袁千恩万谢，急急去以前焦全芳的家里找蒋莎，她哪里会在，等到很晚不见人影，两人只好先回去，一晚上没睡安稳，次日打电话到她上班的地方，话没说完就挂断。
蒋国栋请了假，拉上老袁赶到纺织厂蒋莎上班的质检科，她看躲不过去，让老袁避开，向父亲阐明自己的观点，根本不听他的劝，还叫他们不要来找她了。
蒋国栋气得差点晕过去，幸亏老袁陪着他，一路相劝，两人商定瞒着蒋氏。
厂工会通过调查了解到蔡艺航和蒋莎的情况，先后找了两人做工作，都表示无法再一起生活，调解无效，给他们开了证明。
两人去行政部门办理离婚手续，走出大门，蔡艺航伸展双臂长长的舒了一口气，蒋莎拦住他，提出无理要求：“你再婚的对象需要经过我同意，除非你是跟郝丽娜。“
亏她想得出，追了郝丽娜那么久都没能如愿，她怎么可能看得上一个二婚有孩子的男人，蔡艺航冷笑。
蒋莎无理取闹：“不答应我要回孩子。”
“你没有资格当妈，孩子不劳你费心啦。”蔡艺航推开她，头也不回的走了。
两人拿着工会开的证明去行政部门办理离婚手续。
蒋莎回家收拾自己的衣物，拎包出门时，女儿冲她笑，她抱过孩子亲了亲，递给蔡氏，第一次说了句像样的话：“妈，辛苦你啦。”
郝丽娜从厂里同事那里得知蒋莎离婚消息的，她一点不感到奇怪，早从父母辈那里知道了，她就像平常在一起闲聊谁离了谁结了那样听过就不记在心里了。
她不关心蒋莎，蒋莎偏偏来招惹她，那天她下了白班去车间办公室，等到李兆兰处理完事情，一起去找涂佳蓉烫头发，刚锁上门，蒋莎出现在她们面前。
郝丽娜想绕道走，蒋莎横过来，一只手拿着离婚证在她眼前晃动：“我跟蔡艺航离婚了。”
“嗯。”郝丽娜搞不懂她想干什么。
“蔡艺航对你念念不忘，如果他回头找你，我不会介意，我喜欢你做我女儿的后妈。”蒋莎挑衅的说。
“你有病啊。”郝丽娜脱口骂道。
“不过你得对我女儿好。”蒋莎并不生气，盯着她继续挑衅。
李兆兰忙打圆场：“丽娜，我们赶时间。”冲蒋莎一笑，拉起郝丽娜走了。
郝丽娜得以逃脱，不生气才怪，李兆兰劝导：“别跟她一般见识。”
离了婚的蒋莎彻底没有了约束，更加胆大妄为起来，和一群不三不四的男女混在一起跳舞还学会了抽烟喝酒，有时候彻夜不归，甚至带男人回家过夜。
蒋莎经常请假，上班萎靡不振下班精神倍增，领导多次找她谈话起不起作用，她不在乎每月的工资奖金，对评选先进不感兴趣，升一级工资十来块钱她看不上眼。
厂子大女工多，天生爱议论人家家里的事情尤其涉及男女关系的事，蒋莎的所作所为成了人们茶余饭后的话题，她根本不在乎，每天浓妆艳抹的招摇来招摇去，走起路来昂头挺胸，有时故意叼着烟，管你谁在后面指指点点当没听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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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39章不听劝告
本来洋洋得意的蔡氏，蔡艺华的事已经让她大受打击，儿子虽然离了婚，人家还是会说她媳妇不怎么样，况且孙女是蒋莎生的，搞得她脸面丢尽，退休在家都不好意思抱孙女出去玩，总感到有人戳她脊梁骨。
蔡氏除了跟李氏玩就是找马玉平诉苦，好像他们跟焦全芳邻居有错，是郝丽娜把蒋莎塞给蔡艺航，言语中有些埋怨的意思。
马玉平体谅她不跟她计较，自己也不喜欢蒋莎，多少影响了郝丽娜，谁娶了谁倒霉。
马玉平让郝庆红去找蒋国栋，希望他们管管女儿，照此下去工作恐怕都要丢了，蒋国栋一阵唉声叹气也毫无办法，他们都看不见蒋莎人影，说什么都不起作用，让她姐姐试试看看。
蒋春梅打电话到蒋莎上班的地方，刚说了句“晚上去家里找她”，她“没空”啪的挂断电话。
蒋春梅不得已堵在厂门口，蒋莎下班出来死死拽住她，强行拖她回到在厂里的家。
“痛死了，讨厌你。”蒋莎倒在沙发上揉捏手腕。
“看你打扮成鬼样？像在厂里上班的样子吗？”蒋春梅气岔了：“屋里比狗窝还脏。”边说边收拾整理：“居然还有男人的东西？”
“看不惯别看啊，谁叫你没事找事。”蒋莎懒洋洋的说。
“你太不像话啦？”
“关你屁事。”
“你是我妹妹，别人家我才懒得管呢。”
“你不当我姐姐就行了，干嘛找骂？”
“我也想啊，可我们就是一个父母生的，流着一样的血啊。”
“现在认姐妹了，当初你为什么不让我进火车站？你现在工作安逸婆家找得好又生儿子。”
“你那样都不差，只是不知道珍惜，任性所为。”
“你懂什么？那个蔡艺航心里始终想着别人，如果姐夫想着别的女人，你乐意吗？”蒋莎连郝丽娜的名字都不想说。
“他追求郝丽娜你是一清二楚的，为什么还跟他结婚？”
“我以为凭我的魅力可以让他忘掉那个女人。”
“郝丽娜跟你情同姐妹，你对身边的人都绝情，看你需要帮助的时候怎么办？”
“自生自灭，不要谁管我。”
“什么都可以不管，别忘了你是孩子的妈，至少顾忌她的感受吧。”
“她还小，我现在尽情玩玩，等她长大了，我就收心。”
“不小了，如果没有可能跟蔡艺航复合，趁年轻找个人安心过日子。”
“我不要。”蒋莎一口拒绝，看姐姐还欲劝，打断说：“废话少说，我经历过结婚生孩子，不喜欢再受约束，妈死了，谁也没资格管我。”
“庆幸妈看不到你现在的样子。”
“我应该早点懂事劝妈离婚，世上男人多的是，何必死死守着爸爸虐待自己，外婆更傻，守寡一辈子，我为她们不值，要替她们尽情的享受生活。”
“你是在糟蹋自己。”
“我喜欢我高兴。”
“你连脸面都不要了？
“不要。”蒋莎回答得非常干脆。
蒋春梅苦口婆心起不到任何作用，妹妹已经误入歧途，她劝父亲不要怄气，只能随她说的自生自灭。
不过蒋春梅提起孩子，蒋莎才发觉自己很久没有去看女儿了，突然有点想她了。
蔡艺航离婚后，主要精力放在工作上，蔡艺华每天下班过来帮母亲带侄女，孩子已经会走路牙牙学语了，跟大姑非常亲近，不自觉的喊她妈妈。
蒋莎来蔡家的时候自然蔡艺华也在，蔡思琴被蒋莎买的玩具衣服吸引，玩过以后失去兴趣，尤其当蒋莎教她喊妈妈时，她竟扑向蔡艺华怀里喊妈妈。
蒋莎火气一下子上来，指责蔡艺华：“你凭什么当我女儿妈妈？”
蔡思琴吓哭，紧紧贴着蔡艺华不停叫妈妈，蔡氏闻声从厨房出来，一看情形不对，急忙接过孙女哄着去卧室了。
蒋莎更加生气，骂蔡艺华：“太不要脸，竟然抢我的女儿。”
蔡艺华反唇相讥：“孩子看你这样子都害怕，有资格当妈妈吗？”
蒋莎被激怒，嘲讽道：“有没资格思琴都是我生的，总不像你婚前乱搞堕胎生不出孩子。”
蔡艺华习以为常，根本不生气，笑着说：“我不能生孩子，所以疼爱思琴啊，你应该感谢我啊。”
蒋莎哑住，半天才反应过来：“那也不能叫你妈妈。”
蔡艺华理直气壮地：“你长期不在她身边，她这么小叫妈妈我们怎么解释，我是她姑妈也可以做妈妈。”
蒋莎只好说：“那她长大了得叫我妈妈。”
蔡艺华：“你本来就是她妈妈。”停了片刻说：“我会把思琴当自己孩子疼爱，好好教她读书。”
蒋莎想想也不错，蔡艺华上过幼师，教孩子有经验，反正自己怀胎十月生的，女儿有了出息自己脸上有光。
一场纷争平息下来，从此蒋莎不再计较，放心把孩子交给蔡艺华管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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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40章各尽其能
涂佳蓉的新房修建完成，本来计划建三层的，结果统一安排建了六层，大大增加了她的经济压力，贷款只得延后偿还。
80平米两室两厅一厨一卫，涂佳蓉简单装修，留下一二层他们和父母孩子住，另四层出租，随着市场经济搞活，农村大部分人涌入城市，房子很容易租出去，租金拿来还贷款。
两个孩子早就想来城里上学，涂佳蓉去纺织厂子弟校打听，可以借读但要缴纳一定的集资费。
公公婆婆得上来照顾孩子，剩下赵志欢一个人在河光镇，涂佳蓉让他辞职上涪阳打工，他的工资不高，不上班也没关系。
赵志欢父母不答应，他是有编制的行政公职人员，而且一无所长，万一到城市找不到适合的工作，他闲下来问题更多，工资多少必须有得挣。
为避免夫妻分居久出现矛盾，赵母找到在涪阳高新区当干部的弟弟，从没打他麻烦，这次无论如何帮外侄一把。
几经周折，赵志欢调到高新区x局当门卫，还要上夜班，他堂堂派出所的民警简直大材小用，父母心里也不爽，尤其赵母对弟弟落下埋怨。
涂佳蓉来涪阳几年，了解大城市人才济济，涪阳已经升为省直辖市，赵志欢没有文凭，对口到派出所的可能性极小，能调上来实属不易，虽然有些委屈，但那个单位福利好，有分配住房，两个孩子就近入学不必给高价，以后一家人就在涪阳扎根了，求之不来的好事。
涂佳蓉明事理，做通公婆的工作，拉上赵志欢上门感谢舅舅，舅舅教训他不知天高地厚，轻视门卫工作，不明白它的职责非常大，不好好干出了差错卷铺盖走人。
赵志欢低头受教，舅舅对涂佳蓉赞不绝口，感叹：蠢小子福气不浅，遇上这么好的老婆。
赵志欢得意地：“说明我不蠢啊。”
涂佳蓉精明能干，父母和公婆都把家给她当，既然都住在涪阳，就把河光镇的街房先出租，等拆建的时候再卖。
公婆带两孩子住进赵志欢单位分的三室一厅的房子，赵志欢遇到白班，下班后骑摩托车去接涂佳蓉回来，孩子不上学的时候，爷爷奶奶带他们过来他们自己建的房子住，遇上涂佳宝李香兰带女儿来看涂父母，再叫上老李夫妇，可热闹了。
涪阳分区后，水利和电力分开，涂佳宝调到经开区上班，李香兰还在市中区，他们的房子分在市中心，是三室两厅，让人眼红，父母工作了几十年没他们房子大，更别说工资福利待遇。
涂父母做梦也没想到他们在涪阳安下家来，涂佳蓉倒是做过梦的，没料到梦想成真，尽管她背着不少的债务，但她信心十足，庆幸赶上了好时代，有人羡慕称赞她都这么说。
涂佳蓉在新房装修布置后，在酒店请客，借乔迁之喜，感谢她来涪阳帮助她长期照顾她生意的朋友，同时介绍家人给大家认识，并事先打招呼：不收礼。
蔡艺华必须到的，涂佳蓉邀请郑如强和金常喜时，特意说你们忙可以不来，他们当然不希望见面尴尬还添话柄，先后提前来向她道贺。
老李他们相好的四家人都请了，蔡艺华带着蔡思琴亲如母女，蒋莎任由她也不上前亲近，担心吓到女儿让人家笑话，倒是四处找郝丽娜。
郝丽娜和父母哥哥姐姐呆在一起，蒋莎没有机会给她难堪。
蒋莎的名声在外，在人们眼中属于另类，来的客人除了单身男人跟她打情骂俏，其他不是被父母管就是被老婆制止不许靠近她。
蔡家的人都离她远远的，她也知趣不去招惹他们。
涂佳蓉带着赵志欢迎接客人，涂家是老李的亲家，蔡艺华跟涂佳蓉关系密切，蔡氏找到了当主人家的感觉，一来就热情帮忙招呼客人，向赵父母夸奖他们的儿媳妇，早听说赵母的弟弟是有身份的人，可惜没空来，只有舅妈过来。
坐席时，蔡氏特意跟赵父母和赵舅妈坐一桌，发挥她巧舌如簧的本领，很快跟赵舅妈熟络攀起亲来，互相拉家常，她借此讲引以为豪的二女儿，毫不隐瞒说大女儿离了婚，并叫过蔡艺华，请赵舅妈如果有条件相当的请介绍给女儿。
赵舅妈爽快答应下来，转过身，蔡氏又去拜托李香兰，看看他们单位有没丧偶的男人。
一顿饭，蔡氏比老李夫妇活跃，她眼皮永远朝上翻，喜欢扑有身份地位的人，对不如她的置之不理。
老李陪老吴蔡郝喝酒，他们的老婆都清楚蔡氏的德行，看她表演，静静的用餐。
马玉平每次参加这样的聚会都备受打击，冒出个涂佳蓉没上大学没当官，人家会挣钱，心里极不平衡，回家郁闷好几天，郝庆红劝她知足：咱家没知识分子没干部没人挣大钱，家庭和睦，你看老蔡两个离婚的。
马玉平脱口而出：“你就肯定家里不会出离婚的？”
马玉平提高嗓门：“你说的什么话？”
马玉平自觉失言，像以前那样念叨她的小儿子郝建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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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51章
薛智雄感谢小殷如实相告，纠结的事情一下有了主意，心里放松下来。
小殷心里七上八下的，不敢想象她这样做产生的后果，但话已出口无法收回。
郝丽娜上晚班，她约薛智雄看电影，他推说她太累等到转白班时再去。
郝丽娜正好在家里看书，离自考的时间愈来愈近，父母特别支持她学习，马玉平端饭到床上连衣服都给她洗了，郝庆红杨言：只要她自考取得大专文凭，重重奖励。
郝丽娜不看重父亲的奖励，她一心想赢得薛智雄的感情，尽快考完规定的科目顺利和他结婚，跟她同年龄的好些都是孩子妈了，幻想生个和他一样帅气的儿子，和自己一样漂亮的女儿，最好来个龙凤胎，那就太完美了，常常一个人偷偷发笑。
离自考的日子剩下一个月，郝丽娜信心满满，她记下几个不清楚的问题，下了白班后去车间财务室请教。
郝丽娜不知道哪里做得不好得罪了小殷，她老躲避自己，一走进财务室，她就借故送报表去厂部走了。
谢老师也不在，薛智雄解答了她的疑难问题，快到下班时间了，他看看表说：“七点钟，去河边树林，我有事跟你说。”
“好。”郝丽娜愉快的答应。
蒋莎在楼上瞄见郝丽娜抱着书本进了财务室，她骂句“假正经”，片刻小殷出去了，谢老师经常去厂部，那屋里只有他们两人，心里很不爽，看来挑拨小殷没有起到离间作用，她匆匆检验分给她的布匹，跟同伴交代一声下楼来。
蒋莎从财务室门前走过去，两人埋头书本头都不抬，她本打算直接进去，转而又止步，不如听听他们说什么，她站在门外里面看不见的地方，听到薛智雄约晚上见面，她忍耐不住了，只有一个念头：不能让郝丽娜得逞。
蒋莎疾步回到楼上检验室，管她的组长提醒她上班时间不要总是离岗，她不经意看到组长桌上的电话，突然有了主意，拿起话筒拨了三个数，接通后说：“我找蔡艺航。”
正专心做报表的组长不由的抬头看她一眼，只听她说：“七点钟，去河边树林，我有事跟你说。”没等对方答应，她就挂了电话。
电话打过来，蒋莎不接，蔡艺航自觉跟她之间已没有什么好说的，下班时在厂门口等着问究竟，她撂下一句“你不去会后悔”扬长而去。
“妈，饭好了没有？”郝丽娜进门就喊。
“好啦，等你爸回来就吃。”马玉平从厨房出来，撩起身上的围裙擦擦手。
“给我随便盛点饭菜，我要先吃。”
“你爸马上就回来了。”
“来不及了。”郝丽娜放下书本，去厨房打开电饭煲，长期不做饭，都不知道需要的东西摆放在哪里，母亲跟进来，递给她勺子和碗筷：“急急躁躁的干什么呢？”
“薛智雄约我出去。”郝丽娜边说边吃饭。
“你叫他到家里来，也该跟我们见见面了。”马玉平拨菜到她碗里。
郝丽娜点头，狼吞虎咽的，没功夫说话，马玉平：“别噎着。”
郝庆红回来，郝丽娜一碗饭下肚，已经进屋收拾打扮，放下盘着的头发披在肩上，换上粉色小花紧身连衣裙，裸露的两臂双腿雪白雪白的，再系上一条宽腰带，把她的衣架子身材衬托的玲珑浮凸，对着穿衣镜转了一个圈，陶醉地：他表白后会不会qinwen。
郝丽娜于是去卫生间刷牙，在门口穿高跟鞋时，马玉平叮咛：早点回来，有阵雨。
走出楼道，看见隔壁单元的蔡艺航正好出来，笑着问：“去约会啊。”
郝丽娜不置可否，蔡艺航打趣地：“我也去赴约。”
再说下去，两人去的地点一样，便一起走。
流经城区的涪江距离纺织厂不到一里路，夏天很多人去河边散步，近几年一些人发现商机，在树林里摆摊卖小吃饮料茶水，市政府正在规划在河堤旁建休闲广场，丰富市民的文化生活。
树林里有人吃饭喝茶，薛智雄来到靠近河水的岸边等待，家里催相亲，他想尽快了结，抬眼往来路张望，看见郝丽娜身旁的蔡艺航，尤其从河堤下来时，她脚底打滑，拽住蔡艺航胳膊，宛若一对情侣，他眉头打结，想想准备要结束，马上释然了。
郝丽娜奔向薛智雄，兴奋地：“你来啦。”
“嗯”薛智雄情绪不高，郝丽娜没有察觉，依偎他身旁。
薛智雄退开一步，说：“郝丽娜，我觉得通过了解，我们并不合适。”
郝丽娜懵了，太出乎她意外，声音颤抖地：“为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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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42章意犹未尽
一路的交谈，郝丽娜得知，薛智雄电大毕业，刚刚安排到车间做统计工作。
她没有说自己的工作岗位，以前李兆兰介绍的对象嫌她是倒班工人，为此她感到自卑。
唐少青看郝丽娜没有汽车经过时就赶上去跟薛智雄并肩而行，他自觉的拉开了跟他们的距离。
野炊营地选在涪江上游的一片河滩上，男的卸下车后座的炊具和食材，大家先后赶到，团支书拿出名单挨个点名。
郝丽娜对着名单打勾勾，当叫到“薛智雄”，他应声“到”，所有的目光转向他，团支书做了介绍。
人都到齐了，团支书安排几个小伙子搬来石头架起灶，找来柴禾生上火，放上一口铁锅加上水。
另几个小伙子在草坪上搭上支架，铺上一排塑料板当长桌，姑娘们拿出韭菜肉和调料开始调馅，摆上饺子皮，郝丽娜伫立一旁，视线一直跟着薛智雄，只见他看看这看看那很在行似的。
一切准备就绪后，开始包起了饺子，郝丽娜挨着薛智雄站立，他拿起一张饺子皮，胶乳约肉丸大小的一团馅，再沾点水，在皮的边缘涂一圈，然后两端对折捏紧，再挤出几个漂亮的褶子，一个饺子成功，她看呆了，天啦，她在包第二个饺子了，真不愧是行家啊，郝丽娜赶紧拿起一张饺子皮，学着包起来，她每年都不包，在旁边打打杂杂，一点都不熟练，只见她小心翼翼，捏了这边，又探头看着那边，生怕漏馅了，包是包上了，形状太难看。
薛智雄扑哧笑了，侧过身给她做示范，看他一副文质彬彬的样子，包起饺子来让好些人甘拜下风，脱口说：“你包得真好。”
薛智雄笑笑说：“我爸是北方人，家里经常做，从小就会。”
在大家共同努力下，白白胖胖的饺子摆满了桌子，那边锅里的水也开了，可以下锅煮了。
薛智雄端着饺子来到灶台边，把饺子逐个从边上滑到烧开的水中，饺子像一个个守纪律的小娃娃“扑通扑通”潜入水中，水开了加凉水，开了再加凉水，郝丽娜跟着他和其他人围在旁边，口水都快滴到锅里，好不容易，满锅的饺子都鼓起了小肚皮，终于出锅了。
饺子上桌，大伙各自摆上从家里带来的拿手菜，吃着饺子，男的喝酒划拳，沐浴在春天的阳光下，好不惬意。
郝丽娜拈起一个饺子，闻了一下，真香，尝了一口，那个感觉，够爽，奇怪怎么以前都不觉得饺子好吃呢，是因为薛智雄的愿因嘛，答案是肯定的。
午餐后，大伙一起动手拆了桌子架子，团支书安排了几个人收拾清理，这些事少不了唐少青，其他人有的成双成对沿着河边散步，有的喝醉了躺在草坪上闭目养神，太阳暖洋洋的，让人直发困。
郝丽娜精神好着呢，跟随薛智雄坐在草坪上，没话找话地：“今天的饺子很好吃。”
“你觉得好吃啊，我感觉馅不错，皮是市场上买的，没有自己擀的细滑。”薛智雄认真的说。
“哦，是。”郝丽娜一时找不到合适的话。
“我听说包饺子才来的，其实我只会包饺子。”
郝丽娜想说我也是，话到嘴边突然忍住了，女的什么都不会可是缺点。
“你们都成双成对的，只有我是一个人。”薛智雄说。
“我也是一个人。”郝丽娜见薛智雄不解，想他大概误会她和唐少青了，解释说：“是同事。”
短暂的午休后，团支书拍手招呼大家聚拢来围坐成一圈，开始娱乐活动。
传统的丢手绢，丢在谁后面谁表演节目，讲笑话说段子唱歌都可以，郝丽娜想表现故意不知，她唱了我们的生活充满阳光，非常吻合气氛，赢得阵阵掌声和赞美声，她唱歌的时候，特别注意薛智雄的表情。
游戏过后，录音机播舞曲，随即，一对对男女翩翩起舞，郝丽娜期待的看向薛智雄，他身边确实没有其他舞伴了，伸手发出邀请，她心里一声欢呼，马上响应。
郝丽娜迈着轻快的舞步和薛智雄转动，她的心随之飞翔，陶醉其中，他们每支舞曲都一起跳，配合默契，而唐少青坐在一旁，默默看着。
太阳渐渐西落，大家收拾准备回去了，郝丽娜意犹未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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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43章主动接近
郝丽娜回到家，还处在兴奋之中，父母问“玩得好吗？累不累？”，她“哦哦”的答应，径直走进卧室，回想跟薛智雄的点点滴滴，禁不住偷笑。
马玉平在门口问：“晚上想吃什么？”
郝丽娜脱口而出：“饺子，我们包饺子吧。”
“你们今天不是去包饺子吗？还没吃够。”
“我会包饺子了。”
“这时候哪里去买饺子皮啊？”
“我们自己擀皮，买的皮不好吃。”
“家里没有面粉，改天吧。”
郝丽娜顿感失望：“那随便吃吧。”
郝丽娜快乐激动的心情无以言表，她终于等到喜欢的人，想着薛智雄整夜没睡好，早早起来收拾打扮提前半小时去厂里，在转入车间的路口等待，这里是去车间办公室必经的路口。
等了十来分钟，薛智雄随着上班的人群来了，郝丽娜心里欢呼，装着偶然碰到的样子，可是他跟车间办公室上班的小殷等说着话没有停留，只向她点头微笑，。
郝丽娜虽有小小的失落，但她看见他已经很开心了，目送他的背影，沉浸在喜悦中。
车间上班的同事陆续来了，跟郝丽娜打过招呼进去交班了，郝丽娜等到薛智雄影子消失在视线，转身小跑去车间，唐少青在机台前帮她交接。
郝丽娜整天心里美滋滋的，好在唐少青在旁边帮忙留意，没有影响产质量。
白班下午四点下班，郝丽娜早琢磨好了，要去车间办公室，看看薛智刚在哪里办公，是否有机会搭上话。织布车间尽头有一幢二层楼，车间主任办公室技术室财务室会议室仓库在一楼，质检科在二楼，以前郝丽娜经常去找蒋莎，后来视她为仇人后再没上过二楼。
楼房旁边是厂里征的地，等政府批示下来建后处理车间。
郝丽娜经过主任办公室，只有办事员在，吴守亮和李兆兰大概去厂部开会或下去检查了，接着是车间财会室，薛智刚应该在里面吧，她停步做了个深呼吸，往前一步，门开着，看见他一个人坐在办公桌前，边打算盘边记录，旁边摆在很多生产流程卡，那是她们挡车工的产量凭证。
薛智雄抬头看见了她，招呼：“你好。”
郝丽娜走进，看跟他拼在一起的两张办公桌没人，随口问：“你一个人在。”
“谢老师去厂部对账，殷老师去上课了。”薛智雄说着示意她坐。
郝丽娜在薛智雄对面的办公桌前坐下，视线落在桌上玻璃下面的照片，是小殷一家三口的，蒋莎曾经追她的老公未果，看看人家多幸福，幸好没有、、、。
“你找我们有什么事吗？”薛智刚问。
“没有事，我想问问殷姐学的什么，我也打算跟着她学习。”郝丽娜早听说小殷在学财会要拿到文凭巩固自己的位置，灵机一动说。
“你也对这方面感兴趣？”
“是。”她根本不感冒，在李兆兰鼓励下，报了自考，看着经济类的书就打瞌睡，连考场都没进过。
“殷老师报考的市委党校函授大学，她还要半年就毕业了。”薛智雄停下手中的工作。
“函授大学有老师上课吗？”
“应该有，具体我不清楚，你找她详细问问。”
“好的。”
短暂的沉默，郝丽娜随手翻小殷放在桌旁边的教科书，薛智雄继续计账，可面前坐个美女，他集中不起精力，居然算错了，抬头跟她的目光相遇，两人都有些慌乱。
“你没上班？”薛智雄有点结巴。
“下班了。”
“倒班好，白天有很多时间。”
“哦。”郝丽娜应一声，还是第一次听人说倒班好。
两人慢慢放松，说到他们同一所高中毕业越聊越欢，不知不觉到下班时间到了，前面办公室的人员经过门口，薛智雄看表：“到点了。”
郝丽娜起身，薛智雄收拾关电关门，两人接着刚才的话题并肩往外走，经过主任办公室目不斜视，李兆兰叫“郝丽娜”她都没听见。
路上下班的人好奇的看看他俩，都是办公室人员，没有像车间工人那样交头接耳的议论。
可是郝丽娜根本不知道，楼上质检科的检验桌靠窗户，蒋莎瞥见她走进财务室不见出来，便等着也不急下班，直到看见她和薛智雄一起出来，冷笑一声，嘴角勾起一个弧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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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44章横加阻拦
郝丽娜一路跟薛智雄说话，揣摩着找什么理由跟他约会，厂区这条路突然变短了，很快出了厂门，他去车棚取自行车，眼看要分手了，她急中生智：“晚上厂工会有舞会。”
“是嘛？人多吗？”
“多，大部分是厂里的人，晚上去看看吧。”
“好。”薛智雄爽快答应。
“耶。”郝丽娜暗自欢呼，心里别提多高兴了。
郝丽娜心思都在薛智雄，她根本不知道，他们身后有双眼睛一直盯着她，就是蒋莎。
郝丽娜脸上洋溢着灿烂的笑容，回到家母亲正在擀面准备包饺子，没有班的哥哥姐姐也回来了。
“怎么才回来，赶快洗手来包饺子。”马玉平有点埋怨。
“妈，怎么今天做这个？”
“不是你吵着要包饺子吗？还说不要买现成的皮。”
“我没说今天啊，妈，我晚上有事，帮我煮碗面条。”
“自己煮去，就你过场多。”马玉平显然不高兴了。
“你有点过分，妈把我们叫回来帮忙，你倒撒手不管。”郝丽华不满说。
郝丽娜瞪姐姐一眼，去厨房洗手过来，看看表边包边催促：“快点啊，我要先吃。”
“妹妹有约会吗？”郝建军观察后问。
所有人的目光一齐看向郝丽娜，她说：“哎呀，没有。”
“该有啦。”郝丽华说。
“总跟李兆兰比，现在人家找着了，你呢？”马玉平问。
“李兆兰找的哪里的？”郝丽华感兴趣。
“蔡婶婶帮忙介绍的，305厂的工程师。”
“那个厂现在改民用，生产电视机啦，叫长虹机器厂。”郝丽华看向妹妹，她跟李兆兰关系近。
“是，兆兰姐姐的对象搞售后技术服务，一年有一半时间出差，全国各地跑。”郝丽娜的口气觉得不理想。
“这样不好那样不好，你还找不到这样的，再拖下去成老姑娘了。”马玉平不无埋怨的说。
郝丽娜端起包好的饺子：“我去煮啦。”躲去厨房了。
“妈，妹妹会找到满意的。”郝建军安慰。
“关键是她要有心找啊。”马玉平叹气。
“咱们比不上老李家，只求她找个人像你们这样踏实过日子就好了，可她心气高，害怕她步了老蔡两个孩子的后尘啊。”半天不说话的郝庆红担心地说。
“幺女幺女，不会让你省心。”马玉平抢白丈夫。
“是我一个人的吗？也是你生的。”
“是你惯出来的，什么秋葫芦结大瓜，现在怎么不念了。”
“你们两个都惯，她一说包饺子，妈你就照办，还把我们叫回来帮忙。”郝丽华很不服气。
“有吃的好啊。”郝建军急忙打圆场。
这边饺子还没包完，郝丽娜匆匆煮几个饺子吃了，关在卧室打扮一番出门了。
“看这样子有情况了。”郝丽华神秘的说。
“她平常都这样，我都习惯了。”马玉平不以为然的说。
郝丽娜急急忙忙去涂佳蓉店里吹了头发，然后去停车棚等了约十分钟，薛智雄如约来了。
他们走进舞场时，人还比较少，跳了几曲，人渐渐多起来，很多熟面孔，两人分开跳了几曲，郝丽娜无趣，她只想跟薛智雄跳。
蒋莎带着固定舞伴来了，准确说是同居者，直接过来跟郝丽娜打招呼，还跟薛智刚说她们是朋友，并主动邀请他跳舞，她的舞伴请郝丽娜跳。
郝丽娜气懵过去，怎么又是朋友了？她视线跟着蒋莎，心不在焉不断踩对方的脚，说声“对不起”退场。
蒋莎舞跳得非常好，跟薛智雄高高的个子很搭，跳出许多花样来，人们不由退出舞池看他们翩翩起舞，表演完毕，赢来阵阵掌声。
蒋莎走到满面不高兴的郝丽娜身旁，故意说：“跟你男朋友跳个舞至于动怒吗？未免太小气了吧。”
郝丽娜不想回答，正好蒋莎的舞伴过来，带她滑入舞池。
再看薛智雄，被一个女的邀请跳舞了，郝丽娜盯着他，心里那个急啊，一曲跳完，她立即站到他身旁，他明白她的意思，待音乐响起，带她滑下舞池。
薛智雄：“你朋友舞跳得很好。”
大概女人都不愿意听到喜欢的男人夸别的女人，郝丽娜心里不爽，但忍了回去。
整个晚上，蒋莎阴魂不散似的，时不时拦过来邀请薛智雄跳一曲，郝丽娜沮丧极了，大好的心情被蒋莎破坏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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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45章步步跟近
已经跟蒋莎断了交集，谁知她这个时候出来搅合，从没对她产生恨意的郝丽娜不禁讨厌起她来，但想到薛智雄愿意赴约，又展露笑容。
郝丽娜做了个好梦，梦里和薛智雄手牵手漫步，不时相视一笑，那眼神充满深情，让她心醉、、、、
一觉醒来，窗户已经发白，她看看还有时间，躺在床上品味甜蜜的梦，多希望成为现实。
郝丽娜在车棚外等着薛智雄，一起往厂里去上班，她故意放慢脚步，反正有唐少青替她交接班。
到了车间路口，郝丽娜停步目送薛智雄走远，刚收敛笑容，不经意碰见蒋莎鄙夷的眼光，不想招惹她转身小跑离去。
郝丽娜的举动惹火了蒋莎，她气愤地骂声：“什么玩意？”
郝丽娜觉得8个小时上班时间太漫长，吃过午饭她不停看表，熬到四点交过班，她直接去了车间财会室，三个人在埋头做事，薛智雄先看见她，笑着打招呼。
“我会不会打扰你们？”郝丽娜在门口不敢进去。
“不会，进来吧。”小殷停下手中的话，她不太会打扮，这方面会听郝丽娜的建议，每次烫发都是她带去找涂佳蓉，没少给她优惠，所以两人关系还好。
年龄较大的谢老师仍然埋头自己的工作，不知她抗干扰能力强的原因还是什么，从没有给郝丽娜笑脸。
“殷姐，我找你请教点事。”郝丽娜直接走向小殷，顺手拉过一张椅子坐下。
“上午小薛给我说了，不过我觉得你去自考比较合适，因为你倒班不一定能配合函授上课时间。”小殷侧身面对郝丽娜，热心的建议道，说完又看向薛智雄。
“是啊，我也同意殷老师的意见。”薛智雄赞同的说。
“我学不懂的可以请教你们吗？”郝丽娜听进去薛智雄的，顿时问道。
“可以，相互学习。”小殷答应，薛智雄笑笑点头，郝丽娜一下有了信心。
小殷端详郝丽娜，对她的衣服感兴趣，两人讨论起来，感概自己养孩子，没有经济能力添置喜欢的衣物，开玩笑说：“不要急着结婚生孩子，享受单身生活。”
“我羡慕你啊，儿子多乖。”郝丽娜指她桌上的照片，想说她工作也好，还是没好出口。
小殷说到儿子满面容光，喜滋滋的讲起儿子的趣事，也不管郝丽娜有没兴趣。
谢老师沉着脸，收拾桌上账本锁进抽屉，小殷看表，急忙照办，跟着下班了，到门口回头看看，会心笑笑。
郝丽娜还没跟薛智雄说上话，她看薛智雄没有急着起身，也坐着不动。
“你站了八个小时，累不累？”薛智雄语气充满关切。
“不累。”郝丽娜感动。
“我小时候我妈在织布车间上班，她每次下班回家喊：累死了累死了。”
郝丽娜也累只是不愿表现出来，不想谈论烦人的工作，说：“晚上我们去看电影吧。”
薛智雄抱歉地：“我家里有事，不好意思。”
郝丽娜立即说：“那明天晚上。”
薛智雄答应：“我明天中午下班去买票。”
“不用，我明天上午去买。”
“你不上班？”
“明天晚上12点才上。”
“那你休息吧。”
“第一个夜班，白天一整天可以休息。”郝丽娜急忙解释，生怕他拒绝。
李兆兰在门口一晃：“是你们啦，我说下班了怎么还开着门。”
薛智雄起身：“李主任，我们马上走了。”
李兆兰：“没关系。”对郝丽娜扮个鬼脸，边说边走了。
薛智雄重又坐下来跟郝丽娜聊了会，两人才离去。
第二天早上一上班，小殷审视薛智雄：“是不是和郝丽娜对上眼啦？”
薛智雄直言不讳地：“感觉挺好的。”
小殷提醒：“她对你很上心。”
薛智雄：“殷老师，我、、、、”
小殷纠正：“不要叫我老师。”
薛智雄改口：“小殷，给我说说她的情况。”
小殷：“她性格不错，对人热情，父母是厂里的元老，她是家里的老幺，哥姐都结婚了。”
薛智雄：“就这些？”
小殷：“这就是我能看到的，其他的得你去了解啊。”
薛智雄：“你觉得我跟她合适吗？”
小殷做了个非常夸张的动作：“这个得你说了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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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46章互生好感
郝丽娜掩饰不住的兴奋，父母问她有什么喜事，她含笑不语。
上午，先去厂里的教育科问了自考的情况，报考时间已过，干事翻出报名登记，问她上次报名为什么不去考？她说准备不充分没有把握，这次一定会去考，并做了登记让干事通知她下次报名时间。
出了厂，郝丽娜骑上她的红色自行车来到电影院，正在放映姜文刘晓庆主演的芙蓉镇，她买了两张晚上七点过的票。
上楼去了吴氏家，厂里中层以上干部家里装有内部电话，她打电话告诉薛智雄电影票的时间。
回到家，她找出自考的课本，哪里看得进去，眼前浮现的全是这两天跟薛智雄在一起的画面。
时间过得好慢，她本打算下午好好睡一觉，哪里有睡意，干脆不睡了，躺在床上无边无际的幻想晚上和薛智雄看电影的情景，祈求千万别下雨、、、、
晚饭后，郝丽娜打扮一番，不顾母亲阻拦出了门，她没有骑自行车，绞尽脑汁一天设想的，如果薛智雄骑车载她，或者他不骑车，两人就步行，可以多些时间说话。
电影院门口，人头攒动，郝丽娜在入口处翘首张望，碰见厂里的熟人大方打招呼。
“等谁啊？”“男朋友吗？”
郝丽娜不置可否，那些人走过去回头好奇的张望。
薛智雄来了，他仍然穿着白衬衫没有骑车，郝丽娜窃喜，跑下台阶迎接然后一起进去，找到座位，丝毫没有发现几双熟悉的眼睛射向他们。
坐下来，两人相视而笑。
“你等会还要上夜班。”薛智雄关心。
“没事，我吃过午饭睡到六点才醒。”郝丽娜说的很轻松，生怕他看出撒谎。
“是嘛，你骑车来的吗？”
“停车取车不方便，我没有骑车。”
“我也这么想，都急着找车又拥挤，等的时间够走回家了。”
“我们想到一起了。”郝丽娜高兴的说，可她实际不是这个原因。
场内除了门口的指示灯全熄了，电影开演。
薛智雄专注银幕，随着剧情展开，郝丽娜失去了兴趣，她喜欢看都市浪漫爱情故事的电影，而且男女主人公穿着打扮新潮，像“庐山恋”类似的，她为了仿照女主角做衣服，百看不厌还买了不少电影杂志。
“芙蓉镇”故事发生的年代跟她没有关联，她无忧无虑长大的，小时候只知道干爹吴守亮挨批，故事地点是个小镇，男女主人公穿着土气，若不是因为薛智雄，她才不会来看这类题材电影的。
郝丽娜侧过脸去看薛智雄，他全神贯注，看到女主人公遭遇不幸唉声叹气，为剧中人担忧着急，就像她看喜欢的爱情小说电影一样。
郝丽娜转向银幕，认真看起来，旁边一声声抽泣，可她怎么没有同感呢。
郝丽娜有些坐不住了，希望电影快点完。
终于银幕上现出剧终，灯亮了，许多人脸上泪眼涟涟，个别年龄大的妇女大概经历过那个年代，沉浸其中泣不成声，也有郝丽娜这样什么事都没有的年轻人。
薛智雄取下眼镜擦拭眼睛，郝丽娜故意做出一副悲伤的样子。
薛智雄重新戴上眼镜，说：“好看，谢晋导演的电影就是好，题材也好演员演得也好。”
郝丽娜从不关心导演是谁，见他称赞，想想约他看电影真是太对了，心里美滋滋的，附合说：“是啊，我也觉得好看。”
人们都拥向过道急着出去，人贴人随着人流机械的移动脚步，薛智雄在郝丽娜身后伸长两臂护着，防止拥挤不堪的人碰到她。
她跟他如此近，紧贴他胸前感受他身体的温度，头顶着他的下颌，她很快联想到小说中男女热恋时情形，只差他两手环顾过来扣住她的腰了，真希望时间就此凝固。
推搡着出了电影院，郝丽娜和薛智雄分开，步下台阶来到街上，人流几个方向分散，取到自行车的使劲摇铃开道。
郝丽娜思考着怎么利用接下来的半个小时时间表明自己的心意，没听到后面的自行车铃声，眼看要撞上来了，薛智雄急中生智拉她一把，她失去重心倾倒他怀里。
骑自行车那人说声“对不起”飞驰而去，薛智雄感到抱歉，解释道：“刚刚很危险。”
郝丽娜求之不得，说：“幸亏你反应快。”
骑自行车的走远，行人稀少了，郝丽娜家和薛智雄家中间隔两条街，他送她回去。
走在回厂的路上，郝丽娜放慢脚步，抬头望天空：“今晚月亮好亮。”
薛智雄不由抬头：“是啊。”
从哪里说起呢，正在郝丽娜脑汁快要绞尽时，薛智雄问：“郝丽娜，你觉得我怎么样？”
郝丽娜冲口而出：“我喜欢你。”
薛智雄：“我对你映像不错，我们相互了解了解吧。”
“好。”郝丽娜暗下决心：“我一定要你爱上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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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47章有点悬
郝丽娜和薛智雄开始相处，试着往恋爱方向发展。
两人都休息的时候，会一起看电影上公园，郝丽娜上白班的时候，晚上一起散步，不愿意去舞会。
上白班的时候，她习惯在厂门口等着他一起进去，或在往车间的路口跟他碰过面后再去上班，反正有唐少青替她交接。
唐少青并没有因为她心向薛智雄而疏远她，还更多的帮忙干活为她提供方便，车间同伴取笑他傻瓜时，他一如以前那样一笑了之。
郝丽娜空闲时看自考课本，她居然能静下心来，没有感到枯燥，该记该背的不困难，不懂的地方去请教薛智雄，她信心大增，如果高中时遇上薛智雄，完全有兴趣读书，人生有的只有结果。
为时不晚，郝丽娜决心补上去。
郝丽娜和薛智雄约会多次被人撞见，熟悉他们的人都以为他们好上了，消息很快在厂里传开，免不了传到父母兄弟姐妹那里。
郝建军和郝丽华认为很好，妹妹找个有文化从事办公室工作的对象，弥补了家里没有人上大学的遗憾。
马玉平也满意，可郝庆红却不乐观，不想她攀高枝受气，因为她娇生惯养啥事不会做，他希望女儿找个踏实本分能依着她照顾她的人，他向吴守亮打听薛智雄各方面情况。
吴守亮对本人了解不多，只知道他的母亲以前在织布车间挡车，后来调去他父亲所在的一家叫203的中央厂工作了，他父亲是搞技术的工程师。
郝庆红又去找了李香兰，据他所知，薛智雄高中毕业没考上大学，在父母工作的厂里做了两年临时工没有指标进去，他考上电视大学读了三年，毕业后分到厂里来的。
薛智雄到车间上班不久，李香兰感到他对工作负责，凡事车间挡车工来查自己产质量情况他都耐心对待，她赞成郝丽娜的选择。
父母哥哥姐姐审问，埋怨她交了对象不给家里人说，他们还要从别人那里知道。
郝丽娜有点苦笑不得，解释说：“我们刚在接触阶段，还没到你们想象的那一步。”
“那你跟人家看电影上街干什么？”郝庆红忍不住发火，声调有点高。
“相互了解啊。”郝丽娜淡淡的说。
“哎，人家看见你们很亲近，都认为你们是那种关系了。”马玉平按捺不住了。
“我私下跟他手都没牵过，别人喜欢大惊小怪，我管得着吗？”
“那你们进展到哪一步了？”郝建军小心翼翼，怕惹火她。
“他对我有好感，我会让他喜欢的。”
“搞了半天是你在追他啊？”郝丽华惊讶的问。
“不行吗？现在什么年代了，喜欢就要表达，碍口怕羞怎么会有机会。”郝丽娜抢白姐姐。
“女的太主动，即使成功，结婚后也会被对方轻视。”
郝丽娜瞪她一眼，郝丽华不服气：“本来就是。”
“你有多大的把握？”郝建军又说话了。
“不知道，你们别担心了，我会看着办。”郝丽娜不耐烦了。
“那不成怎么办？”马玉平问。
“不能做夫妻就做朋友，你们别想复杂了。”
“不是我们而是别人怎么看？你跟蔡艺航闹一阵没成，人家已经有看法，这回再落空，今后还能找谁？”马玉平吼起来了。
“难道要我像你们那样提亲见一面就结婚吗？”
“像你哥哥姐姐那样就好。”马玉平噎住，片刻才说。
“姐姐十几岁偷偷摸摸谈恋爱，你们怎么不管？”
“你姐姐谈成了。”
“凭什么断定我谈不成呢？”
“两个人各方面要差不多，你是工人他是干部。”
“哥哥你们开始也反对的。”
“你哥哥是男的，历来对女的要求不一样。”
“好啦，都别争了。”一直沉思不语的郝庆红发话了：“你跟他也有一段时间了，双方应该有一定了解了，弄清楚他的想法他家里的意见，尽快做个了结。”说完起身回卧室了。
马玉平跟进去，啰嗦道：“我早说了，你的幺女有你气的。”见他一脸不高兴，立即收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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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47章极度不安
郝丽娜也很烦啊，她巴不得早日确定下来，恨不得马上跟薛智雄结婚，两人相处融洽，但是每次她拿话试探想从他那里得到肯定答复，他都巧妙的回避。
其实薛智雄苦恼着呢，父母反对他跟郝丽娜交往，尤其母亲态度坚决，不能找倒班工人，希望他找有一定文化程度的姑娘，至少也要找只白天上班的，让他趁早结束没有结果的恋爱。
他是家里的长子，弟弟大学毕业在父亲手下工作，交往的对象是同单位的中专生，乖巧嘴甜很讨母亲喜爱，父亲北方老家的风俗，长媳分量较重，本来很开明的父亲任他怎么解释请求始终沉默不表态。
母亲找亲朋好友按她的标准物色儿媳妇，薛智雄已经推了两次相亲，为此父母很生气，他不知道接下来怎么应对。
事情往往就是苦于没有解决的办法时，总会出现这样那样的情况，让你借机做决定。
蒋莎虽然没跟郝丽娜往来，但一直关心着她的个人问题，那次发现她接近薛智雄，跟着后面盯梢，有意去厂舞会捣乱，主动跟薛智雄跳舞，感到他不仅外表帅气还有内涵，不由的着迷。
蒋莎自认为薛智雄看不上郝丽娜，如果自己未结过婚说不定有希望，她曾闪过后悔的念头。
经她观察两人愈走愈近，听以前织布车间的同事说起郝丽娜，羡慕她下手快，薛智雄可是理想的对象。
蒋莎没想到郝丽娜居然成功，一时妒火中烧不能容忍，她凭什么那么好命。
蒋莎想到了蔡艺航，于是买了衣服去看女儿，孩子白天蔡氏看管晚上蔡艺华接回家，孩子跟她很亲不自觉的叫妈妈。
女儿每次见到蒋莎叫阿姨，蔡艺华纠正才不情愿的叫声妈妈，她也无所谓了，只顾自己玩乐。
对蔡艺华也不再敌意，有她管教更利于孩子成长，反正蔡艺航迟早会再婚，蒋莎想通了。
蔡艺航迟迟没有找对象的迹象，蒋莎却是换了几个男朋友了，而且每个都不是单纯交往那么简单。
每次蒋莎来家里，蔡氏会留她吃饭，除非她自己没空，这次她留下来，还破天荒叫爸爸妈妈，饭后和蔡艺航挨着坐在客厅沙发上，弄得老两口心里发憷，躲到厨房咬耳朵：莫非想复婚。
蔡艺华见状带孩子去卧室玩耍，心里也犯嘀咕：又要出什么花招。
“郝丽娜有男朋友了。”蒋莎认真观察蔡艺航的反应。
“谁啊？”蔡艺航条件反射的问。
“薛智雄，织布车间财务室搞统计的，电大毕业生。”
“很好啊。”
“我怎么闻到酸味。”
每次蒋莎除了说“你怎么不找对象，还想着她？”，他听习惯就当风吹过，但得知郝丽娜有男朋友，心里确实不是滋味。
“想她就去找她啊，我很乐意她做我女儿的后妈。”
“我有什么资格。”
“你结过婚，她也未必清白，现在人搞对象的速度很快的。”
“她不是那种人。”蔡艺航想说不要把自己的做法转嫁给别人。
“你做梦都惦记的人，再不争取这辈子没有机会了。”蒋莎继续怂恿。
“那有什么办法。”蔡艺航无奈的说，起身躲开。
太不给面子，连假意都不否定下，蒋莎恨得咬牙切齿：郝丽娜，你休想如愿。
蔡艺航上下班偶尔会碰见郝丽娜，两家就隔壁单元，以前碍于蒋莎的醋劲不愿给她带来困扰，离婚后，两人恢复以前的关系，有时间会停步说话。
这天下班，他故意在郝丽娜家楼道外等到她，向她祝贺终于找到来电的人，还自嘲说非常服气。
郝丽娜说：“为时过早，没有到结婚那天说不清楚。”想说结了婚都有变数，觉得不妥忙刹住话头。
“办喜事一定要请我。”蔡艺航担心她没能参加他的婚礼而被忽略。
“放心吧，红包大点。”郝丽娜开起玩笑。
“没问题。”蔡艺航保证。
“你也考虑考虑吧。”郝丽娜劝道。
“失败过一次，顾虑比较多。”
“别灰心，慢慢物色，总有属于你的。”
“听你一席话，有信心了。”蔡艺航握握拳头说。
郝丽娜在劝别人，都以为她跟薛智雄十拿九稳了，其实她心里很不安，对自己没有信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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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49章挑拨离间
郝丽娜期望爱情圆满，深知必须提高自己，她刻苦的自学，疑难问题下班后去车间办公室请教小殷和薛智雄，他们一点她就通，顿时信心大增，去厂教育科报名考试，争取在两到三年取得大专文凭。
蒋莎时刻关注郝丽娜的动向，支使蔡艺航从中作梗，好像没起到任何作用，一招不行又使出另一招，她算准郝丽娜上班时间，在楼上盯梢，只要看见郝丽娜去财务室，她也过去，假意关心质量数据搭讪薛智雄和小殷。
薛智雄跟她跳过舞，当时介绍是郝丽娜的朋友，他以礼相待，有时间还会闲聊，她故意说“你女朋友怎么样”想对他们的关系探个究竟，而薛智雄总是一笑置之。
小殷因为当初蒋莎曾厚脸皮抢男朋友强夺所爱一直耿耿于怀，加上厂工会开办舞会后，她丈夫有时去跳舞，有人告诉她蒋莎主动邀其跳舞，更加反感因此不予理睬，居然像苍蝇一样扑郝丽娜男朋友，也不照照镜子，厂里出名的sao货，谢老师比较古板，更是看不惯。
蒋莎不管小殷和谢老师甩什么脸子，跟薛智雄混熟后，经常带些零食过来，递到她们手上不便拒绝，吃人嘴软，时间长了她问什么她们也答一两句。
蒋莎了解到郝丽娜在自考会计专业，更加鄙视，为了男人竟装模作样爱起学习来。
说来也奇怪，有蒋莎捣乱，郝丽娜居然不好意思和薛智雄说话，转而向小殷请教，小殷很热情给她讲解。
蒋莎看两人头碰头专心对着书本，把她凉在一边，更可恶是郝丽娜，每次对她视若无睹，连起码的礼貌都不给，心里恨恨骂道：让你拽，看我怎么收拾你。
蒋莎正事不干歪脑筋倒是动得很快，她要利用小殷来搞破坏。
但不管在哪里等小殷，她都一副冷冰冰的样子，不屑于听蒋莎说话。
有一天，蒋莎倚窗盯着楼下专心想怎么蛊惑小殷，“叮铃铃”电话声把她吓一跳，一个激灵有了主意。
等到科里电话机旁边没有时，她跑过去拿起话筒拨号。
财务室桌上的电话基本是小殷接，铃声响时她拿起听筒，“喂”声，对方问“你是小殷”“我是。”
“我是蒋莎。”
“什么事？”小殷冷冰冰的问。
“下班晚点走，我去办公室找你。”
“我没空。”小殷欲挂电话，只听那边说：“我有很重要的事跟你说，你不听会后悔。”她不由停住。
“十分钟时间。”蒋莎率先挂了电话。
电话“嘟嘟”的声音，小殷放下听筒，莫名其妙的女人，跟你有得说嘛，她嘀咕一句埋下头去做事，下班的时候，不知什么驱使她竟留了下来。
一阵高跟鞋的声音传来，蒋莎来了：“我知道你会等我。”语气有点沾沾自喜。
小殷拎包起身准备离去的样子：“快说吧，我得去接孩子。”
“郝丽娜跟薛智雄什么时候结婚？”
“这不管我的事。”小殷言下之意：更不管你的事。
“薛智雄人品不错，她在厂里接触最多的人就是你了。”蒋莎拉出谢老师位置的椅子坐下来，包放在办公桌上。
小殷白她一眼，不知他转弯抹角要说什么，在自己位置上坐下来。
“郝丽娜跟我离婚的丈夫谈过恋爱，你为什么不告诉薛智雄呢？”
“谈恋爱又没结婚。”
“据我所知，他俩可不光谈谈恋爱，我离婚就是她造成的。”
“我觉得郝丽娜不是那样随便的人。”小殷的话明显针对蒋莎。
“你别小看她，水深着呢，她若跟薛智雄成了，你这位置换她坐。”蒋莎一点不生气，点上烟吸一口吐出烟圈，慢条斯理的说。
“谁说的？”小殷喃喃的问。
“你不会不知道，郝丽娜家跟你们车间两位领导的关系吧。”蒋莎观察到小殷一丝慌乱。
“我没想过。”小殷随口应一句，脑海中已经开始思考。
“等郝丽娜拿到文凭，你不想也得想。”蒋莎加把火，她的目的已经达到：“我不耽误你了。”起身离去，也不等上小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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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50章隐隐担忧
小殷丈夫不是因为多爱小殷而结婚，但组建家庭有了感情的纽带儿子后，夫妻关系逐渐好起来。
丈夫调到厂技术科上班，主要任务是检查督促车间部门各种指标的完成情况，工作相对轻松，多多少少有点小殷父亲的关系。
小殷并不居功而给丈夫压力，家里的家务基本她做，对公婆家的人以礼相待，自己又努力读函大，娶到这种老婆还挑剔就是不知好歹。
小殷丈夫越来越依恋她，出去玩都事先报备，她不喜欢他去跳舞就尽量不去，在家陪孩子。
小殷是个聪明的女人，父母只能靠一时不能靠一辈子，况且父亲很快就退休了，为了不落伍，所以她拼命读书取得文凭。
母亲常教导她怎样抓住丈夫的心，如果在丈夫面前骄傲不尊重，万一他将来提升，绝对会加倍还以颜色。
母亲总认为女婿会当领导，其实丈夫埋头干实事不圆滑，更不会阿谀奉承，适合搞技术工作，小殷知足常乐，不指望他当官拉开两人的距离，那样自己活得累。
小殷回家忙完家务，丈夫在家看电视，她带儿子去父母家坐坐，因为忙于函大考试有一段没来了，外公外婆见到外孙乐不可支，一阵寒暄过后，她跟父亲聊起了厂里的事。
父亲已经不在主要岗位上，每天按时去上班，看看报喝喝茶接接电话，等着一年后办理退休，他不必去厂里的，但他几十年习惯了，虽然不管事呆在办公室可以了解厂里的状况不至于闲得无聊。
小殷有目的来的，她侧面打听所在车间两领导，父亲告之，吴守亮已经做到位长不大了，李香兰符合现代提拔干部的标准，组织能力很强，直线上升指日可待。
厂里马上要实行承包制，权力下放到基层，厂部只管产质量完成情况，工资奖金定岗定员都由承包人说了算，织布车间李香兰是第一人选。
“那我们办公室人员都是厂部统一安排的，不会变动吧。”小殷问。
“以后都由承包人根据生产安排。”停顿片刻，高兴的说：“厂里机构臃肿许多科室人浮于事，幸好我即将退休，否则肯定会被裁员。”
“那承包了我还会干现在的工作吗？”小殷担心的问。
“这个、、、、、”父亲这才注意女儿神情黯然。
“爸，我进厂就做财务工作，如果安排去车间挡车，我体力吃不消面子也难堪。”
“你马上拿到大专文凭了，应该不会吧。”其实他心里也没底。
小殷从父母家回去没有告诉丈夫，比他晚来厂里曾经给他当徒弟的大学毕业生已经作为第二梯队培养，迟早成为他的上司，不能再增加他的烦恼。
小殷看不起蒋莎，也清楚她故意挑事，但她的话也不无道理，尤其听了父亲说的。
小殷心里掀起了波澜，以前看到郝丽娜去办公室找李兆兰或两人走在一起，她若无其事，现在看来相当刺眼，不自觉的联想起来：莫非这样莫非那样、、、、、
郝丽娜再来找小殷咨询难题，她推说自己没空，而且态度不怎么友好。
蒋莎又像个跟屁虫，郝丽娜前脚进她后脚进，找些无事包经的话跟薛智雄扯，不停递眼色提醒小殷。
郝丽娜气愤蒋莎故意捣乱，于是她上门找小殷请教，只一次得到帮助，再去时不是不在家就是小殷丈夫说带孩子没空，明显拒绝她。
约会薛智雄，他也没有以往热情，郝丽娜隐隐感到不妙。
蒋莎不断接近薛智雄，言语中把郝丽娜说成是她和前夫的第三者。
薛智雄父母不同意，他还站在郝丽娜这边，但蒋莎的话让他心里不舒服。
当然蒋莎在厂里的印象差，说话可信度低，薛智雄跟小殷闲聊，当她关心他和郝丽娜关系到哪一步时，他说了父母的想法，并问起蔡艺航的情况。
小殷没多想就说，听说过郝丽娜和蒋莎蔡艺航之间的三角关系，没有直接也是间接导致他们离婚的原因，她说的时候有点心虚，以至不敢看薛智雄的表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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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51章火上浇油
小殷心里七上八下的，不敢想象她这样做产生的后果，但话已出口无法收回。
没想向来少言寡语的谢老师在门外听到他们的话，一脚踏进来说：“你有条件去外面找，女工厂是非多。”说完自顾自做事。
小殷和薛智雄面面相觑，半天谢老师又蹦出一句：“年轻人不要冲动，爱呀爱的能当饭吃。”
谢老师曾托人说亲，希望郝丽娜做自己的儿媳妇，遭到拒绝，一直怀恨在心，找到机会报复，加上一把火，本来十分纠结的薛智雄一下做了决定。
郝丽娜上晚班，她打电话约薛智雄看电影，他推说她太累等到转白班时再说。
郝丽娜正好在家里看书，离自考的时间愈来愈近，父母特别支持她学习，马玉平端饭到床上给她吃，连衣服都给她洗了，郝庆红杨言：只要她自考取得大专文凭，重重奖励。
郝丽娜不稀罕父亲的奖励，她一心想赢得薛智雄的感情，尽快考完规定的科目顺利和他结婚，跟她同年龄的没结婚也有对象了。
郝丽娜幻想生个和薛智雄一样帅气的儿子，和自己一样漂亮的女儿，最好来个龙凤胎，那就太完美了，常常一个人偷偷发笑。
离自考的日子剩下一个月，郝丽娜信心满满，她记下几个不清楚的问题，下了白班后去车间财务室请教。
郝丽娜反省哪里做得不好得罪了小殷，她老躲避自己，一走进财务室，她就借故送报表去厂部走了。 谢老师也不在，薛智雄解答了她的疑难问题，快到下班时间了，他看看表说：“七点钟，去河边树林，我有事跟你说。”
“好。”郝丽娜愉快的答应。
蒋莎在楼上瞄见郝丽娜抱着书本进了财务室，她骂句“假正经”，片刻小殷和谢老师先后出去了，不由的火冒三丈，看来挑拨小殷起不到离间作用，她匆匆检验完手中的布匹，跟同伴交代声下楼来。
蒋莎踮着脚尖从财务室门前走过去，两人埋头书本头都不抬，她本打算直接进去，转而又止步，不如听听他们说什么，她站在门外里面看不见的地方，听到薛智雄约晚上见面，她忍耐不住了，只有一个念头：不能让郝丽娜得逞。
蒋莎疾步回到楼上检验室，管她的组长提醒她上班时间不要总是离岗，她态度端正保证不会了，待组长埋下头看报表，她拿起电话拨了三个数，接通后说：“我找蔡艺航。”
组长不由的抬头看她一眼，只听她说：“七点钟，去河边树林，我有事跟你说。”没等对方答应，她就挂了电话，回到自己位置。
电话打过来，组长叫她不接，蔡艺航自觉跟蒋莎之间已没有什么好说的，下班时在厂门口等着问究竟，她撂下一句“你不去会后悔”扬长而去。
“毛病啊。”蔡艺航冲她背影骂道。
“妈，饭好了没有？”郝丽娜进门就喊。
“好啦，等你爸回来就吃。”马玉平从厨房出来，撩起身上的围裙擦擦手。
“给我随便盛点饭菜，我要先吃。”
“你爸马上就回来了。”
“来不及了。”郝丽娜放下书本，去厨房打开电饭煲，长期不做饭，都不知道需要的东西摆放在哪里，母亲跟进来，递给她勺子和碗筷：“火急火燎的干什么呢？”
“薛智雄约我出去。”郝丽娜边说边往嘴里塞饭。
“你叫他到家里来，也该跟我们见见面了。”马玉平拨菜到她碗里。
郝丽娜点头，狼吞虎咽的，没功夫说话，马玉平：“别噎着。”
郝庆红回来，郝丽娜一碗饭下肚，已经进屋收拾打扮，放下盘着的头发披在肩上，换上粉色小花紧身连衣裙，裸露的两臂双腿雪白雪白的，再系上一条宽腰带，把她的衣架子身材衬托的玲珑浮凸，对着穿衣镜转了一个圈，陶醉地：他表白后会不会qinwen。
郝丽娜于是去卫生间刷牙，在门口穿高跟鞋时，马玉平叮咛：早点回来，有阵雨。
走出楼道，看见隔壁单元的蔡艺航正好出来，笑着问她：“去约会啊。”
郝丽娜不置可否，蔡艺航自嘲地：“我也去赴约。”
再说下去，两人去的地点一样，便一起走。
流经城区的涪江距离纺织厂不到一里路，夏天很多人去河边散步，近几年一些人发现商机，在树林里摆摊卖小吃饮料茶水，市政府正在规划在河堤旁建休闲广场，丰富市民的文化生活。
树林里有人吃饭喝茶，薛智雄来到靠近河水的岸边等待，家里催相亲，他想尽快了结，抬眼往来路张望，郝丽娜来了，看见她身旁的蔡艺航，尤其从河堤下来时，她脚底打滑，拽住蔡艺航胳膊，宛若一对情侣，他眉头打结，想想准备结束，马上释然了。
郝丽娜看见薛智雄，抛下蔡艺航小跑奔过去，兴奋地：“你来啦。”
“嗯”薛智雄情绪不高，郝丽娜没有察觉，依偎他身旁。
薛智雄退开一步，说：“郝丽娜，我觉得通过了解，我们并不合适。”
郝丽娜懵了，太出乎她意外，声音颤抖地：“为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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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52章大失所望
郝丽娜急火攻心，大脑一片空白，喃喃问“为什么”，薛智雄说的什么没听进，只知道他要离去。
薛智雄觉得再下去会很尴尬，便说：“回家休息吧。”
这么急急的要走，他一刻也不愿意跟自己在一起了，郝丽娜的心拔凉拔凉的，说：“你先走吧。”
薛智雄关心地：“你没事吧？”
郝丽娜摇头，薛智雄犹豫不决：“我们一起走吧。”
郝丽娜感到他很勉强，说：“我想呆一会。”
薛智雄走了两步，回头说：“我们还是朋友。”
郝丽娜挤出笑容：“好。”
目送薛智雄翻过河堤消失在视线中，郝丽娜转身面对河面，泪水汹涌而出、、、、
蔡艺航倚在树上，坐等右等不见蒋莎，不由自主的瞟向河边注意郝丽娜他们，看见薛智雄先走了，他感到蹊跷。
蒋莎早早来了，戴着墨镜跟穿着奇装异服留着长发的“男朋友”坐在一张桌前喝酒，他们的一举一动没逃过她的眼睛，暗中观察打算怂恿身边这位伺机行事，如她所愿蔡艺航和郝丽娜一起来了，还拉拉扯扯的，她一脸诡秘的神情。
从后面看郝丽娜肩膀一耸一耸的应该在伤心哭泣，蒋莎阴笑：“痛快。”男友问她说什么，她说：“干一杯，咱们跳舞去。”端杯一口喝下去，抓起包到摩托车前，点上烟等候。
男友付过账，跨上摩托载着蒋莎“轰”的一溜烟走了。
蔡艺航目不转睛盯着郝丽娜，把蒋莎忘得一干二净，天色渐渐暗淡，开始打雨点了，做生意的忙着撑雨伞或收摊，来纳凉的人纷纷跑上河堤离去，夏日的阵雨说下就下一点征兆都没有。
郝丽娜还在原地，蔡艺航跑过去：“下雨了。”只见她满面泪水目光呆滞，小心问：“怎么啦？”
郝丽娜木然地：“他不再跟我交往了。”
蔡艺航已经猜到了，他也曾经有那种欲罢不能的感受，理解她此时的心情，任何安慰的话都是多余，劝说：“先回家吧。”
郝丽娜一动不动，雨点渐渐大而密，蔡艺航拖起她就走，才走了一小段，暴雨倾盆而下，他护着她到小卖部想躲过这阵再走，刚松手抹把脸上的雨水，只见她冲入雨中，急忙跟上去。
河堤被雨水淋湿变得很滑，郝丽娜的高跟鞋陷入泥里难以起步，几乎被蔡艺航搂抱着上来，她脱掉沾满泥土的鞋扔掉，光脚拼命往前赶。
蔡艺航迟疑片刻，捡起她的鞋提在手上，紧跟着，两人衣服都湿透了。
快到厂区时，雨转小然后停了，蔡艺航欲带埋怨地：“躲一会就过了。”
郝丽娜面无表情，蔡艺航看她裙子裹贴身上，无心欣赏她富有曲线的身材，劝道：“把鞋穿上。”心疼她光脚走路会磨破脚板。
郝丽娜抢过自己的鞋并没穿上，继续光脚往前冲，转入家属区，马玉平正在窗口张望，她吃惊不小，跟她一样吃惊的还有前面单元的蔡氏。
马玉平拉开门，郝丽娜淋得落汤鸡的上来了，埋怨地：“我说有阵雨吧。”
郝丽娜进门，径直往自己卧室去，马玉平拿过她手里的鞋丢进厕所，扯下毛巾跟进去，吩咐在客厅看电视的郝庆红烧热水。
郝丽娜一头趴在床上，马玉平拉她不起来，忙给她擦身上的水：“起来把湿的换掉，会感冒，席子都打湿了，怎么睡啊？”发现情绪不对，愣了片刻，问：“怎么回事？”
“不要管我。”郝丽娜有气无力的说。
马玉平抓住她的两个胳膊拉坐起来，脱掉她的裙子内衣，给她换上睡衣，抹干席子上的水让她躺下，郝庆红在门外喊：“热水来了。”
马玉平端来热水拧了毛巾贴到郝丽娜额头上，这才坐到床沿上，关心地：“发生了什么？”
郝丽娜侧过身去不语，马玉平拿过掉落的毛巾：“不是那个什么约你吗？他人呢？”
没有回答，马玉平支过身子，看见郝丽娜眼泪汪汪，不禁着急：“怎么了？你说话啊？”
“他说跟我不合适。”郝丽娜泣不成声。
马玉平恼火地：“他什么意思？。”
“不知道我哪里不让他满意。”
“那么多人都知道你们在谈恋爱，一句不合适就把你甩了。”
“不是他的错，当初说好先交往看看的。”
“所有人眼里都认为你们成了，这下脸往哪放？”
“我够难受了，你还在考虑你的面子？”郝丽娜哭腔里略带不满。
“我担心你啊，我这张老脸怕什么？”
郝庆红听见声音进来：“怎么回事？”
“都出去都出去。”郝丽娜哭喊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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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53章不甘心
郝丽娜被母亲强行灌下预防感冒的药，躺在床上，绞尽脑汁想自己哪里做得不够好，怎么也找不到薛智雄拒绝的原因。
迷迷糊糊睡到天亮，她头昏脑涨想起来上班，无奈浑身软绵绵的，母亲进来说父亲去车间给她请假了，伸手摸她额头“有点发烧，再吃道药”说着欲去倒水拿药。
“我不吃。”郝丽娜说。
“你跟我赌什么气？”
“我没有。”
“他不愿意，你回家来做给我看，你不知道我会心疼吗？”
“你别说了，我不如死掉算了。”
“我还就要说，一开始我们就不看好，有今天的结果也在预料之中，你这样他也不会改变心意，只会更加瞧不起你。”
郝丽娜眼泪扑簌簌往下流，马玉平为她拭泪，说：“你才跟他认识多久，爸妈养你二十多年，为了我们你也不能寻死觅活的。”
“妈，我实在太痛苦了。”
“心胸放宽眼光看远，俗话说世上除了女人就是男人，不要在一棵树上吊死。”
“为了他我愿意。”
“书看多了中邪啦，仰慕一个人即使成了也会很累，不要再想没用的，找个一心一意对你好的人，日子过起来才舒坦。”
马玉平劝女儿吃下药，问她想吃什么去做，不由分说地：“要吃饭才有力气。”
在母亲连劝带骂下，郝丽娜咽下感觉不到味道的饭菜，精神稍微好点，脑子里始终想那弄不明白的问题。
中午，蔡艺航下班来家里看望，她穿上衣服出去客厅，忽然记起昨天他是蒋莎约的，便侧面问：“昨天没耽误你约会吧。”
蔡艺航早上进厂碰见蒋莎，她说“昨天有事没有去”，他已经忘到脑后门也懒得问她什么事找他，大概她经常想起什么是什么，没有定数惯了吧。
郝丽娜心想蒋莎幸好没有去，被她看见不笑死才怪。
其实郝丽娜哪里知道，蒋莎幸灾乐祸着呢。
马玉平不喜欢蔡艺航这个时候来，毕竟男女有别，他又是离过婚的男人，郝丽娜感情空虚万一脑子短路跟他扯上关系可不行，脸上没有笑容茶也不倒。
蔡艺航问候郝丽娜说了几句话，便知趣的告辞了。
马玉平立即警告女儿不许再跟他有任何的瓜葛，看见他躲远一点，郝丽娜哭笑不得：“妈，我知道你担心什么，不可能的。”说完，回到卧室并关上门。
马玉平冲她喊：“吃饭了。”
郝丽娜哪有食欲，晚上哥姐带着孩子回来，他们轻言细语劝慰，听着侄儿侄女喊小姨小姑，她陪他们玩耍暂时忘了烦恼，看着他们带着孩子各回各家，联想跟薛智雄这样多幸福，又陷入更深的痛苦之中，特别是夜深人静的时候，心撕裂般的痛，她在床上折腾，无声的哭泣。
请了一天假，第二天倒夜班，郝丽娜苦思冥想，还是不甘心，哪怕有一丝的希望她都要争取。
再去约薛智雄肯定不答应，想见他只有去等他。有了想法，郝丽娜立即行动起来，她照照镜子还有点熊猫眼，她不再哭，到下午时眼睛消了肿，稍微打扮下准备出门。
马玉平追着问“去哪里？”，语气不免担心，她说：“妈，再苦再难我都不会寻短见。”
马玉平愣了下，叮嘱道：“早点回来，晚上还要上班。”
郝丽娜来到涂佳蓉的理发店吹了下凌乱没有形状的头发，然后沿着街道往前，在转入中央厂的那条街口伫立等待，这是薛智雄下班回家的必经之路。
薛智雄骑车来了，郝丽娜走到他容易看见的地方，他犹豫片刻拐到路边跳下车，点头打招呼。
“我想跟你谈谈。”郝丽娜恳求说。
“好吧。”薛智雄转过车龙头推着车，郝丽娜跟在旁边，向河边走去。
一路无话，到了河堤上，薛智雄架上自行车，看向郝丽娜，示意她说。
郝丽娜说：“我哪里不够好，你告诉我。”那意思她可以纠正。
“你没有不好。”
“那为什么你要推开我？”
“这种事跟人好不好没有太大关系。”
“我喜欢你，我愿意为你做任何事。”郝丽娜豁出去了，顾不上羞涩，要抓住机会。
薛智雄有所触动，但他脑子突然浮现她跟蔡艺航那一幕，他掩饰说：“我父母不希望我找倒班的。”
原来是这个愿因，郝丽娜问：“如果我能调到上白班，我们就可以，是不是？”
“、、、”薛智雄傻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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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54章寻找希望
薛智雄不正面回答郝丽娜，邀她下河堤在一家小吃店坐下来，她要稀饭凉面，他则点了一个炒菜一碗干饭。
郝丽娜差不多两天闻不到饭香，突然感觉肚子空空的，一下吃光光的，精神好了很多，希望他陪她漫步。
薛智雄以父母会等他吃饭为借口急着回家，同时体贴她要上夜班应该休息。
回去的路上，薛智雄仍然推着自行车没有要载她的想法，并再三委婉表示：彼此做朋友，那意思以后不会再跟她约会了。
郝丽娜单纯的认为他们之间的障碍是他父母，她没有把他的话往心里去，而是绞尽脑汁考虑解决自己的工作问题。
转入华灯初上的街道，来到往薛智雄家的路口，他说声“祝你幸福”跳上自行车，头也不回的骑走了。
郝丽娜目送他消失在车流中，迈开大步回去，上了单元楼，她敲开对面吴守亮的家门。
马玉平坐等郝丽娜不回来，她和丈夫先吃了，天已经黑了不由担心，郝庆红埋怨她放女儿出去又要着急。
马玉平站在窗户前，看见郝丽娜走上来，她拉开门，怎么不进自家门呢？
吴氏三儿子在客厅看电视，一个人乐得呵呵笑，看见郝丽娜进来，便起身去卧室了，他性格内向，上班叫做什么做什么，气力有的是，就是不动脑子，除了跟家里人讲话一般不开口。
吴氏拉郝丽娜坐在沙发上，正想找机会关心她的个人问题，马玉平忙着跟进来。
“干妈，干爹还在厂里忙吗？”郝丽娜没看见吴守亮。
“他现在轻松了，重担给兆兰挑了，在洗澡呢？”吴氏向卫生间努努嘴。
“丽娜，你找干爹干什么？还要请假吗？”马玉平也坐下来。
“你干爹不管车间生产的事了，挂个职等着退休呢。”吴氏说。
“但他说话还是起作用的。”郝丽娜说。
吴守亮进屋来，穿着睡衣头发**的：“我干女儿来了。”
“干爹，干女儿求你帮帮忙。”郝丽娜站起来。
吴守亮示意她坐，随手拉过一张小凳子坐下，问：“我能帮你什么？”
郝丽娜迫切地：“干爹，帮我调到上白班，打杂扫地都行。”
吴守亮略过一丝不易察觉的诧异，问：“为什么想去上白班呢？”
郝丽娜：“我有我的原因。”
马玉平想问什么，吴氏摁住她的手腕制止了。
吴守亮点上烟，慢条斯理地：“我是没有意见，不过现在车间的事都放手给兆兰安排。”
“谢谢干爹。”郝丽娜起身就走，丢下三个人发愣。
“这孩子抽什么疯啊？”马玉平憋出一句话来。
“她交的男朋友到哪里了？”吴氏问。
“黄了。”马玉平叹气。
“难怪昨天没上班。”吴守亮说。
“丽娜年龄不小了、、、”吴氏被丈夫瞪眼，赶忙住嘴。
“谁说不是呢。”马玉平离去，吴氏起身相送。
郝丽娜上楼，“咚咚咚”敲开老李家门，被告知涂佳蓉父母搬走后，李兆兰只回家吃饭，住在自己那边，
她正准备下楼。
“是丽娜。”声音惊扰了对面的蔡氏，她向来关注老李家动静，拉开门招呼，蔡艺航在她后面探头张望。
“婶婶。”郝丽娜只好停步。
“什么时候请我们喝喜酒？”蔡氏好心问。
“快了。”郝丽娜强装笑容，不愿蔡氏看她笑话。
蔡艺航拉蔡氏进屋，撒谎说：“妈，爸叫你。”
蔡氏骂骂咧咧进去了，郝丽娜趁机走了。
郝丽娜心急火燎的跑去李兆兰的住处没人，应该他男朋友回来约会去了，谈恋爱的人怎么可能这么早回来，她打算回家休息会上班前再来，下楼快出单元时，看见住前面单元的蔡艺华牵着侄女有说有笑去外面散步回来，她忙退回楼梯待她们走过去后才出来，没有心情闲聊。
回家也不回答父母的话，进卧室关上门把闹钟调到11点，倒床睡觉，心里有事哪里睡得着。
李兆兰回家洗了澡，正准备休息，郝丽娜来了，以为她又要请假，关心她身体怎么样了。
“兆兰姐姐，我没办法上夜班了，帮我换工作吧。”郝丽娜直接说出目的。
“怎么回事？”李兆兰不解。
“你知道我喜欢薛智雄，但是他父母嫌我要倒班不同意。”郝丽娜跟李兆兰亲如姐妹，说话不绕弯子。
“关键在薛智雄，他父母的意见构不成反对的理由。”
“就是因为这个他要跟我分手。”
“我考虑考虑。”李兆兰觉得有些蹊跷，没有马上表态。
“你一定要帮帮我。”郝丽娜恳求的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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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55章一线希望
李兆兰安抚郝丽娜先去上班，对她提出的要求感到非常棘手，吴守亮作为多年的厂中层干部，没为家里人谋个任何私利，自己刚走上领导岗位不久，如果开了先河难以服重，也会引起上级领导的反感，但郝丽娜跟自己情同姐妹，从没提过要求，处理不当会造成大人之间的误会，一时陷入两难境地。
早上一早去车间巡视，看着郝丽娜期望的眼神，李兆兰报以一笑，回到办公室，希望吴守亮出面解决，他毕竟是老领导，做什么不会招来众怒。
吴守亮清廉正直了一辈子，不愿意晚节不保，但作为长辈，担心伤了干女儿让她记恨，让李兆兰酌情处理，不管怎么他没有意见。
李兆兰以看车间的产质量报表为由，把薛智雄叫到办公室，谈过工作后，跟他聊起了家常。
薛智雄含蓄地问她是否找到了理想的对象。李兆兰大方告诉说彼此谈得来，已经见过双方父母，打算结婚。
薛智雄羡慕祝福她遇到心心相印的人，其实他不知道李兆兰经历过刻骨铭心的恋情。
李兆兰旁敲侧击问他的感情状况，他说“目前没有合适结婚的对象”，很不愿意提及郝丽娜。
李兆兰当然不会去触碰，谈话中了解到他父母有干涉但原因还是在他身上，作为领导不可能劝说太多，否则会给人欺压下属的感觉，况且谁都知道她跟郝丽娜以及他们大人间的关系。
两天后李兆兰去厂部开会，商讨筹建后处理漂染车间的事宜，豁然有了主意，回来征求吴守亮的意见，达成一致，请他下班顺便告诉郝丽娜。
吴守亮欣赏李兆兰处理事情的能力，希望她去讲，有无功不受禄的意思。
中午李兆兰回父母家吃饭，蔡氏过来关心她谈对象进行得怎么样，得到满意的答复，急忙回家叫蔡艺航给老李父母报喜邀功，因为是她托人介绍的。
饭后，李兆兰主动来找郝丽娜，她在里屋睡觉，便对郝庆红和马玉平说：后处理漂染车间建成后，她和吴叔叔商量好了，调郝丽娜去学习试样，学门技术。
“太好了，谢谢你们。”马玉平高兴的说。
“会不会为难你们？”郝庆红有些担心。
“丽娜是高中毕业，在合理的范围内。”李兆兰解释。
“谢谢你们替丽娜着想。”郝庆红放下心来。
“真的嘛？”郝丽娜穿着睡衣，头发乱乱的冲出来。
“当然是真的，空了去我那里找几本漂染方面的专业书先看，待车间建起来，可能会派一批人去上海或浙江培训。”
“上海？”郝丽娜眼睛发亮。
“不过你现在还得在一线上班，尽可能表现好。”李兆兰说。
“听见了吗？不能让兆兰姐姐难做，落下话柄。”郝庆红教训道。
“我知道。”郝丽娜说。
“叔叔婶婶，你们休息吧，丽娜上了夜班也该休息。”李兆兰起身告辞。
马玉平送李兆兰出门，返身不停夸奖她，郝丽娜赶忙躲回卧室，免得引火上身。
虽然不能马上解决，郝丽娜对李兆兰的安排是相当满意的，学一门技术是父亲对她的期待，像涂佳蓉凭手艺开店挣钱多好。
郝丽娜在昨天那个时间点打扮准备出门，不同的是她戴上帽子墨镜，马玉平跟在身后嘀咕，她说一会就回来。
郝丽娜骑上自行车，来到昨天等薛智雄的路口，看见他骑过身边，随后跟上，一路跟踪到他进了厂家属区，看他上楼，记下位置然后折返回去。
晚上夜班，郝丽娜吩咐唐少青帮她看会机台，她躲到休息室小憩一会，早上交接班出来，上下班的路上没有碰见薛智雄，远远看见蒋莎，她故意跟同伴有说有笑装没看见。
回家洗了澡，换上自认为朴素的衣着出门了，也不管母亲唠叨不停。
骑自行车来到昨天薛智雄进去的单元，向下楼的一位大伯打听他家住几楼，大伯正是薛父亲，他说“薛智雄上班去了。”
“我找他父母。”看薛父一脸惊讶，介绍说：“我是他朋友。”
“我是他父亲。”薛父猜到几分，请她上楼，他在前面带路。
薛家住二楼，跟郝丽娜家的布局差不多，“怎么又回来了？”薛母亲问薛父亲，看见他身后的郝丽娜，吃惊地：“这是、、、”
“我叫郝丽娜，伯父伯母好。”郝丽娜恭敬的介绍。
“进屋坐。”薛父亲招呼，薛母亲也明白来人是谁，转身沏上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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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56章上门求情
薛父和蔼可亲，看上去薛母面善，郝丽娜面对他们一点不紧张拘束，礼貌说：“伯父，耽搁你上班了。”然后向两位长辈如实介绍自己的家庭情况，包括高中不认真读书，参加工作才感到后悔，争取学一技之长，已经有了方向，并大方的表示她喜欢薛智雄，虽然她有很多的不足，请二老给她机会，她会很努力。
郝丽娜言辞恳切，薛父母感受到她的真诚，薛父从薛母脸上觉察出不排斥还有点喜爱，便说：“我们做父母不封建不古板，你们谈得来相互喜欢，我们没有权力干涉。”
郝丽娜的目的达到，起身告辞，薛母送到门口，回转身对薛父说：“这姑娘不错，会尊敬人进了门好调教，就依了智雄。”
薛母想到小儿子薛智勇的对象，家庭条件优越，将来不会买她的账，低娶高嫁，他们没有女儿，得有个孝顺的儿媳妇老了有所依靠。
“我早说别不分青红皂白横加阻拦。”薛父边说边出门，上班去了。
中午，薛智雄下班回来，母亲迫不及待地说：“那个姑娘不错，我和你爸同意了。”
薛智雄一头雾水，听母亲说了经过后，淡淡地说：“我跟她已经结束，这件事不要提了。”
薛母瞠目结舌：“你、、、你、、、？”
郝丽娜压在心里的石头落了地，两脚飞快的踩自行车踏板，一进家门就闻到饭菜香，“妈，我饿了。”
“在等你吃饭啦。”马玉平回答，审视她突然变了个人。
来到饭桌，郝庆红在喝酒，郝丽娜接过母亲盛的饭，狼吞虎咽的吃起来，一会功夫两碗饭下肚，搁下碗筷：“我去睡觉了，上夜班呢。”
“这一下阴转晴了？”马玉平看她背影。
“难道你喜欢她哭哭啼啼的？”郝庆红反问。
郝丽娜检查闹钟，头挨枕头呼呼大睡，誓要把两天的瞌睡补回来。
郝丽娜放下心来，等着薛智雄来找她，重新回去甜蜜的日子，她上了夜班中班，轮到休息的时候，没有等到他来，她憋不住了，趁吴氏不在家过去打电话到财务室，小殷接的，等了片刻告之她：薛智雄不在。
郝丽娜想去办公室找他，察觉小殷和谢老师对她怪怪的，每次走到车间办公室外面又没有勇气进去，慎重考虑后有了主意。
郝丽娜掐准下班时间，骑上自行车来等薛智雄的路口等着，看见他骑车来了，对他嫣然一笑，可是，他转过弯直接走了，甚至没有斜他一眼。
郝丽娜愣了片刻，跳上车追上去，跟他平行，薛智雄拐到路边跳下车，对跟过来的她说：“请你不要这样，同样的话我不想再说一次。”
郝丽娜：“你怎么啦？”
郝丽娜哪里知道，薛智雄对她是有感情的，提出不再交往他也舍不得，曾有些动摇。
蒋莎了解到薛智雄犹豫不决，为了不让郝丽娜得逞，找到薛智雄编故事中伤她，说：因为从小是朋友所以知根知底，喜欢男人都围着她转，他们都结婚了，她还跟蔡艺航藕断丝连，导致他们婚姻破裂。
薛智雄听说过蒋莎的为人，她说的话不一定可信，近朱者赤近墨者黑，郝丽娜交这样的朋友能不受影响吗？他向办公室两位前辈求证，小殷不置可否，不爱管闲事的谢老师却说：“纺织厂大部分女工，历来是非多，加上相互联姻，亲家连亲家，十米之内都有亲戚，说话不长心眼就得罪一大堆人。”
“这么复杂。”薛智雄吃惊。
“你问小殷，她四个兄弟姐妹找四个家庭，这四家加起来十来个兄弟姐妹，连起来多少人？”谢老师看向小殷。
“我也不知道，反正到处都是亲戚。”小殷不好意思地说。
“你家在外面还是不要找厂里的。”谢老师说完埋下头去做事。
小殷想，难道谢老师跟她一样担心郝丽娜抢位置吗？
谢老师嫉恨郝丽娜瞧不上她儿子，中伤郝丽娜泄愤。
给郝丽娜介绍对象的人很多，有的她父母拒绝的，她只说想自己找，无形之中得罪了一大堆人。
郝丽娜去家里找他父母，令薛智雄非常反感，都不经过他，心机太重了，起初持反对态度的父母居然反过来劝他，他一气之下铁了心不再考虑。
薛智雄警告地：“不要再去骚扰我父母，咱们一刀两断，不必做朋友了。”说完，跳上自行车走了，留下郝丽娜发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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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57章大失所望
郝丽娜设想过多种情况，没想到是这样，迎头一盆冷水心拔凉拔凉的，推着自行车步履沉重，思忖薛智雄为什么生气，难道去见他父母太冒昧了，不到半里路她走了一个多小时。
进了厂家属区，天已经暗下来，经过李兆兰的住处，抬头看见窗户的光亮，去找她出出主意。
“丽娜，吃饭了吗？”李兆兰拉开门，问道。
“不想活了，吃什么饭。”
“怎么啦？”李兆兰注意到她脸色阴暗。
“兆兰姐姐，爱情和婚姻是两回事吗？是不是每个人都不能和喜欢的人结合？”郝丽娜瘫坐沙发上。
“当然不是。”李兆兰倒杯水给她，不难猜到郝丽娜在薛智雄那里碰了钉子，举例她哥哥姐姐都是自由恋爱，还有自己两个姐姐也是，言词婉转强调须彼此喜欢。
“你是怎么放下的？”郝丽娜明白其意，知道李兆兰有过一段刻骨铭心的恋情，话出口又觉太直接，抱歉地“对不起，我不该戳你伤口。”
“没关系，都过去了。”李兆兰淡淡一笑。
“你现在的男朋友优秀，还是大厂的。”
“我看中的是他尊重我，不像有些大男子主义，反对女的有自己的事业，他的父母也开明，非常支持我的工作。”
“羡慕嫉妒恨啊。”
“有句话说，天涯何处无芳草，何必单恋一棵葱。”李兆兰打趣的说。
“我哪能跟你比，不可能再找到薛智雄那样的人。”
“不要悲观，下次我男朋友回来问问他周围有没合适你的。”
“还是不要。”
“你跟他什么状态？”
李兆兰拿出糕点，边吃边聊，郝丽娜放松下来，把她去找薛智雄父母以及他的反感说了个大概，问：“我不该这样做吗？”
“你没有做错，也许人们不习惯女的太主动吧。”
“那我还有戏吗？”郝丽娜苦恼。
“随缘分吧。”李兆兰没有正面回答。
“谁在管缘分呢，我去求求他。”郝丽娜都不知道说话了。
李兆兰看懂她的心里，便讲些宽慰体己的话，那意思是每个人都有烦恼，只是没有写在脸上，万事如意不过是人们的一种美好愿望，有些事情不能强求，人做好自己最重要，其他的交给命运。
郝丽娜似有所悟，李兆兰进厂去巡视车间生产情况，她起身回家。
父母等她半天不回已经吃过了，她的饭焖在锅里，马玉平问她吃不吃饭，她说：“随便。”
马玉平看看她，问：“晴转阴了，怎么像六月的天气？”
郝丽娜不搭理母亲，一屁股靠向坐在沙发上看电视的父亲：“爸爸。”
郝庆红调小电视声音，爱抚的拍拍她：“很累嘛。”
“爸爸，我当初不想读书，你该打死我，免得我现在肠子都悔青了。”
“不打死你就是想证明我是对的。”
“你看到了，高兴了？”
“我高兴得起来嘛，我心疼。”
“我明天去看看，哪里有卖后悔药？”马玉平一旁挖苦道。
“买了妈先吃吧，你本来不想生下我的。”
“你怎么说话的？”马玉平瞪郝庆红，他急忙摆手否认。
“小时候吵架姐姐说出来的，妈妈怀我在肚子里的时候，巴不得流产。”
“这些个没良心的，自己不长进，怪到我来了？”
“怪你们没选对邻居，为什么不跟李叔叔做邻居？“
“跟李叔叔做邻居的，也没一个考上学。”
“我是有基础的，如果跟兆兰姐姐肯定不像现在这样。”
“现在这样是你自己选择的。”
母女你一句我一句，愈说愈生气，郝庆红说：“都不要说些没用的了。”递眼色给马玉平：“先去洗澡，我等着呢。”
马玉平抱怨一句，出去了。
郝庆红劝慰女儿：“你还年轻，现在后悔还来得及，往前看。”
“爸爸，我可能跟那个人没有结果。”郝丽娜手放到父亲手掌。
“如果感到吃力就放手。”知女莫如父，郝庆红握紧女儿的手，“你是我的心肝宝贝，你看别人脸色过日子，我会心痛。”
道理都明白，但薛智雄占满了郝丽娜的心，岂能说忘就忘，想起他做什么都不能专心，眼看要自考了，根本集中不起精力复习。
郝丽娜写了一封道歉信，托小殷带给薛智雄，信却原封不动的退回来，她无计可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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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58章痴痴等待
郝丽娜茶饭不思，备受煎熬，明知不可能的事，心里就是放不下，疯狂的想薛智雄。
上白班时，她在车间路口等薛智雄过去，只要看上一眼，这一天心里就舒坦，转去夜中班，每当他下班时间去必经的路口等待，尽管他对她视而不见，看见他心里踏实了。
有时晚上去他家附近转悠，经常看到他父母出去散步，长得跟他很像的弟弟和女朋友进出，他还是形单影只，郝丽娜重又燃起希望，期待他回心转意。
厂教育科通知郝丽娜自考时间到了，如果这次再不进考场，取消她报名资格了，她哪有心情。
父母看她整天神思恍惚，想劝她参加考试也是白搭，担心她就此下去成了神经病。
马玉平找来郝建军郝丽华商量对策，一致认为让她走出来的办法是另交男朋友，像李兆兰那样，让新的恋情医治旧的创伤，但郝丽娜固执的不相亲，她觉得自己还没有到需要靠相亲找对象的份上，其实她还在等薛智雄，没看见他身边有女伴，她不甘心。
郝丽华从来都说她被父母娇惯得不食人间烟火，拿自己现身说教，结婚生了孩子忙家务都没时间，每个月工资要精打细算怎么熬到月底，哪有心思谈情说爱，拿什么浪漫啊，不要把书上的东西拿到现实中来。
郝建军也有同感，孩子父母帮忙带，三不打四回来蹭饭，遇上意外情况还找父母救济，恋爱是单身的专利。
郝丽娜找到理由了，说：“看你们这样，我才不急着结婚，好好享受单身生活，反正只生一个孩子。”
郝丽华心直口快：“等吧等吧，等熬成了老姑娘看谁要你？”
郝丽娜毫不示弱：“没人要我跟爸爸妈妈过。”
郝建军：“别争了。”转向郝丽娜：“小妹，哥哥姐姐都希望你快乐。”
郝丽娜心里涌动一股暖流，点点头。
郝庆红两口子除了焦虑担心，丝毫没有办法，只有耐心等她受挫回头。。
郝丽娜坚持不懈在车间路口在街口等薛智雄，每天必须看见他才能心安，无论别人笑她痴笑她傻，她偏执的认为：爱一个人没有错。
蒋莎上下班看见她痴迷的样子，不失时机的羞辱她，所有难听的话倾泻而出，她装着没听见。
郝丽娜早从心里抹掉蒋莎的印子，哀莫大于心死，再大的伤害都无动于衷。
一直对郝丽娜殷勤周到的唐少青，帮她交班看机跑腿，默默的守护在她身边。
郝丽娜对他充分的信任，烦恼苦闷的时候跟他说自己的心事，虽然他不能帮到忙，但跟他诉说后心里莫名的感到轻松。
日子一天天过去，郝丽娜的等待有了些许的回报，在厂里，有时薛智雄会跟她微笑点头招呼，她期望能打破僵局。
一个星期天下午，郝丽娜正好不上班，父母带孙子上公园了，她呆在家里百无聊赖，想出去走走，不由自主的步行到薛智雄家住的地方，她经常过来这里，已经是家属区门卫的熟面孔，直接进去在他家楼上转悠，没多久，看见薛志刚和一个漂亮的姑娘并肩从楼道出来，她急忙躲到楼角一个卖烟的小摊后面，看着薛志刚推出自行车那个姑娘坐上去，骑走了。
郝丽娜急忙追出去，街道上车来人往，他们已经在她的视线中消失。
郝丽娜的心提到嗓子眼：他交女朋友了？
郝丽娜站在街边，一边是往他们厂，一边是往城中心，过去拐弯是电影院，他们去看电影吗？她还没想清楚，脚步已开始向前，到了电影院已经开演，她在门口徘徊，等到快散场时，她沿路走回去，躲在他家大门口附近，掐算他们影院出来步行都能到的时间，没有看见薛智雄的影子。
到吃晚饭的时候，薛智雄都没有出现，郝丽娜丧气回到家里，父母等她吃饭，她坐上桌吃了几口，本来心情糟糕，马玉平在耳边唧唧歪歪的说不听，她碗快一推，起身回了卧室，砰的关上门。
郝庆红摆手制止欲发火的马玉平：“算啦，何必找气受。”
第二天早上上班，郝丽娜照例在车间路口等待，看见薛智雄跟同事有说有笑，到她面前笑着点下头，满面春风的样子，真的谈恋爱了吗？
郝丽娜望着他的背影，自言自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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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59章受打击
薛智雄身边那位确是他刚认识不久的对象，他对郝丽娜每天等候于心不忍，上班时径直走进车间主任办公室，请李兆兰抽出点时间给他，有点私人的事情找她。
李兆兰处理完车间的日常事务，厂部通知开紧急会议，局里和市上要进行安全检查，会议结束回到车间忙着安排，到下午才有空，便叫薛智刚来到车间会议室，关心地问：“有什么需要我帮忙吗？”
薛智雄：“你很忙，我就不耽误你太多时间，请你转告郝丽娜，我有女朋友了。”
“你亲自告诉她，恋爱不成还是朋友啊。”李兆兰心里咯噔下。
“我不想引起误会。”
“郝丽娜喜欢你到骨子里。”
“我没那么好，她让我不知所措。”
“你想让她死心。”
“我不愿浪费她时间，希望她找到适合的人，祝她幸福。”
“我可以替你转达，方便透露你那位的信息吗？”李兆兰以备应付郝丽娜的究根问底。
“我们是电大的同学，毕业后没有联系，前不久同学聚会时重逢。”薛智雄不愿再说下去。
有人来找，打断了他们的谈话，李兆兰实在太忙了。
快下班时，李兆兰打电话到吴守亮家里，请吴氏转告马玉平，晚上去她家里吃饭。
郝丽娜下班回到家里，母亲告知她李兆兰要来家里吃晚饭，她本来要出去等薛智雄，跟踪他弄个究竟的，只好先忍忍，吃了饭再看情况。
李兆兰涉及到解决女儿的工作，马玉平不能怠慢，没有新鲜肉，便煮了腊肉香肠煎了鸡蛋，郝丽娜洗澡洗头换衣服，做出门的准备。
李兆兰和郝庆红一起进的家门，她考虑得很周到，郝丽娜肯定会受到强烈的打击，这个时候最需要家人的安抚。
郝庆红反而欣慰，彻底断了郝丽娜的念想，年龄一天天增长，经不起拖了。
吃饭的时候，马玉平不停给李兆兰拈菜，关心她什么时候结婚。
李兆兰敷衍过去，多谈怕伤到郝丽娜。
郝庆红说：“丽娜，晚上不要出去了。”
马玉平接话：“那当然，兆兰姐姐在。”
饭后，李兆兰随郝丽娜去她卧室，她显得坐立不安。
“想出去？”李兆兰问。
郝丽娜不置可否。
“坐下吧，我可以回答你心中的疑惑。”李兆兰在床沿上坐下来。
郝丽娜迟疑一下，拉过椅子坐她对面，试探地：“薛智雄是不是有女朋友了？”
“是。”李兆兰肯定的答道。
“你怎么知道？”郝丽娜条件反射般的跳起来。
“他告诉我的。”
“真的了。”郝丽娜跌坐回椅子上。
李兆兰保持沉默，等她慢慢缓过神来。
“她那位一定比我强吧？”呆愣半天，郝丽娜问。
“两人曾经是同学，具体的不清楚。”李兆兰省略电大两字。
“他自己都不愿意跟我说，看来是不堪我扰啊。”郝丽娜木然的说。
“他很关心你，希望你找到属于自己的幸福。”
“这一天终究还是来了。”
“丽娜，这个时候我帮不到你什么，想想爱你的爸爸妈妈哥哥姐姐，千万别悲观，他们会心疼。”李兆兰起身拥她入怀。
郝丽娜靠在李兆兰身上，感激地：“谢谢你。”
屋外偷听的马玉平憋不住推门进来：“什么了不起的家伙，折磨我女儿成这样，我扒他的皮。”
郝庆红跟在后面：“让他滚得远远的，我女儿哪点差了，瞎了他的眼。”
郝丽娜抬起头来：“爸爸妈妈，别生气，我没事。”
郝庆红：“怎么能有事，你是爸爸的心肝宝贝。”
马玉平不服气：“我身上掉下来的肉，比你更宝贝。”
李兆兰劝道：“叔叔婶婶，丽娜会难过一阵子，你们多陪陪她。”
李兆兰坐了一会，告辞去车间，马玉平送她到楼下，再三表示感谢，返身上来，吴氏站在自家门口，听到声音出来打听情况。
马玉平叹息：“这下好了，可以死心了。”
两个人站着说了会话，马玉平跨进家门，看见餐厅亮着灯走过去，郝庆红摆上酒杯，准备和郝丽娜喝酒。
原来郝庆红开导郝丽娜时，她突然说：“爸爸，我陪你喝两杯。”
郝庆红一拍大腿：“好啊。”起身：“我去拿酒。”
郝庆红去厨房碗柜里拿出半瓶酒，灵机一动往里面加满凉水摇匀，来到餐厅正好郝丽娜换了家居服出来。“晚上的剩菜帮我们拿出来。”郝庆红看见马玉平进来吩咐说。
马玉平不答应：“你莫名堂，她都不会喝酒。”
郝庆红不耐烦地：“少啰嗦。”
郝丽娜：“妈妈，我有遗传爸爸的基因，有酒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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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60章爱变恨了吗
郝庆红倒满一杯，自己面前还没倒上，郝丽娜端杯一饮而尽。
“天啦。”马玉平惊呼。
“我喝不出酒的味道。”郝丽娜咂咂嘴。
“喝醉了哪找酒味。”马玉平没好气地说。
郝丽娜去端父亲那杯，被阻拦，“我们一口酒一口菜，慢慢喝才有韵味。”郝庆红说。
“还喝啊。”马玉平去抢酒瓶。
“你去看电视，不要影响我们心情。”郝庆红向她递眼色。
马玉平似懂非懂，骂骂咧咧去客厅了。
父女俩碰杯抿一口，拈一筷子菜，郝庆红：“感到不舒服就不要喝了，千万不要喝醉，让你妈骂我。”
郝丽娜朝客厅望一眼，低声地：“爸爸，你除了妈妈，跟别的女人谈过恋爱吗？”
郝庆红：“哎呀，我没谈过恋爱，跟你妈只见了一面就结婚了。”
“你和妈过得很幸福。”
“我们那个年代不都这样嘛，饭都吃不饱哪有闲心想这想那的。”
“妈妈除了脾气大，没有哪里不好。”
“脾气大也是艰苦生活磨练的。”
“现在生活水平提高了，人没有以前纯洁了，变得自私。”
“风气越来越坏，为工资奖金相互翻脸，我们以前哪有加班补助，现在多做一点点都要讲报酬。”
“为了当官不择手段，坐到位置上就想方设法为自己的人安排轻松工作，。”
“你干爹正直一辈子，还被人家骂傻瓜。”
“我对干爹都有抱怨，姐姐是她儿媳妇，解决下工作没人说什么。”
“别说你姐，以前你干妈和你妈在他手下请假都难。”
“他太古板，那些年才挨整，应该像李兆兰，左右逢源，八面玲珑，在不失原则的范围给予人情。”
“所以你干爹升不上去，但也落不下来。”
“兆兰姐姐不简单，心里再生气都能保持微笑，再难的事情都能处理得妥妥当当的，上下都服她喜欢她，前途无量。”
“你要努力，不要以为靠了棵大树松懈。”
“我会的，爸爸，再不知道努力，我就没有一点用了。”
闲聊间，一瓶酒见底，郝丽娜吃惊：“爸爸，我很能喝呢。”
“心情不好的时候跟我喝，可不许出去喝”郝庆红说。
传来呼噜，父女循声看向客厅，马玉平斜靠在沙发上睡着了，电视还开着呢。
“你妈就是没心没肺的性格，你学着点，天大的事都会过去。”郝庆红趁势引导女儿。
“知道了，爸爸。”
“去睡吧，明天白班呢。”
郝丽娜暂且想通了，书上说“爱一个人希望他幸福，不一定要拥有”，有些人一生都没遇到过心动的人，自己还算幸运的，这样想着，借着酒精的作用很快进入梦乡。
早上母亲叫醒她，关心她能不能上班，她一跃而起，她要去跟薛智雄说：“恋爱不成，做好朋友。”
郝丽娜提前半小时来到厂门口的自行车棚等待，大约十分钟后薛智雄骑车来了，意识到她期待的眼神，却没有看她一眼，停了自行车出来，他依旧没看她一眼迳自离去，郝丽娜跟上来：“我说、、、、”
“李主任没有给你说吗？”薛智雄脚步加快，已经有很多双眼睛看过来。
“说了。”郝丽娜紧跟。
“请你不要这样、、、”他很是厌烦的说。
郝丽娜想解释，他逃也似的冲进厂门，喊住一位同事，大踏步的离去。
“不是说可以做朋友吗？”郝丽娜自言自语，木然的往车间走去，脑子一片空白。
郝丽娜进了车间，班长提醒她要早一点来交接班， 她“嗯”一声，站在织布机前，想不通薛智雄讨厌自己的眼神，难道爱变成恨了吗？
郝丽娜恍惚看见断头了，手伸向机器，“啊”的一声尖叫，手指被扎到了，唐少青及时关掉机器。
唐少青看见郝丽娜跟薛智雄说不上话，一副失魂落魄的样子，他到车间帮她交了班，一直在旁边站着。
郝丽娜的手指出血了，却感觉不到痛，车间许多人围了过来，关心怎么回事。
班长反应快，叫人拿来一块布，先给郝丽娜绷着止血，同时安排：“快带她去卫生所包扎，唐少青。”
唐少青答应一声，拉起郝丽娜就走。
经过检查，郝丽娜的手指没有伤到骨头，李兆兰听到消息赶到卫生所，表扬了唐少青，安排他回车间上班。
郝丽娜不好意思面对李兆兰，这一出事，车间安全不合格，她作为车间领导要受到厂部批评。
李兆兰没有责怪她，等医生包扎打针拿药，送她回家，体贴的说：“心情不好，趁此休息休息。”
郝丽娜：“其实我已经调整好心情了，不会对他死缠烂打。”
李兆兰：“怎么回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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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61章突发事件
郝丽娜来不及治疗心里和身体的伤口，李兆兰也来不及安慰她，突发一件事让他们陷入巨大的悲痛之中。
吴守亮所有的精力扑在工作上，年轻时积极上进，挨批时都想着工作，忽略了自己的身体，有点毛病忍忍就过去了，退居二线后，他不必那么认真的，厂里跟他差不多的每天去办公室报个到，有的根本懒得来，可他每天照样准时上下班，关注车间的生产进度。
那天吃过饭午休时，他感到胸口闷，吴氏劝他去卫生所拿药，他说“没事，老毛病。”强撑起来，弯腰凝视熟睡的孙女吴晶晶良久，披上外套去上班，吴氏在身后抱怨：“没那么必要认真，快退休的人了。”
吴守亮跨出家门，回过头来对喋喋不休的吴氏说：“我走了。”
吴氏愣住，他从来都是烦她啰嗦匆匆走人，目送他下楼，又移步到窗户前，看着他脚步蹒跚背也有些驼了，感叹：老了，岁月不饶人啊。
不知怎么的，吴氏心慌不止，等到孙女睡醒，她带着去对面马玉平家，看看受伤的郝丽娜，说起吴守亮不听劝，生病也不管不顾，郝丽娜自告奋勇说：“我得休息几天，想办法陪干爹去医院做检查。”
吴氏夸赞了郝丽娜后，帮着马玉平劝慰她：“别死心眼，个人问题尽快解决，父亲和干爹马上退休了，我们好放心回c市陪几个健在的长辈。”
郝丽娜“嗯嗯”答应，逗吴晶晶和郝振伟玩耍，马玉平和吴氏说起丈夫满六十做大寿的事，因为将就在外工作的老二和老四，吴守亮的生日可能推到明年正月过。
老二吴其远一家去**后还没回来过，老四的工作性质经常会去偏远地带考察，他为了全家团圆，早早请示领导挪出假期。
正说着话，对面门“咚咚咚”的响，“谁呀”吴氏起身出去，一脸焦急敲门的车间干事急的跺脚：“你怎么不接电话，吴书记出事了，赶快去医院。”
吴氏踉跄一下，本能的靠着门框，闻声出来的郝丽娜和干事扶住她的两只胳膊，“蹭蹭蹭”下楼，马玉平嘴巴张成“o”型。
原来吴守亮进厂门，路过机修车间，不由瞟上几眼，他的好兄弟郝庆红在这里上班，尽管住的门对门，每天都见面，三天两头在一起喝两杯，但此时好想看见他。
他一贯上班早下班晚，走起路来快步如飞，可今天不知是身体不舒服还是什么原因，边走边看，到了织布车间路口，他转过去，不停有人招呼他，进车间转了一圈才到办公室，没有人在，都去忙了，只有他常坐办公室。
翻看车间生产报表，忽然胸口一阵阵绞痛，他起身倒了杯温水，喝下去还是不能缓解，是应该去医院看看了，他实在忍不住了，趴倒在桌上。
郝丽娜出了安全事故，李兆兰受到批评，干事陪她检查车间安全回办公室，随口问：“吴书记，不舒服啊？”
没有回应，李兆兰感觉不妙，急步上前，只见他的脸扭曲，立即吩咐干事：“赶快叫救护车。”
桌上是内部电话，总机占线，李兆兰大叫：“打到厂部办公室。”那里有直通外面的座机。
干事照做了，他已经吓呆了，李兆兰脸色大变，吼道：“通知他的家人。”
干事颤抖着手拨电话，吴其永在救护车来之前赶到，李兆兰跟着去医院，郝庆红老蔡郝丽华得知先后往医院跑。
吴守亮家的电话没有接，干事才亲自跑来家里，他们赶到的时候，吴守亮因为突发心肌梗塞没有抢救过来已经过世了。
吴其永和郝丽华满面泪水跪在床前，李兆兰郝庆红他们站着，表情沉重。
吴氏双腿一软昏倒，干事抱住她，郝丽娜扑上去，“干爹”失声痛哭。
李兆兰帮着干事把吴氏送进抢救室，安排干事赶快给吴守亮的两个儿子发电报，她留下来守护。
马玉平焦灼不安，两个孩子让她脱不了身，她在窗口张望，期待熟悉的人打听消息。
奇了怪了，一个人没有，连平时老在眼前晃的蔡氏也不见踪影，她不知道，他们得知消息都赶去医院了。
马玉平实在憋不住，牵着两个孩子下楼，出了单元，看见一群人在议论什么，有人奇怪地问：“老马，你没去医院？”
马玉平发懵，人家告诉她：“吴书记去世了，你不知道吗？”
马玉平抽一口冷气，抱起吴晶晶就跑，郝振伟喊“奶奶”大哭，蔡艺华也是听说后往医院赶，她跑上来抱起他：“干妈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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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62章悲伤
蔡艺华和马玉平抱着孩子赶到医院，吴守亮已经送去殡仪馆，厂里派了车，相关的人们都去相送了，坐不下的少数人准备回厂。
蔡氏冲上来，略带责备地：“怎么才来啊？”边说边引领她们来到病房，吴氏昏迷不醒打着点滴，李氏守在床前，焦急的握着她的手。
吴晶晶喊声“奶奶”，嘴巴一瘪哭了，马玉平带她到床前，跟着她流眼泪，郝振伟见状挣脱蔡艺华过来，扯马玉平衣服，哭着喊：“奶奶。”
哭声让吴氏醒过来，她睁开眼睛，片刻反应过来，“倏”地坐起，悲恸地“老头子”要下床。
李氏马玉平慌忙按住她，蔡艺华转身叫来医生，检查后说：没有大碍，悲伤过度，好好劝慰她。
吴氏呼天抢地的痛哭，在场的人默默的流泪，这个时候说什么都是多余，搁在谁身上不撕心裂肺呢。
医生希望吴氏留院观察，她念叨要回去给老头子做饭，大家陪她回家，蔡氏母女把两个孩子带回自己家里照顾。
去殡仪馆的回来了，厂部领导上门看望，吴其永和郝丽华接待，三弟呆在旁边一声不吭，吴氏进门就去厨房做饭，打了米洗了又不加水，拿出菜扔进锅调料乱加，郝丽娜在旁边由着她。
马玉平去自己家里煮了稀饭，捞了泡菜，没有人有食欲，李兆兰劝导吴其永郝丽华：“事情已经发生了，婶婶悲伤过度，你们是家里的顶梁柱，要强忍悲痛办好叔叔的后事。”
大家勉强吃了点饭，郝丽娜留下来陪吴氏，李兆兰安排厂里的医生来家里随时候诊。
郝庆红回到家里，老李跟了进来，两个人去餐厅，摆上三个酒杯倒满酒，按照他们平时在一起喝酒的位置坐下，不约而同端杯跟碰“吴守亮”的杯子“老伙计，干杯。”
马玉平端上一盘花生米，摆上三双筷子，她奇怪不见老蔡。
老蔡坐在殡仪馆外面地上，一支支陪“吴守亮”抽烟，那年头为了儿女前途，在革委会威逼利诱下，把四个人一起喝酒说的话如实汇报，以致吴守亮、、、、、、，跟几个兄弟有了隔阂，心里备受煎熬，吴守亮突然离去，他良心受到谴责，留下来忏悔。
老蔡白天上班，晚上过来，直到吴守亮出殡。
厂里成立了吴守亮治丧小组，老厂长亲自任组长，李兆兰任副组长全权负责。
吴氏的情绪基本稳定下来，老二吴其远来电话，部队为他订了机票，他先回来，妻儿随后坐汽车回来，老四吴其应随考察队外出，单位上打来电话想法联系，尽快赶回来。
追悼会征求吴氏及家人意见后，定在吴其远回来的第二天，老四就等不到了。
吴其远赶到拉萨，哪知天气原因飞机延误，到达成都没有赶上到涪阳的车，他急得跳脚，电话打到厂里很久，总机小姐才接，转到家里，一直陪吴氏的郝丽娜马上找李兆兰，她立即安排厂里的车去接。
吴其远一回来，吴氏和他抱头痛哭，
厂中层以上干部，曾跟吴守亮一起工作的好友，郝庆红他们几家，涂佳蓉两口子都参加了吴守亮的追悼会上，厂长亲自致悼词，对他做出了高度的评价，肯定了一身正直清廉的优秀品质。
吴守亮推进火炉的那一刻，吴其远感动彻底失去父亲了，他不由的嚎啕大哭。
李兆兰提议，厂部批准，为照顾吴氏，郝丽华调到厂服务公司的招待所工作而且只上白班，对于老三吴其响，厂里有任何的变动，都要保证他的收入。
吴氏得到些许的安慰，可郝丽华却难受，觉得拿公公的性命换来工作于心不安，身边人劝她，人死不能复生，照顾好婆婆就是对公公尽孝心。
余大玲带着儿子一路颠簸，半个月后回来，儿子晕车吃尽苦头，到了可能水土不服有点发烧，吴其远打算去厂里卫生所拿点药，吴氏坚持去医院，老三吴其响因为发高烧未及时医治得了脑膜炎落下后遗症，得吸取教训，她吵闹说：有什么闪失，我怎么向他爷爷交代。
吴氏担心孙子亲自到医院照顾，借此转移她注意力，看着孙子及时退烧没有大碍，她才松了口气。
老四吴其应二十多天后才千里迢迢赶回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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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63章手足情
吴其应的单位接到他家里“父亲病逝，速回”的电报时，他正随考察队出外了，于是领导给他们前面可能停留的驻地逐个发了电报，考虑到他的心情，只说了“父亲病重，速回”，并想尽其他可能的办法联系他。
吴其应在父亲去世一周后看到电报，驻地的同志早为他备了车，一到就送他去乌鲁木齐火车站，可是还是不巧，最快一班火车也要等10个小时，他心急如焚，找到电话打回家，询问父亲病情，电话恰好老三接的，如实告之，他当时懵，听筒从手中滑落“滴滴”响，一动不动呆了一个小时，送他的同事不放心，等到他上了车，对列车员交代了才离开。
吴其应坐在火车上，神情呆滞，没有回家的喜悦，心情沉到谷底，十几个小时到了兰州，列车员过来提醒他下车，他需在这里转去涪阳的火车。
下了火车，在候车的时候，他感到肚子饿了想去吃碗拉面，一模口袋发觉钱不在了，还好证件和车票没丢，头脑一下清醒过来。
再上火车，他头脑开始转起来，想起父亲去世那天下午，他突然留鼻血，本能的捏鼻子，同事急忙拿开他两手，把他仰起的头按下去，当时他脑袋一片空白，等他有了反应，鼻血已经止住了，原来父子连心啊。
吴守亮出事后，吴其永夫妇郝丽娜都在家里陪吴氏，加上老二一家，只差老四，吴氏一直问接弟弟电话的老三，他什么时候回来，他们不相信老四没说。
吴氏随时叫人守在电话旁，就在一家人盼望数着日子时，老四回来了，他进屋直扑到父亲的遗像前跪下，磕头磕得额头都破了，一家人站在他后面，静静的陪着他。
吴氏忍不住了，心疼地：“老四，我的幺儿。”
“吴其永。”吴其应吼声如雷，显然生气至极，连大哥也不叫了。
“嗯、、、”吴其永舌头打结，其他人都震住了。
“你是怎么照顾爸爸的？”吴其应猛的起身，怒视吴其永责斥道。
屋里顿时静得掉根针都听得见，心都提到嗓子眼了，两个小孩子呆呆的看着大人，郝丽娜悄悄溜出去搬救兵了。
吴其永低头不语，郝丽华结巴说：“四弟，对不起。”
吴其远欲说什么，吴其应挥手制止，逼迫吴其永：“三哥不懂事，你也不懂事吗？”
老三吴其响移过来扯他的衣角，怯怯地：“四弟，你别生气。”
吴其应：“我能不生气吗？爸爸四个儿子，没有一个儿子为他送终。”
吴其永：“我情愿死的那个人是我。”
吴其应：“你这样推卸不了责任。”
吴其永：“我没脸面对你们。”
“老四。”吴氏体力不支，跌坐到沙发上。
吴其应扑通跪在母亲面前，头埋在她的膝盖上，愧疚地：“妈妈，我没有见到爸爸最后一面，没送他最后一程，我不是好儿子。”
吴氏抚摸他的头：“老四，我的幺儿，爸爸不会怪你，他支持你的工作。”拉他起来坐在自己身边。
吴其应：“是的，我考上地质学院，人家都说工作艰苦，爸爸说：好男儿志在四方。”
余大玲带孩子进里屋，郝丽华去厨房煮饭，三兄弟伫立一旁。
吴氏：“是的，我当时啰嗦，被你爸爸骂思想落后。”
吴其应：“爸爸每次写信都鼓励我努力工作，我跟单位申请，过年回来给爸爸庆祝六十大寿，还存了钱准备给他买礼物，为什么几个月都不能等呢？”
吴氏紧紧抓住他的手，吴其应：“爸爸养育我供我读书，还没花过我一分钱，我还打算爸爸退休后，把你们接到新疆去住一阵，看我结婚帮我带孩子，爸爸，为什么不给我机会啊？”
吴其应哭倒在母亲怀里，三个哥哥眼里泪光闪动。
吴氏轻抚小儿子，说：“那天你爸爸去上班，他少有的回头说：我走了，当时我感觉怪怪的，没想他是跟我做最后的诀别。”
吴其应抬起头，吴氏拿手拭去他的眼泪，接着说：“他那一句，把所有的事情都拜托我了，你爸爸一辈子以工作为重，他绝不会怪你们的。”
“谁也没有料到会这样，你爸爸给你们取永远响应，就像桌子有四只脚才能支撑，缺一不可，。”
吴其应：“妈妈，我懂了。”转向吴其永：“大哥，我太痛苦了。”
吴其永：“我不称职，大哥有愧于你们。”
吴其响呜呜哭泣：“我跟爸妈住一起，是我没尽责。”
四兄弟搂在一起，哄劝老三：“别哭了，不是你的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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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64章无形的距离
闻讯赶来的李兆兰在门口看见这一幕，拉郝丽娜悄悄退出来，转而进了郝庆红家，他们正担心着。
“没事了，如果我是老四，也一样。”李兆兰说话间，坐下来，拦住欲起身倒茶的马玉平。
“谁说不是呢，辛辛苦苦几十年，不到一年就退休了，突然这个时候，连一句话都没留下。”郝庆红说。
“郝叔叔，所有人都为吴叔叔感到惋惜，事情无法挽回，你和婶婶都瘦了，吴叔叔在天之灵一定不愿看到我们过于悲伤跨了身体。”李兆兰说。
“不怄气是不可能的，我小儿子走的那一刻现在还清晰记在脑袋里，想起来心口就痛。”马玉平手摸心口。
“叔叔婶婶，保重身体，照顾吴婶婶走出伤痛。”李兆兰劝慰。
“是的，她不能垮下去。”郝庆红赞同。
“等老吴的事情处理好了，我陪她回c城散散心。”马玉平说。
“还是去别的地方，老吴的老母亲年岁高了，没敢告诉她实情，你那个嘴巴不把门，万一说漏、、、、”郝庆红还没说完，马玉平抢白说：“我不会傻到那个程度。”
第二天，李兆兰请吴其远和吴其应两兄弟到车间，向他们介绍父亲工作的情况，坐在父亲走时办公的地方，仿佛感受到父亲的存在。
厂长亲自接待了两兄弟，他们有什么要求提出来。
父亲一身正气，从不徇私情，小时候听母亲和婶婶抱怨对她们比别人更严格，正因为如此，长大了都不想进厂在父亲手下工作，他们不愿往父亲脸上抹黑，在李兆兰协调下，厂里已经处理得非常妥当，
一家人静下来，商量父亲骨灰葬在哪里，吴氏意向c城，他们的根在那里，她老了也要回去。
老三没有主张，另三个兄弟主张父亲留在涪阳，他在这里工作三十多年，肯定希望守着亲手建立起来的工厂，还有家人同事朋友。
老大和老三在涪阳，吴氏肯定跟他们在一起，父亲离得近，方便祭奠，郝庆红夫妇也同意孩子的观点，他们已经在涪阳扎下根，魂归涪阳。
吴氏犹疑不决。
老二和老四在很远的地方，难得回来，于是老二一家三口和老四陪母亲回c城看望尚健在的奶奶和外公，老奶奶头脑已不太好使，只好隐瞒儿子的事情，去吴守亮父亲的坟墓前禀告
兄弟姐妹都忙，在一起吃顿饭就难见人影，下一代长期不在一起，生活圈子不同，比较生疏，如果老一辈不在了，恐怕没什么联系，真是远亲不如近邻啊。
吴氏意识到：他们的根在c城，涪阳才是他们永久的家。
回到涪阳，吴氏听取大家的意见，选了厂后面西山上面的一块地方，择日将丈夫下葬，入土为安。
处理好父亲的事，在外的两个儿子要返回工作单位，他们陪吴氏去医院做了身体检查，走之前，兄弟特地上门感谢李兆兰，为了父亲的事，她推迟了婚期。
李兆兰说他们太见外了，于公于私她都是应该的，咱们从小玩到大的伙伴，没有职位大小之分。
回来忙父亲的事，还没有时间坐下来聊聊天，想起小时候四家人十几个孩子在吵架生事是家常便饭，弄得大人烦恼不已，可惜长大了天各一方都忙，就是一个厂都难见面。
他们两家各四个兄弟四个姐妹，都有两个在外面，李旺兰离得近点，李小兰留学到国外去了。
李兆兰提议：“我们来个聚会吧。”
吴其应：“好主意，当领导的做东。”
李兆兰纠正道：“叫兆兰姐姐，再说错一次罚你做东。”
吴其应做个鬼脸：“知道了，兆兰姐姐。”
李兆兰：“小时候你二哥最油腔滑调，现在换你了。”
吴其远感叹：“他书读得多，我肚里没货说不出来了。”
吴其应：“兆兰姐姐，二哥是不是该罚？”
李兆兰：“是，罚他喝酒。”
出乎他们预料，蔡家三个以没空推辞，郝丽华不愿意来，四家人只有她和吴其永配成了对，不喜欢拿他俩说事，吴其永当班，剩下吴家三兄弟李兆兰和姐姐李香兰，再来个郝丽娜和郝建军，才一半，顿时兴致大减，就是这七个人都不知啥时又才有机会再聚。
小时候打翻天，眼泪一抹什么事没有，长大了很少接触也没有分歧，在一起除了问候没有什么话说，大概什么成熟了就完成使命引不起人们的关注了，比如水果在树上吸引人的眼球，成熟了掉下来就烂了，谁还会喜欢呢，成长的烦恼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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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65章道出隐情
蔡氏不明白丈夫为啥在殡仪馆守到吴守亮出殡，回到家里一副魂不守舍的样子。
“难道你亏欠老吴？”话一出口，蔡氏有点不相信，怎么可能？几家人礼尚往来，他们不大方但也从不欠谁，丈夫跟老吴又不在一个部门，看老蔡低头不语，她就着急了。
“你做了什么见不得人的事？”蔡氏慌不择言。
“叫几个孩子回来。”半天，老蔡蹦出一句，不论蔡氏怎么问，不再言语。
三个孩子回到家里，老蔡讲了吴守亮挨批的时候，他经不住诱惑把四个人喝酒抱怨牢骚的话如实汇报，导致革委会对吴守亮上纲上线。
蔡氏脑脑海快速回放：难怪吴家和郝家的孩子不能读高中，难怪郝庆红对他们耿耿于怀，难怪老李对丈夫蹬鼻子上脸，还扇她耳光，难怪自家孩子顺利升学，别人在后面指指点点，她脱口而出：“你为什么不早说？”下句没说出来：让我丢人现眼。
老蔡深呼吸：“这些年，我憋得很难受，老吴至始至终没有怪我，再不说，我要崩溃了。”
“黑白颠倒的年代，难免失误。”“吴叔叔的病不是你造成的，不要折磨自己。”“吴叔叔宽宏大量，他生前都不怪你啊。”“不要为吴其远郝丽华没上高中自责，李香兰没上高中，人家自学考上大学，郝丽娜有机会却浪费了。”三个孩子劝导父亲，他的心情稍微好转，说：“爸爸给你们丢脸了。”
事后，为了让老蔡减轻心理负担，三个孩子商量，全家去吴守亮坟上拜祭，请“他”既往不咎。
李兆兰邀请聚会时，他们没有去，愧对吴家兄弟，碍于父亲，又不便于实话实说。
蔡氏陷入沉默了，俗话说冤有头债有主，孩子读书了有光彩的工作，可是两个婚姻破裂，大女儿还不能生孩子，而且两个都无心再婚，难道这是报应吗？
蔡艺航短暂的婚姻，让他身心俱疲，摆脱蒋莎后，他确实不想再套上枷锁，经不住父母姐姐苦苦相劝，也试着接触她们物色的对象，吸取教训，了解对方脾气品性才做决定。
可是，蒋莎发现后，阻止他交女朋友，蛮横的要他只许找郝丽娜，蔡艺航是想郝丽娜，根本没可能。
蒋莎有的是办法，蔡艺航不听，她找对方乱骂，谁还和一个跟前妻纠缠不清的人谈恋爱，自找麻烦。
蔡氏几乎哀求蒋莎看在夫妻一场的份上放过蔡艺航，蒋莎发话：郝丽娜没嫁人，蔡艺航休想再婚。
遇到胡搅蛮缠的人，只得自认倒霉，蔡艺航反正无所谓，他也想等等郝丽娜。
蔡艺华不拒绝再婚，可是难度太大了，她不为生孩子结婚，所以也不着急，慢慢等缘分，有合适再考虑，她希望弟弟再婚生个孩子，蔡思琴给她抚养。
蔡思琴很贴她，视她为妈妈，白天蔡氏照顾，下班后她带回自己家，有孩子忙，她不感到孤单无聊。
蔡艺华无微不至的对待蔡思琴，得到蒋莎认可，她干涉蔡艺航再婚，蔡氏没好脸色，她要看女儿到蔡艺华家里来，两人说不上融洽，由于孩子，不再针尖对麦芒。
蔡艺敏的情况是蒋莎透露给蔡艺华的。
“小舒经常在外面跳舞。”小舒是蔡艺敏的丈夫，闲聊中，蒋莎脱口而出。
“是嘛。”蔡艺华没太在意，心想你不天天跳舞嘛。
“他有固定舞伴，两个人看上去关系不一般。”蒋莎观察她的表情。
“你没看错吧？”蔡艺华果然有了反应。
“我们还打招呼来着，她还请我跳了一曲。”
“舞厅里相互跳舞能说明什么呢？”
“我感觉他们不是一般的关系。”
“你不要乱传，他们夫妻关系一直很好。”
“其他人我懒得说，念在思琴二姑的份上，我才告诉你。”
“我知道就行了。”言下之意不要告诉任何人。
“我知道，虽然我跟蔡家没关系了，思琴是蔡家的人，我有分寸。”蒋莎信誓旦旦的说。
蔡艺华不能平静了，看蒋莎不是凭空捏造，可上个星期天，妹妹一家三口回来看父母，妹夫对妹妹体贴入微，看不出任何迹象，怎么回事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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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66章隐忍
俗话说兔子跟着月亮走，蔡艺敏跟几个厂干部子女一起推荐上纺织技校，那高兴得意自不言表。
到了学校才知道，除了少数几个工人子弟，大部分干部子女，看着那些人飞扬跋扈互相攀比，在他们面前趾高气扬的，蔡艺敏感到自己的卑微渺小，天无绝人之路，她和姐姐一样生得出众的容貌，身边追求者众多，她权衡利弊，选择了长相平平，父亲在局里当干部的小舒，毕业后双双分到市纺织局工作，相对去工厂的同学，她优越多了，那年月局里的办事员相当于工厂的科级干部。
顺利结婚，蔡艺敏幸运的生下儿子舒舒，在婆家兄弟姐妹中唯一的男孩，公婆疼孙子，爱屋及乌，最喜欢这个儿媳妇，娘家人跟着沾光。
改革开放搞活经济，小舒凭借老爸的特权，跟纺织局下属工厂的个别领导联手，低阶调布高阶卖到沿海地区，合伙吃中间的差价，不法手段赚到钱先富起来，小舒拽起来了。
有次小舒从广州回来，蔡艺敏洗衣服时，发现衬衣上的口红印，她多了个心眼，拿话套他，小舒淡淡说“跟客户吃饭，对方秘书敬酒不小心弄的。”
蔡艺敏从夫妻生活的细节方面察觉到没那么简单，尤其小舒在家里呆不住，那些得了利的工厂领导巴结，经常请他出去喝酒跳舞，一起寻欢作乐，为此夫妻发生争吵，闹到公公婆婆那里，他们骂儿子挺媳妇。
蔡艺敏生气的时候也提出离婚，小舒死活不肯，发誓没有做对不起她的事，喝酒跳舞只是因为业务需要逢场作戏而已。
蔡艺敏冷静下来，离婚能解决什么问题呢，她已经过惯养尊处优的日子，离了婚不一定找到小舒这样的，他可随便找，关键儿子怎么办？舒家不会给她，即使她带着儿子，也不利成长，还有以他为荣的娘家。
思前想后，蔡艺敏沉默了，当父亲告诉他们，为了他们读书伤害吴守亮良心不安，她彻底想明白了，凡事有因有果，享受了得到的，就要承受失去的，天下没有免费的午餐。
蔡艺华觉得该给妹妹提个醒，星期天带上蔡思琴来到妹妹家里，蔡艺敏和儿子舒舒在家，家里装修豪华，家用电器一应俱全。
蔡思琴最喜欢二姨家，舒舒哥哥玩具多，许多她都没见过，一来就玩到一起。
蔡艺敏拿出的水果糖果都是最贵的，有些市面上还买不到，小舒去沿海买回来的。
蔡艺华审视妹妹心情很好，问：“小舒呢？”
“出去鬼混了。”母亲没有一起来，蔡艺敏猜到姐姐来的意图，直白的说，看蔡艺华一脸惊讶，嘲讽地说：“男人有几个臭钱，都不安分。”
“你不管？”蔡艺华没想到妹妹知道。
“管得住人能管得住心吗？”
“那就由他去？”
“那怎么办呢？”蔡艺敏冷笑。
“那、、、、、”蔡艺华不知怎么说。
“他挣的钱都给我，在涪阳晚上都回家，横过来想想，管他做什么，我有工作有儿子，就这么维持着。”“我再离了，父母不跳楼也会气半死，儿子没有爸爸不利成长，而且公公婆婆都站在我这边。”
也只能这样，蔡艺华想。
“知道你们要来，他请你们吃晚饭，等会他去接爸爸妈妈。”
“算了吧，知道了对着他尴尬。”
“我都不尴尬你尴尬什么，让他尽情表演，哪天倒霉他就不嘚瑟了。”
“你什么意思？”蔡艺华不解。
“什么东西来得太容易了，心里不踏实。”
“你们确实富得太快了。”
“所以胆战心惊的，改天我把钱转到你户头上，以防万一。”
“这样好吗？”
“他敢在外面玩女人，我能抓住的就是钱。”
“换我可能跟你想法一样。”蔡艺华赞同。
“是吧，夫妻都是假的，咱们姐妹才是真的。”蔡艺敏说。
“我更不想结婚了。”蔡艺华感概。
“没钱吧，贫穷夫妻百事哀，有钱吧，又会出现这样那样的问题，所以不要想太多，遇到什么坡唱什么歌。”“咱们姐妹可不是随便欺负的。”
“是。”蔡艺华肯定的说。
“你不要告诉爸爸妈妈。”蔡艺敏叮嘱姐姐。
“我懂，他们知道得愈多愈担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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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67章回娘家
吴家在外工作的两兄弟，把母亲和吴老三拜托给大哥，准备返回单位。
老四走之前，跟母亲形影不离，陪她买菜做饭陪她散步，请母亲保重身体，他已经有了喜欢的女孩子，时机成熟就带回来，他结婚的时候，拜高堂的时候一定要母亲坐在那个位置上，替爸爸完成心愿，还要接她去新疆，看孙儿出生，他的孩子来到世界上不能连奶奶都没得叫。
吴氏答应老四，还有最不放心的老三，她必须照顾到一定时候，才能把他交给老大吴其永。
老二一个人先回**了，余大玲和儿子回河光娘家住一段时间，过年后再回去。
农村分田到户，蓝婆婆家除了种田搞起了副业，家里养猪养鸡鸭，山上种果树，房前屋后种蔬菜，每到逢场拿到河光街上卖，经济渐渐宽裕起来，村里都把房子建到马路边，他们修了两套给余大鹏余小鹏，两兄弟结婚后搬出去单过，前不久先后生下一个女儿，蓝婆婆和儿子媳妇还住老房子。
余大玲双胞胎妹妹余小玲嫁在本村，房子也盖在离两个弟弟不远，生了一对双胞胎儿子，比余大玲儿子吴亮亮差不多大一岁。
听说余大玲和吴亮亮要回来，全家人伸长脖子等待，特别蓝婆婆天天念叨，顾及到亲家的心情，不便催促。
余大玲在河光下车，街道扩建宽了，新建了楼房，几年间热闹繁华多了，她牵着儿子吴亮亮往一村走，碰见村里赶场的熟人，告诉她弟弟妹妹都在街上，忙着卖东西，她说不耽搁他们，自己走回去。
有人报了信，大弟弟余大鹏赶来迎接他们母子，把她的包绑到车后座，孩子坐到坐垫上，推着边走边和姐姐说话。
到了村口马路，余大鹏指他们的房子，说：“改天过来坐，先去看婆婆。”
余大玲：“肯定的。”
进了村，往前走，余大玲远远看见蓝婆婆踮着小脚来迎接，她的背比原来驼了。
余大玲跑步上前“婆婆”，顾不上儿子在后面哭着喊“妈妈”，她扑上去抱住蓝婆婆：“婆婆，你脚不方便，就在家等我吗？”
“我天天盼啊等啊，眼睛都快望瞎了，刚才听人一说，婆婆生来急性子，哪里坐得住。”蓝婆婆说着拍拍余大玲：“快让我看看，变成什么样了？”
余大玲原地转了一个圈，蓝婆婆笑眯眯地：“胖了，可是变黑了，显老气了。”
余大玲解释：“黑是因为高原气候的原因。”
蓝婆婆满意地：“看来那小子没有亏待我孙女。”
余大鹏赶到，余大玲急忙把儿子抱到蓝婆婆面前：“叫祖祖。”
吴亮亮以为妈妈扔下他跑了，眼泪还没干呢，蓝婆婆弯腰仔细端详：“长得比他父亲标致。”
余大玲得意地：“当然，像我嘛。”
余成辉两口子从家里跑来，打过招呼簇拥着往家走，一路上吸引村里人来看热闹。
回到家，基本还是老样子，余成辉夫妇去煮吃的，吴亮亮怕生，赖在余大玲怀里，蓝婆婆盯着他看不够，连眉毛都要数清的样子。
余小玲很快带两个儿子过来了，吴亮亮有了玩伴，又有东西吃，便跟哥哥去玩了。
“妹妹，你瘦了很多？”余大玲打量双胞胎妹妹。
“她能不廋吗？养两个儿子不使劲挣钱怎么办？”蓝婆婆接过话。
“我的命啊，姐姐条件好不生双胞胎。”余小玲叹气。
“我的命啊，6个外孙外孙女出了3个大学生，4个孙子孙女没一个会读书，孙女嫁出去生儿子，孙子娶进来全生女儿。”蓝婆婆微微蹙眉，重重叹息。
“我婆婆老党员老干部，充分体现了你的大公无私啊。”余大玲打趣。
“啥时嘴巴变油了。”蓝婆婆嗔怪。
“我这样说婆婆会生气骂人，早知道我也该嫁远点。”余小玲嘟嘴。
余成辉过来：“妈，准备吃饭了。”
蓝婆婆：“等两个弟弟过来一起吃，大玲还没见过两个弟媳妇呢。”
“我们不饿，等一会。”余大玲对看向她的父亲说。
星期天，吴氏家和郝庆红家没上班的，全部赶到蓝婆婆家，向来好客的蓝婆婆别提多高兴了，万村长闻讯过来陪郝庆红喝酒，提起吴守亮自是惋惜。
蓝婆婆的两个女儿拖家带口也来看侄女，一大家人吃饭还没下桌，赵志欢骑摩托载涂佳蓉和涂父亲来了，他们这么多年一直坚持每个月下来给蓝婆婆和村里的乡亲理发，虽然自家贷款没还完，却不收一分钱。
蓝婆婆逢人就夸奖涂佳蓉讲信用，好人有好报。
余大玲在娘家的时候，吴氏经常去看望，她想把吴亮亮留在涪阳上学，余大玲不愿意，吴其远也不同意，只好作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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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68章尴尬见面
吴守亮的身后事处理妥当，该走的走了，家里剩下吴氏和老三吴其响。
郝丽娜手上的伤也好了，她回车间上班，一进厂门，不由地想起薛智雄，他有了对象，应该在热恋中吧。
“郝丽娜”正想着，一个熟悉的声音在耳边响起，她侧过头，薛智雄含笑招呼她，以为在做梦。
“吴书记的事让你很伤心吧？”薛智雄关切的问。
“是。”郝丽娜移开视线，神情哀伤。
“我误会你了，一直等机会向你道歉。”
是李兆兰转达了郝丽娜的意思，薛志雄感到做过头了，毕竟恋爱不成情义在，何必搞得像仇人一样呢。
郝丽娜一脸茫然，不明白他什么意思。
“我们永远是好朋友。”
郝丽娜想起来了，那天在车间路口他很生气，她一着急手被机器绞伤，顿时高兴地：“好。”
一路往前，薛志雄关心她的手伤，郝丽娜却好奇他的对象是怎么样的姑娘，能让他这么快爱上了。
很快到了车间路口，薛智雄做个“再见”的手势，郝丽娜再不说没机会了，冲口而出：“我可以见见你那位吗？”
薛智雄停步，爽快地：“可以。”
郝丽娜面露喜色，解释地：“如果她不愿意别勉强。”
薛智雄：“她挺热情开朗，应该不会拒绝，她星期天上来。”见郝丽娜不解，补充说：“她在s县上班。”
原来不是涪阳的，郝丽娜不便多打听，来上班的人流不断，薛智雄说“我们商量后，通知你”匆匆走了。郝丽娜没有像以前那样目送他，随即转身去车间。
唐少青已经帮郝丽娜交过班，看她过来转身欲走，郝丽娜感激地：“谢谢你处理及时，否则我的手就废了。”
唐少青这才关心地：“好了吗？“
“好啦。”郝丽娜埋下头看机，唐少青知趣的走开了。
薛智雄大方答应郝丽娜见他女朋友，看样子一定比她强，是啊人家是电大毕业，这点就自愧不如，如果长相胜过她，那就心服口服了。
星期五那天，薛志雄在车间门口等郝丽娜，告诉她星期天下午三点，他们在人民公园等她。
星期天上午，郝丽娜去找涂佳蓉烫头发，特意要求要漂亮又不失稳重，这些日子陪干妈吴氏，根本没有心情打扮。
涂佳蓉察觉郝丽娜有一定用意，但她善解人意，从不乱打听传话，热情满足每位客人，口碑非常好。
吃过午饭，郝丽娜把自己关在卧室，衣服摆了一床，一件件上身对镜比试，选中了一套套裙，衣服纯米色裙子米色带点小花，花了她一个月工资买的，总算排上用场了。
穿戴整齐，看看表时间还宽裕，她琢磨见面怎么招呼，薛智雄肯定先介绍彼此，要握手吗？如果他女朋友不理怎么办？本身就是个尴尬的会面，她无论如何要表现得若无其事，顿时对镜练习表情，可怎么笑都感觉不自然。
骑车去公园的路上，郝丽娜的心扑通扑通跳，竟然有些后悔，可是已经来不及，只有硬着头皮上。
人民公园位于市中心，星期天人流密集，带孩子来玩的一家人手牵手，热恋中的男女亲密依偎，像郝丽娜这样打单的比较少，她快步穿过人群，露天茶馆呈现在眼前，停步扫视，薛智雄和他女朋友相对坐在一张小桌前喝茶，面前堆放有瓜子花生糖果，头上一把大伞遮盖太阳，两人愉快交谈，这场景跟电影里的情侣一样。
好浪漫啊，郝丽娜感叹，薛智雄从没这样对待她，心里一阵酸涩。
郝丽娜走到面前，薛智雄才发现，忙站起来：“来啦。”
郝丽娜不自觉的注视他对面的女朋友，她也正在看郝丽娜，并没有站起来。
“曾燕，她叫郝丽娜，我们厂里的同事。”只听薛智雄介绍后，招呼茶小二搬椅子泡茶。
“你好。”曾燕站起来向郝丽娜伸出手。
郝丽娜惊呆了，机械的跟她握手，喃喃地：“你好。”
曾燕太惊艳，高高的个子匀称的身材白皙的皮肤，长长的头发烫成大波染成棕黄披着，紧身的t恤配上超短裙，修长的腿，更显出她的身材凹凸有致。
郝丽娜脑海立刻浮现画报上那些金发女郎，她都着迷，薛智雄怎会不动心呢？
其实郝丽娜长得漂亮，只是曾燕多了些妩媚性感，用张爱玲的话形容：一个像红玫瑰一个像白玫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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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69章两个女人交谈
郝丽娜尴尬不已，恨不得地上裂条缝立即消失。
茶小二搬来椅子泡上茶，薛智雄请坐，郝丽娜的窘迫，曾燕尽收眼底，她大方地：“丽娜，坐啊。”
郝丽娜不自然的坐下来，曾燕热情地：“吃糖。”说着拿过一颗糖剥了给她。
郝丽娜抿糖果，后悔没有自知之明把自己弄到如此狼狈，甚至想曾燕骂她，趁此一走了之。
而曾燕笑意连连，目光一直停留在她身上，更让她如坐针毡，
“智雄，我想吃雪糕。”曾燕有意支开，撒娇说。
“丽娜，我喜欢你。”待薛智雄走开，曾燕直白，郝丽娜傻呆。
“你很喜欢薛志雄？”曾燕盯着问。
郝丽娜埋下头，不知怎么回答。
“你很适合他，可是我、、、”曾燕打住观察郝丽娜的反应，果然她抬起头来。
曾燕端杯喝口茶，说：“我想调到涪阳来，不甘心呆在我们那个小县城，我没有其它门路。”
郝丽娜脱口而出：“你喜欢薛智雄吗？”
曾燕：“喜欢。”停顿一下，说：“但比不上你对他的喜欢。”
郝丽娜气馁地：“他喜欢你。”
“这是我跟他交往的前提。”
“你条件比我好，选择你是正常的。”
“没有谁比谁好，男人很贱，越依恋他反而轻视你，不在乎他才珍惜你。”曾燕言语带着气愤。
郝丽娜思忖她话中有话，以前蒋莎也这样说，难道她有失恋过。
“丽娜，有很多人追求你吧？”曾燕话锋一转。
郝丽娜不置可否。
“你谈过几次恋爱？”曾燕盯着郝丽娜问。
“记不清了。”郝丽娜想说实话，但感觉曾燕咄咄逼人，她应该是恋爱高手，突然有种不服输的意思，于是好强的说。
“除了薛智雄，没谁跟你先提分手吧？”
郝丽娜脸上掠过一丝不快。
“不好意思，我太直接。”曾燕解释道：“你看上去很纯洁，对感情太较真，其实，婚姻和爱情不能划等号。”
郝丽娜细细揣摩曾燕的话。
“我对不起你。”曾燕歉然地：“我出现拆散了你和薛智雄，无意中伤害了你。”不等郝丽娜说话，她自作聪明地：“如果我跟他没有结果，我会劝他跟你。”
“你不跟他结婚嘛？”郝丽娜惊讶。
“看情况。”曾燕轻描淡写的说，郝丽娜“为什么”来不及出口，薛智雄跑回来了，把正在化的雪糕递到她们手上。
曾燕抿口雪糕，另一只手拿手绢去擦薛智雄额头上的汗，他有点不好意思接过去自己擦。
郝丽娜埋下头去，纯粹电灯泡一个，吃完雪糕，借口上街买东西要先走。
曾燕极力挽留：“我们也要去逛街，坐会一起走。”
郝丽娜婉言谢绝，知趣的走开了。她并没离开公园，绕了一圈过来，正好看见二人起身，曾燕自然的勾起薛智雄的胳膊，亲亲热热的，她目光充满羡慕，多少次想这样做，始终没有勇气。
郝丽娜一路尾随，出了公园两人混入来往的人群，才泄气的止步。她的自行车停放在公园另一个入口，又沿着街道绕过去，骑在车上，还在琢磨曾燕的话。
回到家，哥哥姐姐全家都在，还有吴氏和她三儿子，一大家子准备吃晚饭，郝振伟和吴晶晶扑上来，指望她买好吃的回来，她竟忘得一干二净，看着两个失望的孩子，摸出钱来慰籍他们。
郝丽娜进卧室，郝丽华跟进：“听说你去看薛智雄的女朋友？”
“嗯”郝丽娜换衣服。
“这下该死心了吧？”郝丽娜坐到床沿，手上不停编织手套。
“姐，曾燕不是真心喜欢薛志雄，而是借他调到涪阳来。”见郝丽华疑惑，说：“他女朋友叫曾燕。”
“这说明什么问题呢？关键薛智雄喜欢啊。”
“我感觉曾燕很虚伪，薛智雄如果深入了解，可能不会跟她好下去。”郝丽娜挨着姐姐坐下来。
“你醒醒吧，到这种地步了还在痴心妄想。”郝丽华拿编织针戳她的额头。
“很痛啊。”
“知道痛就不要做梦。”
“妈妈，振伟打我。”吴晶晶的哭声传来，郝丽华扔下手中的活起身出去。
郝丽娜随手拿起来把弄，突然想起什么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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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70章无奈之举
郝丽华安抚好女儿返回来，“不要弄坏了。”拿过正在编织的手套。
郝丽娜看她织：“姐姐，为什么手指这么短又不封上？”
郝丽华：“指头露在外面方便做事。”
郝丽娜一下想到，薛智雄打算盘戴正好，立即说：“姐姐，教我织。”
“我帮你织，你安心看书准备考试。”
“这一段都没时间，哪有办法考。”
“现在抓紧看啊。”
“离考试剩下不到二十天，哪里来得及。”
“又要弃考？你做什么热情来得快退得也快。”
“我保证织出手套来。”说着欲拿过来织，郝丽华不让。
外面马玉平喊吃饭了。
郝丽娜买了编织针和毛线，学着织起手套来。下班不在往外跑，
郝庆红想劝她参加考试，马玉平则说不要逼她了，紧要的是找对象，马上就25岁了。
郝丽娜和薛智雄像朋友样相处，路上碰见招呼，有时停下来说说话，辛苦织的手套也收下并戴在手上。
郝丽娜又燃起希望，她抱着侥幸，不管谁劝也好骂也好，她打定主意要等到薛智雄结婚再考虑。
马玉平啰里啰嗦念叨，郝丽娜受不了，扬言搬去单身宿舍。
吴氏由于丈夫突然去世受到打击，她做起迷信来，初一十五赶车去z县的七曲山大庙烧香拜佛求慰籍。
寺庙历史悠久，全国有名，房屋横梁的木头没用一颗钉子，竟然牢固至今，因此香火旺盛，平时人就多。
寺庙里有一瞎子算命，吴氏算了一卦，说她大灾已过去，还有些小灾难，要如何如何避免，她信以为真。
当马玉平向吴氏诉说郝丽娜的固执时，吴氏出主意去算一卦，如果有缘等下去，没缘让她断了念头也好。
马玉平听进去了，也是无奈中的无奈。
车间曾组织郊游骑车去过的，但她不懂得烧香，也不知道可以算命，她要一起去，担心她们骗他。
她们避开初一十五人多的日子，挑了郝丽娜休息的时候，赶班车到z县，走了大概五公里，有车可以搭的，吴氏为了表示虔诚，每次都步行。
吴氏带马玉平母女去大殿烧香拜拜，来到庙子后面的一间小屋找瞎子算命，光线很暗，等了片刻看清前面有两个人。
轮到她们坐到瞎子面前，瞎子问想知道什么。
“姻缘。”吴氏来过的，比较有经验。
“哪位？”瞎子问。
“我。”郝丽娜上前。
瞎子伸手摸了摸郝丽娜脸上的五官和她的手，问了生辰八字，马玉平回答了。
“很快缘分就到了。”瞎子手指挪动念珠说。
“我能跟我喜欢的人结婚吗？”郝丽娜急切的问。
“当然，你喜欢才会结婚。”瞎子说。
“她会找个什么属相的人结婚？”马玉平插话。
“十二个属相都可以。”瞎子说。
“我跟属牛的人有缘分吗？”郝丽娜问，薛智雄属牛。
“姑娘有喜欢的人？”瞎子问。
“有。”郝丽娜不顾吴氏阻止，迫不及待地：“我想知道我跟他能不能有婚姻。”
“他的生辰八字。”
郝丽娜说了薛智雄出生的日期，瞎子问时辰，她曾听薛智雄说他鸡叫的时候生的，智是他家辈分，雄取自雄鸡一唱天下白。
瞎子摇头晃脑两手比划，郝丽娜屏住呼吸等待。
半天瞎子算命先生蹦出一个字“有。”，郝丽娜咧嘴笑了，马玉平那个气呀。
“不过你们两个不顺利，要绕些坡坡坎坎。”瞎子说。
“我们最终能在一起是不是？”郝丽娜的眼光充满期待。
“哦。”瞎子支吾。
“谢谢你。”郝丽娜抑制不住的兴奋。
“你的婚姻会如愿以偿，你还会挣钱，有很好的财运。”瞎子慢条斯理的说。
“真的吗？”郝丽娜两眼发光。
“不过你的路不是一帆风顺，要吃一些苦。”瞎子一番掐算，半天蹦出来。
“我是那种先苦后甜的命，是不是？”郝丽娜自作聪明。
“是。”瞎子露出一丝微笑。
郝丽娜得到了想要的答案，给钱时，瞎子说随她心意，她不顾吴氏和母亲阻止，大方的拿出三张十元，相当于半个月工资。
回去的路上，吴氏埋怨郝丽娜不该多话，静静听算命的说，问得太直接，纯粹套着你走，马玉平恍然大悟，难怪瞎子屋里黑黑的，看不清他的表情。
郝丽娜却说：“我觉得人家算得准。”
马玉平望望天空：“太阳好大。”言下之意，大白天不要做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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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71章生日不愉快
郝丽娜迎来25岁生日，父亲35岁生的她，郝庆红将满六十了。
家里人过生日，马玉平延续父母的做法，早早起来煮面条鸡蛋，可郝丽娜受父亲宠爱，她懂事后，每年过生日要大吃一顿，干爹干妈吴氏两口子买新衣服，后来哥哥姐姐参加工作，也送礼物。
这两年，家人不像以前那样高兴为她庆祝生日了，个人问题没解决，大一岁就向大龄女靠近一步，替她担忧着急起来，只有两个小家伙盼着热闹。
马玉平整天眉头紧锁，督促丈夫管管他的幺女，郝庆红埋怨她没事找事算什么命，那瞎子能掐会算，为什么没把自己的命算好，自寻烦恼。
马玉平连鸡蛋面条都懒得煮了，郝丽娜装着没事似的，她不是小孩子白收礼物，挣钱了是要还礼的。
卢孝芬善解人意，早早调班休息，买了肉菜回父母家里来做，又吩咐郝建军订了生日蛋糕。
郝丽娜下班回家，大家都在等她，郝正伟和吴晶晶急不可耐的催她切蛋糕。
一家九口加上吴氏母子，11个人围成一桌，郝丽娜许愿吹蜡烛切蛋糕，郝振伟和吴晶晶还有大男孩吴其响拍手唱完生日歌，乐滋滋的吃蛋糕。
郝丽华拿纸巾擦拭女儿遗留嘴角的奶油，话里有话地说：“晶晶，祝你小姨明年找到人给她过生日。”
郝丽娜：“每年都是你唠叨。”
郝丽华：“同样的话我也不想一直说。”
“就你扫兴，比妈还啰嗦。”郝丽娜白姐姐一眼，嘟哝道。
“不想听，就快堵住我们的嘴。”
“快了。”
“不要嘴上说，得兑现。”
眼看两姐妹掐起架来，马玉平按耐不住了，郝庆红忙说：“孝芬做一桌子菜，还塞不住你们的嘴巴。”
郝丽娜站起来，向父母、吴氏母子、哥哥嫂子敬酒，感谢他们的关心和爱护，最后到姐姐一家，话中带刺的说：“姐姐，看不惯我吃住爸妈，谁叫我是最小的呢，皇帝爱长子，百姓爱幺女，即使结了婚，我也要跟他们住。”
一番好心当做驴肝肺，郝丽娜肺都气炸了，吴其永使劲摁住她的手腕，才忍了回去。
马玉平叹气：“女大不中留，留来留去成冤家。”一个闭嘴另一个又提，都是一个话题。
郝丽娜给她拈菜：“妈妈，算命先生说我的姻缘明年会到。”
马玉平嗤之以鼻，嘲讽地：“我年轻的时候，算命的说我会当干部。”
郝建军忙打圆场：“我妈比干部厉害，掌握家里财政大权，不高兴爸爸连酒都没得喝。”
郝振伟：“奶奶管爷爷，爷爷管爸爸，爸爸管我。”
郝建军：“所以奶奶的官最大。”
一席话把大家逗乐了。
郝建军端杯：“小妹，祝你生日快乐，开心幸福。”
吴其永胳膊肘碰下郝丽华，两人举杯祝福郝丽娜。
忠言逆耳，郝丽娜固执的相信，瞎子算的命，她穿的毛衣毛裤都是找姐姐编织，居然学着给薛智雄织毛衣，熬更受夜的赶在天气凉了送给他。
郝丽娜生日后两个多月，郝庆红迎来六十大寿，因为缺少伙伴吴守亮，他无兴做寿，只请相好的四家人和几个工友吃了一顿饭。
两口子的父母，只有郝庆红的父亲还健在，马玉平陪他回c城看了老人，和两家的兄弟姐妹团聚，时间一长，他们跟吴氏的感觉一样，同辈的退休了忙着带孙子孙女，下辈忙着上班，小辈忙着上学，没有时间陪他们，呆了一个月，想家想孩子们，特别想念孙子孙女，告别亲朋好友，回到涪阳。
退休在家，对忙碌惯了的郝庆红很不适应，经常去厂里走走看看，没事去厂工会俱乐部下下棋打打纸牌，没有吴守亮，总是提不起多大兴趣。
郝庆红感到寂寞无聊的时候，会去吴守亮的坟墓前坐坐，埋怨他不守信用，丢下老伙计先走了。
但凡吴老二吴老四来信，或者两家有什么事，他就带瓶酒去，跟“吴守亮”边喝边说。
郝建军体谅父亲，遇上卢孝芬上白班带孩子，回来陪父亲下下棋，过了一段，郝庆红渐渐适应下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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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83章
郝丽娜和唐少青恋爱公开，马玉平两口子默认，哥哥姐姐自不便说什么，唐少青母亲却反对。
唐少青父亲年轻时比较落魄，老家不是涪阳的，进厂在锅炉房推煤渣，娶的妻子长相较丑有点偏老，而不是厂里的正式工人，开始家庭生活还平静，后来他的一个有来头的老乡调到厂里组织部工作，通过这层关系加上他努力，一步步进到科室，那个老乡当上厂党委副书记，把他安排到厂供销科工作，那可是油水部门，别人削尖脑袋都进不去啊。
工作环境变了，接触人多了，谁都知道搞供应都是大爷，经常出去应酬，骄傲自满拽起来了，渐渐有些嫌弃结发妻子，谣传在外面花心，先跟同科室一个丈夫在部队服役的有妇之夫传得不清不楚，那位干部老乡警告他破坏军婚要坐牢，他才有所收敛，后来那女人的丈夫转业回来，把她调去本单位，风波才平息。
江山易改本性难移，后来他父亲不知什么原因，恋上了车间一位失去丈夫的寡妇，为了她竟然要离婚，遭到儿女强烈反对，但他并没跟她断绝关系，偷偷跟她保持来往，那女的带着个女儿生活，也不找对象，不计任何名分的跟着他。
唐少青父亲动用关系帮那女的办了病退，出差时带上她出去鬼混，已掩人耳目，坐飞机住宾馆，玩遍了全国各地，他们一个科室的人嫉妒，说出来的。
唐母知道他额外收入比工资还多，养那母女没有问题，她希望他那个当官的老乡倒台，杀他的威风。
没有办法，她看在儿女份上只得忍耐，自己身体差不能挣钱又没有退休工资，指望他把工资拿回家，希望他年老收心，明知他人在家里心却不在，也睁只眼闭只眼，艰难维持家庭。
唐少青母亲最心疼他，小时候看着父母吵架，哥哥姐姐劝不住默默走开，只有他抱着母亲哭，大了参加工作，看见母亲唉声叹气心情难过时，他会劝慰说：“妈妈，不要生气伤了身体，有我供养你。”
他挣的每一分钱都交给母亲，而且从不乱花钱，衣服都捡哥哥的穿，父亲经常不在家，他若晚上不上班，总是送母亲上床，坐着跟她聊天，等她有睡意了才离开。
唐母把自己的老年寄托在唐少青身上，希望他找个跟他一样老实本分的媳妇进门，她曾托老家的亲戚找小地方的姑娘，受她的管教。
郝丽娜在厂里的“名气”不小，唐母去了解一番后，太不符合标准，儿子痴迷这么多年，她受挫不如愿才回头，那将来遇到喜欢的，难免不会变心。
唐母还隐隐担心，郝丽娜是来抢她的儿子，而不是来孝敬她的。
唐少青父亲非常赞成，郝丽娜人漂亮，母亲不太了解，父亲郝庆红工作为人都不错，这样的亲家登对，于是，一家三口吃饭的时候，催促儿子趁他没出差带回家来，吩咐妻子做些好吃的。
唐母断然拒绝：“谁同意了？”
唐父反问：“多好的事，为什么不同意？”
“好什么，少青老老实实的，不能找花心的，将来他要吃亏。”
“不要乱说，没结婚都有选择爱人的权力。”唐父不满，语调提高。
“结了婚再选择，也没犯法。”唐母明显有所指。
“你吃错药了，少青找老婆，他说了算，不是你说了算。”
“也不是你说了算。”
“你不要啰嗦，能跟一个喜欢的人结婚，那是多幸运的事。”唐父语气缓和。
“我不会让你幸运，除非我死。”唐母斩钉截铁的说。
“你有毛病，说儿子的事，你瞎扯什么？”唐父再次发怒，提高嗓门。
“你那点丑事，瞒得过谁，敢做还怕别人说。”唐母毫不示弱。
唐少青两边劝都不听，他不知所措。
“我倒霉啊，娶了你这样的。”
“没有我，你有这几个孩子吗？”唐母鼻子一酸，眼泪涌出来，带着哭腔说。
每次吵架，唐母拿孩子威胁，果然制住了，唐父推开碗筷，扔下一句：“不可理喻。”走了。
“妈，别气坏身体。”唐少青劝慰哭泣的母亲。
“你答应我不跟郝丽娜，我就不生气。”唐母央求道。
“妈，不管将来发生什么，我只想跟郝丽娜。”唐少青避开母亲的视线说。
“哇”，唐母哭得跟厉害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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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章错，删除
郝丽娜和唐少青恋爱公开，马玉平两口子默认，哥哥姐姐自不便说什么，唐少青母亲却反对。
唐少青父亲年轻时比较落魄，老家不是涪阳的，进厂在锅炉房推煤渣，娶的妻子长相较丑有点偏老，而不是厂里的正式工人，开始家庭生活还平静，后来他的一个有来头的老乡调到厂里组织部工作，通过这层关系加上他努力，一步步进到科室，那个老乡当上厂党委副书记，把他安排到厂供销科工作，那可是油水部门，别人削尖脑袋都进不去啊。
工作环境变了，接触人多了，谁都知道搞供应都是大爷，经常出去应酬，骄傲自满拽起来了，渐渐有些嫌弃结发妻子，谣传在外面花心，先跟同科室一个丈夫在部队服役的有妇之夫传得不清不楚，那位干部老乡警告他破坏军婚要坐牢，他才有所收敛，后来那女人的丈夫转业回来，把她调去本单位，风波才平息。
江山易改本性难移，后来他父亲不知什么原因，恋上了车间一位失去丈夫的寡妇，为了她竟然要离婚，遭到儿女强烈反对，但他并没跟她断绝关系，偷偷跟她保持来往，那女的带着个女儿生活，也不找对象，不计任何名分的跟着他。
唐少青父亲动用关系帮那女的办了病退，出差时带上她出去鬼混，已掩人耳目，坐飞机住宾馆，玩遍了全国各地，他们一个科室的人嫉妒，说出来的。
唐母知道他额外收入比工资还多，养那母女没有问题，她希望他那个当官的老乡倒台，杀他的威风。
没有办法，她看在儿女份上只得忍耐，自己身体差不能挣钱又没有退休工资，指望他把工资拿回家，希望他年老收心，明知他人在家里心却不在，也睁只眼闭只眼，艰难维持家庭。
唐少青母亲最心疼他，小时候看着父母吵架，哥哥姐姐劝不住默默走开，只有他抱着母亲哭，大了参加工作，看见母亲唉声叹气心情难过时，他会劝慰说：“妈妈，不要生气伤了身体，有我供养你。”
他挣的每一分钱都交给母亲，而且从不乱花钱，衣服都捡哥哥的穿，父亲经常不在家，他若晚上不上班，总是送母亲上床，坐着跟她聊天，等她有睡意了才离开。
唐母把自己的老年寄托在唐少青身上，希望他找个跟他一样老实本分的媳妇进门，她曾托老家的亲戚找小地方的姑娘，受她的管教。
郝丽娜在厂里的“名气”不小，唐母去了解一番后，太不符合标准，儿子痴迷这么多年，她受挫不如愿才回头，那将来遇到喜欢的，难免不会变心。
唐母还隐隐担心，郝丽娜是来抢她的儿子，而不是来孝敬她的。
唐少青父亲非常赞成，郝丽娜人漂亮，母亲不太了解，父亲郝庆红工作为人都不错，这样的亲家登对，于是，一家三口吃饭的时候，催促儿子趁他没出差带回家来，吩咐妻子做些好吃的。
唐母断然拒绝：“谁同意了？”
唐父反问：“多好的事，为什么不同意？”
“好什么，少青老老实实的，不能找花心的，将来他要吃亏。”
“不要乱说，没结婚都有选择爱人的权力。”唐父不满，语调提高。
“结了婚再选择，也没犯法。”唐母明显有所指。
“你吃错药了，少青找老婆，他说了算，不是你说了算。”
“也不是你说了算。”
“你不要啰嗦，能跟一个喜欢的人结婚，那是多幸运的事。”唐父语气缓和。
“我不会让你幸运，除非我死。”唐母斩钉截铁的说。
“你有毛病，说儿子的事，你瞎扯什么？”唐父再次发怒，提高嗓门。
“你那点丑事，瞒得过谁，敢做还怕别人说。”唐母毫不示弱。
唐少青两边劝都不听，他不知所措。
“我倒霉啊，娶了你这样的。”
“没有我，你有这几个孩子吗？”唐母鼻子一酸，眼泪涌出来，带着哭腔说。
每次吵架，唐母拿孩子威胁，果然制住了，唐父推开碗筷，扔下一句：“不可理喻。”走了。
“妈，别气坏身体。”唐少青劝慰哭泣的母亲。
“你答应我不跟郝丽娜，我就不生气。”唐母央求道。
“妈，不管将来发生什么，我只想跟郝丽娜。”唐少青避开母亲的视线说。
“哇”，唐母哭得跟厉害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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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78章各持己见
郝丽娜不出门不知道车间关于她和唐少青“猪八戒背媳妇”的趣事传得沸沸扬扬，有的人说得有鼻子有眼，像写电影剧本一样。
传到同车间上班的郝丽华夫妻和卢孝芬耳朵里，他们极力解释，还找到团支书出面澄清，哪知越抹越黑，更增加了人们的猜测。
郝丽华为妹妹的名声受损着急，去找李兆兰解决，可嘴长人家脸上，开玩笑又没犯法，如果施以行政手段，不利工作，劝她沉住气，过一阵没有新鲜感自会消停。
郝丽华想想也是，能怪别人吗？星期天回来父母家团聚，心里有气对郝丽娜不理不睬的。
一大家子吃饭的时候，郝丽娜把碗里的饭拨一半给哥哥，打趣说：“我这段窝在家里活动少，长胖了，不敢多吃。”
“你最好别上班，呆在家里吧。”郝丽华没好气的呛声。
“我又没吃你的，整天摆臭脸。”郝丽娜不服气。
“不是吃谁的问题。”郝丽华手中的筷子猛敲桌子，把车间人们的议论一吐为快，吴其永拦都拦不住。
“有什么大不了，我嫁给唐少青得了。”郝丽娜轻描淡写的说。
“噗嗤”，不知几个人喷饭了。
“你疯啦？”郝丽华坐不住了，站起来拿筷子戳她的额头。
“不穿高跟鞋会死啊？真会无事生非。”马玉平吼道。
“脑子坏了，脑子坏了。”“你说着玩的吧？”母女俩你一句我一句，其他人的目光注视郝丽娜，期望她的回答。
郝丽娜不慌不忙吃完碗里的饭，搁下碗筷，淡淡地说：“我是认真的。”然后沿路扶着墙、柜子，一踮一踮去客厅，随手打开电视，悠然坐在沙发上。
饭桌上的人面面相觑，个个睁大眼睛张大嘴巴，半天才反应过来。
吴氏带着吴晶晶，喊上吴其响回自己家了，卢孝芬收拾碗筷去厨房洗刷。
郝庆红夫妇移步客厅，分坐郝丽娜两旁，郝建军一旁逗儿子玩耍，郝丽华拿过小凳子坐在茶几前，面向沙发，背对电视。
“让开，好狗不挡道。”郝丽娜冲她喊。
“你还有心思看电视？”郝丽华的嗓门更高。
“回你自己家去。”
“爸妈家不是你家，管你什么事？”
“把电视关掉。”两姐妹吵闹不休，马玉平命令道。
郝丽华扭身，伸手按下开关，回过身来，挑衅似的迎接郝丽娜愤怒的目光。
“都不要耍脾气，丽娜，说说你抽的什么疯？”马玉平摁住想走的郝丽娜。
“我认真的。”郝丽娜说。
“怎么可能？”郝丽华断然反对。
“怎么不可能？”郝丽娜反问。
“太滑稽了。”
“按你的标准给我找一个啊。”
“介绍那么多，哪一个不比他强啊。”
“人家不喜欢我，有什么办法。”
“是你挑过头了。”郝丽华直言不讳的说。
“你有资格管我嘛？哥哥找嫂子你也反对，只有你最对。”郝丽娜大怒。
正巧卢孝芬从厨房过来，郝丽华狡辩：“不要转移目标，我没有反对哥哥嫂子。”
卢孝芬佯装没听见，抱起儿子，打过招呼走了。
“不要吵了，建军，你也坐下来，丽娜，说说你想法。”沉默良久的郝庆红发话了。
郝丽娜靠向沙发，两手交叉抱在胸前，半天不吭声，马玉平急性子：“没听见你爸爸的话。”
“不要催，等她想好了再说。”郝庆红说。
郝丽娜：“我想好了。”她坐直身子，慎重地说：“我确实挑过头了，现在是人家挑我而不是我选人家了，这几天闲在家里，思前想后，也有些后悔，有什么办法呢，妈妈常说，世上没有后悔药。”
郝丽华和马玉平想说什么，被郝庆红严厉的眼色制止。
郝丽娜深吸一口气，说：“既然不能拥有自己喜欢的人，就跟喜欢自己的人吧。”
马玉平：“他喜欢你吗？”
郝丽娜：“没说过，我感觉得到。”
马玉平：“人家都没表示，你就说要嫁他。”
郝丽华接话说：“她感觉没错，谁不知道唐少青像奴才一样围着她转。”
“滚。”郝丽娜大声喝斥，随手抓起抱枕扔过去。
郝丽华也觉得自己言语不妥，在父亲开口骂她之前，起身走了，马玉平跟出去，了解唐少青的情况。
郝庆红转问郝建军：“你怎么想的？”
郝建军措手不及，吞吞吐吐说：“小妹跟他，是有些吃亏。”
郝丽娜无奈地：“如果你们相中适合的，我听你们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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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79章想通了
郝丽娜丢下一句话，独自回屋，并“砰”关上门。
郝庆红和郝建军闷坐无语，马玉平返回来，把从郝丽华那里了解到的唐少青的情况说了，自言自语地：“家庭条件还将就，就是本人差了。”
说了半天没人搭理她，马玉平冲郝庆红发火：“耳朵聋了还是哑巴了。”
“我先回去了，孝芬上夜班。”郝建军见势不妙，起身开溜。
郝庆红深吸一口气：“丽娜没有非要跟唐少青，我们认为合适的，她愿意接受。”
马玉平更来气：“早这样啊，现在哪里去找啊？”
郝庆红起身进去卧室，留下她一个人唉声叹气。
两口子冷静下来，仔细想想，郝丽娜确实成了老大难，犹如鲜花慢慢萎谢，再拖下去干枯了。
马玉平那个气，不时向郝丽娜发泄，瞒着蔡氏找李兆兰出主意，说到底她还是不甘心，面子上过不去啊，比不上薛智雄，最起码跟曾经追求介绍的差不多啊，或者不找厂里的，脱离人们的视野。
李兆兰理解她的苦衷，请自己的三朋四友，并下命令让二姐李香兰给郝丽娜物色对象。
可是找对象不是买东西，想找就一下能找到，尤其李香兰事业单位效益好，男女都很翘，哪轮得到郝丽娜，除非离过婚或者丧偶的。
郝庆红劝马玉平不要瞎忙，姻缘是注定的，任她去吧。
“那你同意她跟那个唐少青了？”马玉平恼怒说。
“也没什么不好。”
“你不觉丢人吗？以前哪个、、、、、”
“翻旧账有什么用？”
“都是你惯的。”
“丽娜目前的困境，她已经很烦了，你不要整天把她当出气筒。”
“她不听话啊，没有做对一件事情。”
“你窝在家里憋得难受，跟我出去走走看看。”
“家里事多着呢，我有你那些闲工夫。”马玉平抢白。
郝庆红退休后，参加厂里的老年俱乐部，每天早起，相约爬厂后面的西山，呼吸新鲜空气，又锻炼了身体，下午去工会俱乐部打打纸牌下下棋，适应了悠闲自在的生活，想明白了很多事，厂里以前高高在上的领导退下来什么都不是，还因在位得罪人多遭人唾弃，连玩的伙伴都没有。
每次站在西山顶望着老吴坟墓的方向，感触颇深，他在该享清福的时候走了，活着才是硬道理。
珍惜生命，不要计较太多，更不要看别人的脸色生活，只要不违背良心，尊崇内心，过自己的日子。
郝庆红劝动马玉平，早起爬山锻炼，陪她买菜做饭，循序善诱，她渐渐看开了。
从另一个角度，也是无奈之举，凡事往好处想吧，就像郝庆红分析的：郝丽娜从小娇生惯养，不会做家务，找个老实本分的人将就她，比她去看别人脸色强。
尤其马玉平了解到唐少青一直暗暗喜欢郝丽娜，没有任何的花花肠子，跟这种人省心，有安全感。
唐少青母亲没工资，父亲挣钱多，不靠他们负担，组成家庭过日子不是太差。
父母都由着郝丽娜，郝丽华能说啥呢，一朵鲜花插在牛粪上，早知道还不如跟蔡艺航，车间那些追求者不要笑掉大牙才怪，她心里憋闷，也不去父母家，避免姐妹发生口角。
郝建军没有郝丽华尖锐，还有他觉得妹妹连父母的话都不听，说了也白说。
如果大家强烈反对，郝丽娜可能勇往直前，可全家人都保持沉默，她反而犹豫了，可以走动的时候，上门去找李兆兰拿主意。
李兆兰事先支走了蔡氏，听了郝丽娜的苦恼，劝她不要着急，平时跟唐少青以同事朋友相处融洽，突然放到情侣关系不知是否合适，先了解了解再做决定。
郝丽娜接受李兆兰的建议，是啊，自己单方面做决定，还不知人家的意思呢。
出门的时候，恰巧蒋莎敲老蔡家的门，真是冤家路窄。
郝丽娜欲下楼，被蒋莎拦住，刺耳的话少不了一堆，李兆兰及时解围。
郝丽娜对蒋莎早已心如止水，什么都引不起她的高兴和愤怒。
蔡氏拉门出来“谁呀？”似有明白，蒋莎立即笑嘻嘻地：“妈，我来看思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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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80章刻意避开
郝丽娜脚伤痊愈回到车间上班，意外得知，唐少青调换到另一个班去了。
“猪八戒背媳妇”的笑谈被车间一对结婚才一月就大打出手闹离婚的小夫妻取代，郝丽娜脚伤避过了热议的风头。
那对小夫妻比郝丽娜小三四岁，恋爱谈了好几年，早在一起同居，等到法定年龄结了婚，却不适应了，两人都同意分开，厂工会碍于双方父母干涉，还在尽力调解。
车间到处议论纷纷，当事人却满不在乎，反而增加人们的谈资。
这就是当下的年轻人，敢作敢为，认识不久就在一起同居试婚，合不来一拍两散，没有谁亏欠谁，也不存在男的非要对女的负责任，愿着鱼儿上钩。
郝丽娜内心深处很羡慕他们，她不知被什么东西禁锢似的，还是与生俱来的矜持，敢想不敢行动，追求的人多也相过好多次亲，最多在一起吃饭散步，交往最近的薛智雄也只牵过手，羊肉没吃到反惹一身骚味，落得个“轻浮”更有甚者“水性杨花”的名声，而且年龄不小了还孑然一身，都怪这些女孩子早早谈恋爱，把自己逼成老大难的。
郝丽娜长这么大，除了父母兄弟姐妹，身体贴得最近的当属唐少青了，那家伙为什么要躲开呢？习惯了他在身边晃来晃去，突然有种莫名的失落感。
没有人帮忙，郝丽娜上下班不敢怠慢，必须早去晚走交接班，没有机会等候薛智雄，似乎也不像以前那样期待见他希望跟他说话，反而思念起唐少青来。
换班过来的的小漆，是唐少青穿开裆裤就一起玩耍的好兄弟，自郝丽娜回到车间上班，他就仔细观察她的反应，果然有点若有所失，凭他过来人的经验看出些许端倪，再联想前段人们对两人的种种流传，莫非二人有戏，于是动起脑筋来。
唐少青母亲每次看见小漆夫妇带着儿子，逗过孩子后就诉说唐少青要是结婚，也应该有孩子了，搞得小漆看见他们就躲开，害怕勾起老人家感伤。
唐母也让小漆问问儿子到底喜欢什么样的姑娘，他不敢如实相告，只劝她放宽心，久等必有一禅。
小漆是反对唐少青找郝丽娜的，但那家伙固执到底，为了郝丽娜赔上性命都在所不惜，郝丽娜在薛智雄那里受了伤，这时候正是脆弱的时候，如果处理得好有可能、、、，得帮帮唐少青。
小漆不时在郝丽娜身边转悠，关心机台好不好用，需不需要维修。
“没见过你这样的，好好的机台都被你念出毛病来了。”郝丽娜虽是开玩笑，却带点不高兴的口气说。
“我是受人之托，特别关照你，狗咬吕洞宾不识好人心。”小漆瞥眼她说。
“多此一举，把自己当领导啦。”郝丽娜心里清楚他指唐少青，立即正色道。
“我好像不大受欢迎？”小漆审慎的注视郝丽娜，试探地：“那我还是换回原班算啦。”
“那是你们设备组的事，跟我们挡车的没有关系。”郝丽娜不露声色的说，心里却希望。
“好吧，明天我就在你的视线中消失。”小漆扮个鬼脸走人，不给郝丽娜拒绝的机会。
第二天上班，郝丽娜进车间就看见唐少青在她的机台前候着，她快步走上去，看也不看他，跟上一班的挡车工交班。
办完交接，挡车工走的时候，对唐少青报以会心的微笑，他看看郝丽娜一副很生气的样子，怯怯的走开了。
一整天，郝丽娜绷着脸，唐少青不时过来看看，能不能帮她做事，或者机器出故障，偏偏不如愿，到下班都没说上话。
唐少青惶恐不安，从车间出来，直接去找小漆，要求他再换回去。
小漆问清原由后，哈哈大笑摆摆手，连声说：“好事好事。”
“又笑话我。”唐少青糊涂。
小漆收敛笑，认真分析道：“你一直跟在她身边，突然离开她能不怪你吗？她生气，说明她心里在乎，你傻啦？”
唐少青似信非信。
小漆打气说：“兄弟，你得忍耐，等她消了气，机会就来了。”
唐少青：“你不要捉弄我。”
小漆：“连我都不相信啦？”
唐少青按照小漆的授意，继续跟郝丽娜一个班，像以前那样随时候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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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81章终于开窍
郝丽娜又懒散起来，不急着去交班了，白班时，早上办公室上班的时间，她走走停停，东张西望，薛智雄主动走上来跟她招呼，关心她脚受伤的事，她敷衍过去，打听到曾燕调动的事，得知基本落实了，等通知办手续。
两人像朋友一样自然的交谈，说到曾燕的什么，郝丽娜心里很平静，不再如以前那样起波澜。
因为她从窦圌山回来已有想法，在家休养那段时间，仔细琢磨推理，上班后，心思转移到唐少青身上，发现了他很多的优点，跟他虽然不能激情似火，但可以活得潇洒自在，他会像公主样宠爱自己，没有自卑感，不必担心这担心那，有绝对的安全感。
退一步海阔天空，郝丽娜彻底想通了，可唐少青没有任何表示。
唐少青呢，调班让郝丽娜生气，他小心谨慎，终于赢得她的谅解，两人的关系比以前更亲密，闲暇时说话聊天，上班的那餐饭两人一起吃，他变着花样带菜给她，长期相处已经记住她的嗜好，只要她喜欢吃的，他就叫母亲做了带来，郝丽娜经常带零食跟他分享，作为回报，并劝他不要抽烟对身体不好，他当真就戒掉，同伴硬把烟塞到他嘴里都不抽了。
郝丽娜找唐少青做事语气柔和，不再命令的口吻，有时还加个“请”“谢谢”，开始喊他名字，不“喂喂”的了，多了些尊重，唐少青整天笑得嘴都合不拢似的，骨头都轻了。
车间的同事看在眼里，有的预测他俩会成一对，有的说郝丽娜寻开心，不相信她能看上唐少青，各持己见，相互打起赌来。
好兄弟小漆一直观察两人的变化，感到时机成熟了，鼓动唐少青大胆出击，不能等到人家女的开口，对他这般那般授意一番。
郝丽娜心里恨唐少青太木讷愚钝，都到如此地步了，还没反应，她也想找机会挑明。
上夜班的时候，唐少青带了母亲卤的鸡脚鸡翅，郝丽娜挡车两手没空，他一个个剔除骨头，喂到她嘴里，旁边的人除了流口水，早见惯不怪习以为常了。
郝丽娜吃了几个，体贴的让他吃。
“这是你做的吗？”郝丽娜明知故问。
“我妈做的。”唐少青嘿嘿笑笑，说：“我妈很会做吃的。”
“那你不上班，做什么呢？”
“睡觉。”
“猪啊，吃了睡，睡了吃，不怕长肥挨刀啊。”郝丽娜佯怒。
“我也帮我妈干活，体力活都是我干。”
“你喜欢看电影嘛？”郝丽娜暗示。
“喜欢，你喜欢吗？”
“喜欢。”郝丽娜提高声调，没见过这么木讷的人，心里那个恨啊。
“我请你看电影吧。”唐少青鼓起勇气说，他心里虚，不敢抬头，
“好啊。”郝丽娜爽快答应，心里骂道：终于开窍了。对傻笑的他说：“你不能穿工作服去。”
唐少青心里欢呼，下班顾不上睡觉，直接去向小漆汇报，看什么电影比较好，小漆立即陪他去电影院看了近期上映的海报，选了一部香港的喜剧片，算好上班班次预定了票。
唐少青又要小漆陪他上街买衣服，小漆看看他一身油腻的劳动布工作服很不合时宜，走在街上人家都避着他，劝他多次都不听，还是郝丽娜的话起作用。
小漆本就是热心肠，何况是好兄弟，可摸摸口袋，两人都没有钱。
唐少青每月工资一分不剩交给母亲，要用找母亲拿，刚才电影票的钱都是小漆垫上的。
小漆陪唐少青回家找母亲拿钱，一向很节俭控制他花钱的唐母，听说他为约会买衣服，二话不说给了钱，叮嘱小漆帮忙参考，稍微买像样些。
同时唐母好奇是什么样的姑娘，小漆刚一个“郝”出口，被唐少青制止。
两人骑车来到市中心比较好的商场，直奔男装部，小漆帮唐少青选了夹克牛仔裤皮鞋，当他穿上站在镜子前时，吓了一大跳：那是自己嘛？
小漆也大吃一惊，真是佛要金装人要衣装，原来唐少青很标致啊。
给钱的时候，唐少青嫌贵，不干了，小漆游说半天，拿郝丽娜威胁，并许诺：如果不成，衣服转卖给他。
当唐少青穿上一身新出现在郝丽娜面前，她惊呼：“好好看。”脸笑成了一朵花。
唐少青弄不明白她说衣服还是人，管她指什么，只要她高兴就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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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82章心意明了
唐少青按照小漆的吩咐，和郝丽娜步行去电影院，进去之前买了爆米花给她。
郝丽娜不由想起跟薛智雄看电影，当时心思根本没放在银幕上，这回是喜剧片，不时响起阵阵笑声，她也看得入迷，竞笑得眼泪都出来了，灯亮起的时候，还沉浸在故事情节中。
郝丽娜侧过头，跟唐少青相视而笑，有好多双熟悉的眼睛，早在他们来的路上就在注视他们了。
唐少青一直躲闪，郝丽娜则大大方方的打招呼，更引起人家的猜疑。
电影院进行了改造，多了几个出口，不再像以前那样拥挤不堪的，他们从侧面出口出来，唐少青体贴的问”饿不饿，想不想吃东西。”
郝丽娜说去吃“麻辣烫。”，唐少青不知道是什么，其实就是跟火锅一样，只是点菜烫好放在碗里吃，街口刚刚兴起的一种夜宵，经济实惠，满足喜欢火锅的人们。
两人去路边摊吃了麻辣烫，沿着公路的人行道漫步回厂，唐少青开动大脑，想把小漆教他的话向郝丽娜表达，可他怎么也说不出口，急的满头大汗。
离厂愈来愈近，唐少青实在没有勇气，打算放弃了，突然听郝丽娜问：“你为什么请我看电影？”
“我、、、”唐少青结巴，脚步放慢。
看他的样子，如果不激将，等到胡子白牙齿缺都说不出来，郝丽娜想，明天厂里定会传出他俩一起看电影，又会制造很多话题出来，不如公开堵住大家的嘴。
“你为什么对我好？”郝丽娜送话到他嘴边。
“我喜欢对你好。”
“为什么喜欢对我好？”
“我就是喜欢。”
这个猪脑，郝丽娜心里那个恨啊，进一步启发，：“你有什么目的？”
“没有没有，我就是想你高兴。”唐少青听她的口气，以为生气了，急忙解释说。
“没有目的就离我远点，从此不要说话。”郝丽娜真生气了，提高嗓门吼道，不由的加快步子。
唐少青急了，追上去，慌不择言地：“我有目的。”突然急中生智，冲口而出：“我喜欢你。”
话一出口，唐少青反而放松了，郝丽娜停步回过头来，他像背书一样把小漆教他的一股脑说出来：“我喜欢你很久了，而且只喜欢你一个人，自愧不如不敢说出来，我愿意为你做一切，哪怕去死。”
“你怎么能死呢？死了怎么为我做事？”郝丽娜嗔怪说。
唐少青抹一把脸上的汗，憨憨的笑了。
“谁叫你的？”郝丽娜对嘴笨的唐少青了如指掌。
“小漆。”唐少青急忙解释：“都是我的真心话。”
“我知道。”郝丽娜拿出餐巾纸为他擦拭额上的汗珠，体贴地：“新衣服不要弄脏了。”
唐少青本来小的眼睛笑成一条缝，郝丽娜娇嗔地：“傻样。”
“傻人有傻福。”唐少青嘿嘿笑，捉住她手，郝丽娜顺势靠向他，他犹豫下拥她入怀，心快蹦出来了。
“背也背了，抱也抱了，我可是你的人了。”郝丽娜撒娇说。
“是。”唐少青激动地连声说。
两个人意犹未尽，在十字路口，没有转入往厂区的路，而是右转，手拉手往河堤走去。
唐少青一直笑，郝丽娜问一句他答一句。
“你什么时候开始喜欢我？”
“第一眼看到。”
“为什么不说？”
“不敢。”
“怕我拒绝？”
“是。”
“我喜欢别人，你不在意吗？”
“不。”
“我是你最爱的人嘛？”
“是。”随后补充说：“还有我妈。”
“我和你妈，在你心里，谁排第一？”
“这个、、、、，你排第一。”唐少青憋得满脸通红，结巴说。
“看把你急的，我不会吃你妈的醋。”郝丽娜哈哈笑了。
“唐少青松了一口气：“我妈最爱我。”
河堤封道了，一边在修五一广场，下面河滩也在植树种草，建成一片绿地，丰富人们的业余生活。
沿路返回，唐少青始终牵着郝丽娜的手，没有更亲近的表示，他属于中规中矩被动的性格。
郝丽娜主动要求道：“你背我。”
唐少青：“你累吗？”
“不累，我就是要你背我。”
“好。”唐少青蹲下，郝丽娜趴上去，他背起来，走了一小段，踹得很厉害。
“你怎么啦？”郝丽娜奇怪，那次爬山背着他跑都不吃力。
“我高兴。”幸福来得太突然，唐少青太激动了。
“傻样。”郝丽娜把脸贴在他脖子上，唐少青乐得咯咯的笑，那个醉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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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83章意外遭到反对
郝丽娜和唐少青恋爱公开，意外遭到唐少青母亲反对。
唐少青父从农村顶替父亲进厂，家里早给他订了亲，遵照父命结的婚，妻子一直在厂里做临工，不是正式工人没有退休金。
唐少青父亲进厂在锅炉房推煤渣，妻子很会生养，五年时间生下一女两男，靠一个人微薄的工资吃了上顿愁下顿，后面怀的不得不打掉，大的两个孩子送回乡下爷爷奶奶带，生活艰难的时候，家庭生活平静，后来唐父一个有来头的老表从外县调到厂组织部工作，他抓住这层关系，经常叫老婆做些家乡菜送过去，帮老表干家里的体力活，通过各种努力，一步步进到科室，老表当上厂党委副书记，他如愿调到垂涎已久的供应科工作，那可是油水部门，别人削尖脑袋都进不去啊。
有了隐形收入，家里经济条件改善，唐母回家，专职做起了家庭主妇，新的问题出现了。
唐父工作环境变了，接触人多，谁都知道搞供应都是大爷，经常出去应酬，骄傲自满拽起来了，渐渐嫌弃结发妻子，有了花花肠子，先跟同科室一个丈夫在部队服役的有夫之妇染得不清不楚，老表警告他破坏军婚要坐牢，他才收敛，后来那军嫂的丈夫转业回来，把她调出厂，风波才平息。
江山易改本性难移，后来他父亲不知什么原因，痴迷一位失去丈夫的寡妇 ，为了她竟然要离婚，也是老表干预才没离成，但他偷偷跟她保持来往，那女人也不找对象，不计任何名分的跟着他。
唐父动用关系帮那女的办了病退，出差时带上她鬼混，已掩人耳目，坐飞机住宾馆，玩遍了全国各地，他们一个科室的人嫉妒，透露出来的。
唐母无奈，离了婚失去经济来源，明知他人在家里心在外面，也睁只眼闭只眼，指望他年老收心。
唐少青姐姐哥哥在乡下长大，分别考上中专大专，靠国家助学金完成学业，工作分配的都理想，也因为此，跟父母关系淡薄，没有亲近感。
唐少青一直在父母身边，母亲最心疼他，小时候看着父母吵架，母亲哭他也哭，大了参加工作，每当母亲唉声叹气心情难过时，他默默在一旁陪着，劝慰。
唐少青挣的每一分钱都交给母亲，从不乱花钱，一年四季工作服不离身，父亲经常在外面，他不上班几乎都呆在家里，他是母亲的依靠。
唐母希望儿子找个老实本分的媳妇进门，她曾托老家的亲戚找小地方的姑娘，他们娘俩不受欺负。
郝丽娜在厂里的“名气”不小，唐母去了解一番后，太不符合标准，拿唐少青当垫背，那将来遇到喜欢的，难免不会变心，她还隐隐担心，郝丽娜是来抢她的儿子，而不会把她放在眼里。
唐少青父亲非常赞成，郝丽娜人漂亮，父亲郝庆红工作为人都不错，这样的亲家登对，于是，一家三口吃饭的时候，催促儿子趁他没出差带回家来，吩咐妻子做些好吃的。
唐母断然拒绝：“谁同意了？”
唐父反问：“为什么不同意？”
“少青老老实实的，不能找花心的，将来他会吃亏。”
“不要乱说，没结婚都有选择爱人的权力。”唐父不满，语调提高。
“结了婚乱搞，也没犯法。”唐母明显有所指。
“你吃错药了，少青找老婆，他说了算，不是你说了算。”
“也不是你说了算。”
“你不要啰嗦，少青有权跟他喜欢的人结婚。”唐父语气缓和。
“我不会让你如愿，除非我死。”唐母斩钉截铁的说。
“你有毛病，说儿子的事，你瞎扯什么？”唐父再次发怒，提高嗓门。
“你那点丑事，瞒得过谁，敢做还怕别人说。”
唐母毫不示弱，唐少青两边劝都不听，不知所措。
“我不会让儿子走我的老路。”
“没有我，你有这几个孩子吗？”唐母鼻子一酸，眼泪涌出来，带着哭腔说。
每次吵架，唐母拿孩子威胁，果然制住了，唐父推开碗筷，扔下一句：“可恶的包办婚姻。”走了。
“妈，别气坏身体。”唐少青劝慰哭泣的母亲。
“你答应我不跟郝丽娜那个狐狸精。”唐母央求道。
“妈，不管将来发生什么，我只想跟郝丽娜。”唐少青避开母亲的视线说。
“哇”，唐母哭得跟厉害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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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84章上门表心意
唐少青难以说服母亲，转而向父亲求助。
一向听话乖巧的唐少青，为了女人，居然违抗母亲了，引起唐父的重视，详细了解儿子的想法，听他表白对郝丽娜的痴恋，不管以后发生什么，非娶郝丽娜不可。
唐父震撼了，一向偏爱母亲的儿子，原来像极了自己，只是儿子比自己幸运，在对的年纪对的时候遇到了喜欢的人。
不求天长地久只求曾经拥有，唐父第一次听这个歌就喜欢，十分赞同儿子的观点，理应帮他实现愿望，也借此拉近父子长期冷漠的关系。
郝庆红和马玉平早起爬山晨练，由于郝丽娜上白班不在家吃午饭，两人在西山上转了一大圈，慢悠悠的往回走，刚到楼下，吴氏在楼上焦急的喊：“你们才回来？来客人了。”
两口子快步上楼，唐少青父亲手提礼盒站在门口，他上班去办公室报到后，请假过来了，敲门不开，吴氏听见，请到自己家里坐了一会。
“郝师傅，嫂子，打扰你们了。”唐父谦逊，郝庆红猜到他的来意。
马玉平拿钥匙开门，郝庆红客气的请唐父进屋。
唐父送上礼品：“一点心意，请收下。”
马玉平推辞：“不合适。”
唐父环顾一下，他们住的房子是一样的结构，将礼盒放到餐厅桌上，随郝庆红去客厅沙发上坐。
唐父解释：“我晚上的火车，要去上海出差十来天，走之前冒昧来拜访。”
马玉平沏上茶，略带歉意地：“我们不知道你来。”
唐父开门见山地：“我就不说客套话，我非常欣赏郝师傅和嫂子的为人，少青跟我说了他跟丽娜的事，我非常高兴，能跟你们对上亲家，极大的满足。”
“我进厂就知道郝师傅，你们是建厂的元老，遗憾吴书记走的时候，我在外面出差，没有送他最后一程，他最坚持原则，正直尽责，秉公无私。”
“提起吴书记，我很惭愧，你们也知道，我确实靠老表的关系才调到科室，但并不是谣传的那样，我绝对没有犯法，看上去有钱，是因为我经常出差补助多。”
“有些人嫉妒，对我进行人身攻击，厂子大什么人都有，我不可能一一解释，说得越多，人家反而认为我心虚，请你们一定相信我。”
“我家少青老实本分，说难听点，有些愚钝，丽娜是多好的姑娘，能看上他，傻小子几世修来的福气。”
“他们两个在一起工作有些年头了，彼此了解，我家少青为了丽娜，做什么都可以，请你们放心。”
“丽娜到了我们家，我会像自己女儿一样待她。”
“你们千万不要有什么顾虑，少青的婚事我做主，今天我先登门拜访，等我出差回来，我们两家再一起吃饭，商量他们的婚事。”
唐父经常跑外，口才好，滔滔不绝，郝庆红夫妇几次想插嘴都没机会，他敬烟郝庆红不抽，他立即收起来，至始至终没抽，郝庆红被他的诚意打动，说：“现在时兴自由恋爱，只要彼此愿意，我们做父母的尊重他们的决定。”
唐父哈哈大笑：“有你这句话，我心里就踏实了。”转向马玉平：“嫂子，你们有啥要求，只管提，我尽量满足。”
太突然了，马玉平一时不知所措，唐父忙说：“我这急性子，不好意思。”
郝庆红招呼他喝茶，缓解尴尬。
唐父转开话题，关心郝庆红的退休生活，聊了一会，借科里有事告辞，马玉平要他带走礼品，他坚决不肯。
吴氏当然知道唐父来的目的，等到他走了，过来打探消息，好奇他送了什么礼品，马玉平引她去餐厅，打开礼盒：两瓶五粮液，两盒高级糖果糕点。
吴氏惊呼：“哇，出手真大方，怪不得人家说他钱来得容易。”
郝庆红过来解释说：“他出差有补助。”
吴氏自觉失言，忙圆场说：“是，老吴以前出去开会，车费全报还有补助。”
马玉平叹息：“东西好只能看，要人好才有用。”
郝庆红吩咐：“原封不动收起来，还没有到时候。”
马玉平不耐烦地：“知道知道。”
吴氏回到家，思索起来：亲连亲，以后都是亲戚了，话出口前要留个心眼，三思而后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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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85章起了反作用
下午，郝丽娜下班回家，马玉平告之她，唐少青父亲来过，她一声不吭径直去了卧室，衣服也不换，躺在床上发呆。
唐少青说好中午带红烧肉给她吃，结果他妈不愿意做，只好去食堂打了饭菜。
郝丽娜感到奇怪，究其原因，唐少青不会撒谎，吞吞吐吐说漏嘴，把唐母的意见和盘托出。
太出乎郝丽娜的意外，自己已经低就，遭受这种待遇不说，还被侮辱人格，气得不理他。
唐少青守在她身旁，再三表明心意，又去外面餐馆买了红烧肉，她赌气，饿肚子也不吃。
下班，唐少青跟在她后面，出了厂门，她没好气的将他军：“回去陪你妈，一辈子不要结婚。”她想说就此分手，见他一副战战兢兢无辜的样子，又有些于心不忍，丢下发愣的他走了。
“妈，我看看唐家送来的礼品。”郝丽华在吴氏那里听说了，急急忙忙过来问母亲。
“看什么看，我已经收起来了。”马玉平说。
“收起来干什么，拿去退给人家。”郝丽娜突然跑出来，冲她们吼道。
“又抽什么疯啊？”马玉平惊愕。
“还没定下来，你们收人家东西干什么？”郝丽娜气呼呼的埋怨，一屁股坐到沙发上。
“你有没个定数啊，全车间都传开了，你们也亲口承认了，这是几个意思？”郝丽华冲她嚷。
“就你不省心。”马玉平火冒三丈。
“是，我在你肚子里就闹腾，自己不出来害你挨一刀，有了我，把小哥克没有了，你为什么怀我，为什么不让我死在你肚子里算了。”郝丽娜连珠炮似的，把母亲每次生气骂她的话先抢白了。
马玉平气得蹬鼻子竖眼，郝庆红挥手制止母女俩，坐到郝丽娜身边，温和地：“遇到什么事了，不要急，慢慢跟我们说。”
郝丽娜鼻子一酸，靠在父亲身上，委屈的哭了，马玉平和郝丽华摇头叹息。
郝丽娜情绪稳定下来，说了唐少青母亲的看法，郝庆红和马玉平回味唐少青父亲说的那些话，恍然大悟。
“什么玩意，凭什么跟我们端架子？他妈从农村来的，纯粹家庭妇女。”郝丽华愤愤不平。
“人家并没瞧不起，是担心儿子配不上，站在他妈的立场，也没有错。”郝庆红解释，郝丽娜跟薛智雄时，他也有过同样的担心，将心比心，可以理解。
“那她也不能断定我妹妹会变心，唐少青现在老实，以后说得清楚吗？就像他爸，娶不到老婆的时候，是个女人就行，一旦小人得志，就狗仗人势，翘起尾巴了。”郝丽华为妹妹抱不平，哪知起了反作用。
“没错，就像你小时候，读书都不敢举手回答老师的提问，当姑娘的时候，羞羞答答，说话脸都会红，结婚生了孩子，变成了泼妇一个，对谁都大呼小叫的。”郝丽娜讽刺挖苦姐姐。
“你在说谁呢？”郝丽华没反应过来，舌头都打不转了。
吴其永刚好过来喊郝丽华吃饭，郝丽娜立即抓住话头：“你的表面现象骗了吴大哥，他越忍让你越欺负他，人家都笑他耙耳朵，不要只知道说别人，多做自我检讨。”她是吴氏的干女儿，不叫姐夫，跟郝建军区别，大哥前加个姓。
这时，郝建军因为卢孝芬上班，带儿子回来蹭饭，搞不清状况，接过话说：“是啊，在河边蓝婆婆家的时候，丽华偷偷扎鞋垫给其永，两个人背着我私定终身。”
“吃错药了，我为谁说话，干嘛胳膊肘都往外拐？”郝丽华暴怒的吼道。
郝建军立即住嘴，审视每个人的表情，郝庆红和马玉平偷偷发笑。
“又乱说话，没有外人？”郝庆红纠正说。
“吴大哥，拿出脾气来揍她一顿，灭灭她的威风。”郝丽娜鼓动道。
吴其永挠挠后脑勺，只笑不语。
郝庆红叹息：“凡事都有原因，什么样的母亲，带出什么样的女儿，你妈年轻时哪像这么凶悍。”
“啪”，郝庆红话音刚落，马玉平一巴掌打过去，他摸摸脸颊：“看看，这就是榜样。”
大家一下子都笑了，郝建军得意地：“一个比一个厉害，幸好我们孝芬温柔。”沾沾自喜还想夸奖几句，母亲和两个妹妹等圆眼睛怒视过来，他转身往厨房走，嘟嘟哝哝道：“惹不起，还躲得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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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86章一波平一波起
吃过晚饭，郝庆红拉幺女陪他散步，他从两姐妹的争执中，郝丽娜袒护唐少青，明白了她的心思，想跟她谈谈。
郝丽娜勾着父亲的胳膊，亲昵的出了门，走出厂区，沿着街道不知不觉到了电影院。
“爸爸，我们去看电影吧，有部香港的喜剧片很好看。”郝丽娜提议。
“太晚，明天一早你上班，改天你休息我们叫上你妈，一起来看。”郝庆红说。
“爸爸嘴上嫌妈妈这不好那不好，其实心里可心疼妈妈啦。”
“生活了几十年，习惯了，哪天你妈不凶巴巴的骂人，搞不好我还觉得她不正常了呢。”
“都怪我惹妈妈啰里啰嗦的。”
“不怪谁，女的到了一定年纪都这样，自然规律。”
“我以后也会吗？”
“难说。”郝庆红嘿嘿笑笑：“看你姐姐。”
“姐姐跟当姑娘时，判若两人，吴大哥太将就她。”
“我看，唐少青更会宠你。”
“说他干嘛？”郝丽娜佯装生气。
“你以为我不知道你心里在乎他嘛。”
“我没怪他，讨厌他妈。”郝丽娜辩解。
“你把自己的位置放高了，认为理所当然，遇到人家不认同，就使性子。”
郝丽娜不语。
“既然你认定唐少青，就该平等对待，他妈妈表示自己的看法，决定权在他自己。”
“我就是感到委屈嘛。”
“有时候放下身段，不一定低人一等，反而得到尊重。”
“爸爸，我是不是很淘气？”
“有点。”
“爸爸。”郝丽娜撒娇，摇晃父亲的胳膊。
“淘气的孩子有出息。”
“我不敢说有出息，但我会好好孝敬爸爸妈妈。”
“好好好。”郝庆红高兴的说。
父女一路说着话，又不知不觉到了火车货站，离厂很近了，两个人意犹未尽，又原路绕回去。
回到家，已经九点过了，郝丽娜接了热水给父亲泡脚，马玉平在一旁看得发呆：“哇，钱又被幺女骗了？还是许诺什么啦？”
郝庆红笑眯眯地：“心里不平衡了？”
郝丽娜殷勤地：“妈，坐下，我给你端热水。”
马玉平：“我已经洗过了，快去睡觉，明天早起呢。”等郝丽娜进屋，立即凑近郝庆红打听情况。
郝丽娜转变态度，不为难唐少青，休班的时候，和他一起去家里，帮唐母做菜，吃过饭主动要洗碗。
一来二往，唐母的态度转变，点头答应了。
唐父出差回来，双方家庭成员聚在一起，吃了一餐饭，唐少青和郝丽娜的亲事就算定下来了。
接下来商量婚事，郝丽娜想跟父母一起住，唐父很开通，表态无所谓，随他们喜欢。
唐母不答应，提出：两人结婚后必须随他们一起住。
好好的事情一下子又陷入僵局。
唐少青心里想跟母亲一起住，可畏于郝丽娜，只好做母亲的工作。
唐母哭着恳求：“少青，你哥哥姐姐有自己的家，你爸爸又经常不回来，你若搬出去，这家里剩我一个人，那种孤独的滋味我受不了。”
“你们住在家里，家务事都算我的，想吃什么我给你们做什么，有了孩子我带，我不怕累，怕寂寞啊。”
唐少青心软，把母亲的苦衷转告郝丽娜，希望她体谅。
郝丽娜却认为，他父亲欠他母亲的，没有道理要她去弥补，车间几个跟公婆住在一起的姐妹，劝阻她千万不要被甜言蜜语迷昏了头，婚前的话在婚后等于屁话。
唐母恨儿子听郝丽娜的，托小漆说情，这种事帮不上，小漆都是怕婆媳矛盾自立门户的。
郝丽娜个性活泼，喜欢参加各种活动，唐母本来对她有偏见，住在一起时间长了，难免抱怨。郝庆红夫妇也不太愿意她公婆同住，都是一个厂的，如果吵起来，伤和气牵扯人太多，便提出：他们自己单过。
唐母虽然不乐意，但执拗不过，提出他们必须回家跟她一起吃饭，这个郝丽娜答应，她不喜欢也不会做饭，巴不得吃现成。
可是，厂里的新房年底才竣工，按他俩的工龄条件，得等前面的搬走，才能分到一间厨房厕所共用的房子，就是郝丽娜小时候住那种。
当时，李兆兰生了儿子，在家坐月子，郝丽娜上门探望，她了解到情况，主动把她在厂里的房子让出来给他们。
郝丽娜感激不尽，确定婚期时，一定要等到李兆兰休好产假，因为她要李兆兰当她的证婚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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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87章幸灾乐祸出花招
郝丽娜的个人问题尘埃落定，蒋莎咧嘴笑了：心高气傲的郝丽娜挑来选去，到头来不过而已，看来高不成只好低就，不过低就得令人有些心酸，早知如此，何必当初嫁给疯狂爱她的蔡艺航。
想到这里，蒋莎心里打颤，郝丽娜这种结居不就是自己造成的吗？当时嫉妒她跟薛智雄好，怂恿小殷说她的坏话，如果不是、、、、，她应该如愿嫁给薛智雄而不是唐少青。
人的心理始终是嫉恨强者同情若者，蒋莎不禁同情起郝丽娜来，想起她的种种好处来，回忆起两人从小情同姐妹，感到良心很不安，继而想跟她挽回关系。
蒋莎想到的事情，立即就要付诸行动，但她深知伤害郝丽娜太深，不可能轻易接受她。她灵机一动，想到了蔡艺航，她正想看看他对郝丽娜嫁给唐少青持什么态度。
蔡艺航呢，他能接受郝丽娜的对象是薛智雄，当他得知她跟唐少青谈恋爱，真想一头撞死。
唐少青哪样比他强啊，郝丽娜哪里出了问题？一朵鲜花插在牛粪上还能生长，完全是一脚踩死鲜花。
如果他当初不跟蒋莎，一直等着郝丽娜，也许没有唐少青的份，可是没有如果，有的只是结果。
蔡氏提起郝丽娜，就冷嘲热讽：“不是眼光高吗？找个来超过我儿子啊？干嘛找个车间工人，长相没长相，文凭没文凭。”
老蔡也想不通，蔡艺华没说什么心里也有疑问吧，凡事了解郝丽娜的人，都觉得不可思议。
蔡艺航周围的人为他惋惜，追了多年追不到手的郝丽娜，被唐少青捡了便宜。
蔡艺航的心都碎了，偏偏蒋莎又来烦他。
下班时，蒋莎堵在设备科门口。
“什么事啊？”蔡艺航烦躁。
“怎么没精打采，郝丽哪伤害到你啦？”蒋莎故意刺激他。
“说正事。”挡住门口的路，蔡艺航抬腿往厂外走。
“给郝丽娜说，我要参加她的婚礼。”蒋莎跟上。
“你自己去说。”蔡艺航不想见郝丽娜，还没想参加她的婚礼，看见唐少青跟她一起，他心里酸酸的不是滋味。
“她不会理我。”
“这不管我的事。”
“我跟你一起去参加婚礼。”
“不合适。”
“我们复婚啊。”蒋莎不经意的说。
蔡艺航拔腿就跑，蒋莎反应过来，追出厂门，早已不见他人影，她冷笑一声，心里想：“说着玩的，看把你吓的。”
蒋莎往自己家走了一段，突然回转身：“有什么不可以啊。”加快脚步往蔡家去。
到了蔡艺航他们那幢楼下，她希望碰见郝丽娜，但是没有，只看见吴晶晶和郝振伟在楼下和小朋友玩耍。
蒋莎上楼敲开门，面对蔡氏，喊道：“妈，我来看看思琴。”
蔡氏不冷不热地：“思琴平时在姑妈家，星期天才过来。”没有留她的意思。
蔡艺航从厕所出来，如惊弓之鸟，想躲已经来不及了。
蒋莎暂且不理蔡艺航，随蔡氏进去厨房：“好香啊。”伸头一看：“鸡汤啊。”
蔡氏盛了鸡汤到碗里，捧着给对门的李兆兰送去，蒋莎兴奋地：“我去看看李主任。”
在门口，遇到下班回来的老蔡，她止步：“爸，你下班了。”转身沏茶。
老蔡看看坐在沙发上面无表情的蔡艺航，莫名其妙。
蔡氏回来，蒋莎又跟着她去厨房，帮着把饭菜弄上桌，坐下来一起吃晚饭。
蔡艺航一直低头不语，三下五除二一碗饭下肚，起身准备出去。
“你去哪里？”蔡氏冲他喊。
“有两张图要画出来，加班。”蔡艺航说着，逃也似的出了门。
蒋莎清楚蔡艺航躲她，吃过饭，她帮着收拾了碗筷，直接去厂里找他。
设备科黑黑的，根本没有人。
“可恶的家伙，居然骗人。”蒋莎狠狠的骂一句，扭头就走，似乎下了决心。
蔡艺航躲到姐姐蔡艺华家里来了。
蔡思琴三岁了，非常乖巧懂事，早上蔡艺华带去上幼儿园，晚上带回来，给她讲故事，视若己出。
蔡艺航陪女儿玩了一会，蔡思琴去看动画片，他借机把蒋莎的想法告诉姐姐，蔡艺华皱起眉头，担心蒋莎达不到目的抢走女儿，她离不开蔡思琴了。
蔡艺航：“女儿的抚养权在我手上，但她这个人，要达到目的不择手段，我怕她过激的行为，带给思琴困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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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88章胡搅蛮缠
蔡艺华住的是以前父母那种老式房子，，共用厨房厕所，她靠楼梯第一家，邻居来往经过她家窗口。
高跟皮鞋“咚咚咚”踩楼道的声音传来，怕什么来什么，蒋莎出现在窗前，蔡艺华本能的抱住蔡思琴，蔡艺航冲出去，随手关上门。
“我们出去说。”蔡艺航迎面拦住蒋莎。
“我要看我女儿。”蒋莎推搡，蔡艺航强行阻拦住，她扯起嗓门喊：“思琴，妈妈来了。”
“思琴要休息了。”邻居出来了，蔡艺航不由分说，连拖带推蒋莎下楼。
蔡思琴不知发生什么事，害怕地：“妈妈。”她一直视蔡艺华为妈妈。
蔡艺华走过去拉上窗帘，哄道：“没事，有妈妈呢。”
蔡艺航拽着蒋莎出了家属区，来到街口，甩开她质问：“你发什么神经？”
蒋莎理直气壮地：“我有权力看女儿，我才是她妈妈。”
“作为母亲，你得为思琴着想，不要拿大人间的事，影响她成长。”蔡艺航恳求。
“谁让你躲我？”
“我们之间还有什么好说？”
“有。”
蔡艺航气不知道怎么出，来往的人不由多看他俩几眼，他扭头往厂里走，蒋莎紧追不放。
沿着厂区，来到正在修建的后处理车间工地上，这里晚上不施工，蔡艺航借着月色，找到一块水泥板，一屁股坐下去，蒋莎靠近他坐下，他立即挪开一定距离。
“现在郝丽娜名花有主了，你的念想断了，我真心实意想跟你复婚。”蒋莎说着拿出烟点燃，随手把烟盒递过来。
蔡艺航摆手拒绝，仰头望天空。
“我喜欢玩，但我没做出格的事，你也有交女朋友啊，如果你觉得吃亏，可以找女人玩玩，心里平衡了，我们再复婚，然后都收心，带着思琴好好过日子。”蒋莎吐出一口烟圈，慢悠悠地说。
“一个两个三个四个五个、、、、”蔡艺航手指移动，嘴里念着。
“你在干什么？当我不存在？”
“我在数星星，你一捣乱，又得重来，一个两个三个四个、、、、”蔡艺航装起一副认真的样子。
“半空中掉口袋装疯啊？”蒋莎冷笑，一支接一支抽烟，存心跟他耗。
蔡艺航数累了，呵欠连连：“很晚了，回家睡觉。”
蒋莎拽住溜走的蔡艺航：“回答我。”
“我还没考虑好。”蔡艺航只得用缓兵之计。
“给你三天时间。”
“三天？”
“你说多久？”
“一年。”
“不行。”蒋莎断然拒绝，说：“郝丽娜举行婚礼之前，必须答复我。”
“哦，哦，哦。”蔡艺航应付，起身离去，蒋莎随即跟上。
蔡艺航大踏步向前，任蒋莎在后面叫喊，出了厂门，摆脱她，小跑回家，父母等着呢。
“蒋莎又耍什么花样？”蔡氏劈头就问。
“她要复婚。”
“绝对不行。”两口子齐声喊出来。
“她在外面疯够了，又想回来家庭，我先打招呼，你离她远点。”蔡氏警告。
“我知道，她可能找上门来，你们不要太凶，把她惹急了，她会发疯。”
“都是你把持不住，造成的后果，你再敢动摇，给我滚出去。”蔡氏数落。
“爸妈，早点休息。”蔡艺航急忙钻进自己房间。
蔡艺华一晚上没有睡好，早上起来去外面厨房做早餐都锁上门，吃过早餐，给蔡思琴穿戴整齐，去了幼儿园，急忙给妹妹打电话商量对策。
整天蔡艺华担惊受怕的，怕蒋莎跑来瞎闹，下午放学，她骑自行车带蔡思琴去了妹妹家，蔡艺敏的主意。
蒋莎本来随口一句，可蔡艺航的态度惹火了她，一气之下偏要达到目的，女儿是她的杀手锏，可她几次去蔡艺华家里都没人，不得已敲开蔡氏家门，每个房间找过，不见蔡思琴，她不由怒火中烧：蔡艺华居然把我女儿藏起来，别以为我不知道。
蒋莎走后，蔡氏急忙去老李家，给女儿打电话。
蒋莎打的来到涪阳纺织局家属区，她去过蔡艺敏的家，可门卫拦住不让进，争执中门卫透露，蔡艺敏事先有交代，她火冒三丈，竟在门口撒起泼来，大喊大叫：“蔡艺华，我知道你在这里，赶快给我出来。”“不要脸，自己生不出来，拐骗我的女儿。”
楼上窗户伸出许多脑袋出来看热闹，门卫劝她不要嚷嚷，影响大家休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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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89章交易
“这不是我以前的舅母嘛？稀客啊。”蔡艺敏丈夫小舒大摇大摆出来，斜视蒋莎，一副居高临下的样子。
机关事业单位的人自认高人一筹，加上小舒做生意在外闯荡，身上多少沾染些玩世不恭的习气，那气势一下威慑住了蒋莎，她嘴角抽搐，无力反击。
“我父母在我家，咱们找个地方说话。”小舒眉毛一挑，打个响指。
蒋莎一扬头，那意思：看你能把我怎么样。
蒋莎随小舒转过一条街，走进一家餐厅，老板走出柜台来迎接，领他们进了雅间，看来他是这里的常客。
刚坐下，跑堂的送来茶水，老板也不叫点菜，说：“先喝点茶，菜马上送来。”出去转身关门时，特意多看了蒋莎一眼。
蒋莎察觉了，问小舒：“看来你每次来，身边的女人都不一样。”
小舒嘴角勾起一个弧度，递上烟并为她点上，蒋莎吸一口，吐出烟圈，问：“谁派你来的？”
“那一家人，个个让人伤脑筋，我在想办法逃出来，你干嘛往里钻啊。”小舒故作苦恼的说。
“外面花天酒地左拥右抱，家里老婆孩子，何乐而不为。”蒋莎鼻孔里“哼”一声。
“我那是正常的业务应酬。”
“钱多了，正不正常你说了算。”蒋莎把玩手上的烟，她还没抽过这么贵的烟。
“那你说，我们这样正不正常？”
“不正常。”
“女人啊，又要男人挣钱，又要把男人关在家里。”小舒避重就轻，哈哈笑了。
服务员敲门进来，摆上菜，开了酒，“请慢用。”退出去了。
小舒先为蒋莎倒上，再为自己倒上，两人碰杯，一饮而尽。
“好酒量。”小舒招呼吃菜。
两人边喝边吃，一瓶酒很快见底，小舒还欲叫酒，蒋莎摆手制止，说：“说你的目的。”她早沉不住气，不想跟他瞎扯。
“爽快，我也不绕弯子，给你三万块，打消复婚的念头。”小舒紧盯她的反应。
不出所料，蒋莎眼睛一亮，着实动摇了，钱是好东西啊，三万对于她无疑天文数字，她一年挣不到三千，连自己花销都不够，更别说剩下。
“强扭的瓜不甜，何苦搅得都不安宁呢，没必要为了一棵枯萎的树而放弃整片森林呢。”蒋莎犹豫的时候，小舒劝道。
“我要四万。”蒋莎脱口而出，这家伙财大气粗，趁机多要点。
“五万，彻底跟蔡家撇清关系，女儿从此归蔡艺华。”小舒量出五个手指，咄咄逼人。
“我的女儿我都不能看她？”
“为了她不受干扰，健康成长，你需要忍耐，成年后她具备一定的承受能力，由她自己决定。”小舒说完，起身：“你考虑考虑。”
这家伙不加思索就说出来，肯定是蔡艺华的主意，蒋莎心里骂道：可恶的女人，连看女儿的权力都剥夺了，等到成年还要十几年，但钱的诱惑力实在难以抗拒，横下心来：女儿是我肚子里出来的，不怕她不认我，等你蔡艺华把她培养好了，我来坐享其成。
小舒去柜台打了传呼给他的伙伴，回到雅间，不难看出蒋莎已经有了决定，坐下来递上烟，说：“钱马上送到。”
“够狠的。”蒋莎吸烟，吐烟圈。
“往好处想，大家各取所需嘛。”
“就像你和蔡艺敏？”蒋莎不难猜到，她曾告之蔡艺华小舒在外面的所作所为，似乎风平浪静没有任何波澜，不像爱面子的蔡艺敏的作风，肯定也是看在钱的份上。
“你对我有误会。”
“只要你老婆不误会就行。”
小舒的“bb”机响不停，舞会开场时间到了，蒋莎挖苦说：“你的业务来了。”
“这劳什子有用的时候方便，没用的时候纯粹多余。”小舒收起传呼机，往门口张望，一个四十岁左右的男人进来，点头哈腰后，递给他一个牛皮纸包扎的钱，看看蒋莎，出去了。
小舒把钱推到蒋莎面前，右手压住，警告道：“这是五万块，你收下后，得遵守承诺。”
“说话算数，你们不许告诉思琴。”蒋莎还不忘维护母亲的形象。
“只要你不乱来，这个你不用担心。”小舒保证，右手移开，刚刚放在桌下的左手拿上来，量出一个黑色的比香烟盒大的匣子，狡猾地：“你好自为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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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90章一计不成又生一计
蒋莎以为那个黑黑方方的是烟盒子，没领会小舒话中有话，她的注意力集中在面前的钱，待小舒走后，忙打开牛皮纸，100元大钞整整五扎，她倒吸了口冷气，还没见过这么多钱，而且这钱是自己的，她慌忙一叠叠塞进包里，拉上拉链，挎上肩，起身平复了一下激动的心情，开门出去，仿佛店里的人都在注视自己似的很不自在，急步走出餐厅来到街上，路灯早亮了，来往的人很多，她把包斜挎在肩上，紧紧抱在胸前，为安全起见，她叫了出租车，直接开到厂家属区门口。
蒋莎放下一张大团结，不要司机找钱，下车直奔她住的楼幢，“咚咚咚”跑上楼，开门开灯，她长舒了一口气，关上窗帘反锁上门，甩掉鞋子蹦上沙发，打开包抚摸百元钞票，暗自发笑。
睡觉时，她把五叠钱平放在枕头下面，头枕着钱，计划怎么花销，久久不能入眠。
一晚上迷迷糊糊，早上起来，她把钱装进背包，去厂门口打电话给组长请假，没得到同意，她懒得多讲，大不了旷工扣钱。
去银行等到开门，蒋莎存进四万，先去买了传呼机，然后去街上疯狂购物，把平时不能买的衣物统统拿下，大包小包提回家，一看钱包，所剩无几，把买的全部拿出来摆到床上，再一件件穿上身，配戴合适的首饰和包包，对镜欣赏，自我陶醉，一番折腾，她却没有以前渴望这些奢侈品的那种满足感，兴奋不起来，瞬间没了心情，不知怎的，想起郝丽娜来，上学的时候，父母省吃俭用满足她们，两人买一样的衣服，打扮成一对姐妹花，刚参加工作那阵，发了工资两人就跑上街，口袋掏空买不了他们喜欢的东西，为了节省，她们把钱合起来买不同样式的衣服，轮换着穿，那时候多开心啊。
蒋莎扑倒在床上，压在贵重的衣物上面，不禁反思起来：虽然这几年结交了不少人，但都是酒肉朋友，真正说得上知心只有郝丽娜，而自己再三伤害她，还想方设法拆散她和薛智雄，不得不下嫁唐少青，可自己怎么没有想象的那么高兴呢？
蒋莎抓起衣物把弄，突然想分一半给郝丽娜，挽回她们的关系，找回那些快乐的时光。
如果直接找郝丽娜，肯定碰钉子，蒋莎很快想到了主意，她挑了两套衣服，又选了与之搭配的项链，买了男孩子喜欢的玩具，上姐姐蒋春梅家里来了。
“什么风把你吹来了？”蒋春梅拉开门，惊呼道。
蒋莎进屋，将玩具递给姐姐的儿子浩浩，小家伙显然对她陌生，怯怯地：“谢谢阿姨。”
“是小姨，妈妈的妹妹，不记得了吗？”蒋春梅纠正浩浩。
“姐夫不在家？”蒋莎坐下来，问道。
“出差去了。”蒋春梅倒上一杯水。
“正好啊，你试试。”蒋莎拿出衣服。
“这很贵呢？”蒋春梅看衣服牌子，揉捏面料，再仔细端详蒋莎，这才发现她手腕上链子手指上戒指脖子上项链金光闪闪，腰间别着时下流行的传呼机，禁不住问：“你哪来的钱？”
“别管啦。”蒋莎打开手，戴着三颗粗粗的金戒指。
“不说清楚我不要。”蒋春梅扔给妹妹。
“没有犯法啦。”面对咄咄逼人的姐姐，蒋莎只好说了实话。
“这种钱你也敢要？”
“不要白不要。”
“退回去。”
“我不。”
“我不要你的东西。”蒋春梅抢过儿子的玩具，塞给妹妹，浩浩哇哇大哭。
“你疯了。”蒋莎把玩具还给浩浩，他立即不哭了。
“我算钱给你。”蒋春梅赌气。
“不必了，给小姨个面子吧。”说着去逗浩浩。
“有事赶紧说，我没空。”蒋春梅气呼呼问道，她太了解妹妹，无事情不会来找。
听了妹妹的要求，蒋春梅盘查了她跟郝丽娜产生分歧的前因后果，但蒋莎隐瞒了她破坏郝丽娜感情那一段，因为郝丽娜并不知道，何必不打自招呢。
蒋春梅狠狠教训了她一顿，任何事情做的时候不动脑筋，害人终将害己，静下来想想，还是得帮她，谁叫她是自己妹妹呢？
蒋莎来之前做好挨骂的心理准备了，一副死猪不怕开水烫的样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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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92章动歪脑筋
蒋莎突然有钱了，厂里许多人都在议论她钱的来路，甚至有人怀疑她傍上了大款，她才不理会世人的眼光，照样我行我素，走起路来目不斜视，一副高高在上的样子，甚至公开抽烟，以前在厂里还回避。
听到人们在背后戳她脊梁骨，对她使用污秽的言词，郝丽娜心里隐隐作痛，正如蒋春梅说的，其实蒋莎表面风光，内心很孤独。
郝丽娜想帮帮不上，劝她未必听，她们的价值观不一样了，再说父母得知蒋春梅撮合她俩重归于好，马玉平坚决反对，阻止蒋莎接近他们。
郝丽娜解释也没用，她的婚礼想请蒋莎，借此拉近关系，不要把她越推越远，家里没有一个人同意不说，精明的蔡氏早有防备，对马玉平撂下话，不想蒋莎出现丢他们的脸，虽然离婚了，但人家仍然会把他们联系在一起，毕竟是蔡思琴的妈妈，蔡艺航的前妻，蔡家的前媳妇。
蔡家施加压力，为了不扫大家的兴，郝丽娜权衡利弊，只好作罢。
蒋莎收不到请柬，找唐少青要，他不敢擅自做主，郝丽娜知道后，和唐少青一起，先请她吃饭，并表示抱歉。
蒋莎从郝丽娜言语中窥探到有难言之隐，她也不再强求，而想到了其他办法。
蒋莎买了市面上最贵的老年人的营养品，提着去看奶奶父亲，蒋氏基本不能下床，全靠老袁服侍，只能吃些稀饭面条，头脑还算清楚，孙女难得来，蒋国栋扶她坐起来，半躺在床榻上。
蒋国栋父女陪着蒋氏，老袁去厨房做饭，她揣摩着蒋莎来的目的。
“奶奶，我给你买的最好的补品，你一定要吃。”蒋莎拿给蒋氏看。
蒋氏抚摸，激动地：“我孙女孝顺。”蒋氏乐呵呵的夸奖，然后有些埋怨说：“来看看我就好，不要破费，这要花掉你多少钱啊。”
“奶奶还能花多少钱啊？”蒋莎不加考虑，随口一说。
蒋氏理解成自己来日不长了，脸上掠过一丝不快，但很快掩饰过去，了解蒋莎一贯的随口就来，便关心她的生活，劝她再找个人成立家庭。
蒋莎不耐烦了，蒋国栋怕母亲再说下去，女儿发起脾气来什么都不顾，劝道：“妈，你累了，休息会。”
蒋氏叮嘱道：“孙女，想吃什么，叫袁阿姨给你做。”
“好啊。”蒋莎急不可耐的出去了。
蒋国栋心里有数，他太了解自己的女儿，找上门来肯定有事，看她穿的戴的，远远超出了她的收入，不禁纳闷：难道借了钱，无力偿还，来要钱？他担心她招惹老袁，安顿母亲躺下，急忙跟出来。
果然，蒋莎去了厨房，还好有礼有节的在跟老袁说话，看见他走来，问：“爸爸，郝叔叔请你喝郝丽娜的喜酒了吧。”
蒋国栋“嗯”一声，老袁接话：“我和你爸正琢磨送什么礼物呢，你给出出主意。”
蒋莎甜甜地：“袁阿姨，你看，奶奶离不了你，干脆我跟爸爸去，礼物我负责准备。”
老袁愣了下：难道蒋莎没接到请柬？
只有蒋国栋心里明白，蒋莎为人差，熟悉不熟悉的都得罪，从小形影不离，比亲姐妹还亲的郝丽娜都推开她，可见她的臭脾气，立即制止：“我们去一会就回来，已经跟奶奶说好了。”
蒋莎不乐意了，老袁忙说：“就让莎莎跟你去，那边的人我都不熟悉。”
蒋莎高兴地：“谢谢袁阿姨。”冲父亲凶道：“小气。”
门铃响了，蒋国栋出去开门，蒋学海带着老婆儿子来看蒋氏。
老袁听见声音出来：“学海来了。”
蒋学海笑着说：“婶婶，我们来看看奶奶，辛苦你了。”看得出来，他们相处很融洽。
“婶婶，叫的真好听。”蒋莎不服气，言下之意她的母亲才是婶婶。
蒋学海礼貌地：“妹妹也来看奶奶。”他老婆儿子都怕蒋莎，怯怯地躲在他后面。
“把这里当自己家了。”蒋莎眼里哪有什么哥哥，扫视他们一家，不满的说。
蒋国栋示意他们快去奶奶房间，蒋莎不屑的哼一声，扭头就走。
老袁追到门口：“莎莎，吃饭啦。”
蒋国栋关上门：“随她去，少她清静，你不该答应她，人家不邀请她，肯定有原因的。”
老袁为难地：“你在我立场上想想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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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93章意外之约
郝丽娜不太愿意薛智雄参加他们的婚礼，主要不想曾燕出现，有被她轻视的感觉，还怕她抢了风头，可是按照惯例，车间员工结婚都有请领导及办公室人员，财务室三个人，请了小殷谢老师，不可能不请薛智雄，请他，曾燕就会来，问唐少青，他无所谓，让她拿主意。
郝丽娜去问李兆兰，给的意见是大大方方的请，坦然面对，不要计较表面风光，日子过得称不称心如意，那才重要。
正在郝丽娜纠结的时候，小殷下来车间，找到她的机台跟前，机器的轰鸣声太吵，叫唐少青过来帮她看着，出去说话。
小殷由于听信蒋莎蛊惑，没有直接也间接捣碎了郝丽娜对薛智雄的念想，郝丽娜受到打击未能参加自考，没人跟她竞争，工作岗位保住了，后来薛智雄找的对象不论哪方面都胜过郝丽娜，谁都认为两人绝配，她为弥补，曾为郝丽娜介绍对象，不知是命还是姻缘注定，绕了一大圈，跟唐少青凑成一对，谢老师不无嘲讽说：“眼光不是高嘛，原来不过如此啊。”那意思还不如她儿子。
小殷幸灾乐祸不起来，相反良心有些不安，世上没有不透风的墙，如果郝丽娜知道了，会怎样看她呢？
薛智雄请她帮忙来找郝丽娜的，她趁此跟郝丽娜拉近关系，以防事情败露，那最会胡说八道的蒋莎把责任都推到她头上。
“丽娜，结婚可要请我啰。”小殷套近乎。
“请你请你。”郝丽娜连声说。
“结婚的东西都准备好了吗？”小殷放下心来，关心的问。
“我都不知道准备什么，都是父母在弄。”
“父母有经验，你准备当新娘就对了。”
“总算要嫁了，过了这关，父母就省心了。”
“省不了心，我几个兄弟姐妹都成家了，可爸妈还天天念叨这个着急那个，做父母的永远都有操不完的心，尽管我们看来没什么用。”
“也是哈。”郝丽娜赞同。
走到一处没人的地方，小殷停步：“我是替薛智雄来的。”说着，从包里掏出一个叠得方方正正的纸封递给她。
“这是什么？”郝丽娜问。
小殷也想知道薛智雄这个时候为什么找郝丽娜，问他也不说，她可以撤开看的，但还没有卑鄙到偷看人家秘密的地步。
“我不知道，他只让我交给你，我的任务完成了，回去交差。”小殷笑着挥挥手，转身离去。
郝丽娜翻过去翻过来看看，找到封口小心翼翼打开，薛智雄的字迹出现在眼前。
郝丽娜：我想以朋友的身份，请你吃顿饭，有点事想当面跟你说，如果方便的话，去三江广场吧，我会等你到八点，真诚的希望你能来。薛智雄。
郝丽娜默默念了几遍，理解到是薛智雄单独邀约，她简直难以置信，曾经盼望的时候不来，这时候、、、环顾左右抬头看看天空，不是梦境啊，她把纸条叠回原型放进口袋，整理了下情绪，不容多想，肯定赴约，看看手表，还有一个多小时下班，她回到岗位上，对唐少青说，晚上要去看高中的同学。
唐少青从不多问她的事情，除非她提出来，他不会主动说一起去。
郝丽娜对唐少青有一刹那的愧疚，瞬间就过去了，薛智雄都说是朋友，跟他说实话也没关系，但她不打算告诉他，多一事不如少一事，万一说漏嘴让父母知道，麻烦就大了。
马玉平严正警告过郝丽娜：不能跟薛智雄再有任何的瓜葛，谈恋爱归谈恋爱，结了婚就要撇清关系。
下午四点下班，郝丽娜让唐少青帮她交接班，回家洗头洗澡，挑了刚买的新衣服穿上，挎上包，对母亲撒谎说：“妈，我高中同学的孩子满月，请我喝酒。”
“少青和你一起去？”马玉平问。
“不去，两个人送两份礼不合算。”郝丽娜故意说。
“有长进，学会精打细算过日子了。”不知情的母亲表扬道。
郝丽娜得以顺利出门，先去涂佳蓉店里吹了头发，看看时间六点多了，往厂里的停车棚取自行车，不经意间看见蒋莎推着摩托车出来，她急忙背过身去，待蒋莎挎上车，“突突突”开走了，她才进去车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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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94章我们是好朋友
郝丽娜选择围绕城区的河堤骑行，这个时候街上人很多，特别市区十字路口，高峰期像蚂蚁一样移动，耽误时间，她怕薛智雄久等。
蹬着脚踏板，郝丽娜一路猜想曾燕不会来吧？绞尽脑汁猜测薛智雄约她的目的。
三江是绕涪阳经过的三条河流的交汇处，河水在这里汇集，沿涪江滚滚而下，原来一片荒芜的河滩，经市政府规划，河堤沿岸兴建休闲广场，这里最先建起来，种上花草树木，一条条林荫小道穿插其间，人们来这里散步锻炼身体，舒缓工作生活的压力。
靠广场的河堤两旁修建了一排排店面，餐饮娱乐休闲设施齐全，入夜后很热闹，尤其夏季人们来这里纳凉，喝啤酒宵夜。
薛智雄在近广场河堤的路口等着，看见郝丽娜，笑着向她招手。
“你等久了。”郝丽娜在他面前跳下车，歉然的说。
“我刚到没多久，你能来，我非常高兴。”薛智雄面露喜悦。
郝丽娜随薛智雄去一家小火锅店旁边锁上自行车，一起走进店里，挑了靠窗的座位，她先坐下来，四处张望。
“就我们两个人。”薛智雄点了菜，在她对面坐下来：“没有关系吧？”
“没有。”郝丽娜暗喜，她不喜欢曾燕在场。
“在法律上，我们都是有婚姻的人了，作为好朋友，请你吃饭，你不介意吧？”薛智雄解释。
“不介意。”郝丽娜不知怎么忽然很开心，一丝莫名的喜悦浮现在脸上。
“我想告诉你，我不参加你的婚礼，也不邀请你参加我的婚礼。”薛智雄直接说出他的决定，不容商量的口吻。
“哦。”郝丽娜不知怎么回答，这就是请她吃饭的目的，她赞同这个决定，但她想知道他的理由，可就是启不了齿，跟他在一起，总是不自觉的服从。
火锅端上来，服务员点上火，跟着端上菜，薛智雄不喝酒，点了一瓶可乐。
郝丽娜往锅里加菜，等待煮菜时，薛智雄倒上两杯可乐，举杯：“祝福你。”
郝丽娜举杯相碰：“祝福你。”
干杯，相视而笑，气氛一下子轻松起来。
锅里沸腾，薛智雄把火关小，拿起筷子：“听说这边的火锅不错，我也是第一次来。”
郝丽娜：“我们都很少都这里来。”
“厂区附近转过去转过来都是熟人，我怕引起误会。”“以后更不方便了，就当这是最后的晚餐，你随意，想吃什么尽管点。”薛智雄说着，拈菜给郝丽娜。
“你不给我回请的机会？”郝丽娜面前的碗堆满了，示意他也吃。
“不请了。”
“那今天我买单，不然我欠你的怎么还。”
“不需要还，是我欠你。”见郝丽娜不解，急忙转开话题：“好吃吗？”
“不错。”郝丽娜称赞。
“多吃点。”薛智雄尝尝：“味道很特别。”
薛智雄吃的很少，不断给郝丽娜舀汤加菜，看着她吃，一副满足的样子。
郝丽娜开始迷离，好想时间就此凝固，不得不承认，薛智雄始终占据着她的心。
愉快的吃过火锅出来，郝丽娜赶在薛智雄说分别前，提出去广场走一圈，她有疑问。
初秋的晚上，气候清爽怡人，天上缀满了闪闪发光的星星，微风轻轻的阵阵的吹着，来广场休闲纳凉的人明显减少。两人并肩走在石板铺成的小路上，路灯照射出长长的影子，对面情侣勾肩搭背亲昵走过，郝丽娜后悔自己太矜持，如果以前大胆些，或许、、、、
薛智雄两手插在裤袋里，神色凝重。
各怀心事的两个人来到水边，凭栏而靠，两岸的灯光映照在河面上随着涌动的河水闪动，宁静的夜晚，潺潺的流水声格外清晰。
“你有爱过我吗？”郝丽娜面对河水，鼓足勇气说出口，屏住呼吸等着。
短暂的沉默，薛智雄轻轻说了一个字：“有”
郝丽娜深呼一口气，侧过身来，情不自禁扑向薛智雄，激动地：“谢谢你，我知足了。”
薛智雄犹豫一下，手放在她的腰上，他极力控制情感，慢慢推开郝丽娜，两手搭在她的肩上，真诚地：“你是个好姑娘，一定要快乐幸福。”
郝丽娜心结解开，两眼发光：“你也是，一定要快乐幸福。”她没有发现，薛智雄镜片下眼眶潮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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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95章隐隐不安
薛智雄送郝丽娜到往厂区的街口，目送她的身影消失在视线中，轻叹一声，推着自行车离去。
郝丽娜喜滋滋的推开家门，母亲已经睡了，父亲坐在客厅沙发上看电视。
“爸，你还没睡？”郝丽娜随口问。
“看你脸上放光，玩得很开心啊。”郝庆红盯着她，冷冷地问。
“爸，我去睡了。”郝丽娜感到父亲语气异样，怕他问下去，自己的慌扯不圆，急忙逃避。
进房间开灯，郝丽娜翻出插袋的影集，找到车间团支部组织郊游包饺子时，同事偷拍的她和薛智雄跳舞的照片，也是他们唯一的合照，他特意要到底片去照相馆放大到七吋，在她伤心绝望时，流着泪好多次想撕掉，庆幸没有下手，她打算把薛智雄写的纸条和照片放在一起，永久珍藏。
一模口袋，坏了，换衣服时忘记拿出来，她冲去卫生间没找到衣服，到阳台看见衣服已经洗了挂晾着，她伸手扯下来，翻口袋没有，拼命大叫“妈。”往卧室冲。
“你是不是在找这个？”郝庆红手举纸封。
原来，郝丽娜走后，马玉平洗她的衣服，习惯性的每个口袋掏掏，掏出纸封，她交代老伴放去女儿房间，抱怨总是丢三落四的。
郝庆红好奇的打开纸封，他认识的字少，薛智雄三个字郝丽娜写给他看过，大概意思看懂了，他跟马玉平确认女儿去哪里跟谁去，方明白郝丽娜说了假话，他原封不动叠起来揣进衣兜。
特意等郝丽娜回来，看见她神采飞扬，跟以前去赴薛智雄的约回来一样，郝庆红瞬间猜到了，心里升腾起一种不详的预感。
郝丽娜伸手去拿，郝庆红收回，厉声吼道：“你在干什么？”
“不是你想的那样。”郝丽娜不由分说扑上去抢夺。
“这种东西还能留着。”郝庆红站起身，一气之下撕了纸封，生气抛向空中。
“爸爸，我讨厌你。”郝丽娜怒目圆睁，咬牙切齿凶道，两手张开去接飞落的纸片，然后蹲下身把掉落地上的碎片捡起来。
“天啦。”郝庆红瘫坐下去，忧愁布满他的脸上。
“吵什么呢？”马玉平睡眼惺忪出来，没人回应，她揉揉眼睛：“丽娜，你在捡什么？”
郝丽娜不吭声，两眼看看地上，确证没有纸片了，转身回屋，并反锁上门。
“怎么回事？”马玉平莫名其妙，郝庆红木然起身：“睡觉。”
郝丽娜找出一张白纸，把碎纸片一张张拼起来，然后拿浆糊粘上去，待干了后，她叠来叠去回不了原型，便对折成跟照片一样大的方块，放进他俩合影的口袋，舒了一口气，久久凝视，两人阳光灿烂般的笑容，是他们纯洁无暇的爱情见证，虽然没有结果，但曾经爱过，留在心底的记忆，值得一辈子回味，不是每个人都这么幸运的。
“咚咚咚”郝丽娜的思绪被敲门声打断，母亲起来上厕所，看屋里灯还亮着，催她赶快睡觉，她答应着收起影集，上床躺下，甜甜的睡去。
早上闹钟吵醒，郝丽娜起来，父母晨练出去了，早餐热在锅里，她吃的时候，想想昨晚对父亲的态度，肯定生她的气，灵机一动计上心来。
郝丽娜中午不回家吃饭，她下楼时碰见吴老三，请他中午回来吃饭时，转告父母：她和唐少青晚上回家吃饭。
郝丽娜熬了夜，整天犯困，唐少青不会打听她去了哪里玩得好不好什么时候回家，他要做的就是陪在她身边，帮她盯着机台，千万不能出差错。
下了班，郝丽娜去买了父亲喜欢喝的酒，和唐少青一起高高兴兴回家来，马玉平在厨房忙，郝庆红招呼唐少青，不理睬郝丽娜。
寒暄过后，郝丽娜支使唐少青去帮母亲，她挨着郝庆红坐下，扯他的胳膊，撒娇地：“爸爸，对不起，我错了。”
郝庆红警告道：“你跟他没有任何关系了，藕断丝连很危险，对少青也不公平。”
郝丽娜依偎在父亲身上，把她跟薛智雄见面的事简单说了下，保证以后不会了，已经收拾好心情，跟唐少青结婚，安心过日子。
郝庆红相信郝丽娜说的是真心话，但不知为什么，心里却隐隐不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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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96章大喜的日子
郝丽娜的喜日子定在国庆节，李兆兰刚坐完月子。
唐父为了挣面子，请了厂里各部门领导，所有科室的骨干，婚礼地点选在涪阳最好的宾馆，李兆兰结婚宴客的地方，郝丽娜的愿望意外实现，虚荣心得到极大的满足，愉快的等着当新娘。
唐少青父亲特别安排儿子和郝丽娜去成都买了婚纱西服，照了结婚照，大幅照片洗出来，漂亮极了，那时涪阳还不怎么流行，闪亮同事朋友的眼睛。
婚礼当天，郝丽娜早早起床，穿上白色的婚纱，姐姐为她戴上首饰，涂佳蓉为了跟上潮流，除了理发还拜了师傅学美容化妆，特地请师傅一起上门来帮着装扮郝丽娜。
头发盘起来做花，画上新娘妆，美若天仙，坐在镜前的郝丽娜都不敢相信那是自己，姐姐郝丽华在一旁遗憾没穿过婚纱，母亲马玉平说，婚礼过后让妹妹借给她穿穿。
唐父申请了厂里的汽车，装扮一新，吹吹打打来接新娘，穿上西服打上领带的唐少青，帅气不少，沿路围观的人们羡慕不已。
该有的礼节过后，迎亲队伍接上新娘，双方亲朋好友来到宾馆，门口摆放着唐少青和郝丽娜的大幅婚纱照，唐父满脸笑容迎接厂里的领导，唐少青的哥哥姐姐陪着母亲迎接亲戚，郝庆红和马玉平请的客人主要是他们四家，以及厂里的老同事，老李夫妇前不久父亲过世，处理好后事赶回涪阳来了，热心的蔡氏四处打量，帮着招呼客人。
打扮艳丽的蒋莎挽着父亲蒋国栋来了，后面是蒋春梅一家三口，所有人都大吃一惊，尤其蔡氏，脸都白了，慌忙转身去报信。
但这种场合不好说什么，来者是客，郝庆红握住蒋国栋的手：“欢迎欢迎。”
蒋国栋抱歉地：“我爱人照顾我母亲，走不开。”
郝庆红热情地：“里面请。”
蒋莎和姐姐去收礼处送上红包，过来笑着喊“叔叔婶婶，恭喜恭喜”，马玉平应答，眼睛只看蒋春梅。
郝丽娜也奇怪蒋莎不请自来，但还是含笑欢迎。
蒋莎夸郝丽娜漂亮唐少青潇洒，两人天生一对，蒋国栋拉她进去，看见老蔡夫妇，蔡艺华和蔡艺航带着蔡思琴，蔡艺敏小舒带着舒舒，坐在一起。
蒋莎打扮招摇，一来吸引人们的眼球，厂里的人窃窃私语，小舒有意站起身，两眼瞪她，那眼光冷得让她胆怯，没敢在他们一家面前停留。
蒋国栋跟老蔡笑着点点头，算是招呼，他特地看了看蔡思琴。
到了座位上，蒋莎坐立不安，她事先答应父亲不能有任何出格的举动。
“我上卫生间。”蒋莎找到理由。
“我陪你去。”蒋春梅立即起身。
“你老实点，不要忘了对我的保证。”蒋国栋提醒。
蒋莎打算来抢郝丽娜风头的，人们结婚习惯穿红色衣服，她特地买了同样耀眼的黄色风衣橘红色毛衣，没料想郝丽娜穿上纯洁无暇的白色婚纱，美丽中透出高贵，生生把她比了下去，还在宾馆举行婚礼宴客，厂里除了李兆兰没别人，嫉妒的火焰腾的升起。
到卫生间门口，蒋莎刚伸手，门从里面开了，小殷出现在她面前。
“你也来参加丽娜的婚礼？”蒋莎阴笑。
“你也来了。”小殷本不想理睬，可蒋莎挡着门，只好礼貌的应一声。
“郝丽娜因祸得福，在这么高级的地方举行婚礼。”蒋莎似有所指的说。
有人进出，蒋春梅叫妹妹别挡着路，小殷趁此走了。
上了卫生间出来，蒋春梅教导妹妹，说话要有礼貌，不要总是刺伤人。
厂工会策划了郝丽娜的婚礼，李兆兰证婚。
郝丽娜挽着父亲的手出场，郝正伟和吴晶晶当花童，迎来阵阵喝彩，太漂亮了，郝庆红从没经历大场面，非常不自在。
婚礼仪式按常规举行，唐父事先准备了稿子，讲话声音洪亮，掷地有声，人们对他刮目相看，赢得掌声的同时，也赢得人们的尊重，多少有些理解他为啥嫌弃老婆，两人差距实在有点大。
婚宴时，郝丽娜换上了红色的套裙，是唐父特地从上海买给的，敬酒的时候，年龄大的都礼节性的抿口，以小漆为首的年轻人不依不饶，起哄要他们干杯，吵着闹着把气氛推向**。
蒋莎一直被父亲和姐姐左右盯住，老老实实坐在座位上，郝丽娜和唐少青敬酒过来时，她跟着说了祝福恭喜的话，郝庆红和马玉平过来敬酒时，根本把她当空气，她心里很不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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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97章喜欢出风头
一场婚礼，让那些认为郝丽娜嫁唐少青吃亏的人们反转，惊叹她眼光独到，赚大了。
郝庆红夫妇脸上也有光，年轻人嬉戏闹腾的时候，他们移步到茶室喝茶休息，婚宴订的两餐，这也是唐少青父亲从外面带回来的规矩，以前都是一餐。
蒋莎嫉妒，恨得牙痒痒的，她没有心情参与进去，也没有谁欢迎她加入，婚宴结束灰溜溜走了。
还有羡慕嫉妒的人就是蔡氏，李兆兰在这高级的地方举行婚礼，在她看来是应该的，郝丽娜比李兆兰的婚礼还气派，他们一家人坐在一起，她旁敲侧击的说这说那，意思就是他们家给比下去了，很不服气。
小舒很会察言观色，立即表态说：“妈，爸爸满六十时，我们在这里请客给爸爸祝寿。”
蔡氏面露喜色，哪知老蔡立即反对：“我的生日像老李老郝那样简单办。”
小舒：“爸，交给我来操办。”
老蔡坚决不许破费，他的意思是：老吴走了，就像桌子缺了一条腿，风光祝寿，对兄弟不敬。
蔡氏骂老蔡不开窍，老两口你一句我一句，眼看要吵起来，小舒递眼色给蔡氏，拍胸脯比手势，示意一切包在他身上。
蔡艺华姐妹不赞成的，上次小舒摆平蒋莎花了血本，他平时大把花钱，局里很多人私下议论他钱的来路，再大肆张扬，招来众怒，恐惹出麻烦。
小舒拿回录音机，居功自傲，更加肆无忌惮，发展到夜不归宿，蔡艺华觉得对不起妹妹，人财两失，蔡艺敏反过来安慰姐姐：“他的钱来得容易，应该拿来消灾，至于他的人已经不重要，假夫妻真姐妹，你从此不必担惊受怕，安心抚养思琴。”
蔡氏攀比心重，小舒投其所好，她根本不知道两个女儿心里的苦。
老李夫妇吴氏陪着郝庆红夫妇一起喝茶聊天，蔡氏过来，夸唐少青父亲大气，婚礼办得与众不同，郝丽娜漂亮有眼光等等。
都了解她的个性，停下来听她说，等待她出新招，果然她话锋一转，说：“我家老头子满六十的时候，我女婿在这里为他祝寿，也办两餐，大家都要来捧场。”
“我可能来不了。”吴氏说。
“为什么？”蔡氏不满。
“我过几天去新疆老四那里，他准备在那边结婚。”吴氏解释。
“早不去晚不去，偏偏请你的时候去？”
“我早要去的，这不等丽娜结婚嘛。”
“那就再等等。”
“不行。”
“你两家是一家，我就是外人？这么多年还是另眼看我。”
“丽娜是我干女儿，放心吧，我人不到礼到。”
“我女婿说了，一律不收礼。”蔡氏傲慢的说。
“那就没办法了。”吴氏不悦。
“你就带一口袋葡萄干回来堵她的嘴。”马玉平打趣说。
“新疆特产不只葡萄干，我都要。”蔡氏说。
“好，不过我没那么快回来，耐心等待。”吴氏说。
“你要去新疆，我们请你吃饭，为你践行。”闷不吭声的老李突然说。
“天啦天啦，太阳打西边出来了，我这辈子第一次听老李开口请客。”蔡氏咋咋呼呼的喊道。
蔡氏说的老实话，从来都是蔡氏诈他才请，冷不丁冒出一句话，所有人都难以置信。
“不必了，又不是不回来了。”吴氏推辞。
“那不行，老李为你开了金口，你必须给他面子，我们托你福正好吃一顿。”蔡氏说。
“要请的，你帮我安排。”老李对蔡氏说。
“地点就在这里吧。”蔡氏脱口说，她的意见遭到吴氏和郝庆红夫妇反对，建议在工厂附近随便找家餐厅就好，或者在家里也行。
“你们不要替老李节约，人家小女儿李小兰寄回来的都是美金，钱花不完，我们帮他花。”蔡氏说着，招手叫正在和涂佳蓉拉家常的李香兰过来，打趣道：“香兰，你爸爸请我们吃饭，你来买单吧。”
“没问题啊。”李香兰爽快答应。
吴氏和马玉平都不答应，觉得情理上说不过去。
“婶婶们，我一直想请你们，给我这个机会吧。”李香兰诚恳的说。
“别啰嗦，就这样订了，香兰，叫你婆家娘家的姐姐都要来。”蔡氏做主了。
李香兰答应着，过去给涂佳蓉讲了。
“你们都风光，在宾馆请客，我可请不起。”吴氏说。
“得了得了，谁不知道你老二老四工资都高。”蔡氏抢白。
“我怎么不知道，你凭啥知道？”吴氏挖苦。
“凭他的工作性质，像老唐不在供应科工作，能在这里大操大办嘛。”蔡氏不加思索的说。
“不要凭空乱说。”马玉平沉下脸，警告。
“算我没说。”蔡氏不敢久留，转身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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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98章惊惧的新婚之夜
李兆兰的房子让出来，经过简单装修布置，做了郝丽娜和唐少青的新房，厂里同事朋友闹过洞房，嘻嘻哈哈走了，几个捣蛋的还躲在屋外面，捕捉趣事当笑料消遣。
郝丽娜故意关灯，果然传来坏笑声后，嘀咕屋里两人进行到哪一步了，正在他们忘乎所以的时候，郝丽娜猛的拉开门干咳一声，五六个人连滚带爬往楼下跑。
唐少青出去检查，确定没有人逗留，才进屋锁上门，两人含情脉脉，抱在一起亲吻缠绵，移步滚到床上，脱去衣服，羞羞答答的开始洞房。
唐少青动作很轻，生怕弄痛她，郝丽娜看不清她上面唐少青的表情，幸好厚厚的窗帘遮蔽光线，否则会很不好意思。
郝丽娜正感受女人初涉入爱河的新鲜，唐少青不动了，感觉他痉挛得很厉害，大口喘粗气，她用力推开他，光着身子跌撞着下床开灯，看见chi身luo体的唐少青瘫软在床上，抽搐得脸完全变了形，她惊恐的一声尖叫，顺着墙跌坐地上。
他们没料到，有两个顽皮的家伙，在他们关门后，脱掉鞋子，光着脚返回来，蹲在窗户下面守候，听到叫声，偷笑着跑了。
几分钟后，唐少青停止抽搐，脸慢慢恢复正常，他穿上内衣，下床拉惊魂未定的郝丽娜上床，颤抖着手为她盖上被子。
郝丽娜卷缩在被窝里瑟瑟发抖，唐少青忐忑不安地：“对不起，对不起。”
过了两三个小时，郝丽娜感到内急，翻身穿上衣服，拉开门借着月色，去屋外上厕所。
唐少青诚惶诚恐跟出去，看郝丽娜走进女厕所，他也去了男厕所，回到屋里，郝丽娜坐到床上，灰心丧气地：“你是怎么回事？”
唐少青在床沿上坐下，说：“我从小有癫痫，发作时什么都不知道，过了什么事没有，十多年没有犯了，可能是今天高兴喝了酒。”
郝丽娜以前有听父母说谁抽疯了，大概就是唐少青说的癫痫吧。怎么会遇上这种事啊，她责问道：“你为什么不先告诉我？”
唐少青怯怯地：“我没有经历，不知道这种时候会、、、、”
郝丽娜无言以对，都是第一次，她能怨谁呢？只能怨自己运气不好，遇到这种稀奇古怪的事，恐怕说出去都没人会相信。
沉默许久后，唐少青像个罪犯似的等待发落：“你要怎么样，我都依你。”
郝丽娜真想一头撞死算了，心拔凉拔凉的，侧身背对他躺下，两行清泪涌出眼眶，一串串跌落下来，打湿枕头。
到这种地步能怎么样呢？人们还在羡慕他们气派的婚礼，难道就要离婚嘛？好意思说出离婚的理由吗？只怕被人笑掉大牙，郝丽娜两手紧紧拽着被子，为什么不先试试婚呢，因为她不赞成婚前性行为，崇尚浪漫的爱情，觉得那**一刻应该留在洞房花烛夜，简直太讽刺了，如果早逾越，会是今天的结果嘛？
倒霉至极，想得脑壳痛，也只有先维持下去，她早已是厂里的话题人物，以前那些她可以不在乎，但这事不能公之于众，结婚是自己愿意的，唐少青也没有什么错，病不是他想得的，更不知道在这种时候发作。
关键时候总是能站在对方的立场考虑问题，这就是郝丽娜最大的长处，所以她遇到任何问题都能解脱出来。
郝丽娜躺着一夜未睡，唐少青坐了一晚上，这就是他们的新婚之夜。
天亮的时候，唐少青去屋外厨房煮早餐，郝丽娜听见邻居开他玩笑“新郎官这么早啊。”“舍得被窝嘛？”“应该多睡会。”“嘿嘿嘿、、、”
唐少青煮了荷包蛋端进来，“丽娜。”声音发抖。
郝丽娜坐起来，接过碗，勉强吃了一个，递给唐少青，不看他：“你吃吧。”
唐少青不敢劝，默默的往嘴里送。
今天是回娘家的日子，郝丽娜对镜，眼睛红肿，不能让家人看出来，让唐少青帮他拧热毛巾敷眼睛。
收拾打扮，郝丽娜特意画上浓妆，出门小楼，特意勾起唐少青的胳膊，去父亲家要走过十来幢房子，强露笑容跟人打招呼，接受那些羡慕的目光和美好的祝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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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99章蜜月旅行
郝丽娜娘家人面前没有透露半个字，也没表现出对唐少青的不满，言谈举止故意腻腻歪歪的，很好的掩饰了过去。
郝丽娜涂的红色眼影，谁也看不出她哭红的双眼，也没人去想新娘子会哭，她时不时呵欠连天，母亲和姐姐理解新婚的心情，都是过来人，午饭后就催他们回去休息，养足精神去旅行。
他们两人都是晚婚年龄，按厂里规定有15天婚假，唐少青父亲为他们安排了蜜月旅行。
回到他们的新房，唐少青开始收拾出门要带的东西，郝丽娜眼皮打架，可躺在床上睡意全无，敏感部位燥热难当，心里的期待和身体的渴望折磨着她，眼前这个看上去健全像牛一样有力气的男人却满足不了她的需求，以后怎么办？她想起曾经看过的小说电影，男人xing无能，女人活守寡，难道自己也要这样守一辈子，那怎么生孩子？
郝丽娜越想越害怕，脑袋快爆炸了，悲哀，莫大的悲哀啊，闭上眼睛，泪水汹涌而下，她拉上被子盖脸，不让唐少青察觉。
唐少青对郝丽娜保护他的面子感激不尽，他想好了，先滴酒不沾再试试，如果还是不行，任凭郝丽娜发落，绝不耽误她。
所以中午郝庆红劝酒，他坚决不喝，招架不住的时候，郝丽娜挺身为他挡驾，招来郝丽华调侃：不能喝，说不定来个蜜月宝宝。
唐少青和郝丽娜都没出过远门，唐父说去上海时，她兴奋得哇哇大叫，不管怎么样，先去旅行，走一步看一步吧。
整理好行李，屋里已经有些暗了，唐少青过来叫郝丽娜起床，说好回唐家吃晚饭，然后出发。
被窝里的郝丽娜抹去泪水，要唐少青给她拧来毛巾，擦了脸，起来画了眼影。
回去家里，唐母对郝丽娜的妆扮略表不满，但没有当面说出来，她准备了丰盛的晚餐，吃过后，唐父叫了厂里的面包车亲自送他们去火车站，还给了郝丽娜一个鼓鼓的信封，叫她买些喜欢的东西。
坐上去上海的火车，郝丽娜心情一下好起来，北京上海是人们向往的大城市，没有人有她幸运，可以去上海蜜月旅行，爸爸妈妈哥哥姐姐连省都没出过。
两天多的火车，开始郝丽娜精神饱满，晚上都不睡觉，沿路记下经过的地方，到后面坐得腰酸背疼，脚也肿了，唐少青为她捏脚捶背，她靠在他身上迷迷糊糊睡去。
到上海，厂里常驻办事处的唐父的同事亲自来接，请他们吃了晚饭，并为他们腾出一个房间。
郝丽娜实在太累，新婚那一夜让她心力憔悴，坐车太累，不存什么念想，钻进被窝自顾睡去。
出发前，唐父给郝丽娜拟定了大致的旅行线路，以及怎么赶车，他们第一天坐汽车去浙江，游览了杭州西湖，晚上回到办事处，唐少青打热水为郝丽娜泡脚按摩，然后抱她上床。
唐少青洗漱后上来，他要求再试试，郝丽娜经他一撩拨，体内开始发热，她伸手关灯，褪去衣服，紧张不安，唐少青进入她的体内，动作几下突然停住，他又抽搐了。
郝丽娜绝望的闭上眼睛，木然的躺着，过了大约一分多钟，她感觉体内又动起来，睁开眼，唐少青
继续刚才的动作，正当她感到快感的时候，他却瘫软在她身上，完事了。
唐少青已经尽力了，比第一次好，也许有经验了会好，郝丽娜安慰自己，心情稍微好一点。
接下来他们去了南京，见识了小时候课本上的南京长江大桥，去了著名的中山陵，逛了夫子庙，还去了苏州，参观了园林拙政园，虎丘，亲眼看到了电影里有关大运河的画面，一路上，都是郝丽娜打前站，唐少青看不懂地图，怎么走怎么坐车一概不知，只管跟在郝丽娜后面提东西。
本来唐父还安排他们去江西庐山或去安徽黄山，郝丽娜太疲乏不想去了，打算在上海多呆两天，去了黄浦江和城隍庙，在热闹的南京路，郝丽娜挨个商店逛，选购同事朋友托她买的衣物，挑礼物带回去送家人，她身上的钱花光不说，把唐少青带的钱也花了，只剩下两张火车票的钱。
郝丽娜还不尽兴，看中的几件东西没办法买，唐少青找办事处的工作人员借了钱满足她的心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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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00章分送礼物
去的时候两个行李包，回来时多了三个大包，行李超规定，办事处同志送郝丽娜和唐少青，好说歹说才上到火车。
行李架放不了他们那么多包，塞了三个在座位下面，用铁链子串起来锁上，郝丽娜逛街购物精神百倍，松弛下来疲惫不堪，火车开动一会就靠着车窗睡着了，唐少青担心郝丽娜撞着不敢睡，但低挡不住眼皮直打架，也沉沉睡去。
郝丽娜一觉醒来，车厢里黑黑的，已经深夜了，所有人七歪八倒睡觉，有的呼噜打的震天响，仿佛要盖过火车轮子的咣当声，她肚子好饿，包里有吃的，可唐少青靠在她身上睡得正香。
连日的旅行和购物分散了郝丽娜的精力，现在静下心来，不由思索起来：以后每次做那事，唐少青都会抽搐吗？照此下去她能怀孕吗？有了孩子会遗传吗？
郝丽娜越想越想不通，命运总是捉弄自己，偏偏遇上这种奇葩事？风光的婚礼和蜜月旅行，让人家羡慕得眼珠子都快掉了，谁知道她心里的苦呢？这些都可以不要，只要能像正常夫妻那样。
郝丽娜越想越伤感，唉声叹气的声音惊醒了唐少青，他抹去嘴角的口水：“你怎么不睡？”
“睡不着了。”郝丽娜心情郁闷，也不知道饿了，等到天亮，早餐车过来，才随便吃了点。
回到家里，郝丽娜每个包打开，东西拿出来，摆满一屋，慢慢清点，包装礼物。
冬天快到了，郝丽娜给双方的父母哥哥姐姐嫂子吴大哥吴三哥都买了上海有名的金兔羊毛衫，小孩子买了玩具和糖果，同事朋友送了佩戴的饰品以及各地的特产。
先回娘家，听到郝丽娜回来，郝建军和郝丽华一家三口都回父母家等着，礼物分给每个人，都高高兴兴的，往身上比试，只有马玉平脸色不对，她拉郝丽娜到一边，悄声问：“得多少钱啊？”
“妈，你别扫兴，好不好？”郝丽娜说着要母亲穿上毛衣，赞赏地：“好看，妈，你变年轻了。”
“是啊是啊。”目光一齐看向马玉平，她想说的话，只好先忍住了。
回去唐少青家，郝丽娜兴致勃勃的，叫声“妈”，忙不迭的送上礼物羊毛衫，唐母翻过去翻过来看看，随手扔在沙发上，不冷不热地：“先吃饭吧。”然后去厨房了。
郝丽娜当头一盆冷水从头淋到脚，唐少青忙解释：“我们走了，妈一个人在家，她心情不好。”
“爸呢，我给他带了礼物。”郝丽娜随口问。
“出去鬼混了，这里是他的旅馆不是家。”唐母端菜出来，接过话，数落唐父的不是。
郝丽娜忙帮着摆碗筷，还好，唐母没对她发脾气，吃饭的时候，唐少青给他拈菜，轻言细语劝她多吃点，她总算停止了抱怨，饭后，郝丽娜主动要去刷碗，唐母不让，大概受到儿子安抚，阴转晴了，叮嘱他们回去休息，记得回来吃饭。
唐少青回去后告诉郝丽娜，他从没离开母亲这么久，而且他们走后，父亲就没回过家，郝丽娜不禁同情起唐母来，决定对她好一些。
家里人见过面了，然后就是同事朋友，凡吩咐代买的东西都买到了，有的喜欢有的不满意，不合适的分出去，郝丽娜挑东西的品味不错，听说是上海带回来的都有人要。
郝丽娜结婚时，蒋莎单独送了100元，在当时算是大礼了，郝丽娜买了件羊毛衫回赠她，在家里难得找到人，特意拿到她上班的质检科去，科里的人们几乎都知道郝丽娜去上海蜜月旅行，一下围上来问这问那，赞赏毛衣漂亮，还是名牌金兔，可蒋莎不以为然，她的毛衣少则几百动辄上千，市中心有家时装店，经常去广州进货，有新款就通知她过去买，张口闭口在人面前炫耀她喜欢穿广州产的衣服，表面上收下郝丽娜的礼物道过谢，转过身半价卖给一起上班常为她干活的姐妹。
郝丽娜知道后一点也不在乎，人家李兆兰有身份有地位，照样穿她送的毛衣，谁不知道你蒋莎的钱来得蹊跷，傻瓜才会计较，我不欠你蒋莎的人情了，只想起到这个作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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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01章孩子来得不是时候
婚假期满，回车间上班第一天，郝丽娜和唐少青带上从上海买的糖果糕点，分给班上的工友。
郝丽娜又被姐妹们羡慕一番，而唐少青一来被伙伴拉到保全保养休息的房间，关上门拷问，有人在他们新婚夜偷听到郝丽娜尖叫声，他是不是太猛，把新娘子从床上弄到地上，嘻嘻哈哈嬉戏坏笑，唐少青憨憨的笑，不管他们怎么疯怎么闹，不说一个字。
个别保养工回家当笑话讲给同一车间的老婆，经女人嘴巴一传，等于全车间都知道了，跟郝丽娜比较亲近的姐妹私下里问她，郝丽娜的脸燥的绯红，更增加了人们的话题，打趣调侃了接近一个月，被另一对新婚夫妻的趣事取代。
郝丽娜苦笑不得，真真正正领悟到父母常挂在嘴边的那句话：婚姻就像脚上的鞋，合不合脚只有自己知道。
郝丽华经常发觉妹妹脸色憔悴，悄悄关心她，提醒她悠着点，不要把那事当饭吃，被郝丽娜一顿抢白：“闲事少管，学着那些大嘴巴，一点不害臊。”
郝丽娜烦死了，唐少青哪有说的那么厉害，两人每次那事儿，关键时候他都会抽搐一两分钟，有时候更长，然后很快完事，郝丽娜不但没有感受到任何快乐，反而添加苦恼，有时候整夜不能入睡，渐渐的对夫妻生活失去兴趣。
唐少青每次看到郝丽娜一脸失望无助，他就很自责，怪自己无能，给不了她应有的乐趣，为了弥补，家务事只让她吩咐，连洗脚水都为她准备好。
郝丽娜除了上班，什么事不做，空闲时间多了，想东想西的，反而心情更差，每天回家吃饭，唐母都念叨，早点生孩子，趁自己身体好帮他们带，她烦死了，跑回娘家吃饭，马玉平和郝丽华也说：“两个人年龄都不小了，赶快要孩子。”
连老李在宾馆请客，为吴氏送行，熟悉的人都把目光注意到郝丽娜肚子上来，关心她有没怀上蜜月宝宝，吴氏上火车前，特意说：“丽娜，我从新疆回来，不知你孩子多大了，到时带着孩子来接我。”
车间的同伴不关心郝丽娜怀孕，他们自作聪明猜测：唐少青是猛男，郝丽娜肯定要好好享受，没那么快生个孩子来影响二人世界。
郝丽娜搞不明白，解决一个烦恼，来一个烦恼，就像脑袋上的头发，掉了又长，即使怀上孩子解决当下的烦恼，跟着又会来啥烦恼呢，什么时候是尽头，人活着好累啊。
就在郝丽娜憋闷时，她接到通知，即日起调到后处理漂染车间筹备组上班。
新建的漂染车间主体已修好，订购的机器设备很快到厂，已经着手准备安装，新车间也由李兆兰全权负责，她兑现了给郝丽娜的承诺，到化验室配色。
吴守亮去世后，李兆兰主任书记一肩挑，她搞承包大胆改革创新，成绩突出，接下来两个车间一起成立分厂，厂部下放权力，将把经营权也给李兆兰，她任分厂厂长兼党支部书记。
天大的好消息，郝丽娜兴奋的回家告诉父母，全家都为她高兴，鼓励她认真学，为将来打基础，不能丢李兆兰的脸。
郝丽娜开始上白班，跟着调配到漂染车间的人员做各种准备工作，下班她就看李兆兰借给她的专业书籍，复杂看不懂的记下来，在李兆兰有空的时候请教。
李兆兰劝郝丽娜不要着急，春节后厂里统一安排，各个技术工种的人会去浙江或成都技术先进的厂里学习培训。
郝丽像打了鸡血一样斗志昂扬，可是烦恼又来了，她的月经过了十多天还没来，生理上也有了反应，她祈祷千万不要怀孕。
事与愿违，唐少青母亲煮的鱼汤，郝丽娜喝了一口，腥味刺激肠胃，她感到恶心来不及去卫生间，哇地吐到饭桌上，唐少青吓一跳，怕母亲怪罪，慌忙拿抹布擦。
唐母不但不生气，还笑眯眯说：“没事，喜欢吃什么，你只管说。”并吩咐儿子带郝丽娜去医院。
医院检查结果，郝丽娜确实怀孕了，她毫不犹豫的对医生说，要做人流。
“不，不要。”唐少青着急的喊。
开单的医生停住，你们商量好了再来，请郝丽娜出去，她要给下一位病人做检查。
郝丽娜走出医院，气呼呼地：“我现在不能生孩子。”
唐少青眼眶潮湿，哽咽地：“求求你，生下来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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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02章执意打掉孩子
郝丽娜主意已定，不管唐少青一把鼻子一把泪的苦苦哀求，她伸手叫来一辆的士坐上去，只听她对司机说去中心医院，唐少青拉车门不开，急中生智冲到车前面，张开两臂强拦住，引来路人围观，司机不想打麻烦，请郝丽娜下车。
郝丽娜下车，沿街往前走，唐少青紧跟一段，看到街边的公用电话，他跑过去打给在招待所上班的郝丽华，请她务必尽快到中心医院来。
唐少青不敢多说，郝丽娜正准备上公交车，他冲上去跟着，下车走到中心医院门口，看见郝丽华在那里焦急的东张西望找人。
郝丽华接到唐少青电话，说得不清不楚的，以为妹妹出了事，搁下电话冲下楼，打的赶来了，她看到两人一前一后走来，稍微松了口气，快步上去：“怎么回事？”
“你跑来干什么？少管闲事。”郝丽娜哀怨的瞪唐少青一眼，骂姐姐一句，径直往里走。
郝丽华问清原因，冲上去拽住郝丽娜，任她叫骂，和唐少青一起，把她塞进出租车，拖回父母家，郝庆红和马玉平忙问怎么回事。
“谁劝都没用，我不相信你们把我锁起来，那样的话我就绝食。”郝丽娜先发制人。
“真不知好歹，人家想要没有，不小了，该懂点事了。”郝丽华很铁不成钢，骂道。
“你闲得慌是不是，滚回织布车间倒班，少在我眼前晃。”郝丽娜冲姐姐凶道。
郝庆红劝郝丽华先去上班，坐下来慢慢跟女儿谈，马玉平倒水给郝丽娜，因为她肚里的孩子才忍住没发火。
“我这里刚刚调了工作，过了春节出去培训，等我把技术学到手，再生孩子，反正只生一个，早晚有什么关系，我才26岁多，三十多岁都可以生孩子。”气氛缓和后，郝丽娜说出理由。
“现在有了不要，想生的时候，没有怎么办？”马玉平担心。
“人家一辈子不生孩子不照样过日子吗？”郝丽娜意指蔡艺华。
“那日子过得可不怎么好。”马玉平说。
郝庆红问唐少青的意见，他默不作声，他从没违抗过郝丽娜，这件事他的意思很明了，于是，郝庆红叫他先回去，都先冷静下来，好好想想。
唐母在家等消息，坐等右等不见人，她急的难受，心想他们是不是回自己家了，便过来他们的家，见唐少青一个人闷闷不乐，以为不是怀孕，顿感失望，没看到郝丽娜，得知她在娘家，问他们是不是吵架了。
唐少青忍不住说了实话，唐母转身就跑，唐少青慌忙跟上。
“咚咚咚”急促的敲门声，马玉平和郝庆红面面相觑，奇怪地：“谁啊？”
“开门啊。”郝庆红示意马玉平。
“我不去，万一小偷、、、”马玉平害怕，敲门声更加猛烈了。
“小偷会敲门嘛。”郝庆红说着，起身去拉开门。
“丽娜呢？丽娜在哪里？”唐母进屋就找，连起码的礼节都不顾，马玉平面露不悦。
“在屋里休息。”郝庆红说。
唐母直接冲进去，郝丽娜听见她的声音，佯装睡着。
“丽娜，千万不要打掉孩子。”唐母不管不顾，对郝丽娜恳切的说。
唐少青赶到，跟岳父母打过招呼，进来拉母亲先回去，唐母不肯，一屁股坐到床沿上，耍起赖来：“我要丽娜答应我。”
郝庆红两口子也进来，说明他们的意思也是有了就生，言下之意请她不要逼郝丽娜，慢慢劝她。
郝丽娜睁开眼坐起来，忍着性子，解释说：“妈，我不想错过学习的机会，请你理解，我不会不想生孩子，只是想晚两年生。”
“不行，你能等我不能等，这孩子非生不可。”唐母蛮横地说道。
“妈，你讲点道理好不好？”
“我不讲道理还是你不讲道理？哪个女人结婚不生孩子？”
“女人也不是生孩子的机器，况且我说过不生孩子了吗？我只是想有一份喜欢的工作，晚一点而已。”
“我是没有工作，有工作很了不起嘛？”唐母因为没有正式工作一直觉得低人一等，对此类话题非常敏感，郝丽娜无意中刺激到她。
“不可理喻。”郝丽娜嘀咕，不想再跟唐母说下去。
“妈，我们先回去。”唐少青劝道。
“你个没用的东西，老婆管不了，连孩子保不住，当初不听我的话、、、”唐母骂骂咧咧。
“我就偏不生这个孩子了。”郝丽娜挑战似的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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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03章僵持不下
郝丽娜倔脾气上来，一发不可收拾，她揭开被子下床，拿上外套往外冲。
“你、、、你、、、”唐母手指郝丽娜，气得脸色发青。
郝庆红和马玉平对唐母的态度极为不满，表面不说什么，心里却袒护女儿，唐母转而把气发向他们：“做父母的教教女儿，怎么当人家儿媳妇。”
马玉平刚要出口反击，被郝庆红捂住嘴巴，唐少青劝母亲：“妈，不要吵啦。”
唐母一巴掌打到儿子脑门上：“你还不去保护你孩子。”
唐少青摸摸额头，慌忙去了，郝庆红两口子对唐母冷脸相对，她没趣的走了。
“什么东西，敢在我家里撒野。”唐母出去，马玉平重重关上门骂道，冲郝庆红发火：“你干嘛拦我？”
“都在一个厂里，传出去只会让人看笑话。”郝庆红安抚老伴：“有理不在言高。”
“又结错一门亲。”马玉平意指郝建军对的亲，只有吴氏这门亲最省事。
“媳妇孝顺懂事，你不要太苛求，今天这事丽娜也有不对。”郝庆红一分为二的说。
轻轻的敲门声，马玉平以为家里人哪个回来了，伸手拉开门，是唐母，她一改刚才的态度，笑着说：“亲家母，我想跟你好好说说。”
“有什么好说的，年轻人的事自己做决定，我们管不了。”马玉平耿耿于怀。
“我太着急，说话不恰当。”唐母道歉。
“亲家母，进来坐进来坐。”郝庆红热情招呼进屋，在沙发上坐下来，递眼色给老伴。
马玉平不情愿的沏上茶，黑脸在旁边坐下。
“亲家亲家母，第一胎孩子各方面都好，我两个大的都生的女儿，我算过命，第三个会来个孙子，请你们劝劝丽娜，千万不要轻易打掉。”唐母语气温和。
马玉平想说，算命的还说郝丽娜跟薛智雄有缘分，结果呢，都是胡说八道，话到嘴边觉得不妥，又忍回去了。
“只要坚持八个月，孩子生下来我包干，丽娜专心干她的工作，年轻人喜欢玩什么的，我都不干涉。”
“那要是个女儿呢？”马玉平故意问。
“一样的。”唐母愣了一下，解释说：“我是想要个孙子，没说非要丽娜生个男孩，生出来是男是女都好，亲家母，你们放心吧。”
“亲家母，我们也不希望无端打掉孩子，我们会好好劝劝丽娜。”看唐母的架势不达目的不罢休，郝庆红赶忙说。
“谢谢亲家。”唐母感激。
“亲家母，客气了，你是孩子奶奶，我们是孩子外公外婆。”
“外公外婆更亲。”唐母一高兴，嘴巴变甜了，起身告辞。
送走唐母，马玉平余怒未消地：“说得好听，根本就是重男轻女。”
郝庆红大度地：“可以理解，谁不想有儿有女啊。”
马玉平得意地：“还是我会生。”
“生个幺女来淘气。”
“还不是你惯的。”
老两口你一句我一句斗嘴，郝丽华来了，打听妹妹的情况。
“回你自己家去，越添越乱。”马玉平打发她走了。
郝丽娜再次打的去了中心医院，可医生说，流产必须夫妻双方签字，因为前不久他们给一孕妇做了流产手术，丈夫找来大吵大闹，医院制定了新规定。
郝丽娜无精打采的回到娘家，父母得知没有流产，松了一口气，劝她生下来算了，如果打掉，看架势唐少青母亲不会善罢甘休，息事宁人吧。
郝丽娜疲惫地：“我累了，不要谁来打扰我。”
唐少青过来，马玉平劝他回去，让郝丽娜冷静下来，仔细想想。
郝丽娜对唐母说的她要生男孩既不相信也不感兴趣，她生孩子也想生女孩，打扮得漂漂亮亮的多可爱，她不明白父母居然相信唐母的话，倒过来劝她生下来，万一是个男孩，后悔莫及，又找来李兆兰劝导。
清官难断家务事，李兆兰也很为难，了解到郝丽娜的想法，只说了事情的两面性，给出了一些建议。
郝丽娜就住在娘家，每天去新车间上班，唐少青每天过来，她说不同意流产不回去，姐姐郝丽华从父母那听说唐母上门无理取闹，也不帮唐少青了。
消息传开，这次舆论没有一边倒，年老的说郝丽娜不对，年轻的支持她，什么年纪持什么立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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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04章知恩图报
就在双方僵持不下的时候，唐父来找郝丽娜。
随着企业深化改革，加强厂长负责制，党委几乎不参与生产经营的管理，唐父的老表早给他透露了消息，他不得不为自己盘算起来，
唐父刚过了58岁，本计划再干两年退休，没有了老表的后台支撑，他感到了危机，让别人赶走不如主动撤离，深思熟虑后，申请提前退休，事后才知道是明智之举，很多人觊觎油水位置，跟他一起存侥幸心里的同事被换，还查出一大堆问题，吃不了兜着走了。
退休回到家，唐父呆不下去，他的心早已飞走了，经过一番激烈的思想斗争，向唐母提出离婚，条件是他的退休金留给唐母，家里的一切也不要，只求放他走。
唐母大发雷霆后，静下来想想，强留不住，不如放手，有他的退休金老来生活不愁，但提出要求，郝丽娜同意生下孩子，她就签字离婚。
唐父欣赏李兆兰的为人，来到新车间，借她的办公室，找郝丽娜坦承。
他在兄弟姐妹中能接父亲的班进厂当工人，一是他有文化，二是遵父母命结婚，那时候刚过20岁，一心想进城，没有去考虑合不合适。
他承认眼界广了，不甘心从没谈过恋爱，错误的想补上爱情的课，却伤害了妻子。
现在不计任何名分守候他的那位，的确是他喜欢的，他们彼此相爱，他觉得对不起她，很想自己的余生跟她一起度过。
当然，他有愧于为他生儿育女的妻子，想找到都不受伤害的解决办法，可是没有，想跟着自己的心走。
唐父对郝丽娜敞开心扉，请他考虑留下孩子，以后再找学习的机会
郝丽娜决定成全唐父，她是个知恩图报的人，感激他为她操办婚礼为她安排蜜月旅行，她本来就崇尚爱情，为什么要阻止两个相爱的人在一起呢？有情人就该成眷属。
郝丽娜不由羡慕起唐父喜欢的那个女人来，为了她愿意抛家弃口，同时，又同情起唐母来，几十年朝夕相处，却没有得到丈夫的爱。
郝丽娜随唐少青回家住，唐父叫回唐少青的哥哥姐姐两家，共10口人开家庭会议，先检讨自己的不对，委婉宣布他们夫妻将分开。
哥哥姐姐坚决不同意父母离婚，认为丢他们的脸，让他们在社会上无法立足，影响他们前途。
姐夫嫂子跟郝丽娜的观点一致，尊重父母的抉择，言下之意没有爱情的婚姻是不道德的，引起哥哥姐姐愤概，相互抨击，言语尖锐。
姐夫嫂子交换眼色，向唐父唐母表明态度，带着孩子先离开，郝丽娜送他们出门的时候，感觉他俩比跟姐姐和哥哥还亲密，她不禁纳闷，回屋跑去阳台，看见两人走出楼道，两个孩子走前面，他俩居然手牵手，有说有笑，一起走向停在单元路口的皮卡车，上车前，两人还亲了一下。
郝丽娜看傻了，屋里砸杯摔盘的声音传来，才让她回过神来。
哥哥姐姐说服不了父亲，威胁要断绝父子父女关系，他死了都不去送终，尤其姐姐怒目圆睁，随手抓东西乱砸。
郝丽娜过来，默默收拾地上的碎片。
“不认我没有关系，叫你们来，是希望你们照顾母亲，她没有错。”唐父伤感地说。
“母亲是你伤害的，我们没有责任没有义务承担你的过错。”
“你们是母亲生的啊，读书读到哪里去了？”
“生了却没有养，把我们丢到农村，读书是国家培养的，你们居什么功？”
“在你妈肚里十个月，至少房钱总给几个吧。”
“我不靠你们，死了你们都不要管。”儿子女儿的冷漠无情，让唐母感到寒心，她拽住唐少青。
“你有小儿子依靠，他是你们用牛奶面包白米饭养大的，我们是爷爷奶奶拿红薯玉米棒粗粮，喂猪狗一样喂大的。”
“你们连猪狗都不如。”唐父气得直捶胸口。
“你没有资格骂我们，你的所作无为毫无道德廉耻。”
“你们不要吵了。”唐母无力的说。
“妈，你今天的下场，是你自己造成的，能弥补我们的，就是拖死他也不签字，否则，我们不会拿一分钱给你。”
“随你们吧。”唐母绝望的说。
哥哥姐姐并不觉自己有过，怀着一肚子怨恨走了。
唐父和唐母办理了离婚手续，把唐母托付给郝丽娜和唐少青，没带任何东西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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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05章心不在焉
郝丽娜信守对公公的承诺，和唐少青关心陪伴孤单的唐母，唐母受到感动，每天变着花样做她喜欢吃的，家务事不要她动一指头，贴心照顾她，准备小孩用的衣物，婆媳关系改善。
郝丽娜上白班，晚饭后陪唐母散步，手挽手亲密如母女，唐母改变想法，生男生女都一样，女儿更贴心。
不仅如此，夫妻两个回娘家吃饭外面请客什么的都叫上唐母一起去，让她多接触人和事，再就事论事的开导，她的心情渐渐开朗起来，谁问起老唐，她大方面对，淡淡地说“我们分开了，他追求喜欢的生活，我和儿子媳妇过我们的日子。”
老蔡的生日正好是星期天，蔡家女婿小舒在涪阳宾馆为老蔡庆祝六十大寿，尽管老蔡反对，但蔡氏和小舒已经安排好，客也请了，他只得就范。
小舒在涪阳电视台连续点歌一个星期，找专业人士做的版面，打的字幕是以蔡艺华蔡艺敏蔡艺航三姐弟的名义为父亲做六十大寿，在每晚黄金时间播出，成了厂里的头号新闻，每天早上上班，人们见面第一件事就谈论前一晚点的什么歌曲，让爱慕虚荣的蔡氏挣足面子，
蔡氏比着郝丽娜结婚时请客的人数大发请柬，郝丽娜的请柬是父母转过来的，只请了两人，她找到蔡氏，要求带上唐母，蔡氏爽快答应：来来来，多个人多双筷子，人多热闹。
为去宾馆吃饭，郝丽娜特地拉唐母上街，为她挑选了颜色比较鲜艳的衣服，一改她老是灰黑色调的习惯，打扮后的唐母即有精神感觉又年轻了。
老蔡生日前一天，蒋莎找来了，郝丽娜以为她想去参加前公公的生日宴，哪知她带来的消息是：次日薛智雄结婚。
蒋莎因为郝丽娜的关系，对薛智雄多了些关注，两人没有走到一起，蒋莎对打败郝丽娜的女人颇感兴趣，有了想亲眼目睹的想法，经常在上下班路上碰到薛智雄，她总是主动搭讪，言行特别谨慎，适时透露点郝丽娜的情况，捕捉到他并无不悦，也许薛智雄把她当郝丽娜的朋友对待，也许他仍然关心郝丽娜，对她并不反感，
蒋莎自认为关系比较近以后，委婉提出希望参加他的婚礼，薛智雄盛情难却，发了请柬给她。
薛智雄没有参加郝丽娜的婚礼，蒋莎想知道郝丽娜是否参加他的婚礼，所以上班间歇溜到新车间来了。
“我们要去涪阳宾馆。”郝丽娜把后面参加蔡叔叔的六十寿宴省略，厂里无人不晓。
“我知道，蔡老头过生日，那家人没情没义，我也不想去。”蒋莎撇嘴，不以为然的说。
郝丽娜想问蒋莎去哪里参加薛智雄的婚礼，却张不开嘴。
“你不请薛智雄参加婚礼，他也不请你。”蒋莎故意说，观察郝丽娜的反应。
郝丽娜自然的一笑，不置可否。
“你什么时候生啊？”蒋莎的视线不经意落到郝丽娜肚子上。
“明年五一过后。”郝丽娜竟然不好意思，脸一下红了。
“我们当姑娘时，曾约好一起结婚一起生孩子，你没跟上我的步伐。”蒋莎打趣说。
郝丽娜不想提过去的事，因为牵涉到蔡艺航，担心敏感的蒋莎莫名发神经，便埋下头去看书，新车间还没投产，他们的主要任务是培训做作业。
蒋莎也在上班，不敢耽误太久，闲扯了几句，便回去了。
郝丽娜心里不平静了，吃饭睡觉不香，唐少青体贴的关心，让她无名火起，冷静下来又自觉过分。
老蔡的祝寿仪式办得很特别，酒宴很丰盛，比郝丽娜的婚礼有过之而无不及，蔡氏无不风光，得意非凡。郝丽娜坐在唐少青母子中间，跟着时间推算薛智雄婚礼进行到哪一步了，唐母被热闹的场面吸引，无暇注意到她心不在焉，唐少青怕惹她生气，看她走神的样子，着急却没辙。
郝丽娜一脸倦容去上班，进厂门放慢脚步，期望碰到蒋莎，真的没让她失望，蒋莎追上来，仿佛看穿她心事似的，描述了薛智雄的婚礼，说：“不论哪方面都比不上你的婚礼，不过新娘子好漂亮，比电影电视里的明星还好看，怪不得、、、、”下面的话打住了。
郝丽娜心里清楚蒋莎想说什么，努力表现得若无其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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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06章能不高兴嘛
蔡氏还沉浸在老蔡隆重奢侈的生日宴，好事却接二连三上门，乐得她整天合不拢嘴，哈哈打得响亮，楼上楼下都听得见，老蔡提醒她人喜有三忧，狗喜挨石头，不要高兴过了头，骨头轻了，忘记自己姓甚名谁。
蔡氏骂他扫兴触霉头，狗嘴里从来都吐不出象牙。
老蔡顺利退休，遇上工资改革，整整比郝庆红和老李高了两级，蔡氏该高兴啊。
蔡艺华申请到蔡思琴的抚养权，正式过户到她名下，这样蔡艺航再婚能申请再生个孩子，蔡氏能不乐嘛。
郝丽娜结婚有了身孕，不知内情的看来，她过上了美满的婚姻生活，让蔡艺航彻底死心，他答应父母姐姐认真找对象成家，只是不在厂里范围考虑，虽然小舒摆平蒋莎，那个女人存心捣乱搅合也说不定。
蔡艺敏在另一家丝绸厂的同学，介绍了一个离异没孩子的缫丝工，蔡艺航见面接触后，双方比较谈得来，开始交往了解，蔡氏很满意，催儿子抓紧。
蔡艺华也有了中意的男友，是涂佳蓉介绍的，其实另有其人拜托的。
金常喜离婚后调去别的纺织厂工会工作，不久再婚有了孩子，一家三口小日子过得不错，可蔡艺华仍然孑然一身，他心里牵挂，毕竟是他深爱过的女人，希望她找到幸福。他妻子善解人意，帮着张罗，有比较登对的，让涂佳蓉穿针引线。
郑如强更是愧疚，心里背上了沉重的负罪感，他和金常喜都是土生土长的涪阳人，关系网宽，凡事认识的人特别留意，他了解蔡艺华，感觉她喜欢的类型，也是让涂佳蓉代劳。
郑如强还要防着老婆小芝，自跟蔡艺华干架，她打翻了醋坛子，尽管郑如强咬死只谈过恋爱，没有任何亲密举动，她心里的结始终解不开，与她情如姐妹的郝建军老婆卢孝芬屡次劝解，她神经还是高度紧张。
因为儿子上幼儿园，蔡艺华在那里工作，小芝从不要丈夫接送，她上班没空，不是交代公公婆婆就是找郝建军夫妇帮忙。
在路上或其它地方碰见蔡艺华，总是大眼瞪小眼的，没有人她骂上两句“不要脸的狐狸精，活该没人要。”，蔡艺华只当没听见，不予理睬，郑如强走在一起，埋头大气不敢出，否则回家，小芝纠缠不休，新账旧账一起算。
对小芝经常针对蔡艺华发无名火，郑如强只有沉默以对，时间长了，耳朵起茧，当催眠曲，听着听着睡着了，有时还打呼噜。
涂佳蓉感概郑如强和金常喜对蔡艺华的真挚情义，他们四个一起战天斗地，建立了深厚的革命友谊，义不容辞，她也跟他们一样，希望蔡艺华有理想的归宿。
蔡艺华本打算自己结识，有就有没有就带着蔡思琴过，经不住涂佳蓉苦苦劝说，感觉条件相当的也去见面，她如实禀告自己的情况，有的嫌她不能生孩子，有的不要她带上侄女生活，也有她不满意的。
过不了多久，涂佳蓉就叫她相亲，她纳闷：涂佳蓉是河光镇来的，为什么认识那么多人？
蔡艺华一顿严刑拷问，涂佳蓉实话实说，蔡艺华震撼了，久久沉默后，请涂佳蓉转告：她不怨恨任何人，希望他们不要受良心的煎熬，看到他们生活幸福，她心里很舒服很自在。
蔡艺华积极配合涂佳蓉的安排相亲见面，期望早点稳定下来，了却两个曾经深爱她的人以及父母家人的心愿。
这个人出现了，郑如强找到的，涪阳中学教数学贺老师，妻子得乳腺癌去世三年才再找，有一个儿子，长相一般略显老气，年龄长蔡艺华十多岁，涂佳蓉感觉她看不上，哪知蔡艺华一眼相中，觉得有安全感。
她向以前一样，如实相告自己的情况，对她的坦诚，贺老师感动，人一生谁没有糊涂的时候，已经付出了代价，所有的过失在他这里终结，就当被青春撞了一下腰，站起来继续往前。
贺老师渊博的知识高尚的人品打动蔡艺华，一个对癌症妻子默默照顾接近十年的男子绝对可以依靠，她有了初恋的感觉，两人约会的时候都带上孩子，让他们先接受彼此，贺老师的儿子贺林十多岁了，非常懂事，对好强撒脾气的蔡思琴总是让着，像大哥哥呵护小妹妹。
喜上加喜，放谁身上都高兴，何况爱张扬的蔡氏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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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07章乐极生悲
就在蔡氏高兴得睡着都要笑醒的时候，意想不到的事情发生了。
离春节还有半个月的时候，小舒从外地回来，照例采购了大箱小箱的年货，刚到家，突然被检察机关带走，一同关起来审查的除了局里跟他一起合伙生意的同事，还有一家纺织厂主管销售的科长和主管经营的副厂长以及财务科科长，他们相互勾结，最低价格卖布出厂，小舒他们高价卖出去，合伙吃掉中间的差价，胆大妄为，毫无廉耻的挖公家的墙角，掠夺工人的血汗钱，终究败露，在纺织系统引起轰动。
随即检察机关突击抄家，五个家庭有四家搜出存折现金，数目惊人，小舒家里的存折是蔡艺敏每月工资的零存整取，只有接近2000元现金和一些黄金首饰，都是合法收入，蔡艺敏早有预感，她表现出来的睿智和镇定，让所有人刮目相看。
欢天喜地的蔡氏等着过年迎接准女婿准媳妇上门，猛的受到巨大打击，一下子懵了，在床上躺了两天不吃不喝，老蔡不但不安慰，反而阴一句阳一句责备她一辈子喜欢出风头，不懂枪打出头鸟，咎由自取。
蔡氏反呛他乌鸦嘴，每次高兴的时候，就说触霉头的话，全是他害的。
蔡艺航叫他们不要吵，这个时候最难过的是二姐，蔡氏急忙打听女儿的情况。
蔡艺华陪着妹妹，蔡艺敏不但不难受还有点幸灾乐祸，趁此杀杀小舒的锐气，公公婆婆第一时间上门安抚她，小舒是经济案件，他不是主谋，他们托人问过律师了，最多退赃款，判刑的可能不大。
蔡艺敏让公婆吃下定心丸，不管小舒什么结果，她永远是舒家的人，不会有任何想法。
检查部门突击审查，纺织厂两位领导利用职权贪赃枉法，串通财务科长篡改账目，构成犯罪须追究刑事责任，依法予以逮捕，小舒和同事退取非法所得，可以取保候审。
蔡艺敏的公公婆婆急着筹钱，数目不小，他们的积蓄不够，向所有的亲戚朋友求助，老蔡让蔡氏把家里所有的存款取出来，蔡氏不舍也没有办法，女婿为他们花钱不少，该还人情，见死不救不是为人之本，况且不能让女儿独守空房，机关算尽，原来花的都是自己的钱。
郝庆红家和老李家，郝丽华代表吴氏，上门慰问，并凑出一定的钱给蔡家急用，蔡氏觉得太丢面子，不愿意要，直性子的马玉平说：“啥时候了，还扭扭捏捏的，我们有难的时候，你不也帮忙嘛，瞧不起人是不是？”
郝庆红劝道：“不要想太多，先把人保出来，钱再挣嘛。”
老蔡收下来，感激地：“谢谢你们，钱我们慢慢还。”然后话有所指的说蔡氏：“希望有些人吸取教训，不要总是搬起石头砸自己的脚。”
马玉平和吴氏急忙按住想发作的蔡氏。
老李好心地说：“我们的钱不必还了。”
窝火的蔡氏冲他吼道：“你有钱了不起，我们不占你便宜，会连利息算给你。”
老李一脸无辜，向来被蔡氏凶，老蔡骂道：“疯狗样，乱咬人。”
郝庆红：“都少说两句。”
蔡氏送钱给女儿，蔡艺敏让她直接给公婆，这样才显出她的诚意，她想想有道理，借此向亲家传达出她没有白花女婿的钱。
蔡氏的心机都在表面上，两个女儿的城府深着呢，尤其蔡艺敏，大把的存款在姐姐手里，明知双方父母辛苦筹钱，她却纹丝不动，姐姐劝她取钱出来，她说这时候必须沉住气，抄家时没有发现，突然拿钱出来不但暴露，还让公婆起疑心，至于父母以后想办法补偿他们。
蔡艺敏以儿子做杀手锏，公婆视她为舒家的功臣，利用他们疼爱孙子的心理，小舒做得过头的时候，以离婚威胁，但关键的时候她又表现出不离不弃，公婆不疼她都不行。
公婆从不过问儿子媳妇家里经济状况，小舒从小家境优越，花销大手大脚，做生意后，更是无节制，花钱如流水不说，还沾染些不良行为，现在又犯错，媳妇的大度让他们感动，为了孙子不惜一切代价，在年前把小舒保释出来，一家人得以团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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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09章又来捣乱
小舒吓得不轻，常常做恶梦，半夜醒来不敢再睡，一个人到客厅，开灯坐到天亮，过年也不走亲串友，闷在家里，很久才从恐惧惊慌中缓过气来。
小舒有父亲斡旋，春节后老老实实回局里上班，蔡艺敏至始至终没有埋怨他半句，还让他把工资都交给公婆还账，家里开销她的工资，公婆担心他们手头拮据，经常送吃的用的过来。
身上没有多的钱，小舒的狐朋狗友不见了，没有了应酬，生活有规律，人长胖了，他也不过问以前拿回家的钱去了哪里，既然蔡艺敏有本事不让检察部门抄家搜走，也不可能让他知道，何必闹得不宁，还让父母操心，彼此心照不宣，夫妻关系看上去很和谐。
蔡艺航对象指望凭借他们的关系调动工作，当听说他妹夫小舒出事，需要筹钱退款，那女的怕向她借钱，瞬间消失，联系不上了。
贺老师没有任何动摇，他前些年的钱花在给妻子治病，这三年刚把账还完，打算去借，蔡艺华领了他的心意，不接受他的钱财，因为刚结识不久，怕给不了解她的人留下不好的印象。
贺老师更看重蔡艺华的人品，利用过节家里团聚的时候，拜见了双方的家人，得到一致的同意，希望他们早日结婚，可两人各自的房子都不大，蔡艺华不愿丢下蔡思琴，也不愿意对方丢下儿子，深思熟虑后，他们打算等贺老师学校分了宽的房子再结婚，他们要一家四口住在一起。
蔡氏受伤的心总算得到些许的安慰，她召集全家招待贺老师上门，小舒惭愧不来也不勉强，她的心思都在贺老师身上，虽然不能带给她物质上的慰籍，但知识分子自古高人一筹，又是人民教师，一样光耀门庭。
加之贺老师言谈举止彬彬有礼，深得老蔡喜欢，几杯酒下肚，脸红到耳根，为了不扫准岳父的兴，强打精神，一旁的蔡氏强行抢走丈夫手中的酒瓶。
几个孩子先吃了饭，结伴下楼去玩，他们正聊得高兴的时候，贺林和舒舒上来说，妹妹蔡思琴被人带走了，从两人断断续续的描述中，蔡艺航一下猜到是蒋莎。
小舒倒了，蒋莎幸灾乐祸，以为治不了她，加上蔡艺华觅到再婚的对象，她嫉妒产生恨，打起女儿的主意来，向蔡艺航提出女儿随她生活，蔡艺航耐心向她解释未来姐夫的情况，请她相信有利于女儿健康成长。蒋莎要不回女儿，又提出复婚，小舒的事已经焦头难额了，蔡艺航怕她到家里胡闹，便稳住她说：小舒的事解决了再考虑。
蒋莎先安分下来，平时她到处疯玩觉得自由自在挺好，可过年的日子大家都回家团聚走亲串友，往年她回去和父亲奶奶吃团年饭去姐姐家走走，今年奶奶病情加重，自知时日不多，不想死在城里被火化，回乡下去了，父亲老袁和姐姐一家趁年假回去陪陪奶奶，蒋国栋和蒋春梅轮番劝蒋莎一起回去，她才不愿意去。
大年三十晚上，蒋莎呆在家里边看春节联欢晚会边喝酒，莫名的孤单和寂寞袭来，她却不后悔没随父亲他们回老家过年，而怪罪起蔡艺航来，小舒已经出来了，连个消息都没有，感觉被耍了，动起心眼来。
蒋莎打了无数个传呼给蔡艺航要求见面，一个都没回，她心一横，决定上门问究竟，走到楼下，看见三个小孩一起玩，计上心来，转身去家属区门口小卖部买了巧克力，给舒舒和蔡思琴，贺林小大人似阻止他们：“阿姨说不能拿别人给的东西。”
“可恶的蔡艺华。”蒋莎心里骂一句，笑嘻嘻地：“舒舒不认得我了，思琴，你该知道，我是妈妈。”
“嗯”蔡思琴接过蒋莎送上的巧克力，毕竟是母女，很快熟悉了，舒舒也接过巧克力，贺林放松了警惕。
蒋莎伏在蔡思琴耳边说着什么，逗乐她了，趁贺林和舒舒趴在地上打玻璃球的时候，抱起她就走，待贺林反应过来，已不见了蔡思琴人影，这才慌忙上楼找大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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弟209章失联
蔡艺航一下想到蒋莎针对他来的，看大姐蔡艺华脸色骤变，冲母亲喊：“钥匙。”
李兆兰为方便父母联系，尤其小妹李小兰打越洋电话回来，特地给家里安了直拨电话，老李夫妇和在涪阳的两个女儿春节回n城陪母亲了，门钥匙留在蔡氏那里。
蔡氏半天不明白，蔡艺航急得不知怎么说，拼命比划着指对面，老蔡反应过来：“快拿老李家钥匙。”
蔡艺航慌忙打开老李家门，直奔客厅，拿起话筒，打蒋莎的呼机，所有人都跟过来等着，没有回复，蒋莎是中文传呼机，蔡艺敏提醒弟弟留言。
蔡艺华焦灼的踱来踱去，等不到消息，急不择言道：“我要报警抓她。”
贺老师拉她在沙发上坐下来，安慰地：“我们越急她越不理，她毕竟是思琴的妈妈，再怎么不会对自己女儿有过激行为，等她玩够了，根据她的要求，我们再想对策。”轻轻拥她入怀。
蔡艺华从贺老师的眼神里感受到某种力量，慢慢冷静下来。
“阿姨，对不起，我没有看好妹妹。”贺林站到蔡艺华面前，低头认错。
“怎么会怪你呢？”蔡艺华惊讶，一把拉过贺林，哄劝道：“跟你没关系，不要自责。”
“是呀，要怪也该怪舒舒。”蔡艺敏接过话。
“嗯、、、、”缩在蔡艺敏怀里的舒舒不依：“我们还不想跟妹妹玩，她老捣乱。”
“都不怪，怪那个狐狸精，三天两头找茬。”蔡氏破口大骂蒋莎不是东西，竟敢落井下石，老蔡递眼色，示意贺老师在，不要丢女儿面子，让人看不起，顾此失彼。
蔡氏立即住口，尴尬的笑笑，对贺老师抱歉地：“我太生气了，让你见笑。”
贺老师连忙摆手，表示不会在意，劝大家都过去家里休息，蔡艺航守着电话，等蒋莎回复了再议，蔡艺华不愿意起身，坚持要留下来，想等蒋莎电话来，亲自质问她搞什么名堂。
“如果你跟她正面交锋，恐怕会激怒她。”贺老师分析说。
“姐姐，事因我出，还是让我来处理吧。”蔡艺航这才把蒋莎找他的经过如实相告。
蔡氏想对儿子发火，看看贺老师，想起老蔡的话，瞪了蔡艺航一眼，没出声。
“姐姐，不要担心，我们有办法治她。”蔡艺敏意味深长的说，蔡艺华听出了她话中的弦外之音，稍微定下心来，由贺老师拥着回到蔡家。
蔡艺敏打算回家了，舒舒不走，还想跟贺林哥哥玩，贺林懂事地：“弟弟，我要去外婆家，下次陪你玩。”
一句话提醒大人，贺林外公外婆召集家里人回家吃饭，特地交代贺老师带蔡艺华过去见见面。
“时间差不多了，快点收拾出发。”蔡氏催促女儿。
“我还是不去了。”蔡艺华说。
“不行不行。”蔡氏不答应。
“我们去去，尽早回来。”贺老师为难，贺林外婆再三叮嘱，要见见外孙未来的妈妈。
“阿姨，你是不是生我的气？”贺林拉扯蔡艺华的衣角。
“我现在的心情很糟糕，搞不好扫大家的兴。”蔡艺华很会掩饰，但关系到蔡思琴，她担心难以控制自己的情绪。
“你不去是不守信用，必须去。”蔡氏下了命令，去拿事先准备的礼品。
“姐姐，我的传呼机给你，一有情况，马上呼你。”蔡艺敏取下别在大衣口袋上的呼机，教她怎么用。
蔡艺华换了衣服，过去老李家，叮嘱弟弟，一旦蒋莎来消息，务必马上通知她。
蔡艺华强撑着跟贺老师去了，打起精神见了贺林的外公外婆，舅舅舅妈阿姨姨父，还有些表亲，太多人她根本记不住，还好他们的注意力很快从她身上转开，毕竟他们只是想认识她，贺林没什么事，以后也不会有太多的交道，如果贺林过不好，他们才会找她，仅此而已，她不时偷偷看呼机，如坐针毡的吃过饭，贺老师理解她心情，把贺林留下，他们告辞。
急匆匆回来，上楼直奔老李家，蔡艺航和父母都守着，不等蔡艺华开口，了解她急性子的蔡艺航对她摇头，蔡氏忙不迭的打听他们在贺林外婆那怎么样，蔡艺华哪有心情，一个劲的追问弟弟。
贺老师对蔡氏竖个大拇指，她放下心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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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10章任性闯祸
蒋莎抱着蔡思琴出了家属区，说过年还没有买礼物给她，想要什么马上买给她，小姑娘来了兴趣，脱口说出蔡艺华没有满足她的，乐呵呵的跟蒋莎坐出租车，来到市中心商场，喜欢的衣物全买下，高兴的不亦乐乎。
逛了街，蔡思琴喊肚子饿，想吃火锅，平常蔡艺华不许她吃太辣的东西，蒋莎一味将就她，尽量点荤菜，辣的眼泪出来，又拿可乐给她喝。
吃过火锅出来，天已经黑了，蔡思琴突然要回家，蒋莎使尽法子哄劝，可她说妈妈找不到她会着急，坚持要蒋莎送她回去，蒋莎的耐心耗尽，生气说：“我才是你的妈妈，应该跟我在一起。”
蔡思琴嘴巴一瘪，呜呜哭了，蒋莎硬的行不通，只好软下来，骗她说：“我给蔡艺华妈妈打过电话了，今天陪我，明天一早送你回去。”
小孩子防备心不强，蔡思琴居然相信了，尽管不愿意，还是安静了下来，蒋莎带她来到涪阳宾馆开了房间，小姑娘见到布置豪华的房间象进了迷宫，暂时没去想妈妈，泡在浴缸里和蒋莎嬉闹玩泡泡，然后在宽大的席梦思床上蹦跳，乐得哈哈笑，等她玩累了呼呼睡去，蒋莎才松了一口气，她早已累得不行了。
蒋莎坐下来，翻看一直叫不停的传呼机，全是蔡艺航的留言，她阴笑着从鼻孔里哼一声，关掉呼机，拿出烟，想想不妥，便去卫生间，坐在马桶上过瘾。
半夜，蒋莎睡得沉沉的，被蔡思琴哭声惊醒，她开灯问怎么了，蔡思琴说肚子痛，大哭喊：“妈妈。”
蒋莎伸手欲揉蔡思琴的肚子，蔡思琴躲开，往床下去：“我要蔡艺华妈妈。”
蒋莎扑上去强行把她塞进被窝：“很冷。”哄道：“我们天亮再去。”
蔡思琴哭闹不止：“我现在就要妈妈。”
“我就是你妈妈。”
“我讨厌你。”
“你是我肚子生出来的，怎么能讨厌我？”蒋莎有些生气了。
“我就是讨厌你。”蔡思琴哭得更凶了，怒目圆瞪。
“啪”，蒋莎失控，一巴掌摔过去，蔡思琴本能的手摸剧痛的脸颊，一下子傻了，哭声戛然而止。
蒋莎大惊失色，后悔地：“对不起，妈妈糊涂了。”说着，两只手轮换扇自己耳光。
蔡思琴“哇”的伤心大哭，一个劲叫：“妈妈，妈妈。”蒋莎抱住她：“妈妈错了，你别哭了。”
蒋莎感觉到不对，揭开被子，蔡思琴拉肚子了，她脱去她的裤子，打来热水洗去污秽，裹上干净的被子抱到沙发上，把服务员叫醒来换，弄好以后把蔡思琴抱回床上。
蔡思琴不在哭闹，就是不停上厕所，拉的都是水，折腾到天亮，肚子拉空才歇下来，蒋莎筋疲力尽，把她弄上床，想给她叫吃的，哪知她说：“我再也不吃你买的东西，我想要蔡艺华妈妈。”那眼神充满哀求，楚楚可怜，蒋莎眼前一黑，前所未有的挫败感，无力地说：“你必须吃点东西，我才送你回去。”
蒋莎特地去餐厅叫来粥，蔡思琴却歪在枕头上睡着了，小脸蛋红扑扑的，看着那可爱的模样，她心中的气消了，放下粥盖好，爬上床侧身轻轻去抚摸女儿的脸，手刚贴上去，她猛吃一惊：“好烫。”
蒋莎一下慌了手脚，冲出去大喊大叫，一年长的女服务员赶来，礼貌地：“请问，需要什么帮助？”随惊慌失措的蒋莎进房间，试试蔡思琴的额头，果断地：“烧的不轻，赶快送医院，我下去拦车，你赶快抱孩子下来。”服务生在楼梯上碰见一男服务员，吩咐他上去帮忙。
蒋莎吓傻了，她给蔡思琴穿衣服，袖子都弄反了，幸好男服务员及时赶来提醒她，帮着她抱孩子下楼，出租车已等在门口，上车直奔就近的中心医院。
蒋莎抱着蔡思琴走进医院，去了急诊室，医生问了情况，开了药打了针，转到病房输液。
蔡思琴昏昏沉沉的要妈妈，蒋莎知道不是她，打开传呼机，又是一大堆蔡艺航呼叫，还留了很多言，担心害怕让她不在任性，找到医院电话，回了过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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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11章自有人收拾
蔡艺华整夜守着电话，眼睛都不眨一下，贺老师劝她休息一会，她手捂胸口摇头，掐着时间念叨：思琴该睡觉了，该这样了该那样了，贺老师劝不动，只得陪着她。
蔡艺航按姐姐要求隔会打蒋莎传呼，打到她关机了，蔡艺华预感不妙，几近崩溃，她不加考虑的说：“她是冲我要结婚来的，我不结了，就带着思琴过。”
蔡艺航不答应，劝姐姐三思，不要轻易做决定，贺老师尊重她的意见，示意蔡艺航不要着急，她气糊涂了，先找到蔡思琴再说。
三个人守着电话一夜未合眼，蔡氏早上起来煮了稀饭，喊他们不过去，便端过来，贺老师把筷子塞到蔡艺华手上，劝她吃饱肚子，才有力气照顾蔡思琴。
蔡思琴三个字刺激到蔡艺华敏感的神经，顷刻泪如泉涌，贺老师轻怕她的背安慰。
这时，刚刚去厕所的蔡艺航冲进来，奔向电话机，看传呼机上的号码拨过去，在场的人不由的围上去，屏息静气等着，贺老师伸手按下免提。
对方接电话，没有声音，“蒋莎，你在哪里？”蔡艺航忍住气问道。
“中心医院。”蒋莎微弱的声音。
“思琴呢？”
“在一起。”
“思琴怎么啦？”蔡艺华沉不住气，厉声吼道。
“在输液。”蒋莎挂断了电话。
蔡艺华眩晕，贺老师扶住她：“稳住，我们马上去医院。”
蔡艺航跟着他们走了，蔡氏打算回家叫上老蔡一起去，刚转身，电话响了，她抓起话筒，骂道：“你这个疯婆子，把思琴怎么了？”
“妈，骂谁呢？我是艺敏。”蔡艺敏打来问蔡思琴的情况。
“是你，刚来电话，在中心医院，你那里近，赶快过去看看。”蔡氏吩咐。
“我知道了，妈。”蔡艺敏挂了电话。
医院病房，护士过来测体温，蒋莎焦灼地问：“有没有退一点点？”
“控制住了。”护士随口问：“孩子的爸爸呢？”
“在家里。”蒋莎敷衍一句。
蔡艺华贺老师蔡艺航破门而入，差点撞到护士。
蔡艺华奔到床前，心疼地：“思琴，我的孩子。”
蔡思琴睁开眼睛，虚弱地：“妈妈。”
蔡艺华：“妈妈来了，妈妈来了。”
蔡艺航拽起蒋莎往外拖到医院旁边比较僻静的灌木旁，责斥道：“你脑子坏了还是被门夹了，冲我来呀，何苦虐待思琴。”
蒋莎揉捏被弄痛的手腕，自知理亏，底气不足地说：“不是你想的那样，我也不想。”
“你到底要怎么样？”
“你自己说好小舒出来给我答复。”
“我们之间没有任何的可能。”
“那你也该吱一声，或者打个传呼问候一声。”
“为这个，你就打思琴的主意。”
“我讨厌蔡艺华带着我的女儿嫁人。”
“她是思琴的监护人，你没有权利干涉。”
“我要回抚养权。”
“为思琴考虑考虑，不要胡闹啦。”
两人争执不休的时候，蔡艺敏来了，直接走向蒋莎，重重的摔了她两巴掌。
蒋莎捂着脸，愣住了，蔡艺航惊愕的喊：“二姐。”
“你走开。”蔡艺敏命令道：“去照顾思琴。”
蔡艺航往后退步，在蔡艺敏严厉的眼神逼迫下，进了医院。
蒋莎这才有了反应，跳起来反击：“臭女人，你敢打我。”
“我还要告你。”蔡艺敏举起录音机：“你听清楚。”
蒋莎听着自己和小舒的对话，回忆迅速后退，记起来了，当时以为是烟盒子，心里恨恨地：可恶的家伙。
“我丈夫倒了，你想落井下石，为所欲为要有分寸，不想吃官司退钱，就给我老实点。”蔡艺敏收起录音机，威胁说。
“拽什么？男人在外面玩女人泡舞场，还跟我跳过舞。”蒋莎怔了片刻，嘲笑说。
“跟你上床都没关系，有的女人贱，免费**，他高兴就玩，我没有损失。”蔡艺敏满不在乎的说。
蒋莎没想到向来文静的蔡艺敏变成了刁野的悍妇，弄得她不知如何回击，不由地骂一句：“不要脸。”
蔡艺敏咄咄逼人：“跟你学的。”不经意扬头瞥见老蔡和蔡氏来了，四处张望，于是警告蒋莎：“不想我父母找你算账，最好立即消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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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12章解铃还须系铃人
蒋莎领略过蔡氏的凶悍，蔡艺华霸着蔡思琴对她多少有些客气，从未跟她正面对恃的蔡艺敏突然冒出来，抓住她的把柄不饶人，还动手打人，目视他们进去医院，气得咬牙切齿，心里恨恨的想：等我有钱了还给你，非解今天的恨不可。她回到宾馆房间，一觉睡到天黑，被床头的电话吵醒，胡乱摸到话筒，有气无力的“喂”，楼下总台打来的，提醒她房间继续住需续费，搁下电话，她揉揉眼睛，按下灯开关，心里牵挂女儿，打了传呼给蔡艺航，过了几分钟，传呼机响了，蔡艺航回的：退烧了，不要担心。
蒋莎松一口气，翻看前面的信息，蒋春梅呼了她好几次，而且是家里的电话，心想他们回来了，伸手按下免提拨了过去。
“喂，是蒋莎嘛？”蒋春梅接电话。
蒋莎“嗯”一声，“你瞎忙什么，现在才回。”蒋春梅声音火气不小。
“说重点。”蒋莎不耐烦。
“奶奶正月初三走的，后事处理好了，就差你没到，我们先回来了，爸爸和袁阿姨要守过三七。”
“哦”蒋莎感到胸口一阵绞痛，毕竟血脉相连，突然有点后悔没有回去送送奶奶。
“就跟你说这个。”蒋春梅口气不满，率先挂了电话。
“嘟嘟嘟”电话传来盲声，蒋莎刚按下免提，铃声响起，把她吓一跳，总台又来电话，客气的问她如果不住了，他们要订出去，房间紧张，她烦躁地：“马上走。”
蒋莎收拾东西，退了房间，打的来到中心医院，想知道女儿的病情怎么样了，她在街口打了传呼给蔡艺航，通过人工台留言：她带来逛街给女儿买的衣物，希望他出来拿。
夜晚，进出医院的人较少，蒋莎在儿科住院部门口旁边的花台前，等了大约二十分钟，不见蔡艺航出来，也没有回她的呼叫，她绕到住院部楼后面，抬头看女儿住的病房亮着灯，搞不清状况，不敢冒然上去。
老蔡夫妇来医院，了解孙女的病情，回去给家里人煮吃的，蔡艺敏告之姐姐，收拾摆平了蒋莎，要去婆家走亲戚，匆匆走了。
蔡艺华早上看到蒋莎那一霎，真想撕碎她，贺老师及时阻止，把她的注意力引到蔡思琴身上，她才没有爆发，一刻不离的守护床前，看到女儿的小手扎针输液红肿，心疼得直掉眼泪。
蔡思琴醒来，向蔡艺华承认错误：不该忘记妈妈的话，不打招呼跟别人走了。
“以后不要这样，妈妈受不了跟你分开。”蔡艺华抱着女儿说。
贺老师和蔡艺华陪着蔡思琴，蔡艺航跑腿，给他们打水送饭。
打针吃药，蔡思琴的烧退下来，可腹泻厉害了，经过化验大便检查，不能再用抗生素，要吃一种中药制剂，很苦很苦，蔡艺华想尽办法才让女儿吃下去，看到女儿遭罪，更加怨恨蒋莎，所以蔡艺航接到蒋莎信息，征求姐姐意见，她气愤至极，不准许他出去。
贺老师待蔡艺华哄睡思琴，拉她到一旁，提议他出去跟蒋莎谈谈。
“跟那疯婆子说话，只会被噎死。”蔡艺华断然拒绝。
“她可能对我没有信任，不太放心思琴，我想跟她阐明我的想法。”
“不必理她，艺敏已经搞定她了。”
“她毕竟是思琴的母亲，我们应该以礼相待，相信我，一定处理好。”
贺老师言谈举止温文尔雅，为人处事彬彬有礼，遇事不急不躁，再棘手的事他都能迎刃而解，蔡艺华看他胸有成竹的样子，思忖一下，点头答应。
蒋莎转悠了近一个小时，又冷又饿，腾的火起，嘀咕骂一句，不想再等了，转身往外走，看见一个有点熟悉的面孔，在住院部门前四处张望，她想起来了，跟在蔡艺华后面来看思琴的，应该是交往的那个老师。
与此同时，贺老师看见了蒋莎，径直走上来，客气地：“是思琴的妈妈吧，我姓贺。”
“思琴好些了吗？”蒋莎迫切地问。
“退烧了，还有点拉肚子，需要再住院观察一两天。”
“蔡艺航呢？”
“他和姐姐照顾思琴。”
“坏东西，摆明不见我，难道我会吃了他吗？”蒋莎恨恨的说。
“是我主动来见你，我想跟你谈谈。”贺老师笑着说。
“有什么好谈的？”蒋莎不屑的顶回去。
“你吃晚饭了吗？”贺老师温和的问。
“没有。”蒋莎生硬的说。
“我也还没吃，不如我们去对面吃碗面条。”贺老师提议。
去就去，蒋莎心里想，难道你能吃了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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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13章解铃还须系铃人2
蒋莎保持一段距离，过马路时，贺老师等上她，特意走在来车的方向保护她，她忽然有点感动，这个男人好细心。
进去街边一家面馆，显然贺老师跟店老板很熟，多看了蒋莎两眼，以为是他交的女朋友。
找到座位坐下，蒋莎拿出烟却没有带火，贺老师忙起身到柜台借来打火机，点火递上，蒋莎迟疑一下，吸燃烟抽起来。
“这是家老店，很有特色，非常受欢迎，遇到饭点过来，人多还要排队。”见蒋莎表示怀疑，说：“以前我妻子在医院住了几年，只吃这家做的面条。”
“哦。”蒋莎听说过贺老师妻子得癌症死的，同情感油然而生。
“我也跟着喜欢吃，不知合不合你的口味。”
“我不挑食的。”蒋莎肚子咕咕叫，当下只要有吃的就好。
面条端上来，蒋莎饿极了，一碗下去还没吃饱，加上味道确实不错，不免心欠欠的，又不好意思再叫。
“好吃吗？”贺老师问。
“好吃。”
“再来一碗？”
“吃不了？”蒋莎想自己的吃相暴露了，假意推辞。
“我们一人一半？”
“好。”蒋莎立即答应，正和她的意。
贺老师叫了面条，送上来后，主动拨了一多半给蒋莎，开玩笑说：“刚才充饥，现在品味道。”
蒋莎感受到贺老师释放的善意，慢慢放下戒备，吃下面条点上烟，友好地：“贺老师，你想跟我谈什么？”
贺老师愣了一下，诚恳地说：“首先向你表示歉意，没有征得你的同意，我就插进来，想和蔡艺华一起抚养思琴。”
贺老师的谦逊打动蒋莎，她解释说：“我不是针对你的。”
“不管你针对谁，你是爱思琴的，每个人都爱她。”
“蔡家的人不这么想，把我当坏女人。”蒋莎使劲触灭烟头，又点上一支，说：“抚养权归了蔡艺华，可思琴是我生的，我随时可以要回来。”
“没错，等思琴出院了，一起坐下来，讨论讨论怎么做，最有利她成长。”
“他们是不会同意的，摆明霸占思琴，我斗不过他们。”
“蔡艺华爱思琴胜过爱她自己。”贺老师小心翼翼说，审视蒋莎的反应。
“这个是。”蒋莎不得不承认。
“如果你争思琴的抚养权，她宁愿一个人带着思琴过。”
“我没有阻扰她再婚。”
“是嘛。”
“她诬陷我，他们蔡家的人把所有的脏水泼向我，贺老师，你成了那家的人，可要小心啊。”
“我可以跟蔡艺华结婚吗？”
“、、、、、”
“思琴妈妈，你对我多了解了解，我已经人到中年，说话做事应该有一定可靠性，我和蔡艺华想带着两个孩子一起生活，我不敢说给思琴带来丰厚的物质生活，但我会和艺华尽力爱她，好好培养教育她。”
“我想看女儿呢？”
“随时，但要先沟通，不要给孩子造成困扰。”
蒋莎陷入沉思：这个男人实实在在，又是教师，培养孩子再好不过，关键懂得尊重人，他完全没必要征求她意见的，明摆着她反对无效。
想着想着，蒋莎无端生起气来，这么好的男人怎么就归了蔡艺华那个刁女人，太不公平了。
蒋莎被贺老师感动，顺手推舟点头同意。
贺老师答应蒋莎转交她给蔡思琴买的衣物，委婉劝告不要太娇惯孩子。
万事俱备只欠房子，涂佳蓉立即把自己修建的房子退租两层给蔡艺华和贺老师居住，而且不让他们说半个“钱”字，不容拒绝。
涂佳蓉还请了银行信用社的贷款，只差一些私人的借款，凭她现在的生意，很快就能还清，感念蔡艺华帮助她在涪阳立足，为了蔡艺华把握住幸福，为了了却金常喜和郑如强的心愿，理所应该鼎力相助。
蔡艺华接受涂佳蓉的心意，一切以后再找机会回报。
不知是经济拮据还是蔡氏吸取教训学会了低调，蔡艺华再婚只简单请亲朋好友吃了顿饭，了却了一桩心事。
涂佳蓉分别告诉了郑如强和金常喜，既然恩怨情仇已成过往，想约四个家庭一起聚会，蔡艺华和金常喜都赞成，郑如强却不同意，他在妻子面前根本不敢提蔡艺华，希望再等等，让小芝打开心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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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14章你过得好吗？
新的漂染车间设备安装调试进入尾声，派去上海浙江成都培训学校的各岗位技术骨干将回厂，郝丽娜在他们出发的时候，伤感了很久，随着肚子变大出现胎动，她的情绪好转起来，每天上班看看资料，等着孩子出生，在新的岗位上好好努力。
郝丽娜上了白班，跟办公室人员同一时间，每天进出厂，走在厂区林荫道上，不时会碰见薛智雄，两人往一个方向，说着话并肩前行，她挺孕肚行走不快，他会体贴的放慢脚步，听她讲孩子的情况，她不经意的问起曾燕时，他总是吞吞吐吐的，最多一个好字，立即扯开话题，不肯多说半个字，眼里掠过一丝不易察觉的哀怨。
郝丽娜想起曾燕直言不讳利用薛智雄来调到涪阳，莫非他察觉曾燕的目的，热情减退，过得不理想吗？薛智雄始终占据她的心，没有理由也不管她什么事，就是想弄个究竟，向谁打听呢？一下想到了合适的人选：蒋莎。
每次跟蒋莎相遇，她故意提起曾燕，说人家天生美丽穿什么衣服背什么包包戴什么首饰都漂亮，男人不着迷才怪，成心给郝丽娜难堪。
这天郝丽娜感觉很饿，请假提前下班，没想蒋莎从后面追上来，在她面前转一圈，显摆新买的裙子，自然又说了一大堆曾燕这样那样。
“曾燕在做什么工作？”郝丽娜随口问。
“哎呀，别提了。”蒋莎突然一声尖叫，把郝丽娜吓了一跳，两手本能的护住肚子。
“对不起，没吓着孩子吧。”
“没有。”郝丽娜看蒋莎，希望她接着刚才的话题。
“曾燕原来在外贸部门工作，经常去广州出差，调到薛智雄父亲的工厂，在流水线上当工人，落差太大，她的心情可想而知。”
“是嘛。”郝丽娜不露声色，心里咯噔，难道为这个跟薛智雄产生矛盾了。
“曾燕问到你呢？”蒋莎捕捉郝丽娜脸上的表情。
“我不就这样。”郝丽娜淡淡的一笑。
“我告诉她，你过得很幸福，婚礼气派还去蜜月旅行，又顺利怀孕，她很羡慕你啊。”
“有啥羡慕的，连出去培训的机会都丢了。”郝丽娜想说各有各的辛酸，但蒋莎已不是可以掏心窝的人。
“这有什么，你有大靠山李兆兰，生完孩子想学习，还不是分分钟钟搞定。”
“你知道她讲原则的，再说我希望靠自己。”
“那也得有人给你机会啊。”蒋莎见郝丽娜有点不高兴，知趣的住口，很快到了厂门口，两人分道扬镳。
郝丽娜心里起了疑问，正在百思不解的时候，突然接到曾燕的电话，还没问怎么知道她的号码，曾燕告诉她向蒋莎打听到的，希望单独见她一面。
趁唐少青上晚班，下班吃过晚饭，郝丽娜向唐母撒谎去找姐姐郝丽华，一个人步行来到薛智雄家外面的街口，早已等待的曾燕快步上来，引领她到公共汽车站的长凳上坐下，晚上赶车的人少，不影响她们说话。
郝丽娜明显感到曾燕跟以前判若两人，情绪非常低落，在关心了她的身子后，曾燕长长的一声叹息，道起了苦水，原以为有个办公室的工作，谁知安排到车间当工人，连房子也没有，跟公婆挤在一起，薛智雄弟弟薛志勇马上要结婚，他们搭着父母分的房，摆明他们得搬出去。
“你们去厂里申请分房吧。”郝丽娜说。
“他单方在厂，能分到哪种房子？”曾燕问。
“一间吧，厂里再盖新房，慢慢排队可以分两间的。”
“那要等到猴年马月啊，我真是后悔死了，一心想来大城市，结果什么都不如意。”
“、、、、、、”
“当然现在经济搞活，可以下海选择喜欢的事干，可是、、、”
曾燕突然停下，郝丽娜关心地：“怎么啦？”
“我想去广州，有家公司请我做公关经理，可我怀孕了。”
“那先打掉孩子，以后再生。”郝丽娜脱口而出。
“可是我如果打胎，不大可能再怀上了。”
“那就先生下来。”
“可薛智雄不想要孩子。”
“怎么可能？”郝丽娜想起唐少青拼死不要她打胎。
“是真的。”
“他知道你怀孕了吗？”
“没敢跟他说，你能帮我想想办法吗？我想生下孩子。”
“你告诉公公婆婆，老人家都喜欢孙子。”郝丽娜出主意。
“好办法，我怎么没想到呢？”曾燕豁然开窍，感激地：“丽娜，谢谢你，我就知道你能帮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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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15章生了个女儿
薛智雄仍然不露声色，不久蒋莎告诉郝丽娜，曾燕怀了孩子，回s县娘家养胎去了。
郝丽娜身子笨拙，上班没啥事干脆回家待产，唐母做好吃的，悉心照顾，高高兴兴的盼着孙子，她放松下来，胃口大开睡觉香香，肚大如罗，眼睛看不到脚尖，唐少青为她洗脚洗澡，无微不至，母亲和姐姐嗔怪她不节制嘴巴，太胖使不上力气，担心不好生产。
离预产期愈来愈近，唐少青紧张不安，上夜班回家看几次有没动静，五一刚过，郝丽娜在预产期的前一天半夜醒来，身下床单湿透一大片，唐少青吓到叫来母亲，唐母惊呼：“羊水破了，赶快去医院。”
郝丽娜没感觉什么异样，在唐少青和唐母搀扶下匆匆赶到医院，直接去了妇产科，值班医生起来做了检查，说羊水破了，孩子缺氧，肚子不疼又不见红，自然分娩可能比较困难，言下之意最好手术产。
郝丽娜坚持自己生，唐少青和母亲没有主意，医生吩咐护士输上氧气打催产针，到天亮时分，她肚子一点不阵痛，医生再次劝其手术，她还是不同意，继续打催产针。
白班主治医生来上班，了解了郝丽娜的情况后，对唐少青说，如果不尽快手术，孩子在肚子里缺氧，后果不堪设想，他被吓到，立即打电话给岳父岳母。
马玉平夫妇和郝丽华慌忙赶来医院，对郝丽娜又是劝又是骂，想到孩子的安全，她终于答应手术。
签字准备，郝丽娜被推进手术室，打了麻药，医生在肚子上比划，她怕疼大叫，等了片刻，医生准备动刀，她又一声惊叫，医生说麻药使人有知觉没痛觉，她才安静下来。
顺利取出孩子，是个女儿，护士清洁包扎，给她看了看，抱走了，她放下心来，迷糊迷糊睡过去了。
外面等候的家人开始担心孩子，听到“哇”的啼哭声，又担心起郝丽娜来，护士抱着孩子出来，告诉他们大人没事，正在清理缝合伤口。
得知是个女娃，唐母一愣，出乎意外没达成她的心愿，唐少青哥哥姐姐都是女儿，指望郝丽娜生个男孩，不免有些遗憾，她怕隐藏不住失了分寸，于是在马玉平夫妇和唐少青看孩子的时候，先离开了。
一路上，唐母遇到熟人也不说，回到家，边煮鸡蛋边抹眼泪，天不遂人愿，有什么办法呢，又不能怪媳妇，荷包蛋装进保温桶，又煮了一锅白壳鸡蛋装进袋子，努力收拾自己的心情，必须表现出高兴的样子，不能得罪亲家一家，以后能依靠的只有丽娜。
郝丽娜已经推回病房，挂上了输液瓶，还在昏睡，唐少青一直握着她的另只手，马玉平生她也是剖宫产，知道女儿安全了，等下麻药过去伤口会疼，劝他不要太担心。
“亲家婶婶一直坚信丽娜生儿子，她是不是很失望？”郝丽华早注意到唐母的反应。
“我喜欢女儿。”唐少青笑眯眯的说，一副心满意足的样子。
“亲家母呢？”马玉平这才发现唐母不见了。
“我来啦。”大家望向门口，唐母两手不空：“听到大人孩子安全了，我急着回去煮鸡蛋。”
“哎呀，亲家母，忘了告诉你，做了手术不能马上吃东西。”马玉平说。
“我不知道。”唐母愣住。
“没事，少青吃，他要辛苦照顾丽娜好几天。”郝庆红圆场说。
“我一点不累，爸妈，姐，你们吃。”唐少青乐呵呵的。
唐母把鸡蛋分给大家，空下手来，“我孙女呢？”东张西望寻找。
“医院统一看护，到时间才会抱过来。”郝丽华审视唐母半天，没察觉异样，接过话告诉道。
“你们个子高，挡着我都没看清楚。”唐母遗憾说。
“长得像丽娜，很漂亮。”唐少青的笑容一直挂在脸上。
“刚生出来哪里看得出来，亲家母，别急，以后你天天看个够，如果烦了，就给我带。”马玉平说。
“不会烦不会烦，亲家母，千万别跟我争。”唐母真的着急了。
“我的依依呢？”郝丽娜清醒过来。
“说胡话啦？”马玉平伸手摸女儿额头。
“我早取好名字，女儿叫唐依依，任何人反对无效。”郝丽娜郑重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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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16章有女万事足
女儿依依的诞生，原本骄里娇气的郝丽娜，居然没有因为伤口疼痛哼一声，肠道通畅后，她饿得不行了，一口气吃下十几个鸡蛋，不到一小时又喊饿，鸡肉鱼汤米饭大碗往肚里塞，姐姐郝丽华提醒她，小心长成水桶腰大象腿，没法穿裙子，她顾不了那么多，保证营养才有足够的奶水。
手术第二天郝丽娜就给女儿喂奶，看着依依躺在怀里，小嘴贪婪的吮吸奶头，感受初为人母的喜悦，完全忘记了怀孕的艰辛，母爱泛滥，对每个阻止她打胎的人一遍遍表示感谢。
郝丽娜除了睡觉，一刻不离的盯着依依，恨不得数清女儿的头发和眉毛，唐少青比她还稀罕，只要女儿一哭，两人抱着不松手，马玉平劝他们不要太将就，小孩子哭哭增加肺活量，哪里听得进。
马玉平看不过去，尤其厂里同事朋友来探访，郝丽娜忘乎所以的夸女儿，将来读大学，培养她出息，剩下母女单独在一起时，不免提醒：“为时过早，大话说过头，也不怕将来人家看笑话。”
郝丽娜不以为然：“我说到就要做到，不能让我的遗憾在我宝贝女儿身上重演。”
马玉平话中有话地：“我们当年也是指望你的。”
郝丽娜不满地：“妈妈，不要一直翻旧账。”
马玉平敲边鼓：“我只是提醒，自己怎么气父母的，最好多做心理准备。”下一句“别期望孩子省心。”没说出口。
郝丽娜生气：“妈妈，我吃过数不清的后悔药，不要打击嘛，我有信心教育依依乖乖的。”
马玉平：“但愿如此。”
唐少青更是视女儿为宝，恨不得24小时捧在手心，他自豪捡到了两大宝贝，不管走到哪里，人家问起郝丽娜和孩子的情况，他脸上灿烂的笑容让人心生嫉妒。
郝丽娜的世界被女儿填得满满的，忘记了夫妻间那些不愉快的事，甚至感谢唐少青给她可爱的女儿，更不去关心工作上的事，李兆兰来探望她的时候，告诉她新车间已经试生产，去外面培训的人员回来顶上了技术岗位。
蒋莎也来过一次，告诉她去s县看过曾燕，郝丽娜困惑，两人的关系啥时变得如此亲密，说下去才知道，等曾燕生下孩子，两人约定一起去广州。
不是蒋莎提起，郝丽娜差不多没有时间去想曾燕和薛智雄的事，曾燕的孩子保住了，算来最多小女儿依依四到五个月，那为什么还要去广州，孩子怎么办？她自嘲，这是自己操心的事吗？
按照厂里规定，郝丽娜产假120天，快满假的时候，唐少青的外婆病重，唐母赶回老家去了，一时半会回不来，她正舍不得离开女儿，借此向李兆兰请假，专心在家带孩子。
郝丽娜还没出院的时候，就叫唐少青给唐父打了电话，他得到喜讯想来看孙女，唐母不同意，这下有了机会，唐父立即回来，买了很多孙女的衣物，他说是阿姨帮准备的，还给了郝丽娜大红包，犒劳她的辛苦。
唐父清瘦了一些，他随阿姨回到她所在的县城，买了一楼靠街的房子，除了自己住，用一间开了小卖部，卖些日用杂品维持两人的生活，日子过得清淡平静。
唐父抱着肉嘟嘟的孙女，喜爱之情溢于言表，血缘关系真是神奇，来探访的人谁抱孩子都会哭，可依依乖乖的呆在爷爷怀里，玩得高兴的时候还咧嘴笑笑。
郝丽娜跟唐父聊了一会，起身去厨房看看唐少青饭做得怎么样了，刚起身听见依依哭，原来依依把尿撒在了爷爷身上，裤子湿湿的不舒服了，唐父却乐呵呵的笑，她让唐父去屋里换了打湿的衣服，他不愿意，说孙女的尿是给他送财。
郝丽娜换了女儿的衣服，唐父又抱过去，抓紧时间跟孙女相处。
唐少青做了父亲爱吃的菜，唐父待孙女吃饱睡觉了，才坐上桌吃饭，盯着唐母的固定位置，他陷入沉思，说：“你妈很不容易，谢谢你们照顾她。”
郝丽娜给唐父碗里夹菜：“爸，你们分开后，妈没有说过你半句不是。”
唐父：“难为她了。”
唐少青：“爸，放心吧，妈有我们。”
唐父咀嚼饭菜，意味深长地：“还是你妈做的饭菜好吃。”
临走，唐父抱孙女去照相馆合影，当天就走了，从此没在回家来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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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17章新的岗位
完成小样的试配工作，厂里以优惠的条件从轻纺业发达的n市国营纺织二厂聘请了一位罗师傅，担当重任传授技术。
罗师傅是女的，年龄四十来岁，剪着齐耳的短发，中等个子，从后面看身材还不错，可她的脸上长满雀斑，两边脸颊颜色较深，特别显眼，初次见面的人不免多看两眼。
罗师傅做起事来手脚非常麻利，小秦和小刚精力高度集中才跟得上她的步调，而且她时间扣得很紧，每一段任务计划周密必须按时完成，她性格古板不擅言语，难得看她有笑容，批评起人来比较刻薄，两位小伙子经常挨骂，连上厕所都要跑步，但罗师傅过硬的技术不得不服气。
郝丽娜产后第一天上班，先去办公室找李兆兰报到，又去财务室找小殷，其实想看看薛智雄，谢老师已经退休，车间扩大成分厂，来了两位财贸学校毕业的学生。
薛智雄跟郝丽娜打过招呼，借故去车间查个数据走了，小殷热情的问她孩子的情况，识破她的心思，主动告诉她曾燕生了个女儿。
郝丽娜不便过多的打听什么，其实小殷知道的也不多，只觉得薛智雄结婚后变得心事重重的，每次关心他都躲闪逃避话题。
走进新的漂染车间，好奇白布从机器一头进去那头出来已经染上了颜色，郝丽娜各个工序参观了一遍，跟岗位上的人打招呼闲聊，尤其以前织布车间调过来的姐妹格外亲切，说起孩子话更多，给她们看女儿的照片，描述女儿点点滴滴的趣事，直到管理人员来查岗，她才打住，一看时间，上午白班快下班了，急忙去楼上试样室，她从李兆兰那里了解了试样室的情况，笑意连连的进来：“罗师傅好，小秦小刚好。”
罗师傅站在窗前，面朝自然光比对颜色，指导分站两旁的小秦和小刚怎么调整，余光瞟了郝丽娜一眼，继续讲解，两位小伙子挤出一丝笑容给她，神情专注，听漏了不清楚是不敢多问的。
郝丽娜打量二十平米的房间，窗明地净，进门右手边并排放着四台小样机和一台烘干定型机，屋中间石板做的台子上，摆放许多小瓶子，里面是各种颜色的染液，靠窗排列着四张办公桌，屋两头靠墙立着柜子，堆放资料和试样的各种布料，空的那张办公桌应该是她的，走过去拉开抽屉看看，什么都没有，她坐下来，打算在桌面上放上玻璃，摆上女儿依依的照片，随时可以看见女儿，终于像个办公室人员了，这是好多人梦寐以求不到的。
“郝丽娜，你过来。”正在郝丽娜陶醉的时候，罗师傅一声喊，她回过神来，立刻起身过去，恭敬地：“罗师傅。”
“今天开始上班了？”罗师傅坐到自己的办公桌前。
“嗯。”郝丽娜站在罗师傅对面，近距离才发觉她脸上满是色斑，掩饰不住的惊讶。
“以后准时准点来上班，第一天就不追究你。”罗师傅安排说，声音中充满严厉。
“是。”郝丽娜刚刚高涨的情绪降到冰点，怯怯的说。
“去看看他们怎么取染料的，下午你就照着做，一个星期学会取料。”罗师傅吩咐完，自顾埋头写着什么，后来郝丽娜才知道是小样对上客户要求，而开的染料配方，交予车间技术员签字后，投入生产。
吃了罗师傅当头一棒，郝丽娜心里不爽，过去看两位师兄，他们早已领教师傅的厉害，向她吐吐舌头，专心吸染料。
郝丽娜观察他俩的动作，觉得很简单，冲罗师傅的背面努努嘴：居然要我学一个星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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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18章严厉的师傅
下班时间过了几分钟，罗师傅和两位师兄还在忙手上的事情，郝丽娜想着女儿依依早该吃nai了，走过去请示道：“罗师傅，我可以先走一步吗，我女儿、、、、”
“嗯。”罗师傅头也不抬的打断。
郝丽娜退步出去，一路小跑出厂，到了单元楼下，唐母抱着哇哇哭叫的依依在阳台向下张望，她冲上楼，唐母已经等在门口，依依心急火燎的扑过来，她移步到客厅沙发上坐下，解开衣襟，依依衔住她的ru头拼命吮吸，nai顺着嘴角溢出来，她轻轻拍拍女儿的背：“慢点，别噎着了。”
依依吃饱睡着，郝丽娜抱她到里屋床上放下，抚弄女儿的头发，心疼地：“依依，妈妈要上班，饿坏你了。”
唐少青正好上白班，回来吃饭，第一件事进屋看女儿，唐母催了几次，说饭菜凉了他们才出来。
吃过饭，唐少青接着上班，郝丽娜挨着依依小憩了一会，掐准时间提前去上班，走进试样室，她惊讶的发现，罗师傅和小秦小刚已经在忙乎了，她不敢吭声，走到取料台学习取料。
两位师兄提醒她先练习吸取水，郝丽娜学了一些理论知识，她直接吸取染液，左手拿吸液管插进染液瓶，右手拿吸球对着吸液管口，按动吸球吸不动，猛一用力，染液顺着玻管上去，钻进吸球，并顺着玻管溢流出来，她左手沾上染液，扔掉玻管，“哐当”撞击瓶底，右手想把吸球里面的染液弄出来，挤压吸球，没注意吸球口对着自己，染液喷到衣服上，心疼死了，才穿第二次的新衣服，扔下吸管跑过去拧开水龙头冲洗，衣服湿了一大片，可染液痕迹仍在，手上的颜色也去不掉，小秦劝她赶快换衣服，当心感冒。
郝丽娜走过去，对正在烘干机哄小样的罗师傅请示，罗师傅吩咐小秦把郝丽娜弄的那瓶染液换掉，专心做自己的事。她一口气跑回家里，换了衣服，顺便给女儿依依喂了nai，不敢耽搁，赶回试样室，这下拿空玻璃瓶接上自来水，到一旁默默练习，始终不得要领，不使劲吸不上去用力又过头。
罗师傅和两个师兄手上的小样急着生产，无暇顾及郝丽娜，下班时间到了，她也不敢走，反正回去一趟喂饱了女儿，等到罗师傅先走了，她抓住小秦和小刚做示范，看他们熟练轻松，她却掌握不到力度，两位劝她先下班，越急越乱。
走在下班的路上，小秦和小刚述说罗师傅的严厉，对事不对人，刚开始厂里一个科长的儿子来呆了一个月，懒散不想学，硬是被罗师傅赶走了，婉转提醒郝丽娜，尽管她有李兆兰罩着，也要小心。
郝丽娜心急如焚，回家做什么都想着工作的事，唐少青帮着母亲做家务，她把依依放在沙发上玩，自己活动手指琢磨怎么用力，依依趴过来她推开，女儿受到冷遇，想去找奶奶，啪的栽到地上哇哇大哭。
郝丽娜慌忙抱起女儿，唐母和唐少青闻声冲进来，抚摸依依额头上鼓起的包，免不了埋怨两句。她自知理亏，把女儿交给唐少青，继续想她的事，一晚上没休息好，喂过女儿收拾好去上班前，对唐母说，依依饿了喂米粉，她下班比较晚。
提前15钟赶到试样室，拿化料瓶装了清水，仍然练习吸料，罗师傅给小秦小刚安排了任务，过来纠正了她的手势，在旁边盯着她操作，她紧张不安反而乱了套，罗师傅默默走开。
郝丽娜在家呆了半年多，陪孩子想吃就吃想睡就睡，作息时间没有规律，一时半会适应不过来，站久了腿脚酸软，禁不住呵欠连天，反复机械的操作了三天才基本能吸上来料，可要吸到一定的量又是一道难关。
罗师傅偶尔过来看看她，什么都不说，让她更加惶恐不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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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19章诚惶诚恐
郝丽娜手脚灵活，织布挡车断头很快接上，得过操作能手等奖励，可到了这，手指怎么不听使唤呢？染料能够吸上来，左手握有刻度的玻璃管，食指轻轻放在管口，染液吸到需要的刻度，按住管口，郝丽娜反反复复练习就是达不到要求，不免灰心，眼看一周的时间到了，染液弄脏了好几件衣服，站得腰酸背疼，都没敢去办公桌前坐一下，小秦和小刚暗暗替她捏一把汗。
“郝丽娜，过来坐一下。”周末下午，罗师傅忙完手中的事，坐到办公桌前，整理了凌乱的桌子，冲郝丽娜喊道。
郝丽娜脑袋嗡嗡作响，马上闪过念头“死期到了”，小秦和小刚的目光不约而同投来担心的目光。
“不行，绝对不行。”郝丽娜磨磨蹭蹭不动步，从织布车间调出来时，车间为她开欢送会，姐妹们羡慕得眼珠子往外掉，真要灰溜溜的回去嘛，自己没有脸，父母兄弟姐妹也没有面子，而且失去这个学习技术的机会，这辈子真的就一事无成了。
郝丽娜脑子飞快的转着想主意，罗师傅在催了，她的时间计划周密，再不过去，她失去耐心会更糟糕。
“罗师傅，请你不要赶我走，我星期天来加班，保证学会。”郝丽娜怯怯的站在罗师傅面前，诚惶诚恐的恳求道。
“还有呢？”罗师傅一只手托腮，盯着她。
“我是有点笨，请你再给我点时间，你让我做什么我就做什么，绝对服从你的安排，求求你留下我。”郝丽娜语无伦次，近乎哀求，急的眼泪都出来了。
“罗师傅，郝丽娜很努力，给她个机会吧。”“罗师傅，郝丽娜没有出去培训，学起来吃力了些，请你网开一面。”小秦和小刚也过来替郝丽娜求情。
“我说过不要她了吗？”罗师傅提高嗓门，打断他们反问。
三个人面面相觑后，一起转向罗师傅，静候她发落。
“郝丽娜，你确实没有达到我的要求，既然自己认识到了，那就笨鸟先飞吧。”罗师傅语气缓和下来。
“是。”郝丽娜心里的石头落地，恭敬的回答。
“你俩很闲嘛？”罗师傅问小秦和小刚，他俩赶忙去做事了。
“今天就练习到这里，也不要加班了，没人付你加班费，去仓库领工作服和你的劳保用品。”罗师傅说着，拿出笔为她开了领料单，撕下递给她，吩咐说：“先去找李厂长签字。”
“谢谢罗师傅。”郝丽娜抹去眼泪，走出试样室，一只手放在胸口上，长长舒了一口气。
来到李兆兰新车间的办公室，刚好只有她一个人，正在讲电话，看见郝丽娜出现在门口，招手示意进来，很快结束通话，关心地：“丽娜，好像不高兴。”
“我太愚钝。”郝丽娜在她对面的椅子上坐下。
“罗师傅说你进度慢点，但很勤奋。”李兆兰检查领料单，在主管领导处签上姓名，说：“罗师傅技术扎实，对手下要求严格，你跟她能学到本事。”
“我知道。”郝丽娜起身，感到很丢脸，不好意思面对李兆兰。
“丽娜，加油。”身后传来李兆兰的鼓励。
郝丽娜心里充满感激，但“谢谢”两字出不了口，虽然自己具备条件，不是李兆兰，她没机会安排到试样室，如果没有李兆兰的面子，罗师傅早踢她出门。
天生不服输的郝丽娜受到打击，压力变成了动力，暗下决心，一定要学出本事来，即使达不到罗师傅的水平，起码也要独当一面。
第一步，郝丽娜打算给女儿依依断nai，唐母坚决不同意，马上到冬天了，孩子容易感冒，过了年天气渐渐暖和再断，唐少青虽心疼女儿，但他向来依着郝丽娜的。
依依可不行，不吃到nai不罢休，唐母有意不喂牛奶米饭，让她饿了哭闹，郝丽娜看不过去只得将就她。
思前想后，郝丽娜做出决定，她搬到他们自己的房子住一阵，依依彻底断了吃nai的念头再回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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地220章没想到
郝丽娜吃过晚饭，支使唐少青抱女儿去里屋，在唐母哀怨的眼神中，来到他们新婚的房间，门窗上的大红囍字褪去颜色，唐少青提前来搞了清洁卫生，本来想清静下来看看两位师兄给她的出去培训的资料，可靠在沙发上，睹物思情，思绪回到洞房那惊魂的一刻，自怀孕到生下女儿依依一年多了，心思都在孩子身上，夫妻再无肌肤之亲，此时突然有点冲动。
郝丽娜集中不起精力，干脆回家陪女儿，唐少青也不当班，想入非非起来，起身披上外套，突然传来闹闹嚷嚷的声音，好像是楼下，哪家吵架了，这种事经常有，旧楼住的都是刚结婚不久的小夫妻，脾气火爆，鸡毛蒜皮的事都会吵不休，还有的会动手干起来，猛的时候锅碗瓢盆全摔碎，两口子被子一盖和好又去买新的。
哪像他们，想吵架也吵不起来，她再怎么发脾气，唐少青都不接招，住在这里的时候，不像其他夫妻喜欢打开门看热闹，觉得听那些人吵架的原因特无聊。
关灯锁门，郝丽娜探身看楼下，围了不少人，听那女人的声音夹带些外地口音，感觉有些耳熟，是曾燕吗？不可能，不由快步下楼，果然是曾燕。
曾燕冲着一楼亮着灯的房间喊：“薛智雄，你有种出来，让你们厂的人评评理。”
郝丽娜顺着声音看过去，那间正对她的楼下，屋里小孩哭不停，旁边人告诉她，这家人刚搬来，天天吵。
曾燕发现郝丽娜，一把抓住她：“丽娜。”
“去我楼上。”郝丽娜顾及薛智雄的面子，不禁纳闷，平时看薛志刚脾气挺温和的，也会跟老婆吵架。
清楚他们之间关系的人三三两两交头接耳，看着她们上楼进屋，慢慢散去，各回各屋。
郝丽娜倒水给曾燕，多亏唐少青周到细致，烧了水还给她买了零食水果。
曾燕咕噜噜一杯水下肚，握住郝丽娜的手，像见到亲人一样，娓娓道来。
“丽娜，我女儿还在吃nai，不指望调去办公室，申请上个白班不过分吧，他们一家当初说大话，这样没问题那样没问题，现在什么都办不了。”
“政策变动，他们厂大学生太多。”郝丽娜就知道的情况劝说。
“这只是一方面，他父母没有用心，空手去找领导，不花钱不送礼能办成什么事啊？”
“你告诉他们。”
“不听啊，还挨他爸批评，老古板。”
“你调动还是比较快，有的分居几十年都调不到一起。”
“如果调不来，我不跟薛智雄结婚还好了，我原单位的同事去广州发展挺好的。”
郝丽娜心里不是滋味，曾燕太自以为是，暗暗为薛智雄抱不平。
“工作解决不了，房子也没有住的，凭什么他弟弟住家里，把我们赶出来？”
“他弟弟搭他父母一起分的房子吧？”
“即使这样，我出去租房子，他也不干。”
“我们厂里有房子，何必多花钱呢？”
“这房子是人住的嘛？卫生间厨房都没有？”
“有，在外面。”
“两家人共用，一点不方便。”
“忍忍，先排队，厂里新房子盖好了，可以分到**卫生间的房子。”
“我家房子宽敞，受不了住在鸟笼子里，没钱我父母出啊，没见过死要面子活受罪的。”
“大城市房子紧张了点。”
“就是为了这点，才冲着他薛智雄，什么大城市，有北京上海广州大吗？”
郝丽娜没有语言了。
“现在政策好，大搞改革开放，有本事都下海干，谁还在乎这些，我这步大错特错了。”
郝丽娜感到厌恶，恨恨的想：你不来插一脚，我和薛智雄说不定在一起了。
曾燕大讲她的同事朋友在广州发展多好多好，她现在肠子都悔青了。
楼下孩子一直在啼哭，郝丽娜试着劝曾燕回去看看，大人吵架不要让孩子挨饿。
曾燕要郝丽娜同她下去看看他们的孩子，郝丽娜没有同意，不愿意看到薛智雄尴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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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21章平静分开，做回朋友
郝丽娜看看时间晚了，打算就在这睡了，照理薛志雄放弃她，如今跟曾燕过得并不好，她应该幸灾乐祸，可她却没有，反而担心起来。
薛志雄和曾燕看上去多般配啊，正应了父母常说的，婚姻就像鞋，合不合脚，只有本人最清楚，看来一点不假，替别人操心，自己的苦还无处诉呢。
郝丽娜叹一口气，曾燕下楼过去半个小时了，她轻轻拉开门，来到楼道护栏倾听，没有孩子的啼哭声，探身张望薛智雄他们房间，窗口是亮的，但听不见任何的声音，她回屋躺下，翻来覆去没有睡意。
早上郝丽娜去上班，经过薛智雄门口，特意看了看，没有任何动静，发生的事是后来才知道的。
曾燕每天下班除了带孩子啥事不做，稍不如意就发脾气，薛智雄本来不擅家务，吵架成了家常便饭，左邻右舍看笑话。
这天曾燕抱怨薛智雄伙食太差，她没有营养，薛智雄气愤的把饭菜倒进垃圾桶，她赌气不给孩子喂nai，跑出屋找邻居评理，很快引来大批人围观。
薛智雄关上门，泡了奶粉，可孩子不吃，他抱着女儿在屋里踱来踱去，怎么哄都不行，一直啼哭不止，正在他一筹莫展的时候，曾燕从楼上郝丽娜处回来，抱女儿喂了nai，把熟睡的女儿放到床上，只听薛智雄冷冷的抛一句：“我们谈谈。”
“谈就谈。”曾燕给女儿盖上被子，坐到床沿上。
“你怎么打算？”薛智雄拉过屋里仅有的一张椅子，侧身对着曾燕坐下。
“不为你自己，为女儿想想吧，这地方没有办法住，我妈、、、”
“我小时候我们一家四口住的比这房子还小、、、”薛智雄打断。
“那时条件不允许，现在可以。”曾燕愤怒。
“我只有这样的条件，大家都能住，我们为什么不能住？”
“现在牛了，结婚前你为什么不牛？”
“你是冲我什么来的？”薛智雄反问。
“想调到涪阳来，就凭你的条件，我交的哪一个不比你强。”曾燕直言不讳。
“名声搞臭，在s县混不下去，来祸害我。”薛智雄挖苦。
“你也不是什么好鸟。”
“所以被你蒙蔽眼睛，连傻瓜都不如。”
“我还后悔呢，鬼使神差遇见你，以为调动涪阳来，有一份舒适的工作，安心过日子，结果一团糟。”曾燕愤愤不平的述说自己的委屈。
“你想怎么样？”薛智雄等她发泄一通，低沉的问。
“房子可以先住，工作帮我解决，如果当工人，我何必辛辛苦苦读书。”
“解决不了呢？”
“我停薪留职，去广州发展。”
薛智雄两只胳膊交叉抱在胸前，皱着眉头沉思阵，平静的说：“我们不要互相伤害了，分开吧。”
曾燕腾的跳起来，两手叉腰：“这话得我先说，没有男人踹我的。”
“就当是你先说的吧，我被你踹的，我们不要争吵了，好歹同学三年，夫妻一场，好聚好散，还可以做朋友，好嘛？”薛智雄态度温和，言语恳切。
曾燕安静下来，坐回到床沿上，开动脑子琢磨起来。
“女儿怎么办？”短暂的沉默，曾燕问。
“女儿归我。”薛智雄毫不含糊的说。
“你是不愿要孩子的。”曾燕有点惊讶。
“既然她来了，我有责任和义务抚养她。”
“你一个大男人带孩子不方便，我看女儿还是归我。”
“你想发展你的事业，哪有时间精力带孩子。”
“我妈帮我带。”
“孩子最好跟随父母身边长大，这个问题不要争了，我不会放手。”
“再考虑考虑。”
“没得任何商量的余地，她是我女儿，我懂的抚养她成人。”
“如果不能让我满意，我会带走她。”曾燕不舍孩子，但清楚争不过他，自己不能亲自带，不如给他。
“说其他的，你还有什么要求？”
“现在不办离婚手续，我找到人了再办？”
“你要面子我也要面子。”
“害怕带绿帽？我不会赖着你不放。”
“我凭什么相信你？”
“口说无凭立字为据，拿纸笔来。”
曾燕写了保证书，不在涪阳找对象，一年之内，保证跟薛智雄办理离婚手续。
两个人没有财产纠葛，唯有牵连的就是女儿，关系很快理清，两人又像朋友一样坐在一起说话，回忆他们过往的甜蜜，一夜无眠。
天刚蒙蒙亮，曾燕给女儿喂了最后一次nai，看着睡得香甜的女儿忽然有些不舍，但事已至此，反悔只会增加两人的仇恨。
薛智雄煮了两碗面条，两个人平静的坐在一起吃了，他骑自行车载她去汽车站，两人拥抱告别，互道尊重，彼此若有所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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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22章回想往事
话说夫妻吵架，旁人知道的原因永远是表面现象，个中的隐情各自心里明白。
曾燕依窗而坐，目送薛智雄消失在视线，汽车启动，她陷入了沉思。
漂亮的女生总是受男人青睐的，曾燕上面四个哥哥，父母四十好几才盼来家中唯一的女儿，最小的哥哥也大她接近十岁，本来生得天生丽质，父母宠哥哥疼，从小衣来伸手饭来张口，打扮得美若天仙，老师同学喜欢，尤其男生围着她转，漂亮的女生总是成绩平平，进入初中，不断收到男生的字条，她哪瞧得上，一律扔进垃圾桶，进入高中看上年级成绩优异长的又英俊的学生干部l，可人家对她不理睬，她狠下心努力用功，以请教作业为由，引起对方的注意，受到鼓舞学习进步很快，果然如愿，但学校严禁谈恋爱，两人只能发展地下恋情，相约即使考不到同一所大学，也要考到同一个城市，结果她落榜，l鼓励她复读高三，他在大学等她，l去上大学，她开始还收到他的来信，半年过后没了音信，曾燕受到打击，次年高考再次失利，她在县委工作的大哥托关系，把她弄进县外贸局上班，为拴牢工作，考取电视大学，带薪去涪阳读书，拿到大专文凭，她转为国家干部编制，上有大哥的关系网罩着，很快受到重用。
曾燕出众的容貌，工作单位好收入高，引来无数追求者，进入社会，她变得现实，眼光放高，把婚姻和爱情区别开来，本人优秀家庭条件太差的，她不放在眼里，在没有找到各方面条件都不错的人结婚时，走马灯似的换男朋友。
l大学毕业早已分配回县城曾经就读的中学任教，得知曾燕的情况以及她大哥的势力后，颇为后悔，主动找来，诚恳道歉，想重归于好，借此沾点光，调到事业单位，教师的工作没有前途。
经常在外出差的曾燕，接触各种各样的人，一眼识破l的目的，她不露声色，佯装生l的气，怪他不说一声，毕业回来了也不理不问，l编造各种理由，曾燕半推半就，不久两人开始恋爱。
正在l得意洋洋以为追到手，开始打如愿算盘的时候，被甩了，而且曾燕明白告诉他，根本没有想跟他有任何的发展，只是以牙还牙报当初被抛弃的私恨，像他这样的，只要她动个手指头，立即来一大堆。
l无话可说，当时心血来潮追求大学同学，谈了三年恋爱，毕业各奔东西，如果当初一直跟曾燕保持关系，说不定、、、，毕竟谁都珍惜初恋，只怪自己目光短浅自食其果。
父母年龄大了，希望曾燕尽快成家，多方打听，为她物色一位副县长的儿子，财贸学校毕业的中专生，在县财政局工作，长相一般，她权衡利弊，觉得可以作为结婚对象考虑，两人见面后，很快热络起来。
副县长儿子虽比曾燕小两岁，却是情场老手，仗势父亲背景交往过不少女朋友，出手大方，甜言蜜语极尽温暖，曾燕陷入情网，庆幸遇到了可嫁之人，没有任何心里防线一起同居，她为此打过两次胎，对方却迟迟不肯结婚，陷入被动，稍微催婚，对方就说分手，更倒霉的是，提拔她大哥的领导因为在外养小三被老婆告发，被撤职查办，树倒猢狲散，关系网断裂，全家被看笑话不说，也宣告她嫁入县长家的梦想彻底破灭。
高高在上的曾燕一下子陷入尴尬的境界，申请出差躲避那些冷冰冰的目光，跟那些攀高枝的姑娘颇有些相像，回过头去，那些跟她恋爱过的男友身边都有人了，l也找到同学校毕业于师范学校的女教师。
也许天生注定的，彷徨不安时，曾燕接到电大班长通知到涪阳同学聚会，她灵机一动，不如去涪阳走走，看哪个混得好的同学帮她调动一下，换个没人了解自己底细的环境，s县太小了，一点破事闹得满城风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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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23章回想往事2
读电大的同学分布在涪阳不同的县区，来参加聚会的只有全班一半的同学，而且多数拖家带口，曾燕一来就称没有对象，同学们不相信美女单着，她娇羞的说自己成了美剩女，单挑的几个男生中，她只看薛智雄对眼，男人天生喜欢美女，两人很自然的坐到了一起，班长组织的各种活动，两人都搭对参加，俨如一对情侣，引起同学们起哄：你们正好一对，帅哥美女，绝配啊！
薛智雄笑而不语，曾燕故意说：“他是涪阳的，哪看得上我们小县城来的。”
“调过来就行了嘛。”“薛智雄，曾燕的意思你还不懂吗？”“同学同窗同床，顺理成章啊。”大家拼命起哄，紧逼薛智雄。
读书的时候，同学基本都是有单位的，每周固定时间上课，私下很少沟通，彼此了解甚少，薛智雄对曾燕没有什么坏印象，当时对郝丽娜“纠缠不休”很苦恼，有种想找个人来摆脱的感觉，确实被曾燕清纯的外表吸引，对同学的撮合不置可否，曾燕一贯对男生的示爱半推半释放好感。
聚会结束，两人走近了，分别的时候，薛智雄送曾燕去汽车站，突然都有些不舍，曾燕主动提出，有时间来涪阳找他，薛智雄很高兴的答应了。
曾燕做了两手打算，不放弃争取跟副县长儿子结婚，同时跟薛智雄发展关系，前者行不通，就离开s县，能够调到涪阳，跟薛智雄结婚，也是不错的选择，起码不会掉价。
从此，曾燕又一次脚踏两只船，出差回来，带很多奢侈品去找副县长儿子，虽然知道对方有了新欢，但还是祈求挽回关系，不只为自己也为大哥重新上位，没出差到了周末，赶车去涪阳见薛智雄，伪装成从没谈过恋爱的姑娘，羞羞答答的，迷惑了薛智雄，关系很快定下来，并带回家里见父母。
薛父母不太赞成，曾燕漂亮得有些妖艳，担心不太靠得住，还牵涉到调动的事非常麻烦，凭薛智雄在涪阳又不是找不到，比较来比较去，他们觉得郝丽娜更合适，但薛智雄鬼迷心窍，不提郝丽娜还好，一提他更加坚定自己的选择，父母只好尊重他。
曾燕故意保守矜持，跟薛智雄关系定下来之后，每次来家里，坚持要跟薛母一起睡，赢得了父母的好感，薛父是单位的顶梁柱，找到领导提出调动，得到许可，这边靠牢了，曾燕才跟副县长儿子撇清关系，对方给了她一些钱，算着补偿。
为了调动找到正当的理由，曾燕跟薛智雄先领了结婚证，她还是不亲近薛智雄，薛母出面说，你们已经是法律上的夫妻了，推辞不了才住到了一起。
曾燕竭力隐瞒，薛智雄还是发现了她不是想像的那样纯洁，异性之间的新鲜感过后，有种被欺骗的感觉，可木已成舟，自己酿的苦果自己咽，这才想到郝丽娜，辜负了多好的一个姑娘啊，所以在郝丽娜结婚前，他约她见面，真心的祝福她。
曾燕调到涪阳来了，薛智雄不想结婚了，但父母催促，无奈举行了结婚仪式。
婚后，他坚决不要孩子，预感到他俩的婚姻不会长久，曾燕也不想生孩子，她感到憋屈，不小心怀上一声不吭去医院做人流，可医生说她再堕胎不可能怀上了，她怕这辈子做不成母亲，情急之下找郝丽娜出主意，先告诉薛父母，二老保住孩子的。
曾燕不满意安排的工作是事实，主要是受不了薛智雄的冷漠，怀孕后，两人再无夫妻生活，更没有什么交流，她可不是含着眼泪低声下气委屈过日子的女人，何况条件又差，结过婚生过孩子的女人，还有什么好怕的，有美貌有文凭，凭自己出去闯，绝对不比男人差，也在考虑分开，所以薛智雄提出来，两人没有过多争执，很快达成意向。
曾燕交往的男人无数，从来没有在乎过对方的感受，但对薛智雄，她却有一种愧疚感，毕竟伤害了一个真心爱他的人，还有郝丽娜，她才是最适合薛智雄的人。
“对不起，希望你俩有机缘重新在一起。”曾燕默默祝福，收拾心情，准备冲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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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24章父母发怒
薛智雄送别曾燕，猛踩脚踏板，开门奔到床前，看着熟睡的女儿还没醒，心里一阵阵隐痛，顿感责任重大，他用被毯包裹女儿，抱着她回到父母家，父亲和弟弟弟媳刚好在吃早餐，母亲在哄弟弟半岁的女儿。
“妈，帮我看下燕燕。”薛智雄进来，对母亲说。
“曾燕呢？”母亲往他身后面张望。
“她走了。”
“走哪里去了？”
“以后不要管她了。”
“这话怎么说？”母亲看睡醒的燕燕，不解的问。
薛父搁下碗筷，过来接过燕燕，逗她“燕燕，爷爷抱抱。”
“我们分开了。”薛智雄说着欲往餐厅去，薛母腾出一只手拽住他的衣袖：“你给我说清楚。”
“妈，我吃点热的，慢慢说。”薛智雄拿开母亲的手，去餐厅盛了碗稀饭，抓过馒头，大口往嘴里塞。
弟弟薛智勇和弟媳向小茹睁大眼睛看他，父母各抱一个孩子过来，急切地：“到底咋回事啊？”
薛智雄前一天晚上没吃东西，一口气下去两碗稀饭两个馒头，对瞪着他的一家人，说：“我和曾燕的结合是个错误，不如分开，彼此做回朋友。”
“这么大的事，应该先跟我们商量吧。”薛母生气，声音提高，吓哭怀中的孩子，向小茹急忙抱过女儿。
“商不商量结果都是一样。”
“我们不同意，你要跟她，才结婚多久又要离嘛？你玩小孩子过家家啊？”薛母喝斥。
“妈，我找的你都反对，早知道让你安排一个就不会这样了。”薛智雄不满的说。
“当初我是不同意那个郝丽娜，可她来过家里后，我和你爸都认可了，你又突然反悔了。”
薛智雄任母亲发火，薛父制止薛母：“不要说那些陈谷子烂芝麻的事。”轻言细语地：“智雄，应该还没办手续吧，你跟曾燕先冷静下来，理清个中的问题，各自检讨自己的不对，夫妻哪有不吵架的，既然都有孩子了，不要轻易离啊离的。”
“没什么好说的，我们已经决定了。”薛智雄立即拒绝。
“叫曾燕来，我跟她谈，我厚脸皮去找领导调她的工作。”薛父强压心中的怒火，脸色已经很难看了。
“没必要了，爸，我跟她过不到一起。”薛智雄烦躁的说。
“爸，再不走要迟到了。”眼看父亲要发火，薛智勇想支走父亲。
“上班有你哥的事重要嘛？去给我请假。”薛父把燕燕给薛母，干脆坐下来。
向小茹把女儿放到童车里，说：“妈，我去上班了。”拎上包跟薛智勇走了。
薛母抱着燕燕，那个孙女不依，使劲哭闹，她坐下来，一只手搂燕燕，另只手来回摇晃车车。
这边，薛父耐着性子做工作，薛智雄油盐不进，固执的坚持自己的，惹得薛父拍桌子大声责骂。
“爸，我大错特错，害你为她调动，拉下脸来求人，对不起，我无法跟她一起生活，请你不要强迫我，求求你。”挨父亲一顿臭骂后，薛智雄近乎哀求的说。
薛父沉默了，薛母威胁道：“你爱怎样随便，别指望我给你带孩子。”
“曾燕不要孩子吗？”薛父长叹一声，问道。
“她不可能在家带孩子，把孩子交给她父母，不如我带着。”
“早知今日，何必结婚，何必生孩子。”薛母呛声道。
“妈，我要她打掉，是你们要她生下来的。”薛智雄反击，冷静一下，说：“现在讨论这个对燕燕不公平，既然她来了，我有责任有义务抚养她。”
“你一个大男人怎么养孩子？”薛母嗓门一大，两个孩子都吓哭了。
“我在厂里找个退休的老太婆帮我带白天，晚上我自己带。”薛智雄说。
“你很多钱，是不是？”薛母转而问：“曾燕给孩子抚养费吗？应该给吧。”
“给不给随她。”
“你真是个猪，我看你以后怎么办？难道就不找了？”
“没想那么远。”薛智雄起身：“妈，先帮我看着，我去厂里找人。”
“我去上班了。”薛父走到门口，回过头来说：“让他去，自己种的苦果自己尝。”
薛母目送丈夫出门，回头惊呼：“天啦，两个都尿湿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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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25章帮人一把
薛智雄在厂里最熟悉的人就是小殷了，他赶到办公室，请她帮忙找个人白天给他带孩子，工钱随她定。
小殷从薛智雄平常的言谈中察觉他和曾燕并不快乐，反而发现郝丽娜过得挺好，不容她细问原因，薛智雄焦急的催促，以后再慢慢告诉她，当务之急必须找到看孩子的人他才能上班。
小殷把熟悉的邻居朋友在脑海里过滤一遍，列出几个可能的，打算上门去找之前，又给她妈打了电话，退休在家经常买菜什么的，认识的人多，帮着打听打听，薛智雄千恩万谢，想坐下来替小殷做事情。
“算了吧，你现在哪里静的下心来，跟我一起去，把你的问题解决了，我们再抓紧赶工。”小殷说。
薛智雄觉得在理，去跟李兆兰打了招呼，随小殷一起去了几家，有的不愿意带燕燕这样小的，有的儿女不许，怕别人说闲话。
薛智雄说尽好话，厂里的老员工跟他不熟，尽管他许诺给多点工钱，没人买他的面子，该找的都找了，小殷把最后的希望寄托在母亲身上，赶到父母家，却令他们大失所望。
小殷母亲上门去找了，跟他们的情况差不多，拉开门本想埋怨她不该揽事，瞥见她身后的薛智雄，把话咽了回去，招呼道：“你请客人坐，我去做饭。”
薛智雄随小殷进客厅，戴着老花镜翻看报纸的殷父询问他的情况，小殷倒了杯水给他。
墙上挂钟“铛铛”敲响，时针和分针合在一起，薛智雄知趣的告辞，小殷看他转身出门时那一脸的无助，冲进厨房：“妈，你再找找吗？”
“我跑了一上午，认识的人挨个问了，没人愿意，走开，别挡着我，你在这吃饭吗？”小殷母亲两手不空，身子推她。
“妈，这事你得想办法解决。”小殷蛮不讲理的说。
“赖上我啦，难道找不到人，我给他带？”殷母没好气的呛道。
“也不是不可以啊。”殷父不知啥时来到厨房门口，听了娘俩的话，接过话来。
小殷和母亲一齐转过头，“说什么瞎话？”殷母大惑不解。
“孙子孙女都上幼儿园了，家里突然没小孩的哭声不习惯了，我也闲得慌，又只带白天，我帮着抱，你负责弄吃的换尿布。”殷父说。
“你闲我不闲，不想没事找事，干嘛带一个非亲非故的孩子。”殷母反对。
“那个小薛人不错，跟女儿同事，关系一直处得好，人家现在困难，帮他一把。”殷父劝道。
“小薛对我帮助很多，说不定有求于别人呢，妈，先给他渡过难关，再慢慢帮他找合适的人。”小殷恳求说。
“只怕一上手就摔不掉啦。”母亲担心。
“那也不是坏事，我还可以挣点烟钱。”父亲乐呵呵的说。
“死老头子，你也不怕人家笑话。”
“我不偷不抢，凭劳动挣钱，有什么好笑的。”
“有两三个心里想带，就是怕别人说三道四才不敢。”
“死要面子活守罪。”
“那就这样定了，明天叫他带过来。”小殷趁热打铁的说完，转身溜走。
薛智雄悬着的心安定下来，和小殷赶了一下午工作，回到父母家，薛母抱怨，燕燕不吃奶粉，是他弟媳喂的奶，并说江小茹的奶不多，只够自己女儿吃。
薛智雄说，没有关系，没了依赖，饿极了，她自然会吃，带走之前，江小茹又喂了奶给燕燕。
回到纺织厂，一晚上燕燕睡得很香，早上起来，薛智雄泡了奶粉，她不喝，送到小殷父母那里，他说不出漂亮的话，一个劲的谢谢不离口。
燕燕不认生，两位老人抱着不哭不闹，殷父尤其喜欢，不像往日那样出去东晃晃西悠悠，打牌下棋看热闹，孩子睡的时候他看看报纸，孩子一醒他就带着，殷母平时一个人在家做家务冷冷清清的，来个孩子留住老伴，有人陪她说说话，家里有生气，感觉挺好，顿时产生不再找人了，就他俩帮薛智雄看孩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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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26章情急之下想起了她
薛智雄担心孩子不乖，给殷父母添麻烦，导致他们不愿意帮他带，小殷则不放心父母怠慢孩子，对薛智雄不好交代，一个上午打了两次电话回去问情况，中午利用休息还亲自回家去，看母亲高兴的样子，她如释重负，看父母那架势，晚上都想帮着带了。
可是到了半下午，母亲打电话来，燕燕不喝奶粉，鲜牛奶也不喝，也不哭也不闹，他们担心孩子不正常。薛智雄提前下班，接女儿回到家，她非常安静，喂什么都不吃，他认为孩子前一天吃婶婶的奶太多没消化，拿体温表量量没发烧，找不出原因，想她饿了总会吃吧，笨手笨脚给孩子洗了换了尿布，放**很快入睡，晚上他醒来的时候，看看身旁的女儿醒着却没哭闹，摸摸尿布也没湿，睡到天亮，他起来给孩子冲泡奶粉，她仍然是喝一口就吐出来，始终不往下咽，看看上班时间到了，他急急忙忙包上孩子送到小殷父母那里，怕他们担心，撒谎说孩子吃牛奶很饱。
小殷父母信以为真，没再给孩子喂奶，到了下午，殷母熬鲜牛奶喂孩子，怎么都喂不进，观察孩子抱着躺着都不动，小眼睛呆呆的，感到问题严重，慌忙打电话给小殷。
小殷搁下电话，问薛智雄到底有没有喂进孩子牛奶，他不得不如实相告，同时着急焦虑起来，小殷说孩子要吃母亲的奶，问起曾燕，他才如实相告他俩性格不合协议分开了。
“天啦，这么小的孩子怎么能没有母亲呢？你两个再怎么也该忍耐忍耐等孩子断奶以后啊，你们两个太自私啦。”小殷情急之下直跺脚。
薛智雄不知所措，一副可怜兮兮的样子，拜托她想想办法，小殷心一软，动起脑子来，一下想到了郝丽娜，转身冲出办公室。
郝丽娜自听到薛智雄和曾燕吵架过后，上下楼梯特意往他们房间瞅瞅，没有任何动静，她工作的性质每天上班提前下班推后，不会碰见薛智雄，晚上回家吃饭看过女儿过来，只见屋里有灯，没听见小孩子哭声。
也许两人和好了吧，郝丽娜想，年轻夫妻吵架斗嘴是常事，她和唐少青，平静得像一潭死水，反而感觉怪怪的，她忙着学习技术，没有心思想他们的事，可就在中午下班，她走出新车间，蒋莎在路口等她。
“曾燕准备去广州，我打算跟她一起出去闯。”蒋莎直接告诉她。
“是嘛？”郝丽娜吃惊不小，故作镇静的问，脚步不停。
“曾燕和薛志刚之间发生了什么事吗？”蒋莎跟上，观察她的反应。
“不清楚。”
“前几天，曾燕跟我说，不是孩子太小，她去广州闯荡了，今天上午我突然接到她的电话，说她在s县父母家里，过两天就走，我问她孩子怎么办，她说安顿好了。”
“哦。”
“你不觉得很奇怪吗？”
“那你去吗？”郝丽娜当然感到其中定有隐情，但她不愿跟蒋莎讨论，便转开话题问道。
“肯定去，就是不知道厂里的手续怎么弄。”
“你还想保留厂籍？”
“想停薪留职，我们科长不喜欢我，巴不得我离开，但最终要李兆兰同意才行，丽娜，你帮帮我。”
“什么？”
“你跟李兆兰关系不一般，跟她说一声，我写个申请，给我批了。”蒋莎说得很容易。
“你知道她很正直的，我也不清楚厂里的政策，冒昧找她，会挨她批评。”郝丽娜这才明白蒋莎找她的目的，如实说。
“我打听了，厂里可以办停薪留职的。”
“如果有，你按程序申请。”
“万一李兆兰卡我，你得替我说说话。”
郝丽娜不置可否，幸好来到厂门口，找借口分开了。
郝丽娜脑子被蒋莎搅乱了，想着薛智雄和曾燕到底发生了什么，下午上班分神，打碎两个玻璃杯，罗师傅警告她：再打碎得扣工资。
郝丽娜拧开水龙头往脸上浇水清醒脑袋，刚集中精力做事，只见小殷匆匆进来，跟罗师傅说了什么，拉起郝丽娜就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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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27章，原来是他的孩子
“小殷姐，什么事啊？”郝丽娜被小殷拽痛手腕。
“救人，救一个小宝宝。”小殷说着，松开手。
“我怎么救？”郝丽娜纳闷。
“借你的奶水。”小殷盯着她高耸的胸脯说。
郝丽娜以为谁被蜜蜂蜇了，以前听母亲说过，谁谁谁被蜜蜂蜇了，涂上奶去毒消肿，她这两天正给女儿断奶，涨得非常难受，多次看到依依哇哇哭闹的样子，都于心不忍，一想到罗师傅的严厉，怕自己心软丟了工作，拼命克制自己，抹着眼泪狠心离开，一个人住到一边。
小殷的焦急，又是小孩子，郝丽娜没有理由拒绝，跟着她来到殷父母家，殷母抱着燕燕，抱怨她没事找事，孩子出了事，他们担当不起、、、、、、
郝丽娜凑过去，本来安安静静的燕燕突然大哭，脚蹬手舞，出于母亲的本能，她接过孩子，燕燕两手刨她的衣服，小脑袋往她怀里钻，那一副饿极的样子，不给吃不罢休。
殷父知趣的起身出去，小殷拉郝丽娜移步到沙发上坐下，她再也抵挡不住燕燕的饥渴，伸手解开工作服扣子，燕燕的攻势更强烈，她刚撩上内衣掀开胸罩，nai头一下被燕燕衔住，两只小手放在她的ru房上猛吸，来不及咽下去的nai顺着嘴角溢出来。
郝丽娜憋胀难受的胸脯得到舒展，她想让燕燕吸另一边，饿了两天的孩子还没吃饱，叼着nai头不松口，她抚摸孩子脸蛋，轻轻说：“宝贝，要给你吃。”指指那边ru房，孩子居然听懂了，换过来咂咂有声的吮吸着，肚子里有底，没刚刚那么猛烈了。
郝丽娜含笑看着怀中的孩子，不自觉想起自己的女儿依依来，客观的说，比依依长的好看，美人胚子一个，逗人喜欢，应该是小殷家谁的孩子吧，可是她妈妈呢？
小殷和母亲分坐她左右，殷母跟郝丽娜婆家娘家人没有多少交道，但相互是认识的，对她本人有所了解，便像一般老人那样关心的问起她的家人，并问她的孩子多大男孩还是女孩。
正在聊的时候，薛智雄一头闯进来：“燕燕。”，一眼撞见郝丽娜白皙耀眼的ru房，慌忙背过身去，她瞬间脸羞的通红，本能的拉工作服试图遮掩。
“死老头子，出去不知道关门。”殷母脱口骂老伴。
“你先回办公室。”小殷起身，轻声对薛智雄说。
“是薛智雄的女儿。”看着薛智雄走出去，不等郝丽娜开口问，小殷说。
“燕燕，曾燕的孩子，她人呢？”郝丽娜一脸困惑不解。
“燕燕应该吃饱了，妈，我们得去上班。”小殷看看熟睡在郝丽娜怀里的孩子，示意母亲。
殷母去抱，燕燕衔着ru头不松，郝丽娜拿开她放在ru房上的小手，她惊醒嘴巴一瘪就哭开了，殷母强行接过去：“你们走吧，她吃饱了，哭闹一阵就会睡。”
郝丽娜伸手捏捏燕燕的小脸蛋，柔柔的哄道：“燕燕，我去上班，空了来看你。”
燕燕真的不哭了，当她摆手做再见，还冲她笑了一下。
赶回去上班的路上，小殷大致讲了下薛智雄和曾燕的情况，郝丽娜恍然大悟，怪不得曾燕邀约蒋莎去广州，两人真的拜拜了。
小殷跨进办公室，看见薛智雄幽怨的眼神，直接说：“不要怪我，孩子要紧。”
薛智雄低沉地：“我没有怪你。”
“你很尴尬，让郝丽娜知道你们的事。”
薛智雄不置可否。
“你应该知道，郝丽娜心地善良，她愿意帮忙，放心吧，她不会看你笑话。”
“我不是这个意思。”
“那什么意思？”
“我不愿意打扰她的生活。”
“你想多了。”小殷话一出口，也陷入沉思，他俩也算谈过恋爱，现在有什么交集，肯定引来一些议论，同时她又深深的自责起来，如果不是自己听信蒋莎的蛊惑，也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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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28章必须帮他
郝丽娜的心里泛起波澜，回忆倒退联想，曾燕为了调涪阳的目的被薛智雄发现，可两人有了婚姻，难怪他不要孩子，自己不了解情况，出主意让曾燕得以留住孩子，可她生了为什么不养呢？
她感到对不起薛智雄，一个大男人带个拖油瓶，再找对象难度大，想来想去的结果就是，得帮他，下班回到家里，女儿扑上来的那一霎那，她突然升起一种愧疚感，掀开衣服给她喂nai，可两天没吃的依依吮吸了几口竟然不吃了。
“你是不是涨的难受？”唐母关心地问。
“不是。”郝丽娜自然不会说实话。
“既然依依不想吃了，我明天去拣副下nai的中药熬给你喝。”
“不要。”
“不苦的，喝两天就没事了。”唐母知道郝丽娜最怕喝中药。
“妈，我还不想断nai，万一依依哪天又想吃了。”郝丽娜的理由很牵强。
“随你吧，孩子不吃，反正时间长了自然会没有。”唐母摆上饭菜，唐少青进门，让他们吃，她抱过依依喂饭。
“今天又挨罗师傅批评啦？”唐少青见郝丽娜闷闷不乐，试着问道。
“没有。”
“你辛苦，多吃点，上了几天班都瘦了。”唐少青夹菜给她。
“是的，我得多吃点。”郝丽娜思路跑到一边去了，她要多吃才有nai水。
吃过饭，郝丽娜洗澡，抱依依玩到唐母收拾好一切，准备过去睡觉，唐母劝她，孩子不好口了就在家里睡，跑来跑去不方便，她撒谎说想安静看一些资料，唐少青想送她过去，她婉拒了。
穿过家属区，来到年轻夫妻住的旧楼房，刚转进单元，郝丽娜就看见薛智雄房间窗口有灯光，走过去，房门是关上的，她在楼梯口停留了几分钟，没有听见屋里的动静，便一步一回头的上楼。
拿钥匙打开门，郝丽娜故意把门开着，不时去阳台扶着栏杆，伸头出去往下张望，冬天冷，邻居都呆在屋里，偶尔出来上厕所的看见她，打招呼说上几句话。
过了两个多小时，郝丽娜俯身看见一楼薛智雄屋里的灯熄了，她才关门**躺下，折腾了好一阵才迷迷糊糊睡着，居然做起梦来：她和车间同事去踏青，大家突然不见了，剩下她在一个荒无人烟的地方，按照想像的方向往前跑，却陷入泥潭不能自拔，她喊叫唐少青，眼看越陷越深，没有人救他，绝望的哭、、、、
梦中惊醒，郝丽娜确认自己躺在床上，拍拍胸脯长长的舒了一口气，忽然传来小孩的哭声，她一个激灵起身下床，迅速穿上外套，拉开门冲出去奔向阳台栏杆，撞到一个人，借着月色一看，是隔壁邻居。
“你也吵得睡不着？”邻居的语气满含抱怨。
“是一楼的吧？”郝丽娜明知故问。
“刚搬来不久，那天两夫妻吵架来着，这两天没看见那女的了，哎呀，明天早起上班呢。”邻居不清楚郝丽娜跟薛智雄的关系，打着呵欠回屋了。
郝丽娜放轻脚步下到一楼，孩子的哭声更加尖利的传进耳朵，她在薛智雄门前犹豫了片刻，举手敲门。
薛智雄下班去小殷父母家接回女儿，她一直很安静，睡觉前喂她牛奶还是不喝，可能肚子不饿很快入睡，没想到半夜吵闹起来，他起来给她换过尿布，仍然啼哭不止，牛奶瓶送到唇边，她根本不吸。
听见敲门声，薛智雄第一反应猜测是郝丽娜，这里的住户他只熟悉她，清楚她的执着，如果孩子一直哭她会一直敲下去，为了不吵醒周围的人，他把门开一条缝。
“把孩子给我。”郝丽娜急促命令的口吻，不容拒绝。
薛智雄返身拿被子包住孩子抱过来，郝丽娜接过转身上楼，神奇的是，孩子停止了啼哭，他非常的无奈，尽管心里清楚不能这样，但确实需要她的帮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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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29章执意帮他
郝丽娜轻拍燕燕，上楼进屋上床，掀开衣襟喂nai，孩子的小脸蛋埋在她怀里，没有白天那么用力，只吃了一边便睡着了，她拿过床头的闹钟又调早半个小时。
“叮铃铃”闹钟响起，郝丽娜酣睡正香，揉揉眼睛睁开，侧脸看见燕燕冲她笑，摸摸尿布已经湿透，小家伙应该早醒了，居然不哭不闹，她扯去孩子的尿布，给她穿上衣服，把晚上没吃的那边ru头塞进孩子嘴里喂饱，哄道：“燕燕，自己玩一会，阿姨等一下带你去爸爸那里。”
燕燕乖乖的躺在床上，郝丽娜洗漱，准备煮碗面条，等水开的时候，她洗了换下的尿布，一切做好，到了她上班的时间，抱着孩子下楼，薛智雄已经等在楼梯口，接过孩子：“谢谢你。”
“以后晚上我带燕燕。”郝丽娜交代孩子吃饱了，没有放尿布，中午她会去喂nai，不等他表态，匆匆走了，薛智雄回屋，给燕燕垫上尿布，带上衣物，准备送去小殷父母家里。
一到办公室，小殷就关心孩子晚上怎么解决的，薛智雄如实相告后，忧心忡忡的说：“我不想这样。”
小殷不得不承认：“是不好，但现在没有其他办法不说，郝丽娜既然知道，不要她管也不可能了。”
“我倒是没什么，担心对她影响不好。”
“先这样子吧，走一步看一步。”小殷突然冒出一个想法：干脆郝丽娜离了唐少青，跟薛智雄算了，她一吐舌头，太荒唐了。
薛智雄摇头叹息：“我把事情弄得一团糟。”
小殷坐下来，正儿八经地说：“薛智雄同志，这两天为你的事，工作落下不少，马上月底了，报表出不来，等着挨骂不说，还得扣奖金，赶快做事。”
小殷说对了，郝丽娜打定主意，不管怎样要帮薛智雄度过难关，感到对燕燕肩负有一种责任，她做了周密的计划，前提是绝不能耽误工作。
中午下班，她赶去小殷父母家给燕燕喂饱nai，谢绝殷父母再三挽留她吃饭，几乎是跑步回家吃饭，白米干饭足足吃了两碗，还喝了一碗汤，唐母心里想：太累了，得买点东西给她补补。
郝丽娜放下碗筷，唐母也给燕燕喂好了饭，她带女儿去睡午觉，唐少青晚上上班，帮母亲收拾。
依依不再贪nai，郝丽娜一方面暗自庆幸，一方面觉得对女儿多少有些亏欠，抱着女儿哄睡觉，唐少青进来抱女儿，她眯眼小憩了一会，赶去上班。
下午下班，郝丽娜回家，亲自给女儿喂饭，等到唐少青回来一起吃过饭，心里挂念燕燕，把女儿交给唐母，准备离开。
“就在家里住，我带依依，不影响你。”唐母说。
“她会分我的心。”郝丽娜找理由。
“那少青下班去陪你。”唐少青晚十二点下班，做母亲的体惜儿子，夫妻怎能分开。
“大半夜的影响她休息。”唐少青说的是老实话。
“我跟你说件事情。”郝丽娜扯唐少青衣角。
出了门，郝丽娜说了她的意图，并解释说，她是看孩子可怜，没有其它意思。
唐少青沉默不语，郝丽娜并不是征求他意见，目的只是跟他讲一声，出了单元来到路口，一个往厂里上班一个去家属区旧楼他们的家。
拐进住的那幢旧楼，一楼有在外面的人跟郝丽娜打招呼，笑她不住新房子跑来这里凑热闹，她不置可否，来到薛智雄家门口，屋里有灯光，孩子没有啼哭，她中午边喂nai边哄孩子：吃饱，不要哭，阿姨晚上去带你，难道燕燕听懂了？
郝丽娜想着，举手敲门，门开时，薛智雄抱了孩子给她，说了句：“谢谢你。”，她逗着燕燕转身上楼，丝毫不管好几双眼睛盯着她的举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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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30章故意为难
曾燕万般不舍的离开女儿，毕竟是做母亲的，心里放心不下，打电话给蒋莎，借邀约去广州的机会，打听女儿的情况，得知郝丽娜帮着薛智雄，她心里不但没醋意，还有一种如释重负的感觉，广州那边的公司看她迟迟没去，许以她高薪，她顿时做了决定，由于事先知道蒋莎姐姐在火车客运站，便要找姐姐订两张去广州的火车卧铺票。
蒋莎找姐姐蒋春梅的时候，并没说自己要去广州，只说她的朋友，姐姐便答应了。
蒋莎一个人无牵无挂，整天呆在厂里上班枯燥无味，幻想出去看看外面精彩的世界，她立即递了停薪留职的申请，说来怪了，平时主管她的女科长巴不得她离开，这时却偏偏压着不批，居然说质检科人手不够，这不明摆着整人嘛。
质检科女员工居多，但凡女人成堆的地方都会无端生出些是非，相互攀比，谁的老公父母好谁的老公有钱谁的孩子乖巧谁生了儿子云云，蒋莎言谈举止目中无人，自恃穿戴名牌就高人一等，不想上班就请假，不批旷工也无所谓，人家花费不起，就戳她脊梁骨，离婚放荡，钱的来路不清不楚。
女科长比较古板，遇到这样的科员谁也不喜欢，多次请示上级不要蒋莎，但厂里顾及焦全芳是烈士后代，临死再三拜托，一直压着不批，希望女科长耐心教导，她误会成领导怪她管理无方，更加视为眼中钉。
蒋莎不做自我检讨，反而记恨女科长，跟领导同事关系一团糟，关键时候没人站她这边，反而幸灾乐祸，她找到女科长，一改平时的桀骜不驯，对自己得罪之处再三道歉，央求批了她，女科长忙着做质量汇总报告头都不抬一下，把她当空气，她费尽口舌好话说尽，上班的同事不时瞟过来。
“你什么意思？”女科长起身准备去送报表，蒋莎腾的火起，伸手拽她胳膊，瞪大眼眼睛吼道。
“没看我忙吗？”女科长试图推开她。
“你签个字不要一分钟。”
“我批不了，你爱找谁找谁去？”
“老娘给你脸不要，臭婆娘。”蒋莎爆粗口骂人了。
“妈死得早，没人教养的东西。”女科长回击。
“啪”蒋莎一巴掌抡去，女科长躲闪过去，眼看两人扭打到一起，同事跑过来劝架，“有话好好说。”
“你当个科长了不起啦，一个月多少钱？嫉妒我去外面挣高工资，压着不批。”蒋莎冲动，不考虑后果，开始胡说八道。
“你有大钱挣，干嘛还舍不得厂里，有本事直接找厂长辞职啊？”女科长拍桌子，气得面部神经扭曲。
“你以为我不敢，辞职就辞职。”蒋莎随手抓起桌上的计算器欲砸过去，被同事按住抢走，她愤怒的骂道：“都是她的跟屁虫。”推开众人，扬长而去。
蒋莎风风火火的闯到新的漂染车间分厂办公室，劈头问干事员“李厂长呢？”姓甚名谁都不喊。
埋头做事的干事员抬头看看蒋莎，淡淡地：“下车间检查去了。”
蒋莎扭头就走，办事员嘀咕：“没礼貌。”
车间主任正陪李兆兰视察，蒋莎气踹嘘嘘的跑来：“李厂长，我找你辞职。”
李兆兰：“你先等一下。”
蒋莎退到旁边，为自己的冒失感到一丝不好意思，李兆兰处理了现场的问题，吩咐车间主任抓紧解决，转过身来：“蒋莎，我们去办公室。”
路上，李兆兰问清楚了蒋莎想去广州发展，回到办公室，领她到隔壁会客室坐下，干事员倒上两杯水端进来，出去时瞟了蒋莎一眼，轻轻带上门。
“喝水。”李兆兰招呼蒋莎，自己先端起来。
蒋莎喝了水，紧绷的面部表情松弛下来。
“现在很多人南下，我很佩服你的胆量，不过还没有站稳脚跟之前，可以申请停薪留职，厂里有政策。”李兆兰婉转劝道。
蒋莎一下像卸了闸门的洪水，骂骂咧咧的诉说女科长的可恶，故意整她云云。
“你写个辞职报告，说明辞职的理由，明天来找我，好吗？”李兆兰一愣，采取拖延的决策。
“李厂长，我很急，火车票都订好了。”蒋莎急不可耐。
“放心，不会耽误你。”李兆兰肯定的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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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31章彼此和解
身为领导干部的李兆兰，考虑问题周到细致，既站在工厂的立场，同时也为职工着想，这是她能服众，优于其他人的高明之处。
对蒋莎并不陌生，父母辈郝吴蔡李四家关系密切，郝家蒋家邻居多年，有一些交道，李兆兰小时候跟蒋春梅比较玩得来，后来读书参加工作各自忙碌没啥联系，即使其他人都会尽到心意，何况有这层关系呢。
李兆兰有同学在广州，出差也去了解过，生活节奏快神经高度紧张，不像内地松懈，没有效率哪里来的钱，像蒋莎从小娇生惯养，虽读了高中，进厂后没认真上过班，打李兆兰当车间主任起，不断有人告她的状，哪个班组都不想要她，追赶潮流只注重表面的穿衣打扮，不加强学习没有一技之长，只觉得沿海地带工资高唾手可得，不知道人家的辛苦。
不管怎样，李兆兰想尽到一份心意，万一蒋莎断了后路，出了门混不下去想回来怎么办，给她留颗后悔药。
李兆兰想到了郝丽娜，希望她劝劝蒋莎，顺便提醒，如果辞职，厂里可能会收回分配的住房。
郝丽娜抽不出时间，再说蒋莎已经不同往日，听得进谁的劝告，她中午去小殷父母家给燕燕喂nai时，借用他们家的电话，告知了蒋春梅。
一阵吵闹过后，女科长冷静下来，自觉做过了头，蒋莎辞职还是停薪留职都跟她没有半点利害关系，何必跟她计较，丢了身份还失去了威信，惹人说她公报私仇，她借送报表到分厂办的机会，打探李兆兰是怎么处理的。
李兆兰跟女科长谈了工作上的事情后，移步到会客室，女科长一下子心虚了，肯定蒋莎恶人先告状，硬着头皮准备挨批评。
李兆兰表扬她对工作认真负责的态度，因为厂里有些特殊的关系，安排的人员造成了她管理上的困扰。
女科长如实汇报了她跟蒋莎吵闹的经过，并做了自我检查，当时正忙着，一下子失控发了脾气。
李兆兰没有半点责备，人无完人，谁都有脾气，只是旁敲侧击的提醒她，既然人都要离开了，在不失原则的情况下，得饶人处且饶人。
李兆兰的话打到了女科长的心坎里，感激她先压下了蒋莎的辞职，还有回旋的余地，也更加钦佩她的为人。
蒋春梅接到郝丽娜的电话，顿时恍然大悟，原来妹妹订的去广州的火车票是她自己的，这么大的事居然都不“吱”一声，她不敢告诉父亲，奶奶去世后，他的身体一直不好，怕生气着急更伤身体，立即打传呼给蒋莎，叫她上家里来取票。
“我没空，你给我送过来。”蒋莎大言不惭的说。
蒋春梅气得够呛，向单位请了假，赶到纺织厂家里，蒋莎坐在沙发上，弓背伏在茶几上写辞职报告，脚下扔了一地纸团。
“立即停下，不要干傻事。”蒋春梅大叫，抓过纸笔扔掉。
“票给我。”蒋莎仰身靠在沙发背上。
“没有票。”蒋春梅一屁股坐上沙发。
“没有，那你跑来大呼小叫干什么？”
“你有啥能耐，敢去广州？”
“不要你管。”
“你知不知道辞职厂里要收回房子，你以后回来住哪里？”
“爸那房子就是我的。”
“你说什么胡话，那是爸爸他们的房子。”
“不想跟你说那么多，我的事我做主，少管闲事。”
“那你停薪留职。”蒋春梅说服不了妹妹，退一步。
“我也想啊，可、、、、”
“你按我说的做。”蒋春梅打断妹妹，不容她反驳的说。
蒋春梅买了袋水果，晚上和妹妹登门向女科长道歉，女科长找到台阶下，彼此和解。
蒋莎顺利办了停薪留职手续，在姐姐的督促下回去看了父亲，在家乖乖吃了顿饭，临走之前，跟郝丽娜见了面，想送点什么给李兆兰表示感谢。
郝丽娜劝阻了，李兆兰做的只是她为人的本性，如果送东西，反而侮辱了她的人格。
蒋莎临走约见蔡艺航，发誓说她挣了钱，要回女儿蔡思琴的抚养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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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32章有所预感
郝丽娜担起照顾燕燕的责任，小殷父母也习惯了每天燕燕来家里，不再另找其人。
薛智雄父母不免担心，吃过晚饭把小孙女交代给小儿媳向小茹，过来纺织厂看看。
来到家里，薛智雄刚刚煮了面条在吃，老两口没看见孙女，“燕燕呢？”薛母环视了一下不大的房间。
“她没事，你们放心吧。”薛智雄不打算告诉父母。
“曾燕带走了？”薛母着急的问。
“不是。”
“在哪里，我要看看？”
“妈，你别管啦，星期天我带她回去，让你看个够。”
“我今天得见到她才走。”薛母夺过薛智雄的碗筷。
“有人帮我带。”薛智雄拗不过母亲的再三逼问，一五一十告诉父母实情。
“郝丽娜不计前嫌帮你，真是个好人，都怪你被曾燕蒙住了眼睛。”薛母叹气。
“不要说些没用的，曾燕是咱孙女的母亲。”薛父制止。
“郝丽娜住哪里，我去看看。”薛母把碗筷给薛智雄。
薛智雄指指天花板，示意楼上。
“楼上正对你这间？”薛母惊讶不已，脱口而出：“你俩真是扯不断的牵连啊。”
“瞎说什么呢，人家有丈夫孩子。”薛父喝斥。
薛母白他一眼，往楼上去了，薛智雄没有胃口再吃下去。
“智雄，你这是过的什么日子啊？”薛父看他吃面条，心情沉重的说。
“对不起，我也不想的。”薛智雄两手手指交叉托住下巴，无奈的说。
“不是对不起我，是对不起郝丽娜，不影响人家的家庭生活吗？”
“实在没办法，燕燕宁饿不吃奶粉。”薛智雄停了一下说：“燕燕见到她很乖。”
“小孩子有奶便是娘，得让燕燕断奶，这样下去不是办法。”薛父不无忧虑的说。
郝丽娜撇下女儿依依，匆匆赶过来接到燕燕去楼上，先给她小肚肚垫了底，烧水洗澡穿戴好，再喂饱她，燕燕乖乖的睡着了，放到床上，收拾洗漱好，准备看下资料睡觉。
轻轻的敲门声，郝丽娜诧异：是唐少青？不可能，没同意他是不会过来的，难道是薛智雄，她的心扑通通跳，走过去开门，吓了一大跳：伯母。
“丽娜，你休息了吗？”薛母进屋。
“还没有，你来看燕燕。”
“是呀。”
一间房子，屋内一目了然，还是新房的布置，薛母打量着走到床前，俯身凝视燕燕，小脸蛋红扑扑的，睡着了更显出眼睫毛长长的，她高兴地：“几天不见，小家伙又长大了。”
郝丽娜递上一杯水，薛母移步到沙发上，两人坐下来。
“丽娜，你的孩子多大了？”
“比燕燕大半岁多一点。”
“男孩女孩？”
“女孩。”
“在吃nai吧？”
“没有了。”
“你自己孩子不喂，来照顾我们燕燕，我这心里真是过意不去。”薛母歉疚的说。
“我两天没给女儿喂，她自己不吃了。”郝丽娜解释。
“丽娜，你家里人不会有意见吧？”
“我给我爱人说了的。”
“难为你了，都怪智雄混账，有眼无珠，气死人了。”
“伯母。”
“不管怎样，谢谢你，丽娜。”薛母拿过郝丽娜的手，两只手握住。
“伯母，孩子没有错。”
“是。”薛母轻轻拍拍郝丽娜的手背。
老两口回去的路上，一向说不停的薛母沉默不语了。
“今天奇怪了，怎么一言不发，孙女怎么样？”薛父忍不住问。
“孙女很好，哎。”薛母长叹一声。
“那还叹气？”
“两个人绕了一圈，最后可能还是会在一起。”
“饭可以乱吃，话可不要乱说。”
“我不相信你没看出来，燕燕如果不是智雄的孩子，郝丽娜会不顾一切照顾她。”薛母抢白，见薛父不置可否，气愤的骂道：“我心直口快，不像你肚里有点墨水，啥事闷在心里。”
“有些话宁可烂在心里，祸从口出。”
“我只跟你说。”薛母不由提高了嗓门。
薛母心疼郝丽娜带孩子辛苦，不时做好吃的或煲汤，叫薛智雄回家拿过去，在郝丽娜来带燕燕的时候给她。
郝丽娜为减轻他们心里上的负担，都接受下来，有时候太多，叫薛智雄留一些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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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33章夫妻越走越远
尽管郝丽娜刻意跟薛智雄保持距离，每天抱送孩子都不进屋，交代完孩子的事情就离开，人多眼杂，还是引起了大伙的注意，有些清楚他们以前交往的人，相互打听孩子的妈妈哪里去了？
世上没有不透风的墙，没多久有人打听到薛智雄妻子去了广州，各种猜测流出，郝丽娜走到哪里都招来人多看两眼，多事的还交头接耳议论云云。
郝丽娜不会看不出那些怪异的目光，她又来了当初想跟薛智雄谈恋爱那股劲，反感白眼越多她越扭着，偏偏按照自己想法去做，她要做的事任何人左右不了。
在高压紧张的状态下，郝丽娜反而精神亢奋，工作进步快，受到罗师傅的表扬，上班几乎一刻不停忙碌，下班在几个家奔走，居然不觉得累，休产假长的赘肉消失，回到怀孕前的苗条身材，添了几分少妇的风韵，更加妩媚动人。
郝丽娜我行我素，任性而为，她有抗衡的能力，却给她的家人带来无尽的烦恼，首当其冲就是唐少青。
如果是其他人的孩子，依郝丽娜乐于助人的性格也会帮忙的，偏偏是薛智雄，她就更尽心了，以往有关她的任何流言蜚语，唐少青都可以置之不理，这次他有些承受不了，上班在车间抬不起头，走在路上感觉人家看他的目光充满鄙视，回到家，母亲喋喋不休的抱怨，尤其他上白班，吃过晚饭唐母留不住郝丽娜在家里，就催促他一起过去住。
郝丽娜表面上不说心里肯定不答应，唐少青也不愿意，去了只会添加更多的话题。
唐母察觉儿子媳妇之间的冷淡，带孙女出去晒太阳的时候，从那些没事爱管闲事的人嘴里得知郝丽娜帮以前的对象nai孩子，她强压心头的怒火，回家先问了儿子，唐少青叫她不要管，她能不管嘛。
唐母决定先来软的，特地做了郝丽娜喜欢吃的菜，在她吃得高兴的时候，开始了劝告：“丽娜，你看依依渐渐大了，也不吃nai了，我带着她睡，不会影响你休息，就在家里住。”
郝丽娜不置可否，撇眼唐少青，满含幽怨，他慌忙避开。
饭后，郝丽娜抱女儿依依回到卧室，爱怜的对她说：“依依，妈妈爱你，非常非常的爱你，现在有个小妹妹，需要妈妈的帮助，你答应吗？”
依依冲她笑了，郝丽娜欣慰地：“我的依依是个懂事的孩子。”搂着孩子亲了又亲：“依依乖乖睡觉。”唐少青进来，她把孩子递给他，转身出去了。
唐母眼见媳妇抱孩子进屋，忙支使儿子进去，以为她说的话起到作用了，心里来不及乐呵，看见郝丽娜直奔门口，头也不回的走了，她还没反应过来，唐少青把孩子塞到她怀里，也出门走了。
“做得对，跟她去。”唐母以为儿子去找郝丽娜，冲他背影鼓动喊道。
唐少青没有跟随郝丽娜，他为了躲避母亲的唠叨，跑到铁杆兄弟小漆家里来了。
小漆结婚早，分到厂里一房一厅带**卫生间厨房的房子，客厅的沙发白天坐晚上放下来儿子睡觉，老婆上夜班，他正在洗衣服干家务，儿子在里屋做作业，唐少青过来，他撂下手中的活，说：“兄弟，我正要抽时间找你。”
“知道你想问什么，我烦着呢。”唐少青一屁股踏到沙发上，苦恼的说。
“一个有家庭的女人就不该做这么出格的事，你有理由阻止她。”小漆理直气壮的说。
“我阻止不了。”唐少青非常的无奈。
“你一直都依着她宠着她，以致她把你的善良当软弱，得寸进尺，你拿出点男人气魄来，收拾收拾她，说不定她不会这么嚣张。”小漆愤愤不平，比划拳头。
“我无能，我不是男人。”唐少青泄气的说。
“嗨，你是不是太窝囊了？”
“是，我满足不了她。”
小漆感觉不对劲，再三追问下，唐少青说了实话，灰心丧气地：“我预感到她跟我过不到一辈子，没想到来得这么快。”
小漆除了说些安慰的话也不知怎么办了，唐少青起身放下沙发：“我在你这里睡。”
这以后，小漆老婆上夜班，唐少青就过来借宿，上白班时跟同事调换去夜班，唐母以为他跟郝丽娜在一起，暂时平息心中的怨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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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34章大路不平旁人铲
小漆为唐少青抱不平，仔细想想又十分的无奈，他打算找郝丽娜谈谈，问问她打算怎么办。
郝丽娜以自己很忙拒绝了，她确实没有时间，也猜到小漆是奔唐少青来的。
“谈谈。”这天中午，她刚走出试样室，被小漆堵住。
“我没空，边走边说。”郝丽娜看表，一起的两位师兄先走了。
下楼出了车间，郝丽娜加快脚步，小漆跟上：“你不觉得对我兄弟有点过分吗？”
郝丽娜辩解：“我只是可怜小孩子。”
“我相信你，但不是所有人都认同。”
“别人爱说什么说去，我问心无愧。”
“很多时候，众论会左右人的思路，不是有句话，群众的眼睛是雪亮的，当初你和唐少青就是因为大家的议论帮你们做了决定。”
“你想说什么？”
“这样下去，你也控制不了自己不会有别的想法。”
“我没有。”郝丽娜果断的回答，甚至有点愠怒。
“好吧，我只是提醒你，不管你做到哪一步，请不要伤害少青，给他留点男人的尊严。”
郝丽娜还没弄明白小漆话中的含义，他已经迈开大步走了。
“神经病。”郝丽娜嘴角勾起一个不以为然的弧度，急着往小殷父母家去喂孩子。
看来小漆肯定知道他们夫妻的隐情了，好一个唐少青，有脸说得出口，郝丽娜生起气来，回家吃饭只跟女儿依依说话，唐母不爽，沉着脸对她要理不理的，她进门叫声“妈”就自顾吃饭逗孩子，懒得多言多语自讨没趣。
郝丽娜也不回娘家，怕惹火烧身，星期天薛智雄带女儿去看奶奶，婶婶向小茹给喂nai，她觉得有愧于女儿，所有的时间都给依依，一个人抱着孩子去公园逛街，晚上照例过去带燕燕，她前脚出门，唐少青后脚出门，两人的假象让唐母误以为他俩在一起。
郝丽娜整天心里挂念燕燕，刚拐进单元楼，借路灯的光亮，一眼看见薛智雄抱着燕燕站在门口，她喊声“燕燕”，燕燕飞扑过来。
“知道你要来了，她在屋里哭闹，抱出来就不哭了。”薛智雄说。
“燕燕，我们是好朋友，离不开阿姨了，是不是？”郝丽娜逗孩子。
“这孩子择人，中午没吃多少，但她也没哭。”
“我知道了。”郝丽娜发现有人往这边张望，赶忙上楼。
开门进屋开灯坐下，燕燕两只小手抓刨，郝丽娜掀开衣襟刚让孩子吃上，重重的敲门声，她不禁诧异，是谁呢，难道是唐母，她搂抱孩子起身过去，用胳膊肘撞开窗帘衣角，看见怒气冲冲的姐姐郝丽华。
“赶快开门，我知道你在里面。”郝丽娜不想理睬，郝丽华不依不饶，她只好开门。
“知道你来干什么，废话少说，滚远一点。”郝丽娜先发制人。
“我是代表爸爸妈妈来的，你又在干糊涂事了。”郝丽华坐下来，把爸妈搬出来威慑她。
“你告诉爸妈，不是外面谣传的那样。”
“不是那样，你为啥不敢回去跟爸妈解释。”
“我没空。”
“你现在是人家的媳妇，有丈夫有孩子，做事要三思而后行。”郝丽华听孩子“咂咂咂”的吃得津津有味，禁不住偏过头看。
“你看她多讨人喜欢，妈妈走了，她宁饿不喝牛奶，是你也会伸出援手。”郝丽娜说话，燕燕冲她笑。
“小家伙长得讨人喜欢，哎。”郝丽华母性大发，停了片刻，劝道：“试着搭些牛奶，尽快脱身，否则真的不知会发生什么。”
“别担心，我只是可怜孩子。”
“哼，你那点心思，傻瓜也看得出来，若不是薛智雄的孩子，你会这么上心。”
“但我只针对孩子，真的没有别的想法。”
“照此下去，你会不自觉产生幻想，如果现实允许，就是南墙你都会撞上去。”
“你怎么跟、、、、”郝丽娜想到了小漆的推断，她及时打住了。
“我说什么只会物逼极反，完成任务，回去汇报了。”郝丽华起身。
“姐，爸妈那里，帮我圆场。”郝丽娜对临出门的姐姐说。
“你真不让人省心。”郝丽华说完，拉开门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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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35章总有解决的办法
郝丽娜本来不平静的心经过小漆和姐姐点拨，更加波涛汹涌了，如果薛智雄和曾燕不出现状况，她对他不会抱希望，或者她过得如意，也不会有任何想法，偏偏命运捉弄人，难道这是天意，她睡不着，披衣下床，开灯趴下身拖出放在床下面的箱子，她从娘家带过来的，房间没地方，随手塞进去，从来没有打开过，扑满了灰尘，弄干净后，抱到沙发上，开锁都长锈了，费了半天劲才打开，里面放的多半是影集以及读书时同学之间的留言簿和出外游览时一些有意义的纪念品。
郝丽娜找到那本对她有深刻记忆的影集，翻到郊游时她和薛智雄的合照，两人笑得多甜蜜，照片洗出来车间有人开玩笑说他们有夫妻相，她抽出照片下面的纸封打开，那是两人结婚前薛智雄约她见面让小殷转给她的，被父亲发现撕成碎片，她花了一个晚上拼粘上的，谢天谢地，真值得。
郝丽娜一字一句读了几遍，脑海里回想那天薛智雄对她说的每一句话，方才明白他当时心情很低沉，应该已经察觉曾燕的目的，她太傻了，只顾高兴，不知道关心他，没有深究下去，如果他如实相告，她会毫不犹豫的毁掉婚约跟他在一起。
郝丽娜叠上纸封放回去，盯着照片上的薛智雄，内心强烈的挣扎，她想起了母亲和干妈带她去算卦，那瞎子算命先生说她跟薛智雄有姻缘，天啦，莫非说中了，可是现在面临的局面怎么解决。
薛智雄肯定会离婚，想跟他在一起自己必须离婚，郝丽娜想，姑且不考虑双方父母的态度，唐少青会答应分嘛，他没有过错，从来都处于弱势，再跟他离婚，所有的唾沫吐出来会把她淹死，如果他不答应一点办法都没有，蒋莎的妈妈焦全芳就是拖死不离，像那样等上十年二十年还有什么意义，等于一辈子都毁了。
郝丽娜后悔莫及，为什么急着结婚，自己找枷锁套在脖子上，为什么要生孩子，为什么不狠下心打掉，成全了唐父，谁来解救自己。
这个念头一冒出来，郝丽娜随即扇了自己一个耳光，依依是多可爱的女儿，怎么能怨她，她有什么错，再说她待燕燕视亲生，薛智雄也会同样待依依，孩子不是障碍。
郝丽娜不是无情的人，但她不能控制的想下去，那就是她不甘心不甘心，凭什么要和一个没有生活乐趣的人在一起生活，谁稀罕他对自己好，忽然怨恨起唐少青来，是他挡了道，不禁由爱生恨。
郝丽娜强迫自己睡觉，躺在床上翻来覆去，脑袋都要爆炸了，早上起来，收拾妥当，抱燕燕下去时，不像往天那样说两句就走，而是找话题跟薛智雄说这说那，她较起劲来，甚至希望有人看到告诉唐少青，看他怎么办。
中午回到家，郝丽娜面对唐母唐少青，她又于心不忍，特别是抱着女儿依依，感到特别的愧疚。
郝丽娜烦恼至极，整天精神恍惚，下午取错染料，等着挨骂，还好，罗师傅批评了几句，安排两位小伙子重做，看她满脸倦容，让她提前下班回家休息，她哪里敢，留下来打杂，主动做卫生清洁工作，趁此清醒清醒，她最怕罗师傅，不能再开小差，无论怎样工作要做好。
郝丽娜打定主意，先不去考虑私人的事情，反正薛智雄也还没办离婚手续，这样耗着，不在沉默中爆发就在沉默中死忙，她想到这句名言，忽然轻松下来，事情总有解决的办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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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36两家施压
郝丽娜照顾薛智雄的女儿公开化，她越来越无所顾忌，每天上下楼，进出薛智雄的家，有时候买了好吃的一起吃，两人越走越近，人们都等着看好戏。
郝丽华带来父母的话：务必回家，否则他们就过来。
躲是躲不过了，星期天，郝丽娜带着女儿依依回娘家，进门就发现父亲的脸色很难看，哥哥姐姐全家除了姐夫当班都回来了。
“依依，我好久没看到啦。”马玉平伸手接过孩子，哥哥姐姐嫂子都围上去：“依依好漂亮，长得像丽娜。”“鼻子像爸爸。”“依依笑了。”
郝丽娜叫声“爸”，打开背包拿零食给侄儿郝振伟和姐姐的女儿吴晶晶，“谢谢小姑，谢谢小姨”，两个小家伙乐得蹦蹦跳跳。
“少青呢？”郝庆红问。
“他当班。”郝丽娜撒谎，她没有叫他。
在场的人都知道郝庆红找郝丽娜谈正事，去的去厨房，出的出去了。
郝庆红坐在沙发正中，郝丽娜坐在一侧，斜对着他，她来之前已经做好了准备，待父亲开口一问，她就照实说了，强调她是可怜孩子。
“你是有家庭孩子的人，做任何事要考虑影响。”
“我给唐少青说了的。”
“你给我交个底，你在痴心妄想什么？”
“没有。”
“那为什么不检点自己的行为？”
“我没有做出格的事，嘴长在别人脸上，我管得着吗。”
“你不做人家怎么会说？”马玉平进来，接过话质问。
郝丽娜不说话了，任母亲唠唠叼叼骂不停：“我们出去都没脸面，感觉人家指着鼻子骂我们不会教养。”“结了婚就要以自己的家庭为重，别人是死是活与你啥相干呢”“都是做母亲的人了，要给孩子树立榜样。”“你为什么总不让我们省心呢。”
“丽娜，我先把话说在前面，我们郝家祖祖辈辈没有谁在婚姻上出过错，你好自为之，否则，别怪我翻脸。”郝庆红摆手制止马玉平，郑重警告道。
“听到你爸说的话了吗？”马玉平见郝丽娜不吭声，禁不住忍不住问。
“听到了。”
“那你表个态啊。”马玉平紧追不放。
“知道了。”郝丽娜吐出三个字。
郝丽华抱啼哭的依依进来：“依依要妈妈了。”
郝丽娜接过女儿，哄道：“妈妈在这里。”
一大家子吃过午饭，郝丽娜带着依依上街先走了。
“丽华，以前妹妹的事，你叽叽喳喳吵不停，今天怎么啦，一句重话都不说她。”母亲不满的问大女儿。
“以前你们抱怨她骂她，她找理由狡辩，我说跟我对着干，这回她一副死猪不怕开水烫的样子，说什么都没用。”郝丽华撇嘴说。
“她到底想怎样？”母亲不由的提高嗓门。
“妈，你对我吼什么？”郝丽华不满的说。
马玉平一如既往的埋怨郝庆红：“你的幺女，我老早就说了要把你气断肠、、、、、”
受了父母数落的郝丽娜，带女儿上街玩到天黑回到家，等待她的是唐母大发雷霆。
“一整天跑去哪里野了。”唐母劈头吼道。
“带依依去看外公外婆。”郝丽娜强压怒火。
“为什么不叫少青一起去？他丑着你了，是不是？”
“妈，你在说什么。”唐少青听见声音，从里屋出来劝阻母亲。
“别以为我不知道，她不跟你在一起，却跟别的男人勾搭，你这个没用的东西，被她戴了绿帽都忍气吞声，我实在看不下去了。”唐母咆哮喊道。
依依“哇”的吓哭了，郝丽娜抱她进里屋，脚勾门“砰”的关上，任凭唐母在外面谩骂撒泼，她哄女儿，依依大概玩累了，很快睡着了。
郝丽娜听听外面的声音停止了，换了衣服挎上包，拉开门径直走了，唐母气得跳起来喊道：“拦住她，你不能这样窝囊啊，她都骑到你头上拉屎撒尿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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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37章主动摊牌
唐少青等母亲发泄一通，拉她坐下来，安抚她清静下来，说：“妈，你不要发火，我这段也在考虑。”
“她不对，你还做出一副对不起她的样子，妈实在看不下去。”唐母说着情绪又开始激动。
“妈，我先对不起她，你不要急，听我慢慢说。”唐少青按住母亲：“我那病，而偏偏在那种时候发作。”
“你不是好了吗？”
“我也以为好了，我大概不能结婚。”
“说什么话呢，依依是你的孩子吧？”
“绝对是。”
“天啦，你要吓死我。”
“我本来就不是丽娜心仪的结婚对象，只是在她空虚时的一种寄托。”
“妈当时就不同意，怪你不听老人言。”
“没什么，她生了我的依依，我不后悔。”
“你打算怎么办？”
“随她去吧。”
“成全她？凭什么？”
“妈，她的心飞走了，人也拉不回来了，还有什么意思？你不说我窝囊吗，让我做一回男子汉吧。”
“俗话说前面有个和尚，后面有个模样，头没带好。”唐母话有所指的说。
“妈，我跟爸不一样。”
“离吧，我回老家给你找一个。”
“暂时不要考虑。”
“不行，我不能让你一个人孤独终老。”
“我有依依。”
“孩子给她，拖住她，看她怎么风骚。”
“不能，依依长得像丽娜，我要带在身边。”
“没见你这样作践自己。”唐母恨他不争气，咬牙切齿骂道。
“妈，肚子饿了，吃饭吧。”唐少青做了决定，整个身心一下子轻松了。
次日一早，思索了一个晚上的唐母跟唐少青吃早餐的时候，郑重宣布，她带依依回老家住一段，翻年天气暖和了再回来，叫他也去乡下过年。
唐少青一天不见依依都难受，但最终拗不过母亲，想想也好，他先处理跟郝丽娜之间的事。
郝丽娜惧怕唐母对她的态度，如果不是为了依依，根本不想回去，中午下班去小殷父母那喂了燕燕，在路上想好冷处理的对策，推开家门，唐少青坐在餐桌前，看见她起身盛饭盛菜，她径直去里屋出来，问：“依依呢？”
“妈带去老家了。”
“说都不说一声，乡下好冷，依依冻病了怎么办？”
“先吃饭吧。”唐少青已经摆上饭菜，准备吃饭。
“看不到依依，我吃不下。”郝丽娜生气，声音不由大起来。
“那坐下吧，我们谈谈。”唐少青搁下碗筷，厉声说。
郝丽娜又惊又吓，没见他如此严肃而不容商量的命令她，赌气拉开椅子，重重的坐下，看都不看他。
“我们分吧。”饭吃到一半，唐少青平静的说。
郝丽娜懵了，还没等她反应过来，又听他说：“但你不能带走依依。”
“凭什么，依依是我生的。”郝丽娜蹦出一句。
“依依也是我的女儿，我就这一个条件。”唐少青说完，端起碗大口大口往嘴里送饭，连菜都不夹。
郝丽娜注视眼前这个男人，莫名的一阵阵心酸，一定是自己的所作所为伤了他的心，过重的心里负担让他承受不起才做出的决定吧，虽然她心里期待这样，但他真的提出来，她又特别的难受，她夹菜给他，心疼地：“做这么多菜，要吃啊。”
唐少青一愣：“你也吃，都是你喜欢吃的。”
郝丽娜这才发现桌上的菜都是为她做的，她端起碗，眼泪止不住的往下流。
“妈会带好依依，现在乡下条件比以前好了。”唐少青以为她担心孩子，安慰道：“你随时可以来看依依。”
“对不起，对不起。”郝丽娜鼻子一酸，哽咽道歉。
“没有，是我的错。”唐少青递纸巾给她。
“我是个坏女人。”郝丽娜胡乱抹眼泪。
“在我心里，你不是。”
“你不恨我吗？你这个傻瓜。”
“别哭了，下午上班，眼睛肿了不好看。”
“你干嘛这么好，我受不了。”郝丽娜哭得更厉害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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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38章面对家人
郝丽娜不得不放弃女儿的抚养权，唐少青让她写离婚申请书，她想起小漆交代的，给男人留点尊严，便口授让唐少青写了，理由是因为性格不合自愿分开，两人分别签上名字，交给厂工会。
由于即将跨入90年代，人们的很多观念改变，离婚不再像以前那样手续繁杂，工会干部了解到问题出在郝丽娜，先找唐少青谈话，他没有丝毫的责备，咬定兴趣爱好差太多，无法一起生活，双方自愿分开，郝丽娜更不会说什么。
工会干部清楚郝丽娜有了外心，但人家两人口径一致，调解起不到任何的作用。
一个月后，郝丽娜和唐少青去工厂所属派出所办了离婚手续，结婚两年，女儿还不到一岁，她趁唐少青当班的晚上，把他在现在住的旧房的衣物拿回家，再收拾自己的衣物搬了出来，临走留下了家里的钥匙。
消息传开，所有的脏水都泼向郝丽娜，她是预料到的，做了心里准备，唐少青挽回了面子，人们称赞他终于像一个男人了。
薛智雄从小殷那里得知郝丽娜离婚的，他深深的自责和愧疚，可小殷反而认为是好事，他们天生注定是一对，只是绕了一圈，好事多磨。
郝丽娜并没有立即接近薛智雄，每天接了孩子就走，不像以前那样进出他家，或者停下来说说话。
“对不起，是我害你的。”薛智雄在郝丽娜转身的一瞬间，冲口而出。
“不是，我跟他注定不会长久。”郝丽娜说完，快步离去。
每天下班，燕燕成了郝丽娜的生活重心，看着孩子一天天长大，他想念自己的女儿依依，想得心口疼。
郝丽娜不敢回家面对家人，她丢了父母的脸，让他们抬不起头，可谁理解她心里的苦。
平时忙碌还好过，放年假了，薛智雄带孩子回去爷爷奶奶家吃团圆饭，郝丽娜蒙头在屋里睡觉，其实哪有睡意，想依依想父母哥哥姐姐，说不出的孤单寂寞，心里一阵阵悲凉掠过。
“啪啪啪”敲门声，她下床拉开门，郝丽华进屋就嚷嚷：“你真的不回家？”
郝丽娜又卷缩到床上，一副蓬头盖面慵懒的样子惹火了郝丽华，她掀开被子：“你还跟爸爸赌气？”
“烦死了。”郝丽娜冷得发抖，伸手扯被子。
“赶快起来回家，爸说了，今天过年不骂人。”郝丽华抓衣服往她身上套，打趣说：“振伟和晶晶等小姑小姨拿红包呢。”
郝丽娜穿戴整齐随姐姐回家，一进屋两个小家伙扑上来：“小姑小姨。”她给了红包，抬头接触到母亲横眉冷眼，她叫了声“妈”，进客厅，叫声“爸”。
郝庆红和吴其永下棋，“嗯”了一声没看她，吴老三和郝建军观战，跟她打过招呼又专注到棋盘上，她感觉跟家里人格格不入，知趣的躲到她曾经住的闺房，房间还是老样子，她却从姑娘变成了母亲。
“我们都在忙，你出来帮忙啊。”郝丽华推门进来。
“我不想动。”郝丽娜有气无力的说。
“把自己当客人？”
“你能不能不烦我？”
“想女儿啦，自找苦吃。”
“滚。”
“做错事的人还撒泼啦？”马玉平进来挖苦说。
“我做错什么啦？”郝丽娜冲她们吼道。
“你跟谁大呼小叫？还有理啦。”马玉平和郝丽华面面相觑，母亲给她吼过去。
“你们就知道骂我，从来不问问我心里有多苦，我是你亲生的吗？是你的亲妹妹吗？”郝丽娜心里的悲伤一股脑涌出来，填满了胸口窝，堵住了喉，声音有些嘶哑，眼里噙满泪水。
“你不跟我们说，我们怎么知道。”郝丽华制止发怒的母亲，一把搂住妹妹。
郝丽娜再也无法抑制内心悲伤，头埋在姐姐怀里，抽动双肩放声痛哭起来，马玉平反锁上门，着急地：“哭什么啦，你爸爸听见了不得了。”
遭人唾弃受人白眼，郝丽娜都挺过来了，而此时她就像一个委屈的孩子伤心的哭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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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39章亲爹就是亲爹
“受了什么委屈说出来。”郝丽华拍拍她的背，温和地说。
“我说不出口。”郝丽娜带着哭腔，难以启齿。
“我们是你最亲的人，说出来才能帮你。”马玉平的心软下来，挨着她坐下来哄劝道。
“唐少青他有病，跟正常人不一样。”郝丽娜渐渐停止抽泣，抹去泪水，低着头说。
“、、、、、”郝丽华和母亲张口结舌说不出话。
郝丽娜从结婚夜说起，边哭边说，一一道出实情。
“怎么会这样，你应该早说？”马玉平拥她入怀，心疼的说。
“说了有什么用，只会让你们担心。”郝丽娜悲观。
“妹妹结婚后，脸色总是苍白，我早就觉得不对劲。”郝丽华若有所思后说。
“你倒成马后炮了，咋没跟我说过。”母亲反诘。
“说了只会挨你骂，我这次可没像以前那样责骂妹妹。”郝丽华后悔地：“我没搞清状况，还竭力劝你生下依依，分开大人倒是没什么，就是对孩子不利。”
“你喜欢那个薛智刚愿意跟你结婚吗？”马玉平叹口气，担忧的问。
“不知道，他还没离婚。”郝丽娜如实回答。
“在里面做什么？”外面郝庆红推门不开，拍门喊道。
马玉平忙出去，拽怒火中烧的丈夫进去他们的卧室，简明扼要说了重点，让老头子熄了火气。
郝丽娜宣泄后，心里不再憋闷，整理情绪，今天全家团圆，不能扫大家的兴。
全家九个人加吴老三正好十个，吴氏在新疆小儿子家里，围成一桌，郝庆红首先举杯发话：“今天过年，不提不高兴的事，都给我开开心心的。”
各种颜色的杯子举起来碰在一起，郝丽娜和父亲哥哥姐夫喝的白酒，其他都是饮料。
满桌的鸡鸭鱼肉，筷子都不知往哪里伸，除了两个小孩子叽叽喳喳说不停，显得有些凝重，郝丽华为调和气氛，支使女儿吴晶晶从外公外婆开始，挨个以饮料代酒敬过去，媳妇卢孝芬教儿子郝振伟敬长辈，两个小孩讲不清楚，把大家逗乐了，郝丽娜趁此站起来，敬父亲哥哥姐夫，每次都一杯见底，父亲却不制止，母亲担心，劝她多吃点菜。
午饭后，郝丽娜帮嫂子收拾了厨房，母亲已经准备好祭奠的东西，一家人出发去拜祭吴守亮。
每年都是如此，在吴守亮的坟墓前点上香蜡烛，摆上酒菜，烧过纸钱一一拜过后，大家都坐下来陪他“说说话”，天黑的时候才离去。
这次，郝庆红让郝丽娜陪他去西山上面走走，所有人都明白他的意图，都不跟去。
郝丽娜不管多大，出门都会挽起父亲的胳膊，现在竟生疏起来，默默跟在父亲后面，大气都不敢出。
一路无语到了山顶，父亲解开衣襟，气喘吁吁的，年纪不饶人，毕竟六十多岁了。
“爸爸，我们到那里休息一会。”郝丽娜张望一遍，指着不远处的草坪说。
“好。”父亲语气温和，郝丽娜感受到亲切，一下有了勇气，搀起他的胳膊。
父女相偎坐下来，郝丽娜拿纸巾擦父亲额头上细细的汗珠。
“你瘦了不少。”郝庆红仔细端详女儿。
“爸爸，我让郝家蒙羞了。”郝丽娜避开父亲的眼神。
“那也没办法，总不能为了我的脸面，让我幺女受苦。”
“爸爸。”郝丽娜感动，泪水噙满眼眶。
“幺女，不许哭，再难的日子都会过去。”郝庆红把女儿的手紧紧攥在自己手里。
“谢谢爸爸。”一股暖流溢进心田，郝丽娜靠在父亲坚实的肩膀上，瞬间有了力量。
郝丽娜和父亲歇息一会，手挽手在山上逛了一圈，又手挽手下山，过来铁轨，到厂里接近家属区的时候，她想回她住的地方看看燕燕回来没有，又不好意思开口，父亲看出她的心事，主动说：“我自己回去，你有事去忙。”边说边从怀里掏出一个红包：“给我外孙女依依的。”
“谢谢爸爸。”提起依依，郝丽娜胸口一阵疼痛，她想死女儿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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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40章隔着墙
郝丽娜走到单元楼道口，薛智雄抱着燕燕站在门口等待，她喊声“燕燕”走上去，燕燕伸手扑向她，看来饿极了，两只小手又抓又刨，拼命往她怀里钻，她突然一阵脸红，转身往楼上去。
“我从家里拿了饺子，等你下来一起吃。”薛智雄征求她的意见。
“好。”郝丽娜毫不迟疑的答应。
开门坐下来，解开衣襟喂饱燕燕，郝丽娜为她换了尿布，她乖乖睡着了，把她放上床，郝丽娜打开衣柜，才想起过年衣服都没买，挑了件喜色的大衣换上，对着穿衣镜照了照，用手揉了揉有点红肿的眼睛，才关上门下楼去。
天色微暗，许多窗口有了灯光，郝丽娜来到薛智雄门口，他刚把热气腾腾的饺子摆上茶几，招呼她沙发上坐，他搬过一张凳子坐她对面。
“你们自己包的。”郝丽娜想起那年郊游时他包饺子的熟练动作。
“是的，在北方，大年三十都要吃饺子，吃吧。”
“很好吃。”郝丽娜吃了一个。
“多吃点，以后想吃了，我给你包。”
一大盘饺子下肚，两个人撑得喊太饱了，郝丽娜欲起身去洗碗盘，薛智雄不让自己端着去外面厨房洗，她环视房间，见屋里东西摆放凌乱，便动手整理。
“本来没几样东西，还弄得乱七八糟。”薛智雄进来，不好意思的说。
“我上去了，屋里没开灯，怕燕燕醒来哭。”郝丽娜担心燕燕，还觉得两人独处一室不妥。
“你等一下。”薛智雄取下挂在墙上的背包，拿出一套包装精美的童装：“我妈给依依的。”又从他穿的衣服口袋掏出个红包：“我不知买什么好，你给依依买吧。”
“我都没给燕燕准备。”
“你为燕燕做的够多了，我们一点心意。”
“请代我谢谢伯母。”
“新年快乐。”
“新年快乐。”
郝丽娜跨出屋，回过头跟薛智雄含笑告辞，快步上楼，用早已掏出的钥匙放进锁孔转开，就听见孩子咿呀唔的声音，她开灯奔到床前，拉上被燕燕踢开的被子盖上：“燕燕真乖。”
燕燕冲她笑了，郝丽娜突然产生幻觉，以为是自己的女儿依依，唐母带走的时候就燕燕这么大，小孩子一天一个样，她想像不出依依现在的样子，希望年假快点过去，看到日夜想念的女儿。
燕燕不依了，郝丽娜包裹小面被抱起来，一只手按开14寸黑白电视机，春节联欢晚会已经开始了，坐到沙发上，想起去年今日大着肚子躺在唐少青怀里看春晚，做梦都没想到如今只有燕燕陪自己，这是她这辈子最孤单的除夕。
楼下薛智雄家里没有电视机，家家都围在电视机前，他做什么呢？郝丽娜却没有勇气邀请他上来，他应该也不会来，他俩之间隔着一堵不能逾越的墙，他是有妇之夫。
郝丽娜盯着电视，心思却飞到了当姑娘时候，又开始幻想起来，以前期望薛智雄爱上自己，现在得先期望曾燕兑现承诺，才有机会跟薛智雄说下一步，比原来还艰难，不过总有希望，双方父母那关不是问题了，或许明年就能名正言顺的跟薛智雄一起过年一起依偎在沙发上看春节联欢晚会，想到这里，她的心情好起来，逗燕燕乐呵。
燕燕知道郝丽娜寂寞似的，一直陪着她不睡，到零点钟声敲响，外面鞭炮齐鸣震耳欲聋，她想出去看看薛智雄放炮没，怕震着孩子，过了几分钟炮声减弱，她开门出去，邻居已经燃放鞭炮，互祝新年后，待人家回屋，她靠近护栏。
“燕燕。”郝丽娜循声望去，借微弱的路灯和天空中烟花闪耀的光芒，看到薛智雄仰头向她们招手微笑。
“燕燕，看爸爸。”郝丽娜引导燕燕向下看。
燕燕成了他俩联系的纽带，这一刻，郝丽娜无比的满足和幸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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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41章有得必有失
郝丽娜天天扳手指头数到年假过完，上班前一天下午，提着家人亲戚朋友给女儿的衣物和压岁钱以及她买给唐母的礼品上门，敲门不开，她在屋外等到天黑，不见里面有灯光，又在楼下溜达一阵，不见有人回来，她才沮丧的离去。
开年第一天上班，一般都是打扫卫生做做准备，第二天才正式生产，郝丽娜和罗师傅两位师兄忙完，她立即去织布车间找唐少青，结果令她大失所望。
唐少青一个人一大早赶回来，唐母和依依还在乡下，郝丽娜肺都气炸了，问什么时候带女儿回来。
“妈说还要住一阵子。”唐少青看郝丽娜着急，安慰说：“依依习惯了，长胖长高了。”
“回来了赶快告诉我。”郝丽娜无奈的说。
十天半月没有消息，郝丽娜催问唐少青，他总是吞吞吐吐的，其实他何尝不想女儿在身边。回乡下过年，唐母早为他找到一个对象，对方不在乎他离过婚有孩子，整天巴结唐母，待依依也很好，而他被对方过分的热情主动吓到，感到不可靠，对郝丽娜感情深，不愿意这么快再婚，还有他心里有阴影，害怕再经历一次失败。
唐母本来打算带姑娘一起回来向郝丽娜示威的，哪知儿子不听她的安排，于是她提了条件，唐少青不答应，她就一直带依依呆在乡下。
等不回来女儿，郝丽娜把对女儿的思念都转移给了燕燕，吃她的nai天天在一起，亲如母女，跟唐少青离婚的流言蜚语渐渐平息，两人交往平繁起来，薛智雄给了郝丽娜他房间的钥匙，她大大方方的进出，一日三餐在他家吃，如果有事也会事先打招呼，只是晚上她还是带燕燕去楼上自己家住，人们已经接受了他们，双方的父母家人差不多默认了，也没有几个人知道薛智雄还没离婚，但他们还是守着最后的防线。
燕燕大了，慢慢断了奶，他们白天还是放在小殷父母家里照看，晚上再接回来，好像一家三口，郝丽娜向姐姐学会了织毛衣，闲暇时给燕燕编织各种式样的衣服裙子，把燕燕打扮得特别漂亮，抱出去人见人爱。春去秋来，依依还没有回来，郝丽娜当然会想女儿，但没有那么烧心了，燕燕占据了女儿的位置，看着燕燕蹒跚学步呀呀学语，叫她妈妈，完全代替了依依。
薛智雄母亲过年买给依依春天的衣服，秋天时，郝丽娜给燕燕穿了，刚刚合适。
有了爱情的滋润，郝丽娜工作进步很快，可以**完成一些试样任务，至少不再挨罗师傅的骂了。
最为郝丽娜高兴的是小殷，她卸下了心里沉重的负担，还有要做的就是希望曾燕，尽快了断跟薛智雄的关系，约定的一年期限已经过了。
曾燕没有回来，唐少青接回了唐母依依和他的对象，而且事先领了结婚证。
郝丽娜得知后，真心的给予唐少青祝福，为了不打扰他们，希望他把依依带出来，可唐母传话，想女儿，去家里见。
郝丽娜为唐少青准备了结婚礼物，给唐母带了礼品，精心给女儿织的毛衣，唐母开的门，听她叫“妈”，立即纠正：“我已不是你妈，叫妈的人在那里。”手指客厅沙发：“陈群，来客人了。”也不接她手里的东西，她随手放在门口鞋柜上。
陈群应该是她的新媳妇，郝丽娜看见她和唐少青坐在沙发上嗑瓜子。
“你好。”郝丽娜礼貌的打招呼。
陈群瞥一眼不回应，郝丽娜的目光落到坐在他俩中间的孩子，那就是依依吧，天啦，打扮土里土气不说，鼻涕掉到嘴里了，拿衣袖一抹，满脸脏兮兮的。
“依依。”郝丽娜伸过手去，没想到的是，依依拽住陈群，怯怯地喊“妈妈。”
“依依别怕，有妈妈呢。”陈群拍拍依依，抱起坐到腿上。
郝丽娜试图抱女儿，依依摇头往陈群怀里钻，陈群趁机抱起她去里屋了，唐少青起身跟进，并合上门。
“依依。”郝丽娜本能的向前，只听身后唐母冷冷地：“我们要休息了，请回吧。”
郝丽娜只好先离开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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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42章做回男子汉
郝丽娜刚跨出门，“哐当”一声，门在她后面重重的关上了，感到脚被什么东西砸到，低头一看，是她带过来的东西，她弯腰拣起，拎着回去的路上，气得咬牙切齿，暗骂唐母太绝情，唐少青荒唐透顶，居然让依依叫别人妈妈，而且把女儿弄成什么样子。
当她回到薛智雄处，燕燕扑过来喊“妈妈”时，她忽然反应过来：燕燕不是自己生的，却叫自己妈妈，如果曾燕看到，会跟她一样愤怒嘛。
简直乱套了，郝丽娜心里五味杂陈，薛智雄看她大包小包原封不动提回来，知道她受了委屈，倒杯水给她，坐下来安慰她。
郝庆红和马玉平一直等着唐母回来，登门道歉，看看外孙女，跟郝丽娜一样受了冷遇，去的时候唐少青和陈群带依依出去玩了，根本没见着，唐母不只黑脸还冷嘲热讽，话非常难听，想到自己女儿过错，忍气吞声。
郝丽娜慢慢平息下来，站在每个人的立场仔细想想，听从薛智雄的建议，找唐少青沟通。
唐少青的态度大大出乎郝丽娜的意料，固执的坚持，要看女儿只能去家里，不同意她单独带出去，而且为了不给依依错觉，只能称呼她阿姨。
“依依带成了乡下孩子，鼻涕吃到嘴里。”沟通无果，郝丽娜开始指责。
“依依有点感冒，正巧被你看见了，她在乡下挺好的，不挑嘴什么都吃，从不生病。”唐少青辩解，又补充说：“昨天带依依去体检了，各项指标发育正常。”
“我给她的衣服，你得拿去给她穿。”
“我们希望她从小养成朴实的习惯，衣服能遮体保暖就行，穿太好只会增长虚荣心。”
“她脏兮兮穿得土里土气的，小朋友瞧不起她，没人跟她玩。”郝丽娜恼怒不已，唐少青从没在她面前坚持己见。
“我们知道怎么培养她，你不必太操心。”
“依依也是我的女儿。”
“你的教育方式不适合依依，省省吧。”
“凭什么？”郝丽娜忍不住发飙。
“我很忙。”
唐少青转身就走，郝丽娜惊得目瞪口呆，看着他的背影，突然发现他的背挺得直直的，有了男人气魄，是什么让他理直气壮，一定是那个合穿一条裤子的狗头军师小漆。
郝丽娜猜得没错，唐少青和唐母拉锯战的时候，他出主意：对方冲着他家里条件而来，也给她一定约束，三年内不要孩子，如果待依依似亲生，能够容忍唐少青癫痫病的症状，再考虑下一步，如果她要走人不能拿他家一分钱。
唐母尽管想尽快要个孙子，但小漆分析得有道理，放在对方刚二十出头，等几年稳定了再生也不晚，万一过不下去一拍两散，又留下个孩子，加重唐少青负担更不好再婚了。
陈群年轻，巴着唐母找跳板先在城里落脚，再找更好的出路，没有打算和一个年龄大十岁的二婚男过一辈子，不想早早生个孩子牵绊，正和她心意。
双方谈妥条件，陈群父母按乡下规矩要了彩礼，两人领了证，也没办酒席，回到家里。
两人之间谈不上爱情，贴切的说应该是试婚，彼此不承在美好感情的幻想，尤其唐少青没有了心里负担，大不了吓跑陈群，没想到他在关键时候没有发病抽搐，夫妻生活出乎想象的协调，他从陈群满足的脸上找回了自信，原来自己没有任何问题，是真正的男子汉。
小漆替唐少青捏一把汗，每天上班处理完手上的事，找到他关心，发觉他容光焕发笑得合不弄嘴，兄弟俩坐下来，前后仔细分析，小漆认为，郝丽娜在他心中太完美，他总想给她最好的，无形之中产生太大的心里压力，反而失去了男人的尊严，美丽的童话婚姻结束，回到现实中来了。
唐少青渴望跟郝丽娜在一起，但真的一起生活，他有透不过气的感觉，跟陈群在一起，轻松不累。
小漆真心为好兄弟高兴，唐少青由此悟出道理，不能把女儿教育成郝丽娜那样，要按自己的方式培养。
郝丽娜没辙，也找小漆，两头调和，唐少青只答应收下她给女儿编织的毛衣，并说仅此一次。
郝丽娜每次去看女儿都非常的尴尬，依依喊她“阿姨”不说，不要她抱，一点没有亲近感，慢慢的她不再去了，每月发了工资把她该给的抚养费托财务小殷代给唐少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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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43章尴尬的见面
熬到年底，曾燕回来主动申请办了离婚手续，薛智雄拒绝她看女儿，也不要她的抚养费，答应燕燕长大后告之实情，那时她想给什么都可以。
曾燕的心思也不在女儿身上，她信得过薛智雄，但提出要郝丽娜去酒店见她一面。
吃过晚饭，薛智雄想骑自行车载郝丽娜去，她觉得天气太冷担心冻着燕燕，便自己骑车，严冬的夜晚，街上行人稀少，穿过几条大街，远远看见涪阳刚刚兴建的高楼上霓虹闪烁映照着涪阳酒店四个字，按薛智雄交代的，在距酒店不远的商场外停放好自行车，出门时太冷，蹬得用力，背上都冒汗了，她解开棉衣扣子，快步往酒店去，来到门口刚伸手，玻璃门自动开了，走进大厅，被眼前豪华的装饰和宽敞的大厅惊住了，简直像书中描绘皇宫王殿那样富丽堂皇，地板光可鉴人，来往的人们穿着打扮都很讲究，她就象一个初次进城的乡下人，堪比刘姥姥进了大观园，
郝丽娜第一次进这么高级的酒店，怎么也看不见上楼的楼梯，不禁有点惶恐，等到一个看上去比较和蔼的中年男人从一扇门出来，急忙迎上去问，那人带她到电梯前，热情的为她讲解清楚，并帮她按了要去的楼层，她还来不及说谢谢，门一下关上了。她眼睛都不敢眨，盯住门板数字跳动，到了她去的楼层，门一开慌忙跳出去，好安静，她不知道往哪里走，等到有服务员经过，上前打听，服务员指引她到通道口，找到薛智雄说的房间，没看见门铃，举手轻轻敲门。
门开了一半，一个胖胖的中年男人，诧异的打量她，郝丽娜以为自己敲错门了，不知所措的时候，听见曾燕在问，忙说：“我来见曾燕。”
中年男人拉开门，“请进。”带着重重的南方口音，郝丽娜一下想到电视电影里华侨的腔调。
房间灯光幽暗，曾燕刚刚和中年男人腻歪在一起看电视，听见敲门声，估计郝丽娜来了，起身整理妆容，她没有做介绍，拿上包准备和郝丽娜出门。
“亲爱的，等我一下。”曾燕和中年男人亲吻告别，郝丽娜不好意思，转过脸去。
郝丽娜跟随曾燕上电梯来到咖啡厅，她不清楚，以为是餐厅，忙说她吃过饭来的。
“我没时间请你吃饭，请你喝杯咖啡。”曾燕咯咯笑。
找到靠窗的位置坐下来，曾燕对服务员说：“一杯加糖一杯不要。”
郝丽娜不懂，她转向窗外，第一次在这么高的地方俯瞰城市夜景，感觉好热，伸手推玻璃窗，曾燕又咯咯笑了：“打不开的，开着空调呢，你把外套脱掉吧。”
服务员上咖啡来了，曾燕弄好才端到她面前：“你肯定喝不来苦咖啡，这杯加糖的。”
郝丽娜拿勺子一勺勺往嘴里送，曾燕笑说咖啡不是这样喝的，她尴尬不已，学着曾燕的样子端起来慢慢喝。
“丽娜，谢谢你照顾燕燕。”曾燕喝一口咖啡：“我女儿有你，我非常的放心，因为我做不了合格的母亲。”她摸出香烟点上，姿势优雅，纤细的手指，指甲长长的涂着亮丽的颜色。
郝丽娜看着她的举动，心里想自己对燕燕也许合格，对女儿依依却充满愧疚，心里的苦涩说不出口。
“我的出现，捣碎了你对他的梦想，绕了一圈，他更加懂得你的真心，你应该感谢我。”曾燕吐出一口烟圈，自得的说：“丽娜，我让你辛苦了，祝你们幸福。”
“你也找到了理想的人，祝你幸福。”郝丽娜真心实意的说。
“不是你想的那样，他的公司在深圳，老婆孩子在香港。”看郝丽娜惊惑，说：“我现在需要的不是家庭，我只想挣钱，只有钱才是实实在在存在的，永远不会背叛。”
郝丽娜无言以对，那个男人看上去年纪不小，怎么可能没有家室呢。
“每个人有每个人的活法，我不奢望人家的认同。”
“只要自己开心就好。”
“丽娜，谢谢你的体谅和尊重，我都不敢跟我家里人说这些。”曾燕动情的说：“你有任何的需要，尽管找我。”她这样说，却并没留下联系方式。
“蒋莎好吗？”郝丽娜突然关心的问道。
“好吧，她还在广州。”曾燕淡淡的说。
郝丽娜没再问下去，从曾燕的神情，明显表露出跟蒋莎的关系疏远，打算离开，曾燕的大哥大响了，那个人好像催她，郝丽娜趁机告辞，她嗲嗲的讲广东话，无暇顾及郝丽娜，挥挥手告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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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44章美中不足
曾燕也不挽留，目送郝丽娜，挥手示意告别。
到一楼出了电梯，郝丽娜逃也似的冲出酒店，长长的舒了一口气，寒风袭来她打了个冷颤，但感觉很舒服，酒店的暖气闷得她透不过气来。
郝丽娜的着装跟酒店简直不搭调，来这一趟，感受了曾燕的盛气凌人，还有她那位“先生”眼神流露的轻视，伤人自尊，不是薛智雄，她根本不来了。
所有的障碍都没有了，郝丽娜和薛智雄可以名正言顺的在一起了，领了结婚证，可是厂里的房子分过了，只好等下一轮，想法和其他人调换，两个单间换了个一间半的房子，卫生间和厨房在外面，两家人共用的，那对小夫妻在父母家吃饭，偶尔回来睡觉，基本给他们使用，粉刷买了新家具，但没有像新房那样布置，毕竟两人都是二婚。
双方父母见了面，商定日子在一起办了五桌酒席，只请了双方最亲近的人。
一番波折，郝丽娜如愿以偿，薛智雄体会到她的善良和真诚，温柔体贴，两人浓情蜜意。
郝丽娜得到爱情的滋润，她好想生个她跟薛智雄的孩子，可是按照政策他们没有再生育孩子的资格，她特别后悔，当初应该狠心打胎，突然恨起唐少青父亲来，为了他能过他的日子，让她做出牺牲，跟唐少青离婚的时候，他还打来电话，幸亏她拒绝见他，当时还觉得太残忍，现在觉得自己不够狠心。
薛智雄劝郝丽娜不要纠结，对女儿依依不公平，为了安慰她给燕燕取名薛爱丽，她是燕燕的母亲，有机会他也会像父亲一样爱依依，他们有两个女儿。
郝丽娜感受到薛智雄对她的温情，做梦都在笑，顺理成章，薛爱丽成了郝庆红夫妇的外孙女，郝振伟和吴晶晶不清楚情况，以为她就是小姨小姑生的女儿，薛爱丽最小特会撒娇，像极了小时候的郝丽娜，一大家子都疼爱她，反而忘了正牌的依依。
薛智雄母亲开始喜欢小儿媳妇向小茹，可结婚生孩子后，住在家里什么家务事都不碰，孩子断奶后就丢给她，小两口自个快乐，爱上了打麻将，经常很晚才回家，也不交一分钱伙食费，薛父教训他俩，两人干脆往娘家跑，十天半月不见人影。
郝丽娜回到娘家什么都不做，可每次去公公婆婆家，手上都拎着给老人的东西，主动帮做家务，体贴孝敬，深得薛父母喜欢，老两口想跟他俩住一块，可厂里的房子是跟小儿子一起分的，薛智雄这边房子不够宽，薛父不会骑车，上下班也不方便。
薛父母的想法，却引起薛智勇小两口不满，尤其向小茹，不检讨自己，却旁敲侧击的挖苦郝丽娜。
郝丽娜找到了属于自己的幸福，一直追求她的蔡艺航终于死心，跟织布车间一位离异的女人准备结婚，可蔡氏不太愿意，原因是对方有个儿子，虽然没带在身边蔡艺航又有资格，但坚决不肯再生孩子，她耿耿于怀没有孙子，可到底犟不过儿子，眼不见心不烦，下令他们搬出去住。
蔡艺航在厂里要求到一间旧房，再婚后暂时居住，等待分房，不久，他被提为能源动力车间副主任，蔡氏认为他取的老婆旺夫，于是转**度认可了。
其实，蔡艺航是沾了二姐家的光。
1992年发表的南巡讲话，继续推进改革，犹如一阵春风迅速吹遍神州大地，蔡艺敏丈夫小舒重新出发，这次他做本分生意，还清父母借的债务，所赚的钱自己掌控，只给蔡艺敏买些奢侈品，在外面公开找**，但并不打算离婚，一是为了儿子，二是感念老婆在他倒霉时不离不弃。
蔡艺敏也不计较，她本身工资奖金高，丈夫花心出了名，她也无所谓面子，找准时机敲他一些钱存起来，维持家庭不变故，反而历经坎坷的蔡艺华再婚后，彼此珍惜缘分，贺老师学校分了新房子，一家四口其乐融融。
蔡氏三个子女安定下来，她的背又挺直了，除了吸取教训，还隐隐约约听见二女婿的行为不检点，没有像以前那样炫耀张扬。
吴氏从新疆回来，老四生了个孙女，这下她偏心原来不喜欢的儿媳余大玲了，母凭子贵，传统观念啊。
老李家的小女儿留学美国，找了个洋女婿在那里安家了，结婚时老李夫妇过去，呆了几天便回来了，语言不通吃不习惯，小两口为事业拼搏，暂时没有要孩子的打算。
几家人的孩子都成家安顿下来，闲暇带孙，享受天伦之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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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45章新官上任，难以服众
老蔡女婿小舒停薪留职注册公司，吸取上次的教训，请了财贸学校毕业的表妹管理账目，按期缴纳各种费用，凭他前几年的人脉，生意做得风生水起，经常到各纺织厂买布，跟厂领导来往密切，帮厂里处理一些滞销的产品，及时把江浙沪的新产品信息带回来提供给他们。
小舒加倍还了蔡氏帮他出的退赃款，其实他不知道，蔡艺敏已经找理由给了母亲，他出手大方，像以前一样哄得蔡氏开心，对她一呼百应。
蔡氏物质方面得到满足，两个女儿过得不错，操心起儿子的工作来，蔡艺航不是正规的大专院校毕业，虽然是科室人员，编制一致是工人，小舒跟上层来往密切，她便打起了主意。
小舒心领神会，很快办妥，蔡艺航转成干部，工资提升两级，不久厂里领导班子调整，任命他为能源动力车间副主任，明眼人都看出来了，车间韩主任即将退休，摆明培养他担当重任。
蔡艺航坐火箭似的上升，乐了蔡氏，他却有一种悬空的感觉，进厂一直在设备科上班，理论上懂得一些，实践欠缺，能源动力车间的人个个有来头，有技术过硬解决实际问题的能力的人，也有后台硬懒散混工资的人，如果没有两刷子难以服众，他这样空降下来，没人买他的帐。
好在有郝建军，他跟父亲学机修，老蔡学电工，两样都会，工作踏实，像郝庆红不爱计较，同事关系好，历届领导都喜欢他。
精明的蔡氏在还没有公开时，就拉上老蔡，拎着女婿送的营养品上门讨好郝庆红，请他帮忙给他的徒弟打打招呼，支持蔡艺航开展工作，郝庆红答应管教郝建军全力配合，至于其他人，这年月转身就不认师傅了，自己一退休老人，恐怕说了也不起作用。
送走老蔡夫妇，马玉平心里不是滋味，气愤地：“蔡艺航有啥本事，凭什么提拔他？”
现任的韩主任可说是郝庆红徒弟，一直器重郝建军，想培养其接班，无奈他没有文凭，还有郝庆红看惯了官场上那些事，并不希望儿子争取那一官半职，只要求他学好技术，尽职尽责就好。
“各人有各人的位置，凡事不要强求。”郝庆红淡淡的说。
“你不上进，还扯儿子的后腿。”马玉平数落起来没完没了，郝庆红一声不吭，眯着眼睛当催眠。
不仅如此，蔡氏夫妻授意，蔡艺航请求郝建军，以他的名义邀车间的骨干吃饭，饭桌上称兄道弟，把酒言欢，信誓旦旦的要给蔡艺航扎起，郝建军也拜托大家支持他兄弟的工作。
蔡艺航自觉前期工作做到位，雄心满志的到能源动力车间上任，可实际出乎他的意料，表面上支持他的工作，却没有实际行动，因为他不熟悉车间的具体事务，安排任务下去不能按时完成，他又抓不到把柄。
每当陷入僵局的时候，郝建军无法说服师兄师弟，为了不耽误生产，便和自己贴心的两个徒弟加班加点，时间一长，人们开始疏远郝建军，谣传蔡艺航上位主任后，提拔他当副手，简直无中生有。
郝建军左右为难，向父亲吐露心中的苦恼，郝庆红劝他：“身正不怕影子斜，别管闲言碎语，以生产为重，做好本职工作。”
韩主任本来不赞成厂部的安排，很是看不惯蔡艺航人未到就以吃喝手段拉拢员工的做法，把领导交代他提携接班人的事忘到脑后，不帮他解决棘手的问题，甚至想让他知难而退。
蔡艺航确实灰心，父母给他打气，大胆干，新官上任三把火，事情闹大了更好办，言下之意有后台怕什么，他果然来了脾气，再次遇到难题，也不为难郝建军，影响了生产，直接罚款，一把火烧起来，引爆了全车间，当事人找到韩主任评理，他居然撒手不管，任其吵闹不休。
事情反映到厂部，让所有人大出意外，韩主任调到设备科，蔡艺航直接升为车间主任，厂部一副厂长协助他全权负责管理。
车间一下子安静下来，蔡艺航跟手下的关系更加紧张，表面上不说什么，心里非常排斥，郝建军无端被孤立了，原来无话不说的兄弟伙都防着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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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46章工作棘手，心生厌烦
下来协助蔡艺航管理车间的副厂长，毕业于纺织院校，跟李兆兰一样，是厂里重点培养对象，但他负责的不是一线生产车间，成绩不明显，苦恼没有施展才能的用武之地。
李兆兰管理着厂里最重要的生产线，她大胆创新改革，从工资的平均分配，逐渐变成产质量与奖金挂钩，然后保留一半工资，其它一半跟产质量挂钩，打算最终过度到全额计件，提高大家的积极性。
李兆兰前期工作非常到位，大会小会宣讲，先让人们思想上有所准备，再一步步推行下去，遇到一些老员工抵触，她个别谈心，循循善诱，先给一些特殊政策鼓励，很快达成共识，大家干劲十足，谁也不愿甘于人后，车间生产蒸蒸日上。
副厂长欣赏李兆兰，想借这次下车间的机会露一手，原来的能源动力车间韩主任总是以人情做管理，形成人管人而不是制度管人，车间的改革热火朝天了，作为为一线服务的机修电工还在原地踏步。
能源动力车间是技术工种，上长白班，没有生产指标，工资还不低，能进来的多多少少有一些这样那样的关系，这些人自以为是，学到技术后不是很好的为生产服务，而是居高自傲，懒散成了老油条，安排工作要看谁的面子，像蔡艺航这样空降下来，他们抱成团给他难堪。
副厂长要啃硬骨头，事先做了功课，借助李兆兰的经验，制定了一系列的管理制度，先从每个人的切身利益下手，将收入和每个人的工作量挂钩，把所有的任务核算成工时，每个工时相对应多少单价，然后开会讨论，征求大家意见，修改形成文件，表决的时候，多数不表示反对，抱着试试看的心理。
可是执行起来却不顺利，问题一大推，原来懒惰的人抢活，而且都盯着工时多的活，给蔡艺航派工带来相当高的难度，每天争论不休，吵架的时间比干活的时间还多，到后来变成了排班站队按顺序来，有些人解决不了生产上的急需，也不让其他人插手，反而影响了生产。
以前遇到难题，都是郝建军出面排解，现在怕减少工时扣工资奖金都不愿意，非得他出面的，蔡艺航只好另外给予补贴。
到月底，郝建军的工资奖金高了，引来众怒，指责蔡艺航因为私人关系偏袒他，平均主义惯了，大锅饭害死人，这就是国营企业的弊病。
副厂长的的一系列措施手段没有起到作用，他意识到必须转变人们的观念，全国上下已经由计划经济向市场经济过渡了，绝大多数人还停留在工人老大哥端的铁饭碗，没有丝毫的危机感。
蔡艺航依赖副厂长，算是站住了脚，他手上掌握实权，一些人与他套近乎，钻他不太懂的空子，时不时的要求加工时给补贴，这个加了那个没加，吵闹不休，尤其月底工资下来，谁高了一点点都放不平，他整天被搅得头昏脑涨，根本无暇学习业务，不由心生厌烦。
副厂长劝蔡艺航不要灰心，先迈出的这一步，出现的各种问题，是为下一步的工作打基础，接下来企业面临更大的挑战。
计划经济时代，工厂由国家整体控制，只管生产，每月去银行领工资，如今市场经济，自负盈亏，工厂已经连续三月亏损，快发不出工资了，涪阳纺织局派了工作组下来，协助厂里改制，第一步，把企业几千退休职工剥离，转到政府统一管理，第二步，简化企业机构，跟生产无关的科室撤销，所有科室该合并的合并，减少闲置人员。
从解放后建厂四十多年了，工厂扩大机制跟着建立，一栋五层的办公大楼，几百个科室人员，每月的工资奖金高出一个生产车间，政策一出，犹如一颗炸弹，人心惶惶，但形势所迫，要生存必须下狠刀，经过重重阻力，先减下三分之一，安排到生产岗位，不愿意的或有门路的，鼓励出去找工作，企业给予一定生活补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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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47章意想不到被淘汰
工厂的中心办公大楼精简人员完成，紧跟着是各分厂和车间的办公室人员，薛智雄他们财务室去年分来两个财贸学校的女生，谢老师退休，按厂里的规定还要减去一人。
小殷父亲早已退休，丈夫只是一般的技术人员，相比下文凭不过硬，无形之中成了最有理由裁减的人，她心中有数，表面镇静内心却诚惶诚恐。
薛智雄父亲所在的工厂，这些年率先军转民，更名长虹机器厂，从日本引进流水线，生产的长虹牌电视机已经打入全国市场，正向国外进军，工厂马上要上市，正在开发其他电器设备，成了涪阳的支柱产业，同时兴建了一些配套设施，比如酒店宾馆商场等，正遇上酒店招聘财务人员，听父亲说了后，他主动下来，领取生活费，去应聘长虹酒店计划科的工作，工资比厂里高不说，还保住了小殷的岗位，报答这些年对他的帮助，何乐不为呢，小殷更是对他感激涕零。
第三步针对没有产质量指标的人员，至少三个人减下去一人，尽量加大工作量，不能像以前那样，上班时间到处可见三五成群的人闲聊，多出的人顶上生产岗位。
郝丽娜所在的试样室定员不多，不在裁员之列，吴家老三吴其响和郝丽华，因为吴守亮过世时厂里有承诺，所幸都不在精简人员之列，但郝丽华看着平时一起在招待所上班的姐妹离开时幽怨的眼光，心里犹如针扎搬难受。
能源动力车间按照厂部的安排，必须先减去5人，在不影响生产正常的情况下还要裁员，车间的保养保全已经多余，他们裁下的人只有下岗领取生活费。
事先副厂长进行周密的计划，决定来一次理论和实际相结合的考试，开会的时候也讲了，要公平竞争上岗，可是到执行之前，接到上级领导的指示，有两个是纺织局领导拐弯抹角亲戚的不参加考核，那意思必须留下不得减掉。
副厂长的心一下凉了半截，借口其它部门脱不了身，安排给蔡艺航去办，有什么问题他来善后。
蔡艺航开会征求意见，希望外面有门路上岗的主动让位，可谁也不愿意退出舒适安逸的工作，有的要求技术考核，有的要求按工龄，有的提出无记名投票，票数最低的走人，七嘴八舌讨论半天，大多数同意投票，没有更好的办法，只好采纳。
投票的时候，蔡艺航把那两个“特殊关系”剔开，直接宣布，本来要减七人的，纺织局保了两人，局里是大爷，大伙都认了，投票后公开唱票，两个平时懒惰两个比较油条还有一个老实巴交的在列，没想到工作踏实人员关系一向很好的郝建军位列倒数第六，处在非常危险的位置
郝建军也很惊讶，他的徒弟都比他靠前，散会后他才隐约听说，大伙对他帮衬蔡艺航不满，嫉妒他想顺杆往上爬。
蔡艺航解决了棘手的事，受到了副厂长的表扬，正在他得意的时候，下岗的人员有一个人拿着铁锤榔头，在局里领导来厂检查工作的时候，突然冲上前闹事，威胁说，他上有老下有小，如果他下岗每天带着老婆孩子，轮流去各位当官的家里吃饭，边说边挥舞手中的工具，厂保卫科的人赶来才制住他，但谁也怕麻烦，吩咐下去留下他。
这样，能源动力车间还要下一人，按照投票结果轮到郝建军了，蔡艺航于公于私都不愿意，想重新投票，车间平时跟郝建军称兄道弟的抱成团反对，并扬言罢工，去纺织局评理，他请示上级领导，副厂长因为主管的部门裁员给局领导造成困扰而受了批评，担心再生出什么事端自己位置不保，让蔡艺航做郝建军的工作，先忍一忍，再想办法招回来。
郝建军心里清楚那是安慰他的推口话，下去了怎么可能再回来，但事已至此，无话可说，郁闷回到家，妻子卢孝芬安慰说，他多干家务，她中途不休息，多出产质量，手头扣紧，日子能过。
郝建军憋着一肚子气，他连年的先进生产工作者，技术考核级别最高，居然被淘汰，车间那些人为了自己利益，翻脸不认的做法真是寒心，越想越愤怒，整天窝在家里生闷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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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48章受到父亲鼓励
郝建军把自己关在家里“面壁思过”，妻子当班不在家，谁敲门都不开，并交代她不许答应谁到家里来，连妹妹妹夫徒弟都拒之门外，卢孝芬向来比较温顺，可她见丈夫整天茶不思饭不香，担心他闷出病来，便约了郝丽华和吴其永过来。
“你们嫌我不够丢人吗？还要跑来看我笑话。”郝建军冲他们咆哮。
“大哥，我们是什么关系，亏你说的什么话。”吴其永难得发火。
“大哥，又不是你的错，谁不知道王八蛋蔡艺航往上爬，拿你做垫背。”郝丽华气愤的说。
“我不配你们的大哥，叫得我心里发慌。”郝建军烦躁的摆摆手。
“郝建军，这点小事把你打趴了，那我真的不想叫你大哥了。”吴其永继续激将。
“你爱叫不叫，你叫了几次大哥，扳手指头都数得清楚，少在这里卖乖，换作你有心情吗？”
“我求之不得，如果丽华同意，我跟你交换，我一直想当司机，想学车考驾照。”
“是我拦他。”郝丽华转向半信半疑的郝建军：“如果可以，跟大哥换吧。”
“你有毛病，有班上瞎折腾。”郝建军没好气的说。
“死脑筋不开窍。”吴其永摇头叹气。
“领导碰见我，都为你哥哥惋惜。”卢孝芬端来茶水，放到每人面前，坐下来削水果。
“谁也改变不了结果。”郝建军无奈。
“兄弟，我们知道你对工厂有感情，但犯不着这样惩罚自己吧？”吴其永喝口茶，嘀咕说：“难道你生孩子要坐满月。”
“我怕他憋出病来，连爸妈那里也不去。”卢孝芬蹙紧眉头。
“我哪有脸见他们，你们不要告诉爸妈。”郝建军警告。
“应该知道了吧，爸妈天天在外面走。”吴其永说。
正说着，郝丽娜闯进来：“大哥，我狠狠骂了蔡艺航一顿。”
“骂他有什么用？”
“出出气。”郝丽娜坐下来，端起郝丽华的杯子咕噜下去一半，气踹均匀后，说：“他也很无奈。”
“没有大哥给他扎起，他也难做，上下不是人。”吴其永还没说完，被郝丽华打断：“你倒替他说起话来，不是他到动力车间，大哥怎会受排斥。”
“你们两个别为我的事吵架。”郝建军劝阻。
“小妹也在，想想办法安慰爸妈，我猜想他们肯定比我们难受。”吴其永说。
“我昨天去看过爸妈，他们是生气，并没有责备哥哥，星期天都回去吧。”郝丽娜提议。
郝庆红每天去工会俱乐部，不光和一些退休的老头打牌下象棋，这里还可以知道厂里的各种动向，大伙议论精简人员的时候，他第一个不担心就是儿子，可当有人吞吞吐吐告诉他郝建军被裁员了，他都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从此不出去玩了，马玉平得知后，不只骂蔡艺航，连老蔡两口子一起骂。
郝庆红知道儿子不敢回来见他，特意叮嘱郝丽娜去叫。
“爸，对不起，我丢了你的面子。”郝建军进门低着头，歉疚的说。
“没什么大不了。”郝庆红拍拍他的背，拉他坐下来。
“我没有做错什么。”郝建军感到委屈，向父亲吐露蔡艺航来以后发生的种种事情。
“你跟爸一样，老实做事老实做人，有时候难免吃亏。”郝庆红停顿片刻说：“我们行的正坐的端，良心安稳，比什么都重要。”
“爸，我在家呆了几天，想明白了，我有技术，能找到事做。”郝建军郁闷的心情一下开朗了。
“不愧是我的儿子。”郝庆红夸奖道：“来，陪我下棋。”
一家人都回来了，薛智雄还带来了好消息，他去的长虹酒店将招聘电工，到时他推荐大哥，凭他的技术一定没问题，如果成功，工资奖金比厂里高很多。
全家本来很沉闷，一下子乐了，嘴快的郝丽华急忙拜托妹夫一定要帮帮大哥，薛智雄谦虚的说：“都是一家人，不用说，肯定要尽力而为。”
“希望建军能得到好工作。”吴其永从来都直呼其名。
“谢谢妹夫。”郝建军和卢孝芬不约而同的表示感谢。
“你多费心了。”马玉平给薛智雄夹菜，郝庆红面露喜色。
郝丽娜脸上掠过一丝不易察觉的得意，却没逃过姐姐的眼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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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49章各持己见
不是蔡艺航到能源动力车间任职，郝建军不可能裁减，谁都看得出来，郝庆红夫妇心里难免不怨恨，他不出去玩，大家议论起来怕自己言语不慎，引来更多的话题，更不想见到老蔡。
马玉平才不顾及，心中有气就要发泄，他和吴氏结伴买菜的时候，碰见蔡氏冷嘲热讽，吴氏在一旁帮腔，蔡氏忍气吞声。
老蔡也呆在家里不出门，他不好意思见郝庆红，他在外面听说后，把儿子叫回家，蔡艺航苦不堪言，抱着头卷缩在沙发上任父母责斥。
确实蔡艺航连累了郝建军，老蔡两口子心里再清楚不过，既成事实无法挽回，老蔡躲着不见，蔡氏只好硬着头皮任马玉平奚落，两口子打算待他们消消气，再想办法补偿他们。
蔡氏买了很多营养品，不敢亲自上门，支使老李夫妻送去，替他们跟郝庆红赔礼道歉，表示愿意从经济上补贴郝建军，被郝庆红一口回绝，让他原封不动拿走。
马玉平连珠炮似的骂蔡艺航不是东西，蔡家晦气，沾上他们只有倒霉。
“少说废话。”郝庆红吼道。
“老李，把我的话带给他们，我们吃得起饭，不稀罕他们可怜。”马玉平被激怒了。
“该做什么做什么去。”郝庆红啪的打茶几。
马玉平骂骂咧咧去厨房了。
老李本来嘴巴笨拙，不知道怎么劝解，见郝庆红没有留他的意思，拎上东西往外走，被听见声音过来的吴氏堵在门口：“老李，你真多事，要来也是他们来，是不是做了亏心事，不敢呀。”
老李憨憨笑笑，四家的关系刚刚好了一阵子，又要陷入僵局，他夹在中间左右为难。
热脸贴了冷屁股，蔡氏事先有预料，她召集两个女儿女婿回来，商讨怎么帮郝建军。
蔡艺华一听，跳起来指着蔡艺航的鼻子训，蔡氏按下她，解释蔡艺航的苦衷，她才安静下来，而蔡艺敏却噗之以鼻：“弟弟没要他下岗，大家选出来的，为什么怪他，作为管理人员，哪可能一碗水端平，想要出人头地，肯定要有些手段，没有必要太顾虑私人感情。”
“建军工作出色，他能帮到弟弟。”蔡艺华少见的跟妹妹意见不合。
“手中有权力，难道指挥不了人去做事。”
“你没在工厂呆过，你不懂。”
“下岗的不止郝建军，你为什么只为他抱不平。”
“你、、、”蔡艺华语塞。
“好了，不是让你们回来争论的。”蔡氏敲敲两人的脑门：“想办法。”
“人家给你脸色，何必自讨没趣。”蔡艺敏推开母亲的手。
“几十年的老关系了，该维持还是要维持，低头不见抬头见。”沉默的老蔡发话了。
“给人家钱不要，不如这样吧，让郝建军帮我跑业务，工资由他提。”小舒拿出烟双手递给老蔡。
“这个主意不错。”蔡氏赞赏。
“我去告诉建军。”蔡艺华起身：“思琴，我们去找振伟哥哥。”
正在和舒舒玩耍的蔡思琴欢呼雀跃，丢下玩具跑到蔡艺华身边。
“发什么疯啊？”蔡氏递眼色，那意思担心贺老师不高兴。
“妈，让她去吧。”贺老师不是小肚鸡肠的男人，何况蔡艺华早向他坦白了过去的一切。
蔡艺华牵着蔡思琴兴致勃勃的来到郝建军家，来开门的卢孝芬脸色剧变，因为郑如强和小芝在家里。
蔡思琴喊着“振伟”哥哥跑进去了，屋里的郑如强低下头，待蔡艺华随卢孝芬进来，他对郝建军示意，起身走了。
“干妈。”郝振伟亲热的扑向蔡艺华。
小芝瞪视蔡艺华，有些挑战的意味，卢孝芬忙说：“小芝，我衣服扣子掉了一个，到处配不到，去你家里找找。”
小芝黑脸起身，拉儿子离开，她家就在他们楼上，卢孝芬示意蔡艺华坐，跟着小芝出去。
“建军，你的事我刚刚知道，我弟弟没有经验，上了那些人的套，害苦你了。”蔡艺华坐下来，抱歉的说。
“我确实非常的难受，面子过不去不舍工厂，不过已经熬过来了。”郝建军轻松的说。
“我弟弟不比你好过。”
“我懂。”
蔡艺华和郝建军愉快的交谈，蔡思琴和郝振伟玩得甚欢，不知不觉屋内光线暗下来，才急忙告辞，蔡思琴还不想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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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50章坦诚相待
涂佳蓉提议，她来投资，开一家副食品杂货店给郝建军经营。
郝建军不会做生意，他借鉴涂佳蓉凭自己的手艺挣钱，苦是苦累是累，但收入比他们正式职工高出很多，理发店一扩再扩，五六个人给她打工，她父亲早退休有工资，只为一些预约的老顾客提供服务，当初赤手从小镇上来城里闯荡，如今比他们强多了，自己买地修建房子的地方早已规划为城区，丈夫单位上分的福利房比他们工厂最好的房子宽一倍，实现的自我价值超出了预期，日子过得比他们滋润多了。
郝建军去工厂附近密密麻麻的店铺走访，许多两手空空从农村来摆摊开店的，计算下来比他们工资还高，自己有房子有家，工厂还发一定生活费，跟他们比无非是拿不下面子，走投无路的时候，顾及面子，别人不会给饭吃，俗话说活人不会让尿憋死，有手有脚，饿不着肚皮。
通过考察，郝建军打算在涂佳蓉理发店外摆摊修理自行车，可父母坚决反对，老人观念一时半会转不过来，认为去单位上班比较稳当，先等薛智雄所在酒店通知，实在不行去乡镇企业，他们帮媳妇照顾孙子。
父命难违，郝建军的计划暂时搁浅，整天呆在家里，卢孝芬体谅他，以前不许他喝酒，现在也让他喝两杯解闷。
厂里发工资的那天，蔡艺航等着郝建军去领生活费，来的却是卢孝芬。
“嫂子，建军哥是不是再也不理我了？”蔡艺航大失所望。
“不是，他昨天还跟我说，你肯定为他的事难过，他让我告诉你，他不怪你。”卢孝芬善解人意的说。
“我可以去看他吗？”蔡艺航试探。
“去呀。”卢孝芬爽快答应。
卢孝芬不当班，准备了酒菜，和儿子吃了饭，出去散步了。
蔡艺航一来，道歉的话说了一箩筐，先干三杯赔罪，郝建军劝不住，待他安静下来，反过来安慰他。
“老弟，刚开始，我心里确实很憋屈，对你多少有些怨恨，确切的说应该是面子上过不去，但我仔细思考后，心里敞亮了，我这么多年工作上的表现大家有目共睹，并不是我差劲才淘汰。”郝建军自己干一杯。
“这是当然，很多人都不解，生产车间的几个主任指鼻子骂我乱搞，把最好的人才赶走，自找罪受。”蔡艺航跟着干杯。
“吃点菜，光喝酒伤胃。”郝建军拿过酒瓶，不给他倒酒。
“大哥，我现在进退两难，申请回科室不行，那帮人牵着我的鼻子走，纯粹架空我，有些问题副厂长也解决不了。”蔡艺航苦恼。
“所以别安慰我了，你不比我的日子好过。”
“是啊，真不想干了。”蔡艺航找酒瓶。
“兄弟，你升的太快，难度肯定大，等你摸透那帮人的脾气个性了，再想办法制他们，至少上面扶持你，不会两头受气，以前那些主任刚上去的时候，比你难多了。”郝建军一人倒一杯，干掉后劝蔡艺航吃菜。
“我本意并不想当官，可不走这步我转不了干部，你知道在科室不是干部编制，干同样的活工资奖金比人低不说，总感觉矮人一等。”蔡艺航信任郝建军，实话实说。
“我懂，兄弟，不要急，你在车间呆久了，自然会站稳脚跟。”
“你不愧是大哥，不但不怪我，还给我出主意。”蔡艺航一阵感动。
“咱们兄弟不要见外。”
“大哥，我必须敬你三杯。”
“好，我们一起喝三杯。”
两个人喝得脸上红霞飞，郝建军的真诚，蔡艺航卸掉了心里沉重的负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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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51章飞来横祸
薛智雄他们酒店迟迟没有消息，郝建军习惯每天和车床钻床榔头钳子打交道，他闲得慌，一心想开个修理店，父亲不答应，无非是在工厂附近熟人多有碍面子，开到别的地方去，他征得妻子的同意，每天骑车大街小巷转悠，寻找合适的位置。
这天郝建军在卖自行车摩托车的那条街看到一修理小店转让，便去打听，店主跟他年龄差不多，看他的穿着投以不信任的目光，埋头忙手中的话，待送走顾客，两人攀谈起来，小伙子开了几年修理店，积累了一定资金，想和从部队复员的表弟去广州学修汽车，回来开汽车修理店。
郝建军给小伙子看了他的工作证，说了自己的情况，小伙子同情他的遭遇，邀请他一起去学修理汽车，按他多年的经验更容易上手，可他家里的情况不可能远走。
两人谈得非常投机，小伙子愿意以最低价格转让，并让郝建军观察一周，介绍老顾客给他。
有顾客来了，郝建军立即动手干活，多年积累的技能让他得心应手，休息了一段时日，干起活来浑身是劲，中午啃了两个干饼子，到天黑关店小伙子邀他喝酒，他担心老婆孩子着急，答应改日再聚。
郝建军轻快骑着自行车，盘算着家里的钱不够，可以向涂佳蓉借，按今天店里的收入，很快就能还清，然后店就是自己的了，顺利的话，可以赚到两倍工资以上，到时候父亲也不会反对了，想到这里，他高兴的哼起歌来，天公不作美，突然电闪雷鸣，这六月的天说变就变，大雨倾盆而下，他顾不得躲雨，猛蹬脚踏板，想尽快赶回家，卢孝芬不等他回家是不会先吃饭的，儿子肯定饿坏了。
转入工厂的十字路口，郝建军往前冲，被左手边一辆急速行驶的货车撞翻，自行车压扁，人抛出几米远，司机不知有没有发现，反正逃之夭夭了。
临街商铺的店员目睹郝建军出事的那一霎那吓傻了，反应过来后报了警，警察火速赶来的时候，与此同时救护车也来了。
警察翻出郝建军身上的工作证，给纺织厂打电话，晚上各部门办公室都下班了，值班总机小姐通知了有大哥大的李兆兰。
李兆兰还在厂里忙乎，马上吩咐总机小姐赶快通知郝建军家属和厂里有关领导，她立即赶往医院。
郝丽娜下班回家，薛智雄告诉她，郝建军去他们酒店的事办妥了，明天去面试，按大哥的条件，应该十拿九稳，他们简单煮了稀饭吃，她交代薛智雄带女儿去父母家报喜，她先去通知哥哥，然后再过去。
刚下楼雨来了，郝丽娜折回去拿了雨伞，到哥哥家楼下，看见嫂子站在阳台往下张望。
“嫂子，哥哥的事有着落了。”郝丽娜难掩心奋，雨太大，她衣服都湿了。
“你哥哥早上出去，现在还没回来。”郝丽娜上来，卢孝芬焦急的说。
“他去哪里：”
“他出去找店。”
“爸不是不同意吗？”
“他在家里闲不住。”
卢孝芬接过郝丽娜的雨伞挂到卫生间，郝振伟坐在客厅沙发上边看电视边吃饼干，高兴地：“小姑。”
“你们还没吃饭？”郝丽娜爱怜的抚摸侄子的头：“作业做了吗？”
“做好了，等爸爸回来吃饭。”
“我们振伟最乖了。”
“怎么回事？从来没这么晚。”卢孝芬不安，又出去阳台。
“嫂子，大哥可能躲雨，雨停了他就回来了。”郝丽娜跟出来安慰：“你和振伟先吃饭，等大哥回来我们去爸妈那里，不要他去开什么店，让你担心。”
“好。”卢孝芬转身去厨房，把饭菜盛上桌，郝振伟饿极了，过来吃饭。
突然，“咚咚咚”异常的敲门声，“总算回来了。”郝丽娜过去开门。
来人是厂办公室的办事员，急切说：“郝建军出事了，你们赶快跟我去医院。”
“出、、出什么事了？”郝丽娜舌头打结。
“快呀，没有时间了。”办事员急的直跺脚，冲他们喊。
卢孝芬抢过儿子的碗筷，拖起他和郝丽娜跟随办事员往医院狂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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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52章生离死别
李兆兰赶到医院急救室，从门上的玻璃窗看医生正在抢救郝建军，她有一种不祥的预感。
“医生。”李兆兰抓住出来的一位女医生。
“颅内出血，你要有心理准备。”女医生误以为她是郝建军的妻子。
“请你们救救他。”李兆兰声音嘶哑的哀求。
“我们会尽力。”女医生示意她松手。
李兆兰两手放在胸口，默默祈祷：建军哥，一定要挺住，千万不能出事。
突然，医护人员撤开仪器，李兆兰还不明白，医生出来沉重的说：“我们尽力了，他尚有意识，赶快跟他说话。”
“怎么还不来？”李兆兰拨大哥大的手颤抖。
“兆兰姐。”郝丽娜心急如焚，抛下办事员照顾背着侄子的嫂子，狂奔进医院，远远的喊。
“快快。”李兆兰从愣怔中镇定，拉郝丽娜奔到病床前：“丽娜，赶快跟你哥哥告别。”
“、、、、、”郝丽娜懵了。
“为了他走得安心，你赶快说，没有时间了。”李兆兰让郝丽娜握住郝建军的手。
“大哥，你醒醒。”郝丽娜还不相信应该是不愿相信，大哥的手尚有力度。
“说你会照顾父母。”李兆兰下命令。
“大哥，我会照顾父母，我会照顾嫂子，我会照顾振伟。”郝丽娜一字一句的按照李兆兰教她的说完，突然感到哥哥的手从她手中滑落，“大哥，不要。”
“建军。”卢孝芬经历过父亲的死，跑进来很快知道了，扑上去撕心裂肺的痛哭。
“爸爸。”郝振伟在母亲身后哇哇大哭，郝丽娜抱住他，无声的哭泣。
郝丽华和吴其永赶来了。
郝丽华和卢孝芬一样哭成泪人，吴其永握紧拳头走上去，“郝建军，赶快给我起来，否则我不会原谅你。”“我们从小一起玩一起上学一起下乡插队，一起进厂，我们说好一起过四十岁生日，说好退休了一起去旅游，你从没骗过我，你为什么这次不讲信用。”“求你起来，从此以后我叫你大哥。”“爸爸妈妈怎么办啊？郝建军，你听到没有？我揍你信不信？”
在他们悲伤哭泣的时候，李兆兰到一边给父母打电话，吩咐他们赶快去郝庆红家，陪着他们不准出门，等她过去才许离开，然后她又通知了蔡艺华，她从郝丽娜那里知道他俩的情分。
闻讯赶来的厂里领导同事朋友静静的等他们发泄，医院的护工进来，盖上郝建军，推走的那一瞬间，卢孝芬哭晕过去，李兆兰和几位领导小声交换意见，安排郝丽华吴其永照顾他们母子，守着他们一刻也不许离开。
目送郝建军被推进那黑暗的地方，郝丽娜抹掉眼泪，怒视在场的领导，像一头暴怒的狮子，噼里啪啦的发飙：“是你们害死了我大哥，一个个衣冠禽兽，跑来干什么？”“你们管理不了工厂，照样当官，工资奖金一分不少，却把一个勤勤恳恳踏踏实实工作的人赶出厂，你们是杀人凶手。”
由于是晚上，看不清那些领导脸上的表情，应该很扭曲吧。
“丽娜，冷静一下，大家的心情跟你一样难过。”李兆兰劝道。
“他们难过一下就过去了，我永远失去了大哥，我爸爸妈妈失去了儿子，我嫂子失去了丈夫，我侄子失去了父亲，我们这里会疼一辈子。”郝丽娜使劲捶打自己的心窝。
“是，丽娜，你是家里的主力了，这个时候你一定要坚强。”李兆兰搀扶郝丽娜。
“那个没长眼睛的家伙，应该把你们这些没良心的一个个碾死。”郝丽娜手指一个个点过去。
一个个领导耷拉着脑袋，任郝丽娜责骂。
“丽娜。”蔡艺华来了，和郝丽娜抱头痛哭。
“建军在哪里？我要去看他。”蔡艺华急切的问。
“明天一早过来吧。”李兆兰轻声说。
“他一个人在那黑黑的地方，我要去陪陪他。”蔡艺华从大家的表情明白过来，转身就往太平间方向去了，自身胆小的她不知哪里来的勇气。
李兆兰示意领导和来关心的人都回去休息，她和工会主席陪郝丽娜回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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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53章晴天霹雳
薛智雄等到雨停下来，带女儿来到郝庆红家，薛爱丽像郝丽娜小时候那样乖巧嘴巴甜，黏在郝庆红怀里，外公外婆喜欢她，有时候吴晶晶都要吃醋。
得知儿子有机会去长虹酒店上班，郝庆红的顾虑解除，马玉平满脸笑容切西瓜，对面吴氏带孙女吴晶晶过来，一起坐下来，有说有笑吃西瓜。
马玉平去掉西瓜的籽，一勺勺的喂薛爱丽，郝庆红手掌放在她下巴，生怕西瓜水溢出来弄脏她的衣服。
吴晶晶撅嘴满脸不高兴，吴氏忙拿了勺子喂她。
等了很久不见郝丽娜和郝建军一家过来，等来了老李两口子。
“老李，又是老蔡家派你们来的吗？”吴氏开玩笑。
“不是。”
“吃西瓜。”马玉平招呼老李两口子坐，分别送上西瓜。
老李两口子心情沉重，虽然身上冒汗口干舌燥，却难以下咽。
“两个人什么时候变得斯文了。”吴氏打趣。
“老李女儿出息了，吃多了山珍海味，喝的高级饮料，这些东西不合口味了。”马玉平跟着打趣。
“不是不是。”老李连连摆手。
“老李，有什么事吗？”这个时候没有事，按常规不会串门，郝庆红禁不住问。
“没有。”老李掩饰，伸手拿西瓜，牢记女儿李兆兰交代，什么都不能说。
“老李，你告诉你对门那家，我们建军有工作了，不劳烦他们费心了。”马玉平都懒得说出“蔡”来。
“啪”老李西瓜掉落地上，他慌忙拾起来。
“不想吃就算了，不要勉强。”马玉平稍有不悦，拿墩布过来打扫。
“老李，你进门神情就不正常，有什么直说，咱们还客气嘛？”郝庆红审视他。
“就是过来坐坐，陪陪你们。”老李额头上汗珠直冒，他不敢看郝庆红两口子。
两个孩子在大人身上睡着了，吴氏抱怨儿子媳妇不来接吴晶晶，起身抱回自家去了，薛智雄看看表，也从郝庆红怀里接过薛爱丽，准备先回去。
“这些人都做什么去了呢？”马玉平看看老李两口子没有走的意思，故意打个呵欠提醒，可他们根本没有走的意思。
薛智雄下到一楼，一群人围在单元口谈论什么，还有几个厂卫生所的医护人员，看见他赶忙关心郝庆红两口子怎么样？他不禁纳闷，细问才知道郝建军出了事，急忙返回去，努力保持镇定，把熟睡的女儿放到里屋床上，马玉平跟进来，打开吊扇：“就在这里睡吗，很热。”
“没事，妈。”薛智雄声音嘶哑，拥着马玉平的肩出来，吴氏也返回来了，她的手攥紧胸前的衣服，面部扭曲。
吴氏回去后，在家闷头看电视的吴老三告诉她，建军哥哥出大事了，兆兰姐打电话要她陪叔叔婶婶。
吴氏恍然大悟，怪不得、、、、、，“天啦。”她交代老三照顾吴晶晶。
“你们咋回事，都不回家睡觉吗？”马玉平开始下逐客令。
“外面怎么闹哄哄的？”郝庆红探头往外张望。
薛智雄过去关上门，吴氏进来时慌慌张张，忘记了。
“不等他们了，都回去休息吧，智雄，你要等丽娜过来吗？”郝庆红起身，可都不动，他只好坐下来。
“我熬不住了。”马玉平自顾进卧室，对在座的做个不好意思的手势，带上门。
老李两口子不停抹汗，薛智雄和吴氏憋闷得透不过气来。
嘈杂的脚步声，接着敲门声，薛智雄冲过去开门，李兆兰和工会主席搀扶郝丽娜，后面跟着医护人员。
“丽娜，你怎么啦？”郝庆红纳闷，郝丽娜双腿一软，匍匐跪下去伏在父亲腿上：“爸爸，大哥没了。”
“你说什么？”郝庆红雷鸣般的吼声，惊动了马玉平，她开门，看着满屋的人发呆。
“叔叔，婶婶，建军哥哥出了车祸，他、、、。”李兆兰不忍往下说。
马玉平脑袋“嗡”的一声，眼前一黑，顺着门框往下倒，医护人员赶忙上前，把她抬到床上抢救。
郝庆红两眼发直，任郝丽娜呼喊摇晃，呆若木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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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54章撕心裂肺
郝庆红任凭郝丽娜哭喊摇晃没有反应，薛智雄颤抖双手点上烟，送到他唇边，他机械地吸了一口。
李兆兰劝父母和吴氏回家休息，他们哪里肯离开。
一屋人静坐到天亮，郝丽娜眼睛肿成一条线，郝庆红两手攥破沙发皮革，钢丝扎破手指浸满鲜血，谁也掰不开他的手，医护人员守护马玉平。
李兆兰让母亲熬了粥，服伺郝庆红吃了一点点，马玉平睁开眼睛，茫然看看眼前穿白大褂人，恍然惊悟，她跃而起：“我要去找建军。”
吴氏端粥过来喂她：“吃点东西，我们一起去。”
马玉平难以下咽，薛爱丽来到床前，懂事的拉她的手：“外婆。”
郝丽娜和薛智雄搀扶父亲，吴氏和李氏架着马玉平下楼，李兆兰派来厂里的面包车，载他们去医院，郝丽华吴其永和蔡艺华已经陪卢孝芬母子早早过来为郝建军擦洗穿戴整齐，他们也是一夜未眠，医生给卢孝芬打镇定剂强迫她睡了一会。
马玉平扑上去：“建军，你起来，让妈妈替你躺在这里。”说着俯下身去，生死永隔的母子最后相拥，贴上儿子那冰凉的脸，她再次昏厥过去，随来的医护人员立即送她去病房，吴氏和李氏寸步不离的守候。
郝庆红颤抖双手抚摸儿子：“建军啊，你这是用刀挖我们的心啊。”
世间最悲催的莫过于白发人送黑发人，每个人压抑得透不过气来，老蔡两口子躲在后面，几次想上前，却抬不起步，蔡氏一把把抹眼泪。
郝庆红坚持送儿子去殡仪馆，李兆兰和工会主席劝了很久才说服，陪他回到家，纺织局的领导亲自上门看望，首先做了自我检查，工作做得到位，对他们的遭遇深表同情，局里协同厂部督促公安机关全力追查肇事者，厂部成立了治丧小组，李兆兰任组长，全权处理郝建军的后事和赔偿，有什么要求提出来。
郝庆红沉痛的说：“人都没有了，还有什么要求。”
卢孝芬在殡仪馆哭得死去活来，要随丈夫一起去，兄弟姐妹拽着她痛哭，求她看在儿子没有父亲不能再失去母亲的份上，不要走绝路，郝振伟痛哭喊“妈妈”把她从绝望中拉了回来，搂住儿子哭昏过去。
郝丽华和蔡艺华架着瘫软的卢孝芬回到厂里，李兆兰已经安排在她家楼下搭起了灵堂，如大海一般深远又忧伤的哀乐声，像深邃又孤寂的大海那样忧伤，令人心碎。
卢孝芬支撑不下去，医生又为她打了镇静剂，扶上楼去休息，郝振伟端坐守灵，他年纪小不懂，对来慰问的人送的礼品只知道说谢谢，吴其永一一记下来人的姓名，祭品现金。
厂工会厂团委组织募捐，在家属区挂起横幅，号召大家献爱心，厂里领导带头，员工纷纷尽自己的心意。
老蔡两口子自觉有愧，不敢上门慰问，为求得心里好受，支使以前的同事多次往募捐箱里塞钱。
薛智雄把女儿交给来看望的父母带走，和郝丽娜专心陪伴岳父母，郝庆红不吃不喝，坐着发呆，不论他们说什么都不开口，无奈医生给他打了镇定剂，强迫他上床休息，为他输上营养液。
卢孝芬的母亲和两个弟弟很快赶来了，看过卢孝芬母子后，上门看望亲家，来的时候，吴氏和李氏搀扶马玉平回家不久，情绪刚刚稳定下来。
十来年不见，郝丽娜认不出他们了，听卢母叫“亲家”她方才想起来，看那两兄弟大大咧咧，进来东张西望的样子，心里很是气，不理睬，薛智雄礼貌上前招呼。
马玉平不看见他们还好，看见他们，一下想起儿子结婚那天的情景，陡然火起：“你们奔丧来了。”
卢母：“亲家母，我们也没想到。”
马玉平冷冷地：“囍日子你们哭哭啼啼，触了霉头。”
卢母：”亲家母，我的心情和你一样痛苦。”
马玉平情绪激怒：“我失去的是我的心头肉，割我的心挖我的肝啊。”
卢家两儿子一副不以为然的样子，吴氏怕触怒马玉平，忙劝卢母去对面她家休息。
“厂里安排我们住招待所。”老大卢孝文说。
“那你们赶快去，我这屋子小。”马玉平不客气的赶人。
卢母担心两儿子做出无礼的举动，说声：“亲家母，节哀。”便起身走了。
郝丽娜急忙轻抚母亲的胸脯：“妈妈，没必要跟他们一般见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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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55章兴风作浪
事情已经发生，再大的悲伤都不得不面对，郝庆红夫妇情绪渐渐稳定，决定将郝建军葬到小儿子旁边。
去察看地方的人回来说，那里已经被市政府规划修建北山公园，所有的坟墓即将迁移，这时蓝婆婆派孙子上来，希望把“郝建军”葬到她家后面的山上，全家商量后，认为那是“郝建军”下乡插队的地方，蓝婆婆又那么喜欢他，于是将小儿子的坟也迁过去，兄弟俩做伴。
厂治丧小组征求郝庆红意见定下了郝建军开追悼会的时间，按风俗习惯父母是不参加的，马玉平气不过结婚那天卢孝芬两个弟弟无理取闹弄得喜事哭哭啼啼，不要卢孝文和卢孝革去送，万一生出啥事来，儿子走得不安心，并要卢孝芬披麻戴孝。
李兆兰出面调解，新风俗不用披麻戴孝，穿素色衣服带黑色的袖圈表达哀思，马玉平默许。
卢孝文和卢孝革不去就不去，他俩来的主要目的不是哀伤郝建军，而是借姐夫的死以姐姐的名义索取赔偿，不知哪里道听途说，列了一大堆条件，提出的数目大的惊人，根本无法满足，厂领导轮番做工作不通，两兄弟威胁不答应他们，别怪他们不客气。
卢孝芬悲伤过度，整天昏昏沉沉脑袋空空，茶饭不思，靠镇静剂维持，母亲怕她想不开寻短见，一刻不离看着她，好姐妹小芝有空来陪的时候，卢母才休息一会，不知道两个弟弟的行为。
当李兆兰就治丧小组的安排征求卢孝芬意见时，她振作精神，坚持要送丈夫最后一程，她母亲坚决不要女儿去送，连追悼会都不能参加。
李兆兰不明白了，两口子感情深厚，出事后卢孝芬哭得死去活来有目共睹，绝不是装出来的，便单独跟卢母沟通，在取得信任后，卢母道出了心里的顾虑。
在他们那里的风俗，如果妻子送别死去的丈夫，一辈子不能改嫁，她就是披麻戴孝送丈夫上山，因此守着孩子苦熬，卢孝芬的年纪比她当时年轻，她不想、、、、、
卢母固执己见，李兆兰怎么解释都不通，只好对郝庆红夫妇慌称卢孝芬身体虚脱，怕她控制不了痛苦的心情而一病不起，孩子没有了父亲，母亲是他最大的依靠，马玉平骂一阵也就不强迫了。
卢孝芬不听母亲的，发誓不会再找，不能背叛郝建军，卢母不能说太多刺激她，劝她待安葬好了，她可以随时去坟上拜祭，李兆兰说，把一个人永远记在心里也是最好的怀念，不在于形式。
追悼会那天，吴氏和老李夫妇留下来照顾郝庆红夫妇，兄弟姐妹和亲朋好友早早聚集卢孝芬楼下灵堂，老蔡夫妻一早过来，默默的帮忙整理祭品和花圈，等候厂里的车过来载人载物。
已经过了约定时间，郝丽娜感觉奇怪，这时李兆兰急冲冲赶来，把她拉到一边耳语，然后两人离开，在场的人你看我我看你，不知道发生了什么。
原来，厂里不能满足卢孝芬两个弟弟的要求，他们让郝振伟端着郝建军的遗像，他俩打着“黑心工厂，还我父亲”的横幅封住厂大门，堵住车辆，扬言不答应提出的条件，不能开追悼会不能火化。
厂门正对公路，一时间引来厂内厂外大批人围观。
厂领导劝解不听，李兆兰只好拉郝丽娜来找郝庆红，郝庆红立即起身，马玉平也要去，被吴氏他们拦住。
来到厂门口，郝庆红气得发抖：“你们在干什么？”
郝振伟可怜兮兮地：“小姑。”
郝丽娜一把搂住呜呜哭泣的侄儿：“振伟，别怕。”
卢孝文和卢孝革解释，都是为孩子云云，郝庆红吼声如雷：“我是郝建军的父亲，轮不到你们来说话，我儿子为人正直本分，别在这里丢他的脸，把这两个混账拉去关起来，。”
两人自觉闹下去没趣，扔下横幅灰溜溜的走了，保卫科干事驱散人群，李兆兰招呼郝丽娜和郝振伟上车。
郝建军的追悼会顺利举行，推进去火化那一刻，哭声一片，郝丽娜搂紧侄儿，小小年纪失去父亲，她有了强大的责任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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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56章原来是惦记钱
郝庆红夫妻整天对着儿子的照片神思恍惚，郝丽华和吴其永商量，送他们去蓝婆婆家住段时间，老两口经常搀扶去两个儿子的坟上默默坐一会，蓝婆婆比前比后的劝慰，两人渐渐从悲痛中走出来。
卢孝芬由母亲陪着去丈夫的坟上，死去活来的哭了一场，日子还得过，为了儿子，她不得不强打精神。
郝建军意外遭遇车祸，按规定不能计工伤，厂里给予最多的补助，加上各部门和员工的募捐，算下来跟工伤差不多，交通事故的赔偿要等抓到肇事者，可没有目击者，交警部门束手无策，郝庆红没有异议，自然卢孝芬也不会有意见，厂里通知她便去办手续领了钱，并告之她的两弟弟住在厂里招待所，不吃食堂提供的饭菜，下馆子抽烟喝酒签了不少的单，厂里一并解决了，至此自行负担。
卢孝文和卢孝革的无理要求得不到满足，居然跑到交管部门大吵大闹，执法部门岂容嚣张，两人被抓起来，卢孝芬接到通知去领人，气得骂两个弟弟在厂里弄得她没面子，还跑到外面丢人现眼。
两兄弟反击她不把握时机，被厂里蒙骗，就该要到钱才答应处理后事，现在落得一场空。
卢孝芬无力跟他们理论，劝他们回去做正事，可母亲对两个儿子的无理取闹却置之不理，眼睛盯上了钱。
卢孝芬和母亲儿子挤在一张床上，两兄弟挤在外面郝振伟的小床上，一个人工资负担五个人生活，两个弟弟每天要喝两杯要抽烟，时不时还要零用钱出去玩电子游戏，而且看电视到深夜，影响儿子学习。
一天晚上，两个出去溜达了，郝振伟做完作业先进去睡了，卢孝芬对母亲委婉提出，他们该回家了。
“弟弟应该上班吧。”
“他们请了假来的，不会扣工资。”
卢孝芬无语了，难道要长期呆下去。
“女儿啊，你父亲走的早，丢下两个不争气的东西，挣一个钱恨不得花两个钱，三十出头了娶不到老婆。”卢母叹息。
“妈，你重男轻女，我读书好不要我读，总是我挨打，不分对错一味的娇纵他们。”
“只怪我太傻，有机会改嫁，如果找个人帮我管教，或许不会这种结果，所以，你不要走我的路，要为自己多做打算。”
“妈，这种话不要再说了。”卢孝芬断然拒绝。
“当初就不该让你出来，在林区找个好人家，也能帮到你弟弟，至少可以换一门亲，跑到大城市来，以为嫁到好人家，可连起码的彩礼都没有，还被人家瞧不起。”
“妈，你把女儿当什么？”
“你是家里老大，理当帮弟弟成家立业。”
“妈，他两个毛病不改，嫁进家的人也会跑。”
“有老婆管就会收敛。”
卢母提高嗓门，卢孝芬想说的话打住了。
“有人给孝文提了一门亲，人家要彩礼。”
卢孝芬预感到什么，不安起来。
“孝芬，只有你能帮妈了。”
“妈。”卢孝芬惊愕不已，突然明白他们迟迟不愿回林区，原来是惦记抚恤金。
“让你弟弟成个家生个一男半女，我才有脸下去见你爸爸，否则我死都不瞑目。”卢母恳求说。
“妈，建军的命钱，只能留给振伟，你为我考虑考虑。”卢孝芬几乎哀求。
“振伟还小，你存在银行，不如先救急。”
“妈，真的不能。”
“你眼里有我们吗？”“我们借你的，行不行？”卢孝文卢孝革破门而入，看来他们事先串谋好的。
“不行。”卢孝芬斩钉截铁的说，起身进卧室。
两兄弟并不就此罢休，天天喝得烂醉发脾气，阴一句阳一句的说酸话，有时候半更三夜大呼小叫，吵得邻居怨声载道，搅扰郝振伟不能静心读书做作业，似有不达目的要长期抗衡的架势。
卢母软硬兼施，只差跪下了，卢孝芬快要崩溃了，如果不答应，只怕姐弟要成仇人，儿子反感两个舅舅，让妈妈赶他们走。
卢孝芬不得不屈服，但要弟弟写借条，确定归还日期，卢孝文毫不犹豫立下字据，两兄弟信誓旦旦表示：爹亲叔大娘亲舅大，振伟读书上大学的费用包在他们身上。
拿了钱，卢母和两个儿子一声不响的走了，卢孝芬像做了亏心事样的惶恐不安，钱多半打了水漂，还是不死心，期望弟弟不要良心泯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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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57章一蹶不振
孙子成了郝庆红夫妇的寄托，三天两头做好吃的叫媳妇带儿子过去吃，如果不去，二老就送过来，郝丽娜经常吃过晚饭，牵着蹦蹦跳跳的女儿来串门，但凡给女儿买衣服都给侄儿买，薛爱丽非常自私，任何人跟她分享爸爸妈妈的爱都不行，连自己的堂妹来玩都不许碰属于她的东西，可偏偏喜欢郝振伟哥哥，她好强娇气，郝振伟让着她宠着她，两兄妹非常亲密。
蔡艺华每个星期回来父母家，都要来看看干儿子，买些好吃的，蔡思琴也喜欢郝振伟，一来两人就玩到一起，如果薛爱丽在，就霸着哥哥不让跟蔡思琴玩。
郝振伟懂事乖巧，帮妈妈干些家务，卢孝芬心情忧忧郁的时候，他总是贴心依偎在她身上，或者给她捶背。
蔡艺航呢，他再婚的妻子想借他升官换轻松的工作，蔡氏以她要生个一男半女做条件，刚有些动摇的时候，她的前夫再婚生了个孩子，她儿子受不了后妈的气，想跟妈妈一起生活，她便坚定了不生孩子的念头，蔡氏迟迟不见她肚子有动静，坚决不考虑调动之事，婆媳出现裂痕，出车祸那天是周五，他妻子把跟前夫生的儿子接到家里来，那孩子十岁了，他们只有一间房子，三个人睡在一张床上很别扭，妻子让他回父母家住两晚，他怕回去母亲唠叨生孩子的事，耳朵不清净，便去读纺织技校的同学家一起喝酒，那同学也离了婚，老婆带着孩子另嫁，两个婚姻失败的男人惺惺相惜，一杯再一杯喝酒到深夜，横七竖八倒在沙发上烂醉如泥。
蔡艺华出事当晚没看见弟弟第二天早上还不见人，让贺老师打传呼，呼机响了很久才吵醒蔡艺航，他头疼欲裂，胡乱摸到压在身下的中文呼机，“叫叫叫，难道死人了不成。”他不耐烦骂声，强迫撑开眼睛，“艺航，咋不见你人影，建军哥出车祸啦，赶快到、、、、”
蔡艺航蹦的翻身，绊倒在同学身上，“哥俩好，六六顺啊。”同学梦呓酒话。
“我在做梦。”蔡艺航甩甩头，呼机不停的响，他爬起来一条条看，掐下自己大腿，确定是真的了，夺门而去，穿着背心短裤，脚上的拖鞋两只都不一样，狂奔到大街上，招手上了出租车，司机一听殡仪馆有些犹豫，他抡起拳头，怒目圆睁：“开车。”
司机开出城，在转去殡仪馆的路上停下，恳求地：“兄弟，请你在这里下车吧。”
蔡艺航也不勉强，身无分文，随手把呼机扔到座位上，推开车门飞奔而去，跑到殡仪馆外面，看到熟悉的面孔悲悲切切，忙躲到一辆汽车后面，目送他们上车离去，他进去找到“郝建军”，双腿跪下“大哥，你跟我开玩笑，是不是？大哥，别吓我，好不好？”
蔡艺航自责惭愧良心不安，把郝建军的死归咎于自己，他像当年父亲为吴守亮守灵一样在殡仪馆陪到“郝建军”出殡，然后提着酒去“他”坟墓前喝得烂醉，昏睡过去，是蓝婆婆的儿孙把他背回家，醒过来后，又去坟墓前喝酒，蔡氏夫妻接他回家，从此一蹶不振，整天买醉，长期不去上班，自动下岗拿生活费，他再婚的妻子没了指望，忍受不了他成天酗酒，趁此提出离婚，把儿子接过来一起过，把他赶了出来，他只好回父母家。
蔡氏一番苦心换来如此结果，还不如回到从前，本本分分的做一名普通科员，当什么官转什么干，害了别人也苦了自己，她不再苛求，人在比什么都重要，钱财都是身外之物，蔡氏耐心劝告儿子，再不要求他什么，只要平安活在她眼前就够了，老蔡说她终于活明白了，就是付出的代价太大。
蔡艺航也想振作起来，可刺激太大，睁眼就看见郝建军对他笑，脑子清醒就想跟郝建军在一起的点点滴滴，痛苦不堪，只有用酒精麻醉，蔡氏控制他喝酒，又见不得他难受，于是叫两个女儿女婿想办法。
全家人商量，唯一的办法只有找心理医生解开他心中的结，蔡艺航死活不上医院，小舒想到主意，拉上他去江浙沪做生意，多接触一些人和事，分散注意力，随时间慢慢调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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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58章伤口撒盐
一年后，郝丽娜工作进步快，基本能**完成试样任务，中间有出外学习的机会，她放弃了，多些时间陪父母慢慢走出悲痛，亲人已去，活着的人还得努力过日子，女儿薛爱丽也离不了她，随时粘着她，比跟薛智雄还亲，上幼儿园非要她接送，跟爷爷奶奶家相比，更喜欢去外公外婆家，跟振伟哥哥和晶晶姐姐玩，有两个外孙女一个孙子绕膝脚下，对郝庆红夫妻医治心口的创伤起到了很大的作用。
厂里两幢新房即将竣工，一幢七个单元每个单元14户总共196户，两室两厅和一室两厅的各一半，分别属于一类房和二类房，必须双方在厂才能分一类房，一年工龄计一分，有独生之女的加一分，按分数高低决定选房顺序，郝丽娜和薛智雄进厂晚工龄不长，只能分到一室两厅，比他们分数低的只能分那种旧的一室一厅，就是姐姐郝丽华和嫂子他们现在住的那种。她姐姐和嫂子都能分到两室两厅的了，按积分排在前面，可以选到好楼层，马玉平希望媳妇跟女儿选在一个单元一个楼层，门对门相互照应，可卢孝芬早跟好姐妹小芝约好做邻居，以前是蔡艺华夹在中间不方便，现在虽然关系一般，但不会针尖对麦芒了。
厂里效益不好，没有资金再建房子，最后一次福利房了，而且政府正在进行房改，有可能分到头上的房子登记注册，按优惠价买下，以后就可以进入市场买卖，所以这次的分房关系到每个人的切身利益，有资格分房的名单迟迟没有公布，每天都有人到房产科打听，房产科属于后勤部管，这两个部门的领导和办事员口风很紧，没有半点信息透露出来。
有希望分房的人们苦苦等待，名单终于公布出来了，郝丽华上班的招待所在后勤部楼上，近水楼台第一时间跑去看，两姐妹如愿所望榜上有名，出乎意料卢孝芬没有在榜上，听到消息赶来的人越来越多，她挤到最前面手指一个个点过去，既没有卢孝芬的名字也没郝建军的名字，又叫同去的姐妹帮忙找，仍然没有，她拨开人群，一口气跑去房产科，门口围了很多人，但房门紧闭，好家伙，他们事先预料到都躲起来了。
郝丽华立即往父亲家跑，一路上三三两两聚在一起，都在议论分房的事情，跑上楼举起拳头砸门：“妈，快点啊，不好了不好了。”马玉平拉开门，被她焦急的样子吓到，他们已经如惊弓之鸟了。
“快说啊。”郝庆红从沙发上站起来，他也沉不住气了。
“哥哥，嫂子没有一类房子分。”
“为什么？”老两口一起问。
“不知道啊。”
“你去房产科问啊，跑来这里有屁用？”郝庆红一着急，嗓门提高。
“房产科没人上班，后勤部长也不在。”吴其永气踹嘘嘘的回来，紧接着郝丽娜和嫂子也来了。
“我问了兆兰姐，分房属于后勤管，她不便插手。”郝丽娜说。
“怎么能这样？”郝庆红气得发抖。
“爸，晚上我们去房产科长家里问清楚原因。”郝丽娜拉父亲坐下来。
“98套房公布了98户人的名字，找也什么用，把谁弄下来啊。”郝丽华说的是事实。
“那就算了吗？你哥哥丢了性命，难道连房子也要丢掉吗？”郝庆红大发雷霆，手猛敲桌子。
吴其永扯郝丽华的衣角，两人出去了，卢孝芬偷偷抹眼泪。
“哪个王八蛋搞的，太欺负人了。”马玉平开始她一惯的骂骂咧咧。
吴其永回家拿纸笔，和郝丽华去抄分房名单，他们要弄清楚是谁顶替了嫂嫂。
吴氏听说急忙过来郝庆红家，出主意道：“在家里吵什么，赶快去厂里找领导。”
“走。”郝庆红立即起身，马玉平欲去，郝丽娜说：“妈，我和嫂嫂陪爸爸去。”
“亲家母，我们在家里等。”吴氏劝住，担心马玉平冲动坏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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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59章齐力上访
郝庆红听从吴氏建议，直接到厂部办公室，秘书告诉他们厂长去局里开会了，记录下他们的问题等厂长回来汇报，并建议他们去找找房产科。
房产科都躲起来了，郝丽娜当即决定直接找分管后勤的副厂长。
副厂长办公室挤满了人，都是来问房子的，副厂长坐在办公桌前，一张张愤怒的脸冲着他，七嘴八舌的，都在说自家的情况，有些还动手推搡，房子关系到每个人的切身利益，太敏感了，他只能忍耐。
办事员站上椅子，对着喇叭喊：“大家请安静，这样闹解决不了问题。”
现场的嘈杂声慢慢停下来，办事员说：“我们是按政策执行的，大家有问题一个个来，我们会解释说明，如果不满意，我们会记录下来，请示上级领导解决。”
前面的人自觉站成一列，后面跟着排队，办事员坐到副厂长旁边，准备纸笔，郝丽娜他们排到楼梯口了，轮到他们已经过了下班时间，天也黑了，得到的答复是卢孝芬现在单方在厂，不符合分两室两厅的标准。
“申请的时候我儿子还没死。”郝庆红气得发抖，怒目圆睁。
副厂长见惯不怪，每个人都是气势汹汹的，他吞吞吐吐，那意思有人告状，他们平衡不了，郝庆红气不过，据理力争，后面的人着急的催，他愤怒的吼道：“急什么，你们家里死人了吗？”
办事员低声示意郝丽娜，他们的问题在这里解决不了，有领导的批条他们才能办，吵下去没用，拉父亲离去。
回到家都在，孩子先吃了，大人都等着他们呢，郝庆红没有心情勉强吃了点，退到客厅坐下叹气，郝丽华和吴其永拿来他们打电筒抄来的分房人员名单，后面几个是这次才加上的，应该是他们捣的鬼，想找出不合资格的人来，郝丽娜瞟眼姐姐姐夫，心里说：做些无用功，敲门声，是老李夫妇。
分房名单公布成了厂里最轰动的事，家喻户晓，老蔡两口在这一年多找机会跟郝庆红家接近，每次都受到冷遇，偶尔在路上碰到也不理不睬，蔡氏听到消息，感到破冰的机会来了，支使老李上门转告，她陪他们直接去纺织局找局长。
郝庆红不吭声，老李怕惹火他们，小心说：“她已经打听了，局长在家。”
“丽娜，你陪我去。”郝庆红思忖片刻，做了决定。
老李高兴，屁颠屁颠的去叫蔡氏。
老蔡两口子陪郝庆红父母去的，亲家公是副局长，一起吃饭时跟局长有过交道，蔡氏常去女儿家，有意识的接触局长，一来二去混了个眼熟。
郝庆红见过局长的，那是谈儿子的事，所以局长很客气的接待了他们，对他们反映的问题深表遗憾，答应派人去厂里协调。
第二天上午，按照蔡氏的主意，吴郝蔡李四家七个人一起去厂部，他们是建厂的元老，不看僧面看佛面，增加份量，厂部已经接到了局里的指示，厂长亲自接待他们，东扯西扯谈建厂的艰辛，夸赞他们是功臣等等，半天不切入正题。
“厂长，我儿子死的时候，我没有提任何过分的要求，而且一年多了，交警部门没找到车祸肇事者，怕是得不到赔偿了，这房子的事一定要给我解决。”郝庆红按耐不住。
“我们也疏忽了，如果当时提出要求存档，大家就没有任何理由质疑啦。”厂长为难，解释分房名单已经公之于众，没有理由撤谁下来，牵一发而动全身，很难弄啊。
“是哪个良心坏了，非要把我们弄下来。”马玉平开始发飙，蔡氏忙制止她，搬出局长做挡箭牌。
厂长答应尽量解决，企业效益每况愈下，有门路的纷纷调走，如果这些人中有退出来的两室两厅，优先考虑给他们。
话已到这种份上，还能怎么办呢？蔡氏见郝庆红默许了，便要厂长拿出让他们可以相信的证据，厂长立即让秘书叫来分管后勤的副厂长房产科长，当面安排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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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60章歪门邪道
回去的路上，马玉平一个劲怪郝庆红，一辈子老好人，被领导表扬几句好话一说，骨头轻漂漂然什么都不知道了。
“那种时候，都伤心死了，谁会考虑到那么周到啊。”吴氏劝道：“他心里够难受了，你少说两句。”
“有我难受吗？什么事不要我出面，当初媳妇的弟弟要挟厂里，被他骂，现在吃苦头了吧。”马玉平当时也骂那两兄弟不是东西，大概气糊涂了吧。
郝庆红一肚子火无处发，气呼呼迈开步子，老李和老蔡慌忙跟在左右。
担心两口子吵架不休，一起随他们回去，任马玉平啰里啰嗦，郝庆红一屁股踏在沙发上生闷气。
几个人都清楚马玉平的脾气，越劝越起劲，不理她反而没趣，说得差不多了，自己停下来，男人闷头抽烟，吴氏帮忙马玉平沏茶。
“老吴不在，我们没了主心骨。”老蔡抿口茶，叹息说。
“你老婆不是鬼点子多嘛？”吴氏白他一眼，提到丈夫不免伤感。
“我是有个主意。”蔡氏欲言又止。
“你快说啊。”吴氏和马玉平都是急性子。
“让你媳妇来个假结婚。”
“亏你想得出。”吴氏抵过去。
“我们艺敏同学为了分两套房子，夫妻假离婚，可以假离婚也可以假结婚啊。”蔡氏怕挨骂，小声说。
“分到房子了吗？”郝庆红抬头，当起真来。
“分到了，然后复婚了。”
“没有办法中的办法了，为了分到房子，就这样吧。”几个人还没转过弯来：“我不能让我儿子死了还不得安息。”面对大家的疑惑，郝庆红下了决心。
也只有此下策了，都认可后，“假结婚也得有对象啊。”又犯起愁来。
“我们家艺航啊。”蔡氏出口，立即得到丈夫赞同：“对啊。”
“万一房子到手了，你们要一半吗？”马玉平算账真快。
“我们要来干嘛？”“不要？”
“干嘛都瞪着我？我家有难，你们帮忙，经历了一连串的事，我难道没有觉悟吗？我是个会算计的人，我还得算计，那就是你们不要再跟我们摆臭脸，吃饭喝酒喊上我们，建军出事，我们的心也跟针扎一样痛，几家的孩子我们最喜欢他了，只恨世上没有后悔药。”蔡氏说出积压许久的心里话，禁不住抽泣起来。
“好啦，别哭了。”马玉平反过来安慰，拿纸巾给蔡氏。
“你儿子答应吗？”吴氏担心。
“他有啥不答应，离两次婚了还怕再离一次。”
“快给儿子打电话啊。”老蔡催促。
蔡艺航跟小舒在外面跑了一阵子，逐渐摆脱痛苦，对生意方面有所熟悉，常住在上海接单。
老李女儿为了联系方便，为他买了大哥大，老蔡接过手机，拨通小舒的电话，递给蔡氏，她记不住号码也不会打电话。
蔡氏吩咐小舒，要蔡艺航赶快回来，有十万火急的事，挂了电话又叫老蔡拨通，叫小舒也一起回来，他帮忙销售厂里的布，应该能起到一定的作用。
当天晚上小舒和蔡艺航就坐飞机回来了，蔡艺航一百个愿意，巴不得为郝建军做点事，减少良心的不安，郝庆红派郝丽娜做通媳妇的工作，次日一早，两个人去照相到派出所领了结婚证，马上拿去房产科登记，申请分房，与此同时，小舒按照蔡氏的旨意去公司厂里拜访。
房产科对照文件，像这种情况具备分房资格，这样必须撤下一户，不敢轻易做决定，找到分管后勤的副厂长，他也怕承担责任，一级一级汇报上去，所有人都知道是假结婚但结婚证是真的，事先没有预料到此类事情也没有限制结婚时间，厂部立即召开紧急会议，厂长权衡利弊，本就想给他们解决，这下有了比较充分的理由，私下给撤下的那户做了工作，有了房子优先考虑，为防止再生变故，最后一轮公布分房名单后，马上进行按积分高低选房。
卢孝芬如愿选到跟小芝门对门，按说拿到钥匙应该牢靠了，可郝庆红不放心，让吴其永换了锁，寸步不离守着，晚上就一个人住在里面，白天马玉平给他送饭过去，老李和老蔡带酒菜过去，三个人一起喝酒，不时自嘲，老老实实做人几十年，土埋脖子了竟然走起歪门邪道来了。
蔡氏立了大功，马玉平要给蔡艺航和小舒飞机票的钱，她生气发飙：把我当外人？
几家相互走动起来，历经风风雨雨，该放下的都放下了，彼此更加亲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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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61章喜忧参半
郝丽娜选择临街的房子，排名稍靠后，中间单元六楼，好在上面还有一层，虽然一室两厅但是新房，装修时把餐厅隔开给薛爱丽当卧室，客厅餐厅一起用，她也很知足，总算有**的厨房和卫生间了，还能住新房子，比他们分数低的分的是那种旧的一室一厅，就是姐姐和嫂子他们搬出来那种。
薛爱丽高兴有了属于自己的小空间，可她天生胆小，经常不敢一个人睡，跟爸爸妈妈挤在一起。
郝丽娜把原来打算对女儿依依的宠爱全部给了薛爱丽，打扮的漂漂亮亮的人见人爱，在幼儿园很受老师和小朋友的喜爱，有时去接送孩子，偶尔会碰到唐母或者唐少青夫妻来接孩子，唐依依穿着土气，与乡下孩子没区别，跟薛爱丽天壤之别，每次郝丽娜都停下步，拿吃的给女儿想亲近亲近，女儿视她为路人，看看大人如果同意，接下礼貌地：“谢谢阿姨。”她胸口隐隐作痛。
冬去春来，郝丽娜去幼儿园接女儿时，看到来接依依的陈群腹部微微隆起，生过孩子的女人一眼就知道那是怀孕了，她为依依担忧起来，如果有了弟弟或妹妹，肯定冷落依依，尤其重男轻女的唐母，她莫名其妙的期望陈群不要生男孩。
事与愿违，秋天的时候，陈群顺利生下儿子，唐母别提多高兴了，唐少青效仿女儿的名字，给儿子取叠字唐帅帅，儿子满月时，按母亲的意思请客，并通知孩子的爷爷回来喝满月酒，唐家终于有孙子了。
跟唐父一起的阿姨在电话里吞吞吐吐说，唐父卧病在床，唐少青问严不严重，她哭泣不语，听声音很伤心，办完满月酒，唐母放心不下，让儿子趁休班的时候去看看父亲。
唐少青赶车来到父亲居住的县城，按阿姨说的找到他们在城郊的二层楼房，一楼开的小卖部停止营业，敲开门，阿姨憔悴不安，看他手上提的营养品水果，哽咽地：“你爸什么都吃不下了。”
“少青。”唐父虚弱的喊，唐少青循声音奔到床前，惊震得目瞪口呆。
唐父面色苍白，眼窝深陷，廋得不成人形，他示意阿姨扶他半躺下来，整个身子比原来小了一半。
“爸，我送你去医院。”唐少青说着就要动手去抱。
“没有用了。”唐父无力的摆手：“胰腺癌晚期，医院都不治疗了。”
“怎么可能？”唐少青不敢相信。
“我剩下的时间不多了，少青，真高兴你来看我。”
“为什么不告诉我们？”唐少青质问站立一旁的阿姨，她拿衣袖抹泪。
“是我不让她说的，我不想让你们看到我瘦骨嶙峋丑陋的样子。”
“爸，我是你儿子。”
“你去煮点吃的给少青。”唐父支开阿姨，高兴地：“少青，儿女双全，你小子傻人傻福啊，有了孙子，你妈很开心吧？”
“是。”
“长得像谁？乖不乖？”
“像妈妈多一点，很乖的，依依很高了，爸，我把他们带来给你看看。”
“不不不，别吓着孩子。”唐父想想说：“千万别把我的病情告诉你妈，就说阑尾炎手术而已。”
“为什么？是妈让我来的。”
“正因为此，我不想她担心。”
“爸，妈早就原谅你了，她心里一直牵挂你。”
“所以我想为她做点事，不要公开我死了，你妈才能领我的退休金啊，你两个孩子，负担多重啊。”
“爸，不可以的”
“能瞒多久瞒多久吧。”
“你想见见哥哥姐姐吗？”唐少青想了想，问道。
“我丢了他们的脸，还是不要了，就这样安静的走，对所有人都好。”
唐父有气无力，唐少青握住他的手，示意他不要说话，好好休息。
唐少青陪在父亲床前，第二天一早才赶车回涪阳上班，他是个不会撒谎的人，母亲再三追问，如实相告，唐母心急如焚，立即要他请假，陪她赶过去。
唐母见到唐父，忘了他们早已离婚，扑在床前心痛的哭过后，坚持要接他回家将息，唐父待她的情绪稍微平稳，说他以前在厂里风光的时候遭人嫉恨，不想回去给人家幸灾乐祸的机会，唐母不认同他的理由，认为他到死都要跟那个女人在一起，迁怒阿姨，突然站起来，揪住阿姨的衣领，责斥道：“你抢走他就要好好照顾啊，为什么变成这样？”
“姐姐，我也不想的。”阿姨怯怯的说。
“谁是你姐姐，你个狐狸精，吸血虫，害我不够，还要害我儿子的爸爸、、、、”
唐母一大堆脏话泼向阿姨，唐少青搬开她的手，阿姨蹲下去啜泣。
唐父身心俱疲，默默闭上眼睛，两滴眼泪涌出眼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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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62章万般皆是命
唐母接不回唐父，就做他爱吃的菜送过去，唐父哪里还吃得下东西品得出味道，为了不扫她的兴，尽量表现出津津有味的样子，尤其看到她一来，阿姨就知趣的回避，两个女人也不再大眼瞪小眼，走的时候她会交代阿姨做这样那样怎么照顾。
唐父已处于时而清醒时而昏迷的状态，唐母再次来的时候，和阿姨在床前守了三个小时他才睁开眼睛，而且头脑异常的清楚，唐母明白这是回光返照，问他想吃什么，他说想吃汤圆，故意让阿姨去做。
“在你面前，我很惭愧，你都不恨我吗？”唐父说。
“恨，但有什么办法，你是孩子的爸爸，孙子孙女的爷爷。”唐母伸过手去拽住他的手。
“对不起了，欠你的下辈子偿还。”
“我妈常说，有相欠才是夫妻，下辈子我要生的漂漂亮亮努力读书，让你拼命追才答应。”
“好好好。”唐父噗嗤笑了，认真地：“我这辈子只有一个老婆。”
“我死后跟你葬在一起，不管受多少委屈，我都认了。”唐母埋下头，脸贴在他的手上。
“你是个好人，现在日子多好过啊，帮少青照顾孙子孙女长大，看着他们结婚生孩子，当曾奶奶，我是个不安分的人，先下去找别人了，等你来的时候，我都老了，看不上我了。”
唐母心里不舒服，但对一个即将死去的人还有什么好苛刻的，她慢慢释怀了。
阿姨煮好汤圆端来，唐母扶起唐父，阿姨给他喂，一口气吃下五个，说累了想睡觉，这一睡就再也没有醒过来。
唐父在两个女人的哭声中走了，按照他的遗愿，不对外声张，不回涪阳，火化后安葬在他事先选好的地方，唐少青通知了哥哥姐姐，一个出差一个在外地开会，也通知了郝丽娜，她非常惊讶，埋怨不早告诉她，该去看看的，毕竟是女儿的爷爷啊。
跟唐父生前的高调相比，走的冷冷清清，除了请的掩埋的人，唐少青捧着骨灰盒，阿姨唐母牵着依依，还有就是郝丽娜了。
唐母平常对郝丽娜横眉冷对的，这时候念在她多少有些良心，以礼相待。
坟墓垒砌好了，地势很偏很空旷，他应该打算跟阿姨葬在一起吧，唐母双手合十：老东西，死了都要跟她在一起，达到你的心愿了。
下山的时候，阿姨有意放慢步子：“姐姐。”
唐母感到她有话要说，把依依交给唐少青，跟阿姨并肩慢行。
“姐姐，对不起，我的存在对你造成了伤害。”
“我曾经非常的恨你，只差没把你杀了。”
“换作我也一样。”
“如果知道他走的这么快，我应该早放手，成全你们。”
“姐姐，我破坏了你的家庭，是可恶的第三者，你这样说，我羞愧得没脸了。”
“别以为我原谅你了，我是心疼他，那个老东西是不是交代你老了去他身边？”
“他跟我没有结婚，姐姐，你不答应，我死后交代我女儿把骨灰撒到河里。”
唐母惊讶，想起来唐父临终跟她说的话。
“姐姐，我情愿死去的那个人是我。”
“说这些没有用，万般都是命，半点不由人。”唐母长叹。
陈群在家带儿子，没有去送公公上山，郝丽娜有机会见到女儿，依依按照唐母的吩咐行礼，下山的时候，依依不解的问爸爸奶奶，爷爷为什么不跟他们住在一起，都不知道怎么回答她的问题。
郝丽娜一直被唐母堤防接近依依，唐少青牵着依依时，她试着上去，亲切地：“依依。”
“依依，爸爸想上厕所，憋不住了，你跟阿姨慢慢来。”唐少青做起一副内急的样子，边说边走了。
郝丽娜牵起依依的手，手背粗糙指甲里都是葬东西，小脸蛋干得快裂了，从来没搽过润肤什么的吧，头发凌乱的扎个马尾，而且鼻子流出来，随手用拿衣袖一抹，她一阵阵揪心。
“阿姨，你跟我们是亲戚吗？”唐依依天真的问。
“、、、、”郝丽娜不知怎么回答，问：“依依喜欢弟弟吗？”
“喜欢，我同学都没有弟弟妹妹。”依依一脸自豪。
一路上，郝丽娜从女儿的言谈中，感到她很快乐，所谓环境造就人，大概如此吧。
郝丽娜渐渐释怀，不去打扰女儿的生活才是对的，回去时，她去街上买了润肤霜和餐巾纸，教依依搽脸鼻子出来要用纸，依依得到唐少青的允许收下，礼貌地：“谢谢阿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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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63章上门找气
唐少青如实申报了父亲去世的消息，去社保部门办理了各种手续，按规定没有生活来源的母亲有抚慰金的，由于跟母亲没有了婚姻关系，只有丧葬费。
父亲销了户，取消退休金，母亲每月没有钱领，唐少青一人的工资负担五个人的生活，再怎么节省都是不够的，家里所有的存款花光后，经济陷入困境，本来原谅唐父的唐母又怨恨起他来，为什么要早早死去，丢下两个苦命的女人。
唐母想出去挣钱，可年纪大了，身体也不好，没有适合她的事做，无奈之下，她找大女儿大儿子，希望他俩出点生活费给她，两人追问父亲拿钱给外面的女人建房子，他那一份为什么不拿回来。
于是两人出馊主意，借了单位的小车拉上唐母唐少青一起，去县城找父亲抛妻弃子跟随的阿姨，讨回父亲的遗产，让他们意想不到的是，阿姨的家已经装饰一新，小卖部重新开张，看起来生意不错。
阿姨满面容光，根本看不到失去亲人的半点忧伤，在她身边有个年纪相仿的男人忙前忙后，似乎预料到他们会来似的，她把小卖部生意吩咐给男人，招呼唐母他们上楼坐。
唐父生病住在楼下，唐母每次来都在病床前细心照料，都没上去过，楼上宽敞明亮，家用电器一应俱全。阿姨请他们在沙发上坐下，借口下楼泡茶的时间想主意，唐母好奇的推开卧室的门，床上地上有男人的衣物，应该是楼下那个男人吧，四处看看，没有半点唐父的痕迹。
“房子是两层的，花了多少钱？”待阿姨端茶上来，唐母问。
阿姨回避，招呼他们喝茶。
“你应该清楚，我们不是来喝茶的。”
“凭你的能力不可能买地修这样的房子，应该都是我爸的钱吧。”
“我妈是父亲的原配，听说你跟我父亲只是同居关系。”
“我妈现在没有生活来源，我们不跟你争房子，把父亲那一份适当的补给我妈。”唐少青哥姐你一言我一语，咄咄逼人。
阿姨客气的笑笑：“请等一下。”走进卧室，出来时手上捧着房产证，她慢慢打开放到他们面前的茶几上，唐少青三姐弟的头伸过去，上面写的是阿姨的名字，翻篇过去没有找到房子的共有人，他们惊得目瞪口呆。
“对不起，这是你父亲的意思。”阿姨收房产证欲拿回卧室。
不识字的唐母从三个孩子的表情看到不妙，她冲过去抢房产证，阿姨死死抱在怀里。
“不要做无用功啦。”“早知今日，何必当初。”“不答应你要离婚，拖住他就没有今天的结果。”唐少青哥姐扔下话，愤而离去。
“妈，我们走吧。”唐少青劝唐母。
唐母怒火中烧，脱口大骂：“没良心的女人，老头子才死了多久，你就耐不住找男人，亏他对你那么好。”说着动手打阿姨。
阿姨躲闪，却不还手，更加激怒唐母：“不要脸的女人，勾引人家丈夫的烂货。”
“住手。”那个男人冲上来推开唐母，挡在阿姨前面，凶凶地：“你再不走，休怪我叫人了。”
“奸夫淫妇。”唐母咬牙切齿的骂。
那男人扬手，被阿姨拦住：“不能。”
唐少青哥姐在楼下按汽车喇叭催促，唐少青拖着骂骂咧咧的唐母下来，路过小卖部，她冲进去抓起现金往衣服口袋里塞，来买东西的顾客看呆了，掉头就走。
唐少青哥姐下车把母亲拽上车，责斥道：“还嫌不够丢人现眼吗？”
“丢什么人？不是你们要来的吗？”唐母情绪激动。
“我们不要你离婚，你为什么不听？”“自己把丈夫送给别人。”“不顾及我们的脸面，怪谁呢？”
“妈够难受了，哥姐，不要说了。”唐少青恳求。
唐母渐渐平复下来，坐上车出了县城，看看窗外唐父安息的方向，说：“以后不大可能来了，去你们父亲的坟上拜祭拜祭吧。”
唐少青哥姐根本不停车，扬言父亲非要离婚的时候就断绝了关系，他们也说过不管母亲死活的，自作自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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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64章家丑
唐母不责怪两个大的孩子不去“看望”父亲，心想再怎么也会给她一点生活费，她刚出口遭到断然拒绝，没想到两人如此冷酷无情，看他们那架势不会管她的死活，她气极了，猛的推开车门，一只脚欲往下迈，唐少青忙抱住她，喝令哥姐停车。
哥哥急刹车，副驾驶的姐姐回头瞥眼，两人并没心软，仍对唐母大呼小叫的责斥，别想以此威胁他们。
唐母听到“威胁”，心一横，挣脱唐少青冲到马路上，瞬间来往的汽车“吱吱”停下，很快堵塞公路，唐少青哥姐一时懵了，下车去拉她上车说，唐母不知哪来的力气，一人甩两巴掌，破口大骂：“今天我要在青天白日下让人看看，我生的两个不孝子，没有亲自抚养你，至少我怀你十月，给了你四根骨头。”
车拉起长龙阻碍了交通，一些人下来看究竟，一些司机鸣喇叭催促，唐少青强行拉母亲上车，行人纷纷指责不孝子，劝他们回家好好商量，或者上法庭打官司，不要耽误大家的时间，唐母赔礼道歉。
哥姐都有身份地位，把面子看得比命还重要的人，怕拒绝母亲事情闹大，传出去被人指指点点，叫唐少青过去传话，答应给生活费，可唐母怕生变，非要他们当着众人对天表态，两个人只好埋怨母亲没听清楚误会了，他们怎么可能不管父母，说得振振有词，反而让在场的人觉得唐母无理取闹。
围过来看热闹的人认为人家的家务事，清官都难断，便各自散去，唐少青拉母亲上车，交警也过来了，指挥车辆，很快恢复交通。
唐少青哥姐上车后再无语，心中充满对母亲的怨恨，分别前，他俩商量后通知弟弟唐少青，每个月去找姐夫拿生活费，他们一眼都不愿看到母亲，从此恩断义绝。
唐母经过一番折腾，变得现实起来，对两个大的孩子不存感情亲近的任何幻想，需要的是糊饱肚子，有了他俩每月的支持，儿媳陈群的儿子断奶后，去商场帮人家卖衣服，家里的开支勉强维持得了。
郝丽娜得知实情后，征得薛智雄同意，增加了依依的生活费，每次给薛爱丽编织毛衣置办衣物，都给依依一份，唐母也软下来，不再拒绝。
这样的日子维持了一阵子，可好景不长，唐少青姐姐突然服用安眠药自杀，不到半年哥哥又跳楼自杀，对于两人的死，警方都查不到原因。
处理了哥哥的后事，唐少青收到一封没有署名的信，看完信知道是哥哥写的，也明白了哥姐自杀的原因。
正如郝丽娜当初看见的，唐少青姐夫和嫂子关系非同一般，趁他俩出差时两人勾搭在一起，姐姐发现后，警告他们收手，两人不但不听，反而更加胆大，姐夫还提出离婚，姐姐感到无脸见人，为了不让弟弟受到伤害，以死来警示他们。
姐姐走后，两人良心不安，没有轻举妄动，可不久又趁唐少青哥哥去外地开会偷偷幽会，他哥哥去姐姐家送母亲的生活费给姐夫，发现慌称回娘家的老婆在此，恍然明白姐姐自杀的原因，家丑，奇耻大辱啊，他比姐姐更爱面子，一个人去办公室越想越想不开，把过错都归咎到自己不孝顺遭了报应，于是写了信投进邮箱，天亮之前爬到公司楼顶，一跃而下。
唐少青看过信，叫上好兄弟小漆上门找姐夫和嫂嫂讨说法，姐夫跪地求饶，请让他把女儿抚养成人，到时想怎么算账都可以。
看在姐姐未成年的孩子份上，唐少青只好忍了，他警告姐夫不能跟嫂嫂再有任何的瓜葛，而嫂嫂害怕事情败露，已经辞职带着儿子去了沿海城市。
唐少青去哥哥的坟墓前烧了信，他不能让母亲知道，接连失去两个孩子，对唐母晴天霹雳，毕竟是自己生的孩子，她怄气伤了身体，做事恍恍惚惚，经常忘这忘那的，有次忘了关煤气，多亏唐少青及时发现，陈群不得不辞掉工作，回家照顾唐母和孩子，这样一家四口的生活再次陷入拮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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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65章意想不到的难题
家里吃的米面都是陈群母亲从乡下送上来，唐少青的工资还是不够日常开销，每月提前支取工资，把原来给两个孩子零存整取的钱也取来花了，唐母的病日渐严重，药不能断，只得把她存的棺材本拿来治病。2yt
陈群节约得不能再节约了，有时没钱买菜，就将就泡菜酱油下饭，遇到唐母犯病，她失去耐心，两口子难免发生口角言语，唐少青已经借遍了同事朋友，人家看见他都开始躲。
陈群母亲提出把唐母接去乡下他们照顾，儿子唐帅帅送去托儿所，唐少青当班唐依依可以接送照顾弟弟，陈群去上班，可唐少青打死不同意，母亲唯一认得的人只有他了，情愿丈母娘来家里照看，这样家里的房间紧张，于是陈群打起了女儿唐依依的主意。
郝丽娜从唐少青那里得知情况后，曾上门看望，无奈唐母已经不认得她了，见到依依叫她阿姨也习以为常，突然陈群要见她，感到很诧异，有关女儿的事都是跟唐少青沟通的啊。
郝丽娜婉言拒绝，陈群直接找到上班的地方来，一副不依不饶的样子，她只好请了假去车间后面说话。
“我家的情况你都知道了”陈群直截了当。
“哦。”郝丽娜以为要增加女儿依依的生活费。
“我婆婆老年痴呆需要专人照顾，我必须去上班赚钱，家里房间也不够用，为了不耽误依依，你接去照顾吧。”
郝丽娜哑口无言。
“我一直当依依是我自己的女儿，如果不是她奶奶生活不能自理，我会抚养她长大，绝不会放手。”
“太突然了。”
“这就奇怪了，你不希望把亲生女儿带在身边吗”
“我们在依依心中已经定位，突然转换角色，她能接受吗”郝丽娜担心。
“有什么办法，得接受现实，我也没想到落到这种境况。”
“我能多给些生活费吗”
“你所谓的多，解决不了我们面临的问题，不要啰嗦了，我不是来征求你意见的。”陈群失去耐心。
“那也得容我跟家人商量商量。”
“三天够了吧，我家吃了上顿愁下顿，没时间跟你耗。”
“好吧。”郝丽娜无奈答应。
“三天后不来接依依，我送你家里去。”陈群丢下话，转身径自离去。
“你算什么”郝丽娜生气的骂句，想跟唐少青去理论，往织布车间走去，脚步慢下来，这个时候起不到作用，惹火了陈群，局面只会更僵，毕竟她抚养照顾了依依这么多年。
回到试样室，郝丽娜思考女儿依依怎么办，她何尝不想把女儿带在身边抚养，听着叫自己妈妈，从平时薛智雄对依依的态度来看，他应该不会拒绝，关键是被宠坏了的薛爱丽不会接受。
独生子女的骄横蛮霸在薛爱丽身上体现得最充分，该有的不该有的毛病她都有，奶奶家她占先，外公外婆家更是把她当心肝宝贝，郝振伟和吴晶晶都要让着她，每次郝丽娜给依依的衣物都要瞒着她，郝建军走后，家里人多偏爱振伟一点，她也要争风吃醋。
如果无端来个姐姐还要一起生活，那薛爱丽肯定接受不了，况且家里房子不够宽，多个人住哪里，想要依依跟爱丽睡一张床，屁股想都不可能，两个女儿发生争执，各自难免偏心，时间长了影响夫妻关系。
郝丽娜越想越烦恼，为什么唐少青父亲走在他母亲前面，为什么他哥姐会莫名其妙先后自杀，为什么唐母会痴呆，一连串的为什么弄得她头都爆炸了。
罗师傅催促他们手上的小样完成情况，晚班等着生产，郝丽娜取样烘干，拿给她确认后，匆匆开了工艺卡，送下去生产部安排排缸生产，满脑子装着烦心事，没察觉开错染料配方了。
郝丽娜下班回家，动手煮饭，薛爱丽在厂子弟学校上小学，已经不需要接送，待两父子回来吃了晚饭，一起去靠近河堤的五一广场散步回来，照顾薛爱丽在客厅铺的床上睡着，回到他们的卧室。
“有什么事吗”靠在床榻上等她的薛智雄关心的问。
一定是她心事重重的样子被他看出来了，郝丽娜坐上床，不置可否。
“说出来，才能商量解决。”薛智雄揭开被子，伸手揽她入怀。
“这次不是一般的难题。”郝丽娜长长的叹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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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66章受处罚
像郝丽娜预想的一样，薛智雄不排斥唐依依，可是要娇生惯养的薛爱丽突然接受一个姐姐共同生活，那不是困难而是相当的艰难，其后果不堪设想。
一番思考后，薛智雄提议先瞒着薛爱丽，把她送去奶奶家住，郝丽娜把女儿接回来，让唐依依转过弯来，接受了他们，再带爱丽回来，慢慢让她适应。
郝丽娜觉得不妥，公公婆婆家房子不够大，时间长了会引起小婶厌烦产生矛盾，内心还是担心为此影响她跟薛智雄的感情，由此想到主意，不如将依依先寄养在自己父母家，空着一间卧室，有空时可以过去陪女儿，外公外婆更好相处，他们一直牵挂外孙女，有个孩子在家里，也不会那么无聊。
有了解决的办法，郝丽娜如释重负，睡了个安稳觉，打算次日晚上回去跟父母商量，像往日一样，薛智雄起来准备早餐，她给薛爱丽收拾打扮，吃过后各自上班上学，当她走进试样室，罗师傅和两位师兄小秦和小刚站在取料台，她笑吟吟的“早上好。”，忽然看见他们表情凝重，笑容立即僵在她脸上，揣测发生了什么事。
“郝丽娜，你过来。”罗师傅非常生气，许久没听见这样的口气了。
郝丽娜不觉胆怯，移步过去，台上摊着她试样的工艺卡，还没等她反应过来，罗师傅怒喝道。
“你打的样，这是昨天晚班生产出来的。”
工艺卡上贴的小样是浅灰色，染出来几乎成了黑色，郝丽娜抓起工艺，忽然大悟，主要染料的用量小数点错误，多了十倍，她心里喊声“天啦。”，从来都是仔细检查几遍，昨天疏忽。
“从开厂没出现过这种失误，不止一次交代小心谨慎，开工艺检查至少检查三遍，一个失误造成多大损失不说，耽误生产得罪客户，影响工厂的声誉。”罗师傅大发雷霆。
郝丽娜大气不敢出，犯了不可饶恕的错误，连累整个化验室，尤其兢兢业业的罗师傅，她恨不得地上裂条缝钻进去算了。
罗师傅一顿臭骂，泄了心中的怒气出去了，郝丽娜捶打脑袋，“我这猪脑子。”，小秦小刚劝她不要太自责，事情已经出了，只有下次多加注意。
过了半个小时左右，罗师傅回来了，她去厂部找李兆兰，自己作为师傅责无旁贷，监管不到位，负连带责任，和郝丽娜各罚款100元，吸取教训，张榜告示警戒全体员工。
郝丽娜不答应罗师傅替她受罚，主动承担全部责任，罚款她一个人承担，转身欲去找李兆兰。
“站住。”罗师傅厉声呵斥，郝丽娜像钉子般订住，身子向前倾。
小秦和小刚也觉得罗师傅不该因此惩罚自己，请求罗师傅同意他们去厂部求情。
“都不要啰嗦了，下不为例，否则滚出试样室。”罗师傅毫不客气的说，一下子安静下来。
整个上午，郝丽娜和两位师兄小心翼翼，生怕再有什么差错惹火罗师傅，连取料洗杯都不敢有声响。
四个小时比一个月还漫长，熬到下班，等罗师傅先走了，郝丽娜才敢离开，下到一楼车间，许多同事看她眼神怪怪的，原来公告贴在车间门口黑板上，大家都知道了。
郝丽娜羞愧难当，低头快步离去，回到家薛智雄看她脸色不对，关心她怎么了，她憋不住扑在他身上哭了，他以为是女儿依依的事，轻言细语安慰她，薛爱丽跟着哭了。
安抚薛爱丽去做作业，郝丽娜才告知实情，薛智雄误以为她在乎钱，便说他马上要发奖金了，100元对他们家确实不是小数目，相对钱，她更觉得面子上过不去。
郝丽娜本来打算晚上去找父母的，谁知下午上班接到父亲从吴氏家里打来的电话，让她下班过去一趟，她立即明白原因了。
郝庆红听到女儿由于工作失误受了处罚，非常生气，晚饭吃不下，等到郝丽娜回来，狠狠教训，丢人现眼，对不起家人，更对不起一手培养提拔她的李兆兰。
马玉平察觉女儿的情绪不对，欲劝阻老伴，郝丽娜示意母亲不要多言，任凭父亲责骂，等到他消气，父女才坐下来喝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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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67章道出真相
郝丽娜默默陪父亲喝酒，郝庆红几杯酒下肚，慢慢冷静下来，马玉平坐过来，知女莫如母，女儿虽然毛病不少，但对待工作一向认真负责，尤其热爱现在的岗位，出差错一定有原因。
马玉平轻言细语询问，郝丽娜看看父亲鼓励的眼神，她和盘托出陈群突然找她，一时心焦马虎，还在考虑怎么跟父母提自己的想法，母亲就接过话，要她把女儿带回来，郝庆红当然同意，外孙女八岁多了，还没听她叫一声外公外婆，夫妻马上决定，好好布置房间迎接依依。
担心的问题轻松解决了，郝丽娜欣喜之余，陪父亲多喝了几杯，回去时都有些醉了。
为了迎接从未叫过自己妈妈的女儿回家，郝丽娜做足功课，让陈群和唐少青跟依依先挑明，看情况再想主意。
唐少青从心里不愿女儿离开，陈群也是把依依当自己女儿待的，但残酷的现实不以人的意志为转移，星期天，他和陈群带女儿去了公园，对依依来说很奢侈，唐母生病后，连上街都没玩过，更别说其它的。
唐依依是个非常懂事的孩子，知道家里经济条件有限，看着小朋友坐过山车开碰碰车坐小火车，牵着她的唐少青和陈群看她那渴望羡慕的眼神，想给她买票，她慌称害怕不敢去，问她想做什么，爸爸妈妈一定要满足她一个愿望，依依想去麦当劳，吃向往已久的汉堡。
要了份套餐，唐依依开心极了，她吃一口，让唐少青和陈群分别吃一口，又让他们喝可乐，尤其依依每样留下一点，要带回家给弟弟，两人一阵阵心酸，突然有种不想她离开的冲动。
两人在街上，最终没有说出口，回到家里，唐少青和陈群不得不面对现实，把依依叫到卧室关上门。
“依依，今天爸爸妈妈要跟你说一件重要的事。”唐少青实在难于启齿。
“依依，你听仔细了，我是养你的妈妈，你还有个生你的妈妈。”陈群观察依依的反应。
唐依依没有他们想象的惊讶，看看陈群，一双疑惑的眼睛转向唐少青。
“生你的妈妈就是经常来看你给你买衣服的郝丽娜阿姨。”唐少青说。
“那她为什么不要我？”许久，唐依依仰脸问。
“不是她不要你，是爸爸舍不得你。”唐少青解释。
“你们离婚了的？”唐依依小大人似的问。
“依依，爸爸和她之间有一些问题，不能一起生活，大人的事，你长大才会明白。”唐少青慌乱。
“依依，妈妈是爱你的，把你当亲生女儿，不是奶奶生病。”陈群说不下去了。
“依依，郝丽娜妈妈很喜欢你，还有你的外公外婆，你先去他们那里，等家里条件好了，我们接你回来。”唐少青边说边看女儿，她紧咬嘴唇，泪水在眼眶里打转，一把搂进怀里：“依依，爸爸没用。”
“对不起，依依。”陈群环手抱父女俩，声音哽咽。
“爸爸妈妈，我想奶奶和弟弟了，可以回来看看吗？”唐依依含泪问。
“当然，随时都可以来。”唐少青和陈群忙说，唐依依没像他俩想象的纠缠，舒了一口气。
这边郝丽娜告诉薛爱丽：“妈妈在生你之前还生了个姐姐唐依依，一直跟她爸爸生活，现在回来先住外公外婆家。”
“她爸爸不是我爸爸吗？”薛爱丽似懂非懂的问。
“爱丽，爸爸当唐依依是自己的女儿，你要当她是自己的姐姐。”薛智雄抢先答道。
“可是，那个姐姐的爸爸不要她了吗？”
“是妈妈想她了。”
“有了姐姐，你们不爱我了吗？”薛爱丽撅起嘴巴，一副委屈的样子。
“当然不是，妈妈更加爱你，姐姐不会分走你的任何东西，你在爸爸妈妈心中永远是独一无二的。”郝丽娜保证，跟薛爱丽拉钩。
“多个姐姐爱你，更好啊，小气鬼。”薛智雄说着，伸手刮女儿的鼻子。
“我有晶晶姐姐，振伟哥哥，再来个依依姐姐。”薛爱丽腻歪在郝丽娜怀里乐呵呵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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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68章母女陌生
郝丽娜想在外公外婆家陪唐依依一个星期，好说歹说薛爱丽不同意，薛智雄哄劝，答应买给她一套新衣服外加一个新书包，才消停下来。
做好一切准备，郝丽娜去接女儿，陈群打包了唐依依的衣物，她自己收拾了课本笔纸，没有哭哭啼啼的，小小年纪表现异常的镇定。
事先陈群把唐母安排在里屋休息，可她自己出来，爱怜的抚摸唐依依的脸颊，送出门后，奔到阳台上，向走出单元楼的孙女挥手，直到消失在视线中。
“依依。”郝丽娜试着去牵唐依依的手，可她并不领情。
“阿姨，你为什么跟我爸爸离婚？”唐依依仰脸审视郝丽娜，还没等到回答，她自作聪明地：“是你不要我爸爸吗？”
“不是。”郝丽娜闪躲，好在唐依依没有再追问下去。
厂区很大，唐少青住的家属区到郝庆红家有一段距离，还要过马路，唐依依边走边回头看，后来郝丽娜才明白，她在记路，为的是回去看奶奶和弟弟。
郝庆红夫妇早在家里的阳台望眼欲穿，看到母女转进单元，急忙去开门，迎接外孙女进屋，当郝丽娜做介绍后，唐依依乖乖的叫“外公外婆”，乐得老两口激动不已，对门的吴氏跑过来，依依按照马玉平的吩咐喊“干外婆。”
唐依依没有陌生感，面对外公外婆准备的大堆零嘴掩饰不住的喜悦，尤其看到为她布置的房间，她从小跟奶奶挤一起，现在有了单独的床，还有做作业的写字台，不自觉的展开了笑容，郝丽娜终于看见女儿笑了。
晚上，卢孝芬带上儿子郝丽华夫妇带上女儿，加上吴氏母子，一起吃了团圆饭，郝丽娜让唐依依一个个认了亲。
郝振伟非常高兴多了个妹妹，可吴晶晶就不开心了，唐依依来了，全家人都注视她，吃饭的时候外公外婆都夹菜给她，看不见自己的存在，以前偏心薛爱丽，现在又来个唐依依。
整个晚上吴晶晶撅嘴黑脸，下桌子就要郝丽华回家，一分钟都不愿意多呆，所有人对唐依依的热情，太刺激她了，连郝振伟哥哥都懒得跟她玩。
唐依依跟外公外婆很快亲近起来，可跟郝丽娜不冷不热的，同吃同睡一张床，从不主动讲话，有事不得不讲的时候，也不改口还是叫阿姨，马玉平纠正她该叫妈妈，她干脆什么都不跟郝丽娜说了。
唐依依放学回来，不容提醒自觉做作业，不像吴晶晶和薛爱丽那样挑嘴，煮什么吃什么，吃过饭会帮着收碗筷擦桌子，洗了澡还会洗衣服，生活自理能力超出同龄孩子。
有两天吃过晚饭后，唐依依跟外婆说她去找同学玩一个小时，而且衣服裤子口袋装满零嘴，郝丽娜不放心，偷偷跟在后面，其实她是回唐少青家了，玩了一会，真的按时回来了。
这以后，唐依依常常出去，郝庆红夫妇不揭穿她，家里零食没有了，带上她一起上街，挑她喜欢的买回来。
郝丽娜陪女儿做作业看电视，晚上搂着她睡，不管怎么表达母爱，都是剃头挑子一头热，唐依依似乎都不买账，母女之间还没有挑明关系时那样亲热。
对薛爱丽承诺的一周时间到了，郝丽娜又舍不得唐依依，左右为难的时候。
“这是你的家，还是外公外婆的家？”唐依依大概没看见郝丽娜事先说的叔叔和妹妹，晚上睡在床上问道。
“这是外公外婆的家。”郝丽娜高兴女儿主动跟她说话。
“我为什么不去你家里住？”唐依依淡淡的问。
“我家里比较小，等有了新房子，我们就住在一起。”见依依垂下眼帘，忙说：“我正准备带你回去见叔叔和妹妹。”
星期天的时候，郝丽娜带女儿回家，唐依依礼貌的叫薛智雄叔叔，可薛爱丽非常排斥怎么也不愿叫姐姐，而且不要唐依依动家里的任何东西。
薛智雄看不下去，批评薛爱丽语气稍微重点，她就像受了天大的委屈，嘴巴一瘪眼泪流出来，把自己反锁在房间不出来，唐依依感觉到不受欢迎，明白郝丽娜不带她回家住的原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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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69章母女陌生2
吃饭的时候，郝丽娜好说歹说，薛爱丽才出来，饭桌上她喜欢吃的菜，唐依依去拈，她拿筷子阻挡，甚至端到自己面前来，薛智雄不敢再讲她，夹菜给依依。
唐依依埋头吃了饭，就说要回去做作业，走的时候，薛智雄送到门口，她喊了声“叔叔，再见。”头也不回的走了，从此，再也没来过。
回到外婆家，马玉平问什么，她只摇头点头，郝庆红看她忧郁的眼神，心疼的抱她入怀。
郝丽娜顾此失彼，担心薛智雄因为自己女儿对她埋怨，毕竟朝夕相处，妈妈妈妈的叫她的人是薛爱丽，人说嘴甜遭人喜欢，她心里的天平多少还是偏向薛爱丽，不愿她受一点点委屈。
几个孩子都在工厂子弟学校上学，唐依依高薛爱丽一个年级，吴晶晶更大一些，相互之间应该不惹，但关系挑明后，彼此关注起来。
平常不喜欢薛爱丽的吴晶晶，两人因为唐依依变得好起来，放学时故意等到唐依依，放话不许她在外婆家住，唐依依一副不予理睬的样子惹火了她们，两人追上去拉扯，发生言语冲撞竟动起手来，唐依依虽然力气大敌不过两个人，脸上被挖了好几个血印子，幸亏郝振伟及时赶来，拆架把唐依依带回外婆家。
郝庆红夫妇非常生气，叫来吴晶晶狠狠教训，数落她怎么当姐姐的，薛爱丽小不懂事她也不懂事，非要她向唐依依道歉才罢休，吴氏想过来袒护孙女，不让进。
吴晶晶回家哭鼻子，委屈说是薛爱丽挑的事，外公外婆却只骂她，郝丽华和吴其永没有责骂她，而是耐心细致的给她讲道理，教育她像郝振伟哥哥那样当姐姐，疼爱两个妹妹，由此安静下来。
郝丽娜知道后，回父母家看了唐依依，没有说薛爱丽半句不对，薛智雄为了避免此事再次发生，把女儿转到他父母所在的长虹机器厂子弟校就读，中午在爷爷奶奶家吃饭，晚上再接回来。
薛智雄中午在工作的酒店吃工作餐，这样郝丽娜中午就回父母家，可唐依依跟她不但没走近，反而更加生分，买了什么东西给她，连声谢谢都省了。
郝庆红夫妇私下里问唐依依是不是恨妈妈，她又毫不犹豫的摇头，制造机会调和母女说话交流，她又总是逃避，对郝丽娜近乎讨好的做法相当抵触。
唐依依小小年纪过早的成熟，一来二往读懂了大人的心思，每到节假日，她不想因为自己产生不愉快，事先一个人回奶奶家去，马玉平知底唐家的情况，每次都准备一些吃的给她带回去，陈群心存感激，家里如果有母亲从乡下拿来的土特产，让唐依依带给外公外婆。
唐依依每次去了奶奶家回来，神采飞扬的给郝庆红夫妇讲弟弟多漂亮多乖，只有在外公外婆面前畅所欲言无所顾忌的欢笑，表现出她的童真，另一个能让她打开心扉的是郝振伟哥哥，在娘亲这边的其他人，她除了礼貌的招呼，可说惜字如金，不知道的人以为她自闭。
郝庆红夫妇是唐依依的外公外婆，但多半兼顾了父母的角色，学校开家长会老师需要家长配合，都是老两口去解决，不是郝丽娜不想，是唐依依不乐意。
郝丽娜不论怎么努力都得不到回报，不免心灰意冷，但放弃是不可能的，她一遍遍从头检讨，认为错不全是自己，母亲每当看她难过，总是劝她不要着急，父母容易原谅子女的错误，要想得到子女的谅解，需要时间和诚意。
郝丽娜细细品味母亲的话，“儿女都是来讨债的。”想起在她成长的过程中，母亲生气时常说的话，她不读书把父亲气得捶胸顿足，现在一报一报的来还债了吗？
人世间没有回头路更没有后悔药，必须一步步往前走，郝丽娜期待女儿大一些，慢慢理解她，期望薛爱丽慢慢懂事，期望能有大点的房子，把女儿接回来，只有住在一起才能真正成为一家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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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70章计划大不过变化
日子一天天过，转眼到了1995年，房改政策出炉了，工厂分到个人头上的住房取消租金，按国家规定统一购买，而且只按成本价，然后发给房产证，拥有产权和土地使用权，以后可以进入市场自由买卖。
应该说这是一项很大的福利，有些退休的老工人刚开始接受不了，解释清楚后，都拿出多年的存款付房款，在职职工可以先付一部分，剩下的按揭贷款，每月在工资里扣除，利息非常非常低。
大多数人早做了准备，到具体实施的时候基本没有问题，对卢孝芬就成了难题，她的钱当初母亲拿去，被两个弟弟瓜分，大弟卢孝文找了个死了丈夫的**，带来个女儿又生了个儿子，好歹定下心来过日子，小弟卢孝革拿钱辞职去做生意，亏得血本无归，没了工作也不去找事做，自生难保。
卢孝芬收不回丈夫生命留下的钱，每月还要寄钱给母亲，幸亏公公婆婆帮衬，母子俩的生活得以维持，可要买房子就头疼，费了九牛二虎弄到手的房子不可能放弃，写信给母亲兄弟说明情况，哪怕是借也要先帮她度过难关，事情败露了她没脸面对郝家人，更对不起死去的丈夫。
母亲很快托人回了信，她也是有苦说不出，小儿子卢孝革在外面欠了很多债，已经没有人愿意借给他们钱了，最大的帮助就是不要她每个月寄钱了。
卢孝芬烧了信，怕儿子发现告诉爷爷奶奶，无奈求助好姐妹小芝夫妇，小芝大骂她糊涂，把儿子的抚恤金拿去填娘家的无底洞，看她哭得伤心，心又软下来，可他们夫妇也要买房，没有多的钱借出来。
小芝想到了蔡艺华，她是郝振伟的干妈，经常送这送那的过来，蔡家有钱，如果卢孝芬开口，她一定会帮忙，可卢孝芬不敢，怕秘密泄露，公婆知道了面子过不去，追问起钱来没法交代。
一筹莫展的时候，郑如强想到了主意，以他们夫妇的名义找涂佳蓉借，小芝清楚丈夫带上她无非是她爱吃醋，这些年，她已经放下了。
郑如强他们当年战天斗地结下的情谊深厚，涂佳蓉又是慷概相助的人，于是小芝交代丈夫自己去找涂佳蓉，而且要保守秘密。
卢孝芬买房子的事情解决，每月扣掉房款，剩下的工资只够生活，还不能有额外的支出，苦恼借的钱怎么还，尽管涂佳蓉对郑如强再三说，什么时候还都行，可终究得还啊，只有把年终奖和儿子的压岁钱节约下来，可计划永远大不过变化，快到元旦的时候，厂里全部停下来，宣布破产转换机制。
工厂经过一次次裁员，采取了很多的手段和措施，无奈纺织市场疲软，陈旧的机器设备不能满足市场的需要，市政府和纺织局尽力扶持，可窟窿越填越大，资不抵债了，必须动大手术了。
结果就是，老的生产线停止生产，与之配套的人员全部裁减，机器能转让的转让，厂房卖掉，解决分流职工，剩下能生产的进行资产重组，分配到每个员工头上当股份，全面适应市场经济管理模式。
消息传开，犹如引爆了地雷，厂里的老工人气愤不已，他们辛辛苦苦建立起来的工厂突然之间毁于一旦，那十年还有盼头，如今厂房要卖给房地产搞开发。
感情上难以接受，加上一家几代都是厂里职工，工厂早已成了他们赖以生存的家园，一家几口人突然失去经济来源，要生活要付房款，孩子要读书，大家把怨气撒向厂领导，是他们管理不善造成的，成群结队的到厂部讨说法，责骂声哭闹声一片，有的激动时居然动手打人，厂领导为避风头，不敢来厂里上班，纺织局派专人下来宣讲形势，没人听得进，只想他们的切身利益得到保障。
厂里解释不通，于是结伴到市政府静坐示威，市领导派出专人安抚，端茶送水，请来医务人员蹲守，以真诚温暖老工人的心，愤怒的情绪消除后，再耐心细致的讲解国家的方针政策，形势所迫，大家慢慢冷静下来思考，纺织行业下岗的人千千万，不得不接受现实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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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71章彻底破产
薛智雄在酒店的工作稳定下来，有保险各种福利，于是拿了钱跟企业了断关系，听说停薪留职的蒋莎也拿了钱，像上次买房一样，委托她姐姐蒋春梅全权办理的。
郝丽娜所在的印染车间是新建的继续保留，卢孝芬虽然在淘汰的生产线，厂里照顾把她调到印染车间的辅助工序，她的好姐妹小芝夫妇双双下岗，两口子有三万元遣散费，扣除购房款尚有两万元，找涂佳蓉出主意，打算开个什么店做小生意。
吴家因为吴守亮，都保住了工作，可吴其永这次坚决下岗，领取一万五脱离企业，去报考驾校，郝丽华阻拦不了只好由他去。
工厂整顿要到年后才开工，1996年的春节是2月19日，两个多月的时间没有收入，在外县的大部分拖家带口回娘家了，卢孝芬虽然想母亲但不敢回去，手上没有钱，有两个吸血一样的弟弟，只会增加彼此的憎恨。
卢孝芬发愁两个月怎么过，多亏公公婆婆叫她每天回去帮着煮饭，人多吃饭热闹，可怜天下父母心，厂里差不多都这样，老人用微薄的退休金帮子女度过难关。
春节前，解决了分流下岗的人员，过了年，厂里召集余下的职工开会，工厂将原来的涪阳纺织厂更名为涪阳纺织印染有限公司，选出股东代表，董事长由纺织局一副局长兼任，推举李兆兰为公司总经理全权负责责管理经营。
李兆兰肩上的担子更重，要对全体股民负责，她把全部精力都用在工作上，幸运的是她的丈夫公公婆婆非常支持，解除她的后顾之忧。
工厂整改，在三月份挂牌剪彩重新投入生产，基本按照市场的模式，精简了臃肿的机构，员工的积极性调动起来，工资奖金比转制前高，大家看到了希望。
与此同时，沿海地区纺织印染如雨后春笋般发展，基本是私人企业，灵活的用工制度和优越的地理环境，给内地带来一连串的威胁。
李兆兰和纺织局领导去沿海考察，那里的生产效率之高令人惊叹，一天的生产量差不多比得上他们一周，而且产品结构变化快，他们的机器设备已经适应不了市场的需求。
在那首经典的相约1998唱响后不久，工厂再次面临危机，李兆兰不服输，除了生产广开经营的门路，把机器设备集中，腾出一部分厂房对外出租，后勤部门承包给个人，完全走向市场，艰难维持公司的运转。
这时市政府创建全国文明卫生城市，凡是污染环境的企业或砍掉或搬迁到郊外规划的区域，环保措施一律按国家标准，所需资金自行解决，需要贷款的，必须通过银行评估，李兆兰和兼任公司董事长的纺织局副局长去开的会，她粗略估算了一下，现在的厂房设备搬迁需要费用，传统烧煤炭供热的锅炉改为烧油来加热和修建印染污水处理排放这两项的成本很高。
公司难以为继，税收一免再免，银行不可能把钱贷给一个没有利润而无力还款的企业，李兆兰隐隐感到，她用尽心血的工厂将再次面临破产，为此她食不知味夜不能眠，十几岁进入工厂，厂里供她完成学业，一心想为工厂做贡献，无奈天不遂人愿，不甘心啊，愧对跟着她拼搏的员工。
秋天本是收获的季节，工厂却要关门了，这一次全部失业了，公司董事会通过调研核算，做出第二次破产的决定，把公司卖给涪阳一家房地产开发有限公司，由他们负责安置分流在职人员，愿意一次买断的一次性领取三万，达到一定年龄的可以选择内部退休，公司每月发给生活费并负责缴纳养老保险，达到国家法定年龄再办理正式退休。
一层层开会传达下去，这一次的解散没有大吵大闹，第一次破产有的留下有的走人，大家心里不平衡，人就是一起砍下反而能够接受，市场经济深入人心，大家已经能够理性面对，随着改革的深入推进，全国大中型国营企业相继破产，无数的下岗工人走上街头自谋生路，大家都通过广播电视知晓，千千万万的人没有因此饿死，厂里先裁减的许多人在社会上就业，开店的开店，打工的打工，活得有滋有味，现在咧嘴笑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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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72章内心挣扎
郝丽娜比规定的内部退休年龄小了四岁，只有拿遣散费自己每年去社保交保险，跟所有人一样，感觉失去了依靠，心里空荡荡的，好在薛智雄有固定的收入，家里不会断了经济来源。
李兆兰联系了她在沿海工作的同学，那边纺织行业正在发展阶段急需人才，尤其稀缺懂印染技术和管理方面的人才，她准备处理好厂里的后续事宜，春节后去福建一家私营企业做管理，她邀约郝丽娜去那边发挥所学之长，并通知下去，愿意随她一起出外工作的先登记，她找蒋春梅订票，大家被那里的工作环境和上班时间长吓到，打了退堂鼓。
相邻的中央厂矿转制生产民用产品后，流水生产线需要大量的工人，许多人在厂里安排的再就业协调下，报名去当了合同工。
工厂破产，最受益的是附属的子弟校和幼儿园，统一收归涪阳文教局管理，所属的人员不但不下岗，反而更加稳定，真是三十年河东三十年河西，那些人非常庆幸，蔡艺华就是其中之一，李兆兰在消息还没公开时，多方协调，把吴老三安排到子弟校当门卫，解决了后顾之忧。
郝丽娜深爱试样的工作，每天拼出不同的颜色其乐无穷，她想发挥自己的专长，跟随李兆兰去福建，薛志刚不愿意她去那么远的地方，让她先休息，慢慢找合适的工作，找不到也没有关系，两个女儿即将上初中，正是需要妈妈照顾的年龄，他自己也舍不得，感情好的夫妻谁愿意分局两地。
郝丽娜内心也很挣扎，按李兆兰说的出外工作，每年只有春节才有假期，她一天不见薛智雄就难受，分开365天那真要人的命啊，每当她犹豫不决的时候，总有人或者事帮助她做决定。
姐姐郝丽华在内退的年龄线，办了手续拿生活费等到了法定年龄正式退休，吴其永开出租，维持一家的生活不成问题，她也不用再找事做，不禁佩服丈夫的眼光，后悔早该同意他出来。
嫂嫂卢孝芬刚好卡在内退的年龄，可她没跟任何人商量选择了拿钱，去还郑如强帮她借涂佳蓉买房的钱时，小芝大吃一惊，好多人打破脑袋想办内退，她居然放弃，逼问后才知道她有说不出的苦衷。
卢母早年丧夫，辛苦带大儿女，无奈儿子不争气，备受心里折磨，重病缠身，担心时日不多，希望看到女儿再组家庭小儿子能够成个家，安下心来过日子。
卢孝芬守孝满三年，母亲就开始催，并在家里为她物色了一个忠厚老实没结过婚的男人，要她调回林区，一家人相互照应，这样弟弟卢孝革的个人问题也解决了，她百般不愿意，母亲照例苦苦哀求：看不到儿女成家死不瞑目，没脸下去见他们的父亲。
上班虽然辛苦，母子的生活还能维持，卢孝芬也有理由拒绝母亲，工厂倒闭，她失去了信心，莫名怨恨郝建军丢下她离去，这个时候家里有男人才看得到希望啊。
卢孝芬想来想去，怪自己命不好，从小失去父亲，两个弟弟是她前世欠下的债，不还清净不了，于是一次性领取三万，把买房子的钱还了，带儿子回去母亲身边，房子租出去，租金留下来将来儿子上大学。
“你糊涂啊，母亲为了两个不争气的弟弟牵着你鼻子走，什么时候是尽头啊？”小芝急的直跺脚：“谁要你还钱了，都过四十的人了，得为下半辈子考虑，老了怎么办？”
“凉拌。”卢孝芬十分消沉：“一切都是我的命。”不论小芝和郑如强说什么，她就这两句。
夫妻俩知道于事无补，便希望她不要带走儿子，近朱则赤近墨者黑，两个舅舅不是好榜样，再说再嫁的男人未必喜欢郝振伟，劝她跟孩子的爷爷奶奶商量。
爷爷奶奶年纪大了，没有义务也没有能力抚养孙子，再说儿子是卢孝芬的心头肉，她为他才活下来的，哪里舍得下，如果对方不接纳她宁可不再婚，小芝心里有数，她嘴上硬，到时候绝对拗不过她母亲和两个赖皮弟弟，左思右想通知了有能力而视郝振伟为半个儿子的蔡艺华。
郝丽娜想到嫂子办了内退，生活费不够母子生活，正打算过去关心关心，送走薛智雄带薛爱丽去上学，她慢条斯理收拾屋子洗了衣服，准备去嫂子家看看然后回去父母家，她拉开门惊呆了，郝振伟背书包站在门口，眼里满含泪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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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73章毫不犹豫做了决定
“振伟，你怎么在这里？为什么不去上学？怎么了，出什么事了？”郝丽娜一连串的问题。
“小姑。”郝振伟扑向郝丽娜，呜呜大哭。
郝丽娜感觉不对劲，把侄儿带进屋，擦去他的泪水，让他慢慢说。
郝振伟不愿意跟随妈妈走，经常听奶奶念叨妈妈来自深山偏远地方，他不想离开爷爷奶奶姑姑和妹妹，他学习成绩优异，担心不能继续上学，他偷看了妈妈的信，不喜欢两个舅舅欺负妈妈，特别讨厌外婆逼妈妈再结婚，他小小年纪转不过弯，他的爸爸是郝建军，感觉妈妈背叛了爸爸。
郝丽娜像小芝一样认为嫂子糊涂，再三为娘家的无理要求妥协，第一反应是不能带走郝振伟，大哥郝建军临死前的情景浮现眼前，她没有多想立马做了决定。
“振伟，有小姑呢，不要担心，先去学校，中午放学回奶奶家，我去找你妈妈。”
郝振伟乖乖上学去了，郝丽娜刻不容缓，跑去嫂嫂家，蔡艺华和小芝两口子都在。
蔡艺华请了假过来的，她愿意抚养郝振伟到大学毕业，丈夫的儿子贺林上大学，房间正好空出来，蔡思琴又非常喜欢振伟哥哥，贺老师也不会有意见。
小芝夫妇觉得可以考虑，卢孝芬拿不定主意，郝丽娜断然拒绝：“振伟是我的侄子，当然得由我们郝家来抚养。”
“可是、、、、”蔡艺华的意思是担心他们经济方面，但不便说出口。
“嫂子，你收拾下振伟的东西，我到厂里去一下，马上过来取。”郝丽娜不容商量说，径自离去。
蔡艺华感到跟郝丽娜争下去没有什么意义，便表示她会比以前更加关心郝振伟。
卢孝芬虽然舍不得母子分离，但为了儿子的将来不得不忍痛割爱，小芝夫妇劝慰，郝振伟是爷爷奶奶的命根子，再怎么不会亏待孙子。
郝丽娜一路小跑到厂里，找到还在办交接工作的李兆兰，决定一起去福建，然后转回嫂嫂家，拿了侄儿的衣物回到父母家，宣布了她的决定：郝振伟以后住在这里，请父母照顾，她去挣钱。
老两口弄清事情的来龙去脉，赞赏郝丽娜做得对，与此同时又担心起来，都下岗了去哪里挣钱。
郝丽娜让他们放心，办法总会有的，一定要供孩子上学，她怕父母伤感，没有提起哥哥临终的托付。
马玉平不愿动唐依依的房间，准备在餐厅搭个小床给郝振伟睡，没想到唐依依非常喜欢哥哥来跟她做伴，主动提出外婆跟她睡，哥哥跟外公睡。
郝丽娜晚上回自己家，直接说了她的决定，薛智雄从她的表情和语气看出她下了决心，只是薛爱丽撒娇不要妈妈离开，公公婆婆心里也不愿意，姐姐郝丽华担心夫妻长期分居感情生变，但面临的现实却是必须解决的问题啊。
崇尚浪漫的郝丽娜，肩负起一种责任和使命，爱情在她的心里固然很重要，但她别无选择，以后的事只能尽人事听天由命。
而李兆兰，一向支持她事业的公婆丈夫，苦苦劝她不要出远门，家里不缺钱，丈夫挣的多不说，长虹股票上市一家赚了上百万。
在涪阳的二姐李香兰强烈反对，上门收了李兆兰的所有证件，力挺妹夫阻止妹妹，大姐李旺兰特地从n市赶回来，拿出替父母做主的架势命令李兆兰，工作狂不要忘了做妻子做母亲的本分，听说她要去的是福建，两姐妹更是气不打一出来，骂她日子过逍遥了，别不知好歹。
丈夫把家里所有的钱存到李兆兰名下，她要做生意喜欢工作在涪阳考虑，她陷入了沉思，结婚后从没为家人做过一顿饭，连逛街散步都很少，疏于对儿子的照顾，连他在哪里上幼儿园小学都不知道，这么多年忙忙忙，是该歇下来陪陪他们，自己父母年纪也大了，该尽尽孝心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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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74章安抚家人1
春节期间，郝丽娜安抚好了公公婆婆，并拜托他们关照孙女，薛爱丽不舍妈妈，郝丽娜许诺挣钱买她想要的东西，但一提起要分开一年才见得到妈妈，就眼泪汪汪的，弄得谁都不敢碰她敏感的话题。
唐依依没表现出任何的异常，她虽然跟郝庆红夫妇很亲，但始终觉得奶奶那里才是她的家，外公外婆这里是她暂时的住处，放假就被唐少青接走，随他们去乡下过了年才回来。
郝丽娜等到唐依依回来才定出发的日子，节前没来得及给女儿置办过年衣服，走之前她想带女儿上街买衣服，可唐依依说爸爸妈妈给她买了衣服的，她指唐少青和陈群。
“依依，你生我的气吗？”郝丽娜心里不是滋味，趁女儿一个人在卧室做作业，进来问她。
唐依依摇头，仍埋头书本。
“我要去福建，可能要一年才回来。”因为女儿从不叫妈妈，郝丽娜不像跟薛爱丽那样，以妈妈自居。
“我知道，所以不要买衣服了。”
“那你想要什么？”郝丽娜感动，原来唐依依不想她花钱。
“我都有。”似乎怕郝丽娜内疚，扬脸看着她：“等挣到了钱再买吧。”
“好的。”面对太懂事的女儿，郝丽娜一阵心疼，一把抱住她。
“出门要小心，当心坏人。”唐依依贴紧郝丽娜，这是她小时候奶奶常教她的话。
自从郝振伟回来，郝丽娜明显感到女儿对她的好感，她紧紧搂着女儿，泪如泉涌，同时有了信心。
唐依依好想叫一声妈妈，可她嘴唇动了动，始终没出口。
郝丽娜拜托姐姐郝丽华照顾父母和两个孩子。
“去那么远，妹夫真的没有意见吗？夫妻正是旺年，分开太久出问题咋办？”郝丽华担心：“妹夫越来越帅，工作又体面，你们之间又没有孩子。”
“你瞎说什么，爱丽和依依就是他们的孩子。”郝庆红递眼色制止。
“那毕竟不是亲生，把他们两个联系不起来。”郝丽华不知趣，硬要挑明。
“我已经考虑不了这些问题了，哥哥在天上看着我呢，振伟读书很用功，我不能看着振伟因为没有经济能力上不了大学，还有依依，我希望她多读书，学有所长，将来没有文化很难在社会上立足。”
“早明白这些道理，至于现在这样吗，不比老李家，你家智雄就是最好的例子。”马玉平脱口而出。
“不会说话就不要说，没人当你哑巴。”郝庆红瞪眼怒视。
“没有关系，爸爸，妈妈说得没错，以后你们就以我为先例，教导振伟和依依。”
“丽娜，你哥哥会安心的。”郝庆红感到小女儿真正的懂事成熟了。
“爸妈，我让你们操心啦。”
“嫂子拍屁股走人，她领的哥哥的抚恤金，不给振伟吗？”郝丽华早就纠结。
“姐姐，随嫂子吧，没了哥哥依靠，又拿遣散费断了后路，再嫁还不知道能不能遇到好人。”
“那些钱，搞不好早给两个不争气的弟弟花光了。”马玉平从鼻孔里轻蔑的哼一声。
“妈妈，嫂嫂生在那样的人家，也怪可怜的。”郝丽娜已从小芝那里知道实情，她不愿告诉父母。
“丽娜说得对，但凡有丁点的办法，那有母亲舍得孩子的，不要为难她，毕竟她生了振伟，留下了我们郝家的血脉。”
“姐姐，我们就把振伟当我们的孩子。”
“好的，丽娜，你一个人在外，多加保重，家里你放心，我现在不上班了，每天都过来，体力活有你姐夫，还有吴老三。”
“丽娜，不要使性子，夫妻俩好好商量。”郝庆红叮嘱。
“我知道了，爸爸。”
最让郝丽娜心里揪心的就是薛智雄，自她做出决定后，他没有表示过任何的反对意见，在她订购了车票后，他说：“一个女人出门不易，太辛苦就不要强撑，回来我们一起想办法。”
郝丽娜感动得一塌糊涂，当时冒出荒唐的想法，如果薛智雄耐不住寂寞而出轨，她都会原谅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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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75章安抚家人2
卢孝芬丢下儿子含泪走了，郝振伟常常一个人发呆，郝丽娜以为他想念妈妈，他却说“想爸爸。”于是，于是她带他去蓝婆婆那里山上，姑侄坐在山坡两座坟墓前。
“姑姑，二叔长什么样子？”
“我也记不清了，应该很像你的爸爸，他很聪明，如果活着一定能考上大学。”
“姑姑，你也很聪明。”
“你的爸爸和大姑，赶上了上山下乡，我是有机会读书的，可是我没有珍惜。”深吸一口气：“振伟，你爸爸走的时候把你拜托给了我，你和依依妹妹住在爷爷奶奶家，专心读书，将来上大学，慰藉父亲在天之灵，不要像我一样留下遗憾。”
郝振伟闷声不说话，郝丽娜关心的问他为什么不高兴。
“上大学要很多钱。”郝振伟自小生活在工厂，深受大人变故的影响。
“这个不是你担心的事情，小姑有办法。”
“我讨厌妈妈。”
“、、、、、”
我有爸爸，为什么还要给我找爸爸？”
“你觉得妈妈背叛了爸爸，很难过，是不是？”
郝振伟点头。
“振伟，不是你想的那样，爸爸不能陪妈妈了，她也很伤心，你的爸爸一定也希望你的妈妈过快乐的日子。”
郝振伟似懂非懂。
“妈妈应该有她的生活，等你长大成人了，你就会理解了。”郝丽娜耐心开导。
“她都听外婆的话，明明不喜欢舅舅，还要迁就，。”
“感到妈妈不爱你了？”
郝振伟不置可否。
“振伟，想听你爸爸小时候的事吗？”郝丽娜。
“想。”
“我们小的时候，爷爷奶奶忙着上班，基本都是哥哥姐姐帮着大人照看弟弟妹妹，我能够记事情的时候，你爸爸差不多十岁，煮饭洗衣服都会做，每天放学回来做完家事才有时间做作业。”
“我喜欢他背我玩，他也最疼我，随着年龄增长，我和你大姑拌嘴，他总是偏向我，作为家里的老大，一生下来就注定没有童年生活，而且至始至终要担负照顾弟弟妹妹的责任。”
“你们都是独生子女，体会不到兄弟姐妹那种与生俱来的手足情，爷爷奶奶爱外公外婆宠，好吃的都留给你们，我们小时候家里做了好吃的，要先等长辈动筷子，现在都反过来啦。”
“你的爸爸走了，我和你大姑必须接过他肩上的担子。”
“当家里的老大非常的辛苦，正如你的妈妈，一奶同胞血浓于水，虽然恨铁不成钢，但哪怕有一点点的希望，都不惜尽全力。”
郝振伟认真思考，似有所悟。
“走，去听听蓝婆婆讲讲你爸爸和大姑在这里插队的点点滴滴。”突然反应过来：“你应该叫太奶奶。”
蓝婆婆八十多岁了，精神矍铄，每天照样做家事，头脑清楚，见到郝振伟非常高兴，从郝建军来到他家里那天讲起，对郝建军兄妹赞不绝口，感概老天不开眼，咋就把好人带走了呢。
从蓝婆婆家回来，郝振伟不再纠结妈妈的事，变得开朗懂事起来，郝丽娜走之前，想单独带他去吃麦当劳，他坚持要妹妹一起去。
几个女孩到了一起老拌嘴，郝丽娜就带了唐依依和郝振伟，两个孩子很开心，点了喜欢吃的，她什么都不要，坐着看他们吃。
“姑姑，你为什么不吃？”
“我吃不来。”
“你尝尝，很好吃。”郝振伟把汉堡送到郝丽娜唇边，硬要她咬一口。
“我真的吃不习惯。”郝丽娜说。
“我想要蛋卷冰淇淋。”唐依依说。
“好。”郝丽娜起身买来冰淇淋，
唐依依拿勺子舀起来，默默送到郝丽娜嘴边，郝丽娜想起来了，她说过喜欢蛋卷冰淇淋，吃下去，心里涌起一股暖流。
唐依依喂郝振伟一勺，自己吃一勺，然后递给郝丽娜，她吃了一口，轮流喂两个孩子。
“振伟，你是大哥，要照顾妹妹。”郝丽娜说。
“小姑，你放心吧。”郝振伟从姑姑那里学到当老大的使命。
“才不要他照顾呢，我不想当他妹妹。”唐依依不以为然撇嘴。
“你比我小啊，当然是妹妹。”
“你们相互照顾，都努力学习。”
郝丽娜鼓励，唐依依嘴不饶人，但最喜欢郝振伟，这是她最感欣慰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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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76章只身出外
李兆兰最终决定不去，郝丽娜的师兄小秦小刚一个老婆不答应一个做起来小买卖，其他人没了主心骨，自然也放弃了，但她得硬着头皮往前。
1999年正月十五大年过后，郝丽娜揣着李兆兰同学的联系方式，在家人千叮咛万嘱咐下，只身出外，涪阳当时没有直达福建福州的火车，她先坐汽车到c城，再转去福建福州的火车。
c城是郝丽娜父母的故乡，爷爷奶奶和外公外婆过世后，来往比较少，尤其他们这一代从小生活的环境不一样，关系比较淡漠，应了那句远亲不如近邻走亲戚不如住店的口头禅。
汽车站对面就是火车站，坐在车上一眼望去人山人海的，煞是壮观，车上人基本都是赶火车的，下车后郝丽娜拖着行李跟随人群下地道过来。
元宵节后的火车站，人头攒动，十几亿人口的国家，每年最蔚为壮观的人口迁徙就是一年一次的春运了， 她在人群中被挤来挤去的一边往前挤，左手拖行李箱，一边紧紧用右手抓着背包带子压着包捂着胸前的大衣，母亲担心她独自出门丢了东西，特意把她的证件和钱缝在贴身的秋衣上，挤到电子屏前，找到去福州那班车次的候车厅，从背包外侧口袋掏出车票进站候车。
候车室内，或站或坐着很多等车的人们，离上车还有接近三个小时，郝丽娜放回车票，原本以为可以坐下来等，哪知过道横七竖八堆满人，连行走都没有空间，整个大厅哄哄的人群，她拖箱子去上了厕所，围着边上通道走走停停，两腿发软，好想有个地方坐一坐。
一个检票口前面排起长队，有班火车要开始检票了，郝丽娜赶紧过去，希望有个空位，等到队伍像蚂蚁样挪动向前，长椅上地上还是那么多人，她又拖着箱子沿着四周找寻，终于看见一个小伙子拖箱子离开，她急忙插进去，倒下箱子一屁股坐下去，累坏了哪还顾得了形象。
坐着就想睡觉，郝丽娜努力撑开眼睛，手掐鼻子，还是赶不走瞌睡虫，头直往下点，突然一阵骚动，她惊醒过来，旁边的人都站起来往前拥，急忙站起来，原来是前面的检票口指示牌显示去往福州的车次，她看表离开车还有一个多小时呢，前呼后拥的连呼吸都困难，有种快要窒息的感觉，她想让到旁边去最后上车，反正时间够，可地上满是大包小包的行李，根本迈不开脚，旁边几个人好像是无座票，计划着怎么上车占个有利位置，相互小声在分工，男人拿行李快速上车，女人带孩子后面跟上，这次车是最紧张的。
郝丽娜害怕到后面连自己座位都挤不进去，只好跟着排队等待，张着嘴的人挤着闭着嘴的人，忍受着各种味道，不时的腾出手来抬腕看表，希望快点检票进站，可时间在你等待盼望的时候，感觉很慢很慢。
“开始检票了。”声音从队伍前面传过来，郝丽娜被人群淹没，根本看不到前面的情况，本能的跟着往前迈动脚步，终于检票进站，她长长的舒了一口气，跟着人群往站台跑。
对着车票上去列车，车厢里已有不少人了，找到座位看看行李箱还有位置，正往放行李的小伙子就是她旁边一起排队的，看她吃力，伸手接过她的箱子塞进去，她说声“谢谢”坐下来，是她最喜欢的靠窗位置，不免暗暗高兴，这一番折腾，浑身冒汗，她解开大衣扣子，擦额头的汗，不经意侧过头，看见小伙子站在过道两张自己带来的小凳子上，焦急的向车厢门口张望，随后扯起嗓子边喊边挥手，她跟着看过去，应该是他的老婆抱着孩子拼命挤过来。
整个车厢，哄哄的人群，车的中间行道上拥挤不堪，上车的人挤出半个脚掌大小的空间踩进去，顾不得说一声对不起，又随着人流涌向前，狭小的火车门口还拥挤了满满的人群，郝丽娜还是十多年坐过长途火车，没想到如今挤成这个样子，天啦，要坐四十几个小时，上厕所怎么办？她不禁担忧起来。
旁边和对面座位的人挤过来，连座位下都被堆了行李，只好放在脚下，脚只得放在行李上面，郝丽娜的脚被行李抵得死死的，这些在电视上看见的画面，身临其境了，难怪从检票就开始挤，庆幸自己排在了前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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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77章人在旅途1
列车出了站，像一条飞快的铁龙，一边叫一边吐着黑烟，迎着大风直朝前头冲去，随着火车行进，车内飘起播放的乐声，悠悠扬扬的调子回旋起伏着，舒缓旅客疲惫的心情，再往前，广播开始介绍沿途的风景古迹与名人事迹。
郝丽娜第一次坐长途火车是去上海蜜月旅行，那次宝成铁路，从陕西出省，这次是湖北，多了些新鲜感，一晃过去十多年了，时间也是一列火车，坐着它，面容一日日变老，内心不再纯洁如水，风景变了，人也变了，那些个往事，和火车一同上路，曾经的每一个人，每一件事，就这样从脑子里一路铺满了轨道。
侧首看向窗外的景物，那些田地、树木、房屋都随着火车的行进在眼前一晃而过，来不及再看清楚。心中不由感概，在我们的人生中，是否有很多东西，也是这样来不及分辨清楚，就在眼前匆匆而过了呢……
火车窗户不是以前那样可以打开，郝丽娜感到压抑，有透不过气来的感觉，想喝水，看整个车厢像下饺子一样人贴人，没有一丝缝隙，哪里过得去打水，看这架势也没有开水供应，天啦，这四十几个小时怎么办？
邻座和对面座位的人，一坐下来相互介绍就熟络了，聊的很欢，郝丽娜对陌生人心存戒备，牢记家人的叮嘱，不要随便透露自己身份，看上去他们都是农村人，她自恃城里人的优越感，一直盯着窗户外，掩饰她的不愿搭理。
外面的景色渐渐模糊，车厢亮起了灯光，列车广播餐厅准备了晚餐，需要的乘客请过去用餐，这阵势哪里挤的过去，郝丽娜临走前两天挨家吃送别宴，肚子撑爆，随身的背包里准备了吃的，打算坚持到下车，火车上的东西贵又不合口味，可上厕所的问题怎么解决呢。
“嘎嘣嘎嘣”的声音，引起郝丽娜的注意，转头看见邻座的在吃花生苕干之类的干货，再看其他人也跟她一样的打算吧，拿出随身携带的各种干粮来吃，邻座的妇女热情的招呼她，怕她嫌弃，特别强调东西都很干净云云，大概他们看出她的格格不入了吧，出门在外理应相互照应，于是她抓花生剥来吃，本来很渴，越吃口越干，想起背包里有水果，拿出来一看，橙子在排队拥挤时压坏了，对座的小伙子见状，蹲到座位上，趴身打开下面的行李袋子，摸出一个个橘子来分。
郝丽娜吃了人家的东西，拿出苹果来一起分享。
通过交谈，得知邻座的妇女去晋江那对情侣去石施，他们一个方向，苦于买不到票，在外打工三年多了才回家一次，这不已经耽误了工厂报到的时间。
不知出于什么原因，郝丽娜不愿意说她出外打工，看她吞吞吐吐的，小伙子自作聪明说她去福州出差，她居然认同了。
火车在武昌站，挤上来一对父子，男孩子跟郝振伟年纪差不多，生的白白净净，学生模样，孩子的父亲用蹩脚的普通话说，他儿子从未出过门，能不能让他沾点屁股，她立即贴近火车墙壁，一直让他跟她们挤着坐，孩子很乖巧懂事，坐一会跟父亲换着坐，言谈中得知，孩子成绩好，本来一心培养他读书考大学，母亲突然生病，医治花了很多钱，借遍了乡里邻居亲戚，家里还有个弟弟，为了还债为了弟弟继续上学，忍痛辍学和父亲出外打工。
郝丽娜对父子报以同情，把吃的拿出来给他们，但对面的小伙子却持不同意见，他家有条件，都指望他读书，可他初中毕业不想上学了，跟乡亲出外打工，几年下来挣钱盖了房子处了对象准备结婚，他同班考上大学，读书花很多钱，还没他工资高，一进一出算下来成本高多了，那意思不一定非要读书。
小伙子说的时候，一脸的自豪和满足，并留下他所在工厂的地址电话给那对父子，如果他们找不到合适的工作，联系他，保证没问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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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78章人在旅途2
小伙子热情爽朗，普通话讲得不标准但比较流利，凡需要帮忙的他义不容辞，翻过人墙去打开水，上厕所时帮他们开道，结伴挤过去，有了他晚上可以比较放心的打盹，白天一起玩玩牌，一起吃东西，旅途少了沉闷寂寞。
郝丽娜欣赏小伙子的乐观豁达以及积极生活的态度，活在他的世界里，快乐知足，幸福本没有任何的标准，自我感觉最重要，有时候看似糟糕，说不定会变成好事，涂佳蓉就是最好的例子。
人生安排从来都是错位的，郝丽娜从小伙子身上看到一些自己的影子，只是人家读不进去，她是和情同姐妹的蒋莎贪玩一时鬼迷心窍，到头来朋友反目成仇，自己改写了自己的人生，悔不当初，而这个十多岁孩子却被迫中断学业，也许小伙子到了孩子长大的年纪，也如她一样，领悟到读书的必要，不要孩子重复他的路，也会如她一样，希望孩子能受更多更好的教育，虽然读书不能发财，但能使人的精神富有，人最可悲的就是，总是把自己没有实现的理想强加到下一代身上，而并不是每个人都能代为实现，但还是要一代代的这样去指望。
郝丽娜试着打听他们在哪里上班做什么，邻座妇女一直妹妹的叫，相互了解后，其实比郝丽娜年龄小，在晋江一家私人鞋厂上班，小伙子和对象在石施一家服装厂上班，她顺着话问那边有没有印染厂，听说很多，便谎称自己有一亲戚会试样，如果去厂里做，能拿多少工资，对面小伙子说，他们所在的服装厂就有印染厂，技术人员是老板从广东请过来的，包吃包住，具体工资不清楚。
郝丽娜想知道高工资要完成的工作量和承担些什么责任，小伙子却表示不太清楚，毕竟隔行如隔山，很热情的表示可以帮她打听，她却轻描淡写说不用了。
火车坐久了的感觉总是病态的，这春运期间的火车本来让人压抑，越往前，上车的人比下车的人还多，挤得密不透气没有一丝空隙，连胳膊腿都无法伸展，屁股钉在座位上硌的生疼，随着列车从黑夜到黎明，疲倦笼罩着每个人，没有人像刚上车那样愉快的交谈，看不到高兴的打牌，用劲的摔动着胳膊喊叫着，过道上坐着的人歪靠在一起睡觉，站着的人依靠座椅边缘打盹，有些对就近的座位的人说好话请求，不时搭一点点屁股缓解一下。
郝丽娜感到自己的脚肿的不听使唤，座位上挤着三个人，那男孩子被过道上的人挤压，旁边妇女就挤压她，头斜靠着她，鼾声如雷，口水流在她身上，对座两个人歪着头睡觉，姑娘腻歪在小伙子身上，香香的睡着，她虽然很疲惫，却没有睡意迷蒙的看向窗外，越接近目的地，她越彷徨不安，前路茫茫，不知什么样的工厂什么样的老板，能否胜任工作，如果站不住脚，灰溜溜的打道回府，许下的承诺怎么办？她想得头都要爆炸了，
夜晚的窗外，除了闪烁的灯光，便只是剩下黑色的苍凉了，列车的轰鸣声滚滚而去，过隧道的列车，似乎也有难言的压抑，于是便发出嗡嗡的长啸，如同在隔世的荒园里发泄不满，黑色而朦胧的山峦，寂静的矗立在铁轨的两侧，以一种睥睨众生的傲然俯览这匆匆穿过的甲壳虫。
郝丽娜觉得从未如此的孤独无助，想丈夫女儿想父母，也想起了蒋莎，当初她执意去广州时，很多人不理解，现在自己也走上了出外拼搏的路，不知她混得怎么样，应该很好吧。
郝丽娜好想有个人在身边，心里都好受点，她难过之余，往事一件件在脑中浮现，有太多的悔悟，如果自己努力考上大学，如李叔叔家的姐姐，即使没有好工作也会嫁个好人家，如果哥哥不出意外，如果工厂不破产，太多的如果不是、、、、就不会、、、、，可是人生不能重来，永远只有结果没有如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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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79章变得内心强大了
“列车前方到站是本次列车的终点站福州，请乘客们带好随身携带的物品，在列车员的引导下有序的下车……”列车广播员甜美的声音响起，随后车厢灯光大亮， 惊醒了横躺竖卧的人们，打着哈欠，好想站起来伸伸懒腰，却没有空间。
“到了到了。”“终于可以下车了。”“累死了。”七七八八的声音，坐了四十多个小时的人们，舒了一口气，终于到达目的地了。
郝丽娜抬腕看表，凌晨三点，她腰酸背痛，屁股生疼腿脚肿胀，比新婚蜜月旅行辛苦多了，春运期间坐火车真是遭罪。
火车开始减速，车厢开始骚动，站立的人迫不及待的取下行李抗在肩上，撞到旁边的人，引来一阵抱怨，只得放回去。
郝丽娜望着窗外的灯光愈来愈亮，列车进站停稳，大家向车门翘首张望，“怎么还不动？”
过了几分钟，人群向前涌动，郝丽娜侧身紧盯行李架，待松动些，她站起来舒展胳膊，对面小伙子帮她取下行李箱，随着乘客陆续离开，地上有许多果皮烂纸烟头，一片狼藉，空气中弥漫着说不出的怪味臭味。
郝丽娜和邻座基本上走在最后，跨出车门，冷风袭来，禁不住打冷颤，与此同时，新鲜空气扑面而来，她大口呼吸，吐出闷气。
下地道上去，然后出站，深夜的火车站外寒风刺骨，却围满了好多拉客的出租车司机，这种时候，上出租车就如同一块肥肉放在案板上等待着厨师来。
邻座几个去晋江石狮，在车上算了账：如果等到天亮赶长途汽车，明天才能上班，出租虽然贵，一天的工资足以够车钱，于是决定拼车。
出租车司机藐视乡下人，漫天要价，小伙子可懂行情，一番讨价还价，还是觉得超出预期，正在犹豫的时候，一个没有运营牌照的车来拉生意，愿意照他们出的价，郝丽娜劝他们不要坐黑车不安全，可他们说人多不怕，便上车跟她挥手再见。
郝丽娜对小伙子他们撒谎，出差去的单位为她订了酒店，她打车可以过去，所以他们放心走了，目送他们消失在夜色中，以后不可能有机会再见了，人生中有许多这样的过客，来也匆匆去也匆匆，她一番感概，转身往回走，去候车室等到天亮再联系。
春节大迁徙是年前去往内地年后返回，这时从福州开出的火车不紧张，加上是晚上，等待赶车的人不多，很多人躺在长椅上睡觉，可郝丽娜没有车票，工作人员不让进，大厅里稀稀拉拉等火车的人，有的就地而睡有的靠着大理石柱子，她拖着行李箱来回走动，高跟皮鞋哒哒的响，吵醒人家引来不满的目光，她也学着在大理石柱子前放下箱子，靠着柱子坐在箱子上，看看表，才四点过，听李兆兰说这边天亮得比较早，也还要等两个小时吧。
郝丽娜卷缩身体抵御寒冷的袭击，夜晚忽然变得这么漫长，在这异乡的火车站大厅，孤孤单单一个人，心里掠过一阵阵心酸一阵阵凄凉。
人生的这种感觉能有几回，虽孤独，虽凄凉，又能怎么样，任你歇斯底里，在这个陌生的地方，除了让人当疯子看笑话，得到温暖的关心问候也只是一时而已，未来的路仍然要靠自己走，不如索性接受，静下心来去面对，去接受，去感受这种感觉，去换另一种思维去面对此时的寂寞。
生活中总有种种凄凉与不快，生活中总有几件不顺心的事儿，如果你一直一直的去想，总有那么一个时刻你会悲伤欲绝，你会欲哭无泪，你会走火入魔，何不换一种方式，换一种事情，换一种心境去面对着一切，那么此时说不清还会有意想不到的收获与经历，也许这一点经历会在你的人生之中留下那么一个烙印，或者在你成功的道路上会起到关键性的作用。
火车站的夜晚并不因为夜色太晚而停止它的运行，虽是深夜，广播员还是安然的播读着开往某地的列车，或是某地的列车的到来，过一会总有那么几辆车要来几辆车要走，郝丽娜跟着广播员学说普通话，忽然不感到孤独了，她收拾心情，准备迎接接下来的挑战。
福州火车站这个夜晚，这个人生的站点，郝丽娜一下子成长了，变得内心强大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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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80章电话打不通
天终于亮堂起来，来来往往的行人增多，一切又开始忙碌起来，继续着新一天的生活。
郝丽娜起身伸展胳膊，忽然感觉肚子饥肠辘辘，拖着行李打算去站外吃点东西，刚一下台阶，拉客的出租车司机拥上来招揽生意，说着她听不懂的语言，她不敢多语，径自沿着人行道走出广场，下地道上来，来到街道上，虽是宁静的清晨，但已看见许许多多的人，有的睡眼朦胧，有的神色从容不迫，有的像她一样拖着行李，匆匆赶去火车站。
郝丽娜边走边观察，感觉跟家乡涪阳某个地方的街道似曾相识，寒风刺骨，她冷得发抖，不觉纳闷，不是说沿海比内地气温高，怎么比家里还冷。
一眼望过去，许多的店铺，有卖福州特产的，有卖水果的，还有小吃店，店主本地话夹带普通话冲她喊话，大概从她防备的眼神看出是外地客吧，竭力向她推荐这推荐那的，对热情过度的，她置之不理，自顾往前，看到一写着四川特色面馆走进去，摆着四张小长桌，有两三个人正在吃，三十岁左右的妇女迎上来，“老乡，吃面吗？”
“煮碗面吧。”遇到老乡，倍感亲切，用四川话回答。
“请你稍等。”妇女冲厨房比个手势，大声吆喝：“面条一碗。”
郝丽娜坐下来，看墙上挂的价格，最便宜的素面八元，还没看仔细，面条端上来了，她问：“多少钱？”
“吃了再给，不急。”妇女连连摆手，满脸笑容：“老乡，你慢慢用。”
面条味道不合口味，确切的说很难吃，但出门在外，填饱肚子要紧，哪能跟家里比，想起父亲常说“在家千般好，出门好点点。”，郝丽娜饿极了，很快下去，肚子才只有半饱，她想另外找地方再吃点东西，于是向妇女招手结账。
“二十。”妇女笑吟吟的过来，见郝丽娜一脸惊讶，补充说：“老乡，我吩咐给你加了肉，量也比其他人多，所以贵了点。”
郝丽娜吃了哑巴亏，拿出钱来付了账，看见妇女对进店的客人都叫老乡，她才恍然大悟。
“老乡，慢走。”妇女送到门口，郝丽娜逃也似的出了门，真是人心叵测，至此，她吸取教训，交流都用普通话，不要轻易被人知道来历。
高价吃了碗面条，补充了热量，郝丽娜不感到那么冷了，看看时间，七点过，趁这个时间转转，往前走了一小段，是公交车站，旁边有一家报亭，而且有公用电话，等下就在这里来打电话，她走近公交站牌，想着等下联系了应该在这里赶车吧。
目送一列公共汽车开走，郝丽娜抬眼望去，福州长途汽车北站出现在眼前，她拖着行李箱从天桥过去，进进出出，如火车站般拥挤，售票处门口的小卖部也有公用电话，进去售票处，仔细看墙上的站名，除了厦门泉州晋江石狮有所知，其它都没什么印象，小贩喊着兜售交通地图册，她用普通话问了价格，一番讨价还价，5元成交。
郝丽娜在候车大厅找到位置坐下来，认真翻看地图，对福建有了初步的了解，等下通了电话，知道怎么赶车，她松了一口气，看表，八点过了，把地图册收进背包，拖行李找到卫生间方便后洗手，看着镜中憔悴的面容，两手鞠水洗了脸，整理了凌乱的头发，然后来到小卖部，摸出记着电话号码的小本本，找到李兆兰给她的电话，前面有人打电话，讲的什么一句听不懂，她把牢记了千遍打通电话后该怎么讲又默默念叨。
轮到郝丽娜了，莫名其妙的紧张起来，拿起话筒，颤抖着手按下一个个数字，盲音，她以为错了，放下话筒按下免提键，口中念着按下去，仍然是盲音，后面有人催促，店主过来帮她拨号，仍然不通，温和的说：“你打的是手机，对方可能在没有信号的地方，等会再打吧。”
郝丽娜退到一旁，想想店主说的有道理，整理失落的心情，放好电话本，拖行李过街来到刚才看好的报亭，再次拨打电话，提示关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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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81章做最坏的打算
郝丽娜在两边街道来回走动，过十多分钟打一次电话，每个公用电话对她都面熟了，关心她找亲人还是朋友，到中午十二点过，对方电话仍然处于关机状态，她不免灰心，着急之下想打电话给李兆兰问究竟，号码拨了一半放弃了，告之李兆兰也打不通啊，还让人家担心，等吧，如果一直联系不上再说，大不了又回去，做了最坏的打算，她回到火车站，去售票大厅找到回去的火车中午十一点半，今天已经开走了，到晚上还不开机或者不行，可以买明天的票回家，有了车票晚上在候车室等待，至少不挨冻，尽管这样回去很不甘心，有什么办法呢，突然后悔起来，在火车上应该跟小伙子实话实说，他可以帮上忙的，该死的虚荣心，
肚子好饿，却不打算买东西吃，如果要回去，必须节约。
郝丽娜思忖着，拖着沉重的步子过地道，来到街上，路过一个个公用电话，她害怕失望都丢在了身后，报亭出现在眼前，她犹豫片刻，下了决心似的大步上前，号码多次拨打已经记熟了，按下免提一串数字拨过去，通了，可是没有接，她刚刚高兴的心情又凉下来。
“再打打看。”报亭主人说。
郝丽娜受到鼓励，再次按下号码，响了两声后，传来男声“喂。”
“喂，你好，我是李兆兰介绍来找你的郝丽娜，现在福州火车站。”她手握话筒，把准备了无数次的话，急促的说出来，屏住呼吸等待对方的反应。
“你过十分钟再打给我。”等了片刻，对方想起来了。
郝丽娜放下话筒，立即看表记时间，这十分钟比一个世纪还漫长，熬到十分过一秒，她再次拨通电话，这下对方很快接了，告诉她打工厂的电话，报亭主人及时递上纸和笔，她记下号码，来不及道谢，电话已经断了。
电话是座机号码，很快打通了，接电话的是女声，对郝丽娜说去汽车北站赶车到金峰，到了打电话，会安排人来接她，她一字不漏的记下，给了电话费，道过谢，一下有了精神。
郝丽娜去旁边的水果店选最好的苹果买了五斤，准备送给李兆兰的同学表示谢意，想买袋饼干充饥，可水果贵花的超过预期，还是忍忍吧。
汽车北站就在对面，郝丽娜排队买了一点半的票，在候车室等待的时候，打开地图册查看，金峰是个镇，那工厂应该在镇上吧，正想着，广播通知检票了，她随手将地图册塞进衣服口袋，急忙去排队，检票上车，她的座位上已经有人，先坐下的人说，不按座位号，先上先坐，既然这样车票上干嘛还印着座位号，心里抱怨一句，只好去后面的座位坐下，车子很快开动了，她的箱子占了过道，跟车的售票员要她补了张半价票。
公车出了城，不断停车上人，过道挤满了，司机开的很猛，刹车启动摇晃很厉害，让人产生睡觉的**，郝丽娜揉搓眼睛，努力撑开眼睛，无奈太疲劳，还是迷迷糊糊睡着了。
“长乐到了，下车了。”郝丽娜惊醒，汽车停在汽车站，车上的人纷纷起立下车。
郝丽娜惊讶，以为自己上错了车，待车内松动，她上前问司机，司机说叫她坐下，等上了客就去金峰，正在她困惑不解时，一乘客咧嘴鄙夷，有直达金峰的车，那意思傻不傻啊，她这才想起接电话时，那女的一直叮嘱她看清去金峰的车，原来还是粗心大意了。
回到座位上，郝丽娜打开地图册，仔细寻找线路，福州距离金峰镇四十公里，长乐是离福州最近的县级市，距离福州市区大概三十公里，距离金峰镇也是三十公里，长乐是去金峰一半的路上左转进来的，如果直达，现在已经到了。
过了大约半个小时，汽车开始上人，坐满后又出发，一路上仍然不断停车上下人，郝丽娜注意到，没有固定的站牌，随时可以喊停，跟家里乡村的中巴车是一样的，郝丽娜有种去蓝婆婆家的错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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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82章前路茫茫
汽车走走停停，郝丽娜没有了睡意，对即将到达的目的地充满好奇和期待，看着窗外逐渐退去的山山水水，对比沿海与内地的不同，一路上没有看到她向往的大海，在一个岔路口，她看到了往机场的指示牌，再往前，公里上方挂着：国家经编名镇，金峰，公路两旁工厂林立，没容她看清门口牌子上的厂名，汽车快速过去了。
三十多分钟后，汽车进站停稳，车上除了司机售票员，就是郝丽娜了，她后来才知道，进站前该下车了。
她一手拖箱子，一手拎苹果下车走了一段路才到站外，几辆电动三轮车上来，“大姐，去哪里？”
比我老还叫大姐，她心里不舒服，顾自出站，出现在眼前的是宽阔的公路，看上去新修的，对面是大片的农田，回头看看汽车站应该也是新建的，不像她想的那种镇，甚至有点荒凉，幸好门口小卖部摆着公用电话，她上前放好行李，拿出纸条打电话，是女的接的电话，但不是先前接电话那女的，客气的说：厂里的车，老板娘刚刚出去办事了，麻烦你坐拉拉车过来。
“拉拉车？”郝丽娜不明白。
“你下车后应该有看到，就是那种电动三轮车，你说到港口，那些拉客的都知道。”
“好吧。”
对方怕她上当，说了最多给五块钱，还说给她报账。
放下电话付了费，郝丽娜才反应过来，先前那位说的，工厂在金峰镇凤洋工业开发区，这个叫她去港口，难道是一个地方，工业区在港口，是靠近海边吗？她疑惑要不要再打电话问个究竟，可人家说得很清楚了，应该没有错，反正大白天的，赶过去再看情况。
拖行李来到路口，几辆拉拉车对她吆喝，她走到一个看上去四十多岁比较老实说四川话的男子车前，用普通话问：“去港口多少钱？”
“五块。”男人伸出五个手指，看她犹豫，急忙解释：“本来四块，你行李多。”
“走吧。”
男子高兴的帮她把箱子提上车，郝丽娜坐上去，原来这拉拉车横着两条长凳，可以对坐六个人，两边有帆布门帘，可以左右上下。
男子拉上门，发动车子，突突的声音震耳欲聋，郝丽娜拉开门，风呼呼吹过，虽然冷但感觉舒服些。
随着前行，街道宽阔，有双向机动车道，两边有人行道，来往的人也多起来，看见各种商铺，这是镇中心吧。
刚开始，郝丽娜接电话得知工厂在镇上不在福州，有些许的失望，看看这镇，大商场，眼前晃过几家酒店，很气派，跟涪阳下面的县城差不多，能在这里工作也不错。
随着前行，街道变窄，合成一个主车道，两边出现一些歪歪斜斜陈旧的平房，比汽车站那里还荒凉，郝丽娜不由皱起了眉，车子左转弯，驶向路面比较窄的土路，车子起伏，将她从座位上弹起，她急忙抓住车把手，猛敲司机背后的挡板：“这是去哪里？”
司机听不清，靠路边停下：“去港口啊。”
“还有多远？”
“两公里多点，几分钟就到了。”
“走吧。”郝丽娜刚刚舒宽的心，一下不安起来。
越往前行，颠簸得越厉害，郝丽娜两手紧紧抓住车栏杆，身子左摇右晃，任凭一袋苹果在脚上滚动，她心里恐惧不安，什么地方啊，比蓝婆婆家还差。
突然车刹住，车子可以启动，但走不了。
“干什么？”她一个激灵跳下车，凶巴巴地：“干什么？”
“链条断了，我有备的，换上去就好，你等一下。”司机下来检查后，抱歉的说。
郝丽娜绑紧的神经松弛，这才打量起来，路面凹凸不平，窄得只容一辆汽车过，如果错车，还要找稍微宽点的地方，车经过，飞扬的尘土扑面而来，她本能的用手遮面。
两边大片的农田，种的都是菜，有少许的人家，完全一副农村的景象，哪是什么工业区啊。
“凤洋工业区在哪里？”郝丽娜问蹲在地上，急的冒汗的司机，链条弄不上去。
“前面是凤洋村。”司机愣了一下。
“去港口要经过凤洋村？”
“港口就是凤洋村，他们本地人习惯叫港口。”
“是因为靠近海边吗？”
“港口不靠海。”
“长乐市印染厂在那里吗？”
“港口有几家印染厂，我老乡都在里面上班，不知你要找的是哪一家？”
司机跟郝丽娜说话，放松下来，链条换上了，招呼她上车：“对不起，耽误你时间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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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83章初来乍到
上车，再次启动，郝丽娜木然看着外面，心里非常懊恼，冲着福州来的，虽然只有几十公里距离，也差太多啦，家里的乡镇企业至少在镇上，跑了几千里到这农村来工作。
路边立着的一块石头上刻有港口两字，从郝丽娜眼前闪过，并不见什么海啊，两边的房屋密集起来，各种小摊小贩，车速慢下来，她看见“凤洋村卫生所”“凤洋村小卖部”“凤洋村、、、”。
“港口到了，你在哪里下？”司机问。
“你帮我找到长乐市印染厂，我加钱给你。”郝丽娜冲口而出家乡话。
“老乡啊，不加钱，我拉你去就是了。”司机乐呵呵的说。
“该怎么算就怎么算。”郝丽娜不领情，用普通话说。
“看样子你是城里人，来这里做生意吗？”
郝丽娜不置可否，虚荣心又上来了。
司机刹车向路边摆摊的打听了一下，往前走了大约500米，转过路去，往一条跟公路差不多宽的巷子走了几米，停在一院门前，“到了。”
郝丽娜下车，瞥见两扇铁门中间开了个小门，她又感觉到蓝婆婆家了，左边一小面墙上，一块方方正正的牌匾上写着：福建长乐市印染厂，有电话和传真号码，上方干枯的树枝从墙里面伸出来，上面扑满灰尘，
司机帮她提下箱子，一口一个老乡，喊得她心里很不情愿，赶忙摸出五块钱，打发他走了。
她对了电话号码，没看见门卫，便提行李进去，仿佛走进了一个农家大院，院坝堆着坯布，中间挑起一小幢阁楼，正对厂门是车间吧，传来机器的轰鸣声，她的心凉了半截，这哪像工厂，简直就是家庭作坊。
一个四十岁左右，戴眼镜的中等个头的男子咚咚咚从阁楼下来，木板搭的楼梯很陡，悬在空中，郝丽娜感觉很不安全，男子看见她，眼睛一亮，走上来打招呼：“你好。”然后冲她右手边的一间屋子喊：“来客人了。”
随即出来一年龄三十岁左右的女的，听她说话的口音，郝丽娜判断是刚刚接过她电话的。
“郝师傅，你到了。”女的向那男子介绍：“俞工，老板请来配料的。”
男子立即向郝丽娜伸出手，直勾勾的盯着她，自我介绍道：“你好，我叫俞长贵。”
郝丽娜不自然的伸手相握，礼貌的回应：“你好，我叫郝丽娜。”
“我先去忙了，空了再聊。”俞长贵回过神来，扬扬手中的工艺卡，走进车间去了。
“我叫素群，老板娘去银行办事了，先进来坐。”女子热情的招呼。
郝丽娜随她进屋，二十多平米的屋子，两两相对摆着八张办公桌，靠墙立着柜子，门口摆放茶几沙发，办公室只有比素群年长的一个女的埋头在算什么，看到郝丽娜，起身笑脸相迎。
“她叫徐英，都出去了，只有我们两个人守办公室。”素群示意她在沙发上坐，倒一小杯白开水给她，说：“累了吧，先喝杯水，我给你泡茶。”
“不客气，我不喝茶。”
“你从哪里来的？”徐英坐过来关心。
“四川。”
“坐火车过来？”
“是。”
徐英和郝丽娜聊天时，素群去打了电话，然后跟徐英讲，两个人说的什么，郝丽娜一句听不懂。
“我们先带你去房间休息。”素群说普通话。
两个女的陪同郝丽娜出来，往左边上楼，她这才发现院子这边还有一幢四层的小楼，一楼堆放的染整好的成品布，上到四楼，有三间，来到靠里的一间，钥匙插进去很久才打开，锁孔生锈了，屋里堆满杂物，霉味刺鼻。
“等一下。”素群快步下楼，很快叫来几个小伙子，指挥他们把屋子腾空，打扫干净，杂物运走。
这期间，徐英一直像查户口似的盘查郝丽娜的情况，提到国营企业破产下岗，徐英告诉她，俞长贵也跟她一样，下岗后来厂里任工程师。
“他住你隔壁，我住第一间。”徐英指给郝丽娜看：“周总住三楼，二楼是会议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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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84章初来乍到2
随后，一高大穿西装打领带的年轻小伙子上来，跟在他身后的几个人抬床抱棉被，徐英相互做了介绍，他叫瑞光，管理厂里的业务。
床安上铺上新的床单被褥，瑞光对郝丽娜说：“郝师傅，今天刚来，请你将就一晚，有需要的，明天再买，先休息下，等会一起吃饭。”
郝丽娜感受到热情和温暖，拿出苹果来分给他们。
几个人都离开，郝丽娜拔下门上的钥匙，见天色已经有些暗，她关门随手打开灯，环视房间，二十来平方，有个小小的卫生间，这个最让她欣慰，只是刚才顾着打扫外面，里面的卫生间脏得一塌糊涂，盥洗盆厚厚一层灰，尤其马桶的污渍不堪入目，慢慢再清洁了，她两脚踩上去蹲着轻松了，拧开水管流出来锈水，等了许久才洗了手。
她感到口干舌燥肚子太饿了，还剩下两个苹果，洗了一个吃了，脱下外套躺**，真舒服，四十几个小时的火车，今天一天的奔波不安，让她精疲力尽，终于安顿下来，不知不觉睡着了。
“砰砰砰”，郝丽娜迷迷糊糊的听见敲门声，她努力睁开眼睛，“郝师傅，郝师傅。”急促的喊声和拍打门的声音。
郝丽娜翻身下床，拖着皮鞋冲过去开门，惊讶地：“怎么啦？”
徐英着急地：“我们在下面叫你不应，我只好上来了。”
“不好意思，我一下睡着了。”
“走吧，去金峰吃饭。”
“我不知道这么早。”郝丽娜看表，还不到六点。
“我们这边五点就天黑了。”
“请等一下。”
郝丽娜打开箱子，翻找衣服。
“等你呢。”徐英催促，到门外朝下面说声“马上下来了。”
刚刚穿身上的大衣，经过拥挤的火车汽车，一路的灰尘，满是烟味汗味，爱臭美的郝丽娜当然不能再上身，衣服在箱子里压皱了，她更加着急了，衣物摔满床上。
“随便穿什么，没有关系的。”徐英折回来，惊叹地：“你好多衣服啊。”
郝丽娜拎出一件印花的风衣穿上，花色比较乱看不出皱褶，抓过背包摸出镜子整理了头发，烫的卷发不成形了，想去卫生间用水整理整理，见徐英不耐烦，只好作罢。
出门的时候，徐英提醒带钥匙关灯，多亏她细心，否则郝丽娜真不记得。
徐英催的急，可她走的慢腾腾的，郝丽娜在后面迈不开步，不由低下头去，发现她走路姿势很特别，像古代女子那样迈碎步脚尖交叉向前，下楼梯更加小心翼翼，让人想起有钱人家的大家闺秀。
瑞光俞长贵素琼在办公室门口等，见她们下来，瑞光走向院门口的桑塔纳，坐上驾驶室发动车。
“我坐前面了。”俞长贵打开副驾驶的门坐上去，她们三个女的坐后面。
郝丽娜借昏暗的路灯看见，车子去的方向，正是她下午坐拉拉车来的路。
不到十分钟，汽车到了金峰镇上，在最宽那段街道左转停下，郝丽娜下车，对面源安酒店四个字，在五颜六色的灯光中闪烁，跟着进去，上到二楼，瑞光推开一个雅间的门，里面已坐着五个人。
跟郝丽娜年龄相仿的女人拍拍她右边的椅子，“是郝师傅吧。”示意郝丽娜坐她旁边。
“我挨着美女坐。”俞长贵先为郝丽娜拖出椅子，随后坐在她的右手边。
“这是老板娘。”瑞光介绍。
郝丽娜刚落座的屁股立即抬起来，恭敬地：“老板娘。”
“坐坐坐，不客气。”老板娘伸手阻拦。
郝丽娜坐下来，感觉所有人的目光都在看她。
“这位是周总。”老板娘介绍坐在她左边的男子。
周总比郝丽娜年纪略大，他起身伸过手来：“郝师傅，欢迎欢迎。”
郝丽娜起身跟他握手，慌乱中衣袖碰倒面前的杯子，多亏俞长贵急中生智摁住跳动的杯子碗筷。
“都坐着，不用起身了。”老板娘发话，后面的都没起身了。
“这位是莹玉，配料的，以后你跟她一起工作。”老板娘介绍她对面，年纪也相仿的妇女。
“你好。”郝丽娜笑脸招呼，却感觉对方不是很友好。
“这两位京镇，绍柏负责工艺的。”老板娘手指周总旁边的两位最年轻的小伙子。
“你们好。”郝丽娜微笑打招呼。
京镇和绍柏笑着点点头回应。
“这几位都见面了吧，统计素群，会计徐英，业务瑞光，我们厂长工俞工。”老板娘侧过头说。
周总：“大家都认识了，该上菜了吧。”
瑞光：“我催过了，今天客人比较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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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85章酒桌上1
等待上菜的时候，相邻而坐的人交头接耳，郝丽娜从他们的表情判断出是针对她的话题，她一个个打量过去，老板娘也烫着卷发只是没像她染了咖啡色，穿的衣物很贵重，脖子上手指上金光闪闪，配在身上感觉有点别扭，周总长相标致，穿西装打领带正襟危坐，咋看上去跟瑞光像父子，再看过去，除了俞工，男的都西服领带，郝丽娜感觉他们的穿着打扮跟蓝婆婆那里的乡干部一般。
俞长贵穿灰色夹克，咋一看有点不修边幅，像他们厂里的技术干部，言谈举止有涵养，知识分子，莹玉和徐英素群装扮朴实，不像种田的农村妇女，也不像城里人，介于从农村向城市过渡那种。
“他们说话，我们等于聋子。”俞长贵凑近郝丽娜，打趣说。
“俞工，来多久了？”郝丽娜低声问。
“出来混七八年了，来这里快三年了，福州话太深奥，比英语还难懂。”
“哪里人？”
“天津。”
“你也是因为单位破产了？”
“我们单位还处于老牛拉破车，我停薪留职。”
两人的头几乎碰在一起，郝丽娜感觉其他人对他俩投来好奇的目光，她赶忙坐端正。
“郝师傅是四川来的？”老板娘关心的问。
“是的。”
“听说你跟俞工一样，是城市人，有工作单位的。”
“我们工厂已经不存在了。”
“俞工，郝师傅刚来不熟悉，你多费心。”
“义不容辞。”俞工回答老板娘。
终于开始上菜了，跟着上的还有几大箱啤酒和几瓶雪碧可乐，瑞光把雪碧递给徐英素群，可乐递给京镇，然后熟练的开啤酒，一瓶瓶放到玻璃转桌上，其他人都拿下一瓶放在面前，转到郝丽娜这里，俞长贵拿一瓶给她，自己拿一瓶。
郝丽娜想推辞，老板娘拿下一瓶：“今天第一次，少喝点吧，我陪你。”
俞工提醒：“老板娘很难得喝酒。”
郝丽娜听懂俞工的话中有话，不能驳了老板娘的面子。
桌上的菜都是郝丽娜没见过的海鲜，她怕出丑，跟着俞工，小心翼翼的夹菜，学他往嘴里送。
吃了几分钟的菜，老板娘端起酒杯：“郝师傅，我敬你。”
俞工搁下筷子帮她倒酒，杯子差一点点满，她端起来还没碰杯，老板娘已经喝了，杯里剩了一点点，她抿了一口，见都看着她。
“得这样喝。”俞工扬扬手中的杯子，跟老板娘一样，只杯底有一点点酒。
郝丽娜喝下去，后来才了解到他们的风俗习惯，酒不倒满也不喝干，但不能留太多，否则被嘲笑“养金鱼啊。”
“郝师傅，该我了。”周总端杯，接着每个人都跟她喝，连喝饮料的三个人都敬她，俞工在旁边为她倒酒，一瓶啤酒很快见底了，其他人都是一手拿杯一手拿瓶，各自包干，不接受别人瓶里的酒。
瑞光开一瓶给她，俞工倒上，端杯：“我们还没喝呢。”
郝丽娜喝下，以为可以了，哪知瑞光说，按规矩每个人要打通关，就是要跟在座的人各喝一杯，刚才他们都打了通关。
俞工轻声说：“是这样的。”那意思暗示她必须喝。
郝丽娜遗传了父亲的基因，小时候看见大人喝酒就拿筷子蘸点送嘴里，哥哥突然离世，她经常陪郁闷的父亲喝两杯，可这啤酒把肚子快撑破了。
“等我一下可以吗？”郝丽娜从父亲那里知道，酒桌上的规矩不遵守，会影响人际关系。
“我们等你喝了，再往下进行。”瑞光说着，又开了几瓶酒放到桌上。
“先吃点菜，喝点汤。”老板娘热情的给她夹菜盛汤。
郝丽娜愁九杯啤酒怎么喝下去，哪敢再吃东西，她消化得差不多了，站起来学着一手拿瓶一手端杯，从老板娘开始，一人一杯，到俞工这里结束。
“郝师傅厉害。”“女中豪杰。”“你们四川喜欢喝白酒，度数高，郝师傅是有酒量的。”
桌上七嘴八舌的，瑞光又开一瓶酒放到她面前。
看来刚才只是开头，后面不知道要怎么喝，郝丽娜开动脑筋想计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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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86章酒桌上2
瑞光和绍柏只顾喝酒，徐英和素群埋头吃菜，老板娘和周总嘀咕什么事，不时侧过头，招呼郝丽娜吃菜。
喝饮料的京镇搁下筷子，端起杯来：“郝师傅，我跟你喝三杯，先回厂上班了。”
紧接着，莹玉起身，几杯向郝丽娜：“我也跟你喝三杯，要跟京镇先回去，还有小样没出来。”
郝丽娜没有理由拒绝，六杯酒倒下去，感觉撑到了喉咙上，慢慢把酒咽下去，瑞光开始进攻，右手拇指和食指端杯，另三个指头伸开，向谁面前一比，对方立即明白，举杯连续对干三杯。
眼看要轮到郝丽娜了，素群比划一个指头，那意思要不要上厕所，她正憋得难受，立即起身和素群去卫生间，蹲下去涮涮涮，一下轻松了许多，出来洗手照镜，满脸红霞飞。
回去的路上，素群说：“郝师傅，我不会喝酒，不跟你喝三杯了。”
郝丽娜心里一热，多善解人意的素群，不由自主的勾起她的胳膊，亲昵的往回走。
素群：“他们经常喝，酒量很大，尤其瑞光和绍柏，你不要勉强自己。”
郝丽娜：“谢谢你。”
回到雅间，郝丽娜刚落座，瑞光两指端杯向她比其余三个手指，她毫不犹豫的连喝三杯，在坐的人露出一丝不易察觉的惊讶。
“对不起，我要回去检查儿子的作业，先走一步了。”素群起身，将椅子推进桌下。
“你跟郝师傅喝三杯再走。”瑞光和绍柏异口同声。
“我们两个说好了，再见。”素群说话间，挥手告别走了。
接下来绍柏敬郝丽娜三杯，老板娘周总俞长贵徐英体谅她，都跟她喝了一杯，招呼她吃菜。
瑞光和绍柏去卫生间的路上碰到熟人，先去那边敬酒了，郝丽娜又憋不住了，见徐英起身，随她一起去。
不时有人跟徐英打招呼，停下来说话，郝丽娜都听不懂，但看他们盯着她的眼神，一定跟她有关，过后徐英告诉她，那些人都说她很漂亮，语气中透露出嫉妒。
郝丽娜在同伴中的长相并不是最漂亮的，只是打扮得体，爱臭美，每次去蓝婆婆家人家也夸她好看，刚才进酒店，就迎来不少好奇的目光，徐英五官生的精致，只是没有郝丽娜那种超凡脱俗的气质。
徐英先出来，对镜左照右照，郝丽娜出现在镜中，徐英面露不悦。
“其实你比我长的好看，鼻子挺嘴巴小，就像古代大户人家的千金小姐。”郝丽娜说的诚恳。
“你们城里人穿什么都好看，皮肤细腻好看。”徐英微微一笑。
“第一眼看是这样，但是你这种更耐看，越看越有韵味。”
“是吧，俞工也这样说。”徐英乐了，镜中的她笑成一朵花。
“徐英姐，你比我大吧，我可以这样叫吗？”。
“就叫我徐英吧。”
“好的。”郝丽娜想起小很多的素群京镇绍柏都叫她姓名，看来她是不喜欢人家把她叫大了。
“我也不叫你郝师傅，丽娜。”
“真好听。”郝丽娜第一次听人用普通话叫自己的名字，感觉很新鲜，学着叫一遍，比四川话悦耳。
“我们这里习惯叫名，我是单名，只得一起叫。”
“是嘛，瑞光，我刚刚一直好奇，有姓瑞的。”
“他叫林瑞光，你觉得他是不是跟周总很像？”
“第一眼以为他们是父子，但年龄又说不过去，还在想是不是兄弟呢。”
“周总的兄弟之间还没有他像，他是周总姐姐的儿子。”
“难怪，外甥像舅舅。”
“素群姓黄，莹玉姓陈，那三个都姓周。”
“周总，周京镇，周绍柏。”
“周总叫周舒航，老板娘也姓林，林什么来着。”徐英一时想不起来：“都叫老板娘，忘记她名字了。”
郝丽娜陪徐英小布向前，她走路跟刚才又有点不同，步子小还像舞台上那样脚尖交叉前行，看她的脚不小，感觉特做作，特别扭，就是蓝婆婆的三寸金莲都比她走的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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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87章酒桌上3
徐英还不时停下来跟熟人打招呼说话，郝丽娜陪着她磨磨蹭蹭回到雅间，借此缓解酒精的力度。
“还以为你逃跑了，我们正讨论要不要去找你呢。”俞工调侃郝丽娜。
“在这里，我往哪里逃啊。”
“郝师傅，任务还没完成。”瑞光半认真半开玩笑的说。
“我敬你三杯。”郝丽娜向瑞光举杯。
“你得从老板娘开始。”
“老板娘，我敬你。”郝丽娜转向老板娘。
“几杯。”瑞光和绍柏一齐问。
“老板娘说几杯就几杯。”
“三杯三杯。”瑞光绍柏起哄。
“刚跟你们喝太多，没想到郝师傅后发制人。”老板娘笑笑。
“我喝三杯，老板娘你随意。”郝丽娜解围。
“周总呢？”瑞光和绍柏追问。
“也是三杯。”郝丽娜毫不示弱的说。
“你喝三杯，我当然要喝三杯。”周总抢先表态。
“你们两个我也喝三杯。”郝丽娜立即封住瑞光和绍柏的嘴。
“俞工几杯？”瑞光高兴的附和道。
“我们就免了。”俞工对着郝丽娜，体贴的说。
“俞工，郝师傅有的是酒量，不必怜香惜玉。”绍柏站起来，表示不满。
“绍柏，我今天就怜香惜玉了。”俞工手指绍柏，语气略带威慑。
“那就没办法了，你是领导。”绍柏软下来。
“老板娘，我喝了。”郝丽娜连喝三杯。
“郝师傅，等下我再喝两杯。”老板娘先干了一杯。
“周总，敬你。”郝丽娜喝三杯，周总跟三杯。
“你们先等我一下。”郝丽娜对瑞光和绍柏歉然的说。
“没事，慢慢来。”瑞光说着，开瓶啤酒递过来。
郝丽娜休息了一分钟左右，跟瑞光和绍柏各干了三杯，“失陪一下。”她要去卫生间。
徐英欲陪去，老板娘示意徐英坐下，她也需要去轻松下。
“郝师傅，不要紧吧？”在酒店走廊，老板娘追上郝丽娜，关切的问。
“不要紧，老板娘。”
“瑞光和绍柏两小子喜欢闹酒。”
“这样才有气氛啊。”
“郝师傅几岁啦？”
“37。”
“很年轻啊，我比你大不了几岁，看上去老多了。”
“不会，老板娘，直接叫我丽娜吧。”
老板娘遇到朋友了，她们的穿戴与老板娘相仿，无凝都是同等次的人，见面叽哩哇啦说不听，嗓门又大，郝丽娜从她们拉拉扯扯的举动猜测到，要拉老板娘过去他们房间，郝丽娜知趣的走了。
“老板娘呢？”见郝丽娜一个人回来，在座的不约而同的问。
“被朋友拉去了。”郝丽娜坐下来，感觉轻松多了，拿起筷子吃菜。
“你都没吃东西。”俞工把有菜的盘子转到她面前。
“俞工，很会体贴人。”徐英佯装生气。
“丽娜是我的部下，照顾她是理所当然的。”俞工也改口叫丽娜。
“你表现得也太明显了嘛。”徐英不满。
“徐英，我敬你。”俞工举杯。
“不喝，要来的酒不是发自你内心的。”
“我先干为敬。”俞工不理会，自顾喝下去。
徐英端起饮料抿了一口，俞工不依，她只好干了。
“郝师傅，我敬你。”绍柏两指拎杯比出另外三个手指。
“大家叫我丽娜吧。”郝丽娜搁下筷子，准备接招。
“丽娜，我怎么叫起来没有俞工叫起来亲切。”周总突然冒出一句。
“周总，你好幽默。”郝丽娜噗嗤笑了。
“你觉得我很严肃啊？”周总端杯：“喝一杯。”
“应该应该。”郝丽娜跟周总碰杯，一饮而尽。
“丽娜，我手都酸了。”绍柏说。
“绍柏，你给我放下。”俞工说：“想喝酒我让你喝个饱，我们来玩数字游戏。”
俞工说的游戏，郝丽娜玩过，遇七不说出口，而敲碗桌子都可，绍柏不愿意。
“今天欢迎丽娜，不许扫兴。”俞工命令道。。
游戏玩起来，绍柏瑞光输最多，尤其在27、28那里转不过来，其次就是周总输，郝丽娜看不过去，主动帮周总喝酒。
老板娘回来，直摇头不参加他们的游戏，她被那帮朋友灌醉了。
“我们结束吧。”瑞光不愿在玩游戏。
“绍柏，还玩不玩？”俞工抿嘴坏坏的笑。
“不玩了不玩了。”绍柏使劲摆手。
“开了的酒喝完，结束。”周总发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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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88章回去的路上
“郝师傅，吃好了吗？”老板娘问。
“吃好了，老板娘，叫我丽娜吧。”郝丽娜再次请求。
“我喝多了，给忘记了，丽娜，这下记住了。”老板娘抱歉的说，起身：“吃好了，我去结账了。”
“俞工，我先送你们回去。”林瑞光跟周总商量后，用普通话跟俞工和郝丽娜说。
“我也一起走。”徐英起身。
“你坐下，我马上来接你们。”林瑞光说。
“一二三四，车子坐得下。”徐英手指点过去，不情愿的说。
“老板娘喝醉了，你去看看，她别把一百的当十元给了。”俞工提醒。
“是呀，上次都多给人家两百。”徐英急忙奔吧台去了。
出来酒店，不知啥时下起小雨了，冷风袭来，都本能的拉紧衣领。
“你们就在这里，我去把车开过来。”林瑞光说着，冲进雨里，很快开到他们面前来。
周总坐上副驾驶，俞工拉开后座的门，让郝丽娜先上去，他再坐上去。
林瑞光开的猛打方向盘开上主道，差点撞到对面横冲过来的拉拉车，急刹车，郝丽娜和俞工前倾。
“你他妈的，找死啊。”林瑞光伸出头去骂拉拉车司机。
“走吧，不要没事找事，开慢点。”周总教训道：“要开车，少喝点。”
林瑞光不敢吭声了，关上车窗门开走了，他似乎畏惧周总这个舅舅。
郝丽娜看窗外，街上的三轮车摩托车随意行驶抢道，行人乱穿，没有任何交通表示和管制措施。
汽车转入崎岖不平的路，林瑞光放慢速度，尽量找平坦的路，弯来弯去颠簸得很厉害，窗玻璃被雨淋湿，外面漆黑，只隐约看见车前面的挡风玻璃雨刮器挂下的雨柱，郝丽娜莫名的恐惧恐惧，心悬到嗓子眼，紧紧拽住扶手，糟糕的路，又醉酒驾车太危险了，如果出事，都不知道怎么通知家里人。
俞工习以为常，半开玩笑半认真的说：“周总，厂里赚那么多钱买辆新车吧，开这么陈旧的车，不配你的身份啊。”
林瑞光接过话：“好车在这路上开，心疼死了。”
俞工：“你就开你的桑塔纳，周总有驾照，新车轮不到你开。”
周总：“厂里不买车了。”
俞工：“周总自己买啊。”
周总不置可否：“你也可以自己买车。”
俞工：“我们挣那点钱，猴年马月啊。”
“今年兔年，2004年是猴年，五年后俞工买车。”林瑞光反应很快。
“这也知道，你也准备买车啦。”
“我女儿属猴啊，所以很清楚。”
“我五十年都没可能。”
“那不一定。”周总说。
“看来周总要给我涨工资了。”俞工打趣。
“以后每个月给你发500元，剩下的都存在厂里，省的你乱花钱。”
“我除了抽烟，没有乱花一分钱。”
“今天不揭你老底。”周总回过头，话中有话的说。
汽车行驶到村里，郝丽娜借两边小卖部透出的灯光，瞥见林瑞光偷偷一笑。
“周总，饭可以乱吃，话不能乱说，破坏我的形象。”俞工正色道。
“我没说什么呀。”
“我挣的钱都如数寄给我老婆的。”
“哪个老婆？”瑞光又冒一句。
“我还能有几个老婆，哪能跟周总比，家里正宫娘娘，外面美女无数，堪比皇帝。”
“你在做皇帝梦吧。”
郝丽娜感觉周总一点不生气，倒是俞工竭力辩解，林瑞光不时插一句，都是针对俞工的。
郝丽娜听他们斗嘴，分散了她恐慌的心情，“吱”的一声，车在厂外面停下。
“俞工，丽娜交给你啦，她住你隔壁。”林瑞光回头说。
“我自己可以上去。“郝丽娜赶忙说。
下得车来，林瑞光掉头开去金峰。
“丽娜，跟周总一起上去，我去车间处理事情。”俞工说。
整扇铁门开着，一辆长长的大货车挡住路口，几个工人正在往车上装布。
俞工从车右边往车间去了，郝丽娜随周总从左边绕过去，到了楼梯口，周总让她走前面，上到三楼。
“丽娜，我到了。”周总停步。
“周总，休息吧。”
“灯光比较暗，小心点。”
“好的。”
郝丽娜上到四楼，往宿舍走时，机器的轰鸣声比白天更大，不由皱眉，这么吵睡得着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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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89章了解
郝丽娜进屋开灯，第一件事进卫生间，继续蹲在马桶上解决了问题，太脏了，家里是蹲便器，她每天要洗刷两三次，干干净净的心里才舒服，实在看不下去，什么都没有，只好用她喝水的杯子接水，一杯杯的冲洗灰尘。
“咚咚咚”敲门声，打开门，是俞工。
“我来看看你需不需要啥？”
俞工进屋，环视一番。
“太乱了。”郝丽娜收拾乱扔在床上的衣物。
“就一个床，什么都没有，你将就一晚上，我明天找周总解决。”“需要什么我那里先拿来用。”
“有水吗？”郝丽娜口感舌燥。
“等一下。”俞工转身出去。
房间窗户朝走廊，郝丽娜看他从窗外过去，瞬间又过来，进屋时，一手拎水瓶，一手提了张木椅子。
郝丽娜接过水瓶，倒进杯子里，太烫，用嘴呼呼吹。
俞工将椅子放在靠窗的位置，面向床坐下来，郝丽娜见状，在床沿上坐下来。
“看起来，你很能喝酒啊。”俞工端详说。
“感谢你出玩游戏的主意，帮我解了围，俞工，我初来乍到，做得不妥的，你多提醒我。”
“出门在外，理应相互关照，那一桌只有我俩是外地人。”
“他们很尊重你。”
“我本来在广东那边的染厂，是周董请我过来的。”俞工脸上流露出一丝自豪，见郝丽娜疑惑，说：“周董是老板娘的丈夫，这个厂最大的股东，广西有个规模比这还大的印染厂，还有轧钢厂布行，生意很多，他基本上都在外面。”
“这个厂是周总和他两个人的吗？”
“这个厂最早是长乐县办企业，前几年，周董和周总在村里集资从公家买下来的，周总是第二股东，还有很多小股东，今天晚上一起吃饭的多多少少都有股份，只是他们算投资股还是咋的，具体不清楚。”
“周董和周总是兄弟？”
“堂兄弟，他们村里都姓周，一个祖宗下来的，林瑞光是周总的外甥，陈莹玉是周总的弟媳妇，绍柏是周董的侄子，黄素群是老板娘娘家的亲戚，徐英是他们周氏嫁出去生的女儿，京镇跟他们稍微远点，但他老婆又跟老板娘是一个家族的。”
“太复杂了，我都转晕了。”
“总之，他们都是自己人，厂里上白班拿固定工资的全是老板娘周总家族里的人，本地人自恃优越感，很难管理。”
俞工的手机响了，他接电话，郝丽娜听出是一个管理人员打来的，有工人要请假，好像生病了。
开始，俞工让做工人的工作，这两天货多，坚持坚持，不要影响生产，说着说着，他由不耐烦转而大发雷霆：“你告诉他，我说的，今天晚上倒也要倒在车间，如果敢不来，我明天叫他走人，一分钱拿不到。”
“啪”的挂断电话，“混账，当班长连个人都管不了，一点小事都要推到我这里来。”俞工很生气。
“搞管理很辛苦的。”郝丽娜想起了李兆兰。
“是啊，一天24小时都绷紧神经，车间生产出问题，半夜起来是常事。”
“厂里有多少人？”
“一百多个人。”
“三班运转？”
“两班，白班晚班，十二小时换班。”
“十二个小时？”
“没有星期天没有节假日，除了停电无法生产，就只有春节一个星期的假期，跟我们国营企业一天8小时，一周休两天，还有节假日，那是天差地别。”
“那工资高不高呢？”
“平均一千多，都是全额计件。”
“按上班时间算，感觉不是很高。”
“凡是在车间顶岗位的都是外地人，对他们来说，收入不错，话说回来，他们都是农民，比家里种地强多了，一个人一年能挣一万多。”
“俞工，我的班怎么上？”
“目前试样室只有陈莹玉一个人，有时候没来，有时候晚上又做到很晚，看每天客户来样的多少，你就按早七点对晚七点，中午可以休息一会，暂时这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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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90章新的环境
脚步声由远而近，郝丽娜看见徐英闪过窗户。
“徐英来了。”俞工转向门口。
“俞工门开着，屋里没人，原来是在这里啊？”徐英出现在门口。
“你有事找我吗？”俞工故意问。
“没有，我看两个房间都开着，过来看看。”
“你才回来吗？进来坐吧。”郝丽娜起身招呼。
“送老板娘回家，她吐得很厉害，我身上全是味，得回去洗了。”徐英捂住鼻子走了。
“我得去车间看看。”
俞工起身，郝丽娜送到门口。
“明天早上，直接去对面食堂吃早餐，然后到中间那个楼上找我。”
俞工吩咐，郝丽娜顺着他指的手指看去，点点头。
目送俞工离去，她心里清楚，不是徐英来打岔，俞工还会跟她聊的，她也想多了解一些，既然走了，就睡觉吧，刚才困得打呵欠，钻进被窝却睡不着，浑身脏兮兮的，两脚冻僵了，这时候能够洗个热水澡多好啊，在家里轻而易举的事现在成了一种奢望，她用毛衣套进两脚，紧紧捂住，渐渐有了温度，刚刚产生睡意，下面闹哄哄的声音嘈杂，还有女人又说又哭，隔壁开门关门，应该是俞工下去了。
“天大的事情，现在都给我回去上班，明天我来处理。”果不其然，俞工骂人的声音传上来。
男的女的七嘴八舌，生怕自己少说一句吃亏。
“还不听招呼，是不是？班长跟我到办公室，谁再说我罚谁，奉劝大家不要跟钱过不去。”
俞工提高嗓门，瞬间平息下来，看来再多的道理不如钱来的直接。
吵架制止了，随着夜深，机器的轰鸣声比白天大，时不时“嗖”的一声，郝丽娜知道是高温染色机在排气，她强迫自己闭上眼睛，刚迷糊又被吵醒，折腾到窗户发白，看表，六点过，她干脆起来，用喝剩下的开水蘸湿毛巾洗了脸，简单往脸上涂了点乳液，摸出小镜子整理了下头发。
拉开门，天已经大亮，俞工开门出来。
“俞工，早上好。”
“早上好，一起去吃早餐。”俞工绅士的让她走前面。
下到一楼，昨天还比较空荡的院坝，坯布堆成了上，只有厂门到车间有条通道，他们从右边沿着屋檐下窄窄的路往食堂去，经过办公室，徐英一个人在里面，看见他俩，表情有点僵硬。
经过一排平房，郝丽娜看门上的牌子：机零配件库，染料库，助剂库，坯布进仓办公室，机修房。
左转过去，到了食堂，郝丽娜没注意到脚下的门槛，差点摔跤，够简陋的，两张大圆桌，十来个木头凳子，靠墙立着碗柜，周总一个人在用餐。
拉开碗柜拿了碗筷，去里面打饭，郝丽娜熏得咳起来，原来是蜂窝煤灶给呛的，旁边还烧柴灶。
做饭的是个三十岁左右的女工，俞工喊声小姜，她立即从灶门前起身，揭开放在蜂窝煤灶上的铝锅盖子，郝丽娜瞥见那上面满是柴灰，跟俞工盛了稀饭端出来，在周总的对面坐下来。
小姜为他俩端上油炸花生米咸菜包子，说：“俞工，你老婆好漂亮。”
郝丽娜的脸躁的绯红，周总暗暗发笑。
“哎哟，我可没那福气，这是厂里新来的郝师傅。”俞工哈哈笑，向小姜解释。
轮到小姜为自己的冒失脸红了，“嗯、嗯。”舌头打结，转身往里去，脑子一时没转过弯，进去了又伸出头来，偷偷瞄几眼。
“你们慢慢用。”周总搁下碗筷走了。
剩下郝丽娜和俞工，她不知道为什么没人来用餐，门口过往的人好奇的看他们。
“这是干部食堂，班长以上的才有资格来吃，早餐多数都自己去外面买来吃，觉得这里比外面贵。”俞工察觉她的不自在。
“吃了就交钱吗？”她随身带的钱用光了，缝在内衣上的钱还没有拿出来。
“你和我是厂里请来的师傅，免费吃住，中午11点到11点半，晚上5点到5点半准时过来，吃了登个记，便于食堂跟厂里算账。”
俞工吃好，去贴在墙上的登记表，找到名字打了个勾，郝丽娜添上姓名，做了登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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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91章太不可思议
干部食堂隔壁是职工食堂，摆着四五张方桌，一桌四根长木凳是乡下最老的那种，郝丽娜印象中，蓝婆婆家早都改用椅子了，乡下常去的只有蓝婆婆家，所以不时拿来比较。
“职工食堂不卖早餐，是你们四川老乡承包的，应该更合你口味。”路过门口，俞工介绍。
“小姜是本地的吗？”
“是福建霞浦的，在那边吃的，偶尔有客户看定的马车，其他基本本地人，按他们要求做的，我还能对付，你可能不习惯。”
“我不挑食，肚子饿了什么都能将就。”
“去参观参观车间吧。”
“好。”郝丽娜当然想去了解，正琢磨怎么跟俞工说，他先提出来，正中下怀。
沿着房檐下的小路右转，来到正对厂门的染色车间，不大的地盘，两边并排各摆放七八排高温染色机，郝丽娜对这些机器不陌生，光线很暗很压抑，不由抬头，空间好低，比起他们曾经的工厂天差地别，往里走，并排四台定型机，比染色车间敞亮，再过去，机器出来的布跟着打卷包装，有汽车等着出库，暂时不出的，就拉到他们住的宿舍一楼堆放。
“环境很差，严格说作为工厂，各项指标都不合格。”
“昼夜生产，一天生产多少吨布？”郝丽娜不置可否，感兴趣的问。
“平均30多吨。”
“30多。”郝丽娜太惊讶了，他们原来那么大的车间，24小时生产不到20吨。
“一吨赚两千，一天赚六万，一个月一百八十万，一年赚两千万，除去停电等自然因素，保守估计赚一千五百万以上。”
郝丽娜惊得目瞪口呆，一个不起眼可以说根本看不上的作坊式的工厂，竟然赚她认为天文数字的钱。
“不可思议吧？”
“太不可思议。”
“上去吧。”俞工手指阁楼。
郝丽娜走在悬空的楼梯上，感到要踩空似的，幸好楼不高，推门进去，左边靠墙两张办公桌，右边工艺室，一排架子上摆满工艺色卡，窗口朝染色车间，周绍柏坐在工作台前，埋头对工人剪取的颜色，对上的出缸，颜色差的做调整，有个助手帮他找样本做记录，忙的不可开交的样子。
“这是周董的办公桌，他要跟我在一起，不过他难得来一回。”俞工示意郝丽娜坐他对面周董的位置，“很简陋，是不是？”
郝丽娜坐下来，淡淡笑笑，注意到桌上的电话。
“我刚来的时候，心里很不平衡，我一个大学生国家干部，给一群大字不识几个的农民打工，可人家有经济效益，能付你心仪的工资，骨气傲气解决不了经济问题，钱虽不是万能的，但没有钱是万万不能的。”
郝丽娜点头认同。
“不走出来还认不清现实，出来就想明白了。”
“你很辛苦，工作时间长，责任重大，晚上还要起来处理事情。”
“确实如你所说，不怕你笑话，我是个工作狂，在这里有机会发挥我所学的知识，有我表现的空间，在国营单位闲得无聊，而且论资排辈，锋芒毕露受排挤，找不到存在的价值。”俞工打断郝丽娜说。
“人际关系相当复杂，机构臃肿，勾心斗角的，说话一不小心把人得罪了，尤其人难管。”
“体制造成的，这里只要不遵守规章制度，我马上可以开除，用人机制灵活，这就是国营企业为什么破产的原因之一。”
“即使破产下岗了，像我们厂里的人，本来要一起出来的，听说上12个小时，都打了退堂鼓。”
“还端着工人老大哥的面子，照此下去，不改变观念，落在肯吃苦的农民老二哥后面。”
“没到山穷水尽，谁都迈不出步，人都是逼出来的。”郝丽娜有感而发。
“对的，没有什么老师比得上饭老师，人要吃饭，总得想办法。”
俞工想关心郝丽娜为什么一个人跑出来打工，话到嘴边又觉不妥，改口说：“跟你能说到一起，真是难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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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92章受排斥
两个人闲聊了一小会，车间不断有人来找，俞工要去现场处理问题。
“绍柏，你领丽娜去试样室。”俞工吩咐道。
“好的。”绍柏答应一声，又埋下头去比对颜色。
郝丽娜走近他：“绍柏，我自己去吧。”
周绍柏抱歉地：“就在里面，等一下我进去。”他手指左手边的开着的门。
其实没有门，郝丽娜事先了解了工厂生产车间的状况，估计试样室也好不到哪里去，果不其然，只有他们厂里一半大，对窗口一张桌子，上面堆放的样本色卡，中间取料台，墙一边立一排柜子放客户资料样本，柜台上堆满客户的布样色卡，另一边是打样机器和烘干机，中间的过道很窄，两个人对过需侧身。
郝丽娜手指取料台上的染料瓶，依次点过去，看上面模模糊糊的染料名称，有的熟悉有的第一次见。
“啪”灯亮了，周绍柏进来：“你怎么不开灯？看得见吗？”
“还好。”
“你在你们那里是做试样的？”周绍柏走近她身旁。
“是。”
“也是用这些染料吗？”
周绍柏的助手出现在门口喊他，说的是本地话，他急忙出去了。
助手是个小姑娘，待周绍柏走过她身旁，她故意多看了郝丽娜两眼，才扭身走了。
郝丽娜猜测她一定是哪个老板的人，后来才知道她是陈莹玉的大女儿周影，才15岁，初中没毕业不愿读了，情愿来上班挣钱。
“这陈莹玉怎么还不来？”俞工手里拿两节布料，回头喊：“周影，打电话叫你妈赶快进来。”
“染料机器都不陌生吧？”俞工走向正在看摆在柜台上需要试样的布种。
“机器熟悉，就是布的品种陌生。”
“肯定的，你厂里以前做什么面料？”
“以棉为主，涤棉比较多。”
“这里基本都是涤纶，做的都是底布和装饰用布，大部分使用分散染料，没有涤棉的工艺复杂。”
俞工一个个给郝丽娜介绍布的名称，太多了，她根本记不住。
陈莹玉来了，走到办公桌前拉开抽屉放进手上的东西，俞工过来：“莹玉，样很多，早点过来。”
陈莹玉不言语。
“这两个颜色出了差错，跟客户沟通好了，改成深色，先把样打出来，下午染下去。”俞工安排。
“不是请了师傅嘛？”陈莹玉低声嘀咕。
“师傅刚来，有个适应过程。”俞工停了下补充道：“她不清楚的，你多讲讲。”
“我们土八路，只会自己做，哪有资格？”
“我说有资格就有资格，她上手了，你也轻松些，颜色变化快，要求越来越高，难道你要24小时上班？”
“两个人，一人做一半。”陈莹玉讲条件。
“现在以你为主，到时候我会看着办。”
“你挡住我怎么做事。”陈莹玉不耐烦。
郝丽娜没有听清楚他俩说的话，但感受到话题是针对她的，也看出陈莹玉对她的排斥。
“丽娜，不清楚的问莹玉，她做了七八年了，经验丰富。”俞工转过身来说。
郝丽娜正要过去，陈莹玉扭头里面，把四台机器都打开升温。
俞工手机响，接电话走了。
陈莹玉拿过客户要试样的颜色，坐到桌前，对照以前的资料，找到相似的写下参考配方。
郝丽娜靠近：“陈师傅，我帮你做什么？”
陈莹玉不冷不热地：“我不是师傅。”
“我帮你剪布吧。”
“不用。”
郝丽娜说什么，陈莹玉都说不要，她倍感尴尬，只好站在陈莹玉旁边观察。
陈莹玉找了十多个样的颜色配方，把资料样布放回抽屉，拿记录本去找杯子，然后到取料台取料。
“这个染液是多少比例？”郝丽娜问。
“1比500，1比5000，1比100，都有。”
有的瓶子有，有的什么都没有，陈莹玉天天用习惯了，她不会搞错。
取料完毕，陈莹玉去剪布，郝丽娜跟过去，看她先剪成方块，然后用电子秤称重五克。
“打五克布，那配染液是1000毫升水中含五克染料，是吗？”
陈莹玉听她说的正确，态度稍微缓和，“嗯”或者“是。”一声应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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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93章半个老乡
郝丽娜跟在陈莹玉旁边仔细观察，不失时机的帮忙递东西。
陈莹玉取料放布加水拧杯，然后一个个卡进机器里的位置，升温保温的时候，她又回到桌前，查找色样做记录，有电话声音，她在样本和坯布下面摸到电话，拿起话筒，讲了几句，不耐烦的挂掉电话。
郝丽娜看见电话，忍不住问：“陈师傅，电话可以打吗？”
“只能打市内。”
“长途打进来可以接嘛？”
“好像可以。”
“能告诉我号码吗？”
“墙上写着呢？”陈莹玉抬头示意，墙上贴着一张厂内各部门座机号以及管理人员的手机号码。
“借一下你的笔。”
陈莹玉拉开抽屉拿了本子和笔给她。
“谢谢。”郝丽娜看墙上的表，记下试样室和俞工的电话。
“吃饭了。”俞工在门口喊。
“陈师傅，去吃饭吧。”郝丽娜笑着说。
“我不去。”
“莹玉不吃食堂，我们走吧。”俞工说。
“那我先去了。”
周总徐英黄素群坐在一桌吃饭，另一桌是车间的管理人员以及科室的本地人。
郝丽娜打了饭菜，随俞工坐到周总对面，炒白菜两条煎的小鱼一个鸡蛋，一碗紫菜汤，鸡蛋有煎的煮的卤的，随自己喜欢，饭就随便吃。
郝丽娜要了卤蛋，打了一小碗饭。
“你是猫吗，吃这一点点。”周总关心。
“吃了再盛。”郝丽娜瞥见徐英面前满满一大盒饭。
“多吃点，别怕长胖。”周总开玩笑。
“这菜看不见一点油珠，过几天肚里的油水刮光了，自然增加饭量。”俞工直言不讳。
周总眉头打结，说声“你们慢用。”起身离去。
“说的关键处，周总就逃避。”
“你们四川喜欢吃辣，吃不来吧？”黄素群问郝丽娜。
“还好。”郝丽娜笑笑回答。
黄素群吃好，徐英合上还剩一半的饭盒，两人一起走了。
“真会抠门，每天中午带饭回去，晚上热下，随便弄点菜就是晚餐。”俞工说徐英。
“宿舍可以煮吃的吗？”
“她特殊，其他人不行。”俞工叹息：“哎，算来算去，结果、、、”
俞工打住，郝丽娜也不便追问，她加快速度吃光饭菜。
“俞工，我出去买点日用品。”
“需要我派人陪你去吗？”
“不用。”郝丽娜边说边起身，只听俞工在她后面说：“出厂门右转，走十分钟，有家贵州女人开的天兴超市。”
院坝里的布安排下去染色了，中间腾出一条通道，郝丽娜几乎是小跑上楼，第一件事上了厕所，撤开缝在内衣里的口袋，拿出钱，急急忙忙出门。
前一晚下了雨，路面凹的地方积水，不过真的如俞工所说，走了一段，看见一家比较大的天兴超市，旁边是村里的卫生所，其实她最首先要找的是电话。
她走进店，一眼看见门角落一个半人高的台子上摆着电话，有人正在用，店主是个中年男子，她欣喜之下冲口而出四川话：“请问，可不可以打长途？”
没等男子回答，从货架后闪出一个跟男子差不多年龄的妇女，用四川话回答：“可以可以。”
“你是四川的？”
“我贵州的。”打量郝丽娜：“我从来没看见过你，刚过来吗？”
“昨天过来，都不熟悉。”
“你打吧。”女的指电话，打电话的人走了。
郝丽娜要打的电话背的滚瓜烂熟，她拿起话筒，按下一连串号码，是薛智雄单位的，立即通了。
“喂，是丽娜吗？”薛智雄的声音。
“是，我昨天到了，一路很顺利。”
“担心死我了，你怎么样啊？”
“我还好。”旁边有人等电话，也不方便说太多，于是，她说：“我给你个号码，晚上回家打给我。”
“好吧。”薛智雄停顿了片刻，显然他有些失望。
“你打个电话给爸妈，我没事。”
郝丽娜挂了电话，问：“多少钱？”
“算了，第一次就免费，我们也算半个老乡。”女的爽快的说。
“那不好意思，我还要买东西，一起算。”
女的热情的帮郝丽娜拿这拿那，把她忘记的都帮她考虑到了。
后来郝丽娜得知：女的是嫁到这边的，她老公腿有残疾，走路跛脚，夫妻感情很好，但婆婆嫌弃她外来的，后来生了一儿一女，她勤快会赚钱，婆家才改变了对她的态度，因为她是贵州来的，人们习惯叫贵州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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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94章郁闷时，女儿来电
郝丽娜提了两大袋日用品回来，天大的事她先要打扫卫生，太不堪忍受了。
先用扫帚扫去整个房间天花板墙角的蜘蛛网灰尘，地板干净，最脏是卫生间，倒上洁厕液，刷刷刷，洗洗洗，冲冲冲，大冷的天累得一身大汗，总算把马桶盥洗盆地板弄干净了，长长的舒了一口气，然后看看表，快两点了，该去上班了。
匆匆赶到试样室，只见陈莹玉忙的不可开交，桌上半个面包应该是她的午餐，转过去转过来，有空的时候抓起啃一口。
郝丽娜突然很过意不去，主动去帮忙，可陈莹玉却不买账，她一伸手，陈莹玉就阻拦，不要她碰，生怕她弄出差错似的。
她插不上手，跟在陈莹玉身后学习，她问什么，陈莹玉偶尔生硬的搭一句，比对颜色有意背对她，调整配方往本子上写的时候用左手盖住。
郝丽娜感到不知所措，徐英和黄素群来了。
徐英面露不悦，径自走到陈莹玉身边，嘟嘟哝哝说什么。
黄素群向郝丽娜招手：“去你宿舍。”
路上，黄素群告诉她：俞工安排，厂里给她房间买了空调电视热水器。
抬眼望四楼，送货安装人员等在门口，急急上楼打开门，黄素群对照清单收货签字，等安装完毕，天色已暗。
徐英来了，特地去卫生间看了看，话语里明显带着嫉妒和不满：“什么都配齐了，老板重视你。”
“丽娜，快去食堂，等下没饭吃了。”黄素群岔开话题，往外走。
徐英只好跟着她们出门，回了自己的宿舍。
下得楼来，黄素群：“拜拜，我回家了。”跑去上了停在厂门口等她的摩托车，回头跟郝丽娜挥手，那个是她的丈夫，厂里的机修班长。
郝丽娜最后一个到食堂吃晚餐的，小姜已经收拾完毕，等她吃的时候，过来跟她说话。
“郝师傅，你是哪里人？”
“四川。”
“我们那里好几个从四川嫁过来的，她们娘家好穷。”
“是嘛，她们是四川哪里？”
郝丽娜心里掠过一丝不快。
“我只记得一个，x县。”
“四川很大，你说的x县，我还是第一次听说。”
“一个人嫁过来，乡里乡亲跟一大堆来打工，想在我们这边安家。”
小姜没察觉郝丽娜不高兴，饶有兴趣的说。
“是嘛。”郝丽娜淡淡的一句。
“你是四川哪里？我看你穿着打扮不错。”小姜心直口快。
“涪阳。”
小姜摇头，表示不知道。
“不好意思，耽误你时间，明天我早点过来。”郝丽娜吃完。
“没关系没关系，我已经帮你登记了。”
郝丽娜说声：“谢谢。”，去到试样室，机器已经关闭，陈莹玉坐在桌前贴色卡开配方，堆了一桌的样本，于是，她照原来在单位养成的习惯，脱下外套，动手打扫卫生，桌面柜台满是灰尘，试样机台污渍斑斑，擦机台抹灰，把散乱的杯子摆放整齐，清洗吸料管染液瓶。
电话响，郝丽娜条件反射的停住，期待的看向电话机。
“是你的。”陈莹玉不接，侧过头说，“刚才打来你不在。”
郝丽娜冲过去，抓起话筒，“喂。”一声，传来“妈妈，我想你。”
电话那头，薛爱丽“哇”的哭了，薛智雄在旁边越劝，她哭的更凶。
“爱丽，妈妈也想你。”郝丽娜的心都碎了，声音哽咽。
“妈妈，你回来，我什么都不要了，我只要妈妈。”
“爱丽，你别哭。”郝丽娜转过身去，眼泪夺眶而出。
陈莹玉看她两肩一耸一耸的抽泣，抱着工艺卡出去了。
“乖女儿，吃饭了吗？”郝丽娜心情渐渐平息下来。
“吃了。”
“作业做了吗？”
“没有，等着给你打电话。”
“现在听到妈妈的声音了，别哭了，好吗？”
“嗯。”
“爱丽，妈妈几天没有给你说话了，以后每天放学回来，乖乖做作业，乖乖吃饭，然后就给妈妈打电话。”
“好。”
“乖女儿，去做作业，把电话给爸爸。”
薛爱丽不情愿，郝丽娜哄了很久，她才答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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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95章来自家人的力量
“丽娜，你怎么样？”薛智雄着急的问。
“还好。”郝丽娜刚刚好转的情绪瞬间崩溃，眼泪不争气的往下流。
“你哭什么呢，不行回来就是了。”薛智雄关切。
“你们等急了吧，我也憋得难受，今天才找到电话，跟你们说了话，我心里就好受了。”郝丽娜抹眼泪。
“我给爸妈都说过了，他们可能会打电话给你。”
“昨天到厂里后，老板特地请吃饭，住的地方有卫生间，今天又新装了空调电视热水器。”
“私人老板？”
“是的。”
“厂在哪个位置？我这两天再看福建地图。”
“工厂没在福州市区，在长乐金峰镇。”
“长乐，知道，福州机场在长乐。”
“那边气温高吗？”
“比家里还冷，听他们说，这边年后比年前冷。。”
“注意不要感冒。”
“你也是，早上一定要吃早餐。”
“你吃饭怎么解决？”
“厂里有食堂，有个从天津来的工程师，人很好，他说吃住不要钱。”
“吃的习惯吗？”
“可以。”
“现在还在上班？”
“今天还没正式上班。”
“上了班看能不能适应，还是那句话，不要勉强自己。”
“我知道。”
“工厂规模大不大？”
“一般，但效益好，一年赚差不多两千万。”。
“两千万？”
郝丽娜挑好的告诉薛智雄，不想他太担心，老板派车接的她，虽然是个镇，但比得上家里的县城，详细描述了厂里招待她的欢迎宴，见都没见过的海鲜，酒店比得上涪阳的酒店，薛智雄放下心来，两人轻声细语，她丝毫没发现俞工在门口停留片刻，又走了。
有电话进来，郝丽娜：“有电话进来。”
“挂了吧，明天再打。”
“你先挂吧。”
“你先挂。”
“你先挂。”
“肯定是爸妈在打电话，快挂了吧。”
两人又推了几次，郝丽娜放下话筒，电话马上响了，她拿起来。
“丽娜，你好啊，你爸妈姐姐振伟依依都在这里，等着跟你说话。”干妈吴氏说。
“我跟姑姑说。”“我跟妹妹说。”电话那头争电话。
“干妈，按免提。”“爸妈姐姐姐夫振伟晶晶依依，我平安到达厂里，明天开始上班，你们都放心吧。”
七嘴八舌的，郝丽娜只听见都在喊她。
“不要吵，一个个来，三个孩子先说。”郝庆红的声音。
“小姑，你好不好？”“小姨，坐火车好不好玩？福州大吗？你看到海了吗？”郝振伟和吴晶晶抢着问。
郝丽娜一一回答，没有听到她期盼的那个声音。
“依依，跟妈妈说话呀，你两个安静。”郝庆红说。
“你累不累？”片刻，传来唐依依的声音。
“我不累，依依。”郝丽娜的口吻极尽温柔。
“你保重身体。”
“依依，奶奶好不好？”
“奶奶还是老样子。”
才几天时间，能有什么变化，郝丽娜无非是想多跟女儿说几句话，于是又问。
“爸爸妈妈弟弟都好吧。”
“他们都好。”
“小姑，小姨。”郝振伟和吴晶晶在旁边吵着要说话。
“好啦，都回去做作业，让我说两句。”马玉平不耐烦了。
“妈，我说两句，带晶晶回去了。”郝丽华对着电话：“丽娜，你在外面注意身体，家里有我和你姐夫，你就放心吧。”
“你可以走了。”马玉平挤开郝丽华：“丽娜，你没事就好，自从你出门那一刻，你爸就没睡过好觉，生怕你被人骗了。”
“丽娜，是你妈担心，我女儿有文化，去过上海，怎么会轻易上当受骗。”郝庆红一旁说。
“丽娜，你安顿下来，我们就放心了，我和你爸都好，振伟和依依都很乖，不要担心，。”
“丽娜，你自己多当心，有啥事跟爸妈说。”
“爸妈，你们给兆兰姐打个电话报平安。”
“李叔叔天天都过来问，中午你来电话他已经打过去了。”
“丽娜，电话费很贵，你干妈不要我们出钱，就这样吧。”
“爸妈，辛苦你们啦。”
“丽娜，你爸妈把我当外人，你不要把干妈当外人，什么时候想打电话只管打，谁提钱我不高兴。”吴氏说。
“谢谢干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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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96章理所应当的
跟家人通过电话，郝丽娜心情久久平静不下来，想丈夫想女儿，他们也想她，才几天她已经受不了啦，甚至侥幸的想，干不下去被辞退，正好有理由回家。
打扫清洗，收拾完毕，穿上外套，正准备离开，俞工走了进来，背着两手环视一圈，赞叹道。
“这才像个工作场地，我多次批评陈莹玉，自己上班的地方，弄得跟猪窝似的。”
“样很多，她忙不过来。”
“这个吸液管应该天天洗，这个染料母液至少三天要换一次，她倒好，瓶不见底从来不换。”
“这些工作以后我会做。”
“基础工作要做好，才有高品质的产品。”
“俞工，你帮我看下染料母液，我贴个标签在瓶子上面。”
“她搞的乱七八糟的，我也不清楚，明天你问她。”
“她天天用习惯了，只是我不熟悉。”
“他们凭经验做事，还自以为是，你来了，配合我改掉他们的坏毛病，规范起来。”
“莹玉做事很负责，中午就吃了一个面包，一直在试样，才走没多久。”
“她做事没得说，就是很粗糙，经常出差错。”
“她好像不太喜欢试样室来人。”
“他们排外，自家的地盘有优势，我来的时候京镇和绍柏表现最充分，被我制服了。”
“我想跟莹玉好好相处，可我问什么做什么，她都爱理不理的。”郝丽娜苦恼的说。
“莹玉这个人心眼不坏，刚才她专门找我说你在哭，挺担心的，我趁此修理了她一顿。”
“我没事。”郝丽娜不好意思说。
“她这个人有时候不长脑子，谁一挑唆，就被谁牵着鼻子走，经常被周总骂。”
郝丽娜想起下午徐英过来嘀咕，使得陈莹玉本来对她缓和的态度，瞬间又变回原形。
“慢慢熟悉，下班吧，我去看看你还差什么。”
刚下楼，俞工被车间工人拦住，郝丽娜先回到宿舍，她开着门，找出中午买的烧水器接水烧开水。
窗口闪过人影，郝丽娜以为是俞工，结果徐英出现在门口。
“进来坐。”郝丽娜笑着招呼。
“我想来看电视，你没开啊？”
郝丽娜一怔：她房间没有电视，难怪心里不平衡。
“我刚回来。”
郝丽娜找遥控器打开电视，新买的她不知道怎么调出台来，徐英也不知道，待俞工来，才弄好。
“还应该有张桌子，总要写点什么吧。”俞工观察后说。
“俞工，也帮我申请申请，我宿舍什么都没有。”徐英要求道。
“找老板娘找周总。”
“他们不同意。”
“他们都不同意，说明你不够资格。”
郝丽娜吃了一惊，偷窥徐英的反应。
“他们听你的。”
“我可没那么大权力。“
“怎么没有，周董把整个厂都给你管。”
“我只管生产。”转向徐英：“你自己买啊，存那么多钱干什么？”
“我哪有你钱多，工资高我们几倍。”
“你几份工资加起来比我高多了。”
“哪来的几份工资？”
“你兼职几家经编厂会计，以为我不知道。”
“是朋友的厂，只是帮忙做做账。”
“做假账逃税，是违法的，小心被人举报是要吃官司的。”
“不听你乱说了。”徐英有点生气的说，迈着她特有的碎步走了。
郝丽娜倒杯水给俞工。
“俞工，我还不知道能不能胜任，就买这么多东西，我自己都过意不去，难免别人有看法。”
“有什么看法，你一定要明白，我们是厂里请来的师傅，是来帮他们做事帮他们赚钱的，除了工资，给我们提供必要的生活设施是理所应该的，起码要跟咋家里配套。”
“这样很难面对。”郝丽娜顾虑重重，其实她家没有空调。
“老板娘周总同意的，这里很枯燥，我还可以到处晃荡，你一个女同志，呆在宿舍无聊，看看电视打发时间。”
“你想的很周到。”
“徐英说什么不用理会，她这个人很奇怪，她的事慢慢有人告诉你。”
俞工的手机响了。
“车间又有事找你了？”
“不是，我老婆查岗。”
俞工看看来电号码，自我调侃道。
“你休息吧，明天见。”
俞工出去，顺手拉上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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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97章初试不顺
郝丽娜无心看电视，她迫不及待的打开热水，汽车火车上吸取的各种味道，这两天浑身痒痒的很不舒服，洗去一身的尘埃，轻松多了，心情也好了，顿时有了信心。
倒下去就睡，一觉醒来，天已经大亮，郝丽娜急忙起床，洗漱收拾，开门跨出一只脚，看见第一间的徐英出来，她退回去，过了一会才下楼，她担心徐英在俞工那里受了气，无端迁怒于她。
匆匆去食堂吃饭，赶到试样室，柜台上堆满了要打的色样，她对照订单认识布种。
陈莹玉来了，后面跟着两三个帮客户看单的马车，请求陈莹玉先试他们的样，急着发货。
“每个都说急，我不管，按进货的顺序排。”
“老大，我从来没有说过假话，真的很急。”他们把订单色卡放到陈莹玉桌上。
“我帮了你，其他客户有意见，还要被老板骂。”
“老大，帮帮忙。”“今天晚上走货。”
“吵死了，挡住我怎么做事？”陈莹玉凶巴巴的吼，几个人陪着笑脸拜托，然后走了。
陈莹玉进去打开机器升温，郝丽娜过去，待她出来时，问：“陈师傅，我不熟悉这些染液的名称比例，帮我说下，我贴上标签。”
锃亮的机台整齐的杯具干净的桌面呈现在陈莹玉面前，她眼前一亮，心情愉悦，感念郝丽娜的付出，态度温和，详细告之郝丽娜。
郝丽娜一个个贴上标签，来到在查找颜色基础配方的陈莹玉桌前：“陈师傅，安排我试样吧。”
“你是老板请来的师傅，我哪有权力安排你呀。”陈莹玉的语气没有前一天那么生硬。
“你是这里的老大，当然得听你安排。”郝丽娜学着刚刚那几个马车那样叫。
陈莹玉乐了，起身到柜台那边挑选，郝丽娜跟过来。
“这五个低弹丝的，客户要求打ab样确认，晚上过来拿，柜子里有生产过的样本，你可以参考。”
陈莹玉交代一番，回去桌前，郝丽娜搬一张塑料凳子，就着取料台一侧空地方当桌子，开始工作。
郝丽娜一口一个老大的叫，谦逊诚恳感动了陈莹玉，她放下戒备，脸不再拉得长长的，有问必答，郝丽娜心里也踏实了许多。
陈莹玉中午又啃面包，郝丽娜去食堂吃了饭也直接上来上班，她的几个样第一轮出来差很多，调整后第二轮出来近了一点点，离标准样相差甚远，不由紧张起来，必须在下班前打出样来呀。
郝丽娜想请教陈莹玉，可她忙得头头转，没一刻停下来，她绞尽脑汁，越慌越乱，杯子没拧紧浪费一轮，染液吸错又浪费一轮，两轮差不多两个小时，眼看到吃晚餐时间了，她还没有头绪。
趁试样机升温保温的时间，去食堂以最快的速度吃了饭，回试样室取出来脱水烘干，比对标准色卡，接近了一点点，但离客户的标准色卡还差，她调整配方，接着再试。
她刚刚打算去吸料，一个块头比较大黑黑的小伙子来找陈莹玉拿样了。
“你那几个样好了吗？”陈莹玉问郝丽娜。
“还没有。”郝丽娜声音很小。
“小田，你明天来拿吧。”陈莹玉跟小伙子商量。
“不行，你答应今天给我打出来的。”
“每个人来了都催命似的，我只能尽力。”
“我的样拿来三天了，等着给客户寄过去确认了下单。”小田发怒。
“先打要排缸的生产样，俞工交代的，你找他说去。”
“我的布已经进仓了，是样没有打出来。”
“这个也急那个也急，要忙的过来嘛，我又没闲着。”
“你就是看人说话，欺负我们老板小客户。”
“田鸡，你不要乱讲，比你先来的样都还没来得及打呢。”陈莹玉一急，叫他的外号。
“需要寄给客户确认的样差不多就行了。”陈莹玉过来看郝丽娜打的样，小田也跟过来。
“还说不偏心，把我的样给徒弟搞。”小田不满。
“她是师傅。”
陈莹玉根据郝丽娜的染料配方，帮她做了调整，吩咐说：“你按这个做下去，应该没有问题。”对小田说：“一个小时过后来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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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98章各有难处1
“师傅？我的样难度最低，一天还打不出来，老板的钱没地方花了。”
小田不屑的撇撇嘴，转过身去抱怨几句，但郝丽娜听见了。
陈莹玉下班走了，郝丽娜按照她调的配方，根据自己的配方又做了调整，取料放在另一台机器升温，这样多些选择，她小心翼翼，检查了几遍，确认不能出差错。
其间女儿薛爱丽打电话来，她推说忙挂了，担心自己的心情传染给薛智雄，莫名让他担心。
等到样出来，小田掐着时间来了，进门就吆喝。
“行不行啊，行不行啊？”
郝丽娜一个颜色挑出最接近的两块，给小田过目。
“不像啊。”小田两手插裤袋，挑剔的说。
“我再给你打，等一个小时。”郝丽娜请求。
“来不及啦，快运车装完货就走，我的样随货一起发。”
郝丽娜陷入尴尬，心里发怵，等着小田给她难堪。
小田叹息一声，拿过色样，从柜子里找出色卡，到陈莹玉的办公桌前坐下，用花剪剪成小块来贴，郝丽娜过来帮他。
“我先寄给客户，如果不确认，你明天再打。”
“谢谢你。”郝丽娜感激不尽，语气满是歉意。
打发了小田，郝丽娜关了机器，无力的倚着机台，深深的挫败感袭上来，小田的话刺痛了她，人家说的没错，老板花钱请人是要能做事的。
“下班了，怎么不关灯？”俞工的声音传来。
“我还没走。”
郝丽娜出来，动手打扫卫生，整理杯具。
“说话有气无力的，是不是小田为难你了？”
“没有。”
“莹玉跟我说了，你不要理会，我知道收拾他。”
“不是他的错。”
“客户的马车都是刁民，不过小田不难对付，时间长了你就了解了。”
“可能没机会。”
“这是什么意思？”
“与其老板赶我走，不如我主动离开。”
“坐下来说。”
俞工坐到陈莹玉办公桌前，郝丽娜过来坐在一侧。
“我想你应该是下了很大决心才出来的吧？”俞工审视郝丽娜。
郝丽娜点头。
“在我看来，你应该是父母宠丈夫疼的那类女性，我猜测得没错的话，你一定有什么难处。”
郝丽娜轻咬嘴唇不语。
“家家有本难念的经，每个人有每个人的难处。”
俞工敞开心扉，讲了他的难处。
俞工是从农村考入大学的，可谓寒门学子，父母以他为骄傲兄弟以他为荣，辛苦供他读书，眼巴巴的期望他学有所成，能沾他的光，提携他们。
他毕业分配到天津一家纺织厂担任技术员，当时一个月工资四五十块，父母生病哥哥结婚姐姐出嫁两个兄弟读书都写信向他求助，他省了又省还是入不敷出，还不敢叫一点苦，怕招来埋怨。
家人以为他进了大城市，过上了优越的生活，盼着娶媳妇抱孙子，他们不理解那份心酸，他大学期间的女朋友，父母因为他是农村的，强行逼女儿斩断了情丝。
他灰心丧气，从此不相信爱情，厂里同事为他介绍了对象，老婆是经人介绍的，家里四姐妹，她是老小，挨着父母有三室一厅的住房，长相顺眼相中他是知识分子。
结婚的时候岳父母提出，将来孩子随妻姓，果然天下没有免费的午餐，他一气之下想悔婚，她妻子说先答应，她有办法。
后来他们在厂里分到一间房子搬出去单过，儿子出生后，第一时间报了户口，然后妻子对她父母说，孩子随母姓会引来人们的莫名的好奇，对孩子成长有影响，父母虽然生气，但也无可奈何。
妻子对他的家人从不嫌弃从不抱怨，仗着她父母疼外孙，没钱跟他们要，但我很自卑，一心想做出成绩，出人头地。
我努力钻研技术，但工厂人才太多，没有用武之地，我讨厌复杂的人际关系，知识分子的臭毛病，放不下身段去巴结领导，苦恼烦闷的时候，我一铁哥们同学劝我出来，我毫不犹豫做了决定，既然得不到提升，起码我要多挣些钱，回报我的家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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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99章各有难处2
这几年，除了每月寄给我老婆必要的生活费，我挣的钱都用在了我的家人，父母年老不能再下地，责任田交给哥哥和大弟负责种，他俩给粮食我负责给零用钱，侄子侄儿读书多少给些帮补，我哥哥忠厚老实我嫂子吃苦耐劳精明能干，超生两个孩子都培养读书，大弟弟学了搞建筑的手艺，顺利娶妻生子，最头痛是我小弟，不爱读书不安心在农村，又不能安分的上班，好高骛远总想有朝一日发大财，在城里买房安家，女朋友倒是交了一个又一个，说到结婚就无果，现在人都现实啦，没有房子没有稳定的工作，三十多岁了，还光棍一个，也难怪人家，哪个做父母愿意把女儿交给一个不踏实整天晃来荡去的人，俞工自言自语说，用征询的眼光看郝丽娜。
“是的，做父母的总是为孩子考虑得多一些。”郝丽娜赞同。
三番五次的挫折，小弟在父母苦苦哀求下，老实呆在家里，跟大的弟弟他的二哥学装修，工资由父母管着，父母每次来信都哭哭啼啼说，小儿子不成家，他们死都不瞑目。
当哥的不能看着兄弟孤独终老，帮他的第一步是盖房子，去年的工资奖金我都寄给父母，房子盖起来了，前不久打电话，相中了一个离过婚的女人，可以成个家，了却父母的一桩心事了。
世界上的事是，你踮起脚仰起头去爱一个人，她就像断线的风筝飞得高飞得远，最终消失在你的视线中，然后有那么一个人，在你孤单落魄最无助的时候，默默的在你身边，愿意为你付出而什么都不计较，这个人就是我老婆。
她每次打电话，除了叮嘱我注意身体少抽烟，从不过问我做什么挣多少钱，她坚持上班，我走后她和儿子回她父母家住，我曾恨过我的岳父母，但这些年两位老人家无微不至的照顾我儿子，从经济上补贴我们，这份恩情我牢记在心。
今年春节回家，二老试探我，会不会变心，我当即让他们吃了定心丸，我这辈子忘了自己姓什么，也不会忘了跟我同甘共苦的老婆。
我希望老婆停薪留职跟我一起出来，可她放心不下儿子，怕她不在身边，儿子不认真读书，耽误他可是一生的遗憾。
我老婆傻傻的说，我在外面干什么她都无所谓，只要认得回家的路就行。
解决了我弟弟的事，再挣钱买房子，年底拿了奖金，我打算给她买整套的首饰。
“有付出就会有回报，你老婆找到你，是很幸福的。”
“不管你信不信，你很像我痴心爱恋却不能拥有的那位女朋友，那天第一眼见你，我都走神了。”
郝丽娜脸红了，羞涩的低头。
“我真希望她现在像你这样漂亮，过得幸福快乐。”
“你一点不恨她吗？”
“恨，可就是恨不起来，这大概是我们成不了夫妻的原因。”
“没有缘分。”郝丽娜想起母亲常说，无怨不成夫妻，就用没有缘分来解释。
“也许吧，真成了夫妻，被现实折磨，反而失去了那份感觉，不如把美好留在心中，遗憾也是一种美。”
“谢谢你对我的信任，告诉我这么多。”郝丽娜稍微停歇，说：“我因为不懂事，放弃了读书考大学，进厂当了一名纺织工人，工厂新建印染车间，我有机会学习试样配色，我丈夫对我不错，有两个可爱的女儿。”
“你怎么会有两个女儿？”俞工不假思索的打断，言下之意应该只能生一个啊。
郝丽娜不自然的一笑。
“双胞胎？”俞工自作聪明。
“自家的日子还过得去，可天有不测风云，我哥哥下岗后出了车祸，留下孤儿寡母，哥哥临终把儿子托付给了我，企业破产后，我嫂子因为娘家母亲走了，因此我必须承担抚养我侄儿的责任。”郝丽娜不回答俞工，顾自接着说。
“我就说嘛，没有特别的原因，你一个女人，不会丢下丈夫孩子出来。”
“我清楚的记得哥哥临走那一刻，是我的承诺他才闭上眼睛，那个惨状，每次想起来，我心口都疼。”郝丽娜声音满是悲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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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00章良师益友
“那就更不能轻言放弃。”俞工坚定的说。
“可是。”
“没有可是，哪有第一天就灰心的。”俞工开始批评说服，“没有认真的努力，怎么知道行还是不行，你是有基础的，又有一定的文化，这里人都没有你读的书多，人家都能胜任，你也一定能。”
郝丽娜陷入沉思。
“我看了，你取料的手势很标准，来到新的地方，不熟悉织物品种，以及织物吸收染料的比例，要掌握这两条，需要一个月时间，不要着急，有什么问题，莹玉不讲，你问我呀。”批评过后，俞工给予鼓励。
“按我以前师傅教的，平常做的，染料吸色比例相差很多。”
“样在哪里，给我看看。”
郝丽娜赶忙起身，把她做的样拿过来给俞工看。
“这是低弹的，吸收染料较重，你调的比例太小了，遇到第一块出来浅太多或深太多，你就翻倍加染料或减染料，出来深了浅了，调过了头，再取中间数，颜色深浅锁定在一个范围内，再微调整色光，咱是试样，要大胆调动配方，不是大生产，不必一点点往上加。”
俞工讲实际操作方面的技巧，又讲了很多理论方面的知识，郝丽娜受益匪浅，太多的问题请教，可俞工太忙，进布仓库找来，已经没有地方堆布，客户非要进仓，解释不通，吵起来了。
“你出来。”俞工向郝丽娜招手。
去到外面，俞从办公桌抽屉里拿出一叠资料：“我总结的，或许对你有帮助。”
郝丽娜来不及说声谢，俞工已经火急火燎的下去了，她回到试样室，清洁整理关灯，带上资料下班。
下了楼梯，院子场地没有一丝缝隙，堆满大包小包的坯布，她从装布口袋踩过去，连房檐下都是布，只剩一人过道，有的地方还得从包装袋上迈过去，绕过来，俞工在进仓处跟客户沟通，挤得水泄不通，俞工的声音很高，但压不过一群吵吵嚷嚷的客户，只能从布堆上翻过去，一辆快运公司的大货车横在宿舍楼下装货，她到厂门绕过车头上楼，回头看看，不由佩服司机的技术，弹丸之地，居然能倒车进来。
上到四楼，徐英的门开着射出灯光，郝丽娜正想打招呼，瞥见一男的坐在屋中间，徐英坐在床沿，两人都不高兴的样子，她忙走开。
回到宿舍，郝丽娜简单洗漱，坐到床上，认认真真阅读，俞工对印染每道工序写的非常具体详细，她重点先看试样部分，对她太有帮助啦，一时信心大增。
躺在床上，郝丽娜琢磨，俞工是因为她长得像他的初恋情人对她好，还是他这个人本身就乐于助人呢，应该二者兼而有之吧，不管怎么样，遇见俞工是一件幸运的事，他和李兆兰一样，是她人生路上的贵人，更是她的良师益友。
郝丽娜做了规划，踏实的睡了一觉，早早来到试样室，正在做准备，小田来了。
“郝师傅，帮我开工艺。”
“什么工艺？”郝丽娜怯声问，以为色样出了问题。
“昨天你打的ab样确认了。”
“这么快。”
“昨天随大货到石狮，客户马上就给我打电话了。”
郝丽娜一阵欣喜，找出配方，小田帮她拿出工艺卡，把确认样的色号给她。
“郝师傅，你是四川的？。”
“是的，你也是？”
“我们不要歪普通话了，轻松点。”小田说四川话，“我渠县的。”
“没听说过。”
“达州那边的，离重庆很近，这里很多渠县的，有机会介绍给你认识，你哪里的？”
“我涪阳的”
“昨天对不起啊，我老板骂我，窝了一肚子火。”
“我确实耽误了。”
“昨天晚上，俞工把我骂的狗血淋头，说我老乡见老乡，背后打黑枪，不是东西。”
“那我不好意思了。”
“俞工很随和，跟我们看定的马车，工人，相处得来，他技术过得硬，不服他不行。”
小田守在一旁，等郝丽娜开好工艺，连声“谢谢”，乐呵呵的拿去给工艺员排缸生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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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01章渐入佳境
郝丽娜按陈莹玉的安排，继续打客户的ab确认样，吸取前一天的教训，依照俞工的方式方法，进行得比较顺利，下班前完成，每个单贴好色卡，客户高高兴兴的取走了。
陈莹玉说样打好了，让客户自己贴，不能将就他们，搞习惯了都要我们贴好，多一事不如少一事。
“我们以前不只给客户贴样，还统一帮他们邮寄。”郝丽娜解释。
“那是你们客户没有马车，我们这里的客户都有马车负责，样都打不过来，你还往身上揽事。“陈莹玉埋怨。
“老大，以后你的ab确认样，我帮你贴，反正我一个人，早下班也没什么忙的。”
“说话算话。”
“肯定的，放心吧。”
郝丽娜拿出了当初被罗师傅苛刻的那股子劲，早上班晚下班，晚上研读俞工总结的资料，不懂请教。
随着时间推移，认识的人多了，她生性活泼，对人尊重有礼貌，笑脸迎人，很快融入集体，对都是来自乡下的人来说，她这个城市人没有任何的架子，深受欢迎。
客户的意见她虚心接受，基本有求不应，周京镇和周绍柏，遇到生产中颜色差异需要补充染料拿捏不准时，请她帮忙在试样机打个小样，她欣然应允，每天工作结束后，整理清洁，令试样室的面貌焕然一新，周总上来检查，大加赞赏，陈莹玉不在排斥她，慢慢的帮她一起打扫卫生。
打了半个月的ab确认样，郝丽娜开始打直接生产的样，她从罗师傅那里学到的基本功起到了作用，她试样的数量比不上陈莹玉，但她的准确率高，周京镇和周绍柏那里最清楚，凡是她打的样，首缸投染一次成功多，即使差也不多，补充一次染料就能搞定，而陈莹玉补充染料的次数多，有的出来差很多，连色光都差不少，两个人都喜欢郝丽娜打的样。
反映到俞工那里，他非常清楚原因，陈莹玉取料手势不标准，做事毛糙，纠正了很多次，她固执己见，现在有了郝丽娜做比较，必须要她规范起来。
俞工高兴自己没有看错人，郝丽娜果然是一块好料，他一直头疼印染厂最核心的环节力量薄弱，现在可以一步步加强起来。
陈莹玉不得不改，她向郝丽娜学习吸染料，试试后不行，竟然偷奸耍滑，当有人的时候，她装模作样按标准吸，背后还是用自己的方法，郝丽娜当然不敢讲她。
郝丽娜不免感激罗师傅，她一进化验室，就叫她吸染料，直到她手势正确熟练了才开始下一步，心里对罗师傅那个恨啊，人啊，总是后知后觉。
郝丽娜是阳历3月份到厂的，工厂是每个月20号发工资，后一月发前个月的，因此她到4月20号才领工资，她一心在工作上，没有关心自己能拿多少，俞工也没有征求过她的意见。
李兆兰来电话问过，如果待遇不满意，告诉她，她拜托她同学去找老板，郝丽娜自然不会再去打搅人家，连面都没见过，况且自己刚来，提什么要求呢。
3月19号下午，黄素群上到试样室，通知郝丽娜晚饭后去二楼小会议室，周总有事跟她谈。
郝丽娜立即紧张起来，反省哪里做的不够，难道自己不合格，要请回。
心事重重，等到吃了晚饭，郝丽娜拖着沉重的步子上楼，她不甘心，打定主意，请周总再给她一个月时间，她一定能努力，如果还不行，她主动走人。
沿着房檐下狭窄的通道，埋头边走边想，差点撞到人，徐英站在办公室门口，嘟嘴沉着脸。
“对不起。”郝丽娜抬头，不好意思说。
徐英白他一眼，头扭去一边。
郝丽娜摸不着头脑，愣了片刻往楼上走，上到二楼，她回头看见，徐英仍站在那里，脸拉得很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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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02章暗喜
小会议室能容纳十来个人，长条形圆桌子，用来开股东会的，门开着，周总坐在对门的一侧，看见郝丽娜出现在门口，微笑招手叫她进来坐。
郝丽娜在周总对面坐下，她内心慌乱，努力保持镇静，微笑着：“你好，周总。”
“来了一个多月了，各方面还习惯吗？”没等郝丽娜回答，他接着说下去：“我们这里是农村，条件比城里差些，吃的方面可能最不习惯吧。”
“还可以。”
周总关心的问她以前的工厂，诸如管理设置体制方面的情况，郝丽娜如实回答，心里焦虑，不如快刀斩乱麻，直接告诉我结果，行就行，不行就走人。
“非常欢迎你到我们厂里来。”
“嗯。”郝丽娜以为自己听错了。
“你本身的素质，职业道德，工作责任心，是我们厂的员工不具备的，来自国营企业就是不一样，请到你和俞工是我们厂的荣幸。”
“周总，你过奖了。”郝丽娜不好意思了。
“对于待遇方面，你怎么想的？”
“我没什么想法，根据你们的标准决定吧。”
“我征求了俞工的意见，先定工资2500，每个月发一半，余下的年底结清，你和俞工一样，吃住算厂里的。”
“谢谢周总。”郝丽娜暗喜。
“你有什么要求，不方便跟我提，你告诉俞工。”
“我知道了，周总，我去上班了。”
郝丽娜侧面打听过工资，陈莹玉2200，周京镇和周绍柏对色，责任重大，而且要上夜班，才2500，工资比她预期的高500，听周总的口气，很重视她，压在心口的石板总算落下。
她步履轻快的回到试样室，徐英和陈莹玉凑近咬耳朵，看见她，徐英转身走了，陈莹玉用本地话说句粗话，怒气冲冲去试样机台，打开机台取杯。
不难猜到，陈莹玉是为工资发脾气的，郝丽娜充分理解，以前单位一级工资七块钱，争的面红耳赤打的头破血流，陈莹玉是元老级别，比她做的多，比她少300，放在谁身上都不会平衡。
郝丽娜小心翼翼，也不敢跟陈莹玉说话，怕引火烧身。
陈莹玉心情不好，手上的事情没做完就走了，郝丽娜完成手中的样，开了工艺卡拿出去，刚到门口，看见陈莹玉站在周绍柏旁边，看样子应该再说工资的事，她女儿那样子为妈妈抱不平。
郝丽娜退回试样室，家里来电话了，她跟女儿薛爱丽亲密交谈，把工资告之薛智雄，可他并没表现出她期望的那样欣喜，而是关心她廋了多少，叮嘱她注意身体，每天工作的时间比休息的时间还长，有钱挣是好事，但垮了身体就不值得。
做了卫生，郝丽娜打了俞工的手机，有事想跟他谈，俞工说他在外面有点事，一会去宿舍找她。
然后郝丽娜去门口望望，陈莹玉母女俩不在了，才把工艺卡拿出来，担心周绍柏像陈莹玉一样冲她发火，不敢说话，发觉他并没有异样，还是像往日那样，请他审核一遍，才放心的下班。
上到四楼，徐英房间的门开着，郝丽娜想跟她打招呼，她黑脸不理，并啪的关上门，表达心中的不满。
郝丽娜回到宿舍，静不下心来看资料学习，于是打开电视，等了半个小时左右，俞工来了。
“什么事？”俞工在椅子上坐下来，急急的问。
“就是工资。”
“你不满意吗？有什么想法尽管跟我说，我再请示周总。”
“不是我，是陈莹玉。”
“你跟她说工资干什么？”
“我没说，是徐英。”
“这个女人嫉妒心太强，自己跟老板闹工资不成，又去找陈莹玉挑事。”俞工气愤的说。
“俞工，站在陈莹玉的立场，也是情有可原的，她毕竟、、、”
“你拿的工资是你应该得的，她陈莹玉没有权力干涉，徐英更管不着。”
“天天在一起，很难面对。”
“你不用理她，做你自己的事就好。”
“还有周京镇和周绍柏，他们应该也有意见。”
“这更不是你管的事，我知道怎么处理，你不要还是国营企业那种思路，看别人的脸色做事。”
“可是、、、、”
“你没有意见，我就放心了，休息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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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03章故意瞒着
早上，郝丽娜下楼路过办公室，听见黄素群喊，她走进去，徐英也在。
“你们早啊。”
郝丽娜微笑招呼，徐英埋头不理。
“今天发工资，老板娘昨天准备好了，我帮她发，来把你的领了。”
黄素群翻开工资表，找到郝丽娜名字，拿笔给她签了字，递上一个信封，她随手折叠放进衣服口袋。
“你不数一下。”黄素群提醒。
“应该不会错。”
“老板娘很仔细，从来没有错过。”
“谢谢，我去吃早餐，你们吃过了吗？”
“我在家里吃了来的。”
郝丽娜看看徐英，她专注面前的账本。
“丽娜，你如果寄钱或者存钱，我可以帮你办，我经常陪老板娘去银行。”黄素群热心的说。
“好的，我需要的时候找你。”
有人进来领工资，郝丽娜告辞，去食堂吃过早餐，刚上楼推开工艺室的门，周绍柏叫她过去。
原来昨天陈莹玉开错了染料配方，布染出缸颜色深得一塌糊涂，周绍柏安排退色，布在锅里，客户的急单，叫郝丽娜赶快试两块小样，接着染，否则客户不要，厂里不但赔损失还要买单。
郝丽娜拎起水淋淋的布进去，丢进脱水机甩干，同时打开试样机升温，待她把布烘干，周绍柏进来，比对颜色，开了个配方，然后她又按自己的想法，同时放了两杯进机器升温。
陈莹玉没来分配样，郝丽娜看客户来的样，拿了几个准备试样，刚坐下来比对色卡找基础配方，外面传来闹哄哄的声音，仔细听是陈莹玉，她起身到门口，看见陈莹玉和女儿周影冲俞工质问。
“太不公平了，事情做得多，钱反而拿得少。”陈莹玉发泄不满，回头冲正在交接班的周京镇和周绍柏喊：“你们两个怎么不说话？”
两个人不理会，陈莹玉骂句：“两个傻瓜。”转向俞工：“你得给我解决。”
“不解决好，我妈不上班了，看谁打样。”周影帮腔。
“可以，这个世界离了谁，地球都会转。”俞工顺势诋过去。
“我没说我不上班，我是觉得你偏心。”陈莹玉口气缓和下来。
“去找周总解决啊。”
“他就会骂我。”
“不敢是吧？”
“你在管，我就找你。”
“那好，去领了工资，我在试样室等你。”
陈莹玉犹豫下，和女儿一起下去了。
俞工起身往试样室，郝丽娜急忙退进去。
“你做你的事，我今天要收拾收拾陈莹玉。”
俞工说，一眼看见那块染坏了的布，抓过来问：“怎么回事？”
“没用的布，我从下面捡来抹灰的。”郝丽娜掩饰。
陈莹玉去领工资，方才得知她和周京镇周绍柏各加了500，周影加了200，瞬间高兴了，回到工艺室骂周京镇和周绍柏，不跟她吱一声，让她蒙在鼓里，傻乎乎出洋相，周影也帮着她怪罪两个人。
“陈莹玉，你还消停不下来，是不是？”不知啥时，俞工在他们身后，呵斥一声。
“吓死人了。”陈莹玉和周影拍胸脯，母女俩是真吓到了。
“你胆子很大，一大早对我蹬鼻子上眼的，还有吓的时候啊。”
陈莹玉想逃开，被俞工拦住臭骂。
“你脑袋长在木桩上的，连猪脑都不如，听见风就是雨，你要吃多少亏上多少当才变得聪明啊。”
“还不是怪你，都告诉就瞒着我。”
“我有意的，想看看你怎么表演，果然不出我所料。”
“骂吧骂吧，随便你怎么骂。”
“反正有工资涨就可以，是不是？”
“不是，我被你骂习惯了。”
“你就没改过，听到小道消息，头脑就发热，你什么时候才能吸取教训？不给你女儿竖立好榜样吗？”
“我打样去了。”
“陈莹玉，再有类似事情发生，我不骂你，一分钱工资不给你加。”俞工顺手抓起工艺卡，敲她脑袋，警告道。
“知道了。”
“还有你，周影，不要掺和大人的事。”俞工敲周影的脑门。
“我是大人了。”周影低声抗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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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04章出差错
俞工刚到办公桌前坐下，一客户马车陪他老板气势汹汹的找来。
“俞工，我不亲自来，就不给我染布，是不是？”老板两手叉腰，咄咄逼人。
“老板，坐下说。”俞工拿出烟敬上。
“我没功夫抽烟。”老板推开，手敲桌子：“我的布进仓三天，样才打出来，昨天一个加急单，说好排下去染，到现在没看见染在哪里，没有这样糊弄人的吧。”
“你坐下喝口水，我马上去查。”
“绍柏。”俞工起身，边走边喊。
“下班了。”周影回答。
“京镇，查一下老板的布，现在哪道工序。”俞工已经走到周京镇旁边。
“染出来深了，退了颜色，在缸里等样出来，马上加染料进去续染。”周京镇低声说。
“你去看看样，差得不多调整配方，马上染下去。”
俞工吩咐，周京镇立即起身进去试样室。
“老板，中午染出来，下午定型，晚上可以发货。”俞工过来，告之。
“话说在这里，今天晚上我发不了货，布我不要了，卖给你们厂，以后我到别的染厂去做。”老板威胁。
“你放心，我亲自跟踪。”俞工近乎讨好的说。
林瑞光来了，邀老板去办公室喝茶，好说歹说把老板劝走了。
“俞工，帮帮忙，这缸布今天出不来，老板要炒我鱿鱼。”客户马车请求说。
“好。”
俞工拍拍他肩膀，表示安慰，然后快步走进试样室，郝丽娜的样取出来了，和周京镇比对标准色卡，周京镇为了稳妥起见，希望再试一块小样，俞工看了，动笔调了配方，让直接加进缸里染，大样出来，立即通知他。
郝丽娜捂住工艺卡，待俞工不注意，悄悄递给周京镇带走。
“是谁打的这个样？”俞工问。
郝丽娜佯装不知，起身去剪布。
俞工转身出去，从周京镇那里夺过工艺卡，又叫周影找出配料单，什么都明白了，重又回到试样室，工艺卡配料单往陈莹玉桌上一扔。
“陈莹玉，你过来看看。”
陈莹玉看了工艺卡她开的染料配方，找出她的原始记录，倒抽了一口冷气。
“什么问题？”
“染料多开了10倍。”陈莹玉声音低得只有自己听的见。
“一缸布染料成本，助剂成本，水电气成本，工人工资，你算算多少钱，应该不止500元，半吨布染色加工费才多少，如果染坏，客户不要，买单多少钱，你老公也开经编厂，你比谁都会算，你还有股份在厂里，心不心疼？”
“我不是有意的。”
“你当然不是有意的，可你闹情绪，没有尽到责任。”
“我错了，认你罚。”
“罚你是一回事，客户指着我鼻子骂娘，林瑞光也是你外甥，你去问问，不是他及时来劝走，我今天下不了台。”
陈莹玉像犯错的小学生，低头不语。
“客户现在还在办公室，你去跟他解释说，不小心开错配方了，颜色深了，退了色，看他还要不要？”“褪色加的是强还原剂，损伤纤维，没有办法的办法，上次你家的布褪色一点点，你老公赖掉加工费不说，还说不是看在哥哥周舒航的面上，非把布卖给厂里。”
“陈莹玉啊陈莹玉，人家越做越好，你不但没进步，而是越做越差，反省反省吧。”
俞工毫不留情面的骂一通走了，郝丽娜一直躲在旁边，这时看见陈莹玉两间耸动哭泣，这种错误她以前在单位犯过，罗师傅陪她受罚，还公之于众，从此她不敢半点马虎，想必陈莹玉比她当时还难过。
“老大。”郝丽娜过去，轻抚陈莹玉肩膀。
“我怎么开错了呢。”陈莹玉带着哭腔，懊悔的说。
“下次小心。”郝丽娜递给她纸巾。
“丽娜，你一早帮我打样。”陈莹玉拭泪，真诚的说。
“你帮我很多，还没机会谢谢你呢。”
“我有的时候、、、、，你不怪我吗？”
“当然不，老大，我很感激你，真的。”
陈莹玉撅嘴一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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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05章略表心意
陈莹玉惦记开错染料配方出差错的布，没有心思做事，担心再次出错，于是，她跟郝丽娜商量，她剪布辅助，郝丽娜来吸料，两个人合作，郝丽娜欣然应允。
一个小时后，周影进来告知，那缸布出来了，颜色还差点，俞工和京镇合计补料进去了，过了一会，周影在门口比了个ok的手势，陈莹玉终于松了一口气。
出了此事，郝丽娜和陈莹玉的关系亲近了。
中午陈莹玉回家吃饭过来，带了一个芒果给郝丽娜，她还没有吃过，在家里有卖的，因为贵而舍不得买。
“谢谢老大。”
“不要张口闭口谢，我们农村人不懂那么多礼节。”
“老大，我想请你们吃饭？”郝丽娜凑近陈莹玉。
“为什么？”陈莹玉惊讶不解。
“我来这里，得到你们的帮助，我领了工资，想尽点心意表示感谢。”
“你傻呀，那么一点工资还要请客。”
“不请老板，你和俞工京镇绍柏周影，还有徐英素群。”
“俞工比你的工资两倍还多，应该他请客，徐英和素群更没必要，他们是财务，我们是生产线，至于我们这几个，你花50元，买点吃的东西表示下心意就好啦。”
“买什么比较好呢？”
“叫周影去买。”
郝丽娜摸出信封，抽出50元来。
“周影，周影。”
周影闻声进来，陈莹玉用本地话交代她。
“哎哟，丽娜小姐请客呀！”周影惊呼。
“我跟你妈妈年龄差不多，还叫我小姐。”
“那我叫你大妈。”周影脱口而出。
“哈哈哈哈、、、”
郝丽娜爽朗的笑声响亮，把外面的周京镇和客户马车吸引了进来。
“你好开心啦，我以后就叫你大妈啦。”周影拍手欢呼。
从此，郝丽娜冠名“大妈”，厂里上至老板下至员工以及客户都称呼她大妈，几乎忘了她的本名，与此同时，她清脆悦耳的招牌笑声也远近有名，她在楼上，楼下都能听见。
完成一天的试样工作，周影买来了吃的，鸭脖鸭脚，瓜子花生，香蕉，周影给自己和周京镇周绍柏买了冰淇淋，俞工也来凑热闹。
余5元，周影退出来，郝丽娜爽快的说：“5元算跑腿费。”
周影一点不推辞，顺手揣进口袋里。
“真是陈莹玉的女儿，经济观念强，逮住机会往兜里塞啊。”俞工开玩笑。
“好意思说呢，工资最高，从来不请客。”陈莹玉抢白。
“我工资再高也是打工的，你陈莹玉也算老板，应该你请客。”
“我一点点股份，即使分红加起来，也没有你工资奖金高。”
“大小也是老板啊，再说我是领导啊。”
“再说你是一毛不拔。”周影接一句，转身跑掉了。
“黄毛丫头没大没小的，小心我修理你。”转向陈莹玉：“教女有方啊。”
“没说错啊，泡妞都是找八万。”
陈莹玉话一出口，周京镇和周绍柏偷笑走了，郝丽娜不明其意，但知道是奚落俞工的，收敛笑容。
“陈莹玉，今天那缸布处理好了，又开始嚣张了，是不是？”俞工提高嗓门。
“丢的满地都是，大妈，打扫卫生。”
陈莹玉去拿扫帚，扫地上的瓜皮果屑，郝丽娜动手整理杯子清洗吸管，俞工见状，转身走了。
“你老公这两天怎么没打电话给你？”陈莹玉突然想起来了。
“上个月家里电话费缴了接近500元，我们说好一周通两次电话。”
“所以我说你啊，一个人出来挣钱辛苦，还想请客，这样买点吃的，几个人高兴高兴就好了。”
“谢谢老大为我考虑。”
“把钱存起来，不要乱花。”
“这个月恐怕不行，天气热起来了，我想买点衣服，还要寄些回家，我走的时候，我老公把家里的钱都给我带上，他说出门在外，以防万一。”
“我看你衣服够多了，不要买了，天天跟染料打交道，穿不了什么好的。”
“那我就买两件上班穿吧。”
“改天没什么样的时候，我陪你去。”
“谢谢老大。”
“你不要谢谢不离口，我听来很不舒服。”
“我知道了，老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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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06章原来八万是、、、、、
郝丽娜和陈莹玉一起做好卫生整理好杯具，陈莹玉把剩下的瓜果和给郝丽娜的芒果装进口袋，让她拿回宿舍去吃，放在试样室被老鼠吃了可惜。
两人一起下班，快到厂门口分手的地方，郝丽娜邀请陈莹玉上去她的宿舍坐坐。
“好吧，我还没上去过。”陈莹玉抬头看看，答应了。
上到四楼，徐英和俞工房间都没有灯。
“这间徐英，这间俞工，他们都还没回来。”走过房门，郝丽娜介绍：“我住最里面那间。”
“俞工肯定去找八万了。”陈莹玉随口说。
开门开灯，陈莹玉环视一遍房间，在椅子上坐下：“一个人住，还是可以。”
郝丽娜倒水给她：“老大，八万是什么？”
“噗嗤”陈莹玉喷水，咯咯咯的笑，郝丽娜拿毛巾擦她衣服上的水。
陈莹玉笑过一阵后，讲了他们常挂在嘴上的八万的来历。
他们这里，很早以前去美国日本的人，跟家里的人联合起来，帮助想出国的人偷渡，其实也是交易赚钱。
一个人要50到80万，有这么多钱的人肯定不会去，在家里没什么发展的才去冒险，等于是卖给人家，那个苦是很难受的，坐很久的船，人关在箱子里面，在船的最底层，只有眼睛鼻子嘴巴露在外面，犹如笼子里的鸟，留一点点缝隙可以呼吸，几十天吃住都在里面，有的死在船上，葬身大海，有幸到了美国日本，有专人安排去打工，因为是偷渡被抓住要遣送回来，一切都由那些人掌控，直到赚够了应该付给他们的钱，他们就帮忙办得绿卡，从此才获得自由，可以回来。
有的人赚钱比较快，但起码也要五年以上，偷渡的去美国日本的人，挣了钱没结婚的寄给父母，成家了的寄给老婆，他们的老婆有了钱就在金峰镇上买房子居住，虽然有钱花，但空虚寂寞，时间长了在外面找男人，婆家人告诉丈夫后，除了必需的生活费用，多的钱就寄给自己父母。
这些女人被人称为八万，其实就是小富婆，无聊的时候泡泡仔。
“原来是这样。”郝丽娜回想，怪不得那些客户的马车常常挂在嘴边：去金峰找八万。
“俞工爱和客户的马车出去玩，他有没有泡八万我不知道，开他玩笑的，你不要当真。”陈莹玉声明。
“美国日本真的那么容易挣钱嘛？”郝丽娜纳闷，真的如传说，遍地是黄金。
“不知道，反正大多数人都寄很多钱回来，我外甥，就是我老公姐姐姐夫的儿子，瑞光的哥哥不到二十岁偷渡出去了，早拿到了绿卡，十几年了没回来过，给他父母在福州买了房子，前几年要回来看父母的，结果找了个也是偷渡过去的女的，对方家里要他把女的偷渡的钱还了，才同意他俩结婚，听说明年回来，办结婚请客，回来一趟要花很多钱的。瑞光本来也要去的，他跟周董的亲侄女谈恋爱，人家不同意他出去，就老老实实结婚了。”
“周董的侄女，那不成近亲了？”
“是啊，双方父母都不同意，两人死活要在一起，还好，他们的孩子没有什么问题。”
两人愉快的闲聊，窗口闪过一个身影，郝丽娜知道是俞工。
“莹玉，你舍得到楼上来走走？”俞工出现在门口。
“我招你烦，走了。”陈莹玉起身。
“我走，你们聊。”俞工回自己房间。
“我也得回去了。”
“好吧，我送你，老大。”
两个人下楼的时候，碰见徐英上楼，她盯着她们，非常诧异。
“徐英，发了工资就急着送钱回去了？”陈莹玉问徐英，口气有些轻视。
“没有，我出去买点东西。”徐英掩饰。
送到厂门外，陈莹玉停步：“改天去我家里坐。”
“好啊。”郝丽娜爽快答应。
“我给你说说徐英的事。”陈莹玉低声说。
说了再见，郝丽娜转身上楼，徐英在门口，笑嘻嘻地：“上来了。”
郝丽娜奇怪徐英态度突然转变，其实徐英心虚，担心陈莹玉把她讲郝丽娜的坏话传给郝丽娜。
女人就是事多，心眼多，是非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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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07章可悲可怜
徐英生气过后变了面孔，晚上常到郝丽娜房间看电视，烧开水喝，因为她不扣电费，徐英是出了名的抠门，公家的便宜不占白不占。
郝丽娜热情待人，买的零食水果放在外面任由徐英吃，女儿周末读书回来，也过来洗澡洗头，女儿倒是很有礼貌，只是母女俩头发掉地上弄脏卫生间，郝丽娜很不乐意，每次都要打扫清洗，而且时间长了，徐英当公家的地方，进出自由。
郝丽娜不堪其扰，又不方便拒绝，当她从陈莹玉那里听说了徐英的事情后，又甚是同情。
徐英是长乐城边的人，还有个弟弟，她父亲去世早，这里女的结了婚一般都在家里操持家务，她母亲没有经济来源，靠她爷爷和两个叔叔接济过日子。
爷爷上了年纪，叔叔的孩子大了，无力支助他们，偏偏徐英读书成绩好，初中毕业考上财会学校，她母亲找村委会，村长主动提出愿意供养徐英读书，但条件是将来要嫁给他的儿子，母亲为了女儿能完成学业，瞒着徐英答应下来。
徐英毕业后，在长乐一家公办企业工作，不喜欢村长的儿子，母亲苦苦哀求她，做人要懂得报恩，到结婚年龄的时候跟村长的儿子结了婚，她的丈夫没读多少书，在他叔叔的工厂打工。
徐英结婚不到一年，公公在村里换届选举中落败，长乐城边的村长实权很大，光卖地就能吃很多钱，一下没了权力，她婆婆怪罪到她头上，是她进门把家里的财运带没了，从小剋父，丧门星。
幸好公公还讲道理，没埋怨徐英半句，她老公不管事，母亲一发脾气，就跑去外面玩，有时整夜不回。
徐英的母亲指望徐英尽快生个儿子，公婆喜欢孙子，可事与愿违，偏偏生了个女儿，生产的时候只有她母亲守着，出院的时候丈夫接回家，公婆爱理不理的，别说做什么好吃的，还没出月子，公婆就喊再生，可她是有公职的，按政策不能生二胎，否则要被单位开除。
公婆宁愿开除也要她生儿子，不然她就带着女儿离开，儿子找别人生。
徐英犟不过，再次怀孕后主动辞了工作，二胎生下来还是女儿，更倒霉的是，生产的时候查出子宫有毛病，必须切除子宫才能保命，她在婆家的处境可想而知。
孩子大点后，徐英到这个厂来当会计，每个月发了工资大部分拿回家里，公婆不再给她脸色看，还把她娘家弟弟的两个儿子接来家里照顾，弟媳妇居然住到家里来，当着她的面跟她丈夫打情骂俏的，不由起了怀疑。
徐英娘家的弟媳妇是丈夫家的远房亲戚，结婚几年没有生育，突然在两年之内生下两个儿子，她回娘家才知道，两个儿子是弟媳妇跟她丈夫生的。
从此，徐英带两个女儿住在厂里，眼不见心不烦。
公婆去世后，她弟媳妇跟她弟弟离婚，嫁给一个老头跑去美国了，徐英把大女儿过继给弟媳妇，一同带去美国，她给些钱抚养弟媳妇丢下的两个儿子。
徐英的老公什么都不做，每个月从两个女人那里索取生活费，遇到这种奇葩男人真是上辈子做了孽。
“徐英有能力挣钱，她为什么不离婚，要委曲求全吗？”郝丽娜大为不解。
“离了婚被人瞧不起，不准回娘家，除非像她弟媳妇那样出去国外定居，或者嫁去外地，正因为徐英条件不错，她才这样，有丈夫有家，过年过节有个去处，总比一个人强，话说回来，徐英也不吃亏，女儿不花钱出国了，偷渡出去要六十多万，而且还不一定成功，女的出去很好找对象。”陈莹玉说的不以为然。
郝丽娜曾经在徐英宿舍看见那个男人应该是她老公，这种**的关系犹如唐少青的姐夫和嫂子，只是选择处理的方式不一样，唐少青姐姐哥哥不能面对现实，而徐英太实际，以经济来做交易，不可理喻。
但是换个思维，凡是没有搁自己身上，不能盲目批评别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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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08章陈规旧习
郝丽娜请黄素群帮忙转了1000元到薛智雄的卡上，她买了香蕉给黄素群表示谢意，黄素群坚决不要，并生气的说，举手之劳的事，如果破费就不帮她办了。
收到钱的薛智雄周末在电话里告诉郝丽娜，他取了500给她父母送过去，他另外给吴晶晶唐依依郝振伟一人拿了20元零用钱。
郝丽娜特地问了女儿依依拿到钱什么反应，薛智雄说，没有像吴晶晶和郝振伟那样当面高兴感谢，只是他出门的时候，唐依依尾随出来，轻声说：谢谢叔叔。
郝丽娜颇感欣慰，唐依依从来都不擅于表达，她决定以后都把钱转给薛智雄，让他转给父母，期望他常去走动，增加跟依依的感情。
四川话不难懂，郝丽娜讲电话的时候，陈莹玉大致听懂了，当郝丽娜搁下话筒，她惊愕的说。
“你怎么把钱都寄给老公呢？”
“不寄给老公寄给谁呢？”郝丽娜错愕。
“自己存起来啊。”
“我老公他们单位统一办的那种什么卡，存取钱不要手续费。”
“我不是这个意思。”
“老大，你什么意思？”
“你老公一个人在家，不怕他去找别的女人？”
“应该不会吧，我们是自由恋爱。”
“我们都是相亲，不懂谈恋爱，按我们这里的情况来看，你老公不可能那么老实。”
“是嘛？”
“女的在家里，男的在外面挣钱，管他找不找的，只要有钱拿回来就行啦，你不一样，你出外挣钱，老公拿你的钱找女人就不合算，像徐英一样。”
“我老公有工作，挣钱不比我少多少，他有文凭坐办公室，而且一周五天工作制。”郝丽娜一脸自豪。
“既然你老公优秀，更不能给他寄钱啦，拿他的钱家用，你的钱自己存起来，男人钱多了犯事。”
“你挣的钱都成了私房钱吗？”
“我的钱家里日常生活开支，其他人情送礼啊什么的，全是我老公的事。”
“你老公外面有没有女人啊？”
“不知道，反正他每天再晚都回家。”陈莹玉说的时候面带笑容，很轻松的样子。
“那也不能说明什么。”
“我老公跟人合伙做两台经编机，规模小，赚钱不多。”
“你老公泡妞不要钱。”
话一出口，郝丽娜后悔了，担心惹怒陈莹玉9，谁知她淡淡一笑。
“总比夜夜守空房好啊。”
陈莹玉凑近郝丽娜，压低声音说。
“周董在外面bao养有女人，听说还生了孩子。”
“老板娘知道吗？”
“又不是傻瓜，咋会不知道，她无所谓啦，家里厂里的钱都抓在手里，有两个儿子也不怕，周董又不会离婚，该回家的时候回家。”
“你大伯呢？”
陈莹玉笑笑。
“周总外面也有女人吧？”
“他嫌弃老婆，我大嫂比他大三岁，长的难看，年轻的时候他跟一女的好上，我大嫂打死不离婚，两个人私奔去日本，没多久混不下去了，他把所有的钱留给那女的，自己回来，两年后，那女的得不治之症，临死非要回来在他的怀里闭上眼睛，看在孩子的份上，现在维持有名无实的婚姻，我大嫂和孩子住在长乐，他没事一般不回家。”
郝丽娜回忆起她来那天从金峰回来的车上，俞工开周总的玩笑。
“你们这里女的似乎地位比较低。”
“女的很轻松，在家看孩子做家事，不必辛苦挣钱。”
“没有经济收入受男人摆布，像你和徐英黄素群上班挣钱不是挺好吗？”
“我老公生意做大，我才不想上班呢，告诉你，如果嫁的人家有钱，结婚亲戚朋友给新媳妇的见面礼有一大笔钱，够用一辈子。”
“那么夸张？”
“你在这里呆久了就知道了，订婚彩礼结婚礼金要很多钱，离婚很亏啊。”
“经济账扯不清。”
“除非女的花心出轨被赶出家门，男的离婚要损失很多钱，女的也一样，如果离婚，要赔男方钱。”
原来牢固的婚姻是金钱维系的，郝丽娜听他们说，这里很多还是陈旧的风俗习惯，女的死了男人，几乎是不能再嫁，可悲可叹，经济发达，文化如此落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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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09章莫名的忧虑
郝丽娜忙碌的工作分散了她的思念之苦，听了陈莹玉的一番话，她心里的宁静被打破了，惶惑不安，脑子胡思乱想起来。
前脚进屋，徐英后脚跟进急不可耐的打开电视，天天守的连续剧已经开始一阵了。
郝丽娜走进卫生间，看着镜中自己凌乱的头发，疲惫的眼神，满面倦容，不到两个月，看上去苍老了两岁，再看看粗糙的双手，薛智雄皮肤白皙架副眼镜斯斯文文，本就看着年轻，照此下去，两人差距将越来越大。
薛智雄正是男人最有魅力的时候，老婆不在身边，感情再深也难耐孤单寂寞，如果受到外面的诱惑，如陈莹玉所说，除非不正常，绝对出轨，男人无所谓专一，是因为受到的诱惑不够。
她越想越烦躁，整理了下头发，抓起钱包出门了，徐英专注男女主角的情感纠纷，替主人公担忧，哭得稀里哗啦的。
郝丽娜出厂门，进入四月以来一直下雨，听陈莹玉说，这是每年的雨季，路面坑坑洼洼多处积水，汽车开过溅起水，她小心靠边，满地垃圾，钱赚的多却没治理脏乱差，看好没有车辆，快步横过公路，来到贵州店，贵州女人已经跟她熟了，热情的用家乡话招呼她。
“我打个电话。”郝丽娜指公用电话：“你得收钱。”上次不要她的钱，欠了人情。
“好，一分不少。”贵州女人笑笑。
“喂。”电话响了很久，薛智雄才接，听上去声音低沉。
“我是丽娜。”郝丽娜心想听到她的声音，他应该很兴奋吧。
“哦，怎么啦？”
郝丽娜意想不到，薛智雄如此淡定。
“你好不好？”
郝丽娜想听他关心暧昧之类的话，她的心渴望温暖，可事与愿违。
“我忙着赶一份报表，如果没什么事，改天我再打给你。”
“爱丽呢？”郝丽娜不死心。
“在里面做作业。”薛智雄声音很轻。
郝丽娜走的时候，薛智雄就说了，女儿去睡里面他们的卧室，他睡在客厅。
“我跟爱丽说说话。”
“每次跟你讲完电话，她兴奋得睡不着觉，作业很多，要期中考试了，周末好不好？”
“好，学习要紧。”
“那我先挂了。”
郝丽娜心里一阵阵隐痛，连句问候的话都没有，不由起了怀疑，薛智雄不会变心了吧？
她想跟父母说说话，看看时间，隔壁干妈吴氏习惯早睡早起，不好意思惊扰人家，姐姐家也没有电话，把关系比较接近的人过滤一遍，涂佳蓉和李兆兰家有电话，可却不知道要跟人家说什么，算了吧。
有人用电话，郝丽娜起身付钱，贵州女人关心地：“给家里打电话。”
“是的。”
“你在印染厂配料，工资很高吧。”
郝丽娜笑笑，不置可否。
“买个手机吧，方便些，我这里有，算你进价，咱们半个老乡呢。”
郝丽娜摇头，在福州被坑过一次，心有余悸，听到老乡浑身起鸡皮疙瘩。
“小灵通也好用，接电话不要钱，我这里有插卡的机型，打长途前面加xxxx，跟本地电话一个价。”
精明的贵州女人察觉到什么，继续推荐，并拿出机型摆在柜台上。
“我买的时候过来找你。”
“我这里业务很广，买车票汇款寄东西什么的都可以办理。”
“好的。”
“你慢去，有空过来玩。”
贵州女人并不因为她不买，而改变态度。
郝丽娜思绪凌乱，拖着沉重的步子，深一脚浅一脚，踩到水也全然不顾，想找个人说说话，却无人可诉，辛酸和痛楚只能默默忍受。
“大妈，你一个人往哪里去？”
肩膀被人猛拍，她条件反射的回头，是小田，他骑自行车，两脚叉在地上，后面是他老婆。
“吓死我了。”郝丽娜看清楚，呵呵笑。
“大妈，去我家里坐一会吧。”回头跟他老婆介绍：“我给你说过的郝师傅，我老婆小雍。”
“大姐，去我家里玩。”小雍跳下后座，热情的邀请。
“你家在哪里？”郝丽娜犹豫片刻，实在无聊，不如去串串门，打发时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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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10章散心
从厂斜对面的路进去，路面是较宽的水泥路，比前面通往镇上的公路好多了，两边是平房，沿途有两三家的灯光照射出来，走近才发现是开小卖部的。
三个人并肩走了约500米，小田示意右转进去左手边，并着两排低矮的瓦房，一边有五六个房间，几个男女围坐在中间露天的小桌旁，借月光喝酒聊天，几个小孩子在周围玩耍。
“郝师傅，大妈。”郝丽娜定睛一看，都是熟脸，在厂里见过的，只是叫不出名字。
“你们好。”郝丽娜微笑回应。
“过来喝两杯，郝师傅。”
郝丽娜摆手，小田过去瞧瞧：“菜都没有了，改天咱们再请大妈过来喝酒。”
随小田夫妻进屋，一股呛人的味道，郝丽娜注意到屋角的蜂窝煤炉子，锅碗瓢盆，菜刀菜板，两只厂里那种助剂桶盛放水，没有看到卫生间，昏暗的灯光下，一个小男孩伏在小桌上做作业，一个十多岁的男孩坐在床上看书，两张简易的床，床上铺的盖的，包括蚊帐都是厂里的布做的。
小田递过来一张塑料凳子，拍拍两个孩子的头，他俩怯生生的叫声阿姨，又埋下头去。
“这大的是我大哥的儿子，跟我学着给客户看定，小的是我的。”小田在床沿上坐下。
“灯光太暗了，影响孩子视力。”郝丽娜抬头看天花板上的白炽灯。
“大姐，我们这里很简陋。”小雍用一次性杯子倒水给郝丽娜，客套地说。
“我在厂里没看见过你。”郝丽娜打量她。
“我在经编厂上班。”
“经编厂应该比印染厂工作辛苦，工资会高一些吧。”郝丽娜是从织布车间出来的。
“看各人做的怎么样，都是计件，印染厂12个小时轮班，我们8个小时轮班。”
“时间短一些。”
“一天8小时，一天16小时，一样的，我4点下班，等会12点又要上班。”
“小雍休息会吧，我回去了。”坐了一会，郝丽娜起身。
“我老婆明天下午4点上班，大妈，中午过来吃午饭，厂里食堂清汤寡水的，一点油水都看不见。”小田也不挽留。
“我吃习惯了，不麻烦了，小雍上班太累，让她休息。”
小田还想坚持，小雍扯一下他衣角示意。
“阿姨，再见。”两个孩子欲起立，郝丽娜不让。
“大姐，有空过来坐，这里很多老乡。”小雍送到门口：“大姐，让小田送你。”
“我自己过去。”
“这一路狗很多，我必须送你。”
小田拿手电，郝丽娜最怕狗，也不再坚持。
转出来，小田拿手电射向对面，介绍道：“村里学校，我们租房子在这里，为孩子上学方便。”
郝丽娜借着手电筒光亮看到：凤洋村小学。
学校铁门很气派，不由走过去，小田为她照射，四层楼的教学楼装潢漂亮，宽阔的操场，篮球场乒乓台桌，设施齐全，比她上过的厂子弟校还好，这是她在村里看到的最好的建筑。
“本地条件较好的去金峰长乐买房子居住，很多人的旧房子出租，整个村子外地人起码占一半，他们的孩子都去城里上学，学校大部分是我们这些农民工的孩子在这里读书。”
两人一路走，小田警惕两边的狗突然窜出来，边做介绍。
“你们是怎么找到这里来的？”郝丽娜很好奇。
“我老婆娘家雍家大院，有个大姑，七零年代嫁到港口，经她牵线，有的嫁到这边来，一个连一个，很多过来打工，我算是来得比较晚的。”
“千里姻缘一线牵。”
“说来太巧，大姑的丈夫本来在本地订了婚，结婚前姑娘突然暴病身忙，他落得个人财两空，只好去外地找，大姑是人贩子卖过来的，她命中旺夫，生了一儿一女，丈夫做什么都顺风顺水，投资了村里一个印染厂，是比较大的股东，现在搬去长乐住了，今年春节她儿子结婚，在这里姓雍的娘家人就坐了二十桌。
“你们渠县在哪个方向？”
“属于达县地区，离重庆两个小时火车，不怕你笑，穷乡僻壤，很多跟你同年代的，都没有上学，大字不识。”
正因为穷，才舍得往外流动，郝丽娜心里想，没有说出来。
“全托大姑的福，她当年读了初中，不甘现状，一心想走出山区，瞒着父母，偷偷跑出来的。”
“说明她有胆识，不仅自己收获幸福，还为娘家人做出了贡献。”
“是的，我们都沾了大姑的光，我老婆他们所有姓雍的人都尊非常尊敬她，只要回渠县，每家排队请她。”
“应该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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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11章是该有个电话
俞工每次回来，只要郝丽娜房间开着门，他都要过来闲聊几句，关心问候，成了一种习惯。
没看见郝丽娜，徐英专注电视，俞工进屋，故意站到电视机前。
“俞工，让开让开。”徐英大喊，她正看到关键处。
俞工两臂交叉抱胸前，身子随徐英的脑袋动来动去。
“俞工，求求你别捣乱啦。”徐英看不到电视，急切的哀求。
“大妈呢？”
“在里面啊。”徐英随口说。
“你去叫她出来。”
徐英想摆脱俞工的干扰，以她最快的速度去了卫生间，不禁奇怪：“哪里去了呢？”
俞工伸手关掉电视，徐英虽然抓狂，但俞工似一堵墙，不让她靠近电视机。
“徐会计，你反客为主，天天霸着电视，不到说晚安不罢休，真把这当公共场所啦。”
“大妈允许我来着。”
“人家怎么好拒绝，你也是有文化的人，下了班都有私人的空间。”
“我这部看完不来了。”徐英不高兴的说。
“这部完了还有下部下下部，365天都有电视剧。”
“人家都没意见，你管什么闲事。”徐英抱怨一句。
“他什么时候出去的？”
“她八点多回来的，随后进去卫生间。”徐英按电视连续剧开演的时间，推算了一下说。
“你呆在屋里，一个大活人不见了，你都看不见？”
徐英不吭声，她对电视太投入，根本无暇顾及。
“快11点了，人生地不熟的，大晚上的一个人去哪里了呢？”俞工焦灼的打开手机看时间。
“又不是小孩子，没事的。”
“大家一起工作，同住一个楼层，你怎么漠不关心呢？”
俞工被徐英事不关己的样子激怒，指责道。
徐英不能看电视，无奈打算回房间，俞工大踏步抢在她前面，直往楼下去，徐英愣了一下，趿着小步跟上。
下到三楼，俞工停步，听见楼角郝丽娜的笑声，接着看见她上来了，等到一起，问她去哪里了，上到四楼，徐英在她门口：“我就说没事嘛。”
俞工瞪她一眼，郝丽娜停步，问徐英：“你还没休息吗？”
徐英略带不满的说：”俞工担心你不见了，害的我结局都没看到，没有心情。“
“明天再看吧。”
郝丽娜见俞工站在她门口等，便跟徐英道别，回到房间。
“我看这样吧，我有个小灵通没用了，你先拿去用，方便联系。”
俞工跨进屋一步，对郝丽娜说。
“不用啦，我一般不会出去，刚刚碰见小田，去他那里看了下。”郝丽娜不加思索的推辞，隐瞒了她心情不好出去散心。
“我了解你的性格，如果过意不去，你给点钱吧。”
“大妈不要，拿给我。”不知啥时，徐英出现在门口。
“你天天在办公室打电话，何必自掏腰包浪费钱。”
俞工转向徐英，有点挖苦的说。
“给我小女儿用，她每次放学回来，我都担心死了。”徐英厚脸皮的说。
俞工侧身从徐英面前过去回房间了，他怕自己克制不住，说出更难听的话来。
“大妈，你拿过来，不要给我啊。”徐英进屋，悄悄跟郝丽娜说。
“你自己跟俞工说吧。”
郝丽娜准备洗漱，徐英这才知趣的走了。
睡在床上，郝丽娜回想贵州店那个贵州女人说的，小灵通打长途不贵，不免有些心动，如果有个电话，晚上无聊寂寞的时候，可以打电话，薛智雄单位有电话，而且随时可以找到自己，不必在试样室苦苦等待，有人在想说些肉麻的话还要顾忌。
周末跟薛智雄通电话的时候，郝丽娜征求他的意见，他觉得是该有个电话，强调必须给一定费用，并要给她寄钱，郝丽娜不要，没有下个月发了工资再给。
当她去跟俞工说明时，俞工第一句话就说。
“如果你拿了给徐英用，就请打住。”
“我真的自己用。”
一番推辞，俞工象征性的收了100元，郝丽娜去找贵州女人，买了她说的那种打长途实用的卡，立即跟家里人通了电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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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12章为人随和，受欢迎
尽管手机已经比较普遍，好些工人裤袋上都别着，郝丽娜还是兴奋不已，随时跟薛智雄沟通，他是个神经大条的人，身边的人和事一五一十的告之，薛智雄帮他分析出主意，怎么为人处事，自然，他也跟她分享工作单位的各种情况。
晚上躺在被窝里，心里的期待和生理的需要备受折磨时，她拨通家里的电话，自打她有了小灵通，薛智雄把电话移到他睡的床头边，两人躲在被窝里，隔着千山万水，窃窃私语，诉说衷情，虽然解不了近渴，却品尝到别有的甜蜜，两人天天腻歪一起，有些**的话不一定说的出口，郝丽娜崇尚灵魂相通的爱情，她仿佛回到了少女时代。
郝丽娜心情舒畅，脸上有了光泽，对谁都笑意连连，高兴的时候，打着招聘的哈哈，笑声清脆悦耳。
她为人随和，从不低看任何人，车间工人见到她，都喜欢跟她招呼说上几句话，对客户看定的马车，不论新老大小，都一视同仁，对他们的要求尽量满足，深得客户欢迎，都希望把样给她试。
小田对郝丽娜刚来时给她难堪，深感愧疚，多次跟他道歉，家里住的条件不方便请郝丽娜吃饭，于是，他老婆只要没上班，炒菜让他三天两头给郝丽娜送到厂里来，虽然没家里做的好吃，但每天吃腻了白菜豆芽煎鱼鸡蛋，变个口味相当于打个牙祭，有时约俞工一起吃。
郝丽娜十分过意不去，想找机会表示谢意，眼看五一节到了，小田请她晚上过去吃饭，他们住在一起的老乡打平伙，怕她不去，特意说俞工也会去。
正好找到机会，郝丽娜五点半去食堂垫了点底，下班去贵州店，请贵州女人帮忙挑了一袋小孩子青睐的零嘴，拎着去吃饭。
从路口转进去，就听见闹哄哄的说话声笑声，俞工的声音最特别，只有他讲普通话。
郝丽娜走近，两张桌子，一桌是妇女儿童，一桌是男的，喝酒吃菜，挺有过节的气氛。
“郝师傅，没等你啦。”“大妈，过来坐。”
郝丽娜过去女人那桌，把袋子给比较熟悉的小雍说：“小雍，你分给小孩子吃吧。”
“你真是太客气了，过来玩还破费。”
几个小孩子眼馋的围过来。
“我先收起来，谁不乖乖吃饭，没有份。”
小雍起身让郝丽娜坐，把袋子挂到房子墙上的钉子上，小孩子够不到的位置。
“大妈，过来坐。”俞工喊。
郝丽娜屁股刚落到凳子上，小田过来，请她过去，俞工旁边的座位已经让出来，她坐下来，满座的鸡鸭鱼肉，太丰盛了，筷子不知道往哪里伸。
“这些家伙奢侈**，比我们吃得好多啦。”
俞工开玩笑，在座的嘿嘿笑。
郝丽娜特喜欢凉菜，凉拌鸡的味道很正宗，可惜全是鸡肉没有加菜，俞工见状，特意把盘子移到她面前。
“郝师傅，喝酒。”“大妈，我敬你。”
几只酒杯比到郝丽娜面前，站在旁边的小田拿一次性杯子给她倒酒，她发现，只有她和俞工用的是一次性碗筷杯子。
“晚上要上班的不许喝酒，又不长记性了，是不是？”俞工随手拎他旁边小伙子的耳朵。
“只喝一杯。”“郝师傅第一次来。”几个小伙子求饶。
得到俞工允许，挨个跟郝丽娜碰杯干掉。
“赶快去给我上班，出了问题我照罚不误，别以为我吃了你们的会嘴软，更不会手软。”
俞工发话，几个小伙子匆匆扒了碗里的饭，“郝师傅慢用。”“失陪了，大妈。”
剩下三四个人，小田坐下来：“大妈，我陪你喝。”
“咱们很熟了，不必客气，我想吃菜。”
郝丽娜说着，端杯跟小田干了杯，便收起杯子，不在让倒酒。
“主随客便，不要强人所难。”俞工说：“把酒都拿走。”
“开了瓶的喝了吧。”小田恳求道。
“你们喝，我不喝了，田鸡，给我打半碗饭。”
俞工把他的纸杯捏成一团，扔掉。
小田喊声”老婆。”，小雍立即起身，很快端饭过来，两手恭敬递给俞工。
“大姐，我给你打饭。”小田问郝丽娜。
“我吃菜已经饱了。”
“需要的时候叫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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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13章有个好丈夫
俞工吃了饭，先回厂里了，郝丽娜待他们收了桌子洗好碗，坐下来跟他们聊了一会，起身告辞。
小田送郝丽娜回厂的路上，慢腾腾的，郝丽娜以为他喝醉了，说自己可以走，让他回去休息。
“不不不。小田摆手，磨磨蹭蹭到厂门口，他憋不住，鼓起勇气提出一个要求，让郝丽娜措手不及。
“大妈，你看我那个侄儿田灿，身子单薄，性格内向，喜欢闷在屋里看书，我大哥大嫂老实憨厚，把他交给我，希望他学门技术。”
“你想法是对的。”郝丽娜猜到他的意图了，琢磨怎么应付。
“大妈，你帮我跟俞工和陈莹玉说说，能不能让我侄儿跟你们学配料试样？”
“这个、、、、”不出意料，郝丽娜一时不知怎么办。
“你是厂里请的师傅，说话有一定分量，试样室你们两个人忙不过来，肯定会招人。”
“小田，我刚来不久，俗话说地皮还没踩热呢，不如你跟俞工说说，如果可以，我尽力教他。”郝丽娜镇静下来，为难的说。
“我跟俞工说过了，合适的时候，你再帮我说说话，我不着急。”
“慢慢等机会吧。”
郝丽娜回厂，上到四楼，徐英和俞工的门都开着。
徐英被俞工指责，没天天去郝丽娜房间看电视，不知从哪里弄来一台14英寸的老式黑白电视机。
“看电视啊。”郝丽娜在门口停步。
徐英小女儿放假也在屋里。
“是啊，电视太小了，好多雪花。”徐英走到门口，恳切地：“大妈，我女儿有点感冒，去你那洗个热水澡，行不行？”
“可以啊。”
郝丽娜摸出钥匙，开门开灯，安顿好徐英女儿，又回过来俞工这里，正在打电话的俞工挂了电话。
“回来啦，进来坐。”
俞工起身递过椅子，自己坐到床沿上。
“有事跟我说吗？”
“徐英女儿在洗澡，我看你门开着。”
“你的老乡很多，出去走走，农村人纯朴，待人实诚，很好打交道。”
“是的。”
“我是从农村出来的，农村人最怕城里人嫌弃，只要肯放下身段，他们掏心窝子回报。”
“人都是平等的，没有谁高人一等，人若是把自己看太高，只会更加孤独。”
“高处不胜寒。”
“说白了我们更累，人家整天乐呵呵的，活得开心自在。”
“就是要有这样的心态，谁老大，钱老大，我们都在给农民打工。”俞工自嘲。
郝丽娜不时看门外，等到徐英的女儿出来，便告辞。
“急着煲电话粥。”俞工打趣。
“你给我的小灵通，肯定要用起来，才对得住你啊。”
“我做错了吗？”俞工夸张的表情。
“没有没有。”
郝丽娜呵呵笑，挥手道晚安，前一天，她跟女儿爱丽聊了很久，约好今天跟父母通电话的。
拨通干妈吴氏家的电话，果然都等着，一个个说了话，看看时间，去洗了澡洗了衣服，**半躺着跟薛智雄打电话。
一如往常，郝丽娜把一天的事如实禀告，小田的事，薛智雄称赞她做的非常正确，她只要把自己试样的本职工作做好，其他的事不要参与。
薛智雄分析，俞工是个很敏感权力**相当重的人，这种人好是好，一旦得罪，翻脸比翻书还快，跟他一定要掌握应有的分寸，俞工对她好很大一部分是私人之间的情谊，并不希望她介入他的工作。
刚才俞工开口就问“有事跟我说吗？”，他一定察觉到什么了。
是啊，上次定型车间主管因为待遇直接找周总，俞工知道后，发了很大的脾气，不但工资没加，一些人私下议论，找到合适的人，俞工绝对炒了他。
还有陈莹玉，试样室是她的地盘，没有她的同意，想进试样室，恐怕很难，俞工有时候都让她几分。
郝丽娜不禁叹息，看似简单的人际关系，不知不觉变得复杂起来，晚上没喝酒是对的，否则一冲动，不经过大脑就糟透了，喝酒误事是有道理的。
幸亏有个好丈夫，为她排忧解难，每次想到这，郝丽娜心里美美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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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14章镇街特色
五一假期，印染厂照常生产，办公室人员安排好自己的工作，可来可不来，有人值班就行，客户坯布进库减少，庭院空出一条条小道，试样室的工作量轻松下来，2号下午，陈莹玉陪郝丽娜去金峰镇上买衣服。
郝丽娜买了小灵通，天天跟丈夫在电话里卿卿我我，充值两次了，再下去电话费还不够，所以她不打算买衣服了，另外一个原因，她清理了带来的衣服，在这样的环境，她与众不同的气质穿什么都不过时，还有天天窝在厂里上班，一不小心染料助剂弄衣服上，工作性质决定不宜穿太好，陈莹玉非要她一起去，许诺可以借她钱，不买也去逛逛，难得有空闲。
郝丽娜心动，出去看看小镇的特色，陈莹玉女儿周影要去街上办事，三人结伴来到厂门口，林瑞光在等他们，原来陈莹玉事先联系他，开车送她们。
天晴了，崎岖不平的路面，汽车颠簸，刮起一阵阵灰尘，接近两个月了，郝丽娜头次出外，路上，林瑞光说，国庆节要通公共汽车了，从长乐到潭头镇，我们厂门口到金峰只要一块钱，到时候就方便些了。
十多分钟后，汽车来到她赶车经过的街道，停在建设银行储蓄所门外，周影存钱，陈莹玉吩咐林瑞光等会，带周影回去。
“走，我们去逛街。”陈莹玉拉郝丽娜。
周影过来，拽陈莹玉，撒娇说什么，郝丽娜看见陈莹玉摸出两百元，她高兴的拿着进去银行了。
“谢谢你，瑞光。”郝丽娜说。
“不客气，大妈，玩高兴。”林瑞光含笑点头。
“你们城里人礼节真多。”陈莹玉嗔道。
“你是他舅妈周影是他表妹，我不一样嘛。”
郝丽娜亲昵的拉起陈莹玉的手。
“这里是新修的街道，旧街很多店铺搬出来了。”
陈莹玉边走边介绍。
“现在比我来的那天更热闹了。”
看着宽阔的街道上车水马龙，汽车、摩托车、三轮车、自行车来来往往，川流不息，郝丽娜由衷的感概。
“你来的时候，很多人还没来，而且那时天气冷。”
两人随意在繁闹的大街上徜徉着，脚下一片轻盈 绚烂的阳光洒在她们身上，从主干道转进去，商店林立，人流如潮，店铺里的商品琳琅满目，买什么的都有，比内地县城气派多了，来往的人有的购物，有的品尝美食，个个脸上都洋溢着笑容。
大街两边的小吃摊香气扑鼻，只要多看一眼，你准会馋得直流口水，摊主的吆喝声不绝于耳，吸引了一批有一批的行人，他们一边吃着香喷喷的美食，一边不停地发出啧啧的赞叹……
交叉如井字型的大街，看起来条条都是一个样子，还有许多小巷也是彼此相同。
转悠了过去转悠过来， 陈莹玉却不停步，
从一条街道往里出去，转入一条长长的巷子，这条街道比较安静，人也少，路面不宽，两面是旧式建筑，也阴凉，走到尽头，出现一座拱拱的石桥，郝丽娜似乎看到了江南小镇的小桥流水，可走上去，桥下的河流枯竭，不远处有人在施工，看样子是填河建房。
过去桥，白墙黑瓦的简朴房子出现在眼前，这就是老街，主街有一千多米长，四五米宽，曲曲折折，整条街用鹅卵石铺成，形态各异，石头光滑清洁，异常美丽。街面中间隆起，两边低凹，下雨时，水流向两边，人走在街上鞋也不会湿，两边是单檐的木板小楼，应该年代久远吧，民居样式，十分古朴。
街道两边的商铺店面都比较小，卖什么的都有，再往前，有些空地上有不少张着大伞摆摊的小商贩，货摊上摆有刀、剪、杂货，有卖茶水的，有看相算命的，许多人在摊前指指点点。
街道向东西两边延伸，一条条青灰色的小巷，弯曲的民居，一直延伸到较宁静的郊区。
郝丽娜流连小摊小贩，对那些海里的小玩意饶有兴趣。
“我们什么时候去海边捡，这些东西很多。”
陈莹玉劝走想买的郝丽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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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15章养孩子不容易
逛过去逛过来，郝丽娜看中一套短袖短裤，她带来的大多是裙子，刚刚看到大街上穿短裤的很多，试穿了挺好看的，店老板在旁边夸奖，绞尽脑汁赞美她，一看标价，她立即打了退堂鼓。
陈莹玉也说不错，穿着上班做事方便，于是她开始砍价，说的本地话，郝丽娜听不懂，去看其他衣服，吊牌上的价格都很贵。
一番讨价还价，最后以不足200元成交，仅标价的三分之一，郝丽娜都不敢相信，陈莹玉告诉她，老街基本是本地人开的，他们自家的房子，不要房租，便宜也有得赚，外地人不会杀价，所以喜欢逛新街。
陈莹玉每家店都进去，这件看看那件摸摸，却舍不得下手，郝丽娜有些累了，买了两瓶饮料一人一瓶，以为她还要逛，没想她说回去了，两人往新街去，边走边聊。
“你什么都没买呢？”
“没钱啦。”
“老大，说笑话哈。”
“你看到周影把钱拿走了，太自私了，她自己挣钱不给家里一分钱，每个月问我要钱凑整数存起来，还用我的身份证开的户，她有多少钱，我都不知道。”看郝丽娜疑惑，陈莹玉说：”她不够年龄，银行不给办卡。”
“你舍不得花，她帮你存起来。”
“女孩子没用，她结婚的时候都会带走。”
“你们这里女孩子订婚，彩礼很多。”
“也要带走的，比如男方给八万，女方还要加八万陪嫁，否则人家瞧不起，我们这里女孩子是赔钱货。”
“难怪你们都喜欢男孩。”下句“女孩子赔钱地位又低。”郝丽娜没有出口。
“罚款再多都要生到男孩，哪怕倾家荡产，女人肚子不生气，生不出儿子，家庭地位很低，像徐英那样的很多。”
“老大，什么就女人肚子不争气，生男生女是男人决定的，怎么能怪女人呢。”郝丽娜气愤的说。
郝丽娜详细解释，可陈莹玉摇头表示不懂，直说养孩子太累太不容易，郝丽娜感觉她不想懂，也不愿意相信。
在新街，叫了一辆拉拉车，郝丽娜抢先付了车钱，到了村里，厂里食堂开饭时间过了，陈莹玉邀请去她家里煮粉干吃。
陈莹玉的家在村小学校后面，这一片是新盖的，并着六排过去，每排十来户人家，每户三层楼，钢筋混凝土结构，屋顶是预制板，从外面看，都有装修。
陈莹玉在第三排第二间，郝丽娜随她走进去，一眼看见周京镇坐在第一间门口，旁边还有他老婆孩子。
“京镇，你住这里啊？”郝丽娜惊喜。
“大妈。”周京镇对他满脸疑问的老婆做介绍。
“大妈，进来坐进来坐。”周京镇老婆热情的邀请，教儿子叫阿姨好。
“小林，我老婆。”周京镇介绍。
小林不论长相还是气色，给人一种喜气洋洋的感觉，跟周京镇一样高高瘦瘦的，话又说回来，郝丽娜就没看见过谁有多胖。
“你先去看一下过来。”陈莹玉说着进屋去了。
郝丽娜欲脱鞋子，被周京镇阻拦，推拉进屋。
小林抱着孩子，指挥周京镇倒水拿水果。
郝丽娜往外退：“你们这样客气，我走了。”
”不客气，大妈，参观下我的房子。”周京镇关上打开的冰箱门。
一楼是客厅餐厅厨房，卫生间每层都有，郝丽娜随他上到二楼，两间卧室一间客厅，都装修了的，收拾的整齐干净。
“三楼跟二楼一样大，我们还没住过，上去看看。”
“不去了，弄脏了，你老婆还要做清洁。“郝丽娜看看脚上的皮鞋，不忍心踩在程亮的地板上。
“下去坐。”周京镇也不勉强。
下来一楼，小林请郝丽娜沙发上坐，她已经切好了水果。
“大妈，这是火龙果，不知道你喜不喜欢吃。”
林喜阳拿牙签叉一块递给郝丽娜。
“喜欢。”郝丽娜看白白的有小黑点，第一次吃这种水果，好奇长什么样子。
小林拿了没削过的给郝丽娜看，红红的椭圆形，真好看。
“剥了皮就吃。”林喜阳让郝丽娜带回去吃。
“哪里连吃带拿的，我知道了自己去买，谢谢你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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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16章要求真低
郝丽娜过去陈莹玉家，两个孩子从楼上下来，二女儿比周影矮一截，脸盘大头也大脖子短，偏偏背还不直，配娇小的身子感觉很别扭，儿子高高大大，白白净净的，五官标致，身体匀称，长长的腿，起码一米七以上。
“我二女儿，儿子，跟我一起上班的郝阿姨。”陈莹玉相互介绍。
“阿姨好。”两个孩子招呼一声，自顾坐下来吃粉干。
所谓粉干，就是米碾成粉做的面条，二女儿面前是煮的，儿子吃的是一盘炒的。
“你吃煮的还是炒的？”陈莹玉问。
“我都可以。”郝丽娜说。
于是陈莹玉把一盘炒粉推到她面前，她跟二女儿一样，吃煮的。
郝丽娜拿起筷子，炒粉里虾之类的海鲜，很有特色，味道挺不错的。
“吃的惯吗？”陈莹玉关心。
“好吃，有时间跟你学学怎么做。”
“很简单，加油盐，喜欢吃什么加进去一起炒，粉干市场上买的。”
“我们家里的也有，比这个细一些，开水里冒热，加调料。”
“油油的辣辣的，你们那边没有一样菜不辣。”
“辣的比较多，你做这个不辣也很好吃。”
“海鲜吃的就是那种原汁原味，你们外地人，把虾螃蟹什么的都加辣椒去炒，破坏了原有的味道。”
“习惯问题，我在家里也吃的辣，过来吃厂里食堂，味道越吃越淡了。”
“我们吃太辣，肠胃受不了。”
“你们这里比较干燥，我们家里比较潮湿，需要吃一些辣椒除湿气。”
两个人说话间，两个孩子埋头吃完，搁下碗筷咚咚咚上楼去了。
“你好厉害，生三个孩子。”郝丽娜说。
“京镇老婆才厉害，一生就是儿子。”陈莹玉羡慕的说。
“按你们这里规定，第一胎女儿可以再生一个，那他不能再生了。”
“大不了罚款，京镇没有兄弟，只有一个妹妹，肯定会再生。”
“那你罚款没有？”
“生第三个，我在医院里，把我老公抓进去关了半个月，写保证不再生，交了罚款才放出来。”
“也值得，生那么漂亮个儿子，比电影明星还帅气，像你老公吧？”
“不知道像谁？”陈莹玉脱口而出。
“啥话啦？”郝丽娜噗嗤笑了。
“你看到周舒航，别以为我老公也长得好看，我老公不高，他两兄弟一个跟爹长一个跟妈长，反而外甥像了舅。”
“是啊，周总年轻点，跟林瑞光简直一模一样。”
“我二女儿遗传了我老公。”
“你偏心，好的都给儿子吃了？”
“没有的事，我更心疼二女儿，她比弟弟大两岁，不长个子，将来不好嫁，愁死了。”
“年龄还小，女大十八变，越变越好看。”
“跟她爸一个模子，再变也变不漂亮，周影从小就随我长。”
“你老公有本事，追到你这么漂亮的老婆。”
“我们不兴谈恋爱，介绍的时候是他哥，就是周舒航来我家看的，第二天就送了彩礼过来，我们一家人以为两兄弟差不了多少，后来见了面，礼都收了也不好拒绝了。”
“缘分缘分。”郝丽娜嘴上说，心里觉得蛮荒唐的。
“也好，我老公没有去找别的女人生孩子，算对得起我。”
要求真低，郝丽娜不由的为她们感到深深的悲哀。
“你的孩子呢？女儿还是儿子？”
“我有两个女儿。”
“你们不是只能生一个吗？”
“跟前夫有一个女儿，离了婚又有一个女儿。”郝丽娜如实相告。
“你老公有结过婚吗？”
“有。”
“你为什么事离婚呢？”
“这个就不要问了吗？”郝丽娜扮个鬼脸，恳求说。
“我姐姐在福州当教师，我前姐夫嫌弃生了女儿，我姐姐受不了窝囊气，离了婚带着女儿过，去年又找了个年纪比较大有儿子的再婚了。”
“我们那里重男轻女思想没那么严重。”
“城市里开放些，离婚可以再找，我们农村可不行。”
“谁也不愿意离婚，但是没有办法。”
陈莹玉收拾碗筷去厨房，郝丽娜跟着过来。
“你老公不回家吃饭？”
“他很少在家里吃饭。”
“你不担心他去外面泡妹妹。”
“懒得管，管也管不了，知道回家就行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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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17章着手管理
郝丽娜基本适应了环境，忙碌的工作和紧张的生活节奏，使他变得朴实起来，爱臭美的她，没以前那样注重打扮和赶时髦，一门心思扑在工作上，完全进入了事业型女人的状态。
她的一丝不苟精益求精，把陈莹玉比了下去，许多客户愿意把色卡给她试样，有的马车做人情，请她打样，她一律不接，都交给陈莹玉统一安排。
两个工艺员周绍柏和周京镇最喜欢郝丽娜试的样，因为补加料比较少，一次成功的比例高，而且她谦虚，会按照他俩的意见，不厌其烦的修改调整，连染色挡车工都高兴，少补加染料产量高，自然工资就高。
最开心的莫过于俞工，他一直不太满意陈莹玉的粗糙和马虎，染色过程中，加料比例高，产量上不去，却苦于没有计策，有了郝丽娜作比较，他知道怎么下手管理了。
俞工制定了试样工艺管理办法，首先给郝丽娜过目。
郝丽娜不便当着陈莹玉的面看，下班回宿舍仔细阅读，大概的意思就是，试样室凡是直接生产的色样，必须经过周绍柏和周京镇确认后才能开具工艺卡，然后投入生产，生产中对两人试样，一次性投染成功比例进行统计。
郝丽娜不会有什么意见，俞工征求她的看法时，她希望统计的比例，如果陈莹玉低，不要公开，俞工接受了她的建议。
俞工召集两个工艺员试样员染色主管班长开会，为了加重份量，请来周总参加。
俞工先讲了生产情况，为了提高产量，保证质量，增加经济效益，特制定了试样工艺管理办法，进行宣读，然后讨论，最后周总拍板，按照俞工的要求进行，强调不能有抵触。
会上，周京镇和周绍柏可能考虑到陈莹玉难对付，陈莹玉进厂早，他俩跟她一起学打样来着，从某种意义上来说，她还是师傅，又是婶娘，便以他们太忙为由推辞，新样他们不审核。
周总立即沉下脸说：“有多忙，连看样的时间都没有。”
俞工对周绍柏和周京镇的顾虑心知肚明，故意问陈莹玉的想法，她没有表示任何异议，愿意按规定执行。
周总总结：“开会定的制度，我们就要执行下去，喝酒讲人情关系，工作都要认真对待。”
俞工补充：“工作归工作，对事不对人。”
会后第一周，有周总监督，俞工检查，执行的很顺利，他俩把工作重心移到别的部门。
陈莹玉渐渐失去了耐心，她的样周京镇和周绍柏不认可，先是跟他们吵，然后拿回来也不重做，过一会又拿去给他们看，这个不行又给那个看，三番五次脱不了手，她火气上来，扔给周京镇转身就走。
周京镇跟他们的关系远一点，没有如周绍柏那样对她强硬，于是调整配方，悄悄叫郝丽娜帮忙试一块，就采取这样的办法将就陈莹玉。
陈莹玉不收敛，越来越过分，居然直接开工艺，吩咐她女儿周影配料下去染色生产，被周绍柏发现，连工艺卡给她退回来，两人发生争吵，开始说普通话，可能表达不清楚，用本地话吵。
周绍柏还没结婚，比较贪玩，常跟一些朋友喝酒赌博，没有周京镇好动脑筋，处理生产中出现问题的能力比周京镇稍次，陈莹玉抓住他的弱点攻击，吵得不可开交，本地一客户的马车翻译给郝丽娜的。
声音传到楼下车间办公室，很快来了看热闹的人。
俞工得到消息，跑上来，叫周绍柏过去对色，对管闲事的人一顿训斥，然后问陈莹玉怎么回事。
“他父亲走的早，没事喝酒打牌，人家京镇跟他一样大，儿子都两三岁了，他还不找对象，我堂嫂着急，希望他快点结婚，趁她身体还行，好带孙子。”陈莹玉诡辩，往一边扯。
“这些是你们的家事，开会的时候周总也说了，厂里不谈家事，对事不对人。”俞工有意搬出周总，果然，把陈莹玉镇住了。
“样拿来我看看。”俞工仔细比对陈莹玉的样，拿笔调整了配方，说：“不行就调整，多大的事啊，有争吵的功夫，都做出来了。”
陈莹玉默不作声，去取染料重做。
郝丽娜暗暗佩服俞工处理事情的沉着冷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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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18章周董来电话
作为管理者，俞工擅于洞察人的心理，对于陈莹玉强行压制，肯定能镇住她，但她毕竟后台硬资格老，虽然惧怕周总，如果把她惹火了，那张嘴到处乱说，说多了人家也会信一两点，反而影响俞工的声誉，宁可得罪小人不能得罪女人，。
俞工采取软硬兼施的办法，让她慢慢改，治得她心服口服。
周京镇不招惹陈莹玉，对她的色样，总是仔细看，遇到变色跳灯，跟她统一眼光，她愿意接受调整的重打，不接受的麻烦郝丽娜帮忙。
郝丽娜欣赏周京镇对工作兢兢业业的态度，每次周京镇上晚班，她下班了，没重要的事就坐在他旁边看他处理事情对大生产出来的颜色，有空的时候探讨探讨，无形之中，两个人的关系相对来说比较要好。
生产量加大，客户的色样变化快，要求越来越高，试样室工作量愈来愈来大，俞工早请示周总再招人，并委托郝丽娜在她的同事朋友中找找。
郝丽娜联系了师兄小秦小刚，两个人听说两千多工资，环境工作条件差，都不愿意，她又打电话给罗师傅，在n城找找，有没有合适的人。
不久，罗师傅告之，有一位22岁的小伙子，是成都纺织专科学校毕业的，现在成都一家私营印染厂做试样工作，但今年必须做到年底。
郝丽娜向俞工做了汇报，俞工本打算找男的进来，马上根据她给的通讯方式联系了，诚恳的邀请他过来，男孩子叫栗贤友，答应明年过了春节来。
俞工希望郝丽娜继续打听，与此同时，陈莹玉跟俞工提出来，她介绍一个人，周董大哥的儿媳妇，也是她的堂侄媳妇，周绍柏的堂嫂，他们家族的长媳妇，比她大一岁，进来学试样，由她来教。
俞工委婉拒绝了，三个女人一台戏，而且年纪相差不大，到时候试样室只怕花样百出，管理难度大不说，影响工作效率。
陈莹玉不厌其烦的找俞工，并放话，她迟早会进来，言下之意，跟你说无非是走过场，尊重你而已。
俞工来了脾气：我不同意看谁硬塞进来。
陈莹玉要介绍的人陈衣凤来头不小，周董家族的长房长媳，她的公公既周董的大哥，在厂里的原始股仅仅次于周舒航，年龄大了不参与厂里的管理，由他儿子周其军接班，周其军胆大包天，伙同供应商，虚抬染料助剂价格吃回扣，引起股东强烈不满。
周董大义灭亲，将周其军赶出厂，无奈得罪了大哥一家，大哥不了解情况，他的三个儿子两个女儿跑来厂里拍桌子摔板凳大骂，从此亲兄弟有了心结，另两个儿子做布生意，无故拖欠染色加工费，厂里年底分红时扣除，两家人梁子越结越深，周舒航夹在中间左右为难。
周其军从厂里出去，投资做生意亏了本，整天闲在家里，一家五口没有生活来源，于是，周董的大哥找周舒航，他儿子媳妇安排到厂里上班，而且明确表示陈衣凤跟陈莹玉学配料。
周舒航和周董商量，给周其军一个闲职，上不上班随他高兴，工资奖金一分不少，陈衣凤愿意学技术是好事，反正试样室差人。
周舒航了解俞工的脾气，指示陈莹玉先去试探，不出所料，他只好亲自找俞工说明情况，希望俞工网开一面，借此化解周董兄弟间积怨已久的矛盾。
“周总，你们的厂你们说了算，你去安排，产生什么矛盾，你亲自解决。”俞工不买账。
“安排还是你来，出了什么问题我可以协调。”周总退一步。
俞工答是答应了，可迟迟不安排，周董亲自打电话给他了。
周董问了工厂的生产情况，对他的付出给予充分的肯定，婉转说明难处，俞工心领神会。
俞工是周董请来的，他视周董为偶像，对周董言听计从，周总都要让他三分。
俞工让陈莹玉通知陈衣凤进来上班，陈莹玉将他一军：“我说你拒绝不了吧。”
俞工被激怒，生气地：“陈莹玉，不要高兴的太早，我会看到你哭的时候。”
陈莹玉不以为然的撇撇嘴，嘀咕什么听不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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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19章不把自己当徒弟
陈衣凤来试样室上班了，她老公周其军跟着，指挥两个搬布的工人，弄来一张办公桌，把旁边的柜子移开，跟陈莹玉的桌子并在一起，挡了半个门。
“把你的桌子换小一点的。”周其军毫不客气的跟陈莹玉说。
“我资料多，放不下。”陈莹玉面露不悦。
“算了，就这样吧。”陈衣凤说，示意丈夫离开。
郝丽娜在取料台吸染料，离他们有五米左右的距离，她看的不太清楚，感觉陈衣凤比较老气，实际比陈莹玉大一岁，看上去起码大五岁，她丈夫反而显年轻一些。
“大妈。”郝丽娜听见陈莹玉叫，赶忙放下手中的吸管吸球过去。
“她叫陈衣凤。”陈莹玉先用本地话对陈衣凤说了几句，然后介绍道。
“你好。”郝丽娜露出她招牌的微笑。
“什么大妈啊。”
“我叫郝丽娜。”
陈衣凤白郝丽娜一眼，转过去，重重的拉开椅子坐下。
郝丽娜的笑容僵在脸上，从侧门打量陈衣凤，颧骨很高，紧绷着脸，细细的鱼尾纹布满眼角，如母亲马玉平形容的满脸横肉，这种人脾气刁钻古怪，很难相处，不知咋的，她的心直往下沉，涌上一种不好的预感，以致吸错染料，白做一轮。
陈莹玉坐下来，拿出资料本比对色卡记配方，陈衣凤靠近，两个人嘀嘀咕咕说不停，郝丽娜从陈衣凤不时侧过头看她一眼，判断出两人在说她。
陈衣凤并不把自己当新来的徒弟，上午11点下午5点准时下班，理由是回家做饭，晚饭后有时候过来有时候不来，从不打扫卫生。
陈莹玉毫不保留的教她，可她半点都不谦虚，从不帮陈莹玉做任何事，有时候叫她帮忙剪布或者洗杯什么的，她很不情愿的样子，对郝丽娜爱理不理的。
陈衣凤整天绷紧脸，似乎谁欠她债似的，她比较喜欢和男的嬉嬉笑笑的，说的都是牌精，她打麻将很厉害，听她口气很有研究似的，小田经常进来，说：“衣凤姐，昨晚又赢钱了。”她哈哈笑，讲那个打麻将的过程，眉飞色舞津津乐道。
一个多月后，陈衣凤开始试样，她吸料的手势，陈莹玉希望她照郝丽娜的样子，她学了几下困难，谁也不学，自己怎么顺手怎么做。
俞工对老板强行安插进来的人不爽，看不惯陈衣凤，不管不问的，每次到试样室把她当空气。
陈衣凤心里清楚，事先俞工反对她进来，她并不因此检讨自己，对俞工横眉冷眼的，路上遇到招呼都不打，当俞工不存在，没人管她更嚣张，两口子都喜欢赌博，有人喊打牌，谁也不说一声就走人，手上未完成的色样扔到陈莹玉桌上。
陈衣凤还有个最不好的习惯，动不动就发脾气，一发脾气就扔东西，手上拿的什么扔什么，有时候不锈钢试样杯啪的扔地上，震的人心惊肉跳。
时间一长，郝丽娜可以忍耐，陈莹玉受不了啦，她在郝丽娜面前抱怨，郝丽娜能躲则躲，躲不开的，尽量不搭话，害怕说一个字，都可能引来麻烦。
陈莹玉找俞工管管，多来一个人，没起到作用，反而更累，俞工则说。
“试样室的日常事务你陈莹玉负责，技术方面的问题大家一起探讨。”
“你是厂长你是上级，我管不了当然要找你。”
“你也会管不了？你不是她婶娘吗？当初你叫她进来，怎么向我保证的？”俞工反问。
“她丈夫不争气，希望她学门技术，哪知她太懒。”陈莹玉理屈词穷。
“四十岁的女人了，有心学手艺早学了。”
“也是看在她公公，我堂哥的份上，就这个儿子混的不好。”
“你操自己的心吧，不要把自己当救世主。”
“你是救世主啊。”
“你们这种裙带关系，我也没办法，去找你大伯，周总。”
“我哪敢啊？”
“不听我的话，吃亏在眼前吧。”俞工不解气，狠狠的骂道：“活该，自作自受。”
俞工丢下话，扬长而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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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20章必成大器
郝丽娜有苦说不出，俞工常看她闷闷不乐的，向她了解陈莹玉反应的情况，她只能一笑置之。
俞工知道郝丽娜的难处，便把陈衣凤的情况告之周总，希望他出面做做工作。
周总找到周其军，让他问问老婆能不能做试样室的工作，不愿意去拉毛车间，那里上白班，比较轻松。
周其军蛮横的表示，陈衣凤必须在试样室上班，谁也别想赶她走，但回家还是骂了老婆一顿。
陈衣凤在外面凶巴巴的母老虎，却惧怕丈夫，在家里受了气，到试样室来出气，一来就摔东西，开始用普通话，不干不净的骂人，陈莹玉看不下去，说她两句，她顶嘴，两人改本地话争执。
俞工想招个外地的，牵制两个本地女人，小田一直缠着他，想让侄儿学试样，他卡着想找熟手进来，半天招不到，不如顺了小田的愿，也给郝丽娜一个面子，他看得出来小田在郝丽娜那里用足了心思。
俞工征得周总的同意，通知郝丽娜，让她去告诉小田，他侄儿田子安到试样室试用。
小田两口子欣喜若狂，马上要请俞工和郝丽娜去金峰酒店吃饭，被俞工一顿臭骂。
“田鸡，不要太激动，只是给你机会，试用不合格立即给我滚蛋。”
“那是那是。”小田向俞工90度弯腰。
俞工议定了协议，田子安试用三个月，工资半年后再定，必须在厂里工作八年，从工资中扣取一万押金，提前离开厂里没收。
小田太通人情世故，跟郝丽娜俞工套近乎的同时，也跟陈莹玉勾兑好了，跟陈衣凤没进来就是麻将朋友，所以，田子安签了协议，进来试样室，她们都没表示反对。
田子安很腼腆，跟郝丽娜坐在石台当桌子前，虚心学习，把要点都记录下来，眼尖手快，给郝丽娜打下手，但陈莹玉和陈衣凤喊他做什么，他也很勤快。
小田每天到试样室，拍拍陈莹玉肩膀，“老大老大的叫。”，陈衣凤喜欢打牌，他投其所好，跟她闲聊打牌的事，其目的希望她俩别为难田子安。
陈莹玉看田子安尊重郝丽娜，口口声声师傅，相比陈衣凤，不但直呼她名，已经骑到她头上了，比以前更累，尤其心累，她后悔不迭，还不如原来和郝丽娜两个人，真是自讨苦吃。
每天都是郝丽娜做卫生，田子安来了帮她一起做，俞工早看不过去，叫陈莹玉分工，四个人两个人一天轮流，哪有师傅天天做卫生的。
陈莹玉不愿意跟陈衣凤一起，她晚上经常不来，等于自己一个人做，便喊四个人每天一起做。
没想到陈衣凤出馊主意，多少人想进来试样室学技术，田子安什么靠山都没有，总得付出代价吧，先做三个月卫生。
陈莹玉感觉说不出口，更何况郝丽娜呢，只是敢怒不敢言而已。
陈衣凤亲自跟田子安说，田子安一口答应下来，陈衣凤不感到过意不去，反而洋洋得意。
郝丽娜心疼田子安，毕竟十几岁的孩子，每天便帮他一起做，三个月后，陈衣凤居然说，有人帮忙只能算一半，还要做一个半月，经陈莹玉协调，田子安再做一个月。
郝丽娜的好心反而连累了田子安，心里愧疚，在一旁默默的陪着他，田子安反过来安慰她。
“师傅，我年轻有的是力气，只要能跟你学技术，这不算啥，再说我早下班回去，叔叔让我带弟弟，他跑去打牌，这样反而好。”
“你叔叔很喜欢打牌？”郝丽娜经常听小田和陈衣凤摆麻将经验。
“是的，我婶娘讨厌他打牌，经常吵架。”
“叫你婶婶不给他钱。”
“他藏私房钱。”田子安嘿嘿笑。
“你挣的钱给谁？“
“给我叔叔。”
“你不怕他输掉？”郝丽娜惊呼。
“不会，他都寄给我爸爸妈妈了。”
“叔叔对你很好哈。”
“师傅，你对我也很好，我要跟你好好学。”
“你能行，一定会超过我。”
郝丽娜相信自己的眼光，田子安小小年纪，吃苦懂事，而且能伸能屈，将来必成大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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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21章懂事太早
炎热的夏天，酷暑难当，尤其这楼上的工艺室和试样室，吊扇台扇作用不大，周京镇和周绍柏向俞工申请空调，陈衣凤抱怨热，而陈莹玉却不发表意见。
俞工有口难言，再三跟周总反映，一年赚上千万，舍不得花一万买空调，周总理由也充分，说什么影响不好，其他地方都没空调，车间还高温作业，电扇都没有，做为厂里的核心部门，不能带头搞特殊。
大家坚持着，外面工艺室还好一点，里面试样室，高温试样机烘干机，里面没有窗户，热得人透不过气来，几个人每天衣服湿透了干，干了又湿透，有时候快虚脱了。
陈莹玉似乎习惯了，郝丽娜不便说什么，田子安无所谓，他说再热也比车间好一些，倒是陈衣凤老是抱怨，上午11点她下班走人，下午两点才过来，正是气温高的时候，她不做事，跟客户看定的马车吹牛，或者出去外面跟周京镇和周绍柏聊天，反正都知道她是自由人士。
陈莹玉屡说她不听，也就不管了，当试样室没她这个人，田子安进来后，许多杂事安排他做，郝丽娜也上手了，两个人忙一点，基本能应付，陈衣凤不来还清静，有她在不时摔东西发脾气，还影响他们做事。
郝丽娜每天晚上等田子安做好卫生一起下班，开始田子安拘谨，过意不去，渐渐熟知她为人随和，真心待他好，心里的距离拉近，从叫郝师傅改口叫大妈。
那天下班刚走到厂门口，突然雷声大作，顷刻间暴雨来袭，郝丽娜让田子安去她楼上宿舍坐会，等雨停了再回去，田子安高兴的答应，他早就想上去看看。
闷热了一周左右，雨下下来但还没降温，开门一股热浪，郝丽娜打开空调急速制冷，又按开电视，把遥控器给田子安，让他选台，她去切西瓜。
田子安的注意力不在电视，而是对墙上的空调感兴趣，对着风口吹。
“温度降下来吗？吃西瓜。”
郝丽娜递给田子安一块，示意他坐椅子，她则在床沿上坐下来。
“大妈，我从来没见过空调，比电扇好多啦。”
“是啊，科技越来越发达，我小时候不要说电视，连电风扇都没有，都是摇竹扇子。”
“我以后能住这样的房子吗？”
“当然，你比我学试样的年龄还小，脑筋灵活，要不了多长时间，可以**操作啦。”
“我想努力学，希望多挣点钱，给家里盖房子。”
田子安看郝丽娜困惑，接着说：“我们家房子太旧，下暴雨的时候跨了，我爸妈弟弟和爷爷奶奶住在我叔叔家里。”
“你还有弟弟？”
“是啊，我们那里很穷，但都要生三到四个孩子，我们家两兄弟算少的。”
郝丽娜惊讶，拿过垃圾桶，让田子安丢西瓜皮，又递上餐巾纸。
“其实，我和弟弟都喜欢读书，爸爸妈妈想出来打工，可爷爷奶奶身体不好，身边需要人照顾，我叔叔希望他们在家里，把一大家子的地种着。”
“这样分工也对，你爸妈在家里，叔叔婶婶出来挣钱。”
“我爸妈没有文化，出来也不知道能不能做。”
“你很聪明，没有继续上学，很遗憾。”
“谁叫我是哥哥呢，爸妈没有强迫我，是我自己放弃上学，跟我叔叔出来的。”
郝丽娜不由想到火车上那个男孩子，穷人的孩子早当家，环境造就人，小小年纪背负沉重的家庭担子，现在的独生子女骄横霸道，自私自我，不懂兄弟姐妹间的那种情谊，凡事有利就有弊。
“大妈，说出来你会笑，我爷爷奶奶爸爸爸妈妈都没坐过汽车，连火车啥样子都不知道，他们去过最远的地方就是我们那个小镇，等我挣了钱，我想让他们坐坐火车。”
“有你这么有孝心的孩子，他们真的很幸福。”
“我爷爷最想去北京看**，我也想。”
“那是所有人都向往的。”
由此，郝丽娜想到了自己的父母，他们这辈子也没出过省，该让他们出去走走看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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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22章野心很大
说话间，郝丽娜感到一阵凉意，见田子安双臂交叉，她关掉空调，起身开门透气。
“雨停了吗？”田子安问。
“没有。”
“比刚才小了。”田子安出来望望
“你小子跑来串门啦？”俞工听见声音，从屋里出来。
“大妈，我回去啦。”
田子安敬畏俞工，抬脚就走。
“还下雨呢。”
郝丽娜留不住，折身回屋拿了雨伞追到楼梯口给田子安，回来时，俞工在她门口等。
“进来坐。”郝丽娜拿西瓜给俞工，“田子安很懂事，是个好苗子。”
俞工坐下来吃西瓜，听郝丽娜夸奖田子安的点点滴滴。
“那小子少言寡语，看上去老实巴交，其实不是一般的机灵，成熟得跟他的年龄不相称，更让人担忧。”
俞工把西瓜皮扔进垃圾桶，抽取一张郝丽娜递给他的餐巾纸抹嘴。
“他心气高野心大，别看他现在低眉顺眼的隐忍，一旦翅膀硬了，他就会腾飞。”
郝丽娜听不懂俞工话里的意思。
“为了防备，进来之前，我特地让他签了协议，以后他想提前走，是厂里的事，至少我把了关的。”
“是啊，他一心想挣钱。”郝丽娜似有所悟。
“田鸡的脑瓜子好使，若要他读书恐怕不行，做生意搞关系他脑筋不是一般的灵活，他早瞄准了试样室，只是他们本地人不愿意要外地人进技术部门，我一来，他就开始打主意，田子安深受他的教诲。”
“再怎么灵活，也没你脑袋转的快。”
“我连这点斗智斗勇都不具备，还有得混？”
俞工拿烟点上，郝丽娜把易拉罐做的简易烟灰缸放到他旁边的桌上。
“不过，本地人不能硬性管理，强龙难压地头蛇，只能跟他们周旋。”
俞工吐出烟圈，手指抖烟灰。
“他们有些仗势，但还是比较尊重你。”
“你说陈衣凤？她两口子纯属无赖的做法，根本成不了气候，最大阻碍是陈莹玉。”
“陈莹玉认真做工作，有的时候爱抱怨，人还是比较好相处。”
“我始终看不起她试的样，她不适合做技术工作，大家被她的表面蒙住了，都以为她是权威，尤其她大伯周舒航。”
“他们是一家人啊。”
“一家人也要以事实为依据啊，申请个空调，就因为陈莹玉对他说，有了空调，人都去吹冷气，没有心思做事，他就压着不买。”
“她从来不抱怨热，客户看定的说，老板太抠，连空调舍不得买，她还骂他们。”郝丽娜回想起来。
“你说她是不是有毛病。”
郝丽娜淡淡笑笑。
“周董老跟说，学优秀企业的管理模式，不能停留在家族式的生产经营模式，每次回来都给我推荐许多书籍，有什么用呢，他们目光短浅，固有的观念不改变，我再多的办法也行不通。”
“像我们个人一样，不学习不进步，是会落伍的，许多的品种和染料都是第一次见，如果在家里，都不会知道这么多。”
“广东浙江那边花样更多。”
“好想出去走走看看。”
“市场千变万化，如果不把眼光放长远，只看到眼前的经济利益，迟早会跟不上时代的节奏，周董的思路就不一样，特别能接受新鲜事物，他打算明年引进iso9000。”
“那是什么？”
“质量管理体系，是国际标准化组织(iso)制定的国际标准之一，帮助企业组织实施并有效运行质量管理体系， 通过第三方注册审核工厂，发现公司存在的问题，通过定期的监督审核来督促公司的人员按照公司确定的质量管理体系规范来开展工作，你应该知道以前工厂搞的全面质量管理吧。”
“知道。”
“iso9000更全面更具体，企业每个人都要参与进来，费用要十几万，周总舍不得，周董让我先看一些这方面的资料，做准备工作，如果你感兴趣，可以先拿来看看。”
“好的好的。”说到学习，郝丽娜颇感兴趣。
“有专门的老师来上课培训，许多工作要做，到时候很多人要赶鸭子上架。”
雨又大了，俞工起身：“我得去车间看看，许多地方漏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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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23章突然改**度
过了国庆节，天气还是热，但没有那么让人难以忍受，俞工没有申请来空调，周总许诺来年买。
郝丽娜像当年罗师傅带她那样要求田子安，先做好基础工作的同时，她把俞工总结的理论资料给他学习，了解各种染料的的结构性能，他跟叔叔小田看定，对织物品种不陌生。
田子安年轻好学，进步很快，可以在郝丽娜的指导下试样了，陈莹玉就把一些客户要求不严的ab样分给他试手，对陈衣凤依然不管不问的，当试样室只有三个人，陈衣凤也习惯独来独往。
进入11月，郝丽娜掐指一算，新千年的春节2月5号，再过三个月可以回家了，年初感觉离过年遥遥无期，没什么盼头，刚来忙着适应环境熟悉工作，现在剩下90天，工作已经轻车熟路，有心思想家里，她开始倒计时。
田子安单独打扫卫生的时间到期，陈莹玉和郝丽娜商量，以后每天他们三个人一起做，刚坚持了两天，第三天他们正准备打扫的时候，陈衣凤提出，四个人轮流做卫生，一人一天。
陈莹玉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瞪大眼睛看看这个看看那个，郝丽娜埋下头，仔细想想，最近陈衣凤晚上都有来上班，也没有乱发脾气。
“从今天开始吧，我先来，你们三个人愿意一起，就做三天。”陈衣凤说着，动手整理取料台。
“那好吧，下班。”陈莹玉说声，收拾东西先走了。
郝丽娜和田子安整理手上的样，跟陈衣凤打声招呼离去。
每天下午是仓库进布的高峰期，露天院坝里的布堆成小山，师徒二人沿房檐下的小路，刚走到机修维修房门口，郝丽娜被人一把拽住，定睛一看，是陈莹玉。
“老大，你吓死我了。”郝丽娜嗔怪道。
陈莹玉似乎有话要说，田子安知趣的快步走了。
“你觉得衣凤是不是特不正常？”
陈莹玉和郝丽娜走到没人的地方，停下来说。
郝丽娜嘿嘿笑笑，不愿意招惹是非，欲走，却被陈莹玉死死拽住。
“太笑人啦，要定工资了，开始做事，装好人了。”
陈莹玉说什么，郝丽娜只笑不说一个字，趁她手一松，跑了。
“老大，我回去给我老公打电话了哈。”郝丽娜回头挥挥手，逃也似的离去。
试样室上班，每天几乎是田子安第一个到，郝丽娜第二个到，忽然间，她去的时候，陈衣凤已经在做准备工作了。
“大妈，你来了。”陈衣凤主动笑着打招呼，真是太阳打西边出来了。
“来了。”郝丽娜含笑回应。
陈莹玉早上比较晚来，每天下班前她分样到每个人座位上，除陈衣凤出外。
郝丽娜和田子安坐下来查找基础配方，陈衣凤自己拿了几个色样，走到郝丽娜旁边，虚心地问：“大妈，我打这几样，怎么样？”
郝丽娜真不知道怎么回答，抬头看着她微笑。
“我打不出来，请教你，好不好？”
“互相探讨吧。”
陈衣凤回到她的办公桌前，伸手拉开旁边陈莹玉办公桌抽屉，拿出色样本，比对查找。
“陈莹玉。”俞工的声音，随即他怒气冲冲的进来，一手拿工艺卡一手拎着湿漉漉的样布：“打的什么样，染出来差五成都有了，赶快试小样加料。”
陈衣凤立即起身：“俞工，我来试。”
太出乎意料，把向来镇定的俞工愣住了。
陈衣凤拿过布样去烘干，俞工把工艺卡给郝丽娜：“你赶快弄下，布停在染锅里等。”
郝丽娜示意他给陈衣凤，那意思不要让她难做，俞工叹息一声，把工艺卡放到陈衣凤桌上，准备给陈莹玉打电话。
陈衣凤烘干布样过来：“俞工，你帮我看看加几成染料。”
俞工将摸出的电话放回去，拿起半成品和标准样对比，拿笔写了个配方。
“我马上去弄，俞工你放心，保证不耽误。”
陈衣凤信誓旦旦的说，第一次出来，她让郝丽娜帮她调了配方，出来对上后，周京镇来拿她不给，主动拿去找俞工过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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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24章无理取闹
如陈莹玉所料，陈衣凤为定工资，临时抱起了佛脚，学郝丽娜，跟谁都微笑面对，不发脾气，遵守上下班时间，把陈莹玉当师傅了，尤其对俞工，来了个360的转弯，只要俞工来试样室，她就借故请教试样的技巧，表现得一副谦虚好学的样子，还主动反映试样室这样那样的问题，并提些建议。
郝丽娜是发自内心的笑，陈衣凤做给大家看的，意图表演得够充分，俞工看在眼里心里不免鄙夷，但表面上不动声色，却招来陈莹玉的反感。
周总先后差遣徐英和黄素群问俞工，陈衣凤的工资按什么标准定，俞工跟她俩东拉西扯不切入话题，找机会以忙为理由抽身走掉，到19号工资要汇总，周总只得亲自找俞工商量。
俞工接到周总的电话，呆在车间不上来，周总在他的办公桌坐等了一阵，厂办公室有事找，他只得过去处理。
下午，周总再打电话，俞工不接，回了条短信，请周总了解后定工资，他没有任何意见。
财务这边催的急，周总没有办法，在陈莹玉下班路过办公室时叫住她，了解陈衣凤的工作情况。
陈莹玉自身有一定的责任心和正义感，又是大伯周舒航，她如实汇报，说到工资，她说应该跟田子安一样，800就不错了，周总权衡利弊，最后给陈衣凤定了一千，给周其军也定一千。
19号晚上，黄素群吃过晚饭进来，帮忙老板娘分工资装袋，陈衣凤拦住打听她的工资多少，黄素群笑笑不说，她找徐英，得知徐英提前领了工资给丈夫送钱回家了。
20号早上，陈衣凤在办公室等着领工资，发一半是500元，她抽出5张，不相信自己的眼睛：“这是我的吗？”
老板娘是陈衣凤的小婶婶，比她年龄大不了多少，她从来不当长辈，面对她的质问，老板娘不愿搭理。
“都是发一半的。”黄素群解释，找出她名字，递上笔，示意她签字。
“我不签。”陈衣凤把钱塞进信封，扔给黄素群。
“你一进来就是一千，我们做了好几年才多你几百块。”坐在自己位置上的徐英看不下去，好言相劝。
“你是干什么的？我做的是技术工作，本身起点就高。”
徐英被陈衣凤的话噎住，埋下头去。
陆陆续续来领工资的人，把陈衣凤挤到旁边，她转身离开。
“莫名其妙。”徐英在陈衣凤走出办公室，咕哝一句。
黄素群把陈衣凤的工资袋交给老板娘先收起来。
陈衣凤怒气冲冲上楼，“砰”的推开工艺室的门，所有人都被吓了一跳。
俞工正在给车间班组长开会，七八个人的目光不约而同望向门口，埋头对颜色的周绍柏冲他的堂嫂陈衣凤说句本地话，意思说太粗鲁，一点礼貌都没有？
俞工停顿片刻，继续讲话，开会的人注意力重新集中起来。
“俞工，我的工资怎么回事？”陈衣凤不管不顾，凶巴巴的问。
俞工不予理睬，交代完事宜，班组长散去。
“我的工资才那一点？我是乞丐吗？”陈衣凤冲俞工发火，随手把他桌上客户的布样扔掉，周绍柏侧过头来看。
俞工慢条斯理的摸出香烟点上，斜都不斜陈衣凤一眼。
“工艺室试样室，我的工资最低，连打杂的都不如。”陈衣凤继续咆哮：“你耳朵有问题，没听见我说话？”
俞工腾的站起身：“第一，你的工资多少我不知道，第二，请你不要无理取闹，第三，布样捡起来，你没有权力扔客户的布样。”
俞工的话掷地有声，说完拉开椅子，扬长而去。
“换着是你能不生气吗？”陈衣凤大喊大叫。
“好好说嘛。”周绍柏过来，低声劝道。
“他都不管？”
“你这种态度谁接受啊，而且俞工说了，他不知道。”
“那我找谁解决？”
“我不知道，把布样捡起来，客户没有惹你。”
陈衣凤弯腰捡起布样扔到桌上，轻蔑的哼一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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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25章无端受诋毁
陈衣凤骂骂咧咧走进试样室，啪的拉开椅子，坐下来拉开抽屉，拿出剪刀本子笔重重的扔在桌子上，嘴巴没有停，骂的本地话，郝丽娜听不懂，已经知道她发脾气的原因，自顾做事情，避免惹火上身。
有客户马车进来找样，郝丽娜知道陈衣凤在打，但不敢说，只说没有在自己手上，马车斗胆去问陈衣凤，她不耐烦的说：“什么鬼样，不知道不知道。”
客户马车都清楚陈衣凤的脾气，在她那里，客户不是上帝，她才是上帝，谁的样到她手上，就自认倒霉。
“衣凤姐，咋地啦，昨天输钱啦？”小田进来，如平常那样跟陈衣凤打招呼，看她黑脸不理，靠近关心的问。
“我是输不起的人嘛？”陈衣凤言语很冲的反问。
小田感觉不对劲，还是走为上策。
陈莹玉刚在下面，客户马车找她要色样，她一来就问陈衣凤，客户的几个样怎么样了。
陈衣凤一把抓起色样扔到陈莹玉面前。
“还没做好。”陈莹玉一个个看了看。
“你做啊。”
“你昨天的样没完成，我今天有我今天的任务。”陈莹玉推过去。
“我今天不爽。”陈衣凤用力过重，色样飞到地上。
“客户投诉你，不要发脾气。”陈莹玉捡起色样。
“我若有你工资高，我态度比你好。”
“要做得出来事情，才有底气说工资。”
“没有钱哪来的动力啊？”陈衣凤的嗓门不自觉的提高，凶凶的冲陈莹玉拍桌子。
“你一天上多少时间？做多少事？打多少样？大家心里都有数。”陈莹玉忍无可忍，指着陈衣凤还击，两人争吵起来。
“我上班比你早，样没有你做的多，其他事情没有少做，工资比你少太多了。”
“人家田子安比你先来，做事比你多，比你还少200呢。
“你凭什么把我跟一个小屁孩做对比？有的人一来就2500，我连她一半都没有。”
两人用本地话，突然陈衣凤改用普通话，转过身来，面对郝丽娜说。
“人家是师傅，你是徒弟。”陈莹玉小声提醒。
“刚来的时候还不是跟我一样，不会做，还是你告诉我的呢，什么狗屁师傅。”陈衣凤鼻孔里哼一声，轻蔑的说。
“你乱说什么？”陈莹玉慌张，去看郝丽娜的反应。
郝丽娜和田子安在取料台吸染料，当然听见陈衣凤说的话了，她佯装没听见，田子安轻声说句“疯子。”“小田，吸了几杯染料啦。”郝丽娜有意问话，以保持镇静。
陈衣凤并没有在陈莹玉的阻挡下住口，而是越说越离谱。
“我就是不会见人就笑，不会在男人面前撒娇，所以不讨人喜欢。”
“你疯了，不要说了。”陈莹玉脸色剧变，恳求的说。
“做的出来为什么不敢说呢，我们这些农村妇女，思想封建保守，不会对领导献殷勤，又不像离过婚的女人胆大不要脸，什么都做的出来，男人的魂都被勾走了。”
“哗”郝丽娜手中的钢杯掉落地上，滚了一段，在墙角阻拦才停下来，她对陈衣凤的人身攻击，气得脸都绿了，招谁惹谁了，为什么无端受侮辱。
“大妈，你不要生气。”陈莹玉过来。
郝丽娜两眼发呆，陈莹玉为她拭去额头的汗：“大妈，丽娜，不要理她。”
“大妈。”田子安放下手中的活，和陈莹玉扶她到凳子上坐下。
“陈莹玉，你不要当面一套背后一套。”陈衣凤还在嚷嚷。
周影进来，瞪视陈衣凤，站到她妈妈旁边，有几个马车在门口张望。
“你先走吧。”陈莹玉软下来，请求陈衣凤。
“你们联合起来欺负我，是不是？”陈衣凤仍然大喊大叫。
“我一个打工的，只管做事情。”郝丽娜委屈的说。
“我们都在做事情，可上上下下都偏心。”陈衣凤不服气的说。
“陈衣凤，我没有得罪你啊。”郝丽娜声音颤抖。
“我又没喊你名字，干嘛往自己身上揽。”
“这里几个人，傻瓜也能听得出来。”
“陈莹玉讲的，我只是把她的话说出来。”
郝丽娜转向陈莹玉，不可理喻。
“她瞎说，耐在我头上。”陈莹玉心虚。
郝丽娜挣脱被陈莹玉拽住的胳膊，快步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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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26委屈至极
“太过分了，你说工资就说工资，说人家私事干什么？“陈莹玉责斥道。
“我有什么说什么，你呢，当面做好人，背后胡说？”陈衣凤嘴角一勾，回击道，砰的推上抽屉，抓起自己的包走了。
“小小田，去劝劝大妈。”陈莹玉慌了神。
田子安答应一声，却没有移步。
“陈莹玉，怎么回事？”
俞工出现在门口，厉声问道，他从车间上来，看见几个人堵在试样室门口，问了情况，心想陈衣凤发脾气是家常便饭，不一会，看见郝丽娜眼睛红红的走了，他问了客户马车，才知道事情不简单。
“陈衣凤吵她的工资少了。”陈莹玉心虚。
“你多嘴惹出麻烦了？”
陈莹玉不敢吭声。
“脑子又长歪了？你是不是想把郝丽娜赶走？”
“没有的事。”
“那你今天之内把事情处理好，如果解决不好，去找你大伯，帮你收拾残局。”俞工丢下话走了。
“小小田，跟我上去找大妈。”陈莹玉急的乱了方寸。
“老大，你去吧，我把大妈取好染料的样放进去升温。”
“你在这里守着，客户来催样，你解释下。”
陈莹玉匆匆出去，她女儿周影忙随她一起。
郝丽娜气懵了，路上谁跟她打招呼，她根本不知道，一口气冲上四楼，打开门扑到床上，再也控制不了自己的情绪了，蒙住被子失声大哭，委屈辛酸着急无奈等涓涓细流汇集到一起变成了汹涌澎湃的波涛，她一直忍耐谦让谨小慎微，避开自恃有优势的本地人，不惹是非，当苦撑着的闸门倾斜了的时候，释放出的是何等能量，被子很快湿透了一大片。
刚来时，繁重的工作和不熟悉的环境都没压垮她，每天走进试样室，心里压抑得难以承受，有颗定时炸弹，不知何时引爆，还要遭受无端的伤害。
宣泄了一番，郝丽娜立刻冒出一个念头，回家，当陈莹玉母女来的时候，她已经擦干眼泪，准备收拾东西。
“大妈，你不要生气，当她是疯子。”陈莹玉歉疚地：“你的事，我不该跟她说的，对不起。”
“我离婚也没有犯法，再说不是万不得已，谁愿意离婚啊，她爱说就说吧，可是不能乱说，诋毁我的人品不说，还牵涉其他人。”郝丽娜气愤不平。
“谁都知道你是清白的，她再乱说，也抹黑不了你。”
“大妈，就当她没文化，素质低。”周影恨恨的说。
“没关系，我什么都不在乎了。”
“你想干什么？”陈莹玉吃惊。
“我想回家。”
“大妈，不要，我最喜欢你了。”周影依偎郝丽娜，嗲声说。
“我太累，每天小心翼翼的，这样下去我怕会精神分裂，她不疯我先疯了，还不如早点离开。”郝丽娜的精神不振，泄气的说。
“我是看在我堂哥份上，想帮助陈衣凤学门技术，没想到她刁钻古怪。”
“我没有一点点招惹她啊，这样都不能相处，呆下去真的没有意义。”郝丽娜委屈。
“你走了，她并不能改好啊，再来人她也会这样。”
“那就不管我的事了。”
“大妈，你不能长她的志气，灭自己的威风，要走也是她走啊，我也讨厌她。”周影环抱郝丽娜，伏在她身上。
“人家在自己的厂里做事，凭什么走？再说我也不愿意因为我，谁丢了饭碗。”
“但是，你也不能因为她而放弃啊，想想你刚来，做了多少努力啊，现在上手了，又不做了，多可惜啊，而且除了她，我们都喜欢你啊，京镇绍柏，都合得来啊。”
“大妈，你来了，我妈妈才轻松些，你要是走了，她又要很辛苦，求求你，别走啦。”周影摇晃郝丽娜，撒娇。
“你若不留下来，我就是罪人，俞工和舒航会骂死我。”陈莹玉忧心忡忡。
“世上没有谁离不了谁的，有人去就有人来，不缺我一个。”
“你是不是想去别的厂做？”
“我回家。”
“大妈，你可是在我们厂学会的，去别的厂，说不过去。”陈莹玉不高兴的说，语气里略带点警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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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27章犹豫不决
陈莹玉劝郝丽娜先休息休息，急忙下楼来找周舒航，无奈不在，她回到试样室，俞工正在向田子安了解刚才的情况。
“俞工，大妈不干了，你想想办法吧。”陈莹玉请求。
“你都留不住她，我想什么办法。”俞工耸耸肩，两手一摊。
“她听你的。”
“陈莹玉，为什么不学会尊重呢？”
“又不是我。”陈莹玉辩解。
“人家相信你，告诉你私人的事情，你却当小话来传，演变成人身攻击，你还不感到有错，陈莹玉，你知不知道，你是间接杀人啊。”
“我向她道过谦了，以后不会了。”
“这种话，我耳朵都听得长茧疤了。”
“哎呀，要打要骂随你便，反正你得把人留住。”陈莹玉耍赖。
“你们不是排外吗？现在知道她的重要啦？”
“重不重要也不能去别的厂。”
“她想去哪里做，你没有权力干涉。”
“她在我们厂学会的，不能去别的厂做。”
“搞了半天，你考虑的是厂里的利益，而不是真心想留人啊。”
“是真的不想她走。”陈莹玉急了。
“人家是你们给逼的，如果你们的臭毛病不改，来再多的人都呆不下去。”
周绍柏有事进来，接过话说：“女人就是麻烦，自己做自己的，也要吵不停。”
“你嫌女人烦，不要找老婆嘛？”陈莹玉冲他吼道。
俞工问周绍柏什么事，周绍柏说有个颜色跳灯，需要他拿主意，两人说着出去了。
陈莹玉坐不住，给周舒航打了电话，说郝丽娜被陈衣凤骂，不愿意在厂里做了。
中午食堂，周舒航早早过去，却没等到郝丽娜来吃饭，俞工过来，故意不跟他坐一桌，他屈尊大驾，端饭盘坐到俞工旁边。
“俞工，郝丽娜怎么啦？”
“不知道。”
“你怎么不知道，做做工作嘛。”
“周总，要我解决，厂里发陈衣凤工资，不用来上班，或者调去其他部门，确实没她不少，有她起反作用。”俞工直截了当的说。
“你知道关系复杂，我尽量想办法管理陈衣凤，不再发生此类事情。”周舒航低声下气的说。
“江山易改本性难移，这次的毛病治住了，又不知会出什么幺蛾子。”俞工气愤。
“小姜。”周总喊。
小姜应声出来，周总吩咐，准备一份饭菜，让俞工给郝丽娜端上去。
周总说完，不等俞工答不答应，起身走了。
“赖皮。”俞工待周总出去不见了身影，骂一句。
郝丽娜给薛智雄打了电话，诉说了她受的委屈，表达了她太累，不想做下去了，薛智雄心疼，让她马上回家，她心情平复下来，盘算怎么辞职怎么结工资，可以买哪天的火车票，没注意到一个人影闪过窗口。
敲门声，俞工的声音：“在屋里吧？”
郝丽娜迟疑片刻，走过去开门：“俞工。”
“天大的事情先吃饭。”俞工递上饭盘。
“我会吃，但现在没有味口。”郝丽娜接过放在写字台桌上：“谢谢你，俞工。”
“你受虐待了，厂里都知道了，周总派我来向你道歉，他没有管好自己人。”
“俞工，我辞职，能结余下的工资吗？”郝丽娜轻咬嘴唇。
“厂里都是年底结清工资，不过你这种情况，得请示周总。”
“俞工，你一直关照我，我再麻烦你一回。”
“回去了还出来吗？”
“现在没有想。”
“我理解你的苦衷，跟那种**的人共事，无疑是受罪，但为了一些口角言语就放弃自己努力奋斗，才得以熟悉了的工作，毫不值得，再说，你的为人你的人品大家有目共睹，清白自在人心，不要逃避。”
俞工见郝丽娜似有所动，进一步劝说。
“你是厂里请来的师傅，因为区区一个陈衣凤，就要辞职，这样做，有点对不住老板，以及热心待你的同事和朋友。”
“俞工，你对我的帮助最大，我对不起你。”
“那就留下来吧，厂里现在正忙不过来，辞职也要等我找到人啊，算帮帮我吧。”
俞工言语恳切，郝丽娜犹豫不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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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28章上门赔罪
周舒航焦虑，打电话俞工不接，发短信也得不到回复，抬腿往楼上去，俞工下来了。
“怎么样，俞工？”周舒航急不可耐。
“周总，人我留下来了，但是只到年底。”
俞工一刻不停留，径自离去，周总冲他背影喊：“辛苦你啦。”
其实，周舒航预料到陈衣凤会有情绪，他一早去家里找她的公公也就是他的大堂哥说明情况，堂哥年轻时管理过工厂的，虽然对周董有误会，但大是大非问题上还是明事理的，当即答应管教儿子儿媳。
周其军和陈衣凤听到公公叫回家，心里已经虚了，尤其周其军，虽然是长子，却最不受父母待见，他也想有一些作为，可每次的雄心壮志到头来都是一场空，百事不成，他不从自身找原因，总怪自己运气不好。
周其军和陈衣凤被父亲狠狠教训一顿，然后让他们选择，把厂里的股份卖掉，平均分给几个兄弟，各自拿去做生意或者坐吃山空，随他们便，要么就好好上班，不许丢他的老脸。
陈衣凤清楚，叔叔周董巴不得收了他们的股份，公公为了他们才死守着不卖，周其军做什么亏什么，钱到了他手上很快就会败光，往后的日子没法过，为了丈夫不被骂，她抢在前面，跟公公保证痛改前非，好好上班，认真学技术。
公公确实不想卖掉股份，只是以此威胁他们，儿媳比儿子机灵，在父母家吃了饭，冷静下来教他们为人做事，希望两个当父母的人不要让他操心，给孩子树立榜样。
吃过饭，公公留下陈衣凤，夸她懂事看得远，从今往后，家里的事她拿主意，钱她管着，有什么困难直接跟他们说，不能再让不成器的周其军放纵下去。
陈衣凤感恩公公对她的信任，请公公放心，她知道怎么做了。
周其军头脑简单，想分一笔钱做生意，无奈老婆断了他的财路，在门口等陈衣凤出来，破口骂她阻扰他赚大钱，败家女人。
陈衣凤任他骂，心里为自己的果断乐着呢，钱放在厂里，每年分红，而且印染厂生意好，股本不断增加，她打定主意，不管周其军怎么样，她要好好表现，厂里有股份，心里踏实稳当，丈夫靠不住，自己要努力撑起家。
陈衣凤到试样室，没看见郝丽娜，她不理陈莹玉，走过去问田子安：“大妈呢？”
“不知道。”田子安说，他畏惧陈衣凤，慌忙避开。
“你把她骂哭了，人家不做了。”陈莹玉接话说。
“她人在哪里？”陈衣凤问。
“在宿舍收拾东西，准备走了。”
陈衣凤转身往外走，到门口回过头来：“莹玉，我不当你的徒弟了。”
陈莹玉还没反应过来，陈衣凤已经不见了人影，她咕哝一句：“发神经。”
陈衣凤在办公室找到徐英，问了宿舍，蹭蹭蹭上楼，敲开郝丽娜的门，郝丽娜的嘴张成了o型。
“我错了，向你赔礼道歉。”陈衣凤小声说。
郝丽娜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半天没反应。
“你不原谅我。”
“哦，进来坐吧。”郝丽娜糊涂了，转不过弯来。
“我这人一着急，胡乱发脾气，说了什么都不记得了，但我绝没有针对你，我对你没有意见，真的。”陈衣凤急的不知怎么表达。
“事情都过去了。”郝丽娜淡淡的说。
“你不能走，我要跟你学，陈莹玉技术差，我瞧不起。”
郝丽娜揣摩不透陈衣凤的心思，不知道怎么回答。
“我已经跟陈莹玉说了，她不敢说什么。”
郝丽娜面对陈衣凤，如坐针毡，幸亏薛智雄电话进来，陈衣凤知趣的走了。
薛智雄关心她准备得怎么样了，去订票没有，她说了情况，不能抹了俞工的面子，中途辞职工资也难结，打算干到年底。
薛智雄认为她有道理，安慰了她一番，她的心情好多了。
每天忙忙碌碌的，突然闲下来，感觉不习惯了，她担心色样太多，决定去试样室上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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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29章事出有因
郝丽娜下楼经过办公室，周舒航叫住她，出来跟她握手，表达歉意。
“对不起，我没有管理好自己的人，让你无端受伤害，请你大人有大量，别跟没文化的农村妇女计较，再发生此类事情，我肯定赶她出去。”
郝丽娜表示谢意，去食堂还了餐盘出来，迎面碰上小田，一番关心问候，他似乎有别的话想说，但来往人不断，便说晚上找她。
上楼推开工艺室的门，俞工在处理事情，冲她微笑点点头，周影跑上来拥抱：“大妈，你可来啦。”
周绍柏转过身来，对她竖大拇指。
试样室比较安静，都在做自己的事情，郝丽娜走到座位上，田子安给她看色样，她一个个调整，然后一起去吸染料，陈衣凤自觉让出位置给他们，这在以前是不可能的，她要霸着主要染料的区间，慢腾腾吸完才挪步。
郝丽娜白天耽误了，到下班时间任务没有完成，陈莹玉说明天接着做，少分新样给她，可她认为不是自己的作风，于是留下来坚持做，田子安陪她一起，小田来支走侄儿，是要告诉她陈衣凤的事。
陈衣凤娘家条件不错，两个兄弟做生意，妹妹随偷渡的妹夫定居美国，他们讲究门当户对，周其军父亲不仅是这个厂的股东，其它厂也有投资，但周其军却没有遗传到他父亲的头脑，做什么亏什么，而且吃喝嫖赌一样不缺，别说体贴老婆，连起码的尊重都谈不上，有钱给家里拿点，没钱不管不顾，甚至向老婆要，不给拳脚相加，陈衣凤经常被她打得青一块紫一块的，眼泪往肚里咽，没法过日子的时候，只好回娘家找父母救济。
听人家说，陈衣凤嫁过来的时候，还是挺文静挺温柔的，一步一步变坏的。
这里的人重男轻女，做为他们家族的长媳妇，陈衣凤连生两个女儿，公婆一家都不高兴，尤其二女儿出生时，婆婆脸色难看，她嚎啕大哭，所幸超生了个儿子。
大女儿从小不招人喜欢，心里落下阴影，上学不认真读书，跟男同学疯玩，非常头疼，陈衣凤把大女儿弄到哥哥的公司做事，在舅舅的管教下，才慢慢安定下来。
二女儿本分，读书成绩非常优秀，小儿子遗传了周其军，唯一的男孩又是长孙，从小受宠溺，爷爷奶奶重点培养，送去长乐读书，他的心思不用在学习上，在学校当起孩子王，拉帮结派，隔三差五打架斗殴，被学校劝退，转到金峰镇上的小学，读了一阵被开除，只好回到村里来读，不是因为义务教育，学校也不愿意收留。
村里小学就读的外地孩子多，都怕陈衣凤儿子，谁惹他出手就打，陈衣凤每个月要赔不少医药费。
小田受陈衣凤再三拜托，请郝丽娜去她家里，郝丽娜想想都不容易，也想缓和关系，便答应了。
陈衣凤的家离小田租房的地方不远，是几家人住的一个大院子，大门没有锁，小田推开门，喊声：“衣凤姐，我们来了。”
陈衣凤答应，从屋里出来迎接他们，房屋布局跟陈莹玉的差不多，让郝丽娜惊讶的是，陈衣凤的家收拾的整齐干净，郝丽娜欲脱鞋，陈衣凤制止，拉她进屋。
只看见陈衣凤一个人，二女儿在楼上做作业，儿子出去玩，丈夫不用说出去赌博了。
在沙发上坐下来，陈衣凤拿水果沏茶，热情招待。
“我给你你们煮点吃的。”陈衣凤转身往厨房，被小田叫住。
“衣凤姐，太客气我们不好意思来了，我们坐一会就好。”
陈衣凤过来坐下，小田东拉西扯说笑话，缓解两人之间的尴尬。
“郝师傅，我再次向您道歉。”陈衣凤说。
“过去的事我们不提了，不要叫我师傅。”郝丽娜说。
“我诚心诚意拜你当我的师傅。”
“你不懂的问我，我不懂的问你，我们相互学习，好不好？”郝丽娜真心诚意的说。
“好。”陈衣凤展露笑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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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30章说到做到
陈衣凤说到做到，开始认真上班，第一步改掉吸染液的手势，按郝丽娜标准做，这样，逼着陈莹玉改掉她不正确的吸料方法。
陈衣凤不懂的虚心请教郝丽娜，对田子安也改变了态度，说话不再带刺，她道听途说知道，陈莹玉向周舒航告她状，嫉恨在心，不要陈莹玉插手她的任何事，连话都懒得跟陈莹玉说，有空闲就凑近郝丽娜和田子安这边来，经常带零食来给他俩，有时晚上下班，邀郝丽娜去她家里坐坐。
陈衣凤告诉郝丽娜，陈莹玉的儿子不是她亲生，她第三个生的也是女儿，她娘家妈妈事先跟莆田县一户生了两个儿子的人家约定，结果双方都事与愿违，两家就互相对调，孩子小没人知道，越长越离谱，他们村里有人怀疑，但不确定，是陈莹玉亲口告诉她的。
郝丽娜恍然大悟，难怪去陈莹玉家时，她吞吞吐吐的，儿子长得的确不像她家的人，郝丽娜婉转劝陈衣凤，既然人家信任你，不要传人家的秘密，陈衣凤说，什么人都没有说过。
陈衣凤有意孤立陈莹玉，郝丽娜担心顾此失彼，不时找机会跟陈莹玉说话，陈莹玉表示她无所谓，只要陈衣凤按时上班认真在做就好。
陈衣凤进步快，虽然她试样的数量少，但成功率不错，陈莹玉数量多，补加染料的比例高，主要还是粗糙，细节方面做的不够认真。
每次陈莹玉试样的布拿来返修，陈衣凤都咧嘴嘲笑，阴阳怪气的讽刺挖苦，郝丽娜和田子安不敢吭声。
陈衣凤的较劲，让陈莹玉倍感压力，她私下问郝丽娜，他们一样的方法，为什么她的总出问题，弄不明白，她怪周京镇和周绍柏对她试的样不尽力加料，又说染色挡车工没有按工艺操作，让陈衣凤更加瞧不起，两人之间隔阂愈积愈深，基本没有语言交流。
陈莹玉分配的色样，陈衣凤不满意，就摔东西抗议，或者扔回去，陈莹玉实在受不了，就对她不做安排，每天让她选了，剩下的他们三个人再分配，反正郝丽娜和田子安也不会有意见。
没过多久，陈衣凤又不干了，她不搞特殊，提议由郝丽娜安排，太棘手，郝丽娜坚决不答应。
“这个不行那个不行，只有叫俞工来安排了。”陈莹玉泄气的说。
“俞工管全厂，哪里忙的过来，我们才四个人，还要去麻烦他，自己解决就好了。”陈衣凤不屑的说。
“那你来安排嘛。”
陈莹玉本意是将陈衣凤的军，没想她一口答应下来，马上付诸行动，还不等到晚上集中起来，客户的色样一来就安排下去，并做好登记，谁来问色样的情况，她立即知道在某人手上，确实做得比陈莹玉好，而且都知道她脾气坏，客户马车惧怕她三分，不敢跟她啰里啰嗦的。
郝丽娜从第一次去陈衣凤的家，看家里收拾的井井有条，就感觉她是个能干人，果然没看错，自她安排试样室的色样后，尽力做到公平，难度比较大的她也努力做，工作责任心加强。
陈衣凤安排的周到细致，但似乎她技术方面的能力比不上田子安，进步不快。
俞工默认，只要不吵架完成任务就行，消息传到陈衣凤公公那里，老人家欣慰，教育儿子分担家务，支持老婆工作。
人都是崇尚美好，内心都是积极向上的，周其军觉得老婆做的让他脸上有光，开始拿不下面子，只在家里做做饭，慢慢也出去买菜，一旦习惯了，没什么不好意思了。
陈衣凤表现突出，陈莹玉心里不平衡了，试样的技术能力被郝丽娜抢在前面，她还是老大，现在仅有的一点权力也被剥夺，郝丽娜是师傅，陈衣凤算什么？
陈莹玉感到失落，找到俞工抱怨，俞工认可陈衣凤分配色样的方式方法以及能力，每次就好言相劝，少操心那些杂事，把主要精力放在试样上面来，如郝丽娜般不是很好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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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31章周董回来了
新千年来临，周京镇和周绍柏向俞工建议，技术管理部门聚餐，俞工说：“可以，但别想厂里出钱，自掏腰包。”
俞工带头出500，余下的让他们按工资高低摊下去，于是周京镇周绍柏郝丽娜各出200，陈衣凤出100，周影和田子安不出，车间班组长各出100，陈莹玉不参加，她要跟老公去喝酒，不来钱要出，至少100，大家一致要求，她不愿意，被陈衣凤奚落小气。
12月31号晚上，俞工安排好值班人员，带领部下去金峰镇酒店吃大餐，然后去唱k，俞工请郝丽娜跳交谊舞，又一起跳迪斯科，玩得很嗨很疯，跨了年才回来。
郝丽娜情绪高涨，想到最多还有一个月可以回家了，激动得很晚才睡着，俞工事先说次日可以晚去上班，她睡了个懒觉，梳洗打扮，新年第一天，要有崭新的面貌，穿戴整齐去上班，推开工艺室的门，见俞工对面坐的陌生人，以为是客户，径自往试样室去。
“大妈。”
听俞工叫，郝丽娜停步，然后走到他办公桌前，她的与众不同，引起俞工对面人的注意。
“周董，这是我们的试样师傅郝丽娜。”俞工介绍。
原来是周董，看上去其貌不扬，那双眼睛却炯炯有神，给人霸气的感觉。
“周董，新年好。”郝丽娜礼貌招呼。
“新年好。”周董微笑回应。
郝丽娜不知道又说什么，俞工示意她可以走了。
“我去上班了。”
郝丽娜刚进试样室，周影跟进来：“大妈，你今天好漂亮。”
“有啥漂亮。”
“越来越年轻了。”
“你快去上你的班。”陈莹玉提醒女儿，周董在外面，别乱跑。
“你们都来了。”郝丽娜以为他们都这么早，有点不好意思。
“周董回来了，你特意打扮了？”陈莹玉开玩笑。
“我若知道，还会这么晚来上班吗？你们都不告诉我，害我迟到。”郝丽娜有点埋怨的说。
陈衣凤立即靠近郝丽娜，似有所指的说：“没有关系，周董不是计较表面现象的那种人。”她说的时候故意冲陈莹玉瞥嘴，
“我不该来晚的。”
郝丽娜想说，你陈衣凤是周董的侄媳妇，当然不计较，我这第一印象没弄好，换过来又想，说不定明年都不在这里做了，想那么多干嘛。
中午去食堂吃饭，俞工告诉郝丽娜，周董请他们晚上一起出去吃饭。
“老大，京镇绍柏都去吗？”
“这些你就别管了。”
“就我一个人？”
“还有我。”
“你是应该的，我能不能不去？”
“当然不行。”
“这样我很难做。”
“我都不知道怎么说你，凡事顾及这顾及那的，你考虑得再周全，不能避免的还是不能避免。”
郝丽娜还欲说什么，俞工搁下碗筷：“5点半到厂门口。”说完转身走了。
下午，没有看见周董上来，手上的事情忙得差不多了，陈衣凤来找郝丽娜，想去她房间上厕所，公厕太脏太臭，郝丽娜拿出钥匙，陈衣凤要她陪一起，示意有话跟她说。
周董在外面的印染厂赚的钱比这个厂多的多，回来给股东分红，陈衣凤公公分的钱，自己留下一半，另一半平均分给几个儿子，周其军那一份给陈衣凤，过年厂里分红也给她，不让她老公插手，陈衣凤说的时候，眉飞色舞，笑成了一朵花。
陈衣凤还说，晚上周董请大股东吃饭，她公公以自己身体不便推脱，本来让她去的，她觉得不能让丈夫太没面子，便跟公公说，周其军去，她心里有数，她公公其目的是让他两口子在厂里站住脚。
“我知道你和俞工也要去。”陈衣凤笑着说。
”我可能去不了。”
“为什么？”陈衣凤大惑不解。
“我的样没做出来。”郝丽娜的理由很牵强。
“你真傻，今天出不来，明天做，周董请客你不给面子，太说不过去啦。”陈衣凤认真的说。
陈莹玉看郝丽娜陪陈衣凤很久才回来，心里很不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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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51章此章误点，提前发了，抱歉
夫妻两个焦急不安，十点过了，还不见女儿回来。
“吴其永，晶晶出什么事，我跟你没完，跟你妈没完。”郝丽华发飙。
敲门声，吴其永冲过去开门，失望地：“爸，让你担心了。”
是郝庆红，他放心不下，等老伴和两个孩子睡下，过来看看。
“爸，你怎么不睡觉。”冲吴其永喊道：“我一定要安电话，谁休想阻拦。”
“我明天就去申请。”
“这个后一步说，这大冷的天，两个人在哪里呆得住呢。”郝庆红蹙眉。
“我出去找找。”郝丽华坐不住了。
“我跟你一起去。”吴其永说。
“爸，你回去休息，先别跟妈说。”郝丽华交代。
郝丽华两口子找遍了附近的游戏厅网吧，夜深人静的时候，郝丽华瘫软在吴其永身上。
“我们回去等，不管他们在哪里，终究要回家。”吴其永强打精神。
回到家里，不见人影，郝丽华失声痛哭，吴其永心里也没底了。
两个人竖起耳朵，外面一点点动静，急忙去开门，一分分熬到天亮，吴老三和吴晶晶高高兴兴回来了，郝丽华抱住女儿，仿佛分别了几个世纪。
“三弟，以后不许不打招呼出去这么久。”吴其永说。
“我是想让妈着急，不要忽略晶晶。”吴老三想法天真。
“她着什么急，不闻不问的。”郝丽华心里想，对吴氏落下埋怨，从此婆媳有了隔阂。
吴其永的传呼响了几次，是吴氏呼他，昨天交代他开车送吴老二一家三口回河光蓝婆婆家。
“我去了。”吴其永请示郝丽华。
郝丽华不吭声。
“自己赶车不行嘛，妈真是，把他们当菩萨供着。”吴老三气愤。
吴氏的种种做法，并不是余大玲想要的，她感到很过意不去，吴晶晶和三叔没来吃火锅，郝丽华先走了，早上又没过来，她心细，察觉到郝丽华不高兴，走之前，她上门来找郝丽华，刚举手，门开了。
“大玲，我正要过去。”吴其永误认为，余大玲来催促他。
“大哥，你忙吧，我们赶车回去。”余大玲说的真心话。
“你们行李多，我送，要不了多少时间。”
“大哥，你等我一会，我跟丽华姐说话。”
“好。”吴其永和吴老三先走了。
“丽华姐，晶晶。”
“大玲，过来坐。”
余大玲挨着她俩在沙发上坐下来。
“吃过早饭了吗？”郝丽华问。
“吃过了。”
“我起床晚了，没来得及过去。”郝丽华掩饰。
“丽华姐，别跟我客气，我们回来，辛苦你啦。”
“你们难得回来，应该的。”
“丽华姐，别把我当客人，我很不自在的。”余大玲逗吴晶晶：”晶晶，跟爸妈一起去太奶奶家玩。”
吴晶晶靠在郝丽华身上不说话。
“我不知道晶晶个子多高，不敢给她买衣服。”余大玲边说边摸出红包：“晶晶，妈妈陪你去买。”
“她衣服很多。”郝丽华推辞。
“衣服多二婶也要尽点心意，晶晶，拿着。”
“谢谢二婶。”吴晶晶终于有了笑容。
吴氏习惯了郝丽华天天来家里，突然见不着人影，纳闷起来，问吴老三。
“晶晶怎么不过来？”
“你心里还有他们啊？”吴老三阴阳怪气。
“我哪里没他们啦？还不是你多事？”
“我不像你，不知道孰轻孰重？”
“你小子把话说清楚。”
“谁整天为你跑腿，谁对你恭敬孝顺，你老了走不动了，谁侍候你，只有大哥大嫂。”
“他们不应该吗？”
“应该是应该，但你不能冷落他们，你的做法很伤人。”
“难怪你小子疼爱晶晶。”吴氏恍然大悟。
“你们不是比我老就是比我大，我不指望晶晶指望谁呀？”
“看来你挺聪明的。”
郝丽华很犟，吴其永怎么做工作都不过去吴氏家里，吴其永几十年第一次因为婆媳关系左右为难，只得求助岳父岳母。
吴氏的做法让郝庆红马玉平多少有些不爽，但多年亲如一家的关系，他们还是劝导说服女儿。
郝丽华回来了，但对吴氏怎么也不能像以前那样亲近，连吴晶晶也喜欢去外婆家里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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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33章他是一个十足的商人了
大约半个多小时后，周舒航端杯拿瓶去另桌敬酒，接着是林瑞光周其军，其他股东埋头品尝海鲜不掺和，随后周董过来，敬俞工和郝丽娜各一杯，然后一起跟大家喝了一杯，另一桌的陆续过来，跟周总老板娘单独喝一杯，再一起喝一杯，俞工轻声告诉郝丽娜，都是周董的朋友，x局长x处长，有一位特地到俞工面前敬酒，听俞工叫他周总。
郝丽娜看那位周总，约莫40岁左右，个子高大，微微发福，架一副近视眼镜，气度不凡。
跟俞工喝酒后，他正欲走，被老板娘叫住，立即折身：“我还没跟嫂子喝呢。”
“不用跟我喝，有杯酒你得喝。”老板娘意味深长的说。
“嫂子，我敬你。”也叫周总的人倒酒，举杯敬上。
“是这位。”老板娘的手引领向郝丽娜：“你不知道他是谁吗？”。
郝丽娜一愣，不明其意，那人礼貌地：“这位是、、、”
“是你推荐给我的配料试样师傅，郝丽娜。”
老板娘的话音一落，郝丽娜立即起身：“你是周建乐？”
“郝丽娜？”周建乐似乎忘记了，努力回想道：“你是四川来的？”
“是是是。”郝丽娜兴奋，连连点头。
“哎呀，我们通过电话的。”周建乐想起来了。
“我到福州找的第一个人是你，周总，我敬你。”
“对对对，我那天忙，没有送你下来。”周建乐抱歉的说。
“贵人多忘事啊。”俞工已经听明白了，起身把座位让给周建乐，端杯拿瓶去另一桌敬酒。
“周总，谢谢你，我敬你。”郝丽娜端杯，一饮而尽。
这周建乐是李兆兰同学，跟周董周舒航一个爷爷，他们的父亲是堂兄弟，他父亲早年从部队转业到福州工作，他大学毕业后在福州一家国营染厂上班，后被私营染厂挤垮，他自开公司销售染料助剂，平时都是业务员下来各厂联系，只有周董回来，他才来喝酒。
“你不必谢谢我，我为厂里推荐人才，应该感谢我的人是他们。”周建乐喝了酒，指指老板娘和周舒航。
“厂里三分之二的助剂染料都用你的，你赚的比我们还多，还不够感谢啊。”周舒航说。
“彼此依赖，相互支持，合作共赢。”周建乐说。
“赢的是你，助剂就水加一点点东西，就卖我们几块钱一公斤。”周舒航半开玩笑。
“哥，没有喝多吧，我们销售的都是专业的染料助剂，一旦发现不合格，千万别收货，通知我们的检验人员。”周建乐认真的说。
“什么水那么贵，拒绝付款，不要找我拿钱。”老板娘佯装生气的说。
“上帝上帝，菩萨菩萨，多谢你们支持。”周建乐打躬作揖，求饶。
周舒航和老板娘噗嗤笑了。
另外一桌，搅酒的声音一浪高过一浪，对周建乐躲开不满意，吆喝他过去。
老板娘支使周其军和林瑞光过去帮周董解围，周舒航也去凑热闹，老板娘转过身去看丈夫，担心他喝多。
另几个股东吃好，自己走了，剩下郝丽娜，周建乐逼着喝了个通关，趁不注意溜过来，在郝丽娜旁边坐下。
“每次周董回来，不喝倒几个不会罢休。”周建乐说。
“喝点热汤吧。”郝丽娜去拿碗。
“撑死了，喝不下去。”周建乐摆手制止，一副难受的样子。
“这大冷的天，应该喝白酒。”
“你们四川都喝白酒，我们这里习惯喝啤酒，来这里还习惯吧？”周建乐喉咙里的酒咽下去，好受一些了。
“基本上习惯了。”
“我的公司叫隆盛，去福州的时候过去坐。”
“天天看见。”
“、、、、”周建乐不明白。
“染料箱子上，助剂桶上面。”郝丽娜解释。
“你在周董的厂，往后多多关照我们公司。”
周建乐举杯，敬郝丽娜。
至始至终，周建乐没有问起李兆兰，郝丽娜事先还在考虑要不要如实相告，看来他早已忘记，或许不愿意提起，大家都有了家庭，各自生活环境不一样，况且他已经是一个十足的商人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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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34章左右为难
酒喝尽兴，已经八点过了，周董跟几个朋友去打牌，林瑞光跌跌撞撞的，老板娘不要他上车，怕他忍不住吐她新车上，让郝丽娜坐副驾驶为她壮胆，她慢慢开。
周总还比较清醒，开桑塔纳，老板娘等他们开走几分钟，才启动车子。
郝丽娜第一次坐这么好的小轿车，好奇的左看看右瞧瞧，引起老板娘误会。
“你不要担心，我上驾校经过正规培训的，只是有点紧张，不会有问题。”
“不是不是，老板娘，我是觉得你的车豪华气派。”
“三十多万，一般。”老板娘轻描淡写的说。
郝丽娜心里倒吸一口冷气，三十多万的车还一般，对自己来说，想都不敢想，差距实在是太大了。
老板娘在厂门口停车，郝丽娜摸索不知哪里开门，看到开关按下去，车窗开了，老板娘为她开门，下的车来，跟老板娘挥手再见。
下班时间过了，郝丽娜看试样室的灯还亮着，便打算上去看看。
周绍柏在当班，俞工不在，郝丽娜埋头往里走。
“哇，大妈，你脸红通通的，像苹果，喝酒了吗？”周影咋呼。
郝丽娜停步，不由摸自己的脸，感觉热热的，不好意思的笑笑。
“回来啦，俞工呢？”周绍柏问，似乎着急有事情找。
“他应该也回来了吧。”
“我打他电话。”
周绍柏示意周影拨电话。
郝丽娜进去试样室，陈莹玉坐在她桌前，黑脸贴色样。
“老大，还没下班。”郝丽娜笑嘻嘻的问。
“嗯。”陈莹玉头也不抬。
郝丽娜过去自己石桌子，色样烘干，整整齐齐放在那，她一块块对比标准样，调整配方，不时抬眼皮瞟眼陈莹玉。
过了十多分钟，陈莹玉关抽屉起身，走到门口，又回转身来。
“大妈，衣凤跟你说我什么了？”
“没有啊。”郝丽娜警惕。
“我不信，你被她收买了。”
“什么收买啊，我有什么价值，老大？”
“那你俩个嘀咕什么？”
“说晚上去吃饭。”郝丽娜编出一个话题。
“她老公去了？”
“是的。”
“你们去哪里吃？”
“潭头。”
“周董喜欢去那里，海鲜新鲜品种多，爽吧。”陈莹玉酸酸的说。
“老大，帮我看下这个颜色。”
面对郝丽娜的微笑，陈莹玉无法拒绝，仔细观察，说出自己的意见，一阵讨论，两人一起下班。
元旦第三天，周董又走了，郝丽娜被周董请吃饭，没有引起大家的嫉妒，她心里没有负担了，但陈衣凤和陈莹玉之间的矛盾越来越深，两人都找机会在她面前诉说彼此的不是，她跟谁多说几句，另一个人就不高兴，弄得她左右为难。
陈衣凤的表现得到公公赞赏，有人为她撑腰，更不把陈莹玉放在眼里，除了分样其他事也管，俨如她是老大，两个人剑拔弩张，陈莹玉也学着陈衣凤摔东西回击，可不是陈衣凤的对手，陈衣凤抓住陈莹玉的纰漏上纲上线，陈莹玉一番好心把陈衣凤弄进来，做梦也没想到，自己挖坑埋自己，肠子都悔青了。
郝丽娜处在三角关系中，很累很累，俞工再三劝她忍耐，等到爆发了，事情反而好解决。
陈衣凤的所作所为，让陈莹玉倍增压力，心情烦躁，差错不断，陈衣凤故意拿话刺激，陈莹玉沉不住气，两人吵起来，开始还吵工作上的事，后来互揭长短，陈衣凤居然把陈莹玉儿子不是亲生的事做武器进行攻击，骂的陈莹玉伤伤心心的大哭一场。
他俩说的本地话，但田子安听得懂，他翻译给郝丽娜，郝丽娜觉得陈衣凤太过分了。
俞工来的时候，陈莹玉已经走了，后来得知去陈衣凤的公公那里告状去了。
陈衣凤挨了公公批评，要她高姿态向陈莹玉道歉，但两人心里的结并没有解开。
俞工和周总商量，陈衣凤负责分配色样，其他方面都由陈莹玉管理。
两人不再如以前那样发脾气，但谁也不理谁，有什么事通过郝丽娜和田子安转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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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35章有了想法
距离2000年春节不到一个月了，俞工请示周总，特批郝丽娜在厂里放假前一周可以回去，过了正月十五再来，差不多二十来天假期，照发她的工资，并要她把先前联系的栗贤友请过来。
国庆过后，厂门口有了去金峰镇上的公交车，郝丽娜利用不忙的时候坐车去镇上的福州火车站售票点订票，惊喜的发现，福州增开了到成都的列车，她可以直接坐到涪阳下车，按照薛智雄的再三叮嘱，她订了卧铺票。
接下来就是准备回家的东西，陈衣凤和陈莹玉为她介绍福建的特产，她买了橄榄和一些干的海产品，塞满了带来的箱子，每个亲戚朋友都要顾及，还要把自己所有的衣物带回去，万一不来了呢，又去买了个大的旅行袋，感觉还不够，但不敢再增加了，害怕上不了火车。
俞工每年要到放假，安排好一切事务再走的，而且春节后又要一早过来招人，主持开工的事宜，中途生产不太忙的时候，他回家休假半个月，但他从来都没用过，突然他家里来电话，父亲生病，查出是食道肿瘤，医生诊断做出手术切除的治疗方案，可老人家怕花钱，坚决不做手术，连医院都不愿意住，只有一个心愿未了，那就是小儿子的婚事。
俞工原打算过年回老家为小弟办婚礼的，他写信打电话求父亲先做手术，无奈父亲不答应，躺在屋里，不能吃东西，只靠一点流食维持生命，俞工心急如焚，不得不请假回去。
走之前，俞工和周总召集各部门管理人员开会，布置安排了年前的工作，然后不放心的坐飞机走了，这样，周总每天只好上来，处理日常的事务。
郝丽娜做出了名气，附近有家染厂不知从哪里弄到她的电话，三番五次邀请她过去，许诺工资翻倍，其它待遇相同，不能不说是大大的**，想想跟陈莹玉和陈衣凤一起工作所承受的心理压力，她真有换个环境的打算，接受薛智雄的建议，没有明确拒绝，答应考虑。
一些客户的马车也劝郝丽娜跳槽，扬言随便哪一家都不止现在这点工资，而且福利比这里好，郝丽娜趁此了解了其他厂的情况，因为接近年底，生产任务减少，试样的数量不多，她借故去金峰采购带回家的东西，而去了别的厂，相比各有优劣。
郝丽娜的行为引起了陈衣凤和陈莹玉的怀疑，为了工厂，确切的说为了她们自己的利益，担心她挖走厂里的客户，带走厂里的技术，毕竟这个厂原来是县办企业，技术领先其它私营厂，两个人居然摒弃前嫌，形成了统一战线。
开始轮番好言相劝，没有得到郝丽娜明确答复，两个人就旁敲侧击，来的时候都不会，现在翅膀硬了就想飞，忘恩负义之类的话，郝丽娜受到刺激，反而有了离开的想法。
郝丽娜从老乡那里得知，厂里过年放假，工资结清到12月份，一月份的工资要等来年，如果不做了，没有正当的理由，厂里不结工资，像她这种情况，厂里可以给也可以不给。
想请郝丽娜过去的工厂，只要她愿意去，答应补给她一个月的工资。
两个女人挖苦讽刺还嫌不够，又教唆徐英去郝丽娜宿舍试探，过了年什么时候过来，三个女人夹攻，郝丽娜本来还苦恼，这一来促使她坚定了离开的想法，于是一反常态，再也不如以前那样战战兢兢胆胆怯怯的，她们生气，她像什么也没有发生，专心做自己的事，站好最后的岗，不能留下不好的印象，整天笑呵呵的，对她们置之不理。
本地人中，周京镇却支持郝丽娜，他俩关系比较密切，彼此信得过，有天晚上他上班，一缸布有点拿不准，让郝丽娜在试样机帮他加一块，借此机会，他问郝丽娜是否有离开的想法。
郝丽娜把自己真实的想法告诉他，并说别的厂，有周京镇这样的技术能力，工资至少翻一倍，周京镇劝她把握机会，他在自己家族，关系复杂不方便跳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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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36章不由动摇
陈衣凤和陈莹玉得不到郝丽娜明确答案，被她的态度惹怒，一气之下结伴去找周舒航告状：郝丽娜没有良心，厂里对她够好了，她还这山望着那山高，厂里必须强制她留下来。
周舒航啪啪拍桌子，指她俩鼻子破口大骂：“你俩什么职位，这是该你们管的事嘛？自家的事管不了，本职工作做不好，无端生是非倒是很厉害。”“她为什么想走，难道就是单纯的待遇问题吗，我看多半是你们给逼迫的。”“能不能有点素质，学学老板娘的气度和心胸。”
老板娘管理厂里的资金，从不插手生产人事方面的事，只要有周舒航和俞工的签字，她就付款，有时候，林瑞光他们的业务招待费高了，她会以账上暂时没现金拖延一两天，提醒他们注意。
黄素群做统计，协助老板娘跑银行之类的，也从不多管闲事，原来徐英和陈莹玉出了名的管家婆，来了个更多事的陈衣凤，但凡风吹草动，三人喜欢操心。
被周总一骂，两个人心里不服，但不敢顶撞，徐英就在旁边坐着，脸红一阵白一阵。
周舒航冷静下来，感到陈莹玉陈衣凤反映的确实是问题，于是打电话给俞工，问候他父亲的病情。
俞工的父亲已经做了手术，春节前可以出院回家休养，正月初三他小弟结婚，他争取年后厂里开工赶过来，然后他关心厂里的生产情况，最后周舒航说了郝丽娜的情况，希望俞工想办法留住她。
俞工沉默片刻说，他早预料到了，现在配料试样的人才稀缺，每个厂都在挖角，虽然大家关系相处融洽，但只靠感情投资是不行的，待遇才是关键问题，如果不想她离开，他给出了一些建议。
一是待遇方面，必须参考其他厂，二是管好自己人，请的师傅来厂里做事，不但得不到尊重，还要受她们管看她们的脸色，无端受气，谁受的了啊。
周舒航不得不深思起来，侧面打听了别的厂各工序工资情况，掌握市场行情，打电话汇报周董，周董支持他做的任何决定。
周舒航观察郝丽娜，食堂吃饭路上遇到，都停下来多聊几句，关心她买哪天的票，让她把来回的火车票拿给他签字，然后去财务报了账。
离回去还有一周时间了，郝丽娜找周总，她余下的工资怎么结，周总说按规定结清到12月份，他已经通知财务，她可以直接去找老板娘领了。
郝丽娜想着以什么借口，向周总申请先结一月份工资，每次打定主意，可见到周总，又不好意思出口，只剩下两天时间了，她必须鼓起勇气了，可却找不到周总的人了，她只好去办公室领工资，老板娘不在，黄舒群让她签了字，主动说带现金不方便，帮忙给她转到卡上。
第二天要赶火车，郝丽娜吃了午饭就回宿舍收拾行李，东西太多，来回倒腾几次才把衣物和买的各种特产装进箱子和旅行袋，手上还要拎一袋车上吃的泡面饼干水果，好在这回坐卧铺，有活动空间。
刚坐下来喝口水，陈莹玉打电话来，晚上周总请吃饭，为她践行。
郝丽娜看时间，赶忙找出证件车票和随身携带的现金装进背的挎包里，穿上外套下楼，天已经全黑了。
楼梯口，停着一辆新车，定睛一看，不是老板娘的那辆宝蓝色的，车内灯光亮起，随后副驾驶的门推开，原来周总坐在车里，示意她上车。
“周总，你的新车啊。”郝丽娜坐上去问。
“今天下午刚开回来，你是第一个坐，明天我送你去火车站。”周舒航驶出厂门，右转往金峰镇开。
“周总，我自己知道怎么赶车，你很忙的。”
“你带行李不方便，正好我的新车需要跑磨合。”
“谢谢你，特地请我吃饭。”
“每年年底，俞工要组织技术管理人员聚会，今年他不在，就由我来，提前请大家，借此给你送行。”
郝丽娜的心生感动，不由动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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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37章出主意
源安酒店，还是为郝丽娜接风洗尘的那间雅间，周舒航推门，郝丽娜看见林瑞光和周京镇周绍柏，还要车间各岗位的管理人员，奇怪没有看见陈莹玉和陈衣凤，后来，周绍柏告诉她，周总不要她们来。
林瑞光和周绍柏中间空着两个位置，郝丽娜过去，周绍柏为她拉开椅子，她坐下来，周绍柏关心的问她几点的车，什么时候走，坐多长时间到家。
菜上来，周总说了开场白，举杯共饮一杯，都坐下来吃菜，林瑞光周绍柏带头喝酒，通关喝下来，大家还是很拘谨，大概有周总在，放不开。
郝丽娜肚子垫了底，开始喝酒，先敬周总，感谢特地为她送行，然后依次喝过去，打了个通关，啤酒快把肚子撑爆了。
为活跃气氛，周绍柏点名管理人员，每个都从周总开始喝，始终不随便，没有元旦的时候，俞工组织大家玩得欢，玩得疯狂。
周总意识到，他在场，大家不自在，于是，他借口去别的房间朋友那里坐坐，给大家腾出空间，果然顿时热闹起来。
周绍柏趁林瑞光跟大伙搅酒的时候，凑近郝丽娜，低声说：“你别离开，要求周总加工资，我们才有机会跟着加。”
“我不好意思说出口。”郝丽娜说。
周绍柏旁边的周京镇注意到他俩的谈话，起身坐到周总的位置，郝丽娜另一边。
“你跟他谈工资很正常，我们才不敢，他会骂。”周绍柏说。
“对呀，提出你要求的待遇，达不到你的要求，他不愿意你离开，就会考虑啊。”周京镇鼓动说。
郝丽娜感到很为难，两个人出主意说，她不方便跟周总说，可以跟俞工说。
“你们在密谋什么呢？”
林瑞光坐下来，周京镇和周绍柏立即坐正，郝丽娜举杯：“瑞光，我敬你。”
郝丽娜仍然坐周总的车回厂，厂里面有快运的货车装布，车只能停在厂门外面。
“明天早上七点出发。”
“周总，那么早。”
“要回家了，你应该很兴奋，早点走。”
“谢谢周总。”
郝丽娜下车，林瑞光的桑塔纳也到了，周绍柏跟她挥挥手，急忙去上班，车间管理人员骑电动车自行车陆续回来，围过来跟她说明年再见。
周京镇默默站在旁边，等人都散了，跟郝丽娜握手，真挚地：“大妈，你做什么的决定，我都支持你。”
“谢谢你，我一旦有了决定，肯定告诉你。”郝丽娜感动的说。
上到四楼，徐英房间门开着，灯光射出来，看到郝丽娜，她立即出来：“出去吃饭，回来啦。”
“是。”郝丽娜停步。
“明天走啊，东西都收拾好了吗？”
郝丽娜笑笑点头，往自己宿舍走，徐英竟跟过来。
“你东西全部带走，明年真的不过来了？”徐英惊呼。
“我女儿正是需要妈妈的时候，我老公希望我留在家里。”郝丽娜掩饰。
“呆在家里没钱啊，你工资高，不挣多可惜。”
郝丽娜掠过一丝不快，不想跟徐英啰嗦，电话响了，是陌生号码，她接起来，对方称隆盛公司的，周建乐派他来的，希望她去厂门外一趟。
“要出去啊。”徐英听郝丽娜讲电话。
郝丽娜下楼出厂门，来到往小田租房子的路上，看见一个人靠在摩托车上，向她招手，她走过去，那人递给她口袋，说：“感谢你对我们隆盛公司的支持，一点心意。”
“这是怎么回事？”郝丽娜困惑不解。
“我只是按照周总的吩咐办事的。”
那人说着跨上车，突突开走了。
郝丽娜拎回宿舍，徐英追过来问是什么，她撒谎说，老乡做的吃的，送给她火车上吃，特地放到靠里边的床上，掏出小灵通，做出想打电话的样子，徐英知趣的走了。
“大妈，路上注意安全，平安到家。”
“谢谢你。”
郝丽娜送徐英出去，关上门，打开包裹严实的袋子，是福州的特产，应该比较贵重，送给李兆兰最合适，能不能接收不知道，又没有周建乐的电话号码，只好先带回家，如果明年过来，大不了算钱给人家，她又打开行李箱旅行袋，强行塞进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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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38章冬天的海
真如周舒航说的，郝丽娜跟家里挨个讲完电话，兴奋得无法入眠，凌晨一点坐起来看电视，五点刚过，女儿薛爱丽打电话来，她也是一晚上睡不着觉，郝丽娜叫她不要吵着爸爸，影响他上班。
薛爱丽说：爸爸早醒了，躺在沙发上看电视。
天啦，薛智雄的工作必须集中精力，账目错一点点都不行，郝丽娜吓一跳，这样可不行，立即让薛智雄接电话，叮嘱他休息，薛智雄轻松的说，没问题，他马上泡杯浓茶提精神，再次跟她确认几号车厢，上了火车不能通电话了，嘱咐她小心，注意安全。
郝丽娜起床，洗漱穿戴，把被子叠起来床单翻过来盖上，所有的电源切断，看时间才六点过，只好又打开电视，窗口闪过人影，谁这么早。
“大妈，大妈。”小田和田子安的声音。
郝丽娜开门，两个人手上各拎一大袋，说是给她火车上吃的。
“火车上吃的我买的有，你们留着吃，我带不了，心意我收下了。”郝丽娜面露难色。
“周总送你到火车站，下车有人接，吃不了带回家。”小田把袋子靠箱子放下，田子安照他样子做。
“我们已经很熟了，小田，你们何必破费呢。”郝丽娜责备。
“我老婆自己包的水饺，她为你煮的，趁热吃了吧。”小田递上保温饭盒。
“太谢谢你们啦。”郝丽娜坐下来吃。
“怎么七点就走，太早了吧。”小田不解的问。
“周总很忙，没有关系，这里也是等，早点去候车室，还有座位。”郝丽娜夸奖：“水饺很好吃。”
郝丽娜要去洗饭盒，小田夺过来，交给侄子：“拿回家洗。”
小田和田子安帮郝丽娜把行李提下楼，在周舒航的车旁边等，徐英从办公室出来：“这么多东西啊。”
黄素群和丈夫小叶来上班，她跳下摩托车跑过来，亲热地：“大妈，一路平安。”
周舒航从食堂过来，问郝丽娜：“吃过早餐了吗？”
“吃过了。”
周总按遥控器，拉开车门坐进去，小田打开尾箱，把行李放进去，关上尾箱。
郝丽娜跟赶来送行的人告别，然后坐进副驾驶，从车窗跟大家挥手。
汽车很快到了金峰镇，经过汽车站时，郝丽娜再次恳求：“周总，我在这里坐车去福州吧。”
周舒航打趣说：“你坐车到长乐，再转车去福州嘛？”
“不会了，我知道坐金峰直达福州火车站的班车。”
“已经上了我的车，由不得你啦。“
“太麻烦你啦。”
汽车出了金峰镇五公里，郝丽娜看见那条横幅“中国经编名镇，长乐金峰，”，这里有个转盘，直走去福州，左转到福州长乐机场。
郝丽娜看周总左转方向盘，不觉纳闷。
“时间还早，我带你去看看海，来了快一年，都没有空出来走走。”
郝丽娜兴奋，早就听说这边靠海，是该去看看，回去家人问起，才说的出来。
随着汽车前行，公路右边就是大海了，郝丽娜按下窗玻璃，跟所有第一次看见海的人一样，突然有一种震撼，呼啸的寒风打在脸上，感到一种对大海的敬畏。
周总找到合适的地点停车，下车陪郝丽娜向海滩走去，郝丽娜踩在软软的沙滩上，根本不管沙子钻进她的鞋里面，冬天的海，没有夏日的烦躁和喧嚣，多了一份安详和静谧。
海浪拍打沙滩，海天一色，没有地平线，没有船，甚至没有海的味道，只是静静的，有一种别样的美丽。
冬天海滩变得宽阔了，夏天海水靠近堤岸，海滩很窄小，海滩上人来人往的。而现在，海滩上没有几个人，海显得很平静了。
郝丽娜紧挨着海向前走着，捡起各种各样的颜色不一的贝壳，特别那些洁白的扇形贝壳更让她喜欢，想起小时候搽手的润肤霜就是用贝壳装的，没想到在海边唾手可得，她选了几个最漂亮的，准备带回家。
由于海水的退潮，许多礁石露出了海面，有一些礁石和海滩连在一起，郝丽娜在电影里看见的画面，清晰的呈现在眼前，可惜没有相机。
周总说“现在这里很荒凉，明年要建海滨浴场，前面也正在兴建休闲场所，以后这里会很热闹，夏天过来更好玩。”
回到公路上，周总手指前方说：“前面就是福州长乐机场，以后来去坐飞机。”
郝丽娜仰头，飞机在头顶上飞过大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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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39章喜不自胜
上车，调转车头去福州，不去长乐绕一圈，四十多分钟就到了，周总没有直接去火车站，而是去城里转了一圈，商业圈标志性建筑，经过左海公园西湖公园，沿路如导游般给郝丽娜讲解。
郝丽娜感觉福州没有她想象的大，比成都小，比涪阳大不了多少，毕竟四川的人口数量是福建的两倍还多。
福州汽车北站映入郝丽娜的眼帘，她知道火车站到了，对福州印象最深的就是这里。
周总转进旁边街道，在一间茶楼前停稳。
“还有时间，我们上去喝杯茶。”周舒航取车钥匙摘安全带。
郝丽娜随周舒航到楼上，服务小姐引领他们在靠窗的位置坐下，她望向窗外，正对福州火车站广场。
他们面前的茶几上摆放乌龙茶具，小姐接上电源给茶杯茶具消毒，泡上茶。
“谢谢你了，我自己来。”
周舒航支走服务小姐，给郝丽娜面前的杯子沏上茶：“尝尝。”
“很香。”郝丽娜抿一口，慢慢品尝。
“平常工作忙，都没空下来喝杯茶。”
郝丽娜感觉周总有话要说，微笑颔首。
“我们厂职工文化水平不高，基本素质低，特别是一些没见过世面的农村妇女，说小话传是非甚至言语伤害你，我对你表示歉意。”
“周总，你、、、、、”
“我们厂的条件比较差，周董在我们厂往潭头方向大概一公里处买了地，准备新建印染厂，到时生活设施跟着配套改善。”
“当然，不远千里出来工作，最在乎的能挣多少，明年你的工资加一千，奖金翻倍，来回机票报销，以后每年工资根据其他厂的涨幅往上调，我诚心诚意的请你留下来。”
“好的，周总。”郝丽娜不假思索的答应了。
“为了工作方便，相互之间意见分歧，每个人的奖金是不公开的。”周总说着，从衣服兜里摸出一个红包，放到郝丽娜面前。
“我明白了，周总。”
“收起来吧。”
“谢谢周总。”郝丽娜把红包放进随身的背包。
“你有任何的要求跟我提，或者跟俞工说。”
“周总，你考虑得很周到了。”
“喝茶喝茶，现在我们是朋友，不是什么周总。”
“我来学学泡乌龙茶。”
“好啊。”
郝丽娜在周总指挥下，饶有兴致的泡茶，两人轻松交谈，郝丽娜毫无保留的把自己的家庭情况告诉周总。
“你经历不平凡，却乐观向上，我欣赏这样的女性。”
“过奖了，我脸都红了。”
时间很快过去，周总帮着提行李，送郝丽娜到候车室门口，问她有没有办法上车，再三关照她小心安全。
郝丽娜行李多，没有办法挤前面，反正是卧铺，她在后面上车，旅行袋放在箱子上面拖着走，另只手拎着小田叔侄送的东西，肩上挎包放在胸前，到检票口停下来摸车票进站，早知道周总的条件，很多东西就不带回去了，后悔死了。
筋疲力尽上到车厢，行李架已经塞满，她的箱子和旅行袋只得塞到床下面，她是下铺，随时关照，手上的袋子放到床上，打开小田叔侄送的袋子，全是福建的特产，橄榄桂圆、、，跟她买的差不多，怪不得很重。
郝丽娜脱鞋坐**，这卧铺是比硬座车厢舒服，床虽然小，总可以躺下休息。想起周总给的奖金，手伸进背包摸摸红包挺厚实的，应该有两三千吧，她看看上下对面都是人，便拉上拉链，等到火车开动，她去厕所关上门，拿出红包抽出一叠钞票，她数了数，一万元，高兴得差点叫出声来。
郝丽娜收好红包，放进背包最里面的小袋，拿出小灵通，打通了薛智雄办公室电话，向他报喜，可火车吭哧吭哧的声音太大，听不清他讲什么，再往前没有了信号。
回到车厢，郝丽娜想给周金镇打个电话，说好有了决定告诉他的，找出号码，她犹豫了，这么快让他知道，一定会怀疑什么，还是等过春节拜年的时候再讲比较合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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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40章惊喜过望
意外的惊喜，郝丽娜的心脏扑通扑通狂跳，遗憾的是没有人跟她分享喜悦，电话没了信号，不知薛智雄听见没有。
工资涨一千，奖金翻倍，算下来月工资超过5000，报销来回机票，还有20多天假期，跟别的厂待遇差不多，就是环境略差，两个管家婆女人很烦，但老板和俞工待人不错，一年辛酸委屈，刚刚适应了，如果去别的地方又要从头开始，况且周总说，要建新厂，郝丽娜庆幸毫不犹豫答应了周总。
郝丽娜平静下来，躺**盖上被子，包仍然挎在肩上，捂在胸前，开始盘算。
每个月领一半工资，给家里和自己花销，过年花一半的奖金，剩下的钱存起来，几个孩子上大学，以后增加的工资奖金，给父母去旅游，他们老了，也要备钱急用。
今年这一万的奖金，给双方父母过年的红包，给两个女儿侄子侄女买衣服带他们吃汉堡，请家人朋友吃饭，这些都是计划中的，给父母家装部座机，给薛智雄买部手机，他办公室的部下腰上早有别手机，他也应该有，给他说肯定不答应，干脆先买了直接给他。
火车卧铺没有硬座车厢拥挤，大部分人不睡觉也躺在床上休息，吃饭时间起来泡泡面，或者过站停留时间长，下去买吃的，郝丽娜准备了方便面火腿肠，除了接开水上厕所，都呆在铺位上，随时护着她的包。
对面是一个年轻妇女带两个孩子，小的才一岁左右，不定时的哭闹，妇女去做什么都趁小的孩子睡着，而且再三叮嘱大的不要乱走动，郝丽娜主动说帮她照看，她才放心。
四十多个小时真漫长，白天车厢嘈杂的声音睡不着，晚上清静下来，火车在铁轨上滚动的声音格外刺耳，过隧道长长的鸣笛声，上铺鼾声如雷，折磨得她辗转反侧，拉上被子堵上耳朵，闭眼数数，还是无法入眠。
列车广播员报站名宝鸡，郝丽娜曾经过这里，她掐指一算，还有15个小时左右，到秦岭等待错车时，她小睡了一会，就再没有了睡意，每过一个站期待下一个站，进入四川境内，天已经黑了，她想到再有几个小时就能见到朝思暮想的丈夫，按捺不住的激动。
时间一分一秒过去，火车往前，郝丽娜完全没有了睡意，靠在床头，望着车窗外闪烁的灯光，涪阳的前一站江油到了，这里不停，二十分钟后涪阳老火车站经过眼前，正好凌晨四点，准时准点到达，列车员进来发车票，通知涪阳站马上到，下车的旅客做好准备。
火车减速，慢慢进站，郝丽娜看见一个熟悉的身影，她不敢相信，列车靠站台停稳，她看清了是薛智雄，穿着她出门送她时一样的黑色镶黄色领子袖口的棉衣，朝她的车厢跑过来，她拼命冲他招手，窗玻璃上的雾气太重，哪里看得见。
薛智雄东看看西望望，走到车厢门前，郝丽娜急忙提行李过去，到门口激动的喊：”智雄。”
薛智雄上前，接过行李，郝丽娜跳下台梯，亲热的勾起他的胳膊：“没想到你进来站台。”
薛智雄体贴说：”听说你行李多，我托朋友买了张站台票。”
“廋了。”薛智雄看郝丽娜。
“你也是。”
两人出站台过地道上来，排队出站。
“妈妈，妈妈，郝丽娜，妈妈。”
郝丽娜抬眼望去，薛爱丽隔着栏杆跳跃振动双臂，还把羽绒服的帽子摘下，以便能看见她。。
“爱丽怎么也来了？”
“她兴奋得两天没睡觉了，能不来吗？”
郝丽娜挤出去，薛爱丽扑上来，娇滴滴的一声：“妈妈。”抱住郝丽娜哭了。
郝丽娜也禁不住泪下，两人抱在一起，又哭又笑，惹得路人回头多看几眼。
薛智雄出来，拍拍两人：“看你们这样，人家以为失散多年的亲人相认呢。”
郝丽娜为薛爱丽拭泪：“让妈妈看看，我女儿长高了，更漂亮了。”
“先回家吧，站在这里受冻。”薛智雄自顾前面走。
郝丽娜为女儿戴上帽子，牵她的手，心疼地：“手冻僵了，怎么不戴手套。”
“看到妈妈，我一点不觉得冷。”薛爱丽依偎郝丽娜，嗲声嗲气的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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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41章我怎么变客人了
打的到厂里家属区，虽然天还没亮，楼下卖早餐的已经摆摊营业了，炸油条的买米粉的煮面条的，香味扑鼻。
“吃碗米粉吧。”郝丽娜经不住**。
“妈知道你爱吃米粉，为你熬了牛肉味的，交代我泡了米粉，上楼我为你冒一大碗。”薛智雄一手提箱子一手提旅行袋，从接到郝丽娜，薛爱丽就没跟妈妈分开过。
回到家，薛智雄去厨房烧水，郝丽娜说她去，薛爱丽缠住她不让，像个小孩子耐在妈妈怀里，薛智雄冒了一大碗牛肉米粉端上桌。
郝丽娜馋的流口水，送一口到嘴里，慢慢品味：“简直人间美味。”
薛爱丽也要吃，还要郝丽娜喂她，母女俩你一口我一口，可高兴了。
“平常都不吃，这个时候跟妈妈抢。”
薛智雄嗔怪，又去冒了两碗端来，给母女一碗，他一碗。
吃了米粉，郝丽娜去洗碗，劝薛智雄休息一会。
“我本来想请假一天的，快年底了，工作忙不过来，坐了两天多火车，你也很累，好好休息下。”
“我这放假回来了，你安心上班，屋里的事你别操心了。”
“那我去眯会儿，准备上班。”
“快去吧。”薛爱丽不耐烦了，推走薛智雄。
郝丽娜打开行李箱，拿了福建特产橄榄和烤鱼片给薛爱丽，满足她的好奇心，给她讲大海，看捡到的贝壳，以及外面的趣事。
天亮了，薛智雄去上班，郝丽娜拿了一包福建特产的零嘴带去，给同事尝尝新鲜。
薛爱丽很困了，还强撑着眼睛，郝丽娜哄她去里面卧室睡会，中午去外婆家吃饭，下午逛街，然后郝丽娜清理行李，动手收拾屋子，薛智雄比较爱整洁，但没有女人的家还是凌乱了些，做完这些，她去洗澡，家里的燃气热水器水量大温度高，舒舒服服的洗去一身的疲惫。
为了不让家人担心，也有一些虚荣心，要以良好的形象出现在大家面前，郝丽娜回来之前特地去金峰有名的理发店烫染了头发，最高档的时装店买了衣服，她收拾打扮换上新衣服，准备好礼品，叫醒薛爱丽，准备去父母家。
经过家属区，碰见熟人，不时停下来说话，薛爱丽得意的跟同学炫耀：“我妈妈回来了。”
马玉平早就做了香肠腊肉，昨天就开始准备吃的，自打郝丽娜上火车，郝庆红就没睡好，今天更是一大早就起来了，郝振伟起床就问：“小姑什么时候过来。”吵着要去郝丽娜家。
唐依依也表现出少有的高兴，听见敲门声，和郝振伟抢着跑去开门，见是郝丽华和吴晶晶，一脸失望。
“来啦来啦。”吴氏在自家阳台看见，走出家门，站在楼梯口喊。
郝振伟和唐依依冲下楼迎接。
“小姑。”郝振伟接过郝丽娜手中的大包小包。
郝丽娜愣住了，不到一年的时间，郝振伟个子长高，声线也变了，活脱脱一个郝建军的翻版，还戴上了眼镜，一副斯文书生模样，再看冲她笑吟吟的唐依依，也长高漂亮了。
“振伟，依依。”郝丽娜抚摸两个孩子。
“小姨。”吴晶晶在上面挥手。
郝丽娜抬头：“爸妈，姐姐，干妈。”
“上来吧，堵住路啦。”郝丽华大声说。
郝振伟提东西前面走，郝丽娜两只手分别牵着两个女儿，一大家子簇拥着进屋坐下。
“爸妈，你们年轻啦？”郝丽娜惊喜。
“爸妈为了迎接你，前两天特地去找涂佳蓉染了头发。”郝丽华说。
“干妈，听说吴二哥他们要回来过春节？”郝丽娜转向吴氏。
“是啊，过几天我也去染头发。”吴氏摸头上的白发，高兴的说。
“坐下来说，都站着干嘛。”马玉平招呼。
“外公。”郝丽娜腻歪在郝庆红怀里。
随着年龄的增长，都习惯了薛爱丽的娇气，她来外婆家的时间少，吴晶晶也不跟她计较，唐依依最喜欢郝振伟哥哥，其他都无所谓，几个孩子中吴晶晶最大，比吴晶晶小不到半岁的郝振伟高太多，吴晶晶倒过来跟着两个妹妹叫哥哥，三个女孩子相互都叫名字。
郝丽娜拿出零嘴给孩子，一阵寒暄过后，马玉平起身去厨房，郝丽华跟过去帮忙，郝丽娜也要去，被姐姐拦住：“你现在是功臣，家里的客人。”
“我怎么变客人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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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43章万事开头难
马玉平准备了一大桌菜，吴家老三吴其响下班回来就开饭，除了薛智雄都来了，全是郝丽娜爱吃的，她馋的直流口水，却不知从哪里下筷子。
吴其永陪岳父喝酒，郝丽娜要了一杯，很久没吃母亲做的菜，她要填满肚子，改天陪他们喝，马玉平让她不要煮饭，每天回来家里吃。
吴其永帮郝丽娜的小灵通换了涪阳本地的卡，薛爱丽一直拿在手上玩游戏，这不吃了一点点饭菜，又跑去客厅，两腿盘在沙发上玩的专心致志。
桌子下面，郝振伟用脚踢唐依依，似在提醒她什么事，唐依依缩回脚，一副很为难的样子。
郝丽娜挨着女儿唐依依，给她夹菜，关切地：“依依，奶奶怎么样？”
唐依依苦笑：“还是老样子。”
郝振伟着急地：“依依。”
唐依依躲闪：“我知道，你不要急嘛。”
原来郝振伟总听爷爷奶奶埋怨唐依依不叫郝丽娜妈妈，唐依依不反对但就是叫不出口，他私下里问唐依依不是恨妈妈，郝振伟决定慢慢做她的工作，心里想的一定要表达出来，对方才能感受你不是冷漠，唐依依答应郝丽娜回来就叫妈妈，可她试了几次却没有勇气。
马玉平拿筷子敲郝振伟的碗：“吃饭，你大呼小叫干什么。”
郝振伟尴尬的笑笑，趁大人移开视线，狠狠瞪视唐依依。
在欢声笑语中吃过饭，马玉平自然不要郝丽娜收拾洗碗，吴其永回去休息，晚上要开夜车，郝丽娜打算先上街给郝振伟和唐依依买赛车，过几天再喊上父母，一起逛街买衣服，吴晶晶不愿意同行，跟父亲先走了。
郝丽娜带三个孩子坐车来到专门卖自行车的xx路，郝振伟和唐依依直接找到吴老三给吴晶晶买车的那家店，很快选好了他们中意的蓝色和黑色赛车，加起来800元多一点，郝丽娜杀价去了另头，付了款发现唐依依盯着一辆儿童自行车不转眼。
郝丽娜走过去：“依依。”
唐依依欲言又止。
“想什么跟我说吧。”
“我能不能不买衣服，买这个车、、”
“想送给你弟弟，是不是？”郝丽娜问。
“他从来没有人家小朋友玩的玩具。”
“明白了，这个买了送给弟弟，为了奖励依依是个有爱心的好姐姐，你的新衣服照样买。”
郝丽娜立即让店主拿一部没有开箱的，绑在唐依依赛车后座，交代拿回去唐少青组装，搞机器维修的这点小事没有任何问题。
郝丽娜见郝振伟满脸不高兴，关心地：“振伟，还想买什么，只管跟小姑说。”
郝振伟是生唐依依的气，立即换了一副面孔：“谢谢小姑，我没有什么想买的了。”
唐依依心满意足，郝丽娜交代郝振伟在后面保护唐依依，把她送到奶奶家，走了一段，郝振伟车头横到唐依依前面。
“依依，你不讲信用。”郝振伟动怒责斥。
路上，郝振伟再次劝唐依依，见郝丽娜大方买了儿童车给她弟弟，她还没反应，忍不住发火了。
“依依，我不理你了。”郝振伟生气的一扭头。
“你等等我嘛？”唐依依恳求，急的眼泪都要出来了。
“依依，万事开头难，你能行的，加油。”郝振伟比了个手势鼓励，然后往前一小段。
郝丽娜不明白两人停下来小声嘀咕什么，于是走上来：“依依，不好骑吗？把弟弟的车放到哥哥车上。”
唐依依摇头，等了片刻，做个深呼吸，暗暗下定决心：“谢谢妈妈。”
郝丽娜愣怔片刻，抱住唐依依喜极而泣，十一年了，第一次听女儿叫妈妈啊。
薛爱丽见状跑上来，惊讶地：“妈妈，你怎么啦？”
郝振伟及时拉开薛爱丽：“好事好事，别打岔。”
郝丽娜控制情绪，激动地：“谢谢依依。”
唐依依不擅于表达，很不自在地：“我可以走了吗？”
郝丽娜拿出50元钱塞给唐依依：“给奶奶买她喜欢吃的。”
“谢谢妈妈。”唐依依脱口而出，万事只要开了头，就不难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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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44章先买后奏
郝丽娜目送郝振伟唐依依消失在人流中，她由衷的喜悦，多年的辛酸终于等来了一声“妈妈”。
“妈妈，你怎么哭了？依依惹你生气了？”薛爱丽挽起她的胳膊。
“你们两个都是妈妈的乖女儿，要做好姐妹。”
“妈妈，我和依依，你更爱谁多一点？”
“你说呢？”
“当然是爱我多一点。”
“爱丽今天很乖，妈妈很开心。”
“然后呢？”
“我们去选一辆电动车给爸爸，他骑自行车太累。”
“爸爸载我很吃力，妈妈，你刚刚想到的。”
“是啊，我刚刚问店老板，你爸爸的年纪骑哪种自行车，他建议买电瓶车。”
“妈妈，你太好啦。”
“然后我们去买部手机给爸爸。”
“妈妈，我爱死你啦。”
薛爱丽不顾在大街上，兴奋的喊叫，引来旁人注目。
郝丽娜选中一辆黑色的电动车，薛爱丽中意红色的，因为是薛智雄骑，最后折中买了灰色的，郝丽娜在福建小田教会她骑，她试了几次，便带薛爱丽上路，在街上兜了几转，风迎面吹，却不感到冷。
来到手机店，两人看了很多款式，最后店员问清谁用，便推荐一款，母女都满意，于是定下来，选的移动号卡最后几位数是薛爱丽的生日。
随后去涪阳最大的广场，买了薛爱丽早就看中一套衣服，两人兴高采烈的来到离薛父母家不远的长虹酒店等薛智雄下班，一起去他父母家吃晚饭。
看见电动车，薛智雄还高兴，当薛爱丽送上手机：“妈妈买给你的？”
“拿去退掉。”薛智雄脸色聚变。
“为什么？”薛爱丽不解。
“要么给你妈妈用，反正我不要。”
一切都在郝丽娜预料之中，她一点都不诧异。
“爸爸，别不知好歹。”薛爱丽采取温柔攻势：“知道你会这样，妈妈才先买后奏，惹妈妈不高兴，我也不理你了。”
“你妈妈挣钱多不容易，都花在我身上。”薛智雄软下来。
“谁说都花在你身上，电瓶车我要坐，给你手机，是为我们找你提供方便，这点都不懂。”薛爱丽撅嘴批评。
“挣钱为什么，不是更好的生活嘛，手机慢慢普及了，有条件就用嘛。”郝丽娜劝道：“没有意外的奖金，我也不会考虑。”
“你今天已经花掉一多半了。”
“在我的计划中，平时省，过年该花的得花。”
“小叔有手机，我看一下，小婶都不让，爸爸，你必须有，不能让小叔小婶瞧不起我们。”
“你小孩子哪来的废话。”薛智雄手指戳女儿的额头。
“你骑电瓶车回家，把放在门口那两个袋子拿上，我和爱丽在门口等你。”郝丽娜看表，他们晚上去薛智雄父母家吃饭的。
“我拿你两个没有办法。”薛智雄无奈的说，
“爸爸，妈妈涪阳的电话存在你手机里了。”薛爱丽俏皮的说。
薛智雄弟弟薛智勇两口子在高新区长虹分厂上班，在那边买了房子，平时没事基本不回来，因为郝丽娜，父母喊他们一家三口回家吃饭。
郝丽娜给公公婆婆和薛智勇各准备了一大袋福建的土特产零嘴，他们到的时候，薛智勇一家还没来，一阵寒暄过后，郝丽娜一如既往去厨房帮婆婆，弟媳从来不做事的。
薛爱丽不像腻歪郝庆红那样腻歪爷爷，自顾拿郝丽娜的小灵通玩游戏。
饭菜摆上桌，薛智勇一家三口到了，他们的女儿比薛爱丽稍大，看见薛爱丽的新衣，吵着问哪里买的，她也要买，两姐妹从小到大攀比，你有的我也要有。
“妈妈明天就去给你买。”向小茹哄女儿，薛智勇坐过去跟父亲哥哥说话。
“小婶，我妈妈在涪阳xx广场给我买的。”薛爱丽得意的说。
“怎么不用手机，小灵通不能漫游啊。”向小茹故意说。
“我妈妈给我爸爸买了手机，她明年过去福建再买手机。”突然想起什么：“小婶，看见楼下电动车了吗？我爸爸的。”
“你妈妈挣大钱啦？”向小茹试探的口气问。
“我妈妈明年还要挣更多。”
向小茹觉得郝丽娜无论娘家还是本人都不如她，又不是薛爱丽亲妈，从没把她放在眼里，见薛智勇两兄弟拿手机相互存号码，看样子去福建混的不错，心里思忖，得看情况，见机行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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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45章养成好的习惯
薛母喊声“开饭了，”，向小茹起身去帮着端菜上桌，一家人围过来吃饭，薛爱丽埋头玩游戏。
“爱丽，从进屋，你手机不离手，能不能专心吃饭。”薛父比较严厉，家人都怕他。
薛爱丽心里不高兴，但不得不把小灵通揣进口袋，拿筷子吃饭。
八个人坐一起吃饭，却没有郝庆红家那种欢声笑语，如果不是郝丽娜从福建回来，引出一些好奇的话题，几乎没什么说的，也是薛爱丽喜欢去外公外婆家的原因。
“大嫂，你在福建工资很高？”向小茹偷瞄郝丽娜一阵，问道。
“上班时间长，没有星期天没有节假日，就春节二十几天假，算下来跟你们差不多。”郝丽娜说。
“你在外面辛苦，爸妈在家里辛苦，照顾爱丽，给大哥煮饭。”向小茹话中有话的说。
“是啊，他们父女俩在这里吃饭，爸妈，辛苦你们了。”
“我们反正要煮饭的，多两个人热闹些，倒是你爸妈，照顾两个孩子。”薛母接过话，给郝丽娜拈菜。
向小茹看两人亲密无间，心里很不是滋味。
吃过饭，向小茹借故女儿次日一早要上寒假少儿书法班，催薛智勇回去。
薛智勇是个妻管严，丈人丈母娘家的事上心，一家人难得在一起，他想多呆一会，可老婆催了几次他不动，脸色很难看，他只得起身。
郝丽娜送他们出门，把袋子给他们：“福建特产，你们尝尝。”
“大嫂，让你破费了。”向小茹假惺惺的道谢。
“一点点心意，改天请你们吃火锅。”郝丽娜诚心诚意的说。
“好好好，大嫂有钱了，我们沾沾光。”向小茹的话酸溜溜的。
郝丽娜回身收拾碗筷，薛母让她休息，坐了几十个小时火车很累，她说回来不上班可以睡懒觉，在家时间不多，让她做事心里才安。
薛母帮着收拾妥当，解下郝丽娜的围裙，催薛智雄快回家，并叫薛爱丽留下来，她哪里愿意。
“奶奶，我要跟妈妈一起。”薛爱丽立即到郝丽娜身边。
“爱丽，听奶奶话。”
“妈，让我跟爱丽多在一起。”郝丽娜说。
薛爱丽得意的对薛母扮鬼脸。
“这孩子，一点不懂事。”薛母嗔怒，拍下孙女屁股：“自己睡小床，这么大了不要缠住妈妈。”
“知道，奶奶真啰嗦。”薛爱丽小声嘀咕。
电瓶车几分钟就到家了，薛爱丽进屋径自去餐厅她的地方，蹬掉鞋子坐**玩游戏。
“爱丽，洗脸洗脚再**，我去开热水。”郝丽娜去厨房。
“妈妈，我今天不想洗。”薛爱丽专注小灵通。
“爱丽，你不洗可以，去给妈妈打洗脚水。”薛智雄说着，走上去夺过小灵通：“听见没有。”
“爸爸，我这次分最高，你搞破坏。”说着从床上站起来欲抢回小灵通。
“按我说的去做，否则不能玩。”薛智雄高高举过头顶，命令道。
薛爱丽争抢不到，撅嘴下床穿鞋子。
“丽娜，过来坐下。”
薛智雄拉郝丽娜到客厅沙发坐下，按开电视。
“干什么？”郝丽娜莫名其妙。
“你坐着别动。”薛智雄按住她。
薛爱丽端来一盆热水，放在郝丽娜面前。
“谢谢爱丽，我的乖女儿。”郝丽娜感动。
“这是她应该做的，妈妈在外面辛苦，回家又帮奶奶做事。”薛智雄说。
“小婶都不帮奶奶做事。”薛爱丽抗议。
“你喜欢妈妈还是喜欢小婶？”薛智雄问。
“当然喜欢妈妈，才不喜欢小婶。”
“喜欢妈妈就跟妈妈学，喊妈妈买这样买那样，要懂得体贴，回报妈妈，养成好的习惯。”薛智雄教导。
郝丽娜脱掉袜子，脚放进热水：“真舒服。”
“泡热水脚，缓解疲劳，爱丽，给妈妈补充热水。”薛智雄说。
“知道了。”薛爱丽去打了一小壶烫水过来。
“爱丽，妈妈自己加，你去洗了休息。”
薛爱丽去卫生间洗漱出来，向薛智雄伸手要小灵通。
“玩一个小时，早点睡觉，明天要做作业。”薛智雄待女儿答应，才把小灵通给她。
薛爱丽抱住郝丽娜亲了亲，说：“明天早上睁开眼，就能看见妈妈，真开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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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46章感伤人生无常
郝丽娜泡了脚，又去接来热水，给薛智雄泡，并为他试好水温，蹲下去笨手笨脚的为他按摩揉脚。
“老婆真好。”薛智雄陶醉。
“我都不会，弄痛你了没有？”
“怎么会痛呢？说不出的舒服啊。”
“老公，不能陪在你身边尽妻子的本分，对不住你。”郝丽娜愧疚的说。
“都怪我能力不够，才让我老婆出外奔波。”
“说什么呢？你的工资在咱们这里够高的了，我很感激你支持我，替我大哥尽父亲的责任。”
“换了谁都会义不容辞的，我年底也有奖金，升了职也会加工资，我打算去考会计师，还会加工资，你寄回家的钱，尽量存起来，振伟上大学，将来结婚，男孩子花钱会多一些。”
“你想的真周到，我还没考虑这么远。”
“你真不该给我买手机。”
“真该买。”
“以后给我买什么，要先跟我商量。”
“我知道了。”
泡了脚，两人一起去卫生间洗漱出来，薛爱丽玩游戏的兴致很高，薛智雄想去收小灵通，郝丽娜阻止，拉他进去里面卧室。
小别胜新婚，久别胜大婚，一番恩爱，郝丽娜躺在薛智雄的怀里，心满意足，很想跟他说话聊天，心里憋了许多的话，但次日丈夫要上班，她拟制自己的兴奋，待他睡着后，她出去劝薛爱丽关了游戏睡觉，然后进来，关了大灯，坐到书桌前扭开台灯，列出走亲访友的计划，才**躺下。
早上，郝丽娜起来，给薛智雄蒸馒头煎鸡蛋，北方人喜欢面食，薛母事先做了放在冰箱里。
薛智雄坐下来吃早餐的时候，郝丽娜说准备一袋零食，让他带给办公室的同事，还给以前的同事小殷准备了一点心意，抽空送去她家里还是叫她过来家里。
“小殷的就免了。”薛智雄说。
“为什么？”郝丽娜不明白。
“人不在了。”
“去哪里了？”
“清明节的时候，小殷随她老公回老家扫墓，回来的时候在路边等车，突然公共汽车轮胎掉了，滚过去把两人砸死了，她的儿子现在外公外婆带着。”
“怎么可能？”郝丽娜不敢相信。
“那轮胎就在他俩面前掉，而且不偏不倚的。”
“太不可思议了。”
“你艺华姐的前夫叫什么金常喜的，突然查出肝癌，不到一个月走了。”
郝丽娜震惊得说不出话来。
“你也别找你一起试样的小秦了，刚托关系调去公共汽车公司开车，那天晚上收班的时候，他在车尾检查，后面的车没看见，撞上去还不知道，是同车的售票员半天不见人，发现的时候送到医院，没有抢救过来。”
“还有我认识的谁，都告诉我吧。”
“还有以前当科长的xx，打麻将时兴奋得心脏病去世，差一岁退休了，织布车间张xx离婚多年未娶，突发哮喘，丢下心肝宝贝的儿子走了，反正三不打四的家属区门口都有讣告。”拍拍郝丽娜：“厂里退休几千人，很多年纪大了，生老病死自然规律，遇到季节变化，卫生所连床位都没有，咱爸妈身体还可以。”
郝丽娜当然知道生老病死的规律，可就是悲叹那些违背规律而发生的啊。
郝丽娜送走薛智雄，坐在沙发上，感伤人生的无常，好端端的人，怎么就永远见不着了呢，小殷的儿子一下子失去父母，可怜的孩子，她是蔡艺华结婚的时候见过金常喜的，还记得高高廋廋挺斯文的样子，当时蔡氏很骄傲找了坐办公室的女婿，后来离婚调走了，想起了哥哥郝建军的离去，改变了嫂子卢孝芬的人生轨迹，不知现在过得怎么样，作为母亲应该牵挂儿子，最有可能跟蔡艺华联系，有机会得问问。
“妈妈。”薛爱丽睡醒了，揉眼睛喊。
“我乖女儿醒了。”郝丽娜回过神来：“吃米粉吗？”
“妈妈，我吃一两就够了。”
“爱丽，抓紧时间，吃了米粉我们马上要出门。”
“去外公家吗，我喜欢。”
郝丽娜心里堵的难受，最喜欢的米粉却食之无味，给女儿吃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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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47章各有所乐
郝丽娜和女儿薛爱丽先去找涂佳蓉，涂佳蓉做成了美容美发店，一楼美发她经营，二楼美容她女儿经营，女儿遗传了她的经济头脑，生意做的不错，已经交了男朋友，儿子上了职业高中，在父亲赵志欢的单位上班。
涂佳蓉钱挣的不少，涪阳买了几套房子，父母公婆早搬来，她花了很多心血培养儿子女儿读书，甚至请弟弟涂佳宝辅导，哪怕自费上大学，可两个孩子都没有天分，高中没考上，选择上了职业学校。
凡事不能如人心愿，涂佳蓉慢慢想开了，只要两个孩子老实本分做人，自己感到快乐开心最重要，比不上考上大学的天之骄子，跟纺织厂那些父母下岗，顾不上管孩子，个别女孩子出去鬼混男孩子沾上吸毒的，强多了。
涂佳蓉亲自为郝丽娜打理头发，借此说说话，从涂佳蓉哪里知道，厂里有些跟郝振伟差不多大的男孩子，吸毒贩毒，她熟悉的郑如强和小芝的儿子就是其中之一，两口子忙于开店，疏忽管教，辛辛苦苦挣钱不够儿子戒毒。
郝丽娜不由担忧，得提醒父母，好好的叮嘱郝振伟。
“你侄儿读书好，不会偏离轨道，放心吧。”涂佳蓉看出郝丽娜的担忧。
“佳蓉姐姐手艺好。”郝丽娜看着镜中的自己。
“是你漂亮，丽娜妹妹，你越来越有气质啦。”涂佳蓉夸奖道。
“夸得我不好意思啦。”
“妈妈，电话。”薛爱丽拿来小灵通。
郝丽娜看陌生的号码，刚“喂”了一声，腾地跳起来：“兆兰姐。”只听她连声说：“好好好，我马上过来。”合上电话，吩咐薛爱丽：“你回家把放在茶几上的三个袋子提下来，在李爷爷家楼下等我。”
“回来挺忙的，我还得打算请你上楼去，让我女儿给你画个淡妆。”涂佳蓉说。
“佳蓉姐姐，兆兰姐姐过来李叔叔家了。”
“李叔叔李婶喜欢住在厂里，不去女儿那里住，我弟弟弟媳家房子很宽，我父母也不去住。”
“厂里住习惯了，走三步都能碰见熟人，人老了怕寂寞。”
“是啊，我爸妈公婆在河光镇的房子还留着，有时回去住。”
“佳蓉姐，我先去了，改天再来。”头发做好了，郝丽娜穿上外套，抱歉的说
“好。”涂佳蓉捂住郝丽娜伸去拿包掏钱的手，生气地：“你拿的东西我收下了，别跟我见外。”
郝丽娜也不勉强，匆匆离去，路上遇到熟人不敢多停留，拐进单元楼，薛爱丽仰头跟楼上的马玉平说话。
“妈，我们先去李叔叔家。”郝丽娜边走边说。
“知道，刚才兆兰来家里找过你。”马玉平示意她快去：“爱丽，你先上来吧。”
“不要，我要跟妈妈一起。”
老李家和老蔡家的门都开着，郝丽娜进屋，喊声：“兆兰姐。”两个人紧紧拥抱。
老蔡夫妇也在，郝丽娜问候过四位长辈，和李兆兰坐下来说话，两个人的手一直握在一起。
问了郝丽娜的情况，李兆兰大加赞赏，然后羡慕的说：“真好，我也想像你一样，出去工作。”
“兆兰姐，谁不羡慕你啊。”
“那都是表面现象，我现在既不是贤妻良母，也说不上合格的家庭主妇，儿子学习成绩上不去，我不强求，希望其他方面养成良好的习惯，稍微管教严一点，爷爷奶奶不依，过分溺爱孙子，搞得儿子跟我很生分。”
“兆兰姐，十多岁的孩子正是叛逆期，不要着急。”
“我不上班在家里，连孩子都教育不好，我太失败了。”
“你没有上班不等于你没有能力，条件允许，我哪里舍得一个人出去。”
“你活得充实，有自信，我却很空虚。”停了片刻，自嘲地：“我是不是有点身在福中不知福？”
李兆兰也搬去高新区住，今天进城送儿子去英语补习班上课，抽空过来的，两个人聊了一个多小时，她赶时间去接儿子，回公婆家吃午饭。
“兆兰姐，我们要抽空聚聚。”郝丽娜不舍，请求道。
“我跟以前车间几个都联系了，就等你回来，我来组织，你不要操心，我还是老大，不要抢了我的风头。”李兆兰打趣：“礼物我收下了。”
“好的。”郝丽娜心里感激，李兆兰舍不得她破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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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48章找不到存在的意义
送走李兆兰，薛爱丽早不耐烦了，央求郝丽娜快去外公家。
“等一下。”蔡氏说：“丽娜，啥时有空，给婶婶个机会，来家里吃顿便饭。”
“过几天吧，婶婶。”郝丽娜心里清楚推辞不了。
“那就等艺航回来，我们几家人一起聚聚。”
“艺航在哪里？”
“纺织局破产，小舒的生意不好做，只得另起炉灶，他们夫妇去成都开了家装修公司，艺航去帮忙。”蔡氏抓起郝丽娜的手：“丽娜，艺航还是一个人，他比较听你的，帮我劝劝他，找个人成个家，过正常的生活，我不要求他生不生孩子。”
“见到他，我试试看。”郝丽娜答应。
“我们什么时候请啊？”老李问。
“丽娜，你李叔叔现在最有钱，四个女儿给钱，小兰寄美元，他两口子节约，我们帮他们花。”蔡氏转向老李夫妇：“请我们去酒店吃。”
“好好好，你安排。”老李夫妇还是老样子。
回到父母家，马玉平给郝丽娜看，唐少青老婆让唐依依拿了腊肉花生一大堆东西。
唐依依扯郝丽娜的衣角，母女进去里屋。
“依依，怎么带那么多东西过来？”
“外婆非要我拿的。”唐依依口中的外婆是肖凤群的母亲。
“弟弟喜欢车吗？”
“喜欢，爸爸装好后，他骑着不松手。”唐依依眉飞色舞。
“想给弟弟买什么，告诉妈妈。”
“谢谢妈妈。”
郝丽娜爱抚的搂女儿入怀。
郝丽娜从父母那里了解到，老蔡的大女儿蔡艺华和贺老师两个人工作稳定，有固定收入，儿子贺林去北京上大学，一家三口其乐融融，蔡思琴读书不错，虽然从小蔡艺华带着，有些遗传基因始终改变不了，性格多多少少像了蒋莎，成绩优秀居功自傲，看不起成绩差长相不好穿的不如她的同学，二女儿蔡艺敏多年的隐忍迎来了春天，现在夫妇公司的收支都给她控制，小舒负责跑业务，而且不再花心，两口子齐心协力，生意很快打开局面，在成都买房站住脚，把儿子也转去成都上学，让老两口忧心的还是儿子蔡艺航，蔡氏终于意识到，儿子比女儿更不省心，老李四个女儿，个个都孝敬，嘘寒问暖，每年按时陪父母体检，给钱给物，两口子从不操心孩子，却收获满满，前世修来的福分。
蔡氏在自己家请了四家人，地方不大在老李家摆桌，马玉平如法炮制在家里请客，把吴氏家利用起来，感叹岁月的流逝，从当初的一桌，变成了老的年轻的小的满满的三大桌，还有在外地工作的，每当这个时候，让人想起吴守亮和郝建军，感伤哀叹后，继续面对生活，比较欣慰的是几家人的小辈没有另类的。
老李夫妇找两女儿李兆兰李香兰安排，在涪阳比较高档的酒店请大家吃了大餐，不久，大女儿李旺兰来涪阳，接父母回n城过年去了。
自然，郝丽娜见到了蔡艺航，比实际年龄老，看上去萎靡不振，嗜好烟酒，只有蔡思琴能管住他。
蔡艺航主动跟郝丽娜闲聊，了解福建那边工厂的情况，他提出也想出去，请他联系下有没适合他做的。
“你父母同意吗？”郝丽娜随口问。
“我都四十左右的人了，还要父母做主，你不要羞辱我啦。”
“我不是那个意思。”郝丽娜自知失言。
“我姐姐姐夫没有亏待我，可跟在他们后面，找不到自己存在的意义，我自身仅有的价值就是对机器设备熟悉，想做回老本行。”
“那边纺织印染厂很多，需要机器维修方面的人才，尤其电器方面的。”
“我也懂一些电力方面的，跟我爸学过。”
“那边的环境比家里差，工作时间长。”
“你可以的我也可以。”
“你知道我是没有办法。”
“你活得充实，一个人不被需要，很空虚很寂寞。”
“都需要你，特别叔叔婶婶。”
“他们整天啰嗦我找对象，不问问我的想法，很烦。”
“你是该考虑、、、”
“请你打住，连你也给我增加负担，我找不到人说话了。”
“都是关心你。”
“拜托啦，我年后跟你一起出去。”蔡艺航的口气，不容拒绝。
说话间，蔡艺航一支接一支的抽烟，蔡思琴走过来，夺过他手上的烟触灭，并把口袋里的烟打火机收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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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49章心里失去平衡
郝丽娜忙于同事朋友的聚会，请两家人吃火锅，做通父母公婆的工作，去医院体检身体，陪孩子上街吃肯德基麦当劳，买衣服购物，一家人去看望“郝建军”，给蓝婆婆拜早年。
没有特别安排，郝丽娜中午在父母家晚上在公婆家，每天来回奔波，比在福建厂里上班还累，都没有在自己家里好好为丈夫煮一顿饭。
薛智雄所在的长虹酒店，年底是最忙的时候，要到除夕下午才放假，而且只放三天。
转眼到了年关，家里该拜访和该处理的事情基本完成，一切搞定，郝丽娜采集年货准备过年，这时，吴家老二吴其远余大玲带着儿子从**飞回来了，吴氏望眼欲穿的孙子吴亮亮，唯一的孙子，长相酷似爷爷吴守亮，个子高出爷爷一截，她喜爱至极，一刻都不想孙子离开她的视线。
吴亮亮从小到大没见过吴氏几次面，跟奶奶并不怎么熟悉，他跟妈妈娘家人更亲近，印象最深的是太奶奶，吵着问妈妈太奶奶在哪里，余大玲也牵挂蓝婆婆，吴氏以吴家唯一的孙子，应该去看看“爷爷”为理由，强留他们在涪阳住两天，请了客再走，谁知顾此失彼。
吴氏家里两间卧室，吴老三睡沙发，主卧给二儿子二儿媳，孙子吴亮亮跟她睡。
吴氏吩咐郝丽华买了整套新的床单被套换上，亲自去超市买了大堆的零嘴，把吴亮亮当星星一般捧在手里，平常抱怨大儿子大媳妇这不对那里错，到了老二两口子这里，一句重话都没有，不要余大玲做任何事情，饭桌上亲自帮余大玲盛饭夹菜。
吴氏让吴其永开车，她陪老二一家到处玩，郝丽华在家里买菜煮饭，只要吴亮亮说想吃什么，吴氏马上叫郝丽华去买。
吴氏非要在家里请客，让郝丽娜帮着姐姐郝丽华准备酒菜，马玉平蔡氏也来厨房帮忙。
想当年吴氏嫌弃余大玲，后来生了儿子，她才稍微转**度，老四吴其应生的女孩，每次回来吴氏都没这么重视，因为只有吴亮亮一个孙子，余大玲母凭子贵，加上做生意能挣钱，更让她喜欢。
郝丽华心里憋气，背地里回娘家发泄。
“做点事又累不死人，老二难得回来，你不做谁做啊。”马玉平一点不袒护女儿。
“我不是怕做事的人，气她偏心，不就生的是儿子嘛。”郝丽华不服气。
“你是做大嫂的，要有大的样子。”马玉平说。
“我妈妈回奶奶家，全是我妈妈做，小婶从来都不动手。”薛爱丽插嘴说。
“你妈拍你爷爷奶奶的马屁，回来这里什么都不做，你外公外婆偏心，我这命苦啊。”郝丽华冲薛爱丽瞪眼。
”就是该大的做事。”薛爱丽得意的说，她仗着最小，都是唐依依和郝振伟帮着做事。
“事情都做了，还要抱怨，不讨人喜欢。”马玉平说。
“姐姐，辛苦了，妹妹倒杯茶给姐姐。”
“我让你当姐姐。”
“什么都可以让，这个让不了，谁叫你跑那么快。”
“妈，你干嘛不先生丽娜。”
“我让你当姐姐，可没让你当大嫂。”马玉平说。
“想当初，我如果没有选择吴老大，余大玲就不可能嫁给吴老二。”郝丽华说。
“你若跟吴老二，他就会进厂当工人，而不是去**当自愿兵，你还是跟现在没什么两样。”
“是啊，不会改变什么。”郝丽华叹息。
“所以认命吧，不要把几家的关系弄僵了。”马玉平担心。
“丽华，怎么样，要我帮忙吗？”吴氏突然进来。
“不用，妈，你去陪客人吧。”郝丽华体贴的说。
“辛苦你们娘三了。”吴氏跟郝丽华出去了。
“我姐姐心里不平衡，说出来就没事了，她有分寸的。”郝丽娜说。
还有一个比郝丽华更窝火，那就是老三吴其响，他不娶老婆，开始吴氏管他的钱，后来他要过来自己存着，在家里吃住不交一分钱，节假日跟团出去旅游，他最疼吴晶晶，除了吴晶晶，谁也花不到他一分钱。
吴氏让吴老三封个红包给吴亮亮，多少随他心意，他打死不同意，吴氏封好了，让他过下手他都不干，见母亲因为吴亮亮冷落吴晶晶，心里更不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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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50章差别对待
请过客人，他们一家人吃饭的时候，吴老三突然问：“二哥，你们什么时候走啊？”
吴老二一愣，不知道怎么回答。
吴氏强压怒火：“老二，你三弟不懂事，你们别跟他一般见识。”
吴老三并不买账：“不跟我一般见识，把我挤去沙发上，我背都睡疼了，他们有钱去住酒店宾馆啊。”
吴氏火冒三丈：“要出去也是你出去。”
吴老三：“凭什么我出去，这房子户头上有我的名字。”
吴老大赶忙劝：“三弟，晚上去我家跟我睡，。”
吴晶晶反应快，三叔过去，妈妈就得挤她的床：“不要，我不跟妈妈睡。”
郝丽华急忙阻止女儿：“晶晶，听话。”
吴晶晶积压不满，根本不听劝：“我要一个人睡。”
吴氏怒喝道：“大的不懂事，小的也不懂事，想气死我是不是。”
吴晶晶从没见吴氏对她发火，“奶奶坏。”嘴巴一瘪，哇的哭了。
吴老三比吴氏更凶，蹬鼻子上脸：“你凭什么吼晶晶，老糊涂啦。”
吴老三啪的搁下碗筷，起身拉开椅子：“晶晶，奶奶不喜欢，跟三叔走。”
“你干什么？”
吴氏话音未落，吴老三已经拉着吴晶晶出门了。
一时间陷入尴尬，郝丽华泪水在眼眶里打转，桌子下面，吴其永紧紧攥着她的手，她才镇静下来。
“妈妈，是我惹晶晶生气了吗？”吴亮亮仰脸问。
“亮亮吃饱了吗？”俞大玲轻声问。
“我不想吃了。”
“亮亮过去玩。”
“我去找振伟玩。”
“要懂礼貌。”
吴亮亮高兴的去对面了，余大玲很不自在，偷偷看郝丽华。
“让他们去玩，我们吃吧。”吴其永招呼弟弟弟媳。
饭后，余大玲帮郝丽华收拾杯盘碗碟，吴氏没有如以前那样，强行拖吴大玲离开。
“丽华姐，对不起。”余大玲一直没有改口。
“你说什么话啦？”郝丽华笑的有点不自然。
“因为亮亮，晶晶受委屈了。”余大玲歉疚。
“小孩子耍脾气，过一会就好了。”
“丽华姐，辛苦你了，晚上我们去吃火锅，叫叔叔婶婶丽娜妹妹一起。”
“不必了，家里很多多菜。”
“要的，其远。”
吴其远应声过来，余大玲说明意图，他满口答应，随即去对面请客。
郝丽华插队在蓝婆婆家的时候，和余大玲姐妹无话不说，成了妯娌，反倒变生疏了。
郝丽华整理了餐厅厨房，解下围裙，去对面娘家，打传呼给吴老三，关心女儿吴晶晶，等了一阵没有回过来，吴其永拿着呼机过来说，吴老三没带。
吴老三哄劝吴晶晶不哭，打的去市中心吃肯德基，然后逛街买她喜爱的东西，晚上去吃了火锅，准备坐车回去的时候，吴晶晶害怕吴氏责备，突然不想回去了。
吴老三看到侄女委屈的样子，突然来了气，不如让他们着着急，才会感到吴晶晶的重要，于是叔侄去看通宵电影，里面有空调，困了可以睡觉，比家里沙发舒服多了。
这边到了晚饭时间，吴晶晶还没回来，郝丽华不禁担忧，吴其永劝她，没事，三叔最疼她，玩够了自然会带她回家。
吴老三常带吴晶晶出去玩，其他人也没往心里去，高高兴兴的吃了火锅，回到家里仍然不见两人回来，郝丽华以为女儿和奶奶赌气，可能回了自己家，便跑回去，在楼上看见家里黑通通的，心就揪了起来。
果然家里没有人，郝丽华想联系吴其永，家里没有电话，吴氏反对他们装，此时她一股无名火起，怨恨起吴氏来，一直对吴氏言听计从，无视自己就算了，为了吴亮亮，对吴晶晶大吼大叫，孙子与孙女差别对待，既然孙子重要，往后就跟余大玲过，不稀罕。
吴其永心里牵挂女儿，把老二一家送到吴氏家安顿好，冲冲回家，进屋就喊：“晶晶。”
抱枕砸过来，吴其永接住，看见郝丽华满面怒气，猜到女儿没有回来。
吴其永心里焦虑，但他还是安慰郝丽华：“别急，老三是大人。”
“明天立即去申请安装电话。”郝丽华火大，命令道。
“好的好的。”吴其永堆笑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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顾此失彼
夫妻两个焦急不安，十点过了，还不见女儿回来。
“吴其永，晶晶出什么事，我跟你没完，跟你妈没完。”郝丽华发飙。
敲门声，吴其永冲过去开门，失望地：“爸，让你担心了。”
是郝庆红，他放心不下，等老伴和两个孩子睡下，过来看看。
“爸，你怎么不睡觉。”冲吴其永喊道：“我一定要安电话，谁休想阻拦。”
“我明天就去申请。”
“这个后一步说，这大冷的天，两个人在哪里呆得住呢。”郝庆红蹙眉。
“我出去找找。”郝丽华坐不住了。
“我跟你一起去。”吴其永说。
“爸，你回去休息，先别跟妈说。”郝丽华交代。
郝丽华两口子找遍了附近的游戏厅网吧，夜深人静的时候，郝丽华瘫软在吴其永身上。
“我们回去等，不管他们在哪里，终究要回家。”吴其永强打精神。
回到家里，不见人影，郝丽华失声痛哭，吴其永心里也没底了。
两个人竖起耳朵，外面一点点动静，急忙去开门，一分分熬到天亮，吴老三和吴晶晶高高兴兴回来了，郝丽华抱住女儿，仿佛分别了几个世纪。
“三弟，以后不许不打招呼出去这么久。”吴其永说。
“我是想让妈着急，不要忽略晶晶。”吴老三想法天真。
“她着什么急，不闻不问的。”郝丽华心里想，对吴氏落下埋怨，从此婆媳有了隔阂。
吴其永的传呼响了几次，是吴氏呼他，昨天交代他开车送吴老二一家三口回河光蓝婆婆家。
“我去了。”吴其永请示郝丽华。
郝丽华不吭声。
“自己赶车不行嘛，妈真是，把他们当菩萨供着。”吴老三气愤。
吴氏的种种做法，并不是余大玲想要的，她感到很过意不去，吴晶晶和三叔没来吃火锅，郝丽华先走了，早上又没过来，她心细，察觉到郝丽华不高兴，走之前，她上门来找郝丽华，刚举手，门开了。
“大玲，我正要过去。”吴其永误认为，余大玲来催促他。
“大哥，你忙吧，我们赶车回去。”余大玲说的真心话。
“你们行李多，我送，要不了多少时间。”
“大哥，你等我一会，我跟丽华姐说话。”
“好。”吴其永和吴老三先走了。
“丽华姐，晶晶。”
“大玲，过来坐。”
余大玲挨着她俩在沙发上坐下来。
“吃过早饭了吗？”郝丽华问。
“吃过了。”
“我起床晚了，没来得及过去。”郝丽华掩饰。
“丽华姐，别跟我客气，我们回来，辛苦你啦。”
“你们难得回来，应该的。”
“丽华姐，别把我当客人，我很不自在的。”余大玲逗吴晶晶：”晶晶，跟爸妈一起去太奶奶家玩。”
吴晶晶靠在郝丽华身上不说话。
“我不知道晶晶个子多高，不敢给她买衣服。”余大玲边说边摸出红包：“晶晶，妈妈陪你去买。”
“她衣服很多。”郝丽华推辞。
“衣服多二婶也要尽点心意，晶晶，拿着。”
“谢谢二婶。”吴晶晶终于有了笑容。
吴氏习惯了郝丽华天天来家里，突然见不着人影，纳闷起来，问吴老三。
“晶晶怎么不过来？”
“你心里还有他们啊？”吴老三阴阳怪气。
“我哪里没他们啦？还不是你多事？”
“我不像你，不知道孰轻孰重？”
“你小子把话说清楚。”
“谁整天为你跑腿，谁对你恭敬孝顺，你老了走不动了，谁侍候你，只有大哥大嫂。”
“他们不应该吗？”
“应该是应该，但你不能冷落他们，你的做法很伤人。”
“难怪你小子疼爱晶晶。”吴氏恍然大悟。
“你们不是比我老就是比我大，我不指望晶晶指望谁呀？”
“看来你挺聪明的。”
郝丽华很犟，吴其永怎么做工作都不过去吴氏家里，吴其永几十年第一次因为婆媳关系左右为难，只得求助岳父岳母。
吴氏的做法让郝庆红马玉平多少有些不爽，但多年亲如一家的关系，他们还是劝导说服女儿。
郝丽华回来了，但对吴氏怎么也不能像以前那样亲近，连吴晶晶也喜欢去外婆家里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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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52章眷恋，牵挂
年前，郝丽娜给周京镇打电话，不等她说，周京镇已经猜到她会继续在厂里做，联系俞工，问候他家里的情况，俞工一切都处理好了，他正月初五就出发去福建，然后她给厂里的老板同事一一打电话拜早年。
郝丽娜按俞工的吩咐联系到栗贤友，又请小田为蔡艺航找到厂斜对面的港口印染厂，他们三人订了机票，正月十六一起坐飞机去福州。
为了让唐依依多些时间陪郝丽娜，唐少青和肖凤群没有带女儿回乡下过年，郝丽娜充满感激，她在家里煮饭，让唐依依过去，唐依依每次要有郝振伟陪着一起，薛爱丽喜欢振伟哥哥，对唐依依来家里也不反感。
郝丽娜感觉唐依依始终跟自己亲近不起来，无奈家里房子太小，薛智雄看出她的心思，主动说去睡小床，让母女三个挤大床，薛爱丽没表示反对，唐依依却不愿意，吃过饭就拉振伟回去。
郝丽娜以为唐依依不愿和薛爱丽一起，事先征得薛爱丽答应，便留在娘家，想跟唐依依睡一两个晚上，母亲马玉平过去对面跟吴氏挤一个床。
可唐依依劝郝丽娜回去，并且小大人似的说：“妈妈，你在家的时间不多，应该多些时间陪陪叔叔。”她似乎看出郝丽娜的担心，让妈妈吃定心丸地：“妈妈，你放心吧，我不会跟你不喜欢的那些同学出去玩，我要努力读书考上大学。”
工厂破产，许多人忙于生计，疏于对孩子的管教，个别人却游手好闲不思进取，整天打麻将赌博，导致夫妻离婚，无法顾及孩子，上梁不正下梁歪，孩子跟着学坏，吸毒进而贩毒，有的女孩子还去坐tai当小jie，一些条件好的人家为了孩子不近朱者赤近墨者黑，买房搬离厂家属区，去外面居住。
唐依依的懂事，郝丽娜倍感欣慰，但她始终觉得女儿跟她有距离，中间似乎隔着什么，每次看到唐依依跟外公外婆振伟哥哥有说有笑，她掺和不进去，心里一阵阵隐痛。
父母总是安慰郝丽娜，一步步来不要急于求成，毕竟作为母亲错过了女儿最重要的牙牙学语蹒跚学步那段时间，女儿开口叫了妈妈，距离慢慢在拉近，不要太贪心，耐心等待吧。
日子往前一天，郝丽娜的心就揪一下，眷恋，如此的眷恋，百般不愿意离开家，理智告诉她绝对不行的，说到走，薛爱丽就撒娇问她，为什么非要离开家，搅得她心里更难过。
父母和公公婆婆争着为郝丽娜做好吃的，正月十五，双方父母在一起过大年，晚上，蔡氏请郝丽娜一大家吃火锅，为他们践行。
蔡氏夫妇是反对蔡艺航出外的，一是他们家里不缺钱，二是这一出去，个人问题挂起，更加没有指望。
蔡艺航不论父母姐姐姐夫怎么挽留，打定主意要和郝丽娜一起出去打工，挣多挣少不重要。
蔡氏只好依了儿子，让他出去闯，巴不得他混不下去回来，因此拜托郝丽娜关照，蔡艺航听她的，盯着他少喝酒少抽烟。
蔡思琴一来就找振伟哥哥，想坐他旁边，薛爱丽一边是郝丽娜一边是郝振伟，郝丽娜想让唐依依坐另一边，马玉平却拉唐依依坐郝振伟旁边，蔡思琴一脸失望。
郝丽娜从父母的眼里发现，他们不喜欢蔡思琴，不给她接近郝振伟的机会，大概是由于蒋莎的原因吧。
火锅快结束的时候，蔡艺华约郝丽娜去洗手间，其实是告诉她，卢孝芬年前打过电话来，心里十分牵挂儿子郝振伟。
郝丽娜得知，卢孝芬按照母亲的安排再婚，为弟弟解决了婚姻问题，但她过得很辛苦，当对方孩子的后妈，照顾多病的母亲，支撑她坚强活着的就是儿子。
工厂破产，哥哥离去，改变了卢孝芬的命运，郝丽娜深深的同情，请蔡艺华转告：请卢孝芬放心，她会照顾郝振伟，千万保重身体，等到儿子有出息的时候，一定不会忘了生他养他的母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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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53章尊敬的蓝婆婆
余大玲近年承包了几家旅社饭店，为沿途进藏的驴友提供方便，夏天的时候生意很好，比吴其远的工资高出很多，兄弟姐妹都去帮她，赚了钱不忘孝敬老人，在河光镇买了楼房，蓝婆婆不愿意去镇上住，儿子余成辉和媳妇在家里陪她，房子一直空着，余大玲回来住在镇上，每天一早回来陪蓝婆婆。
蓝婆婆曾孙女曾外孙中，最喜欢吴亮亮，盯着他看不够，吴亮亮很讨喜，“太奶奶”叫不停，说些”我挣了钱要给太奶奶买这样买那样。”，逗得蓝婆婆整天笑的合呵呵的。
吴氏想念孙子，赶去蓝婆婆家，接不走孙子，干脆跟余大玲住在镇上，每天往返蓝婆婆家。
蓝婆婆生在旧社会，她思想解放，深明大义，自觉遵守国家的各项规定，双胞胎孙子都生的女儿，两个孙媳妇都想超生，她不答应，她一生本分做人，当妇女干部的时候，教导人家不能男尊女卑，时代不同了，妇女能顶半边天，要带头响应号召，只生一个好。
蓝婆婆并不因为吴氏偏心吴亮亮而高兴，反而认为吴氏离间了情同姐妹的余大玲和郝丽华的关系，想起当初不太接纳余大玲，心里一直不舒服，所以对吴氏不冷不热的。
蓝婆婆过了年就89了，儿孙们商量好隔年她九十大寿，隆重庆祝，所有的人都回来，可她突然提出，既然今年都回来了，就提前过90岁生日，为了不耽误工作以及孩子上学，把日子定在正月初七，儿孙们要去镇上最好的饭店请客，她不答应，请厨子到家里来办，而且她列了一大堆名单，村里每家都请，声明不收任何礼品。
蓝婆婆德高望重，她的话一言九鼎，没有人违背，于是按照她的吩咐办理。
郝庆红一家涂佳蓉一家理当在邀请之列，蔡氏得知后，和老李夫妇也想去沾沾喜气，蓝婆婆欣然应允。
闻讯赶来蓝婆婆家祝寿的人太多太多，席桌一再增加，摆到了院子外面的路上，蓝婆婆穿戴一新，红光满面，在儿孙的陪同下每桌敬酒，记性非常的好，一口叫出客人的名字。
蓝婆婆特地让郝丽华和余大玲分别坐在她身旁，讲郝丽华兄妹插队住在她家里的趣事，她的记性惊人，点滴小事说的清清楚楚，随后把两人的手放在一起，说：“你们从好姐妹成了妯娌，命中注定的缘分，一定要好好珍惜。
郝丽华想解释，蓝婆婆示意她都懂了。
按蓝婆婆的要求，酒宴后，跟儿孙们一一照相合影，并照了单人相，开玩笑说，她死了当遗像，孙女余大玲说：“我婆婆要活过100岁，五代同堂。”
蓝婆婆特别拉着郝庆红马玉平的手说：“你们放心，我会照顾好建军两兄弟。”
当时他们以为蓝婆婆累了，神志不清，回来后蔡氏说，有一种不祥的预感。
果不其然，过了年，该出门的都走了，正月十六蓝婆婆摔了一跤，卧床不起，她对在身边的儿子媳妇女儿女婿说，她想见的人都见过了，她身后事不麻烦都赶回来，她会保佑所有人，特别叮嘱她是一名老党员老干部，不许搞特殊，学别人偷偷土葬，按规定火化。
交代过后，蓝婆婆处于昏迷状态，正月十八早上，停止了呼吸，儿子媳妇想通知孙子孙女回来，女儿不答应，蓝婆婆既然交代过，就不能违背，她一生自立自强，凡是为别人考虑，按照她生前的意愿，不大肆声张，通知了在家里的亲戚朋友，送去火化后，敲锣打鼓把蓝婆婆送上山，葬在郝建军不远处。
郝庆红马玉平在蓝婆婆得到消息后，和吴氏一起赶了去，才明白她当时说的话，感谢蓝婆婆，祈求他和“郝建军”在天堂相见。
蓝婆婆的后事处理好了，余成辉才打电话通知在外的人，余大玲失控责备，为什么不通知他们，冷静下来她也理解了婆婆的做法。
郝丽娜去了福建后，得知蓝婆婆去世的，那一瞬间，她的眼泪不自觉的往下流，双手合十，祝尊敬的蓝婆婆一路走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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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54章第一次坐飞机
出发的时间到了，下午两点五十的飞机，春运期间人多，郝丽娜和蔡艺航坐上午十点涪阳直达成都双流机场的大巴，薛智雄请了假，送郝丽娜到汽车站，说好其他人都不送了，免得哭哭啼啼的，让郝丽娜难舍难分。
前一天薛智雄让薛爱丽去奶奶家住，她哪里愿意，保证不哭。
晚上打点好行李，早上起来，郝丽娜冒米粉，迟迟不见薛爱丽有动静，便过去床边，轻轻揭开她蒙住头的被子，她躲在被窝里偷偷哭，眼睛红肿，郝丽娜拍怕她：“爱丽。”
“妈妈，我不想哭的，可我想到明天醒来就看不到妈妈了。”薛爱丽哭得更厉害了。
“想妈妈可以跟妈妈打电话呀，马上要开学了，进了学校有同学玩，时间一天天过去，转眼妈妈又回来了，爱丽又长高了更漂亮了，乖，起来吃米粉。”郝丽娜的泪水在眼眶里打转。
薛智雄示意郝丽娜离开，坐到床沿上把薛爱丽哄笑，她要求送妈妈到汽车站，再三保证她不哭。
郝丽娜带着无限的眷恋准备离开家，薛智雄提醒她该带的证件，敲门声，是郝振伟和唐依依，他们来送郝丽娜去汽车站。
郝丽娜当然不会拒绝孩子的一番心意，郝庆红夫妇和老蔡夫妇等在楼下，蔡艺航叫了部面包车在家属区门口等，他理了短发，刮了胡子修了面，看上去精神了不少。
蔡艺华母女跟在他身旁，看见郝振伟，蔡思琴兴奋的挥动手臂：“振伟哥哥。”
“丽娜，帮我们盯着他，少抽烟喝酒，不要打牌。”蔡艺华交代郝丽娜说。
“姐，我一个大男人，不要把我当三岁孩子。”蔡艺航不满。
装上行李，郝丽娜拥抱父母：“爸妈，保重。”
在父母千叮呤万嘱咐下上了车，薛智雄蔡艺华带几个孩子去送，马玉平敲开窗户，叮嘱郝振伟和唐依依不许乱跑，其本意不让蔡艺华带去玩。
“爸妈，我会带他们回来。”薛智雄说。
检票进站，薛爱丽紧紧抱住郝丽娜，泪水在眼眶里打转，薛智雄拉过女儿，生怕她哭闹起来。
郝丽娜拥抱郝振伟和唐依依。
“小姑，我和妹妹会乖乖听爷爷奶奶的话。”
“有什么需要跟我说，千万别学坏。”
“妈妈，你一个人在外面，注意身体。”
“振伟，依依，家里都有电话了，爷爷奶奶哪里不舒服，马上打电话给大姑。”
“放心吧，小姑。”
“依依，骑车多加小心，下雨就赶公车。”
郝振伟和唐依依对郝丽娜的啰里啰嗦一一答应，薛爱丽躲在薛智雄身旁看她们。
跟车的售票员在催了，郝丽娜一步一回头上车，从车窗挥手告别。
汽车出站，很快驶上高速，一路上，郝丽娜心里说不出的难受，蔡艺航也不打扰她，将近两个小时后，到了机场，飞机在蓝天上翱翔，那种无限的向往，愿望终于要实现了，想到马上就能像小鸟一样飞向天空，她的心情好转，兴奋起来。
按照事先约定的信号，在机场大厅顺利和栗贤友碰面，栗贤友个子小小，皮肤雪白，一笑两酒窝，跟女孩子一般，哪有23呀，看上去比田子安还小。
双流国际机场，第一层是国内、国际到达的，第二层是国内、国际出发的，蔡艺航经常外出，领着两人经过安全检查和一系列手续，却听广播里通知他们的航班延误。
在侯机厅里，郝丽娜看见机场上停了好多飞机，心想“这么小的飞机能坐多少游客呢？”，她不好意思问。
“你看见的这飞机，它可以坐五百多名乘客左右，我们乘坐的飞机还没有到，可以坐300人。”蔡艺航在她旁边介绍。
“真的吗？”郝丽娜惊讶。
“你上飞机就知道了。”
忽然又听到播音员在广播里说“乘作厦门航空xx航班的旅客们，请注意您乘坐的飞机现在开始登机了，请在x号登机口登机。”
终于可以登机了，第一次坐飞机就延误三个多小时。
蔡艺航把手机递给郝丽娜，告诉对方飞机大概到达的时间，她已经打过几次电话给俞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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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55章第一次坐飞机2
三人登上了飞机，走进机舱，飞机真大啊，从头到尾有30多排座位。
放好行李，蔡艺航把靠窗的位置让给郝丽娜，她坐了下来，想象着飞机飞上蓝天的情景。这时，机舱里传来了空中小姐圆润甜美的声音：“乘客们，我们的飞机即将起飞，请系好安全带，关掉一切电子设备，谢谢！”
蔡艺航帮着二人系好了安全带，就等着飞机起飞了。
“动了，动了！”郝丽娜目不转睛地看着窗外，嘴里兴奋地说，只见飞机被缓缓地推动着，掉了个头，在跑道上试飞，过一会，开始正式起飞了，飞机奔驰起来，巨大的轰鸣声震耳欲聋，慢慢地，飞机离开了地面，腾空而起，呼啸着冲向蓝天。
在飞机上，郝丽娜有点头晕、耳痛，却有了一种腾云驾雾的感觉。她趴在窗前，从高空往下看，陆地上的灯火好像颗颗小星星，一闪一闪地眨着眼睛。飞机已经飞到了云层的上面，陆地上的灯火完全看不见了，只有旁边几朵黑黑的薄云陪着我们，本来选择白天飞行，看漂亮的云彩，结果一再延误，下次吧。
不一会儿，空姐推着食品车，给大伙送来了晚餐。郝丽娜津津有味儿地品尝着，全然忘记了刚才的不适。在空姐的忙碌中，吃了食品，喝了饮料，看了报纸……
郝丽娜和栗贤友感受第一次坐飞机的新鲜，而蔡艺航吃过东西后呼呼大睡。
就在他们兴奋着时，广播里又响起了空中小姐甜美的声音：旅客们，飞机即将降落，请确认你的安全带是否系好，到了，郝丽娜觉得还没坐过瘾呢！紧接着巨大的轰鸣声响了起来，飞机开始慢慢往下降落。
只听“砰”地一声，飞机“撞”上了跑道，平稳地降落在福州长乐机场，滑行了一段距离，飞机停稳，蔡艺航打开手机，立即响了，是俞工打来的，他递给郝丽娜。
“俞工，到了，我们还没下飞机。”郝丽娜接电话。
“你们出来后，上二楼出发厅，我们在三号门等。”俞工在电话里说。
“出发厅三号门。”郝丽娜不明白。
蔡艺航满有把握的点点头。
“知道了。”郝丽娜对电话那头的俞工说。
他们下了飞机，等到行李，去往楼上的自动楼梯关闭，蔡艺航帮忙提行李，找到三号门出去，俞工和周舒航向他们挥手。
“周总，俞工，新年好。”郝丽娜说着介绍：“这位是栗贤友，这位是我朋友，一起过来去港口厂。”
相互握手问好，周总和俞工特地多看了栗贤友两眼。
“上车说吧，站在这里很冷。”俞工帮着把行李拿上车。
走出去，天下着小雨，寒风扑面，郝丽娜穿得多，栗贤友穿的单薄不禁打冷颤。
汽车行驶了二十多分钟，到了金峰镇，停在一家沙县店门前。
“原来按你们到的时间，准备为你们接风洗尘的，结果晚点，今天吃点宵夜回去休息，明天再一起出来吃饭。”周总示意下车，一起走进店里。
沙县是福建有名的小吃，有蒸饺拌面粉干各种面食，以及各种炖汤，一小罐一小罐的，各自按菜单点了餐。
等待的时候，俞工拿出烟，栗贤友不抽，蔡艺航接过烟：“谢谢。”
“请问你叫什么名字？”周舒航问。
“我叫蔡艺航，艺术的艺，航天的航。”蔡艺航看周总诧异，仔细解释道。
“蔡师傅。”
“叫我小蔡就行。”
“小蔡，你是打算去港口染厂做什么？”
“我学的机械专业，对维修比较熟悉，想做这方面的工作。”
俞工和周总对视，心有灵犀不点就通。
“就在我们厂里做吧，大家彼此熟悉。”俞工说。
“我俩彼此有个航字，留在我厂里。”周总邀请。
蔡艺航征询郝丽娜的意见。
“大妈，你带来的人，肥水不能流外人田。”俞工暗示。
“我不知道厂里需要人，看他的意思。”郝丽娜说。
“我当然愿意。”蔡艺航立即表达意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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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56章强行截留
俞工正月初六就来厂里主持开工，经郝丽娜牵线，确定栗贤友愿意过来，于是跟周舒航商量，三楼腾出一间宿舍，徐英搬下去住，技术人员住一层楼，便于工作联系。
徐英理解成俞工有意赶她走，不答应，周舒航亲自找她解释，她便提条件，厂里为她装了空调热水器，栗贤友的宿舍也跟郝丽娜的一样。
郝丽娜上飞机的时候，跟俞工只说有一个朋友一起，得知蔡艺航的情况下，俞工和周总都想他留在厂里。
周舒航立即打电话让林瑞光准备，厂里没有多的宿舍，暂时蔡艺航和栗贤友一起住。
吃了宵夜回到厂里，林瑞光已经安排搬来了床，蔡艺航和栗贤友都是单身，住在一起有伴，两人都乐意。
男的比较简单利索，很快安顿下来，郝丽娜先打扫卫生，回去的时候东西全带走，又全部带过来，清理行李箱，一件件归放原位，她带了一些特产，给俞工带了一条香烟。
“你看你，够折腾的吧。”俞工出现在门口。
郝丽娜嘿嘿笑。
“我在这里一天，你就不能离开。”
“俞工，我们涪阳卷烟厂生产的，看好不好抽。”郝丽娜找出烟递上。
“我知道这个烟，很有名气。”俞工打开看看。
“不知道带什么，表示一点心意。”
“这很贵啊，我有种被贿赂的感觉。”
“你是不徇私情的，否则我也不敢。”
“对，私人感情不带入工作，我现在就要批评你，你的朋友为什么不介绍给我们厂。”
“这可冤枉我了，我不知道厂里需要维修人员。”
“机修的是不少，都是打酱油的，正需要蔡艺航这种理论实践都懂的人才。”
俞工的电话响了，是小田找郝丽娜的，她接过电话。
“大妈，你的电话怎么关机？”电话那头小田说。
“我刚到，还没有换卡。”郝丽娜向俞工比划，那意思小田要人来了。
“不要急，明天再说吧。”郝丽娜为难。
小田说，跟港口厂老板说好了，人家一直在等，他马上来带蔡艺航过去见面。
俞工伸手要过电话，直截了当地：“田鸡，人我扣下了。”
小田很惊讶，跟俞工说，他早跟人家说好了，他无法交代云云。
“少啰嗦，你自己看着办。”俞工强行挂了电话。
俞工和郝丽娜闲聊，关心问候对方家里的情况，小田很快冲来了。
“没得商量。”没等小田张嘴，俞工先顶回去。
“俞工，我怎么跟x老板交代。”小田眉头紧锁。
“很简单，就是人不去了。”
“我早上去他厂里，说已经上了飞机，今天晚上到，人家宿舍都准备好了。”小田堵住要走的俞工。
“少说没用的，让开。”
“俞工，人我肯定带不走了，你跟我过去一趟，告诉老板人被你留下了。”小田恳求。
“我为什么要去自找没趣。”
“让我好做，不然我不守信用，以后怎么混啊？”小田一脸无奈。
“是我应该先跟你联系的，俞工。”郝丽娜歉然的说。
“这跟你没有关系，这小子想跟x老板降加工费，他那点诡计瞒得过我。”
“俞工，这样说就过分了，大妈打电话找我帮忙的。”小田转而生气了。
“我过分了你要怎么样？”俞工耍起横来。
“我能把你怎么样，你凶你厉害，我惹不起。”小田想到侄儿田子安，软下来，无奈的走了。
“俞工，要不帮小田解释下。”郝丽娜感到过意不去。
“不用管他，他两个就你帮忙关照。”
“两个男人，哪需要我照顾。”
“我的意思是你领他们去食堂吃饭，熟悉周围的环境。”
“好的。”
“早点休息，明天见。”
小田气冲冲的下楼，碰见周舒航，把事情的经过说了一遍，余怒未消。
“周总，俞工太霸道，搞得我没道理了。”
“厂里刚刚开工，每年这个时候人心不定，他心情烦躁，多理解理解。”周舒航劝慰。
“我只是想他跟x老板说明情况，不要让我失信，又不是难事。”
“x老板我熟，我跟他解释。”周舒航边说边抽出手机，找出x老板的号码拨过去。
“谢谢周总。”小田松了口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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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57章都安顿下来
郝丽娜洗漱过后，坐**跟家里通电话，三个孩子对她坐飞机饶有兴趣，问这问那的，她不厌其烦的述说，直到眼皮打架才挂了电话。
栗贤友来之前，跟俞工谈了待遇，月工资三千，包吃住报销机票春节有休假，奖金根据工作表现，郝丽娜挂念蔡艺航，担心他是怕她为难才留下的，昨天又没机会跟他说，早上起来，她去了蔡艺航栗贤友的房间，说明情况，让他遵从自己的内心做选择，一旦决定了，想离开比较难。
蔡艺航澄清不是照顾她的面子，不要有如何负担，他在外面跑这些年，有识别人的能力，对周总俞工第一眼印象很好，至于待遇，他暂时不提要求，如果他们满意他的工作，自会考虑，不会亏待他。
三个人一起下楼去吃早餐，路过办公室，只有徐英在，郝丽娜彼此做了介绍。
“他几岁？”徐英指栗贤友问郝丽娜。
“按你们算虚岁，24。”。
“天啦，哪里像24。”徐英咋呼，失声尖叫。
“是24了。”栗贤友羞怯说，被徐英看得很不自在。
“我们去吃早餐。”郝丽娜帮栗贤友摆脱窘境。
俞工和周总坐在一张桌子前用餐，听见郝丽娜笑声，小姜出来，冲口而出：“大妈，你们一家人都过来了。”
蔡艺航处惊不变，郝丽娜尴尬笑笑，栗贤友腼腆，霎那脸绯红到脖颈。
“小姜，你能不能问清楚搞明白再说。”俞工重重的放下碗筷，厉声喝道。
“、、、、”小姜方知闯了祸，语塞。
“这是我们厂请的蔡师傅栗师傅。”俞工介绍。
“对不起。”小姜如犯错误的小学生道歉。
“愣着干什么，拿吃的来。”周总命令。
其实不能怪小姜，不知者不为过，吃过早餐，郝丽娜带两位参观车间，不论走到哪里，看人家的眼神，似乎都在怀疑：他们是不是一家人。
蔡艺航看上去实际年龄比郝丽娜老成，栗贤友确实像十几岁的学生模样，长得偏女相，更显年纪小，为了不引起人家误会，每到一处，郝丽娜都先介绍。
楼上工艺室试样室，了解郝丽娜的情况，没有大惊小怪，彼此见过面后，俞工领蔡艺航去维修房，有四个人在，三个半袋子老头对蔡艺航不冷不热的，都是老板家族的人，没技术当摆设混工资，还自以为是，另一个年轻的班长是黄素群的丈夫小叶，俞工相互介绍后，蔡艺航伸出手，无奈小叶满手是油渍。
“对不起。”小叶抱歉。
“没关系，干这行是这样的。”蔡艺航觉得自己太冒失。
“蔡师傅，这里比较简陋，连张办公桌也没有。”俞工说。
“不需要办公桌。”蔡艺航环顾房间，工具乱七八糟的摆在架子上，巴掌大的地方，哪里摆的下桌子。
“机电这块的力量比较薄弱，蔡师傅，你来了，真是帮我的大忙了。”
俞工说的实在话，他一直想规范机修部门，无奈他不是很在行。
“俞工，叫我小蔡吧，我尽我的能力，有什么尽管吩咐。”蔡艺航谦虚的说。
“爽快，我喜欢。”俞工伸出手。
“成交。”蔡艺航握住俞工的手，风趣的说。
栗贤友跟陈莹玉陈衣凤见过面，郝丽娜领他看了试样机台，各种染料，挨郝丽娜坐下来，石台当办公桌。轻声问他试什么样。
“色样已经分完了，刚才她们说，你熟悉几天再试样。”郝丽娜口中的她们指陈衣凤陈莹玉，边说边查找基础色样。
“不用等几天的。”
“那你跟她们说。”
栗贤友胆怯，郝丽娜看他说不出口，便跟她她们说。
“等会新来的样，给他打。”陈衣凤先回答，表明她在分配色样。
栗贤友纺专毕业就在工厂上班，他马上就上手，对分配的色样从不挑剔，而且他默默做事，不多言不多语的，有事问郝丽娜，喜欢跟田子安一起玩，陈莹玉陈衣凤没有理由刁难，加上郝丽娜在前面奠定了基础，他很容易站稳了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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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58章新年聚会
晚上厂里在金峰源安酒店订了两桌，欢迎郝丽娜蔡艺航栗贤友，按惯例办公室管理技术人员开年的聚会，俞工叫陈衣凤参加，她激动不已。
郝丽娜被老板娘拉到她身旁，蔡艺航懂得酒桌规矩，和小叶坐到车间班组长那一桌，栗贤友跟他一起。
“小蔡，咱俩抽烟的坐一起，贤友，你也过来。”
俞工把两人叫到他旁边坐下，向老板娘做了介绍，不喝酒的徐英黄素群自觉坐去另一桌。
服务小姐开一堆啤酒摆上来，转过来都自觉拿一瓶放在面前，周京镇先要了饮料，俞工为栗贤友拿一瓶，他表示不喝酒。
“今天周总特别招待你们新加入我们团队的，怎么能不喝酒呢。”俞工说。
“那只喝一瓶。”盛情难却，栗贤友硬座头皮答应下来。
菜上来，周舒航起身举杯：“新的一年新的开始，感谢大家一如既往的支持，欢迎两位新朋友。”
大家纷纷起立，举杯共饮。
“吃菜吃菜。”俞工招呼大家坐下来。
蔡艺航去的地方多，对菜品不陌生，栗贤友就如郝丽娜刚来一样，不知从哪里下筷，学身旁蔡艺航的样。
片刻过后，周总从蔡艺航栗贤友开始，通关过去，其他人效仿，老板娘只敬了一桌四个外来的师傅。
蔡艺航经常喝酒，按照郝丽娜事先给他说的规矩，通关过去，又被俞工拉去另一桌喝了一圈，坐下来和俞工抽烟。
”蔡师傅，你也抽烟。”老板娘问。
“老板娘，叫我小蔡吧。”蔡艺航想灭掉烟头。
“周董抽烟，老板娘习惯吸二手烟，没事。”俞工阻拦说。
栗贤友就惨了，几杯酒下去，满脸通红，已经有了醉意，蔡艺航拿过他剩下的半瓶酒，叫他喝汤。
林瑞光和周绍柏发现了蔡艺航的酒量，把目标对准他，一次喝三杯，轮流几次，郝丽娜看他撑得难受，便替他挡了两回，冷冷的啤酒下去胃里，翻江倒海难受，差点吐出来，她捂住嘴，脸上的表情有些扭曲。
“怎么啦？”老板娘关心的问。
“今天一会冷一会热，可能是有点感冒。”郝丽娜不好意思说。
“那别喝酒了，喝点热汤。”老板娘为她盛汤。
蔡艺航拿掉郝丽娜的酒瓶杯子，林瑞光还想搅酒，尤其周绍柏，喝起酒来该干什么都不知道，俞工说：“绍柏，你回去要接着上夜班，少喝点。”
周总示意服务小姐不要再开瓶，俞工立即说：“大家今天都很高兴，桌上的酒喝完结束。”
老板娘起身去结账，俞工分配桌上的酒，徐英一如往常，开始打包剩下的菜。
周总载俞工郝丽娜蔡艺航栗贤友回厂，场院里坯布堆成一座座小山，他们在厂门外下车。
“小蔡，他们两个你照顾。”俞工吩咐，去车间了。
“我没事。”郝丽娜说。
栗贤友醉醺醺的，蔡艺航搀他胳膊上楼，另只手摸出钥匙给郝丽娜。
郝丽娜快步上去，帮忙开门开灯，蔡艺航将栗贤友扶到床上躺下。
“贤友，感觉怎么样？”郝丽娜问。
“头有点晕。”栗贤友的脸红的跟鸡冠子没两样。
“没喝过酒吗？”蔡艺航问。
“第一次喝酒。”
“今天脱不过情面，下次和京镇喝饮料。”郝丽娜出主意。
“锻炼锻炼，每个人都有第一次。”蔡艺航笑笑说，转问郝丽娜：“你感冒了，有没有药？”
“没事，睡一觉就好了，你们休息吧，我过去了。”郝丽娜离开他们房间。
蔡艺航打开手机，好几个未接电话，都是家里打来的，他拨过去，背书般地：“爸妈，顺利到厂里了，跟丽娜在一个厂，刚去吃了饭回来，明天正式开始上班，你们不要担心我，自己多保重，我要休息了，再见。”不等父母说话，他挂电话关了机。
过了几分钟，敲门声，拉开门，是郝丽娜，她讲电话。
“叔叔婶婶找你。”郝丽娜递上电话。
“把我当三岁小孩子嘛，他们真会折腾，绕一圈找到你的电话了。”蔡艺航摆手不接。
郝丽娜无奈，耐心的回答蔡氏的各种问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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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59章人不可貌相
蔡艺航安下心来，正式上班，首先要克服的是早上起床的难关，这些年他在姐姐姐夫手下做事，没有任何的压力，每天睡到自然醒，晚上喝酒玩乐到凌晨甚至通宵达旦，福建天亮的早，早上七点手机铃声吵不醒他，幸好事先交代栗贤友无论如何叫醒他。
蔡艺航跟姐夫小舒在江浙一带做纺织生意时，去过不少的私人企业买布，常和一些老板吃饭喝酒，了解到跟国营企业不一样，需要顶上岗位干活的人，一个萝卜填一个坑，而不是什么甩手干部，他不把自己当主管领导，先动手跟班长小叶一起干活，他的衣服都比较贵，也不管不顾的，弄得满身油污，专门拿两件来当工作服。
蔡艺航有理论，实际方面边干边学，电器方面不懂的打电话问父亲，晚上看书琢磨，他的踏实肯干很快赢得老板和俞工的赞赏，月薪定3000元，奖金年底考核。
第一眼看蔡艺航穿着打扮的派头，陈莹玉和陈衣凤就在郝丽娜面前说，简直当老板的料，哪是来打工的，郝丽娜着实担心，心想如果他干不下去，就劝他主动辞职。
当周总和俞工征求蔡艺航意见时，他没有任何的意见，他出来打工的主要目的不是挣钱，也不全是他对家人和郝丽娜说的那些原因。
郝建军意外离开，蔡艺航背负沉重的负罪感，很长一段时间靠烟酒麻醉，姐夫小舒曾带他看过心理医生，但心里的阴影始终压抑着不能释怀，厂里全面破产，当他得知郝振伟的妈妈卢孝芬丢下儿子走了，郝丽娜不得不独自出外打工时，他除了愧疚自责，还有心疼。
郝丽娜是蔡艺航最理想的对象，他追求不到，并不因此恨她，希望她过得幸福，心里一直挂着她，引起蒋莎嫉恨，是造成婚姻失败的原因之一。
当郝丽娜嫁给唐少青时，觉得一朵鲜花插在牛粪上，心里说不出是啥滋味，她结婚离婚，终于跟理想的薛智雄结合，他由衷的为她高兴，从此不再对她有奢望。
他们蔡家曾经无数次表示愿意帮助他们，蔡艺华甚至希望她来抚养郝振伟，均遭到拒绝。
蔡艺航托父母打听郝丽娜在福建的情况，认真考虑后，他有了想法，一个女人在外，其艰难和辛酸那是肯定的，他要守护在她身边，给她力量，也是对大哥郝建军的交代。
蔡艺航对郝丽娜说的那些原因，也是他一些真实的想法。
蔡艺航最不习惯就是食堂的饭菜，他约郝丽娜栗贤友一起去村里一家湖北人开的菜馆吃饭，每次都是他付账，几次过后郝丽娜借口试样的任务多不去了。
男的总是耐不住寂寞，蔡艺航买了部电动车，跟小叶到处跑，不久金峰镇都熟悉了，他比俞工小不了几岁，两人经常出去喝两杯。
栗贤友和田子安都属于那种性格偏内向的男孩子，年纪差不了多少，试样室三个女人，两个男孩子很自然在一起话多，田子安嘴甜叫栗贤友大哥。
年轻人喜欢玩，栗贤友下班跟田子安出去村里玩，跟小田熟了起来，很快学会了福建麻将，渐渐的跟一些客户跟单的马车打麻将，而且玩的不小，让人大跌眼镜，看上去斯文安静得像姑娘的栗贤友赌博起来胆子大很豪爽，真是人不可貌相。
陈衣凤喜爱赌博，而且喜欢跟男的一起玩，一有时间约栗贤友去她家里打麻将，向来苛刻的她因为牌友对栗贤友很好。
陈莹玉讨厌赌博，对栗贤友旁敲侧击不要去打牌，影响不好，又让郝丽娜转达，老板对他爱打牌有意见，可栗贤友说下班无聊，出去玩玩混时间。
陈衣凤经常在试样室跟栗贤友摆牌精，引起陈莹玉不满，直截了当批评栗贤友，却惹火了陈衣凤，毫不留情面的诋过去。
“他没有影响工作，人家眼光准确，看似没有你忙乎，可打的样比你多比你准确。”
陈衣凤说的没错，栗贤友一般三轮就搞定，最难的也不超过五轮，比他们少做一到两轮，技术确实好，毕竟是科班出身，他来了以后，陈衣凤拿不准的颜色找他统一眼光，把郝丽娜抛在脑后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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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60章忆乡阁川菜馆
陈莹玉反应到俞工那里，她认为作为厂里请来的师傅，虽然没影响工作，但打牌赌博是不良行为，影响工厂形象。
俞工觉得陈莹玉说的有一定道理，他心里有数，栗贤友实属难得的人才，试样准确率高，有时周绍柏周金镇耽误或者请假，他也能顶上去对颜色，工厂周围没有什么有意义的业余生活，单身汉确实很枯燥无聊，如果管太紧或不好好对待，抢着有工厂挖角。
经过缜密的考虑，俞工找到栗贤友，关心他有没对象，可以叫过来厂里上班，栗贤友脸红红的说没有，俞工又问每个人存多少钱，栗贤友说月光族，领一半工资都花光了，于是，俞工便半开玩笑半认真的说，赶紧存钱，福建娶媳妇很贵，你那里也得有房子吧。
栗贤友笑笑，似乎明白了俞工话中有话，收敛了一阵，还是经不住诱惑，偷偷跑出去打牌。
男人找到消遣时间的，郝丽娜还是上下班单调的过着，薛智雄劝她出去走走，也可以学着打打牌，偶尔玩玩调解烦闷的日子。
郝丽娜本身性格比较开朗外向，但这里是农村，文化方面还比较传统封闭，对男女之间的交往特别敏感，路上很难得看到本地有夫妻并肩走在一起，她每次跟薛智雄讲电话，被陈莹玉陈衣凤听到，笑她肉麻，她们都不好意思听下去。
一个单身女人在外，本来就容易招来流言蜚语，何况有陈莹玉和陈衣凤爱管闲事的两个人，每次看到她跟蔡艺航在一起，两人都要笑她，开始她还解释，后来懒得理，任他们怎么说，她已经学会沉默就是最好的应对。
郝丽娜对打牌兴趣不大，只是想偶尔出去换个口味，苦于没有伴，又没有合适的地方，终于机会来了。
小田老婆小雍决定开川餐馆，在他们厂对面租了二层楼店面，楼上三间，把一家住的问题也解决了，一举两得，楼下一间厨房，外面一间摆八张长方形小条桌，容纳三到四人的用餐，人多两张拼一起，里面一间摆两张大圆桌，准备给打算请客的用。
小雍的父母年龄偏大，进工厂上班有点吃力，开餐馆是小田出的主意，这一公里内三四个染厂，还有几家经编厂，外来人除了四川，多是江西湖北贵州，这几个地方都爱吃辣，口味跟四川相近，打工的家里有喜事，想宴请老乡朋友，去金峰镇上太贵，一路上只有一家餐馆，小雍在经编厂上班辛苦，做菜的手艺不错，凭他的人脉可以招来不少客人，开餐馆解决几方面问题，何乐而不为。
餐馆取名“忆乡阁川菜馆”，经过装修，定于五月一日开张，小田为人义气，结交的朋友多，门口花篮摆成长龙，第一天，他分中午晚上请老乡工厂同事生意合作伙伴，以及一起玩的酒友牌友，免费品尝，提意见。
郝丽娜他们是晚上下班过去捧场的，小田从上到下都请了，里面两大桌，外面小桌子拼成两大桌，特地为本地人准备了一桌海鲜，以及不放辣椒的菜。
林瑞光和周绍柏却偏好辣，坐到郝丽娜他们这一桌来，有他俩，少不了喝酒，小田搬来几箱啤酒。
俞工发话：祝贺小田开张大吉，免费请我们品尝菜肴，多提建议，啤酒每人控制在三瓶以内，一桌一箱，超过的自己买单。
俞工考虑周全细致，一瓶啤酒好几块，小田装修置办餐馆设施用去一大笔，生意好的话，半年才能赚回本，他给周绍柏林瑞光蔡艺航面前各放三瓶，他自己两瓶，郝丽娜不要，俞工强行给她一瓶，然后叫田子安把另一箱搬走。
小田不许，以他要喝为理由，立即开瓶通关过去。
“我为你节约，你死要面子，不管了，你们敞开喝。”俞工生气说。
“难得高兴嘛，俞工，感谢你捧场，我敬你三杯。”小田老婆小雍立即过来，把俞工的气消了。
本来小雍为栗贤友和田子安准备了饮料，没想栗贤友主动开一瓶酒，几杯酒下去，脸绯红，周绍柏吵着酒壮英雄胆，酒量是锻炼出来的，要他通关过去，俞工和郝丽娜都劝阻不要了。
栗贤友经不起起哄，鼓起勇气从俞工开始打通关，喝到第五个人，他实在难受，跑去卫生间呕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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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61章谁不会纸上谈兵
栗贤友体型偏小，男生女相，四川老乡笑他像女娃儿，本地人说他没有男人的阳刚之气，会取名字的周影说他像文弱书生，灵机一动喊声秀才，从此栗贤友贴上了秀才的标签，像都叫郝丽娜大妈一样，他走到哪里都知道他是秀才。
周影对自己丰富的想象力洋洋得意，一些人怂恿她给蔡艺航起个外号，她想了几个都不够响亮。
有时候特别去想却想不到合适的，有灵感的时候脱口而出，正如小田，谁当时一声田鸡，一下叫上口，田鸡成了小田的名字，几乎不去管他真实的名字，更有甚者，叫他鸡哥，连姓都改了。
小田的忆乡阁川菜馆生意火爆，也为外地人带来了方便，小雍做的水煮鱼酸菜鱼成了店里的招牌菜，活鱼现杀现煮，味道鲜美，她根据顾客吃辣的口味，分微辣中辣麻辣，一些本地人都喜欢吃，常去餐馆打包带回家。
蔡艺航晚上基本上在川菜馆吃，他不必存钱，每个月发一半的工资花光光，有时还要取钱来用，其他人就不能跟他比，每个月需存一定的钱，手上的钱得计划。
栗贤友爱打牌，他每月领1500，存一半剩一半，前半月潇洒，如果手气不好，下半月他就节制自己，不打牌，天天吃食堂。
郝丽娜更得计划了，舍家抛口出外挣钱，回家大把花钱，一过来就舍不得了，也许受环境影响，周舒航没有应酬都吃食堂，陈莹玉徐英更是精打细算，陈衣凤除了打牌手不软，其他方面都很节约，所以她每月只留500，最大的支出是电话费。
蔡艺航每天都叫郝丽娜去餐馆吃，为了不被人说三道四，叫栗贤友当电灯泡，但郝丽娜不愿他破费，馋的时候打电话叫外卖，小雍叫小田或田子安给她送到厂里来。
蔡艺航非常懊恼，郝丽娜不接受他的任何帮助，但他看郝丽娜整天乐呵呵的，有她在的地方笑声不断，冷静下来他觉得郝丽娜为她的目标奋斗着，其实生活得很充实，相比之下自己才是孤独的。
郝丽娜是蔡艺航的精神支柱，每当他泄气的时候，他会因为她振作起来，得到工厂上下认可后，他着手规范维修方面的管理制度，正在此时，周董请的福州一家管理咨询公司来厂里进行iso9000论证。
周舒航把咨询公司经理和两位老师介绍给俞工，然后带他们从头到尾参观，回到宿舍二楼的会议室，经理和两位老师把工厂批评得体无完肤，没有一项符合要求，按他们的标准，这种厂就不该存在。
周舒航不愿意做这种论证的，听他们说的口若悬河，表面礼貌接受，心里却在想，希望他们主动撤销合同，退回支付的部分费用了事。
俞工心里抵触：这种工厂不合格谁都知道，可是人家赚钱，大量外地人挤破头想进去上班，一年可以挣一到两三万，解决了许多人的就业问题，不管白猫黑猫，赚钱才是硬道理，谁不会纸上谈兵啊。
周舒航和俞工任凭经理和两位老师慷概激昂，两人心照不宣，保持沉默。
经理和两位老师发泄得差不多了，起身告辞，周舒航送他们下楼，折身看见俞工，耸耸肩，两手一摊。
“按他们的标准，你的厂得关掉。”俞工说。
“我们厂合理合法，政府批准，各种手续齐全，按时纳税，不违纪不违法，几千万的机器设备，他们说关就关，金峰的纺织业就没有了。”周总停了一下，叹息说：“我不喜欢搞这些，周董非要搞。”
过了两天，咨询管理公司换了一位经理下来，态度诚恳的说：“地方区域特色，我们咨询管理公司的主要目的是帮助企业规范，从上到下进行培训，在现有的基础上提高，希望我们相互配合，达到iso90000标准，争取验收合格。”
“你们怎么安排怎么开展培训，所有事宜跟我们俞工商榷。”周舒航介绍道。
“培训每个人都要参加，各有职责，内容不同，都要参加考试。”经理委婉的说。
“我一定参加。”周舒航表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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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62章满足于现状
俞工的大部分精力放在iso9000的论证方面，按咨询管理公司要求起草文件，白天生产上的事繁杂，随时有人找，动脑的事必须安静，只有晚上熬夜打开思路，他是全能型人才，周董周总什么事都交给他处理。
栗贤友抽出来，协助俞工，因为他有文化，会电脑打字，蔡艺航也参加论证方面的工作，他见多识广，给俞工出谋划策，陪咨询管理公司的老师吃饭。
组织培训，厂里连教室都没有，而且周总不愿意停下生产，员工12个小时下来已经精疲力尽，哪里心思听讲课，于是培训的人员精简到上白班的人员。
周舒航带头参加，每次只能安排8到10个人到宿舍二楼的会议室，而且是没有任务的人，比如本地那些照顾到厂里占个位置拿钱的老头，哪里是听课，纯粹是应付，有些人干脆伏在桌上呼呼大睡，咨询公司老师不满，但又很无奈，周总的前提是不能影响生产。
老师布置的作业根本没有办法完成，都是俞工让蔡艺航栗贤友照答案写下来，填上不同人的名字。
陈莹玉和陈衣凤根本不愿意参加什么培训，周绍柏也不想去，每次都是郝丽娜和周京镇代表技术这一块去听课。
郝丽娜对学习高度重视，认真做笔记，不懂的请教，对布置的作业认真完成，他与众不同的气质，引起了咨询管理公司老师的注意，得知她和俞工蔡艺航同是来自国营企业，彼此话题多了起来。
老师所要求企业要达到的标准，跟国营企业的模式非常接近，郝丽娜纳闷了，全国成千上万的人下岗，就是因为国营企业机构臃肿，用工制度繁杂，养成吃大锅饭的陋习，在计划经济过渡市场经济时，导致企业经营不下去，才破产的啊。
老师说，国营企业破产的原因很多，但不能全盘否定其管理模式，毕竟是经过几十年摸索形成的，破产有产品的特殊性，地域位置的局限性，现在还有很多的国营企业通过改制后，经营蒸蒸日上。
企业的经济效益是第一要素，私营企业则是以赚钱为第一目的，但很多人只满足于眼下的利益，管理模式简单，你来工厂做事，我给你相应的报酬，跟作坊式没什么区别，没有企业形象没有企业文化。
工厂每年有可观的利润，股东赚的盆满钵满，买豪车盖楼房，来打工的基本是农民，比他们在家乡种地，强出不知多少倍，像你们一样，在这里的工资是以前国营企业的几倍。
这种原始的经营管理模式，在改革的初期暂时处于优势，但如果满足于现状，没有忧患意识，在激烈的市场竞争中也会落后的。
周董去过晋江石狮的同类工厂，那里是品牌之乡，七匹狼，劲霸，柒牌服装，安踏，鸿星尔克运动鞋，浩沙泳衣，著名的恒安集团，工厂很规范，光绿化比的上几个工厂的面积，有灯光球场，职工食堂，宿舍都是按品牌的标准配套，有机会你们可以去参观。
周董看到了工厂的薄弱环节，他要走在别人的前面，为发展壮大企业做准备，他请我们公司来，是帮助健全完善各种规章制度，培训员工提高素质。
郝丽娜看了老师电脑里，晋江那些品牌企业的资料图片，比他们国营企业还气派，想起第一次来福州的火车上，那个小伙子，说起他们工厂的那种自豪感，后悔当时没有留下联系方式。
其实各岗位各工序，俞工都制定了管理制度，郝丽娜曾经看过，也在按章执行，无奈管理强度不够，员工素质参差不齐，不是以罚款为手段，而是以罚款为目的强制性管理。
咨询管理公司的老师，理论知识丰富，俞工说到实际的困难，他们就说他首先不能有抵触情绪，俞工也懒得辩解，按他们的要求配合工作，经过半年的努力，制定了一大本文件，至于有没有通过验收，不得而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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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63章仅有爱情是不够的
忙碌的日子，总是让人感觉时间过得快，转眼到了秋天，但天气还是比较炎热。
郝丽娜倍感欣慰的是，女儿薛爱丽和唐依依顺利升入初中，而且唐依依是涪阳重点实验中学七中，比她原来想就读的四中还要好，就是离家稍微远了点，郝丽娜希望依依住校，可她说有同学一起上下学，如果下雨赶公车也很方便，家属区外面有直达学校的班车，答应读到初三，学习紧张了再住在学校，薛爱丽在长虹集团下属的中学，离奶奶家很近，可以读到高中毕业。
郝丽娜后来从父母那里知道，女儿不想住校的原因是每天想看到哥哥郝振伟，到第三年郝振伟高中毕业去上大学了。
郝振伟在火箭班的成绩名列前茅，上大学势在必然，郝丽娜想到三个孩子，一切的苦累都值得了。
郝丽娜的小灵通坏了，她买了手机，随时可以跟薛智雄发信息，栗贤友来的第二个月就买了手机，陈衣凤也不甘落后，她不会发信息，买了部功能比较少的手机，陈莹玉却舍不得，说买手机花钱，使用也要花钱，不合算，自己每天家里厂里的，又不打牌，没必要，又被陈衣凤奚落。
郝丽娜虽然不像蔡艺航栗贤友经常出去玩，可她的名气越来越响，认识她的人愈来愈多，走在村里随时有不熟悉的人跟她打招呼。
小田的忆乡阁餐馆生意火爆，吸引印染厂经编厂的人常来此用餐，小田两口子长记性，回头客都认识熟悉起来，有时郝丽娜过去吃饭，居然有人帮她买单，她只好向小雍问清楚是谁，以便还人家的情。
小田两口子又在餐馆外面搭建一间小屋，摆了两桌麻将，他的餐馆更加热闹，蔡艺航栗贤友每天晚上必去，不打牌不吃饭也要去溜达一圈。
郝丽娜过着单调的日子，白天上班，晚上一般呆在宿舍，打电话发信息，看看电视，陈衣凤一直拉她打麻将，她怕学会了上瘾，所以坚持不去，当然陈莹玉反对赌博也是原因之一。
郝丽娜不去关心蔡艺航和栗贤友天天晚上出去干什么，只是有时候蔡氏打电话找儿子，不通或者他不接，打到她这里，才去找蔡艺航，劝他对父母要有些耐心。
因此，当陈衣凤告诉郝丽娜，栗贤友交了女朋友，她简直不相信。
栗贤友女朋友是金峰镇过去一个村里的，在港口亲戚的经编厂做仓管，高高廋廋的，看上去长的还可以，两人是在忆乡阁餐馆认识的。
郝丽娜对栗贤友要刮目相看了，不声不响的找了对象，突然想起来，最近他电话一响，急忙跑到一边去接。
陈衣凤和陈莹玉说本地的女孩子不会嫁给外地，除非家庭太差，但她们已经打听清楚女孩子家的情况，并讥笑栗贤友太不切实际，不知道自己几斤几两。
郝丽娜抽空去问了小雍，得到了证实，但小雍也跟陈衣凤陈莹玉说的一样，并让她劝栗贤友不要交往下去，两人不可能走在一起。
郝丽娜怎么好说，只有静观其变，果然没多久，女孩子父母要见栗贤友，他不敢去，希望蔡艺航陪他去，蔡艺航没有经验，便告诉俞工，俞工生气骂，不知天高地厚的家伙。
俞工陪栗贤友去女方家里见面，对方母亲直言不讳说：“娶我女儿可以，按本地规矩，金峰或长乐买房子，二十万彩礼，酒席在外。”
栗贤友吓傻了，多亏俞工了解本地的风俗，打圆场把他拉走，他大脑空白，很久才回过神来。
“跟卖女儿有什么差别。”许久，栗贤友冒出一句话。
“这是人家的风俗，你无权说三道四，仅有爱情是不够的。”俞工教训。
“惹不起。”
栗贤友立即断了念头，那女孩子还经常叫他出去吃饭，这个时候他就叫上郝丽娜当电灯泡。
蹊跷的是，有媒婆给周绍柏介绍对象，他去见面的时候，发现对方竟然是栗贤友交往过的女朋友，当即走人，不论谁怎么说，打死不干，成了一大笑柄，大家无聊的时候翻出来调侃，尤其周绍柏惹到陈衣凤和陈莹玉，她俩更是嘲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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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64章不能再蹚浑水
周绍柏母亲年纪轻轻就守寡，不得不出来上班赚钱，两个女儿相继出嫁，娘家兄弟帮扶着修建了房子，周绍柏便不要母亲上班了，他也谈过对象，最后都没成功，年龄渐渐增大，母亲一个人呆在家里孤单寂寞，看着村里跟儿子差不多大的，孩子都几岁了，而周绍柏经常玩到深夜才回家，着急之下，不免埋怨。
周绍柏母亲对女方的家庭和女孩子自身的条件都比较喜欢，满以为这次会顺利，没想儿子又不干，找两个女儿劝他不要失去机会。
那个女孩子看上了周绍柏，得知被拒绝的理由，找媒人澄清她跟栗贤友没有谈恋爱，只是普通朋友关系，周绍柏也知道两人之间不可能有进一步的关系，但他是好面子之人，坚决不答应。
周绍柏母亲在得到女方许可后，把女孩子叫来家里，逼儿子就范，没想周绍柏干脆不回家了，最后只好作罢。
陈衣凤和陈莹不禁同情起周绍柏的母亲来，毕竟他们是一个家族，劝周绍柏不听，两个女人无端迁怒栗贤友，埋怨他从中插一脚，毁了一桩好姻缘。
平时讲话少的栗贤友，竟然跟两人争辩起来，恋爱自由，都是成年人，没有谁逼着谁，说一大堆书本上的知识，两个女人道理辩解不过，进行人身攻击。
“我们本地人不懂谈恋爱，双方家庭合适，两人对上眼就订婚，基本算结婚了，然后生了孩子再办婚礼。”“你不懂行情，想找我们本地的，可能嘛？”
“我知道了，你们本地的女孩子很贵，光彩礼就要一千多元一斤。”栗贤友慢条斯理的回击。
郝丽娜不明其意。
“房子还要一百多万，把我千刀万剐也卖不了那么多钱。”栗贤友停了片刻，感叹说：“我父母还不同意呢，他们说有那么多钱，回家给我找一大堆。”
话一出，遭来陈莹玉和陈衣凤一顿炮轰，栗贤友自顾做事情去了，郝丽娜终于弄清楚一千元一斤什么意思，十几万彩礼，女孩子100斤左右。
旁人撮合，女孩子主动打电话找周绍柏，但最终没有成功，女孩子觉得在港口呆下去，总有人指指点点，便辞职回家，听说很快相中了另一个村的。
这件事刚刚平息，厂里定型车间一站机机台的女工，跟郝丽娜年龄差不多，农村里结婚早，她的女儿已经18岁多了，她只有一个女儿，初中毕业出来，在村里另一家印染厂做电脑操作员，跟周影的工作类似，栗贤友一来她就盯上了，看他斯斯文文的，想找他当女婿，托郝丽娜帮忙牵线。
郝丽娜了解情况后，感觉栗贤友可能不满意，但还是答应帮忙说说。
郝丽娜趁陈衣凤和陈莹玉不在试样室，对栗贤友说，有人看上你当女婿啦。
“是嘛，谁那么有眼光啊？”栗贤友半开玩笑的自嘲。
“四川的，定型车间那个xxx，她女儿、、、、、”
“大妈，谢谢你了，我还年轻，不急。”没等郝丽娜说完，栗贤友就拒绝了。
果不出意料，栗贤友不喜欢，郝丽娜还想说什么，栗贤友手指放到嘴唇上，“嘘”的一声，让她看田子安。
郝丽娜只见田子安埋下头去，不明其意，栗贤友递眼色示意她找机会再说。
中午去食堂用过餐，栗贤友上楼到郝丽娜宿舍。
原来，栗贤友早认识那位xxx的女儿，而且是通过田子安认识的，因为田子安喜欢那位姑娘，而且一直在追求她，
“原来这样啊。”郝丽娜恍然大悟。
“对啊，所以你千万不要提了，我坏了绍柏的好事，不能再蹚浑水。”
“难道姑娘没告诉她母亲吗？”
“肯定没说，那姑娘还没有答应田子安。”
“那我怎么跟她母亲说？”
“大妈，这个你有办法，反正要帮我撇清关系，不能引起田子安的误会。”
“田子安还不到20岁，两人都还小，将来的事说不准。”
“大妈，你别操心我们年轻人的事了，关心关心蔡哥，才是要紧的。”栗贤友话中有话。
“他有什么好关心的。”郝丽娜不假思索的说。
“他走挑花运了，你不知道？”
“什么？”郝丽娜惊讶不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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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65章不得不关心
郝丽娜追问下去，栗贤友却一个字都不透露，逼急了，他拔腿就跑，郝丽娜追出去拽住他，正巧俞工上楼来了。
“怎么了？”俞工拦住，审视栗贤友：“你小子有鬼？”
“闹着玩。”郝丽娜松手，笑嘻嘻说。
栗贤友趁机跑了。
“没什么事吧？”俞工问。
“没有。”
郝丽娜掩饰，折身回屋，思索起来，每天上班下班的，没有发现蔡艺航身边有女的，如果有什么异常，陈莹玉和陈衣凤早挂在嘴上了，应该是厂外面的，有办法了。
郝丽娜眯了一会，去试样室取杯烘干色样，对比标准样，调整配方，取料再放进机台里面升温，然后跟陈莹玉请假，出去一会，她下楼经过维修室，特意看了看，蔡艺航在里面忙。
忆乡阁川菜馆，小雍刚刚睡午觉起来，郝丽娜匆匆跑来，知道她无事不登三宝殿。
“大妈，什么事需要我帮忙？”
小雍倒上茶，和郝丽娜就一张饭桌，面对面坐下来，也不绕弯子。
“蔡师傅天天过来吃饭？”人家都喊蔡师傅，郝丽娜也随口，说蔡艺航很多人反而陌生。
“是啊。”
“都跟谁一起啊？”
“你们厂里的人啊，最多的是你们老乡秀才。”
“除了这些，还有没有其他人？”
“来我这里吃饭的都是周围几个厂的，像你们这种高工资的比较多，大家经常碰面，渐渐熟了，有时候会一起喝几杯。”小雍感觉郝丽娜不对劲，便问：“你想找什么人吗？”
“你帮我注意下，有没有女的跟蔡师傅一起吃饭。”
“想起来了。”小雍陡然记起：“有一位，每天似乎跟蔡师傅约好的，他前面来那个后面就到，开始打打招呼，后来就坐到一起吃。”
“那女的做什么的？”
“跟你做一样的工作，在港口印染厂上班，是湖北的，叫小君，看上去三十岁左右，长得一般。”小雍知道郝丽娜会问，一口气把她清楚的都说了。
“应该是有家庭的吧。”
“你不要大惊小怪，这种事情多了去了，单身男女在外面寂寞，寻找刺激，该回去的时候各回各家，只有你，不爱出来玩。”
“我觉得有家庭就要对家庭负责，不能背叛。”
“可是我听说蔡师傅没有老婆？”小雍半信半疑的问。
“他离婚好多年了。”
“那就没事了，他想怎么玩就怎么玩。”
“我是怕对方有家庭，万一惹出什么不必要的麻烦。”
“蔡师傅有分寸，你不要太担心。”
“我也不知道担心什么，有点好笑。”郝丽娜自嘲。
“你们一起出来的，又是好朋友，关心是很正常的。”
“是啊，我怕他犯糊涂。”
“小田经常跑染厂，认识的人多，我叫他去打听打听。”
“好的，谢谢你。”郝丽娜看下时间，起身告辞。
小田早就认识小君，她叫韩小君，湖北蕲春人，十多年前跟随老乡出来打工，先在另外一个镇的经编厂挡车，性格比较活跃，喜欢购物打扮，在一次朋友的聚会上，结识了来自江西的一位在印染厂做管理的男人，对方看她穿着出众又能喝酒，歌唱的好舞跳的好，迅速展开攻势，她当时年纪轻，爱慕虚荣，受某种利益驱使，谈起了恋爱，同居在一起，那男的安插她到手下学试样，她后来才知道他隐瞒了他有老婆孩子的事实，吵闹过后，那男的答应跟老婆离婚，两人在一起几年，那男的钱都寄回家，没给她一分钱不说，反而把她挣的钱用的光光的，隐忍等待，没有等到他的承诺，终于看清事实，狠心断了关系。
韩小君学到了技术，有了体面收入高的工作，但她的名声就此不好听，后来处了一两个对象，对方了解她的底细，都打了退堂鼓，当然也有她看不上的。
韩小君离开那个厂，到港口这边来上班，但这个圈子不大，她的经历很快传开了，而且被一些嫉妒的人添油加醋，更有甚者在背后指指点点，所以她快到三十岁了，还孑然一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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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66章真心想成家过日子
既然两个人都是单身，郝丽娜就不操心了，爱怎么玩怎么玩，蔡艺航叫栗贤友出去吃饭的时候，她也一起去，见到韩小君面熟，原来在小雍的店里见过面的。
韩小君一点不矜持，“姐姐姐姐”叫的很亲热，跟着人家叫栗贤友秀才，栗贤友喊她嫂子，她也欣然接受。
彼此认识了，每次吃饭，韩小君打电话叫郝丽娜，如果她不去，就到厂里来找她，几次过后，周围的人都知道韩小君和蔡艺航关系不一般。
韩小君的名声在外，引起不少的话题，陈莹玉和陈衣凤向郝丽娜打听，郝丽娜不知怎么回答，只好默认，不久又传出两个人去金峰开房，一时间成了大家闲暇时热议的话题。
郝丽娜私下问栗贤友，那些谣传的是不是真的，栗贤友淡淡的说：“有什么大惊小怪的，我想让出来，厂里又没有多的房间，只有去外面。”
郝丽娜惊讶现在人谈恋爱的节奏真快，只听栗贤友又说：“韩小君一个人住，房间没有卫生间，蔡哥不去，他们准备在村里租房子，田鸡在帮他们找。”
郝丽娜问：“那他们准备结婚了？”
“这个我不知道，大妈，你怎么不去问蔡哥？”
“他都不说，什么都是从别人口里说出来，我才知道。”
“那就别管啦。”
“可是人家要问我啊，都以为我最清楚。”
“人家问你，你就来问我。”
“你跟他住一起，只有问你。”
“我提供信息给你，有没有回报。”
“你想要啥回报？”
“请我吃饭。”
“现在你落单了？”
“是啊，人家二人世界。”
近段世界，韩小君也没有打电话约郝丽娜吃饭了，看来两人不希望打扰，郝丽娜想，碰见蔡艺航的时候，他不说她也不问。
厂里很少再议论蔡艺航和韩小君了，毕竟人家的私生活，犯不着谁，平静的过了一段。
突然，栗贤友要郝丽娜请他吃饭，郝丽娜爽快答应，猜测他一定有什么事情跟她说。
去了小雍的忆乡阁，栗贤友告诉郝丽娜，蔡艺航似乎跟韩小君闹矛盾了，这两天回来宿舍住了。
“谈恋爱闹别扭是难免的，过几天说不定又好了。”郝丽娜轻松的说。
“好像没那么简单，我半夜醒来，看见蔡哥坐在床上抽闷烟，唉声叹气的，很苦恼的样子。”
“是嘛？”
“韩小君打电话他关机，打到我的手机上他也不接。”
“你没问韩小君吗？”
“大妈，这种事我怎么方便问。”
“我又怎么方便呢？”郝丽娜纳闷。
栗贤友抢在前面付了饭钱，他要郝丽娜请客是开玩笑的。
正在郝丽娜无从入手的时候，韩小君打电话找她了，她晚上下班去了他们在村里租住的房子。
房子是村里最好的，两层楼房，跟陈莹玉的房子差不多，房主长乐买房搬走了。
韩小君卷缩在沙发上，穿着睡衣，头发蓬乱，满面憔悴。
“小君，你怎么啦，身体不舒服吗？”郝丽娜关切的问。
“我怀孕了。”
“蔡艺航知道吗？”郝丽娜吃惊不小。
“知道。”
废话，蔡艺航当然知道，郝丽娜转动脑筋，两人肯定为这事产生分歧的。
“姐姐，我想生下孩子，可他非要我打胎。”
郝丽娜还没想到如何回答，韩小君急切的说。
“郝姐姐，你也听说了我以前的那些事吧，的确，那是我这辈子都抹不掉的污点，可是我发自内心的想成家生孩子，过正常人的生活，也有人追求我，可我有顾虑，遇到蔡艺航，他离过婚有孩子，年龄比较大，不会嫌弃我的过去，自以为能配上他，我还是想错了，他根本不想跟我结婚。”
韩小君说着，伤心的哭了，郝丽娜抽纸巾给她，拍拍她安慰。
“小君，你不要着急，可能孩子来的太突然，他一时没有心理准备。”
“我就是想有个孩子，想跟他结婚。”韩小君情急之下说出了自己的目的，看郝丽娜惊讶，她忙解释：“我是真的想跟他成家过日子，不然我不会不顾一切跟他住在一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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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67章你说怎么办就怎么办
“他应该也是喜欢你的。”郝丽娜顺着话说。
“他是喜欢我，可是他不愿意跟我结婚。”韩小君又着急了。
“可能他还没有做好准备。”
“我的工资比他高，不靠他养活。”
“不是钱方面的问题吧，我们那里跟本地的风俗有些不同，虽然都是成年人，恋爱自由，但结婚是大事，应该经过父母，况且他还有个女儿。”郝丽娜绞尽脑汁找理由搪塞。
“你们城里人礼节也不少。”
“如果生孩子，要先申请准生证。”
“他没跟我说这些，就一个劲要我打掉孩子，我不干，他就不理我了。”
“你不要逼太紧，跟他好好谈谈。”
“怎么谈呢，见不着人，电话也不接。”韩小君抓过郝丽娜的手：“姐姐，你帮我劝劝他，我是真心想跟他结婚过日子，我也愿意随他到四川去。”
“我问问他。”郝丽娜答应。
郝丽娜走到忆乡阁门口，小雍拉他进去坐，这个时间晚餐时间过了，夜宵还没开始，店里没有人用餐。
“是不是韩小君找你。”坐下来，小雍直接问。
“是呀。”
“她上午来找过你，我跟蔡师傅不熟，让她找你的。”
“你觉得两人怎么发展比较好？”
“小君吃过亏上过当，我看她是真的想安下心来过日子，试想哪个女人不想找个男人，生儿育女，有个稳定的家庭呢，现在的问题是你的老乡，没有结婚的打算。”
“他应该有什么顾虑吧。”郝丽娜辩解。
“大妈，你劝劝他吧，小君跟我说，不管蔡师傅怎么办，她都要生下孩子自己养，看样子下了狠心。”
郝丽娜觉得问题严重了，不敢怠慢，叫小雍去隔壁麻将馆看看，蔡艺航没在打麻将，栗贤友也不在，她回到厂里，宿舍也没有人，两个家伙跑到哪里去了。
郝丽娜摸出电话打给蔡艺航，以不容商量的口吻，命令他马上回来，俞工从房间出来，有事下楼的样子，她忙挂了电话。
“你找谁啊，小蔡，秀才？”
郝丽娜把蔡艺航的事毫不隐瞒的告诉了俞工。
“有点能干呢。”俞工冷笑：“世上没有免费的午餐。”
“是啊，惹上麻烦了。”
“你不要管他，让他自己解决。”俞工接电话，匆忙走了。
蔡艺航拉栗贤友陪他，去金峰喝酒，接到郝丽娜电话，不敢怠慢，很快赶回来了。
郝丽娜收到栗贤友发的短信，就过来他们房间，蔡艺航喝了不少酒，歪歪斜斜的靠在床头，栗贤友拉过一张椅子，她坐在两张床中间。
“小君都告诉我了，你怎么想的？”郝丽娜面向蔡艺航，着急的问。
“事情来得太突然，蔡哥措手不及。”蔡艺航半天不语，栗贤友替他说。
“既然已成事实，总要面对，逃避解决不了问题。”郝丽娜转向栗贤友。
“她太着急了，蔡哥有种被骗的感觉，心里不舒服。”
“真幼稚，人家强迫他的嘛？”郝丽娜冲蔡艺航发火
“说好先相处再说，她耍手段逼婚，太过分了。”栗贤友不服气。
“人家一女孩子，平白无故跟你租房子住一起，当然冲结婚。”
“她那种、、、”栗贤友鄙视。
“她坚决不打胎，说明她真心想跟你一起过日子，你高兴还来不及呢。”郝丽娜打断栗贤友，制止他说贬低韩小君的话，质问道：“难道你要孩子一出生就没有父亲吗？””
蔡艺航故意干呕，起身去卫生间，躲避郝丽娜，半天不出来。
“大妈，蔡哥有顾虑，他大韩小君差不多一轮，又不是一个地方的，他怕再失败。”栗贤友低声说，刚刚出去，两人交心交底。
“照这样说，他是喜欢韩小君的。”
“看他难受的样子，应该是的。”
“那就对了，叫他出来。”
栗贤友过去敲卫生间的门：“蔡哥，你没事吧？”
蔡艺航磨蹭了一阵才出来。
“小君跟我说，她愿意嫁去四川，将来挣了钱去涪阳买房子，我觉得她是认真的，大12岁有什么关系，女的生了孩子，老的比较快，慢慢差距就比较小了，等到春节放假，正好带回去见叔叔婶婶。”
“你说怎么办就怎么办吧？”蔡艺航有气无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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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68章得到女儿许可
郝丽娜摸清蔡艺航和韩小君的想法，决定成全两人，于是做起了和事老，回到宿舍，她给薛智雄打电话，听他出主意，两人一番分析研究，计上心来。
郝丽娜让蔡艺航先住在厂里宿舍，暂时不要主动跟韩小君联系，她来电话就接，态度模棱两可，蔡艺航都听她的安排，照常上班，谁问起私事，他淡然一笑了之。
郝丽娜稳住韩小君，劝她不要逼太紧，给蔡艺航一点时间，并希望她禀告家里人，听听他们的意见。
韩小君从小到大，她的事都是自己做主，父母都听她的。
郝丽娜每天下班都过去看看她，随时接她的电话回她的短信，成了她最信赖的人。
与此同时，郝丽娜跟老蔡夫妇联系，试探他们的想法，蔡氏非常精明，很快猜到她的意思，经不住蔡氏的刨根问底，她说了实话。
蔡氏由衷的喜悦，连声赞成，叮嘱郝丽娜，多多帮忙，千万不要蔡艺航犯糊涂，打掉她的孙子。
郝丽娜婉转劝蔡氏，跟蔡思琴商量商量，蔡氏说：她做主了，没人敢有意见。
蔡艺航不耐烦接父母的电话，蔡氏每天就打电话催郝丽娜，事情定下来没有，她一点沉不住气，已经向关系亲近的郝吴李家报喜。
韩小君在郝丽娜的授意下，试着给蔡艺航打电话，除了关心吃饭没有在哪里吃的，不提怀孕结婚的事，慢慢软化，蔡艺航不再反感，也关心的问她身体怎么样。
韩小君孕吐厉害，没有办法上班，她强忍着不告诉蔡艺航，郝丽娜过去看她时发现了，这才劝蔡艺航去看她，至此，两个人和好，开始计划未来。
郝丽娜让蔡艺航给女儿蔡思琴打个电话，虽然她已经知道了，但还是做父亲的亲口告诉她，让她感受到被重视。
周末的时候，蔡艺航打电话给女儿，吞吞吐吐的说了他打算再婚，并会给女儿添个弟弟或妹妹。
蔡思琴已经从蔡艺华那里知道了一切，本来很为父亲感到高兴的，可是去看爷爷奶奶时，蔡氏一口一个孙子，她听来很刺耳，产生了抵触情绪。
“你结婚吧，有了弟弟，你爱老婆爱儿子，只要你开心，我也不生气，我有爱我的蔡艺华妈妈和贺爸爸。”蔡思琴酸酸的说。
“爸爸结了婚，最爱的还是思琴。”蔡艺航说。
“你骗人。”
“真的。”
“你一年见我几次，怎么爱我啊？”
“我回来，不结婚了。”
“你好不容易找到合适的人，还是结吧。”沉默良久，蔡思琴说。
“思琴，是不是奶奶说什么了？”
“、、、、、”
“思琴，如果你不喜欢，爸爸不给你生弟弟或妹妹了。”
“我可不敢，奶奶非打死我不可。”
“不会的，爸爸为了思琴，可以做到的。”
“我也不是讨厌弟弟妹妹，只要你心里还有我这个女儿就行。”
“爸爸保证，你永远是我最宝贝的女儿。”
“我是你的女儿，可不是她的女儿，不要逼我叫她妈妈，我的妈妈是蔡艺华，还有生我的蒋莎。”
“当然不会，绝对尊重你。”
“好吧，通过了。”
“谢谢女儿。”
旁边听他们对话的蔡艺华竖起大拇指：“思琴表现不错。”
蔡思琴撇嘴：“假惺惺的。”
“谁啊？”
“你弟弟。”
“什么？”
“我不答应，他照样结婚，孩子都在肚子里了，爷爷奶奶都笑得合不拢嘴了。”
“思琴，你爸爸这些年够让我们操心的，找个人管他，我们省省心。”
“妈妈，我也希望爸爸成家过幸福的日子，可这心里怪怪的有点不是滋味。”
“思琴，以后不止爸爸爱你，还有弟弟妹妹爱你，阿姨也会爱你。”
“知道了，妈妈。”蔡思琴点头，她最听蔡艺华的话。
蔡艺航和韩小君的关系确定下来，同事朋友敲他请客，他爽快答应，让林瑞光在金峰源安酒店订桌，而俞工说，就在小田他们的忆乡阁川菜馆，结婚的时候再去酒店请。
于是，蔡艺航在忆乡阁先请了两桌厂里的同事朋友，然后又请了两桌韩小君的亲戚朋友，公开了他俩的关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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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69章欢迎新媳妇
蔡氏在家里急切的盼望，一天电话打不停，蔡艺航烦死了，电话都打到郝丽娜那里。
韩小君要先回湖北蕲春拿户口薄，让蔡艺航陪她一起去见她的父母，再从那边直接回四川，蔡艺航不知咋的很心虚，要郝丽娜一起去壮胆，可郝丽娜觉得随同不妥。
韩小君不想蔡艺航为难，便决定一个人回去一趟，再回来福建和蔡艺航一起去四川，蔡艺航让她坐飞机，可她说坐飞机到武汉，要转两次车，下火车直接坐汽车回家了。
韩小君回去一周就回来了，带齐了所有的证件，父母不但没有任何意见，很高兴她终于嫁人了，在她们那里，三十岁是老姑娘的老姑娘啦。
春节临近，周舒航兑现了对郝丽娜的承诺，两万奖金，其他人多少，自然不必去问，来时三个人，回去时加上韩小君，四个人一起搭飞机到成都，栗贤友自己坐车回n市，蔡氏早早安排小舒两口子来接，开车回涪阳的路上，她电话不断，郝丽娜想小憩一会都不行。
有蔡氏的张罗，郝丽娜父母一大家子在楼下等待，车子拐进家属区停在单元口，郝丽娜推开车门，父母女儿侄儿姐姐都在眼前，一一拥抱，大包小包行李提着，簇拥上楼。
那边，蔡氏夫妇见到韩小君，看上去比儿子年轻不少，虽是农村人，看上去朴实但不土气，一百个中意。
韩小君不把自己当外人，开口就叫爸爸妈妈，进屋就想动手做事，乐得蔡氏眉开眼笑，哪要她做事，小心肚里的孩子。
“妈，我每天都做事的，不影响小宝宝。”韩小君故意说，因为一来蔡氏就盯着她的肚子，冬天穿的多，她个子高挑，看不出来怀孕，蔡氏怀疑的眼神引起她的注意。
“也要小心，家里人多，不要你做事。”蔡氏喜悦的心情溢于言表。
小舒安排了火锅为小舅子接风，蔡氏本来请四家人一起的，无奈郝丽娜刚回来，一家人有说不完的话，只好先他们一家子，改日再大请。
两个姐姐对韩小君也满意，表示出友好，只有蔡思琴不冷不热的，也不按蔡氏的要求叫阿姨，韩小君事先预料到了，毕竟她只大蔡思琴十几岁，有抵触是正常的，得慢慢培养感情。
蔡氏为迎接新媳妇，先前重新装修了房子，布置了房间，买了新的家具，征求韩小君意见，韩小君表示很满意，没有别的要求。
趁年前政府部门没放假，蔡艺航和韩小君去办了结婚证，申领了准生证，蔡艺航想低调不办婚礼，他毕竟第三次结婚了，韩小君依他，可蔡氏热血沸腾，又想出风头，大办一场，还是两个女儿劝她尊重弟弟的意见。
蔡氏买了三金给韩小君，又带她去涂佳蓉店里烫了头发，一打扮更加漂亮了，婆媳走到哪里总是手挽手，蔡氏逢人就介绍她的新媳妇，想起性格古怪的蒋莎，掩饰不住内心的兴奋，感谢老天有眼，老蔡不时提醒她不要得意忘了形。
小舒还是一如既往的贴心蔡氏，在涪阳最好的酒店，请了四家人和两个女儿的婆家，见证蔡艺航和韩小君结婚。
蔡艺航只告诉韩小君，他有过一次失败的婚姻，隐瞒了第二次，也没有把韩小君的具体情况告之家人，只淡淡说她谈过恋爱，只要两个人过好以后的日子，谁没有过去啊。
韩小君是个聪明的人，她感受到蔡家人对她的真心的喜爱，也察觉出蔡氏特想孙子，她说话做事尽量对蔡氏的心思。
蔡艺敏带韩小君去医院检查，蔡氏悄悄吩咐女儿，托熟识的医生打听肚子里是男是女，孩子太小超声波照不出性别，又去找老中医摸脉，多半是女儿，蔡氏难免流露出一丝失望。
韩小君从蔡氏一口一个孙子偶尔变成孙女，意识到什么，她想打掉孩子，蔡艺航了解到她的想法，坚决不答应，不管男女健康就好，威胁道：如果擅自打掉，再也不要她生孩子，要么结扎要么两人分道扬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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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70章心存遗憾
郝丽娜回家，照样的满足孩子们的要求，郝振伟更成熟了，在火箭班名列前茅，唐依依长高了，也戴上了眼镜，上了初中成绩一样拔尖，更加懂事，薛爱丽比较贪玩，学习处于中上，两个女儿都来了初潮，郝丽娜很遗憾没有亲自见证女儿的成长。
郝丽娜买了唐依依喜欢的，又给她拿了钱，让她自由安排，唐依依兴奋不已，把钱怎么花的一一告之：带弟弟上街吃了买当劳，买了他喜欢的玩具，分别给唐母唐少青陈群，以及照顾唐母的，弟弟的外婆买了礼物，剩下的她留着，开学的时候，看同学穿戴的而她又没有的，再去买。
唐依依记事起，生活在不宽裕的家庭，学会节俭，从不乱花钱，过年长辈给的红包她自个收起来，过了年没有花的，交给马玉平保管，她对数字非常敏感，存了多少钱心里有数，而薛爱丽呢，从小要什么能得到满足，对钱没多少概念，郝振伟呢，钱都交给奶奶，需要的时候再拿，
唐依依愈来愈开朗，“妈妈”随口就来，一点不拗口，会和薛爱丽左拥右抱郝丽娜走在一起，把自己当姐姐，也不跟薛爱丽争什么。
家人吃团圆饭的时候，也没人教唐依依，她主动站起来，端杯以饮料代替酒，挨个敬长辈，送上祝福，这些方面遗传了母亲的基因，郝丽娜由衷的欣慰。
双方家人团聚后，郝丽娜和父母孩子姐姐一家，一起去河光看望“郝建军”，拜祭了尊敬的蓝婆婆，坟上的草已经枯萎，郝丽娜始终不相信蓝婆婆不在了，那个慈眉善良的样子永远在她的心里。
蔡氏一家欢天喜地，新媳妇上门，即将添加人口，蔡艺华尤其高兴，她不能生孩子，亲自抚养蔡思琴，一直希望弟弟有机会再生，不管是男是女，都开心。
尽管郝丽娜再三声明她没做什么，是蔡艺航自己结识的韩小君，蔡氏还是把她当他们家的福星，是她牵针引线才有的缘分。
蔡氏热情过度，郝丽娜感到有负担，万一两人过不好，难免不会反过来怪她。
郝丽娜的担心是多余的，韩小君很会来事，短短几天时间，赢得一家人的喜爱，去医院检查，察觉蔡氏心里不太满意，她找机会对蔡氏说：如果这胎是女儿，她会再生一个，户口先上到湖北蕲春老家，他们那里农村第一胎女儿还可以生二胎，她这种情况也没那么严，等她和蔡艺航挣钱买了房子，再慢慢想办法把孩子的户口转回来。
蔡氏更加喜爱这个媳妇，连说生男生女都一样，两个女儿批评她思想落后，什么年代了，还重男轻女，生个健康的宝宝才是最重要的，劝她养好身体，准备带孩子，下一个春节家里就有小孩子哭闹，蔡氏想起来就笑不停。
郝丽娜看着蔡家喜气洋洋的准备迎接孩子，勾起了她对新生命的渴望，想起很多在外面打工的人，孩子生了才去想办法解决上户的问题，便跟薛智雄说，她也想再生个孩子，她一直觉得他们两人没有孩子非常的遗憾。
薛智雄本来已经躺下，倏的翻身坐起，仔细审视郝丽娜，大为不解。
“受什么刺激了？”
“随口说说。”
郝丽娜噗嗤一笑，她说出口已经意识到异想天开了，现在必须努力工作，挣钱抚养孩子，供他们上学，哪来的条件让她闲下来生孩子，即使有条件也不可能，怎么对薛爱丽和唐依依交代。
“我们有两个女儿。”薛智雄拥郝丽娜入怀。
“我突发奇想而已。”
“振伟也是我们的孩子，谁有我们幸福，有三个孩子。”
“是啊。”
“以后不许胡思乱想了。”
“不敢了，我真幼稚，愧对爱丽和依依。”
“就是。”
“老公，我没有任何别的心思，她们是我最宝贝的女儿。”郝丽娜越想越觉得自己可笑。
“不要着急解释啦，我还不了解你的心嘛。”
郝丽娜的甜甜的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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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71章巧妙化解婆媳不合
假期的时间晃眼就过去，很快到正月十五了，马上又要出门了，去福建上班成了郝丽娜必须做的事情，两年了，她基本适应了这样的生活，眷恋不舍那是肯定的，但没有如去年那样难受纠结，她和栗贤友联系，准备订机票，他的手机好不容易才接通。
栗贤友说他还没有办法离开家，问其原因，原来他家在n市一个小县的农村，在他们那里二十四五岁还没有结婚的所剩无几，他一回家父母就逼着相亲，他想自己结识，父母着急他无奈应付，本村的外村的看了十几个，确实也不对眼，父母察觉他不用心，于是下了命令，婚事不定下来不许离开家。
“你还年轻，人又长的好看，有文化工资又高，劝你父母不要急，慢慢找喜欢的，婚姻关乎一辈子的大事，不能急于求成。”郝丽娜心生感概，劝道。
“我也是跟他们这么说，可他们受周围环境影响，哪里听得进去。”栗贤友苦恼的说。
“那我们先走了。”
“不要，大妈，我这里不方便，你帮我跟你们一起订票，在双流机场会和。”
“万一你来不了？”
“明天见一个我初中的同学，过得去我先答应下来，出去再说。”
“正月十六下午三点到双流机场，如果来不了，你要提前联系我，你电话老是打不通。”
“我这里信号差，要出去房子外面才能打电话，大妈，如果走不了，我会提前告诉你。”
“尽量赶到，好好跟父母解释。”
“好的，大妈，谢谢你。”
栗贤友这边搞定，联系蔡艺航两口子，没想到韩小君接了电话，想跟她见一面。
蔡氏发了话，韩小君今年就留在家里她照顾，生了孩子到年底差不多可以断奶，想上班明年再出去，蔡艺航不征求韩小君的意见，一口答应母亲。
韩小君是打算孩子断奶后给蔡氏带的，城市里各方面条件比较好，大姑是幼儿园老师，大姑父又是文化人，孩子在好的环境受良好的教育，希望孩子多读书，她是个好强之人，蔡思琴成绩优秀舒舒也不错，她生的孩子不能落后他们。
但韩小君愿意把孩子给公公婆婆带，她本人却不愿意跟蔡氏在一个屋檐下过日子，通过接近一个月的接触，她觉得她跟蔡氏的性格相近，短暂相处彼此可以忍耐，长期在一起会产生矛盾，更重要的是她不想和蔡艺航分开，担心他去外面花心，在她看来，蔡艺航单身多年，习惯散漫没有约束的生活，一旦受到诱惑，会产生恍惚失去自制力，她必须在身边盯着。
韩小君不敢顶撞婆婆，跟郝丽娜说了实话，请她帮忙周旋。
郝丽娜理解韩小君的苦衷，她先跟蔡艺航沟通，让他先跟父母说。
蔡氏对儿子出尔反尔很是生气，立即猜到是儿媳妇不愿意，不管她怎么冷言冷语的撒气，韩小君都不吭声，反正蔡艺航已经订了机票，忍耐一两天就再见了。
蔡艺航和郝丽娜约好，借故把蔡氏拉去郝庆红家，吴氏听见声音也过来坐。
郝丽娜先跟父母商量好了，一阵闲聊过后，马玉平故意提起他们三个又要出门了，蔡氏气不打一处来，骂蔡艺航没出息，明明答应的事，老婆一句话就改变主意，妻管严的东西。
“妈，遗传基因嘛，我爸一直被你欺负。”蔡艺航话音一落，蔡氏“啪”的打过来，他一闪躲过。
“我咋欺负你爸了，他什么都不做、、、、、”蔡氏噼里啪啦一大堆抱怨。
待蔡氏发泄一通，马玉平和吴氏就说她，儿子不结婚着急，结了婚又管这管那，就不能省点心嘛，人家小两口甜甜蜜蜜过日子，你瞎掺和什么，一大把年纪了，还有抱孙子，要懂得珍惜福气，像你这样强行霸道，那个媳妇不躲开。
几个长辈一阵数落，蔡氏气消了，郝丽娜开始劝导。
“婶婶，艺航和小君刚结婚，舍不得分开，工厂的伙食不合口味，小君可以买菜做饭，我也可以蹭蹭饭，很多人在那边生孩子，你不要担心，养好身体，过年给你带回来，明年你可得辛苦了。”
郝丽娜一番话，蔡氏开怀大笑，点头答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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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72章出发
正月十五，蔡氏叫女儿女婿都回来，在家里吃顿团圆饭，下次都回来要等到过年了，两个女儿婆家都理解，没有强求他们一起过元宵。
小舒和蔡艺敏把儿子留在成都跟爷爷奶奶一起过大年，两口子赶回涪阳，正好第二天送蔡艺航他们去机场，蔡艺华一家四口都来了，蔡思琴和贺老师的儿子贺林关系很好，贺林过年去奶奶外婆家，还没有来过蔡家，他大学毕业后读研，来了每个人都打招呼，买了礼品给蔡氏夫妇，外公外婆叫的很顺口，对大他几岁的韩小君一点不诧异，亲切的称呼舅妈，而蔡思琴对韩小君没有了敌意，但什么都不叫。
小舒不理解蔡艺航为什么非要出去，两口子都可以去他的公司上班，屡劝不听，了解福建纺织业的市场情况后，建议蔡艺航利用他们以前江浙沪的客源，自己做生意，需要资金他公司可以提供。
蔡艺航有一霎那的心动，答应过去了解了解再做决定，而韩小君却坚决反对，在蔡艺航之前，她跟那个不愿意离婚的男人分手后，交往过一个做布生意，跟小田类同，先帮老板看定跟单，慢慢自己做，没有固定的厂房机器，买坯布染色加工卖出去，倒买倒卖赚取中间的差价，表面上看似很风光，其实很苦，全靠布卖出去收回款来周转，如果资金不能回笼，马上陷入困境，那个人开始做的不错，得意忘了形，整天在外面花天酒地，一次订单的款没有收回来，全盘皆输，没有工厂在赊账卖布给他，而且整天催款，到后来欠款偿还不了，只好卷铺盖逃回老家，债主找到韩小君，她迫不得已给了他的地址，有两个跑到他老家去追债，他口口声声答应半年后一定还，然后躲到哪里他家里人都不知道。
韩小君不希望蔡艺航涉及生意场，不指望丈夫挣大钱，男人口袋里钱多了难免节外生枝，只希望平平安安过日子，她不能据实相告，竭力劝蔡艺航不必那么辛苦做生意，她生了孩子去上班，两个人的工资加起来日子会过得很滋润，完全可以存钱按揭房子。
郝丽娜告别家人，和蔡艺航两口子出发，蔡氏准备了几大包吃的给韩小君，坐飞机带不了，只能选择性的装了一个行李箱。
上车前，蔡氏亲昵的拉着韩小君，千叮咛万嘱咐，再三表示把她当自己的女儿一样，韩小君相信蔡氏发自内心的，只是她俩都比较强势，长期呆在一起，搞不好产生矛盾。
韩小君对郝丽娜充满感激，在她跟蔡艺航交往后，就察觉到蔡艺航对郝丽娜的情愫，她没有一丝嫉妒，而是利用这层关系来帮助自己，赢得蔡艺航的心，维持她跟蔡氏和睦相处，一步步在蔡家立足，真真正正的成为他们的家人。
在成都双流机场，他们三人顺利和栗贤友会和，栗贤友就如他事先说的，前一天相中了一个女孩，答应父母过年回去结婚。
“那姑娘呢？不跟你一起过去福建吗？”郝丽娜问。
“她在深圳打工，过几天走。”栗贤友淡淡说。
“不在一起相处，怎么结婚啦？”
“我只是应付爸妈，还没想结婚。”
郝丽娜搞不懂现在年轻人的做法了，看栗贤友不情愿讨论，便不再追问下去。
飞机还是延误，但没去年耽误的久，在飞机上，韩小君特意跟郝丽娜坐在一起，用过餐，蔡艺航和栗贤友呼呼睡着了。
郝丽娜也犯困，觉察到韩小君有话跟她说，便强打起精神，她也觉得蔡艺航没有必要做生意，经常听小田唉声叹气款收不回来，急的夜夜不能睡安稳觉，小田年轻可以闯，蔡艺航毕竟四十岁了，不会长期飘荡在外，而且两个人有技术，靠工资会过得比较宽裕。
有了郝丽娜的支持，韩小君放下心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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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73章有了强烈的责任感
在福建长乐下飞机，直接拉他们去金峰镇源安酒店，厂里的管理人员已经等在那里，为他们接风洗尘，进行新年的开门宴。
周总和俞工都邀请韩小君以后到厂里来做，她没有答应也没有拒绝。
聚会结束回到厂里，已经接近十一点了，郝丽娜虽然疲惫不堪，她还是收拾了房间才休息。
蔡艺航小两口回到他们的出租屋，他喝了不少的酒，昏昏沉沉上楼，倒上床就睡，韩小君追上来，要他给父母打电话，他推开她：“明天再打。”
蔡艺航呼呼睡去，韩小君下楼来，动手把箱子里的吃的拿出来放进冰箱，正要合上空箱子，发现一个大大的信封，伸手拿起来，抽出一叠厚厚的钞票，数了数足足两万，是蔡氏放的，她心里涌上暖流，马上冒出念头，必须立即打电话回家，蔡氏一定在等。
“喂。”电话响了一声，蔡氏就接了起来。
“妈，我们平安到了，艺航厂里请吃饭，刚刚才回来。”
“到了就好。”蔡氏的声音似有所期待。
“妈，我看到信封了，谢谢你。”
“一家人不说两家话。”蔡氏来了精神：“给你的，多买些好吃的，艺航一个人上班，你们手头紧。”
“妈，你想到真周到。”韩小君不敢说谢字。
“想吃什么买什么，需要什么跟我说，艺航在干什么？”
“他明天早起上班，先睡下了。”
“坏家伙，电话舍不得给我们打一个。”
“妈，他怕影响你和爸休息，说好明天打的。”
“我们老了哪有那么多瞌睡，小君，你多给我们打电话，什么时间都可以。”
“好的，妈。”
“太晚了，你赶紧休息吧。”
“好的，妈，你和爸保重身体，我还指望你们帮我带孩子。”
“没有问题，你生多少我们都带。”蔡氏高兴的说。
“妈，你休息吧，我明天再打给你。”
“好好好，小君，管好艺航，少抽烟少喝酒。”
“放心吧，妈。”
韩小君决定把两万存起来，生孩子的时候用，日常生活开支蔡艺航的工资，他涨了1000元，发一半两千左右，除了零用钱都交给她安排，抽烟喝酒都受她控制，晚上出去打牌事先报备，生活有了规律，比原来精神还长胖了，虽然时常抱怨老婆烦，但言语中流露出甜蜜。
韩小君几乎每天都给蔡氏打电话，耐心的跟她聊天，讲福建和家乡湖北的风俗习惯分享一些趣事，韩小君心里有数，母亲关心最多的还是自己的儿子，所以不等蔡氏开口问，就告诉她，蔡艺航的点点滴滴。
韩小君问蔡氏，蔡艺航喜欢吃什么菜，并学着做，蔡氏总是关心媳妇钱够不够用，她现在有钱，二女儿每次回来都拿钱给她，以前她推辞，有了媳妇后都收下，蔡艺敏心里明白，弟弟四十多了还要养孩子，丈夫生意不错，公公婆婆退休工资高，住在一起不要他们一分钱，甚至连孙子舒舒的费用都包了，所以有足够的资本照顾娘家。
韩小君可不敢随便接受公婆的钱，总是说够用，每个月月底口袋即使空了，她情愿借，或者找自己的家人拿一点，下个月再计划过来。
蔡氏本是个话唠，老蔡嫌她烦，天天往外面跑，退休后跟老李学会了钓鱼，两个人早上出去，带上牛奶面包可以在河边呆到晚上，有时也会钓些鱼回家，蔡氏懒得管他。
两个女儿不在身边，最多每个星期给她打一两个电话问候，媳妇韩小君成了她的倾诉对象，真是远香近臭，两人有说不完的话，韩小君感觉跟婆婆比跟自己父母说的还多，蔡氏越来越喜欢这个媳妇，凡事都跟媳妇商量，把儿子撇在一边。
蔡艺航落得耳根子清净，与此同时，他有了强烈的责任感，必须赚钱，他做出了名气，一些经编厂遇到机器设备或电器故障，请他帮忙，以前他是不会去的，现在也利用下班时间去帮忙修理，当然有相应的报酬，所挣的钱都老老实实拿给韩小君，需要开销再跟她拿。
郝丽娜由衷的为蔡艺航高兴，两个历经沧桑的人，珍惜来之不易的缘分，同时也欣赏韩小君，懂的用心用脑收服丈夫的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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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74章我真的不知道
郝丽娜第一天上班，走进试样室，陈莹玉和陈衣凤就抓住她问：田子安去哪里了？
“他没有来吗？”郝丽娜比她们还奇怪。
“明知故问。”“年前回老家，到现在没消息。”“他是不是跳槽了？”“你肯定知道的，你是他师傅。”“他跟你关系最好。”
两个女人轮番围攻郝丽娜，栗贤友自顾做事。
“我真的不知道，他没有跟我联系过。”郝丽娜莫名其妙被冤枉，心里很不舒服。
“谁信啊？”“人都走了，说出来也不会怎么样？”“干嘛藏着捂着。”
“我再说一遍，我什么都不知道。”郝丽娜收起勉强的笑容，不悦的反问：“你们咋不去问他叔叔小田啊？”
“你们都串通好的，都是三个字：不知道。”陈莹玉恼怒的说，重重拉椅子。
陈衣凤用本地话骂一句，手上的剪刀“啪”扔到桌上。
看来又不会太平了，郝丽娜坐下来做事，听两个女人叽里咕噜的说本地话。
郝丽娜也纳闷，田子安一声不响走了，试样室只剩下她和栗贤友的时候，她问他知不知道，他只是淡淡的劝道：”不必理会陈莹玉和陈衣凤。”
也不见小田的人影，晚上下班后，郝丽娜去了忆乡阁川菜馆，事先打了电话，小田在等她。
“大妈，我对天发誓，不知道子安去了哪里，那两个女人见我就问，我都不敢上去露面。”小田一脸无奈。
“他春节回家了吗？”郝丽娜问。
“我们没有回去，子安一个人回去的，我问我大哥，他正月初五就出门了，他们以为他来福建了，我还不敢告诉我大哥大嫂他没在我这里，怕他们担心。”
“连你们都不说一声，他真沉得住气。”。
“大妈，很不好意思，连累你了。”小田两口子一个劲的道歉。
“这个倒不至于，我是早有预感他会离开，但没想到这么快。”
“是啊，他技术还不成熟，不碰到头破血流才怪。”小田担忧。
“他是过于着急了，既然这样，栽了跟头再爬起来，你们也不要太着急，子安人小鬼大有主见，他会闯出来的。“郝丽娜反过来安慰小田两口子。
郝丽娜回到厂里，在楼下就看见栗贤友和俞工的房间都亮着灯，上到四楼，两人都开着门，栗贤友在聊电话，跟她挥挥手，看表情应该是跟对象，她笑笑回应，放慢脚步，不由一阵胆怯，真希望俞工关着门。
“回来了。”俞工似乎在等郝丽娜，拉过椅子示意她坐。
躲是躲不过了，郝丽娜硬着头皮坐下来。
“去找小田了？”
“是。”
“问他也是多余，即使他知道，这个时候也不可能讲出来。”
“看样子他们真的不知道。”郝丽娜出口就后悔了。
“这个不重要，我早看出田子安的野心，走就走吧，有他不多无他不少，他签了合约的，厂里该怎么处理就怎么处理，跟我们没有关系。”
“俞工，他真的没有跟我联系，我确实不知道他去了哪里。”郝丽娜解释。
“大不了去广东浙江，他在长乐没有办法立足，过不了多久就有消息传出来。”
“谁介绍他去的呢？”郝丽娜实在想不通。
“虾有虾道，人有人道，世界这么大，总有他的道。”
“所有人都认为，我是清楚的。”
“别人要那么认为也没有办法，你不要有负担，跟你一毛钱关系都没有。”
郝丽娜放下心来。
“现在起，我不再招徒弟，直接请师傅，你和栗贤友帮忙留意，介绍过来。”
“我的一个师兄不幸走了，栗贤友同学多，他应该找得到。”
俞工没有任何的怪罪，郝丽娜轻松下来，任陈衣凤和陈莹玉冷言冷语奚落，她不予理会，时间一长，便不了了之，安静下来。
没过多久，试样室强行塞进来一个老股东的外孙，俞工没办法抵制，让陈莹玉安排，可他一来就跟陈衣凤比较投机，学徒该做的杂事一样不做，陈莹玉好心好意想教他认真学，她一管陈衣凤就为他撑腰，搞得乱七八糟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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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75章语出惊人
两个多月后的一个晚上，郝丽娜刚刚入睡，电话响了，她摸到床头柜的手机，按下接听键，迷迷糊糊地：“喂。”
“大妈。”
“你谁呀？”郝丽娜感觉声音有点熟悉，一下清醒了。
“我是子安啦。”
“子安，小小田。”郝丽娜一跃而起。
“是我，大妈。”
“你在哪里？”郝丽娜急切的问。
“我在广东佛山。”
“在那里上班吗？”
“是的。”
“也是做试样吗？”
“是的。”
“怎么样啊？”郝丽娜拿过枕头垫背，靠在床榻上，打算问个究竟。
“还可以。”
“工资高吗？”
“比在你那里高多了。”
“你小子，要离开也不招呼一声。”
“我是想安定下来再跟你说。”
“你知道你叔叔婶婶多担心啊，都不敢跟你父母说。”
“我给父母打过电话了，大妈，麻烦你给我叔叔讲一声。”
“哦。”郝丽娜答应下来，瞬间觉得不妥，说：“子安，你最好亲自跟你叔叔说。”
“好吧，我明天给他发个短信。”
郝丽娜详细询问田子安在工厂的工作和生活情况后，好奇的问谁引荐他去那里的。
“栗贤友。”田子安犹豫一下，才说出来。
“什、、、、么、、？郝丽娜结结巴巴，太意外了。
“他有几个同学在广东，我在他同学介绍的厂做了一个月，跟试样室主管一起跳槽到现在的厂。”
郝丽娜震惊到不知说什么了，天啦，栗贤友居然能做到若无其事，谁也没有往他头上想。
“大妈，我是不是让你在厂里难做了？”
“这个倒没有。”
“大妈，你永远是我的师傅，我第一个打电话给你的。”田子安感觉到郝丽娜的异样，停了片刻，他解释道：“大妈，我跟你们不一样，我在那个厂再做十年都不一定有你们现在的待遇，我没有耐心等下去，栗大哥常跟我讲他的同学，我请他帮我联系的。”
“年轻人是该出去多见识见识。”
“谢谢师傅理解我。”
“太晚了，明天要上班，你休息吧。”郝丽娜心里很乱，没有心思再说下去。
“大妈，你存我的电话吧，我想给你打电话。”
“好的，子安，你多保重。”
“大妈，跟你说过话，我很开心。”
挂了电话，郝丽娜翻看来电号码，果然显示广东佛山的，她存起来，合上手机躺下，她却再也没了睡意，绞尽脑汁想不通，大家整天议论纷纷，栗贤友如此镇定，连她都不透露半个字。
一晚上翻来覆去，早上起来，郝丽娜浑身软软的，路过栗贤友房间，他应该还没起床，晚上有玩牌就起的晚点。
郝丽娜去食堂吃过早餐出来，正在坯布仓库的小田向她招手，她猜到他要说什么。
“子安在广东，早上给我发个短信，我马上打电话过去，他忙着上班，说空了再打给我。”两个人移步到一处没人的地方，小田悄声说。
“这下你就放心了嘛。”郝丽娜不说田子安给她来个电话。
“放心了，等跟他联系了，我再跟你讲。”
郝丽娜笑笑，不置可否，上到试样室，很快栗贤友来了，她故意拿出以前田子安打的样说：“秀才，这个样要重新复样，你打一下吧。”
栗贤友爽快答应，没有任何惊诧。
田子安每个月有扣三百元工资做为保证金，一年多时间不到一万，人走了，厂里也不追究，所扣的钱没有工作到要求的年限，抵押给厂里了，就这样不了了之。
尘埃落定，小田请郝丽娜吃饭表示感谢，和往常一样，叫上栗贤友和蔡艺航两口子，小雍忙着招呼客人，请他们到里面坐，等忙过了进来陪他们。
小田刚坐下，突然接到电话，他的订单出了问题，郝丽娜见他为难，劝他先去处理，彼此都很熟了，相互体谅。
小田说声抱歉，让他们先吃，飞快起身，四个人坚持等他回来一起，让小雍给韩小君准备点吃的，她是两个人，可不能饿着肚里的宝宝。郝丽娜几次拿话试探栗贤友，他都不动声色。
吃饭喝酒的时候，讨论田子安的做法时，都表示理解，谁不想多挣钱，栗贤友更是语出惊人。
“现在的时代，本来就是，哪里待遇好往哪里走，跟老板讲什么感情，说白了就是买卖的关系，给钱做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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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76章苦闷
小雍煮了一小碗扁肉给韩小君，她吃的时候，郝丽娜故意扯出田子安，几次拿话试探栗贤友，是不是他从中牵的线，他只笑不回答。
蔡艺航表示理解，谁不想多挣钱，年纪小怕什么，失败了再来，栗贤友耐不住说话了。
“现在的时代，本来就是，哪里待遇好往哪里走，跟老板讲什么感情，说白了就是买卖的关系，做多少事就要拿多少钱，达不到要求一拍两散，只许老板炒鱿鱼，打工的照样炒老板。”
“年轻就是不一样，有胆识有远见，不像我们被一些框框套套捆住手脚。”蔡艺航大加赞赏。
“让你们久等了，我喝三杯赔罪。”小田很快赶回来，抹一把脸上的汗，拿过啤酒，牙齿咬掉瓶盖，连倒三杯干下去。
小雍上菜，小田坐下来，不等他招呼，几个人已经动筷子，一是肚子饿了，二是家乡菜确实很诱人。
小雍事先给韩小君准备了热豆奶，小田给他们面前摆上啤酒，开始通关过去，然后坐下来吃菜。
“大妈，我侄儿的事让你无端受委屈，我喝三杯表示歉意，你随意。”小田开始敬酒。
“不说这些，我是他师傅，希望他有好的发展。”郝丽娜喝一杯。
“秀才，谢谢你帮子安，我替他敬大哥。”小田端杯向栗贤友。
“这个、、，我跟田子安像兄弟一样，帮助他是应该的。”栗贤友有一丝的慌乱，觉察到旁边的郝丽娜盯着他，喝了杯中的酒，很快镇定下来。
“坏家伙，真会守口如瓶，天天听两个女人阴一句阳一句针对我，居然像没事一样，连私下里都不坑一声。”郝丽娜在心里骂道，脸上的表情暴露了她的不悦。
“大妈，我敬你。”栗贤友倒上酒。
郝丽娜跟栗贤友碰杯，一起干了。
”子安跟那个女孩子好了，他在广东呆两三年，等风头过了，他就过来找工作，如果发展好，女孩子就过去。”栗贤友侧身偏向郝丽娜，小声说。
“真的吗？”郝丽娜一扫心中的不快，惊喜的问。
自去年栗贤友透露了田子安在追那个姑娘后，就没有一点消息了，还以为不了了之呢。
“哪个姑娘？”小田惊呼，嗓门突然提高，在座的一起转向栗贤友，小雍听见声音也跑进来了。
“你们就装作不知道吧，田子安不让我说的。”栗贤友立即封口，不论怎么问都不说下文。
“大妈，是谁啊？”小雍拉过椅子坐到郝丽娜后面。
“我也不清楚，你们问秀才啊。”郝丽娜为难。
“两个人都还现在又不在一起，以后的事有没有变数说不清楚，女孩子也没有给她父母说。”栗贤友端起酒杯：“喝酒喝酒。”
“秀才，扫兴。”小田咕噜一句，小雍外面有客人叫走了。
愉快的用过餐，韩小君坐久了不舒服，蔡艺航陪她回去了，栗贤友去打牌，郝丽娜准备回去休息，刚跨出门，小雍追出来拽住她，问田子安的事。
郝丽娜不能多说，直说喝醉了，小雍送她过马路到厂门口。
摆脱小雍回到宿舍，郝丽娜生起栗贤友的气来，看自己不高兴，透露田子安消息安抚她，又不私下说，反而给她惹来烦恼，这下小田两口子不会放过她了。
郝丽娜活泼外向，心里不太会藏事，是个没有心机的人，表面上她在厂里最受重视，每次周董回来，请吃饭只叫她和俞工，谁知道老板给的奖金是不是最多，蔡艺航有跟她讲，没有问过栗贤友，他口那么严，问也白问，这家伙是不是太狡猾了。
郝丽娜越想越生闷气，每当这个时候，她就打电话给薛智雄。
薛智雄觉得栗贤友的做法不存在不妥，田子安的事他可以保持沉默，即使说了那两个再去针对他，仍然也会针对你，干嘛自找麻烦，况且你也没有问过他，说不说是他的自由，同是打工的，工资奖金多少是老板考虑的事，现在大部分公司都采取不公开的手段，就是为了避免相互之间产生矛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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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77章什么意思
郝丽娜冷静想想有道理，自己的思路还停留在国营企业那种模式，升一级工资经过层层讨论审批，最终放不平，吵架闹情绪，影响生产，她又后悔自己书读的少，不具备知识分子的心智，有时候傻傻的，被人家当活宝，庆幸有个好丈夫，总能在她困惑的时候点醒她。
次日早上，郝丽娜出门，栗贤友有意站在门口等她，两人结伴去食堂吃饭。
“大妈，我昨晚赢了钱，改天请你吃饭。”
“好啊，”
“你也去玩玩吧，很容易学。”
“你们都玩得很晚，我习惯早睡。”
“哪天厂里停电，白天去玩。”
“你把陈莹玉也拉去，免得她说这说那的。”
“她喜欢说就说呗，反正我们又没影响工作。”停了下，补充说：“你就是太将就她们，所以她们才得寸进尺。”她们是指陈衣凤陈莹玉再加徐英。
“现在好多了，刚来的时候那才是、、、、、”
“田子安跟我讲过，太欺负人了，让人家做三个月卫生，换谁都会走。”
“她们的孩子在自己厂里做事，没有任何压力，所以不会心疼别人的孩子。”
“大妈，我们要一条心，做好自己的事，不想在这里做了，我们一起出去，不必在乎她们的眼光，又不是她们说了算。”
郝丽娜嘿嘿笑笑。
“大妈，我要去广东一趟。”
“去找田子安。”郝丽娜自作聪明。
“不是，去接我女朋友。”
“真的吗？”
“跟周影对班，俞工说了几次了。”
“两个人是该在一起。”
“我不是很满意，反正过来一起，相互了解了解，找不到感觉就算了。”
“什么时候去？”
“今天晚上坐大巴，明天早上就到了。”
“一路顺风，早点过来。”
两个人边聊着，吃了早餐，一起上到试样室，三个本地人都还没有来。
栗贤友的一番话，郝丽娜不再纠结，各人有各人处理事情的方式方法，毕竟两个人属于两个年代，观念不同，她也同情田子安，幸好栗贤友帮助他脱离苦海。
一起出来打工，都是兄弟姐妹，栗贤友说的对，他们之间要团结，才能制止陈衣凤陈莹玉的嚣张，郝丽娜心情舒畅起来，决定打开思路，跟上时代的脚步。
三天后，栗贤友接来了女朋友，姑娘长相不错，穿上高跟鞋比他还冒半个头，他介绍“她叫婷婷”。
婷婷一点不腼腆，热情和大家打招呼，栗贤友找厂里弄了个床到郝丽娜房间，让她住，郝丽娜虽然不太乐意，但没有拒绝的理由，心想他俩谈的差不多就会住到一起，反正她什么都在栗贤友房间，只过来睡个觉，先忍耐忍耐。
婷婷来了就上夜班，白天在栗贤友房间休息，基本没过来郝丽娜房间，说好一周转班的，周影却不愿意倒去夜班，陈莹玉的正义感在女儿这里一点没有，居然让丈夫去找哥哥周舒航。
没有办法，俞工便做工作，让婷婷继续夜班，在工资上给予补贴。
栗贤友没有意见，婷婷不高兴了，她在广东那边不但不上夜班，而且每天工作八个小时，她是有目的才过来的，因此带着情绪上班。
而栗贤友呢，对婷婷还找不到感觉，他是个负责任的人，没有恋人之间那种亲昵的举动，引起婷婷的不满。
婷婷过来，栗贤友请老乡吃饭，跟郝丽娜比较熟悉后，她向郝丽娜诉苦，栗贤友对她不冷不热的，弄不懂什么意思。
郝丽娜很吃惊，在别人眼里，他俩已经有了夫妻之实，现在年轻人谈恋爱速度很直接啊，于是劝婷婷主动些，栗贤友性格比较内敛。
婷婷抱怨她天天上夜班，栗贤友白天上班，两人黑白颠倒，哪有机会啊。
郝丽娜察觉是栗贤友的问题，看得出来婷婷是非常喜欢他的，不然男女共处一室，犹如**，如果不是有什么蹊跷，怎么会如柳下惠坐怀不乱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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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78章湄洲妈祖庙旅游
厂里通知，供电局检修线路，停电一天，周舒航希望管理技术人员仍然坚守岗位，大家都嚷着一起出去玩。
俞工征得周总同意，安排周京镇组织，包了车去莆田湄洲岛妈祖庙，与台湾隔海相望，因处海陆之际，形如眉宇，故称湄洲。
湄州岛位于莆田湄州湾湾口的北部，是一个面积约为16平方公里的小岛，岛上的马祖庙，始建于公园987年，祭祀海上女神林默，历代朝庭封她天妃天后天上圣母等尊号，她死后，即被乡人尊奉为海神并建庙祭祀，从此此庙的香火不断，成为闽中香火最鼎盛的庙宇之一。
妈祖庙的寺院规模随历代的整修，扩建而日显雄伟，明朝著名的航海家郑和七下南洋前。曾经专程来到湄州岛主持御祭大典，并大规目将庙宇修缮一新，成为海内外同胞共同的膜拜神地
湄州岛的妈祖庙是海内外上千妈祖庙的公认史尊，有天后宫湄州祖庙之称，时逢农历三月二十三日，妈祖寿辰，前来进香拜祭的游客乐以不决，甚是热闹
全岛林木葱郁，港湾众多，岸线曲折，沙滩连绵，风景秀丽，旅游胜地。
俞工先前陪客户去过，听他介绍，大伙兴致勃勃，消息传开，办公室的徐英黄素群也吵着要去，加上有些带家属，周京镇又租了一辆车，大概三个小时车程。
周绍柏喜好赌博，早约好了角打牌，经不住大伙起哄，答应去，蔡艺航呢，老婆肚子越来越大，他决定留在家里，韩小君却支持他出去走走，她来福建十几年了，从没出去玩过，这样的机会难得，力劝他出去放松放松。
婷婷上班到早上七点，车子在厂门口等，她上楼匆匆换了衣服，栗贤友为她买了早餐，大伙自觉的给他俩留了后面倒数第二排双人座的位置，周京镇和周绍柏几位男士坐最后一排。
汽车出发，过金峰上了高速路，婷婷上了一晚上班，实在太困了，头倚窗很快睡着了。
高速路汽车行驶平稳，到莆田下高速路颠簸厉害，婷婷身子前倾，栗贤友急中生智揽住，避免了她的头撞到前排靠背上，她一下惊醒了。
旁边注意他俩的郝丽娜陈衣凤，指责栗贤友对婷婷不管不顾，笑他会不会谈恋爱。
婷婷主动勾起栗贤友胳膊，把头靠在他肩上，弄得他浑身不自在。
婷婷抓住机会，一直到下车都挽着栗贤友，大家一起坐船去岛上，船舱有座位，许多人不愿意坐，来到外面倚扶栏杆，迎着海风，心旷神怡。
上得岛来，一起往山上走，郝丽娜改不了爱臭美的毛病，出来玩也穿着高跟鞋，上台阶踩空身子往后仰，蔡艺航自始至终走在她旁边，见状急忙扶住她。
郝丽娜倒吸一口冷气，想起多年前和同事去踏青，爬山时扭伤脚，唐少青背她，每迈一步都特别小心，万一受伤可不好意思麻烦别人。
婷婷灵机一动，故意说脚好痛，栗贤友任她死死拽着，没有关心爱怜的表示，竟然说：“我们不上去了，坐在这里等他们下来。”
婷婷不答应，放弃用力勾住栗贤友的胳膊，两人走在一起很别扭，远没有蔡艺航对郝丽娜那般殷勤，惹来陈莹玉和陈衣凤打趣开玩笑。
一路上大小寺庙，本地的都进去拜拜，婷婷也学着他们的样子许愿，郝丽娜猜想她应该是祈求她和栗贤友的感情有进一步发展吧。
来到巨大的妈祖像前，都感到腿脚软软的没有力气了，但站在高处俯瞰大海，疲劳瞬间消失，然后就是照相留念，妈祖像前人流不断还要排队，周京镇手举相机，叫大家准备好，抓住机会依次站过去，大家争先恐后合影，唯独栗贤友在一边故意欣赏风景，被陈莹玉陈衣凤喊过来，勉强和婷婷站在一起。
车间两个班长跑上前，把栗贤友的手臂从从婷婷脖子后绕过去，示意他揽住她的肩，周京镇不失时机的闪了两张，后面有人催，栗贤友趁此走开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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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79章找不到感觉
湄洲岛一行，婷婷并没有拉近和栗贤友的距离，反而让大家看到他们之间的不和谐，让人当笑柄来传，信心大挫，尤其周影，小姑娘幻想的爱情都是浪漫的，女孩子应该像公主那样被王子宠着，竟然直接问她，栗贤友是不是不喜欢她？
婷婷无以言对，对她和栗贤友的感情失去希望，她向郝丽娜倒苦水。
郝丽娜劝她再努力，两人相处时间不长，彼此还不够了解，栗贤友是个负责任的人，没有明确关系之前，保持一定距离，是尊重对方。
婷婷想想有一定道理，自己也许急于求成，女孩子应该保持一定的矜持，有时候太大胆表白，会给人不好的印象，她决定由主动转被动，再看看栗贤友的态度。
过了一段，婷婷和栗贤友没有任何的进展，栗贤友还是那样，中午把饭菜给她端上楼就去上班，晚上有时候在食堂吃，有时候去小雍的店里吃，两人之间没有多余的话，她洗澡换衣服的时候，栗贤友主动出去，过一会才回来，有时候去外面借宿。
婷婷工作也不如意，天天夜班白天睡觉，加上心情不愉快，过来后廋了三斤，而且面色憔悴，她有了离开的想法，这时候，因台风刮倒电线杆，导致大面积停电，要等台风停了才能维修，天赐良机，她决定再试一把。
台风期间，公车停运，没有电，农村不比城里，有应急供电设施，镇上有电，风大要避免出门。
这种时候，小田的店就火了，大伙趁此时间打麻将，在他店里吃饭，韩小君喊郝丽娜和栗贤友婷婷去她家里吃饭。
白天还好办，晚上一片黑暗，郝丽娜点着蜡烛，半躺在床上跟家里人煲电话粥。
厂里有小型发电机，供坯布仓库进仓和办公室照明，厂里一些员工集中在楼下光亮处，吹牛打打闹闹，不时传来一阵阵笑声。
停产第一天，婷婷睡了一整天，晚上不上班了，她和栗贤友共处一室，希望擦出火花。
婷婷早早上床，打亮手电筒，佯装看一本杂志，栗贤友本打算，她去郝丽娜房间睡的，提醒了几次，她没有反应，呆到11点，见她呵欠连天，便一声不响出门去了。
一连几天都如此，不管婷婷怎么暗示表明心意，栗贤友毫无反应，她心意已决。
婷婷试着跟栗贤友讲的时候，他一副如释重负的样子，使她坚定了离开的想法。
栗贤友找到俞工，尽管俞工非常遗憾，但感情的事不能勉强，通知财务按标准给婷婷结了工资，栗贤友有愧，帮她买了车票，还送了礼物给予安慰。
婷婷坐晚上到广州的大巴，中午去跟郝丽娜告别，郝丽娜惊讶不已，栗贤友居然都不跟她说一声。
在郝丽娜看来，婷婷性格活泼，漂亮身材好，配矮个子腼腆的栗贤友绰绰有余，生的孩子不会矮，不是提倡优生优育嘛，两个人是一个地方的，将来生活比较方便，应该是一桩良缘，这小子真是眼睛瞎了。
郝丽娜跟婷婷话别，短暂的相处有了感情，依依不舍的，相互留了电话和家里的联系方式，然后去上班。走进试样室，正好栗贤友一个人在，郝丽娜阻止他正在做的事情，劝他慎重考虑，说了一大堆好处。
“大妈，我也找不出婷婷哪里不好，可我就是找不到感觉啊。”半天，栗贤友无奈的说。
“我也知道感情的事要自己说了算，美好的爱情谁也向往，但婚姻讲究合适，还是跟现实结合起来考虑，朝夕相处怎么也会加深感情，你看蔡艺航和韩小君，两个人过得多甜蜜。”
“大妈，你讲的道理我非常认同，但我就是觉得我跟婷婷中间隔着什么，我也努力说服自己，可就是无法逾越。”
郝丽娜比前比后的劝说，无济于事，栗贤友就一句流行话：找不到感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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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80章过度紧张
郝丽娜苦口婆心不能让栗贤友回心转意，便请婷婷在忆乡阁吃晚饭，为她践行，蔡艺航两口子也来送行。
春节过来后，韩小君在家里养胎，等待生产，她倍加珍惜自己拥有的生活，蔡艺航在外面兼职挣外快，她每天再晚都等他回来，为他准备饭菜，甚至为他打热水洗脚，蔡艺航不说，她从不问他挣了多少，给她的她就拿着。
蔡艺航感受到韩小君的温柔贤惠，没有特别的事每天都回家吃饭，晚上也很少出去玩，随着韩小君肚子一天天变大，他帮着做家务，每天一早去买菜，体贴入微。
两口子的感情与日俱增，甜蜜的程度超乎二十多岁的年轻人，两个历经沧桑的人，终于找到了他们的幸福。
韩小君庆幸自己的选择，等来了她要的家庭，她倍加珍惜自己苦尽甘来的日子。
随着韩小君肚大如箩，即将临盆，她的母亲从家里来照顾她，蔡艺航就在一楼加一张床自己睡，他紧张过度，天天吃不好睡不安，担心得要命，丈母娘安慰他，女人生孩子是再正常不过的事了，可他还是放不下心来。
蔡氏也在家里期盼，她吩咐媳妇在预产期前半个月就到医院去，最好去福州的大医院，韩小君表面是答应，私下和母亲商量，都觉得没有必要，就去金峰镇的医院，提前一周就可以了，如果发作再去医院也来得及。
蔡艺航要按蔡氏的意思，早点去福州或长乐的医院，无奈犟不过韩小君母女，他再三嘱咐郝丽娜，24小时开机，随时接他的电话。
郝丽娜笑蔡艺航紧张过度，过后想想感到奇怪，蒋莎生蔡思琴的时候，他像没事人样，一副事不关己的样子，看来韩小君住在他心里了。
离预产期剩下不到十天，蔡艺航接蔡氏的电话说漏了嘴，蔡氏大呼小叫，责骂他还不送老婆去医院，是不是没钱，她马上寄过来，韩小君接过电话，答应第二天一早就去医院。
蔡氏不相信，又打给郝丽娜，让她督促韩小君赶快去医院，过了30岁又是第一胎，要多加小心。
郝丽娜赶过去的时候，韩小君母亲已经在收拾东西，蔡艺航也联系了林瑞光，次日一早送他们去长乐市医院。
可就在当天晚上，韩小君和母亲上楼睡下不久，她肚子开始阵痛，韩母急忙下楼喊蔡艺航，他一下子傻了。
“赶快去医院，我去喊小君。”韩母说完往楼上跑。
蔡艺航跑去屋后面开出电瓶车，韩母搀扶韩小君出来了，坐上车，载着三人出发，深更半夜的不便找人，电瓶车跑不了长乐那么远，只好先去了金峰镇医院，妇产科医生正在睡觉，立即起来，韩母陪女儿进去产房，蔡艺航在外面焦灼的踱步，他慌忙打了郝丽娜的电话。
郝丽娜接到电话，立即打电话给小田，她走下楼，小田已经在厂门口等她。
赶到医院，蔡艺航跑上来抓住郝丽娜：“你可来啦。”
“现在什么情况？”郝丽娜拍怕他安慰，然后关心问。
“不知道啊。”蔡艺航示意里面。
这时女医生出来，告知他们，产妇宫口不开，自然分娩比较困难，最好破腹产，她马上安排手术，叫他们去办手续。
蔡艺航一下懵了，冲女医生后面出来的韩母发火道：“就是你说这样那样，不早点去福州，小君出了问题，你负的起责任嘛？”
韩母几个孩子都是在家里生产的，没经历过这种情况，一下子瘫软到地上。
郝丽娜扶起韩母，宽慰道：“不要着急，我生我女儿的时候也是动了刀的。”催蔡艺航：“快去办手续啊。”
蔡艺航为难地：“我可能钱不够。”
小田事先做了准备：“我这里有。”说着陪他一起去。
送韩小君去手术室的时候，蔡艺航和韩母分别握住她的两只手，韩母一直在哭。
“你们放心吧，我一会就出来了。”韩小君反过来安慰他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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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82章过度紧张2
手术室门合上，蔡艺航眼前一黑，身子直往下坠，小田抱住他拖到椅子上坐下，郝丽娜搀扶同样瘫软的韩母到椅子上，宽慰一番，两人稍微安定下来，眼睛紧盯着手术室。
蔡艺航一遍遍埋怨韩母，不早去大医院，小君出了事怎么办？他不知道韩母比他还担心，哭成泪人似的。
“你闭上嘴，一个大男人怎么沉不住气，小君是伯母的女儿，她比你跟着急。”郝丽娜使劲捶蔡艺航两拳，厉声吼道。
“都怪我都怪我，小君出了什么事，我也不活了。”韩母泣不成声。
“没有你们想的那么严重，生孩子是小手术，肚子破开孩子取出来就好啦，这间医院可以。”郝丽娜劝了这个劝那个。
“我刚去问过了，这家医院做过很多这样的手术。”小田说。
郝丽娜根据自身的经历耐心的跟他们解释，手术前医生要做各种检查，血液检验测血压，各种指标要正常，然后打麻药。
两人稍微安静下来，但这种时候，一分一秒对他们都很漫长，蔡艺航不停问，为什么还不出来。
天微微亮了，小田去买了早餐来，韩母咬一口包子，眼泪吧嗒吧嗒往下流，后悔没有早点去福州的大医院，蔡艺航见状坐不住了，起身冲过去敲手术室的门，小田跑过去拦住他。
“哇”的一声婴儿啼哭，四个人一起冲过去，片刻，护士抱着孩子出来，笑盈盈地：“是个妹妹。”
“大人呢？”韩母顾不上看孩子一眼，着急女儿。
“医生在清洗缝合伤口，等下就出来了。”护士边说边抱孩子走了。
“她把我们的孩子抱去哪里？”不知情的韩母欲追上去，被郝丽娜拦住。
“医院会照顾孩子，放心吧。”
手术室的门开了，韩小君挂着液体，被推了出来，她因为麻药昏昏沉沉的，用力却撑不开眼睛。
“这是怎么回事？小君，小君。”蔡艺航抓过她的手，用力摇晃。
韩小君心里知道，想握握他的手说没事，可她一点力气都没有，只听母亲在哭，郝丽娜劝他们，还有一个男声，她过了一会才想起来，是小田的声音。
进入病房，蔡艺航和韩母分别拉着韩小君的两只手，不停呼喊，郝丽娜跟着进来，她当时做完手术出来也是这样的，他们没有经历过，所以很担心。
小田按本地的风俗，男人不便跟进去，便去向医生了解了情况，打电话让郝丽娜转告，手术很成功。
郝丽娜的劝慰，蔡艺航和韩母平静下来，韩母理顺女儿蓬乱的头发，手掌贴额头试体温。
小田先去处理他生意上的事，蔡艺航不要郝丽娜离开，她只好打电话给俞工请了假。
蔡艺航蹲着两手紧紧握着韩小君的手，郝丽娜拿来椅子给他坐，两三个小时后，他感觉到韩小君握他的手给他力气，立即喊：“小君。”
韩小君捏他的手，听见母亲的声音，另只手又捏捏韩母的手，努力睁开眼睛，虚弱地：“我没事。”
“没事，吓死我了。”蔡艺航出了一口长气。
“你们说什么，我听得清清楚楚，就是眼睛睁不开。”韩小君看看蔡艺航和母亲。
“是这样的，等会麻药过了，伤口会痛，好好休息。”郝丽娜说。
“我糊涂了，着急忘了煮吃的来。”韩母拍拍脑门。
“小君现在还不能进食，要医生同意了才能吃，你们先吃点东西吧。”郝丽娜他们刚才没吃的包子豆浆油条：“小君至少一周后才能出院，你们要辛苦照顾她，得吃饱肚子保持体力。”
韩小君劝蔡艺航，他开始吃东西。
“前三天不能离人，我和伯母在这里，艺航你回去休息，晚上再过来换班。”郝丽娜说。
“不要，你们回去吧，我在这里。”蔡艺航坚持不走。
“丽娜姐姐，你去上班，这里有艺航和我妈。”韩小君不想郝丽娜因她请假而扣工资。
韩小君坚持，郝丽娜便说：“我下班过来，有事打我电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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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82章心都被融化了
郝丽娜步出医院，准备给蔡氏报喜，摸出手机打开，几个未接电话都是蔡家的座机，她立即拨过去。
蔡氏“喂”一声，听见郝丽娜喊“婶婶”，噼里啪啦炸开了：“丽娜，那两个东西都不接我电话，是不是又不去医院了？”
“婶婶，小君已经生了，是个孙女，现都在医院，昨晚半夜发作，走的急都没有带手机，医院吵闹，我也没听到电话响。”郝丽娜了解蔡氏急性，一口气把事情交代清楚，按照韩小君先前的意见，不告诉她做了手术。
“是嘛？生产顺利吗？我媳妇怎么样？”蔡氏大喜，还传来老蔡的声音。
“她很好，艺航在医院陪她。”
“我孙女呢？”
“医院护士在照顾，很健康。”
“他们在大医院吗？”
“突然发作，来不及去福州，不过这里的镇医院比家里县级医院设施齐全，婶婶，你不要担心。”
“大人孩子顺利就好。”
“你放心吧，婶婶，我过去的时候，让他们打电话给你。”
“丽娜，辛苦你了。”
“应该的，婶婶，恭喜你喜得孙女。”
蔡艺航寸步不离在医院守护妻子，困了就趴在床沿上睡一会，到韩小君可以下地走了，她才回家洗了个澡，睡了一觉。
护士抱孩子过来，蔡艺航伸手去接，却又不知怎么抱，韩小君抱孩子喂nai，蔡艺航盯着孩子看不够，感概生命的奇迹，一个劲说：“可爱可爱，我女儿太可爱了。”
名字早就取好了，听取郝丽娜的建议，男孩叫蔡思翰女孩叫蔡思涵，谐韩小君的姓“涵”。
韩小君出院回来，蔡艺航不仅学会了抱女儿，还学着给女儿洗澡，甚至换纸尿裤。
女儿满月，蔡艺航在金峰源安酒店设宴，请同事朋友，尊重韩母的意见，她在这边的亲戚老乡全请，由于一些回去传韩小君不好的名声，加上大龄结婚，又没有带女婿上门，引起人家半信半疑，她要借此机会让他们看看韩小君嫁了个好丈夫，有了孩子过上了幸福的日子，希望他们传回村里去，让那些对韩小君说三道四的人闭上嘴巴，挽回他们家的体面。
韩母发自内心的感到蔡艺航值得女儿托付，看到他为了韩小君跟她发火，彻夜守在床前，在医院一周，他整整廋了五斤，而且一个大男人给女儿洗澡换尿布，亲力亲为，周到细致，生怕弄痛孩子，在他们那个村里，没有哪一家的男人能做到这样，不嫌弃生了女儿就要谢天谢地了。
韩母从心里感受到女儿在蔡艺航心里重要的位置，她有炫耀的底气，嘱咐她家亲戚中的年轻人，照些照片给她带回去，让村里每个人都知道。
满月酒办得很热闹，韩母心满意足，带着一大把照片回去了，韩小君有足够的奶水，女儿长的白白胖胖，很讨人喜欢，蔡艺航视为心肝宝贝，进门第一件事必须看到孩子，女儿一哭，他就捧在怀里不松手。
韩小君说，孩子该哭的时候要哭，增加肺活量，蔡艺航才不听呢，还埋怨她歪理。
女儿牵连蔡艺航的心，只要没有工作或特别重要的事，都回家带孩子，推着婴儿车在村里散步，逢人便滔滔不绝的夸女儿，比女人还啰嗦，韩小君在一旁听得起鸡皮疙瘩。
孩子一天天长大，蔡艺航每天感受女儿的变化，尤其冲他一笑，他的心都被融化了，韩小君没想到他当初非要打掉孩子，现在心里只有女儿，差不多把她晾在一边了，特别孩子哪里不舒服，发烧或隔食，他就对她发火，责怪她不会照顾，甚至骂她虐待他女儿，郝丽娜过去看孩子时，韩小君不免诉苦。
郝丽娜也惊异蔡艺航的变化，但仔细想想也是有道理的，他两次当父亲，而且都是女方先孕逼婚，表现却千差万别，当初他跟父母住在一起，蔡氏大包大揽，加上跟蒋莎关系不太好，心思不在孩子身上，如今中年得女，经历妻子生产不易，亲自见证孩子的出生，所以他倍加珍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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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83章不同的风俗
孩子是天使，是感情的纽带，自有了女儿蔡思涵，蔡艺航不再嫌母亲啰嗦，本来是韩小君跟蔡氏煲电话的，他接了过来，不厌其烦的讲女儿，小到吃什么拉臭臭都说，然后就问大女儿小时候的情况，母子成了典型的话唠。
郝丽娜落得清闲，蔡氏不再像以前那样三天两头找她，韩小君却感到受了冷落，她也不时给婆婆打电话，可蔡氏却没有以前那样跟她说的话多。
看着蔡艺航宠女入骨，郝丽娜真是羡慕嫉妒恨，再次涌起想生个薛智雄的孩子，但念头很快打消，现实摆在面前，只能胡思乱想而已，有些遗憾是注定的，永远无法弥补。
俞工也羡慕蔡艺航的福气，每次看到他们女儿，都要接过来抱抱，大呼他也想要个小女儿。
“赶快生啊。”
“我老婆过了生孩子的年纪。”
“找别人生啊。”大伙就起哄。
“我跟我老婆商量商量，看她什么意见？”
“你老婆肯定不同意，生了再说。”
“我是耙耳朵，不敢啦。”
俞工学四川话拿腔拿调，逗得大家哈哈笑。
本地人却嗤之以鼻，他们看来，女儿是赔钱货，什么贴心小棉袄，在他们的观念里不存在。
一个地方一种风俗，中国地大物博，无数种习惯，谁也不苛求谁，求同存异，自得其乐。
转眼过了中秋，天气渐凉，当地办各种喜事多了起来，村里修有专门的祠堂，他们是一个祖宗，每年固定的日子拜祖祭祀，出去国外或搬去福州长乐居住的都尽量回来，仪式隆重。
以前办酒就在祠堂旁边的平房，多了摆在露天，去年村里的企业家捐钱在祠堂对面划出一块地，修建了港口文化中心，像城里的公园一样，绿树如阴，有篮球场还有供大妈大婶跳广场舞的地盘，有一个人工池塘，周围是雕梁画柱的走廊环绕，人们到这里来休闲做运动，尤其夏天，晚饭后，很多人来此纳凉。
最重要的是盖了专门办酒席的餐厅，跟酒店一样，有主席台，一应俱全，可摆上100多桌，餐厅旁边是礼堂，跟电影院一样，舞台很漂亮，极具现代化，电子显示屏，经济条件比较好的人家办喜事，会请剧团来唱戏，这个时候，大伙都跑去凑热闹，也是外来务工人员仅有的一点文化生活，时间一长，大家都简称礼堂，不叫文化中心，大概没感受到文化气息吧。
每年正月初八，厂里都会在礼堂摆酒请客户，郝丽娜他们没过来，因此他们还没在礼堂喝过酒，这下机会来了，周绍柏好事多磨，经人牵线跟金峰镇上的一名姑娘对上眼，双方家庭商量好，准备订婚。
工艺室和试样室的人，周绍柏全请，还请了蔡艺航小田夫妇，郝丽娜和几个老乡商量，决定合起来送礼，不知道人家的风俗送什么比较合适，于是她去征求陈衣凤和陈莹玉的意见。
陈衣凤和陈莹玉笑她傻，连连摆手，什么都不用送，去吃就是给面子，如果送礼，人家会觉得很奇怪。
按当地的风俗，婚丧嫁娶都不收礼物，比较近亲的送礼花彩条，充气拱门，把家门口和礼堂门口装饰漂亮，让人们感到喜庆就可以了，如果是有钱的人家，还会发钱给客人，最少一人一百，多的有五百。
订婚酒宴一般中午举行，郝丽娜他们出发去礼堂，路过周绍柏家，门口布置的很喜庆，大大的充气拱门，礼堂门口一路进去都是大红色的气垫拱门，上面写着“祝贺周绍柏先生和xxx小姐订婚”等吉利的贺词，触地的圆柱子密密麻麻的字，写有送礼人的姓名，基本都是周xx。
周绍柏和未婚妻在餐厅门口迎客，座位事先写在请柬上，进去后各自找到位置，郝丽娜觉得这点很科学，省事省时间。
客人到的比较准时，一眼望去餐厅坐了一半，起码有50桌，仪式简短，主持人说的福州话，郝丽娜他们听不懂，大概意思能猜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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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84章假结婚
一来，郝丽娜他们就看到陈衣凤的丈夫周其军指挥一个比较专业的摄影师四处拍照，陈衣凤打扮得跟周绍柏的母亲一样喜气。
仪式过后，陈衣凤和周其军拉上公公婆婆上台装模作样的合影留念。
大家都没去多想，反正他们是一个家族，也许是风俗习惯吧。
大盘小盘的菜上来，大部分是海鲜，郝丽娜猜至少一千块一桌吧，回去问陈衣凤陈莹玉，至少两千。
“一餐十万？”郝丽娜不敢相信，瞪大了眼睛。
只听两个女人给她算账：彩礼13万3333元，给女方的各种礼盒礼品，加起来周绍柏订婚总共要花30万。
“订个婚就30万？”
“他算一般的，还有花上百万的。”
“结婚不是要花更多？”
“绍柏房子有了，结婚只花办酒席的钱了，别看女方拿了彩礼，结婚的时候要翻倍陪嫁过来，绍柏老婆，至少陪嫁三十万过来，所以养女儿赔钱。”
“那不如不要彩礼。”
“彩礼多女方家有面子啊。”
“这个面子宁可不要。”
“那会被人笑女儿嫁的不好。”
“你们太看重面子。”
“是啊，我们这边的人大把花钱，表面风光，其实很累。”
“就是，平时叫穷，办事的时候钱就冒出来了。”
“为了不被人看笑话，一点点省下来的。”
“你们很会投资，分红多。”
“你只看赚，没看到亏的时候，有的投进去全亏掉，连本钱都拿不回来。”
郝丽娜一来，他们就拉她投资，一是她没有余钱，二是她出来打工的，说不准哪天就回家了，栗贤友胆子大，前不久搭周绍柏投了一万块，蔡艺航也有动心，因韩小君不答应只好作罢。
过了一个多月，陈衣凤请郝丽娜去金峰新开的一家酒店吃饭，除了自家人，只请了郝丽娜和俞工，她大女儿结婚。
郝丽娜不明白没有订婚怎么就结婚，陈衣凤请假去忙了，她悄悄问陈莹玉，原来是假结婚。
陈衣凤的妹夫多年前偷渡去美国，拿到绿卡站稳脚，把妻儿接了过去，在那里开中餐馆，生意做的不错，他们两个儿子，陈衣凤借机把小女儿过继给妹妹，前阵子办好了一切手续，等暑假妹夫一家回来接。
她的大女儿在她哥哥的公司上班，本来想把大女儿给妹妹的，大女儿去了美国可以在他们的餐馆上班挣钱，小女儿读书好，自己可以考上大学找到好的工作，无奈妹夫喜欢小女儿。
陈衣凤的家境一般，周其军的名声也不是很好，大女儿到了适婚年龄，说了几家条件好的人家不愿意，稍差的他们又看不上，正在烦恼的时候，她妹妹出主意，以假结婚的名义去美国，并找到了愿意这么做的人家，也是在美国扎根的长乐人，多少还有点远亲关系，市场价7万美金，只要他们6、5万美金。
算下来也是60万人民币啊，郝丽娜感概陈衣凤大手笔，陈莹玉说，她妹妹先借给她，她大女儿去美国再慢慢还。
金峰新开的永康酒店装潢华丽，跟涪阳的酒店不相上下，但价格要贵一倍以上，一桌起码2千以上，还不带烟酒。
郝丽娜和俞工一起上电梯，到五楼能容纳五桌客人的餐厅，一面墙上挂着陈衣凤大女儿和一位男青年的婚纱照片，另一面墙上贴有大红囍字，布置的跟真的结婚一样，他妹妹一家人和假亲家已经先来了。
上次周绍柏订婚那个摄影师，在周其军的指挥下挨着拍照，陈衣凤大女儿跟“新郎”合影很不自在，陈衣凤妹夫交代表情自然，然后一大家子合影，宾客一起合影，用餐时，一对假新人敬酒，陈衣凤夫妇敬酒，摄影师一一拍下来，然后拿回店里修剪合成，郝丽娜反应过来，周绍柏订婚时，周其军就在做准备。
当然，陈衣凤女儿跟对方领了结婚证，办齐了各种证件，对方回美国去，等待时间申请，他们等通知。
不久对方找陈衣凤妹妹来说，愿意把假结婚变成真的，他们的儿子也答应了。
陈衣凤乐坏了，对方家境殷实，两个年轻人看上去也挺般配，不花一分钱可以出国了，谁料到，她女儿坚决不答应，那个小伙子是在美国出生长大的，所受的教育不同，两人谈不到一起。
不管陈衣凤怎么劝导女儿，她都不答应，所花的钱，她出去后努力挣来换。
竹篮打水一场空，陈衣凤虽然气，但在婚姻方面，世上没有父母拗得过孩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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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85章旧观念
凡是总是有长处的，像本地这种订婚结婚花上大笔金钱的婚姻，关系反而牢固，比结婚证还可靠，因为经济扯不清，分开都不合算。
男的花重金，有的差不多倾其所有娶回老婆，如果离婚损失惨重，没有能力再娶，女人没有过错，无理由扫地出门，而女方一旦离婚，根本没有立脚之处，男人不满意自己老婆，情愿去外面ba养或者找小三，最苦的还是女人，真的才是嫁鸡随鸡嫁狗随狗，打落牙齿往肚里咽，生了儿子腰杆挺起来，生不到儿子就如徐英，家庭支离破碎了，还要维持下去。
当然也有一些家庭条件优越的女人，因为不满意男人花心，而去追求自己喜欢的人，这种摆脱家庭束缚的女人很难再找到好的姻缘，除非脱离这个环境，像徐英弟媳一样去国外生活。
长乐这一带的纺织品大部分销往石狮晋江泉州，生意上的往来，多多少少了解那边的风俗，最典型的就是惠安女，真的是肩挑背磨的干活，更奇怪的是，女人结了婚先住在娘家，偶尔丈夫晚上偷偷接回家住一晚，次日一早送回去，直到生了孩子才被婆家接纳，搬过去一起生活，即使生孩子都不坐月子，照样干活，在家里还没有地位，郝丽娜经常听身边的那些男人开玩笑说，娶个惠安女就过轻松日子了。
福建不大人口也不多，称八闽大地，八大语系，其实远远不知，语言非常复杂，很多地方一个村庄讲一种语言，邻近的县市沟通交流，都必须讲普通话。
各地风俗习惯不同，但大的方面如婚丧嫁娶还是比较雷同，闽南那边经济更加发达，铺张消费更高，政府制定了多项措施，似乎都无济于事。
一些固有的传统观念和风俗习惯无法改变，郝丽娜记得刚来的时候，陈莹玉根本看不惯哪个男女走在一起，更不用说搂肩搭背亲热，他们没有夫妻一起出行的习惯，什么感情，不时兴自由恋爱，结婚讲究门当户对，利益取舍，婚姻就是组成一个家，男的负责赚钱养家，女的尽本分生孩子，男的承担整个家庭的开销，女的就是纯粹的家庭妇女，不干涉男人的生活，有点像日本妇女的感觉，丈夫在外面做什么基本不管，也有的男人负担不了，女的不得不出去做事的。
陈莹玉娘家一个亲戚，三十岁左右守寡，为了不耽误孩子的学业，经人介绍去日本做苦工，直到三个孩子读书毕业有了工作，才回家安定下来，郝丽娜跟陈莹玉出去玩的时候，偶尔碰上见过一面，四十多岁的女人看上去快要60岁，满面沧桑，皮肤粗糙，两手长满死茧。
郝丽娜也是为了三个孩子来福建打工的，想想比陈莹玉那个亲戚强多了，近年来，来自不同省市的人增多，交流沟通，观念相互影响，一些习惯相互融合，但根本的改变不了，在这里的农村，死了丈夫的女人是不太可能再嫁的，也没有人娶，因为地理条件优越，外来人口多，情愿去外面娶回来，所以没有经济能力没有胆识的女人，只能守着孩子过日子。
按当地的习惯，订了婚等于有了婚姻关系，女孩理所当然住到男方家里，完成传宗接代的任务，那就是生孩子，只要是农村户口，第一胎女儿，虚龄五岁可以生第二胎，如果是男孩，再生要罚款，所以他们必须要生到儿子，条件好的生了男孩还要超生女儿，达到他们意愿才封肚，再去办领结婚证，一次性缴罚款，先办理结婚证，如果违反规定，计生办的人天天上门，强行拉去医院堕胎或者结扎，前面的人吃了亏，一些头脑转的快的生意人耍小聪明，钻政策的空子，大家都跟着效仿，时间一长形成了一种风气，搞计生的人无从下手管理，也只好睁只眼闭只眼。
周绍柏老婆进门喜，肚子很快挺了起来，他妈和老婆都想要儿子，只是他想先生女儿，第二胎先检查出是儿子再生，这样可以不罚款，他们家人少，必须生两个孩子，如周京镇第一个儿子，想再生，发愁没那么多钱交罚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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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86章奇怪的风俗习惯
李兆兰的同学周建乐，自小随父亲生活在福州，夫妇是城镇户口有公职的人员，第一个是女儿，两人都是有文化的人，思想解放没去在意，后来他自开公司生意做大了，经常往来金峰一带的印染厂经编厂，和一些土生土长的老板喝酒玩乐，受其影响，觉得没有面子，女儿都十多岁了，又花钱让老婆去香港生了个儿子。
这边早年偷渡去美国的比较多，好多托沾亲带故的关系去国外生，没有经济能力去香港或国外生的，又如陈莹玉，拿女儿去换儿子，自己的孩子过得怎么样不知道，却养着别人的儿子，按他们这样，要几十万才能娶回媳妇，真是亏大了。
陈莹玉想起换给别人的女儿，不知过得怎么样，只有偷偷哭，比有的老婆得病不能生了，花钱买个儿子回来的人家更心酸，郝丽娜骂她糊涂，怎么舍得自己的亲骨肉。
一些客户得知郝丽娜有两个女儿，都劝她再生个儿子，说什么辛辛苦苦挣的钱，将来都是别人的，还说什么，没有儿子祖宗的大门从此就关上了，真是莫名其妙。
郝丽娜不理解他们，都什么年代了，还停留在以前那种男尊女卑的观念，在四川农村也只许生一个，蓝婆婆几个孙子就是，出来后才知道还有这样的政策，接触的人多了，了解到很多省都有这样的规定，尤其广东一些地方，都是生三四个孩子，没有独生子女的概念，大概四川人口太多，地理条件不允许，所以强制手段，实行国家计划生育政策，当然也有超生的。
有时候，郝丽娜又理解他们，如果自己有条件，也可能会再生一个的。
最不可思议的是福建某些地方死人的葬礼，少则花几万多则花上几百万，流传的笑话是，外地人活不下去死了一了百了，本地的人死了更花钱，死不起。
人死后，按风俗，满了49岁才可以进祖厅，遗体存放在村里的祠堂，里面搞得很科学，即使夏天也会很好的保护遗体不腐烂，然后请专门做这些服务的人来念经做法事，时间起码在49天以上，凡是比较沾亲的都要参加，这些费用由女儿承担，没有女儿才由儿子承担。
以前婚丧嫁娶要办三天酒席，现在或许考虑到所有的人很忙，简化成三餐。
出殡本地人称上山，前一天晚上开始办酒席，第二天早上三亲四友集中在祠堂，念经举行仪式后，出发上山，为了不耽误在十二点之前安葬好，遗体已经提前火化。
排序是非常有讲究的，儿子辈扶灵柩，依次是孙子辈曾孙辈，第二代披麻戴孝白色，第三代着蓝色，第四代着红色，家里所有人要参加，不论在世界任何地方，都要赶回来，后面是亲戚朋友，各种乐队，吹吹打打，队伍起码两公里，甚是壮观，堵塞公路阻拦交通，过往行人车辆自觉避让。
凡遇到这种事情，很多人围观看热闹，议论纷纷，加重了人家的虚荣心，丧礼越办越隆重。
重头戏还在中午的酒席，宾客先入席就坐，送上山的人们回来了就开席，一边吃一边有主持人在台上主持仪式，挨个介绍所去之人的后人，然后他们就每桌开始发钱，一般说做女儿的应该发最多，也视各家的经济状况，多则一桌一千，少则一桌一百，加起来最多的一桌一万少则至少三千，去喝酒的客人吃了免费餐，还分得钱进口袋，死了人的人家亏大了，总花费最高有达到五百万的，听说闽南那边有大款的父母过世，花费高达一千多万，每个宾客红包发了两千多，请了由小到大的地方官员，新闻媒体都有报道，这种好事，谁都愿意参加，而且比干什么都准时到达。
他们的账算的非常清楚，除了家里共同的亲戚，比如跟父母关联的叔叔舅舅姑姑阿姨，其他各自的亲戚以及请的朋友各自负担，真真正正的亲兄弟明算账。
郝丽娜和俞工一起去参加过一次，厂里一个股东的母亲的葬礼，什么也没送，吃了两餐，还分得五百多元钱，她高兴坏了，结果陈莹玉说分少了，那家有钱舍不得，被村里人骂。
这种奇怪的风俗习惯，不知道哪里还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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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87章新公司
郝丽娜出来打工长了见识，各方面能力得到提升，要是在家里根本不知道外面的世界，她回家时讲给家里人听，他们都不相信有那样奇怪的风俗习惯。
来此地最多的除了四川，就是湖北江西贵州，基本上都是农村来的，没有多少文化，年纪比较长的，如六十年代出生的人，很多大字不识，郝丽娜随和待人，给人的印象非常好，她跟大家相处融洽，打成一遍，经常有老乡请她去家里吃饭，走家串户消磨时间，自己也不孤单寂寞，这不一年又过去一大半了，又进入掰手指倒数过年放假回家的时间了。
栗贤友仍然一人，为了留住人才，俞工安排郝丽娜他们给他物色对象，但都无果，陈莹玉不像先前威慑郝丽娜那样警告，而是好言相劝不要走，明年就搬新厂了，各方面条件都好了。
栗贤友总是不卑不亢的，郝丽娜猜不透他的心思，曾私下问他怎么想的，他说跟两个瞎操心管闲事的女人有什么好说的，她们又做不了主，那意思就是没掌握权力。
郝丽娜让俞工和周舒航吃了定心丸的，找她谈的时候，她明确表态不会离开，会一直干到回家，肯定也有找栗贤友的，看样子满足了他的条件，没发现他有跳槽的意向。
新厂是一个诱人的因素，厂房已经盖好了，正在进行内部结构的施工，排水沟蒸汽管水管供电线路布局，挖基脚安放机器设备，蔡艺航他们机修班早就在新厂配合安装，准备在春节放假的时候搬迁机器设备，明年开年就在新厂上班了。
新厂占地面积有二十个旧厂的地盘都不止，宿舍和车间之间有一大片绿化休闲地带，修了人工水池假山，建了篮球场，有了活动空间，坯布成品布都堆放在室内专门的仓库，车间宽大层顶高，光线好通风透气，给人舒适的感觉，一改旧厂的压抑。
厂房三楼，一楼生产车间，二楼一半是成品库房，另一半工艺室，生产管理办公室，三楼一半也是仓库，另一半试样室更衣室，共四大间，最里面试样机台，接着取料台操作室，再过来是办公室以及放布样的柜子，最外面的产品陈列室客户接待室，郝丽娜他们终于有独立的办公桌，不再用石桌子了。
工厂座落于公路旁，大门正对公路，做成半圆形凹进去，以便有足够大的地方绿化和人员来往停留。大门做的非常气派，门宽约20米，两边门柱上两个巨大的白色狮子头，门房设置两间均在左边，其中一间为保安值班房，另一间为来访接待室。
门禁为电控伸缩门，两边的墙上装潢漂亮，一边镶刻“福建新航针织印染有限公司”另一边是公司的简介和产品特色，下面是花台绿化。
工厂发展壮大成立了公司，“新航”各取周建新董事长和周舒航总经理最后一个字合并而成的。
两幢七层楼的宿舍分别在厂门的左右边，一幢是工人宿舍楼，一幢是办公楼加干部宿舍，从中间上下楼梯，一楼楼梯右手一侧是周总单独办公室接待室，另一侧是行政人员办公室，二楼是周董超豪华办公室和休息室，以及他接待客户朋友的娱乐室，三楼是周董和周总的套房，按城里商品旁的布局设计的，三房两厅一厨两卫，俞工也住三楼，是一室一厅一厨一卫的那种套房。
老板娘全家搬到公司居住，周总还是一个人住在公司，他的胃病越来越严重，老婆经常煲汤送来，顺便收拾房间，但从不留下来过夜。
郝丽娜他们住四楼，房间足够大，独立的卫生间，属于他们级别的都装了空调热水器，生活设施一应俱全，七楼做成了招待所，准备给来厂里的客人居住，布置得跟酒店的设施一样。
宿舍旁边是食堂，能容纳几百人就餐，小姜被淘汰，通过招标承包给了福建南平的一个男人，他老婆是四川人，这样伙食大大改善，而且想吃什么可以炒小锅。
郝丽娜他们参观了新公司，拿到了宿舍钥匙，俞工安排他们春节前抽时间慢慢把东西搬过去，过年后直接到新厂上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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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88章各有各的幸福
周董完全按iso9000的标准修建的公司厂房，巨额投资，这些年他不仅印染厂赚钱，还涉及房地产建筑等行业，生意做的风生水起，每年年底给股东分红不少，村里人视为福星。
但凡镇上村里修建寺庙或者兴建设施，比如港口文化中心，他都慷慨捐钱，出手大方，还出资修建了金峰镇敬老院，深得大家尊重，而且远近有名。
所以新建厂的项目一批下来，村里人以及亲戚朋友都踊跃投资入股，投资还要进行分配份额，不是想投多少就能投多少，蔡艺航和栗贤友都想投资，但资格不够，到处打听，这种好事没有谁拱手相让，除了本地人，厂里只给了俞工二十万的股本份额。
俞工一时钱不够，向亲戚朋友借钱投资，按当下的效益分成，公司每年除去交银行的贷款利息，保守估计一元分五角，两年就回本了。
陈莹玉和陈衣凤凭他们几家的关系，分到中意的股本份额，不惜四处筹钱，两个女人整天乐呵呵的讲投资的事，无暇顾及工作上的事，大部分样都交给郝丽娜他们，栗贤友对她俩殷勤周到，想匀一到两万给他，却没有得逞，他哪有本地人的那种精打细算的头脑。
郝丽娜感慨人与人之间赚钱的差距，人家坐地生财，而她抛家出外一年的工资奖金没有陈莹玉陈衣凤一笔投资分成多，所以他们不太看重读书，反正自家有产业，可以谋到比较轻松舒适的工作，但是一些赚了钱的人，也渐渐醒悟，看到知识的重要性，周总两个女儿都读到大专，老板娘花重金把孩子寄放在福州老师家里，辅导读书学习。
郝丽娜转过来又想，还有比自己更差的，人比人只会气死人，学会享受自己拥有的才会过得幸福，每年回家，见到父母身体健康，父母见到她的那份喜悦就是幸福，达成孩子们的愿望，买他们喜欢的东西，看到他们满足的样子，她无比的自豪，幸福其实很简单，只要用心去感受，就在身边的点点滴滴。
又到了回家的日子，来的时候韩小君挺着肚子，女儿差不多半岁了，蔡艺航抱着孩子不放手，上下飞机韩小君吃力的拖行李，郝丽娜让他把孩子给老婆，他不答应，栗贤友只好帮着取行李。
栗贤友没找到对象，他不想在福建过年，到了成都就去找他的同学了，小舒两口子来接郝丽娜他们，蔡艺敏打过招呼，急忙伸手去接孩子，蔡艺航只让她看。
蔡艺敏让蔡艺航坐副驾驶，以便他和丈夫小舒抽烟，又想把孩子抱过来。
“二姐，只要他有时间，女儿都不离身，我想抱都不行。”韩小君笑笑说。
小舒拿烟给蔡艺航，他摆手拒绝，并请求说：“二姐夫，你能不能克服一下。”
“他从不在女儿面前抽烟，实在忍不住，都去外面抽。”韩小君用手捂嘴，低声告诉蔡艺敏。
小舒尴尬一下，把放上嘴唇的香烟收起来，专心开车。
“妈说他炫女狂魔，我看他爱女狂魔。”蔡艺敏身子支前，抚摸孩子脸蛋，逗道：“宝贝，感谢你的到来，让你的爸爸变了一个人。”
“你轻点，弄痛我女儿了。”蔡艺航拿开蔡艺敏的手。
“她冲我笑呢，怎么会弄痛，我难道没有分寸。”蔡艺敏不满的说。
郝丽娜和韩小君偷偷发笑。
“是个什么人呀，有本事你二十四小时不离身。”蔡艺敏抢白。
“二姐，你们好好说说她，这样下去孩子会被他宠坏。”韩小君趁机告状。
“搞不懂什么人，思琴小时候都没见他抱过，一哭他就烦，跑出去喝酒打牌。”蔡艺敏说。
“我警告你，不要在思琴面前乱说话，破坏我的形象。”蔡艺航回头说。
“你也累了，让二姐帮忙抱抱。”韩小君递眼色。
蔡艺航犹豫一下，示意小舒在合适的地方停车，把孩子给蔡艺敏，不忘交代：“不许捏我女儿的脸，你手粗糙。”
蔡艺敏注意力集中在孩子，无心理会他啰嗦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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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89章孩子是感情的纽带
郝丽娜早早按下车窗门，车一拐进单元楼，她就看见父母姐姐姐夫和两个女儿，郝振伟和吴晶晶几个月后高考，还在学校复习，过今天才放假。
车子停稳，郝丽娜推开车门，和以前一样，薛爱丽扑上来拥抱，等她撒过娇，唐依依喊：“妈妈。”
郝丽娜过去跟蔡氏夫妇打过招呼，被两个女儿簇拥着上楼，姐姐姐夫提她的行李。
蔡氏一大家子关注的重点是孩子，蔡思涵本来在蔡艺敏怀里睡觉，一下车被吵醒了，咧嘴笑，手脚乱蹬乱舞，太讨喜了，争着逗抢着抱。
“都给我让开，给我。”蔡氏大嗓门。
“妈，小声点，吓着宝宝了。”蔡艺航抱过女儿，不高兴地：“你们注意，口水都溅到我女儿脸上了。”
“看那德性。”蔡艺华撇嘴。
“姐，他眼里只有思涵，肉麻死了。”蔡艺敏自觉失言，偷看蔡思琴的反应。
没生的时候，蔡思琴反感多个弟弟妹妹来分享一家人对她的爱，当她看到蔡艺航寄回妹妹的照片，又特别好奇，为什么那么小，蔡艺华就一点一滴的告诉她也是那么小长大的，她特别想看看妹妹的样子，一大早就跟蔡艺华妈妈过来爷爷奶奶家等候。
血缘是很神奇的，蔡思琴看着白白胖胖的妹妹冲她一笑，她什么敌意都没有，要求蔡艺航给她抱抱。
蔡艺航谁都不给，却满足大女儿的要求，给她抱妹妹，他在旁边搭手帮忙。
“爸爸，我小时候也是这个样子吗？”蔡思琴问。
“是。”蔡艺航根本不记得大女儿小时候长啥样。
“我好看还是妹妹好看。”
“都好看。”
蔡思涵手抓蔡思琴的披肩长发，韩小君急忙扒开女儿的小手，旁边人欲接过孩子。
“妈妈，帮我绑起来啦。”蔡思琴急了，蔡艺华撩她的头发到脑后，扎成马尾。
“都站在这里干什么，你们不怕冷，我孙女冻着怎么办？”蔡氏抱不了孩子，开始发命令。
家属区很多人围过来看热闹，蔡氏夸孙女，眉眼都是笑。
回到楼上，老李夫妇去女儿家过年了，否则早看热闹来了，小舒在外面订了座，迎接小舅子一家人，等还在给高三学生辅导复习的贺老师下课，就一起出去吃饭。
蔡艺航给小女儿换了尿不湿，蔡思琴又抱过去不松手，其他人在一旁逗孩子，韩小君去清理行李箱，她给每家都买了礼品。
蔡思涵乖乖在姐姐怀里，对新地方新面孔好奇，一逗她就手舞足蹈的，高兴的玩了一会，她不自在起来，谁逗都不笑，反而哭了。
“思琴，妹妹饿了，让阿姨喂nai。”蔡艺航哄大女儿，抱过孩子。
韩小君听见声音过来，接过女儿去卧室，坐到床沿上，刚撩开衣襟，门开了一条缝，蔡思琴伸进一个头，小心翼翼地：“阿姨，我想看妹妹。”
“思琴，快进来。”韩小君感动。
蔡思琴挨韩小君坐着，专注妹妹贪婪的吮吸nai水。
“阿姨，谁教妹妹吃nai的？”
“没有谁教，生下来自己就会。”
“我也是嘛？”
“每个人都是，动物也是，一种最原始的本能。”
“妹妹什么时候能走路？”
“再过半年。”
“妹妹好看，眉毛弯弯的，睫毛长长的。”
“你更好看，你双眼皮眼睛又大，妹妹小眼睛单眼皮。”
“小眼睛单眼皮也好看。”
“思琴很喜欢妹妹？”
“嗯。”
“妹妹一定高兴，有个喜欢她的姐姐。”
“我可以带妹妹回家去玩吗？”
“现在还不行，她晚上要吃nai。”韩小君见蔡思琴一脸失望，安慰说：“你可以天天来看妹妹，过了年，妹妹留在奶奶家里。”
“是嘛，我每个周末都可以看到妹妹。”蔡思琴欣喜。
“是的，等你放暑假的时候，妹妹不仅会走路，应该也会叫姐姐了。”
“真的嘛，太好啦。”
蔡思涵吃饱睡着了，韩小君脱去她的外套，将她放到床上盖上被子。
蔡思琴俯身看不够：“妹妹太可爱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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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90章不幸中的万幸
郝丽娜在父母家等薛智雄下班回来，一大家子热热闹闹的吃了晚饭，一起回到他们的家。
夫妻团聚，缠绵悱恻无比的甜蜜，郝丽娜发觉薛智雄苍老了，两鬓有了白发，心里一阵阵心疼，愧疚没有尽到一个妻子的责任。
薛智雄安慰她，衰老是自然规律，并打趣说，他去理发店染下头发，马上变年轻了。
郝丽娜回到家总是比上班还忙，早上一早起来做早餐，送走薛智雄去上班，开始清理收拾屋子，然后和女儿薛爱丽去公婆家吃午饭。
娘家婆家来回穿梭，时间过的很快，侄儿郝振伟和吴晶晶放假了，照例一大家子去河光蓝婆婆家看望“郝建军兄弟”。
郝振伟18岁多了，品学兼优，学校保送他读北京外国语大学，他有自己的想法，想考医学院当医生，郝庆红和马玉平一开始就喜欢孙子学医，有推荐的机会不想错过，担心万一考不上反而耽误了，本来上小学就晚了一年，再去补习年龄更大了，郝丽娜支持侄儿的选择，相信他有足够的实力，一定能顺利考上。
吴晶晶成绩中等，如果发挥正常能考上三本，吴其永心疼女儿，除夕一起吃了团年饭，就陪女儿呆在家里，怕大家讨论考大学的话无意中刺激到女儿。
过了正月初五，即将参加高考的郝振伟和吴晶晶就去上学了，马玉平不时流露出担心，郝丽娜耐心劝她放下心来，如果太担忧，振伟会感到压力，唐依依信誓旦旦的保证：振伟哥哥绝对没有问题。
一天晚上，郝丽娜一家三口窝在沙发上看电视，她的手机响了，一看陌生号码没有接，接着又响了，她按下接听键“喂。”
“丽娜，我是卢孝芬。”
“大嫂。”郝丽娜惊呼，急忙穿上拖鞋跑去卧室。
薛爱丽欲跟去，薛智雄拦住她。
“大嫂，你在哪里？”郝丽娜关上门，急切的问。
“我在我妈这里。”
郝丽娜心想她特地打电话来，一定是想知道儿子的情况，正要告之，她先开口了，她一直跟蔡艺华有联系，随时关心儿子的情况。
“丽娜，谢谢你辛苦供振伟读书，把他培养得那么优秀，如果有机会见面，我一定跪下来，叩谢你的大恩大德。”
“大嫂，我是振伟的姑姑，抚养他是应该的。”
“我无能，不配当他的母亲，丽娜，振伟就是你的儿子了。”
“大嫂，你是振伟的母亲，永远改变不了的事实，现在正是他关键的时候，等他考上大学，我让他跟你联系。”
“不要，我背叛了建军，没脸面对。”卢孝芬断然拒绝。
“不存在背叛，振伟当时小，不懂事。”
“真的不要，我只要知道振伟很好就行了。”
“那好吧，大嫂，这是你的电话吗，振伟的情况我给你讲，你随时可以打电话给我。”
“丽娜，我打电话给你。”
“好的。大嫂，你怎么样。”
“我就那样。”
卢孝芬似乎不愿意多说，换个话题问候公公婆婆，然后说些新年的祝福。
郝丽娜也不勉强，她想到了卢孝芬情同姐妹的郑如强老婆小芝，从小芝那里得知，卢孝芬已经离了婚，专心伺候卧病在床的母亲，两个弟弟榨干了她，现在去祸害老婆孩子。
在小芝看来，卢孝芬是不幸中的万幸，她的儿子走正道，很优秀，而他们的儿子疏于管教，染上毒品，吸毒贩毒，他们辛苦赚的钱不够他戒毒，而且根本戒不掉，人瘦的皮包骨头，有时候看她痛苦的样子，不忍心又让他吸，经人建议，他们把儿子送到偏远的山村去了，天天吵着要回来，他们狠心不给一分钱，如果还戒不掉，就彻底废人一个了。
郝丽娜早听说了，厂里有不少职工子弟，合伙吸毒贩毒，有的死了有的坐牢，还有的卷入黑社会，违法乱纪的事无一不做。
有的双方离婚了，各自寻找自己的生活，无暇顾及孩子，以至孩子成了真空，有的被抓了，公安局通知，才知道孩子的情况。
杯具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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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91章犟不过
春节期间，郝丽娜和父母都围着郝振伟转，一切以他为主，两个女儿笑言：振伟哥哥是大熊猫，特级保护。
郝丽娜和薛智雄商量：郝振伟考上大学，他和双方父母带上三个孩子去福建，到时她请假陪他们去厦门泉州石狮玩一趟。
蔡家由于孩子的到来格外喜庆，蔡氏摆酒请客，两个女儿本计划出去旅游也不去了，围着孩子转，蔡思涵除了睡觉都在大人的身上，老李夫妇不在家，蔡氏收拾屋子，给两个女儿住。
韩小君除了喂nai，基本上碰不到女儿，她帮忙蔡氏买菜煮饭做家务，小舒不想丈母娘太累，十几个人在屋里有些打挤，天天喊出去吃，过年大鱼大肉吃腻了，都想在家里吃清淡的，虽然地方小，但热闹，两个女婿陪老蔡喝酒，有时也叫郝庆红过来一起喝两杯。
随着正月十五一天天临近，蔡艺航反悔了，他要带女儿一起去福建，甚至瞒着家里人订了机票，并悄悄把女儿的衣物装了行李箱。
韩小君发现了，作为母亲，她更舍不得女儿，但她比较理性，年前给孩子上了户，去医院例行体检，发育正常体重有点超标，随着长大活动多了会减下去，医生说他们给孩子打的预防针不规范，重新做了调整安排安排，就凭这个她就要把女儿留在家里。
况且事先答应蔡氏的，回来看到一大家子对孩子的宠爱，姐姐姐夫都是有文化的人，生活环境各方面条件都不错，小舒也劝他们都不要出去了，不去他公司做，可以投资给他们开店，可韩小君自尊心强，宁愿受苦受累不愿受气，依靠人家终究矮人一等，回来肯定是要回来的，时机还不成熟，她想靠自己挣到应有的东西，而唯一的特长就只有她拿青春换来的试样技术，那段屈辱的经历是她心里永远的痛，需要发挥作用挣钱来慢慢抹掉记忆。
韩小君说不通蔡艺航，只得求助郝丽娜帮忙，可这次郝丽娜的话也不起作用，她不能让蔡艺航一意孤行，到时都会怪她，于是她把女儿的户口本交给蔡氏，一家人瞬间明白了，蔡氏立即将户口本锁起来。
蔡艺航得到一顿炮轰，他仍然坚持，蔡氏和两个姐姐耐着性子好言相劝，他执意不肯，要么蔡氏一起过去带，要么请韩小君的母亲来带。
蔡氏一大把年纪，两个女儿当然不答应，韩小君也表示她妈不会来，蔡艺航发火说请保姆。
正在大家一筹莫展的时候，“呼”的一声，卷缩在沙发上的蔡思琴听不下去了，随手抓起抱枕砸向蔡艺航。
“蔡艺航，如果你带走妹妹，从此以后我不是你女儿。”蔡思琴陡的起身站在沙发上，手指蔡艺航鼻子，怒目圆睁。
所有人都傻眼了，蔡氏和两个女儿对视，脑子里浮现出蒋莎，蔡思琴凶巴巴的样子，活脱脱蒋莎的翻版。
“思琴，我、、、、”蔡艺航惊呆了，舌头打结。
蔡思琴跳下沙发往门口冲，韩小君示意蔡艺航，他跑上去拽住她。
“没有商量余地。”蔡思琴态度强硬。
“思琴，不要走，去里面跟爸爸好好说。”韩小君上来相劝。
蔡思琴板脸随蔡艺航去到卧室。
“思琴。”
“叫我干什么，我小时候你都不抱我，我一哭你就烦，自个跑出去玩。”
“谁说的？”蔡艺航心虚。
“奶奶说的。”
“奶奶乱说的。”
“我不管啦，反正你不许把妹妹带走。”
“、、、、、”
“阿姨答应的，妹妹在奶奶家里，我和妈妈每个周末可以过来看看，我要听她第一个叫的是姐姐。”
“我也想她第一个叫的是爸爸呀。”
“我小的时候你为什么不把握机会？”
蔡思琴口齿伶俐，蔡艺航无言以对，犟不过大女儿，只好投降，把怒气发向蔡氏，怪她乱讲话，破坏他在大女儿心中的形象。
蔡氏哪里想到无意中说的话被蔡思琴记住，拿来上纲上线，她想跟孙女解释解释，两个女儿忙阻止，越解释越复杂，以后说话注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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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92章有自己的想法
蔡艺航和韩小君趁女儿熟睡的时候出了门，小舒开车送他们去机场，一路上，坐在副驾驶的蔡艺航一支接一支抽烟，满车的烟味，呛到后面的韩小君和郝丽娜直咳嗽。
韩小君不敢吭声，蔡艺航怨恨她，郝丽娜受不了，打开窗户透气，冷风吹进暖和的车里，一阵阵冷颤，小舒收起烟，都不抽了。
栗贤友在双流机场等，春节父母要求他回家，答应不再逼迫他相亲，但下令他在一年内解决个人问题。
顺利办了手续，在登记口等飞机的时候，蔡艺航去吸烟室。
“韩姐，你们把女儿留给爷爷奶奶了？”栗贤友方才想起来少了什么。
“是的，有的人心里不爽。”韩小君朝吸烟室努嘴。
“秀才，千万别在你蔡大哥面前提他女儿，他心里窝火。”郝丽娜提醒。
“他比韩姐还舍不得？”
“我更舍不得，谁不想亲自带呢？”
“大妈，韩姐，今年你们要帮我完成任务哈。”
“你个秀才，挑东挑西的，婷婷最合适了。”郝丽娜教训的口吻。
“大妈，婷婷春节已经结婚了。”栗贤友打断。
“可惜新郎不是你。”韩小君打趣。
“不遗憾，我为她高兴。”
上了飞机，韩小君主动选择跟郝丽娜坐一起，避开蔡艺航。
过年都累了，用过餐都呼呼大睡，飞机落地才醒，林瑞光来接他们，一起回新厂，周总和俞工安排在公司食堂举行新年酒会，参加人员扩增到班组长。
韩小君在忆乡阁门口下了车，他们大部分东西已搬去蔡艺航在新公司的宿舍，出租房还有一个月到期，俞工请了她一起去酒会的，她不去是有原因的。
俞工一直邀请她去新航公司做主管，并托郝丽娜蔡艺航他们说情，可她有自己的想法，她曾经上班的港口厂老板请她做试样室主管，工资奖金不错，俞工也说过，可以比照，满足她的要求。
韩小君想想还是不要，她的待遇超过郝丽娜栗贤友，大家本来关系很好，如果变成工作同事关系，不可避免的会产生矛盾，经常听他们讲陈衣凤和陈莹玉如何如何刁难爱管闲事，她去了只会更加复杂。
忆乡阁没有开始营业，春节放假大部分回家，大包小包的香肠腊肉带过来，过年满肚子油水，几乎没人来吃饭，只是打麻将的人特多，去晚了都没有座位，小雍两口子专心照顾麻将生意，等各个厂都正常生产了，再开饭馆。
韩小君回到租住的地方，来不及收拾行李，给蔡氏打电话，他们走后，蔡思涵醒来玩的很高兴，就是饿了没nai吃哭了，其他东西都不吃，白天没睡，刚刚喝了半碗鱼汤睡了，可能晚上还会哭。
韩小君一阵揪心，蔡氏劝她不要担心，隔nai的孩子都这样，过两天断了念想，慢慢吃牛奶就好了。
“妈，辛苦你们了。”韩小君哽咽。
“不辛苦，高兴着呢，我们年纪大了，睡眠少，我和你爸轮换照顾，放心放心。”
“我放心，爸妈，你们带我最放心了。”
“艺航呢？”
“他去公司吃饭了。”
“你给他说孩子好着呢，他都是我养大的，我生养了三个孩子，亲手带大思琴，会照顾好思涵，叫他不要瞎操心。”
“知道了，妈。”
“我把电话线扒了，懒得接他电话，小君，昨天你二姐给了个旧手机，你记下号码，直接打手机。”
“好的，爸妈，你们早点休息。”
放下电话，韩小君泪流满面，过了约半个小时，她收拾心情，开始做清洁卫生整理行李，忙了快三个小时，打电话给蔡艺航。
电话是栗贤友接的，这家伙一定喝醉了，韩小君请他帮忙送回来，几分钟过后，烂醉如泥的蔡艺航被两个厂里的工人骑摩托架回来了，进屋摊倒在沙发上。
韩小君打来热水，为丈夫洗脸洗脚，脱去他的棉衣，抱来被子为他盖上，然后推茶几抵住沙发，防止他栽到地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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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93章不知咋地就服了她
韩小君坐在沙发一头，眯眼休息，被蔡艺航翻身惊醒，急忙挪开茶几，搀扶昏昏沉沉的他去上厕所，然后上到楼上，他倒上床，手下意识的摸身边：“思涵。”
韩小君比他还难受，ru房涨的实在难忍，心里空落落的，如果女儿在，蔡艺航肯定不会喝醉，她靠在床头上，突然一点睡意都没有。
不知过了多久，韩小君迷迷糊糊的，被蔡艺航摇醒，他打家里电话不通。
“深更半夜的，你吵什么，早上起来再打。”韩小君看时间，凌晨三点过。
“不知道思涵有没有哭？”
“我打过电话，妈说她很乖，吃了牛奶早早睡觉了。”
韩小君侧过身去背对蔡艺航，他叽里咕噜埋怨一通才安静下来。
家里少了牵挂，蔡艺航下班常去喝酒打牌，似乎又变回单身的生活了，韩小君开始上班，两人心里都不好过，她任由蔡艺航去，一个月后，他们退了出租房，搬到新航公司宿舍。
韩小君两人情绪调节得差不多了，郑重的跟蔡艺航交底了：蔡艺航的工资卡由她保管，外面兼职挣的钱也要给她，每月发的一半工资拿来家庭开支，给思涵的生活费，剩下的一半和年底的奖金，以及她的工资奖金一分都不能动，加起来有十万左右，春节回家缴房子首付，这次回去她已经看好了，他们家附近已经建好的楼房，打听好了马上修二期，他们年底回去正好。
“我不答应。”蔡艺航抗议。
“我不是跟你商量。”韩小君霸气的说。
“家里有房子，干嘛还要买房子。”
“那是父母的。”
“我跟他们分在一起的。”
“我了解过了，凭爸妈元老的资格，没有你，他们照样分房。”
“妈说了，思涵的所有费用，不要我们寄钱。”
“爸妈没有义务帮我们带孩子，必须按月给妈寄钱。”
“我要带走，他们抢着带的。”
“亏你说这种话，真没有良心。”
“你这女人真是，回家为了女儿请客的时候，亲戚朋友送的红包钱，你做好人交给妈，二姐给钱你不要，抠我的钱倒是很厉害。”
“我给妈，她保证会给我们女儿存起来，每个人挣钱都辛苦，姐姐也一样，自己挣钱腰杆才挺的直。”
蔡艺航不吭声了，韩小君开始讲她的想法：父母的房子比较窄，她想买套三室两厅的房子，有一个属于他们自己的家，父母可以跟他们一起住，给蔡思琴一个房间，虽然思琴跟了大姐蔡艺华，但永远是他的女儿。
春节的时候，大姐二姐都在家里请客，他们有了房子，也可以在家里请他们，女儿渐渐长大，会认为那是爷爷奶奶的家，看不到父母拥有什么东西，她们会瞧不起我们的。
蔡艺航有所触动，韩小君诉说她的计划，两人都是工厂包吃住，晚上下班偶尔吃宵夜，如果遇到送人情，手就紧一点，先把房子的大事解决。
蔡艺航默认了，不由自主的反省起来，中国人传统观念里，第一件事解决住的问题，自打工作，他在家里吃住，没交过一分钱伙食费，结婚生孩子都是父母包干，跟蒋莎离婚后，大女儿大姐抚养，他没尽一点责任，这么多年他吃父母拿姐姐的，从来没有手软，因为他是家里的男孩，从小的优越感养成了他理所应当似的，四十多岁的人了，还没有真正属于自己的房子。
韩小君见蔡艺航没有异议，又要求他收收心了，不要总去打麻将，影响不好，每天早点休息，规定他晚上没有事，十点半以前必须回家，最迟不超过十一点。
韩小君工作的地方离蔡艺航新公司有一段距离，步行大约十分钟左右，做为试样室主管，她每天处理完手头上的工作，差不多八点才下班，蔡艺航确实很少去打牌喝酒了，没有事要做，都会骑电瓶车去接她，去吃宵夜或者买些零嘴回公司宿舍，
每次韩小君要求什么，蔡艺航开始都会抵触，到后来都会按她的要求去做，不知咋地就服了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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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94章来了个主管
韩小君未去新航做试样室主管，俞工从广东请来一个女的，做印染十来年，技术管理水平都不错，同时带来两个男的试样人员。
年后，栗贤友调去二楼工艺室和周绍柏周京镇对色，他专上夜班，工资奖金肯定有补贴，大家猜测。
俞工还在招试样对色的技术人员，他要规范技术部门，打算把陈衣凤和陈莹玉换掉，他透露消息给郝丽娜，她觉得根本不可能，虽然投资有分红，但对她们来说，钱多不烫手，何况陈衣凤大女儿假结婚已经递了申请，一旦办成功，几十万的债要还，陈莹玉丈夫生意做得小，面子超得大，刚买了小车，她看俞工胸有成竹，只是笑笑，不便泼冷水。
新来的试样室主管霍先桃和她的两个伙伴，跟郝丽娜住在一层楼，一来俞工就给他们做了介绍，
霍先桃湖北仙桃人，早年去广东闯荡，从工人做到技术管理，看上去四十岁左右，实际年龄只有三十五，皮肤粗黑，比较老气，一言一行显出她的干练泼辣。
俞工在他二楼的会议室组织工艺技术管理人员开会，并请来周总压阵，先讲了请霍先桃来管理的目的，试样室一直以来按经验做事，建立新公司了，每道工序都要进行规范，试样室是整个公司的灵魂，必须先正规起来，接着介绍霍先桃担任试样室主任，全面负责管理，同时对她带来的两位师傅做了介绍。
霍先桃谦虚的表示，新航公司建厂几十年，技术力量有一定优势，大家相互学习，共同提高，然后婉转的表示，大家都是朋友，在工作上，各施其责，请各位相互配合。
谁也听出霍先桃的弦外之音，俞工应该有给她讲试样室的复杂，郝丽娜偷偷看陈衣凤和陈莹玉，两个人低头不语。
周总接霍先桃的话，希望她大胆开展工作，再次重申，不许任何人分外地人本地人，既然到厂里来上班，一律按规章制度执行，不能有两套管理办法，谁做不到拖了后腿，请出去公司，不要占着位置。
坐在郝丽娜后面的一个主管，在她耳边轻声说：“周总每次开会讲的起劲，到执行的时候就变了。”
郝丽娜坐在前排正对周总俞工，佯装没听见。
霍先桃走马上任，观察了两天，召集试样室开会，做了一系列的安排，布怎么放，料怎么配，每天的样由她统一安排，每个人打的样由她审核签字，统一交由工艺室，陈衣凤陈莹玉这种时候很识时务，那个股东的外孙无所谓，他早就烦了，故意出差错，等着开除。
霍先桃找他谈话做工作，三两次后没有任何长进，报请俞工让他离职，那股东生气也没有办法。
霍先桃工作做的很仔细，尤其审样非常严格认真，不像周绍柏周京镇差一点，凭经验动笔调动配方，而她呢，就是一点点也要再做，直到跟标准样百分百相似为止，增加了大家的工作量，时间一长，难免让人失去耐心。
霍先桃带来的两个人，无条件的配合她，郝丽娜尽管心里有怨言，表面上还是服从，按她的要求去做，陈衣凤和陈莹玉不做也不行，两个女人的样被退回，总是唧唧歪歪的抱怨，晚上打惯了麻将的陈衣凤手头上的样没完成，心里慌的，忍不住摔东西发泄不满。
这个时候，霍先桃也不生气，把东西捡起来。
“衣凤姐，东西摔坏了，你不心疼啊？”
“我摔我自己的。”陈衣凤慌不择言。
“所有物品都是公司的。”
“也有我的份。”陈衣凤口气很大。
“听说你有股份，但你损失的不止你那一份啊。”
“、、、、”
“衣凤姐，我们小样尽量做准确，下面大生产成功率才高，小样做一次不到一个小时，下面大生产加一锅料要两三个小时，费水费电，影响产量，还要多付工人工资，多不合算啊。”
“有的很接近了，你还说不行。”
“有争议的你告诉我，我拿去跟周京镇和周绍柏统一眼光。”
“我那几块如果给他们两个看，肯定可以了。”
“我觉得差一点，你再按我调的做一块，我比较比较。”霍先桃口气强硬。
陈衣凤心里不爽，但不得不去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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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95章私人关系影响工作
霍先桃的强势，直逼陈衣凤和陈莹玉，刚开始她俩有所顾忌，隐忍着配合，渐渐的失去了耐性，两人不敢公开对抗工作，开始从其他方面找茬。
女人闲聊的时候，离不开丈夫孩子，霍先桃跟郝丽娜住一层，经常一起上下楼，自然说到彼此的家庭。
霍先桃也有两个女儿，放在老家外公外婆带，孩子贪玩不爱读书，她非常忧虑，经常请教郝丽娜是怎么培养孩子的，侄子女儿成绩都好。
陈莹玉奇怪，她们这里的风俗女儿嫁出去就是婆家的人了，好奇想探听究竟，肯定是婆家嫌弃生的女儿。
“怎么爷爷奶奶不带孙女？”
“我公公婆婆在广州那边打工。”
“是不是想带孙子啊？”
“应该是吧，老人都喜欢男孩，我也喜欢儿子。”
“你丈夫呢？”
“跟我公公婆婆在一起。”
“你怎么不跟他们在一起。”
“这里给我的工资比较高，我经不起诱惑。”霍先桃直杠杠的说。
“你不怕你老公找别人啊。”陈莹玉和陈衣凤对视，几乎一起出口。
“有啥好怕的，他找我也可以找啊。”霍先桃轻描淡写。
陈衣凤和陈莹玉不管怎么攻击，霍先桃都能咄咄逼人的顶回去，两人算是遇到对手，心里不快也只能暗自生气，郝丽娜不偏不倚，不参与任何一方。
不久，郝丽娜发现了一个秘密，霍先桃出入俞工的房间很随便，每次碰见，她比郝丽娜还自然，没有半点诧异，很多人都察觉，两个人关系不一般。
俞工大概为了避嫌，每次和霍先桃出去玩吃饭都叫上郝丽娜，两人从不在她面前遮遮掩掩的，她也懂得不失时机的回避。
两人的信任给郝丽娜带来了烦恼，都来找她探听虚实，她只嘿嘿笑装傻，不说一个字。
陈衣凤和陈莹玉以为找到报复的机会，故意拿郝丽娜旁敲侧击：你一个人在外，老公在家包小蜜，现在不要脸的女人很多，主动投怀送抱，免费娱乐。
这种时候，郝丽娜就塞上耳机，打开手机听音乐，而霍先桃毫不在意，仿佛她们在说别人的事。
世上没有不透风的墙，俞工和霍先桃的关系成了公司里不公开的秘密，大家心知肚明，只是都不说出来而已，少不了传到周总耳朵里。
五一节的时候，霍先桃的丈夫从广东过来探亲，还请大家在忆乡阁吃饭，俞工也有去，坐在一起喝酒吃菜一点不尴尬，她丈夫呆了三天回去上班，又恢复跟俞工的关系。
郝丽娜跟其他人不敢讲，跟蔡艺航夫妻一起无所顾忌，韩小君反而高兴，俞工晚上总是拖蔡艺航出去喝酒，自跟霍先桃暧昧后，蔡艺航老老实实待家里。
蔡艺航告诉郝丽娜：广东人是全中国最看得开的人，他们从骨子里想得通，外面的事过眼云烟，不影响家庭的稳定，有钱的养小三找小蜜，很多去广东打工的人，近朱则赤近墨者黑，人家的创业精神没学到，这些一学就会。
单身男女租房同居，生活上相互照顾，开支aa制，丈夫或妻子来了，另一方自觉避开，年底各回各家，也有的玩出了真感情，导致家庭破裂。
俞工最早出来也是在广东，受其影响吧，但郝丽娜私下里也觉得奇怪，霍先桃不属于漂亮女人，看上去也不温柔，俞工怎么就迷上她，毁了在外十来年洁身自好的清白，实在不值得。
也许认为霍先桃跟他一样思想激进，各取所需，不会惹祸上身吧。
在陈衣凤和陈莹玉看来，霍先桃不守妇道，简直令人不齿，两人气焰又上来，私人情绪用到工作上，经常发生争吵，俞工出面做工作，作用不大。
霍先桃直接找周总，希望按他开会讲的，开出陈衣凤杀鸡儆猴，周总虽然年轻时候也曾风流，但他大男人主义，男人拈花惹草似乎没有错，女人出轨就不该，早就对霍先桃不屑，私人情绪带入工作中，表面上答应管，其实不理会。
霍先桃没有认识到自己的问题，在俞工面前抱怨周总说话不算话，威胁不赶走陈衣凤她就辞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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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96章斩断情丝
俞工意识到事情的严重性，陈衣凤可不是好惹的，如果对她动刀，她什么都干得出来，他只好先稳住霍先桃。
陈莹玉和陈衣凤胆子又大起来，不满霍先桃管理，小样不合格退回去不重做，三番五次交上去，陈衣凤更过分，分给她的样不乐意做，直接扔回去，不可避免的发生争执。
霍先桃按规定处罚，扣了钱惹怒陈衣凤，污言秽语指桑骂槐，霍先桃不搭腔任她挑样，分些陈莹玉陈衣凤喜欢的样，剩下难度大的分给郝丽娜和两位自己带过来的师傅。
俞工遇到了前所未有的棘手问题，霍先桃天天在他面前告状，他有软肋，说不起硬话，苦恼至极。
试样室的工作陷入僵局，陈衣凤和陈莹玉故意找茬，觉得样差不多了，霍先桃不通过，就压在手上，客户一级一级投诉到周舒航那里，他按程序找俞工了解了情况，然后把陈衣凤和陈莹玉叫到办公室。
周舒航一顿批评，威胁她们不按规定做事，照会上说的走人，两个女人不服气，挑霍先桃的刺，说她和俞工的**关系云云。
“捉奸捉双，你们亲眼看见了吗？不好好上班，道听途说。”周舒航发火。
两个女人解释，正巧老板娘进来找周舒航签单，让她们去她的办公室。
老板娘心里也知道丈夫外面有女人，对那些勾搭人家丈夫的女人恨的咬牙切齿，对俞工和霍先桃的事早有耳闻，想找陈莹玉和陈衣凤问个究竟。
两个女人添油加醋争先恐后，正好徐英进来送账单，也在一旁帮腔，她是深受其害的人，对这种不正当的男女关系，跟老板娘一样同仇敌忾。
老板娘不动声色，她们走后，一个电话把俞工叫到她办公室，关上门劈头盖脸一顿臭骂。
“兔子不吃窝边草，你居然在厂里搞得人尽皆知，你不是找八万吗，去金峰找谁不行，你聪明头脑怎么转不过来了？”
“我聪明一世糊涂一时。”俞工发自内心的，他肠子都悔青了。
“对的起你老婆吗？辛辛苦苦在家管孩子，孝敬公婆，你的良心哪里去了？”
“狗吃了。”
“男人都不是好东西。”
“是。”
“是什么？”
“我的意思是你说的对。”
“赶快收拾局面？”
“不知道、、、、、”
“立即让那个霍先桃滚。”老板娘斩钉截铁。
“、、、、、”俞工为难。
“有感情了，下不了手？”
“不是。”
“你留着她干嘛？你儿子今年高考过后，你老婆要过来，你想一妻一妾，享齐人之福嘛？”
“不敢，老板娘，给我一周时间，我保证处理好。”俞工意识到严重性。
“三天，不要讲价。”
“知道了。”
老板娘从来插手厂里的生产人事，这次是真动了怒，俞工不敢怠慢。
三天后，俞工主动去找老板娘，他做好了霍先桃带来的两个师傅的工作，他俩愿意继续在厂里干，重新找试样室主管，他过两天请假回家，请厂里出面，多结两个月工资给霍先桃。
老板娘觉得可行，警告他断的干干净净，不能藕断丝连。
俞工连连答应，走的前一天晚上，他仍然跟霍先桃在一起甜蜜，她丝毫没有意识到什么。
当周总找霍先桃谈的时候，她还跟周总理论，说他纵容自己人，阻碍她工作，这样下去，谁还敢进来管理，并搬出俞工做挡箭牌。
霍先桃去找老板娘，老板娘冷冷的说：她只负责出纳工作，厂里其他事，找周总解决。
霍先桃拒绝领工资，照常上班，她是俞工请过来的，不能说走就走，必须等俞工给个交代。
陈衣凤直言不讳的告诉她：就是俞工要你走的，新的试样室主管很快要来了。
两个女人阴一句阳一句讥讽，霍先桃不禁起了疑心，自俞工走后，她就打不通电话，虽然她放得开，但这次确实动了真心，她也没想有什么结果，只是享受美好的感情。
霍先桃哑巴吃黄连，打落牙齿往肚里流，她想叫两个随她来的一起走，他们却说俞工请他们留下来，她寒了心，领了工资收拾东西，当天就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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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97章铁打的营盘流水的兵
霍先桃离开后一周，俞工回来了，像什么事也没发生一样，两个的露水情缘就此翻篇了。
又过了一周，试样室来了一对夫妻，男的高秋民女的齐春荣，高秋民做试样室主管，齐春荣试样员，两人在福州一家台资企业十来年，是俞工委托做染化料助剂生意的周建乐请来的。
初次见面齐春荣给人的印象很好强，俞工和周总担心女的多了是非多，又是两口子，委婉提出高秋民一个人来，但他说：老婆不来他就不来，并保证会处理好关系。
高秋民是福建南平人，高高瘦瘦的显得比较单薄，而齐春荣是江西赣江的，个子高而且块头大，尤其屁股大，地道的农村妇女，嗓门大手脚麻利，说话做事不拘小节，跟丈夫形成对比，陈衣凤和陈莹玉瞧不起她，背地里叫她土包子。
霍先桃打下了基础，高秋民根据自己的经验完善了管理制度，和俞工商讨后，按惯例开会，跟各工序管理干部见面，周总仍然到场支持表态。
高秋民高主任走马上任，霍先桃前面一段的管理，陈衣凤和陈莹玉差不多适应了，所以接受没有太大的阻力，他非常仔细，每天分配给谁的什么样登记在册，掌握每个人对哪种颜色独到，下次便安排谁做，说话客气有分寸，技术能力强，对自己老婆的要求更加的严格，两个人在一起共事多年，早已形成了默契。
高秋民总是把难度大的样分给齐春荣，而且样对上标准样了还要她做两块对比，有时候陈莹玉和陈衣凤又如以前那样，不愿意修改，过一会又原样交上来，高秋民调整配方叫老婆做，她不爽的时候就抱怨，但懂得为丈夫分担，虽然有摩擦，试样室的工作基本上能按部就班的开展。
俞工刚刚松了口气，周京镇的连襟的连襟早在周董买地规划建新厂的时候，合股也在一公里前建印染厂，当时大家开玩笑问他，是不是打算过去帮忙，年初周总特地找他谈话，要走趁早，他保证不会离开。
连襟的连襟合股的厂剪彩开工，从晋江石狮招揽了一批人才，因为品种结构不一样，以及其他方面的原因水土不服，生产难以进行下去，连襟叫周京镇过去做主管，工资高出三分之一并给股份，是谁都会动心，何况还是亲戚关系。
俞工给予理解，但要求周京镇不许带走厂里的技术资料，不能挖人走不能挖客户，必须把人员调整好了他才能离开，周京镇说：那是必须的，这是做人最起码的道德。
于是，俞工让高秋民找来他的师兄对色，跟栗贤友对班，上下午四点到早上八点，周绍柏上早八点到下午四点，这样栗贤友不必长期熬夜了。
周京镇带会了新来的工艺员，俞工批准辞职，报告打到周总那里，他生气了，认为周京镇背信弃义，辞职报告扔到一边不批，周京镇即使自行离开也不存在拿不到工资，他们一个家族的，但他心中有愧，留下来上班，等周总消气。
周总气周京镇当初什么都不懂，培养出来翅膀硬了，见利忘义要起飞了，俞工去找他，离了谁都能转，铁打的营盘流水的兵，要走的人就让走，勉强留下来也没用，留住人留不住心。
周总签字，让周京镇把厂里的股份让出来，彻底做个了断，股份虽然在周京镇头上，他没有那么多钱只有一小部分，其余是他父亲组织自家亲戚入的股，他本身也不愿意退股，回家去商量，他的父亲觉得如果退股，丢了面子，一怒之下，大骂周舒航，也不上门求情，而打电话给周董周建新。
周京镇的连襟也给周董联系，诉说开厂的艰难，请他伸出援手，周董考虑问题比较周全，向俞工了解情况后，做周舒航的工作，成人之美也给日后留条后路。
周舒航本意是给周京镇一点教训，没想到牵一发而动全身，得罪了一大堆人，几年后才缓和关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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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98章未达成心愿
郝丽娜一如既往做自己份内的工作，心里整天装着侄儿即将高考的事，腾不出心思想过多的。
随着高考时间临近，郝丽娜莫名的担心，生怕出什么差错，郝振伟本身晚上学一年，再补习年龄更大了，后悔当初应该劝他接受学校推荐，省得都跟着受煎熬，她甚至冲动想请假回去。
薛智雄说她回去也帮不上忙，反而增加郝振伟的压力，爷爷奶奶负责伙食，考试的时候大姑父吴其永接送，有需要他也可以请假。
全国统一高考那三天，郝丽娜紧张得要命，考完最后一科，郝振伟给她打电话，很顺利，自我感觉上一本没有问题，她稍微松了一口气，等分数出来的二十多天里，她的心还是一直悬着。
预定出来分数那天，郝丽娜紧张得要命，中午休息没有半点睡意，她干脆去上班，早完成任务，跟主管高秋民说明情况，早下班到宿舍等消息，电话不离手，两眼盯着手机屏幕。
蔡艺航打电话来关心情况，她叫他快挂了，别占着电话，得到消息会告诉他。
家里人都在等，那时候还不是网上可以查分，唐依依陪哥哥去学校，为了第一时间告之家人，薛智雄把手机给郝振伟带上，吴其永陪女儿去学校，郝庆红夫妇和吴氏在家里等，老蔡老李夫妇也都过来了。
电话一响，不是薛智雄的号码，她都匆匆讲完挂掉，终于等到她期盼的电话。
“振伟。”郝丽娜的声音发抖。
“妈妈。”是唐依依的声音。
“依依，哥哥呢。”
“哥哥上了一本线。”
“好啊。”郝丽娜长长的舒了一口气。
“可是哥哥上不了他想读的华西医科大学。”
“、、、、、”
“哥哥不好意思跟你说。”
“依依，你叫哥哥听电话。”
“小姑，我考差了。”过了一小会，才听到郝振伟的声音。
“振伟，能考上已经很好了，小姑为你骄傲。”
“小姑，我不服气，我一定要考上华西医大的研究生。”
“好，有志气。”郝丽娜安慰一番，让他们赶快回家。
郝丽娜感到有点遗憾，但仔细想想还是满意，家里面终于出了个大学生，对九泉下的哥哥有交代了，姐姐也来电话了，吴晶晶上了三本线，可以上涪阳的西南科技大学。
家里一下出了两个大学生，郝丽娜立即打电话回家，座机没有人接，薛智雄肯定带女儿过去父母家里了，家里一定喜气洋洋，她想到了卢孝芬，立即打电话告之她喜讯。
卢孝芬在电话里喜极而泣，连连感谢郝丽娜。
郝丽娜又给蔡艺航打了电话，分享她的喜悦。
合上电话，郝丽娜不由哼起歌来，电话响了，是薛智雄的号码，按下接听键。
“妈妈。”薛爱丽在哭。
“爱丽，怎么啦？”郝丽娜奇怪。
“讨厌外婆。”薛爱丽哭的更厉害了。
“爱丽，你好好说。”
“我跟妈妈说。”唐依依的声音。
“依依，怎么回事？”
唐依依把事情说清楚了，马玉平得知郝振伟没有考上他理想的学校，只能去c市上一般的医学院，责怪他不知天高地厚，明明学校推荐更好的学校，硬要心高气傲的放弃。
“外婆在哪里？”郝丽娜问。
“在屋里，家里很多人，外婆骂不停，谁都劝不住，我们出来给你打电话。”唐依依说：“妈妈，振伟哥哥很难受了。”
“依依，你去叫外婆出来接电话。”郝丽娜想想：“算啦，我打家里电话。”
马玉平被郝庆红凶吼一顿，有所收敛，转而对来人诉说，后悔没替孙子把好关。
座机响，郝庆红递给她话筒：“幺女找你。”
“丽娜，气死人了。”马玉平抓过话筒就喊。
“妈，振伟成绩出来都不敢给我打电话，他难过的心情可想而知，辜负学校一片好意，有的同学还会嘲笑他，我们就不要再给他一刀，结果已经出来了，他又不是没考上，人家想上大学还上不了呢，我们应该高兴啊。”郝丽娜不让母亲说下去，赶忙疏导。
“我只是看到厂里两个成绩不如他的比他考的分数高，想起他放弃推荐不合算，一时性急。”马玉平解释。
“振伟上的是医科大学，将来当医生，多好的职业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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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99章厦门游
薛智雄回家后，打电话告诉郝丽娜，马玉平听了她的劝，立即转变态度，把默默低头的郝振伟拉到自己身边，开玩笑说：“平常不是很会说嘛，你怎么不反击奶奶，有本事你去考啊？”
一句话把郝振伟逗笑了，气氛缓和。
“我这个大字不识的老太婆，孙子外孙女双双考上大学，高兴高兴，收到通知书，请你们吃饭。”
“还算有自知之明。”郝庆红挖苦。
“还是丽娜厉害，我们怎么说都听不进去。”蔡氏对吴氏说。
“一辈子改不了性急的毛病。”吴氏嗔怪。
“老李，准备大红包给振伟。”蔡氏安排。
“没问题，你说多少就多少。”老李立即表态。
接着，蔡艺华和蔡思琴来了，热热闹闹的，玩到11点过才离开。
郝丽娜让薛智雄买了部手机给侄儿，方便他跟高中同学互留电话号码qq号码，领到录取通知书，马玉平夫妇带孙子去了河光蓝婆婆老家，上山告诉“郝建军”：他的儿子考上了大学。
按照春节的计划，郝丽娜等待薛智雄带父母和孩子们来福建玩，薛父退休被单位反聘回去上班，薛母不放心老伴一个人在家，马玉平和郝庆红呢，他们打算提前带孙子回c市，走走亲戚，郝振伟要读五年，拜托他们照顾，也联络下一代的感情，亲戚长期不走就疏远了。
唐依依呢，她跟郝振伟哥哥一起去c市，其实她想去福建的，只是跟薛智雄薛爱丽一起，她感到别扭。
到最后只有薛智雄带薛爱丽坐火车来了，郝丽娜让坐飞机他不愿意多花钱。
火车是早上五点过到的，郝丽娜事先交代清楚，父女俩直接赶车到金峰再坐公交到厂门口，薛爱丽一路上感到太偏僻，看到漂亮的厂房，兴奋起来。
周总和俞工代表厂里请郝丽娜一家去金峰酒店吃饭，邀请主要的管理人员作陪，俞工请示周总，批郝丽娜休假三天，和丈夫女儿一起去厦门走走，周总不但同意，还把自己的车借给他们，让蔡艺航夫妇一起去。
正好五个人，韩小君以前和那位同居的有妇之夫去玩过，她借口厂里忙走不掉，蔡艺航知道她工作很认真便不勉强，俞工安排栗贤友一起去，他亲自带班。
蔡艺航多年前去过厦门的，他又会开车，有他引路，又方便又节约时间。
厦门是最早的四大经济特区之一，是一座风姿绰约的海上花园。城在海上，海在城中，构成了厦门的总体风格。
蔡艺航先带他们游览了市内风光，南普陀寺，胡里山炮台等景点，还去了厦门大学参观，郝丽娜鼓励女儿考进来，薛爱丽却没有信心。
然后去了重要的景点鼓浪屿，坐船过去，碧海环抱中的鼓浪屿，面积不到2平方公里，岛上海礁嶙峋，岸线迤逦，山峦叠翠，峰岩跌宕，大自然鬼斧神工造就了鼓浪屿明丽隽永的海岛风光，主要景点有日光岩、菽庄花园、皓月园，均为厦门名景。鼓浪屿属亚热带海洋性季风气候，雨量充沛，四季温和，岛上多科种植物常年郁郁葱葱，有很多种珍贵树种。
鼓浪屿周边海域为厦门港主要部分，与金门列岛隔海相望，他们参观了岛上风光，乘快艇环岛游，第一次看见海的薛爱丽兴奋不已。
蔡艺航讲不清楚，特地请了导游为他们详细讲解，鼓浪屿被中国音乐家协会命名为“音乐之岛”，鼓浪屿名人史迹众多，这里是民族英雄郑成功史迹保存最为完整的区域之一，岛上大批珍贵的摩崖石刻，虽历经长年风雨洗礼，依旧保存完好。中国现代妇产科医学奠基人林巧稚、中国语文现代化先驱卢戆章、中国现代体育启蒙家马约翰等60多位鼓浪屿籍名人故居、陵墓都在鼓浪屿岛上。鼓浪屿以其婀娜多姿的自然风光和积淀深厚的文化底蕴，成为国家重点风景名胜区、全国35个王牌风景区之一，在福建省居十佳风景区之首。
在厦门玩了两天，回来的时候，蔡艺航又开车去石狮黄金海岸，参观了海底世界，去了泉州有名的南少林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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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00章替人担忧
薛爱丽开心玩了一趟，厂里的招待所条件不错，可是没有地方玩，去车间办公室看了一次，感到化学味道大又热，捂鼻子出来，再也不去了，呆在房间无聊，静不下心来看书，薛智雄让她写一篇旅游的感受，她对着作业本发呆，无从下笔。
蔡艺航栗贤友小田分别请郝丽娜一家三口吃饭，薛智雄带女儿去福州玩了一天，相聚的日子短暂，郝丽娜做主买了两张机票，薛爱丽高兴的跳起来。
薛智雄心疼钱，埋怨郝丽娜挣钱辛苦，可以节约的要节约。
“我想你多呆两天嘛。”郝丽娜说。
“两天多花一千多啊。”
“钱可以挣的嘛。”
“爸爸，我从没坐过飞机，你就不能让我飞一回吗？”薛爱丽嘟嘴撒娇。
“天天吵着想回家了，要坐飞机又呆得住了，爱丽，你一点不懂得心疼妈妈。”薛智雄责备。
“谢谢妈妈，我长大挣钱都给你。”薛爱丽扑向郝丽娜。
“好好好。”
“你太娇惯她啦。”
飞机是下午五点过的，蔡艺航借了周总的车，中午就出发，去机场附近靠海的休闲庄吃了海鲜，去海边玩了两个小时，然后去机场。
郝丽娜对分离已经具备一定的承受能力，送父女进了安检，看背影在视线中消失，便和蔡艺航离开。
“心里难受。”蔡艺航侧过头，问默不作声的郝丽娜。
郝丽娜苦笑。
“厂里个个都说薛智雄长的帅，你很有面子。”
“是嘛。”郝丽娜乐了。
“薛智雄不仅长的帅，而是有一种与众不同的优雅，比年轻时更有味道，吸引人眼球。”
“你想说什么？”郝丽娜警惕。
“说你有眼光。”
“不要拐弯抹角了，你在替我担心。”
“没有。”蔡艺航言不由衷。
“你考虑的我都清楚，顺其自然吧。”
“薛智雄不是那种没良心的人，看得到你对他的付出，对他的女儿比对自己的女儿还好。”
“薛爱丽就是我的女儿，我从来没有把她和依依区别。”
“我说错话了。”
“我知道你为我好，但我只能做好我自己该做的，其他的我左右不了，尽人事听天命吧。”
“不会不会，你们的感情已经很稳固了。”蔡艺航反过来安慰。
为郝丽娜担心的还不止蔡艺航，薛智雄一来，他们一家三口走在一起，多少羡慕的眼光过后，不少人提醒她，找了个不安全的丈夫。
陈衣凤和陈莹玉断定薛智雄有相好的，说的头头是道，薛智雄不是爱拈花惹草的人，而是那种看重感情的人，一旦动了心，会陷入旋涡拔不出来，知识分子追求精神上的共鸣，比随便玩的跟可怕，两人说的头头是道，举了很多的例子，她们认识的谁谁谁，话说的不好听，就是这样的意思。
刚开始，郝丽娜还解释，几年过去，耳朵听的起茧子了，每次都笑笑，这次丈夫女儿过来，两人是很认真的说。
“那他要喜欢别人，我天天守在身边也没用啊。”郝丽娜笑笑说。
“怎么没用，你看有的人。”
郝丽娜知道他们指的是高秋民和齐春荣，两个人一起上下班一起去食堂，恨不得上厕所都一起，他们来了以后，高秋民争取到试样室每人一个人可以休息一天，提前申请当月有效，这不这两天样不多，两人一起休假，回福州看孩子去了。
据两个女人观察，齐春荣是醋坛子，只要高秋民跟哪个女的说话，她就在旁边盯着，工作上的事她不好干涉，只要谁开她男人的玩笑，她的脸就拉下来，背后找人家麻烦。
郝丽娜有耳闻，高秋民其实没有什么花花肠子，两个人家里条件都不好，一起打拼在福州买了房子，齐春荣自己过度紧张而已，但她不参与她们的这类话题。
“人家有条件拈在一起，没什么不好啊，我也喜欢跟丈夫在一起，条件不许可啊。”郝丽娜说的心里话，开玩笑说：“你们也可以像高秋民齐春荣那样。”
“我们做不出来，太那个了。”
外地人多了，本地年轻人走在一起的多，年纪大的还是没有，他们始终不好意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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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01章女人就该独立有个性
8月底，俞工休假回家，儿子送进了大学校园，接老婆一起过来，两口子终于团聚了。
俞工老婆朱惠媛中等个子，身材匀称皮肤白皙，她没来的时候人们误以为北方女人都是高大没有南方女人那种阿娜多姿，出乎意味，她看上去秀秀丽丽的，身姿柔软，人才相貌胜过霍先桃几条街。
陈衣凤和陈莹玉又给郝丽娜上了一课，俞工有漂亮老婆，还去外面偷腥，她丈夫肯定有女人。
“有就有吧，谁让我老公优秀有魅力呢。”郝丽娜半开玩笑说。
“有道理，只要不影响家庭，你也可以去找一个，反正没人告状。”两个女人开玩笑。
“好啊。”郝丽娜不回避。
两个女人来了劲，越说越露骨，挤在一起哈哈笑。
朱惠媛在工厂破产后拿了遣散费，为了儿子读书没有出来，在家里也没闲着，卖过时装当过收银员，也在超市干过，近几年又去卖保险，俞工劝她不要上班，她觉得公婆家负担重，多少挣一点减轻丈夫负担，儿子上了大学，公婆家的事情基本解决好了，她完全可以不上班了，可她这些年忙习惯了，闲下来反而全身软软的，整天喊腰酸背痛，想回去天津继续卖保险，她的业绩不错，有一批固定客户，不是为了丈夫她舍不得放弃的。
老板娘喜欢俞工的老婆，劝她不要回去，于是周总安排她做俞工的助手，帮他管管人事，遇到女工有些不好意思讲的，她可以出面解决。
老板娘和周总的本意是照顾朱惠媛，她做多少事也不做考核，可她却不是打酱油，认真开展工作。
首先，朱惠媛从财务徐英黄素群那里调取了厂里所以职工的花名册，登记姓名身份证号码，所在的岗位，在厂里工作的时间，产质量工资情况。
然后朱惠媛下到车间每个岗位，认识员工，亲切跟他们交谈，了解想法，她和蔼可亲没有架子，很快熟悉了起来，记住了所有员工的名字，在路上碰到，主动打招呼，嘘寒问暖，很快赢得了大家的喜爱。
俞工比较威严，工作中直来直去，按规章制度执行，不讲情面，有时候脾气暴躁，尤其哪个员工不小心出了差错，客户那里摆不平，他骂起人来粗话连篇，而朱惠媛随和，对受了批评的人做工作，耐心细致的解释，既让人心平气和接受处罚又认识到不该犯的错误。
两口子一个粗一个细，配合起来相得益彰，对生产起到了很好的促进作用，稳定了职工，到后面，把人员这一块全部给朱惠媛管，他有更多的精力抓生产提高质量。
周董回来的时候，对朱惠媛大加赞赏，正式成立人事部，聘请朱惠媛担任经理，特地请他们夫妇吃饭，埋怨俞工不早点把老婆叫过来帮忙。
俞工说以前他老婆很文静根本不爱讲话，这些年简直变了一个人，现在口齿伶俐，正理歪理一套一套的，有时候他都辩不过她。
“只许你欺负老婆，惠媛早该翻身做主人啦。”老板娘话中有话。
“有老板娘撑腰，我已经不是她对手啦。”俞工心虚，赶忙起身为她倒酒。
朱惠媛来了以后，从一些人的言谈中觉察到丈夫的风流事，她是个聪明的女人，从不打听，装着什么都不知道，她跟郝丽娜很说得来。
朱惠媛初中毕业进厂挡车，她倾慕俞工，没想到他真能成为自己的丈夫，结婚后一直很自卑，努力想跟上他的步伐。
俞工出外打拼，朱惠媛从心里是不愿意的，但她阻止不了，有一种被抛弃的感觉，她必须强大起来，起码能挣钱养活自己，所以下岗后，她去卖衣服，由于腼腆拿不下情面，开始时不但没挣到钱还赔钱，胆子慢慢大了，真正锻炼出来的还是选择卖保险，接触各种层次的人，为了完成业绩，把人家包里的钱掏出来，用尽心思游说，不知不觉话就多起来了。
郝丽娜欣赏朱惠媛的自立自强，女人就是该保持自己的**和个性，才能得到男人的尊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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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02章有戏
金峰经编越来越壮大，港口又增加了两家染厂，为外地打工的人员带来了良机，不再如以前那样，想进厂还要托关系，与此同时，各厂开始了抢夺员工大战，尤其是技术方面的人才更是抢手，除了增加工资，在福利方面也有改善。
朱惠媛思想工作做得到位，但人都是讲实惠的，尤其人家有自己也想有，她制定了一些温暖人心的办法，凡在厂里工作半年以上的员工，过生日时厂里给一百元红包，中秋节发50元月饼钱，每个职工每年报销300元车票，对一直在厂里工作的员工计工龄奖，给予一定的补助。
试样室的几个骨干基本能稳定下来，朱惠媛最担心栗贤友，想给他找个对象安定下来，她多方打听，介绍了几个都没成功，她让郝丽娜帮忙在四川老乡中物色。
郝丽娜圈子不大，又不爱出去玩，认识的人他们都认识，正在朱惠媛无计可施的时候，栗贤友有对象了。
韩小君去参加老乡的孩子满十岁生日宴会，认识了同桌的老乡的朋友的妹妹，她们一起在经编厂上班，姑娘19岁，贵州毕节人，初中毕业随父母来福建，已经三年多了，她当时没去想，回来后听蔡艺航说，厂里朱经理四处拜托人给栗贤友找对象，她灵机一动。
栗贤友听说韩小君给他介绍对象，对方是贵州的，心里不太愿意，反正他相过很多次亲了，也不在乎多一回。
见面地点约在忆乡阁，郝丽娜也来了，坐着等的时候，韩小君说什么，栗贤友都一副心不在焉的样子，他跟周绍柏晚上都不上班，约了一起打牌，当说到姑娘很漂亮，他才问了一句：“真的吗？”
韩小君老乡带姑娘和她姐姐一起来的，不仅栗贤友眼睛发光，郝丽娜眼睛都一亮，确实美人一个。
“这位见过的，我老公，栗贤友，丽娜姐姐，他们都在新航公司上班，又是老乡。”韩小君率先介绍。
“我跟小君是老乡，这是我朋友大蒲，她妹妹小蒲。”韩小君老乡做了介绍。
“请坐，小雍姐，可以上菜了。”韩小君招呼，有意把小蒲安排到栗贤友旁边就坐。
栗贤友盯着小蒲不转眼，立即为她摆碗筷，小蒲也不回避，微微一笑：“谢谢。”
蔡艺航欲开酒给栗贤友，被韩小君制止，他给郝丽娜，恳求地：“喝一瓶吧，我一个人喝不好意思。”
“等下小田回来陪你喝。”端菜上来的小雍接话。
栗贤友为小蒲倒上饮料，招呼她吃菜，看她不伸筷子，便帮她夹到碗里，郝丽娜和韩小君会意一笑，有戏。
郝丽娜接到客户电话，催她手上的一个样，她匆匆吃过回去上班了，没去想栗贤友相亲的结果，反正这种情况不是第一次了，可一个月后，陈衣凤和陈莹玉吃过晚饭来上班，突然问她：栗贤友是不是要结婚了？
“我不清楚。”郝丽娜一头雾水。
“装疯。”两个女人不满。
“我真不知道。”
郝丽娜受了朱惠媛启发，人必须学习进步，才能与时俱进，不会被淘汰，去书店买了几本富有哲理的书，诸如：怎样提高演讲能力，怎样与人相处等等。下班就窝在宿舍看书，比较深奥难懂的打电话请教薛智雄，很少出厂门，新厂距小雍的忆乡阁有一段距离，没事很少过去。
“我都看见了，两个人手挽手很亲热，不是谈恋爱是什么？”“那女孩子很漂亮，看上去很小。”两个女人把在村里看到的情况一股脑儿说出来。
“我们昨天晚上去金峰回来，看见栗贤友和一个女孩子从忆乡阁吃饭出来，两人举止亲密。”齐春荣听见了，也过来搭腔说。
“大家都知道了，有什么好瞒的，又没人去抢他的。”陈莹玉轻蔑的哼一声。
“他们相亲的时候，我有去，后面怎么发展的，我没去关心。”郝丽娜解释一句，下楼去找栗贤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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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03真的动心了
工艺室在二楼，栗贤友正在当晚上的班，郝丽娜等了一会了，待他把挡车工手上要对色的样处理了，问道：“秀才，你跟小蒲到哪一步了？”
“大妈，我正要找你汇报。”栗贤友满面喜气。
“十月间的萝卜冻心啦。”郝丽娜打趣。
“是的。”栗贤友嘿嘿笑。
郝丽娜心想，陈衣凤和陈莹玉不是空隙来风，周影凑过来，探讨消息。
“大妈，明天我转夜班，晚上在忆乡阁请你，帮我出出主意，酒席怎么办？请哪些人。”栗贤友小声说。
“秀才要订婚啦？”周影惊呼。
栗贤友不置可否，有挡车工来对样，他又忙去了，郝丽娜见状返身上楼，只听栗贤友喊：“大妈，明天我打你电话哈。”
次日下午五点半左右，栗贤友来电话催郝丽娜过去忆乡阁，她匆匆处理了手上的事情，赶到厂门口，让一个车间工人载她过去，都还没到，店里正是上客人的时候，小雍示意她去里面坐，接着蔡艺航韩小君来了，过了十来分钟栗贤友才来，他总是磨磨蹭蹭的，别人的事不着急自己的事也不着急。
“不好意思，我冲了个澡。”栗贤友不好意思的摸他湿漉漉的头发。
“就我们几个啊，小蒲呢？”郝丽娜问。
“她那边就请亲戚朋友，三桌差不多搞定了。”栗贤友喊小雍上菜，然后坐下来。
“你父母都不来吗？”郝丽娜不解。
“我告诉他们了，由我做主，只是要求我不能入赘，要娶回去。”
“小蒲的父母舍得把女儿嫁那么远吗？”
“他们希望我将来去他们贵州买房子，我坚持要回家买房子，小蒲愿意去四川，她父母也没反对。”
“贵州离四川不远，语言也差不多，现在交通四通八达，没有关系的，即使小蒲去了四川，她还有个姐姐在父母身边。”韩小君说。
“我老婆言之有理。”蔡艺航赞同。
“你这速度惊人，才一个月吧，就要订婚了。”郝丽娜说。
“她父母要求的，如果要交往下去，就要正式确立关系。”
“要彩礼吗？”
“她爸说给三千表示表示。”
“人家三十万你就三千，这差距也太大了嘛。”郝丽娜打趣。
“我女儿以后可不能让谁轻易得手。”蔡艺航说。
“话不要说早了，到时候你左右不了的。”郝丽娜提醒。
小雍上菜来了，边吃边说。
“我这边没有亲戚，韩姐大妈，你们给我出出主意，需要请哪些人？”栗贤友停了下，接着说：“工艺室试样室肯定全请，还有一些平时要好的朋友，我不知道要不要请几个老板？”
“我认为请周总就可以了。”蔡艺航说。
“老板娘有必要请，还有徐英黄素群林瑞光。”郝丽娜说。
“大妈，你考虑问题比较周到，帮我列个名单。”
“你打算几桌？”
“有多少人就开多少桌。”
“我列个名单，你再去征求俞工的意见，最好找朱经理，请厂里老板可能他们出面比较好。”
“大妈，你的主意不错。”
“秀才，请不请我？”小雍端菜进来，随口问。
“请，怎么可能不请你呢？”
“不包红包哈。”
“不包，我父母不在这里，你们就当我的家里人，到场我就高兴。”
“对头，我们也要学学本地人，喝酒免费。”几个人相视而笑。
俞工为栗贤友安排所请之人，从成本考虑，酒席压缩在六桌，亲自邀请周总和老板娘去捧场。
栗贤友带小蒲去福州买了衣服和首饰，小蒲天生丽质一番打扮后更显俏丽，让那些男人羡慕不已。
订婚礼在金峰最好的永康酒店，朱惠媛亲自主持，办得很喜庆，小蒲的父母非常满意，他们入乡随俗，订了婚就确立了婚姻关系，不再干涉两人怎么相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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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04章歪理
小蒲名正言顺搬到栗贤友的宿舍居住，一个多月后，不满二十岁的小蒲怀孕了，她不想太年轻生孩子，而且生性活泼外向，上班再辛苦都吃的消，不愿意做家务，呆在家里如坐针毡，想去堕胎，栗贤友哄劝不了，去找岳父母告状。
小铺的母亲很早就生孩子，四十刚过就当外婆了，大女儿的第一个孩子已经三岁，肚子里第二个快生了，劝小铺坚持一年，生下来后她一起带，父亲姐姐得知后，也不许堕胎，劝她生下来。
栗贤友的父母得知准儿媳怀孕，更上喜上万分，巴望着儿子过年回家办喜事，。
到过春节，小蒲都还不满20岁，领不了结婚证，栗贤友学当地人做法，先不领证说服父母不急办酒席，等生两个孩子再补办，父母喜欢多子多孙，求之不得。
在外打工的青年男女很多都跟栗贤友一样，出来一个人，回家成了四五个人，孩子几岁了，公婆还没见过媳妇，岳父母还没见过女婿，有的生活得美满，有的合不来一拍两散，孩子送回老家给爷爷奶奶或外公外婆，每月寄点生活费。
在郝丽娜看来，婚姻是人生头等大事，可人家很简单就组成一个家庭，少了很多程序，正如蔡艺航说的，她的女儿可不能这样草率。
小蒲美人坯子加上打扮得体，非常养眼，栗贤友脸上很有光彩，尤其单身小伙子，羡慕嫉妒恨啊，同时也赚足那些已婚男士的眼球，但凡有时间都在议论，有陈衣凤和陈莹玉的试样室更不例外。
高秋民也情不自禁的掺和进来，他刚说了句“秀才老婆好看。”，迎面看老婆齐春荣瞪大双眼，急忙刹住话头。
“说一句也不行，本来就漂亮嘛。”陈莹玉斜一眼齐春荣，替高秋民抱不平。
“漂亮又怎么样？要生的出儿子才能干。”陈衣凤故意有所针对的说。
陈莹玉立即走到一边去，在陈衣凤看来，漂亮只看不中用，生不出儿子，男人就会慢慢讨厌，在他们这里，女人肚子不争气就低人一等，她开始不喜欢齐春荣，知道人家生了两个儿子，便分析说：齐春荣屁股大，看上去粗犷，这种女人天生会生儿子。
“你知足吧，春荣给你生两个儿子。”陈衣凤呵斥高秋民。
“我喜欢女儿啊。”高秋民说。
“说假话。”
“他是想有个女儿。”齐春荣说。
“再生嘛。”
“再生还怕不是女儿，算命的说我要生三到四个儿子才可能有女儿。”齐春荣言语中有点得意。
“这种老婆多好，还不知足。”
陈衣凤教训高秋民一顿，转向郝丽娜：“大妈也是因为漂亮，所以生两个女儿。”然后冲陈莹玉努努嘴，那意思她也漂亮，所以生不出儿子。
郝丽娜笑陈衣凤歪理一套套的，她更加起劲，说周绍柏的老婆秀秀气气的也生女儿，还有xxx、、、、
“京镇的老婆比绍柏老婆还秀气，怎么生了儿子？”郝丽娜不计较，嘿嘿笑笑，反问道。
“也有例外。”
“儿子女儿有那么大的差别吗？”
“你那里没有，我们这里差别大了。”
郝丽娜一时兴起，跟陈衣凤辩论，说过多次了，他们不懂科学，女人又不是生孩子的工具，生男生女又不是女人决定的，再说自己的孩子，男女有什么关系。
陈衣凤根本不听她的，还挖苦说：什么时代不同了，男女都一样，实在不行了，男女都一样。
“衣凤姐，你太有才啦。”
齐春荣一声惊呼，惹得整个试样室的人都笑了。
对牛弹琴，郝丽娜苦笑，从此不再就此类话题跟任何人理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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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05章见女儿心切
忙忙碌碌又快到过年，韩小君所在的港口染厂由于整装锅炉提前十天放假，蔡艺航不许她提前走，于是她回湖北娘家看了父母，直接坐火车去涪阳了。
蔡艺航接到电话，暴跳如雷，他早就想回去了，可年底他必须组织检修机器设备，他警告韩小君，不能独享女儿的爱。
蔡思涵一岁半多了，已经会走路会说话，长的白白胖胖很可爱，刚见到韩小君有点陌生，不叫妈妈，毕竟有血缘相连，很快就黏上妈妈了，蔡氏不禁吃醋，嗔怪地：“毕竟肚子里生出来的，一见到妈妈不要奶奶啦。”
蔡思涵穿的衣服吃的奶粉什么的都特别贵，韩小君不知道什么牌子，但清楚价格都不菲，她和蔡艺航两套衣服都不如女儿一套衣服贵，她侧面提醒蔡氏，这样从小提高孩子的档次，以后没有办法降下来。
“思涵所有东西都是你二姐买回来的，你不要担心。”蔡氏以为韩小君担心钱。
“妈，是担心养成思涵的虚荣心，不认真读书。”
“你二姐以后带思涵去成都上最好的学校，她说从小起点就要高，才知道努力。”
蔡氏见韩小君眉头打结，蔡氏说：“别担心，你二姐条件好，爷爷奶奶的钱足够舒舒花，她钱花在侄女身上合情合理。”
韩小君希望女儿受好的教育，按蔡艺敏的标准却承担不起，但他们在外面，女儿的事做不了主，只好随他们去，所欠的人情将来找机会补偿。
按照年前的计划，韩小君看中的楼盘已经修好开盘，可是只剩下几套顶楼和一楼还没有销售，她征求蔡艺航意见，他要顶楼，而蔡氏喜欢一楼，屋前有个小花园，能种种花花草草，进出也很方便。
韩小君想想，公婆年纪大了，还是底层比较好，他们长期在外，于是没经过蔡艺航，预定了一套三室两厅两卫的一楼，等蔡艺航回来一起办理按揭的各项手续。
蔡氏满心欢喜，要拿出钱来把房子款一次性结清，韩小君坚决不答应，好言相劝，他们还年轻，给一些压力才会产生动力。
蔡氏也不勉强，说把钱留着将来蔡思涵读书。
蔡艺航和郝丽娜栗贤友夫妻坐飞机到成都，栗贤友两人坐大巴回家，蔡艺敏两口子来接机，一路上蔡艺航心急火燎，催舒舒加速，埋怨韩小君不按他交代，带女儿来接他。
“一年都过来了，何必在乎这两个小时。”蔡艺敏说。
“后悔死了，明年我把女儿带上或者不出去了。”蔡艺航抓耳饶腮，抬腕看表。
“思涵给我，你们再生一个。”蔡艺敏说。
“休想，我的女儿凭什么给你。”
“那思琴怎么给了大姐。”
“她不是没妈嘛？”
“不要乱说话。”郝丽娜提醒。
“情况不一样。”蔡艺航改口。
“说话不经过大脑，思琴已经是高中生了，说话要注意。”蔡艺敏教训。
“艺敏姐，其实你和艺华姐把两个侄女当亲生女儿了，给也不给没什么两样。”郝丽娜说。
“多谢大姐二姐。”蔡艺航回头向蔡艺敏抱拳。
“瞧他嬉皮笑脸的德行。”蔡艺敏冲郝丽娜一笑。
车驶进家属区，几家人早在楼下等了，还没停稳，蔡艺航推车门下车，谁也看不见似的，伸手从韩小君那里夺过女儿，亲了又亲，忽然蔡思涵哇哇大哭。
“你胡子扎痛思琴了。”蔡氏吼叫，拳头落在蔡艺航背上。
“对不起，我的宝贝，爸爸错了。”
韩小君拭去女儿眼角的泪水，支使道：“思涵，是爸爸。”
蔡思涵看看，往韩小君怀里钻，蔡艺航不给，她又哭闹起来。
“不要急，我回来她也这样，过一阵就好了。”韩小君劝道。
“妈，你们怎么教我女儿，连我都忘记了。”蔡艺航咆哮。
“我们都上去吧，让他在这里发疯。”蔡氏招呼上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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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06章不平衡
郝丽娜下车，喊声爸妈，两手伸过去，分别拥抱郝振伟和吴晶晶。
“振伟，晶晶，你们真棒。”
“小姨，我没有振伟厉害。”吴晶晶说。
“小姑，我有愧。”郝振伟不好意思说。
“不许瞎说，两个都了不起，一人奖励一台手提电脑。”
“我也有份啊。”吴晶晶欢呼。
“晶晶就不要啦。”郝丽华阻拦。
吴晶晶的嘴立即噘了起来。
“要的要的，我说了算。”郝丽娜拍拍晶晶。
吴晶晶瞬间又笑了，亲昵的勾起郝丽娜的胳膊上楼。
“这孩子，认钱不认娘啦。”郝丽华嗔怒。
郝丽华的退休工资比较低，两人下岗后，吴其永帮人开出租车，近两年厂里一些人买车打野的，俗称黑车，挤压正规出租车的生意，两口子七拼八凑又东借西借买了一辆十万元左右的车，摆在家属区外，为防止被抓，专门做熟人的生意，挣钱比原来多，而且比较自由，不必长期夜班那么辛苦，按当下的情况，再有两年车子本钱能挣回来了。
郝丽娜借钱给他们时，就警告说私自营运是违法的，可是大家都那样，这次回来家属区外面公路上摆一长串车子，都是厂里原来的职工，运政也经常来查，但没抓着把柄，有的说是故意放下岗工人一马。
回到父母家坐下，郝丽娜关心吴其永的情况，没想一辈子中规中矩老实本分做人的郝庆红让她不要担心，总得给人一条活路，难道把人饿死不成，进而对社会上一些不合理的现象大发牢骚，说到那些走歪门邪道富裕起来的人，愤怒至极。
父亲的不满引发了马玉平的情绪，她往事重提，如果不是郝建军太老实就不会下岗，就不会发生后面的事，吴氏的情绪也不平静，说到老吴太正直，挨整受批，早早离去。
说着说着，马玉平和吴氏把矛头指向老蔡，都是被他们一家人害的，结果他们过得比谁都好，真是没有天理。
郝丽华轻声告诉郝丽娜：前两年他们就要买车私运的，郝庆红一直反对，说不要做非法的事，可私营车越来越多，运政天天喊着要严打，却没有行动，吴其永辛辛苦苦开一晚上出租，没有人家一个星期收入多。
“吴大哥，你小心点，别载那些陌生人。”郝丽娜只能叮嘱吴其永。
“小妹，你放心，我很少在外面摆车，一些朋友都留了电话，他们用车联系我。”吴其永说。
“我们把车钱挣回来，晶晶毕业了，就不跑了，省得提心吊胆的。”郝丽华说。
“吴大哥，我刚刚在车上看见西山公园那上面修的好漂亮。”
“那上面现在叫科创园，很多单位搬上去，振伟他们涪阳中学在上面建了双语学校，你带丽娜去看看。”郝丽华支使吴其永。
“明天去吧，小妹今天累了。”吴其永说。
郝丽娜手机响了，是蔡氏，喊他们晚上一起出去吃饭，她征询母亲意见。
马玉平使劲摆手，表示不去，郝丽娜只好委婉的拒绝了，挂了电话，只听母亲说。
“看到她就生气，谁想跟他们一起吃饭。”
“妈，做什么好吃的给我？”郝丽娜转开话题。
“妈提前一周就开始准备了，都是你爱吃的。”郝丽华抢先回答。
“那你快去弄啊。”吴其永催道。
郝丽华起身，吴氏按下马玉平：“我去帮丽华，你跟幺女说说话。”
郝丽娜将身子挪到父母身边，轻言细语地：“爸妈，不该发生的事已经发生了，老是提起来，其实没有伤到别人，难受的还是我们自己。”
“丽娜，不要怪爸爸思想落后，有些事情确实让人看不顺眼。”郝庆红叹息。
“爸爸，我们有的别人不一定有，振伟晶晶顺利考上大学，我们一家和和睦睦，往前看吧。”
“是啊，我孙子争气，我们送他去c城上学，那些亲戚都夸振伟懂事，羡慕着呢。”马玉平心情一下好起来。
“爸，幺女今天陪你喝几杯。”
“好好好。”郝庆红连连答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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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07章畸形心理
薛智雄下班回来岳父母家一起吃晚饭，自然少不了吴氏和吴老三，薛爱丽和唐依依从初三开始住校，专心备战来年的中考。
郝庆红把秋天送孙子去c城上大学时，亲戚送的特地留到幺女回来喝的酒拿出来，薛智雄年底忙只喝了一杯，吴其永随时等候电话出车，不敢沾酒，就郝丽娜陪父亲喝，其他人吃好饭移步到客厅沙发休息，父女俩你一杯我一杯，喝的脸上红霞飞，一瓶很快见底，叫马玉平拿酒来。
“不要喝了，让幺女回去。”马玉平过来餐厅，手捂嘴在老伴耳边说。
“幺女难得陪我喝酒，不要啰嗦，快去拿。”郝庆红推开老伴的手，不耐烦的说。
“死老头子真不懂事，改天再喝不行吗？”马玉平一圈捶在他背上，冒火的说。
“死老婆子，整天管东管西的，两瓶酒说好幺女回来喝的。”郝庆红酒性发作，起身去找酒。
“丽娜，你赶快回家，别让智雄等太久。”马玉平递眼色给郝丽娜。
“妈，没关系的，爸爸今天心情不好。”郝丽娜不起身。
郝庆红东翻西翻没找到酒，拿出平时他打的散酒，马玉平伸手夺过。
“我警告你，不要惹我。”郝庆红发怒。
“天天喝马尿，也不看看时候。”
眼看老两口掐架，薛智雄和吴其永赶忙跑过来相劝，一人拉住一个，在厨房洗碗的郝丽华也跑出来。
“妈，爸难得高兴，就让丽娜陪他喝几杯。”薛智雄劝道。
“丽娜应该陪你。”马玉平边说边狠狠的瞪郝庆红。
“妈，妹夫都同意了，你就不要再固执了。”郝丽华拿过酒，递给父亲，拉马玉平：“妈，帮我洗碗。”
马玉平骂骂咧咧被郝丽华拉去厨房了，郝庆红似乎明白什么，说：“智雄，我再跟丽娜喝两杯。”
“爸，尽兴。”薛智雄坐下来给父女俩倒酒。
两杯酒下肚，郝庆红盖住杯子，摆手不要了：“你妈扫了我的兴，改天再喝，你们快回去吧。”
送薛智雄和郝丽娜出门，马玉平还唠叨不停，郝庆红自个进屋睡觉去了。
薛爱丽不在家，郝丽娜和薛智雄有了空间，温馨甜蜜，相拥而眠。
郝丽娜没有睡意，但不能影响丈夫休息，薛智雄担任酒店计划科的经理，年底忙着呢，必须养足精神，每天的账目一分都不能差。
早上，郝丽娜照例一早起来，两人一起吃早餐的时候，薛智雄简要讲了下郝庆红这两年为什么转变那么大。
企业破产卖给房产公司几年了，原来的厂房已经建起了商住房，但人们对曾经工作了几十年的工厂仍然念念不忘，尤其如郝庆红他们，经常坐在一起聊的最多的还是以前上班的事，为什么会倒闭，除了市场原因，更多的是管理不善。
曾在领导身边的人也没必要保守秘密了，爆出第一次破产前，工厂购买的进口设备，比市场价贵了很多，其中有很大的猫腻，厂里当官的借考察的名义出国游玩，部里局里银行等等签字盖章的要害部门，揣进自己腰包，合伙吃企业，最气愤是第二次垮掉后，厂里的机器设施低价卖出，为什么有的厂级处级干部以及一些经手的办事员，有钱去外面买房子，甚至买车。
表面上他们把厂卖给房产公司，员工的遣散费涨了一倍，实际上他们得利更多，跟抗日战争期间那些发国难财的有什么区别，太可耻了。
话题传出来，有些没有捞到油水的人，添油加醋，说多了人们不得不思索起来。
尽管只是谣传，没有任何的证据，但人们根据每家的收入情况，能猜测到几分，那些为什么不在厂里居住，就是怕人们指指点点戳脊梁骨，相对来说，没有任何半点不好指向正直的李兆兰，更增加了事情的真实性。
对于亲手建立工厂的郝庆红他们，心里的愤怒可想而知，感到受了侮辱，产生了一种畸形的报复心理，认为吴其永打黑车，也是靠自己辛苦挣钱，没什么不可以，至少比那些吃员工血汗钱的衣冠禽兽强多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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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08章故地忆想
这些企业的败类确实卑鄙龌龊，他们过得也不心安理得，走到厂里来，背后有人指指点点，遭人唾弃，有人连他们祖宗八代都骂，做了亏心事，抬不起头挺不起胸，良心不安。
郝丽娜送走薛智雄去上班，动手收拾整理屋子，心想要跟父亲交交心，现在这个时代，能人辈出，贫富差距越来越大，人家一餐饭可以吃你一年的工资，一辈子挣不到人家一件衣服钱，更别说汽车别墅，羡慕嫉妒恨，心里失衡，人家口袋里的钱也挪不过来，还是学学阿q，享受自己拥有的，开心过日子。
座机响了，吴其永夫妇和郝振伟吴晶晶已经在楼下等，约好开车载她绕涪阳一周，看看城市的新面貌。
郝丽娜忙不迭的下楼来，吴晶晶把坐在副驾驶的郝丽华拉下来：“小姨，你坐。”
郝丽华欲去后面坐，伸手拉车门，吴晶晶阻拦：“妈，你就不去了。”
“我为什么不能去？”
“你帮外婆煮饭。”
“昨天剩下很多菜，再说小姨今天不在外公家吃饭。”
“爸爸等会载客，你坐车上不方便。”
“我跟你们上街。”
“三叔买电脑你不许，二叔买电脑你不要。”
“那更不能让小姨破费了。”
“你给我买呀。”
“我们把借的钱还了，就给你买。”
“猴年马月。”
“大姑，小姑先给晶晶买，你要过不去，以后给爱丽依依买哈。”郝振伟打圆场。
“我心疼你小姑，一个人出外挣钱辛苦、、、”
“姐，我跟你说句话。”郝丽娜打断。
“什么呀？”郝丽华移步往前，
“罗里吧嗦的，你很烦，更年期啦。”郝丽娜对吴晶晶使眼色。
“妈妈，再见，大姑，再见。”郝振伟和吴晶晶趁机钻进车里锁上车门。
“吴大哥，开车。”郝丽娜关上车窗玻璃。
车子启动，只见郝丽华在后面追着喊什么。
进入一环路，转上西山的园艺山，原来荒无人烟的山上建成了花园一般，道路两旁绿草如茵，高楼林立，从山上下去直接到了涪阳火车站，不堵车比市区快多了。
吴其永说，前面在修高速路，跟去成都的高速连通，还要修二环三环，以后去高新区更快了。
高新区很多年前建好了，过了火车站，转去了南山经济开发区，南山公园濒临涪江安昌江汇合的三江口，也是涪阳的烈士陵园，旁边是郝丽娜曾经就读的涪阳最老的建华中学，现在叫南山中学。
郝丽娜的思绪回到读书的时候，冬天河流干枯的时候，班级组织在河滩上举行篝火晚会迎接新年，一大堆同学下去摸鱼摸虾，衣服鞋子打湿了，冻僵手脚，清鼻子长流，捡树枝草草来生火取暖，玩得开心很快乐，过了零点的钟声还不想离去。
当时安昌江上还是铁索桥，走在上面晃荡荡的，遇上一些调皮的男同学故意摇晃，吓得女同学哇哇大叫，特别蒋莎，有时候吓哭了，郝丽娜拖着她走。
郝丽娜想起跟蒋莎逃学去街上玩买衣服，影响了学习成绩，受到老师批评，赌气不读书了，由此改变了自己的人生，李叔叔家四个姐姐抓住一切机会读书，她是白白放弃了机会，参加高考不一定能考上大学，但她连考场都没上，对自己这种逃兵的行为，她永远无法原谅。
未毕业提前离开学校，进厂当了工人，听到曾经的同学考上全国的大学，郝丽娜不好意思跟人家联系，每次同学聚会都以各种由推辞，越到后来越自卑，偶尔在街上碰到同学，能避开就避开。
一晃二十多年过去了，时光如梭，自己的女儿即将上高中了，自蒋莎停薪留职去了广州，就没再见过面，郝丽娜读书期间，只跟蒋莎玩到一起，疏远其他同学，两人的关系好到连父母的话都不听，郝丽娜曾经让姐姐郝丽华向蒋莎的姐姐蒋春梅打听，他们也只偶尔通过电话，对她在外面的情况也不清楚。
郝丽娜常常想，如果不是蔡艺航，她和蒋莎的友谊会不会翻船呢？世上的事没有如果，有的只是结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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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09章一个字都不会说出来
郝丽娜长长的一声叹息，思绪拉回现实中来。
这里以前也是一片荒山，没有正规的公路，下雨通行很困难，上世纪八十年代后期，随着涪阳兴建文明城市，一些污染较严重的企业搬迁到此，慢慢热闹起来，沿着三江的路修好，渐渐发展成工业区。
吴其永介绍说，涪阳这几年兴建了高新开发区，西山科创园区，正在兴建北山那边的科技城，新上任的涪阳市委书记，考察到南山这块没开发，决定规划修建会客厅，化工厂印染厂正在择地往外搬迁。
沿着三江河提大道前行，风景美如画，对面山脚下荒芜的河滩开发成桃花岛，修建成一排排楼房，为方便住户来往，还修建了一座桥，和前面的三江大桥并排矗立在三江上。
从三江大桥过去，转去科学城，路过涪阳有名的寺庙滴水寺，凡是求学上进的都要来这里烧香许愿，郝丽娜停下来，一定要带郝振伟和吴晶晶进去拜拜，跟他们住家隔河相望，还是年轻时父母来为她求好姻缘来过，既然到门口了，哪有不进去的道理，两个女儿即将中考。
虽然不是初一十五，人也很多，郝丽娜学着人家烧香许愿，还买了升学成功的红丝带，写上薛爱丽和唐依依的名字，让郝振伟挂到上面的树枝上。
吴其永接到电话，有人要用他车去成都双流机场接人，他想推脱，郝丽娜示意他别，生意必须做，改天再去科学城，把他们送到市中心就行了。
首先去数码城买手提电脑，郝振伟一家家看一家家比较，郝丽娜不懂，跟在后面，发现他们喜欢的嫌贵了，便宜的又有点看不上，她摸透他俩的心思，在他俩悄悄嘀咕的时候，看他俩喜欢的样子，对服务小姐说定了。
郝振伟选了黑色的，吴晶晶喜欢红色的，看着他俩心满意足的样子，郝丽娜突然有一种成就感，进一步的领悟到幸福不是你得到多少，而是给予。
郝丽娜要给郝振伟和吴晶晶买衣服，两个人都喊肚子饿，其本意是不再花小姨小姑的钱。
“小姑，我请你吃肯德基。”“我请小姨。”两人挽起郝丽娜的胳膊就走。
进去店里，郝丽娜要去买单，郝振伟拉她上楼，按在靠窗的位置，让吴晶晶挡住她，下楼去来回端了三个套餐过来，
“这多少钱啦？振伟，你哪来的钱啦？”郝丽娜问。
“他课余时间打工。”吴晶晶脱口而出。
“晶晶，嘴快。”郝振伟呵斥。
“振伟，你、、、、”郝丽娜急了。
“小姑，我利用星期天去的，没有影响学习。”郝振伟解释。
“小姨，大学的学习没有高中那么紧张压力大。”吴晶晶帮忙解释。
“小姑，我的各科成绩都在前几名，上解剖课我也不怕，有的女生一见尸体吓的哭。”
“是嘛，小姑还以为你是因为我喜欢你学医才报考医学院的呢。”
“我爸爸死的时候，我想我如果是医生，就能把他救过来，从那以后我就下定决心要当医生。”郝振伟神情黯然下来。
“振伟，你爸爸应该很欣慰。”
“放心吧，小姑，我不会辜负你的，这是你最喜欢的烤鸡翅，吃吧。”
吴晶晶电话响，她神神秘秘的跑到一边去接。
“肯定是晶晶男朋友的电话。”郝振伟压低声音。
“晶晶交男朋友了？”郝丽娜回头看吴晶晶笑容满面讲电话。
“她不许告诉大姑，小姑，你装着不知道吧。”
“小姑保守秘密，告诉我是哪里的？”
“她高中的同学，在成都上大学。”
“晶晶高中就谈恋爱了？”
“具体我不清楚，我是这次放寒假回来，才发现的。”
“晶晶过年就二十岁了，两人同学感情基础好，能顺利发展也不错。”
吴晶晶发现郝丽娜看她的眼神不对，立即收了线回到座位，审视郝振伟：“跟小姨说什么了？”
“没有。”郝振伟躲闪。
“晶晶，小姨一个字都不会说出来，放心吧。”郝丽娜保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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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10章还没有完成任务
吴晶晶快速塞下套餐，端上饮料，匆匆走了，出了店，仰头向楼上的郝丽娜挥手，然后送飞吻。
目送吴晶晶消失在人流中，郝丽娜问。
“振伟，学校里谈恋爱的多吗？”
“比较多，一到周末就去约会了，没有女朋友的就在宿舍喝酒玩牌，我不喜欢，就出去打工挣钱。”
“振伟，你有女朋友吗？”
“没有。”
“不信，我们振伟这么优秀，一定有女生抢着要。”
“这个小姑都看出来啦？”郝振伟羞涩。
“当然。”
“读高中的时候就有，我一心考大学，再说将来不知在哪里工作，万一天各一方，感情太好舍不得分开，到一起又影响各自的事业，还是不要自找麻烦。”
“没有遇到你打心里喜欢的吧？”
“也是原因之一，进大学以后，有好几个女同学主动，我觉得医生的工作很辛苦，不能找同行，我喜欢女的侧重家庭。”
“你考虑得很长远啊。”
“同学之间谈恋爱不一定会结婚，所以我不想浪费精力时间，我还没有完成任务，要专心学习，考上研究生。”
“振伟，在小姑心里，你已经很了不起了，不要给自己太大压力。”
“我立下的誓言，一定要努力实现。”
“小姑支持你。”郝丽娜竖起大拇指。
“你是我坚强的后盾，每当我消极的时候，一想到小姑，我浑身充满力量。”
“其实，有一个人比小姑还关心你爱你。”
郝振伟低头不语。
“你妈妈无时无刻想着你，随时打电话给你干妈了解你的情况，给我也打过电话，你是她活下去的精神支柱。”
“我知道。”郝振伟轻咬嘴唇，说：“我去上大学之前，干妈约我出去拍照，应该是寄给她的。”
“人生很多的无奈，理解妈妈吧。”
“我已经能理解他了，只是心里还不太坦然。”
“这就对了。”
“小姑，等我有了能力，我会照顾她孝顺她。”
“振伟不是这样的，孝顺不是给多少钱，做为父母并不奢求多少回报，一声妈妈一个拥抱一句问候足以温暖心窝。”
“小姑，我按你说的。”
“给妈妈打个电话吧。”郝丽娜吮吸饮料。
“我不知道说什么。”
“她问什么你就说什么。”
郝丽娜按以前的号码打过去，提示空号，她打给蔡艺华，得到的答复是，郝振伟考上大学，给卢孝芬寄过照片，自那以后就没有消息了，给的号码也是郝丽娜存的号码，又打过去找小芝，他们也联系不到卢孝芬。
郝丽娜想起来了，卢孝芬说过，只要郝振伟考上大学，她别无所求了。
“小姑，不会出什么事吧。”郝振伟担心。
“不会，她会为了你坚强的活下去。”郝丽娜心里也没有底。
“小姑，妈妈如果来电话，告诉他我、、、”
“放心吧，振伟。”
郝丽娜手机响了，是短消息，小芝发来的。
“其实我最好的姐妹最亲爱的朋友永远的知己-卢孝芬，她现在活成了自己最想要的样子，她享受现在的生活状态，因为相知，所以我不会任何理由去搅扰她的宁静和享受，目前暂时不会告诉你们她的行踪，望你们原谅我的自私和自作主张，我只想让她自在的仙游在外，她的选择我永远尊重她，她的这种任性虽然常常让我很无奈，却一点不怪她，她现在过得不错，但愿我们都有那样的一天，活成了我们最想要的样子”
“请你们不要担心，她不会做傻事，儿子会支撑她好好的活着，儿子是她的骄傲是她的自豪，振伟的点点滴滴我及时告知她，如果她知道振伟想打电话给她，一定会高兴的流眼泪，振伟，你妈妈在她认为合适的时候，一定会回来看你。”
郝丽娜把手机递给郝振伟，他看后，转发到自己手机上，又认认真真的读了一遍。
“她信佛了？出家去寺庙里了？”沉默良久，郝振伟自言自语。
“不管她去哪里，只要是她愿意的，活得自在享受。”
“小姑，你从小芝阿姨那里有我妈妈的消息，一定要告诉我。”
“那是必须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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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11章女儿生疏
上得楼来，蔡思涵看见蔡艺敏和小舒，两只小手扑向他们，喊“爸爸妈妈。”，蔡艺航抱紧女儿不给，蔡思涵“哇哇”大哭。
“思涵拉臭臭了。”韩小君骗蔡艺航，抱过女儿给蔡艺敏。
“太不像话了，居然让我的女儿喊你们爸爸妈妈。”蔡艺航大怒。
“没人教，她学说话的时候，自己叫的。”蔡氏解释。
“孩子懂什么，你们为什么不纠正？”蔡艺航继续咆哮。
“你们不在身边，孩子叫就叫呗，学会叫爸爸妈妈，你们回来正好捡便宜。”蔡氏笑笑说。
“谁想捡这种便宜？”
“你真是不知好歹，他们两个把侄女当自己的孩子养，思涵吃的穿的用的都是他们买的。”蔡氏连珠炮的轰过去。
“我不反对他们疼我女儿，但是、、、、”
“你还反对，别人求之不得。”
“没人抢你的女儿，也抢不走，大姐一手带大思琴，还不是叫你爸爸。”蔡艺敏呛声。
“妈，二姐，别跟他生气。”韩小君过去揉捏蔡氏的肩膀。
“幸亏我媳妇懂事，蠢家伙找了个好老婆。”
“我现在都没地位啦，再把我女儿抢走，我没法活了。”蔡艺航蹲下身，一副可伶巴巴的样子：“思涵，我是爸爸呀。”
蔡思涵咧嘴一笑，慢慢的不再排斥，蔡艺航终于把女儿抱到怀里，翻脸不认人。
“二姐，你们走吧，最近都不要过来，我要培养跟女儿的感情。”
“我和你爸还在呢，轮不到你发号施令。”蔡氏骂道。
“我的意思说让他们暂时回避回避。”
“没良心的家伙，不知道感恩。”
“谢谢二姐二姐夫。”韩小君接过话，示意蔡艺航不要越解释越说不清。
“多谢二姐二姐夫，你们的大恩大德，小弟铭记在心。”蔡艺航说。
“你慢慢联络感情吧，吃过晚饭我们就回成都，过几天接爸妈，一起去海南三亚过春节。”蔡艺敏说。
“老弟他们一起去吧。”小舒说。
“我们不去，一年四季都在外面，回来就想呆在家里。”蔡艺航看韩小君，她点头赞成。
“我知道他只想跟女儿一起，所以叫都懒得叫。”蔡艺敏撇嘴。
“我跟你爸就不去了吧。”蔡氏胳膊肘靠靠老蔡。
“你们带思涵辛苦了，出去放松放松，三亚暖和。”蔡艺航急忙说。
“爸妈，我父母也去，一起去吧，你们四个人闲暇时可以打打牌。”小舒劝说。
“叫大姐他们也一起去，给有些人留空间补偿父爱。”蔡艺敏说着，侧身逗蔡思涵。
眼看蔡思涵往蔡艺敏怀里钻，蔡艺航赶忙起身离开。
“小君，你们订了房子。”蔡艺敏招手，韩小君坐到她身边。
“是啊，二姐。”
“按揭给利息不合算，不如先在我们这、、、”
“我也是这个意思，先帮他们付了全款，有了再慢慢还。”蔡氏抢过话。
“二姐，你们帮我们太多了，不好意思。”
“兄弟姐妹之间不要客气。”
“二姐二姐夫，我有个想法。”
“你说。”
“房子还是按揭来买，我们每个月领一半工资，计划得过来，房子大概四月份交，我想请二姐二姐夫帮我们装修。”
“这有什么问题呢，一点问题没有。”小舒率先表态。
“你们要收钱的，我们先欠着，年底回来给。”
“没关系的，小君。”
“一定要给的。”韩小君坚持。
“好吧，收材料成本。”
“但是二姐，你装修用的材料要在我的标准范围。”
“别管那么多，你按我们能承受的标准给他们钱，爱用高档的贵的随便。”蔡艺航冒出一句。
“小君，你就要像艺航，不把自己当外人。”蔡艺敏说。
“二姐，他脸皮厚。”
“小君，放心，到时候怎么设计用什么材料，我会跟你商量，你们就等着年底回来搬新房子吧。”
“装修好了，敞到差不多了，爸妈先住进去吧。”
“不不不，你们买的房子，等你们回来一起搬。”蔡氏连连摆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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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12章提前预防
蔡思琴本来喜欢旅游，可这次偏偏不去三亚，理由很牵强，什么作业多，想跟爸爸阿姨妹妹一起过年，蔡艺华觉得她情绪不对，便跟贺老师商量，他们打算不去了。
蔡思琴反而不高兴，力劝他们去海南不成，怂恿蔡艺航出马。
“大姐，你和大姐夫去玩吧，让我跟两个女儿培养感情。”
“思琴大了，你专心带思涵吧。”
蔡艺华不悦，一手带大的女儿终究不是自己生的，看蔡艺航嘚瑟，心里恼火。
“大姐，我们一家四口还没单独在一起过年，再说思琴不愿意，你不要勉强啦。”
“妈妈，我就当一回白眼狼吧。”眼看蔡艺华要发火，蔡思琴赶忙拽住她胳膊撒娇：“给他个面子，过完年他们就走了。”
蔡艺华无可奈何的答应。
“大姐，你们开心玩。”蔡艺航得意的做个鬼脸。
蔡艺航狠狠的瞪他一眼。
蔡思琴不愿去的真正原因是因为郝振伟，以前在同一所中学读书经常见面，现在郝振伟去了c城上大学，虽然电话qq常联系，但见不到人，她像丢了魂似的，特别想他，不想错过寒假的机会。
郝振伟整天窝在家里看书，尤其买了电脑更不想出门，蔡思琴约了几次看电影他都不去，于是她到家里来了，郝庆红和马玉平买菜回来，发现两个人并排坐在里屋电脑前有说有笑，头几乎靠在一起。
马玉平怒火中烧，她一直阻止蔡思琴接近郝振伟，居然跑到家里来了，郝庆红劝阻，她才没发作。
忍耐到吃午饭的时间，马玉平喊吃饭，两个人才出来，郝振伟热情的留蔡思琴吃饭。
“不了，我回家吃。”蔡思琴注意到从来不喜欢她的马玉平脸色很难看。
郝振伟送到门口，刚转过身，马玉平劈头盖脑呵斥：“你把她叫家里来干什么？”
“她来看看我的电脑。”
“你不要跟她来往。”
“先吃饭吧，都凉了。”郝庆红在餐厅喊。
“死老头子，只知道吃饭。”马玉平抱怨。
晚上，马玉平把郝丽娜郝丽华叫回来，姐妹俩看她一本正经的样子，看父亲似乎也不明白，不知道卖什么关子。
四个人并排坐在沙发上，马玉平关了电视，让郝振伟坐他们对面。
郝振伟不知道自己犯了什么错，每个人审视过去，一副诚惶诚恐的样子。
“死老婆子，你搞什么鬼。”
“闭嘴。”
“妈，你说吧，别吓着振伟。”郝丽娜拍拍母亲。
“振伟，我今天给你讲讲，我们家和蔡爷爷家的事情，你仔细听清楚。”
于是，马玉平从蔡思琴的曾外祖母焦氏讲起，蒋莎的母亲焦全芳是什么人，蒋莎又是什么性格，正因为她的影响，郝丽娜的命运改变了。
“妈，也不能全怪人家，我自己也有责任。”郝丽娜倒杯水给母亲。
“奶奶，你想要说什么？”郝振伟困惑。
“我们家跟蒋莎没有仇也有怨，所以你不能跟她女儿来往。”
“这跟她有什么关系？”
“振伟，你马上二十岁了，有些事也该懂了，今天当着爷爷奶奶两个姑姑的面，我警告你，不能跟蔡思涵有任何的想法，我们家绝对不接受她。”
“振伟，我支持你奶奶。”郝庆红表态。
“爷爷奶奶，原来那么担心这个啊，多虑了多虑了，在我心里，思琴是小妹妹。”
“可她不把自己当妹妹，像她妈一样狐狸精。”
“妈，过分了。”
“我要他长记性，不要跟他那个爹一样，不听老人言，找个老婆结婚那天哭哭啼啼的，害死人啦。”
“振伟，你先进去。”郝丽娜支走郝振伟说：“妈，振伟给我说了，他要专心考研究生。”
“说什么事就说什么事，扯些陈年旧事干什么？”郝庆红叹气。
“我觉得妈说的没错，就要给他挑明厉害关系，提前打预防针。”郝丽华偏向母亲。
“爸妈，姐，你们不要逼太紧，振伟有主见，正常的交往还是应该有的，点到为止。”
“丽娜，振伟听你的，你跟他多沟通。”郝庆红说。
“好的，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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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13章心疼的掉眼泪
郝丽娜轻轻推门进来，正在聊qq的郝振伟立即关了页面。
“振伟。”郝丽娜两手放在他的肩上。
郝振伟合上电脑。
“你也不必刻意回避，正常的交往还是应该有的。”
“我会掌握分寸的。”
“你玩吧，我会跟奶奶解释。”
“用电话上网太贵，我看书了。”
“小姑有空要跟你学学电脑，我太落伍了。”
“我现在教你。”
“没空啊，小姑得去爱丽奶奶家了。”
“小姑春节回来休假，比上班还忙。”
“你学习吧，我走了。”
公公婆婆越来越喜欢郝丽娜，也越来越依赖她，大小事情都跟她商量，没事都想跟她聊天，恨不得把她留在身边。
薛爱丽学校放假了，郝丽娜去学校门口接，薛爱丽飞奔出来，搂住她狂亲，引来同学家长驻足观望，母女俩马上就上街，衣服包包戴的玩的从头买到脚，还想要一部手机，郝丽娜答应考上高中和唐依依一起再买。
两天后，唐依依放假回来了，她不要郝丽娜买衣物，问她为什么，她说她没有兴致穿着打扮。
郝丽娜以为女儿考试出了差错，细问下去才知道原因。
唐依依的奶奶得老年痴呆多年，都是陈群的母亲照顾，先前还好，只要盯着她吃喝拉撒可以自理，可今年夏天后，她双腿肿胀疼痛没有力气走路，进入冬天卧病在床，大小便失控，久病床前无孝子，何况是儿媳妇的母亲，陈母借口乡下家里有事回去了，陈群不愿照顾，唐少青辞了保安的工作，专门在家照顾母亲，为母亲端屎端尿擦洗身子，唐母头脑不清楚，也不知道难为情，这种时候哪还分男女。
问题的关键是家里只有陈群微薄的收入，偏偏唐母的食量又增加，整天不动越来越胖，三天两头还要买药，本来就没有积蓄，这下更艰难了，又没有亲戚帮衬，同事朋友借遍了，不好意思再开口。
唐依依把自己存的私房钱都拿给陈群贴补家用，指望她不要发脾气，少骂父亲，零花钱省了又省，每周回去看奶奶，都给弟弟买零嘴。
唐依依的意思，郝丽娜明白了，她想把买衣服的钱拿给陈群，目前的状况他们年都没有办法过。
郝丽娜一阵阵心疼，女儿小小年纪本不该承受这些苦难，她拿了钱给依依，并让告诉陈群，她去看看唐母。
陈群没有理由不答应，她心里对郝丽娜充满感激。
郝丽娜买了礼品，和唐依依去看唐母，陈群礼貌的招呼后，便借故买菜带儿子出去了。
唐母住的房间，一股刺鼻的怪味，郝丽娜进去差点反胃呕吐，见依依没事似的，她拼命忍住。
唐少青胡子拉碴，看上去老头一个了，他把母亲抱起来背垫上枕头，轻声地：“妈，郝丽娜来了。”
“伯母。”郝丽娜上前。
唐母脸肿的变了形，长期窝在床上，面色卡白卡白的，她盯着看了很久，突然清醒地：“丽娜。”
“妈妈，奶奶认出你了，奶奶，我是依依。”唐依依凑近。
“依依，少青。”唐母挨个看过去，面带笑容，颤巍巍的伸手。
“妈。”唐少青握住母亲的手。
“我想跟你爸爸在一起，他一个人孤零零的没有人照顾。”唐母虚弱的说。
“妈，你在说什么呢？”
“你等她说。”郝丽娜预感到什么。
“我说，我要跟你爸爸在一起。”唐母不耐烦。
郝丽娜预感没错，唐母回光返照，就要过年了，千万不要，可是事情就是蹊跷，年二十九那天唐母过世，按照风俗死人不能过年，唐少青当天就拉去殡仪馆火化，陈群请了几个人在年三十那天，依唐母生前嘱托，把她葬在了唐父旁边。
郝丽娜中午在公婆家吃了团圆饭，赶去父母家，唐依依去送奶奶上山了，直等到吃过年夜饭，春节联欢晚会都开始一阵子了，她才回来，一进屋，郝丽娜就紧紧的抱住她，心疼的直掉眼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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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14章不能亏了孩子
“依依，妈妈去给你拿吃的。”
“妈妈，我吃不下。”
郝丽娜陪女儿进去卧室，照顾她上床躺下。
“妈妈，你和叔叔爱丽回去吧。”
“我留下来陪你。”
“我就是心理很堵的难受，妈妈，回去陪叔叔吧，我真的没事。”
“难受是肯定的，她是你的奶奶啊。”郝丽娜抚摸女儿的额头：“累了一天了，好好休息一下。”
“妈妈，新年快乐，身体健康。”
“依依，新年快乐。”
郝丽娜和女儿的手紧紧攥在一起。
“依依怎么样？”郝丽娜出来，郝庆红问。
“没事。”
“我认为依依奶奶走了也是好事，多磨人啊，她自己活得也可怜，这下两口子可以去上班挣钱，我们依依也少操心。”马玉平叹息。
“妈，小点声，毕竟是依依的奶奶，她听见不好。”郝丽娜说。
“该说的不该说的，她只管出口，从来不考虑别人的感受，一辈子都改不了。”郝庆红说。
“妈说的也是实话，再拖下去，确实艰难，欠了很多债，几年都难还清。”郝丽娜压低声音说。
“你们回去吧。”郝庆红说。
“回去吧，小姑，我会照顾依依。”郝振伟说。
唐依依情绪低落，吃饭不知味睡觉不香，为了不影响大家心情，她强装笑脸，薛爱丽变得很懂事，鼓动郝振伟一起拉她出去玩。
蔡思琴整天过来找郝振伟，察觉到马玉平冷脸冷色，也不敢过来了，只能qq短信联系，常在老蔡家楼上阳台观望，看到郝振伟他们出去，立即跑下来跟他们一起。
唐依依和唐少青陈群弟弟去县城给奶奶烧了头七，回来后豁然开朗，不许任何人打扰她，关在里屋赶写作业，一家人都松了一口气，尤其郝丽娜如释重负，除了去公婆家，都呆在娘家。
等到唐依依作业完成了，郝丽娜拿钱给她，喜欢怎么花怎么花，心想她一定会拿回家给唐少青。
“妈妈，我想买套新衣服。”唐依依说。
“好啊。”郝丽娜颇感意外。
“妈妈，我能不能给弟弟也买一套，他、、、、”
“可以的，依依，不要解释，妈妈支持。”郝丽娜打断。
“那你能陪我们一起去吗？”
“当然，这有什么难的。”
“妈妈，钱放你这里，你在外面公交车站等我，我去叫帅帅。”唐依依蹦跳着先走了。
“臭丫头，在我们这里抠钱，拿回去给人家。”马玉平抱怨。
“妈，依依照顾弟弟没有错，我还觉得就该有两个孩子，独生子女自私，反而不利成长。”
“你呀，什么都将就依依，你不亏欠她。”
“妈，你不觉得依依很乖很懂事吗？”
“可是她那个弟弟跟你一点关系都没有。”
“妈，我上街去了。”郝丽娜来到家属区外的公交车站，等了几分钟，唐依依牵着弟弟来了，唐帅帅，简直有愧于他的名字，一点都不帅，十岁左右的孩子，廋廋小小的，皮肤黑黄，一看就是营养不良。
“阿姨好。”唐帅帅在姐姐教导下怯怯的叫。
唐帅帅性格如唐少青一样内向而且胆怯，上车要跟姐姐坐一起，走在街上一直牵着姐姐的衣角，衣服鞋子也是姐姐一手选择，他换上新衣服，只知道对镜咧嘴笑。
买了衣服，郝丽娜又带姐弟去吃麦当劳，唐帅帅看上去廋小，食量挺大的，一份套餐一口气吃完，或许新鲜，家里的条件只允许他填饱肚子。
赶车回来，唐依依让弟弟谢谢郝丽娜，准备送他回家时，他说爸妈上班没有回来，他没有钥匙，郝丽娜立即说先去外婆家。
马玉平尽管抱怨，唐帅帅来到家里，她一见也不免心疼，拿零食给他。
吃晚饭的时候，一直不停吃东西的唐帅帅食量不减，拈桌上的肉吃，马玉平见状，把装肉的盘子移到他面前。
“我妈一辈子刀子嘴豆腐心。”郝丽娜奚落。
“大人受苦，不能亏了孩子。”马玉平吩咐唐依依：“以后周末从学校回来，去接弟弟过来吃饭。”
“谢谢外婆。”唐依依展露笑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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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15章有了一丝成就感
家里剩下四个人，蔡艺航把小女儿据为己有，时刻不离，烟瘾大的他只趁女儿睡觉的时候才去过过瘾，蔡思涵特黏他，所有的家务事都丢给韩小君。
蔡思琴整天想跟郝振伟一起玩，没有心思计较蔡艺航的冷落，韩小君每天关心她喜欢吃什么，按她说的做出来又不爱吃似的。
韩小君凡事都以蔡思琴为先，经常说走就走，不在家吃饭也不招呼一声，做好了一等再等，只给小女儿先吃，她回来一句我吃了，不但没半点歉意，连最起码的礼貌都没有，蔡艺航想发火，韩小君慌忙制止。
蔡思琴去家里找过郝振伟两次后，受到马玉平冷遇，而且郝振伟也婉转拒绝她，约出去玩他也以要看书为理由拒绝，她只好随时在阳台上观望，看见郝振伟从单元楼出来，不顾一切的追下去。
韩小君以为蔡思琴对她有什么不满，慢慢发现了蔡思琴的心思，只要跟郝振伟出去玩了，回来很高兴，否则浑身不自在，看似写作业，实则对着书本发呆。
大年三十，一家人窝在沙发上，看春节联欢晚会，蔡艺航只顾逗小女儿，蔡思琴手机不离手，短信提示音不断。
“思琴，给谁发信息。”韩小君找话。
“同学。”蔡思琴头也不抬，随后又补充：“我给妈妈贺叔叔小姑他们都发了。”
“思琴还有一年半高考？”
“是。”
“想考什么样的学校？”
“医学院。”蔡思琴脱口而出。
“不要，女孩子学医太辛苦。”蔡艺航接话。
“你懂什么？”蔡思琴白眼他，大声喝斥。
“又不是没去过医院，怎么不知道，医生责任重大，还要上夜班。”蔡艺航对她的态度有些不满。
“我的事不要你管，你管妹妹就行了。”
蔡艺航还欲争辩，被韩小君阻止。
“医生和教师都是高尚的职业。”韩小君随口说：“涪阳有没有医学院？”
“有一所医专。”蔡艺航说。
“我才不要读医专，我要考到振伟读的c市医科大学。”
韩小君彻底明白蔡思琴的心思了，她在追随郝振伟。
相处时间多了，韩小君发现蔡思琴脾气怪，个性不是一般的强，非常自我，相对来说只听蔡艺华一个人的话，爷爷奶奶说什么也要对嘴，其他人更不在话下。
韩小君小心翼翼，蔡思琴对她还算客气，幸好贺老师着急回来给高三学生复习备考，蔡艺华和老蔡夫妇也跟着提前回来了。
年一过，转眼到十五，又要说出门的事了，蔡艺航故伎重演，想带小女儿去福建，韩小君不予理睬，早跟蔡氏合计把有蔡思涵的户口本藏起来了，看他充分表演，已经让郝丽娜订了机票。
蔡艺航韩小君轮流抱着女儿睡了一晚，早上起来，给孩子穿戴整齐，蔡氏夫妇带去蔡艺华家了。
蔡艺航抓耳饶腮，韩小君心里也不好受，到走的时间，拎起箱子下楼，他无可奈何跟上去。
对郝丽娜来说，每年回来走亲访友，督促父母和公婆体检了身体，该处理的事情都处理了，就到了出门的日子，形成了固定的公式。
跟当初比起来，不舍是一样的，但没有那么难受，在福建工作几年，对工厂有了感情，不自觉的心里有了一种牵挂和寄托，从当初那种为生计而上班的心态上升了一个高度，已经不单纯是为挣钱而挣钱，而是工作给她带来了快乐。
春节期间去看望李兆兰，曾经的女强人现在成了家庭主妇，种花养草遛狗上网是其主要的生活，人也变胖了，还要想法健身减肥，过着优裕的日子，她却没有感受到快乐，对外面的世界一点不知，她甚至希望自己没有嫁给一个有能力的丈夫，可以如郝丽娜一样去打拼，挣多挣少体现自己的价值。
一直羡慕李兆兰的郝丽娜又重新认识了一遍，找到了存在的价值，幸福是给予不是索取，也不是坐享其成，不自觉的有了一丝丝成就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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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16暗暗为他捏一把汗
又是一年，一切都在有序的进行，郝丽娜的工作早已得心应手，而且她的名气远近闻名，很多人都认识她，走在村里，本地的外地的招呼不断，而且周总也表态，她愿意做多久做多久，工资奖金每年按一定比例递增，但她忧患意识长存心间，想方设法学习新的东西，不愿自己落在时代的后面，说通俗点就是，不想成为被照顾的对象，拿多少钱就要做相应的事情。
老板和俞工欣赏郝丽娜的做人，她在厂里和俞工夫妇一样受尊重，但凡村里有活动或跟厂里有关的大小喜事，都邀她一起参加，这里红白喜事不送礼反而要分钱的，一年算下来，有几千块到手，有时她会拿一些出来请大伙小吃一顿。
刚开始陈莹玉嫉妒，相处时间长了，被郝丽娜的为人打动，关系融洽，但陈衣凤要看心情，有时候照样无缘无故发脾气，大家都了解她，不跟她一般见识，试样室基本安静下来。
刚进入六月，栗贤友老婆小蒲破腹生下一个女儿，却没有一滴nai，有的说她不愿意喂nai，满月的第二天她就去上班了，在家熬了九个月，按她的话跟坐牢没什么区别，孩子扔给房子租在村里的母亲带，他们两口子住在公司宿舍，有空过去看看，听说连孩子都不会抱。
小蒲挣的钱只管自己花，家里所有的开销由栗贤友负担，发了工资第一件事，约上班的姐妹一起上街，买时髦衣服首饰化妆品，整天打扮的漂漂亮亮的，一点不像生了孩子的母亲，连心理都没有做了母亲的意识。
栗贤友比较节俭，希望两个人一起存钱买房子，而小蒲却要他的工资卡，要像韩小君一样掌握家里的经济大权，一切由她来计划安排。
小蒲是家里的幺女，父母姐姐早早出来打工，钱的方面比较满足她的需求，以至养成她大手大脚花钱的习惯，况且她想回贵州老家买房子，栗贤友哪敢把钱交到她的手里，为此两人吵架不断。
家庭矛盾导致栗贤友心情不佳，从他脸上看不到以前的心满意足，有的只是愁眉紧锁，私下曾跟郝丽娜说，他有些后悔。
郝丽娜能说什么，只得劝他，小蒲年龄尚小爱贪玩，随着年龄增长会懂事收心，不要着急两个人慢慢磨合，他们虽然有了孩子，但没有婚姻关系，小蒲满了二十，劝他们领了结婚证。
栗贤友坚决不，恋爱时的感觉美好，后悔这么快有了孩子，进度太快，激情消退，方才感到两人不适合一起生活，不知道往前怎么走，性格外向不愿受约束的小蒲也不干，她认为自己太草率，还没明白怎么回事就做了母亲，而且什么都没得到，一起的姐妹结婚比不上本地人，少说也要十万八万的。
两个人经常闹别扭，小蒲不高兴就回父母租房子的地方，栗贤友只是送女儿的生活费才过去，两人冷战，几乎处于分居状态。
小蒲没有约束，不上班经常出去玩，喝酒唱k，年轻精力充沛，上了夜班不休息也能抗得住，很快风言风语传到了人们的耳朵里。
于是，陈衣凤和陈莹玉找到话说了，她们的预言中了，漂亮老婆不好养，而且生的是女儿，虽然可以超生，但她们算定小蒲还是会生女儿。
陈莹玉的大女儿周影到了找婆家的年龄，她说话有所顾忌，陈衣凤两个女儿去了美国，照样口无遮拦，几次说看见小蒲在外面跟一大堆人喝酒，下面的话不说出来都猜到，漂亮的小蒲肯定很多男的搭讪。
郝丽娜还从其他地方听见一些小蒲的行为，自不便告之栗贤友，向来爱打抱不平的她，暗暗为他捏一把汗。
矛盾积攒久了，终于爆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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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98章 未达成心愿
郝丽娜一如既往做自己份内的工作，心里整天装着侄儿即将高考的事，腾不出心思想过多的。
随着高考时间临近，郝丽娜莫名的担心，生怕出什么差错，郝振伟本身晚上学一年，再补习年龄更大了，后悔当初应该劝他接受学校推荐，省得都跟着受煎熬，她甚至冲动想请假回去。
薛智雄说她回去也帮不上忙，反而增加郝振伟的压力，爷爷奶奶负责伙食，考试的时候大姑父吴其永接送，有需要他也可以请假。
全国统一高考那三天，郝丽娜紧张得要命，考完最后一科，郝振伟给她打电话，很顺利，自我感觉上一本没有问题，她稍微松了一口气，等分数出来的二十多天里，她的心还是一直悬着。
预定出来分数那天，郝丽娜紧张得要命，中午休息没有半点睡意，她干脆去上班，早完成任务，跟主管高秋民说明情况，早下班到宿舍等消息，电话不离手，两眼盯着手机屏幕。
蔡艺航打电话来关心情况，她叫他快挂了，别占着电话，得到消息会告诉他。
家里人都在等，那时候还不是网上可以查分，唐依依陪哥哥去学校，为了第一时间告之家人，薛智雄把手机给郝振伟带上，吴其永陪女儿去学校，郝庆红夫妇和吴氏在家里等，老蔡老李夫妇也都过来了。
电话一响，不是薛智雄的号码，她都匆匆讲完挂掉，终于等到她期盼的电话。
“振伟。”郝丽娜的声音发抖。
“妈妈。”是唐依依的声音。
“依依，哥哥呢。”
“哥哥上了一本线。”
“好啊。”郝丽娜长长的舒了一口气。
“可是哥哥上不了他想读的华西医科大学。”
“、、、、、”
“哥哥不好意思跟你说。”
“依依，你叫哥哥听电话。”
“小姑，我考差了。”过了一小会，才听到郝振伟的声音。
“振伟，能考上已经很好了，小姑为你骄傲。”
“小姑，我不服气，我一定要考上华西医大的研究生。”
“好，有志气。”郝丽娜安慰一番，让他们赶快回家。
郝丽娜感到有点遗憾，但仔细想想还是满意，家里面终于出了个大学生，对九泉下的哥哥有交代了，姐姐也来电话了，吴晶晶上了三本线，可以上涪阳的西南科技大学。
家里一下出了两个大学生，郝丽娜立即打电话回家，座机没有人接，薛智雄肯定带女儿过去父母家里了，家里一定喜气洋洋，她想到了卢孝芬，立即打电话告之她喜讯。
卢孝芬在电话里喜极而泣，连连感谢郝丽娜。
郝丽娜又给蔡艺航打了电话，分享她的喜悦。
合上电话，郝丽娜不由哼起歌来，电话响了，是薛智雄的号码，按下接听键。
“妈妈。”薛爱丽在哭。
“爱丽，怎么啦？”郝丽娜奇怪。
“讨厌外婆。”薛爱丽哭的更厉害了。
“爱丽，你好好说。”
“我跟妈妈说。”唐依依的声音。
“依依，怎么回事？”
唐依依把事情说清楚了，马玉平得知郝振伟没有考上他理想的学校，只能去c市上一般的医学院，责怪他不知天高地厚，明明学校推荐更好的学校，硬要心高气傲的放弃。
“外婆在哪里？”郝丽娜问。
“在屋里，家里很多人，外婆骂不停，谁都劝不住，我们出来给你打电话。”唐依依说：“妈妈，振伟哥哥很难受了。”
“依依，你去叫外婆出来接电话。”郝丽娜想想：“算啦，我打家里电话。”
马玉平被郝庆红凶吼一顿，有所收敛，转而对来人诉说，后悔没替孙子把好关。
座机响，郝庆红递给她话筒：“幺女找你。”
“丽娜，气死人了。”马玉平抓过话筒就喊。
“妈，振伟成绩出来都不敢给我打电话，他难过的心情可想而知，辜负学校一片好意，有的同学还会嘲笑他，我们就不要再给他一刀，结果已经出来了，他又不是没考上，人家想上大学还上不了呢，我们应该高兴啊。”郝丽娜不让母亲说下去，赶忙疏导。
“我只是看到厂里两个成绩不如他的比他考的分数高，想起他放弃推荐不合算，一时性急。”马玉平解释。
“振伟上的是医科大学，将来当医生，多好的职业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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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99章 厦门游
薛智雄回家后，打电话告诉郝丽娜，马玉平听了她的劝，立即转变态度，把默默低头的郝振伟拉到自己身边，开玩笑说：“平常不是很会说嘛，你怎么不反击奶奶，有本事你去考啊？”
一句话把郝振伟逗笑了，气氛缓和。
“我这个大字不识的老太婆，孙子外孙女双双考上大学，高兴高兴，收到通知书，请你们吃饭。”
“还算有自知之明。”郝庆红挖苦。
“还是丽娜厉害，我们怎么说都听不进去。”蔡氏对吴氏说。
“一辈子改不了性急的毛病。”吴氏嗔怪。
“老李，准备大红包给振伟。”蔡氏安排。
“没问题，你说多少就多少。”老李立即表态。
接着，蔡艺华和蔡思琴来了，热热闹闹的，玩到11点过才离开。
郝丽娜让薛智雄买了部手机给侄儿，方便他跟高中同学互留电话号码qq号码，领到录取通知书，马玉平夫妇带孙子去了河光蓝婆婆老家，上山告诉“郝建军”：他的儿子考上了大学。
按照春节的计划，郝丽娜等待薛智雄带父母和孩子们来福建玩，薛父退休被单位反聘回去上班，薛母不放心老伴一个人在家，马玉平和郝庆红呢，他们打算提前带孙子回c市，走走亲戚，郝振伟要读五年，拜托他们照顾，也联络下一代的感情，亲戚长期不走就疏远了。
唐依依呢，她跟郝振伟哥哥一起去c市，其实她想去福建的，只是跟薛智雄薛爱丽一起，她感到别扭。
到最后只有薛智雄带薛爱丽坐火车来了，郝丽娜让坐飞机他不愿意多花钱。
火车是早上五点过到的，郝丽娜事先交代清楚，父女俩直接赶车到金峰再坐公交到厂门口，薛爱丽一路上感到太偏僻，看到漂亮的厂房，兴奋起来。
周总和俞工代表厂里请郝丽娜一家去金峰酒店吃饭，邀请主要的管理人员作陪，俞工请示周总，批郝丽娜休假三天，和丈夫女儿一起去厦门走走，周总不但同意，还把自己的车借给他们，让蔡艺航夫妇一起去。
正好五个人，韩小君以前和那位同居的有妇之夫去玩过，她借口厂里忙走不掉，蔡艺航知道她工作很认真便不勉强，俞工安排栗贤友一起去，他亲自带班。
蔡艺航多年前去过厦门的，他又会开车，有他引路，又方便又节约时间。
厦门是最早的四大经济特区之一，是一座风姿绰约的海上花园。城在海上，海在城中，构成了厦门的总体风格。
蔡艺航先带他们游览了市内风光，南普陀寺，胡里山炮台等景点，还去了厦门大学参观，郝丽娜鼓励女儿考进来，薛爱丽却没有信心。
然后去了重要的景点鼓浪屿，坐船过去，碧海环抱中的鼓浪屿，面积不到2平方公里，岛上海礁嶙峋，岸线迤逦，山峦叠翠，峰岩跌宕，大自然鬼斧神工造就了鼓浪屿明丽隽永的海岛风光，主要景点有日光岩、菽庄花园、皓月园，均为厦门名景。鼓浪屿属亚热带海洋性季风气候，雨量充沛，四季温和，岛上多科种植物常年郁郁葱葱，有很多种珍贵树种。
鼓浪屿周边海域为厦门港主要部分，与金门列岛隔海相望，他们参观了岛上风光，乘快艇环岛游，第一次看见海的薛爱丽兴奋不已。
蔡艺航讲不清楚，特地请了导游为他们详细讲解，鼓浪屿被中国音乐家协会命名为“音乐之岛”，鼓浪屿名人史迹众多，这里是民族英雄郑成功史迹保存最为完整的区域之一，岛上大批珍贵的摩崖石刻，虽历经长年风雨洗礼，依旧保存完好。中国现代妇产科医学奠基人林巧稚、中国语文现代化先驱卢戆章、中国现代体育启蒙家马约翰等60多位鼓浪屿籍名人故居、陵墓都在鼓浪屿岛上。鼓浪屿以其婀娜多姿的自然风光和积淀深厚的文化底蕴，成为国家重点风景名胜区、全国35个王牌风景区之一，在福建省居十佳风景区之首。
在厦门玩了两天，回来的时候，蔡艺航又开车去石狮黄金海岸，参观了海底世界，去了泉州有名的南少林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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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00章 替人担忧
薛爱丽开心玩了一趟，厂里的招待所条件不错，可是没有地方玩，去车间办公室看了一次，感到化学味道大又热，捂鼻子出来，再也不去了，呆在房间无聊，静不下心来看书，薛智雄让她写一篇旅游的感受，她对着作业本发呆，无从下笔。
蔡艺航栗贤友小田分别请郝丽娜一家三口吃饭，薛智雄带女儿去福州玩了一天，相聚的日子短暂，郝丽娜做主买了两张机票，薛爱丽高兴的跳起来。
薛智雄心疼钱，埋怨郝丽娜挣钱辛苦，可以节约的要节约。
“我想你多呆两天嘛。”郝丽娜说。
“两天多花一千多啊。”
“钱可以挣的嘛。”
“爸爸，我从没坐过飞机，你就不能让我飞一回吗？”薛爱丽嘟嘴撒娇。
“天天吵着想回家了，要坐飞机又呆得住了，爱丽，你一点不懂得心疼妈妈。”薛智雄责备。
“谢谢妈妈，我长大挣钱都给你。”薛爱丽扑向郝丽娜。
“好好好。”
“你太娇惯她啦。”
飞机是下午五点过的，蔡艺航借了周总的车，中午就出发，去机场附近靠海的休闲庄吃了海鲜，去海边玩了两个小时，然后去机场。
郝丽娜对分离已经具备一定的承受能力，送父女进了安检，看背影在视线中消失，便和蔡艺航离开。
“心里难受。”蔡艺航侧过头，问默不作声的郝丽娜。
郝丽娜苦笑。
“厂里个个都说薛智雄长的帅，你很有面子。”
“是嘛。”郝丽娜乐了。
“薛智雄不仅长的帅，而是有一种与众不同的优雅，比年轻时更有味道，吸引人眼球。”
“你想说什么？”郝丽娜警惕。
“说你有眼光。”
“不要拐弯抹角了，你在替我担心。”
“没有。”蔡艺航言不由衷。
“你考虑的我都清楚，顺其自然吧。”
“薛智雄不是那种没良心的人，看得到你对他的付出，对他的女儿比对自己的女儿还好。”
“薛爱丽就是我的女儿，我从来没有把她和依依区别。”
“我说错话了。”
“我知道你为我好，但我只能做好我自己该做的，其他的我左右不了，尽人事听天命吧。”
“不会不会，你们的感情已经很稳固了。”蔡艺航反过来安慰。
为郝丽娜担心的还不止蔡艺航，薛智雄一来，他们一家三口走在一起，多少羡慕的眼光过后，不少人提醒她，找了个不安全的丈夫。
陈衣凤和陈莹玉断定薛智雄有相好的，说的头头是道，薛智雄不是爱拈花惹草的人，而是那种看重感情的人，一旦动了心，会陷入旋涡拔不出来，知识分子追求精神上的共鸣，比随便玩的跟可怕，两人说的头头是道，举了很多的例子，她们认识的谁谁谁，话说的不好听，就是这样的意思。
刚开始，郝丽娜还解释，几年过去，耳朵听的起茧子了，每次都笑笑，这次丈夫女儿过来，两人是很认真的说。
“那他要喜欢别人，我天天守在身边也没用啊。”郝丽娜笑笑说。
“怎么没用，你看有的人。”
郝丽娜知道他们指的是高秋民和齐春荣，两个人一起上下班一起去食堂，恨不得上厕所都一起，他们来了以后，高秋民争取到试样室每人一个人可以休息一天，提前申请当月有效，这不这两天样不多，两人一起休假，回福州看孩子去了。
据两个女人观察，齐春荣是醋坛子，只要高秋民跟哪个女的说话，她就在旁边盯着，工作上的事她不好干涉，只要谁开她男人的玩笑，她的脸就拉下来，背后找人家麻烦。
郝丽娜有耳闻，高秋民其实没有什么花花肠子，两个人家里条件都不好，一起打拼在福州买了房子，齐春荣自己过度紧张而已，但她不参与她们的这类话题。
“人家有条件拈在一起，没什么不好啊，我也喜欢跟丈夫在一起，条件不许可啊。”郝丽娜说的心里话，开玩笑说：“你们也可以像高秋民齐春荣那样。”
“我们做不出来，太那个了。”
外地人多了，本地年轻人走在一起的多，年纪大的还是没有，他们始终不好意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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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01章 女人就该独立有个性
8月底，俞工休假回家，儿子送进了大学校园，接老婆一起过来，两口子终于团聚了。
俞工老婆朱惠媛中等个子，身材匀称皮肤白皙，她没来的时候人们误以为北方女人都是高大没有南方女人那种阿娜多姿，出乎意味，她看上去秀秀丽丽的，身姿柔软，人才相貌胜过霍先桃几条街。
陈衣凤和陈莹玉又给郝丽娜上了一课，俞工有漂亮老婆，还去外面偷腥，她丈夫肯定有女人。
“有就有吧，谁让我老公优秀有魅力呢。”郝丽娜半开玩笑说。
“有道理，只要不影响家庭，你也可以去找一个，反正没人告状。”两个女人开玩笑。
“好啊。”郝丽娜不回避。
两个女人来了劲，越说越露骨，挤在一起哈哈笑。
朱惠媛在工厂破产后拿了遣散费，为了儿子读书没有出来，在家里也没闲着，卖过时装当过收银员，也在超市干过，近几年又去卖保险，俞工劝她不要上班，她觉得公婆家负担重，多少挣一点减轻丈夫负担，儿子上了大学，公婆家的事情基本解决好了，她完全可以不上班了，可她这些年忙习惯了，闲下来反而全身软软的，整天喊腰酸背痛，想回去天津继续卖保险，她的业绩不错，有一批固定客户，不是为了丈夫她舍不得放弃的。
老板娘喜欢俞工的老婆，劝她不要回去，于是周总安排她做俞工的助手，帮他管管人事，遇到女工有些不好意思讲的，她可以出面解决。
老板娘和周总的本意是照顾朱惠媛，她做多少事也不做考核，可她却不是打酱油，认真开展工作。
首先，朱惠媛从财务徐英黄素群那里调取了厂里所以职工的花名册，登记姓名身份证号码，所在的岗位，在厂里工作的时间，产质量工资情况。
然后朱惠媛下到车间每个岗位，认识员工，亲切跟他们交谈，了解想法，她和蔼可亲没有架子，很快熟悉了起来，记住了所有员工的名字，在路上碰到，主动打招呼，嘘寒问暖，很快赢得了大家的喜爱。
俞工比较威严，工作中直来直去，按规章制度执行，不讲情面，有时候脾气暴躁，尤其哪个员工不小心出了差错，客户那里摆不平，他骂起人来粗话连篇，而朱惠媛随和，对受了批评的人做工作，耐心细致的解释，既让人心平气和接受处罚又认识到不该犯的错误。
两口子一个粗一个细，配合起来相得益彰，对生产起到了很好的促进作用，稳定了职工，到后面，把人员这一块全部给朱惠媛管，他有更多的精力抓生产提高质量。
周董回来的时候，对朱惠媛大加赞赏，正式成立人事部，聘请朱惠媛担任经理，特地请他们夫妇吃饭，埋怨俞工不早点把老婆叫过来帮忙。
俞工说以前他老婆很文静根本不爱讲话，这些年简直变了一个人，现在口齿伶俐，正理歪理一套一套的，有时候他都辩不过她。
“只许你欺负老婆，惠媛早该翻身做主人啦。”老板娘话中有话。
“有老板娘撑腰，我已经不是她对手啦。”俞工心虚，赶忙起身为她倒酒。
朱惠媛来了以后，从一些人的言谈中觉察到丈夫的风流事，她是个聪明的女人，从不打听，装着什么都不知道，她跟郝丽娜很说得来。
朱惠媛初中毕业进厂挡车，她倾慕俞工，没想到他真能成为自己的丈夫，结婚后一直很自卑，努力想跟上他的步伐。
俞工出外打拼，朱惠媛从心里是不愿意的，但她阻止不了，有一种被抛弃的感觉，她必须强大起来，起码能挣钱养活自己，所以下岗后，她去卖衣服，由于腼腆拿不下情面，开始时不但没挣到钱还赔钱，胆子慢慢大了，真正锻炼出来的还是选择卖保险，接触各种层次的人，为了完成业绩，把人家包里的钱掏出来，用尽心思游说，不知不觉话就多起来了。
郝丽娜欣赏朱惠媛的自立自强，女人就是该保持自己的独立和个性，才能得到男人的尊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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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02章 有戏
金峰经编越来越壮大，港口又增加了两家染厂，为外地打工的人员带来了良机，不再如以前那样，想进厂还要托关系，与此同时，各厂开始了抢夺员工大战，尤其是技术方面的人才更是抢手，除了增加工资，在福利方面也有改善。
朱惠媛思想工作做得到位，但人都是讲实惠的，尤其人家有自己也想有，她制定了一些温暖人心的办法，凡在厂里工作半年以上的员工，过生日时厂里给一百元红包，中秋节发50元月饼钱，每个职工每年报销300元车票，对一直在厂里工作的员工计工龄奖，给予一定的补助。
试样室的几个骨干基本能稳定下来，朱惠媛最担心栗贤友，想给他找个对象安定下来，她多方打听，介绍了几个都没成功，她让郝丽娜帮忙在四川老乡中物色。
郝丽娜圈子不大，又不爱出去玩，认识的人他们都认识，正在朱惠媛无计可施的时候，栗贤友有对象了。
韩小君去参加老乡的孩子满十岁生日宴会，认识了同桌的老乡的朋友的妹妹，她们一起在经编厂上班，姑娘19岁，贵州毕节人，初中毕业随父母来福建，已经三年多了，她当时没去想，回来后听蔡艺航说，厂里朱经理四处拜托人给栗贤友找对象，她灵机一动。
栗贤友听说韩小君给他介绍对象，对方是贵州的，心里不太愿意，反正他相过很多次亲了，也不在乎多一回。
见面地点约在忆乡阁，郝丽娜也来了，坐着等的时候，韩小君说什么，栗贤友都一副心不在焉的样子，他跟周绍柏晚上都不上班，约了一起打牌，当说到姑娘很漂亮，他才问了一句：“真的吗？”
韩小君老乡带姑娘和她姐姐一起来的，不仅栗贤友眼睛发光，郝丽娜眼睛都一亮，确实美人一个。
“这位见过的，我老公，栗贤友，丽娜姐姐，他们都在新航公司上班，又是老乡。”韩小君率先介绍。
“我跟小君是老乡，这是我朋友大蒲，她妹妹小蒲。”韩小君老乡做了介绍。
“请坐，小雍姐，可以上菜了。”韩小君招呼，有意把小蒲安排到栗贤友旁边就坐。
栗贤友盯着小蒲不转眼，立即为她摆碗筷，小蒲也不回避，微微一笑：“谢谢。”
蔡艺航欲开酒给栗贤友，被韩小君制止，他给郝丽娜，恳求地：“喝一瓶吧，我一个人喝不好意思。”
“等下小田回来陪你喝。”端菜上来的小雍接话。
栗贤友为小蒲倒上饮料，招呼她吃菜，看她不伸筷子，便帮她夹到碗里，郝丽娜和韩小君会意一笑，有戏。
郝丽娜接到客户电话，催她手上的一个样，她匆匆吃过回去上班了，没去想栗贤友相亲的结果，反正这种情况不是第一次了，可一个月后，陈衣凤和陈莹玉吃过晚饭来上班，突然问她：栗贤友是不是要结婚了？
“我不清楚。”郝丽娜一头雾水。
“装疯。”两个女人不满。
“我真不知道。”
郝丽娜受了朱惠媛启发，人必须学习进步，才能与时俱进，不会被淘汰，去书店买了几本富有哲理的书，诸如：怎样提高演讲能力，怎样与人相处等等。下班就窝在宿舍看书，比较深奥难懂的打电话请教薛智雄，很少出厂门，新厂距小雍的忆乡阁有一段距离，没事很少过去。
“我都看见了，两个人手挽手很亲热，不是谈恋爱是什么？”“那女孩子很漂亮，看上去很小。”两个女人把在村里看到的情况一股脑儿说出来。
“我们昨天晚上去金峰回来，看见栗贤友和一个女孩子从忆乡阁吃饭出来，两人举止亲密。”齐春荣听见了，也过来搭腔说。
“大家都知道了，有什么好瞒的，又没人去抢他的。”陈莹玉轻蔑的哼一声。
“他们相亲的时候，我有去，后面怎么发展的，我没去关心。”郝丽娜解释一句，下楼去找栗贤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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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03章 真的动心了
工艺室在二楼，栗贤友正在当晚上的班，郝丽娜等了一会了，待他把挡车工手上要对色的样处理了，问道：“秀才，你跟小蒲到哪一步了？”
“大妈，我正要找你汇报。”栗贤友满面喜气。
“十月间的萝卜冻心啦。”郝丽娜打趣。
“是的。”栗贤友嘿嘿笑。
郝丽娜心想，陈衣凤和陈莹玉不是空隙来风，周影凑过来，探讨消息。
“大妈，明天我转夜班，晚上在忆乡阁请你，帮我出出主意，酒席怎么办？请哪些人。”栗贤友小声说。
“秀才要订婚啦？”周影惊呼。
栗贤友不置可否，有挡车工来对样，他又忙去了，郝丽娜见状返身上楼，只听栗贤友喊：“大妈，明天我打你电话哈。”
次日下午五点半左右，栗贤友来电话催郝丽娜过去忆乡阁，她匆匆处理了手上的事情，赶到厂门口，让一个车间工人载她过去，都还没到，店里正是上客人的时候，小雍示意她去里面坐，接着蔡艺航韩小君来了，过了十来分钟栗贤友才来，他总是磨磨蹭蹭的，别人的事不着急自己的事也不着急。
“不好意思，我冲了个澡。”栗贤友不好意思的摸他湿漉漉的头发。
“就我们几个啊，小蒲呢？”郝丽娜问。
“她那边就请亲戚朋友，三桌差不多搞定了。”栗贤友喊小雍上菜，然后坐下来。
“你父母都不来吗？”郝丽娜不解。
“我告诉他们了，由我做主，只是要求我不能入赘，要娶回去。”
“小蒲的父母舍得把女儿嫁那么远吗？”
“他们希望我将来去他们贵州买房子，我坚持要回家买房子，小蒲愿意去四川，她父母也没反对。”
“贵州离四川不远，语言也差不多，现在交通四通八达，没有关系的，即使小蒲去了四川，她还有个姐姐在父母身边。”韩小君说。
“我老婆言之有理。”蔡艺航赞同。
“你这速度惊人，才一个月吧，就要订婚了。”郝丽娜说。
“她父母要求的，如果要交往下去，就要正式确立关系。”
“要彩礼吗？”
“她爸说给三千表示表示。”
“人家三十万你就三千，这差距也太大了嘛。”郝丽娜打趣。
“我女儿以后可不能让谁轻易得手。”蔡艺航说。
“话不要说早了，到时候你左右不了的。”郝丽娜提醒。
小雍上菜来了，边吃边说。
“我这边没有亲戚，韩姐大妈，你们给我出出主意，需要请哪些人？”栗贤友停了下，接着说：“工艺室试样室肯定全请，还有一些平时要好的朋友，我不知道要不要请几个老板？”
“我认为请周总就可以了。”蔡艺航说。
“老板娘有必要请，还有徐英黄素群林瑞光。”郝丽娜说。
“大妈，你考虑问题比较周到，帮我列个名单。”
“你打算几桌？”
“有多少人就开多少桌。”
“我列个名单，你再去征求俞工的意见，最好找朱经理，请厂里老板可能他们出面比较好。”
“大妈，你的主意不错。”
“秀才，请不请我？”小雍端菜进来，随口问。
“请，怎么可能不请你呢？”
“不包红包哈。”
“不包，我父母不在这里，你们就当我的家里人，到场我就高兴。”
“对头，我们也要学学本地人，喝酒免费。”几个人相视而笑。
俞工为栗贤友安排所请之人，从成本考虑，酒席压缩在六桌，亲自邀请周总和老板娘去捧场。
栗贤友带小蒲去福州买了衣服和首饰，小蒲天生丽质一番打扮后更显俏丽，让那些男人羡慕不已。
订婚礼在金峰最好的永康酒店，朱惠媛亲自主持，办得很喜庆，小蒲的父母非常满意，他们入乡随俗，订了婚就确立了婚姻关系，不再干涉两人怎么相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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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04章 歪理
小蒲名正言顺搬到栗贤友的宿舍居住，一个多月后，不满二十岁的小蒲怀孕了，她不想太年轻生孩子，而且生性活泼外向，上班再辛苦都吃的消，不愿意做家务，呆在家里如坐针毡，想去堕胎，栗贤友哄劝不了，去找岳父母告状。
小铺的母亲很早就生孩子，四十刚过就当外婆了，大女儿的第一个孩子已经三岁，肚子里第二个快生了，劝小铺坚持一年，生下来后她一起带，父亲姐姐得知后，也不许堕胎，劝她生下来。
栗贤友的父母得知准儿媳怀孕，更上喜上万分，巴望着儿子过年回家办喜事，。
到过春节，小蒲都还不满20岁，领不了结婚证，栗贤友学当地人做法，先不领证说服父母不急办酒席，等生两个孩子再补办，父母喜欢多子多孙，求之不得。
在外打工的青年男女很多都跟栗贤友一样，出来一个人，回家成了四五个人，孩子几岁了，公婆还没见过媳妇，岳父母还没见过女婿，有的生活得美满，有的合不来一拍两散，孩子送回老家给爷爷奶奶或外公外婆，每月寄点生活费。
在郝丽娜看来，婚姻是人生头等大事，可人家很简单就组成一个家庭，少了很多程序，正如蔡艺航说的，她的女儿可不能这样草率。
小蒲美人坯子加上打扮得体，非常养眼，栗贤友脸上很有光彩，尤其单身小伙子，羡慕嫉妒恨啊，同时也赚足那些已婚男士的眼球，但凡有时间都在议论，有陈衣凤和陈莹玉的试样室更不例外。
高秋民也情不自禁的掺和进来，他刚说了句“秀才老婆好看。”，迎面看老婆齐春荣瞪大双眼，急忙刹住话头。
“说一句也不行，本来就漂亮嘛。”陈莹玉斜一眼齐春荣，替高秋民抱不平。
“漂亮又怎么样？要生的出儿子才能干。”陈衣凤故意有所针对的说。
陈莹玉立即走到一边去，在陈衣凤看来，漂亮只看不中用，生不出儿子，男人就会慢慢讨厌，在他们这里，女人肚子不争气就低人一等，她开始不喜欢齐春荣，知道人家生了两个儿子，便分析说：齐春荣屁股大，看上去粗犷，这种女人天生会生儿子。
“你知足吧，春荣给你生两个儿子。”陈衣凤呵斥高秋民。
“我喜欢女儿啊。”高秋民说。
“说假话。”
“他是想有个女儿。”齐春荣说。
“再生嘛。”
“再生还怕不是女儿，算命的说我要生三到四个儿子才可能有女儿。”齐春荣言语中有点得意。
“这种老婆多好，还不知足。”
陈衣凤教训高秋民一顿，转向郝丽娜：“大妈也是因为漂亮，所以生两个女儿。”然后冲陈莹玉努努嘴，那意思她也漂亮，所以生不出儿子。
郝丽娜笑陈衣凤歪理一套套的，她更加起劲，说周绍柏的老婆秀秀气气的也生女儿，还有xxx、、、、
“京镇的老婆比绍柏老婆还秀气，怎么生了儿子？”郝丽娜不计较，嘿嘿笑笑，反问道。
“也有例外。”
“儿子女儿有那么大的差别吗？”
“你那里没有，我们这里差别大了。”
郝丽娜一时兴起，跟陈衣凤辩论，说过多次了，他们不懂科学，女人又不是生孩子的工具，生男生女又不是女人决定的，再说自己的孩子，男女有什么关系。
陈衣凤根本不听她的，还挖苦说：什么时代不同了，男女都一样，实在不行了，男女都一样。
“衣凤姐，你太有才啦。”
齐春荣一声惊呼，惹得整个试样室的人都笑了。
对牛弹琴，郝丽娜苦笑，从此不再就此类话题跟任何人理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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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05章 见女儿心切
忙忙碌碌又快到过年，韩小君所在的港口染厂由于整装锅炉提前十天放假，蔡艺航不许她提前走，于是她回湖北娘家看了父母，直接坐火车去涪阳了。
蔡艺航接到电话，暴跳如雷，他早就想回去了，可年底他必须组织检修机器设备，他警告韩小君，不能独享女儿的爱。
蔡思涵一岁半多了，已经会走路会说话，长的白白胖胖很可爱，刚见到韩小君有点陌生，不叫妈妈，毕竟有血缘相连，很快就黏上妈妈了，蔡氏不禁吃醋，嗔怪地：“毕竟肚子里生出来的，一见到妈妈不要奶奶啦。”
蔡思涵穿的衣服吃的奶粉什么的都特别贵，韩小君不知道什么牌子，但清楚价格都不菲，她和蔡艺航两套衣服都不如女儿一套衣服贵，她侧面提醒蔡氏，这样从小提高孩子的档次，以后没有办法降下来。
“思涵所有东西都是你二姐买回来的，你不要担心。”蔡氏以为韩小君担心钱。
“妈，是担心养成思涵的虚荣心，不认真读书。”
“你二姐以后带思涵去成都上最好的学校，她说从小起点就要高，才知道努力。”
蔡氏见韩小君眉头打结，蔡氏说：“别担心，你二姐条件好，爷爷奶奶的钱足够舒舒花，她钱花在侄女身上合情合理。”
韩小君希望女儿受好的教育，按蔡艺敏的标准却承担不起，但他们在外面，女儿的事做不了主，只好随他们去，所欠的人情将来找机会补偿。
按照年前的计划，韩小君看中的楼盘已经修好开盘，可是只剩下几套顶楼和一楼还没有销售，她征求蔡艺航意见，他要顶楼，而蔡氏喜欢一楼，屋前有个小花园，能种种花花草草，进出也很方便。
韩小君想想，公婆年纪大了，还是底层比较好，他们长期在外，于是没经过蔡艺航，预定了一套三室两厅两卫的一楼，等蔡艺航回来一起办理按揭的各项手续。
蔡氏满心欢喜，要拿出钱来把房子款一次性结清，韩小君坚决不答应，好言相劝，他们还年轻，给一些压力才会产生动力。
蔡氏也不勉强，说把钱留着将来蔡思涵读书。
蔡艺航和郝丽娜栗贤友夫妻坐飞机到成都，栗贤友两人坐大巴回家，蔡艺敏两口子来接机，一路上蔡艺航心急火燎，催舒舒加速，埋怨韩小君不按他交代，带女儿来接他。
“一年都过来了，何必在乎这两个小时。”蔡艺敏说。
“后悔死了，明年我把女儿带上或者不出去了。”蔡艺航抓耳饶腮，抬腕看表。
“思涵给我，你们再生一个。”蔡艺敏说。
“休想，我的女儿凭什么给你。”
“那思琴怎么给了大姐。”
“她不是没妈嘛？”
“不要乱说话。”郝丽娜提醒。
“情况不一样。”蔡艺航改口。
“说话不经过大脑，思琴已经是高中生了，说话要注意。”蔡艺敏教训。
“艺敏姐，其实你和艺华姐把两个侄女当亲生女儿了，给也不给没什么两样。”郝丽娜说。
“多谢大姐二姐。”蔡艺航回头向蔡艺敏抱拳。
“瞧他嬉皮笑脸的德行。”蔡艺敏冲郝丽娜一笑。
车驶进家属区，几家人早在楼下等了，还没停稳，蔡艺航推车门下车，谁也看不见似的，伸手从韩小君那里夺过女儿，亲了又亲，忽然蔡思涵哇哇大哭。
“你胡子扎痛思琴了。”蔡氏吼叫，拳头落在蔡艺航背上。
“对不起，我的宝贝，爸爸错了。”
韩小君拭去女儿眼角的泪水，支使道：“思涵，是爸爸。”
蔡思涵看看，往韩小君怀里钻，蔡艺航不给，她又哭闹起来。
“不要急，我回来她也这样，过一阵就好了。”韩小君劝道。
“妈，你们怎么教我女儿，连我都忘记了。”蔡艺航咆哮。
“我们都上去吧，让他在这里发疯。”蔡氏招呼上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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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06章 不平衡
郝丽娜下车，喊声爸妈，两手伸过去，分别拥抱郝振伟和吴晶晶。
“振伟，晶晶，你们真棒。”
“小姨，我没有振伟厉害。”吴晶晶说。
“小姑，我有愧。”郝振伟不好意思说。
“不许瞎说，两个都了不起，一人奖励一台手提电脑。”
“我也有份啊。”吴晶晶欢呼。
“晶晶就不要啦。”郝丽华阻拦。
吴晶晶的嘴立即噘了起来。
“要的要的，我说了算。”郝丽娜拍拍晶晶。
吴晶晶瞬间又笑了，亲昵的勾起郝丽娜的胳膊上楼。
“这孩子，认钱不认娘啦。”郝丽华嗔怒。
郝丽华的退休工资比较低，两人下岗后，吴其永帮人开出租车，近两年厂里一些人买车打野的，俗称黑车，挤压正规出租车的生意，两口子七拼八凑又东借西借买了一辆十万元左右的车，摆在家属区外，为防止被抓，专门做熟人的生意，挣钱比原来多，而且比较自由，不必长期夜班那么辛苦，按当下的情况，再有两年车子本钱能挣回来了。
郝丽娜借钱给他们时，就警告说私自营运是违法的，可是大家都那样，这次回来家属区外面公路上摆一长串车子，都是厂里原来的职工，运政也经常来查，但没抓着把柄，有的说是故意放下岗工人一马。
回到父母家坐下，郝丽娜关心吴其永的情况，没想一辈子中规中矩老实本分做人的郝庆红让她不要担心，总得给人一条活路，难道把人饿死不成，进而对社会上一些不合理的现象大发牢骚，说到那些走歪门邪道富裕起来的人，愤怒至极。
父亲的不满引发了马玉平的情绪，她往事重提，如果不是郝建军太老实就不会下岗，就不会发生后面的事，吴氏的情绪也不平静，说到老吴太正直，挨整受批，早早离去。
说着说着，马玉平和吴氏把矛头指向老蔡，都是被他们一家人害的，结果他们过得比谁都好，真是没有天理。
郝丽华轻声告诉郝丽娜：前两年他们就要买车私运的，郝庆红一直反对，说不要做非法的事，可私营车越来越多，运政天天喊着要严打，却没有行动，吴其永辛辛苦苦开一晚上出租，没有人家一个星期收入多。
“吴大哥，你小心点，别载那些陌生人。”郝丽娜只能叮嘱吴其永。
“小妹，你放心，我很少在外面摆车，一些朋友都留了电话，他们用车联系我。”吴其永说。
“我们把车钱挣回来，晶晶毕业了，就不跑了，省得提心吊胆的。”郝丽华说。
“吴大哥，我刚刚在车上看见西山公园那上面修的好漂亮。”
“那上面现在叫科创园，很多单位搬上去，振伟他们涪阳中学在上面建了双语学校，你带丽娜去看看。”郝丽华支使吴其永。
“明天去吧，小妹今天累了。”吴其永说。
郝丽娜手机响了，是蔡氏，喊他们晚上一起出去吃饭，她征询母亲意见。
马玉平使劲摆手，表示不去，郝丽娜只好委婉的拒绝了，挂了电话，只听母亲说。
“看到她就生气，谁想跟他们一起吃饭。”
“妈，做什么好吃的给我？”郝丽娜转开话题。
“妈提前一周就开始准备了，都是你爱吃的。”郝丽华抢先回答。
“那你快去弄啊。”吴其永催道。
郝丽华起身，吴氏按下马玉平：“我去帮丽华，你跟幺女说说话。”
郝丽娜将身子挪到父母身边，轻言细语地：“爸妈，不该发生的事已经发生了，老是提起来，其实没有伤到别人，难受的还是我们自己。”
“丽娜，不要怪爸爸思想落后，有些事情确实让人看不顺眼。”郝庆红叹息。
“爸爸，我们有的别人不一定有，振伟晶晶顺利考上大学，我们一家和和睦睦，往前看吧。”
“是啊，我孙子争气，我们送他去c城上学，那些亲戚都夸振伟懂事，羡慕着呢。”马玉平心情一下好起来。
“爸，幺女今天陪你喝几杯。”
“好好好。”郝庆红连连答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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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07章 畸形心理
薛智雄下班回来岳父母家一起吃晚饭，自然少不了吴氏和吴老三，薛爱丽和唐依依从初三开始住校，专心备战来年的中考。
郝庆红把秋天送孙子去c城上大学时，亲戚送的特地留到幺女回来喝的酒拿出来，薛智雄年底忙只喝了一杯，吴其永随时等候电话出车，不敢沾酒，就郝丽娜陪父亲喝，其他人吃好饭移步到客厅沙发休息，父女俩你一杯我一杯，喝的脸上红霞飞，一瓶很快见底，叫马玉平拿酒来。
“不要喝了，让幺女回去。”马玉平过来餐厅，手捂嘴在老伴耳边说。
“幺女难得陪我喝酒，不要啰嗦，快去拿。”郝庆红推开老伴的手，不耐烦的说。
“死老头子真不懂事，改天再喝不行吗？”马玉平一圈捶在他背上，冒火的说。
“死老婆子，整天管东管西的，两瓶酒说好幺女回来喝的。”郝庆红酒性发作，起身去找酒。
“丽娜，你赶快回家，别让智雄等太久。”马玉平递眼色给郝丽娜。
“妈，没关系的，爸爸今天心情不好。”郝丽娜不起身。
郝庆红东翻西翻没找到酒，拿出平时他打的散酒，马玉平伸手夺过。
“我警告你，不要惹我。”郝庆红发怒。
“天天喝马尿，也不看看时候。”
眼看老两口掐架，薛智雄和吴其永赶忙跑过来相劝，一人拉住一个，在厨房洗碗的郝丽华也跑出来。
“妈，爸难得高兴，就让丽娜陪他喝几杯。”薛智雄劝道。
“丽娜应该陪你。”马玉平边说边狠狠的瞪郝庆红。
“妈，妹夫都同意了，你就不要再固执了。”郝丽华拿过酒，递给父亲，拉马玉平：“妈，帮我洗碗。”
马玉平骂骂咧咧被郝丽华拉去厨房了，郝庆红似乎明白什么，说：“智雄，我再跟丽娜喝两杯。”
“爸，尽兴。”薛智雄坐下来给父女俩倒酒。
两杯酒下肚，郝庆红盖住杯子，摆手不要了：“你妈扫了我的兴，改天再喝，你们快回去吧。”
送薛智雄和郝丽娜出门，马玉平还唠叨不停，郝庆红自个进屋睡觉去了。
薛爱丽不在家，郝丽娜和薛智雄有了空间，温馨甜蜜，相拥而眠。
郝丽娜没有睡意，但不能影响丈夫休息，薛智雄担任酒店计划科的经理，年底忙着呢，必须养足精神，每天的账目一分都不能差。
早上，郝丽娜照例一早起来，两人一起吃早餐的时候，薛智雄简要讲了下郝庆红这两年为什么转变那么大。
企业破产卖给房产公司几年了，原来的厂房已经建起了商住房，但人们对曾经工作了几十年的工厂仍然念念不忘，尤其如郝庆红他们，经常坐在一起聊的最多的还是以前上班的事，为什么会倒闭，除了市场原因，更多的是管理不善。
曾在领导身边的人也没必要保守秘密了，爆出第一次破产前，工厂购买的进口设备，比市场价贵了很多，其中有很大的猫腻，厂里当官的借考察的名义出国游玩，部里局里银行等等签字盖章的要害部门，揣进自己腰包，合伙吃企业，最气愤是第二次垮掉后，厂里的机器设施低价卖出，为什么有的厂级处级干部以及一些经手的办事员，有钱去外面买房子，甚至买车。
表面上他们把厂卖给房产公司，员工的遣散费涨了一倍，实际上他们得利更多，跟抗日战争期间那些发国难财的有什么区别，太可耻了。
话题传出来，有些没有捞到油水的人，添油加醋，说多了人们不得不思索起来。
尽管只是谣传，没有任何的证据，但人们根据每家的收入情况，能猜测到几分，那些为什么不在厂里居住，就是怕人们指指点点戳脊梁骨，相对来说，没有任何半点不好指向正直的李兆兰，更增加了事情的真实性。
对于亲手建立工厂的郝庆红他们，心里的愤怒可想而知，感到受了侮辱，产生了一种畸形的报复心理，认为吴其永打黑车，也是靠自己辛苦挣钱，没什么不可以，至少比那些吃员工血汗钱的衣冠禽兽强多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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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08章 故地忆想
这些企业的败类确实卑鄙龌龊，他们过得也不心安理得，走到厂里来，背后有人指指点点，遭人唾弃，有人连他们祖宗八代都骂，做了亏心事，抬不起头挺不起胸，良心不安。
郝丽娜送走薛智雄去上班，动手收拾整理屋子，心想要跟父亲交交心，现在这个时代，能人辈出，贫富差距越来越大，人家一餐饭可以吃你一年的工资，一辈子挣不到人家一件衣服钱，更别说汽车别墅，羡慕嫉妒恨，心里失衡，人家口袋里的钱也挪不过来，还是学学阿q，享受自己拥有的，开心过日子。
座机响了，吴其永夫妇和郝振伟吴晶晶已经在楼下等，约好开车载她绕涪阳一周，看看城市的新面貌。
郝丽娜忙不迭的下楼来，吴晶晶把坐在副驾驶的郝丽华拉下来：“小姨，你坐。”
郝丽华欲去后面坐，伸手拉车门，吴晶晶阻拦：“妈，你就不去了。”
“我为什么不能去？”
“你帮外婆煮饭。”
“昨天剩下很多菜，再说小姨今天不在外公家吃饭。”
“爸爸等会载客，你坐车上不方便。”
“我跟你们上街。”
“三叔买电脑你不许，二叔买电脑你不要。”
“那更不能让小姨破费了。”
“你给我买呀。”
“我们把借的钱还了，就给你买。”
“猴年马月。”
“大姑，小姑先给晶晶买，你要过不去，以后给爱丽依依买哈。”郝振伟打圆场。
“我心疼你小姑，一个人出外挣钱辛苦、、、”
“姐，我跟你说句话。”郝丽娜打断。
“什么呀？”郝丽华移步往前，
“罗里吧嗦的，你很烦，更年期啦。”郝丽娜对吴晶晶使眼色。
“妈妈，再见，大姑，再见。”郝振伟和吴晶晶趁机钻进车里锁上车门。
“吴大哥，开车。”郝丽娜关上车窗玻璃。
车子启动，只见郝丽华在后面追着喊什么。
进入一环路，转上西山的园艺山，原来荒无人烟的山上建成了花园一般，道路两旁绿草如茵，高楼林立，从山上下去直接到了涪阳火车站，不堵车比市区快多了。
吴其永说，前面在修高速路，跟去成都的高速连通，还要修二环三环，以后去高新区更快了。
高新区很多年前建好了，过了火车站，转去了南山经济开发区，南山公园濒临涪江安昌江汇合的三江口，也是涪阳的烈士陵园，旁边是郝丽娜曾经就读的涪阳最老的建华中学，现在叫南山中学。
郝丽娜的思绪回到读书的时候，冬天河流干枯的时候，班级组织在河滩上举行篝火晚会迎接新年，一大堆同学下去摸鱼摸虾，衣服鞋子打湿了，冻僵手脚，清鼻子长流，捡树枝草草来生火取暖，玩得开心很快乐，过了零点的钟声还不想离去。
当时安昌江上还是铁索桥，走在上面晃荡荡的，遇上一些调皮的男同学故意摇晃，吓得女同学哇哇大叫，特别蒋莎，有时候吓哭了，郝丽娜拖着她走。
郝丽娜想起跟蒋莎逃学去街上玩买衣服，影响了学习成绩，受到老师批评，赌气不读书了，由此改变了自己的人生，李叔叔家四个姐姐抓住一切机会读书，她是白白放弃了机会，参加高考不一定能考上大学，但她连考场都没上，对自己这种逃兵的行为，她永远无法原谅。
未毕业提前离开学校，进厂当了工人，听到曾经的同学考上全国的大学，郝丽娜不好意思跟人家联系，每次同学聚会都以各种由推辞，越到后来越自卑，偶尔在街上碰到同学，能避开就避开。
一晃二十多年过去了，时光如梭，自己的女儿即将上高中了，自蒋莎停薪留职去了广州，就没再见过面，郝丽娜读书期间，只跟蒋莎玩到一起，疏远其他同学，两人的关系好到连父母的话都不听，郝丽娜曾经让姐姐郝丽华向蒋莎的姐姐蒋春梅打听，他们也只偶尔通过电话，对她在外面的情况也不清楚。
郝丽娜常常想，如果不是蔡艺航，她和蒋莎的友谊会不会翻船呢？世上的事没有如果，有的只是结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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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09章 一个字都不会说出来
郝丽娜长长的一声叹息，思绪拉回现实中来。
这里以前也是一片荒山，没有正规的公路，下雨通行很困难，上世纪八十年代后期，随着涪阳兴建文明城市，一些污染较严重的企业搬迁到此，慢慢热闹起来，沿着三江的路修好，渐渐发展成工业区。
吴其永介绍说，涪阳这几年兴建了高新开发区，西山科创园区，正在兴建北山那边的科技城，新上任的涪阳市委书记，考察到南山这块没开发，决定规划修建会客厅，化工厂印染厂正在择地往外搬迁。
沿着三江河提大道前行，风景美如画，对面山脚下荒芜的河滩开发成桃花岛，修建成一排排楼房，为方便住户来往，还修建了一座桥，和前面的三江大桥并排矗立在三江上。
从三江大桥过去，转去科学城，路过涪阳有名的寺庙滴水寺，凡是求学上进的都要来这里烧香许愿，郝丽娜停下来，一定要带郝振伟和吴晶晶进去拜拜，跟他们住家隔河相望，还是年轻时父母来为她求好姻缘来过，既然到门口了，哪有不进去的道理，两个女儿即将中考。
虽然不是初一十五，人也很多，郝丽娜学着人家烧香许愿，还买了升学成功的红丝带，写上薛爱丽和唐依依的名字，让郝振伟挂到上面的树枝上。
吴其永接到电话，有人要用他车去成都双流机场接人，他想推脱，郝丽娜示意他别，生意必须做，改天再去科学城，把他们送到市中心就行了。
首先去数码城买手提电脑，郝振伟一家家看一家家比较，郝丽娜不懂，跟在后面，发现他们喜欢的嫌贵了，便宜的又有点看不上，她摸透他俩的心思，在他俩悄悄嘀咕的时候，看他俩喜欢的样子，对服务小姐说定了。
郝振伟选了黑色的，吴晶晶喜欢红色的，看着他俩心满意足的样子，郝丽娜突然有一种成就感，进一步的领悟到幸福不是你得到多少，而是给予。
郝丽娜要给郝振伟和吴晶晶买衣服，两个人都喊肚子饿，其本意是不再花小姨小姑的钱。
“小姑，我请你吃肯德基。”“我请小姨。”两人挽起郝丽娜的胳膊就走。
进去店里，郝丽娜要去买单，郝振伟拉她上楼，按在靠窗的位置，让吴晶晶挡住她，下楼去来回端了三个套餐过来，
“这多少钱啦？振伟，你哪来的钱啦？”郝丽娜问。
“他课余时间打工。”吴晶晶脱口而出。
“晶晶，嘴快。”郝振伟呵斥。
“振伟，你、、、、”郝丽娜急了。
“小姑，我利用星期天去的，没有影响学习。”郝振伟解释。
“小姨，大学的学习没有高中那么紧张压力大。”吴晶晶帮忙解释。
“小姑，我的各科成绩都在前几名，上解剖课我也不怕，有的女生一见尸体吓的哭。”
“是嘛，小姑还以为你是因为我喜欢你学医才报考医学院的呢。”
“我爸爸死的时候，我想我如果是医生，就能把他救过来，从那以后我就下定决心要当医生。”郝振伟神情黯然下来。
“振伟，你爸爸应该很欣慰。”
“放心吧，小姑，我不会辜负你的，这是你最喜欢的烤鸡翅，吃吧。”
吴晶晶电话响，她神神秘秘的跑到一边去接。
“肯定是晶晶男朋友的电话。”郝振伟压低声音。
“晶晶交男朋友了？”郝丽娜回头看吴晶晶笑容满面讲电话。
“她不许告诉大姑，小姑，你装着不知道吧。”
“小姑保守秘密，告诉我是哪里的？”
“她高中的同学，在成都上大学。”
“晶晶高中就谈恋爱了？”
“具体我不清楚，我是这次放寒假回来，才发现的。”
“晶晶过年就二十岁了，两人同学感情基础好，能顺利发展也不错。”
吴晶晶发现郝丽娜看她的眼神不对，立即收了线回到座位，审视郝振伟：“跟小姨说什么了？”
“没有。”郝振伟躲闪。
“晶晶，小姨一个字都不会说出来，放心吧。”郝丽娜保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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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10章 还没有完成任务
吴晶晶快速塞下套餐，端上饮料，匆匆走了，出了店，仰头向楼上的郝丽娜挥手，然后送飞吻。
目送吴晶晶消失在人流中，郝丽娜问。
“振伟，学校里谈恋爱的多吗？”
“比较多，一到周末就去约会了，没有女朋友的就在宿舍喝酒玩牌，我不喜欢，就出去打工挣钱。”
“振伟，你有女朋友吗？”
“没有。”
“不信，我们振伟这么优秀，一定有女生抢着要。”
“这个小姑都看出来啦？”郝振伟羞涩。
“当然。”
“读高中的时候就有，我一心考大学，再说将来不知在哪里工作，万一天各一方，感情太好舍不得分开，到一起又影响各自的事业，还是不要自找麻烦。”
“没有遇到你打心里喜欢的吧？”
“也是原因之一，进大学以后，有好几个女同学主动，我觉得医生的工作很辛苦，不能找同行，我喜欢女的侧重家庭。”
“你考虑得很长远啊。”
“同学之间谈恋爱不一定会结婚，所以我不想浪费精力时间，我还没有完成任务，要专心学习，考上研究生。”
“振伟，在小姑心里，你已经很了不起了，不要给自己太大压力。”
“我立下的誓言，一定要努力实现。”
“小姑支持你。”郝丽娜竖起大拇指。
“你是我坚强的后盾，每当我消极的时候，一想到小姑，我浑身充满力量。”
“其实，有一个人比小姑还关心你爱你。”
郝振伟低头不语。
“你妈妈无时无刻想着你，随时打电话给你干妈了解你的情况，给我也打过电话，你是她活下去的精神支柱。”
“我知道。”郝振伟轻咬嘴唇，说：“我去上大学之前，干妈约我出去拍照，应该是寄给她的。”
“人生很多的无奈，理解妈妈吧。”
“我已经能理解他了，只是心里还不太坦然。”
“这就对了。”
“小姑，等我有了能力，我会照顾她孝顺她。”
“振伟不是这样的，孝顺不是给多少钱，做为父母并不奢求多少回报，一声妈妈一个拥抱一句问候足以温暖心窝。”
“小姑，我按你说的。”
“给妈妈打个电话吧。”郝丽娜吮吸饮料。
“我不知道说什么。”
“她问什么你就说什么。”
郝丽娜按以前的号码打过去，提示空号，她打给蔡艺华，得到的答复是，郝振伟考上大学，给卢孝芬寄过照片，自那以后就没有消息了，给的号码也是郝丽娜存的号码，又打过去找小芝，他们也联系不到卢孝芬。
郝丽娜想起来了，卢孝芬说过，只要郝振伟考上大学，她别无所求了。
“小姑，不会出什么事吧。”郝振伟担心。
“不会，她会为了你坚强的活下去。”郝丽娜心里也没有底。
“小姑，妈妈如果来电话，告诉他我、、、”
“放心吧，振伟。”
郝丽娜手机响了，是短消息，小芝发来的。
“其实我最好的姐妹最亲爱的朋友永远的知己-卢孝芬，她现在活成了自己最想要的样子，她享受现在的生活状态，因为相知，所以我不会任何理由去搅扰她的宁静和享受，目前暂时不会告诉你们她的行踪，望你们原谅我的自私和自作主张，我只想让她自在的仙游在外，她的选择我永远尊重她，她的这种任性虽然常常让我很无奈，却一点不怪她，她现在过得不错，但愿我们都有那样的一天，活成了我们最想要的样子”
“请你们不要担心，她不会做傻事，儿子会支撑她好好的活着，儿子是她的骄傲是她的自豪，振伟的点点滴滴我及时告知她，如果她知道振伟想打电话给她，一定会高兴的流眼泪，振伟，你妈妈在她认为合适的时候，一定会回来看你。”
郝丽娜把手机递给郝振伟，他看后，转发到自己手机上，又认认真真的读了一遍。
“她信佛了？出家去寺庙里了？”沉默良久，郝振伟自言自语。
“不管她去哪里，只要是她愿意的，活得自在享受。”
“小姑，你从小芝阿姨那里有我妈妈的消息，一定要告诉我。”
“那是必须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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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11章 女儿生疏
上得楼来，蔡思涵看见蔡艺敏和小舒，两只小手扑向他们，喊“爸爸妈妈。”，蔡艺航抱紧女儿不给，蔡思涵“哇哇”大哭。
“思涵拉臭臭了。”韩小君骗蔡艺航，抱过女儿给蔡艺敏。
“太不像话了，居然让我的女儿喊你们爸爸妈妈。”蔡艺航大怒。
“没人教，她学说话的时候，自己叫的。”蔡氏解释。
“孩子懂什么，你们为什么不纠正？”蔡艺航继续咆哮。
“你们不在身边，孩子叫就叫呗，学会叫爸爸妈妈，你们回来正好捡便宜。”蔡氏笑笑说。
“谁想捡这种便宜？”
“你真是不知好歹，他们两个把侄女当自己的孩子养，思涵吃的穿的用的都是他们买的。”蔡氏连珠炮的轰过去。
“我不反对他们疼我女儿，但是、、、、”
“你还反对，别人求之不得。”
“没人抢你的女儿，也抢不走，大姐一手带大思琴，还不是叫你爸爸。”蔡艺敏呛声。
“妈，二姐，别跟他生气。”韩小君过去揉捏蔡氏的肩膀。
“幸亏我媳妇懂事，蠢家伙找了个好老婆。”
“我现在都没地位啦，再把我女儿抢走，我没法活了。”蔡艺航蹲下身，一副可伶巴巴的样子：“思涵，我是爸爸呀。”
蔡思涵咧嘴一笑，慢慢的不再排斥，蔡艺航终于把女儿抱到怀里，翻脸不认人。
“二姐，你们走吧，最近都不要过来，我要培养跟女儿的感情。”
“我和你爸还在呢，轮不到你发号施令。”蔡氏骂道。
“我的意思说让他们暂时回避回避。”
“没良心的家伙，不知道感恩。”
“谢谢二姐二姐夫。”韩小君接过话，示意蔡艺航不要越解释越说不清。
“多谢二姐二姐夫，你们的大恩大德，小弟铭记在心。”蔡艺航说。
“你慢慢联络感情吧，吃过晚饭我们就回成都，过几天接爸妈，一起去海南三亚过春节。”蔡艺敏说。
“老弟他们一起去吧。”小舒说。
“我们不去，一年四季都在外面，回来就想呆在家里。”蔡艺航看韩小君，她点头赞成。
“我知道他只想跟女儿一起，所以叫都懒得叫。”蔡艺敏撇嘴。
“我跟你爸就不去了吧。”蔡氏胳膊肘靠靠老蔡。
“你们带思涵辛苦了，出去放松放松，三亚暖和。”蔡艺航急忙说。
“爸妈，我父母也去，一起去吧，你们四个人闲暇时可以打打牌。”小舒劝说。
“叫大姐他们也一起去，给有些人留空间补偿父爱。”蔡艺敏说着，侧身逗蔡思涵。
眼看蔡思涵往蔡艺敏怀里钻，蔡艺航赶忙起身离开。
“小君，你们订了房子。”蔡艺敏招手，韩小君坐到她身边。
“是啊，二姐。”
“按揭给利息不合算，不如先在我们这、、、”
“我也是这个意思，先帮他们付了全款，有了再慢慢还。”蔡氏抢过话。
“二姐，你们帮我们太多了，不好意思。”
“兄弟姐妹之间不要客气。”
“二姐二姐夫，我有个想法。”
“你说。”
“房子还是按揭来买，我们每个月领一半工资，计划得过来，房子大概四月份交，我想请二姐二姐夫帮我们装修。”
“这有什么问题呢，一点问题没有。”小舒率先表态。
“你们要收钱的，我们先欠着，年底回来给。”
“没关系的，小君。”
“一定要给的。”韩小君坚持。
“好吧，收材料成本。”
“但是二姐，你装修用的材料要在我的标准范围。”
“别管那么多，你按我们能承受的标准给他们钱，爱用高档的贵的随便。”蔡艺航冒出一句。
“小君，你就要像艺航，不把自己当外人。”蔡艺敏说。
“二姐，他脸皮厚。”
“小君，放心，到时候怎么设计用什么材料，我会跟你商量，你们就等着年底回来搬新房子吧。”
“装修好了，敞到差不多了，爸妈先住进去吧。”
“不不不，你们买的房子，等你们回来一起搬。”蔡氏连连摆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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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12章 提前预防
蔡思琴本来喜欢旅游，可这次偏偏不去三亚，理由很牵强，什么作业多，想跟爸爸阿姨妹妹一起过年，蔡艺华觉得她情绪不对，便跟贺老师商量，他们打算不去了。
蔡思琴反而不高兴，力劝他们去海南不成，怂恿蔡艺航出马。
“大姐，你和大姐夫去玩吧，让我跟两个女儿培养感情。”
“思琴大了，你专心带思涵吧。”
蔡艺华不悦，一手带大的女儿终究不是自己生的，看蔡艺航嘚瑟，心里恼火。
“大姐，我们一家四口还没单独在一起过年，再说思琴不愿意，你不要勉强啦。”
“妈妈，我就当一回白眼狼吧。”眼看蔡艺华要发火，蔡思琴赶忙拽住她胳膊撒娇：“给他个面子，过完年他们就走了。”
蔡艺华无可奈何的答应。
“大姐，你们开心玩。”蔡艺航得意的做个鬼脸。
蔡艺航狠狠的瞪他一眼。
蔡思琴不愿去的真正原因是因为郝振伟，以前在同一所中学读书经常见面，现在郝振伟去了c城上大学，虽然电话qq常联系，但见不到人，她像丢了魂似的，特别想他，不想错过寒假的机会。
郝振伟整天窝在家里看书，尤其买了电脑更不想出门，蔡思琴约了几次看电影他都不去，于是她到家里来了，郝庆红和马玉平买菜回来，发现两个人并排坐在里屋电脑前有说有笑，头几乎靠在一起。
马玉平怒火中烧，她一直阻止蔡思琴接近郝振伟，居然跑到家里来了，郝庆红劝阻，她才没发作。
忍耐到吃午饭的时间，马玉平喊吃饭，两个人才出来，郝振伟热情的留蔡思琴吃饭。
“不了，我回家吃。”蔡思琴注意到从来不喜欢她的马玉平脸色很难看。
郝振伟送到门口，刚转过身，马玉平劈头盖脑呵斥：“你把她叫家里来干什么？”
“她来看看我的电脑。”
“你不要跟她来往。”
“先吃饭吧，都凉了。”郝庆红在餐厅喊。
“死老头子，只知道吃饭。”马玉平抱怨。
晚上，马玉平把郝丽娜郝丽华叫回来，姐妹俩看她一本正经的样子，看父亲似乎也不明白，不知道卖什么关子。
四个人并排坐在沙发上，马玉平关了电视，让郝振伟坐他们对面。
郝振伟不知道自己犯了什么错，每个人审视过去，一副诚惶诚恐的样子。
“死老婆子，你搞什么鬼。”
“闭嘴。”
“妈，你说吧，别吓着振伟。”郝丽娜拍拍母亲。
“振伟，我今天给你讲讲，我们家和蔡爷爷家的事情，你仔细听清楚。”
于是，马玉平从蔡思琴的曾外祖母焦氏讲起，蒋莎的母亲焦全芳是什么人，蒋莎又是什么性格，正因为她的影响，郝丽娜的命运改变了。
“妈，也不能全怪人家，我自己也有责任。”郝丽娜倒杯水给母亲。
“奶奶，你想要说什么？”郝振伟困惑。
“我们家跟蒋莎没有仇也有怨，所以你不能跟她女儿来往。”
“这跟她有什么关系？”
“振伟，你马上二十岁了，有些事也该懂了，今天当着爷爷奶奶两个姑姑的面，我警告你，不能跟蔡思涵有任何的想法，我们家绝对不接受她。”
“振伟，我支持你奶奶。”郝庆红表态。
“爷爷奶奶，原来那么担心这个啊，多虑了多虑了，在我心里，思琴是小妹妹。”
“可她不把自己当妹妹，像她妈一样狐狸精。”
“妈，过分了。”
“我要他长记性，不要跟他那个爹一样，不听老人言，找个老婆结婚那天哭哭啼啼的，害死人啦。”
“振伟，你先进去。”郝丽娜支走郝振伟说：“妈，振伟给我说了，他要专心考研究生。”
“说什么事就说什么事，扯些陈年旧事干什么？”郝庆红叹气。
“我觉得妈说的没错，就要给他挑明厉害关系，提前打预防针。”郝丽华偏向母亲。
“爸妈，姐，你们不要逼太紧，振伟有主见，正常的交往还是应该有的，点到为止。”
“丽娜，振伟听你的，你跟他多沟通。”郝庆红说。
“好的，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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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13章 心疼的掉眼泪
郝丽娜轻轻推门进来，正在聊qq的郝振伟立即关了页面。
“振伟。”郝丽娜两手放在他的肩上。
郝振伟合上电脑。
“你也不必刻意回避，正常的交往还是应该有的。”
“我会掌握分寸的。”
“你玩吧，我会跟奶奶解释。”
“用电话上网太贵，我看书了。”
“小姑有空要跟你学学电脑，我太落伍了。”
“我现在教你。”
“没空啊，小姑得去爱丽奶奶家了。”
“小姑春节回来休假，比上班还忙。”
“你学习吧，我走了。”
公公婆婆越来越喜欢郝丽娜，也越来越依赖她，大小事情都跟她商量，没事都想跟她聊天，恨不得把她留在身边。
薛爱丽学校放假了，郝丽娜去学校门口接，薛爱丽飞奔出来，搂住她狂亲，引来同学家长驻足观望，母女俩马上就上街，衣服包包戴的玩的从头买到脚，还想要一部手机，郝丽娜答应考上高中和唐依依一起再买。
两天后，唐依依放假回来了，她不要郝丽娜买衣物，问她为什么，她说她没有兴致穿着打扮。
郝丽娜以为女儿考试出了差错，细问下去才知道原因。
唐依依的奶奶得老年痴呆多年，都是陈群的母亲照顾，先前还好，只要盯着她吃喝拉撒可以自理，可今年夏天后，她双腿肿胀疼痛没有力气走路，进入冬天卧病在床，大小便失控，久病床前无孝子，何况是儿媳妇的母亲，陈母借口乡下家里有事回去了，陈群不愿照顾，唐少青辞了保安的工作，专门在家照顾母亲，为母亲端屎端尿擦洗身子，唐母头脑不清楚，也不知道难为情，这种时候哪还分男女。
问题的关键是家里只有陈群微薄的收入，偏偏唐母的食量又增加，整天不动越来越胖，三天两头还要买药，本来就没有积蓄，这下更艰难了，又没有亲戚帮衬，同事朋友借遍了，不好意思再开口。
唐依依把自己存的私房钱都拿给陈群贴补家用，指望她不要发脾气，少骂父亲，零花钱省了又省，每周回去看奶奶，都给弟弟买零嘴。
唐依依的意思，郝丽娜明白了，她想把买衣服的钱拿给陈群，目前的状况他们年都没有办法过。
郝丽娜一阵阵心疼，女儿小小年纪本不该承受这些苦难，她拿了钱给依依，并让告诉陈群，她去看看唐母。
陈群没有理由不答应，她心里对郝丽娜充满感激。
郝丽娜买了礼品，和唐依依去看唐母，陈群礼貌的招呼后，便借故买菜带儿子出去了。
唐母住的房间，一股刺鼻的怪味，郝丽娜进去差点反胃呕吐，见依依没事似的，她拼命忍住。
唐少青胡子拉碴，看上去老头一个了，他把母亲抱起来背垫上枕头，轻声地：“妈，郝丽娜来了。”
“伯母。”郝丽娜上前。
唐母脸肿的变了形，长期窝在床上，面色卡白卡白的，她盯着看了很久，突然清醒地：“丽娜。”
“妈妈，奶奶认出你了，奶奶，我是依依。”唐依依凑近。
“依依，少青。”唐母挨个看过去，面带笑容，颤巍巍的伸手。
“妈。”唐少青握住母亲的手。
“我想跟你爸爸在一起，他一个人孤零零的没有人照顾。”唐母虚弱的说。
“妈，你在说什么呢？”
“你等她说。”郝丽娜预感到什么。
“我说，我要跟你爸爸在一起。”唐母不耐烦。
郝丽娜预感没错，唐母回光返照，就要过年了，千万不要，可是事情就是蹊跷，年二十九那天唐母过世，按照风俗死人不能过年，唐少青当天就拉去殡仪馆火化，陈群请了几个人在年三十那天，依唐母生前嘱托，把她葬在了唐父旁边。
郝丽娜中午在公婆家吃了团圆饭，赶去父母家，唐依依去送奶奶上山了，直等到吃过年夜饭，春节联欢晚会都开始一阵子了，她才回来，一进屋，郝丽娜就紧紧的抱住她，心疼的直掉眼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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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14章 不能亏了孩子
“依依，妈妈去给你拿吃的。”
“妈妈，我吃不下。”
郝丽娜陪女儿进去卧室，照顾她上床躺下。
“妈妈，你和叔叔爱丽回去吧。”
“我留下来陪你。”
“我就是心理很堵的难受，妈妈，回去陪叔叔吧，我真的没事。”
“难受是肯定的，她是你的奶奶啊。”郝丽娜抚摸女儿的额头：“累了一天了，好好休息一下。”
“妈妈，新年快乐，身体健康。”
“依依，新年快乐。”
郝丽娜和女儿的手紧紧攥在一起。
“依依怎么样？”郝丽娜出来，郝庆红问。
“没事。”
“我认为依依奶奶走了也是好事，多磨人啊，她自己活得也可怜，这下两口子可以去上班挣钱，我们依依也少操心。”马玉平叹息。
“妈，小点声，毕竟是依依的奶奶，她听见不好。”郝丽娜说。
“该说的不该说的，她只管出口，从来不考虑别人的感受，一辈子都改不了。”郝庆红说。
“妈说的也是实话，再拖下去，确实艰难，欠了很多债，几年都难还清。”郝丽娜压低声音说。
“你们回去吧。”郝庆红说。
“回去吧，小姑，我会照顾依依。”郝振伟说。
唐依依情绪低落，吃饭不知味睡觉不香，为了不影响大家心情，她强装笑脸，薛爱丽变得很懂事，鼓动郝振伟一起拉她出去玩。
蔡思琴整天过来找郝振伟，察觉到马玉平冷脸冷色，也不敢过来了，只能qq短信联系，常在老蔡家楼上阳台观望，看到郝振伟他们出去，立即跑下来跟他们一起。
唐依依和唐少青陈群弟弟去县城给奶奶烧了头七，回来后豁然开朗，不许任何人打扰她，关在里屋赶写作业，一家人都松了一口气，尤其郝丽娜如释重负，除了去公婆家，都呆在娘家。
等到唐依依作业完成了，郝丽娜拿钱给她，喜欢怎么花怎么花，心想她一定会拿回家给唐少青。
“妈妈，我想买套新衣服。”唐依依说。
“好啊。”郝丽娜颇感意外。
“妈妈，我能不能给弟弟也买一套，他、、、、”
“可以的，依依，不要解释，妈妈支持。”郝丽娜打断。
“那你能陪我们一起去吗？”
“当然，这有什么难的。”
“妈妈，钱放你这里，你在外面公交车站等我，我去叫帅帅。”唐依依蹦跳着先走了。
“臭丫头，在我们这里抠钱，拿回去给人家。”马玉平抱怨。
“妈，依依照顾弟弟没有错，我还觉得就该有两个孩子，独生子女自私，反而不利成长。”
“你呀，什么都将就依依，你不亏欠她。”
“妈，你不觉得依依很乖很懂事吗？”
“可是她那个弟弟跟你一点关系都没有。”
“妈，我上街去了。”郝丽娜来到家属区外的公交车站，等了几分钟，唐依依牵着弟弟来了，唐帅帅，简直有愧于他的名字，一点都不帅，十岁左右的孩子，廋廋小小的，皮肤黑黄，一看就是营养不良。
“阿姨好。”唐帅帅在姐姐教导下怯怯的叫。
唐帅帅性格如唐少青一样内向而且胆怯，上车要跟姐姐坐一起，走在街上一直牵着姐姐的衣角，衣服鞋子也是姐姐一手选择，他换上新衣服，只知道对镜咧嘴笑。
买了衣服，郝丽娜又带姐弟去吃麦当劳，唐帅帅看上去廋小，食量挺大的，一份套餐一口气吃完，或许新鲜，家里的条件只允许他填饱肚子。
赶车回来，唐依依让弟弟谢谢郝丽娜，准备送他回家时，他说爸妈上班没有回来，他没有钥匙，郝丽娜立即说先去外婆家。
马玉平尽管抱怨，唐帅帅来到家里，她一见也不免心疼，拿零食给他。
吃晚饭的时候，一直不停吃东西的唐帅帅食量不减，拈桌上的肉吃，马玉平见状，把装肉的盘子移到他面前。
“我妈一辈子刀子嘴豆腐心。”郝丽娜奚落。
“大人受苦，不能亏了孩子。”马玉平吩咐唐依依：“以后周末从学校回来，去接弟弟过来吃饭。”
“谢谢外婆。”唐依依展露笑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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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15章 有了一丝成就感
家里剩下四个人，蔡艺航把小女儿据为己有，时刻不离，烟瘾大的他只趁女儿睡觉的时候才去过过瘾，蔡思涵特黏他，所有的家务事都丢给韩小君。
蔡思琴整天想跟郝振伟一起玩，没有心思计较蔡艺航的冷落，韩小君每天关心她喜欢吃什么，按她说的做出来又不爱吃似的。
韩小君凡事都以蔡思琴为先，经常说走就走，不在家吃饭也不招呼一声，做好了一等再等，只给小女儿先吃，她回来一句我吃了，不但没半点歉意，连最起码的礼貌都没有，蔡艺航想发火，韩小君慌忙制止。
蔡思琴去家里找过郝振伟两次后，受到马玉平冷遇，而且郝振伟也婉转拒绝她，约出去玩他也以要看书为理由拒绝，她只好随时在阳台上观望，看见郝振伟从单元楼出来，不顾一切的追下去。
韩小君以为蔡思琴对她有什么不满，慢慢发现了蔡思琴的心思，只要跟郝振伟出去玩了，回来很高兴，否则浑身不自在，看似写作业，实则对着书本发呆。
大年三十，一家人窝在沙发上，看春节联欢晚会，蔡艺航只顾逗小女儿，蔡思琴手机不离手，短信提示音不断。
“思琴，给谁发信息。”韩小君找话。
“同学。”蔡思琴头也不抬，随后又补充：“我给妈妈贺叔叔小姑他们都发了。”
“思琴还有一年半高考？”
“是。”
“想考什么样的学校？”
“医学院。”蔡思琴脱口而出。
“不要，女孩子学医太辛苦。”蔡艺航接话。
“你懂什么？”蔡思琴白眼他，大声喝斥。
“又不是没去过医院，怎么不知道，医生责任重大，还要上夜班。”蔡艺航对她的态度有些不满。
“我的事不要你管，你管妹妹就行了。”
蔡艺航还欲争辩，被韩小君阻止。
“医生和教师都是高尚的职业。”韩小君随口说：“涪阳有没有医学院？”
“有一所医专。”蔡艺航说。
“我才不要读医专，我要考到振伟读的c市医科大学。”
韩小君彻底明白蔡思琴的心思了，她在追随郝振伟。
相处时间多了，韩小君发现蔡思琴脾气怪，个性不是一般的强，非常自我，相对来说只听蔡艺华一个人的话，爷爷奶奶说什么也要对嘴，其他人更不在话下。
韩小君小心翼翼，蔡思琴对她还算客气，幸好贺老师着急回来给高三学生复习备考，蔡艺华和老蔡夫妇也跟着提前回来了。
年一过，转眼到十五，又要说出门的事了，蔡艺航故伎重演，想带小女儿去福建，韩小君不予理睬，早跟蔡氏合计把有蔡思涵的户口本藏起来了，看他充分表演，已经让郝丽娜订了机票。
蔡艺航韩小君轮流抱着女儿睡了一晚，早上起来，给孩子穿戴整齐，蔡氏夫妇带去蔡艺华家了。
蔡艺航抓耳饶腮，韩小君心里也不好受，到走的时间，拎起箱子下楼，他无可奈何跟上去。
对郝丽娜来说，每年回来走亲访友，督促父母和公婆体检了身体，该处理的事情都处理了，就到了出门的日子，形成了固定的公式。
跟当初比起来，不舍是一样的，但没有那么难受，在福建工作几年，对工厂有了感情，不自觉的心里有了一种牵挂和寄托，从当初那种为生计而上班的心态上升了一个高度，已经不单纯是为挣钱而挣钱，而是工作给她带来了快乐。
春节期间去看望李兆兰，曾经的女强人现在成了家庭主妇，种花养草遛狗上网是其主要的生活，人也变胖了，还要想法健身减肥，过着优裕的日子，她却没有感受到快乐，对外面的世界一点不知，她甚至希望自己没有嫁给一个有能力的丈夫，可以如郝丽娜一样去打拼，挣多挣少体现自己的价值。
一直羡慕李兆兰的郝丽娜又重新认识了一遍，找到了存在的价值，幸福是给予不是索取，也不是坐享其成，不自觉的有了一丝丝成就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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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16章 第416暗暗为他捏一把汗
又是一年，一切都在有序的进行，郝丽娜的工作早已得心应手，而且她的名气远近闻名，很多人都认识她，走在村里，本地的外地的招呼不断，而且周总也表态，她愿意做多久做多久，工资奖金每年按一定比例递增，但她忧患意识长存心间，想方设法学习新的东西，不愿自己落在时代的后面，说通俗点就是，不想成为被照顾的对象，拿多少钱就要做相应的事情。
老板和俞工欣赏郝丽娜的做人，她在厂里和俞工夫妇一样受尊重，但凡村里有活动或跟厂里有关的大小喜事，都邀她一起参加，这里红白喜事不送礼反而要分钱的，一年算下来，有几千块到手，有时她会拿一些出来请大伙小吃一顿。
刚开始陈莹玉嫉妒，相处时间长了，被郝丽娜的为人打动，关系融洽，但陈衣凤要看心情，有时候照样无缘无故发脾气，大家都了解她，不跟她一般见识，试样室基本安静下来。
刚进入六月，栗贤友老婆小蒲破腹生下一个女儿，却没有一滴nai，有的说她不愿意喂nai，满月的第二天她就去上班了，在家熬了九个月，按她的话跟坐牢没什么区别，孩子扔给房子租在村里的母亲带，他们两口子住在公司宿舍，有空过去看看，听说连孩子都不会抱。
小蒲挣的钱只管自己花，家里所有的开销由栗贤友负担，发了工资第一件事，约上班的姐妹一起上街，买时髦衣服首饰化妆品，整天打扮的漂漂亮亮的，一点不像生了孩子的母亲，连心理都没有做了母亲的意识。
栗贤友比较节俭，希望两个人一起存钱买房子，而小蒲却要他的工资卡，要像韩小君一样掌握家里的经济大权，一切由她来计划安排。
小蒲是家里的幺女，父母姐姐早早出来打工，钱的方面比较满足她的需求，以至养成她大手大脚花钱的习惯，况且她想回贵州老家买房子，栗贤友哪敢把钱交到她的手里，为此两人吵架不断。
家庭矛盾导致栗贤友心情不佳，从他脸上看不到以前的心满意足，有的只是愁眉紧锁，私下曾跟郝丽娜说，他有些后悔。
郝丽娜能说什么，只得劝他，小蒲年龄尚小爱贪玩，随着年龄增长会懂事收心，不要着急两个人慢慢磨合，他们虽然有了孩子，但没有婚姻关系，小蒲满了二十，劝他们领了结婚证。
栗贤友坚决不，恋爱时的感觉美好，后悔这么快有了孩子，进度太快，激情消退，方才感到两人不适合一起生活，不知道往前怎么走，性格外向不愿受约束的小蒲也不干，她认为自己太草率，还没明白怎么回事就做了母亲，而且什么都没得到，一起的姐妹结婚比不上本地人，少说也要十万八万的。
两个人经常闹别扭，小蒲不高兴就回父母租房子的地方，栗贤友只是送女儿的生活费才过去，两人冷战，几乎处于分居状态。
小蒲没有约束，不上班经常出去玩，喝酒唱k，年轻精力充沛，上了夜班不休息也能抗得住，很快风言风语传到了人们的耳朵里。
于是，陈衣凤和陈莹玉找到话说了，她们的预言中了，漂亮老婆不好养，而且生的是女儿，虽然可以超生，但她们算定小蒲还是会生女儿。
陈莹玉的大女儿周影到了找婆家的年龄，她说话有所顾忌，陈衣凤两个女儿去了美国，照样口无遮拦，几次说看见小蒲在外面跟一大堆人喝酒，下面的话不说出来都猜到，漂亮的小蒲肯定很多男的搭讪。
郝丽娜还从其他地方听见一些小蒲的行为，自不便告之栗贤友，向来爱打抱不平的她，暗暗为他捏一把汗。
矛盾积攒久了，终于爆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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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17章 定下心来
一天晚上，正在上班的栗贤友无意中听见几个给客户看定的闲聊，得知小蒲在忆乡阁喝醉了，他丢下正在对的色样，下楼骑上电瓶车冲去，果真小蒲醉醺醺的，一大桌男女在划拳。
小蒲故意示威，抓瓶酒要跟一小伙子吹瓶，栗贤友妒火中烧，夺过酒瓶砰的摔到地上，在座的男的都知趣的离开了，几个姐妹留下来劝小蒲不要喝了，赶快回家。
小蒲根本不给栗贤友留面子，一个劲的还要喝酒，栗贤友愤怒到极点，拖起她就走，小蒲奋力挣扎，手腕被他死死钳住。
小蒲虽然有些醉，但明白栗贤友要带她去的地方是她父母住的地方，她使出浑身力量挣脱，奔跑过去抱住路边一棵树，喊道：“我们自行了断。”
“好吧。”
栗贤友冷静下来，两人隔着树站着，开始谈判。
“我没有做任何对不起你的事。”小蒲先软下来。
“说你的想法吧。”
“我没有什么想法。”
“你想自由我不强求，我们也没领结婚证，孩子我负责，不要你给抚养费。”
“你怎么带孩子？”小蒲声音打颤。
“你父母先帮我看着，过几天我请假送回四川给我父母带。”
栗贤友转身走了，小蒲一下子傻了，她爱玩使性子，真到了彻底分开，她又害怕了。
小蒲只读了初中，栗贤友上过大专，从事技术工作，工资待遇比较高，身边的好姐妹羡慕她郎才女貌，突然被抛弃了，虽然年轻漂亮，毕竟生过孩子，到哪里再找这样的，她害怕了。
小蒲呆愣了一阵，步履沉重回到父母家，父亲在工厂上班，只是对母亲说，不要让栗贤友把女儿带走，母亲忙着哄孩子，没发觉她情绪异常，随口开玩笑说：“带回去给爷爷奶奶好啊，带孩子太累，我情愿去厂里上班。”
小蒲不敢告知实情，回到房间躺在床上对着天花板发呆，想不到什么挽回的办法，不可能去向他求情，她的头都要炸裂了，心一横：爱怎样就怎样吧。心情烦躁，随手抓起抱枕一扔，正好打在抱孩子进来的母亲身上，侧身让过才没打着孩子。
“你干什么？”母亲大声吼道。
“妈，我打蚊子。”小蒲掩饰。
“你怎么没去厂里找贤友？”
“他上晚班。”
“你看着孩子，我去把衣服洗了。”
母亲放下孩子出去了，小蒲都不太会抱孩子，女儿冲她一笑，嘴角两酒窝，别提多像栗贤友了，想到过不了多久女儿就要离开自己，这辈子不知还能不能叫她妈妈，忽然伤感起来。
小蒲发短信给栗贤友，说不要带走女儿，没有得到回复，她在忐忑惶惑中度过，等到栗贤友来接女儿，事情终于败露。
小蒲的父母非常喜欢栗贤友，坚决不同意他们分开，父亲向他道歉，是自己女儿的错，请他放心，他一定好好管教女儿。
话到了这个份上，栗贤友当然得给面子，再说对小蒲也有感情，两个人孩子都有了，能不折腾当然不要折腾，小蒲也表示，她不再出去喝酒唱k，推不脱的聚会，邀他一起去。
两个人和好，小蒲在父母的严加看管下，确实收心了，与此同时，她不满栗贤友打麻将，要求他把工资卡给她管理，搬出韩小君做挡箭牌。
栗贤友对小蒲说，等你具备了韩小君那种管家理财的能力自然会给，并说自己打麻将有分寸，这以后，在小蒲不上班的时候，他也不去打麻将，一起回岳父母家陪女儿。
栗贤友坚持回四川老家的县城买房子，小蒲父母虽然喜欢女儿离自己近，他们是明事理的人，顾全大局，劝导女儿按栗贤友的意思，反正他们要在福建打工很多年，要到身体做不动了才会贵州老家，他们身边还有个大女儿，现在交通通信发达，相聚远，来去都方便。
年底，栗贤友和小蒲带女儿回四川老家，领了结婚证，买的房子写上夫妻两人的名字，小蒲有了安全感，定下心来，踏踏实实过日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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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18章 达成共识
这一年，郝丽娜最开心的是，唐依依考上涪阳国家级重点高中涪阳中学，薛爱丽考上了长虹集团办的高中，又是双喜临门，过年回到家里，给两个女儿予以奖励。
两个女儿平时都住在学校，薛爱丽距离奶奶家比较近，父女俩吃住在爷爷奶奶家，很少过来，反倒是每个周末，唐依依都去接弟弟唐帅帅来家里吃饭，那孩子也不像以前那样腼腆，跟着姐姐叫外公外婆，时间一长，当成自己家一样。
郝丽娜以为母亲抱怨，其实不是，马玉平不会说好听的，心地却善良，是她主动让依依叫过来的，唐少青两口子打工挣钱还债，日子过得紧巴巴的，大人受的了，不能让正在长身体的孩子遭罪。
到了星期五，马玉平就大包小包的买菜买零嘴回来，吃不完又让唐帅帅带回去，有时还塞给他零用钱。
陈群懂得感恩，她母亲从乡下带来的土特产，总是让儿子带过来，偶尔在路上碰到郝庆红夫妇，多远都跑上前恭恭敬敬的打招呼，说些感激不尽的话，暖马玉平的心窝。
老蔡家今年更是热闹，韩小君和蔡艺航按揭的新房子早已装修完毕，蔡氏等着他们一起回来搬家，住进宽敞的新房子，别提多开心了，等两个女儿回来，请客庆贺乔迁之喜。
韩小君把父母从湖北老家接过来过年，看到亲家的家庭环境，重要的是一家人待女儿如自己人，由衷的欣慰。
看着蔡氏喜笑眉开得意洋洋的样子，马玉平和吴氏气不打一出来，说着恭喜的话，脸上笑得一点也不自然，回去后心里又不平衡了一阵子。
房子装修远比韩小君想象的好，所花的钱远远超出蔡艺敏算给她的费用，是蔡氏说他俩长年在外，他们带着蔡思涵住在家里，把厂里的旧房子租出去，租金给蔡艺敏。
韩小君当然知道蔡艺敏不会收房租钱，蔡氏的目的是想让她心里好受些。
蔡思涵再过几个月满三岁，下半年就要进入幼儿园，蔡艺敏想带去成都就读，蔡氏不答应，老两口已经习惯了孩子在身边蹦蹦跳跳的，况且蔡艺航这个二女儿很乖巧，老蔡一坐下来，她就去给他拿烟放到嘴唇上，学着给他点烟，邻居都喜欢小姑娘嘴巴甜甜的，他们搬走了，常来串门的老李夫妇都不习惯，后悔早该在他们隔壁买房子。
韩小君依他们怎么安排，她心里做着再生一个的计划，无奈蔡艺航坚决不同意，她父母再三劝导也无济于事，这次回家，想搬蔡氏当靠山，没想到出乎她的意外。
可爱的蔡思涵融化了蔡氏的心，她看开了，儿子女儿都一样，老李四个女儿自己两个女儿比有的儿子强多了，再说命中有终须有，没有的强求也没有，所以不答应他们再生，如果生了儿子，必然会冷落两个女儿，蔡艺航四十好几了，抱个小孩子出去，不知道还以为是有了孙子，他们也上了年纪，完全没有必要，反过来做韩小君的工作。
韩小君想通了，她父母却不答应，二老跟蔡氏意见不能统一，便去找蔡艺敏，许诺一定让女儿给蔡家生个孙子，而且他们负责带到上幼儿园再送过来。
蔡艺敏掂量后，说服父母，一起对蔡艺航威逼利诱，如果生的是女儿给她带，儿子她也帮着抚养，从孩子落地，她就开始每月存钱到孩子户头，到他们读大学的时候可以取出来，减轻他们的压力。
蔡艺华自己无法生育，也赞同弟弟他们再生一个，她也愿意抚养，蔡思琴忙着复习备战几月后的高考，不发表意见，由他们决定。
蔡艺航最终答应，但提出，怀上了就生下来，不能按韩小君说的，先去医院做超声波，是儿子生，是女儿打掉，而且只再生一个，胆敢再提无理要求，他就离婚，爱跟谁生跟谁生去。
其实是韩小君父母的主意，在他们那里，女人生不到儿子矮人一等，在婆家不受待见，看到蔡家人思想开通，他们也打消了念头。
关于这一点，蔡家上下都支持，一直强调，不能人为打胎，不管是男是女，怀上了就生下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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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19章 都想生儿子
过了年回到湖北老家，韩母初一十五都烧香许愿做迷信，并托村里人带些偏方给韩小君，只要再生个儿子，女儿的人生就圆满了。
韩小君期望三四月怀孕，在春节生产，这样只耽误半年多时间，果然如她所愿，五一的时候，去医院检查确诊有了，与此同时，小蒲也怀上了，两个人都渴望生个儿子。
韩小君孕吐非常厉害，小蒲却没有任何反应，两个人都跟以前反应不一样，感觉应该会转胎，满了三个月，都不上班了，同住厂里的宿舍，经常聚在一起，打发无聊枯燥的时间。
两个月后，两人肚子都有点突出来了，韩小君父母在家里找了医院拜托了医生，让女儿回去做超声波，害怕蔡艺航发脾气，借故说父亲身体有点不舒服，想回家看看，小蒲也想跟着一起去，心里清楚栗贤友会反对，只说无聊想出去走走，栗贤友知道她是在家里憋得难受的性格，跟韩小君一起放心，便答应了，小蒲母亲不放心，想陪她又走不掉，叮嘱她注意安全。
超生波结果出来，韩小君是女小蒲是男，韩母大失所望，要女儿打胎，韩小君畏惧蔡艺航，担心因此影响夫妻关系，弄巧成拙，思前想后打消了念头，决定生下来，再找机会偷偷怀孕。
小蒲欣喜万分，顾虑韩小君的感受，没有表现出来，回家悄悄告诉父母，他们自不必说开心不已，母亲学着本地人去庙里烧香祈福。
过了一段时间，小蒲父亲透露给了栗贤友，他嘴上是男女都一样，那一刻他的表情暴露了内心的秘密，想掩饰都没逃过岳父母的眼睛。
栗贤友打电话告诉了父母，二老吩咐他好好照顾小蒲，后来又叫媳妇回去四川家里，他们照顾。
小蒲当然不愿意，栗贤友家偏僻，人生地不熟，她挨着丈夫和自己父母多好。
看到小蒲乐呵呵的，也许太年轻藏不住，韩小君心里不是滋味，食不知味觉不香，蔡艺航从她低落的情绪察觉到了，反复追问下，得知了实情，他没有半点不悦，高兴岳母来福建带孩子，他又可以天天看着女儿，等到孩子到了上学的年龄，就陪孩子回家，再也不要忍受分离之苦。
从不跟岳父母联系的蔡艺航，亲自打电话给岳母，再次表明自己的态度，韩小君在丈夫安慰下，心情好转，安心待产，大大方方的对关心她的人说，即将迎来小女儿。
一起聚会的时候，郝丽娜也知道了，她也为栗贤友和小蒲高兴，顾虑韩小君的心情，没有当面恭喜，好打听的陈衣凤问她的时候，她忍不住反问：你说漂亮女人只生女儿不对。
陈衣凤哑口无言，没到一个月，小蒲突然莫名其妙流产了，原因她自己都说不清楚，栗贤友悄悄问过医生，的确是个男孩，那心情别提多伤感了，还要劝慰比他更难过的小蒲以及岳父母，更不知道怎么跟父母交代。
韩小君得知后，脱口而出：“为什么我不流产？”，蔡艺航本能的一巴掌扇过去，她脸上瞬间五个手指印，他从来没动过她一根手指头。
韩小君自知理亏，捂着脸，却不敢吭声。
“居然敢说这种话，你还是母亲吗？我女儿出来也赞成她爸爸这样做。”蔡艺航打了人，还理直气壮。
“你也真舍得下手。”韩小君痛的眼泪直流。
“让你长记性，不要心里总惦记。”
“我是为谁啊？”
“早说了我不在乎，这个我都不想要。”
“啪”，韩小君反过来摔他一巴掌。
“我说错话了。”蔡艺航摸脸颊。
“我也要告诉女儿，他爸爸根本不想要她。”
“看来我们都不是合格的父母。”蔡艺航愧疚的说。
“扯平了，以后我们都不许乱说话。”
“谁乱说，自己掌嘴。”
郝丽娜去看望小蒲，毕竟人年纪小，伤心过后已经调理好心情，在家呆了半个月，高高兴兴上班了。
郝丽娜以为陈衣凤陈莹玉会幸灾乐祸说小蒲的事，没想她们悄悄告诉她：周绍柏的老婆也怀孕了，检查是个女儿，去医院做了人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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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20章 省省吧
陈衣凤和陈莹玉但凡说什么，郝丽娜把她们的话烂在肚子里，可陈莹玉回家无意中说起，她女儿周影跟周绍柏一起上班的时候，向周绍柏求证。
周绍柏矢口否认，周影不知趣，居然把来龙去脉全说出来：他母亲告诉陈衣凤和陈莹玉的。
女儿也是自己的孩子，孕育一个小生命还没成熟，就人为的让她夭折，周绍柏就像做了亏心事，心里非常难受，他平时很好面子，觉得人家知道了，把他当杀人凶手，回家责怪母亲嘴不严，他母亲又去埋怨陈衣凤陈莹玉不保守秘密，口角言语绕来绕去，一件小事起了矛盾。
陈莹玉骂女儿不懂事，按陈衣凤的思维，认为没什么见不得人，已经有个女儿了，是要确定儿子再生下来，不要罚款，而且多个孩子负担重很多。
陈衣凤好心好意劝慰周绍柏，没想更引起他的愤怒，偏执的认为是在嘲笑他，冷冷的说了句：“我家的事你少言语，我就阿弥陀佛了。”再也不予理睬。
陈衣凤一片好心受了奚落，刚转身，只听周绍柏冒出一句“没素质。”，幸亏俞工带客户过来看色样，不然她会大发脾气。
回到试样室，陈衣凤跟陈莹玉叽里咕噜半天，陈莹玉各方面的素养好于陈衣凤，只是说话做事欠缺思考，改不了多嘴惹事的习惯，常常被丈夫和周总教训，但过后意识到，她会表示歉意，慢慢的也学乖了一些，尤其陈衣凤说什么，尽量少掺和。
陈衣凤确实人品差，一气之下把周绍柏想隐瞒的事公之于众，周绍柏气愤至极，冲到试样室跟她理论，两人吵起来，说的本地话，大概意思大家听得懂，两人闹僵。
陈衣凤的行为也惹怒了周绍柏母亲，她去找大哥即陈衣凤的公婆告状，陈衣凤挨了骂，更加忌恨周绍柏，丈夫周其军还参与进来，去找周绍柏出气，反而激化矛盾，最后周总出面，把两人训斥一顿才收场。
郝丽娜没有重男轻女的思想，她生孩子的时候还想生女儿来着，可过来福建这些年，耳朵被他们污染，也接受一些观念，设身处地想想，父母尽管骂郝振伟比较多，心里最疼的还是孙子，吴氏更是表现的充分，孙女天天在身边，出口常常念着孙子，老李以四个女儿为骄傲，可大女儿三女儿生了儿子，老两口那高兴劲就是不一样。
老蔡的二女儿蔡艺敏如果生的是女儿，婆家不会将就她，婚姻可能早就破裂，几千年的封建思想残余，根深蒂固，话说回来，谁不喜欢有儿有女呢，如果不是独生子女政策，很多人都会再生。
韩小君提前回湖北老家待产，不想在过年期间坐月子，刚满九个月，就去医院做手术把孩子取了出来，出院回到家里才告诉蔡艺航，可能是生蔡思涵的时候吓着他了，不想让他担心。
蔡艺航立即赶去看望妻女，韩小君希望他放假先去四川把蔡思涵接来湖北一起过年，可蔡家老小顾虑她们农村的条件差不答应，于是他们一家四口在年前赶回涪阳。
由于是超生，蔡氏不敢张扬，只请了亲家和郝李吴四家喝酒，家里添了人口，喜悦自不必说，又让马玉平和吴氏心里不平衡了。
两个人送了红包，吃过酒席就告辞，郝庆红想多喝两杯都不行。
回到家里，两个人开始发泄，大家都习以为常。
“老天爷怎么啦，这家子是什么人，你们都看不清楚嘛？”马玉平进门，腾的一屁股坐到沙发上。
“真是没有天理。”吴氏跟进，也一屁股踏在沙发上，她更气愤。
“我们明天去派出所告他们违反计划生育。”
“就是，人家生一个，他们生三个。”
“妈，干妈，小的这个户口上在湖北。”郝丽娜倒上水。
“也是超生啊。”
“你们心里憋气，在家里发发，不要没事找事。”郝庆红敲边鼓。
“老蔡就是告你们黑状，他的儿女才能读书，有好工作找到好对象。”马玉平不服。
“那你们告人家超生能得到什么好处？”郝庆红看两人无语，说：“人家做了亏心事心安，我们违背良心就睡不着，省省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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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21章 天意弄人
过完春节回到福建，韩父母随后过来，母亲帮他们带孩子，父亲在工厂找了一份活，蔡艺航在村里租了二层楼的房子，方便韩小君上下班，他下班也过来住。
蔡艺航把对二女儿的疼爱转移到小女儿身上，再晚回家都要看看孩子，韩小君彻底打开心结，决心好好工作，把房子贷款还了，存钱培养两个女儿读书，还要准备一笔钱给蔡思琴出嫁的时候用。
韩父母始终觉得要生到儿子，母亲悄悄支招女儿偷偷怀上，是女打是男再生，韩小君让蔡艺航亲口跟父母说说。
蔡艺航把岳父母叫到一起，再次郑重的表明态度，如果把韩小君身体折腾垮了，他要照顾她，两个人都不能上班，两个年幼的女儿怎么办？如果他们始终放不下，他就去医院结扎。
韩父母感动，从此绝口不提生儿子的事了。
而小蒲很快又怀孕，春节回四川，栗贤友托朋友去医院照b超是女儿，他没敢告诉父母，虽然有遗憾，但经历上次流产，他认为也许命运如此，凡是不能强求，两个女儿也不错。
栗贤友两兄弟，他哥哥已经有个五岁的女儿，小蒲生下二女儿，父母也没说什么，就希望大儿子再超生一个，结果罚了五万生了个女儿，于是父亲又来做栗贤友的工作，希望他们再生一个，到时三个一起上户口，相对罚款会少一些。。
小蒲有些不愿意，她生两个挨了两刀，又流产一个，医生已经禁止她怀孕了，但自己的父母也希望她再生一个，有的明星破腹生产四个。
小蒲只有两姐妹，姐姐生了两个女儿，患上了妇科病，很难再生育，父母四个外孙女，他们没有儿子，巴望两女儿至少生一个男孩，她理解双方父母的心情，答应了。
二女儿刚一岁，小蒲怀孕，去医院检查被医生训斥，简直不要命，不爱惜身体，命令禁止破腹产要三年才能怀孕啊。
没办法，小蒲怀孕到能检查出胎儿性别的时候，回四川婆家找医院照超声波，真的是儿子，双方家庭都欢喜，让她安下心来养胎，她有流产史，不敢大意，反正几个月，咬咬牙坚持过去就是胜利。
快到预产期的时候，栗贤友带小蒲去预定医院，周围的镇医院都不敢接收，连长乐的医院了解情况后，都劝他们去福州的医院，以防万一。
不得已，在福州跑了几家医院也不愿意接，最后还是一家私立的妇科医院勉为其难收下，进院检查一切都正常，定下了手术时间，手术前护士让他们签了很多字，诸如有可能出现的这样危险那样危险，可万万想不到的是，上手术台前一晚上，小蒲感到孩子整天都没动静，叫来医生检查的时候孩子已经死在肚子里。
晴天霹雳，小蒲嚎啕大哭，栗贤友眼泪往肚里咽，医生都解释不出原因，早上例行检查还一切正常啊。
手术取出“孩子”，小蒲硬要看一眼，当场昏了过去，她父母姐姐闻讯赶去福州医院，忍住难过的心情，反过来安慰栗贤友。
医生禁止小蒲不能再怀孕，她也不愿意再冒险，比起生儿子，自己的命更重要，两个女儿如果没有娘，那多可怜啊。
小蒲月子里闷不做声，家人以为她伤心难过，其实她再思考后面的路，出了月子去上班前，她回到栗贤友在公司的宿舍，说出来自己的想法。
小蒲要求离婚，她不愿意再生育了，两个女儿归她，栗贤友可以不付抚养费，她努力赚钱供养她们。
栗贤友当然不会同意，并告诉岳父母，他不是没有心肝的人，请他们劝小蒲不要有任何的想法。
栗贤友父母也不答应，不关小蒲的什么事，她已经尽力，是个有孝心的媳妇，他们喜欢。
小蒲也和韩小君一样，放宽心情，专心上班赚钱，准备好好培养女儿读书。
不久，周绍柏请客，他老婆再人为流过两个女儿后，终于生了儿子，工艺室试样室的都请了，唯独没有请陈衣凤，她落得非常的无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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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22章 抓住重点就行
蔡艺航韩小君生女儿，陈衣凤咂舌，栗贤友小蒲生女儿，陈衣凤咋呼，郝丽娜两个女儿，陈衣凤不高兴的时候总要弯酸两句，讥笑三个人都是岳父岳母命，仗着本地人高人一等，随意践踏不尊重人，外地人把她当另类看待。
本地人也不喜欢陈衣凤，以周绍柏和陈莹玉最为突出，大伙跟着他俩，有什么聚会或者出去玩耍都不喊她。
陈衣凤受到无形的排挤，倍感孤单，压力之下，开始笼络外地人，说话也不再那么毒舌，她突然的转变人们不适应，已经造成的印象一时半会难以改变。
陈衣凤认为是周绍柏和陈莹玉伙同外人排斥她，惹不起周绍柏，攻击陈莹玉不过瘾，针对人家儿女。
周影的年龄刚过二十岁，陈莹玉就着急的四处托人为女儿介绍婆家，大女儿比较漂亮，她希望嫁到经济条件比较好的人家，二女儿自身条件差，她不奢求，准备赔些钱，能嫁出去就行。
周影一个初中同学，介绍一个大专毕业生，工作在长乐电业局，本人长相各方面都不错，就是家庭经济条件一般，陈莹玉不同意，认为男的那点工资养活不了老婆孩子，必须要女儿找家里有产业的，结了婚不必上班，安心在家带孩子。
周影本就是个小财迷，从小受环境影响，也沉迷爱情，但醒悟很快，听陈莹玉的安排，可是一年快过去了，没有结果。
陈莹玉的条件偏高，但凡条件优越的人家对女方也有要求啊，周影懒散，她的工作跟客户接触较多，自恃大小姐，谁多问两句，一点也不耐烦，尤其对待帮老板看定的马车，没有好印象，人家一提她就摇脑袋。
陈莹玉和陈衣凤娘家同一个地方，又嫁到一个家族，很多亲戚是两人共同的，有什么消息都知道。
陈衣凤自己两个女儿都出国了，底气足，在厂里四处传播，阴一句阳一句的攻击陈莹玉，摆明看她的笑话，鄙视娘俩想攀高枝。
周影看见陈衣凤就躲，也不敢到试样室来，郝丽娜实在看不过去，在陈衣凤心情好的时候，奉劝他不要太过了，都是做母亲的人，都有孩子，她哪里听的进去。
有心栽花花不成，无心插柳柳成荫，陈莹玉丈夫的朋友为他介绍了两个生意伙伴，他得知是女强人，便带陈莹玉一起去，也为排解她苦闷的心情。
两个女老板酒量大，陈莹玉也有酒量，一来二去喝高兴了，再有应酬的时候，要陈莹玉老公带上她，熟悉过后拉起了家常，一女老板有个儿子，不是亲生，是其丈夫哥哥抱给他们养的，他们只有个女儿，儿子比周影小一两岁，主动提出对亲家。
对方有家经编厂，比陈莹玉丈夫的厂规模大，完完全全的女主外男主内，条件倒是不错，就是婆婆太强势，陈莹玉怕女儿受气，对方是养子年龄又偏小。
女老板看出来陈莹玉的犹豫，许诺把养子当亲儿子的，她辛辛苦苦赚钱，为的就是让下一代舒服过日子，他们在福州长乐都买有房子，周影过去不必上班，每月会有生活费打到卡上。
没有比这再好的条件了，陈莹玉自己的儿子也不是亲生，一样养大供他读书，将来还要花钱为他娶媳妇。
两口子衡量利弊，答应下来，女老板立即邀请他们去她厂里，工厂规模在长乐经编行业属于中型企业，两口子白手起家，主要是女老板能干，里外一把抓，丈夫只在厂里管管仓库，真真正正的女强人。
女老板的儿个子只比周影高一点点，五官不是很顺眼，看上去比较本分，略显青涩，是那种听话的乖孩子，毕竟差一点才满20岁，在厂里主管业务。
女老板自己生的女儿，读了大学在福州工作，她不会让女儿接手企业，着重培养儿子。
对方的条件完全中陈莹玉的意，至于本人的长相，不缺胳膊少腿，不是傻子，这样的人周影才能控制，再说长的太帅容易花心，不可能事事都满意，只要抓住重点就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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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23章 安顿下来
周影心里乐开了话，女老板马上安排儿子开车带她去福州家里玩，给她买衣服首饰，福州两套房子，其中一套还没装修，准备给儿子结婚的新房，对方家大业大，亲事很快定下来。
双方开始商定办酒订婚，按本地规矩，订婚相当于结婚，就没什么变卦了，周影就得去婆家生活，她按耐不住的兴奋，从小向往城市生活的她，心早已飞到福州去了，一天也不想呆在厂里了，跟周绍柏讲一声也不说原因就不来上班了。
周绍柏没有助手忙不过来，找俞工要人，工厂正处旺季，哪里有多的人手，让周影再上一周，她哪里愿意，正好陈莹玉的二女儿读职业学院毕业半年了，没找到喜欢的工作，于是进来顶替姐姐上班。
陈莹玉这次口风很紧，周影突然辞职，引起大家的注意，问她只是笑笑，大家从她频繁外出的举动似乎猜到什么。
最好事的陈衣凤到处探听，从他们周家长辈那里知道了，进来试样室就把郝丽娜拉到一边嘀嘀咕咕的，齐春荣也把脑袋凑过来。
“图人家的钱财，又不是亲生的，会把家产留给她吗？”陈衣凤鄙视的说。
郝丽娜不搭一言，齐春荣是马大哈，经常实打实给陈衣凤和陈莹玉顶回去，她们又恨又气，除了骂她粗俗，毫无办法。
“养子在法律上就是儿子，况且还是自家哥哥的儿子，有血缘关系，再说人家只有一个女儿，退一步说，即使家产平分，一辈子也不愁吃喝，哪像我们只有卖苦力挣钱。”
“那家是老婆说了算，男的不管事，你什么都不知道。”陈衣凤讨厌齐春荣替陈莹玉说话。
“你们都在啊。”陈莹玉来了，手里提着一大袋什么。
“老大，恭喜你啊。”齐春荣大嘴巴。
“你们都知道了，那我一起说了，后天中午都去村里的礼堂喝酒，我女儿周影订婚。”陈莹玉说着，抓出口袋里的糖果分给大家。
陈莹玉笑吟吟的接受大家的祝福，陈衣凤不以为然的撇嘴。
“这两天我没空来上班，辛苦你们了，大妈，到时你带他们一起过去。”陈莹玉走向郝丽娜。
“好的，老大，你去忙。”郝丽娜答应。
酒席是两家人一起办的，排场比较大，彩礼13万3333元，在本地属于中上水平，陈衣凤有话说了，不是亲儿子就是不同，按对方的标准起码应该20多万。
陈莹玉并不想那么多，按当地风俗，给的多陪的多，给20万还要加20万陪嫁，表面上风光了，吃亏的还是女方，不然怎么说养女儿是亏本生意。
订婚酒席后，女老板立即给周影一万元，又安排儿子带她出去旅游，陈莹玉清楚亲家母的目的，希望早抱孙子。
周影如愿怀上，生下一个女儿，陈莹玉学周绍柏的做法，第二胎一定要是儿子再生，可亲家母说，怀了就生，两人都年轻，他们家人丁单薄，多生几个最好，罚款的事她会想办法搞定。
人家生了第一个，后面很容易怀上，可周影偏偏奇怪，停止了，陈莹玉以为她是传说的老虎胎，只能生一个，急的不得了，让女儿去医院检查又没有问题。
刚高兴了一阵子，陈莹玉又开始焦心，好在亲家母没有给周影任何的压力，钱照样给，保证她养尊处优的生活，但不要她插手工厂的事，这样也很不错了。
陈莹玉托人为二女儿四处物色对象，她事先说明条件过得去就行，人贵有自知之明，她放低标准，很快相中一个，有房子，婆婆早逝，父子俩靠打工生活。
二女儿喜欢小伙子长的还可以，也不计较家庭条件，也没有计较的资本，很快结了婚，幸运的是第一个就生下儿子，居于经济条件，也不打算超生。
几年后，周影再次怀孕，也生下一个儿子，这才领证结婚办酒席。
两个女儿安顿下来，陈莹玉终于舒了一口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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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24章 办企业不易
陈莹玉两个女儿的婚姻大事解决，心情轻松，不再像以前那样计较自己的工资，盯着厂里的生产，在老厂的时候，每天上下班经过进坯布仓库，都要停步关心进步多少吨，看到院里的布堆成山就高兴，空落落的就着急，搬来新公司没那么方便，见到负责进仓的人员就问情况，经常和陈衣凤向徐英黄素群打听经营状况，加工货款好不好收，原料有没有涨价，指望年底能多点分红。
去年生意爆满，由于设备满足不了需求，造成一些客户流失，年底周董回来召开股东会议，一致同意少分一角，拿来添加染色机和定型机，准备来年旺季抢产量，下一年再把这一角的分红补上。
人算不如天算，开年生意少有的清淡，每个厂都一样，一天的进布量只够一个班生产，这种情况偏偏有的染厂压低价格抢生意，相应的原材料却不降价。
计时人员全工资，计件人员也有一定的保底工资，这种生产状况每个月的工资都难赚到，一些染厂的老板效仿周董，出外找其他的门路，比如房地产轧钢厂等。
村里人不得不佩服周董的眼光，早就占有了一定的市场，公司大股东都跟着他投资，染厂亏本那头可以补贴，个别小股东向周总提出精简人员。
机器增加相应人员也增加，出现大量的闲置人员，没事干三五成群吹牛，有的上班时间去赌博，郝丽娜和几个试样师傅，每天照样上班，色样少，按俞工要求，集中起来试样，节约用电，陈莹玉经常来一趟刷了上班卡就走了，陈衣凤也一样，喜爱打麻将的她正合此意。
股东不爽，员工也不高兴，出来打工就是想挣钱，没活干不如在家里呆着。
俞工坚决不同意裁人，本来用工荒，特别技术工种的人员严重紧缺，过了那种召之即来挥之即去的年代，招进来不能下掉，万一生意突然旺起来又找不到人，只能养着。
俞工组织培训，他老婆朱惠媛讲企业精神，他上技术课，这些活动没有工资，坚持了一周，那些计件岗位的人便不愿来了。
这样的局面，每个人心里都不舒服，脸上都不好看，可屋漏偏逢连夜雨，那天周总不知怎么想起去到三楼布仓库，看到大包小包堆满屋子，一问才知道全部是染坏的布，于是他指示管仓库的一个股东带领人员清理，有用的该卖则卖，没有用的当垃圾扔掉，不要占着地方，万一生意好起来没地方。
就在清理的时候，三个员工来回上下楼梯累了，随载货的起重电梯下去，刚启动“啪”的钢缆断掉，两个慌张往外跳，当场摔死，一个傻傻的站着，“砰”的砸到一楼昏厥过去，立即送去医院，很久才恢复神智，公司安排他回家休息，工资照发。
两个死的一个四川的一个福建霞浦的，为缓解家属愤怒的情绪，报警把那个负责的股东抓去关了一周，通过俞工和朱惠媛跟家属协商，按国家工伤死亡条例赔偿，共计一百多万。
福无双至祸不单行，11月份，市场好转货源渐渐多起来，刚刚松了一口气，一天晚上，整理车间定型机的油管突然爆裂起火，正在生产的女工吓跑了，先前经过安全培训的班长级别以上的管理人员关机打开消防管灭火，无奈火势太大，烧穿了厂房，浓烟滚滚，从长乐开来数辆消防车，两个小时才将火势熄灭。
机器报废厂房受损，生产被迫停止，损失上千万，周总不顾一切冲在最前面，抱着消防水管灭火的时候眼泪汪汪，有人要把他拉走，俞工制止，了解他的心情让他发泄。
周董赶回来，马上组织维修厂房和机器设备，同时发话，承诺员工的工资奖金一分不少，人心稳定下来，逐渐恢复生产。
公司自建立以来生意再冷清都有利润，年底算账亏了，周董借钱给股东分了红。
郝丽娜由此感概：办企业不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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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25章办企业不易2
办企业难，办这种有化工污染源的企业更难，加上工厂增多竞争激烈，用工荒，更是难上加难。
当初郝丽娜和俞工所在的国营企业破产，正是因为沿海印染行业兴起，工厂远离市区，生产造成的污水随意排放到村里的两条小河流，他们自己都说，小时候看见河水清澈见底，夏天在里面洗澡可以看见鱼，自从有了印染厂，河水污染严重，像墨水一样黑，连鱼都无法生存，从金峰镇转进港口村，就有一股奇怪难闻的味道，长期生活在此的人不那么敏感，外面来的人就有点受不了。
随着社会进步，人们生活水平的改善，对居住条件的要求提高，市政府逐步治理环境，要求还人们清水蓝天。
周董在修建新厂的时候就考虑到了环保，特地请福州环保局有关人员按国家标准设计污水处理，修建这一块花了很大一笔钱，当时一些股东包括周总都不理解持不同意见，俞工坚决支持，批评他们目光短浅。
事实证明，周董确实眼光独到，凡事走在前面，长乐市环保局把他们公司做为典范，要求每个厂都按他们的标准进行改造，不合格的停产整改。
有的厂老板年纪大，思想保守跟不上时代的脚步，去市政府开会回来根本不当回事，以为只是喊喊口号，过一段就消停，另一方面舍不得花钱，个别的持观望态度，想等别的厂动了再说。
还有的责怪周董出风头，财大气粗爱搞什么搞什么，何苦连累大家，周董长期不在家，老板娘住在厂里，他们的怨言传到她耳朵里，俞工去村里喝酒，特意过去敬酒解释，哪里听得进去。
市政府环保局下来检查，督促加紧整改，有几家联合起来抵制，有的走后门拉关系行不通，感到事态的严重，不得不动起来。
韩小君所在的染厂的法人代表倚仗市政府有亲戚担任要职，认为可以周旋照顾而迟迟不动，环保局三番两次做工作无效，报请市政府批准，勒令停产整改，机器设备贴上封条，直到验收合格才能开工。
老板一下子慌了，天天跑市政府找关系说情，没有任何作用，这才开始改造，工厂不能生产，员工不能放走，没有一点收入，还要出钱付工资，晚上偷偷生产被发现，给予重罚，这才意识到事态的严重性，抓紧改造，半年后污水处理验收合格才准许生产，得不偿失。
周京镇就职的工厂，环保检查顺利过关，刚松了一口气，秋天的一个晚上，一家客户货物出厂，忘记拿发货单，仓库管理员追上去，刚出厂门，被一辆飞奔而来的摩托车撞倒在地，飞来横祸，当场不省人事，打120拉去长乐医院没有抢救过来，厂里老板以为由肇事者赔偿，可按照新的工伤管理条例，工厂有不可推卸的责任。
死者家属来了20多人，漫天要价，不满足要求，堵在工厂门口闹事，造成交通堵塞，引来众人围观，道理讲不通，最后通过律师协调，按新的工伤条例，赔偿接近70万，在n年前不算大数目，在当下对工厂就是重创，尤其规模不大的厂，股东一年的分红没有了。
加工单价涨不上去，原材料却猛涨，涨幅最大的还是员工的工资，技术工种的人如郝丽娜他们的收入超过个别股东的分红，俞工的年收入几乎跟周总持平，人们称打工皇帝一簇。
工资上去了还不行，其他方面也要跟上，俞工老婆朱惠媛走在前面，制定了一系列的福利，但员工要求越来越高，住宿要有卫生间空调，伙食不能差，尽管长乐市印染协会多次强调，各个厂统一标准，但有的为了留住员工留住客户，仍然各自采取一些手段，造成相互竞争加剧。
造成这种局面的原因主要是，这种行业不吸引人，年轻人都不愿意到印染厂工作，从事染色工作的人，差不多都在四十岁以上，出现了青黄不接的现象。
一些做印染的老板在上世纪80年代末抓住机会赚得盆满钵满，数钞票数得手软，如今经营艰难，心生厌倦，可厂子卖不出去，其它行业也不景气，只有硬着头皮撑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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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26章一块心病
生意差分红少，股东的眼睛盯着工资，陈衣凤丈夫周其军找周总闹，她却没有心思，一直在旁边看陈莹玉笑话的陈衣凤，也不由着急起来，大女儿假结婚去了美国，规定的时间过后，办理了离婚，在阿姨开的快餐店里打工，挣的钱除了供妹妹读书，都寄回来还账，二女儿说是过继给阿姨，姐姐过去后，他们就不负担了。
陈衣凤期望大女儿找个对象，把出国的那笔费用解决了，哪知人算不如天算，大女儿交了个美国男朋友，比她小三岁，对方还在读大学，他们坚决不同意，让妹妹妹夫管管，根本管不了。
大女儿从小性格就比较叛逆，谁的话都不听，怨陈衣凤看钱不考虑她的感受，赌气说她去乞讨都会把出国花的钱一分不少的还清。
陈衣凤气得病倒在床，周其军苦苦哀求大女儿也无济于事，暑假的时候，小女儿回来说，姐姐已跟美国男朋友同居，为了追上对方，她业余上语言培训学校，还准备上大学，两人感情很好，阿姨跟那家人关系比较近，不是那种傲慢的美国人，请父母放宽心。
不放心有什么办法，父母永远犟不过儿女，只有任由她去，后来还是有了结果，两人一起买房结了婚，生了个混血女儿，像电视里的洋娃娃，非常漂亮，但她的美国女婿从来没有回来过。
二女儿从小爱学习，是读书的料，读了大学读硕士，以优异的成绩毕业，在美国找到了待遇好的工作，埋头读书埋头工作，刻苦考各种证，每个月都给陈衣凤寄钱。
陈衣凤引以为傲，可随着年龄增长，个人问题却没有眉目，她希望女儿不要总把自己关在家里，出去走走，才能结交朋友。
陈衣凤拜托妹妹妹夫和大女儿关心关心，可小女儿不跟他们在一个城市，而且明确表示，她要先奋斗事业，还想考博士，三十岁以前不考虑婚姻问题。
三十岁不成了老姑娘的老姑娘了嘛，陈衣凤着急也没有用，两个女儿都不听她的，儿子偏偏又不会读书，初中弄到其它镇去读，指望他脱离原来那些狐朋狗友，哪知他一样能发挥他的作用，读了一年就网络到一群兄弟伙，自封老大，结伴挑逗女同学，打群架，多次被学校找去，耐到初中二年级，被学校劝退。
两个姐姐想把他弄出国，他坚决不去，进厂上班年龄又小，怕他出去惹是生非，陈衣凤买台电脑，暂时把他拴在家里，下半年开学的时候，给他联系到福建三明的一所职业纺织学校，费尽口舌他才同意去读书。
两年过后，他毕业进厂到试样室来上班，陈衣凤手把手教他，开始被这种工作性质的待遇吸引，还认真学，也许他的头脑不够聪明，慢慢对各种染料各种布种的复杂失去兴趣，天天喊头晕，不愿做试样，想去办公室跑业务或者采购什么的，这些工作有一定肥缺，都是大股东最亲近的人，没人愿意他进去，一计不成又生一计，想要一笔钱，自己做生意。
陈衣凤意识到儿子像极了丈夫，看到别人风光，却自不量力，大事不成小事不愿做，周其军也不同意拿钱给他做生意。
他不去上班了，整天窝在家里打游戏，两口子不敢刺激他，怕他出去惹事更是麻烦，总是看别人笑话的陈衣凤整天愁眉苦脸不吭声，生怕陈莹玉刺激她。
后来，他们家族一老板去江苏南通办塑钢厂，陈衣凤夫妇托周总出面，投资五十万，让儿子入股跟着干，他呆在父母身边很烦，愿意出去，这才安下心来上班。
儿子过了二十岁，陈衣凤就开始考虑给他找对象，成个家有了负担，或许会懂事。
陈衣凤想找个泼辣能干的对象，能管住儿子，两个女儿经济支持，去长乐按揭了一套房子，买了汽车，硬件条件有了，很快相中她娘家那个村里的一位姑娘，又是小女儿拿钱出来为弟弟订了婚，每个月还要寄钱还房贷。
多亏这个小女儿，让弟弟的心踏实下来，了却父母的心事，可是她的个人问题却成了陈衣凤的一块心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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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27章一点心意
陈莹玉两个女儿的婚姻大事尘埃落定，儿子长的帅，按她家的条件不愁讨媳妇，即使不是自己生的，照样要按本地的规矩办。
近年，村里没去福州长乐买房子的人家已经所剩无几，年轻的一代都带着孩子去城里居住，只有老一辈长期住在村里，到过年工厂放假，外地人都回家去了，村里异常冷清，而村里的小学几乎都是外地人的子女，没有他们支撑，学校恐怕只有关闭了。
陈衣凤在长乐给儿子买了房子，陈莹玉不甘落后，夫妻也去长乐按揭了一套，写名字的时候多了个心眼，把她老公做为房屋的共有人，防备未然。
她儿子长大后，从一些细节和周围邻居的言谈中得知了真相，他生性纯朴懂得感恩，成绩不好，读了职业高中后，和几个同学去马来西亚打工，结识了福建另一个地方的女孩，顺利结婚生了儿子，没让陈莹玉花一分钱，把孙子给她带，小两口一起出去打工，这让她开心不已。
陈莹玉便不上班了，住到长乐去专心带孙子，她二女儿婆家条件差，弟弟弟媳不在家，带着儿子跟母亲一起住，家里热闹些，另一个目的是让儿子在长乐读书。
俞工希望陈衣凤也不要做了，可她偏要做，她公公婆婆相继过世后，股份都转到周其军头上，他一副老板派头，放出话，谁赶他老婆，休怪他不客气。
周舒航把他的儿子安插到公司，直接跟林瑞光跑业务，自己有软肋，也不好硬来。
周董的两个儿子，花高价上了民办三流大学，跟他在外面搞房地产办企业，他早就支持俞工的做法，开掉陈衣凤，规范化管理。
机会终于来了，陈衣凤夫妻的签证下来，去美国探望女儿，一去半年多，回到厂里，试样室做了调整，招来新的人，已经没有她的位置，本来大家都对她不感冒，她进来上班，只有郝丽娜和齐春荣跟她打招呼，自觉没趣，从此没来了。
两个好管闲事爱多嘴的女人离开公司，徐英没有一起挑事的伙伴，也不像以前那样一有什么就跑到试样室来嘀咕。
徐英早年去美国的大女儿嫁给长乐本地去美国的，生了儿子放在公公婆婆家带，徐英常过去看望，小女儿考上大学，大女儿帮着她在长乐按揭了房子，也算苦尽甘来，心情好，越活越年轻了。
再来说说田子安，他在广州闯荡几年，技术方面趋于成熟，敢拼敢闯，正如俞工预测，混出名堂来了，他中意的姑娘一直跟他有联系。
田子安希望姑娘去广东，可她不想离开父母到陌生的环境，于是他请叔叔小田多方打听，联系到金峰镇过去华阳一家不大的染厂做试样室主力，工资六千以上，包吃住还有奖金，算下来跟广东那边基本持平，只是上班时间长一些，权衡利弊，开年后便过来了。
田子安不忘师傅郝丽娜，每逢节日都会打电话发信息问候，过年不管在哪里，都寄礼品给她拜年，他想来福建的消息第一个告知她，不知公司会不会找他麻烦。
郝丽娜估计，这么多年过去了，应该不会了，即便如此，大不了赔一万块钱，原来有几千，最多补足。
田子安放心回来福建，待郝丽娜他们正月十六过来，请他们吃饭，郝丽娜灵机一动，对俞工谎称她请客，俞工欣然前往。
到了酒店，田子安惊慌失措，俞工恍然大悟，走上去使劲一拍：你小子，混出人样来了。
田子安放松下来：全靠俞工栽培，谢谢您。
那还不拿菜单来，我点贵的菜。俞工拉开椅子坐下来。
田子安赶忙叫服务员拿来菜单，接过来亲手递给俞工。
蔡艺航夫妇栗贤友夫妇都在，小田夫妇后面才赶到，一起愉快的用过餐，懂事的田子安坐在俞工旁边，随时为他倒酒，走的时候，又去买了两条俞工喜欢抽的烟。
你小子贿赂我啊？俞工佯装生气。
一点心意，报答您。田子安恭恭敬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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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28章考虑周到
俞工向郝丽娜了解田子安的情况，事情已过去了，都是出外打工的，得饶人处且饶人，何必断了人家的后路，他们不说老板不一定知道，即使知道了追究起来也起不了什么作用，现在的情况已经今非昔比。
随着企业发展壮大，从前想进厂找份工作还要托人情，现今全国各地搞活经济，各行各业都需要大量的务工人员，有些在家就近找到工作，钱虽然少一些，但方便照顾孩子就不愿出来了，因此沿海地区出现务工荒，各厂提高福利待遇抢人，主要岗位的操作工漫天要价，不满足条件不上班，每年开工是老板最头疼的事，原来初五就开班生产，现在差不多要到十五，而且几乎都要回家过年，腊月十五左右就要放假，少生产一个月，加上平时停水停电等客观因素，一年最多生产十个月，钱越来越难赚。
工人工资逐年提高，原材料涨价，染厂增多，各厂抢夺货源，不得已降低单价，以前一年投资一元分五角以上，现在能分一角就不错了，而且他们的花费很高，红白喜事大把烧钱，做了老板的，要维护面子，不花都不行，周董父亲过世，按他的身份地位总共花去600多万，一个儿子结婚花掉上千万，弄得公司资金运作紧张，银行天天催贷款利息，搞得焦头烂额，年底还必须结清员工工资，否则来年招不到工人。
公司一个小股东，一年之内父亲和岳母先后去世，手头的钱花光还欠债，以至儿子订婚几年，孙子都两个了，还没有办法结婚，外地人嘲笑他们自己搞死自己。
一些老板眼看纺织厂印染厂赚钱艰难，转而去投资房地产等其他行业，有的赚了钱，有的血本无归，还有的干脆卖掉工厂，到后来，想卖都没有人买了。
一个重要工序工人的工资是上世纪九十年代的五倍多，许多人攒钱回家乡的县市买了房子，尤其小田他们县的，因为一个大姑嫁过来，大部分人出来赚钱买房买车，把他们县的物价抬高了，听他们讲，春节开回县城的小车一个比一个气派。
本地人自恃清高，不愿意进厂做辛苦工作，他们的主要收入靠投资分红，一旦市场不好生意难做，他们就失去了优势，不再像以前那样歧视外地人。
从某些方面来说，他们依赖外地人，留在村里居住的除了老年人，就是没有能力去福州长乐买房的，如果没有外地人，相当冷清，他们自己的生意都没办法做，尤其春节，外地人回家过年了，路上都看不到什么人。
很快田子安回来的消息传到公司，周舒航只问了下郝丽娜，这事就算过去了。
田子安放下心来，投入工作，他感谢郝丽娜考虑得周到，现在离的近了，经常在一起相聚，工作生活中的事都请教郝丽娜，请她拿主意，一日为师终身为父母。
田子安的对象看到他的实力，姑娘隐隐担心，想结婚拴住他，可他这些年挣的钱都用在了父母身上，在老家盖了房子，手上没有积蓄，先前她父母不看好他，心有余虑，想存有钱再去见她父母。
郝丽娜跟姑娘的父母比较熟，亲自出马征求他们意见，他们早接受田子安了，看中他有前途不图他的钱，也不要什么彩礼的，他们就一个女儿，这些年挣的钱都为女儿存着，只求他对女儿好。
郝丽娜撮合，小田代替大哥大嫂做主，田子安跟姑娘订了婚，双方商定，过年回家办喜酒。
岳父母非常喜欢田子安，承诺一旦有了孩子，岳母不上班了，为他们带，可小两口不急着要孩子。
田子安的工作能力和责任心深得老板赏识，满足他的要求，答应他老婆跟他学试样，做长远打算，必须掌握一门技术，两个人都没有读多少书，要多多挣钱，为将来他们的孩子提供优质的教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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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29章争气的儿女
养儿育女，父母总是有操不完的心，郝丽娜的孩子很争气，薛爱丽考上西南财经大学在涪阳的分校，虽属于三本大学，将来可以进薛智雄所在的酒店上班，女孩子做财务工作也不错。
唐依依考上上海的华东师范大学，将来是光荣的人民教师，两个女儿选择的职业都让郝丽娜满意。
郝丽娜的意愿也希望女儿当教师，唐依依事先征得郝丽娜同意，不管读什么性质的大学，都按大学的费用给她钱，后来郝丽娜才知道，她读的是免费师范生，不仅不用一分钱书学费生活费，连寒暑假回家的路费都有报销。
唐依依把郝丽娜给的钱拿去供弟弟读书了，唐帅帅学习成绩差，初中混毕业，进入社会工作年龄偏小，没有一技之长，唐少青和陈群欠账还没还完，只能让他在家里呆着，煮煮饭做家务。
唐帅帅性格很内向，整天在家里不出门，只有跟姐姐话最多，唐依依看他炒菜做饭倒是一学就会，便想让他去上烹饪学校，于是报考免费师范生，心里觉得对不住母亲，每次收到郝丽娜的汇款都有一阵愧疚感。
郝庆红和马玉平不太懂，无意中听郝振伟说漏嘴，他们生过气后，觉得唐依依没有做错什么，但要求她跟郝丽娜说实话。
唐依依给郝丽娜写了一封信，详细说了她的想法：希望弟弟学一门手艺，将来能自食其力，她确实有些过分，应该事先商量，请母亲理解她，所花费的钱，等将来她工作了，会慢慢还。
郝丽娜立即给唐依依打电话，赞赏她的做法，兄弟姐妹就是要相互扶持相互照顾，她没有一点点怪她，不要有任何的压力，更不要有欠债的心理负担。
唐依依表示，她长大了懂事了，郝丽娜没有抚养唐帅帅的义务，她一定要还，心里才会安。
郝丽娜也不勉强，如果她还了，就为她存起来，待她结婚的时候陪嫁给她。
在c市读医科大学的郝振伟，成绩优异，埋头苦读准备考研究生，蔡艺航的大女儿蔡思琴报考了同一所大学，并顺利被录取。
蔡艺华早就看出蔡思琴对郝振伟的心思，她当然高兴，但也清楚的知道，即使郝振伟愿意，郝庆红马玉平不会接受，郝丽娜跟蒋莎的恩恩恩怨怨，打死也不愿意，他俩之间有不可逾越的障碍。
高考前，蔡艺华不便分蔡思琴的心，成绩出来填志愿，劝她报成都的学校，女孩子学医太辛苦，她的分数选择余地大，可她执意不肯，第一志愿报了郝振伟就读的学校，后面的志愿都是c市的大学。
孙女考上大学，蔡氏请客庆祝，蔡艺航请假回来，按韩小君的吩咐，给蔡艺航买了手提电脑和手机。
来喝酒的马玉平得知蔡思琴考上了孙子同一所大学，一下子慌了，酒宴还没结束就和老伴拉郝振伟离开。
在路上，马玉平就破口大骂：我们欠了他们蔡家什么，阴魂不散的搅得我们不得安宁，蒋莎毁了丽娜，蔡艺航害死我儿子，现在又要来祸害我孙子。
郝庆红闷声不吭，心里也是非常气愤的，郝振伟挽着她：奶奶，冷静，你心脏不好。
回到家里，郝庆红点上烟，一声接一声叹气，郝振伟为马玉平倒上水。
振伟，我说过无数次了，你离那个蔡思琴远一点。马玉平不解气，骂道：跟她妈一样害人精。
奶奶，正常的交往还是要的，我会掌握分寸。郝振伟揉捏奶奶的肩膀。
有什么用，你要明确拒绝她。
她知道我把当她妹妹。
她不会死心，你的话说得狠点，让她彻底断了念想。
奶奶，不要整成仇人似的，要像我爸跟干妈，不做夫妻可以做好朋友。
她跟她妈一样厚脸皮，不要做什么朋友。
振伟，你尽快交个女朋友。郝庆红发话。
爷爷。郝振伟为难。
还好，郝振伟大学毕业，如愿考上华西医科大学的研究生，到成都就读，离开了蔡思琴，全家人松了一口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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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30章大灾难1
郝丽娜埋头工作，宿舍食堂试样室三点一线，成了每天固定的模式，白天很少开电视，晚上下班洗漱过后，一般都九点过了，有时太累躺煲一会电话粥就直接睡了，有什么大事发生都是从试样室主管高秋民那里知道，齐春荣说他每天必看新闻。
2008年5月12日下午14点28分，那场震惊世界的大灾难来临的时候，郝丽娜正在上班，大概三点半左右，突然接到周总的电话，告知她家里发生地震了，关心她的亲人怎么样？
你怎么知道？郝丽娜一下懵了，脱口问道。
电视里每个频道都在讲。
郝丽娜惊慌失措，丢下手里正在吸的染料，立即拨薛智雄电话不通，家里人电话一个个拨过去，手机都不通，家里座机没人接，齐春荣他们都围过来，她说不出话，只使劲摇头，突然想到电视，撒腿就跑，杯子撞到地上哐当哐当响，大家面面相觑。
下楼冲出车间，郝丽娜看见宿舍楼一楼外面，办公室的人都在，蔡艺航拿手机不停的拨电话，一脸焦急，看见她，周总老板娘黄素群他们都关心她问过家里没有。
手机不通。郝丽娜问蔡艺航：怎么样？
蔡艺航摇头，仍然不停拨电话。
俞工朱惠媛从车间出来，问了情况后，俞工说：这种时候肯定停电了，要过一阵才会恢复。
我得回家。郝丽娜脱口喊出。
瑞光，赶快给他们订票。周总马上吩咐。
郝丽娜上楼，她大脑一片空白，朱惠媛和黄素群陪她，到了房间门口，帮她开门，打开电视，所有频道都在讲四川发生了地震。
郝丽娜电话响了，是在上海读大学的女儿唐依依，她也得知家里发生了地震，电话打不通，她说地震中心在汶川，离他们家所在的涪阳有一段距离。
黄素群帮忙打开电视机，拨到新闻频道，四川汶川发生7，8级大地震（后修正为8级），国家领导人正乘专机赶往成都，然后将转赴都江堰。
电视里直播都是大致的情况，郝丽娜担心的是她的家人，黄素群给她倒杯水，她两眼紧盯电视，手中的杯子没接住，水洒到身上。
电话响，郝丽娜按下接听键，喂了几声没声音，才发现是朱惠媛在接电话，是林瑞光打来的，福州飞往成都的航班临时取消，她放下电话，没有告诉郝丽娜。
一个多小时后，郝丽娜电话进来，是父母家的座机号码，姐姐郝丽华打来的，地震的时候，她中午在父母家吃饭，爸妈睡了午觉起来，她泡了茶刚摆上茶几，杯子突然摇摇晃晃，接着饮水机摔倒在地，他们急忙往外跑，吴氏也从屋里出来，到处都呼喊着跑出来，摇的更厉害了，站都站不稳，他们蹲着扶住树或抱着花台，只见楼房摇摇晃晃，天空乌烟瘴气，像电影里打仗那种硝烟弥漫的场面，停止摇晃以后，都不敢回屋，跑到外面公路上，到处都是人，每个人拿着手机，根本打不通电话。
地震的时候，吴其永在市区，街上黑压压的人群，车根本无法开动，他撒腿跑回来找到他们，叫她回家打电话，只有座机有信号，他马上去学校找吴晶晶。
郝丽华说市区房屋没有倒塌，伤亡很少，正说着发生余震，她惊叫着挂电话往外跑。
郝丽娜心里安定下来，猜测薛智雄肯定也去学校找女儿薛爱丽了，她打电话给蔡艺航，他也接到家里电话，老蔡夫妇住一楼，地震的时候很快跑出去了，其他的也都联系上了，她又打电话给栗贤友，他们那里离成都比较远，只感觉轻微摇了几下。
没有什么大碍，朱惠媛便把暂时没有航班的实情告之郝丽娜，便和黄素群先去上班了。
过了一会儿，郝振伟从成都打来电话，地震的时候他正跟导师在手术室实习，在那一刻他惊慌失措，可在场的医生护士非常镇静，停止摇晃后继续做手术，他们的职业道德和素养令他震撼，思想境界得到提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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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31章大灾难2
终于等来薛智雄的电话，地震的时候，他在酒店上班，办公室楼层比较高，摇晃厉害，女同事吓哭了，恢复平静后，他和所有人一样摸出手机拨电话，没有信号，都去抢办公室的座机，他等不及，交代了下工作，拔腿往家跑。
薛母午睡起床后，惦记中午做饭时没有酱油了，便下楼去买，父亲当时坐在电脑前，他比较冷静，按他掌握的知识，立即躲到桌子下面，摇晃过后还想继续上网，发现没有电了，起身走到阳台上，听见薛母在下面拼命喊叫，他才下楼去。
单元楼的人都集聚在楼下，相互诉说刚刚的恐惧，薛智雄看到父母，长舒一口气，薛母让他快去找薛爱丽，说话的时候又发生余震，他冲上楼拿了两个凳子，把二老送到家属区外一块正在打地基盖房子的空地，厂里的人基本都集中在这里，然后他连走代跑赶往学校。
学校周围人上人海，大量和他一样赶来找孩子的家长，校门口保安不让进，告诉大家地震发生的时候，老师组织学生跑出来了，现在都集中在操场上，校领导正带领老师一起每间教室和宿舍挨个检查，看有没有留在里面没出来的。
学校的教室宿舍完好无损，应该没有什么问题，可是没见着孩子的家长仍然很焦急，担心没有及时跑出来，万一伤着还是怎么的，大家都不愿意离开，守在校门口等消息。
校门不远处的公用电话排起长队，薛智雄跑过去，等了差不多一个小时才轮到，他拨了郝丽娜的电话，简单报了平安便挂了，后面的人那渴望的眼神，每人都事先准备好了说什么，速战速决。
薛智雄牵挂酒店的工作，虽然不放心但不能等下去，他出了学校，这时候公交车通了，回到酒店，大部分客人退房退餐，这个时候哪里还有心情吃喝。
处理了工作上的事情，薛智雄骑电动车赶往学校，得知学校没有学生受伤，本市的同学可以回家，外市的都在操场，学校组织搭帐篷给学生避震。
薛智雄后悔没有多等一会，电话不通，茫茫人海哪里去找，只有回家去等，他先回父母家，打电话到自己家里没人接，按时间推算女儿应该到家里，他又到父母呆的工地，很多人在搭简易的帐篷，准备在这里过夜，父母已经搬了一些石头砖头堆着。
父母问他薛爱丽怎么样，他说在学校操场，有老师很安全，便去问旁边的人，搭帐篷的编织布和竹竿在哪里买的，父亲则说回家住，这么潮湿搞出病来得不偿失，薛母坚决不答应。
薛智雄出发去买搭帐篷的东西，他先回去又打电话到家里，仍然没人接，不敢打电话给郝丽娜，心里揪着，先去买东西，商家真不是人，平时很难卖出去的编织布，居然猛涨价，还抢着买。
薛智雄和父母都不是会干粗话的人，搞得手忙脚乱，幸好旁边的人帮忙才把帐篷搭起来，到处一片漆黑，只有蜡烛和手电点点灯光，一看时间，已经快9点了，怪不得肚子早就感觉饿了。
父亲不会做饭，母亲说她回家煮一小锅面条端来，薛智雄主动要去，他心里放不下薛爱丽，想再打打电话，应该早到家了吧。
可是旁边的人告诉他们，没电没水没气，什么做不了，附近超市的饮料矿泉水面包饼干快卖光了，劝他们抓紧时间。
薛智雄赶忙跑去买了饼干面包和矿泉水，三个人填饱肚子，什么都可以将就，上厕所成了问题，有的人就着黑咕隆咚的就在一边解决，可薛父母却做不到，他们借了旁边一家的手电筒，决定回家去一趟，反正要拿被子和一些必须的生活用品。
薛母事先做了安排，谁拿什么谁做什么，尽快出来，路上碰见熟人，都说还有大的余震，让人心有余悸。
打开家门，薛父冲去厕所，薛母去卧室拿被子枕头，薛智雄打家里电话，仍然无人接，打弟弟家电话，也没有人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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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32章大灾难3
拿了生活必需品，匆匆从家里出来，天空淅淅沥沥下起了雨，薛智雄返回去拿了三把雨伞，三个人到了他们的帐篷，铺上垫的躺下去，背顶着地烙的生疼，雨越下越大，封盖不严的地方漏雨进来，薛父生气了，这罪遭的，坚持要回家去，爱咋的咋的。
薛智雄撑伞给父母挡雨，为安全起见，还是先将就将就，说话间明显感到摇晃了几下，父母接过伞自己遮盖，三个人依偎坐着，一阵凉意袭来。
突然，薛智雄腰间的手机响了，他赶忙打开，是薛爱丽，原来她在学校没有回来，知道他们会着急，一直拿着手机没有信号，还说她给妈妈打过电话了，她的手机快没电了，如果打不通电话，不要担心，她和同学都在学校操场上，安全没有问题。
薛智雄松了一口气，刚挂了电话，郝丽娜的电话来了，她看电视比他们了解的情况还要清楚，国家领导人从成都去都江堰的路不通，返回赶往受灾更严重的北川县，全国各地的救援力量陆续赶往各地灾区。
电来了，薛父坚决要回家，郝丽娜劝了一阵，他才答应下来，薛智雄跑回家去拿来了收音机，他收听新闻，这才安定下来。
薛智雄给弟弟通话，又打电话给岳父岳母大舅子，他们也在家属区外面的街上搭起了帐篷，吴其永去街上开车回来，看到所有的广场都是人，公园都开放，让人们进去搭棚避震，大街小巷都扯起来简易的帐篷。
地上潮湿，郝庆红夫妇和吴氏都呆在车上，吴其永让薛父母过来，他们不愿意麻烦。
郝振伟打电话问候了薛智雄，令他欣喜的是，唐依依也打来电话，关心他和薛爱丽以及薛父母，事后他问郝丽娜是不是她支使的，郝丽娜既惊讶又欣慰，她没想到唐依依会这么做。
薛智雄打电话接电话，差不多用了一个小时时间，亲戚之间熟悉的同事朋友，都平安无事，现在都跟他们一样，呆在帐篷里相互报平安。
专心抱着听收音机的薛父，调低声音，沉重的说：“这是一场继唐山大地震之后的一大灾难。”
雨慢慢小了，薛智雄打算回家给手机充电，然后烧一壶开水提过来，薛父母要回家上厕所，三人再次回到家里，本来一进家门就该感到放松舒服的，如今心里却充满恐惧，生怕余震袭来。
薛母去厨房烧水，没有燃气，只好用电饭煲烧，薛智雄给手机充上电，赶忙按开电视，很多地方通信联系不上，道路震裂，塌方交通中断，泥石流很多人被埋，救援力量进不去，部队连夜冒雨抢修。
电饭煲火力太慢，薛母急的跺脚也没办法，等到烧开装进水壶，便催父子俩赶快走，这真是成了有家不能住的时候。
薛智雄和父母在帐篷一晚上没睡着，早上起来回到家里，慌慌忙忙煮了一碗面条吃，父母带上水去外面游荡，几乎都没有人呆在家里。
薛智雄上班的酒店基本没什么生意，一是没有客人，而是也无心经营，他每天上午去报个到，就回家陪父母，全涪阳市大部分单位处于放假状态，每到晚上，幢幢楼房看不到灯光，人们都住在露天里，没有特别重要的事都不回家。
半个月后，余震减小，各单位部门陆续上班学校上课，市政府颁布通知，希望大家放心回家住，协同地震局上街宣传，环卫局清理街道公园，恢复正常的生产和生活次序。
但是人们心里留下了阴影，一有点余震或者谣传，又不顾一切的往外跑，一个月后，人心稍微安定下来，地震灾区的堰塞湖泄洪，坐落沿线涪江两岸的人家进行大搬家，成功泄洪后，他们才回到自己的家。
好在薛智雄家和郝丽娜他们家都比较远，不然又要一番折腾，薛父还好，薛母本来有风湿关节炎，睡了潮湿的地更加严重，治疗半年才有所好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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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33章大灾难3
电话都联系上以后，家人都平安，郝丽娜的心安定下来，她准备提前回家休假，可父母劝她不要，发生地震都没做事，家里有郝丽华和吴其永还有吴老三照顾，大家整天都慌慌张张的，有家不敢久留，回来休息不好，还是过了这一阵等几个孩子都放暑假了再回来。
蔡艺航和韩小君第一时间也准备赶回去，老蔡夫妇也说没有必要。
郝丽娜每天和家人通电话，一有空就回宿舍看电视，涪阳市区只是受到地震波及，个别的房屋倒塌破裂，有些受伤基本没有人死亡，可离市区大约40公里的北川县几近毁灭，整个县城顷刻变为废墟，天塌地陷，楼房陷进地下，有的学校幼儿园一二层的学生整个埋下去，伤亡惨重，每天看着救援人员从废墟中救出生命来，那些老师为保护学生先走而来不及撤离而牺牲了年轻的生命，一位校长转移了学生们，却不知道自己的儿子在哪里，他只有默默的在心里祈祷，后来得知儿子没了，有一位妈妈用身体掩护女儿，救出来时孩子活着，母亲却永远的离开了，在她的手机里写作没有发出去的短信：孩子，妈妈永远爱你，这样的事迹太多太多，在灾难面前，职业道德以及人性的光辉，完全体现出来，让人敬佩。
电视机前的郝丽娜禁不住掩面而泣，受灾偏僻的某个乡镇镇，山体滑坡道路不通，交通通信全部中断，部队战士冒着生命危险跳伞进去，全体官兵不顾自己安危，昼夜救援的各方人员，他们大无畏的精神，郝丽娜深受鼓舞，尤其在地震发生后，军民携手，领导人视察灾区讲话时正发生余震，面不改色毫不畏惧，是的，再大的困难也压不垮英雄的中国人们。
一方有难八方支援，国内国外的捐款捐物，陆续运往灾区，很多志愿者赶赴灾区义务帮助受灾群众，郝丽娜也想尽绵薄之力，公司组织了募捐，周总老板娘俞工带头各捐了5000元，郝丽娜捐了半个月工资，员工踊跃捐款，尽自己的一份爱心。
唐依依他们学校同样组织了捐款，地震第七天，全国上下停止一切娱乐活动，悼念不幸遇难的人们，全体同学集中在操场上，下午两点28分，全国人民为地震中的死难者默哀三分钟。
郝丽娜从每天跟女儿的交谈中，感觉她的变化，她每天都给家里人通电话，关心安慰他们，给他们加油打气，更让郝丽娜惊讶的是，薛爱丽的进步和成长。
地震发生时，薛爱丽和同学正在听课，老师指挥他们跑到操场上，一些同学打开手机收音机，班上有几个家在汶川和北川的同学，有一个女生和她同宿舍，想到家中父母，失声痛哭，而有一个北川的同学前一天因为奶奶重病请假回去了，大家为她的安危揪心。
当家在涪阳的同学离校回家后，薛爱丽留了下来，她陪着重灾区的同学想方设法联系家里人，一直没有消息，从电视上看到受灾的场面，凶多吉少，有两个同学一直没有找到家里人，只有一个同学联系上了父亲，那个请假回家的同学从此没了音信。
北川县城毁灭，大量的受伤人员转运来涪阳，各大医院住满了伤员，幸存的老师和学生安置在长虹集团修建的涪阳市九州体育馆，大批的人员涌入市区。
薛爱丽陪着同学每家医院找寻，一次次失望，看他们痛苦不堪，她强打精神安抚，后来和同学们一起做起了志愿者，帮助受灾的人们寻找亲人，做她力所能及的事，还要爷爷奶奶做吃的，拿去给受灾的民众。
薛爱丽每天早出晚归，娇气胆小的她对余震不感到害怕，薛智雄和父母受她的影响，发挥他们北方人的特长，大量蒸馒头，由吴其永开车送出去分发，那一阵，很多爱心人士除了捐钱捐物，每天煮饭烧水免费供应受灾群众，在困难面前，伸出援手，共度难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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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34章大灾难5
郝丽娜感概薛爱丽的变化，小时候手上弄破一点皮都会哭鼻子，如果不小心烙出血，会吓得哇哇大哭，她最怕见血，突然胆大了，每天去医院做志愿者，帮助伤病员，做心理辅导。
薛爱丽说，很多人失去了家人，其中就有她的同学，有的失去胳膊腿，一些人永远的埋在了下面，学校都恢复上课了，她同宿舍的同学没有回来，也联系不上，正值青春年华的伙伴，她们曾经约定，谁交了男朋友要第一时间带给对方看，要得到相互认可才能继续交往，还没等到那一天，就这么永远的离开了，每次看着昔日的照片都想哭，多希望是一场梦，期望她突然来到身边，一次次的失望，跟他们比，还有什么好害怕的。
郝丽娜没有切身感受，但从新闻和电视报道也知道，这场大灾难八万多人失去生命，有的一大家几十口都没了，剩下多少个残缺的家庭，失去父母失去孩子失去亲人，孩子来不及长大，父母来不及等待孩子结婚抱孙子，生命就这样结束了，像女儿的同学，如果没有这场灾难，可以顺利大学毕业，参加工作，结婚生孩子，如花的年纪，留给世人心中永远的痛。
暑假的时候，郝丽娜回家休假，得知以前车间同事的大姐和姐夫在地震中失去音信，女儿刚刚去美国留学，赶回来连父母长眠在哪里都不知道，还有厂卫生所现在改为社区医院的一位医生的儿子，从部队转业到北川县委工作不到两年，被坍塌的楼房压在下面，她感觉到女儿薛爱丽那揪心的痛，特地上门去看望，医生夫妇一夜之间白了头，活着没有了指望，过一天算一天，最好快点死去，下去陪孩子，独生子女，而且已经丧失生育能力，这种刻骨的伤痛，时间都难以治愈。
这种事放在谁身上都是挖心肝割肺的痛，郝丽娜强忍着没哭出来，好在政府指示有关部门，及时上门做心里疏导，引领他们走出悲伤，日子总得过下去。
吴其永抽出时间，开车载郝丽娜去了北川，县城已经封锁不让进，这里将做为地震纪念馆永久保留，新的县城搬离，各方正在选址，一旦确定马上修建。
郝丽娜还去了几个受灾严重的地方什邡绵竹，许多房屋建筑损坏，很多人住在板房里，全国组织的对口援建正在进行，北京援建什邡，江苏援建绵竹，四川受灾的每个县镇得到全国多个省市的帮助重建家园。
坐落在绵竹汉旺镇的中国东方电气集团有限公司始建于上世纪50年代末期，集团所属发电设备制造企业大多建立于60年代我国”三线”建设时期。伴随着共和国电力事业的发展，经过几代东方电气人半个多世纪的创业与拼搏，东方电气集团已经发展成为世界最大的成套发电设备供应商和电站工程总承包商，堪称中国重装工业的一颗璀璨明珠，这颗明珠在地震中受到重创，房屋倒塌厂房严重受损，惨不忍睹，正在车间上班的工人压在了下面，厂门口的两个大时钟永远的定格在14点28分，这里也作为512地震保留下来，东气将迁移到德阳市旌阳开发区。
两年多以后，郝丽娜再去这些地方，一排排板房不见了，焕然一新，宽阔的公路，新建的厂房医院学校，受灾的人家得到国家扶助，有了自己的新家。
北川县城搬至涪阳安县擂鼓镇，由山东援救，因为大部分是少数民族羌族，新的县城按照羌族的风格修建而成，建成了花园一般的城市，
山东兄弟圆满完成援建任务，与此同时，另一批山东汉子带着项目和企业落户北川，为北川的可持续发展开道铺路，通过深化双方在经济贸易、特色产业、城乡建设、文化旅游、科教人才方面等的交流合作，川鲁两省的合作范围将更加广泛，合作前景更加广阔。
其它受灾区都有相应的援助省市，为四川做出了杰出的贡献，是我们伟大祖国团结繁荣的象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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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36章悲催啊
徐英小女儿悲伤自责，年轻不世故，大女儿一家在美国，她们还沉浸在悲痛中的时候，跟徐英长期分居的丈夫来公司，清理老婆宿舍的遗物，最重要是存单，然后找到周舒航，理清徐英名下的股份，全部兑现拿走了，说是给还没结婚成家的小女儿留着，钱到了他手上，以后的事谁知道，他有两个儿子，幸亏徐英的房产写的是小女儿的名字。
徐英有一部分股份存放在老板娘的保险柜里，跟她长期共事的黄素群实在看不下去，伙同老板娘不说，等以后转给她的小女儿，即使股份给了徐英女儿，她难免不心疼同父异母的弟弟，像郝丽娜的女儿唐依依一样，还是徐英的丈夫捡了便宜，真是悲催啊。
公司到处都在谈论徐英，为她活得太不值得了，平时舍不得花钱，出去吃饭哪怕剩一点点汤汤水水都要打包回来，与人相处能捡便宜的绝不放过，亏待自己省下钱留给薄情寡义的丈夫。
徐英的事情对郝丽娜的触动特别大，她突然觉得人活着真没意思，说没了就没了，身份地位再高再辉煌再有钱，死了都成灰，活着才是硬道理。
如今郝丽娜也学会了上手机qq，每天晚上跟薛智雄和孩子们聊天，特别叮嘱薛智雄注意身体，薛智雄也为她担心，再次劝她不要做了，孩子们也力劝她回家来，她也有回家的想法，但是要做到年底，打算夏天回家休假后，回公司就递交辞职申请。
休假期间，发生了一件事，又让她改变了决定。
薛智雄家的房子是当初单位做为奖励有贡献的人才分给他父亲的，他弟弟薛智勇跟父亲一个单位，分房工龄不够，一直跟父母住在一起，后来工厂搬去高新区，薛智勇和向小如去那边买了房子，节假日基本都会岳父母家，没有特别的事都不回来。
薛智雄母亲最早嫌弃郝丽娜是工人，经历曾艳跟儿子离婚后，感到郝丽娜的好，尤其二儿媳仗势家庭条件优越，根本不把她放在眼里，更加依赖郝丽娜，薛智雄父亲也有同感，靠得住的是郝丽娜。
自郝丽娜去福建，薛智勇搬走后，薛智雄母亲就叫他和薛爱丽住在家里，打算郝丽娜回来以后，也过去，他们住在一起，年纪大了怕孤独，如果薛爱丽到了结婚年龄，想单独过日子，就把他们在纺织厂的宿舍给他们。
郝丽娜喜欢跟公婆一起生活，但她最大的心愿是能和女儿唐依依住在同一个屋子里，薛智雄母亲理解她的心情，他们这一地段有开发商准备买下来修高层，已经召集每家人去开了会，照旧房的实际面积返还新房，楼层优先选择，拆房修建期间，每月补助租房款，他们现在的房子房产证是138平方，实际接近150平方，到时再加钱买个四室三厅三卫的房子，够他们六个人住。
开发商通过艰难的谈判，终于跟所有的住户达成一致，正式签合同的时候，薛智雄父亲却找不到房产证了，方才回忆起1995年房改的时候，他正好出差去了外地，是薛智勇去办的手续，只跟母亲拿了钱，说一次性付款没有利息比较合算，老两口压根就没见过房产证产权证。
薛智雄母亲打电话问薛智勇，房产证在他那儿，说周末回来商量。
薛智雄父亲生气了，质问薛智勇：“有什么好商量的，房子是我的，立即把房产证给我拿回来。”
晚上八点过，薛智勇一个人回来了，他知道郝丽娜回来休假，特意等他们吃过晚饭走了以后才露面，原来，他在房改之前就打起了主意，跟父母说房租水电费扣在他们的头上，户主换成了薛智勇，当时父母还夸他有孝心。
其实，是向小如出的主意，她家有亲戚在厂里房产科上班，事先给她透露了消息，按职工福利房买下来，将来可以到市场上转卖，那可是一大笔钱。
确实如此，买的时候500多一个平方，现在翻了几倍，再换成新房，这种黄金地段，起码4000以上一个平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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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36章悲催啊
徐英小女儿悲伤自责，年轻不世故，大女儿一家在美国，她们还沉浸在悲痛中的时候，跟徐英长期分居的丈夫来公司，清理老婆宿舍的遗物，最重要是存单，然后找到周舒航，理清徐英名下的股份，全部兑现拿走了，说是给还没结婚成家的小女儿留着，钱到了他手上，以后的事谁知道，他有两个儿子，幸亏徐英的房产写的是小女儿的名字。
徐英有一部分股份存放在老板娘的保险柜里，跟她长期共事的黄素群实在看不下去，伙同老板娘不说，等以后转给她的小女儿，即使股份给了徐英女儿，她难免不心疼同父异母的弟弟，像郝丽娜的女儿唐依依一样，还是徐英的丈夫捡了便宜，真是悲催啊。
公司到处都在谈论徐英，为她活得太不值得了，平时舍不得花钱，出去吃饭哪怕剩一点点汤汤水水都要打包回来，与人相处能捡便宜的绝不放过，亏待自己省下钱留给薄情寡义的丈夫。
徐英的事情对郝丽娜的触动特别大，她突然觉得人活着真没意思，说没了就没了，身份地位再高再辉煌再有钱，死了都成灰，活着才是硬道理。
如今郝丽娜也学会了上手机qq，每天晚上跟薛智雄和孩子们聊天，特别叮嘱薛智雄注意身体，薛智雄也为她担心，再次劝她不要做了，孩子们也力劝她回家来，她也有回家的想法，但是要做到年底，打算夏天回家休假后，回公司就递交辞职申请。
休假期间，发生了一件事，又让她改变了决定。
薛智雄家的房子是当初单位做为奖励有贡献的人才分给他父亲的，他弟弟薛智勇跟父亲一个单位，分房工龄不够，一直跟父母住在一起，后来工厂搬去高新区，薛智勇和向小如去那边买了房子，节假日基本都会岳父母家，没有特别的事都不回来。
薛智雄母亲最早嫌弃郝丽娜是工人，经历曾艳跟儿子离婚后，感到郝丽娜的好，尤其二儿媳仗势家庭条件优越，根本不把她放在眼里，更加依赖郝丽娜，薛智雄父亲也有同感，靠得住的是郝丽娜。
自郝丽娜去福建，薛智勇搬走后，薛智雄母亲就叫他和薛爱丽住在家里，打算郝丽娜回来以后，也过去，他们住在一起，年纪大了怕孤独，如果薛爱丽到了结婚年龄，想单独过日子，就把他们在纺织厂的宿舍给他们。
郝丽娜喜欢跟公婆一起生活，但她最大的心愿是能和女儿唐依依住在同一个屋子里，薛智雄母亲理解她的心情，他们这一地段有开发商准备买下来修高层，已经召集每家人去开了会，照旧房的实际面积返还新房，楼层优先选择，拆房修建期间，每月补助租房款，他们现在的房子房产证是138平方，实际接近150平方，到时再加钱买个四室三厅三卫的房子，够他们六个人住。
开发商通过艰难的谈判，终于跟所有的住户达成一致，正式签合同的时候，薛智雄父亲却找不到房产证了，方才回忆起1995年房改的时候，他正好出差去了外地，是薛智勇去办的手续，只跟母亲拿了钱，说一次性付款没有利息比较合算，老两口压根就没见过房产证产权证。
薛智雄母亲打电话问薛智勇，房产证在他那儿，说周末回来商量。
薛智雄父亲生气了，质问薛智勇：“有什么好商量的，房子是我的，立即把房产证给我拿回来。”
晚上八点过，薛智勇一个人回来了，他知道郝丽娜回来休假，特意等他们吃过晚饭走了以后才露面，原来，他在房改之前就打起了主意，跟父母说房租水电费扣在他们的头上，户主换成了薛智勇，当时父母还夸他有孝心。
其实，是向小如出的主意，她家有亲戚在厂里房产科上班，事先给她透露了消息，按职工福利房买下来，将来可以到市场上转卖，那可是一大笔钱。
确实如此，买的时候500多一个平方，现在翻了几倍，再换成新房，这种黄金地段，起码4000以上一个平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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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37章能用钱解决的都不是事
房产证是薛智勇的名字，共有人是向小如，因为是一次性付清房款，一切手续办妥后，房产证就领回来了，薛智勇忐忑不安，想跟父母坦白，向小如骂他没事找抽，立马锁进箱子里，他们搬家的时候，随身带走了。
这些年父母没有问起，他们自然不会没事找事，开发商拆迁新建高层住宅的消息他们早知道了，也知道父母想跟大哥大嫂住在一起，向小如暗自高兴她有先见之明，新房的合同怎么签，必须经过她。
薛智勇搁下电话，马上报告了向小如，她早盘算好了，新房父母住，户主还是他们，那意思房子永远是他们的，父母只有居住权，百年之后没有薛智雄的份。
“房产证为什么不拿回来？”薛父生气质问。
“我下班直接过来，没有回家。”薛智勇不敢正视父母。
“借口，你老婆不给，是不是？”
“、、、、、、”
“这房子是厂里奖励我的，钱也是你妈给的，没有你们的份。”
薛智勇任父母责骂，按向小如授意埋头不吭声，反正房产证在他们手里。
“房产证改了你们的名字，我就没办法了是不是，老子上法院告你们。”薛父暴跳如雷。
“老头子，好好说。”薛母一听要打官司，觉得有失面子，赶忙相劝，又冲薛智勇发火：“是不是你老婆不给？”
“不是。”薛智勇声音很低。
“猪脑子，凡事被老婆左右，连父母都骗，没用的东西。”薛父余怒不息。
“不听她的就寻死觅活的，在你们眼里我没用，在她眼里我也没用，我真希望她找个有用的，把我一脚踹了。”薛智勇泄气的说。
“老婆是你自己找的，我不想听你说这些，说重点。”薛父不耐烦。
“你老婆什么鬼主意？”薛母问。
向小如预料到父母会大发雷霆，准备第二套方案，150平米的房子一分为二，要两套小户型的。
“我们还没死呢，想着分财产啦？”薛父忍无可忍，跳起来指着薛智勇的鼻子骂道。
“在老城区习惯了，以后我们退休了，想搬回来住，离你们近一些。”
“你滚得越远越好。”
薛母让薛智勇先回去，打死他也解决不了问题，房产证在向小如手里，那是个蛮不讲理耍横的泼妇，只怪自己当时没多留个心眼。
薛父亲自打电话给向小如，让她把房产证交出来，她要满足她的条件，理由很充分，这些年郝丽娜在外，薛智雄父女长期住在父母家，光伙食费算下来就是一大笔钱，薛母说有交生活费，她根本不信。
薛父一气之下，真的想找律师对簿公堂，被薛母劝住了，家丑不可外扬。
郝丽娜和薛智雄也不同意父亲的做法，官司输赢对谁都没有好处，父子兄弟之间从此变成仇人了，伤不起，钱可以挣来，能用钱解决的都不是事，亲情是钱买不来的。
薛智雄劝父母就照弟弟弟媳的意思一分为二，父母还有80平方，然后他们把厂里的房子卖了，买一套大的房子。
郝丽娜赞成，但她不愿意卖他们厂里的房子，这次回来有消息说，也有开发商看中他们那幢临街的房子，她当即决定不辞职了，现在孩子都工作了，没有什么负担，薛智雄的工资也高，再干几年，问题都解决了。
薛父母不忍心郝丽娜辛苦，薛智雄心里也不好受，郝丽娜安慰说：有了目标，她浑身充满能量，不觉得辛苦。
向小如没再有什么意见，拿出房产证让薛智勇和父亲一起去开发商那里签了合同，薛父吸取教训，拉上两个儿子去公证处进行了公证，他名下的房子将来全部归薛智雄，薛智勇没夫妻有异议。
问题圆满解决，郝丽娜假期将满，准备出发前，请薛智勇一家三口回来，和父母一起吃顿饭，饭桌上，一家人放下不愉快，有说有笑。
向小如端杯敬郝丽娜，说：“大嫂，你出门在外，多加保重，爸妈以后还指望你。”
郝丽娜听出向小如的弦外之音，爽快的说：“放心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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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38章小弟的苦衷
薛智勇拿老婆没有办法，以前向小如自私但还讲点道理，也许更年期到了，性情大变，疑心特别重，家里的钱死死控制在手里，薛智勇经常身无分文，下班晚回来要审问很久，一不如意就撒泼甚至自杀威胁，或者回娘家告状，她的父母袒护女儿，每次都把薛智勇叫过去教训一番。
向小如太过分，而她不明事理的娘家人，还认为她吃了亏，郝丽娜捡了便宜，他们一直以来都看不起郝丽娜，没有为薛家生一男半女，等于是外人，薛智勇有苦难言，感到对不起父母对不起大哥大嫂。
郝丽娜出发的前一天，薛智勇过来请她和薛智雄吃火锅，他很愧疚，再三向他们表达歉意，都怨他娶错老婆，落得里外不是人。
郝丽娜看出薛智勇的苦衷，她吃的差不多了，借故去卫生间，让兄弟俩说话。
薛智勇大倒苦水，说实话他不想跟向小如生活下去，每天最痛苦的就是下班，不想回那个没有温暖备受煎熬的家。
薛智雄劝弟弟为女儿着想，不要拆散家庭，慢慢疏导向小如，或许过了更年期就没事了。
薛智勇苦笑，他就是看在女儿份上，一忍再忍，向小如变本加厉，即使他想离婚，也是没可能的，向小如绝不会答应，还会生出很多可怕的事来，他真希望向小如外面有人，把他给离了，那就解脱了。
薛智勇羡慕哥找到了贤妻良母，郝丽娜集足了妻子媳妇母亲的所有优点，父母喜欢跟她住在一起是有理由的。
薛智雄对弟弟坦言，他当时被曾燕迷惑，伤害了郝丽娜，多谢老天眷顾，没有错过她。
一餐火锅，向小如不断打电话来，薛智勇又不敢关机，正在接电话的时候，郝丽娜回来座位，向小如听见女声，立即大吵大闹追问他和哪个女的在一起鬼混。
“是我，小如。”郝丽娜接过手机：“我和你大哥电脑方面有点问题请教智勇，完了我们一起吃火锅，我发视频给你。”
“不用了，你们慢慢吃。”向小如挂了电话，薛智勇事先也是这样说的，她没再打电话来。
“你快回去吧。”薛智雄边说边起身想去买单。
“哥，我不至于这点钱都没有吧。”薛智勇伸手拽薛智雄的胳膊。
“好好，你去买单。”薛智雄坐下来。
薛智雄和郝丽娜去店外等待。
“大嫂，在外面注意身体，小弟无能，辛苦你啦。”薛智勇出来，诚恳的道歉。
“一家人不说外话，我理解小如的心情，主要是我们相处时间比较少，以后大家都退休了，你们搬得比较近了，多走动，相互了解，我相信没有什么问题。”郝丽娜说。
“多谢大嫂，有你这样的度量，我们这个家有救了。”
“快回去吧，路上小心。”薛智雄拍拍弟弟的肩膀。
薛智雄对父母解释了弟弟的苦衷，郝丽娜耐心细致的劝解公婆，二老终于消气。
郝丽娜去福建两个月后，薛父母的旧房开始搬迁，薛智雄准备在就近租房，父母不想花钱，搬到他们家挤在一起，把拆迁补助的租房款节省下来买房。
薛智雄把卧室给母亲和女儿住，父亲住薛爱丽睡的餐厅，他在客厅将就，父母舍不得的旧家具没处放，只好忍痛卖了。
春节郝丽娜回来之前，薛智勇终于做通向小如的工作，把父母接去他们家里住一个月，为哥嫂提供方便，春节的时候，一家人坐到一起，热热闹闹的吃了团圆饭。
向小如一如往常只管吃不做事，即使在自己家里也是郝丽娜做，但说话没有以前那样生硬带刺，大年三十，给薛父母包了红包。
郝丽娜特地去看了正在修建的新房，基础已经下去，地下不但要建停车场，还要引进沃尔玛超市，以后住在这里，生活太方便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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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39章有了目标
有了目标，郝丽娜向打了鸡血一样，斗志昂扬，本来松懈下来的神经又高度紧张起来，她的工资奖金加起来，年收入已经有15万左右，孩子们都工作了，至少能存下10万，加上家里的积蓄，两年就解决问题了。两年的时间说来不长也不短，看各人处于什么状态，对分居的恋人等于两个世纪，对天天和家人在一起，那就感觉不到漫长的等待所受的煎熬。
对郝丽娜而言，从当初一无所知来到这个陌生的环境，十多年了，早已有了深深的感情，福建长乐金峰港口村，在她的人生经历中留下了很深的印记，她视为第二故乡，有一种难舍的情结。
早在上世纪九十年代初出来打工一族，儿女结婚生孩子，大部分三代人在这里生活，有的已经有了第四代，小孩子出生成长在这块土地上，跟全国大部分出外就业的人一样，反而对自己的故乡陌生，异乡成故乡，故乡变异乡，有些几岁的孩子带回老家，还会水土不服。
小学初中实行义务教育后，在当地上学不必缴纳借读费，村里的小学校成了打工子弟学校，近些年，上一辈经济条件好转，在家乡场镇县市买了房子，为了孩子受更好的教育，尤其有些跟郝丽娜年龄一般的，居然大字不识，连学校门都没有进过，难以想象那些地方多偏僻多穷，这种情况的家庭却生四五个孩子，没有计划生育的概念，而他们自己没上过学，却不愿子孙再像自己一样文盲，打工也需要文化呀，于是孩子到了上学年龄，爷爷奶奶带回家去上学，父母长期在外，总觉得亏欠孩子，唯一的办法从钱上面补偿，时间一长变成了金钱关系，而且爷爷奶奶在家也难管孙子孙女，隔代教育衍生出很多问题，但没有办法。
有的人家有亲戚在教育部门，便把孩子寄放在他们那里，每月寄钱过去，以为这样对孩子的教育有利，也不一定，有的扔在家里没人管，成绩挺好的，有的费尽心思，孩子学习不但不好，根本不愿读，情愿跑出来打工，真应验了读书是天分加勤奋，自己没实现的愿望，不能强加在下一代头上。
而有的对读书看的不重，就在当地读到初中或者高中毕业，就进厂打工，一家人一年下来收入不错，回老家买房买车，日子一样过得滋润。
郝丽娜也很有成就，和丈夫一起供养三个孩子上大学，现在完成她的心愿，买房子，在家里给女儿唐依依一个房间，即使万一如徐英那样，她也不遗憾，因为她是为所爱的家人在努力。
如今通信发达，qq聊天微信朋友圈，随时知道大家的情况，郝丽娜还学会了使用电脑，她买了手提电脑，晚上上网看新闻查资料，最近迷上了看小说，业余生活丰富，想念家人了可以视频通话，比起原来方便多了，她习惯了这样的生活节奏，在这里刻下了烙印。
每次回涪阳休假过来，郝丽娜走在村里，总有人跑上来招呼，像久别的亲人，说很久没看见她了，就连超市的老板都笑她有多久没来光顾了，在外面，她想念家里人，回去一段时间，她觉得有什么牵着她的心，甚至有觉得该走了的想法。
郝丽娜常常想，以后不上班回家了，可能还需要很长一段时间才能适应，她想干到女儿结婚再回去，最好帮她们带带孩子，不然太闲，她会很无聊。
两年的时间很快过去，薛智雄父母原来的住房，三十多层的高楼还没有竣工，而郝丽娜和薛智雄厂里的房子临街，几个开发商想买下，盖高层住宅楼，下面做商铺，只是厂里的住户比较刁难，一个比一个提的条件苛刻，谈判是一个漫长的过程。
郝丽娜想买三室两厅的房子，跟薛智雄商量决定再做两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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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40章难舍的情结1
一晃两年又过去了，薛智雄父母的房子装修完毕，他们住的房子已经跟开发商签了合同，待所有住户搬出去就要拆了。
郝丽娜攒够了买房的钱，她也有了退休工资，薛智雄的收入不错，孩子们工作都稳定，再留恋工作，也该放下了，随着年龄增长，体力上有些吃不消，而且现在年轻人进步很快，不能让自己成为公司的负担，这个时候退出最恰当。
除了这些原因，郝丽娜最心焦的是几个孩子的婚姻大事，郝振伟年近30，两个女儿也过了25，在她那个年代已经是大龄青年男女了，可他们都不着急，父母天天跟她念叨，这也是必须回家的重要原因。
郝丽娜夏天休假回公司，向俞工提出口头申请，俞工希望她继续干，考虑到她的具体情况，同意了，到国庆节，她递了书面辞职报告，周总特地找她谈话，了解到她不是想跳槽，而是打算退休，一番挽留后，表示尊重她的意见。
进入12月份，生意特别的淡，公司生产任务少的可怜，基本是生产一天休息一天，郝丽娜想做到月底就回家，俞工请示周总，答应她的要求，并把她的工资结到春节。
郝丽娜订了元旦的机票，薛智雄提前赶过来接她，12月31日晚上，公司举行送别酒会，在金峰新建最高档的国惠大酒店包了一个厅，摆了5桌，公司老板大小股东，班长以上的管理干部无一缺席，周董特地从外面赶回来参加。
周董和周总率先敬酒，感谢郝丽娜在工厂最艰难的时候到来，而且不离不弃，为他们公司的发展壮大做出了贡献。
郝丽娜和薛智雄一起，感谢周董和周总的厚待，依次敬老板娘俞工夫妇，林瑞光黄素群周绍柏，做为老乡的栗贤友和蔡艺航来日方长，就稍做表示没有干杯。
薛智雄依次敬老板和俞工，他看郝丽娜喝酒失去控制，礼貌的敬酒表示感谢后，便不再沾酒，大伙也不勉强，理解他要照顾郝丽娜。
郝丽娜是酒会的主角，从上到下都敬她的酒，她是性情中人，都豪爽的干杯，一来二去喝了不少的酒，看她已有醉意，俞工劝大伙悠着点。
郝丽娜坐在周董周总俞工一桌，薛智雄拉她坐下来，她情绪激动，诉说她来到这里工作，受到公司领导器重，得到俞工的帮助，工作十多年，她学到了很多知识，得到了锻炼，了解了福建的风土人情，人生中这一段的经历，必经终身受用，说着要举杯敬酒，都接受她的心意，让她喝一杯就好。
老板娘和俞工老婆朱惠媛劝郝丽娜吃菜，她吃了一点点，起身去其它几桌话别，大伙理解，都不在相互劝酒，而是一一跟她合影留念。
郝丽娜邀请大伙去四川玩，让薛智雄介绍家乡的风景名胜，都表示有过去一定找她，也希望她不要忘记大家，抽时间回来福建看看。
酒宴结束的时候，郝丽娜和周董周总老板娘合影，留下尊贵的纪念。
回到公司宿舍，郝丽娜进门就跑去厕所吐了好一阵，大口的喷气，薛智雄待她好受一点，为她擦嘴角洗脸，扶她**躺下，泡了蜂蜜水照顾她喝下，知道她心情难受，静静陪着她。
早上，郝丽娜被薛智雄叫醒，她浑身软软的，迷糊了几分钟才清醒过来，收拾完毕，拉开门，俞工等在门口，伸手接过她手里的箱子，一起下楼。
走出一楼大厅，郝丽娜看见周董周总他们都等在此为她送行，队伍排到公司门口，她禁不住热泪盈眶，调整了一下情绪，跑上去和他们挨个拥抱，互道尊重。
郝丽娜倍加荣幸，犹如走红毯的明星，一路跟大伙握手过去，出了公司大门，上车前回头向人群挥手告别。
本来周总安排林瑞光送郝丽娜他们去机场的，俞工不让，他亲自开车送郝丽娜和薛智雄，他老婆朱惠媛随车送行，一路握着郝丽娜的手，祝愿他们夫妻团圆，回家安享幸福生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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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41章难舍的情结2
前一晚，郝丽娜喝了太多的酒，胃隐隐痛了一晚上，折腾得薛智雄也没休息好，在飞机上，看着窗外云海，想到这一回去，相处十多年的同事朋友，这辈子不太可能再见面，莫名的一阵阵难受。
飞机是福州飞涪阳的，薛智雄在飞机上补了觉，下飞机取了行李，郝丽娜昏昏沉沉的拽着他的手臂，靠在他肩上，打了的士直接回家。
“看你，没有我，被人拐卖了都不知道。”薛智雄开玩笑。
“就是因为有你，我才松懈下来，否则哪敢敞开喝酒。”
“那就彻底放下来，把身体养好，想做什么做什么，这么多年为别人活，现在该为自己活了。”
“我不可能再回头了，出去了天天盼望着回来，真到了这一天，心里空落落的不是滋味。”
“人非草木孰能无情，十几年了，人生有几个十几年。”
“还是你能理解我，换了人还以为我不想回家呢。”
“慢慢调整，等春暖花开的时候，你去旅游。”
“你要跟我一起。”
“我尽量抽时间。”
薛父母还挤在薛智雄郝丽娜在厂里的职工房，新房子装修了，他们等郝丽娜回来买家具，然后择日搬进去。
马玉平事先安排了，郝丽娜回来和薛智雄晚上先去他们家里住，可薛智雄觉得不方便，就在自己家里，让郝丽娜回娘家，反正往后就在家里了，不在乎分开十天半个月的。
回到家已经差不多下午三点了，薛父母还等他们一起吃午饭。
“爸妈，你们怎么不先吃呢？”郝丽娜过意不去。
“在家里闲着，晚点就晚点，再说我们十点才吃早饭。”薛母忙着端菜盛饭。
“真香，还是家里的饭菜合口味。”郝丽娜说。
“不要吃太多，我约了六点两家人一起吃火锅。”薛智雄说着，把郝丽娜碗里的饭匀了一半到自己碗里，示意母亲不再给他盛饭了。
“不早说，我少煮一点嘛。”薛母抱怨。
“妈，没事，冬天不会坏，明天我吃。”郝丽娜说。
“哪能你吃剩饭。”
“妈，感觉你把我当客人，不对啊。”
“妈的意思是我造成的，应该我吃。”薛智雄解释。
四个人都只盛了半碗饭，肚子垫了底，郝丽娜抢着洗碗，薛母不让。
“让妈洗吧，以后有你做的，今天刚回来，你很疲倦，先休息休息，晚上见到爸妈和几个孩子，你才有精神。”薛智雄拉郝丽娜去里屋床上让她躺下，强行收了她的手机。
“你不休息吗？”
“我到单位去一趟，然后去订位置，回来叫你。”
“有叫干妈吗？”
“当然有，不过她可能不会来，三个月前做了胃切除手术，只能吃些流食。”
“我得去看看她。”
晚上，一大家人坐在一起吃火锅，孩子们都准时到来，吴氏因为身体不适没有来。
“丽娜，这几个平时都懒得回来，还是你有号召力，很久没有这么多人在一起吃过饭了。”一阵寒暄后，马玉平抱怨说。
“我知道你们工作忙，以后每周回家一起吃一顿饭。”郝丽娜安排。
“我可以，小姑。”郝振伟率先表态。
唐依依和薛爱丽表示没有问题，只是吴晶晶埋头不语，郝丽娜这才想起，她见面打过招呼就没说话，只喊了吴其永，不理郝丽华，而且不愿意坐父母旁边。
“晶晶，你有问题吗？”郝丽娜问。
“没有啊，小姨。”说着起身：“我有事先走了，你们慢慢吃。”
“晶晶有心事？”郝丽娜目送吴晶晶离去，审视姐姐郝丽华。
“空了给你说。”郝丽华叹息。
“丽娜，你看看，一个个年龄都不小了，你得好好管管。”马玉平叹气。
“我最小。”薛爱丽得意。
“我先回学校了。”唐依依起身告辞。
“我男的，不急哈，依依，我送你。”郝振伟借故溜走了。
“还是我最乖。”薛爱丽表白。
“你也不小了，姐姐比你大一点点，都有男朋友了。”薛母说的是薛智勇向小如的女儿。
“有男朋友很容易，追我的人多了去，放心吧，奶奶。”薛爱丽信心满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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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42章不随人愿
吃过火锅，郝丽娜回娘家借宿，和姐姐郝丽娜先去看望干妈吴氏。
郝丽娜父母这一辈以上，吃苦耐劳勤俭节约，有什么病痛能忍则忍，身体素质比较好的，随着生活水平提高，从各方面加强营养补上去，个别的积劳成疾，吴氏年轻时候胃肠道功能就不怎么好，常常几天不排便，她觉得没有影响，胃痛的时候吃两颗止痛片，老伴吴守亮走了后，心情不好，饿就吃不饿就不吃，前几年胃大面积溃疡导致出血，住院治疗好了，遵照医嘱，吃些比较容易消化的食物，而且少食多餐，都以为没事了，谁想几个月前，突然胃痛厉害，去中心医院检查，确诊为癌症，郝振伟的老师亲自为她做了胃切除手术，化疗后病情稳定下来，回到家里休养，只能吃些流食。
“丽娜，我数着时间盼你，干妈想你啊。”吴氏颤巍巍的起身。
吴氏廋了很多，看上去虚弱憔悴，郝丽娜赶忙让她坐下来。
“干妈，我该早回来看你的。”
“干妈已经是废人一个。”
“干妈，慢慢就好起来啦。”
“不要安慰我啦，我的病我清楚，只怕来日不多啦。”
“不要乱说，干妈要活着，看晶晶出嫁亮亮娶媳妇，等着抱曾孙。”
“我就是期望啊，本来不愿意做手术的，几个孩子挣钱都不容易，花他们那么多，看干妈有没有福分等到那一天，不然怎么对你干爹交代啊。”
“一定会的，振伟是医生，他一定有办法的。”
“还是我这个干女儿贴心，看到你我就有精神啦。”
“我现在回来了，有时间陪你啦。”
“丽娜，你得跟你姐姐，好好琢磨晶晶的事。”
郝丽娜看姐姐，郝丽华起身去厨房了。
“干妈，怎么回事？”
郝丽娜陪吴氏聊了一会，郝丽华照顾吴氏**休息，和妹妹一起回娘家。两姐妹有话说。
“我整天侍候她，没听她一句好话，你一回来就说你好。”一进门郝丽华就酸酸的说。
“你是她媳妇，自家人，我是干女儿。”郝丽娜说。
“我就是吃力不讨好，余大玲和小弟媳妇回来，她把她们当客人，使唤我做事。”
“你怎么不说，大部分的费用都是那两兄弟出的，你不该出力吗？”马玉平骂道。
“是呀，人钱少腰杆就直不起来，我矮了她们一等。”郝丽华生气，转身欲走。
“姐，今晚跟我睡，我有话问你。”
“好啊，我也有事跟你说。”郝丽华去卫生间洗漱，自个先进去卧室了。
“妈，干妈生病，吴二哥吴四哥都回来了吗？”郝丽娜坐下来问父母。
“是啊，当时担心有什么不测，通知他们回来的，做了手术都回去上班了，老四那个老婆有点傲气，余大玲很懂事，和你姐姐一起忙前忙后，走的时候买了礼物来我们家里，很愧疚说她没有尽到媳妇的职责，拜托我们帮忙照顾你干妈。”马玉平说。
“余大玲会左右逢源，所以讨干妈喜欢。”
“你姐嘴笨，吃力不讨好，这么多年学不乖，活该。”
“你呢？还不是有其母必有其女。”郝庆红挖苦。
“不说话会死嘛？”马玉平呛声。
“丽娜，你听听，开口就咒我。”
“爸，几十年你都习惯了，不过妈，不要说死呀死的，尤其现在干妈有病，说者无意听者有心。”郝丽娜平息父母的怒气。
“在她面前，我才不敢呢，她整天说活着受罪死了干净，可一旦有人死或者看电视，非常敏感。”
“人都是一样，求生的本能，现在这日子都好过，谁不想活着啦。”
“天不由人愿啦。”
“干妈的病到底严不严重呢？”
“振伟说，不乐观，如果复发那就很难说。”
“天啦。”郝丽娜倒吸一口冷气。
“他们心里都有数，吴老二和吴老四春节都不回来，以防、、、、”
“别说了，妈。”
“怎么了？”
“我心里堵的很难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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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43章姐姐窝火
“都知道了？”郝丽华靠在床榻上，看郝丽娜进来问。
“什么呀？”郝丽娜故意问，其实心里清楚姐姐指什么。
“明知故问。”郝丽华不满。
郝丽娜几年前看见过吴晶晶的男朋友，是她高中的同学，大学毕业后在涪阳一家房地产公司工作，两人感情一直稳定，男方一大家也是以前厂里上班的，说起来都认识，他们很满意，可郝丽华不同意，僵持着不见面。
郝丽娜确实从父母和干妈那里知道了，他们都希望她做做姐姐的工作。
“你说说你的理由吧？”郝丽娜**，侧身靠在姐姐身上。
“为什么要在一个厂找呢？外面不是找不到，我托人给她介绍了好几个，条件都不错，死丫头一根筋，非要在一棵树上吊死。”郝丽华一肚子怒气。
“晶晶和他不在一个单位，父母一个厂，大家都熟悉，以后好相处。”
“本人还过得去，跟那样的父母对亲家，我没有脸面。”
“怎么啦？”
“两口子下岗了，不去找事做，整天打麻将，儿子靠爷爷奶奶省吃俭用的退休金供读大学。”
“现在应该退休了吧？”
“那点退休金不够他们赌博，只顾自己逍遥快活，根本不为孩子着想，是你的女儿，舍得嫁到这样的人家吗？凭晶晶的条件，找不到比这好的条件吗？”
“年轻人过自己的小日子。”
“房子呢？他家里有钱买房子吗？”
“、、、、、”
“我也想过，双方各拿一点钱出来，买套小户型的，把首付给了，两个人有公积金，慢慢还贷，可人家根本不管，似乎他儿子靠牢了我女儿，那个死丫头也不争气，还跟着去人家家里，摆明让我下不了台。”
“姐姐，先消消火，现在怎么反对都无效了，两个人相好不是一年两年了。”
“你好意思，早知道都不告诉我。”
“告诉你也没有用，晶晶认定了。”
“小时候还听话，长大了跟我对着干。”
“姐姐，你也不要固执了，想想怎么体面的解决，晶晶也不小了。”
“我一想这事，心口就疼。”郝丽华手摸胸口。
“不要担心，两个人有文化，都有工作，房子挣钱慢慢再买。”郝丽娜揉姐姐的胸口。
“死丫头不听话，有她哭的时候。”
“有你这个妈扎起，有什么好哭的。”
“我就是错走一步，才落得今天这步田地。”
“你哪步错了？”
“当初如果跟了吴老二，像这样嘛？你看余大玲多风光，给父母在河光镇买房子，涪阳也买了房子，准备吴老二退休后回来养老，还要在成都给亮亮买房子。”
“老说这些干嘛，你也不怕吴大哥生气。”
“他生什么气，不是他追我、、、”
“打住，你可是一心一意中意吴大哥的。”
“所以我才希望晶晶不要走我的老路。”
“说晶晶的事，这种违背良心的话不要再说了。”
“我就是一时火大，在你面前说说，吴老大对我没有说的，如果晶晶也能找个像她爸一样，我也认了，就怕他受父母影响，人是会变的。”郝丽华沉默一阵，叹息说。
“据我所知，自参加工作后，他的工资卡就交给晶晶保管。”
“真的吗？”郝丽华眼睛一亮。
“应该是吧，我听振伟说的。”
“那还差不多。”
“不然，晶晶结婚后，先跟你们住一起。”郝丽娜试着说。
“凭什么？是他家娶媳妇。”
“都是独生子女，哪里分那么清楚，现如今孩子都是外婆带。”
“他那父母，谁敢把孩子给他们带？”郝丽华鄙视。
“那就对了，赶快结婚，生个外孙给你，免得你寂寞。”
“我这苦命啊，侍候老的还要侍候小的。”
“就当福气吧，不要啰嗦啦。”
“晶晶他们回来家里住可以，但新房还是要设在他家，最好把房子过户到他们头上，不然到时候把房子都输掉了。”
“知道了，姐姐，我知道怎么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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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44章摆脱不了的人
郝丽华心里非常清楚拗不过女儿，但碍于面子不肯认输，这下好了，有郝丽娜周旋，她不会失体面。
郝丽娜在外闯荡十几年，丰富了自己的人生阅历，加上平时的学习，各方面的能力提升，遇事不慌张，沉着冷静的做出判断，再循序渐进，家人对她形成一种依赖，棘手的事都听她的意见。
郝丽华被妹妹说服，高高兴兴的接受了，两姐妹相拥而眠，想起小时候总是吵架，两个人情愿跟邻居蒋家姐妹玩耍，随着年龄增长，姐妹感情越来越好。
“小时候爸妈一骂，你就说，不要我这个妹妹。”郝丽娜取笑。
“还不是因为爸妈太宠你，事情都要我做，而且好吃的都给你。”郝丽华嘴角勾起弧度。
“你没有吃亏好不好，都是大哥做的多。”
“不说那些没用的，亲姐妹就是亲姐妹，棒都打不开。”郝丽华侧过身去。
“怎么啦？不会生气了吧？”
郝丽华不吭声。
“啥时变得这么小气？”郝丽娜摇晃姐姐的身子。
“我不说出来，会憋死。”郝丽华翻身坐起。
“什么事啊？”
“蒋莎回来了？”
“回来就回来呗。”郝丽娜愣怔片刻，满不在乎的说。
蒋莎的情况是她姐姐蒋春梅告诉郝丽华的。
蒋莎当初跟随曾燕去广州，以为满地是金，工作想轻松钱又要多，动脑的干不了，体力活不愿干，国营企业懒散惯了，适应不了沿海地区的快节奏，没有哪个公司养闲人，看曾燕风风光光的，她跟人家差太远了。
曾燕为她介绍了几次工作，不是胜任不了就是不愿干，随身带去的钱很快花光了，开始曾燕接济她，慢慢的也疏远她，后来曾燕去了深圳，两人就失去了联系。
蒋莎想回来，却又觉得没有脸面，跟领导闹得那么僵，而且李兆兰好心劝她听不进去，怎么办呢？只得发挥她的特长，混迹娱乐场所，陪酒跳舞，跟一些老板混熟打得火热。
手上有了钱，蒋莎打扮自己，名牌上身，她可不想就这样混下去，想瞄准一个嫁人，起码也要固定的。
蒋莎有吸引男人的姿色，她喜欢的人只是找她玩玩，而且大部分都有家室，曾经在大街上被人家老婆找人暴打，她跪下求饶才没被毁容。
一个台湾来广州办公司的老男人看上蒋莎，一开始就告诉她老婆孩子在台湾，明白说清楚他的生意是老婆娘家支持才做大的，永远不会离婚，除了不能给她婚姻，什么都可以。
蒋莎衡量利弊，虽然比她大了接近二十多岁，有钱啊，听说她老婆长的比较丑，所以从来不带出来，跟他在一起，有吃有玩有钱花，管不了那么多。
于是，蒋莎做了台湾老板的二nai，开始还掖掖藏藏的，她博得他的喜欢后，经常带她出去应酬，听人家毕恭毕敬的叫她夫人，脸上放光，根本忘了自己是小三，以老板娘的身份自居。
家中有保姆，蒋莎要做的就是讨男人欢心，对她而言不是难事，两人在一起久了也会产生感情，台湾老板希望她为他生个儿子，他有三个女儿。
蒋莎借此提出条件，她很聪明，不要求婚姻，如果生了儿子要给她一笔钱，台湾老板答应。
果然，蒋莎生下一个儿子，消息传到台湾，人家老婆也没说什么，她母凭子贵，住着别墅进出有专人开车接送，每天睡到自然醒，经常跟一些老板的老婆**聚会打麻将。
哪知好景不长，台湾老板慌称母亲病重想见孙子一面，蒋莎没有任何防备，一个月后，来人通知她尽快搬走，房子他们买下了。
蒋莎立即打电话找台湾老板，打不通才知道出了状况，原来他老婆发现大陆公司根本没赚钱，一怒之下叫他卖了公司撤回台湾，儿子带回去抚养，跟这边的女人必须彻底断了关系。
台湾老板不动声色的处理了一切，一声道别都没有，就离开了，蒋莎一下子昏过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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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45章摆脱不了的人2
蒋莎心里也清楚，男人有离开回台湾的那一天，但没想到这么快更没想到是以这种无情无义的方式，她不眷恋感情，也没有多舍不得儿子，从生下来就是台湾老板的妹妹带，她没喂过一口nai，只顾自己逍遥自在的玩，她认为最起码应该把房子留给她，保证她后半辈子的生活无忧。
“仔细想想也不能全怪人家，像蒋莎这种女人，男人有一座金矿都不够她挥霍，谁也受不了这种败家女人。”郝丽娜说。
“但凡她也一点点节制，人家也会给她留点什么，毕竟她是孩子母亲。”
“她从不考虑别人的感受，人家一定是忍无可忍了。”
“是啊，她就不是正常人。”
蒋莎失去靠山，可她生活标准不降，拿当初台湾老板为她生了儿子给的一笔钱，常住酒店，仍然过着奢侈的生活，跟一些人去澳门赌博，指望赢一大笔，谁知输得血本无归，回来的机票还是找她姐姐蒋春梅订的。
这些年，蒋春梅为蒋莎缴纳养老保险医疗保险，还有一份退休工资，那点钱不够她抽烟喝酒。
蒋春梅也已经退休，儿子已经结婚单过，父亲蒋国栋早年参军工龄长，退休工资比较高，可近几年身体多病，虽有医保，有些药不能报销必须自费，生活上又不能自理，老袁上了年纪，照顾他有困难，他侄子蒋学海两口子住在家里，帮忙做一些费体力的活，比如给叔叔洗澡，背他上厕所。
蒋莎不知道感恩，反而认为蒋学海贪图她父亲的钱，骂老袁没有良心，气得父亲昏厥过去，去医院抢救过来后，蒋春梅再也不许她踏进父亲的家。
蒋莎不去就不去，她最火烧眉毛的是钱不够花，从父亲和姐姐那里得不到经济上的支援，她手头拮据，居然动起了卖房子的主意，蒋春梅坚决不答应。
蒋莎去广州后，房子是蒋春梅帮忙办的手续，房产证一直她保管着，这些年出租的钱不够买保险，蒋莎还有脸要租金，实在没了办法，又要卖房子。
“房子卖了你住哪里啊？老了连个窝都没有？”蒋春梅问。
“我先租房子，等老头走了那房子就是我的。”蒋莎大言不惭。
“爸的房子为什么就一定是你的？”
“不是我的是谁的，难道他敢给蒋学海？老袁更不要说了。”
“你凭什么理直气壮，你为爸做过什么？”
“你做的多些，我们一人一半。”
“这不是你说了算的，我从来没想过。”
“那房子铁定是我的。”
“爸留给谁是他的自由，你那套房子绝对不能卖，我不想看你流落街头，不为自己想，为女儿思琴想想吧，做为母亲你是不是该给她留点什么。”
蒋莎沉默了，回来就去找女儿，蔡思琴很冷漠，连妈都没叫一声，本来指望向她拿点钱，看她满眼的嫌弃，说也白说。
“春梅姐做的对。”郝丽娜肯定。
“没有钱吧，牛还吹的大，麻将玩小了不来，每个月退休金打到卡上就全部取出来，花光了就去姐姐家，反正春梅有饭给她吃，钱没有多的给她，也不可能给她，有这样的妹妹真是倒霉透顶。”
“有什么办法，毕竟是亲姐妹啊。”
“可你不欠她的，为什么她一而再再而三的祸害你呢。”
“怎么啦？”
“有人看见她跟妹夫薛智雄一起喝茶，而且不止一次。”
“这、、、、、”郝丽娜一头雾水。
“害人精。”
“不会有什么事吧？”郝丽娜困惑。
“你就是太单纯，蒋莎什么人，她最大的能耐就是**男人，虽然人老了，可那一肚子的坏水更多啊，她摆明就是跟你过不去。”
郝丽华见郝丽娜不说话，安慰说：“反正你回来了，我给你说的意思就是，要提防点。”
郝丽娜说：“不要告诉爸妈，省得他们担心。”
“我不会傻到那地步。”
“睡觉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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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46章不能平静了
郝丽娜不能平静了，这十几年她没有从任何人哪里听说过薛智雄有跟女人交际的蛛丝马迹，平常陈莹玉和陈衣凤开她玩笑，做为一个正常的男人有需求，夫妻长期分居不找女人不可能，她也懒得解释，在福建呆久了，也渐渐看开了，有时候甚至想，薛智雄只要精神不出轨，她也认了。
郝丽娜没有从薛智雄身上感觉到一丁点异样，也许如别人打趣说的，他手段高明擅于隐藏，那也没关系，艰苦的岁月都过来了，过了50岁的人了，还奢求什么呢，一家人团团圆圆的就心满意足了。
可是阴魂不散的蒋莎跳出来捣乱，郝丽娜能够容忍薛智雄跟任何女人，绝不能忍受蒋莎，她犹如吞了一只苍蝇卡在喉咙，不是滋味。
薛智雄哪根筋不对了，什么样的女人没有，偏偏跟那种脏女人扯上，再**再有魅力也一把年纪了，而且明知她俩的关系，存心恶心她。
郝丽娜可以容忍薛智雄找任何女人，绝不能原谅他跟蒋莎，如果真的有什么，宁肯分开也不愿受侮辱，她越想越气愤，以前他跟那个女人有啥事需要交往，都会跟她说，这次确只字未提，她咬牙切齿，连杀了蒋莎的心都有了。
“不要想多了，也许有什么事，比如借钱。”郝丽华知道妹妹没有睡着，一只手撑住头，另只手拍拍她安慰道。
“借钱他该跟我说啊。”郝丽娜说。
“知道你俩之间的过节，他说了怕你担心。”
“这样我不是更难受吗？”
“都怪我多嘴。”
“连你也不说，都把我当傻瓜了。”
“看你这样子，我真后悔了。”
“你收回去吧。”
“我觉得妹夫做事有分寸，一定有什么原因，我只是让你多个心眼，可没要你自寻烦恼。”
“你不要烦我了。”郝丽娜推开姐姐，侧过身去。
“12345、、、”郝丽娜闭上眼睛数数，无奈还是睡不着，她怕影响姐姐，侧身佯装入睡，待听到呼噜声，她拿过抱枕垫在背上半躺着，开始冷静的思索起来。
薛智雄一定有不得已的理由，蒋莎一肚子坏水，年轻的时候破坏她的恋爱，现在又来搅局她的婚姻，郝丽娜暗下决心，绝不能让蒋莎得逞，尽一切努力守护自己的家庭。
郝丽娜清理了思绪，迷迷糊糊睡了一会，天亮了，郝丽华起床弄醒了她。
郝丽娜拿起手机，打开声音，一大堆微信，福建的同事朋友发来的，她当然先看薛智雄的，他说：妈做了米粉，回来吃吗？
郝丽娜：我很困，想再睡一会。
薛智雄：你休息。
郝丽娜咧嘴一笑，马玉平进来：“吃米粉了。”
郝丽娜接过碗：“还是家里好啊，谢谢妈。”
马玉平坐在床沿上：“跟你姐姐说好了。”
“是，放心吧，我会处理好。”
“几个年龄都不小了，早该结婚啦，厂里和我们一般年纪的都抱曾孙了，不知我们能不能看到振伟的孩子。”
“当然能，我爸妈身体棒着呢。”
“再怎么也是八十多岁的人了，搞不好、、、、”
“一大早呢，不要说不吉利的话，从小你骂我们的。”郝丽娜打断：“我爸妈辛苦一辈子，还没享到应有的福呢，一定会长命百岁。”
“人家说活太久冲子孙，就因为我和你爸命硬，剋死了两个儿子，我们只要看到振伟娶妻生子就心满意足了。”
“妈，不要听人家乱说，你们一定要好好活着，让我有机会孝敬你们。”
“你已经很孝顺了，我和你爸唯一指望的是，活在一天，就健健康康的，生活能够自理，不要增添你们的负担。”
“我爸妈一辈子善良，凡事都为别人想，有你们这样的父母，是我们的福气，。”
郝庆红在外面叫，马玉平接过碗：“我和你爸去散步，顺便把菜买回来。”
一碗米饭下肚，郝丽娜浑身有了热度，说：“我陪你们去。”
马玉平：“今天就算了，你一脸疲倦，再睡个回笼觉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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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47章不知耻的人
郝丽娜呆在被窝暖暖的，不想起来，她也成了当下流行的低头一族，有空就盯着手机看。
薛智雄又发来微信语音：我去上班了，今天会很忙。
郝丽娜：辛苦了。
薛智雄：你去不去新房子啊？
郝丽娜：我等你下班一起去。
薛智雄：那好，我骑车了。
郝丽娜：好的。
现在真方便，发达的通信科技，随时可以联系看到对方，分享生活的点点滴滴，正因为这样，人们都变懒了，没有什么特别的事，相互之间走在一起的机会少了，几乎不串门，住在哪里都不知道，没有手机很难找到人了。
郝丽娜不用上班了，完全放松下来，父母买菜回来，她还在床上看手机，一看时间九点多了，母亲不要她起床，没什么事，于是她给薛父母打了电话，吃了午饭再回去，按马玉平的示意，叫他们过来一起吃午饭，他们爽快答应。
马玉平坐下来，告诉郝丽娜厂里一些熟悉的人的近况，老李两口子自老蔡一家搬走后，感觉太冷清，回n市跟大女儿李旺兰住一起，女儿辈会读书，孙子辈更会读书，都是高学历，就是都还没有结婚成家，读书有读书的好处，没读书会早点结婚成家生孩子，如涂佳蓉两个孩子，人家早做外婆了，最可怜的还是吴氏，丈夫早早走了，现在得了难治的病，吴老三又不懂事，不但不会照顾，还说些话伤人，全靠你姐姐。
母女俩说了会话，马玉平准备去做饭了，郝丽娜要起来帮忙。
“你歇着，你干妈他们也过来一起吃，有你姐姐呢。”
马玉平话音刚落，郝丽华一脚踏进来了，嗔怪母亲偏心。
人多就是热闹，吃饭也有食欲，吴氏什么都不能吃，也过来坐在一起，吴老三从来都是挑自己好吃的端到自己面前独享，压根不顾及别人的感受。
平时都由着他，吴氏感到薛父母在场，吴老三有失礼貌，提醒他不听，便把盘子移到餐桌中间去。
“你不吃，还不许我吃嘛？”吴老三冲吴氏发火。
薛母赶忙起身端起盘子放到吴老三面前，让吴氏不要生气。
“没有关系，我们两亲家很熟了，都是自家人，不必讲礼。”马玉平打圆场。
郝丽华起身扶吴氏回去休息，吴其永给弟弟加饭，等他吃饱了，找个理由拉他走了。
剩下郝丽娜四位父母，两位父亲还在喝酒，突然响起敲门声。
“吴大哥把门锁了。”郝丽娜以为是姐姐，起身拉开门，整个人僵住了。
蒋莎站在门口，浓妆艳抹掩饰不下她的老态，还是那副桀骜不驯的样子，浑身透着一股妖里邪气。
“怎么，不认识我啦？”蒋莎笑起来都是阴阳怪气的模样。
“有事吗？”郝丽娜冷漠的问，随手拉上门，没有请进的意思。
“听说你回来了，我来看看你，咱们好多年没见了。”
“、、、、、”
“叔叔婶婶在家吗？”
“是。”
“我去看看他们。”
“他们准备睡午觉了。”
“哦，那我不打扰了。”蒋莎拿出手机：“现在我们都回来了，有空多联系，我加你的微信。”
“我的电话号码还没换成涪阳的。”郝丽娜找借口。
“那你记下我的号码。”蒋莎见郝丽娜没有想要的意思，略带挑衅的说：“薛智雄有我的号码，到时我向他要你的号码。”
“你在这里干什么？马上给我滚。”郝丽华从吴家出来，一把扯住蒋莎的胳膊，怒斥道。
“哎呀，丽华姐，你弄痛我了？”蒋莎挣脱，嗲声嗲气。
“不要叫，我很倒味口。”郝丽华厌烦。
“丽娜，我是真的想跟你像从前一样，我有好多话想跟你说呢。”蒋莎转向郝丽娜，那样子确实发自内心的真诚。
郝丽娜差点动心了，瞬间想起她接近薛智雄，立即打消念头。
“你真厚脸皮呢，是不是要我报警啊。”郝丽华威胁。
“丽华姐，你太过分了，我是蒋春梅的妹妹。”
“蒋春梅是我好姐妹，但我不认识你，马上滚。”郝丽华怒指蒋莎鼻子，咬牙切齿吼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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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48章真的有不得已的理由1
郝丽娜姐妹赶走了蒋莎，回到家里，父母问是谁，她们撒谎说推销保险的，正如郝丽华说的败胃口，郝丽娜面对满桌的佳肴一下没有兴致，拿过酒杯陪父亲喝起酒来。
“你爸不能再喝了。”马玉平劝阻。
“再来一杯。”郝丽娜为父亲斟上：“爸喝一口，我喝一杯。”
“你也不要喝多了，最多三杯。”马玉平拿过酒瓶。
“我也来一杯。”郝丽华端杯举向母亲。
“你也来劲了。”马玉平倒上，摇摇酒瓶放到他们面前：“管你们怎么喝，就这么多酒。”
郝丽华看出妹妹的心情，等四个老人离桌，薛父母先回去了，她让父母也去休息，然后拿出一瓶酒来陪妹妹喝。
郝丽娜杯杯见底，头晚没睡好，很快不胜酒力，醉倒在桌上，郝丽华扶她进里屋，为她褪去外套鞋子，**躺下。
几天没睡好，郝丽娜昏昏沉沉一下子睡过去了，直到母亲来叫她接电话，她还迷迷糊糊不知道什么时间了。
“薛智雄发信息你不回打电话也不接，打到你爸的手机上来了。”马玉平把手机放到郝丽娜耳朵旁。
“喂。”郝丽娜浑身软软的，呵欠连天。
“怎么有气无力的，感冒了吗？”薛智雄关切的问。
“没有，太困了。”
“你出来吧，我在新房子前面等你。”
“哦。”郝丽娜努力撑开眼睛，感觉屋里很暗，脱口而出：“天亮了。”
“天黑了，你还在做梦啊。”母亲打趣。
“妈，帮我拎个热毛巾。”郝丽娜坐起来，感觉头痛欲裂。
“看你晕晕乎乎的，不要出去了。”
“没事。”
郝丽娜热敷了脸，喝了杯母亲为她泡的蜂蜜茶，呼出了两口长气，伸了伸懒腰，终于有精神了。
“你姐姐啥毛病，从来不沾酒的。”马玉平不解。
“我回来，她高兴。”郝丽娜说着，已经穿好衣服。
“我打电话叫你吴大哥送你。”
“这个时间他生意正好，又不远，我走路过去就可以了。”
“耽误不了多少时间，你这样子，我不放心。”
吴其永前两年跑野的，挣钱把买车的账还了，还攒钱买了辆新车，不打算再提心吊胆的去摆车揽生意了，只为身边熟悉的人服务，今年吴氏生病，把手头的积蓄花光了，他又干起老本行。
郝丽娜下楼来，回了几条微信，吴其永开车来了，几分钟就到了他们的新房子：世纪城。
“吴大哥，麻烦你了。”
“小妹，别跟我客气，想去哪里，随时联系我。”
这里不能久停，吴其永在路边停下，待郝丽娜下去，他马上开走了。
街对面就是他们将要搬进去的高楼，一楼各种商场餐馆已经开张，地下沃尔玛超市开始营业，年底到了，采集年货，上下电梯的人们如潮。
薛智雄在电梯口，看见郝丽娜过街向她招手，上来迎接伸手揽过她的肩。
“我们去吃澳门豆捞。”
“叫爸妈一起出来。”郝丽娜刚在对面已经看见店面广告，说着去摸电话。
“不要，我已经给他们打过电话了，就我们俩。”薛智雄摁她的手。
“这里修得太好了，更加热闹啦。”
走进豆捞店，郝丽娜方才明白其实就是火锅，还没到晚餐时间，他们是第一个顾客，服务员上来把他们带到靠窗的位置，切茶送上菜单，两个人点了菜，薛智雄吩咐半个小时以后再上。
“那我们先去看房子。”郝丽娜有点急不可耐。
“不急，我有话跟你说。”
“哦。”郝丽娜不明其意。
“你今天是不是很不高兴？”
“没有啊。”郝丽娜掩饰。
“心里在埋怨我吧？”
“、、、、、、”郝丽娜不知怎么回答，端杯喝茶。
“我本来打算等你安定下来再告诉你，现在看来必须向你坦白，否则你误会，心里打结。”
郝丽娜看薛智雄神情暗淡下来，真的有不得已的理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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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49章真的有不得已的理由2
蒋莎回来，关心郝丽娜这些年怎么样，在她看来，下岗失业，郝丽娜应该跟厂里大部分人一样，为生计发愁，过得很辛苦，说不定又离婚了，没想到郝丽娜远走福建打工，供出了几个大学生，还买房子，家庭其乐融融，尤其让她嫉妒的是跟薛智雄分居多年，不但没有生变，感情还更加深厚。
最不能让蒋莎忍受的是，在厂里家属区，不管走到哪里，坐茶馆打麻将，但凡人们提起郝丽娜都赞不绝口，她翻出郝丽娜抛夫弃女那些陈年旧事，可人家早已不在乎，郝丽娜这些年以自己的实际行动，努力打拼的成绩早已弥补了那些不足之处，而且人家一家人心胸宽广，对唐少青的儿子唐帅帅照顾有加，几家人友好相处，不像有些人离婚成了仇人，对孩子的心理造成阴影。
蒋莎自视清高，摆起一副有钱的臭架子，说话做事目中无人，开始人们还喜欢往她面前凑，渐渐发现她虚有其表，便多少有些瞧不起她，尤其打牌她输了发火的时候，有些人挖苦讽刺她，听到人家说她连郝丽娜一个脚趾头都不如，她妒火中烧，这么多年她还是斗不过郝丽娜，她原本想跟郝丽娜好好相处的，所遭到的冷遇，激起她报复心膨胀。
蒋莎想到了薛爱丽，于是她找机会接触薛智雄，故意提起曾燕念叨女儿，多次跟她说想把女儿接到身边，其实她去广州没几年，曾燕去了深圳就没跟她联络了。
薛智雄委婉表示，薛爱丽是曾燕生的，但她是郝丽娜一手带大的，她心目中的妈妈就是郝丽娜。
蒋莎就说，对曾燕不公平，对薛爱丽更不公平了，她有权利知道自己的身世，言下之意要去告诉薛爱丽。
薛智雄说，薛爱丽当然有权力知道，但必须要郝丽娜亲口告诉她。
蒋莎听薛智雄那意思，如果郝丽娜不愿意就不告知薛爱丽了，薛智雄那尊重郝丽娜的态度更让她受不了，威胁她要按曾燕的授意去告诉薛爱丽。
薛智雄劝解蒋莎不要从中作梗，蒋莎挑逗的说那要看他的表现。
那以后，蒋莎就随时给薛智雄打电话，约吃饭约喝茶，一不如意就要挟要找薛爱丽，薛智雄只好强忍着将就，没想到频繁的接触被一些熟人看到了，以为他们相好着。
蒋莎一直要郝丽娜的电话，薛智雄不给，得知郝丽娜回来，第一时间找上门去，还故意告诉薛智雄。
薛智雄知道郝丽娜误会了，发微信她一直不回，打电话也不接，不知道她喝醉睡沉了，以为她生他气了，才打电话给岳母。
原来如此，郝丽娜心里的疙瘩解开，薛智雄解释，没有及时跟她说，是担心她一个人在外面胡思乱想。
“我一直信任你的，你怎么做，一定有你的理由。”郝丽娜说。
“我憋得很难受，说出来心里好受多了。”薛智雄如释重负。
“为难你了，我回来了，我们一起面对。”
“我不希望爱丽受伤害，也不希望你受伤害，你们俩是我最重要的人。”
“其实想想，蒋莎说的没错，爱丽应该知道她的亲生母亲。”
“你就是她的母亲。”
“你告诉蒋莎，我会找合适的时机告诉爱丽。”
“爱丽过得很快乐，不要增加她的烦恼。”
“这是迟早要面对的。”
“那样我会觉得对不起你，不要让我有负疚感。”
“爱丽永远是我的女儿，她长大了，有判断的能力，懂得如何抉择。”
“不行。”
“你答应过曾燕的，女儿长大后，告之真相。”
“我反悔了。”
“等我们搬了家，过了年，我们找机会一起跟爱丽说。”郝丽娜伸过手去握薛智雄的手。
“让我想想吧。”
郝丽娜招呼服务员上锅，卸下心里负担，胃口大开，夫妻愉快的烫火锅，那甜蜜的样子如热恋中的青年男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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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50章请求女儿
走出火锅店，华灯初上，去新房子前，郝丽娜提议去了沃尔玛超市，买了一大堆清洁用品，结账的时候发现没有带现金，薛智雄打开手机，收银员扫描一下就好了。
“现在支付宝微信都很方便，年轻人口袋里最多两百元现金，手机能解决很多问题，购票打车啊。”
薛智雄看郝丽娜一脸疑惑，解释说。
“空了教教我，我也要与时俱进。”两人走上电梯，郝丽娜说。
“很简单，足不出户就可以买到你想要的东西。”
“网购。”
“我都有注册账号，以后给你用。”
“好吧，以后你专心上班，家里的事就交给我。”
出了电梯，郝丽娜很自然的勾起薛智雄的胳膊。
转右手不远就是小区门口，门禁很严，所有住户必须刷卡才能进去，外人必须登记，小区的绿化真不错，坐电梯上去，薛智雄打开家门摁灯，“哇”郝丽娜惊叹：“好漂亮。”
尽管先前薛智雄发个照片视频跟郝丽娜，但身临其境，她被惊艳到了，这就是自己的家，客厅餐厅的顶吊的非常漂亮，灯光金碧辉煌，地板光彩逞亮能照出人影，房子是跃层，楼下两个卧室，薛父母非要把带卫生间的主卧室给儿子媳妇住，他们住另一个卧室，卫生间在厨房旁边，楼上两个卧室中间有一个卫生间，正好给两个女儿。
厨房宽敞，冰箱洗衣机以及各种用具摆放有序，餐厅就在旁边，郝丽娜说不出的高兴，他们一直把餐厅给薛爱丽当卧室，只能挤在客厅茶几上吃饭，这下一家人终于可以围坐一起，伸直腰板舒舒服服的用餐了。
郝丽娜楼上楼下来回几次，憧憬以后一家六口其乐融融的生活，兴奋不已，为了早一点搬进去，她立即着手计划买家具和必需品，薛父母都由她安排，薛智雄更没什么意见，薛爱丽发来了家具的品牌和颜色，床上用品以及其它装饰她自己搞定。唐依依呢，郝丽娜早就跟她说了，她一直没有答应。
郝丽娜把薛爱丽喜欢的家具品牌颜色发过去，唐依依没有回复，等了一会儿，郝丽娜电话打过去，她居然不接，不管郝丽娜怎么发微信，她都不回答。
郝丽娜留下一句，明天中午去学校，跟我一起吃午饭，唐依依没有拒绝。
郝丽娜当女儿默认了，中午12点赶到高新区中学，唐依依在门口等，远远跑上来拥抱“妈妈。”
放学的老师同学驻足观望，唐依依介绍“我妈妈，漂亮吧。”
“太漂亮啦，你妈妈呀，还以为你姐姐呢，说实话，你没有遗传妈妈的优点。”
“我亲妈”，面对大伙怀疑的眼光，唐依依强调说。
“你太敏感了，不像妈妈像爸爸呗。”老师说笑着走了。
“妈妈，你抢我的风头。”唐依依打趣。
“她们给我面子，我戴眼镜把眼角的邹纹盖住了。”
“我妈妈漂亮，我有面子啊。”唐依依勾起郝丽娜胳膊：“妈妈，想吃什么？”
“什么都可以，我不是为吃饭来的。”
“我们去快餐店，全是绿色食品。”
母女进入快餐店，人非常的多，她们点了餐，坐下来等。
“妈妈，我真的不合适跟你们住在一起。”
“又分彼此。”
“说错了。”
“依依，爱丽的爷爷奶奶把你当自己的孙女，他们甚至说了，你可以带弟弟过去玩。”
“我都知道，薛叔叔对我也好，不是他们的问题，是我的问题。”唐依依打断郝丽娜的话：“我的个性跟爱丽不一样，她嘴甜，讨人喜欢，我心里想的表达不出来，她们对我客客气气的，我反而别扭。”
“越是这样越要一起生活，彼此多接触，即使产生矛盾也会增进感情，慢慢的就习惯了。”
“妈妈，我怕影响你跟他们的关系。”
“你不答应，才会让我为难，因为你特地买了大的房子。”
“妈妈，我一开始就没答应。”
“就算为了妈妈的心愿吧。”郝丽娜伸过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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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51章说客1
郝丽娜苦口婆心劝解唐依依，而唐依依发自内心表达了对她没有一点点怨恨，有的只有感激，不愿意过去一起住，是因为自己克服不了心理障碍，恳请她不要为难自己。
母女俩各持己见，唐依依以下午有课要上，把郝丽娜送上了公交车。
唐依依从小就认唐少青和陈群是她的父母，因为奶奶生病得知自己的身世，对郝丽娜产生怨恨，觉得她抛弃了爸爸和她，在她童年的心里留下了抹不去的阴影。
住到郝庆红家里，外公外婆对唐依依细心照顾，特别是外公，在她抱怨郝丽娜发脾气时，从不责怪她，总是耐心的给她解释，后来郝建军走后，郝振伟搬来一起住，郝丽娜为了他们能读书上学，只身去福建打工，她才对妈妈转变了一些看法，最让她感动的是，郝丽娜不但不反对她疼弟弟，每次从福建回来，还带了特产叫她给爸爸他们送过去。
唐依依大了，渐渐理解了郝丽娜的无奈，她曾问过唐少青恨不恨妈妈，唐少青说：不但不恨，感谢有那段缘分，才有了她这个女儿，希望她一定要孝敬妈妈。
唐依依跟郝振伟关系很好，很听他的话，郝丽娜在郝振伟心里的分量胜过父母，在他的感召下，渐渐对郝丽娜消除了隔阂，但她不擅于表达自己的感情，像薛爱丽那样撒娇，打死都做不出来。
唐依依下午上课，脑袋里一直出现郝丽娜那含泪渴求的眼神，差点误课，下课回到办公室，看到郝振伟的微信：空了给我说，我来接你，晚上请你吃饭。
唐依依太清楚他为什么约她，是郝丽娜派他的，便回复：没空。
郝振伟：没有理由，不能拒绝。
唐依依只对两个人言听计从，一个是外公，一个是哥哥郝振伟。
外公以长者的宽厚仁慈赢得唐依依的敬重，而哥哥郝振伟无论哪一方面都是她欣赏的，她的任何问题都能在他那里找到答案，两个人一起住在郝丽娜父母家里，无话不说，关系非常亲密。
郝振伟可说是唐依依的偶像，她经常感叹，如果没有血缘关系就好了，他是她理想男朋友的标准。
唐依依走出校门，正在张望，一辆小轿车吱的一声刹在她面前，差点撞到她，本能的往后退，心里不由骂道：会不会开车啊？
车窗落下，郝振伟招呼地：“上车。”
唐依依惊喜，坐上副驾驶，吃惊地：“哇，买车啦？”
两个女老师围上来，好奇地：“男朋友啊？”
唐依依含笑不语。
郝振伟示意唐依依系上安全带，起步开上街道，她从反光镜里瞄两个女老师夸张的表情。
“你怎么不解释。”郝振伟问。
“我要介绍你是我哥，明天她们就会找上门来，你哥有没有女朋友啊，介绍给我们认识吧。”
“我有那么大魅力。”
“有。”唐依依肯定的说，侧头问：“要不要给你牵线？”
“不要不要。”
“车不错啊，什么时候买的？”唐依依打量车。
“借的。”
“能借你车的人一定关系不一般的，我怎么感觉这是女孩子开的车。”唐依依翻车里的用品。
“不要乱动哈。”郝振伟制止。
“有情况，交女朋友了？”
“今天不说这个，说你的问题。”
“我就知道你是我妈妈的说客。”
“如果你懂事，用得着我操心吗？”
“我有苦衷嘛。”
“永远都长不大。”
汽车开到一家自助火锅店，停车进去，唐依依找到位置，坐着玩手机，郝振伟一趟趟的拿来吃的喝的，往锅里加菜，说：“进来就坐着，越来越懒了。”
“谁叫你是当哥的呢？抓紧时间享受，一旦你有了女朋友，我哪去找这种待遇。”
“那你赶快交男朋友啊。”
“有你这样的，介绍给我。”
“贫嘴。”郝振伟忙煮菜，打来调料，倒上饮料：“可以动筷子了。”
“早点通知我，中午就不吃了。”唐依依收起手机，拿起筷子不停往嘴里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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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52章说客2
“慢点，吃太快对胃不好。”郝振伟招呼。
“当医生就是讲究。”唐依依指挥郝振伟给她拿这样拿那样。
“将来谁当你老公，够受罪的。”郝振伟打趣。
“吃饱了。”唐依依摸摸肚子。
“这都是你要的，吃不完要罚款的。”
“去泄些下来再吃。”唐依依起身去卫生间。
郝振伟打开手机聊微信。
“跟谁这么开心。”唐依依回来，伸过头来，郝振伟立即关了屏膜。
唐依依又拿起筷子来吃。
“吃不了别撑了。”
“吃你的嘴软，今天我买单，不想听你啰嗦。”唐依依白眼。
“回家住。”郝振伟命令。
“转入正题了，我就知道你突然找我，这才是你今天请我吃饭的目的。”
“这种事本来不必操心的，你为什么不让我省心呢。”
“他们在一起挺和谐的，我加进去干什么？”
“本来就是一家人，你为什么把自己撇开。”
“小时候都没跟妈妈一起住，现在成人了，没有必要了。”
“小姑为了你才买的房子。”
“我知道，可我跟他们在一起，心里很别扭，我还是跟外公外婆一起比较舒服。”
“你心里还不能释然吗？”
“早就不怨妈妈了，薛叔叔也一直努力的对我好，真的没有一点点怨恨，就是不想找不自在。”
“说明你还是在记仇。”
“我没有，心里完全接受他们了就是没有亲近感，我也想跟他们像一家人那样吵闹斗嘴，可是彼此总是客客气气的。”
“所以你得努力，在相处中磨合，才能增加感情。”
“其实我真正担心的是，因为我而影响妈妈跟他们的关系。”
“绝对不会，不要顾虑太多，即使产生矛盾，也会通过解决矛盾而拉近关系。”
“如果我不去，妈妈会以为我心里还在记恨她。”唐依依叹气。
“你就算做点事报答妈妈吧。”
“我成了你们头痛的人。”
“又想错了，你已经不小了，说话做事前先动动脑子。”
“你想不想你妈妈？”唐依依突然问。
“当然想。”郝振伟陷入沉思，说：“我小时候最喜欢妈妈，她丢下我走的时候，我感到她背叛了爸爸，特别恨她，现在我理解了她的难处。”
“如果她回来，你会认她吗？”
“当然会。”
“有试着联系她吗？”
“干妈说她过得很好，不要去打扰她。”
“她过得再好，也会想自己的儿子，合适的时候去看看她吧。”
“会的。”
“我开窍了，听你的。”
郝振伟倒上酒，跟唐依依干杯。
唐依依不要郝振伟送，她吃的太撑，想走走，回去看看外公外婆。
新建的高楼像披上了宝石镶嵌的衣衫，街道也变成了皓光闪耀的银河，纵横交错的交通设施构成城市的血脉和骨架，经济发展起来了，汽车也多起来了。
唐依依挎着包，手拉着包带捂在前面，以前就随便挎在肩上，不注意被走过身旁的小偷顺手抢走，这城市里看着穿得周周正正的人也是小偷。
沿着人行道懒洋洋的走着，观察摩肩接踵的青年男女，耳朵上都挂着耳机手上拿着手机，边走边盯着，现在的扣扣微信，科技太发达，方便了联系，同时也拉开了人与人之间的距离，除了必须见面现在都在手机上说话，不论在什么地方，都成了低头一族，离了手机没办法活了。
往前过了三个街口，左转过去就是往以前纺织厂的主干道，以前这里都是农田，如今高楼林立，早已成了市区。
走进家属区，上到二楼到了门口，唐依依摸遍口袋找不到钥匙，只好敲门。
“大忙人，你还知道回来，我以为不记得外公外婆了。”马玉平拉开门就抱怨。
唐依依已经习惯了，直接进屋坐在郝庆红身边。
“吃饭了吗？”马玉平关心。
“吃了，外婆，振伟请我吃的火锅。”
“那家伙不知道在忙什么，就知道打电话，我明天把电话撤了，看他回不回来。”马玉平生气。
“孩子都忙，一回来你就啰嗦，吓得他们不敢回来了。”郝庆红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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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53章欣慰的笑了
郝庆红夫妇也要唐依依跟郝丽娜住在一起，鼓励她克服心理障碍，薛父母不是那种古板的个性，相处好了就是一家人，并开玩笑说，先实习实习，将来才懂得怎么面对公婆。
说起来，薛智雄和薛父母对唐依依真的不错，逢年过节都给她发红包，总是批评薛爱丽，她对他们充满感激，可就是亲近不起来，心里很别扭，而在外公外婆这里，却从不说薛爱丽半句，马玉平总是啰里啰嗦的念她这不对那不对，有时候很烦，却没有半点不自在。
唐依依对房间布置没有特别的要求，全权交给郝丽娜安排。
郝丽娜列了清单，能够在网上买的就先拍了，然后拉上姐姐郝丽华上街采购，大包小包由吴其永一车车拉到新房子里。
郝丽华参观了妹妹的新家，免不了一番感叹，自己这辈子只能窝在厂里的职工房，这种高楼大夏想都不敢想，连女儿恐怕都没机会，不禁埋怨起吴晶晶来，明明有好的选择，心里那个气啊。
忙碌十多天，家里该置办的基本齐了，薛父翻日历定下了搬家时间，郝丽娜征得公婆同意，准备请亲戚朋友同事聚聚，可临近过年，大家都忙，于是决定先搬进去，年后春天再请客。
郝丽娜告诉唐依依搬家那天要回来，唐依依爽快答应，买了营养品给薛父母，拘谨改口叫爷爷奶奶，这是事先郝庆红夫妇叮嘱的，把薛去掉，显得亲切些。
“依依，我们是一家人，回来就回来，不许再这样。”薛父母很高兴。
“知道了。”唐依依看看一旁的郝丽娜。
“依依，周末的时候，带你弟弟过来玩，当自己家一样。”薛母亲切的说。
“好的，奶奶。”唐依依自然了一些。
随着年龄的增长，薛爱丽不再像小时候那样争宠，也不反感唐依依，她在楼上听见声音，立即跑下来，
高高兴兴拉唐依依上楼去看她们的房间。
薛爱丽的房间以粉红色调为主，跟她活泼的性格相搭配。
“漂亮嘛？”薛爱丽问。
“很好，非常适合你。”唐依依打量。
“我自己选择的。”薛爱丽得意的说。
“你很有眼光。”唐依依由衷的赞赏。
薛爱丽很会穿衣打扮，也很舍得花钱，她的美貌气质更胜曾燕，用惊艳来形容一点不夸张，走在大街上回头率百分之九十以上，唐依依性格相对内向沉稳，也没有她的经济实力，长相也不出众，是那种平平常常的邻家女孩。
“你的房间也不错。”薛爱丽示意对面的房间。
走进去，唐依依惊讶不已，郝丽娜按她的喜好，布置得跟新房一般，都不敢相信属于她，床头柜上还摆放着她的照片。
“楼上只有一个卫生间。”薛爱丽有点遗憾的说：“我早上要用很久。”
“没有关系，我也可以去楼下。”唐依依知道她要收拾打扮。
“我那些化妆品你随便用，不要客气。”薛爱丽友好的说。
“我不会化妆。”
“我可以教你啊。”
唐依依不置可否，她根本就不化妆，连护肤品都很少用。
“爱丽依依，外公外婆来了。”郝丽娜的声音传来。
薛爱丽闻声飞奔下楼，亲热的扑上去拥抱郝庆红夫妇，唐依依的性格打死都做不出来，这就是两姐妹的区别。
郝丽华和吴其永搀扶吴氏也来了，郝丽娜终于有机会在自己家里招待他们，薛爱丽一如既往坐在郝庆红夫妇中间，乖巧的为他们夹菜。
郝丽娜把酒瓶递给唐依依，她立即起身为薛父和郝庆红倒酒，但不知道说什么好。
吃过饭，薛爱丽拉郝庆红夫妇参观每个房间，体贴的陪他们说话。
唐依依则帮着收拾碗筷，郝丽娜不让她动手，她就站在旁边，不时帮着递东西，有话要说。
“妈妈，我非常喜欢你布置的房间，谢谢。”唐依依说。
“说什么谢字，妈妈应该做的。”郝丽娜说。
“我从小到大没有自己单独的房间，很开心。”
“妈妈更开心。”
“我爱你。”唐依依环手抱住郝丽娜，伏在她耳边悄悄说。
郝丽娜愣了片刻，欣慰的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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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54章痴人说梦
得知薛智雄为了不让蒋莎多嘴才忍让迁就，郝丽华长长的舒了一口气，为了消除后患，她找到好姐妹蒋春梅。
蒋春梅对妹妹头痛不已，年过半百的人了，一点不懂事，家里家外惹事，自我意识太强，根本不顾及别人的感受，父亲病在床上，全靠老袁和蒋学海照顾，她不管不顾，不回去还清净，回去反而气到父亲病情加重。
蒋春梅生气的时候，真想蒋莎为什么不死在外面算了，那样她呕一口猛气，解决大麻烦，这样下去，她一辈子都要操心，为她买十几年的保险，差不多十万元，每次来往家里，连姐夫都不叫，没一点礼貌，弄得丈夫很不爽，看见她就躲，过来家里不只蹭饭还伸手要钱，出了钱吧还不让人省心，幸亏母亲焦全芳走的走，没看见自己宠上天的女儿这副德性。
蒋春梅发信息喊蒋莎见个面，她还不耐烦，刚发了工资，她手头上还不紧张，无奈，一大早蒋春梅只有找上门来了，敲门不开，拿钥匙进去，居然还在呼呼睡大觉。
屋里凌乱不堪，换洗衣服乱堆在沙发上，外卖吃剩下的饭菜方便面盒子牛奶纸盒到处都是，摸一下茶几，灰尘沾满手指，蒋春梅叹息，动手收拾，先把脏衣服放进洗衣机，擦灰拖地，忙到吃午饭时间了，蒋莎裹着睡袍，打哈欠伸懒腰起床了。
“姐，你来干什么？”
“你多大的人了，过的什么日子啊。”蒋春梅数落。
“我好饿。”蒋莎踏在沙发上，打电话叫外卖：“姐，你喜欢吃什么。”
“我回家吃。”
“那你回吧。”
“我话还没说呢。”蒋春梅在沙发上坐下来。
“我的衣服呢？”蒋莎惊呼。
“还好意思，再多一点，洗衣机都装不下了。”
“你给我丢洗衣机干嘛？有几件必须干洗。”
“我都看了，大不了起皱，熨烫熨烫就行，你的钱要计划着花，饭来张口衣来伸手，不是你过的日子。”
蒋莎习惯了蒋春梅的说教，拿出烟来点上，悠然自得。
“姐，我这房子值多少钱？”
“你想干什么？”
“我想卖掉。”
“你去哪里住？”
“爸的房子是我的。”
“凭什么是你的？”
“当然还有你的。”
“爸的房子是爸的。”
“他死了就是我们的。”
“你真说得出口。”
“人迟早要死的。”
“即使到了那一天，爸该怎么处理，那是他的事。”
“那就是我们的，他敢给老袁，还有那个蒋学海。”
“想想你为爸做了什么吧。”
“我们是他生的就有足够的理由。”
“我不站在你这边。”
“房产证给我。”
“不给。”
“这是我的房子。”
“房改的时候我给钱买的，而且这么多年给你缴纳的保险，我有权力不卖。”
“如果你这样，到时候爸的房子，没有你的份。”
“痴人说梦。”蒋春梅气愤不已，起身走到门口，忽然想起她来的目的，折身叱问：“你为什么又去招惹郝丽娜？”
“我招惹她什么啦？”
“人家家里的事，用得着你去管吗？”
“我就看不惯她那德行。”
“她的德行不知比你好多少倍，你有她一半，我就阿弥陀佛啦。”
“我就是替曾燕抱不平，薛爱丽又不是郝丽娜生的。”
“薛爱丽是郝丽娜用心带大的，只会生有什么用。”
“你在说我是不是？”蒋莎被揭到痛处，嗓门提高。
“你还知道有女儿啊，现在弥补可能还来得及，如果你心里有一点点为思琴着想，你必须跟郝丽娜搞好关系。”
蒋莎一脸困惑。
“思琴从小就喜欢振伟，一路追随。”
“郝振伟有什么了不起，没有了父亲，母亲也不知道在哪里，凭他的工资，猴年马月买房买车，思琴的条件，随便找比他强的。”
“可是思琴不是你的想法，希望你做事用用脑子，不要造孽让孩子受罪，好自为之吧。”
蒋春梅走了，蒋莎还没转过弯来，外卖送来，她却没有食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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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55章遭女儿嫌弃
蔡艺华没有生孩子，视弟弟的女儿蔡思琴为亲生女儿，郝振伟一生下来就认做干儿子，两个孩子小的时候经常带他们上公园，过年过节买礼物发红包，郝建军不幸去世后，更多了一份对干儿子的牵挂。
蔡思琴对谁都自私，唯独对郝振伟大方，蔡艺华每次给她买东西，她都提出给郝振伟也买，总是把好吃的跟他分享。
蔡艺华感觉两个孩子相处融洽，在他们小的时候就有想法，曾私下跟郝建军和卢孝芬说过，当时他们表示郝振伟长大了自己决定。
后来发生变故，郝振伟住在爷爷奶奶家，蔡思琴经常去家里玩，马玉平发现了端倪，便开始从中阻扰。
蔡思琴虽然由蔡艺华抚养，但多少遗传了蒋莎的个性，尤其情商方面，懂事特别早，上小学的时候，就发誓将来要嫁给郝振伟，蔡艺华就说，郝振伟很优秀，你要努力学习，将来才有机会。
蔡思琴受到鼓励，更加用功读书，一路追随郝振伟，初中高中大学都跟他考到一个学校，毕业后也回到涪阳，没有进到中心医院，而在涪阳中医院工作。
郝振伟把蔡思琴当妹妹，随年龄增长，他察觉到她的心思，也曾有一丝心动，尽管唐依依吴晶晶都说蔡思琴脾气古怪难相处，但他却感觉到她的温顺。
考上大学，郝庆红夫妇明令禁止郝振伟远离蔡思琴，并讲清厉害关系，他是个懂事的孩子，第一个想到绝不能伤害父母般疼爱她的小姑，既然会给全家人带来困扰，反正也没有明确恋情，不如趁早不要开始。
对于郝振伟的回避，蔡思琴以为自己做得不够好，尽量改掉自己的坏脾气，跟吴晶晶和唐依依友好相处，对郝振伟更加言听计从。
在大学校园，郝振伟故意跟一个女同学假装谈恋爱，以此让蔡思琴死心，她居然找到那女同学，把人家劝退了。
郝振伟明确对蔡思琴表示，她永远是他的妹妹，蔡思琴态度也很坚决，非他不嫁。
蔡艺华也找过郝振伟，感到不可能说服他，劝蔡思琴不要一根筋，两个人太亲近，做朋友反而比做夫妻好，把视野放开，优秀的男孩子很多。
蔡思琴也试着交往，可她像有的人得了洁癖一样，跟别的男生约会吃饭，坐在一起很别扭，尤其对方靠近，摸她一下头发，她觉得特别脏，条件反射的产生心理抗拒。
眼看蔡思琴年龄一天天增大，蔡艺华发愁，蔡氏两口子也愁。
蒋莎再不管不顾，蔡思琴毕竟是她身上的肉，不至于良心泯灭，听姐姐一说，她坐不住了，立即联系。
蔡思琴懒得回复，对蒋莎没有一点好感，特别向她要钱的时候，甚至很厌恶，当着同事朋友，都不愿承认是自己的母亲。
微信不回电话不接，蒋莎感到中医药蔡思琴上班的地方来了，在门口等到没有病人，走进去。
“没钱用了？”蒋莎冷冰冰的，头都不抬。
“你跟郝振伟怎么回事？”蒋莎怕有病人来，抓紧时间。
“不要你管。”
“他有什么好，父亲早逝，母亲不知道在哪里，凭你的条件、、、、、”
“出去。”蔡思琴凶巴巴的瞪视，以命令的口气呵斥。
“我是为你好。”
“你不要害我，就烧高香了。”
“你的条件比她好上百倍，随便找有车有房的，干嘛要在他那颗树上吊死。”
“你有资格管我吗？”蒋莎起身关上诊疗室的门，怒叱道：“别以为生了我，就把我跟你拴在一起了，我不稀罕你这样的母亲，说吧，要怎么样你才会离我远点。”
“你怎么说出这样的话？”蒋莎怔懵了。
“谁让你不知趣。”蔡思琴冷漠的哼一声。
“都是郝丽娜害的，坏女人。”蒋莎恨恨的骂。
“你连她一个指甲盖都不如。”蔡思琴再补上狠句。
有人敲门。
“请你离开，我有病人。”蔡思琴开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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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56章为女儿低头
蒋莎无奈，走出医院，瘫坐在草坪的长椅上，垂头丧气，蔡思琴比她还狠，句句刺到她的心尖尖上，她不检讨自己的所作所为，把责任归咎到蔡艺华头上。
气过一阵后，蒋莎摸出电话打给蔡艺华，立即要见面。
蔡艺华退休后，每天都过来父母家，帮老蔡夫妇照顾蔡艺航和韩小君的两个女儿，她丈夫贺老师还在上班，每天下课后过来，很多时候吃了晚饭，夫妻俩慢慢散步回去。
蒋莎回来后，打听到蔡家的情况，试图上门拜见，慌得蔡氏跟小区门卫打招呼，每天去学校接孙女都是老两口一起去，蔡艺华出面找过她，希望她不要打扰父母，提醒她，他们之间能有的关系就是蔡思琴。
蔡思琴本来不反感蒋莎的，毕竟自己的亲妈，可是蒋莎太让她失望了，俗里俗气素质低下，找她最多的事就是要钱，引起她的厌恶，开始回避，信息不回电话不接，尽拿话刺痛蒋莎。
蔡艺华说没空推脱，蒋莎不依不饶，威胁说不答应就到她家里去，蔡氏在一旁递眼色，让她快去。
蒋莎说在人民公园门口的茶室等，蔡艺华不答应，见面只会大吵大闹，得找个人少的地方，于是约在附近的五一广场。
蔡艺华穿衣出门，步行过去，一路想着对策。
冬天的五一广场，来这里游玩喝茶散步锻炼的人非常少，蔡艺华远远看见蒋莎在寒风中踱来踱去，冻得瑟瑟发抖。
“你啰嗦死了，冷死我了。”蒋莎瞥眼蔡艺华，生气的说。
“谁让你爱臭美，穿那么少。”蔡艺华在椅子上坐下来：“什么事，赶紧的，我没空。”
“思琴怎么办？”蒋莎坐下来问。
“什么怎么办？”
“婚姻大事啊。”
“你去找思琴了？”蔡艺华心里为这事烦着呢。
“咱思琴多好的条件啊，郝振伟算什么东西，还摆起谱来了。”蒋莎破口大骂一番。
“我也劝思琴，她听不进去啊。”蔡艺华叹气。
“都怪你，自己没能如愿嫁给郝建军，想让思琴替你完成心愿。”
“怎么说话呢？”
“我说错了吗？你收郝振伟是干儿子，从小把两个孩子往一块凑，热脸贴人家冷屁股。”
“我只是有想法，从没跟他俩说过，谁知道思琴长大后一根筋，我也很着急。”蔡艺华自知理亏，语气缓和下来。
“早知道我该把思琴带去广州，也不会像现在这样，跟我感情生疏。”
“是你自己做的不够好。”蔡艺华心里鄙夷。
一句话惹火了蒋莎，她指责蔡艺华在女儿面前说她坏话，又连扯到蔡家每个人，叽里呱啦一大堆。
“你说够了吗？以后为这些事，不要找我。”蔡艺华起身欲走。
“坐下。”蒋莎拽住她衣袖。
“干嘛。”
“你去说服郝振伟。”蒋莎要求。
“问过了，他只把思琴当妹妹。”
“他不可能看不上思琴，是他家里的原因。”
蔡艺华不置可否。
“你去找郝丽娜，替我道个歉。”
“你伤人太深，一句道歉能冰释前嫌吗？”蔡艺华白眼。
“难不成要我跪在她脚下？”
“如果那样能解决问题，我愿意替你跪，只是这道鸿沟无法跨越。”
“她郝丽娜有什么了不起、、、”蒋莎控制不住发火。
“你就这脾气，什么事都会搞砸。”蔡艺华提高声音。
“我注意，你去想想办法吧。”蒋莎平静下来，恳求说。
“我只能去试试，你不要抱太大希望。”蔡艺华说。
“谢谢你。”
“不用谢，思琴是我女儿，我愿意为她做一切事情。”
“我知道你比我更爱思琴。”蒋莎停了片刻，不好意思地：“我做事有些过头，你不要计较。”
“从来都没放在心上，毕竟有你才有思琴。”
两个人握手言和，蔡艺华确实被蒋莎感动，为了女儿，她可以低下高昂的头，低三下四的恳求，良心还没有泯灭，有句话说的在理，没有父母赢得过孩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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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57章也知道着急
第457章也知道着急
蒋莎给薛智雄发了微信道歉，自称她是替曾燕试探试探的，看到郝丽娜把薛爱丽当亲生女儿，一家人感情深厚，她觉得挺好，会把秘密藏在肚子里，绝口不提。
蔡艺华心里清楚，蒋莎结下的梁子，做什么都没有用，还是在她再三催促下，找了郝丽娜，表达了心愿。
郝丽娜婉转的表示，她刚回来，忙着搬家，还不了解孩子们的想法。
蒋莎又通过姐姐蒋春梅来劝说郝丽华，还去找父亲以老邻居的身份做郝庆红的工作，无奈蒋国栋耳朵听不清楚，记忆力下降，似乎都不认得她了。
得知蔡艺航回来，蒋莎通过各种关系，要见一面，蔡艺航坚决不见，韩小君大方的表示，完全可以。
见面地点约在工厂家属区对面的茶楼，蒋莎早在门口等待，蔡艺航按时赶到，两人默默走上二楼，上午人少，蔡艺航示意就在大厅靠窗的一角就坐，都要了绿茶。
“现在看上去状态不错。”蒋莎仔细打量，酸溜溜的说。
“说正事吧。”蔡艺航望向窗外。
“听说你混得不错啊，烟都舍不得发一支吗？”
蔡艺航摸出烟扔桌上，蒋莎拿起来：“福建的七匹狼，这个算中等。”抽出一支点上：“你不抽吗？”
蔡艺航拿出一支，没接蒋莎打燃的打火机，自己摸出点上烟。
“你娶了个湖北女人？”
蔡艺航不置可否。
“连生两个女儿，看来你没有儿子命啊。”
“说重点吧。”蔡艺航再次提醒。
“你被湖北女人迷得鬼迷心窍了，只管两个小的，不管思琴啦？”
“思琴大了。”
“大了更要关心。”
“不要东扯西扯的，要我怎么做。”蔡艺航不耐烦。
“你视郝丽娜是你的女神，至始至终跟随她，你跟她说说思琴和她侄子的事。”
“你以为就说一下那么简单嘛？”
“她要我们怎么做，我们就怎么做。”蒋莎不由的声音提高。
蔡艺航很清楚中间的障碍，他跟郝丽娜讨论过，虽然她说尊重孩子们的选择，但心里绝对是不想跟蒋莎有任何的牵连，叔叔婶婶那里更过不了关，听姐姐蔡艺华说，问题的关键是郝振伟并没有要跟蔡思琴的意思。
“怎么不说话？”蒋莎着急。
“我说什么？”
“趁你过年在家，解决问题。”
“不是你想的那么简单。”
“所以才要你想办法，不要以为我想找你，我是为了思琴。”
“早干嘛去了？”
“你呢，尽到做父亲的责任了吗？”
“我是不合格，所以、、、、”
“所以你现在改过自新了，对湖北女人和她的孩子尽职职责了。”蒋莎抢白。
“不要开口闭口湖北女人，她是我老婆。”蔡艺航起身：“说完了。”
“三天后给我答复。”蒋莎口气明显带着威胁的口吻。
蔡艺航丢下茶钱，扬长而去。
蒋莎打听不到郝丽娜的电话号码，又不敢去郝庆红家里，多次联系薛智雄，请他转达郝丽娜务必跟她见面谈谈，得到拒绝后，就到他们住的小区外面守候。
郝丽娜想躲都躲不开，蒋莎故作亲昵的勾她的胳膊，一番夸奖，为过去的行为道歉，说到动情处，眼泪都留下来了，看上去确实真心悔改。
郝丽娜太清楚蒋莎的用意了，她为了达到目的，什么都做得出来，一旦得逞，翻脸比翻书还快，不过她为了女儿，这样低下身段，还算她有一点点良知。
蒋莎在郝丽娜这里没有得到明确拒绝，觉得有一线希望，便去中心医院找郝振伟。
郝振伟正在手术室，蒋莎居然有耐心等三个多小时。
蒋莎说明来意后，郝振伟夸蔡思琴很优秀，很欣赏她，他一直把她当妹妹，在他的心里，她跟唐依依吴晶晶薛爱丽一样，他们永远是亲亲的兄弟姐妹。
正在他们坐在医院草坪说话的时候，一个姑娘提着饭盒来找郝振伟，蒋莎知趣的告辞了。
蒋莎去告之蔡思琴，郝振伟有女对象了，没想蔡思琴淡淡的说：“振伟哥那么优秀，有女朋友很正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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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58章做通了工作
第458章做通了工作
郝丽娜首先要解决的是姐姐的事，跟吴晶晶交谈了解到她的心愿，便和薛智雄一起约两个年轻人吃饭。
小伙子见面就叫小姨小姨夫，言谈举止很有礼貌，郝丽娜观察到，烫火锅的时候，他对吴晶晶照顾有加，夹菜递纸巾倒饮料，连去卫生间都陪同。
在他俩离开的时候，薛智雄称赞小伙子不错，夸吴晶晶有眼光，希望郝丽娜赶快撮合。
小伙子得到郝丽娜和薛智雄的肯定，心情大好，本来不喝酒的，敬了他们两大杯，酒精下肚满脸通红，不是郝丽娜劝住，他还要喝。
郝丽娜做通姐姐的工作，小伙子上门拜见，手上拎着给吴其永的酒和给郝丽华的营养品，拘谨的喊叔叔阿姨。
郝丽华热情的招呼，但表情看上去不自然，小伙子坐在沙发上很不自在，想帮忙做事又插不上手，吃饭的时候不敢给吴晶晶夹菜，郝丽娜特意过去姐姐家调节气氛。
吴晶晶体贴小伙子，待郝丽华收拾了碗筷，便借故单位有事找，陪他先走了。
“你不说这样好那样好嘛？话都不爱讲，一副死气沉沉的样子。”人一出门，郝丽华就冲妹妹发火。
“我还要问你呢，干嘛做脸做色的？”郝丽娜质问。
“我允许他到家里来，就是很大的让步，我为谁做这么多菜。”
“你这些年不接受人家，给他太大的心理压力，见了你就像老鼠见了猫。”
“现在的老鼠比猫厉害。”
“别说没用的，拿出诚意来，从心里接受他，相处起来就轻松愉快了。”
“我不针对他，只是他那个父母。”
“那你更要对他好，把他当自己儿子，他是个懂得感恩的人，现在不是养女儿多了个儿子嘛。”
“你两女儿，我看你怎么做。”
“我呀，只要孩子喜欢，是不会强加干涉的。”
“别嘴硬。”郝丽华撇嘴。
郝丽娜协调，双方坐在一起，小伙子的爷爷奶奶来了，见面就数落儿子媳妇的不是，夸郝丽华吴其永能干，培养出优秀的女儿，能跟他们结亲家非常荣幸。
话说到这种份上，郝丽华还有什么好说的，小伙子的父母至始至终没说一句话。
亲事得到认可，小伙子的爷爷奶奶亲自操办，请两家人去家里吃饭，吴氏因为身体原因没有参加，大家都是厂里的同事，现在又对了亲家，自然聊到一块，马玉平和小伙子的奶奶以前还是一个车间的，只是郝丽华不愿意理小伙子的父母。
具体的事情都是小伙子的爷爷奶奶做主，把儿子媳妇的房子重新进行装修做他们的新房，结婚后过户到孙子和吴晶晶名下，小伙子父母不愿意，但不敢反对。
郝丽华心里正乐意，吴晶晶却说没有必要，他们暂时住在家里，攒了钱自己买房子，小伙子也表示同意。
小伙子爷爷奶奶征求郝丽华意见，她心里气得冒烟，也只好同意。
新事新办，双方很快达成一致，婚礼定在五月二号。
郝丽华回家就骂女儿猪脑，到手的房子一句话没了，全家人都批评太过分，觉得吴晶晶做的对。
“我辛苦养大的女儿，白白让他们捡了便宜。”郝丽华不服气。
“你什么思想，难道要彩礼不成？”郝丽娜打趣：“那你要加倍陪嫁。”
“那是福建的规矩，没那回事。”郝丽华气呼呼的抱怨：“死丫头，一点不争气。”
“你们结婚的时候，都不讲彩礼，你还想什么，再不收敛，女婿不上你的门。”郝庆红和马玉平看不过去了。
“稀罕，不来我省事。”
“他可以不来，你难道不去女儿家？凡事适可而止。”马玉平教训。
“打铁墩子不硬，死丫头让我下不了台。”郝丽华无奈。
“不要在纠结了，赶快准备，高高兴兴嫁女儿吧，明年就当外婆，我也升级当姨婆。”
郝丽娜把郝丽华说笑了。
婚期定下来，最高兴的莫过于吴氏，她要保重身体，亲眼看到孙女穿上嫁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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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59章劝父母放宽心
第459章劝父母放宽心
吴晶晶的事基本定下来，郝丽娜准备关注侄儿，打算跟他好好交交心，她想在父母家里等他，郝振伟却约她去外面见面。
郝丽娜坐公交车到中心医院下车，等了几分钟，郝振伟出来了。
“我侄儿风度翩翩，一表人才啊。”郝丽娜感叹。
“小姑真会夸人。”郝振伟亲热的揽过郝丽娜的肩。
“是真的，刚才一眼看见你，恍惚回到年轻的时候。”
“把我当小姑父啦。”
郝丽娜不置可否，得意的笑出声来。
“小姑父那才是真正帅哥。”
姑侄说话间，来到就近的一家砂锅店，郝振伟点了鲫鱼汤锅，交代服务员上菜，亲自为郝丽娜沏上荞麦茶。
“我这个优秀的侄儿，是哪个姑娘的福气。”郝丽娜半开玩笑半认真的说。
“小姑放心，我的另一半，一定要得到你的许可。”
“那还是你的感觉最重要。”
“小姑，我知道你们担心什么，在我心里，思琴和晶晶依依爱丽一样，是兄弟姐妹。”
“那么你交女朋友吧，让她死心。”
“我有女朋友啦。”
“是嘛。”郝丽娜大喜。
郝振伟到中心医院工作半年左右后，被一位姓温的副院长注意到了，他老婆是师范大学毕业，后来自己办了一所私立幼儿园，他们有个女儿温琪檬，想女承父业的，无奈女儿选择了幼儿教学，大学毕业后协助母亲管理幼儿园。
郝振伟勤勤恳恳的工作态度，为人随和，成了医院女医生女护士争抢的香饽饽，他一开始就决定不在她们中选择，避免产生各种矛盾，所以言行方面特别谨慎。
温院长把郝振伟做为女婿的最佳人选，但他知道感情的事不能强求，自己女儿也不会接受他的安排，于是在医院组织的一次年终聚会上，特意邀请部下家属参加。
温琪檬和母亲也来凑热闹，院长夫人从来都很低调，很多人不知道她们的身份，温院长也不特意介绍，正餐过后，他和夫人先行告退，给年轻人留下空间。
温院长一走，大家松弛下来，气氛活跃了，一起去ktv唱歌，温琪檬被鹤立鸡群的郝振伟吸引，留下来和大家一起玩。
温琪檬不是特别漂亮，但她的穿着打扮很得体，给人与众不同的气质，尤其她开口唱歌，声音甜美音调准确，赢得阵阵掌声，郝振伟盯着她不转眼，四目相对，有一股电流撞击。
一首男女对唱歌曲，温琪檬主动把话筒递给郝振伟，他不擅于唱歌的，居于站起身，和她一起演唱，还不时交换眼神，引来大家阵阵喝彩。
现在的年轻人，第一感觉对了，顺理成章往下发展，两人很快确定了恋爱关系。
温院长夫妇喜不自胜，他们什么都不缺，就缺一个郝振伟这样的女婿。
郝振伟是后来才知道温琪檬是温院长的女儿，很多人背地里说他有所图，特别那些追求他不成的医生护士，但他只想一如既往的做好自己。
“对的，不管别人说什么，自己该做什么做什么。”郝丽娜鼓励。
“小姑，按你的标准，可能不太满意的。”
“怎么说？”
“天真不是很成熟，花钱没有节制，用的穿的都是名牌，跟爱丽差不多。”
“家庭条件优越，肯定是娇生惯养的。”
“有个优点，就是会做饭。”
“振伟，只要你喜欢，小姑就喜欢。”
“小姑，你是第一个知道的，我想先告诉思琴，然后再公开。”
郝丽娜赞同郝振伟的做法，当她满怀喜悦的心情告诉父母时，他们却表示担忧。
对方条件门槛高，按老话说就是门不当户不对，难免被人瞧不起，更担心人家提出要求，将来孩子随他们姓，而且姑娘又娇贵，跟几个姐妹格格不入，融入不成一家人。
郝丽娜觉得郝振伟是潜力股，好好努力必定前途无限，而且他既然敢选择，一定有足够的自信，不存在配不上人家，劝父母尽管放宽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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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60章准备充分
第460章准备充分
为了告之蔡思琴，郝振伟做足功课，在和她商量有空时，特地请假一个下午。
郝振伟在医院吃过午饭，步行去蔡思琴的中医院，利用时间把准备好的再在脑中过滤一遍。
蔡思琴早在医院外面的公交车站等候，笑盈盈的向郝振伟招手。
按郝振伟的安排，坐车去了他俩曾经就读的涪阳中学，学生在上课是不能进去的，两人在校门口，回忆读书时的快乐时光，一晃十来个年头了，母校扩建，比以前更漂亮，连年的升学率上升，知名度更大，他们考上大学离开后都很少回来，跟老师同学都是手机联系。
两人似乎回到了学生时代，拿出手机来自拍，往朋友圈晒照片，提醒以前的同学多回来母校走走。
一阵兴奋后，郝振伟和蔡思琴并肩漫步到学校后面的西山公园，两人爬上亭子登高望远，凭栏俯瞰涪阳市，回忆儿时的时光，感概这些年的发展变化。
“振伟哥，想跟我说什么？”蔡思琴心里清楚，郝振伟一定有事找他。
“思琴，我们去喝茶吧。”片刻沉默，郝振伟提议。
冬天的公园比较冷清，他们找到一间茶室，都要了一杯绿茶，小二送上暖水壶。
蔡思琴两手抱着茶杯暖手，等待郝振伟说话。
“思琴，跟你在一起很放松很亲切，我们就这样，不被世俗打扰，彼此敞开心扉，开开心心的做兄妹做好朋友。”郝振伟真诚的看着蔡思琴说。
“真的不能往前走了？”蔡思琴不死心。
“我们的关系已经升华到一定高度，你如依依她们一样，是我的亲人，我心里永远有你的位置。”
“有目标了？”蔡思琴轻咬嘴唇。
郝振伟如实告之。
蔡思琴握杯的手微微颤抖。
“我第一个告诉你。”
“可以介绍给我认识吗？”
“当然可以。”
郝振伟尽量找话宽慰蔡思琴，感觉她没有他事先想象的那样般难受，他哪里知道，要强的蔡思琴强撑着，心里却在滴血。
这么多年，蔡思琴预感到有这一天，她面对郝振伟，就是努力维持好的一面，发泄不出来。
天渐渐暗下来，两人去吃了火锅，蔡思琴没有任何异样，郝振伟要送，她说吃太饱慢慢走回去。
郝振伟要回医院，检查次日手术的准备情况，分手的时候，蔡思琴主动抱了他一下。
目送郝振伟上了出租车，消失在夜色中的车流中，蔡思琴瞬间崩溃，她难受到极点，一副失魂落魄的样子，不知道往哪里走，一辆的士停在面前，她拉车门坐上去，司机问去哪里，她说去喝酒的地方。
出租车停在一家酒吧前，蔡思琴下车进去，服务员领她到座位上，她要了一瓶红酒，一杯接一杯的喝，两瓶下去醉过去，歪倒在吧台。
已经很晚了，蔡思琴还没醒来，包里的手机不停的响，服务员拿出手机看显示妈妈，便说了情况。
蔡艺华和贺老师很快赶来，两个人搀扶蔡思琴出去，寒风袭来，她“哇”的一声呕吐，连同吃的火锅吐了他们一身，蹲着大口呼气。
“思琴，你怎么了？”蔡艺华着急。
蔡思琴看看他俩，似乎清醒过来了，贺老师折身去酒吧拿了卫生纸，把衣服上的污秽物稍微擦擦：“先回家吧。”
回到家，蔡思琴径直去自己房间倒在床上，蔡艺华打来热水为她擦洗，脱去外套把她塞进被窝。
“吃的都吐了，想吃点热的东西吗？”蔡艺华坐下来，侧身温和的问。
“妈妈。”蔡思琴扑进蔡艺华怀里。
蔡艺华拉过被子，抱紧蔡思琴，轻轻的拍打，这是多年的习惯，她静静的等蔡思琴开口。
“妈妈，振伟哥彻底不要我了。”过了几分钟，蔡思琴伤感的说。
“振伟太不像话了，我们思琴哪里不好了，一而再再而三伤你的心，我不要他这个干儿子了。”蔡艺华生气的说。
“妈妈，我不怪振伟哥。”蔡思琴反而平静的说。
“、、、、、”蔡艺华弄不懂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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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61章没人欢迎你
第461章没人欢迎你
“振伟哥的女朋友是幼儿教师，职业家庭都不错，她的父亲是中心医院的副院长，对他的事业有帮助，各方面条件都比较好。”蔡思琴坐起来，靠在床榻上，双手环抱胸前。
“振伟也变世俗了，学会攀高枝了。”
“妈妈，你别这样说振伟哥，他读书的时候成绩优异，工作后认真钻研业务，医术水平提高很快，有个当领导的老丈人，锦上添花，未尝不是一件好事。”
“你总是为他着想。”
“谁不向往美好。”
蔡思琴了解了起因，该来的终于来了，细细一想，郝振伟找对象了，如果能够让蔡思琴死了心，未尝不是一件好事。
“我心里清楚，不论我怎么样，振伟哥不会为了我把家庭搅得鸡犬不宁，可我就是心理难受，当他的面还不觉得，可他一转身，我一下觉得心里空了，感到好孤单。”
“思琴，你不孤单，妈妈永远陪着你。”
“谢谢妈妈。”
“思琴，振伟不是不要你了，是跟你更好了，他把你当最亲的人，处了对象第一个告诉你，你们两个已经超越了男女之间单纯的恋爱关系，上升到最高境界的革命友谊了，这种情分是一辈子的。”
“就如你和建军叔叔。”
“无怨不成夫妻，你们之间没有相欠。”
“也许吧，我真心希望振伟哥过的幸福，一点都不恨他。”
“我女儿心地善良，也一定会幸福的。”
“妈妈，不要劝我交对象，我不想。”
蔡艺华欲言又止，钻进被窝搂紧蔡思琴，母女俩相拥而眠。
贺老师一早起来熬了粥，蔡思琴看起来心情不错，一家三口吃早餐的时候，有说有笑的，不知是装着不让他们担心，还是真的想通了。
两天后，蔡思琴告诉蔡艺华，春节放假的时候，她打算去海南三亚，蔡艺华想陪她一起，她说和同学一起去，并保证平平安安的回来。
贺老师的儿子大学毕业后在北京工作安家，一家三口回来过年，蔡思琴请他们一起吃了饭，改小孩包了红包，他们的关系一直非常融洽。
紧接着蔡艺航两口子从福建回来过年，韩小君每年都会给蔡思琴带礼物，早已像一家人，而且蔡思琴很疼爱两个妹妹，平常有空都回来看她们，过年买衣服封红包，她还许下诺言，将来要培养她们读书，两个小妹妹也很喜欢姐姐。
除夕前一天，蔡家一大家子在酒店吃团圆饭，不知怎么的，蒋莎突然出现。
“哟，挺热闹的嘛？”
欢笑声戛然而止，大家像见了瘟神一样。
“蔡艺航，不介绍一下。”蒋莎盯着韩小君。
“这是思琴妈妈。”蔡艺航说。
“是姐姐啊，我叫韩小君。”韩小君立即站起来让座。
“你是湖北的。”蒋莎正想就坐。
蔡思琴倏的拉开椅子，拽蒋莎的胳膊，拖起就走。
“你有没有羞耻心？”出了酒店，蔡思琴甩开蒋莎，生气的呵斥。
“你不回我信息。”
“我没空。”
“你对那湖北女人比我还好。”
“她没你无聊。”
“你是我生的，不是那个湖北女人生的。”
“我情愿是她生的。”
“你连妈都不认。”
“说重点，你急着找我干什么？”
“明天应该跟我一起吃顿饭。”
“我吃过饭去cd晚上的班机到三亚。”
“我跟你一起去。”
“你怎么一点不识趣呢？没人欢迎你。”
“过年想跟你吃个饭，你都不愿意，还拿话伤人。”蒋莎一副可怜兮兮的样子。
“等我回来再说吧。”蔡思琴心软了：“你等一下。”
蔡思琴返回酒店，出来的时候，手里捏着一叠人民币，拉起蒋莎的手给她，说：“买点礼品去看看外公大姨他们，这里不欢迎你。”转身走了几步，又回过头来说：“不要对我抱太大希望，我想有自己的生活空间。”
蒋莎傻傻的看着蔡思琴走进酒店，嘴里叽里咕噜说着什么，没人知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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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62章感受寂寞孤单
第462章感受寂寞孤单
蒋莎平时大大咧咧的，一人吃饱全家不饿，这一到过年，家家团团圆圆的，忽然感到孤单寂寞，而她最想亲近的人就是蔡思琴。
而蔡思琴不但跟她没话说，还很烦她，把她的微信设为免打扰，蒋莎急了，跑到上班的医院去找，蔡思琴总是自己忙，连一起吃顿饭的时间都不给她。
蒋莎以为蔡思琴交了男朋友，便一路尾随，见到自从蔡艺航和韩小君回来，蔡思琴每天下班都回老蔡家，有时候看到她跟蔡艺航夫妻带着两个小女孩一起，亲亲热热的一家五口，羡煞旁人。
蒋莎回来就知道蔡艺航娶了湖北农村的老婆，并给他生了两个女儿，在她看来，一定是又丑又土气，没想出乎她的意外，既比蔡艺航年轻不少而长相还不错，关键能赢得蔡思琴的喜欢，那一定是不简单的，她越想越气，妒火和醋意止不住往上冒。
看到蔡家一大家出来，蒋莎故意过来守候的，跟踪到酒店，刚才她真的想坐下来跟他们一起吃饭，没想到蔡思琴不许，说出的话刺痛她的心，情愿是韩小君生的，她不由产生前所未有的挫败感。
姐姐蒋春梅成天啰里啰嗦的，怎么过年了也不理不问的，蒋莎落寞沮丧，一个人不被需要，是怎样的糟糕，她按照蒋莎说的，买了礼品回去看望父亲，蒋国栋病情越来越严重，盯着她半天想不起来，她每次回来都莫名其妙的生事，老袁和她堂弟蒋学海看见她一副惶恐的样子。
蒋春梅很快赶了来，一定是蒋学海悄悄通知的，蒋莎苦笑不得，她是蒋国栋最亲的女儿，搞得他们像防贼似的防着她。
“你来干什么？”蒋春梅把蒋莎拉到一边。
“我来看爸啊。”蒋莎说。
“爸的样子你也看见了，经不起任何的打击，你不要节外生枝。”蒋春梅警告。
“你们把我当什么人了，我是来谋害爸的吗？”蒋莎不满，声音不由提高。
“走吧，去我家里。”蒋春梅说。
蒋春梅家离父亲家不远，看见蒋莎进屋，蒋春梅的丈夫就借故出去了。
“姐夫有意躲我，是不是？”蒋莎生气。
“没有，他过去看看孙子。”蒋春梅不想说打击她的话，倒了杯热茶给她，问：“过年不好受吧。”
蒋莎不语。
“思琴呢？”
“去三亚了。”
“跟谁啊？”
“一个人。”
“那你怎么不跟她一起去？”
“别说那死丫头了，跟人家亲热，我在她眼里成了多余的人。”
“也难怪，从小你没带过她，平时没有积累感情。”
“那湖北女人有给过她什么吗？至少她是我肚子里出来的。”
“仅有这点是不够的。”
“可恶。”
“孩子都有自己的生活，何况你这种情况，还是安下心来，找个人过日子吧。”
“找谁啊？”
“你先改掉一些坏毛病，首先把烟戒掉，不要整天在麻将桌上混，早上起来散散步，晚上去跳跳广场舞，参加一些有益的活动，多接触人，说不定能遇到一位理想的老伴，我也让熟悉的人留意。”
“我还是觉得一个人自由。”
“不要嘴硬啦，为思琴想想吧，你过上正常的生活，她也不会排斥你。”
蒋春梅开始唠叨，蒋莎不像以前那样不耐烦，见屋里暗下来了，不顾姐姐的挽留告辞，她不愿姐姐为了她跟姐夫发生矛盾，这大过年的。
除夕的晚上，人们都回家吃年夜饭看春节联欢晚会，街上除了闪烁的霓虹灯，不像平时那样人来人往，蒋莎上了公交车，车上只有几个人，原途几乎没有等车的人，到下车的时候，只有她一个人了。
蒋莎回到家里，冷冷清清的，肚子还饿着呢，打开冰箱没什么吃的，找到一盒方便面，烧水泡了，吃的时候眼泪止不住往下掉，从来没有如此辛酸，她想女儿蔡思琴，想的胸口疼，很奇怪，却不想去了台湾音信全无的儿子。
初一早上起来，打开手机，看见蔡思琴发来微信：新年快乐！
蒋莎盯着这四个字，心情渐渐好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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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63章每个人的愿望都是好的
第463章每个人的愿望都是好的
这个春节，郝丽娜最开心了，多年的愿望实现了，两个女儿住在一个屋子里，加上公公婆婆，这个家终于完整了。
唐依依多少还是有些拘谨，吃饭时，薛父母没有先离开，她有意放慢速度，等到后面帮忙收拾碗筷，郝丽娜不要她洗，她就站在旁边帮忙，薛母夸她懂事，不像薛爱丽只顾自己。
节前，郝丽娜让唐依依带弟弟来家里吃饭，并给他发了压岁钱，唐帅帅参观了姐姐的卧室，羡慕不已，薛父母也给他封了红包，让他随时可以来玩。
唐依依很疼唐帅帅，她对郝丽娜态度第一次转变，就是因为妈妈答应她给弟弟买玩具，她选择读免费师范大学，正是为了多照顾弟弟一些，唐少青夫妇连借的钱都没还清，根本没有能力顾及儿子上学。
唐帅帅没有唐依依的头脑聪明，无论哪方面都跟唐少青很像，属于忠厚本分之类的人，陈群也没有多少文化，怎么安排都听唐依依的。
唐帅帅初中毕业，唐依依跟父亲商量，按弟弟的不爱说话的性格，让他去学门技术，于是决定送弟弟去读烹饪学校学做面点，以后这是发展方向，郝丽娜非常支持，夸女儿有眼光。
唐依依每个月发了工资第一件事给弟弟打生活费，然后固定存入600元，到秋季开学交弟弟的书学费，剩下才是她可以开支的，寒暑假她去当家教，存钱读在职研究生，郝丽娜要支持，她坚决不答应，她参加工作第一天就下定决心，要独立自主了。
郝丽娜心疼女儿辛苦，而唐依依却觉得挺对不住郝丽娜的，对她付出最多还帮助她养弟弟，她心里明白妈妈并不需要她在物质上给予，而是期望她亲近，当初答应搬来一起住，也是顾及满足妈妈的心愿，按她自己的性格，真不愿意找这种不自在，情愿挤在外公外婆家里舒服些。
唐依依上街给弟弟买了新衣服，唐少青夫妇带着他回乡下过年去了，而她自己却什么都舍不得买。
郝丽娜看女儿太简朴，要给她打扮打扮，唐依依说自己有钱，只是觉得没有必要。
唐依依知道郝丽娜的用意，的确现在的女孩子刻意打扮自己，像她学校的几个女老师，每个月工资都买衣服和化妆品，每到月底还要父母支持，为的是找个好的对象，所谓好不只单位好本人好，还要家境好，没有钱也要有背景，坚信干得好不如嫁得好，学校的男老师，她们根本看不上，除非家庭条件优越。
唐依依也不觉得人家的观念不对，谁不想嫁个如意郎君，只是她明白这些事可遇不可求，天上哪有掉馅饼的事啊，还是先做好自己的事情。
过了正月初一，薛智雄和薛爱丽就开始上班，餐饮业是过年过节期间最忙的，薛父母忙着跟老同事聚会，家里就剩下郝丽娜和唐依依。
郝丽娜自然关心女儿怎么想的，有没有男朋友啊，年龄不小了，有合适的要考虑了。
唐依依说还没有，并直言说，她不会主动追求谁，即使很喜欢也不会，她要对方爱她胜过她爱对方。
“我要被爱，不愿意仰视别人过日子，妈妈，我觉得你爱薛叔叔，比他爱你多一些，所以你很累。”唐依依认真的说。
“不会啊。”
“在我看来是，很多时候你就是委曲求全。”
“我感觉很好啊，依依，你怎么会这么认为？”郝丽娜很惊讶。
唐依依不语。
“依依，你是不是永远都记恨妈妈？”
“当然不是，如果没有我，你可以跟薛叔叔生一个孩子，你应该记恨我才对。”
“依依，我从没有后悔生下你，我并不想扔下你，当时的条件不许可，你可能认为我在找理由，给你心里留下的阴影，是我一辈子都无法原谅自己的。”
“妈妈，我早已不怪你了，我只是不愿走你的路，所以你不要催我，婚姻大事慎重，我不想给孩子造成伤害，也不想孩子左右我的生活。”停了下，唐依依说：“当然，每个人的愿望都是好的，遇到了才知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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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64章择日不如撞日
第464章择日不如撞日
唐依依有过两三次没有开始就结束的恋爱。
第一次是高中同学，两人都是厂子弟，对方父母跟郝丽娜和唐少青都认识，打小一起上学，关系不错，高中考到一个学校，成绩都拔尖，高考的时候约定考北京的大学。
为了弟弟，唐依依报考免费师范大学，她的分数上不了北京师范大学，男生去了北京读书，两人一直有联系，对方大学毕业考上了研究生，后又考到国外读博士，空间时间的距离，两人就停留在好朋友的关系，
经常会在微信qq上联系，回来也会相约吃饭。
大学的时候，有男同学追求唐依依，但她考虑到自己是要回涪阳工作，不想浪费时间，也不想一段校园恋爱给彼此造成伤害。
第二次是参加工作后，在一次高中校友聚会上，认识了高她几届从交通大学毕业，在涪阳建筑设计院工作的校友，两人互有好感，像朋友样约会了几次，一起吃饭看电影，在一起聊的都是各自工作和兴趣方面的事，两人感觉比较谈得来，有进一步的发展空间，根本就没有打听对方父母家庭情况。
一个周末走在街上，两人吃着冰淇淋，并肩有说有笑的，迎面两个穿着得体的中年妇女径直走过来，停步在他们面前，那吃惊的样子让唐依依感觉很诧异。
“妈，小姨。”唐依依旁边的男生脱口喊道，神情慌张。
唐依依被男生叫妈和小姨的两个人盯得浑身不自在，以为是冰淇淋残留在嘴角，伸手摸出纸巾胡乱擦擦。
小姨拽拽母亲的衣角，母亲回过神来，高兴地：“真巧啊。”转而埋怨男生：“怎么不跟我讲呢。”
男生想解释，他母亲和小姨眼睛又落到唐依依身上，端详一番，两人相视一笑，露出满意的神情。
唐依依清楚她们把她当成儿子的女朋友了，在她们审视她的时候，她已调整好自己的情绪，礼貌地：“阿姨好。”
男生母亲笑眯眯地点头：“好。”
男生已感觉到再呆下去，会闹出误会，想赶快逃离，说：“妈，小姨，我们先走了，你们慢慢逛。”
看上去精明的小姨忙说：“现在差不多吃饭的时间，既然这么巧，一起吃饭吧。”
男生来不及拒绝，母亲说：“对呀，择日不如撞日，我们去吃饭。”
小姨：“这附近有家砂锅店，味道不错，我们去那里吧。”
小姨挽起母亲的手臂在前面带路，两人边走边悄悄说着什么。
唐依依怔住了，拿着冰淇淋的手垂下去，冰淇淋化成水滴到地上，男生拿过冰淇淋盒子，扔到垃圾桶，回头，见唐依依向相反的方向走了，赶忙跑上来拦住她。
“我不去。”唐依依坚决。
“吃顿饭而已。”
“我有什么理由去吃饭？”
“你是我女朋友。”
“什么时候？”唐依依欣喜，内心对男生抱有期望的。
“在我心里早把你当我女朋友了，只是想找合适的机会对你说。”
唐依依不由动摇。
“看得出来，我妈妈和小姨很喜欢你，迟早要见的，乘热打铁吧。”
唐依依思忖再三，抿嘴一笑，同意了男生的请求。
唐依依随男生走在他母亲和小姨后面，这才认真打量起她们来，凭她仅有的经验，从穿戴和走路的气势以及说话的架势，判定这两个女人是那种事业型的女人，尤其小姨不是当官的都是官太太。
唐依依有个同学交的男朋友的母亲就是像小姨这种强势的女性，嫌弃她父母是工人，门不当户不对，不顾一切阻扰女生跟她儿子交往，那女生受尽屈辱，毫不退缩，死死抓住那母亲的儿子，暗下决心踏进家门再进行报复。
按唐依依的性格，她绝不会委屈求全，一路上，想着怎么应付前面这两个女人，她心里没有底，看看身旁的男生，他也正侧过头看她，给她鼓励的眼神，伸过手来牵她。
这还是第一次，唐依依犹豫了一下，手给男生握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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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65章又不是我的错
第465章又不是我的错
唐依依绞尽脑汁想对策的时候，前面两个女人也合计好了，都感觉这个女孩子虽然不属于漂亮之类的，但长得耐看，看样子也是读书人，做儿媳妇还是可以的，等了解了其他情况再做决定。
步行十几分钟，到了涪阳比较有名的砂锅店，母亲和小姨显然是这里的常客，一到门口服务员就迎上来，小姨吩咐了几句，服务员就请他们上楼，并亲自领他们上去。
上楼梯时，男生还不愿意松开唐依依的手，这一动作没逃过服务员的眼睛，她悄声问母亲：“是你儿媳妇吗？”
男生母亲微微笑笑，不置可否。
服务员打开二楼的雅间，站在门口等他们进去后，轻轻拉上门，当然她特意看了看唐依依。
男生拉开椅子，唐依依坐下来，正对着小姨和母亲，小姨眼光犀利，她感觉有点毛骨悚然。
“菜按我们配的吗？”服务员送上茶水，轻声问小姨。
“先上上来，不够我们再点。”小姨吩咐。
“好的，请稍等。”服务员退出去。
男生看唐依依不自在，体贴的端起茶杯给她，示意她放松。
母亲问唐依依在哪里工作，男生忙代唐依依回答，在xx中校当教师，毕业于华东师范大学，言语中充满骄傲，从两个女人的表情上看出，对这点非常满意。
菜很快上来，都是特色菜，尤其汤的香味已经扑进鼻子里。
男生为唐依依夹菜，发现对面两个女人含笑注意，忙对男生说：“我自己来，你给阿姨盛吧。”
两个女人对唐依依的这一举动似乎很满意，有礼貌知道尊重长辈吧。
埋头吃东西，唐依依动作不敢如平时那样随意，只夹面前的菜，更不敢弄出声音，男生为她盛了一碗汤，她用调羹一点点往嘴里送，眼睛余光瞟到两个女人的注意力一直在她身上。
“吃饱了，今天起码长一斤。”男生的母亲和小姨放下碗筷，直呼好吃。
唐依依松了一口气，放下碗筷，抽卫生纸巾拭嘴，想着这下可以结束了吧，抬眼碰上两个女人的目光，冲她们笑笑。
“现在的独生子女都娇惯，很少有这么有礼有节的。”小姨对男生的母亲夸奖唐依依。
“我不是独生子女，我有弟弟。”唐依依说。
男生母亲和小姨惊讶不已，嘴巴张得大大的，两个人面面相觑，很不理解的样子。
唐依依看男生，他也一副困惑的样子。
“你父母怎么能超生呢？农村户口吗？”僵持了片刻，男生的小姨问。
“我父母离婚，我爸爸再婚生了弟弟，我妈妈再婚生了妹妹。”
“哦，这样啊。”
男生的母亲和小姨显然没想到唐依依是这样的家庭情况，尽管她们尽量掩饰但写在脸上的失望还是表现出来了，也许是为了避开尴尬的场面，小姨提议去上厕所。
两个人走出去，唐依依心里早就泄气了，又不是自己的错，自搬到外公外婆家，她才知道自己的亲生母亲是郝丽娜，老师要大家提供一家三口的合照，她却不知道该跟谁合影，翻遍家里没有一张跟父母的照片，连父母结婚时的照片都没有，不知道是奶奶还是谁，全部毁掉了，长大读书后，同学都奇怪她有弟弟，她最不喜欢人家对她父母的情况刨根问底。
“我小姨爱管闲事。”男生察觉到唐楚楚的不悦，抱歉说。
“我可以走了吗？”唐依依淡淡的问。
“你吃点菜吧，我看你都没吃什么东西。”
唐依依摇头，想一走了之，男生劝她等等。
小姨和母亲很久才回来，唐依依等得毛焦火辣。
两个人笑嘻嘻的，像什么事情都没有发生似的，男生称唐依依要回学校上课，得先走了，她们表示同意。“阿姨再见。”唐依依礼貌的告辞。
男生欲跟随，被小姨留住。
唐依依逃跑似的冲到楼下，回头没看见男生，她在门口等了几分钟，仍不见他出来，便自顾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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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66章脾气不小
第466章脾气不小
唐依依小跑到公交车站，正好车来了，也没看清楚就一脚踏上去，男生肯定被他母亲和小姨拦住问东问西的，她在心里恨恨地：谁想做你家媳妇了，真是自作多情。
结识这么久，男生却没有任何表示，他母亲今天把她做为儿子的对象考察，他为了应付把她做为女朋友来利用的吧，唐依依越想越气，但她静下心来想想，感觉男生真是理想的对象，这样相处有可能发展下去，今天遇见他厉害的妈和小姨，两人不是好处的角色，说到她不是独生子女似乎很不满意，两人就这样结束了。
唐依依想这事就翻篇了，可不知怎的她心里却放不下，希望男生来找她，每天看手机，连个电话短信什么的都没有，她一怒之下删了男生的联系方式，设为黑名单。
当唐依依差不多把男生从记忆中消除之后，一个周五的下午，她走出校门，看见男生向她走来，她扭头就走，被男生拽住。
“我不认识你。”唐依依冷漠的说。
“咱们坐下来慢慢说，人家看着呢。”男生轻声说。
唐依依随男生来到附近一家中餐厅，服务员上来点菜，问她的意见，她黑脸一言不发。
“说吧，什么事？”服务员送上茶，去准备菜，唐依依气呼呼的问。
“你为什么把我拉黑？”
“我跟你又没有什么关系？”
“上次让你很尴尬，我妈和小姨就是那种热情过度的人。”
唐依依心想这家伙对我根本没有想法，莫非今天是来替母亲和小姨道歉的。
“我妈对你还是挺喜欢的，只是、、、”男生停顿了下说：“只是觉得你不是独生子女。”
“没错，我不是独生子女，你妈是计生委的，我们违反政策了吗？再说谁喜欢父母离婚啊？”
“你干嘛生气啊？我妈和小姨只是觉得双方独生子女可以多生一个孩子。”
“那你去找啊，独生子女多的是。”唐依依心里无名火起，本来就忌讳谁说这些，偏偏男生要提这个，还一口一个我妈我小姨，都不知谁找对象，看来是个没主见的男人，什么都听妈的，于是没经过大脑，冲口而出。
“可是我找对象，要我喜欢。”
“你可以结婚生了孩子，离婚再找，可以给你妈生一窝孩子。”唐依依余怒未消。
“我以为你是个通情达理的人，没想到、、、、、”男生盯着唐依依，沉默良久后说。
“我就是粗人，犯着你了吗？”
“我今天来，是想告诉你，我已经做通了父母的工作，想带你去跟他们见面谈谈，现在看来、、、”
“没有必要了，像你妈那么挑剔的人，谁敢嫁到你家做儿媳妇，再加上你那个多嘴多舌的小姨，哼。”唐依依打断，轻蔑的说。
“父母有父母的想法。”男生脸色剧变，但强压着心中的怒火。
“你去跟你父母过啊。”
“不可理喻。”男生起身，头也不回的走了。
服务员送上三菜一汤。
唐依依拿出手机打电话，遇到问题或者什么麻烦找郝振伟，已经成了她的一种习惯。
电话打了三次郝振伟才接，他值班很忙，不能过来。
“服务员，打包。”唐依依吩咐。
服务员拿袋子方便饭盒过来，按她的要求打好包。
“结账。”唐依依掏出钱包。
“刚才那位先生已经买过单了。”
唐依依拎起袋子，扔进垃圾桶，扬长而去，服务员面面相觑。
唐依依坐车到市区中心医院，等到郝振伟处理好病人，回到值班室，让助手买来两盒工作餐。
“早知道不要扔掉。”唐依依低声嘀咕。
“什么呀？不好吃嘛？”郝振伟问。
“大医生挺辛苦的。”
“等会下班了，请你吃宵夜。”
“那我不吃了。”唐依依推开盒饭。
“今天什么情况？”郝振伟知道，唐依依没事不会找上门来。
“十足一傻逼。”
“谁惹我们大小姐生气了。”
唐依依正准备诉说，助手来叫，有急救病人，郝振伟起身去忙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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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67章机不可失
第467章机不可失
等到郝振伟下班一起去宵夜，那时正是夏天，两人步行至三江休闲广场，吹着夜风喝着啤酒，凉爽舒适。
填饱肚子，唐依依详叙了事情的经过，想听听郝振伟的分析和见解。
郝振伟瞪着他，许久不说话，唐依依心里打颤，知道要挨训了。
按郝振伟的分析，男生的父母对唐依依印象不错，但对她父母离异又不是独生子女这点不太满意，因为现在很多离异的夫妻搞得跟仇人似的，关系复杂，给孩子心理上造成阴影，以致一些人认为离异家庭的孩子性格怪异，害怕不好相处，都想找健全家庭的孩子，还有他们家条件好，如果都是独生子女，按照政策可以生育两个孩子，下一代不会孤单。
男生认为母亲有一定道理，他应该属于比较听父母话的孩子，便打算放弃唐依依，但时间一长，唐依依时常出现在他脑海里，心里放不下，深思熟虑后，于是想办法争取父母的同意。
那天约唐依依，应该是父母那里有了松动，没想到她大动肝火，伤了和气，那一刹那，他想到母亲反对他跟唐依依的理由，瞬间改变了决定。
郝振伟批评她遇事不够冷静，不知道站在对方的立场考虑问题，人家父母的想法无可厚非，凡事由着自己的性子，不知道去感化说服。
唐依依回想起来，自己盼着男生来找他，见到他不知怎么的发起脾气来，她恨自己不冷静，应该像见他母亲和小姨那天那样，强忍着不说那么冲的话。
唐依依转过来想正因为在他母亲和小姨面前憋得难受，找不到地方发泄，他又许久不联系她，导致怨气越积越深，不受控制的发火，没有对男生产生感情，也不会那么生气，如果不那么生气的让他忍无可忍，也许两人可以发展下去，毕竟父母会尊重孩子的决定。
唐依依希望男生气过后会原谅她，她恢复了他跟男生的联系方式，盼着电话信息，一个月过去了，没有等来他的消息，郝振伟看她难受的样子，鼓励她主动联系，她鼓起勇气用郝振伟的手机打过去，提示空号，没多久，对方微信把她拉入黑名单了。
唐依依多次去他俩以前常去的地方，期望他突然出现在她面前，事与愿违，她彻底死心了。
不时想起来，唐依依多少有些后悔，可是世上没有后悔药，也许他俩就是没有缘分，如果有缘，棒打不散，可是没有如果，有的只是结果。
唐依依反省起来，从小奶奶爸爸娇惯，后来去了外公外婆家，郝丽娜一味依着她，她提的任何要求外公外婆都将就，而郝振伟要什么，他们总是问这问那，要他解释清楚，有时候要恳求好久才答应，而薛智雄和父母更是不说她一句重话，在大家看来，她是受了委屈的孩子，都欠她，所以尽量补偿，以至养成了她自我为中心，可是其他人凭什么要满足她。
事情过去了，只能吸取教训，吃一堑长一智，外公总是说，只有吃了亏才长得大，没有经历过怎么知道该不该去做，像伟人说的，要知道梨子甜不甜，只有亲口去尝啊。
但是唐依依又非常的了解自己，会想不会做，一遇到事情，还是会按自己的性子去做，这也是她苦恼的事。
郝丽娜也觉得唐依依做得过头，但她不便批评，把责任归咎到自己头上，在心里发愁。
而薛爱丽呢，恰恰跟唐依依性格相反，喜欢的男生她敢去追求，郝丽娜关心的时候，她说有目标了，正在努力，不久就会有好消息。
郝丽娜委婉劝她女孩子不要表现得太主动，应该保持一定的矜持，可她不同意郝丽娜的观点，就是要大胆追求，扭扭捏捏的不出手，好的都被抢光了，好的男人找年轻十多岁二十多岁的女孩子，所以必须要勇敢把握机会。
郝丽娜想起年轻时父母为她担忧，现在轮到她着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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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68章累并快乐着
第468章累并快乐着
随着生活水平改善，人们过年像以前那样渴求吃好吃的，而更多的是亲朋好友团聚，在外面的人想方设法都要回家，路途再遥远车票再紧张车厢再拥挤，都要回家团圆，交通运输越来越发达，每到春节，还是拥挤不堪。
郝丽娜深知常年在外奔波的心情，她不必如往年那年，掐着指头算时间，家人之间习惯吃转转饭，按以往的规矩，大年三十中午在郝庆红家，晚上在薛父母家。
平时难得聚在一起，几个孩子比大人还忙，吃团圆饭才到齐了，吴晶晶带了男朋友过来，马玉平就布置任务，明年的除夕，郝振伟唐依依薛爱丽不许再一个人回来，安排郝丽娜监管。
三个小的都埋头不语，薛母赞同马玉平，矛头指向孙女，薛智勇的女儿已经交了男朋友，薛爱丽保证完成任务，封了奶奶的嘴。
马玉平就问郝振伟和唐依依，他俩推来推去。
“按顺序，振伟比我大。”唐依依说。
“我是男的，不急，你应该赶紧的。”
“振伟，你医院的男医生，有合适的，介绍给依依。”马玉平吩咐过不止一次了。
“我们学校女老师多啊，我介绍给振伟。”唐依依抢话。
“就这么办吧，爱丽，也帮你介绍。”郝振伟说。
“我不喜欢医生。”薛爱丽连连摆手。
“医生好啊，振伟哥这样很好。”薛母说。
“我就是不喜欢嘛。”薛爱丽撒娇。
“妈，你吃菜，不要着急，李叔叔家孙子孙女比他们还大，都还没有结婚。”郝丽娜夹菜给母亲。
“人家的我管不了，我只管自己家的。”马玉平灵机一动：“丽娜，你兆兰姐姐的儿子还没有对象？”
几个小的都听明白她的意思了，郝振伟偷笑，引来唐依依和薛爱丽愤怒的目光。
“妈，这事要她们对眼才行。”郝丽娜面露难色。
“你要给他们创造机会啊。”
“你不要乱点鸳鸯谱，人家条件好，我们不要想着高攀。”郝庆红制止。
“这哪是高攀呢，跟我们对亲家，老李两口肯定乐意。”马玉平来了兴趣。
“老李同意有什么用。”郝庆红怒道。
“妈，这件事，过年以后再议。”马玉平还要坚持，郝丽娜劝道。
“丽娜，你盯着他们，抓紧啊。”
“奶奶，我们都知道了。”郝振伟举杯敬酒：“爷爷奶奶，你们耐心等待，祝你们身体健康，我破例干杯，你们随意。”
接着，三个小的找借口先溜走了。
除夕晚上郝丽娜第一次在家里请家人吃团圆饭，除了娘家的人，就是薛智勇一家了，虽然说了不要准备太多，大家满肚子油水了，但是过年该准备的还是一样不少，自然也是剩了一大堆。
向小如还是像以前那样，踩着饭点过来，准女婿也随同而来，还带来了礼品，着实让薛父母高兴一番。
饭桌上，向小如哪壶不开提哪壶，看似关心薛爱丽唐依依的个人问题，实则带着嘲弄的意味，听来很让人不爽心，有些挤兑的意味。
唐依依不在意，薛爱丽本来不喜欢这个小婶婶，跟堂姐合不来，还不如跟吴晶晶和唐依依亲近，她脸上挂不住，几次想发作，被郝丽娜岔开话题。
除旧迎新，正月就是亲朋好友互相请了，父辈是早期从c市过来，没有什么亲戚，相好的四家人中，老李回了老家大女儿家，吴氏生病，人口多的就是老蔡一家了。
蔡艺航和韩小君回来，请了他们一家吃饭，郝丽娜按父母的意思回请了他们，事先郝丽娜和蔡艺航沟通了蔡思琴和郝振伟的事，随他们自己处理，彼此都不多管。
大家都在闹闹热热的走亲串友，餐饮店必须事先预定位置，否则只能等到人家下桌，往年，郝丽娜正月十六要去福建，每天赶着顿的吃喝，过去福建才慢慢调理肠胃，这过年的，也是一种累，累并且快乐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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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69章想起她的好来
第469章想起她的好来
人们欢欢喜喜过大年，热热闹闹走亲会友，沉浸在欢乐中，有一个人被孤独寂寞折磨得几近崩溃，就是蒋莎，没人请她喝酒吃饭，没有比成为一个不受待见的人更悲催的了，以前在外面，还有一帮在外过年的异乡人玩耍，回到家反而孤单。
不受父辈牵挂，不受同辈欢迎，不受下辈喜欢，简直就一多余的人，蒋莎心里惦记的人只有蔡思琴，可那个家伙，在朋友圈嗮的全是自己和蔡艺航韩小君两个妹妹的照片，连她的影子都没有，她稍微表示不满，蔡思琴就不让她看朋友圈，她只好投降，对蔡思琴来说，她简直就是一麻烦。
蒋莎辗转反侧坐立不安的时候，她恨起郝丽娜来，恨过之后又想起她的好来，回想儿时两人亲如姐妹的感情，她做过那么多伤害彼此的事，郝丽娜都没有恨过她，悲怜自责，难过的时候，连死的心都有了。
蒋莎想修复跟郝丽娜的关系，说不定可以帮到蔡思琴，想起姐姐蒋春梅说，要为后人积德，就想为她做些什么，她能够慢慢不讨厌自己。
物质方面蔡思琴基本不缺，就是感情不顺利，蒋莎已经找过蔡艺华，没有任何的进展，她决定亲自出马。
蒋莎找了郝丽娜身边的人，没有要到电话，发了很多信息给薛智雄，诚心诚意表达他想跟郝丽娜好好相处，薛智雄当然不理会。
蒋莎就有意无意去郝庆红家郝丽娜家附近溜达，大家都讨厌她，不许她靠近郝丽娜。
三番五次过后，郝丽娜察觉到蒋莎的目的，决定跟她说清楚，于是约她见面。
面对面坐下来，蒋莎首先承认自己有愧，做了很多羞于见人的事，现在落得众叛亲离，受到了该有的惩罚，郝丽娜宽厚待人，通过努力得到了应有的回报，希望不计前嫌，还能做朋友。
郝丽娜心里太清楚，蒋莎不是想跟她做朋友这么简单，果然她一松口，蒋莎就谈到蔡思琴和郝振伟。
“我什么都不怕，什么都不在乎，就希望思琴有个好的归宿。”
“思琴是个有主见的孩子，你不要太担心。”
“都二十好几的人了，女孩子黄金时间就这几年。”
“现在结婚都晚，尤其读了书的人，工作压力大，都想事业有了基础再成家。”
“思琴不是这种情况，我不说你也知道的。”
要转入正题了，郝丽娜想，她端杯喝茶。
“丽娜，你们就当生思琴的母亲已经死了，她就是蔡艺华的女儿，或者是蔡艺航韩小君的女儿，接受她吧，我可以立下保证不参与不打扰你们的生活。”
“蒋莎，我们没有也不可能干涉孩子们之间的事，向来都是尊重他们的决定。”
“你是比较民主，可叔叔婶婶不是，他们讨厌我，所以思琴才说不愿意是我的女儿。”
“你可能有些误会。”
“丽娜，、、、、、”
“蒋莎，你看，孩子们读的书都比我们多多了，应该比我们头脑好用，让他们自己去解决，我们尊重他们的选择。”郝丽娜打断说。
“我也不是非要找没趣，凭思琴的条件，也不是找不到，只是她死脑筋。”
“是啊，我理解你的心情。”
“都怪我害了她。”
“你不要太自责。”
“对不起，丽娜。”蒋莎埋下头，咬咬嘴唇，下定决心说。
“什么？”郝丽娜愣怔了一下。
“你现在特别瞧不起我吧？”
“怎么会？”
“一直想跟你比高低，到头来还是你赢了，看你现在的生活，真让人羡慕。”
“什么赢不赢的，每个人有每个人的烦恼。”
“我认输了，你能不嫌弃，跟我做朋友吗？”
“我们一直都是朋友啊。”
“我很羞愧。”
“既然咱们是朋友，就不要说见外的话。”
“谢谢你，丽娜。”
郝丽娜伸过手去，蒋莎握住她的手。
“给我你的电话，好吗？”蒋莎恳求。
“好的。”郝丽娜答应。
两人相互存了电话，加了微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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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70章何必拒人于外
第470章何必拒人于外
郝丽娜的决定，遭到父母和姐姐的强烈反对，他们把蒋莎批得体无完肤，就是一害人精，理清各种厉害关系，一致要求她远离蒋莎，以绝后患。
郝丽娜认为家里人太小题大作了，不说蒋莎已经意识到自己的行为所酿成的苦果，诚心想悔过，而是没有人受她蛊惑，起不到兴风起浪的作用了，人们都了解她的为人，傻瓜才会相信她的话。
况且郝丽娜和薛智雄感情早已升华，不仅是夫妻还是亲人，彼此信任，心里素质强大，不是几句话就能离间的关系，就如上次蒋莎想以薛爱丽的身世相要挟，根本就不能得逞，至于孩子们，都是有知识文化的人，蒋莎更起不了什么作用。
郝丽娜想起小时候，蒋莎外婆把她也当外孙女疼爱，什么东西有蒋莎的就有她的，两个人一起长大，虽然受她的影响，但主要的责任在自己，如今蒋莎过得并不如意，又没对她提过分的要求，何必拒人于外呢。
另一方面，蒋莎发自内心的道歉，郝丽娜对她产生了一些同情，想以自己的真诚感化她，慢慢回到正常的生活轨道，否则年纪再大，真的就无可救药了。
蒋莎每天眼睛一睁开就跟郝丽娜微信联系，问些吃饭没有在干什么一些日常的问题，开始郝丽娜理解她的孤单，还耐着性子跟她聊，时间一长感到无聊，太耽误时间了，一不及时回复，她不断发信息来，太扰人了。
蒋莎以为郝丽娜跟她恢复了关系，一切就万事大吉了，提出去家里玩，郝丽娜借故自己和公公婆婆住一起，他们喜欢安静，只好在外面跟她见面。
“不要我去你家里，是不是担心我抢你丈夫？”蒋莎开玩笑。
“是。”为了拒绝她，郝丽娜干脆敷衍道。
“年轻时都没有那个能耐，现在老了，没有那些心思了，放心吧。”
“还是找个人一起过日子吧，相互照顾，生活有规律。”郝丽娜劝道。
“我怎么过没有关系，只想思琴过正常的生活。”
“现在不比以前，孩子养大了有各自的想法，不希望父母过多干涉他们的生活，所以我们过好自己的日子，不给他们添麻烦，保重身体最重要。”
“你的孩子都懂事，确实像我这样，万一有事，生病什么的，连个端水递药的都没有。”蒋莎泄气的说。
“想太多了，思琴平时跟你较劲，跟你一样脾气。”
“想起我是怎么对待父母的，将来思琴怎么对我，一切都是我的报应。”
“思琴心地不坏，不要看不起自己孩子。”
“我真是太失败了。”
“不要太悲观了，真的考虑找个人，孩子们工作压力大，想陪伴我们也没有多少时间。”
“去哪里找啊？”蒋莎叹气。
“去参加一些有益的活动，培养一些兴趣爱好，不要整天打麻将，对身体不好，去跳舞啊，你不是喜欢跳舞吗，现在广场舞多流行。”
“你去吗？”
“我打算忙过这阵，去报老年大学。”
“我对着书就头疼，你还想上学。”
“看看有没有适合自己的。”
“我们一起去跳舞吧。”
“可以啊，两者不矛盾。”
蒋莎在郝丽娜感化下，渐渐打起精神，她还想和郝庆红夫妇搞好关系，在路上碰见，礼貌的打招呼，总是遭到他们冷脸相对。
郝丽华看在蒋春梅面子上，跟蒋莎搭两句话，蒋莎主动问起吴晶晶的婚事，希望请她参加婚礼，当然不可能。
蒋莎不死心，有天她发微信得知郝丽娜在父母家，便买了箱牛奶，径直过来了。
“你怎么来了？”郝丽娜打开门，嘴巴惊讶张成“o”型。
“我来看叔叔婶婶。”蒋莎往里张望，欲进去。
“不必了，我们承受不起，请回吧。”马玉平过来，直截了当。
蒋莎没趣，灰心丧气的走了，郝丽娜回屋，被母亲和姐姐责斥，她不想解释，怕更加惹火她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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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71章再也回不到过去
第471章再也回不到过去
蒋莎在楼下听楼上马玉平和郝丽华骂她的话很难听，可见她们对她恨之入骨，她不再去鸡蛋碰石头，等郝振伟和蔡思琴的婚姻都解决了，她们放下心来，也许会接受她。
其实她们不知道，蔡思琴从三亚回来，表示她尊重郝振伟的选择。
蔡思琴第一次离开家到外面过春节，同行的是她从小学到高中的两个同学，三个人亲如姐妹，一起考上大学，又都回到涪阳工作，两闺蜜也一直劝她不要死心眼，她哪里听得进，这次听说她的情况，暗暗庆幸，希望她彻底放下，所以撇下男朋友和家人陪她出来散心。
蔡思琴虽然跟蔡艺华去过三亚，但这次跟闺蜜一起，感觉自然轻松，除夕前一天从cd出发，到三亚已经天黑了，四个小时就把她们从冬天带到了夏天，她们住在一个同学从亲戚那里借的房子。
洗去旅途的疲惫，三个人窝在一张床上，嬉笑打闹一番，另两个的微信电话响不停，特地关了电话，蔡思琴察觉到她俩有些心不在焉。
两个人在蔡思琴两边轮番劝解，她默默听着，三个人聊到呵欠不停，倒下去睡了，一觉醒来，蔡思琴身边的两人都不在，她拉开窗帘，大年三十出奇的下起了雨来，听人说三亚很少像这样下雨，难道是我们一行人给三亚带来的雨水？风调雨顺应该是好兆头。
两人分别躲在卫生间和厨房，应该跟男朋友聊手机吧，蔡思琴披上外套，走出房子漫步在雨中，三三两两打伞的人诧异的看上她两眼，面对大海，想起上次来去游泳，美丽的亚龙湾确实像人间天堂，美丽之极，白色的细沙像面粉，清澈碧绿的海水像翠绿的翡翠，三亚还是那个三亚，感觉却再也回不到过去那个三亚了，现在的三亚到处是高楼大厦到处是人，感觉跟以前截然不同，人也一样，闺蜜还是闺蜜，有了牵畔，不完全属于她了，感觉再也回不到过去了，。
“你干嘛一个人跑出来，雨伞也不打。”
两闺蜜跑出来，一个为蔡思琴遮盖雨，一个拿披肩为她擦头上的水，责备中有些抱歉。
“我们去吃东西吧。”蔡思琴微笑说。
“好啊。”两闺蜜了解蔡思琴的脾气，她没有生气，便轻松的说：“去吃海鲜。”
早就听说三亚的物价了不得，比出国到东南亚旅游的花销更大，好不容易到海边总得吃海鲜吧，普普通通的大排档也贵得不得了，便宜的鱼也下不了百元，想吃百元以下的鱼，店员会说这个鱼蒸出来发硬不好吃，逼着你往二百三百高处瞧，她们三人随便年夜饭就更离谱，价格比平时贵得多，如果要包间又规定了高昂的最低消费，好不容易出门过年挨一刀就挨一刀吧，到三亚就得准备花银子，年夜饭海鲜吃了个够，三人很奢侈的吃了一顿丰盛的三十年夜大餐，喝了好几大瓶红酒，蔡思琴包揽了全部费用，三人中她收入最高。
三个人略有醉意，相互架着摇摇晃晃的，两闺蜜提议去ktv，蔡思琴说卡刷爆了，她俩摸出钱包给她。
“你俩留着订机票，赶快回去。”蔡思琴推回去。
“为什么？”两闺蜜惊讶。
“我已经查过了，今天还有晚班机到cd蔡思琴拿出手机翻看。
“你呢？”两闺蜜酒醒了。
“我呆几天。”
“生我们的气了？”
“没有。”
“我们不能丢下你一个人。”“一起来一起走。”
“我想一个人静一静，思考一些问题。”
两闺蜜相视，流露出担心。
“放心吧，我不会跳海。”
“真的没事吗？”
“当然，我不小了，做什么事知道用脑，赶快滚吧，不送。”蔡思琴顾自往海边看，那里很多人放烟花，回头冲她俩挥挥手：“新年快乐。”
两闺蜜放下心来，掏出手机订机票，然后边打电话边往住的地方去拿行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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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72章苦海无边，回头是岸
第472章苦海无边，回头是岸
蔡思琴在海边看了烟花，又和游客一起去广场上的大屏幕前看春节联欢晚会，新年钟声敲响，和大家一起欢呼跳跃，来自五湖四海的人一点不陌生，彼此送新年祝福，直到那首经典的难忘今宵唱起，才回到住的地方，黑黑的屋子空无一人，她打开所有房间的灯，窝在客厅的沙发上，打开电视看春节联欢晚会重播，眼睛盯着电视，心思却不在，其实她在海边任雨水飘落在身上的那一刻，忽然领悟到：苦海无边回头是岸。
此时，她静下心来，想得更多的是身边的亲人，这么多年，一心一意等候郝振伟，忽略了家里人的感受，现在应该为他们着想了，爷爷奶奶爸爸妈妈希望她成家，这是所有做长辈的心愿，想起小时候蔡艺华妈妈一个人带大她的艰难，她懂事起，就听奶奶念叨妈妈，希望有个家庭，后来贺老师来了，妈妈有了依靠的肩膀。
蔡思琴时常听蔡艺华拿自己的经历开导她，现在是清醒的时候了，她清理思绪，有了决定后，心里一下子轻松起来，睡了一会儿就天亮了，打开手机挨个打电话拜年，而后给蒋莎发了一条微信。
蔡思琴打算在三亚好好玩一次，于是拼车和一家三口的游客去亚龙湾热带天堂森林公园，那家人是从东北过来的，儿子正读高中，见她开口就叫姐姐，包车的司机以为他们是一家人，挺直爽地说：＂你们把门票给我买吧，一样的价格门票，我可以在里面赚点儿钱。＂怎么好意思不让他赚这个钱呢？反正价格一样顺水人情嘛，当那家的女主人征求她意见时，她立即点头答应。
这个热带天堂公园最吸引游客的是（非诚勿扰2）的拍摄吊桥，那天的长队就是最好的证明，满怀期待走进了兰花谷，结果所谓的兰花谷只是把塑料小花盆栽着的兰花，捆绑在一棵一棵地大树上，这就成了一个名不副实景点儿兰花谷了。说实在话，我对电瓶车印象到极为深刻，蜿蜒崎岖险峻的山路，电瓶车穿梭在这些狭窄的公路上，蔡思琴真有点紧张手心儿出汗地抓住扶手，可当两车相遇大家大吼的招呼声，真算是一道开心的风景线，特别从山顶往下时遇到很多电瓶车，因为＂啊＂的大吼声响彻山谷，那天她跟那一家人吼的好开心啊！
大年初二，蔡思琴又和那家人一起到三亚以西40公里的南山寺，这座佛教文化公园占地400亩，依山就势，庄严肃穆，清静幽雅。海上观音是一项世界级、世纪级的佛像工程，像高108米，一体化三尊观音造型，用白色太合金制成，总重2600千克。海上108米高的海上观音给人震撼，上亿元纯金打造的千手观音让人目瞪口呆，在这里她为自己和家人许下一个心愿，应该是很灵验的吧。这是一个洗涤你心灵的地方，也是一个值得去朝拜的佛教圣地。
那家人走之前特地请蔡思琴一起吃饭，他们的热情感染了她，看到一家人的和睦，她更受启发，期望将来自己也有一个幸福的家庭，回到住处，在电脑上搜出非诚勿扰电影看了两遍。
回到涪阳，蔡思琴宣布：同意找对象，军人优先。
老蔡夫妇反对，蔡艺华劝父母，蔡思琴已经进了一步，不要太苛刻。
而蔡艺航和韩小君即将返回福建，对大女儿的事向来交给姐姐蔡艺华做主，只是希望下一个春节回来，蔡思琴的感情有着落。
蒋莎马上想到父亲是部队转业下来的，应该有一些关系，可他现在生病，于是找到姐姐蒋春梅，她一直在父亲身边，认识父亲的战友。
蒋春梅行动起来，给每一个熟悉的长辈都打了招呼，还拜托了堂兄弟蒋学海，他认识的人也比较多，趁此拉近蒋莎和他的关系，为了女儿，蒋莎也低下头，常回去看看父亲，就是三天两头的催，希望快点有眉目，期望通过这件事拉近和蔡思琴的关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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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73章突出意外
第473章突出意外
郝丽娜打算在蔡艺航和韩小君去福建之前，完成年前计划的乔迁之喜，翻了日历觉得正月十二日子不错，地点就在薛智雄就职的长虹大酒店，正准备次日通知亲朋好友，谁知那天晚上接到父亲的电话，吴氏突然休克，幸亏吴老大两口子在，打120及时送去医院，到第二天中午才醒过来。
医生为吴氏做了一系列检查，告知：癌细胞已经扩散到腹腔，而且化疗损坏正常细胞，体质抵抗力下降，没有办法再施行手术，如果照此下去，撑不过三个月，婉转表示他们尽量满足病人的心愿。
春节期间吴氏心情大好，精神也不错，都以为她病情控制，慢慢好起来了，晴天霹雳，把每个人击晕了，最难受的是还要在她面前表现得若无其事。
郝丽娜心情沉入谷底，哪还能办酒席，向蔡艺航夫妻说明情况，他们自然理解，马上到医院看望吴氏，接着老蔡夫妻也去看望，并把消息透露给在n市大女儿家的老李夫妇，二老很快赶回来探病吴氏，并在涪阳二女儿家住几个月，等到吴氏、、、、、
吴氏对自己的病情很乐观，她精神好的时候，大家劝她回家消息，向来不愿意在医院呆的她，却不愿意，说先住一阵子，担心再昏迷，只好由着她，可邻里亲戚频繁的探访，以前一起上班的老同事老领导都来了，还有c市的一些亲戚，不得不引起她的怀疑，尤其问到自己的病情，所有人躲闪的眼神。
大家感到瞒不住了，商量后觉得还是告诉吴氏实情，看她有什么心愿，不要留下遗憾，这个艰巨的任务落到郝丽娜头上。
郝丽娜在床前守了吴氏一天，说些体己的话暖她的心窝，诱导她主动问自己的病情。
“丽娜，干妈没有女儿，一直把你当自己的女儿，你得给干妈说实话。”晚饭后，吴氏盯着问。
“干妈，你的病确实严重。”郝丽娜紧握她的手。
“什么程度？”吴氏反应很大。
“癌细胞转移到腹腔，有可能扩散。”
“做手术啊。”
“有可能风险更大。”
“那我就这样等死？”
“干妈。”郝丽娜感到手生疼，原来被吴氏死死攥着，抠进肉里。
“去叫医生来。”
“好。”郝丽娜起身出去几分钟，喊来了一位中年男医生。
“医生，给我手术。”吴氏坐直身子，恳求道。
“你先调理好身体。”医生说。
“什么时候？”吴氏急不可耐。
“我们会根据情况，目前你在吃中药，一边控制一边调理。”
吴氏再三追问她会不会治好，医生含糊其辞，得不到明确答复，她一下子崩溃了。接下来性情大变，对谁都发脾气，对视为救命的中药也不喝，骂吴其永舍不得钱给她做手术，骂郝丽华记恨她，巴不得她早点死，气愤来看她的人都是来看她笑话的，郝丽娜的任何举动也失去了作用，大家理解她的心情，都忍受着让她发泄，吴晶晶请了两天假来陪她，慢慢的对孙女有了好脸色。
“晶晶，奶奶不能参加你的婚礼了。”吴氏被孙女哄得心情平静下来，不无遗憾的说。
“不会的，奶奶，振伟给他国内国外的同学都联系了，他综合最好的治疗方案，你努力配合，一定会好起来的，我结了婚马上要孩子，争取今年之内让你抱上曾孙。”
“振伟真是好孩子。”
“那是，他敢不对我奶奶上心，我不饶他。”
一席话把吴氏逗笑了，吴氏按时喝中药，并要求出院，回到家里，除了吴晶晶和郝振伟，谁都不理，吴其永和郝丽华颤颤惊惊的，生怕一不小心惹她生气，对好心好意来看望的人，都婉言谢绝，不懂事的吴老三却没事似的，该吃吃该睡睡，看不惯母亲无端发脾气，说病是自己身上的，谁也不喜欢她生病，为什么让身边的人受罪。
吴氏似乎没听见，吓得郝丽华夫妇赶紧让他去外面住一阵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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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74章一切交给你
第474章一切交给你
郝丽华想让吴老二一家回来，尤其吴氏最喜欢的孙子吴亮亮，也许他们能排解她的心情。
吴其永试着说出来，遭到吴氏一顿臭骂：我还没死呢，你就叫他们回来奔丧。
吴亮亮在cd工作，郝丽华希望他周末抽空回来看看奶奶，偏偏不巧，他出差去了国外，短期不能回来。
这样过了几天，吴氏渐渐安静下来，必须面对现实啊，剩下的日子不多了，何必为难家人，身后讨人恨，病是自己得的，就认命吧。
吴氏不让通知吴老二和吴老四，两个工作都忙，而且他们决定五一回来参加吴晶晶的婚礼的，于是她按医生要求，坚持喝中药按时吃东西，心放宽有了精神，决心要撑到看吴晶晶穿上婚纱，同时着手安排身后事。
原来吴守亮安葬的地方，前些年城市扩建规划，服从安排统一搬迁到涪阳郊外一处陵园，吴氏早就说过她死后要和丈夫在一起，当时几个儿子商量便买了双墓。
郝丽华夫妇和郝丽娜陪同吴氏来到陵园，这里环境幽静，青山环绕，确实是风水宝地，近年墓地的价格飞涨，而且早已卖完了，当时迁坟的人优先，所以他们选的位置比较高，涪江尽收眼底。
吴氏抚摸丈夫的墓碑，说：“老头子，这些年你一个人冷冷清清的，再忍耐忍耐，我下来陪你了。”
从陵园回来，郝丽华担心吴氏难受发脾气，特地叫吴晶晶回来陪陪她。
吴晶晶带了自己拍的婚纱照碟片放给吴氏看，把她的注意力分散，不要总想着病。
果然吴氏很高兴，看了一遍又一遍，竟埋怨郝丽华，应该早点答应吴晶晶的婚事，她也能抱上曾外孙。
要在平时，郝丽华肯定会对嘴，这个时候不得不忍住，郝庆红和马玉平一有时间就过来陪吴氏，老蔡夫妻每天早上送了两个孙女上学也过来坐坐，老李夫妇隔三差五由女儿女婿送过来看望，坐在一起回忆他们年轻的岁月，辛辛苦苦建立的工厂，虽然现在没了影子，但工厂的面貌永远刻留在了心中。
吴氏看上去好了很多，大家都松了一口气，欣慰她看到孙女能够结婚了，一天晚上，郝丽华像平时照顾她吃过东西让她休息时。
“丽华，把门关上，我想跟你说点事。”吴氏说。
“哦。”郝丽华起身关门，回到床前。
“丽华，辛苦你啦。”
“妈，我应该做的。”
“你从小妈把你当女儿待的，做了我的儿媳妇，妈对你说话没有对余大玲那样客气，尤其我生了病，对你大呼小叫的，不要生气，妈是把你当自己人。”
“妈，我明白。”
“我想趁头脑清楚的时候交代给你，希望你帮妈的忙。”
“妈，我一定。”
“不管我什么时候走，晶晶的婚礼不能耽搁，如果我等不到五一节，送了我就趁两个兄弟回来，提前办晶晶的婚事。”
“那怎么行。”
“如果怕别人说闲话，那就在我走后百日之内，晶晶不小了，不能再等三年，否则我不安心。”
面对吴氏切盼的眼光，郝丽华思忖后，点头答应。
“吴老三一个人，他不会做饭，希望你们多关照他，如果嫌麻烦，等他退休了送他去养老院，他的工资都揣着，除了每年过节出去旅游，平常都不怎么花钱，应该存的有钱，能自己负担。”
“妈，放心吧，我们会照顾三弟。”
“希望他走在你们前面。”
“三弟身体好，从不感冒，会活很久的，有晶晶，你不要担心。”
“那家伙只有晶晶能用他的钱，看来早在做打算。”
“晶晶理当照顾他。”
“我没有什么钱留下，存折上有两万钱，如果我等不到那天，你取出来给晶晶。”
“妈。”
“这房子我想给亮亮。”
郝丽华心里咯噔一下。
“丽华，你不会有意见吧？”
“不会。”郝丽华言不由衷。
“这房子是我和你爸爸的，他应该也赞成的。”
“是的，亮亮是你和爸唯一的孙子。”
“丽华，谢谢你的大度。”
“应该的。”
“一切交给你啦。”吴氏侧身拉开床头柜，拿出钥匙交到郝丽华手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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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75章太欺负人了
第475章太欺负人了
吴氏的重托，郝丽华却对如此的信任一点不高兴，反而非常的气愤，她强压心头的怒火，等到吴氏躺下休息，关灯出来，猛的将钥匙扔给坐在沙发上看电视的吴其永。
“怎么啦？”吴其永观察她脸色。
郝丽华一言不发，冲出屋，吴其永以为母亲发脾气，她去对面娘家呆会就过去了，便继续看电视。
“什么玩意儿？太欺负人了？”郝丽华闯进来就大喊大叫。
郝丽娜正在陪父母，他们也和吴其永一样，以为她受了吴氏的气，像以往一样发泄一通就消停了，这是她一贯的作风，没想她停不下来，说出的话非常不入耳。
“死老婆子，我巴心巴肝的伺候她，给她端屎端尿，嘴上说把我当女儿，到头来我还是外人。”
“过分了。”郝丽娜制止。
“是她不是东西。”
“越说越不像话了。”马玉平和郝庆红都看不下去，厉声呵斥。
“我就是太善良了，才落得如此下场，都怪你们，把我教的太乖了。”
“怎么回事？”郝丽娜感到姐姐的反常，示意父母不要骂，先弄个明白。
郝丽华一股脑儿说出来，心里极大的不平衡。
“这事干妈有点欠考虑。”郝丽娜话出口，却发现父母闷头不吭声。
“吴老二工资高，亮亮收入也多，余大玲这些年挣钱不少，把娘家一大家都带富了，河光镇买房子，涪阳买房子，又在cd给亮亮买房子，房子多得空着养老鼠，明知道晶晶结婚没有房子，还要把房子给亮亮，口口声声是孙子孙女一样，其实还是偏心。”郝丽华没察觉父母的脸色，抹一把眼泪接着说：“更可气的是还要我去帮她办，还说最信任我，你说我窝不窝火。”
“不要生气了，你又没住在露天坝。”郝丽娜劝道。
“事情不搁你身上，说来都轻松。”
“你不能改变她的决定，只有尊重她，再说她剩下的时日不多了，你都做了几十年的好媳妇了，何必在她最后的日子，坚持到底。”
“房子是你公婆的，留给谁你没有决定权。”沉默的郝庆红开口说，马玉平立即赞同。
“我就不说了，房子给了吴亮亮，吴老三怎么办？他一个孤家寡人难道去我家里挤。”郝丽华余怒不息。
“吴亮亮在cd工作，肯定在cd安家，吴三哥可以住啊。”郝丽娜说。
“太可恨了，房子给亮亮，却指望我们晶晶照顾吴老三。”
“从小就喜欢争这样争那样，是你的终归是你的。”马玉平说。
“命里有终须有，我就是命不好。”郝丽华抢白母亲。
“你是不知足。”
“我有哪点可以知足啊？嫁的不如人家，又不会生儿子，巴望找个女婿装门面，我太失败啦，在婆家抬不起头，你们也瞧不起，你干嘛生我啦。”郝丽华冲母亲发无名火。
“你这是在发什么疯啊？”马玉平慌神。
“可以收拾啦。”郝庆红一句重话，母女俩安静下来。
“丽华，妈叫你。”吴其永推开门。
郝丽华起身去了。
“爸妈，姐姐就是嘴巴。”郝丽娜笑笑说。
“丽娜，你对我们家的贡献最大，按理应该、、、、、”郝庆红郑重的说。
“爸，我明白你的意思，你们这房子肯定给振伟。”郝丽娜接过父亲的话。
“丽娜，你哥哥走的早，那败家的女人一声不吭把房子卖了，钱也给她娘家兄弟糟蹋了，一点东西都不留给儿子，振伟现在找个有钱的老丈人，我们也得有点表示，不让人家说他吃软饭。”马玉平解释。
“爸妈，不是这些原因，房子也给振伟，他是你们唯一的孙子。”
“丽娜，爸爸很感激你。”郝庆红感动。
“爸，我是你女儿，应该的。”
“丽娜，跟你姐姐好好说说。”郝庆红说。
“爸，姐姐绝对没有意见，放心吧。”
“有意见让她一边去提，这个家里轮不到她做主。”马玉平说。
“什么样的妈什么样的女儿，好好的事情总要扭着来，幸亏丽娜像我。”郝庆红轻轻哼一声。
“爸妈，听说遗产税要来了，等振伟有空的时候，你们一起去房管局把户过了。”眼看父母要掐架，郝丽娜忙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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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76章心里窝火
第476章心里窝火
吴氏喊痛，折腾得郝丽华一晚上没法睡觉，吴其永联系了郝振伟，他正值夜班，早上查了病房急忙赶过来，事先他详细问了情况，随身带来了止痛药。
吴氏抓住郝振伟问她是不是不行了，郝振伟安慰一番，让她服了止痛药，她疼痛缓解慢慢睡去，郝丽华和吴其永随郝振伟来到郝庆红家，了解吴氏的病情。
“大姑，大姑父，你们要有心理准备，吴奶奶的情况不容乐观了。”郝振伟说。
“什么意思？”郝丽华倒吸一口冷气。
“就在一周之内。”
“怎么这么快，这几天精神好多了，昨天还很高兴的和我说，要看到晶晶结婚呢。”马玉平惊呼。
“其永，赶快通知你两个兄弟，最好亮亮能回来。”郝庆红理性的说。
“她不准啊。”郝丽华为难。
“大姑，得趁吴奶奶清醒的时候，见她想见的人，拖到神志不清了，回来也没有用啊。”郝振伟说。
“我去打电话。”吴其永转身欲走。
“就在这里打，不要让妈听见。”郝丽华扯他衣角。
吴其永去里屋打电话，马玉平让郝丽华赶快告诉郝丽娜，并让郝振伟这段时间不上班都回来。
郝丽娜很快回来，和姐姐一起守在吴氏床前，吴氏昏昏沉沉的，偶尔醒来看看，似乎在找什么。
老二吴其远余大玲接到电话，马上订了机票，从拉萨飞到cd等老四从乌鲁木齐飞过来，接上在cd工作的亮亮，顾不上吃晚饭，一起赶回来了。
似有心灵感应，吴氏被吵吵闹闹的声音惊醒，睁眼看见儿子孙子，露出开心的笑容，想伸手给亮亮，却没有力气，吴其永抱她靠在他身上。
“奶奶。”吴亮亮蹲下去握住吴氏的手。
“亮亮乖。”吴氏吃力的说出三个字后，嘴唇蠕动却出不了声。
“奶奶，好好休息。”吴亮亮抚摸吴氏的手。
吴氏虚弱的笑笑，头搭在吴其永胸前，闭眼喘粗气，吴其永将她平放床上。
“怎么突然这么严重，不是一直说恢复得不错嘛？”吴老四纳闷。
“二哥四哥，出来吃点东西吧。”郝丽娜进来招呼。
吴其永留下，其余人都出来，郝丽华煮好了稀饭。
“大嫂，应该早点告诉我们妈的病情，现在连话都说不上了。”吴老四遗憾的说。
“这人很难做啊。”郝丽华叹气。
“丽华姐和大哥很辛苦。”余大玲说。
“我们下岗工人，你们国家干部社会栋梁，妈怕耽搁你们工作，影响你们前途。”郝丽华的口气略带委屈。
“姐姐，爸妈让你过去。”郝丽娜担心姐姐的脾气，赶忙把她支走。
几个人肚子虽然很饿，却没有心情吃东西，着急向郝丽娜了解吴氏的情况。
郝丽华闯进娘家，一屁股踏在沙发上骂骂咧咧。
“都什么时候了，还有心思生闲气？”马玉平看不下去。
“最可恶就是吴老四，每次回来这不对那不对，她那老婆一丁点事都不做，这种时候了，回都不回来。”郝丽华气愤不平。
“不要管别人怎么做，你做好你该做的。”郝庆红教训道。
“我做的再多，也不讨好。”
“那你还是必须做。”
郝丽华发泄一通，过去吴家，几个兄弟和吴亮亮守在吴氏床前，余大玲在厨房洗碗。
“怎么要你洗呢，让我来。”郝丽华试欲推开余大玲。
“丽华姐，你把我当外人。”余大玲说。
“你是客人。”
“丽华姐，太见外了。”
余大玲向来都不改口，始终叫丽华姐，郝丽华听她一口一个叫的亲热，心里却很不爽。
“好吧，丽华姐。”余大玲争不过郝丽华，让到一旁说：“丽华姐，你太辛苦了，现在我们回来了，就由我们来照顾妈，你好好休息。”
郝丽华心里窝火，这种时候我能去休息嘛，亏你说得出口，余大玲见她不吭声，便出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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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77章恨之入骨
第477章恨之入骨
除了吴老三，吴家所有人包括郝丽娜，彻夜守候在吴氏床前，吴亮亮回cd一趟，处理了工作上的事情马上回来了，马玉平夫妇负责煮吃的。
吴氏疼痛难忍，抓头发往墙上撞，已经靠打杜冷丁止痛，完全不能说话，基本处于昏迷状态，偶尔睁开眼睛，看到她痛苦挣扎的样子，大家也接受了现实，有时候甚至希望她早点离去，免受折磨。
三天后的凌晨一点半，吴氏在一片哭喊声中，安详的闭上了眼睛，吴老四老婆是前一天下午赶回来的，女儿忙于高考没有回来。
吴氏生前做好了一切安排，大家就按她的意愿办好了她的后事，老四两口子挂牵女儿，欲着急走，郝丽华要他们处理好一件事再走。
四兄弟三个媳妇吴亮亮，郝丽华不要吴晶晶参加，叫来郝丽娜作证。
“妈临终托付我，这个房子转给亮亮。”郝丽华说。
“我不同意。”吴老三举手打断。
“老三，你听我说完，房子给亮亮，但他不能卖，你可以住，随便多久。”
“那我也不同意，这房子理应给晶晶。”吴老三转向吴老二一家，愤怒地：“你们也太贪心了。”
吴其远和余大玲摸不着头脑，面面相觑。
“老三，不是你想的那样。”
“不管怎样，这房子必须给晶晶，老太婆真是太糊涂了，谁对她好都不知道。”
郝丽华递眼色，吴其永强行把吴老三拉走了。
“这个问题跟我没有多大关系，你看着办，我睡觉去了。”老四老婆对老四说句，打着哈欠回里屋去了。
“大嫂，我没有任何意见，你们商量，该怎么办怎么办。”老四说。
“不存在商量，是按照妈的意思，老四，你签个字吧。”郝丽华示意郝丽娜拿出事先准备的资料。
吴老四签字按了手印，也回里屋去了。
“丽华姐，房子给晶晶。”余大玲表态，示意吴老二和吴亮亮，两人都点头同意。
“你们不要为难我，妈托付给我的，我必须要按她的办，不然我没法交代。”
“大伯母，我领了奶奶的心愿，房子留给晶晶。”吴亮亮诚恳的说。
“吴二哥，吴二嫂，亮亮，我姐姐从来没有违背干妈的意愿，你们成全她吧。”郝丽娜劝解。
“那好吧。”余大玲深思熟虑后，对吴老二耳语一番，答应说。
吴老四夫妇次日一早到cd乘飞机回乌鲁木齐，走之前，老四老婆对郝丽华歉意的表示：吴晶晶结婚就吴老四回来，她要陪女儿备战高考，并送了一套金项链金手镯给侄女做为结婚礼物。
郝丽华理解她的做法，立即叫来女儿女婿送他们，再三交代他们女儿考上大学来，要第一时间报喜。
而余大玲呢，为老四两口子送了行，她就去找到吴老三，不知用了什么计策，吴老三主动签了字，房子顺利过户到吴亮亮名下。
郝丽华气得吐大粪，余大玲前脚一走，后脚就跑到娘家，大骂她虚伪，表面说得好听却在背后捣鬼，以前不喜欢老四老婆，现在觉得人家好，余大玲才不是东西。
郝庆红夫妇也不便说什么，确实余大玲做的过头了，郝丽娜也纳闷，以她对余大玲的了解，不可能做出如此出格的事，每天只能忍受郝丽华在耳边叽里呱啦。
郝丽华愤怒的不是单纯的房子问题了，而是龌龊余大玲的人品，每到吴氏七期，她去上坟时，边烧香边说：“妈，如果你生前看到二儿媳妇的嘴脸，不会把房子给她吧。”
郝丽华恨屋及乌，把气撒到吴老三头上，根本不给他做饭吃，把自己那套房门钥匙扔给他，回来连看都懒得往那边看一眼，直接转弯进娘家。
吴老三不会做饭，只好在外面吃，有时看马玉平开着门，过来蹭饭，如果郝丽华在，他不知趣，大说余大玲的好。
“二嫂好二嫂不错，等你退休了，去cd找亮亮。”郝丽华挖苦。
“我才不去呢，我就挨着我们晶晶。”吴老三大言不惭的说。
郝丽华恨得牙痒痒，恨不得一巴掌拍死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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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78突然买了房子
第478突然买了房子
最遭殃的莫过吴其永了，平时什么事都依着让着宠着郝丽华，很多时候连吴晶晶都看不过去，替老爸抱屈，这次房子的事可想而知，他实在受不了，对郝丽华又发不起来火，只好一个人跑出去喝闷酒，有时候干脆不回家，回去跟吴老三住。
郝丽华骂吴其永窝囊废，后悔当初的选择，落得今天的凄惨的地步，女儿的婚事也不征求他的意见，只找父母和妹妹商量，郝丽娜觉得姐姐太过分了，和父母一起劝她，事情过去就算了，别把吴其永的忍耐当软弱，吃亏的是自己。
郝丽华嘴硬，心里也打鼓，万一吴其永哪根筋一扭，要跟她离婚，那就糟糕了，郝丽娜见她不吭声，立即打电话叫吴其永过来，商量吴晶晶发喜帖的事。
吴其永刚过来，郝丽华不吱声，郝丽娜泡茶，他拿出烟刚抽了几口，吴晶晶来电话了。
郝丽华不想跟吴其永说话，便按下免提键。
“妈妈，你和爸爸马上到三江这边鸿越瑞阁来。”
“去干什么？”
“来看房子啊。”
“看谁的房子？”
“过来就知道了，快点啊，我在门口等你们。”吴晶晶挂了电话。
“喂。”郝丽华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脑袋发烧。”
“莫非亲家给他们买了房子？”马玉平猜测。
“可能吗？比我还穷。”郝丽华轻视。
“去看看就知道了，你不去，我跟吴大哥去。”郝丽娜起身。
郝丽华急性子，怎么可能不去一探究竟，三人出门，她嫌公车慢还要转两道车，招手叫了出租，沿河堤到三江，许久没到这边来，感概变化好大，宽阔的道路，绿树成荫，高楼林立，确实居住的最佳环境。
鸿越瑞阁小区到了，出租车刚停稳，郝丽华迈下车，看见吴晶晶在小区门口向他们招手。
“搞什么鬼？”郝丽华急不可耐。
“看房子啊？”吴晶晶神色轻松喜悦。
“大白天的做梦啊。”郝丽华打量眼前的楼房。
“就知道你不相信，我今天签了合同才告诉你。”吴晶晶打开手中的合同。
三个脑袋一齐凑上去，千真万确，二栋三单元15楼5号，面积112平方，三室两厅两卫。
“看清楚了吧，上去看看吧。”吴晶晶说。
“你给我说清楚。”郝丽华抓住女儿质问。
“三叔把他的公积金提出来，加上他的存款，给我付的首付，我每月给按揭款。”
郝丽娜拿过合同一条条仔细阅读。
“妈妈，这里还没有交房，我还是先住在家里，以后装修了，你们和三叔先搬过来住。”吴晶晶两手分别勾住父母的胳膊：“去看看房子吧。”
坐电梯上去，进入室内，房子设计无可挑剔，站在窗口，三江尽收眼底，环境优雅，郝丽华何不想有这样一个家，可是她感觉不对劲，按吴老三的收入，不可能拿得出接近三十万来。
回去的路上，三个人都不说话，上得楼来，事先郝丽娜给父母打了招呼，吴老三坐在客厅沙发上嗑瓜子，等着开饭。
“老三，你给晶晶买了房子？”郝丽华直接了当。
“是啊。”吴老三见都盯着他，有点心虚。
“你工资不高，每年五一十一旅游两次，哪来那么多钱？”郝丽华算账。
“反正是正当的钱。”吴老三说着想溜走。
“老三，你说实话，我们心里得有数啊。”吴其永拦住。
“对啊，三哥，晶晶可以不知道，但你不能让大哥大嫂糊里糊涂的欠了人情。”郝丽娜说，郝庆红夫妇也在一旁帮忙劝说。
“我答应二嫂坚决不说的。”吴老三被逼急了，脱口而出。
“余大玲？”异口同声。
原来余大玲要吴老二先走，说要回娘家看看，然后拉上吴老三面授机宜，拿钱出来以他的名义给晶晶按揭了房子。
吴氏的房子按当下的市场价大概三十万左右，余大玲变了个方法，全部给了吴晶晶。
“二哥二嫂送了大礼，我也不能尽自己的能力，我要买辆车给晶晶当结婚礼物。”吴老三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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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79章高兴不起来
第479章高兴不起来
这本是大好事，女儿这下房子汽车都有了，可郝丽华却高兴不起来，吴其永站起身，一声不吭的走了。
“婶婶，我肚子好饿。”吴老三嚷道。
“煮好了，开饭开饭。”马玉平马上去厨房。
“到饭点了，其永怎么走了。”郝庆红示意郝丽华。
郝丽华不动，郝丽娜打电话过去却不接，再打却提示关机了。
“不要管他。”郝丽华生气。
吃饭的时候，吴老三高兴的谈起他看中了的几款车，只等吴晶晶定下来，就去提车。
“老三，钱你自己存着，晶晶现在不需要车。”郝丽华兴趣不大。
“存不存都无所谓，我的钱都是给晶晶的。”吴老三下去两碗饭，搁下碗筷：“还是婶婶的饭好吃。”
“想吃婶婶煮的，随时过来。”
吴老三高高兴兴的回去了，马玉平特地送他到门口。
“姐姐，三哥心疼晶晶，他就不说了，余大玲这里，你必须亲自谢谢她。”郝丽娜的话，得到父母的赞同。
“如果是你，我会很乐意的接受，偏偏余大玲，我这心里怎么这么别扭呢。”郝丽华说。
“那是你一直看不起余大玲，总认为人家出生农村，口口声声骂人家农民意识。”马玉平说。
“现在还持这种观点的人，多少有些愚昧，我在外面一起打工的农民，家里有地，舍得吃苦，一个月挣几大千，买房买车，如今的城市农民，比自以为城里人，过得滋润多了。”郝丽娜说。
“我没有半点瞧不起农村人，我以前在蓝婆婆家相处得很好，只是跟余大玲成了妯娌，感觉变了味。”
“大玲姐那个时候义无反顾随吴二哥去西藏，换着你是做不到的，再说人家肯吃苦，抓住机会赚了钱，并没有靠谁啊，而且干妈生病，她出钱最多。”
“余大玲确实不错，可这么多年老的小的都靠我照顾，我付出的还少吗？有钱就该高人一等。”
“你这是羡慕嫉妒恨。”
“就因为她生的儿子，为吴家传宗接代立了功。”
“人家就是有那福气，你就认命吧。”听两姐妹你一言我一语，马玉平狠狠的阴一句。
“妈。”郝丽华高吼一嗓。
“凶什么？”马玉平吓一跳。
“我是你女儿吗？”
“就是我女儿，才教你认清事实。”马玉平凶过去。
“你妈把房子给了孙子，余大玲没有理由要给晶晶买房，要学会感恩。”郝庆红语重心长的说。
“爸说的在理，说几句好听的话，又不花钱，有那么难吗？”郝丽娜说。
“吴晶晶姓吴，她爸知道去感谢。”郝丽华赌气说。
“这种倔脾气，吃了多少亏，还不知道悔改。”郝庆红叹息。
“我回去了。”郝丽娜起身，准备离去。
“你说什么？”郝丽华接吴晶晶的电话，刚说了几句，脸色突变。
“怎么啦？”郝丽娜停步，关心。
“发什么神经。”郝丽华合上电话。
原来，吴其永到吴晶晶上班的地方，等到她一起吃晚饭，对他说：老爸没用，没有给她什么东西，希望她好好过日子，妈妈不容易，一定要好好孝敬，特别叮嘱，不要担心他，婚礼那天他会准时到场。
吴晶晶晚上要加班，这个时候下班了，越想越觉得吴其永说话有弦外之音，打他电话不通，于是打电话问郝丽华，知不知道老爸去了哪里。
郝丽华立即打吴其永的电话，提示关机，她瞬间着急了。
“应该回家了吧？”郝丽娜说。
郝丽华拔腿就跑，郝丽娜只好坐下来，和父母等消息。
大约十几分钟，郝丽华来电话，郝丽娜边接边往对面走，敲开门，吴老三一个人在家看电视，告之姐姐，折身回到父母家，想不通吴其永会去哪里呢。
很快，郝丽华回来了，她不放心，亲自去对面，每个房间找一遍，审问吴老三。
吴老三不知道，专注看湖南卫视快乐大本营，乐得哈哈笑，郝丽华多问几遍，他很不耐烦。
郝丽华慌了，打电话叫吴晶晶先到外婆家里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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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80章心急火燎
第480章心急火燎
在等吴晶晶的时候，郝丽华坐立不安，无数次拨吴其永的电话，始终提示对方关机。
吴晶晶进门，一脸疲惫，郝丽华抓住她，详细问了吴其永去找她的情况。
“我好累，回去睡觉了。”吴晶晶欲走。
“你老爸都不在了，你还有心思睡觉。”郝丽华责备。
“什么叫不在了？老爸再三告诉我，我结婚那天会准时到场。”
“你为什么不问他去哪里？”
“老爸被你管的死死的，他去哪里会跟你报告。”
“他去找的你，是你把老爸弄丢的，你必须给我找回来。”
“妈，你讲点道理，是你守不住老爸，别把责任推到我头上。”
“都不要说没用的。”母女俩起争执，郝丽娜劝解。
吴晶晶微信不停响，她跟郝庆红夫妇和郝丽娜招呼一声，走了。
“真没良心，只顾自己，养这些东西有什么用。”郝丽华骂道。
“是不是去外面喝酒了？”郝丽娜提醒。
“谁知道？”郝丽娜焦虑。
“往天喝到半夜三更回来，你都不管他，今天着急了？”马玉平挖苦。
“他跟晶晶说话莫名其妙的。”
“收敛脾气，喝醉了回来，对他好点。”郝庆红教导。
郝丽华听进去了，和郝丽娜一起出门，回自己家去等。
吴晶晶回家洗漱呼呼大睡，郝丽华推门骂句“没心没肺”，坐在沙发上等，时间一点点过去，不见吴其永回来，电话始终未开机，她感觉有点冷，进去半躺在床上，外面有一点响动，她都竖起耳朵仔细听，一晚上没睡觉，心里恐慌不安起来。
熬到天亮，郝丽华冲去女儿房间，再次问昨天她跟父亲吃饭的点点滴滴，骂她不长心眼，老爸说那样的话，也不知道问问他去哪里了。
“妈，不要担心，可能爸嫌你啰嗦，找个地方清静清静。”吴晶晶伸个懒腰。
“你是不是知道你爸在哪？”郝丽华发飙。
“天地良心，真不知道，干嘛对我发火？”
“你们父女合起来欺负我，是不是？”
“妈，你确实让人有点烦，难怪爸受不了你。”
“什么时候了，你还气我。”
吴晶晶起床刷牙洗脸，没看见有早餐，拿起包出门时，回头说：“妈，别等我，爸不在，我懒得回来当出气筒。”
郝丽华追出去，吴晶晶蹬蹬蹬下楼跑了，她砰的关上门，拿起电话打给吴老三，得知吴其永也没有回去那里，挂掉电话，马上找郝丽娜。
郝丽娜也正要告诉姐姐，昨天晚上睡觉前，看到蔡艺航微信，吴其永想去福建，早上起来忙打电话问究竟。
昨晚九点过，吴其永打电话给蔡艺航，麻烦蔡艺航在福建那边帮忙找事干，蔡艺航以为他开玩笑，没想他说母亲走了，闲的无聊，很多年没摸机器了，手痒痒的，趁身体还行，发挥发挥余热，而且他说，过了五一他就可以出门了。
郝丽华要郝丽娜赶快见面，她马上去父母家。
“其永回家了吗？”马玉平第一句就问。
“不知道死哪里去了？”郝丽华进屋四处张望：“丽娜呢？”
“她天天回来，一大早你又叫她干嘛？”
“当然有事。”
“她以前不在家，你怎么过的？”
“现在不是在家吗？”郝丽华不耐烦，拿出手机催。
“你吃早餐了吗？”
“没心情。”
马玉平和郝庆红去吃早餐，没过一会，郝丽娜来了，直接去餐厅，郝丽华跟过来。
“他跟蔡艺航怎么说的？”郝丽华急不可耐。
郝丽娜又复述一遍，郝庆红和马玉平也吃惊不小。
“真是疯了，蔡艺航怎么说？”
“他觉得有点奇怪，所以发信息给我。”
“有没有找到？”
“哪有那么快？”
“那你让蔡艺航不要找了，直接说不去。”
“我可能不好这么拒绝吧。”
“你打蔡艺航电话，我跟他说。”
“你先跟其永沟通好。”郝庆红说话。
“对啊，你不能让蔡艺航难做，而且传出去让人家笑话。”马玉平总是顾及面子。
“人都见不着，怎么沟通啊？”郝丽华心急火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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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81章离就离，谁怕谁
第481章离就离，谁怕谁
家里人的电话，吴其永都不接，郝丽华又气又急，食不知味睡不安稳，又不好意思向朋友三四打听，整天赖在娘家，吵着郝丽娜快想办法。
“平时抱怨人家这不对那不对，这下火烧眉毛了。”马玉平奚落。
“还不是你没带好头，整天对爸大呼小叫的。”郝丽华反呛。
“再怎么都没你那么凶。”
“我才没你那么不讲道理，只是你运气好，爸不跟你计较。”
“那你认命啊，干嘛学我。”马玉平怒怼。
“希望晶晶不要学你们，都是独生子女，一个比一个脾气大，几下不对谁也不将就，一拍两散。”郝庆红说。
“你爸说的太对了，你对女婿的态度也要好些，我对两个女婿重话都没说一句。”马玉平说。
“现在不是开批斗会，上政治课的时候。”郝丽华咆哮。
“吴大哥心中分量最重的是女儿，他都不接她的电话，可想这次、、、”
“不要吓我。”郝丽华打断郝丽娜。
“晶晶婚纱照出来了，我让她发给吴大哥，他应该不会无动于衷。”郝丽娜说。
果然，吴其永回了女儿的微信，吴晶晶一番撒娇，套出他说在钓鱼，却不告诉在什么地方。
郝丽华马上猜到了，吴其永一定在曾经下乡插队住过的河光那户人家，这么多年一直有来往，那家的老大哥比他大几岁，打年轻时候就喜欢钓鱼，经常在电话里跟他聊鱼经。
郝丽华让郝丽娜跟他一起去，郝丽娜认为他们夫妻间的事，还是私下解决为好。
吴其永确实在插队的老乡家里，每天跟当时一起住的那家的老大哥在家门前的河里钓鱼，郝丽华坐车到河光镇，打了摩的过来，径自来到河边。
“稀客稀客。”老大哥把凳子给郝丽华，借口再回去拿，实则去吩咐儿子媳妇加菜招待他们。
“你安逸，跑到这里来悠闲。”郝丽华坐下来，略带埋怨的说。
“我想静下来，考虑一些问题。”吴其永两眼盯着鱼漂，沉默一阵才说。
“什么问题？”
“我俩之间的问题。”
“想清楚了？”
“嗯。”
“想清楚了就回去吧。”
“我们离了吧。”
“离什么？”
“离婚。”
“你说什么？”郝丽华懵了。
“我什么都不要，等晶晶举行了婚礼，我们就去办手续。”
吴其永异乎寻常的冷静，让郝丽华语塞。
老大哥拿了椅子来给郝丽华交换，并带来了花生瓜子给她。
“谢谢老大哥。”
“不要客气，你们来，我高兴都来不及。”
老大哥跟郝丽华聊家常，吴其永一句话不说，她如坐针毡，过了一会儿，家里人扯起嗓子喊吃饭。
“收竿收竿。”老大哥拿起鱼竿收线。
“你们吃。”吴其永不动。
“今天不行，吃了饭再来。”老大哥对郝丽华说：“往天都是他们送饭过来。”
在老大哥再三的催促下，吴其永收了鱼竿，回到家里，老大哥的儿子媳妇弄了一大桌菜，端上热水招呼他们洗手。
郝丽华挨着吴其永坐下，两人一起敬酒，没有让人觉察到异样。
吃过饭，老大哥安排儿媳找人陪郝丽华打麻将，而吴其永忙推脱，说家里有事，她必须回去处理，名摆着赶她走。
老大哥的孙子骑摩的送郝丽华到镇上，她脑袋一片空白，跨进父母家门，“离婚离婚。”，气得脸色发青。
“发什么疯啦？”“不要意气用事。”父母着急的问。
“是他要跟我离婚。”郝丽华抹一把眼泪。
“什么？”郝庆红和马玉平惊讶不小。
“他在哪里？”“你是不是骂他了？”冷静下来，父母了解情况。
“我什么都没说。”郝丽华讲了过程。
“女儿马上要结婚了，这闹的哪一出啊？”郝庆红生气。
“这怎么办呢？”马玉平问郝庆红。
“当然不能离。”郝庆红说。
“我知道不能离，赶快想办法。”
“其永做出这种决定，一定下了狠心，不是三言两语就能劝回的。”郝庆红语气沉重。
“离就离，谁怕谁啊。”郝丽华嘴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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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82章耐住性子
第482章耐住性子
马玉平意识到事情的严重，去里屋给郝丽娜打了电话，希望她想想办法，这婚是绝对不能离的。
郝丽娜近段时间都在忙娘家的事，难得有时间打算在家做点好吃的，好在公婆理解，她放下手中的活赶过去，路上进行了一番分析，思量怎么办。
马玉平在阳台张望，看见郝丽娜赶忙去开门。
“丽娜，你吴大哥不会是真的要离婚吧？”
“我看是真的。”郝丽娜看眼郝丽华，坐下来。
“真的，我也不怕他。”郝丽华逞强。
“你若离婚，不要进我的门。”马玉平警告。
“妈，我是不是你生的？”
“不是我生的，你爱咋的咋的。”
“婚是不能离的。”郝庆红说。
“姐姐也不会想离吧？”郝丽娜试探。
“他说离，我也不怕。”郝丽华语气明显减弱。
“这个时候不要使性子，会后悔的。”郝丽娜语气加重。
“你若敢离婚，我认其永是儿子，你不是我女儿。”马玉平使出杀手锏。
“现在丽娜在你身边了，你不需要我了，我就是吃力不讨好的命。”郝丽华不平。
“做的多，你嘴巴说的不少，语言伤害也伤人心。”郝丽娜温和的说。
“做了事情还不许人说话。”
“事情又要做，嘴巴说不停，经常我都听不下去，也难怪其永受不了。”马玉平骂道。
“他妈病重床上他受的了，现在不需要我了，就想抛开我了。”
“什么叫为他们吴家，什么叫他妈，你做为媳妇老婆，理所应当的。”郝丽娜纠正。
“我就该嫁远一点。”
“就是，眼不见心不烦，打死都活该。”马玉平气不打一处来。
“不要吵啦。”眼看郝丽华和母亲要吵起来，郝庆红面露不悦，呵斥道。
“姐，吴大哥对你太好，你习惯了他将就你，总觉得他欠你了似的，你得寸进尺，时间一长磨灭了他的耐性。”
“你们都向着他。”
“你说句实话，真的舍得吴大哥吗？”
郝丽华努努嘴，不说。
“那你必须摆正自己的位置，学会彼此尊重，拿出诚意去找吴大哥。”
“我又没做错什么，凭什么？”
“这么多年你欺负他，习惯人家被你呼来喝去的，自己高高在上。”
“我哪里欺负他了？”
“姐姐，说句对不起不丢人。”
“我说不出来。”
“说不出来就用行动表达你的歉意。”
“我怎么就落到这种地步。”
“如果你爱面子，趁外人还不知道的时候，尽快处理，一旦传出去，即使挽回关系，你更别扭。”
“你和我一起去。”郝丽华思忖片刻
“这件事情我帮不上忙，即使爸出面都没有用，必须靠你自己。”郝丽娜补充道：“也别指望晶晶。”
“再进家门的时候，我要看到其永。”郝庆红下命令。
“如果他咬定要离呢”郝丽华泄气。
“应该不会，你们感情基础好，吴大哥心软。”郝丽娜鼓励。
郝丽华有了信心。
“姐姐，加油。”郝丽娜做个加油的手势。
郝丽娜做了吴其永最爱吃的，买了礼品来到河光老乡家里，老大哥和吴其永在河边，听孙子孙女叫他，赶回来。
“兄弟媳妇，来就来，还没东西干什么？”
“老大哥，上次来的匆忙，有失礼。”
“你这样说不对了。”
“不说了，，我要在你家住几天。”
“住多久都行。”老大哥高兴的说，吩咐家人煮饭。
“家常便饭，不要把我当客人。”郝丽华说。
“好好，你想吃什么煮什么。”
老大哥安排好了，又转回去钓鱼，吴其永却没有反应，吃中午饭都没有回来，郝丽华打了饭菜送去。
吴其永专注钓鱼，没有吃饭的意思，郝丽华欲给他喂，他伸手推开。
“都是你喜欢的，趁热吃吧。”郝丽华讨好的说。
“你来干什么？”吴其永冷漠的问。
“商量晶晶的婚事啊。”郝丽华找到最好的理由。
“你说了算，我到时候会去。”
“婚庆公司要彩排，给你准备了发言稿。”
“你发言。”
“都是双方父亲发言。”
冷场，郝丽华耐住性子，劝他吃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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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83章低下身段
第483章低下身段
“上鱼了吗，饭都顾不上吃？”老大哥来了，想递烟，见状收了回去。
“还是先吃吧，都快凉了。”郝丽华趁此递上。
吴其永不便拒绝，接过碗筷狼吞虎咽，老大哥移到远一点的位置去钓鱼。
“你回去吧。”吴其永放下饭盒低声说。
“一起回去。”郝丽华要求。
“你想好了？”
“没有想。”
“那你尽快想好。”
“你想去福建？”
“、、、、、、”
“不要去。”
“你管不着。”
“为什么？”吴其永从来没有以这样强硬的口气说话，郝丽华失控，嗓门提高。
“我不想争吵。”吴其永移到老大哥旁边去。
郝丽华无可奈何，又不能当着老大哥的面，她拿出手机，打通了余大玲的电话。
“丽华姐。”余大玲声音胆怯。
“大玲，你太大手笔了，我们不知道怎么办？”
“丽华姐，你们不要多想，我认识你第一天起，就把你当亲姐姐，有幸成为一家人是我们的缘分，咱们都只有一个孩子，晶晶是你的女儿也是我的女儿，亮亮是我的儿子也是你的儿子，做为孩子的父母，希望他们生活得快乐幸福。”
“大玲，你的大恩我们铭记在心，晶晶以后报答你们。”
“丽华姐，这样说见外了，我可是把晶晶当女儿。”
“我也一直把亮亮当儿子的。”
“那就对了，丽华姐，忙着准备晶晶的婚事吧？
“是啊。”
“你看，我都帮不上忙。”
“你回来喝喜酒，我就高兴了。”
“那是一定的，丽华姐，代问大哥好。”
郝丽华没有告诉余大玲他们在她的老家，自蓝婆婆去世后，她父母兄弟都搬到县城或镇上去住了，老家的房子大门紧闭，担心她知道后通知家里人回来，省得一些麻烦。
郝丽华故意走到吴其永身边讲电话，可他盯着鱼漂，面无表情。
“妹子，孩子的婚事都安排好了？”老大哥问。
“差不多了，老大哥，等着喝喜酒吧。”郝丽华说。
“好嘞。”
“我们落后太多了，你比我们大不了几岁，孙子都上初中了。”
“农村人结婚早，两个东西又不读书，也只有早成家，见笑了。”
“农村好啊，可以超生，你两个儿子多好。”
“那个时候想女儿啊，没想到超生个儿子，罚款一大堆，累死人啊，我比兄弟大不了多少，看上去像大了一辈，别介意，我没有占便宜的意思。”
“现在好了，都成家立业了。”
“好啥啦，都出去打工，小孩子又丢给我们，还是我兄弟日子悠闲啊，钓个鱼你也陪着他。”
吴其永不自然的笑笑，郝丽华不反对他钓鱼，但从不跟他一起，她才没那个耐心呢。
天黑回家，很久才吃饭，农村人习惯吃夜饭，吴其永回来和老大哥就着花生米喝酒，要在以前郝丽华一定反对，现在不敢激怒他。
晚上，郝丽华和吴其永还是住在一间屋子睡在一张床上，只是没有任何交流。
早饭后，吴其永拿鱼竿出门，郝丽华跟随。
“兄弟，弟媳妇来了，我就不陪你了，去干点地里的活。”老大哥说。
“老大哥，你们忙吧，不用管我们。”郝丽华忙说。
“那就不把你们当外人了，随便啊。”
郝丽华默默的坐在吴其永旁边，到时间了回来做吃的送过去，可他宁可饿着也不吃，为了不让老大哥一家人察觉什么，她只好把饭菜倒进河里喂鱼。
“你没有必要这样委屈自己。”一天，天快黑，郝丽华又把饭菜倒掉，吴其永冷冷的说。
“你要收拾我到什么时候？”
“我没有让你这样做。”
‘我自找的。’
‘你可以不这样。’
“那你要我怎么样？”
“过你喜欢的生活啊。”
“我还有喜欢的生活嘛？因为你晶晶埋怨我，一家人骂我，老爸撂下狠话，你不回去，他不要我了。”
吴其永一怔。
“我从第一天答应跟你好，就没有想过要分开，没想到你却要、、、、”郝丽华鼻子一酸，说不下去了，抹着眼泪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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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84章你们是我亲爹亲妈吗？
第484章你们是我亲爹亲妈吗？
女人的眼泪是对付男人的武器，而郝丽华的眼泪对吴其永最具杀伤力，从小到大，只要她嘴一瘪，他就心碎一地。
郝丽华许久没有在吴其永面前哭了，他一下慌了，天已经黑了，她跑去哪里，于是，扯起鱼竿丢在堤上，跟了上去。
蓝婆婆家就在隔壁生产队，郝丽华熟悉路段，一口气跑到房后山坡上，扑通跪在郝建军墓碑前。
“大哥，救救我吧。”
尾随而来的吴其永急忙躲到一棵树后面。
“大哥，咱们当年在这里插队，一起住在蓝婆婆家，你是知道的，追我的人多的是，我觉得他人老实，跟了他这辈子有安全感，做梦也没想到他居然跟我提离婚，爸妈站在他那边，妹妹我孤立无援了。”
“大哥，你曾经说，如果他对我不好，你饶不了他，现在欺负到妹妹走投无路，求求你晚上到他梦里狠狠的揍揍他。”
吴其永掩嘴发笑。
郝丽华移到旁边蓝婆婆的墓碑前，叩头作揖。
“蓝婆婆，我今天来得急，没有带“礼品”，改天我一定补上。”
“蓝婆婆，你是个明事理的人，当初吴家两兄弟你喜欢老大，大玲跟老二处对象，你还反对，说要是老大就没任何意见，你也有看错的时候，你孙子孙女婿多好啊。”
“大玲的命好啊，我真是倒霉啊。”
“建军，你妹妹以前多温顺多乖，结婚后越来越强势，压得我透不过气来。”吴其永来到郝建军墓碑前。
郝丽华下了一跳，盯着吴其永愣住了，不知他什么时候出现的。
“也难怪，是我没用没出息，没有为她创造理想的生活，日积月久使她变成了一个怨妇。”
“我就是心里藏不住，有什么不说出来会憋死，这么多年你还不了解我吗？”
“、、、、、”
“连你也这样，我连个欺负的人都没有了。”郝丽华又哭出声来。
“别哭了。”吴其永伸手拉她。
郝丽华起来，伏在吴其永身上哭得更厉害了。
“你再哭下去，大哥晚上真的到梦里来打我。”
一句话逗得郝丽华破涕为笑。
吴其永牵着郝丽华下山走到蓝婆婆家房子，老大哥来电话，问他们什么时候回去吃晚饭，鱼竿他已经收回去了。
回到老大哥家，郝丽华特意去洗了热水脸，以掩盖满脸的泪痕。
吴其永照例和老大哥喝酒，郝丽华吃好饭，静静的坐在旁边等候，劝他俩酒后多少吃点饭暖胃，并主动盛上饭。
“老大哥，麻烦你太久了，明天先回涪阳处理一些事情，空了再来。”下桌前，吴其永说。
“好的好的。”老大哥爽快答应，他已经看出吴其永夫妻之间的一些端倪，所以连客气挽留都没有。
郝丽娜收到姐姐微信，立即告诉父母，让他们舒了一口气。
马玉平一早起来买菜，郝丽娜刚到，郝丽华和吴其永就回来了。
一大桌子菜，郝庆红拿出珍藏的好酒，弄得吴其永不好意思起来。
“爸，这酒留着吧。”
“今天一定要喝。”郝庆红开瓶倒酒。
“爸，我也来一杯。”郝丽娜递上杯子。
“干杯，吴大哥。”
“慢慢喝，其永吃菜。”马玉平招呼，夹菜：“其永，都是我这当母亲没带好头，你多体谅。”
郝丽华撇嘴，没有逃过郝丽娜的眼睛，她偷笑。
“难得啊难得啊，有些人也有觉悟自我检讨。”郝庆红打趣。
“这么多菜，嘴还有空。”马玉平凶道。
“其永，你要学我一样，当催眠曲，弄得她没趣，自己收场。”郝庆红说。
“爸，喝酒。”吴其永一笑。
“其永，你永远是我的女婿，受了委屈，你来找我，千万不要退货，嫁出去的女泼出去的水，收不回来。”
“就是，你打她骂她，我们都支持你。”马玉平补上。
“爸，我一时糊涂，不会了。”吴其永有点惭愧。
“你们这样，还要不要我活人啊？”郝丽华抗议。
“就是其永对你太好，你不知道珍惜。”马玉平火上浇油。
“你们是我的亲爹亲妈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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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85章理直气壮
第485章理直气壮
吴晶晶大婚在即，吴老三说到做到，拿出存款买了一辆车送给侄女，这不，吴其永开着，一家人来陵园禀告“父母。”
郝丽华摆放祭祀品上香烧纸钱，嘴里叽里呱啦念叨一大堆，磕头作揖，然后都照着做，轮到吴晶晶了，她拉男朋友一起跪下，认认真真地：“奶奶，告诉你好消息，今年之内，你就要当太奶奶了。”
“真的吗？”郝丽华大喜，待他俩拜祭起来，迫不及待地：“怎么没有跟我们说？”
“当然要先告诉奶奶啦，我答应过她的。”吴晶晶说，快步离去，男朋友忙跟上。
“你忙点。”郝丽华叮嘱。
“放心吧，爸妈。”女婿让吴晶晶勾住他胳膊，回头笑着说。
郝丽华摸出电话打给父母，报告喜讯。
余大玲安排好时间，和吴其远提前回来帮忙办侄女的婚礼，并吩咐儿子吴亮亮不得缺席，而吴老四非常抱歉，他工作太忙抽不了身女儿又要备战高考，郝丽华和吴其永觉得没有关系，以后有时间了，回来再聚。
郝丽华前所未有的热情，把女儿女婿叫到余大玲和吴其远面前，说明白房子的来历，其目的是要他们将来还这份人情。
“丽华姐，你这样我要生气了。”余大玲生气，吴其远也在旁边说郝丽华。
“大玲，你们挣钱不容易，凭什么让他们白白捡便宜啊。”
“其实，我们只是做了个顺水人情，按道理本来就该你们的，只是老人有时候也欠考虑。”
“老人的想法，有她的理由，不管怎么，既然给你们就是你们的了。”
“晶晶是我女儿，丽华姐，你有没有把我当一家人啊？”
“本来就是一家人嘛。”
“那就不要一直把我往外推啊。”
“好好，我说不过你。”
喜事一天天临近，一家人都开心不已，薛爱丽早就预备了伴娘，早早的烫头发买新衣服，而唐依依却要吴晶晶给装扮，或者她不当伴娘。
都知道唐依依最会算计，吴晶晶本就不喜欢薛爱丽当伴娘，借此机会两个都不要，另外找她的同学。
薛爱丽不乐意，大人当然也不同意，郝丽华答应给唐依依买衣服，郝丽娜也劝吴晶晶，自家就两个姐妹。
吴晶晶说了实话，不想被伴娘抢了风头，郝丽娜明白了，要求薛爱丽不能打扮得太靓丽，而且不能站新娘旁边。
婚礼顺利举行，对方爷爷奶奶得知吴晶晶已经有喜，别提多开心了，吴亮亮带了女朋友过来参加婚礼，惹得马玉平下来，又催促郝振伟和唐依依一番。
婚后第三天，吴晶晶就拽着丈夫回娘家来住，郝丽华嘴上抱怨心里高兴，她可不放心那样的亲家照顾女儿。
吴其永闲下来无聊，动了想开女儿的车，偶尔去打打野的挣点钱，吴老三打死都不答应，当时买车的时候，他就下了命令，车是给吴晶晶，任何人别想碰，后来晶晶说，他才同意吴其永可以开，有他在车上，连晶晶的丈夫都别想摸车。
于是，吴其永萌生想去福建找蔡艺航，看能做点什么，一家上下都不同意。
郝丽华清楚丈夫担心什么，他还要几年才有退休工资，她再三劝他，节约点日子可以过，父母了解他们的境况，天天都喊回去一起吃饭闹热些，可他心里就是放不下，只好说她也要一起去。
吴其永怎么能要郝丽华去，女儿大着肚子，正是需要娘照顾的时候。
吴晶晶来召开家庭会议了，她和丈夫商量，他们请父母帮忙，吴其永负责装修新房子事宜，郝丽华负责家务，房子装修完毕敞一段时间，在孩子出生之前他们都搬进去，厂里的旧房子租一套出去。
那里环境好，吴其永可以去三江钓鱼打发时间，母亲可以带孩子去河堤散步玩耍，想来外公外婆家，反正有车，随时都方便。
吴老三首先表态他不去住新房子，他只要能动就住现在的房子，上班也方便。
“那房子可是归到亮亮名下了。”郝丽华调侃。
“我就住着，不相信他敢要我出去。”吴老三理直气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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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86章第一个见的人
第486章第一个见的人
吴晶晶的婚事圆满解决，郝丽娜着手侄儿的事，这之前郝振伟带女朋友温琪檬见了蔡思琴。
事先，郝振伟坦白了两家爷爷奶奶辈交情很深，父母辈一起长大一起下乡插队一起进厂工作，延续下来到他们这一辈，彼此的感情就是亲亲的兄弟姐妹一般。
“为什么她这么特别，要第一个介绍给我认识？”温琪檬疑惑。
“她的妈妈是我的干妈，待我如自己的孩子。”
“明白了。”温琪檬忽闪她美丽的大眼睛，意味深长的说。
见面的时间是周末的下午，地点由蔡思琴定的，在人民公园附近的一家茶楼，事先看过照片，郝振伟的女朋友漂亮，不知怎的，平常随意的她出门前打扮了一番，穿上了很少穿的连衣裙，对镜审视妩媚了不少，蔡艺华在旁边夸奖，说女孩子就该多穿裙子。
蔡思琴早早到了，临窗而坐，看到郝振伟和女朋友手牵手有说有笑的上楼，她深呼吸，努力使自己保持镇静。
郝振伟和温琪檬出现的时候，手放开了，也许是为了照顾蔡思琴的感受。
“温琪檬，蔡思琴。”郝振伟介绍。
“你好，思琴姐姐。”温琪檬热情的伸手。
“按振伟的年龄，我该叫你嫂子。”
“没那么多规矩，相互都叫名字吧。”郝振伟语气尽量轻松，意在调节尴尬的气氛。
“你好，琪檬，名字很好听。”蔡思琴握手，仔细端详，穿着打扮看似朴素，其实都是名牌，低调中带着奢华。
“坐下吧。”郝振伟招呼。
蔡思琴那声“振伟”叫的亲切自然，多少令温琪檬心里有点不舒服，但她必须维持风度，让郝振伟临窗坐蔡思琴对面，她知道蔡思琴的视线一直在她身上，便盯着单子故意跟服务员搭话，征求他们的意见，保持自然，不引起蔡思琴尴尬。
点了茶，温琪檬又要了一些零嘴，并征求蔡思琴的意见，服务员很快送来茶点，她将蔡思琴点的放到面前。
郝振伟问蔡思琴工作上的事，两人都是医生，共通点多，聊起来话比较多，温琪檬慢条斯理吃东西，不在他们注意的时候观察蔡思琴，似乎明白了。
“琪檬，你不在意吧？”蔡思琴感觉冷落了温琪檬，语气中满是歉意。
“不会，你们聊。”温琪檬笑着说。
“我跟郝振伟从小比较熟。”蔡思琴移到温琪檬对面，略带解释，突然加上姓，平时直呼名的。
“那你一定清楚他的坏脾气，悄悄告诉我。”
一句话把蔡思琴逗笑了，郝振伟借故去卫生间了。
“在我看来，他没有任何不好。”蔡思琴幽怨的眼神，泄露了她的心思。
“你很喜欢他的。”
“是的，你出现，让我希望彻底破灭。”
“看得出来，你们之间的感情非同一般。”
“彼此太了解太熟悉，适合做朋友吧。”
“你会不会讨厌我？”
“没见面，我心里满是嫉妒恨，现在我只能是喜欢你。”
“、、、、、、”
“因为你是她喜欢的人。”
“谢谢你。”
“这么多年，围在他身边的众多，他从没动过心，直到遇到你。”
“你觉得我跟他合适吗？”
“感情的事不存在合不合适，只有喜欢不喜欢，振伟喜欢你，这是最重要的。”
“思琴，我希望跟你做朋友。”
“当然，爱屋及乌。”
“不，我要你喜欢我，不是因为他。”温琪檬撒娇道。
“给我时间。”
“我很喜欢你的直爽。”温琪檬起身坐到蔡思琴旁边，亲昵的说。
“你性格活泼，跟他正好互补，我比较死沉，大概这也是原因吧。”
“我整天跟小孩子在一起，疯疯癫癫的，不够稳重。”
“这样挺好，我都被你感染了，看来我要多跟你在一起。”
“必须的，我们是亲亲的姐妹。”
郝振伟过来，看见两个人喜笑颜开，如释重负，便坐在旁边不去打扰她们。
晚上，温琪檬提议，一起去吃了火锅，全程两人说不完的话，把郝振伟凉在一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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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89章做好自己
第489章做好自己
温琪檬送来的礼品都很高档名贵，别家都是男方送，他们这里却反过来了，那天来的时候，周围邻居都看见了，打听到情况，一些退休的老员工，了解郝庆红家的情况，认为是他们的福报，儿子不幸早走了，孙子争气，也算弥补一些遗憾。
郝庆红夫妇对温琪檬家送来贵重的东西，心里很是负担，问郝丽娜怎么办好，郝振伟则说不必介意。
的确，对于温琪檬家是小菜一碟，郝振伟早就告诉郝丽娜了，温琪檬父母当初买新房子时，就买了门对门两套，给女儿预备了一套，如果找的对象有住房就留着，居于郝振伟的情况，他俩结婚时就装修了做新房，反正挨着，喜欢在家里住也方便，而酒席方面，因为他们家土生土长的涪阳，两人都有一定社会地位，亲戚朋友比较多，也由他们操办。
郝振伟目前的情况不容许他考虑太多，装修方面的事宜他不参言，温琪檬征求他意见，只多少给点建议。
温琪檬的父母很尊重郝振伟，没有任何伤他自尊的要求，也许相处时间长了，会产生矛盾，为以防万一，他医院分配有一套一室一厅的宿舍，可以暂时避开。
郝丽娜打算请他们家吃饭，借此提出结婚的事，虽然万事俱备，但这从古至今，正式的婚礼多半由男方主动提出来。
马玉平希望选择高档的酒店，郝丽娜认为用不着绷面子，就在薛智雄就职的长虹酒店订了一桌，让郝振伟请他们过来。
郝丽娜姐妹陪同父母先过去，温琪檬和父母准时到来，郝振伟因为工作还晚了几分钟，有素养的人家就是不一样，平易近人，对郝庆红马玉平非常尊重，感动他们养大孙子，而且培养得很优秀。
郝庆红表示歉意，不能给孙子太多，让他们费心了，郝丽娜有意挨着温琪檬母亲坐的，她起身敬酒，便提出结婚事宜，这正是对方期待的，愉快的达成共识。
温琪檬母亲挑了日子，去定酒店时，可由不得她，看中的酒店都预定到半年以后，就他们家的身份地位，那是一定要风光嫁女的，婚期只好定在来年春暖花开的三月份。
婚期定下来，温琪檬母亲请郝丽娜他们过去看看新房，没想到惹了一肚子气。
仍然是郝丽娜姐妹陪父母去的，进屋的时候，温琪檬母亲不让脱鞋拿鞋套给他们，新房装修得很漂亮，高高兴兴的坐下来讨论一些结婚的安排。
他们没注意到，从他们进门起，温琪檬家的保姆阿姨就看不起他们，替主人抱屈，还在温琪檬母亲去里屋接电话时，说他们娶媳妇比嫁闺女还合算，一分钱不出，捡了大便宜，酸溜溜是说这年头流行做上门女婿。
马玉平脸色刹变，郝庆红赶紧靠她，制止她蹦出不当的话来。
“你在他们家很久了？”郝丽娜笑着问阿姨。
“是啊，琪檬还在肚子里，我就来了。”保姆自豪的说：“我是琪檬的表姨。”
“你们是亲戚。”
“对啊，姐姐把我当自家人，家里的事都由我管。”
那口气分明给他们下马威，别把她当保姆。
温琪檬母亲出来，保姆立即换了一副面孔，招呼他们吃饭，尝尝她的手艺。
马玉平憋火回来，臭骂一顿保姆，又替郝振伟担忧。
郝振伟自从公开将成为副院长的女婿，各种风言风语铺天盖地而来，同事看他的眼神都不一样了，尤其那些追过他的女医生女护士，私下议论他有所图，至少少奋斗二十年，但也有的说，不要吃不到葡萄说葡萄酸，人家业务能力强，对同事对患者态度都好，不论哪一方面都无可挑剔，有那本事，另有的有意接近，似有巴结的意思。
郝振伟对那些说长道短不予理会，尽心做着份内的工作，一点不因为多了个副院长的女婿头衔而沾沾自喜，平时怎么样还是怎么样，渐渐的大家都认可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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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90章做人最起码的良知
第490章做人最起码的良知
婚礼日子确定下来，郝丽娜就催郝振伟，早点安排婚纱照，也是需要预定的，人家什么都安排了，婚纱照和婚戒应该由他负责。
郝振伟总是答应却没有行动，不免令人着急，郝丽娜不得不找到医院来。
“小姑。”郝振伟欲言又止，心事重重的样子。
“跟琪檬意见不统一，闹别扭了？”
“不是。”
“她家里让你感到压力？”
“不是。”
“是钱、、、、”
“都不是。”
“说出来，有什么不能跟小姑说的呢。”
“我突然很烦躁，感到有些事压在心里放不下。”
郝丽娜似有所猜到，鼓励他说出来。
“我跟琪檬交往时，对她说我父亲在我年幼时出车祸走了，第一次去见她的父母，他们问起我父母的情况，见我难以启齿，她替我说没有妈妈，我居然没有否认，可那以后，我如同做了亏心事，憋得很难受。”
“你可以找机会跟他们解释，如果不方便，我来出面。”
“我想知道她在哪里，过得怎么样？”
最清楚郝振伟母亲卢孝芬莫过于她的好姐妹小芝郑如强两口子，郝丽娜回来找过他们。
卢孝芬再婚为弟弟换了亲，大的总是安定下来过日子，小的还是整天游手好闲，可苦了她，带大再婚丈夫的孩子，她没有什么价值了，主动提出离了婚，侍候母亲上了山，她别无所求，只求一处安静的地方。
卢孝芬跟两个弟弟做了了断，此生再无相欠，她揣着儿子所有的照片，前往峨眉山，一路问询，找到伏虎寺，这里是尼姑庵，寺院环山临水，山上植被茂盛，纵横交错与散点布局构成的四合院，隐藏在了茂盛的植被之中，显得更加的清幽深邃，环境清幽安静，像人间仙境，让人有出尘忘忧之感，她被吸引想出家，哪里有她想的那么简单，寺院招聘的都是佛学院毕业的大学生，而且各种手续繁复。
得到婉拒，卢孝芬不死心，整天在寺院外面，带的干粮吃光了，饿得昏头昏脑，几位好心的道士扶她进院，得知她的情况深表同情，她请求留下来，做什么都可以，只求一碗稀粥，于是她就在寺院打扫清洁做些杂事，每天看她们念经上香，她也跟着做，日复一日，她的心灵得到洗涤，在这里过得平静安宁。
郝振伟参加工作后不久，小芝劝她回来，她回来可以，但不能打扰儿子的生活，希望做点有益的事，于是小芝介绍她到老家县城的敬老院帮忙，她只要求吃住，不领一分钱工资。
“你的情况她都知道，有你这个儿子支撑，她现在过得很知足。”
“这么近，我居然、、、、”
“不知者不为过。”
“小姑，你该告诉我的。”
“我也通过小芝劝她来参加你的婚礼，她打死不答应。”
“可能她觉得我还在恨她吧。”
“应该是她心里想却又害怕。”
“我该怎么做，小姑？”
“我跟小芝也讨论过，你妈妈以后的日子怎么办。”
“有我呢，我是她儿子，理应养她。”
郝丽娜赞许的点头。
“小姑，我知道你有主意了。”
“你妈妈当年跟工厂一次性买断后，没有接着缴纳养老医疗保险，如果续上的话，可以办理退休，工资不多但够她的生活费用，她不可能一直住在敬老院。”
“需要多少钱？”
“接近八万。”
“这个我可以办到。”
“不要急，等你结婚以后。”
“不必等，我这些年存的钱足够了。”
“你跟琪檬商量商量，先把婚纱照和戒指买了。”
“她只会支持不会反对，不过她可能不太愿意我妈跟我们一起住，因为她都不愿意跟自己父母住在一个家里。”
“年轻人喜欢不被打扰的二人世界，这个完全可以理解，可以给你妈妈租房子。”
“我在医院有房子，离我上班比较近，可以常陪陪她。”
“振伟，你有这样的孝心，我很欣慰。”
“小姑，这是做人最起码的良知。”郝振伟长舒一口气，心里坦然多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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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91章 九个月的房钱无价
第491章 九个月的房钱无价
姑侄合计一番，郝振伟拉郝丽娜一起回去告之爷爷奶奶，马玉平勃然大怒。
“你脑子坏了，居然要去找那个不详的女人？她剋死你爸爸，我绝对不能让她来祸害你。”
“奶奶。”
“什么都不要说，你要认她，除非我死了。”
“奶奶，你讲点道理好不好？”
“你读书读傻了，她抛下你一走了之，谁养的你？谁供你上学？讲啊。”马玉平随手抓起苍蝇拍敲郝振伟的脑袋。
“爷爷奶奶，小姑大姑。”
“我和你爷爷就不说了，你小姑为了你，孤身一人出外十几年，该报恩的不知道，却要给她花一大笔钱？”
“妈，这两回事。”郝丽娜说。
“就是你，干嘛一直跟她牵连不清，早就应该当她死了。”马玉平转向郝丽娜发火。
“妈，她毕竟是生下振伟的人。”
“肚子很了不起吗？生了不养算什么？”
“没有她的肚子，就没有你的孙子，那九个月的房钱就是无价。”郝丽娜噗嗤笑出声。
“那好吧，给她钱，人不要回来，万万不可出现在振伟的婚礼上。”马玉平退一步。
“哪有母亲不参加儿子的婚礼的。”
“她就是不行，又来哭哭啼啼的，我受不了，人家也受不了。”
“儿子结婚高兴还来不及，即使流泪也是幸福甜蜜的泪水。”
“话就到这里，如果非要，结婚那天我就不去。”
“奶奶，你不要这样。”
“没良心的家伙，我不想听你讲话。”
郝振伟想解释，郝丽娜摇摇头，示意他先不要说什么。
郝庆红默默的听着，一直未表态，吃过饭郝振伟临走时，悄悄跟郝丽娜说：“交给你了，小姑。”
“你也快回去吧，少说废话。”马玉平看郝丽娜坐过来，立即赶人。
“妈。”郝丽娜靠过去，撒娇。
“一屋子人都是胳膊肘往外拐。”
“对振伟来说，她可不是外人。”
“还不如外人。”
“振伟有这份孝心，是你们教育得好，应该感到欣慰。”
“都怪你没事找事。”
“妈，你至始至终对嫂子有成见，她也有很多的无奈啊，振伟都不记恨她，你也考虑考虑他的感受，不了结这个心愿，他不能安心结婚啊。”
“辛辛苦苦养他都没用，到头来还是惦记生他的人，当初就该让他妈带走。”
“那振伟肯定没机会读书，不像现在有体面的工作。”
“管他呢，总比养个白眼狼好。”
“现在有钱的明星赚了钱的大老板，都做公益，帮助需要帮助的人，你就当振伟做善事，何况那是他的妈妈。”
“他钱多得用不完了吗？那我也情愿他去帮助其他人。”
“妈，不要说气话啦。”
“像你这样，巴心巴肝的待爱丽，有一天人家亲妈找上门来，你什么都不是。”
“她怎么做是她的事，我尽到我的责任了，心安理得。”郝丽娜停了片刻，说：“我也打算振伟结婚后，找个适当的时候，告诉爱丽。”
“吃饱了撑得慌。”
“当年我和智雄答应曾燕了的，再说爱丽有权力知道真相，常言说，宁可人负我，不可我负人。”
“你就不要啰嗦了，丽娜回来了，一切就交给她安排。”郝庆红打断马玉平，语重心长的说。
“振伟结婚什么都是人家出钱，我是担心，突然冒出个妈来，怎么面对人家。”马玉平忧心忡忡。
“应该能理解吧，每个人都有父母。”
“先前没有跟人家说清楚。”
“这个振伟知道去解释。”
“干嘛要急在这一时，已经这么多年了，缓一缓有什么关系。”
“振伟想妈妈应该参加他的婚礼，不想留下遗憾。”
“不要说些没用的。”眼看马玉平要发火，郝庆红赶忙制止，然后温和的劝道：“我们老了，管也管不了，安心过我们的日子，保养好身体，多活几年才能看到曾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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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92章突然相见
第492章突然相见
老伴一席话，马玉平消气，马上给大女儿打电话，没想到一向对嫂子有看法的郝丽华也支持侄儿的做法，特地回来劝母亲不要生气，郝振伟这样做，值得赞赏，所有人都会翘大拇指。
郝丽华盘算着，父母年纪高了，她现在照顾女儿，马上要带外孙，不能像以前那样随叫随到，妹妹身边有公婆，嫂子回来和父母住在一起，有个照应，再好不过了。
郝丽娜也认为郝丽华主意不错，担心母亲不能接受，果然姐妹俩旁敲侧击一说，马玉平大骂，是不是想折她的寿。
温琪檬早猜到郝振伟的心思，因为每次说到与父母相关的话题，他都躲躲闪闪的，她多次试图想问个究竟，都被他拒绝，终于等到他敞开心扉，无疑非常支持他的做法，并要和他一起去接母亲。
郝振伟要求郝丽娜陪他和温琪檬一起去，小芝说了很多次，卢孝芬都不答应，她觉得自己没有资格给儿子添麻烦，也不愿意去打扰他的生活，只要心里知道他生活的很好，就心满意足了，所以小芝事先没有告诉卢孝芬他们要去。
郝振伟情绪不稳，温琪檬驾车，不到一个小时就到了小芝老家的县城，敬老院在穿过城区两公里以外的郊区，这里环境清静，适合老年人生活。
敬老院不大，看上去像农村的四合院，老人们刚吃过早饭，他们的车停在外面公路旁边，小芝先过去，进门就看见卢孝芬推着一位不方便的老人去吃早餐。
“你怎么这么早？”卢孝芬诧异的问。
“我昨天回来看父母，今天过来看看你，准备赶车回去了。”小芝掩饰说。
“你父母身体不舒服？也不先打个电话，我过去看看老人家。”
“没有怎么样？”
“吃过早饭吗？”
“吃过了，看到你就对了，我走了。”
“我送你。”
小芝暗喜，她前脚迈出门，退到右侧，卢孝芬后脚跟出来，跟郝振伟打个正面，四目相对，瞬间凝固了。
安静，此时地上掉根针都会有声音。
“妈妈。”许久，郝振伟喉咙哽咽。
卢孝芬反应过来，转身欲跑，被郝振伟揽腰抱住。
“我为什么不告诉我？”卢孝芬无力的埋怨小芝。
“妈妈，我来晚了。”
“嫂子，你辛苦了。”郝丽娜走上前。
“我真是无脸见你们。”
“嫂子，什么都不要说了，仔细看看，你心心念念的儿子。”郝丽娜鼓励。
卢孝芬转身，端详郝振伟，眼泪止不住往下流：“比照片好看多了。”
“见过你未来的儿媳妇。”
“妈妈，我叫温琪檬。”温琪檬自我介绍道。
“好看。”卢孝芬抹一把眼泪，破涕为笑。
一些老人围过来看热闹，卢孝芬向他们介绍：“这是我儿子儿媳妇，这是我小姑，我儿子全靠他供养。”
卢孝芬拉他们进去院里，挨个介绍，所有人都为她高兴，祝贺她终于见到了儿子，只有一个人最不开心，那就是院长，他知道院里将少一位得力的工作人员。
卢孝芬不答应郝振伟的要求，坚持留在敬老院，只要他们方便的时候过来看看她就行了，她别无所求，叮嘱郝振伟好好孝敬爷爷奶奶和姑姑姑父。
郝丽娜和小芝费尽口舌都说不动，关键时候温琪檬动起了脑筋。
“妈妈，你喜不喜欢我？”温琪檬撒娇。
“非常喜欢。”
“想不想振伟跟我结婚？”
“想。”
“那你就达成他的心愿，我们愉快的举行婚礼。”
“我不想成为你们的负担。”
“既然有缘成为母子，那就是他应该尽的责任和义务，负担也是甜蜜的负担。”
“我是个不合格的母亲，受之有愧。”
“振伟没有任何的埋怨，你就给他孝敬你的机会吧。”
见卢孝芬有所动摇，温琪檬使出杀手锏：“妈妈，你不答应，我不嫁给振伟了。”
“嫂子，你就满足孩子们的要求吧。”郝丽娜劝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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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93章求之不得
第493章求之不得
卢孝芬慎重思量，答应回涪阳跟家人团聚，她等到院长找到合适的人来接替再离开。
敬老院的老人比院长还舍不得她，但考虑她跟家人分开这么多年，难得儿子一片孝心，不得不忍痛割爱。
一个月后，卢孝芬交接了工作，和依依不舍的众人告别，承诺会不定期回来看望他们，仍然是小芝陪郝振伟温琪檬和郝丽娜姐妹去接她。
郝振伟重新布置了房间，特地买了床和衣柜，上车后卢孝芬提出要先去看郝庆红和马玉平，郝丽娜姐妹劝她改日再去，她坚持一回到涪阳就要去。
郝丽娜想，如果给父母打电话，肯定不会同意，便打算直接回去再说，特别叮嘱卢孝芬高高兴兴的千万不要哭。
离开曾经工作生活的地方十几年了，看得出来，卢孝芬有些激动，昔日的厂房早已是高楼大夏，小芝小声为她介绍，只有曾经的家属区还是老样子，只是多了不少汽车。
车驶入单元楼下，小芝先走了，上楼梯的时候，卢孝芬忐忑不安起来，郝丽娜握她手给她鼓励，她深吸一口气。
郝丽华摸出钥匙，郝丽娜推开她，举手敲门。
“是谁啊。”马玉平的声音，片刻，门打开。
“妈妈。”都还没反应过来，卢孝芬扑通跪下去。
“这这这、、、、”马玉平惊慌失措。
郝庆红闻声出来，也愣住了。
“爸爸妈妈，对不起。”卢孝芬眼泪扑簌簌出来。
“我还没死，你就哭丧来了。”马玉平气得发抖。
“进来吧。”郝庆红招呼。
“不要，我死了，也轮不到她来哭。”马玉平吼叫。
郝振伟扶起卢孝芬，温琪檬拿纸巾为她拭眼泪，郝丽娜姐妹拉母亲进屋。
“你们把她带来干什么，诚心气死我。”马玉平捶胸口。
郝振伟和温琪檬一番安慰，卢孝芬平静下来，进来屋里。
“爸爸妈妈，谢谢你们抚养振伟。”
“我们抚养自己的孙子，轮不到你来谢。”马玉平余怒未消。
“我没有尽到做母亲的责任，心中有愧。”
“这世界就是不公平，丽娜为了振伟吃了多少苦，到头来还是你捡便宜。”马玉平见郝振伟和温琪檬紧偎卢孝芬，愤愤不平。
“丽娜，我欠你的，不知道怎么偿还。”
“嫂子，我是振伟的姑姑，看到他的出息，我比什么都高兴了。”
“奶奶，妈妈心里很难受了，你不要说她了，我会好好孝敬你们的。”温琪檬接着郝振伟说：“是呀，奶奶，你就别生气了。”
马玉平碍于温琪檬，想说的话咽了回去。
“爷爷奶奶，庆祝妈妈回来了，我们出去吃饭。”温琪檬坐到马玉平身边。
“家里有菜。”
“琪檬，爷爷奶奶不喜欢去外面吃饭。”郝丽娜说。
“我去做饭。”卢孝芬立即起身，郝振伟欲拦，郝丽娜递眼色制止了他。
卢孝芬对这里是熟悉的，做饭烧菜更是拿手，不一大会儿功夫，家常饭菜就上了桌，温琪檬直呼好吃，比她家阿姨做的可口多了，沾沾自喜的说，以后有口福了。
吃过饭，卢孝芬不要谁帮忙，洗碗收拾厨房出来，又给大家泡茶。
“下午我有个会，爷爷奶奶姑姑，我们先过去了。”郝振伟看表。
“妈妈，我们走吧。”温琪檬挽卢孝芬的胳膊。
“你就住在这里吧。”马玉平冷冷的对卢孝芬说。
不止卢孝芬愣住，所有人都怔住了，一齐看向马玉平。
“怎么啦，你不愿意？”马玉平发火。
“当然愿意。”郝丽华机灵：“嫂子求之不得。”
“是的，我求之不得。”卢孝芬反应过来。
“振伟，你和琪檬不是要开会嘛。”郝丽华示意。
“妈妈，我们先走了，打电话。”郝振伟看看郝丽娜，似乎明白了，便告辞。
卢孝芬送到门口，折回来，感激地：“谢谢爸爸妈妈。”
“我不是想看见你，只是不想你去影响振伟的生活。”马玉平嘴不饶人。
“我妈就是刀子嘴豆腐心。”郝丽华嗔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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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94章苦尽甘来
第494章苦尽甘来
马玉平确实刀子嘴豆腐心，郝丽华提议嫂子回来跟他们住的时候，郝庆红答应，她却坚决不干，今天见到卢孝芬本人，出乎意料的她主动说出来，不过的确如她说的，多为郝振伟着想。
“坐下来吧。”郝庆红招呼战战兢兢的卢孝芬。
卢孝芬赶忙给郝庆红续茶，眼眶湿润：“我做错很多事，爸爸妈妈还肯收留我。”
“又哭又哭，你这毛病什么时候能改啊？”马玉平发火。
“马上改。”卢孝芬抹眼泪，露出笑容。
“就是你这德性，我才不想你去挨着振伟，气死我没关系，反正我也活得差不多了。”
“妈妈，嫂子是太高兴了。”郝丽华听不下去了。
“是的，多谢爸爸妈妈。”
“你是肚子争气，生了儿子，如果你不是振伟的妈，有多远你滚多远，跟我毫不相干。”
郝丽娜姐妹和父亲对视，噗嗤笑出声来。
“还有心情笑，想到以后要跟她在一个屋子生活，我心里就难受。”
“我这个妈呀，非要把自己整成一副恶毒的样子。”郝丽娜说。
“我理解妈妈的心情，换着我也是心不甘情不愿的。”卢孝芬一点不生气。
“你比我运气好，找了个乖巧的儿媳妇，疼还来不及。”马玉平叹气。
“都是托了妈妈的福。”
“这嘴巴倒是很会哄人。”马玉平审视卢孝芬。
郝丽娜姐妹和郝庆红吃吃笑。
卢孝芬在敬老院的工作积累了经验，尽心尽力照顾公婆，承担了所有的家务，伙食按照他们的喜欢搭配，老人需要检测身体的仪器，郝振伟先前买的有，她每天为马玉平检测血压，陪他们做些适当的运动。
马玉平每天给她菜钱，吩咐她买什么，后来也不管了，把工资卡丢给她，随她去安排，彼此说话也不那么冲了。
温琪檬一有空就跑过来，每次都买礼品，央求卢孝芬做她喜欢的菜，郝振伟也比以前回来的勤了，马玉平和郝庆红经常会吃卢孝芬的醋，但一家三代，家里热热闹闹的，心里却是异常的高兴。
郝丽华和郝丽娜很放心，每次回来带张嘴回来吃就行了，郝丽华甚至把吴老三的一日三餐交给卢孝芬负责，她安安心心的住在三江照顾大肚的女儿。
卢孝芬的养保医保补交手续办下来，每个月有了退休工资，虽然不多但够三人的生活费了，便把马玉平的工资卡还给她。
“你拿着日常开销，你的那点收入存起来，振伟为了花了一大笔，他压力很大，不要一直想着靠他，有了孙子孙女，过年过节拿个红包表示表示，现在的孩子都喜欢钱。”马玉平说。
“终于说悦耳的话了。”郝庆红赞同：“你妈的心意，你就照办吧。”
“爸妈，你们为我考虑得真周到。”
“坐过来，我跟你说。”
“是。”
“我和你爸商量，你年纪不大，身体也好，不要因为我们捆绑，有合适的人你可以、、、、、”
“爸妈，这样的话再也不要提了，我这辈子到死都不会考虑了。”
马玉平和郝庆红面面相觑。
“爸妈，你们放心，我不会给振伟他们添麻烦，如果到我生活不能自理，我会去敬老院。”
“不管怎样，你现在要存钱，留着以后备用。”
“谢谢爸爸妈妈。”
卢孝芬三生有幸，遇到不计前嫌把她当自己儿女的公婆，庆幸有机会对他们尽孝心，马玉平对她讲话不再大呼小叫或那么刻薄，出去散步手挽手，亲如母女。
马玉平两口子的宽宏大量得到大家的称赞，而卢孝芬回到熟悉的地方生活，和以前的同事朋友续上关系，心情舒畅，脸色红润，人家都说她越来越年轻了。
小芝为好姐妹卢孝芬苦尽甘来由衷的欣慰，她的儿子吸毒戒毒以至贩毒而进了牢房，公婆怪他们疏忽管教，弄得体面的一家人走到哪里都让人家指指点点，抬不起头，不知道出来后能不能完全戒毒，像正常人那样过日子，搞不好连后人都可能没有，两口子没有什么指望，过一天算一天，幸而卢孝芬回来了，在她心情低迷的时候给些安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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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95章傻人傻福
第495章傻人傻福
温琪檬喜欢吃卢孝芬做的菜，三天两头来吃饭，郝振伟没空，她自己过来，每次手上都不空着，给卢孝芬买时尚的衣服，给马玉平郝庆红买老年人喜欢的保健品，一点没有大家小姐的架子，嘴巴又乖巧，很讨人喜欢，她跟郝振伟起争执时，都站在她这边说郝振伟的不是。
温琪檬父母请卢孝芬吃饭，温琪檬嫌家里阿姨手艺差，提议去外面吃，她先开车过来载卢孝芬和爷爷奶奶去家里跟父母见面，看看他们的新房，马玉平上次受了她家保姆的气，心里窝火，谎称身体不舒服，只好由郝振伟来接他们和姑姑一起去酒店。
卢孝芬走进温琪檬家如同刘姥姥进了大观园，尤其他们的新房，漂亮得无法形容，她只在电视上见过如此豪华的布置，更没有去过酒店，她产生梦幻的感觉，以为自己倒了人间仙境。
亲家对人很客气，温琪檬坐在卢孝芬旁边，不时为她夹菜，看见她喜欢吃的，赶忙挪到她面前，体贴周到让她母亲醋意连连，脸上都快挂不住了，郝丽娜使眼色给郝振伟，他赶忙起身给准老丈人老丈母倒酒添饮料。
郝振伟满足温琪檬的要求，去海南三亚拍婚纱照，温琪檬居然要卢孝芬一起去，心疼她没有坐过飞机没有出过省没有见过蔚蓝的大海，卢孝芬不愿意他们花钱，她已经花了他们不少钱了，可温琪檬坚持要她一起。
“去吧，儿媳妇一番孝心，去见见世面吧。”马玉平酸酸的。
“妈，电视上都可以看，人家说，实际没有电视上好看，何必去花钱呢。”
“嫂子，你亲临其境去看看，那感觉是不一样的，爸妈这里有我，放心吧。”郝丽娜劝道。
卢孝芬禁不住温琪檬撒娇卖萌，一起飞去三亚了。
“这傻人真是前世修来的福，屁本事没有，就会做几个菜，摊上这样好的儿子媳妇。”马玉平很是不服。
“民以食为天，能做菜是大本事，抓住胃就抓住了一切。”郝丽娜打趣。
“丽娜，你都为她辛苦了。”
“妈，嫂子也不容易，也该享享福啦。”郝丽娜打断。
“你妈不平衡，她也没有见过大海，也想去。”郝庆红说出实话。
“海不就比河宽嘛，我至少坐过飞机，有些七老八十连火车都没坐过。”马玉平叹息：“只可惜我建军，早早的去了。”
“妈，别老提过去的事了。”郝丽娜赶忙截住话头，母亲伤感起来没完没了：“妈，我看晶晶要生个儿子。”
“管她生什么，与我无关。”
“怎么叫无关呢，你长辈分啦。”
“人家屋里的，我只关心振伟。”
“重男轻女。”
“我是说，两个都是独生子女，可以生两个。”
“现在年轻人没有生两个的概念，生一个就当完成任务了。”
“其他我不管，振伟必须生两个。”
“我妈就是偏心，眼里只有孙子。”
“我们不说，亲家条件好，肯定要他们生两个。”
“老婆子，少动怒，保重身体，才能亲眼看到。”郝庆红插话。
“是的，妈，爸说的没错。”
“我有气都发出来了，积在心里对身体才不利。”
卢孝芬去了三亚，大大开了眼界，开心不已，在公婆面前压抑着不敢表现出来，马玉平问什么她回答什么。
郝振伟和温琪檬的婚纱照出来，特地送过来给爷爷奶奶，本来就靓丽的两个人更是漂亮无比，堪比明星。
马玉平高兴，卢孝芬试着说出压在心底很久的想法，想去郝建军的坟墓看看，说出来后，惶惶不安，不敢抬头。
“去吧，振伟结婚前，也该带琪檬去见见父亲，你们就一起去吧。”马玉平沉默良久，叹息一声说。
“谢谢爸爸妈妈。”卢孝芬感激不尽。
卢孝芬来到河光蓝婆婆老家山后，终于见到她朝思暮想的“丈夫”，郝振伟和温琪檬拜祭后，她让他们去路边车上等，她跪在墓碑前，念念叨叨差不多两个小时，以后每到初一十五，她都带上“郝建军”喜欢吃的过来，至少呆上半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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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96章轮到自己操心了
第496章轮到自己操心了
郝振伟的事情解决，坐等婚期，马玉平的注意力转到两个外孙女身上，催促她俩找对象，只要见面，就啰嗦唐依依，对薛爱丽也说，但没有那么不厌其烦，点到为止，搞得她们都怕回来了，她就对郝丽娜施加压力，说他们住在厂里的家属区，出门都是熟人，问起来，都没有脸面。
郝丽娜深知感情的事急不来，现在的年轻人宁愿单着也不凑合，尤其唐依依，坚持自己的原则，不主动接触男生，优秀的男孩子身边大把的姑娘献殷勤，这年头倒过来了，坐等追求者会失去很多机会，熬成大龄姑娘自降身价。
唐依依自从和那个男生断交后，更坚定了自己的想法，她偏不信邪，就要按自己的标准，必须遇到一个足够爱她的人才考虑，她的想法也是对的，结婚了就要一辈子，不愿折腾，对孩子造成伤害，如果等不来理想的人，就一个人过，绝不委屈求全。
郝振伟给唐依依介绍过两个医生，一开始她是不接受的，好在她向来听他的话，加上郝丽娜苦口婆心的恳求，她才答应相亲。
第一个见面不停的提郝振伟，说他运气好，找了副院长的女儿，以后就是平步青云，唐依依辩解，郝振伟靠自己的本事，对方说，自己也要真本事，如果再有个梯子，顺着就上去了，这样至少少奋斗二十年，说的时候一副很不服气的样子。
唐依依觉得对方很势力，看得出来是顾及郝振伟的情面，冲着郝振伟这层关系来的，她强忍着一起吃了一顿饭，对方要电话她婉转拒绝了。
第二个看上去很实诚，见面就是他家不是涪阳的，想找个家是涪阳的对象，以后各方面有照应，唐依依把自己的家庭情况和盘托出，暗示她家都是普通老百姓，没有任何的关系网，对方解释说，没有其他意思，只是觉得一个人在外孤单，希望有亲人，平时有地方走动，还可以蹭饭。
唐依依觉得对方的想法情有可原，谁都喜欢热闹，两人交往了一段时间，她感觉对方热情不够，便主动撤退，对方也没有挽留。
唐依依反过来怪罪郝振伟对她不负责任，只想对大人完成任务，没有考察清楚就介绍给她，从此不再接受相亲，郝丽娜的劝告不起任何作用，唐依依反过来给她讲道理，长篇大论，让她无言以对。
薛爱丽在外婆这里轻松一点，可她有奶奶催促，也让她烦恼，薛智雄弟弟的女儿很早就交男朋友，薛父母见过好几个，却没有一个把婚事提上日程，薛爱丽一个没带回来，也让她老人家着急，那个媳妇管不着，她就让郝丽娜关心关心薛爱丽。
薛爱丽每次问她都拿唐依依做挡箭牌，按顺序轮不到她要前面的先解决，郝丽娜说两个都到了年龄，还分什么次序，那前面的一直不找后面的就干等着，你先冲上去，她才知道着急，开玩笑说：“你把唐依依拍在沙滩上，她就会爬起来跑。”
薛爱丽嘻嘻哈哈笑，说自己有心仪的男朋友，郝丽娜让她带回家来，她还是说时机不成熟，还在努力中。
“他有没有邀请你去见他的父母？”郝丽娜早看出薛爱丽在追对方，试探的问。
“没有到那一步。”
“到哪一步了？”
“相互了解中，妈，你别问了。”
薛爱丽不耐烦了，扯东扯西的不愿细说，郝丽娜察觉到她并不顺畅，虽说女追难隔成纱，但这层纱撩不开就是问题。
薛爱丽遗传了曾燕的某些个性，想要的不惜一切要得手，郝丽娜想想自己年轻时也是大胆追求爱情，不顾世俗的眼光，让父母不省心，现在两个女儿固执己见，轮到自己操心了。
唐依依和薛爱丽都没有耐心，多说几句就懒得听，人说女儿跟母亲贴心，郝丽娜一点没感觉到，反而跟郝振伟更有话说，心情烦躁的时候，就联系他，郝振伟都会体贴的安慰她，总是为她排忧解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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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97章主动出击
第497章主动出击
薛爱丽虽然生长在不是很富裕的家庭，因为郝丽娜的宠爱，极尽所能满足她，从来没有为想要的东西短过手，也算富养的。
郝丽娜会打扮，薛爱丽从小就穿得漂漂亮亮的，加上她天生丽质的容貌，天真活泼的性格，很是讨人喜欢，越长越像她的亲生母亲曾燕，连蒋莎见了都惊讶不已，直呼太像了，而她气场方面较年轻时的曾燕更胜一筹，活脱脱一大美女。
美女身边自然不缺男生，薛爱丽上初中就有人追，她可没看上谁，成长在和谐温馨的家庭，从小耳濡目染，受郝丽娜和薛智雄的影响，她理想爱人的标准是父亲薛智雄，长相英俊沉稳内敛体贴温柔感情专一，要像爸爸妈妈那样，安安稳稳甜甜蜜蜜的过日子。
薛爱丽大学毕业，进入科学城新建的富乐大酒店财务室工作，这是涪阳最好的酒店，位于富乐山脚下，成立时请来的财务总监是薛智雄他们长虹酒店的同事，薛智雄托了关系，薛爱丽得以顺利进入财务部工作。
机会难得，薛爱丽不敢丢父亲的脸，比读书时还用功，通过努力转了正，她才松了一口气，工作一段时间，同事之间熟悉起来，闲暇时聊一些私人生活。
同部门的一位姐姐得知薛爱丽没有男朋友，告诉她酒店计划采购部的经理严嘉晋很适合她，西南财经大学研究生毕业，工作能力强，长相不错，文质彬彬的，她不经意说：“真的嘛。”
做为酒店的管理人员，个人资料都有存档，薛爱丽打开电脑，看到了严嘉晋的照片，架着眼镜，一副温文尔雅的样子，符合她的标准，于是记下了电话，试着加微信，可他并没有用这个号码。
薛爱丽长了心眼，上下班四处张望，期望严嘉晋出现在视线，真应验了那句话，有心栽花花不成，无心插柳柳成荫。
一天，薛爱丽早上起来晚了，没有赶上公车，打的又遇堵，下车后冲进酒店，眼看电梯门要关上，“等等我。”
严嘉晋正好在门口，伸手挡住门，薛爱丽一个猛冲，失去重心，倒向严嘉晋，本能的抓住他，当她站稳后，电梯在往上升，不好意思的说声“对不起。”
“没有关系。”
富有弹性的男声，难道是严嘉晋，还没等她想明白，电梯门开了，下人后，她看清楚了，果真是他，顿时心砰砰跳，电梯再次合上，只有他们两个人了。
很快，电梯门再次打开，严嘉晋出去前，说声：“我到了。”
天啦，本人比照片好看多了，薛爱丽惊叹，不容她多看，电梯门合上了。
就这样认识了，再次见面自然打招呼，渐渐熟识了，相互加微信。
薛爱丽喜欢上了严嘉晋，主动出击，下班等他一起走，约他吃饭看电影，薛爱丽信心满满，对同事朋友的猜测不予以否认。
薛爱丽认定严嘉晋是她理想的人了，不抽烟不打牌，喜欢运动，在酒店举行的运动会上，看他在篮球场上奔跑跨步上篮，太迷人了，她激动的跳跃欢呼，情不自禁在心里喊：“严嘉晋，我爱你。”
严嘉晋对薛爱丽第一印象不错，但深入了解后，发觉她不是他理想的对象，便开始回避，不跟她单独相处，多次暗示他们适合做朋友。
薛爱丽感受到严嘉晋对她的婉拒，越发激起她的斗志，正如当年郝丽娜，想方设法要得到，不达目的不罢休，让严嘉晋陷入苦恼之中，酒店的同事朋友都觉得他俩很登对，谈恋爱理所当然，他不知道怎么解释，又怕伤害到薛爱丽。
严嘉晋通过微信，直接向薛爱丽表明心迹：他俩不合适，希望彼此做好朋友。
“我哪些方面你不喜欢？”薛爱丽问道。
“你很好，只是我这人性格方面有缺陷，还没有勇气承担家庭的责任。”
“那我等着你。”
“不要让我无地自容，诚心希望你找到自己的幸福。”
“我想要的幸福就是跟你一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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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98章暗暗爱恋
第498章暗暗爱恋
薛爱丽反思，也许逼严嘉晋太紧，先不谈感情，按他说的做朋友，循序渐进。
严嘉晋没有接到薛爱丽约他吃饭看电影，以为她想通了，心情放轻松，微信qq聊天，每天碰面自然的打招呼问候，他经常处理完手上的事情或开会，下班比较晚，都能巧遇薛爱丽，两人一起去赶车，偶尔薛爱丽邀请他一起吃饭，盛情难却，后来他发现是薛爱丽有意而为之，天气变暖的时候，他买了一辆自行车，每天骑车上下班，有天早上骑行到快到酒店的上坡路段，看见薛爱丽吃力的踩着脚踏板，比步行的人还慢，他停下来，推车陪她前行。
薛爱丽暗自高兴，整天盘算下班和严嘉晋骑车兜风，早上他答应下班一起走，她下班前发微信过去问了他时间，提前来到酒店地下停车场入口处等待，一辆奥迪越野车停在她面前，车窗下去，驾驶座的人跟她打招呼：“你好。”
“你好。”
薛爱丽回应，这个人是严嘉晋的朋友，和严嘉晋一起见过面的，经常开豪车出入他们酒店，每次都会停车跟她打招呼。
后面车来了，严嘉晋伙伴笑笑，开去地下室。
薛爱丽不知道这个人来头不小，是涪阳x房地产开发公司董事长的大儿子，名叫李乔，跟严嘉晋一块长大，幼儿园读到初中的同学，因为他成绩不理想，没有考入重点高中，也不要家里出钱，自愿上了一般高中，高考分数只够大专，读了五年专升本，也算大学文凭，毕业进入父亲公司，没想到读书不行做生意确实一块好料，很快成了父亲得力的助手，任公司副总经理，多次邀请严嘉晋加入他们公司。
严嘉晋那时觉得自己刚毕业，没有任何的经验，而且李乔也刚进入父亲的公司，不想让人认为被照顾，曾对李乔开玩笑说：“等你有了实力，能给我高工资，我再考虑。”
薛爱丽更不知道，这个李乔第一眼就被她吸引，误以为她是严嘉晋的女朋友，不敢有非分之想。
那次，薛爱丽和严嘉晋下班一起往公交车站，突然一辆奔驰刹在他俩前面，开车的正是李乔。
严嘉晋瞬间明白了，拉开后车门让薛爱丽先上。
“你小子今天有空。”严嘉晋坐上去。
李乔刚刚看见严嘉晋身旁的薛爱丽曼妙的身姿，这时候从反光镜看到她美丽的脸庞，不禁震撼。
“嗨。”严嘉晋拍李乔后背，他才回过神来，发动车子。
薛爱丽从上车就好奇，她见过奔驰，却从来没有坐过，严嘉晋从她夸张的表情觉察到什么，于是介绍道。
“我朋友李乔，x房产公司、、、、、”
“老板的司机。”李乔打断，不知怎的，他隐瞒自己的身份。
车直接开到一家火锅城，李乔做东请他俩吃火锅，中途李乔离开的时候，薛爱丽提议aa制，严嘉晋笑笑，谎称李乔可以签单报账。
整个过程，李乔的注意力都没有离开薛爱丽，她一个动作，他立即把菜移到她面前，不时递上纸巾，比严嘉晋还殷勤周到。
李乔的家世加上他的实力，追求者无数，他从没动过心，一见薛爱丽，他就心动了，与生俱来的美丽清新脱俗的气质，有知识有文化，每次见到她，浑身的血脉就往上喷张，可她却是兄弟的女朋友，真是见鬼了。
薛爱丽对李乔仅仅因为他是严嘉晋的朋友，没有什么好印象，对他的热情给予礼貌的回应。
李乔偏胖的身材，一看就感觉是那种跟在老板后面大吃大喝，营养过剩的样子，再发展下去就大腹便便了，她就不喜欢胖的男生，举止虽然不粗鲁但绝说不上斯文儒雅，对他的职业也不感兴趣，老板司机，开车谁不会，没有特别的才能。
严嘉晋正要下班的时候，电话响了，他以为是薛爱丽，拿起来却是李乔，让他带女朋友一起在他们酒店吃饭。
“今天恐怕不行。”严嘉晋回绝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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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99章我是不是不道义
第499章我是不是不道义
严嘉晋不喜欢应酬，李乔一起的都是举足轻重的人物，都是一群酒疯子，他酒量轻，跟那些人坐在一起不协调。
以前不答应，李乔都不勉强，而这次却不依不饶，骂严嘉晋自私重色轻友，怕人抢了漂亮女朋友，严嘉晋懒得解释，便让李乔尽情喝酒，等下过来帮他开车。
严嘉晋陪同薛爱丽骑行到城区，一路上给她讲解骑行的要点，用了他平常时间的两倍还多，薛爱丽感受跟他一起的喜悦，没有用心去领会他讲的骑行要领。
到分手的路口，薛爱丽再三要求他一起吃晚饭，严嘉晋抬头看见对街的面馆，便提议去吃面条，以他要去接李乔为借口，得加快速度。
“你那个胖胖的朋友啊，他不是有车吗？”
“他要喝酒。”
“老板的司机怎么能喝酒呢？”
“老板酒量浅，他必须代劳。”
“难怪，他那体格。”
严嘉晋没有多解释，薛爱丽的口气明显不屑。
进去面馆，各自点了喜欢的口味，严嘉晋很快下肚，薛爱丽一小碗还没吃一半，她这吃东西的样子确实优雅，就是折磨人的耐性，他拿出手机来发了几条微信给李乔都没有回，大概太吵了听不见。
薛爱丽吃东西本身慢，为了跟严嘉晋多呆一些时间，难免有些磨蹭，她没想到越是这样，严嘉晋就越觉得他们不合拍，想逃离。
薛爱丽依依不舍，说次日她早些出发，严嘉晋不置可否，他不打算骑车上班了，等会微信告诉她。
严嘉晋骑车回酒店的路上，接到李乔的电话，他在酒店房间，他们的公司在酒店包有固定房间。
李乔今天喝的不多，只是他心情不好，还没到量就感到有些晕了，为什么心情不好，全是因为薛爱丽，每次看见她，不免勾起他胡思乱想。
严嘉晋推开房门，有东西砸来，他反应敏捷，伸手接住枕头，走近横躺在床上的李乔，关心地：“喝醉啦。”
“没醉，心情烦躁。”李乔起身，盘腿坐着，点烟。
“你还有烦的？”严嘉晋拿枕头敲他的头。
“受了你的刺激。”
“你什么没有，我会刺激到你？”严嘉晋倒水，坐到床沿。
“你拥有的我就没有？”
“说笑话。”严嘉晋不明白。
“你有女朋友。”
“李大少爷，多少美女围着你。”
“都是看重钱。”
“喜欢钱没有错，谁会跟钱过不去呢。”
“风凉话少说。”
“你看到的那位不是我女朋友。”
“装。”
“确切的说，没有你理解的意义上的女朋友，一般朋友而已，我跟她不合适。”
“实话？”李乔掐灭烟头，扳过严嘉晋身子正对自己，仔细审视。
“我们不是一路人，看她的穿着打扮，家庭条件肯定优越，起点太高，我一个月工资就够她买一个包，我没有靠山，养不起。”
“谁要你养啦，人家自己有赚钱。”
“也许是我自卑，跟她在一起，我感到亚历山大。”
“你总是顾虑太多。”
“我跟你情况不一样，有些问题不得不考虑周全。”
“优柔寡断成不了大事，一个美貌与智慧兼并的女人，不知道把握机会。”
“你喜欢她？”严嘉晋从李乔激动的表情悟懂了什么。
“是。”李乔一挥手，大方承认。
“对啊，你才是她的菜。”严嘉晋一拍大腿，跳起来喊道。
“不瞒你说，她就是我喜欢的类型。”李乔敲脑门：“兄弟，我是不是太不道义？”
“真不是，我跟她说明白了的，你大胆追吧。”严嘉晋重又坐下来。
“可是她对我没兴趣。”
“我可以把你的情况告诉她。”
“不要，我就是老板的司机，我要的是她真心喜欢我这个人，而不是加在我身上那一大堆没用的。”
“祝你成功。”
“你必须鼎力相助。”
“那是必须的，现在请我吃宵夜。”
“我刚才也没吃什么，正好也饿了。”
晚上，严嘉晋陪李乔住在酒店，发微信告知了薛爱丽。
薛爱丽早上起来，没有了心情骑车，便赶公交上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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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00章奇妙的关系
第500章奇妙的关系
李乔每天有空，都准时开车到酒店来接严嘉晋和薛爱丽下班，请他们吃饭，一来二去加到了薛爱丽的微信。
严嘉晋为了李乔，尽量抽时间配合，找准时机离开，给他俩单独相处的机会。
薛爱丽因为严嘉晋相约，她开心不已，几次过后，她发现了端倪，他总是心不在焉，感觉他把她往李乔身边推，而李乔相当殷勤周到，每天都发微信问候，她不免生气，冷淡李乔也不回微信。
李乔感到薛爱丽对他的嫌弃，严嘉晋劝他亮出身份，他坚决不答应，要凭自己的真诚打动薛爱丽。
“那你可能没追到手，别人捷足先登了。”
“到目前为止，她的心思都在你身上，你必须稳住她，不能再冒出什么人来。”
“我倒是希望有人赶快代替我。”
“喂，你还是不是我兄弟。”
“你又不说实话。”。
“我要找一个真心喜欢我的人，而不是单纯冲着钱。”
“不太现实吧。”
“你是瞧不起我，还是看轻薛爱丽。”
“没有半点那样的意思，只是想尽快了撇清。”严嘉晋烦恼不已。
“反正我没追到薛爱丽，你休想抽身。”
“什么逻辑？”
“不懂逻辑，只认结果。”李乔霸气的一摔胳膊。
“恶霸。”
“后悔了？你只要说一声，我立即退出。”
薛爱丽喜欢李乔的风格，但做为另一半是不行的，不跟他打交道，严嘉晋又不会单独约她，只好依他，尽量跟李乔保持距离。
一次，三个人饭吃到一半，李乔接到电话有急事先走了，薛爱丽暗自高兴。
“李乔很不错的。”严嘉晋随口说。
“做朋友不错。”薛爱丽不以为然。
“他对你是真心实意的。”
“麻烦你让他把别的心思收回去。”
“你不要生气，他这人不会一下让人喜欢，试着了解，会发现很多优点。”
“抽烟喝酒，开着老板的车到处逛，满身名牌装阔气，一个月工资够花吗？”薛爱丽心中有气，冲口而出。
“他即是老板的司机，也是老板的助理，待遇比较高，有些费用可以报销。”严嘉晋解释。
“我看他那肥大的样子，老板的保镖吧。”
“保镖倒不是，老板很器重他。”
“我不感兴趣。”
“是。”
“即使我让你困扰，你也用不着使劲把我往他身边推。”
“我们都做朋友吧。”
严嘉晋提议，薛爱丽不置可否。
李乔在微信上搞了个群，其实就他和严嘉晋薛爱丽三个人，群名就叫我们是好朋友，他发送的全是减肥健身和戒烟的漫画，薛爱丽看过后付之一笑。
几天后，李乔在群里上传了他在健身房挥汗如雨的照片，看到严嘉晋点赞，薛爱丽手一滑，也点了赞，李乔回应一个大大的微笑感谢，随后表示受到鼓励，信心大增。
李乔每天发到群里的照片都在健身，有时和严嘉晋一起晨起跑步，薛爱丽浏览后，没放在心上。
当李乔再次出现在薛爱丽面前时，仿佛变了一个人，看不到身上的赘肉，比原来精神多了，最让她吃惊的是，李乔戒了烟，她当时就是跟严嘉晋一说，没想到他当了真，忽然心里有了一点感动。
李乔总会在薛爱丽需要的时候出现，比如下班的时候遇上下雨，他的车就会在酒店门口，其实他是精心安排的，有时候严嘉晋需要加班，薛爱丽就拉同部门的姐妹一起坐他的车。
虽然薛爱丽再三解释李乔是严嘉晋的兄弟哥们，但跟她一起的同事姐妹看出来李乔在追她，比严嘉晋热情主动。
薛爱丽越来越不反感李乔，但明确表示她和他之间不可能有超过朋友之间的关系，李乔清楚她的心还在严嘉晋，也不强求。
薛爱丽想打发开李乔，便把一个同事姐妹介绍给他，李乔回绝了，他不缺女朋友，他是要找自己喜欢的人。
而李乔希望严嘉晋尽快交女朋友，断了薛爱丽的念想，他就有机会去争取。
李乔等着薛爱丽，而她心仪严嘉晋，三个人经常一起吃饭一起看电影一起玩游戏，保持着奇妙三角关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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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01章突发奇想
第501章突发奇想
随着相互了解加深，薛爱丽渐渐改变了对李乔的印象，觉得他是个值得信赖的人，有时候下班正好他的车开过来，严嘉晋没空，虽然很清楚是李乔用心安排的，她也会搭他的车。
薛爱丽有需要车的时候，她第一个想到李乔，而他不管多忙，都会抽出时间来尽力，而她也会答应李乔，偶尔一起吃个饭。
李乔会在薛爱丽心情好的时候，半认真半开玩笑说：“如果没有严嘉晋，会不会考虑我？”
薛爱丽佯装生气，立马要走人，李乔赶忙改口：“不说了不说了。”
一个人静下来时，薛爱丽也会把李乔做为另一半来考虑，认为他还是适合做朋友，感情的重心还是偏向严嘉晋。
天气转凉，薛智雄母亲生日到了，郝丽娜给薛母过生日，十几年了，家人的生日她都只能通过电话祝贺，现在在家里了，爸妈公婆的生日她都精心操办，都是80多岁的人了，过一个生日就少一个。
郝丽娜和薛智雄商量，在他就职的长虹酒店办，年初搬新房子还没请客，就着薛母的生日一起办，请以前的同事朋友聚聚，热闹热闹。
薛智雄认为两件事放在一起不妥，人家得知老人过生日，都会送礼，郝丽娜在外面时间长了，不知道家里的规矩，但凡什么喜事请客，来客都要送礼，你说不收礼，人家反而不来了，于是便决定薛母的生日只请两家的人，搬新房子这么久了，大部分都知道了，就不特别请客了，这些年自己没在家，没有怎么送礼，如果欠了人情没有机会还，就不麻烦了。
两家加起来接近20个人，薛智雄订了个大桌子，全部都坐一起，薛母的生日正好是周五，郝丽娜提前一周就叮嘱两女儿，务必到场，而郝振伟那天正好值班，他和温琪檬前一天送了礼品过来给薛母。
家里只要聚在一起吃饭，爷爷奶奶和外公外婆就会拿孙子孙女的个人问题说事，以前有郝振伟和吴晶晶挡在前面，现在直接针对薛爱丽和唐依依了，薛母催薛爱丽马玉平催唐依依，她俩害怕参加家庭聚会了，尤其薛智勇老婆，她女儿每次带回来的都不是同一人，似乎很有本事似的，总是奚落薛爱丽。
薛母过生日，薛智勇一家必须到场，不知大一点的堂姐又带什么样的男朋友，薛爱丽懊恼，但奶奶的生日没有不去的道理，那天下午，她做完手中的工作，正想着晚上怎么应对的时，李乔发来微信：晚上一起吃饭。
这家伙陪老板去cd出差几天没露面了，没等薛爱丽回复，又发来消息：严嘉晋不加班。
薛爱丽灵机一动，何不带李乔和严嘉晋回去，两个人都优秀，让家里人琢磨不透，扫扫婶婶一家的威风，灭下那母女嚣张的气焰，她越想越觉得主意不错，于是回复：今天晚上我安排。
李乔马上发来个“ok”的表情，他搞定了薛爱丽，再来约严嘉晋。
严嘉晋不愿意去，经不住李乔软磨硬泡，只好答应。
下班时间一到，薛爱丽刷了卡，径自走出酒店，李乔在等候，让她意外的是，严嘉晋已经在车上。
李乔推开副驾驶的门，而薛爱丽却拉开后车门，和严嘉晋坐一起。
“我们去哪里？”李乔关上车门，问。
“长虹酒店，今天我请客。”
“什么情况？”严嘉晋警觉。
“有吃的就去，什么情况再说。”李乔轻松的说。
“没有情况，我老爸是那里的职工，优惠券快过期了，去消费啊，很合算的。”薛爱丽掩饰说。
“你们酒店有优惠券吗？”李乔问。
“你大老板还需要优惠券吗？”严嘉晋察觉自己说漏嘴，赶忙改口：“内部职工才有优惠券。”
“这家伙就是小气。”李乔说严嘉晋。
“你要的话，我领了优惠券给你。”薛爱丽说。
“好啊。”
薛爱丽暗自思量：他们三个一出现，家里人会是什么反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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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02章初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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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02章初见
他们运气好，没遇到堵车，顺利到达长虹酒店，这正是就餐的高峰期，往地下车库的车排成队，停在入口等待时，捧鲜花的一女生吸引了严嘉晋的眼球，他不由自主的按下车窗，视线随着她往酒店走去，正是唐依依。
找到位置停车，严嘉晋李乔随薛爱丽进入电梯，上到一楼，进来一对年夫妻，门刚要关上。
“等一下。”薛爱丽喊道，她看见了朝电梯走来的唐依依。
严嘉晋本能的摁住门，他也看清了来人正是刚才车上看见的那个人。
唐依依快走几步进入电梯，欲跟薛爱丽说话，电话响了，她拿出，说：“是妈妈。”
“妈妈，在电梯了。”
“跟妈妈说我们在一起。”薛爱丽说。
“爱丽跟我在一起，马上到了。”
唐依依顾着里的鲜花，薛爱丽接过，帮她放进包里。
严嘉晋和李乔似乎猜到什么，若在平时，严嘉晋会打退堂鼓，可此时他注意唐依依，情不自禁的向前。
郝丽娜午在家里请父母和公婆一起吃饭，卢孝芬早早过来帮忙，午饭后休息了一会，他们去五一广场散步，然后提前到酒店来了，吴晶晶大肚不方便，薛母同意小两口可以不来，郝丽华和吴其永等到吴老下班，一起过来，薛智勇一家也准时赶到，这次女儿的男朋友还是上次那个，据说准备结婚了。
“妈，你的宝贝孙女怎么还没来？”向小茹不满薛母偏爱薛爱丽，总是阴阳怪气的。
郝丽娜立即打电话，放下电话不到两分钟，薛爱丽和唐依依一起进来，后面跟着严嘉晋和李乔。
在座的惊怔片刻，不约而同的猜测是薛爱丽和唐依依带男朋友来了。
“奶奶，祝你生日快乐！”唐依依递上鲜花。
“太漂亮啦，谢谢依依。”薛母接过花，开心不已。
郝丽娜请客人入座，双方老人坐一起，郝丽娜夫妇挨薛父母，郝丽华和嫂子吴老挨马玉平和郝庆红，郝丽华和郝丽娜间四个位置空着。
李乔看桌上的蛋糕，清楚有人过生日，他就近挨郝丽娜坐下，唐依依靠近郝丽华坐下，严嘉晋顺势在她旁边坐下，薛爱丽就坐在严嘉晋和李乔间。
郝丽娜递眼色给薛爱丽，示意她做介绍。
“这是严嘉晋，我们酒店计划采购部经理，这李乔，在房产公司工作。”然后对李乔和严嘉晋介绍了在座的家里人。
薛爱丽介绍到唐依依时，严嘉晋侧头，只听她说：“我姐依依，刚才已经见过了。”
李乔是见过大场面的，他立即站起来：“今天很冒昧，来得很仓促，祝奶奶生日快乐，祝你们全家幸福安康。”
“谢谢，请坐。”
薛爱丽观察婶婶向小茹，不出所料，母女俩交头接耳，一定是对李乔和严嘉晋评头论足，她心头掠过一丝快感。
菜上来，埋头吃了一阵，马玉平带头以饮料带酒向主角薛母敬酒，而郝丽娜沿袭福建的习惯，一人敬一杯，李乔起身，学着郝丽娜，一拿杯一酒瓶，从薛母开始，每人敬酒，不管别人喝什么，他都喝酒，而且一杯见底。
李乔回到座位上，薛爱丽关照他吃菜，并为他盛汤。
“谢谢阿姨。”李乔喝了碗里的汤，举杯：“阿姨，我敬你。”
“好。”郝丽娜端杯回应，喝了后：“多吃菜。”
相对李乔，严嘉晋就比较拘谨，薛爱丽一直招呼他吃菜，他却在注意旁边的唐依依，而唐依依跟大姨聊天，对他保持距离。
“爷爷奶奶叔叔阿姨，谢谢你们的盛情款待，我等下要开车，就以果汁代酒，祝你们一家人身体健康，祝奶奶生日快乐。”严嘉晋站起来，恭敬的说。
“谢谢谢谢，请坐。”
严嘉晋一直想找会跟唐依依搭讪，无奈她一直跟郝丽华聊天，这时候坐下时，发现唐依依看他，立即报以微笑，薛爱丽为他续上果汁，他举杯向唐依依：“敬你。”
“不客气。”唐依依端杯回应。
这是他俩说的第一句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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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03章陷入苦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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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0章陷入苦恼
唱生日歌切蛋糕，李乔拿薛爱丽的帮她拍照，郝丽娜带了相，请严嘉晋帮忙拍全家福。
严嘉晋乐于效劳，他从镜头里发现，唐依依薛爱丽和父母一家四口，唐依依略微不自然，而跟外公外婆站在一起，露出的才是开心的笑容。
吃了蛋糕，李乔示意严嘉晋应该离开了，他发现严嘉晋拿着自己的，眼睛盯着唐依依放在桌上的，几次想说什么，欲言又止，他只好走过去，拍拍严嘉晋肩膀，礼貌的说：“爷爷奶奶外公外婆叔叔阿姨，我们先走了。”
严嘉晋站起来告辞，薛爱丽起身相送，她的堂姐拉上男朋友，跟在他们后面。
酒店地下车库，薛爱丽送走严嘉晋和李乔，转身撞见堂姐惊愕夸张的脸，吓了一大跳。
“干什么啊？”薛爱丽嗔怪。
“开奔驰啊，是你男朋友吗？”
薛爱丽不置可否，意味深长的笑笑，留下发呆的堂姐走了。
家里人自然关心李乔和严嘉晋的来历，郝丽华已经从唐依依那里了解大概，酒宴结束，让吴老走路回去，开车送父母嫂子回家。
“还以为有一个是依依的男朋友，空欢喜一场。”马玉平得知真相后，遗憾说。
“爱丽也叫你外婆。”郝庆红提醒。
“爱丽两个人追，我心疼依依。”
“妈，女孩子追的人多了，也不一定是好事。”
“总比没有人追好。”
“我只看出那个姓李的对爱丽比较上心。”
“妈，依依懂事有主见，一定会找到满意的，你不要太担心了。”卢孝芬体贴的劝道。
“爱丽从小什么都抢先，连找对象都抢在依依前面。”马玉平叹息。
“妈，爱丽有了对象，妹妹又操一个人的心，也是好事。”郝丽华说。
“也是。”
郝丽娜和公婆两个女儿回到家里，薛母迫不及待的问薛爱丽，哪一个是她的男朋友。
“奶奶，还没有确定。”薛爱丽盯着，随口说。
“我警告你，不要脚踩两只船。”
“奶奶。”薛爱丽不满的大叫。
“爷爷奶奶，我先上去了。”唐依依起身上楼去了。
郝丽娜摆弄好唐依依送给薛母的鲜花，看着女儿的背影，轻叹一声。
在酒店，他们四个人进来的那一霎那，郝丽娜的直觉告诉她，唐依依和严嘉晋一对，薛爱丽和李乔一对，非常的般配，而结果唐依依根本不认识那两个，吃饭的过程，她仔细观察，李乔热情外向，对薛爱丽很主动，而薛爱丽却很关照严嘉晋。
“丽娜。”薛母喊。
“妈。”郝丽娜过来坐下。
“爱丽，你确定一个，带回家里来。”薛母的意见得到薛父和薛智雄的赞同。
“现在还不行，妈妈。”薛爱丽求助。
“爱丽，你喜欢哪一个？”郝丽娜问。
“当然是戴眼镜那个。”严嘉晋戴眼镜。
“我看胖一点的那个对你好一些。”薛母一说，薛父和薛智雄都有同感。
“我怎么可能跟他，就一开车的。”薛爱丽鄙视。
疑问的目光一齐扫向薛爱丽。
“他是房产公司老板的司。”
“但我看他举投足大气，言谈举止很有风度。”郝丽娜认真的说。
“他经常跟老板出差应酬，见的世面多呗。”薛爱丽不以为然。
“既然不喜欢，就不要走得太近，跟人家说清楚，避免误会。”薛母教导。
“说清楚了，我们就是朋友。”
“那就不要带回家了，引起人家误会。”
“爸妈，你们先去休息吧。”薛智雄见母亲越说越生气，便劝道。
“爱丽，你要带朋友回来，也该事先说一声。”薛智雄送父母回房间，回头严肃的说。
“我不是想给你们惊喜嘛。”薛爱丽嘟嘴叽咕。
“你也去休息吧。”郝丽娜支走薛智雄。
“妈妈。”薛爱丽倒向郝丽娜。
“爱丽，那个戴眼镜对你是什么态度？”郝丽娜环揽薛爱丽入怀。
“他说我不适合他。”
郝丽娜愁眉紧锁，薛爱丽喜欢的人家不喜欢，喜欢她的她不喜欢，这样下去怎么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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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04章对上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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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04章对上眼
严嘉晋驾车从酒店出来，驶入街道，城市的夜晚灯火辉煌，他心里搁事，前面红灯还不减速，眼看要追尾了，坐在副驾驶的李乔大喊停车，他一个急刹，两人身子不约而同往前倾，幸亏系上安全带。
严嘉晋看李乔，李乔刚才吃饭的时候，就察觉到他的心思，意味深长的坏笑。
绿灯亮，严嘉晋启动车子，驶了一段，转进侧街靠边停下。
“干嘛呀？”李乔故意拉长声调。
“薛爱丽有个姐姐。”严嘉晋退去安全带，转过身子面向李乔。
“跟你有关系吗？”李乔不紧不慢。
“这个任务交给你了？”
“什么任务？”李乔装傻。
“电话微信。”严嘉晋急不可耐。
“你一直在跟她套近乎，什么速度？”
“我没你那么厚脸皮。”
“那你当你的君子呗。”
“我今天可是为了你来的，为你做了多少事。”严嘉晋不满。
“有没有搞错，薛爱丽真正邀请的人是你，我是附带的。”
“我们不争这个，算我求你。”严嘉晋让步。
“你直接问薛爱丽，不就得了。”
“你去比较妥当。”严嘉晋语气坚定。
“好吧。”李乔思忖片刻，点头答应，伸拍拍严嘉晋：“对上眼了？”
严嘉晋不置可否，身子坐正。
“行啊，我还是第一次见你对异性这么上心，难不成我们会成为连襟。”李乔乐得哈哈笑。
次日，李乔以感谢薛爱丽邀请他俩参加家宴为借口在他们酒店请她一起吃饭，事先说明严嘉晋加完班就过来，薛爱丽考虑酒店太贵，就说喜欢吃火锅。
薛爱丽自己花钱大大脚，但她认为李乔太大方，在一起都是他花的最多，给老板当司，工资不是很多，虽然他总说可以报销，谁知道是怎么回事，能省还是省，李乔最欣赏她的善解人意。
为了严嘉晋方便，薛爱丽把地点订在酒店附近，她坚持等严嘉晋过来再吃，李乔趁邀她先去楼上喝茶。
“昨天非常荣幸参加你奶奶的生日宴，家庭气氛很浓，我们太鲁莽，连礼物都没有准备，很失礼。”坐下来，李乔说。
“我故意没有告诉你们，我奶奶过生日，你们很受欢迎。”
“看上去，你爷爷奶奶爸爸妈妈姐姐都是很有素养的人。”
“我爷爷和我爸爸都是知识分子，依依是华东师范大学毕业，在读研究生。”薛爱丽很自豪，见李乔一脸疑惑，解释说：“就是我姐，昨天跟我们一起坐电梯。”
“哦，她跟你像双胞胎。”
“n，我比她漂亮。”薛爱丽抗议。
“是。”李乔笑笑，抓住话题：“师范大学，你姐是教师吗？”
“对呀，她是高新区xx学老师。”
“那可是涪阳这几年崛起的重点高，只要进了那个学校，等于一只脚迈进了大学校门。”
“你知道得挺多的。”
“我有一朋友，一直想他亲戚的孩子进那个学校，能不能帮点忙。”
“依依比较严谨。”薛爱丽摇头。
“那你把她的联系方式告诉我，我让我朋友去找她。”李乔逮住会说。
“好吧。”薛爱丽犹豫一下，拿出翻出号码，提醒说：“多半会碰钉子。”
“没关系，试试看。”李乔故作轻松问：“你叔叔的女儿带了男朋友，你姐姐没有带。”
“什么意思？你看上她了？”薛爱丽审视，警觉的盯着李乔。
“随便问问，我喜欢的是你。”
“没正经。”薛爱丽嗔怪。
“我说的都是真的，你为什么不相信呢？”
“怎么还不来？”薛爱丽看表，转移话题。
李乔立即拨通严嘉晋的电话，只听他责备地：“怎么还不来呢，我们等你半天了。”把电话递给满脸失望的薛爱丽。
“好，你忙吧。”薛爱丽听了严嘉晋的解释，把还给李乔，起身：“我也不想吃了。”
“位置都订了。”
“我想回家去吃稀饭。”
“那我送你。”李乔深知不能勉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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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05章感受到她的光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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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05章感受到她的光芒
薛爱丽住的那条街到晚上非常拥挤，很容易塞车，因此她在街口方便停车的地方下车，自己步行一段路回去，李乔目送她在视线消失，调转车头离去。
严嘉晋发了无数条信息催促，李乔戴上耳拨他的电话。
“怎么回事啊？”严嘉晋急不可耐的声音。
“你在哪里？”
“还在酒店等你的消息啊。”
“你去火锅店点菜，我马上过来。”
“什么情况？”严嘉晋没得到回答，李乔已经挂了电话。
李乔赶到事先预约的火锅店，严嘉晋点了个人的菜，锅里很快沸腾起来。
“饿死我了。”李乔坐下来狼吞虎咽。
“怎么搞的，你们没有吃吗？”
“不是等你吗？”
“我不是说了不去吗？”
“可人家没有你就没有心情，我有什么办法。”
“不要酸啦，汇报。”
“别打扰我吃东西。”
严嘉晋急不来，耐着性子等待。
“啤酒。”李乔肚子垫了底，示意严嘉晋，见他瞪着自己，说：“电话号码拿到了。”说着翻。
“早点给我要死啊。”严嘉晋开两瓶啤酒放到李乔面前，伸夺过，记下号码扔回去。
“号找不到啊，你怎么不打听她的微信号？”严嘉晋微信找不到，面露埋怨。
“你直接去问啊，干嘛委托我，玩脚踏两只船。”
“放屁。”
“我理解你的心情，但也不能过分着急，你看我费了多大功夫，薛爱丽心思还在你那里。”
“是你没出息，你买单。”
“那我就不往下说了。”
“你敢。”严嘉晋瞪视李乔，改口道：“我买单。”
“小事。”
“把你打听到的一字不漏说出来。”严嘉晋见李乔卖关子，攥紧拳头。
“华东师范大学毕业，在高新区重点学当老师，还读了在职研究生。”李乔一杯啤酒下去，慢条斯理说。
“继续。”严嘉晋盯着他逼问。
“她平时住在学校，一般周末才回家。”李乔故意停顿一下才说：“好像没有男朋友。”
“知道了。”严嘉晋眼睛发亮，很满意这点。
“需要我帮忙，尽管吩咐。”
“吃饱了吧。”严嘉晋招服务员买单，得知李乔早预买了。
“就是说嘛，你啥时要我买过单。”严嘉晋起身：“车钥匙。”
“去哪里？”
“送你回家。”
“我以为你要去学校找、、、”
“大晚上的太冒昧了。”严嘉晋打断，随即似有所思。
李乔坐在副驾驶，严嘉晋驾车走了一段，没有走进入市区的路，而是进入一环路然后上了园艺山，这里去高新区便捷，而且车少，很多人选择从这里行驶。
“这家伙迫不及待。”李乔瞥眼严嘉晋，偷偷发笑，可是到了分叉路口，车驶入左边车道
“走到进入市区的车道上了。”李乔提醒。
严嘉晋表情凝重，车开到李乔家不远处，说声“拜拜”径自走了。
“神经病。”李乔骂，严嘉晋没有任何反应。
城市的夜晚伴随着五彩缤纷光怪陆离的灯光比白天显得愈发精彩，严嘉晋两插在裤兜里，漫步在大街上，昨天第一眼就让他产生幻觉，缘巧合同桌吃饭，得知她是薛爱丽的姐姐，他抑制不住的喜悦，有幸坐在她旁边，一直寻思找会跟她搭讪，都忘了他为什么来，还是李乔提醒他，才站起来给长辈敬酒。
依依，名字真好听，看上去不是特别漂亮，不加任何的修饰，走在大街上就如平常人，不如薛爱丽耀眼，却非常的接地气，他却感受到她的光芒，感受到她的耐人寻味，有一种特别想了解她的冲动。
依依走进了严嘉晋的心里，整天脑海都浮现她的样子，刚才确实有一霎那的冲动想立即见到她，可他很快冷静下来，她看上去沉稳有主见，况且他和李乔是薛爱丽邀请去参加家宴的，他们家里人看他俩的眼神都和薛爱丽联系在一起，她也一定有误解吧，如果突然去让她措不及，反而引起误会，切记不要莽撞让她反感，一旦坏了印象，会拒人于千里之外，得不偿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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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06章初试顺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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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06章初试顺利
不知不觉，严嘉晋来到了公园广场，正是音乐喷泉的时间，只见半空传来悠扬的乐曲声，喷泉“唰”的一下，扭动优美的舞姿把水花向四处甩，五彩的灯光从水池向水花照射着。顿时，喷泉的水柱，水花呈现出多种色彩。有时是橙红色的十分耀眼，洒下来的水花形成了雾，如同一抹抹红霞;有时是碧绿色的，形成一幕翡翠珠帘;有时是紫色的、玫瑰红的，朦朦胧胧，水花、柱形成了一位位神秘的魔法师;有时又是宝蓝色的，好似仙女给观众们捧上成千上万颗宝石。
这个点上，来看喷泉的人可真不少，只见喷泉的外围站满了人，还有些迫不及待地走过去，严嘉晋心里惦记事，没有心情细细欣赏，他走到旁边的长椅上坐下，把弄，盯着屏幕上的电话，思忖一阵，不知有意还是无意指一按，电话通了想后悔都来不及了，只得硬着头皮上。
“对不起，你所拨的电话暂时无人接听，请稍后再拨。”响了很久，传来这样的声音，严嘉晋反而有了勇气，又打过去，也是没有接，他竟然莫名其妙的担心起来，于是发短信：我是昨天一起吃饭的严嘉晋，坐在你旁边的那位。
严嘉晋特别说明，生怕对方把他误认为李乔，提醒短信送达对方，可等了差不多半个小时，没有任何的回应，他惊慌起来，跟李乔说忘记存电话号码，李乔一声冷哼，微信发过来号码，他对照来对照去，没有错啊，看来人家不想理他。
严嘉晋坐不住了，围着广场走过去走过来，音乐喷泉已经结束，人流开始撤散，人越来越少，他准备离去，有几个人注意到他一直转悠，再下去恐怕要叫警察了。
短信提示音，严嘉晋一般都懒得看，无聊的时候翻翻，可这时，他急忙打开，是唐依依，除了一个大大的耳朵符号，什么都没有，他不加思索的拨号过去，高兴的是对方接了起来。
“薛老师。”严嘉晋激动紧张，声音有点发抖。
“我姓唐。”
“你不是薛依依吗？”
“我叫唐依依。”
严嘉晋懵了，事先设想多种可能，怎么也想不到会是这样。
“你有什么事吗？”
“你们学校招补习生吗？”严嘉晋开始编。
“应该招。”
“我有个亲戚的孩子，高考差二十分上线，可以转到你们学校补习复考吗？”
“涪阳学南山学每年招大量的复读生吗，为什么舍近求远呢？”
“我亲戚孩子贪玩，这两个学校里，他的小学初同学很多，想给他换个环境，能请你帮帮忙吗？”
“是爱丽让你找我的吗？”
严嘉晋不置可否。
“这个你要跟学校招生办联系。”
“我对你们学校不了解。”
“我查一下，把电话发给你。”
“发我微信吧。”严嘉晋反应敏捷，立即把微信号用短信传了过去，并把自己头像换成了自己打篮球的照片，他从来不用本人照片的。
“加我微信加我微信。”严嘉晋心里念叨，伫立等待，眼睛不离开。
过了十分钟左右，对严嘉晋来说，比一个世纪还长，依依请求加你为好友，他点下去，马上发信息：你好。
唐依依发来一个座一个号码，张主任，提醒他招生办主任姓张，他回复谢谢，等了等，没有信息再来。
严嘉晋高兴得一蹦尺高，初战顺利超乎他想象，唐依依微信名依依，头像是山水风景，翻看她的朋友圈相册，很少消息，都是对一些重大事件的纪念或感概，比如纪念汶川大地震多少周年，没有她和家人的照片，昨天奶奶过生日，薛爱丽发了很多照片，她却一张都没有，这些方面跟严嘉晋很像，他也只是偶尔发发同学朋友打篮球聚会，家里的什么事从来不发朋友圈。
严嘉晋仰头望缀满繁星的天空，长舒一口气，笑容写在脸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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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07章充分准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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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0章充分准备
严嘉晋整个心思专注唐依依，这时有心情来看朋友微信，薛爱丽称赞他头像好帅，她已经保存做了自己的主屏，这让他哭笑不得。
“你小子舍得露真容了，什么目的啊？”李乔质问，发来个夸张的表情。
严嘉晋不理，李乔电话来了。
“弄个头像而已，还有什么目的，你想多了。”严嘉晋拿起电话炮轰过去。
“听声音很喜感，肯定有收获。”
“怎么像个女人似的八卦。”严嘉晋掩饰不住的喜悦。
“猜的没错的话，你肯定联系上了。”
“明天借部车给我。”
“没问题，我安排在你下班的时候准时开过去。”
“不要豪车，一般的。”
“知道，兄弟，加油，你前进一步，我的希望就增加一分，为了我们能成为连襟，加油加油。”
“可是她姓唐，不姓薛。”
“随母姓？”
“她妈姓郝，你一直叫郝阿姨，喝醉酒忘记了？”
“是表姐妹吧。”
“我听见她喊爸爸妈妈。”
“不管怎样，同住一个屋子，就是一家人，以后咱们就是连襟。”
“万里长征还没开始，你就大功告成了。”
“我对你有信心。”
唐依依对严嘉晋和李乔都有好感，个性一个张扬一个内敛，她斜对着李乔，他是那种自来熟的人，一举一动非常的得体，对坐在旁边的严嘉晋，不知怎么搞的，她莫名的紧张和羞涩，不好意思正对他，为掩饰自己的腼腆，一直侧向另一边的大姨。
回到家里，听大人念叨薛爱丽，她回想两个人的表现，觉得他们说的没错，李乔对薛爱丽上心，而薛爱丽却喜欢严嘉晋，她不知咋的，偏向薛爱丽，如果是自己，也会选择严嘉晋。
当然，这种念头唐依依只是在脑一闪就过了，跟自己毫无关系，严嘉晋打电话的时候，她正在辅导两个学生，调的静音，看到短信，她想起他是昨天坐在旁边的那人，立即做了回复。
因为是薛爱丽的朋友，理所应当帮忙，当严嘉晋要求加微信的时候，唐依依没有多做考虑，根本没想到对方处心积虑。
严嘉晋精心计划第二天的行动，就如拍一部电影，先在心里酝酿脚本，然后一遍遍排演，晚上睡醒了还在想可能出现剧本以外的情况，兴奋紧张一晚上没有睡踏实。。
天微微亮，严嘉晋就在床上呆不住了，穿上运动服去跑步，挥汗如雨一番，浑身轻轻松松，洗漱吃早餐换上职业装，精神抖擞去上班。
脑子里时时想着唐依依，严嘉晋开早会的时候，差点跑题，幸得助理提醒，助理年纪比较大，工作踏实，魄力不够，所以经理换了几个，他一直做助理。
严嘉晋私下随和工作的时候非常严谨，部门小年轻对他比较畏惧，尤其出了差错，会被他教训得抬不起头，而今天却一改往日作风，露出少见的微笑，说话也不苛刻。
午吃工作餐休息的时候，大伙交头接耳，有人说那天看见严嘉晋和薛爱丽上了大奔，据薛爱丽部门的人说，是薛爱丽奶奶生日。
“都发展到见家人啦。”“差不多啦，交往时间有那么长了。”
“不一定是薛爱丽，说不定有新的情况。”一位结婚有小孩的大姐不紧不慢说。
所有人的目光都转向那位大姐，有的饭包在嘴里。
“干嘛，我只是猜测而已。”
正在大家追根到底的时候，严嘉晋来了，一下子分散安静下来。
下午，严嘉晋把工作交代给助理，提前一个小时下班了，这更引起大家的怀疑，做完头的工作，两两聚在一起，大姐是过来人，分析得头头是道，她从来没有见过严嘉晋和薛爱丽像一对恋人那样卿卿我我，所以他俩的关系还停留在朋友同事的关系。
“好奇心不要太重，这是人家的私事。”助理不知什么时候来到他们身后。
“我要下班去接孩子啦，拜拜。”大姐赶忙溜走。
“助理，你也是过来人，透露点秘密。”
“无可奉告。”助理挥：“想加班的留下来。”
话音刚落，全部走光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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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08章特意拜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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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08章特意拜访
严嘉晋远远就看见四川省重点示范高xx学，接近学校约500米，车已经不能前进了，校门口停满了接孩子放学的车，还有的提着饭盒送饭的，堵得门口水泄不通。
现在的学生都是天之骄子，家长都成了保姆，尤其高生，简直就是家里的宝贝熊猫，重点学校门口比市区高峰期还塞车严重。
“我在学校门口等，你有空的时候再说吧，我有时间。”严嘉晋发了微信给唐依依，很快得到回复“好的。”
唐依依抽空去招生办问了，学校一般开学前，对新生统一考试，根据成绩择优录取，途一般不招插班生，主任也说了，如果是她的什么亲戚朋友，可以酌情考虑。
唐依依最不愿意麻烦人家，欠人情不知道怎么还，她没有主动告诉严嘉晋，没想到他这么快找过来，让她吃惊不小，若不是薛爱丽的关系，她早就回绝了。
唐依依出来的时候，校门口的车基本都开走了，严嘉晋得以移动过来，他一直盯着出来的路，看见她从教学楼出来，立即下车迎接。
“可能比较麻烦。”唐依依直接告知。
“没有关系，下学期就下学期吧，我告诉他提前来报名。”严嘉晋反而高兴，接着要求：“我能参观你们学校吗？”
“可以啊。”唐依依很满意严嘉晋不勉强，于是答应下来，去门卫交涉。
严嘉晋赶忙过去，进行了登记，随唐依依进入校区，仿佛回到了学时代，无数的快乐与梦想、眼泪与忧伤的校园，每一棵树、每一级台阶、每一条小路，矗立眼前错落有致的教学楼，都是那么的熟悉和亲切。
漫步校园，而且是和自己心仪的女生，严嘉晋别有一番心旷神怡，读书的时候没这种感觉，紧张的学习氛围，整天埋头于书本，尤其到了高，高考的脚步一天天逼近，压得人踹不过起来，家长跟着紧张，有考生在家，不敢开电视不敢出去打麻将，全家人围着孩子转，高考结束，短暂的松弛，守在电脑前查成绩，有人欢喜有人忧，绞尽脑汁填志愿选学校，直到录取通知书到达，全家人才放下心来，这是每个有考生家庭的共同经历。
“学校很美，环境比涪阳学和南山学好。”严嘉晋感概。
“这是新建的学校，涪阳南山历史悠久。”
“是呀，南山建校都100多年了。”
“你高读的南山吧。”
“你读的涪阳学。”
“对。”
“教师是人类灵魂的工程师，你的职业非常的高大上。”
“选择读师范大学并不是我的本意。”
“你就读的华东师范大学应该是高分啊，选择的会多啊。”
“你和薛爱丽都是学的热门专业。”唐依依避开自己的事不谈。
“财会人员都烂市了，随时都可能失业。”
“失业是为了更好的就业。”
“还是教师有成就感。”
“男生一般都不喜欢，大多都喜欢有挑战的职业。”
两人有说有笑，不时有老师和学生跟唐依依打招呼，从他们猜疑的眼神，严嘉晋已经悟道他们把他当唐依依男朋友了，他心里暗暗高兴。
说话间来到了学校操场，足球场上时不时传来欢呼声，放眼望去，碧绿的草坪上同学们正在进行着一场激烈的足球比赛，你追我赶的场面热闹极了，正在这时，一同学单刀赴会，球射门了！同学们齐声喊“好”，振臂欢呼。
“我都想下去踢球。”严嘉晋禁不住热血沸腾。
“你喜欢足球？”
“我更喜欢蓝球，读书的时候是校队的主力。”
“传球，四号位，拦防，小心后面。”严嘉晋专注球赛，两做成喇叭状，激动的喊。
唐依依有会仔细端详严嘉晋，说不上英俊潇洒，但轮廓分明，举投足比较内敛有分寸，看他对足球比赛的热情，是有个性的男生，虽然刚刚认识，她觉得他是个靠得住的人，难怪薛爱丽喜欢，应该喜欢他的女生很多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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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09章同病相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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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09章同病相怜
严嘉晋不知是兴趣所至还是故意为之，竟看完同学们的足球比赛，而对足球不感兴趣的唐依依耐心等着他。
“不好意思，我太痴迷，耽误你时间了。”严嘉晋抱歉。
“球迷，理解。”
唐依依送严嘉晋到校门外，一路上又引来不少好奇的目光。
“都过饭点了，我们一起吃吧。”严嘉晋没等唐依依回答，接着说：“你不要有负担，我就是帮我亲戚来了解一下，如果有意，让他按正常程序走。”
“好吧，就在前面随便吃点什么。”
唐依依点头同意，严嘉晋拉开副驾驶让她上车，然后绕过车头坐上驾驶室，遵照唐依依的意思，开到一家饺子店停下。
“这里的水饺比较有特色，也有炒菜米饭。”唐依依介绍。
两人下车走进店里，店员对唐依依比较熟悉，招呼他们坐，不免对严嘉晋多看两眼。
“我吃水饺，你要米饭嘛？”唐依依问对面的严嘉晋。
“水饺有特色，吃水饺吧。”
“蒸的，煮的，煎的各来一份。”唐依依对服务员说。
“花样挺多的。”
“先尝尝，喜欢哪种再加，开车不能喝酒，喝饮料吗？有鲜榨果汁。”唐依依招叫来服务员，严嘉晋示意照她的意思，于是她点了豆奶，交代烫热。
“天气凉了，喝点热的暖胃。”
严嘉晋赞同的点头。
热气腾腾的蒸饺端上来，接着是煎饺，煮饺，吃过后，严嘉晋说煎饺比较好吃，唐依依马上加了一份。
“平时喜欢吃水饺吗？”
“我不挑食的，填饱肚子就行。”
“爱丽的爷爷奶奶很会做面食，包饺子的皮都是自己擀，比这个还香。”
“什么意思？”
“你可以跟她回去吃啊。”
“我有点没绕过弯，她的爷爷奶奶也是你的爷爷奶奶吧。”
“对啊，你想吃的话、、、、、”
“我要跟你说明一下，我跟薛爱丽不是你想的那种关系，我们就是普通的朋友。”严嘉晋打断，更正道。
“爱丽漂亮聪明。”
“她确实很完美，我非常欣赏她，相比之下，我有种不敢高攀的感觉。”
“我觉得挺好啊。”
“假话，你们一家应该觉得李乔跟她更合适吧。”
“、、、、、、”
“是我有自卑感。”
“爱丽很喜欢你，主动权在你啊。”
“人家说离异家庭的孩子始终有抹不去的心理阴影，总想自己的婚姻家庭处理好，不再延续伤害，所以对待感情，想法多顾虑重重。”
唐依依怔住了，饺子包在嘴里，半边脸颊鼓得鹅蛋那么大。
“我还不到一岁的时候，爸妈不合离了婚，当初妈妈舍不得我，什么都不要带我住在外公外婆家里，还没有上幼儿园，她遇到了喜欢的人，对方没有孩子想要生一个他们自己的孩子，外公外婆要带自己的孙子孙女，我成了多余的，爸爸也重新组建了家庭，对方也不喜欢我参与进去，幸好爷爷奶奶心疼，辛苦抚养我长大，可惜我刚刚参加工作不久，爷爷去世了，我都没有会孝敬他老人家。”
“爸爸常回奶奶家来看我，给我买玩具买吃的给零花钱，妈妈自打把我还给父亲后，就再没有见过面，我连一张和爸爸妈妈的合影都没有，从小学到高，我的每一次家长会是爷爷奶奶去开，他们即是爷爷奶奶同时也代替了父母的角色。”
“渐渐长大，我才知道，他们离婚是因为我妈妈太强势，嫌弃我爸没有男人该有的出息，据说她再婚后生活得不错，我的爸爸就没有那么理想，多次想离婚，是爷爷奶奶苦苦哀求他不要一离再离，才勉强维持着。”
“我不是正常家庭长大的，父母离婚成了仇人，不像现在大人离了婚，为了孩子还是会做朋友，他们从来没有为了我考虑过什么，表面上我看似坚强，其实内心很脆弱，像了我父亲优柔寡断的性格吧。”
唐依依静静的听着，眼眶早已潮湿。
“深表同情。”严嘉晋苦笑。
“同病相怜。”唐依依吐出四个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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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10章跟你说话特别轻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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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10章跟你说话特别轻松
严嘉晋早有所猜测，唐依依喝一口豆奶，一口气讲了自己从小到大的遭遇。
“我很羡慕你的父母，夫妻缘分不在了，还能做朋友，而且妈妈现在的家庭对你如自家人，如果不说，真不知道。”
“是的，他们对我很好，好得我都感到不自在。”
“你妈妈和薛叔叔看上去很恩爱，这样说可能有些得罪。”
“不会，我妈妈和我的爸爸确实不适合做夫妻，凑在一起确实是一个错误。”
“他们生下了你，却是最正确的。”
“是更大的错误，因为我，我妈妈受了很多的非议吃了很多苦，我们总是认为父母婚姻失败伤害了我们，从另一方面，我们的存在也让他们烦恼不省心。”
“有道理。”
“我很小的时候，妈妈和爸爸就分开了，我一直以为爸爸后娶的妈妈就是生我的妈妈，因为家里出了变故，我不得不由妈妈来抚养，我才知道真相，妈妈家没有我落脚之处，不得不把我寄放在外公外婆家，那时我特别恨妈妈，她也觉得亏欠了我，极尽所能满足我的要求，到现在都是，对我从来都不说一句重话，有时候我觉得妈妈挺可怜的。”
严嘉晋两托腮，认真倾听。
“长大后，我爸爸告诉我，我妈妈怀我的时候，正好有一个去上海学习的会，她打算堕胎，我奶奶吵闹爷爷劝阻，外公外婆阻拦，她才答应生下来的，我爸爸非常爱我的妈妈，他这辈子最欣慰的就是我妈妈给他生了我这个女儿，我我代替他爱妈妈。”
“你的父亲境界很高，太了不起啦。”
“你的词用的太华丽，其实他就是发自内心的一种朴实的情感。”
“这种朴实的情感，很多人都不具备啊。”
“我曾经对妈妈说，如果当时没有生下我就好了，她就省去我这个大麻烦，你知道嘛，她当时就傻了，责怪我爸爸不该告诉我，当时她只是不想失去出外培训的会，生下我以后，她从来没有后悔过。”
“这么优秀的女儿，怎么会后悔。”
“太夸奖我啦。”
“大实话。”
“我的一句话，让父母惶惶不安，我突然意识到，做父母太不容易了，尤其我的妈妈，像犯了什么罪似的，因为离婚对我低声下气，一直在弥补，她付出得够多了，我爸爸不恨她还爱她，我有什么资格伤害她，从那以后，我彻底改变了对她的态度。”
“你是幸运的，爸爸妈妈虽然离婚了，两边的家人都爱你。”
“你也不要再怪父母，离婚肯定有他们的理由。”
“今天受了你的启发，幡然醒悟，做为父母，他们有他们的人生，我的妈妈，她一定有她的苦衷，她过得幸福就好。”
“你一直往我脸上贴金，我都不好意思了。”
“我跟你说话，感觉特别轻松，是真的。”
“光顾说话，一顿饺子吃了这么久，还要来点什么吗？”
“不要了，这里还有呢。”严嘉晋指面前的盘子。
“我吃不下了。”
“我负责。”严嘉晋端起盘子，拿筷子往嘴里塞。
“别着急。”唐依依起身去服务台，严嘉晋追过来：“我来。”
“唐老师扫过微信了。”服务员笑笑说。
“走吧。”唐依依回头对几个猜疑的女服务员摆摆。
“今天本来找你办事，结果还让你请吃饭。”
“饺子。”唐依依故意纠正。
“是，饺子，很好吃。”严嘉晋在汽车旁停步：“今天受益匪浅，谢谢你解开了我心里的结，不愧是人类灵魂的工程师。”
“还有什么夸奖的话一股脑儿说出来。”
“很多。”
“我不敢听了，再见，我走路回学校。”唐依依一挥，径自离去。
严嘉晋靠在车上，欣赏的目送唐依依渐渐走远。
唐依依感觉旁边有车，侧头看见严嘉晋。
“晚上还有课？”
“没有。”
严嘉晋慢慢行驶陪唐依依到校门口，刹车。
“再见。”唐依依告辞，走进校门，又回过头来挥。
严嘉晋等到唐依依在视线消失，才一轰油门离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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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11章有点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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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11章有点绕
严嘉晋不常来高新区，趁着心情好，走很少光顾的南边，绕道涪阳场，从经开区沿江边道理行驶，经过江大道，被江的美丽的夜景吸引，转上河堤，这里很热闹，散步游玩的人来来往往，靠边停了很多车，他往前开了好一段才找到停车位。
月上天，银光似水，横跨江面的两座大桥上，一盏盏玉兰状的桥灯组成一条明亮的光带，在茫茫夜色直向江对岸伸去，桥上穿梭的汽车像一只只萤火虫，一闪一烁，又似一条发光的长龙在悄悄地蠕动，璀璨不停变换颜色的灯光，倾洒在江面上就会发现大桥变成了色彩艳丽灯光夺目的彩桥，十分的美丽，河堤下面的堤坝，一排排夜钓消闲的人，他们面前的鱼灯点点星光像萤火虫样在夜色闪烁。
严嘉晋下得车来，凭栏眺望，真是美不胜收，恍如置身上海黄埔江外滩，他沿着河堤走了一段，下到堤坝，找了个人少的地方坐下来，拿出，刚才开了静音，一大堆的微信，一条条翻看，奇怪随时“骚扰”他的李乔连吱一声都没有，忍不住拨电话，李乔接起来问了他在什么地方，命令他原地不动。
十几分钟后，李乔的电话来了，严嘉晋刚接起来，就听见河堤上李乔嚷嚷的声音，他起身喊声，李乔直奔下来。
“一个人在这里干什么，想跳江啊，受刺激啦？”李乔绕严嘉晋一圈，仔细审视。
“我像跳江的样子吗？美景不懂得欣赏，真是没情趣。”。
“闲情逸致不错，看来今天初战告捷啊。”
“按我的剧本走，临场发挥出乎意外的出色。”严嘉晋满脸得意。
“照此下去，势在必得。”
“我们许多方面有共通点，很谈的来，不知不觉她就把我困扰的问题给解决了，难怪我一眼看见她就特别的亲切，她就是我想要找的那个人。”严嘉晋紧握拳头，信心满满。
“那薛爱丽这里，你怎么交代？”
“你脑子出了问题，我跟薛爱丽从来没有开始过，我也明确表示，我跟她是朋友，聚她一起，都是为了你。”
“我知道啊。”
“知道还问这种愚昧的问题。”
“薛爱丽从来没有对你死心，今天我去接她下班，她得知你有事，心情跌到谷底。”
“大家都是有理智的人，明白感情的事不能强求。”
“薛爱丽家里人应该都知道她的心思吧。”
“有关系吗？”
“当然有，你想要追求别人没有多大关系，她是薛爱丽的姐姐，人家会抢妹妹喜欢的人嘛？”
“好好的心情被你整没了。”严嘉晋一屁股瘫坐地上。
“我说的是实际存在的问题。”李乔就地坐下来。
“你的能耐呢？你不是呼风唤雨的人吗？没有搞不定的事吗。”
“挖苦我啊。”
“真不是，你没察觉薛爱丽对你的职业不感冒吗，亮出你的身份、、、、”
“打住，我真心喜欢薛爱丽，我是不会利用我的身份的。”
严嘉晋冷冷的哼一声。
“不要阴阳怪气的。”李乔警告。
“拿个方案，接下来怎么走？”
“你最好亲口跟薛爱丽说清楚。”李乔深思后说。
“早说清楚了，你知道的。”
“我是说，你要把你喜欢她姐姐这一点亲自告诉她，让她消化。”
“你跟她说吧。”
“不行，必须你亲自出马。”
“简简单单的事变得如此复杂。”
“因为你是通过薛爱丽的关系才认识你喜欢的人的。”
“打电话叫你来给我添乱，自找没趣。”
“没良心。”
“不是嘛，是你把事情复杂化。”
“我最不喜欢你这种，有什么问题不积极想办法解决，而是推卸责备。”
严嘉晋斜李乔一眼，不语。
“为了我们由好兄弟升级为连襟，一起努力吧，虽然复杂了点，终究会解决的。”李乔拍拍严嘉晋的肩膀：“好事多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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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12坚持自己努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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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12坚持自己努力
严嘉晋从小到大住在爷爷奶奶单位的职工房，两房两厅的老式房子，爷爷过世后，他就跟奶奶相依为命，有时候父亲过来坐坐。
奶奶年近十，身体没有大毛病，老人家注重饮食和运动，她常常说，一定要活到严嘉晋结婚成家生孩子，下去才能对老头子有交代，爷爷临死最放不下心就是这个孙子，奶奶向他做了保证的。
严嘉晋下班后尽量早回家，帮奶奶做家务，陪奶奶聊天，不能按时回家，随时给奶奶电话，因为他不回来，奶奶担心睡不着，他不在家吃饭，奶奶就没有食欲，随便弄一点填肚子。
严嘉晋看看时间比较晚了，丢下一句：“我得回家了。”抬腿就走，李乔了解他的家庭情况，不是特殊情况，从不强留。
打开门，奶奶房间亮着灯，严嘉晋直接进去，奶奶半躺在床上，他的父亲坐在床前。
“你怎么这么晚才回来？”父亲略带责备的口气。
“奶奶，不舒服吗？”
“奶奶上厕所差点摔倒，幸亏我在这里，明天我去买个防滑垫子，以后尽量早点回家。”
“知道了。”
“你凭什么骂我孙子？你有资格吗？他哪里做错了，你不对他负责，还把对我的责任加到他的头上。”奶奶冲父亲发火。
“爸，你先回去吧。”
严嘉晋送走父亲，折回奶奶房间，坐到床沿上，拉过奶奶的：“奶奶，别骂爸爸啦。”
“没出息的家伙，看他那个怂样我就生气。”奶奶余怒未消。
“奶奶，爸爸有他的难处。”
“我为啥就生了他那么个不用的，让人不省心，幸亏你不像他。”
“奶奶，我是不是遗传了我的妈妈，。”
“不要提她。”奶奶猛的抽回自己的。
“我爱奶奶，但我不恨他们。”严嘉晋重新抓过奶奶的：“奶奶，今天遇到一位跟我有相同经历的朋友，她说每个人都有不得已的理由，父母带给我们生命，就注定了一生的责任，可是我们的存在也左右着他们的生活，也成为他们的负担，从某种意义说，伤害是彼此的。”
“这么多年她对你不闻不问。”
“没有父母放得下孩子。”
“所以她够狠心的。”
“我想她心里一角肯定有我的位置，想我的时候还会疼。”严嘉晋抚胸口。
“会嘛，她日子过得逍遥自在。”
“我希望她过得幸福，今天朋友点拨我，站在对方的立场考虑问题，心里的怨恨放下了，整个人特别轻松，爸妈分开了，爷爷奶奶把更多的爱给了我，我知足啦。”
“这是位什么样的朋友啊。”奶奶感叹：“李乔嘛。”奶奶喜欢跟孙子从小玩到大的李乔。
“他那个粗人。”
“是女朋友？”奶奶惊喜。
严嘉晋不置可否。
“赶快带回来给奶奶看看。”奶奶急不可耐。
“奶奶，等我把她追到，马上带回来见你。”
“奶奶就等这一天，我孙子终于遇到喜欢的人了，努力。”
“我一定加油。”
“看看咱家这条件，人家看得上吗？”奶奶高兴过后，又担忧起来。
“奶奶，看不上我们家条件的人，我再喜欢也会放弃。”
“嘉晋，把这房子过户到你名下吧，爷爷走的时候交代了的。”奶奶说着要去开柜子拿房产证。
“不要，奶奶。”严嘉晋拦住：“奶奶，你有好几个孙子孙女，我不能独占。”
“他们都有房子，你爷爷在的时候都说清楚了，而且他们都在遗嘱上签了字，你两个姑姑一直催促你把过户续办了。”
“那我也不。”
“你是怕房子过户给你，他们都不管我吗？不怕，奶奶有退休工资有保险。”
“不是。”
“那你这孩子拗什么呢？”
“爷爷奶奶抚养了我，我不能太贪心，我该靠我自己的努力了。”不让奶奶说话：“奶奶，相信我。”
“奶奶知道你的自尊心强。”
“所以，奶奶，不要勉强我。”
“好吧，奶奶尊重你，但你记住，不管过不过户，这房子都是你的。”
“以后再说吧，休息了，奶奶。”
“你也早点休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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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13章不能往前发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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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1章不能往前发展
严嘉晋心情愉悦，睡了一个好觉，早上起来吃了奶奶准备的早餐，准备骑车去上班。
奶奶也格外高兴，送他到门口，特别叮嘱：“晚回来没关系，不必担心，我会小心的。”
严嘉晋沿道往前，骑车的人还不少，有人喊他名字，原来是公共汽车上的薛爱丽看见他，从窗口探出头来向他挥，他猛踩脚踏板跟上公车。
薛爱丽到站下车，看见大汗淋漓的严嘉晋停下来等着。
“吃早餐了吗？”薛爱丽喜悦，晃晃上的牛奶蛋糕。
“我吃过了。”严嘉晋推车前行，陪薛爱丽。
“昨天很忙吧？”薛爱丽发了很多信息，严嘉晋都没有回，她忍不住问道。
“听说你姐是高新区重点学的老师，我有个亲戚的孩子想去那里复读补习，我去找了你姐姐。”
“原来李乔来找我打听要电话，是因为你呀，你直接问我就行了。”薛爱丽着急惊呼。
“我就是随口一说，没想他认真了。”
“怎么样？依依有答应帮忙嘛？”
“有，下学期开学提前报名，到时去参加入学考试。”
“不能现在就进去吗？这事我来跟她说，你放心。”薛爱丽满有把握。
严嘉晋还想说什么，无奈到了酒店门口，同事都来了，他去停了车，薛爱丽等着她一起进电梯，再强调他亲戚转学复读的事包在她身上。
出电梯分前，严嘉晋想约薛爱丽下班后一起坐坐，又担心工作的事情处理不完，不能按时下班，便打算下午再说，结果真的加班。
薛爱丽立即给唐依依发微信，交代她务必帮严嘉晋的亲戚达成愿望，没等到回答，又迫不及待的打电话过去。
唐依依自然清楚薛爱丽的目的，那天第一眼见严嘉晋，有一种似曾相识的感觉，心为之一动，得知他是薛爱丽心仪的对象，便没有去多想，昨天他亲口告诉她，他和薛爱丽只是朋友，并不是特殊意义的男女朋友。
短暂的接触交流，相同的成长经历，惺惺相惜，使唐依依和严嘉晋的距离拉近，大有相见恨晚的感觉，彼此感受到对方的那份情谊，那层窗户纸一捅即破。
唐依依沉浸在喜悦之，从来不求人的她，又特地给招生办张主任打了电话，张主任答应尽量帮忙，当她冷静下来，突然沮丧起来，她若跟严嘉晋有进一步的发展，会伤害薛爱丽，最主要的是让母亲为难，晚上躺在床上，她清理了思绪，必须压抑自己的情感，好在她心理素质强大，遇事不钻牛角尖，如果放在其他人，肯定难以想通的。
唐依依刻意保持距离，严嘉晋发来的微信，她只偶尔回一下，打电话不接，事后回复自己上课或开会给学生辅导。
严嘉晋无比焦灼，他的任何邀约唐依依都找理由拒绝了，而且请他不要再去学校，以免引起其他老师和同学的误会。
星期五下午，唐依依走出校门，往公交车站去，一辆熟悉的车出现在眼前，待她走近，副驾驶的门已经推开，她迟疑一下坐上去。
“你为什么躲着我？”严嘉晋发动汽车。
“我必须回家吃饭。”唐依依系上安全带，说。
“我知道，明天呢？”
“去看弟弟，后天去外婆家。”唐依依一口气说完，不给会。
“后天晚上一起吃饭，我送你回学校。”
“好吧。”唐依依爽快答应，心想下午就赶车走了。
“如果你提前自个走了，我就去学校找你。”严嘉晋识破了她的心思。
“星期天晚上我要给学生上晚自习。”
“不会耽误的。”不等唐依依说话，严嘉晋接着说：“我知道你担心什么，放心吧，我会处理好。”
严嘉晋腾出一只，伸过来握唐依依的，她心里想拒绝，行动却不受支配，就这样行驶了一段路，他不得已才松开。
车靠边停下，唐依依发现到了她家附近的路口，以前坐公车，唐依依都是戴上耳，边听音乐边看，今天感觉好快。
“后天见。”严嘉晋侧身，温柔的说。
唐依依不置可否，推开车门下车，径自离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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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14章绕不开的话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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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14章绕不开的话题
唐依依进家门前将调成了静音，跟薛父母打过招呼，然后去厨房找郝丽娜。
“妈妈，做什么好吃的？好香啊。”
“我就会做那几样菜，哪像你舅妈，一流的厨艺。”郝丽娜看看女儿：“今天回来的比较早。”
“搭一个朋友的便车。”唐依依掩饰说。
“爱丽和爸爸快回来了。”
“妈妈辛苦了。”
“一点不辛苦，开心着呢。”
“需要我帮忙吗？”
“不要，上了一周的班，休息休息。”
“那我先上楼去换衣服。”
“好，去吧。”
唐依依上到二楼卧室，坐在床上看，严嘉晋说他回家和奶奶吃饭，然后陪奶奶去散步。
“依依回来了？”薛爱丽的声音，她一定是看见了门口的鞋子。
“在楼上。”薛母的声音。
蹬蹬蹬上楼的脚步声，唐依依给严嘉晋点了一个大大的赞，急忙收起，薛爱丽风风火火的冲进来了。
“依依，严嘉晋那个事没有问题吧，你可要帮忙哈。”
“没问题，放心吧。”唐依依预料到薛爱丽急着找她的原因。
“谢谢你。”
薛爱丽亲昵的依偎唐依依，她的嘴巴从小就甜，加上与生俱来的娇气，不讨人喜欢都不行。
唐依依纳闷了，严嘉晋自那日找上门打听过后，再没有提起过他亲戚想转学一事，倒是薛爱丽很积极。
“爱丽，依依，下来吃饭了。”郝丽娜的喊声传上楼来。
下楼的时候，唐依依看薛爱丽对着发微信，心里想应该是给严嘉晋的。
一家人一周的相聚，六口人喜笑颜开，薛爱丽相对唐依依话多一些，郝丽娜细心观察两个女儿喜欢吃什么菜，下次多做一些，她不主动过问两个女儿的个人问题，知道她俩烦，爷爷奶奶提起，她再适当插话。
“爱丽，我们的建议你考虑了吗？”吃的差不多了，薛母盯着问。
“什么呀？”薛爱丽故作不知。
“那个胖一点的比较喜欢你。”
“妈妈，李乔。”郝丽娜悄悄纠正薛母。
“不可能。”薛爱丽断然拒绝。
“女孩子要找喜欢自己的，那个、、、、”薛母偏向郝丽娜，得到提醒，接着说：“严嘉晋对你没有那层意思。”
郝丽娜无意注意到唐依依听到严嘉晋名字，端碗的微微颤抖，再观察下去，发觉她一直低头不语。
“奶奶，我已经说过了，不再重复了，请你不要把我和李乔想象在一起。”薛爱丽耐住性子说。。
“那你觉得跟你合适的人，他什么意见？”
“妈妈。”每到这个时候，薛爱丽就向郝丽娜撒娇。
“你跟他认识多久了，人家还不主动，明摆着没深入下去的意思，你一厢情愿的傻等什么，只会耗大年龄。”奶奶直言说出重点。
薛爱丽搁下筷子，撅嘴抗议。
“妈，喝点汤。”郝丽娜起身为薛母盛汤，欲阻止她。
“我就是要指出厉害关系，你总是一味的惯她，由她任性，不是为她好。”薛母矛头转向郝丽娜。
“爱丽，奶奶说的有道理。”每当这个时候，薛智雄就会解围。
“可是我不喜欢那个李乔，奶奶就想快点把我推出去，一个司你也看得上，也不考虑考虑我的感受。”薛爱丽冲薛母喊道。
“我没有非要你跟他，只是不要一根筋的去追一个不喜欢你的人。”薛母语气温和下来。
“李乔也是大学毕业的。”薛智雄提醒。
“歪大学，排不上名的。”薛爱丽不屑。
“你也是本。”
“我至少是西南财经大学的分校。”
“那个李乔，看上去头脑灵活，举投足不像只是个司那么简单。”薛母问郝丽娜：“是不是？”
“他给老板开车，经常混迹有钱人之，给人家递烟敬茶跑腿，见识多而已，不要再提他了，绝对不可能的。”薛爱丽下封口命令，转向唐依依：“干嘛都针对我，依依还比我大。”
“爷爷奶奶，我吃好了，你们慢用。”唐依依搁下碗筷，想逃离现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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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15章爱就要大声说出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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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15章爱就要大声说出来
薛父开腔了，他是家里最严厉最有威信的，薛爱丽唯一惧怕就是爷爷，郝丽娜示意，唐依依不得不又坐下来。
“爱丽，你奶奶说的在理，不强迫你接受李乔，但你要弄清楚小严的想法，他有没有跟你相处的意思，如果人家没有，就不要抓着不放。”
“人家只把她当普通朋友。”薛母接话，薛父怒怼：“我在问爱丽。”薛母不敢吭声了。
“感情是慢慢培养起来的。”薛爱丽嘟哝一句。
“你俩认识时间不短了，还走不到一起，可以收了。”
“他没有交往对象，我就有希望。”
薛母急的想说话，看看薛父，又咽了回去。
“不要做无为的事，时间长了，只会给人家造成困扰，非要让自己难堪嘛？”薛父加重语气。
“爷爷说的对，你要听进去。”薛智雄赞同。
郝丽娜觉得差不多了，拉起满脸不悦的薛爱丽上楼去了，唐依依默默起身离开，只听薛母说：“希望她能听进你们的话，当妈的，要使劲啊。”
薛爱丽房间的门开着，郝丽娜揽她坐在床沿上，轻声细语的哄劝，唐依依进去自己房间，随关上门。
刚刚薛父母教训薛爱丽，唐依依埋着头大气都不敢出，看薛爱丽委屈的样子，心里说不出什么滋味，突然有一种犯罪感，是她破灭了薛爱丽的梦想。
唐依依斜躺在床上，两交叉抱在胸前，信息提示不停震动，拿出来看是严嘉晋，扔在一旁没有心情理会。
“依依。”敲门声，郝丽娜推门进来了：“不舒服吗？”
“没有，妈妈。”唐依依坐直身子。
“你在闪。”郝丽娜坐下来，盯着床上的提醒道。
“都是些垃圾信息，懒得管。”唐依依拿起。
“还是要看，万一漏掉了重要信息。”
“妈妈，爱丽怎么样？”唐依依转开话题。
“她心里很难受，自遇到小严，爱丽为他改变了很多。”
唐依依垂下眼帘。
“那个李乔为她戒烟，能不喝酒尽量不喝，健身减肥，就是职业不理想。”
“妈妈，你的意见呢？”唐依依问。
“我倒是觉得李乔会照顾人，适合爱丽，至于工作，可以换啊，这次爷爷发话了，她可能会考虑。”见唐依依不语，关心地问：“你怎么样呢？”
“我的事情，妈妈，你就不要操心了。”
“你总是这样。”郝丽娜口气有些责备。
“妈妈，我也着急啊，想那个合适的人快点出现，可是缘分不来敲门啊。”唐依依打趣说，如果是其他人，她会第一时间告诉母亲，可严嘉晋是薛爱丽喜欢的对象，她不能让母亲为难。
郝丽娜噗嗤笑了，唐依依说的有道理，她感到女儿态度的变化，不像以前那样硬生生的顶过来。
随即，唐依依双膝跪着，为郝丽娜按摩肩膀：“妈妈，辛苦了。”
“一点不辛苦，有你这么体贴，心里甜如蜜。”郝丽娜由衷的说。
“妈妈，我的事情你真的不要太操心。”
“你向来有主见，妈妈操心也是白费神。”
“有妈妈关心，我很幸福。”
“依依。”郝丽娜惊讶。
“我今天遇见一个朋友，他很小父母就分开了，在他成长，从来没有感受到母亲的关爱，连叫妈妈的会都没有。”唐依依停了一下，说：“妈妈，我以前不懂事，让你受苦了。”
“是妈妈对不起你。”郝丽娜感动不已。
唐依依坐下来，拦腰抱住郝丽娜，伏在她的耳边，温柔地说：“以后不要再说这样的话，也不要总觉得亏欠我，你没有做错什么，在我心里你是了不起的妈妈，我爱你。”
“这是怎么了，依依。”
“我心里一直是爱着妈妈的，你知道我的性格，不擅于表达，今天受了朋友的点拨，爱就要大声说出来。”
“是位什么样的朋友。”郝丽娜禁不住热泪盈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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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16章不必回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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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16章不必回避
门“咚”的一声，薛爱丽推门进来，看见郝丽娜和唐依依抱在一起眼泪汪汪的，顿时惊的目瞪口呆。
“没事。”郝丽娜抹眼泪，笑着招：“过来。”
“真的没有？”薛爱丽靠近，反复审视两人。
唐依依微笑摇头。
“我何德何能，拥有两个这么乖巧懂事的女儿。”郝丽娜拉薛爱丽坐下来，被两个女儿簇拥，幸福之情溢于言表。
“我很骄傲有你这样漂亮有气质的妈妈，我的同学喝朋友羡慕着呢。”薛爱丽向来嘴甜。
“我脸红了。”郝丽娜不好意思。
“爱丽说的对。”从来不附和的唐依依说。
“我得去洗碗了，再听下去，我要飞起来了。”薛爱丽乐呵呵的下楼去了。
唐依依下意识的把塞到枕头下面。
“依依，你觉得大人的意见对嘛？如果是你会听吗？”薛爱丽问。
按唐依依的性格，如果对方不喜欢自己，她是绝不会勉强的，可面对薛爱丽，她却不知怎么回答。
“如果是你，严嘉晋和李乔，你喜欢哪一个？”薛爱丽直接问，不等回答，她接着说：“一定会选严嘉晋吧。”
唐依依一脸懵逼，没想到薛爱丽会如此问，若严嘉晋跟自己无关，她可以回答，虽然不是她导致薛爱丽梦想破灭，但她心里也有些过意不去，只好说：“我不知道。”
“我真的好失败。”薛爱丽灰心丧气。
唐依依却不知道怎么安慰。
“不管怎样，我是不会接受李乔的。”薛爱丽赌气的冒一句，起身离去。
唐依依陷入矛盾之，她拿起，严嘉晋发了很多的微信，她看也不看，一下子删除，想屏蔽他，指点到那里，迟疑片刻，又取消了，设为消息免打扰。
唐依依洗了澡，下去一楼客厅，一家人坐在一起看电视，虽然很不自在，但是必做的事情，郝丽娜已经切好了水果，她今天特别的开心。
“爱丽呢？”薛母问。
“她在洗澡。”唐依依回答。
“让她独自反思。”薛父说。
“爸妈，爱丽再考虑你们说的话了，给她点时间，不要逼她。”郝丽娜说。
“依依，你也要抓紧。”薛母的语气缓和。
“好的，奶奶。”唐依依特地转过脸去，面对薛母，以示尊敬。
唐依依毕竟不是亲生孙女，薛母每次点到为止。
郝丽娜挨着唐依依刚坐下，旁边的座响了，是母亲马玉平打来的，说打她一直不接，有急事需要她过去一趟。
“妈妈，外婆怎么啦？”唐依依紧张不安。
“她没说清楚。”郝丽娜起身去卧室拿，果然很多未接电话。
“爷爷奶奶，我陪妈妈去。”唐依依请示。
“快去快去。”薛母挥示意。
薛智雄到门口，对弯腰换鞋的郝丽娜母女说：“什么情况，赶快打电话给我。”
唐依依奔出去按电梯，郝丽娜出来，电梯门正好开了。
“妈妈，外婆生病了吗？”
“不是。”郝丽娜拍拍女儿：“不要急。”
郝丽娜和唐依依赶到娘家，除了父母嫂子，还有一个人，是蒋春梅，郝丽娜以为是蒋莎的事情，蒋莎听了她的建议，爱上了广场舞，慢慢改掉了一些坏习惯，和女儿蔡思琴的关系也有所改善，不知道又生什么事了。
“春梅姐，好久不见了。”郝丽娜坐下来寒暄。
“外公。”唐依依挨郝庆红坐下。
“你去外面那么多年，很有成就啊。”蒋春梅夸奖。
“没有办法，入错行，不像你们工作稳定，没有受到下岗潮的影响。”
“不管怎样，总是有路可走。”
“蒋叔叔身体还好吧？”
“就那样，叔叔婶婶也知道情况，好是不可能了，慢慢拖吧。”
“我得抽个时间去看看他老人家。”
“多谢费心了。”蒋春梅转入正题：“今天我来，是有一件重要的事情。”
“依依，跟舅妈下去帮我买点牛奶。”马玉平找借口。
“依依不必回避。”郝丽娜让唐依依不要离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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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17章不能失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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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1章不能失言
“你知道春梅要说什么吗？”马玉平着急的递眼色。
“不管说什么，依依都可以知道。”郝丽娜毫不动摇。
“真是，你要吓坏依依吗。”马玉平无可奈何。
“我没有你的电话号码，这种事不想让蒋莎知道，所以只好到叔叔婶婶这里来了。”蒋春梅说。
“没事，春梅姐。”郝丽娜似乎已经猜出什么。
“二十多年前，我妹妹介绍，曾燕找我买过火车票，我家里的座一直没变，她居然还记得。”蒋春梅先解释。
“曾燕打电话给你了？”郝丽娜问。
“是的，但我说跟你没有联系，她拜托我帮忙找找。”
“春梅姐，你可以把我的电话告诉她。”
“还是算了吧，我就说找不到。”
“她打电话给你，无非是先试探一下我的意思，如果拒绝，她会亲自找上门，我了解她的性格。”郝丽娜拿出，跟蒋春梅互存电话。
“曾燕生意做得大，很有钱，她没有结婚没有孩子，年轻时身边有追求者，现在一个人，年老了，害怕孤单寂寞。”蒋春梅试着提醒。
“春梅姐，我明白你的意思。”
蒋春梅看看马玉平脸色变得不好看，看看时间不早了，便起身告辞，郝丽娜送她出门时，她再次确认，是不是要把电话告诉曾燕：“不要急，你考虑好了再给我说。”
“告诉曾燕，春梅姐，谢谢你保留电话，否则，我还不知道怎么找她呢。”
“你打算怎么办？告诉爱丽，把女儿还给人家？”郝丽娜返回，早憋不住的马玉平冲她吼道。
“我答应过的事，一定不能失言。”郝丽娜平静的说。
“不顾一切帮人家养大女儿，到头来还要还给人家。”马玉平叹气。
“那不一定。”
“现在人都是向钱看，有个有钱的亲妈，还不赶快贴上去。”
“我做到问心无愧就好。”
“说的轻松，我不相信你不难受。”
“妈，你非要说出来吗？”郝丽娜急了。
“妈妈。”唐依依过来，勾起郝丽娜的胳膊。
“依依，我们回去了。”郝丽娜说。
“我还没跟依依说话呢。”马玉平不答应。
“外婆，有什么话先留着。”唐依依扮鬼脸。
“你们快回去，不要听她啰嗦。”郝庆红发话。
回去的路上，唐依依挽郝丽娜胳膊，故意找些轻松的话题。
“依依，你一点不惊讶，是不是早知道了？”郝丽娜放慢脚步。
“很小的时候，奶奶老说，妈妈去喂别人的孩子，不给我们依依吃奶，到了外婆家，我问外公外婆，他们一口咬定爱丽是你生的，后来大了，我问振伟，他说了实话，要我保守秘密，不然他不理我了。”
“你和振伟哥哥辛苦了。”
“其实也不辛苦，妈妈你把爱丽当亲生女儿，我们也把她当妹妹，渐渐的似乎都忘记了。”
“我确实把爱丽当亲生女儿，委屈了你，依依。”
“小时候，我的确有些恨妈妈，长大后，有一次，我无意看到一个访谈节目，阎学晶你知道吗，赵本山的徒弟，上春晚演小品，她待继女如亲生女儿，为了让继女感受到她的爱，每次她的儿子和继女一起扑上来，她刻意先拥抱继女，我犹如看到你，你太不容易了，就是因为爱丽不是你生的，你才特意表现得更爱她，我一下子理解你，心里释然了。”
“谢谢依依。”郝丽娜感动。
“妈妈，爱丽怎么办？”
“什么？”
“我不觉得，如外婆说的，爱丽摊上个有钱的妈，一下就跑了。”
“你太懂事了，依依？”
“爱丽心里只有你是她的妈妈，突然对她说，生她的妈妈另有其人，她恐怕难以接受。”
“依依，外婆只看到表面现象，读书多就是好，懂得分析，全方位的看问题。”
“妈妈，你也是在这么考虑吧。”
“是啊，我就是回去，跟叔叔商量，怎么对爱丽的伤害减少到最小。”郝丽娜叹气：“如果爱丽喜欢的小严，能够达成心愿就好了，至少有些安慰。”
唐依依沉默不语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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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18章断然拒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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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18章断然拒绝
回到家，薛母叫住郝丽娜询问情况，唐依依上楼，刚走到房门前，听见薛爱丽叫她。
“依依，进来一下。”
唐依依推门而入，薛爱丽趴在床上看平板电脑，这时盘腿坐起来，问：“外婆怎么样？”
“腰疼的老毛病，不要紧。”唐依依掩饰说，在床沿上坐下来。
“妈妈回来了吗？”
“回来了。”
“你们也不等我一起去。”薛爱丽勾勾嘴唇，表示不满。
“当时比较急，没来得及叫你。”
“别骗我啦，爷爷让我闭门思过。”薛爱丽下巴搁在膝盖上。
“你又没什么过错。”唐依依胳膊肘靠靠薛爱丽，打趣道。
薛爱丽被唐依依一句话逗笑了，自我调侃说：“刚刚我面壁思考，决定再找严嘉晋谈一次，没有缘分就做朋友，退一步看看是不是海阔天空。”
唐依依转过身，不让薛爱丽看到她复杂的表情。
“不过，严嘉晋亲戚转学的事，你还是要尽力帮忙。”
“哦。”
“大人再催，我就让他们去找，我不拒绝相亲，你呢？”
“看情况吧。”
“我俩成了他们的心病，加油啊，依依。”
“我不急。”
“你不急最好，如果你有了合适的对象，那所有人都针对我。”
“放心吧，我要等你解决了，一定不在你前面。”唐依依很仗义的说。
“真的吗？”
“真的。”
“那我也不能丢下你，一旦我跑去前面，你的压力太大了。”
“没关系的，我脸皮厚。”
“不行，我们约好，即使谁先有了对象，也要等到一起，再带回来。”
“好。”唐依依和薛爱丽击掌为誓，两个人不约而同的哈哈大笑。
唐依依和薛爱丽结盟，如何应对大人的催婚，回到房间已经晚了，她翻看，太多严嘉晋的信息，如果不回，他肯定心急不安，于是回复道：不方便，见面再谈。
严嘉晋果然没睡，立即回复“好。”
唐依依发自内心的担心薛爱丽，她有了自己的决定。
次日早上，郝丽娜起床做了早餐给薛父母，薛爱丽和唐依依睡懒觉，便要薛智雄陪她去买菜，下楼出了小区，她却说想去就近的五一广场走走，看看人家早起晨练。
广场上人不少，跳舞打太极拳舞剑的比比皆是，郝丽娜在跳双人舞那里看见了蒋莎，她和一个高大看上去比较有修养的老头配合默契，沿着外围转圈。
“你想跳舞啊，我带你。”薛智雄做邀请。
“今天不跳，我们去那边，我有事跟你说。”郝丽娜笑着向蒋莎挥再见。
“有什么事不能在家里说？”来到草坪椅子上坐下，薛智雄不解的问。
郝丽娜闲扯了些其他的话题，然后把昨晚去娘家的情况告知。
“不行，绝对不行。”薛智雄断然拒绝：“我们生活得好好的，不要别人来捣乱。”
“可是她不是别人啊。”
“什么也别说。”薛智雄根本不听郝丽娜解释，腾的起身离去。
郝丽娜猜到薛智雄的反应，所以不敢在家里说，她默默的跟在他旁边，不时小跑几步，指望他冷静下来，慢慢商量。
薛智雄自顾往家里去了，郝丽娜无可奈何，打开发微信，从二十多年前对曾燕的承诺说起，希望他接受现实，请他不要顾忌她的感受，她一如既往的爱薛爱丽云云。
一个字都得不到回复，郝丽娜又打电话，提示对方关，她去菜市场买了菜，回家的路上，接到薛智雄的微信：此件事情就当没发生过，不要再提一个字。
薛智雄强硬的态度，令郝丽娜大感意外，只能给他时间考虑。
郝丽娜推开家门，坐在沙发上的薛智雄立即起身，准备出门。
“你去哪里？”郝丽娜问。
“我酒店有事。”薛智雄穿鞋，拉门走了。
这一幕被下楼的唐依依看见，她似乎明白了什么，走过去抱抱郝丽娜，给予安慰。
“你去爸爸家？”郝丽娜问。
“我去看看就回来。”
“我没事，不用担心。”
“那我自行安排了。”
“好，先吃早餐。”
“好的，妈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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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19章我等着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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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19章我等着你
唐少青夫妻去年才还清母亲生病欠下的钱，陈群想到婆婆没有退休工资，老了没有任何保障，虽然唐少青不会有二心，但靠一个人的退休金只能维持基本生活，自家娘家没什么依靠，于是，她申请买了社保和医保，夫妻趁力所能及的时候坚持上班，挣钱买保险。
唐依依非常赞成陈群的做法，清楚两人都没有什么技术特长，只能做一些杂事，收入甚少，每逢过年过节，他俩的生日，她都或多或少的拿钱给他们，
唐帅帅在姐姐支持下从烹饪学校毕业，经薛智雄引荐在他们酒店跟一师傅学做蛋糕面包，有一份不错的工作，拿到第一份工资，他除了零花钱，都交给姐姐，连父母都不给，他母亲陈群却没有半点生气，支持儿子的做法，她相信唐依依，不会花弟弟一分钱，会存着将来弟弟结婚用。
陈群庆幸儿子有个好姐姐，虽然头不宽裕，可每次唐依依回来，都奢侈一回，尽量做些好吃的招待，她时常跟唐少青说，期望唐依依找个好的对象，有个好的归宿。
唐帅帅话不多，遗传了唐少青的性格，平常都呆在自个房间看或者玩游戏，陈群问一句他搭一句，有时还不耐烦，姐姐一回来，他就像打了兴奋剂，叽里呱啦汇报工作似的，缠住姐姐讲个不停。
吃过饭，唐帅帅想和姐姐一起去看电影，唐依依有事推脱，许诺下一周去，他却不依不饶的，陈群劝阻，他才罢休。
唐依依约了严嘉晋，希望跟他见一面，地点选在火车客站附近的一家咖啡馆，她不希望碰到熟人，引起没必要的误会。
严嘉晋发了很多的微信，唐依依就回复个字，不方便，他坐立不安，突然接到邀约，大喜过望，冲下楼招一辆的士坐了上去。
唐依依赶公交车赶到约定地点，严嘉晋早已等候在此。
“终于来了。”严嘉晋长舒一口气。
“我没有迟到吧。”唐依依坐下来。
“没有，是我心急如焚。”
服务员上来。
“我要一杯果汁。”唐依依不喝咖啡。
严嘉晋点了咖啡，盯着唐依依感叹：“昨天到今天，仿佛过了一个世纪。”
“不要夸张啦。”
“真的，我把你的照片给我奶奶看，她可喜欢了，恨不得马上见到你。”
“我明天没有空，今天跟你见面，有些事情需要说明。”
“先听我说吧，我快憋死了，我喜欢你，你就是我苦苦找寻的人。”
“停停停。”
“我不是冲动，我第一次为一个人失眠，时时刻刻想念一个人，坐立不安。”
“你听我说，好不好？我们暂时不要牵扯感情问题。”
严嘉晋脸上的笑容僵住。
“我们的条件不成熟。”
“因为薛爱丽吗？我就知道，你一回家就会动摇。”严嘉晋自作聪明。
“也不全是。”
“什么原因啊，不就是顾及她是你姐妹吗？我都说了，我会跟她沟通，不让你为难。”严嘉晋抓过唐依依的，急急的说。
“事情没有你想的那么简单。”
“也没你想的那么复杂。”
“我们是平凡人，过实实在在的日子，不是写小说拍电影电视，需要制造矛盾吸引眼球增加看点。”唐依依情绪有点激动。
“怎么啦？”
“我们的家庭关系特殊，牵一发而动全身，小不忍而乱大谋，比正常人家不得不多考虑一些。”唐依依语气软下来。
严嘉晋安静下来，放开唐依依的，听她解释。
“我跟薛爱丽在一个屋檐下，姐妹情谊是有的，而我最心疼的是我的妈妈，她实在太辛苦了。”唐依依吸一口果汁，说：“家里出了点事，我不愿意爱丽存受过多的打击，过了这个节骨眼再说吧。”
严嘉晋似懂非懂。
“更主要的是我不能让我的妈妈左右为难，未来的日子还长，一定要有个万全之策，大家都高高兴兴的。”
“知道了。”
“你的心意，我明白了，但我希望薛爱丽彻底从你这里解脱出来，最好有了合适的人选再考虑。”
“我尊重你，你要记住，我等着你，一直等着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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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20章谁猪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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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20章谁猪脑
唐依依和严嘉晋一番思量，达成共识，暂时不谈感情，彼此如朋友般相处，视薛爱丽的情况而决定下一步怎么走。
严嘉晋恳求一起吃晚饭，唐依依提出条件，原来约好次日的见面取消。
两人一起去附近的干锅店，点了干锅鸡吃了，严嘉晋邀约一起看电影，唐依依不答应，赶车回了家。
除了薛智雄，家里人都在客厅看电视，知道唐依依每周去看弟弟，所以都没有过问她去了哪里，只关心的问候了一下。
“妈妈。”唐依依进屋，坐在郝丽娜旁边。
“叔叔加班。”郝丽娜递眼色。
唐依依看看薛父母，再看看薛爱丽，他们跟平常一样，应该还不知道，便明白薛智雄有意躲开。
直到唐依依和薛爱丽上楼睡觉，薛智雄都没回来，早上起来下楼，得知他又上班去了。
星期天，没有其他安排，郝丽娜是回娘家吃饭的，薛爱丽昨天就吵着去外婆家，轮到出发的时候，她突然说，一个朋友有急事找她帮忙，她晚一点再过去，只有唐依依陪郝丽娜去了，在路上，郝丽娜给薛智雄发了微信，希望他抽时间过去吃午饭，一个字他都没有回。
在父母单元楼下，郝丽娜就看见姐姐郝丽华站在阳台上，听见她对屋里说：“爱丽没有来。”
“一定是你外婆叫你大姨来的。”郝丽娜悄悄说。
上得楼去，郝丽华在门口等。
“脑子进水的人回来了？”郝丽华挖苦。
“大姨，你骂我？”唐依依明知故问。
郝丽华敲下唐依依的头，就开始炮轰郝丽娜，进了屋，马玉平又帮腔，轮番教训她不要做傻事。
“停停停。”唐依依大声喊：“外婆，大姨，让我妈妈和薛叔叔商量吧。”
“就是你薛叔叔让我们给她洗洗脑，不要犯糊涂。”马玉平理直气壮。
原来如此，郝丽娜还是坚持己见：“这件事我自有主张，妈，姐，你们就不要操心了。”
“早知今日，何必当初。”郝丽华白眼她。
“现在就是兑现当初的承诺。”
“你不为自己想，也不为爱丽想。”
“就是为爱丽想，她有权力知道。”
“猪脑子。”
“大姨，不许骂我妈妈。”唐依依怒目圆睁，厉声道。
“依依，爱丽跟了亲妈，就只爱你一个人了？”郝丽华说。
“大姨才是猪脑子。”
“依依，怎么跟大姨说话。”郝丽娜呵斥。
“母女俩要吃人似的，我不管了。”郝丽华说着欲走。
“本来就不需要你管。”唐依依咕噜。
“是你外婆着急的打电话给我。”郝丽华被惹火了。
“她头脑不清楚，你头脑也不清楚。”郝庆红搭腔。
“爸。”郝丽华气得跺脚。
一旁站立的卢孝芬赶忙上前添茶：“喝茶。”
“这件事，我昨天就说了，让他们夫妻自行解决。”郝庆红说。
“智雄要我们劝劝、、、、、”
“我说了，不要多嘴，难道丽娜没有你想的周全吗？”郝庆红打断马玉平，强硬的说。
“我真是自讨没趣，妈，以后但凡她的事，不要找我，拜拜。”郝丽华生气。
“姐姐，难得回来，嫂子做的菜好吃啊。”郝丽娜上前劝阻。
“没空，我要回家带孙子。”
“丽华，吃过饭再回去，星期天晶晶在家带孩子。”卢孝芬跟过来挽留。
“大姨好拽。”
郝丽华突然记起什么，折回身来：“依依。”
“大姨。”唐依依吓了一大跳。
“被你们吵得差点忘了正事，依依，晶晶有个高同学，读了研究生回来涪阳，在九州当工程师，父母是九州的老员工，各方面都合适，约个时间见见面。”
听郝丽华介绍，马玉平来了兴趣，郝丽娜也觉得不错，都看着唐依依。
“大姨，谢谢你，我看还是算了吧。”
“你去见见再说嘛。”马玉平迫不及待。
“对啊，见面又不吃亏，万一意呢。”郝丽华劝说。
唐依依不敢吭声了，任他们磨破嘴皮，始终保持一种模棱两可的态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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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21章各自行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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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21章各自行动
郝丽娜察觉到唐依依支支吾吾的应付外婆和大姨，她淡淡劝了两句，马玉平把矛头转向她，骂她正事不干邪而有余，她忙向姐姐要了联系电话，这才堵住了嘴，安静下来。
吃过午饭，郝丽华挂牵外孙，急冲冲走的时候，没忘记叮嘱郝丽娜，一定督促唐依依去见对方，不可失云云。
“妈妈，我不会去见的。”回去的路上，还没等郝丽娜开口，唐依依率先封口。
“你能告诉妈妈什么原因吗？”郝丽娜温和的问。
“妈妈，我一定给你找个满意的女婿。”
“关键是你要喜欢。”
“那是当然，放心吧，妈妈。”唐依依胸有成竹。
唐依依晚上要给学生上自习，回家跟爷爷奶奶打过招呼，便准备回学校，她没有看见薛智雄和薛爱丽，郝丽娜送她出门进了电梯，一番叮嘱。
步行到公交车站，唐依依到最后一排刚坐下，严嘉晋随后坐在她旁边，惊得她目瞪口呆，立即起身欲下车。
“我就陪你坐到站。”严嘉晋赶紧说。
“不许下车。”
“不下车。”
车子启动，唐依依坐下来，面朝窗外。
“我就是憋得难受，想看看你，如果你生气，下一站我就下去。”
唐依依心里热乎乎的，但她不能表现出来，不能让他得寸进尺，故意不予理睬，拿出，戴上耳听音乐，压抑自己的情感，严嘉晋别无所求，只要这样在她身边就心满意足。
公车到了高新区学校附近，唐依依说声“拜拜”匆匆下车，她憋得好难受，长长的舒了一口气，都不敢回头看车上，严嘉晋目送她离去，坐公车沿路返回。
而薛爱丽，早上收到李乔的微信，他换了工作，以后会很忙，想趁星期天见面吃个饭，请她一定赏光。
薛爱丽对李乔换什么样的工作感兴趣，再追问他非要当面告诉，她好奇心驱使，经不住李乔苦苦恳求，便答应了。
李乔马上说，他在外面等，薛爱丽不想家里人知道，急冲冲下电梯，出小区门，看见熟悉的奥迪车，李乔下车，为她打开副驾驶的门。
“你干嘛到这里来？”薛爱丽坐上车，埋怨道。
“今天最后一次开老板的车了。”李乔起步前提醒：“系上安全带。”
“你换什么工作了？”
“你喜欢我做什么工作？”
“跟我有什么关系？”薛爱丽一勾唇，不以为然。
“喜欢去哪里玩？”
“巴厘岛啊。”薛爱丽脱口而出。
“好啊。”
“开玩笑的，只是看到那些明星都喜欢去巴厘岛举行婚礼，一种冲动而已。”
“知道了。”李乔意味深长的笑笑。
“你说今天最后一次开老板的车了，能不能让我体验一下，我还没开过这么高档的车。”薛爱丽心血来潮。
“没问题。”
出了市区，李乔找地方停车，薛爱丽坐上驾驶室，调座椅，握方向盘，突然紧张起来。
“好怕，我考了驾照，只开过两次车。”
“没事，有我在呢。”坐上副驾驶的李乔打气。
受到鼓励，薛爱丽试着启动车子，开了一段路，渐渐放松下来，侧头给李乔一个微笑。
“我说你没问题吧。”
“自动挡比动挡容易驾驶多了。”
“女的都喜欢开自动挡，我还比较喜欢动挡的。”李乔说着，拿拍薛爱丽。
“帮我把包里的墨镜拿出来。”
“耍酷呀。”
薛爱丽戴上墨镜摆姿势：“我开的是奥迪呀。”自我解嘲：“穷乐呵，瞎摆谱，不许发朋友圈。”对拍她的李乔警告道。
“我自己保存。”
“发给我。”
“好的，发到你上了。”
“我们这是去哪里？”薛爱丽看前面快到收费站了。
“去过九皇山吗？”
“没有。”
“我们去九皇山吧。”
“那么远？”
“过了收费站，我来开吧。”
“不要，我还没过瘾呢。”
“你想开多久开多久。”
“那我今天就过足瘾。”
李乔想说什么，欲言又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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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22章九皇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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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22章九皇山
九皇山景区位于北川羌族自治县桂溪乡境内，海拔2840米，景区占地面积25平方公里，距离涪阳市仅58公里，d到九寨的旅游环线穿景区大门而上。景区地处全国唯一的羌族自治县，这里是羌民族聚居区。来到这里，映入眼帘的是雄伟壮观、气势磅礴的羌家碉楼、古朴悠远的白石贡奉，还可以聆听到悠悠羌笛声，感受羌人传承几千年的化景区集人与自然之大成，以古朴的西羌化为主线，完整地保留、真实地再现了史称南蛮、北狄、东夷、西羌之一的、且如今唯一尚存的古老的西羌化遗迹与生活习俗，浓郁的羌族风情、奇险的自然风光吸引着外游客。风光独异、风景绚丽、风情万种，是体验西羌风情、休闲、度假、从事商务、会议、科考及保健、养生的综合性景区。
将近60公里的车程，薛爱丽开了一个半小时，她最不擅长爬山，上山的道路略坑，有的楼梯非常陡，只能容纳大半只脚掌，阶梯高度有的都差不多和小腿一般高，爬上去真心觉得累来，他俩选择溜索和滑道上去，滑道节约了爬山的路程，高空管轨式滑道，全长1500米，穿行与险山丛林之，势如空之盘龙，曲线优美，巍巍壮观，而且还可以自由控制速度，以车代步。两条长约80米的高空溜索横跨山岭之间，仅凭一根绳索即可穿山越岭。
在山上休息的时候，李乔拿出随身携带的食物和水，都是薛爱丽喜欢的，真是细心，出游的东西一应俱全，连登山鞋都为她准备了。
吃东西的时候，李乔说，他即将去他们公司新开的楼盘任售房部主管，以后会很忙，因为很多人要下班去看房，用车也不方便，争取多接业务，挣得提成买一部车。
“为什么不买房呢？”薛爱丽问。
“先买车再买房。”李乔停了一下说：“是呀，应该先买房。”
在薛爱丽看来，即使做售房员都比当司好，李乔是为她改换工作的，对他的好感又拉近一些。
下山坡路非常容易滑倒，薛爱丽几乎拽着李乔移步，时间有限，他们选择了两个著名的景点：猿王洞和情人桥。
猿王洞就是一个溶洞，是川西北地区罕见的高山溶洞群，溶洞内游程达58千米，溶洞经大自然千百年精心雕琢，形成了千姿百态、巧夺天工的溶洞奇观，洞内著名的景观有俊秀挺拔的“石林秀色”、亦真亦幻的“瑶池洞天”、串珠缀玉的“珍珠白玉塔”、五音清悦的“绝壁石琴”，还有国内最新的溶洞灯光，走进洞内，如同走入梦幻般的世界。
情人情，一座灵巧轻盈的钢索桥将两座如情侣般遥相呼应的凤凰亭紧紧的连在一起，桥下是万丈深壑，高山峡谷，走在桥上，犹如漫步云端，过情人桥间风还是很大的，是那种钢板桥，比较牢固，就是观音崖那一路楼梯也特别陡。
李乔小心护着薛爱丽，宛如一对热恋的情侣，相偎相依拍照留念，游人投来羡慕的目光，尤其年轻女孩子，抱怨身边的男友不如李乔体贴。
薛爱丽的虚荣心大大满足，哪个女生不为有这样贴心照顾自己的男生感动呢。
回去时，李乔放下副驾驶的座椅。让薛爱丽半躺着休息，她太疲劳，很快睡着了，李乔看着旁边的睡美人心猿意马，冲动的想停车亲吻，精力分散，车在道上划狐线行驶，后面的车鸣笛警告，他清醒过来，专心驾车。
到涪阳已经是华灯初上，薛爱丽差不多睡醒了，李乔提议一起去吃火锅，薛爱丽抢先买了单。
“保持联系。”分别的时候，李乔递给薛爱丽一个袋子。
“什么呀？”
“蛋糕。”
“什么时候买的？”
李乔笑而不答。
“谢谢啦，拜拜。”薛爱丽走了几步，回头叮嘱：“照片不许发朋友圈。”
“当然不会，我的私有财产，怎么能分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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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23章求助公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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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2章求助公婆
薛爱丽进屋，甩掉高跟鞋，冲客厅喊声“爷爷奶奶。”蹬蹬蹬上楼。
“爱丽，吃晚饭了吗？”郝丽娜闻声从厨房出来。
“吃了。”薛爱丽想起上的蛋糕，跑下来放在薛父母面前的茶几上：“给你们买的。”
“今天去哪里了？”薛母随口问。
“跟同学聚会，我要去洗澡了。”薛爱丽避重就轻，往楼上去。
薛爱丽推开门，扑到床上，踹一口长气，反过来舒舒服服的躺着，郝丽娜端杯热水进来。
“还是妈妈最懂我。”薛爱丽坐起，咕嘟咕嘟水下去：“妈妈，外婆身体怎么样？”
“没事。”郝丽娜接过杯子，坐下来：“今天玩得很开心？”
“累死了。”薛爱丽又仰面倒下去。
“洗个热水澡，早点睡。”郝丽娜知趣的离开了。
郝丽娜下楼，正好薛智雄进屋，他直接过去坐在父母旁边，薛父母似乎察觉到异样。
“吃饭了吗？”郝丽娜立即过来问。
“吃过了。”薛智雄淡淡说。
“喝杯淡茶吧。”郝丽娜闻到酒味。
“吵架啦？”待郝丽娜离开，薛母胳膊肘碰碰薛智雄，低声问。
“没有，有点意见不合。”
郝丽娜端来茶，坐在薛智雄旁边，递到他上，尽量保持亲密。
“你们想看什么，我们去卧室看。”薛母把电视遥控器放到薛智雄面前，示意薛父，老两口一起回卧室去了。
“那个、、、、、、”郝丽娜刚开口，薛智雄挥制止。
“你心里还在恨她啊？”
“我早就不知道还有什么人了，在我心里你就是爱丽的妈妈。”
“既然忘记了，就该很坦然的面对了。”
“我说了不提的。”薛智雄声音提高，忽然想起楼上的女儿，对郝丽娜比划暂停的势。
“我知道你是为我考虑，想太多了，我不会改变什么，就是多一个人爱爱丽。”
“想过爱丽的感受吗？”薛智雄压低声音。
“接受有个过程，但是她必须知道。”
“先不谈这个，我去洗个澡。”薛智雄起身离去。
郝丽娜松了一口气，薛智雄虽然还是抵触，但说出了他的想法，必须抓紧做通他的工作，曾燕知道了电话，肯定很快会联系的。
薛智雄洗了澡，去床上歇着了，郝丽娜洗了衣服收拾了卫生间，回到卧室，试图跟他沟通。
“一句话不要说，没有商量余地。”薛智雄把话说死，戴上耳麦看。
正如郝丽娜所料，曾燕联系她了，问了情况，感谢她给予薛爱丽的爱，精明的女人只字未提想认女儿。
郝丽娜也是绝顶聪明之人，当然知道曾燕的意图，通过微信传了很多薛爱丽从小到大的照片过去，并许诺找合适的时告之薛爱丽实情。
曾燕再表示不急，不愿意打扰他们正常的生活，希望事情愉快圆满，她全权信任郝丽娜。
薛智雄态度非常强硬，郝丽娜没有办法跟他谈，无奈之下，在他上班后，求助于公公婆婆。
薛母情绪激动，大骂曾燕不知廉耻，怎么有脸来要女儿，年轻时候风流，老了来找亲情。
薛父冷静思考后，表达了自己的意见。
“当初离婚的时候，薛智雄答应曾燕的，是该兑现承诺，不过这么多年你抚养照顾爱丽，她就是你的女儿，你有权力拒绝。”
“爱丽有权力知道真相。”
“你傻呀，爱丽是个财迷，跟她那个妈跑了，你白养了。”薛母说。
“也让爱丽做决定。”
“你妈的头脑简单，她丝毫不考虑爱丽会因此受伤害。”薛父白薛母一眼。
“事情一开始就注定了，爱丽必须面对，我相信她有正确的判断，即使她跟亲妈去了，只要她感到幸福，我不在乎。”
“反正你有依依，是不是？”薛母不满。
“妈，爱丽和依依都是我宝贝女儿。”
“丽娜，你妈讲话从来不经过大脑，别往心里去。”薛父说。
“爸，妈也是为我考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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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24章打破计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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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24章打破计划
薛父私下找薛智雄做工作，让他一切交给郝丽娜处理。
“自个处理，当我空气。”薛智雄对郝丽娜说了八个字，就又打起了冷战。
郝丽娜压力倍增，弄不好功亏于溃，她决定先找郝振伟出出主意。
小姑的事情永远排第一，郝振伟当天要值班，打算跟同事协调换班，郝丽娜不愿打扰他的工作，又不是什么急事，便约定次日午在心医院附近一起吃午饭，边吃边聊。
早上起来，郝丽娜弄好早餐，打算去买菜，提前准备好公婆的午饭，早点去找郝振伟，刚走到门口，以前工厂的同事打来电话，蒋莎在五一广场被人打得鼻青脸肿。
郝丽娜急冲冲赶过去，蒋莎蹲在地上捂着脸哭，围了一圈看热闹的人。
“跳舞就跳舞嘛，眉来眼去的。”“搞不清状况，活该。”
郝丽娜似乎听懂了蒋莎挨打的原因，见地上有血，气愤地：“光天化日之下跳舞，凭什么打人，报警。”
“她不要。”打电话的同事悄声说。
“不要不要。”蒋莎大叫，忽地起身，拽起郝丽娜就走。
打电话的同事招呼舞伴继续跳舞。
郝丽娜陪蒋莎走到草坪椅子上坐下，拿出纸巾擦她嘴角的血迹。
“谁打的，下够厉害的。”
“你轻点，痛死了。”蒋莎嘴歪了，又肿又红，脸颊有掌印。
“你招惹谁了？”
“我没有，是他家里人。”
“是我那天看见跟你跳舞那个男的吗？”郝丽娜回想起来了，当时看见他俩很亲密，不是舞伴那么简单。
蒋莎不置可否。
“什么情况，说实话。”
“我们两个很合得来。”
“可是、、、、”
“你听我把话说完，哎哟。”蒋莎一急，嘴角扯痛了。
“慢慢说。”
“他是有家人，可夫妻感情不好，因为孩子他一直忍耐，儿子成家后，他就提出离婚，跟我相遇后，他更坚定了自己的想法，要为自己活一回。”
“打你的是他老婆儿子吧。”
“所以不能报警，为了以后着想啊。”
“你指望他的家人发善心嘛，到了这个年纪，很多事情身不由己。”
“他都是做爷爷的人了，受了老婆几十年的气余下的时间应该留给自己了，我愿意等他，我们约好一起跳舞一起旅游，我一定要好好待他，让他活得有男人的尊严。”
“如果他坚持离婚，可能一分钱没有”郝丽娜提醒。
“我有退休工资，他有退休工资，虽然不是很多，我们计划过了，每月生活费用花一半，省一点可以过，先住我那小房子，我爸走了后，我们再搬过去。”
“你爸有说把房子给你吗？”
“当然啦。”蒋莎满有把握。
“你的想法是好的，但是他离不了婚呢？”郝丽娜担忧。
“我不会逼他，我不要求一定要结婚，我心里有他他心里有我，就够了。”蒋莎不等郝丽娜劝导，说：“丽娜，以前我找男人，首先想到的是有什么可图，他能给我什么，我能得到什么，我跟蔡艺航生了女儿，又为那个台湾老头生了儿子，却一点留恋都没有，可这次我一心想为他做些什么，怎么使他开心，为了他，我做什么都可以，说句不道义的话，任何人对我都没有他那么重要，即使女儿我都做不到全心全意的付出。”
蒋莎是发自内心的，郝丽娜似乎看到了少女时代那个单纯善良的蒋莎，她揽过蒋莎的肩，轻轻拍拍。
电话响了，是蒋莎的，她拿出，高兴地：“是他。”
郝丽娜欲起身回避，被蒋莎按住，听的出来，对方担心他，向她道歉。
“老章，我没事，你怎么样？”
蒋莎焦急的关心对方，郝丽娜感受到她的那份执着，又隐隐为她担心。
“不要担心我，今天发生的事只是一个必经的过程，为了我们能在一起，这点皮外伤不算什么。”
蒋莎楚楚可怜，，郝丽娜拿纸巾为她擦拭，听他俩在电话里互相安慰表白，不免有所感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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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25章希望一起过晚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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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25章希望一起过晚年
老章要来看蒋莎，她拒绝了，劝他这个时候一定要呆在家里安慰老婆孩子，待他们气消了，后面的事才有希望。
放下电话，蒋莎破涕而笑。
“不痛了？”郝丽娜问。
“不痛了，希望他们再打得狠点，我和老章的心贴得更紧。”
“你不要去招惹人家，理亏。”
“我知道，谁都憎恨小。”蒋莎直言不讳。
“所以啊，交往之前弄清身份，一旦投入感情，牵涉到很多人，麻烦。”
“婚姻出了问题，都把责任归咎第者，可有没有想过，如果感情牢固，十个百个小也插不进去，”
“恋爱时彼此都看到对方的优点，缺点都是优点，结了婚时间长了，彼此抱怨看不惯，优点都成了缺点，现实的婚姻跟电视电影上差距很大，都是磕磕碰碰的，说得不好听都是在将就。”
“起码也能将就，老章已经不能将就了，我们也不是小年轻，浪漫幻想，我们是希望余下的几十年一起过得开心。”
“我只是担心你受到伤害。”
“找个时间，我给你见见老章。”
“还是不要。”郝丽娜摆。
“就你知道哈。”蒋莎叮嘱。
“晓得的。”郝丽娜起身：“走吧，去医院看看。”
“没必要，回去路过药店，买点药就行了。”
郝丽娜取下围巾给蒋莎遮脸，送她回家，在街边的药店买了药水，路上熟人奇怪，不免多看两眼。
“这几天不要出去了。”回到蒋莎家里，郝丽娜为她擦药水。
蒋莎照照镜子：“是不能出去了，丽娜，帮我跑一趟，买点蔬菜，榨菜。”她去厨房看看：“米还有，再买点面条。”
“自己煮啊，你不是喜欢叫外卖吗？”
“老章说，外卖不健康，主要是太贵。”蒋莎做个苦脸：“求求你啦。”
“老吃稀饭面条，营养不够。”
“等老章解放了，就好了，他会做菜。”
“哦。”
郝丽娜去市场，买了蒋莎要的送过去，时间已经到午，跟郝振伟的约会只好取消。
“我得回家了，需要什么给我打电话。”郝丽娜把菜放进冰箱。
“我想你留下来陪我。”
“这、、、、”郝丽娜为难。
“我开玩笑的，快走吧。”
“我有空过来，拜拜。”
蒋莎忙着跟老章微信聊天，头也顾不上抬一下。
吃了晚饭，郝丽娜出门散步，顺道过来看看蒋莎，敲开门，老章来开的门，对她并没表现出太大的惊讶，大概蒋莎先告诉了他。
“是郝丽娜，请进。”
“见过面的，老章。”
郝丽娜进屋，看见茶几上摆着打包来的饭菜，蒋莎吃的津津有味。
“吃过饭了吗？”老章问。
“吃过了。”郝丽娜在一旁坐下来。
“老章听说我午稀饭晚上面条，特地给我买过来的。”蒋莎得意的说。
老章欲给泡茶，郝丽娜说：“老章，不用啦，你吃饭吧。”
“老章，我跟丽娜很熟，不要客气。”蒋莎拉老章坐下来。
“你们慢慢吃，我去我妈那里看看。”郝丽娜坐了一会，起身告辞。
“我也得回去了。”老章马上说。
“你们都走了。”蒋莎不高兴了。
“对不起。”老章抱歉。
“去吧。”蒋莎不舍后，理解老章的苦衷。
下楼出了单元，郝丽娜停步，老章随后，一定有话跟她说。
“蒋莎都对你说了吧。”老章停了片刻，鼓起勇气说：“我是真心想跟她一起过晚年。”
“她为你改变了很多，对你也是认真的，可是、、、、、”
“我是铁了心要离婚的。”
“在你没有办妥续之前，你们来往还是要掌握分寸。”
“我知道了，今天的事不会再有第二次。”
“跟你老婆慢慢磨，毕竟几十年的夫妻，你的儿子肯定是为妈妈打抱不平，谁都不看到爸妈分开，年轻人知书达理，你不能太强硬，跟他好好沟通，即使离了婚，也不要搞得跟仇人似的。”
“谢谢你的理解。”老章感激不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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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26章姑侄交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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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26章姑侄交谈
郝丽娜都不知道自己为什么支招老章离婚，如果母亲马玉平知道，肯定骂她违背道义，劝和不劝分，哪有劝人家抛妻弃子的道理，陷入矛盾之。
一方面，郝丽娜为蒋莎的改变高兴，希望她如愿以偿，另一方面又觉得不该破坏人家的家庭，她真是迷茫了，在跟郝振伟见面时，她率先说出自己纠结不清的问题。
郝振伟认为做为旁观者给些建议没有错，现在的人在感情出现问题时，往往为自己考虑，速战速离，不像上一辈的人，更多的考虑孩子的感受，在对方儿子看来父母在一起生活了几十年才要离婚，无法理解，有一个接受的过程，意识到老人也有追求幸福的权力，让他们自己解决。
“我最不喜欢一旦感情出现裂痕，总是把责任归咎于第者，为什么不从自己身上找原因呢，苍蝇不叮无缝的蛋啊。”郝丽娜愤愤不平。
“小姑，如果人都有你说的这种素养，很多问题就不存在了。”郝振伟劝道：“吃东西，不要放在心上，事在人为。”
“我呀就是操空心，自己的事还不够烦。”
“什么事烦着我小姑啊？”
“爱丽。”
“爱丽怎么啦？”
“她亲妈要来找她，当时说好的，爱丽大了告诉她事情，可你姑父反悔了。”
“姑父为你考虑，你给予爱丽的爱足够，不要有人来分享，爱丽的亲妈伤害他太深，他心里的结没有完全解开。”
“我必须信守承诺，可我担心处理不好，影响我和你姑父的感情。”
“没有那么严重。”
“振伟，你觉得爱丽是什么反应呢？”
“惊讶，不相信，一时肯定接受不了她不是你生的。”
“不会出什么意外的状况吧？”
“不会，爱丽是成年人了，聪明有主见，一定会做出正确的判断。”
“你要帮我劝着她。”
“放心吧。”
”你早就知道她不是我生的，是不是？”
“小时候也不知道，是依依一直问，我才有所怀疑，我问外婆，她说了实话。”
“为了保守秘密，你和依依很辛苦吧。”
“没有什么特别不同，感觉爱丽和晶晶依依一样，不提起都忘了这回事。”
“是啊，我从来都觉得爱丽和依依一样，就是我的女儿。”
郝振伟请小姑在市心的凯德广场吃饭，这里菜品丰富，可以自行选择合口味的饭菜，郝丽娜还没有来过，确实不错，立马就想，下回带父母来品尝。
吃过饭，郝振伟开车载郝丽娜来公园广场散步。
“小姑，依依是什么反应？”郝振伟亲昵的揽着郝丽娜的肩。
“依依太懂事了，她首先想到爱丽怎么办。”
“我们都把爱丽看做跟我们一样，都是小姑的孩子，虽然血浓于水，但细水长流，剪不断的感情，温暖相依。”
“有你们几个懂事乖巧的孩子，是我上辈子修来的福分。”
“小姑，你无私的付出，我们再不懂事，就太对不起你了。”
“我只是做了我力所能及的事，你们也不要有任何的负担，尤其是你，只要你们平安快乐，就是我最大的安慰。”
“小姑回到家里，比在外面上班还辛苦，上有老下有小的。”
“辛苦倒是不辛苦，爷爷奶奶那里有你妈妈，就是依依和爱丽的个人问题，伤脑筋。”
“不要着急，水到渠成。”
“那个蔡思琴怎么样，还在联系吗？”
“随时都有，她完全想明白了，我们现在相处起来比以前更随意，又像小时候那样，无话不说的好哥们。”
“那就太好了，她有对象了吗？”郝丽娜随口问。
“干妈托人给她介绍了一个军官，两人再谈，感觉还可以。”
“行啊。”
“这个事情，只有我知道。”郝振伟说。
“我会放在心里，不会大嘴巴。”
走了一段，郝振伟陪郝丽娜在路边的长椅上坐了一会，上班时间到了，郝丽娜不要他送，出去就是公交车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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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27章脑子出了问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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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2章脑子出了问题
郝丽娜连续两个晚上上楼陪薛爱丽一起睡，表达她无论做什么遇到什么，她都是最爱薛爱丽的。
“妈妈，感觉我们两个在教堂结婚，面对牧师庄严宣誓。”薛爱丽咯咯笑，打趣地：“妈妈，有没有准备戒指啊？”
“我是真心的。”
大概郝丽娜演技不够好，话说得甜腻，肢体语言浮夸，薛爱丽嬉笑过后，对她的反常行为起了疑心。
尤其第二天晚上，薛爱丽醒来，郝丽娜侧身一只撑下巴，呆呆的看着她。
“妈妈，你怎么不睡觉？”
“我想看你睡。”郝丽娜掩饰：“睡吧，你明天上班呢。”说着侧过身去躺下，佯装呵欠不断。
薛爱丽细细回想郝丽娜的每句话每个动作，越想越不对劲，她失眠了。
早上起来，薛爱丽站在楼梯观察，没感到郝丽娜举止怪异，吃过早餐，她跟薛智雄一起出门，想跟他说说。
“爸爸，你发现妈妈最近有什么变化吗？”
“没有。”
“爸爸，你关心关心妈妈身体，是不是生病了？”
“是病了，脑袋被门夹坏了。”薛智雄指指自己脑门，丢下发呆的女儿走了。
薛爱丽泡了杯浓茶让自己打起精神，午吃饭休息时，给郝振伟打电话，抽个时间她陪郝丽娜去医院检查检查。
“小姑年初体检没有什么大碍啊？”郝振伟说。
“妈妈行为很古怪，我怕她得了绝症。”薛爱丽说她一个同学的母亲为了不拖累家人，隐瞒自己病情。
郝振伟暗暗发笑，为薛爱丽的孝心感动，答应安排，放下电话立即打给郝丽娜，姑侄一番商量。
薛爱丽完成头的工作，已经过了上班时间，同事约她一起吃火锅看电影，晚上住酒店宿舍，她谢绝了，心里惦记妈妈，决定回家。
“爱丽，我在门口等你。”薛爱丽拿出准备打电话，看到郝丽娜一个小时前发的微信，抓起包就跑。
“妈妈。”薛爱丽出来看见郝丽娜向她招，奔上来：“妈妈，你怎么来了？”
“我想你了，你看，还有谁？”
薛爱丽顺着郝丽娜指的方向看去，郝振伟坐在车上，向她眨眼睛：“上车。”
“我们先去吃饭。”坐上车，郝振伟说。
“你怎么一个人？”薛爱丽问郝振伟。
“今天就我们个人，我有事跟你说。”郝丽娜接过话茬。
“妈妈，你不要吓我。”薛爱丽怯怯的说。
“不要担心，妈妈什么事都没有。”郝丽娜拉过薛爱丽的握着。
高峰期到处都堵车，路上，预定的餐厅打电话问郝振伟能不能准时到，他定的座位空着，其他客人等着呢，他们只好退了，干脆沿着河堤开到青年广场附近一家店吃了干锅鸡，一起到广场上喝茶。
“郝大夫，平时忙得一个月难见一面，今天咋有兴致陪我们吃饭喝茶。”薛爱丽调侃。
“你不也是忙，听说星期天都没去外婆家，跟谁约会啊？”郝振伟察觉薛爱丽脸红了。
“哪有啊。”薛爱丽否认。
“爱丽，小姑有重要的事跟你说，你要沉住气。”郝振伟收敛笑容，认真的说。
“哦。”薛爱丽注意到郝丽娜一脸凝重：“妈妈。”
“小姑，说吧。”郝振伟伸拍拍郝丽娜的。
“爱丽。”郝丽娜受到鼓励，将椅子挪近薛爱丽：“爱丽，妈妈永远爱你，你永远是妈妈的女儿。”
“妈妈，你说过很多次了。”
“爱丽，你还有一位妈妈。”
“什么意思？”薛爱丽转向郝振伟，他看上去很淡定：“妈妈，你把我弄糊涂了。”
“有个生你的妈妈，她叫曾燕，为了你不受困扰长大，我们说好在你成年后告之你实情。”郝丽娜一口气说出前因后果。
沉默，薛爱丽两攥着吊在胸前的围巾，紧紧咬着嘴唇，郝丽娜低头不敢看她，郝振伟起身，两搭在她肩上。
“妈妈，你真是脑子出了问题。”良久，薛爱丽蹦出一句。
“爱丽，小姑说的都是真的。”郝振伟伏在薛爱丽耳边，低声说。
“为什么告诉我，应该把秘密烂在肚子里。”薛爱丽眼光空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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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28有种被抛弃的感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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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28有种被抛弃的感觉
“爱丽，多一个妈妈爱你。”郝丽娜劝导。
“我要你一个妈妈就够了，我只知道我是从你肚子里出来的，我小时候，你就这么说。”薛爱丽指郝丽娜的肚子。
郝丽娜轻抚薛爱丽安慰。
“爱丽，小时候妈妈骗你，现在大了，不骗你了。”
薛爱丽撅嘴不说话，郝振伟坐回她俩对面，静候等待。
“振伟，我要跟你结婚。”薛爱丽沉思良久，啪的拍桌子。
郝振伟和郝丽娜面面相觑，伸摁住桌上乱跳的茶杯。
“爱丽，我是你哥哥。”郝振伟惊呼。
“不是没有血缘吗？”
“你永远是我的亲妹妹。”
“我突然感到我跟你们什么联系都没有。”薛爱丽“哇”的哭了。
“说什么呢，你是我女儿。”郝丽娜抱住薛爱丽。
“妈妈，既然要告诉我，就应该一早，我可以嫁给振伟。”薛爱丽抹一把眼泪。
“爱丽，我们的关系比婚姻更牢固，正如小姑说的，什么都没有改变，就是多一个人爱你。”
“我心里空空的，感觉被抛弃了。”
郝振伟和郝丽娜耐心解释劝导，薛爱丽情绪稳定下来，从头到尾问清楚。
郝丽娜权衡相互的关系，没有完全说实话。
“你的亲妈事业心强，当初流行下海，她不愿按部就班的上下班，决心去沿海打拼，你爸爸不愿意去，他们友好分的。”对于自己怎么离婚的，郝丽娜不愿意说，薛爱丽也不便挖根究底。
“她现在很有钱。”
“她天资聪慧，几十年的奋斗，成绩斐然。”
“富婆。”
“爱丽，你一定要记住，她不是抛下你不管，这么多年她没有再婚没有生育，心里一直惦记你的。”
“女强人怎么可能浪费时间生孩子。”
“不对，爱丽，做母亲是女人的天性，是因为生有你，她才去专心干事业的。”
“妈妈，突然冒出个有钱的亲妈，我是不是要张开双臂投入她的怀抱啊？”
郝丽娜语塞，求助郝振伟。
“爱丽，你真幽默。”郝振伟指戳薛爱丽的额头，逗她破涕为笑。
郝丽娜牵薛爱丽的进家门，薛智雄和父母的目光都集在薛爱丽。
“爷爷奶奶，爸爸，我上楼去了。”薛爱丽不自然的笑笑，上到一半回过头来：“爸爸，你来一下。”
薛智雄随薛爱丽进入房间，紧张地:“爱丽。”
薛爱丽随将包扔在床上，拉薛智雄坐在床沿：“爸爸，你恨她吗？”
“谁？”薛智雄明知故问。
“生我的人啊？”
“我早就不记得了。”薛智雄敷衍道。
“妈妈说，你和她是同学，自由恋爱，因为她事业心强才分开的。”
“别听你那个傻妈妈瞎说。”薛智雄打断，躲开薛爱丽的眼神。
“妈妈说到她，比你坦然多了，爸爸，你是不是不想我知道。”
“是的，你有一个爱你宠你的妈妈就够了。”薛智雄毫不含糊。
“爸爸，你希望我怎么做呢？”
“爱丽，妈妈是最爱你的人。”
“我连这点都不知道，那我就是天底下最大的傻瓜。”
“所以、、、、、”
“所以你没有妈妈爱我，应该你来告诉我一切的。”
“你打算怎么做？”
“说实话，心里很乱。”
“爱丽，我警告你，做任何决定之前，先掂量掂量，不能伤害妈妈，明白吗？”
“你以为我会跟有钱的亲妈跑了吗？”
“你敢，看我不打断你的腿。”
“还是我爸，一点不了解我。”薛爱丽伤感地说：“我最不能接受的就是我不是妈妈生的。”
“可她比任何人都爱你。”
“我很烦，爸爸，我想一个人静一静。”
“好吧。”薛智雄出门前，回头看看，慢慢拉上门。
“爱丽没事吧？”郝丽娜把睡衣递给进来的薛智雄，关心的问。
“你满意了？”薛智雄轻哼一声。
“什么？”
“爱丽是个财迷，你不是不知道，有个有钱的亲妈，她能不心痒痒的吗？”薛智雄换上睡衣，逼问：“不怕她跑了。”
“不怕。”
“我怕。”薛智雄嗓门不自觉提高。
郝丽娜怔住了。
“她的目的不是单纯想女儿，而是想找人继承她的事业，我不希望爱丽成为第二个她。”薛智雄叹息。
郝丽娜不敢吭声了，这个时候说什么都会惹怒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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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29章趁此想明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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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29章趁此想明白
薛智雄埋怨郝丽娜几句，坐上床阴沉着脸看，郝丽娜忽然心虚起来，放轻脚步来到厨房阳台上，跟唐依依和郝振伟发微信。
唐依依劝郝丽娜不必苦恼，事已至此，主动权掌握在薛爱丽上，只能静等，况且事先征得薛父母同意了的，而郝振伟则劝其不要担心，薛爱丽即使要随亲妈去，也是短时间的，二十多年朝夕相处的感情没有那么容易取代。
薛爱丽仰面倒在床上，响个不停，她侧身拉过包拿出来，李乔发了很多的信息，一条条看过，除了问候关心没有什么事，便回了个微笑的表情。
“我可以给你打电话吗？”李乔很快回复。
刚回复可以，李乔电话就进来了。
“喂。”薛爱丽起身靠在床榻上。
“精神不佳啊，很累吗？”李乔关心。
“我的头快裂了。”薛爱丽有气无力叹息。
“我为你脑补，上帝派我来解你的难排你的忧。”
“大言不惭。”
“出来散心吧。”
“太晚了。”
“闷在屋里难受，不如出来走两圈。”
薛爱丽经不住李乔再游说，光脚下楼，到门口穿上鞋，伸开门。
“爱丽，你去哪里？”郝丽娜从卧室出来。
“嘘。”薛爱丽比个势，拉郝丽娜到门外：“妈妈，我同事约我去酒店宿舍住。”
“都没公车了，怎么去啊？”
“我们打的。”
“我去叫你爸爸送你，大晚上不安全。”
“安全安全，电梯来了。”薛爱丽快步跑进电梯：“妈妈，放心吧。”
“到了给我打电话。”郝丽娜对关上的电梯门说。
郝丽娜的微信跟踪而至，不放心的嘱咐了又嘱咐，薛爱丽回了放心二字，走出小区，看见李乔从车窗向她招。
“你不说不能开老板的车了吗？”薛爱丽坐上副驾驶，奇怪的问。
“老板人好，偶尔借我开。”李乔掩饰，问：“想吃点什么吗？”
“不吃，晚上吃东西长肉。”
“你是提醒我吧。”李乔嘿嘿笑。
“送我去酒店吧。”薛爱丽见李乔不解，说：“出来时被妈妈发现了，我撒谎说要回酒店宿舍。”
“好吧，系上安全带。”
李乔沿河堤，开到铁牛广场停下，提议说：“我们下去走走。”
广场上跳舞的差不多歇息了，只有几个大妈还在那琢磨新舞，两人并排走着，凉风习习，薛爱丽打了一个冷颤，李乔脱下外套为她披上。
“一股烟酒味。”薛爱丽嫌弃，但还是拉紧门襟。
“我没有抽烟，有时候应酬喝点酒。”
“你现在的工作还需要应酬吗？”薛爱丽不解。
“朋友聚会，没办法推辞。”李乔说漏嘴，找理由搪塞，幸好这时薛爱丽接电话。
郝丽娜关心薛爱丽到了没有，薛爱丽说还在路上，她要求到了发个视频给她。
“你妈妈担心你遇到坏人。”李乔开玩笑，看薛爱丽摆副臭脸，说：“嫌妈妈啰嗦，她关心你还不好。”
“当然好，可她今天跟我说，我不是她生的，我郁闷死了。”薛爱丽烦躁的说。
“这确实令人吃惊，别说你，我一时半会都转不过弯来。”李乔了解全部情况，沉默良久，理解的说。
“所有人都知道，就我一个人蒙在鼓里，要隐瞒就一直隐瞒下去，偏偏又要让我知道，我爸让我还像以前那样，可我知道存在一个生我的人，怎么可能无动于衷。”
“静下来想想，其实也没有什么。”
“不是你自己的事，说话不费力。”薛爱丽生气。
“这个倒是。”
“你不是为我排忧解难吗，出主意啊。”
“你现在想什么不想什么？”
“我现在害怕面对家里人，尤其妈妈。”
“明天周五了，想不想出去走走？”
“你周末不忙吗？”
“我把事情安排好，可以的，趁这两天把事情想明白。”
郝丽娜电话不断打来，薛爱丽不敢接，催促李乔：“赶快送我去酒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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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30章想的都是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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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0章想的都是他
晚上车比较少，十几分钟到了酒店，路上郝丽娜信息电话不断，薛爱丽忙着拍了一张照片发过去，回到宿舍换上睡衣，拍了视频发给郝丽娜。
郝丽娜心里踏实了，叮嘱一番，薛爱丽一一答应。
“妈妈，我知道了，你早点休息，晚安。”
薛爱丽应付了郝丽娜，开始考虑李乔的提议，他的电话来了。
“这个季节最适合去亚。”李乔直接说。
“不去那里。”如果以往，薛爱丽肯定喜欢的，就因为靠近海南的深圳有个亲妈，不知什么原因，她立即回绝了。
“出国要提前签证，来不及了。”
“你还能借到车吗？”薛爱丽想了想问。
“应该可以。”
“自己开车，去哪里都可以。”
“明天下班，我去接你。”不容薛爱丽考虑过多，李乔体贴的说：“别纠结那些扰人的事，踏实睡一觉，晚安。”
“晚安。”
薛爱丽放下，心里一下敞亮了，她发觉自己越来越依赖李乔，以前烦他打扰，现在凡事想跟他说，都能得到解决，正如他说的，真的为她排忧解难，跟他相处轻松自如，而不像跟严嘉晋在一起，顾及这个顾及那个，总想表现得完美，吃力没讨到好。
退一步海阔天空，薛爱丽细细回味爷爷奶奶的教导，说实际点是不那么累，最近习惯了随时跟李乔联系，有点把严嘉晋跑到脑后了，有两次上下班遇见，似乎也不如以前那样冲动想靠上去。
薛爱丽以前都是挑李乔的刺，现在想的都是他的好，莫非真的喜欢他了，她忽然脸红了，拉被子蒙上脸。
早上睁开眼就看到李乔的微信：百事合意，天天开心，薛爱丽嘴角扬起笑容，洗脸刷牙换衣服，去食堂吃了早餐，准时来到办公室，她的座位上放着一束鲜艳欲滴的百合花，上面的纸片上写着：百事合意，天天开心。
知道是谁送的了，薛爱丽第一次收到男生的花，欣喜激动，同事围上来羡慕不已，好奇的追问送花的人，她含笑不语。
“是严嘉晋吗？”“看监控。”“傻呀，可能是花店小二送来的。”“是呀，现在打个电话都送上门的。”
嘴八舌闹嚷嚷的，一个女同事大声念纸片上的字，翻过去翻过来找不到落名。
“今天周末，大家是不是想加班啊。”经理进来，说一句，然后走进他的独立办公室。
大伙瞬间各就各位，薛爱丽打开微信，对李乔发了：谢谢。把花放到旁边，专心做事，偶尔看看花，心里甜如蜜。
午大家吃过午饭就回来接着工作，正常下班时间前都完成了上的工作，有空凑过来关心薛爱丽的花是谁送的。
“要知送我花的人。”薛爱丽对面前一张张疑问的脸卖起关子：“且听下回告诉你们。”
“神经病。”“调戏我们。”同事表示不满。
薛爱丽响了，她拿上花拎起包：“拜拜，各位周末愉快。”
“下班下班。”大家一哄而散。
薛爱丽特意走楼梯，把花抱在拎包的那只，腾出一只来接李乔的电话，他在酒店后门等。
考虑得真周到，薛爱丽心里称赞，得给家里打个电话，翻到郝丽娜的电话，刚想按下去，转念一想，打给了薛智雄，简单告知她这两天和同事朋友去旅行散心。
“你最好自己给你妈妈讲。”
“我是要跟妈妈讲的，先跟你说，你劝她不要担心，我会平平安安回家的。”
“注意安全。”薛智雄说一句，爽快答应了，不像郝丽娜那样啰嗦，跟谁去去哪里，做什么车去云云，薛爱丽暗喜，给妈妈发了条微信，请她不要担心，便关了。
正如薛爱丽所料，郝丽娜立即打电话不通，她坐立不安，打给薛智雄。
“爱丽没跟说啊，她跟朋友去旅行了。”薛智雄平静的说。
“就发了条微信，电话打不通，你怎么不问清楚跟谁去去哪里、、、、、”郝丽娜埋怨。
“没事啦，爱丽那么大人了，我忙着呢，回家再说。”薛智雄挂了电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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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31章准备去旅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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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1章准备去旅行
薛爱丽从酒店后门出去，早已等待的李乔上来帮她拿花，引领她到一辆豪华房车前，按动遥控器，车门自动打开。
“这是什么？”薛爱丽以为还是他平常开的那辆车。
薛爱丽上去，瞬间傻眼了，沙发茶几电视冰箱，再往后卧室洗间，简直就是一个家，应有尽有。
“哇，这是谁的车？”薛爱丽惊叹。
“我们老板的。”李乔把花插到茶几上的花瓶。
“你们老板对你也太好了。”
薛爱丽太震撼了，从来没有近距离的体验房车，而且还如此豪华，抚摸高档沙发，轻轻坐下去，李乔为她打开电视。
“你休息，冰箱里有吃的，我去开车。”李乔笑笑，坐到驾驶室，回过头说：“门口柜子里有拖鞋。”
薛爱丽忍不住好奇，起身去换了拖鞋，去卧室洗间厨房挨个参观，所用都是豪气，尽管她知道很多品牌，到了这里却一个都看不明白。
“你跟老板什么关系，肯把这么豪华的车借给你。”薛爱丽去到副驾驶，她自作聪明说：“你肯定知道老板很多**。”
“你想象力太丰富了。”李乔噗嗤笑了：“喜欢吗？”
“当然喜欢，可惜我这辈子挣不了这么多钱，这做人的差距实在是太大了。”薛爱丽感概。
“我努力卖房子多提成，争取给你买一辆。”李乔见薛爱丽不语，说：“买不了这么豪华，这种类型还是可以的。”
“你卖房子，整天上提一大串钥匙，难道不希望有一把属于自己的。”沉默片刻，薛爱丽说。
“对，应该先买房子，听你的。”
“干嘛听我的。”
“我喜欢你啊。”李乔脱口而出，偷偷观察薛爱丽的反应。
“油腔滑调。”
“是真的，我一直在努力。”
“你有见过开着车跟人说喜欢你嘛，太没诚意啦。”薛爱丽佯装生气，看着窗外。
“是没情调。”李乔大喜。
车太显眼，一路上引来路人的好奇，薛爱丽明白李乔为什么在酒店后门等她了。
“想过去哪里了吗？”出了城区，李乔问。
“我整天忙着赶工作，没时间想。”其实薛爱丽也不想动脑筋。
“两天时间我们去西安吧。”李乔转上往高速入口的路。
“早去过了。”
“华山，去过吗？”
“这倒没有。”李乔果然做了安排，薛爱丽想。
“去华山。”车已经进入匝道，驶入高速。
“太险啦。”
“有我呢，别怕。”李乔伸过来，握薛爱丽的：“肚子饿不饿，去冰箱里找吃的，我打算开到汉再歇下来吃饭，到时我给你煮火锅。”
“专心开车。”
薛爱丽把李乔的放回方向盘，起身去后面拉开冰箱，塞得满满的，应有尽有，她拿了喜欢的撕牛肉和烤鱼片，两瓶矿泉水，回到副驾驶，开始吃东西。
“我也想吃。”李乔示意薛爱丽喂他。
薛爱丽犹豫一下，撕一大块送到李乔嘴边，然后又扭去矿泉水瓶盖喂他。
“太幸福啦。”
“都是你准备的吗？”
“我上班，请人帮忙。”
“所花的费用，我跟你aa。”
“跟我拎这么清。”
“这不是吃顿饭那么简单。”
“老板免费提供，我好意思收你的钱。”
“我绝对没猜错，你掌握老板不可告人的秘密，他封你的嘴。”薛爱丽肯定的说。
“你意思我们老板外面找情人，还是贪污受贿？”
“这只有你知道，一般司比他老婆知道的还多。”
“那我说，我们老板没有什么见不得光的事，你信不信？”
“我相信你跟他狼狈为奸。”
李乔哈哈大笑。
“笑得好邪门。”
“把座椅调下去，休息会，到了汉我叫你。”李乔收敛笑容。
天渐渐暗下来，高速路上的车辆都打起了灯光。
薛爱丽打开，不出意料，郝丽娜发了十几条微信，她回道：妈妈，真的不要担心。然后又关了电话。
“给家里人怎么说的？”李乔问。
“跟朋友去旅行。”
“难怪他们不放心，你应该说跟我一起。”
“那他们更担心。”
“是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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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32章随时表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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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2章随时表白
薛爱丽舒服的半躺着，闭目养神，李乔为她盖上毯子，他一定以为她睡着了，其实她在思考问题：单独和一个男生出来，在谁看来都是情侣，难道自己真的就这样定终身了。
李乔的心意再明白不过了，薛爱丽睁眼偷窥他专注开车的样子，突然觉得他很有男人的魅力，身边应该有很多女生喜欢，而他却对自己痴心不改。
爷爷说，理想的恋爱不一定成就理想的婚姻，薛爱丽以前不赞同，现在有所领悟了，父母当年可谓金童玉女，婚姻却短暂，奶奶说女孩子要找喜欢自己的，男人如房子，随着时间推移增值，女人如汽车，越老越贬值，李乔有生意头脑，说不定将来有意想不到的发展，是只潜力股也不一定。
薛爱丽不断的说服自己，李乔侧过头来，她立即闭上眼睛装睡，不知不觉真的睡着了。
不知过了多久，薛爱丽被一股凉风吹醒，香味扑鼻而来，睁开眼没看到驾驶座有人，起身往后，李乔弄好了热气腾腾的火锅，喊她过去吃。
“刚刚开车门，把你惊醒了。”
“我们这是在哪里？”薛爱丽抬腕看表，晚上十点过了。
“陕西汉，我们在老乡的院子里，今晚就在这里休息，我下去交涉好了。”
“外面很冷吧？”
“所以我准备了火锅。”李乔把烫好的菜拈到薛爱丽面前的碗里。
“好吃，我不要肉。”
“牛肉羊肉，不会长胖，我都不怕你怕什么。”李乔见薛爱丽瞪眼，忙改口：“多吃点，明天爬山，把热量消耗掉。”
“吃吧吃吧，就我们两个人不吃浪费了可惜。”薛爱丽说。
“吃饱了暖和了，你去里面床上睡。”李乔夹菜到两个人碗里。
“你呢？”
“我睡沙发。”
“要不我睡沙发。”
“怎么能让你睡沙发，万一我起了歹心怎么办？”
“混蛋。”薛爱丽发怒。
“我虽然是正人君子，可跟一个喜欢的美女共处一室，难免失去控制啊。”
“我就说跟你老板学坏的，狼狈为奸。”薛爱丽搁下碗筷，骂道。
“你总是纠结这件事，我得给你说说我们老板。”李乔也搁下碗筷。
薛爱丽挺直身子，那意思就是要你说。
“我老板因为父亲家庭出身不好，当知青的时候以为再也没会回城了，就在下乡插队的村里跟当地姑娘结了婚，他们的孩子一岁的时候，他的父亲落实了政策，他离婚回城参加了工作。”
“忘恩负义，陈世美。”薛爱丽愤怒。
“你听我说完。”李乔声音提高：“离婚是女方自愿的，老板后来相处到理想的对象，两人一起打拼有了今天的事业，他很珍惜身边的人，为前妻在涪阳买了房子，买了保险，鼓励她再婚，对前妻的娘家人也是照顾有加，他们之间相处融洽，没有忌恨，逢年过节还会坐在一起吃团圆饭。”
“可以吃东西了。”李乔拿起筷子。
“我开玩笑，你至于生气吗？”薛爱丽扯扯嘴角。
“因为你怀疑我。”
“你们老板几个孩子？”薛爱丽一副神秘的样子。
“两个儿子。”
“没有女儿啊，可惜，要是有个女儿，你做了老板女婿，少奋斗几十年啊。”
“一脑子歪主意。”
“实话实说嘛。”
“那我把你介绍给他儿子。”
“好啊。”薛爱丽不加思索的说。
李乔脸色聚变。
“帅不帅？”
“不帅。”李乔赌气。
“小说电视的富二代都是帅得不要不要的，而且会爱上灰姑娘，这种大奖怎么砸不到我头上。”
“会啊，没有做不到只有想不到。”
“没那种命，即使砸到头上也不敢领奖。”
“这么好的人在你面前，你怎么就视而不见呢。”
“脸皮厚，既然好，为什么老大不小了还光棍一个。”薛爱丽抢白。
“没有遇到喜欢的，我吸取我老板的教训，不等到对的人宁可单着，绝不凑合，老天眷顾我，遇到了你，我非你不娶。”李乔抓住会表白。
“贫嘴。”
“一点不懂浪漫，吃饭的时候说这个。”李乔抢在薛爱丽前面自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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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33章改变主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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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章改变主意
“赶快吃了休息，开车很累。”薛爱丽夹菜给李乔：“弄的太多啦。”
“好感动，我饱了。”
“不能浪费。”薛爱丽把锅里的菜捞干净：“惩罚你。”
“饶我吧，真的吃不下了，留着我明天再吃。”
“做什么都是大大脚的，毫无计划，我奶奶常常骂我乱花钱，我看你比我还厉害。”薛爱丽毫不客气的批评，李乔不但不生气，反而高兴。
“我发现你有远大目标却没有行动，每个月都是月光族吧。”
“我有一些开支可以报账，工资花了，还有奖金提成，要不我把银行卡给你保管。”
“给我干嘛，又不管我的事。”薛爱丽自觉失言。
“你批评得非常对，是该节约，我接受。”李乔心里乐滋滋的。
“跟我没有什么关系，随口说说而已。”薛爱丽撇清。
“你去休息，我收拾了残局就睡觉。”
“不会冷吧。”薛爱丽担心。
“柜子里有被子，放心吧。”
薛爱丽进去房间，想想把门反锁，柔和的灯光很温馨，躺在宽大的席梦思床上，她却没有睡意，大概是刚才睡了一觉的原因吧，看看已经晚上11点多了，今天没有回家，家里人肯定着急了，唐依依应该回去了吧，她拿出电话，却不敢开。
心里最最想念的是郝丽娜，薛爱丽得知她不是生自己的妈妈，根本转不过弯来，冷静下来，必须面对现实，不管怎么样，心里最爱的永远是郝丽娜，不是报恩，而是发自心底那种情愫，没有血缘并不影响什么。
薛爱丽细细回想起来，从小到大享受全家人的最爱，凡事优先满足她的心愿，爷爷奶奶如此，爸爸妈妈如此，就连外公外婆都是，她永远排第一，跟唐依依唐晶晶争宠，几姐妹出现争执，郝振伟都是袒护她。
难怪唐依依小时候怨恨郝丽娜，尤其小婶，自以为是，不孝敬爷爷奶奶，回来什么都不做，说话阴阳怪气的，居功自傲，似乎她才是薛家正品媳妇，根本不把郝丽娜当大嫂，言谈举止完全不放在眼里，每次薛爱丽看不惯，跟小婶顶撞起来，家里人都赶快打圆场，生怕得罪小婶似的。
薛爱丽明白了，是怕小婶透露她的身世之谜，现在没什么担心了，一定要找会教训教训小婶，为郝丽娜出一口气。
最愧对的就是唐依依了，房子窄只能住在外婆家，都怪自己不懂事，独霸妈妈嫌弃她，不愿跟她睡在一张床上，薛爱丽想起郝丽娜那无奈的眼神，心口隐隐作痛。
郝丽娜极尽所能满足薛爱丽，而自己却不懂事，每次爸爸爷爷奶奶抱怨说：“你把她宠坏了。”
“我的女儿当然要宠。”郝丽娜总是笑笑说。
薛爱丽觉得理所应当，她是自己的妈妈啊。
外面公路上汽车通过，老乡家的狗汪汪叫，直到听不到声音，薛爱丽更加没有睡意，好想郝丽娜，好想躺在她的怀里。
昨天自作主张出来，妈妈一定担心死了，薛爱丽突然自责起来，这么大人了，太不懂事了，都是她打小娇惯的，自己才这么任性而为。
汽车通过频繁，狗开始叫叫也懒得叫了，过了一会，老乡家的鸡喔喔叫，天快亮了，薛爱丽翻身撩开窗帘，还是黑黑的，车摇晃起来，感觉到车移出院子上了公路，她开灯麻利的披上外套冲出去，质问李乔：“你干什么？”
“出发啊。”李乔看眼薛爱丽，继续驾车：“我争取在十点以前赶到华山，你睡吧。”
“我想回家。”薛爱丽脱口而出。
“什么？”李乔踩刹车。
“我想回家。”薛爱丽重复。
“怎么啦？”
“华山我们下次去好吗？我不想让妈妈担心。”薛爱丽恳求。
“好吧，你想几点到家？”
“回去吃午饭。”
“完全来得及，你去休息吧，我调头慢慢开。”
“我没有睡意，我去换了衣服出来。”
“陪我聊天，正好不闷。”
“真的不好意思。”薛爱丽走了两步，回头歉疚的说。
“啥话呢，咱俩什么关系啊。”
薛爱丽没有像以前那样反驳过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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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34章想多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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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4章想多了
薛爱丽洗脸刷牙收拾一番换上衣服出来，坐在副驾驶，很过意不去，李乔拉安全带示意她系上。
“对不起，都怪我一时兴起，又耽误时间又费钱。”
“我是想陪你出来一趟，希望帮助你捋清楚困扰你的事，没想你这么快就想明白了，这不很好嘛，事半功倍啊。”李乔宽慰道。
“我是不是想多了？”薛爱丽看李乔欲言又止，补上一句：“说实话。”
“有一点，不就多了一个亲妈嘛，爸爸妈妈还是爸爸妈妈，家人还是家人，不会改变什么。”
“对的，我从小就是妈妈的女儿，二十多年的母女情，远远胜过十月怀胎，是我想太多了。”薛爱丽恍然大悟：“我这人总是后知后觉，是不是反应迟钝啊。”
“正常啊。”
“什么？”薛爱丽不满。
“凡事做的滴水不漏，那是圣人，我们是平凡人嘛。”
“我觉得自己很幼稚，不如依依处理什么事情想到周到仔细。”
“她确实比你成熟，可能她是姐姐的缘故吧，不必为此苦恼，每个人都有自己的长处，做自己就好，说不定她很欣赏你的性格呢。”
“你说对了，依依总说自己闷不擅于表达，喜欢我的活泼开朗。”
“很好，姐妹正好互补。”
“所以我喜欢比较成熟的。”
“喂，别看表面，我内心是相当成熟的。”李乔抗议。
“的确比我成熟。”薛爱丽噗嗤笑了。
在薛爱丽焦急等待下，天终于亮了，她打开，给郝丽娜发去微信：午回家吃饭。
郝丽娜立即回复“好”，她没有追问诸如在哪里，和谁在一起那一系列问题，薛爱丽事先编排了很多理由没有排上用场，松了一口大气。
李乔体贴的让薛爱丽去睡一会，她说没有睡意，便把靠椅放下一些，半躺着闭目养神，没过多久真的睡着了，醒来的时候，发现车停在草坪旁边的空地上，李乔歪头熟睡，她按下窗玻璃，原来是在园艺山上，她要求在这里下车的，路过的人好奇的观赏他们坐的车，她赶忙关上窗户。
大约等了十多分钟，李乔醒了，抱歉地：“等久了。”
“你都没休息，再睡一会吧，我来得及。”
“可以了，我送你到公交车站。”李乔准备启动。
“你呢？”
“我把车还了，然后去公司，这两天看房子的客户应该比较多。”
“那你去忙吧。”
“明天怎么安排？”
“去看外公外婆。”
“明晚一起吃饭。”不等薛爱丽说话，接着说：“随时保持联系联系。”
“好吧。”
“谢谢你。”薛爱丽下车前，感动的说。
“怎么谢呢？”
“请你吃饭。”
“不够。”
“你说吧。”
“你都答应我。”李乔期待的笑笑。
“尽量吧。”薛爱丽见公车来了，匆匆告别。
公交车十多分钟就到了小区外面的车站，对面就是沃尔玛超市，周末人很多，年轻父母带着孩子，薛爱丽直接回家。
电梯门打开，薛爱丽跨出去，迎面是笑吟吟的郝丽娜，她惊喜不已。
“我在厨房看见你进来的。”郝丽娜张开双臂。
“妈妈，我想死你了。”薛爱丽扑进郝丽娜怀抱，顿时温暖全身，仿佛分别了一个世纪，眼泪都出来了。
“回来就好。”郝丽娜轻轻拍拍薛爱丽，心里非常清楚，她能够回来，一定是有了自己的决定。
“进来吧，堵住电梯门了。”薛智雄在门口喊。
薛爱丽偎依着郝丽娜进入家门，薛父母出来迎接，唐依依捆着围裙从厨房出来，笑着向她挥。
“依依，我以为你去看弟弟了。”薛爱丽这样说是有原因的，唐依依每周六都回去。
“昨天回来没看到你，我们一起吃过饭，随时可以去的。”唐依依喊郝丽娜：‘’妈妈，都准备好了，教我炒菜吧。”
“好，爱丽，饿了吗，休息一下，马上可以吃饭了。”郝丽娜和唐依依去厨房了。
“我不饿。”薛爱丽被爷爷奶奶拉去沙发上坐。
“爱丽。”薛智雄过来，满眼担忧。
“爷爷奶奶，爸爸，我什么事都没有，你们别担心。”薛爱丽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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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35章家人沟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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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5章家人沟通
“我是大人了，知道怎么做，你们放心吧。”薛爱丽坐在薛父母间。
“你打算怎么做？”薛智雄有些着急：“先跟我说说。”
“等下吃饭的时候说。”薛爱丽起身：“我去楼上换衣服。”
薛智雄想阻拦，被薛父母劝住了，示意他耐住性子。
薛爱丽上楼换洗梳妆，清理好思绪，精神奕奕的下来了。
唐依依帮郝丽娜把饭菜摆上桌，本是很平常的家人聚餐，今日似乎有些不太自然，薛母不如往日那样，总是挂着薛爱丽的个人问题，随时找会提醒催促。
“哪个菜是依依炒的，我要先尝一尝。”薛爱丽拿起筷子，拈起一块送进嘴里。
“怎么样？难吃吗？”唐依依担心的问。
“比妈妈的艺差了点，不过可以吃，看来我也要学学啦。”薛爱丽转向薛母：“奶奶，怎么不说话？”
“早就该学了。”薛母随口说。
待郝丽娜准备妥当过来坐下，薛爱丽说：“我昨天没有回家，让你们操心了。”
安静，都静静的等着薛爱丽说下去。
“突然冒出一个亲妈来，对谁都一时难以接受，我需要时间消化。”薛爱丽舒一口气，说：“在我看来，什么都没有改变，爷爷奶奶爸爸妈妈依依，我们是一家人，至于她，如果来了，就当我们家多了一个远方亲戚，不会影响什么。”
“你这样想，我们就放心了。”薛母高兴的说，又补充一句：“总算长大了一点。”
“你持什么态度怎么处理，跟你妈妈商量就好，不要让我知道，我不参与。”薛智雄强硬的表明态度。
“都交给丽娜处理，就这样，吃饭吧。”薛父发话，拿起筷子吃饭。
“爱丽，昨天去了哪里？”薛母忍不住问。
“下班后跟同事吃饭，然后去k歌，玩得比较晚，就住在酒店宿舍。”薛爱丽尽量说的轻松自如。
“那为什么一直关。”薛母追问。
“没电了。”薛爱丽掩饰。
“你妈妈爱担心，还不注意充电，以后凡事跟她说，省得我受埋怨。”薛智雄说。
“知道了，对不起，妈妈，罚我洗碗。”
“多吃点。”郝丽娜给薛爱丽夹菜。
“赶快找男朋友保护，让你妈妈省心。”薛母开始啰嗦。
“依依，听见了吗？”薛爱丽转移目标。
唐依依含笑不语，她一惯如此。
“大得了多少，不要以为自己小，两个都要加油。”
“奶奶，哪天我和依依一起带男朋友回来。”
“哪天？”
“后天。”
“让我慢慢等候，是不是。”薛母不满。
“吃饭吧，说多了自找没趣。”薛父劝道。
吃过饭，两个女儿都抢着洗碗，郝丽娜就让给她俩，在一旁指导。
“妈妈，昨晚没有休息好吧，去睡一会，我跟依依说说话，然后我们去看外公外婆。”薛爱丽说。
“我一点都不困，看你们这样，心里乐着呢。”
“妈妈是不放心。”唐依依说。
母女收拾好厨房，郝丽娜看姐妹俩牵上楼，高兴的回房间休息。
薛爱丽进入唐依依的房间，在床沿上坐下来，她仍然不松，唐依依感觉她有话要说。
“依依，你恨过我吗？说实话。”薛爱丽叮嘱。
“恨倒是不至于，就是小时候有讨厌过。”唐依依思考片刻，如实说。
“因为我霸着你的妈妈？”
“你说错话了，她也是你的妈妈，我们的妈妈。”唐依依敲薛爱丽脑门。
“口误，你明白我的意思。”薛爱丽打打自己的嘴，娇嗔道：“看到妈妈事事以我优先，你不生气才怪，恨不得掐死我吧。”
“真的没有那么严重，确实有对妈妈使气，可不管我怎么对妈妈，她都从不责备我，在我面前总觉得亏欠我似的，后来郝振伟告诉我真相，我看到了妈妈眼里的无奈，理解了她的苦心，就什么怨气都没有了。”
“我们永远是好姐妹，是不是。”
“是。”
唐依依和薛爱丽击掌为盟，紧紧拥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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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36章突然来了兴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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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6章突然来了兴致
“我们和妈妈去看外公外婆。”薛爱丽提议。
“我先陪弟弟上街转转，然后再去外公外婆家，一起吃晚饭。”唐依依坦承已与弟弟约好的，她看时间，说：“他马上就会来了。”
“陪弟弟就不陪妹妹啦，真是偏心。”薛爱丽故意娇嗔。
“啥时叫过我一声姐姐吗？”唐依依佯装生气。
“姐姐，我的亲姐姐。”薛爱丽嗲嗲的叫，做出十分夸张的亲昵举动。
“肉麻死了，还是叫名字吧。”唐依依慌忙躲开。
薛爱丽咯咯大笑。
“我弟弟来了。”唐依依收到信息，她拎包准备下楼。
薛爱丽跟唐依依下楼，打开门，唐帅帅两提两大袋东西来了。
“姐姐，外婆家送来的土特产，你没回去，妈妈让我送过来。”唐帅帅高兴的说。
唐依依接过袋子放下：“我们走吧。”
“依依真是的，弟弟提这么重东西，累的呼哧呼哧的，也不进来喝杯水。”薛爱丽埋怨，伸去拉唐帅帅。
“我还没脱鞋子。”唐帅帅霎时脸红了，挣开去脱鞋。
“小声点，爷爷奶奶他们在休息。”唐依依叮嘱道。
“弟弟喜欢喝什么？”薛爱丽问。
“都可以。”唐依依代为回答。
薛爱丽去厨房冰箱取了饮料，交给坐在沙发上，略显拘谨的唐帅帅。
“谢谢。”唐帅帅说话就脸红，只有跟唐依依才自如。
“弟弟越来越帅了，跟电视里那些小鲜肉差不多。”薛爱丽盯着唐帅帅打量。
“别逗他了，我弟弟天生腼腆。”唐依依制止。
“男生要脸皮厚一点，才能追到女生。”
唐帅帅的头更低了，默默喝了饮料，把空瓶放到茶几上。
“爱丽去休息吧，我们先走了。”唐依依拉弟弟。
“帅帅，谢谢你爸妈，随时过来玩。”薛爱丽送他们出门。
“姐姐，再见。”唐帅帅怯怯说。
“再见。”薛爱丽挥挥，看唐帅帅亲热的挽起唐依依的臂，有说有笑。
薛爱丽返回楼上自己房间，打开，对李乔讲了回家的情况，并关心他在忙什么，李乔说回来得非常及时，几个客户等着他看房子，签了两份售房合同，两人约好次日一起吃晚饭。
郝庆红老两口有儿媳卢孝芬照顾周全，生活起居有规律，早起散步，午午休起来跟厂里以前的老同事搓搓麻将，家里也准备有麻将桌，有时候家里人过来，陪他俩玩玩，晚饭后稍事休息又出去走走，精神状态越来越好。
听说薛爱丽要来，老两口就没有出去，郝丽那母女来的时候，他俩刚好午睡起来，心里担心发愁，想怎么安慰她。
薛爱丽什么都没发生似的，进屋像以前那样，欢快的扑上去亲热外公外婆，当得知老两口因为等她没出去打麻将，便要陪他们玩。
“你都不会，还是不要玩了，上瘾了可不好。”马玉平说，但心里痒痒的。
“爱丽，你外婆大字不识，就认得麻将，她才上瘾呢。”郝庆红奚落。
“那你们教我啊，放心吧，外婆，我只在你这里玩。”薛爱丽撒娇：“舅妈，你在旁边帮我看着，我要赢外公外婆的钱。”
“好好好。”卢孝芬赶忙去餐厅准备，桌子是麻将餐桌两用的，揭开插上电就可以玩了。
马玉平和郝庆红对坐，郝丽娜母女对坐，卢孝芬在薛爱丽在旁边指导。
虽是一家人，玩起麻将来却拎得很清，尤其马玉平，好胜心特强，薛爱丽连胡几次，她怪卢孝芬偷看了她的牌。
“爱丽，你外婆最输不起。”郝庆红挖苦。
“瞎说。”马玉平不服。
“有化的人就是聪明，爱丽都学会了，你们玩吧，我去准备晚上吃什么。”卢孝芬知趣。
“舅妈，依依也要过来吃饭。”薛爱丽问郝丽娜：“爸爸也要来吧。”
“是的。”郝丽娜说。
“我知道了。”卢孝芬走开了。
马玉平老不胡牌，脸上有些挂不住，郝丽娜都知道她的脾气，都会让着她，薛爱丽玩起了兴致，很快就胡牌了，高兴得不亦乐乎。
郝丽娜递了几次颜色，薛爱丽都没能领会，便借上厕所给她发信息，可她不熟练，不知道故意放水，只好不胡牌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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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37章蒋莎父亲病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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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章蒋莎父亲病故
唐依依来了，看他们玩得闹热，突然来了兴趣，郝丽娜让她坐上去，在旁边指导她。
俗话初学者硬，唐依依不断胡牌，惹得马玉平更不高兴。
“原来这么简单啊，我气真好。”唐依依胡牌收钱，高兴的说。
“年纪轻轻的玩什么牌，赶快找男朋友。”马玉平满脸不悦。
“有了男朋友，不能陪你们玩牌啦，外婆。”薛爱丽说。
“谁要你们陪，我们知道去外面玩。”
“你外婆赢了高兴，输了就撒气，出了名的输不起。”郝庆红说。
“谁不想赢啊。”马玉平重重的摔牌。
“冷静，不要打个麻将，玩出心脏病来，得不偿失。”郝庆红提醒。
“输几个小钱算什么，况且是输给自己人，是你说话太气人。”
马玉平怪罪老伴，惹得大家哈哈大笑。
薛智雄来了，他打过招呼自个去客厅看电视，他和薛父母都不染指麻将，跟环境有很大的关系。
郝庆红居住在破产企业的家属区，许多在家里开麻将馆，楼下到处摆桌打麻将，近朱者赤近墨者黑，时间长了也随大流，因此，企业解散后，勤劳发展比较好的都去外面买房居住，为下一代着想脱离此环境。
马玉平听进去老头子忠告，心平气和玩了一阵，吃晚饭的时候，免不了过问催促唐依依和薛爱丽的个人问题，两个人一唱一和应付。
晚饭后，卢孝芬陪老两口去散步，郝丽娜他们回家，一起下楼，刚拐出单元，迎面碰上蒋莎勾着老章的胳膊，有说有笑，马玉平一见，立即拉长脸，薛智雄礼貌的点点头，快步走过去了。
“丽娜，两个女儿好漂亮，有福之人啊。”蒋莎看到马玉平，立即从老章胳膊抽出，怯怯地：“叔叔婶婶。”
“走啦，丽娜。”马玉平明摆着不高兴，郝庆红应了一声。
“丽娜，你们这是要去哪？”蒋莎那意思有事想说。
“吃了饭，正要回去。”郝丽娜：“依依爱丽，你们陪外婆慢慢走，我马上过来。”
马玉平还想说什么，被郝庆红拉走。
郝丽娜随蒋莎移步到单元一角，问：“两个女儿有男朋友了吗？”
郝丽娜摇头。
“思琴也没有，都老大不小了。”蒋莎叹气。
“管不了，哎，你这什么情况？”郝丽娜低声问。
“他老婆儿子有松动了，他想先搬出来住。”蒋莎掩饰不住的兴奋。
“住在你那里吗？”薛爱丽脱口而出，转头看看老章，确实越来越有精神了。
“我倒是想啊，可还是要避避嫌，我刚陪他去看了厂里那边家属区的一间房子。”
“就是，不要惹怒他老婆，反而激化矛盾。”
正说着，蒋莎电话响了，她接起来，是姐姐蒋春梅的，告知她父亲病情危急，赶快去看看。
人再怎么坏再怎么冷血，自己的父母那都是扎心窝的，何况蒋莎只是不太懂事，她一下子慌了神，郝丽娜对老章说了情况，他安慰蒋莎，待她稳定下来，便先走了。
“丽娜，我脑袋一片混乱，你陪我去。”蒋莎拽住郝丽娜。
郝丽娜点头，拉起浑身哆嗦的蒋莎快步出家属区，等了约莫两分钟，招叫住一辆出租车，飞奔而去。
蒋春梅一家，老袁和两个儿女，蒋国栋的侄儿蒋学海一家，还有几个应该也是蒋家的后代吧，都伫立病床前。
“爸爸。”蒋莎扑上前，握住父亲的。
处于昏迷的蒋国栋有了反应，嘴唇动动却说不出话来，接着，蔡思琴也赶来了。
郝丽娜到外面给父母打电话，他们想马上过来，她说不必了，蒋叔叔什么都不知道了。
过了一会，蒋春梅出来，说父亲怕是熬不过今天晚上了，感谢郝丽娜，让她先回去。
蒋国栋在第二天凌晨点过去世，走的很安详，郝丽娜和父母去参加他的葬礼，老两口因此感伤了好一阵子。
后事处理完毕，老袁就被儿女接走了，蒋莎很快从悲痛走出来，她暗自开心有房子了，可是人算不如天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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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38章早做了安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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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8章早做了安排
蒋莎找出以前老袁签的协议，她暗自庆幸，这些年四处奔波，什么都丢了，唯独这字条还完整保留着，让老章先不要租房子，拿出早先从父亲那里要来的钥匙，兴致勃勃的来到家门前，发现换了新的防盗门，强行将钥匙插进锁孔却钻不动。
“不要脸的女人。”蒋莎立即想到老袁，嘴里骂骂咧咧，举起拳头“咚咚咚”砸门，无人应答，不解恨又用脚踢门。
响声惊动了邻居，一老头和两大妈开门出来，看见蒋莎，慌忙回屋关上门。
蒋莎掏出电话，打老袁电话提示空号，于是打给姐姐蒋春梅，叽里呱啦讲一大堆老袁的坏话。
“你到我这里来。”蒋春梅平静的说。
“什么情况？”蒋莎凶凶的吼道。
“那房子已经换了主人，你再闹下去，小心报警被抓。”蒋春梅挂了电话，再打不接。
蒋莎慌了神，使劲力气想把钥匙拨出来，结果白费力气，她只好放弃，骂一句可恶，转身离去，风风火火跑来蒋春梅家，进门就怒气冲冲的喊：“怎么回事？”
蒋春梅丈夫一见，如往常一样，一声不响出去了。
“你坐下来，听我慢慢说。”蒋春梅关了电视。
“快说。”蒋莎一屁股踏在沙发上。
“爸爸的房子早已经卖给别人了，后面住的这些日子，是给人家租金的。”
“什么时候？”
“你回来后不久。”
“为什么我不知道？”
“爸爸的房子，为什么要你知道？”蒋春梅反问。
“搞什么鬼？”蒋莎逼问。
“就是怕你无理取闹，才没有告诉你。”
“你是他女儿，我也是他女儿，凭什么？”
“你不想想你是怎么对待父母的，妈妈到死都顾着你，工作不好好干，结婚不安心过日子，跑去外面十几年没有一点音信，逢年过节爸爸都提起你，我为你买保险，使你现在有一份退休工资，有医疗保险，你做过什么，可以这样大呼小叫的？”蒋春梅数落：“你照顾过爸爸吗？你出了惹他生气就是不让他省心。”
“从小我就不受他待见，把你安插进铁路部门，而我却进了破产企业，你有稳定的工作，对象找的好，你有做乖女儿的资本，便宜都被你占了，为我花一点点钱，难道不该吗？”
“真是不可理喻，懒得跟你说。”
“卖房子的钱呢？”蒋莎气哼哼的问。
“你真会惦记啊。”蒋春梅怒斥。
“该我的必须是我的。”
“爸爸才走几天？按老话尸骨未寒啊。”
“你心里有鬼？”
“怎么会有你这样的人。”蒋春梅冷哼，只好告之实情：“本来想过一阵再处理的，没想你这么迫不及待，爸爸卖房子的钱，加上他这些年的存款，除去他治病花的钱，一分为四，你我，袁阿姨，蒋学海平分。”
“凭什么给他们？”
“老袁让爸爸的晚年不孤单，全心照顾爸爸，蒋学海是爸爸的侄子，他比儿子做的还多，爸爸最后这几年全靠他照顾，洗澡上厕所，背上背下，尽心尽力，没有半点怨言。”
“啪”蒋莎摔出她跟老袁签的协议，蒋春梅看过后，冷笑一声：“一不值。”欲撕裂。
“毁灭证据。”蒋莎夺过，叠整齐放进包里。
“废纸一张，你爱留就留吧。”蒋春梅挖苦。
“老袁承诺不要房子，钱也不能要。”
“爸爸真是料事如神啊。”蒋春梅又是一声冷笑。
“一定是那老妖婆告状的。”蒋莎凶狠狠的说。
“爸爸立下遗嘱的时候，做了公证，具有法律效力。”
“那又怎样，我只找老袁。”
“我答应爸爸，帮他完成最后的心愿，希望你不要轻举妄动，否则法庭上见。”
“威胁我？”
“不是，我只是维护爸爸的尊严，还有只剩我们两姐妹了，不希望整的跟仇人似的。”
蒋莎气的咬牙切齿，回去后如实告诉老章，他劝她钱财来身外之物，亲情尊贵，她听了进去，亲烧了字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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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39章终于放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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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9章终于放
老章有一定化，看问题比较客观，晓之以理动之以情，总能说服蒋莎，这蒋莎也奇了怪了，什么人讲道理听不进去，唯独对老章言听计从，心悦诚服。
蒋莎视老章为自己生命的人，不顾一切要他搬来自己家，她一刻也离不开他。
老章顾及影响和老婆的感受，每天早上去广场陪蒋莎跳舞，然后一起回来买菜煮饭，看电视聊天，晚饭后去散步，然后再回去，跟妻子各住一屋，没有任何的交流。
老章儿子左右相劝，希望父母打破冷战，但他发现父亲已经不能回头，观察到父亲每天出去精神抖擞，回到家酒愁眉不展，于是单独约父亲交谈。
“儿子，我知道你想说什么，我对不起你们。”老章先把话说死，一点不留余地。
“爸，我也希望你活得快乐开心。”
老章吃惊。
“我也爱妈妈，得有个什么法子，让她接受。”
“事情到这种地步，我对你妈妈没有任何的恨了，不愿意她难受。”
“爸爸，妈妈已经有些松动，我再做做工作，时成熟，你跟妈妈好好谈一谈吧。”
“谢谢你理解，儿子。”老章感动。
父子俩交了心，达成一致意见。
老章儿子搬回家来住，老章晚上也回家吃饭，一家热热闹闹，希望有儿孙的陪伴，不感到孤单，早点放，没想到事与愿违，老章妻子感受到老伴态度的变化，觉得这样一家其乐融融很好，态度改变，对丈夫关心体贴，反而想留住他。
几十年夫妻，妻子都是高高在上，从来没有如此低下四摆笑脸求人，老章心软却开不了口了。
蒋莎大失所望，但她不便埋怨，只有耐下性子等待。
儿子见父亲在家里度日如年，又不忍心伤害母亲，他便找了个时间，想说服母亲给父亲自由，保证他们一直住在家里，不让她寂寞。
老章妻子燃起的希望瞬间熄灭，她受不了打击，急火攻心，突发心脏病，幸好送医院及时，抢救了过来，老章不敢再有想法，毕竟夫妻一场，要了老伴的命，一辈子良心不安。
老章在医院照顾妻子，端茶递水，一刻也不离开，老两口关系变得比任何时候都要好，蒋莎跑到医院偷窥，看到夫妻那恩爱的样子，心拔凉拔凉的，跑出医院绝望痛哭，自己这辈子没有命啊。
出院回到家，妻子要老章住一个房间睡在一张床上，两人一起买菜煮饭，重温他俩相识结婚生孩子，一起度过的岁月，老章发觉他俩之间是有感情的，如果这样过日子也是不错的，只是太对不起蒋莎。
星期天，妻子吩咐儿子媳妇带孩子去丈母娘家吃饭，儿子媳妇以为是母亲住院，很久没带孩子去见外公外婆，以前是每周都要去的，便爽快答应了。
妻子亲自下厨做了菜一汤，还买了一瓶红酒，要跟老章喝酒。
“你身体刚刚恢复，不能喝酒的。”老章劝道。
“我就喝一杯。”
老章倒酒，坐下来。
“你能再跟我喝一次交杯酒吗？”妻子恳求。
老章犹豫了一下，起身跟妻子喝了交杯酒，坐下来吃菜。
妻子给老章夹菜，她却不吃，不时举杯喝酒。
“你吃点菜，不要喝酒了。”老章拿走酒杯，妻子也不反对。
“其实这样过日子挺好的，我真是明白太晚了。”妻子伤感的说：“我一直对你大呼小叫的，其实没有半点外心。”
“我知道，以后我们就这样过。”老章有点言不由衷。
“你说的真心话？”妻子审视。
“是。”老章眼神闪躲。
“我这次突发病住院，总算想明白了，你一辈子被我欺负，活得畏畏缩缩，你为我做了那么多，我能够报答你的，就是给你自由，让你舒舒服服的活一把。”
“老、、、老婆，你喝醉了吗？”老章不敢相信，结结巴巴的问。
“没有，我非常清醒。”妻子抓酒瓶给自己和老章满上，举杯：“借酒我才有勇气跟你敞开心扉，酒后吐真言嘛。”章妻笑笑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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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40章幸福来得太突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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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40章幸福来得太突然
“是我做的不够好。”老章充满歉疚。
“我最近把我们从相识那一天起，彻彻底底在心里复述了一遍，是什么原因造成今天的局面，我心里有数。”
“对不起。”
“不要对不起，庆幸这次我没有死，还有会为你做最后一件事，不至于让你恨我一辈子。”
“老婆，你是孩子的妈，不管你做什么，我永远不会恨你。”老章发自内心的。
“你真的很喜欢她吗？”沉默良久，章妻问。
老章不知怎么回答。
“知道了，你去跟她过吧。”
“你和儿子永远是我的亲人，你有任何的需要，只要说一声。”
“我会安排好自己的生活，尽量不给你们找麻烦，不过话撂在这了，如果你跟她过得不开心，就回来，家里的门永远为你敞开。”
老章老泪纵横，如果早点这样，何至于如此。
“房子我住，家里的存款你拿一些去。”
“我不要，请你让我心里好受点。”
“那我先留着，你有任何的需要尽管开口。”
“我真是无地自容。”
“明天上午，我们去办续，你先不要说，我来跟孩子交代。”
老两口达成一致，平时闹得不可开交，到这个时候彼此都有些依依不舍，晚上，他俩和儿子媳妇孙子出去外面吃饭。
老章儿子媳妇看父母相敬如宾的样子，以为他俩和好了。
再说蒋莎，心情跌到谷底，看不到任何的指望，感到比遇到老章前还绝望，无心跳舞，抽烟喝酒打麻将麻痹自己，人倒霉的时候气也不顺，上的钱很快输个精光，闷在屋里难受至极，憋不住的时候头往墙上猛撞，疯疯癫癫的大叫嚎哭，突然想还不如死了算了，自杀鼓不起勇气，而且落下不好的名声，对女儿蔡思琴影响不好，期望自己得了绝症，癌细胞布满全身，尽快死去。
蒋莎头痛欲裂，整天翻来覆去不能入睡，她下楼买了一瓶白酒，一口气灌下去，眼睛发花，昏昏沉沉睡去，等她睁开眼睛的时候，看见老章坐在床沿上。
“你终于醒了。”老章松了一口气。
蒋莎以为自己做梦，闭上眼睛。
“喝那么多酒不难受吗？”
蒋莎感觉自己的在一只温暖的掌里，睁开眼睛，倏地坐起来：“真的是你吗？”
“真的，信息不回，电话关，急死我了。”老章捏捏她的脸。
“我等得你好苦，以为再也见不到你啦。”蒋莎许久没有老章的消息，扔在哪都不知道，她倒向老章怀抱，抽抽搭搭哭泣。
“我来了，看你软软的，没有好好吃东西吧，我做了饭菜，我们去吃。”
“不要，你就这样陪着我。”蒋莎不松，她怕吃过饭，他像往常一样又要回家了。
“你坐好，听我说。”老章扶正蒋莎，站起来，郑重地：“我现在自由了，无房无车无存款，请问蒋小姐，愿意收留我吗。”边说边亮出离婚证。
“我愿意。”蒋莎欣喜如狂，跳起来扑向老章：“我愿意。”
“看你一点力气都没有，为什么不好好照顾自己。”老章心疼。
“我以为再也见不到你了。”蒋莎抹一把眼泪：“吃饭，我好饿啊。”
幸福来得太突然，蒋莎不敢相信是真的，看了又看老章的离婚证，眼前又有了色彩，感觉肚子空空的，狼吞虎咽下去两碗饭，才感觉有了底，还想吃，老章制止了，饿久了吃太猛伤胃，休息一会再吃。
蒋莎乖乖听话，她太幸福了，后悔诅咒自己得癌症，一定要跟老章好好学学，遇事才能冷静。
次日，蒋莎和老章去领了结婚证，他俩去买了新衣服，星期天的时候，请亲戚朋友吃饭，见证他们的结合。
所有人都为蒋莎感到高兴，尤其欣慰的是她姐姐一家和女儿蔡思琴，对老章特别满意，感谢他拯救了蒋莎，让她安稳下来过正常的日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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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41章无端纠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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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41章无端纠结
两人坦诚相待，从小到大的经历，做过的错事走过的弯路，蒋莎唯独保留了她在广州深圳当台湾人二nai帮人家生儿子的那一段不堪，不知她是忘记了还是至始至终没有在她的心里留下丝毫的痕迹。
老章常说相见恨晚，蒋莎虽然被他的情谊感动，但她头脑清醒，了解自己不是安分守己的性格，心里明白，如果在当嫁当婚的年纪相遇，结婚生子，她绝对沉不下来安生过日子，根本受不了柴米油盐酱醋茶的繁琐，况且老章的经济条件并不宽裕，比蔡艺航家差远了。
所谓对的时候遇到对的人，蒋莎和老章就是在对的年纪相逢，两人都没有老人需要照顾，老章的儿子成家立业，她的女儿蔡思琴轮不到她操心，他俩毫无牵挂，安排好自己的生活就行，早上跳舞，买菜煮饭，散步聊天，偶尔也去玩玩麻将，说白了就是相互陪伴有所寄托，有个兴趣相投的玩伴，打发孤单寂寞的日子，
这样的生活最适合现在的蒋莎，她心怀感恩，珍惜艰难争取来的幸福生活，改掉坏毛病，把工资卡交由老章安排，她却多了个心眼，把父亲留给她的那笔钱交由姐姐蒋春梅保管，而且也没有告诉老章，她了解自己的毛病，钱到了里不花掉心发慌，总要给女儿蔡思琴留点什么。
蔡思琴看到蒋莎过上正常的日子，也转变了对蒋莎的一些偏见，她的收入比较高，但不拿钱而是根据他俩的喜好，订好行程让他俩去旅游。
郝丽娜感概爱情的力量，能净化人的心灵，看到一个全新的蒋莎，祝福她的同时，难免又是一番感概。
老章妻子虽然脾气坏了些，那些年条件都不好，像无数个家庭一样，每月工资入不敷出必须省吃俭用，操劳辛苦养大孩子，陪丈夫过苦日子，却没如人家一样少来夫妻老来伴，还落下埋怨，心甘情愿为了别的女人离婚，而蒋莎不但从没有对任何人付出，还叫身边的人不省心，到老了不混蛋了，还找到了好的归宿，真不知公平两字怎么写，人的命啊。
郝丽娜同情起老章前妻来，后悔当初出主意给老章摆脱家庭，薛智雄讽她爱管闲事，成全这个亏了那个，凡事哪有那么周全，伤情悲感的，自相矛盾，无端找不自在。
郝丽娜心里还没平衡，蒋莎又报告她喜讯，蔡思琴交了男朋友，待春节蔡艺航他们从福建回来，将带回家来相见，还发了照片过来。
早听郝振伟说过，蔡思琴交往了一个部队上的，郝丽娜看着照片上英姿挺拔的青年军人，想到自己两个女儿还没着落，心里的苦涩可想而知，尤其蒋莎再追问唐依依和薛爱丽怎么样了，她更加不平衡了。
可不到一个月，郝丽娜跟郝振伟在一起闲聊的时候得知，蔡思琴跟军人男朋友告吹。
原来男方是农村考上军事院校毕业去部队的，蔡思琴喜欢他是军人，但她没有拿出诚意待人，总觉得自己家庭占有优势，虽然喜欢本人，但表现得轻视对方的家庭，人家父母辛苦培养儿子自然有所指望，小伙子觉得她不尊重父母，担心将来家庭矛盾影响感情，慎重考虑后提出了分。
蒋莎得知后，也是第一时间告之郝丽娜，说的原因是他们都不喜欢男方来自农村，以父亲蒋国栋为例，还是找家庭环境相当的比较好，毕竟结婚不是两个人的事，而是两个家庭的事。
蒋莎说得很轻松，犹如别人家的事，什么事都没有，照样乐乐呵呵的过日子。
郝丽娜不得不佩服蒋莎了，活得洒脱自在，按自己的意愿生活，遇到什么情况总有人为她操心，活得一点不累，这不得不承认是一种福气。
但人生来性格不一样，郝丽娜有不得不承担的责任和义务，定位了自己的角色，一旦改变就会让身边的人接受不了，只能做自己，每个人都不可能走别人的人生轨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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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42章秘密恋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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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42章秘密恋爱
郝丽娜不知道，她的两个女儿都在秘密恋爱。
唐依依经不住严嘉晋恳求，随时微信联系，他有空的时候，就骑自行车去高新区，找不容易碰到熟人的地方，和她一起吃晚饭，然后又骑车回去，他开心极了，和心上人约会又锻炼了身体。
两人的感情水到渠成，只等时公开，唐依依周末回家，薛爱丽都在家里吃一顿饭，出去的理由都是和同学同事聚会，察觉她并没有那么简单，但问不出半句。
严嘉晋也察觉李乔都不主动跟他联系，约他吃饭总说没空，骂他重色轻友也默默接受，提薛爱丽却避而不谈，他的朋友圈什么都看不到，本来他俩上设置了一个共享位置，也被他取消了。
上下班的时候，偶尔会碰到薛爱丽，严嘉晋感到她不像以前那样主动打招呼，想方设法接近他，而是和其他同事一样，微笑点点头，一起乘电梯的时候，遇到同事开他俩玩笑，薛爱丽很自然的笑笑，不置可否。
严嘉晋和唐依依不知道薛爱丽和李乔搞什么鬼，到底是好了还是分了，只有等他俩自己开口了。
李乔是被薛爱丽封了口，不许发照片到朋友圈，不许对外声张，两人约会吃饭，不像以前那样找热闹的地方，而是多去郊外隐蔽的地方。
李乔心里清楚薛爱丽考虑接受他了，但还没有做好把他对外公开的准备。
周末回家，饭桌上，薛母老话重提，然后说有同事给薛爱丽介绍了男朋友，对方是九院科研所的，单位跟她上班的酒店不远，找个时间见见面，唐依依偷窥薛爱丽的反应。
薛爱丽不像以前那样一口拒绝，而是笑嘻嘻的说，她最近工作比较繁忙，过一阵子再安排。
“人家留了电话，两个人可以先联系。”薛母吩咐：“丽娜，你督促一下。”
“妈，我已经把爱丽的电话给了他们。”郝丽娜说。
“我奶奶也知道与时俱进了，学会用微信了？”薛爱丽笑着给薛母夹菜。
“少给我嬉皮笑脸的，难得遇到条件合适的，认真对待。”薛母警告。
“我吃饱了，爷爷奶奶爸妈依依慢用。”薛爱丽搁下碗筷，上楼去了。
唐依依帮着妈妈收拾碗筷到厨房，不等郝丽娜开口，她抢先说：“妈妈，不要为我着急，我知道抓紧哈。”
“我不是催你，只是担忧这整天上班下班的，身边就是那些人，去哪里找啊？”郝丽娜叹气。
“总有属于我的那个人，放心吧，妈妈。”唐依依颇有信心。
星期六早上，薛爱丽一早起来，放轻脚步下楼，到厨房对正在准备早餐的郝丽娜说：“妈妈，我跟同事出去玩，晚上回酒店宿舍住，明天轮到我值班。”
“你每周都出去，是不是有交往的对象了？”郝丽娜送到门口。
“暂时没有，有了我会告诉你，妈妈，再见。”薛爱丽换上鞋，匆匆走了。
薛父母早起散步回来，吃早餐时得知薛爱丽趁他们不在又出去了，薛母有点生气，埋怨郝丽娜不该由着她。
“妈，脚在她身上，想走谁拦的住，再说她呆在家里，你除了催她找男朋友，没其他话，还不如出去走走。”薛智雄替郝丽娜接下话。
“你这个当父亲的，好像皇帝的女儿不愁嫁，半点不着急。”薛母不满。
“有些事勉强不来，你成天介绍这个介绍那个，她过日子要她喜欢，爸妈，你们就不要太操心。”
“当初我们也是由你啊，结果呢？”薛母不客气的质问。
“妈，干嘛翻旧账？就因为我走了弯路，才希望爱丽不要冲动，找到那个合适的人再结婚，你们不要一直着急。”薛智雄嗓门不由提高一些。
“我着急还不是为了你们，那个爱丽的亲妈不是要来认她了吗？万一她经不住诱惑跟亲妈去了呢？如果有个对象牵畔，她就不会动心了啊。”薛母解释。
“妈，你多虑了。”
“好了好了，吃饭吧。”薛父不耐烦的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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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43章有酒才有情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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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4章有酒才有情趣
唐依依吃过早餐回去房间，收拾准备去看弟弟。
“依依。”郝丽娜进来，拉女儿坐下来：“妈妈想问你。”
“爱丽的事，我一概不知。”唐依依先把话说死。
“她随时找借口往外跑，是不是跟喜欢那个小严在约会啊？”郝丽娜照样按自己的想法问。
“我真的不清楚，妈妈，你问爱丽啊，怎么问我啊？”唐依依怔了一下，淡淡的说。
“她愿意说我自然不会问你，依依，你想法打听打听。”
“妈妈，你好搞笑，我找谁打听啊？”
“爱丽上次说，那个小严托你帮他亲戚转学，你应该有他电话。”
“这种事我怎么问得出口，再说我跟他又不熟，妈妈，别为难我了，爱丽如果有了决定，她会给你讲的。”唐依依双合十求饶。
“那你呢？”郝丽娜转移目标。
“我也一样。”
“其实那个小严跟你倒是挺合适的。”
“妈妈，你就见过人家一面，从何说起。”
“直觉，只可惜他是爱丽喜欢的。”郝丽娜遗憾的叹气。
“妈妈，别操心啦。”唐依依暗暗高兴。
“依依，如果爱丽有了男朋友，奶奶介绍那个，你去见面，各方面条件跟你很配。”
“妈妈，你简直乱点鸳鸯谱，刚刚才说我跟那个合适，马上又说这个，你是不是只希望我找个人嫁了。”唐依依跳起来了。
“当然是要你喜欢，但有会可以见面，万一谈得来。”郝丽娜也觉得自己可笑。
“妈妈，我知道你着急，放心吧。”唐依依拎起袋子：“我先走了。”
李乔每次都会根据时间来安排约会，薛爱丽知道他跟老板关系铁，也不过问车的事情，每到一处还有房子住，可以自己煮饭非常方便，李乔说他们公司开发的楼盘，老板留着自己方便。
薛爱丽也不深究，自从上次在房车上跟李乔共度一晚，她也不忌讳住在同一套房子里，反正晚上各住一室。
李乔俘获了薛爱丽的心，但他每次表白，她都只笑，从没有正式回应，这也让他有点不踏实，这次去地震后新建的都江堰玩了一天，晚上回到d双流场附近的一套别墅里居住。
“哇塞，这里也是你们老板开发的吗？”
薛爱丽进入小区就惊讶，进去别墅，如走进豪华的宫殿，楼上楼下参观。
“这里不是，我们老板买的。”李乔跟在她后面介绍。
“这么干净，有人住吗？”不仅一尘不染，薛爱丽看见屋里的鲜花，还有茶几上摆放的各种水果，都是新鲜的。
“没有，每天有人来打扫。”
回到楼下客厅“好大的客厅。”薛爱丽感叹：“我是第一次进到这种别墅。”
“什么感觉？”
“好奇呗，如果要我住这么宽的房子，我还害怕，天生不是那命。”
“怕什么，有我陪着你。”
“我只要有个像我们家那种房子就够了。”
“吃点水果，休息一下，我们出去吃饭，今天太累了，不想动。”
“随便吃点什么，泡面都行，我连走的力气都没有了。”薛爱丽倒在沙发上。
“听老婆的。”李乔做鬼脸。
“谁是你老婆？”薛爱丽嗔怒。
“当然是你呀？”李乔凑近：“你心里是喜欢我的，只是不愿意说出来。”
“自作多情。”薛爱丽见李乔不悦，两搭到他肩上：“拿酒，我们就着酒来说才有情趣。”
李乔不知她葫芦里卖的什么药，犹豫一下，去酒柜取了一瓶红酒，又从冰箱里找出一些吃的，摆到酒台上，将两只高脚杯倒上酒。
薛爱丽过来，端杯示意干了，仰脖一饮而尽，李乔没见她如此耿直，跟着干了，两人一连喝下杯。
“这是什么情况？”李乔糊涂，看不懂她的意图。
“我没有醉，你不要歪想。”薛爱丽警告。
“那我醉了，做出什么不受控制的事，可不要怪我。”李乔邪邪的笑。
“那我们再喝杯。”薛爱丽挑衅。
“不要，美好的事情，我可不要糊里糊涂的。”李乔按住她举杯的，劝道：“吃东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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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44章真心话大考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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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44章真心话大考验
“今天我们来玩一个真心话大考验，如果你过得了关，我便满足你的愿望。”薛爱丽诡异的说。
“酒后吐真言。”李乔自信满满，喝酒薛爱丽根本不是她的对，举杯连喝杯：“你可以不喝。”
薛爱丽也不示弱，也连喝杯，坐下来悠然的剥开心果，自己一颗，喂李乔一颗：“想知道什么，随便问。”
“你天生丽质，有很多人追吧？”李乔开始发问。
“那是当然。”薛爱丽得意的说。
“交过几个男朋友？”
“记不清楚了。”
“带回家见父母的有吗？”李乔酸酸的。
“都没有正儿八经的往谈婚论嫁方向走，见什么家长。”
“你主动追求过男生吗？”李乔面露喜色。
“严嘉晋算不算？”
“你真的那么喜欢他吗？”
“是的，说一见钟情一点不为过，我从没有为一个男生而改变自己，连尊严都没有了。”
“他就那么好吗？”李乔推开薛爱丽喂他开心果的，显然醋意大发。
“不是说真话吗？况且这一路走来，你看得清清楚楚明明白白的。”薛爱丽不满。
“你还喜欢他吗？”
“喜欢是喜欢，但我奶奶说，合脚的才是自己的鞋子。”
“我是你合适的人，但你却不喜欢。”
“断章取义，我从没有单独跟男生外出，更不要说独处一室。”薛爱丽举杯。
李乔感到有些迷糊，但不便推辞，硬着头皮喝了。
“该我问你了。”薛爱丽盯着李乔：“初恋是什么时候？”
李乔心想怎么关键时候不胜酒力，他犹豫如何说。
“再喝一杯，加强记忆。”薛爱丽斟上酒，把杯子塞到李乔里。
李乔喝下去，两撑下巴，眼前晃动薛爱丽微笑的脸。
“读大学的时候。”
“你主动的？”
“是。”
“她很优秀吗？”
“她看上去静温柔，是男生喜欢的类型，我第一眼就被吸引了。”
“然后就穷追猛打，在众多男生抱得美人归。”薛爱丽顺着思路说下去。
李乔不置可否，他的头痛得想睡觉，努力撑开眼睛。
“什么时候分？”
“毕业就自然分了。”
“老实交代，你都跟她亲热到什么程度？”薛爱丽重重的拍下桌子，提高声音。
“就拉过搂过肩。”李乔惊醒了，解释道：“就一段青涩的校园恋，没有目的也没有谈未来。”
“现在还在联系吗？”
“早没有了，人家都结婚了。”
“没有联系，你怎么知道她结婚了？”
“同学说的。”
“好遗憾，没去参加前女友的婚礼。”薛爱丽阴阳怪气的说。
“我还是不要说实话了。”
“你敢。”
“肚子饿了吗，我去煮方便面。”
“别急嘛。”薛爱丽按住他，问：“第二任女朋友？”
“就是你呀。”
“骗人。”
“对天发誓。”
“你跟在老板后面，接触人的会多，没有遇到你喜欢的或者喜欢你的。”薛爱丽又让李乔喝一杯酒。
“喜欢我的人很多，追我的人也很多，但我总觉得她们的目的不纯，不敢轻易答应。”
“有什么目的，你太高估自己了。”
“是，酒喝多了，打胡乱说。”李乔自觉失言，赶忙改口说。
“你的父母希望你找什么样的儿媳妇？”薛爱丽试探。
李乔心想完了，薛爱丽从没问起他的父母，他说句“父母尊重我的选择。”便呵欠连天，伏在桌上佯装昏昏睡去，只听薛爱丽说：“不是酒量很好嘛，这点酒就醉了。”
薛爱丽纳闷了，每次提到家里人，李乔都躲躲闪闪，从他平常的消费，看不出经济拮据，难道有什么难言之隐，既然不说就不再问了，到了见家长的时候再说吧，反正是两个人过日子。
“去床上睡吧，这样会着凉的。”薛爱丽拍拍李乔，准备搀扶他。
李乔是清醒的，他假装“嗯嗯”应着，配合薛爱丽去楼上卧室，倒在床上。
“累死我了。”薛爱丽为他脱去鞋子，盖上被子，他躲在被窝里偷着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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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45章突发奇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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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45章突发奇想
薛爱丽无聊，去隔壁房间，感到太清静，打开电视，看着看着就睡着了，太疲惫又喝了酒，一觉到天亮，李乔已经做好早餐等着她。
“原来你比我还能喝。”吃早餐的时候，李乔说。
“你心里有鬼，所以不胜酒力。”薛爱丽扯扯嘴唇。
“我昨天有失言吗？”
“有没有都不管啦，以前的事翻篇啦。”
“明白啦，你喜欢我的现在和将来。”
“你说，你觉得严嘉晋和依依怎么样？”薛爱丽突发奇想。
“合适吗？”李乔淡淡说。
“仔细想想，还挺合适的，你给介绍介绍。”
“他们还用介绍啊。”李乔脱口而出，自觉失态，赶忙改口解释：“我是说先前严嘉晋找你姐帮他亲戚转学，他俩已经有过接触了，自然会对上眼，轮不到我们操心。”
“当时情况不是不一样嘛？”薛爱丽不高兴。
“那我找会了解了解严嘉晋的意思，你问问你姐姐。”
“这事我不方便，你会左右逢源，你来处理吧。”
“夸我还是损我？”
“有什么不一样嘛？”
“一样，我都接受。”李乔耸耸肩，无奈的表示。
李乔发了条微信给严嘉晋：晚上九点，咱们见一面吧。
严嘉晋回复：终于冒泡啦。
餐厅选在市区离家比较近的地方，两人很久没有见面，有很多话要说，肯定是要喝酒的，李乔忙完工作，提前过去，没想到严嘉晋已经点了火锅在等他。
紧紧握拥抱，一切都尽在不言。
“典型的重色轻友。”严嘉晋调侃。
“彼此彼此。”李乔回应。
“看你春光满面，有好消息吧。”坐下来，严嘉晋问。
“如你所愿吧。”
“我就知道你志在必得。”
“爱丽让我把她姐姐介绍给你。”
“真的嘛？太好啦。”严嘉晋兴奋异常。
李乔倒上酒，举杯：“很久没在一起了，干一杯。”
“来日方长，以后咱不就是一家人了吗？吃点菜，慢慢喝。”严嘉晋抿了一小口，示意李乔吃菜。
“还是你厉害，不费吹灰之力，抱得美人归。”
“托你的福。”
“如果成了，我还得叫你一声姐夫。”
“可以不叫，随你心意。”严嘉晋掩饰不在的得意。
“我现在最头疼的是怎么向她交代我的家人。”李乔苦恼的说。
“你那样的家庭，是女孩子求之不得的，她在答应你之后才知道，应该欣喜若狂。”
“她不是一般人，她的亲妈实力很强。”
“什么亲妈？”严嘉晋困惑。
李乔讲了经过，反问道：“我以为你那位心上人都告诉你了呢？”
“二十多年还来找自己的女儿，我为什么没有那样的福气。”严嘉晋推己及人，伤感的说。
李乔端杯和严嘉晋碰杯，一阵沉默过后，他说：“你可以去找她，央电视台有个节目等着我。”
“她如果心里有我，早就来认我了，爷爷奶奶一直住在当初的房子里，其实是为了我，虽然他们恨她，还是抱着一丝期望，她能来看看自己的儿子。”严嘉晋叹息：“算了吧，或许如依依分析的，她有不得已的原因。”
“也许她心里愧疚，不知道怎么面对你。”李乔说。
“希望我有会见到她，我只想叫一声妈妈，如果她过得好，我不打扰，如果需要我尽孝心，我则义不容辞。”
“你有这份心意，一定会的。”李乔握拳鼓劲。
“我老爸可能要第二次离婚了。”
李乔停下来，面露一个大大的“？”号。
“我那位继母的孩子在北京安家，接她过去一起住，帮忙带孙子。”
“孙子带大了她会回来嘛，现在不都这样。”
“他俩感情本来就不怎么样，离婚迟早的事，我老爸已经收拾衣物搬回奶奶家里了。”严嘉晋端起杯子，一个跟头下去：“谁有我的家庭复杂，这么多年我都不敢交女朋友，害怕面对，直到遇到依依。”
说到唐依依，严嘉晋心情敞亮起来，跟李乔把酒言欢，两人直到凌晨才离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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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46章真有两刷子
曾燕自打跟郝丽娜有了联系，常常了解薛爱丽的情况，得知女儿并不排斥她，便准备来相见。
郝丽娜把消息告之家人，薛父母让她安排即可，薛智雄警告：“记住我的原则。”
薛爱丽一点也不慌张，“见就见呗。”表现出极大的好奇心，毕竟谁都想知道生自己的人长什么样，她早看了照片视频，母女长的有几分像像，但她却不承认，说她更像郝丽娜。
曾燕直飞涪阳，她说要先处理一些工作上的事，然后再跟郝丽娜联系，郝丽娜手机不离身，随时留意她的电话微信，也不能安排其他事情，三天后才接到她的电话。
按照曾燕的意思她们先见面，郝丽娜把家里的事情安排好，收拾打扮一番，穿上她最贵的一件羊绒大衣，打了的士到市区的涪州酒店，这里以前是涪阳宾馆，记得那年也是来见曾燕，土里土气的找不到方向，连电梯都没见过，被人嘲笑。
今非昔比，郝丽娜也是见过一些世面的，进去走向电梯，直接升到28楼，找到房间，摁门铃。
来开门的是一位三十来岁的年轻帅哥，郝丽娜以为走错了房间，正要说“对不起”，帅哥侧身做个请的姿势。
“丽娜，进来。”曾燕的声音。
郝丽娜看到地毯，犹豫要不要换鞋，帅哥示意她进去，宽大而又气派的房间，是酒店的套房吧。
“丽娜。”曾燕本来半躺在沙发上，起身过来拥抱郝丽娜，然后仔细端详，夸赞道：“还是那么漂亮。”
“你更加漂亮啦。”郝丽娜眼里的曾燕，不如以前清纯，多了许多的贵气，身材皮肤保养的很好，风韵犹存，跟电视电影里看到的女企业家一样，风姿绰约，她身上的香水味道很好闻，她追求的就是出众，如她所愿，众星捧月，男人都会拜倒在她的石榴裙下。
曾燕拉郝丽娜到落地窗前坐下，放眼望去，涪阳城尽收眼底，帅哥沏上两杯茶，给曾燕拿来烟，便离开。
“丽娜，谢谢你抚养我女儿，辛苦啦。”曾燕由衷的感激。
“她也是我女儿，应该的。”郝丽娜端杯喝茶。
“对对对，她是你女儿。”曾燕点烟，轻轻吐出烟圈。
曾燕抽烟的姿势真优雅，郝丽娜最讨厌抽烟的女人，看她抽烟却很欣赏。
“我都不知道见了燕燕跟她说什么，所以先跟你见面。”曾燕呼女儿小时候的名字。
“你阅人无数，经验丰富，现在的年轻人思想解放，很多东西容易消化接受理解，沟通起来不难。”
“她小时候乖吗？没少淘气吧？”曾燕点头赞许，继而关心的问道。
“跟所有小孩子一样，该淘气淘气，总的说来挺好的。”
“曾总，餐厅订好了，我们去吃饭吧。”帅哥过来请示。
“好的，我们边吃边聊，走，丽娜。”
来到酒店贵宾餐厅，曾燕照顾郝丽娜选择的中餐，菜品海鲜居多。
“你在福建呆了十几年，喜欢海鲜吧？”曾燕坐下来问。
“喜欢说不上，还是习惯川味。”
服务生上前斟酒，是郝丽娜没有见过的红酒，她没有拒绝，帅哥却示意不要。
曾燕端起高脚杯：“丽娜，敬你。”
郝丽娜举杯：“客气了。”
“吃菜。”
曾燕招呼却不动，郝丽娜注意到，帅哥把虾剥好了放到她碗里，她才动筷，全程都是帅哥为她夹菜盛汤，体贴入微。
曾燕没有介绍这位帅哥是什么身份，郝丽娜猜测是秘书助理之类的吧，年轻时候傍有钱的老男人，上位挣到钱了，包养年轻帅哥，真有两刷子，符合曾燕的性格。
“丽娜，我想明天抽个时间，跟燕燕见面，你看可以吗？”曾燕没吃多少东西，大概不合口味，时不时端杯喝酒。
“可以，你定好时间地点，我让她去找你。”郝丽娜端杯相碰。
“燕燕的爷爷奶奶身体都健康吧，我想去看看二老。”
“这个恐怕有点困难。”郝丽娜面露难色。
“我明白了。”曾燕不勉强，突然想起：“蒋莎现在哪里？”
“前两年回来了，现在退休在家。”
“那便是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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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47章再次见面
吃过饭聊了一会，郝丽娜告辞，曾燕也不挽留，送她到一楼大厅，让帅哥开车送她回去。
“不麻烦了，我自己回去。”郝丽娜推辞。
“一定要的，请你稍等。”帅哥客气的说。
郝丽娜和曾燕拥抱告别，来到地下车库出口，大约5分钟左右，一辆奥迪车停在她面前，帅哥招呼她上车。
“太麻烦啦。”郝丽娜拉开后车门坐上去。
“一点不麻烦，姐，你给我指路。”帅哥启动，按照郝丽娜的指引行驶。
郝丽娜提出在路口下车，帅哥坚持开到她家最近的地方，车停在小区门外。
“谢谢。”郝丽娜看帅哥解安全带要下车，急忙下车阻拦：“你不下来了，谢谢你了。”
“姐，你等一下。”帅哥下车，按开尾箱，拎出一大堆礼品：“曾总的心意。”
“不合适吧，我两手空空过去。”郝丽娜不好意思。
“曾总特意交代的，姐，我帮你送上去吧。”
“这里停太久，不麻烦啦，我叫家里人下来，谢谢了。”
帅哥也不勉强，礼貌的告辞而去。
郝丽娜赶忙给薛爱丽打电话，然后发微信给曾燕致谢。
薛爱丽正是因为这件事而回家来的，飞奔而来，哇哇大叫：“这么多啊，都是些什么呀？”
“先拿上去再慢慢看。”郝丽娜不想引来路人围观，催薛爱丽赶快走，两人很吃力拎着大袋小袋，进了电梯，松了一口气。
到了楼层，把东西先从电梯搬出来，薛爱丽开门，她俩来回拿到门口，薛父母过来帮忙，薛智雄坐在沙发上不动。
大袋小袋的放满客厅，把过道都占满了。
“这是干什么呀？”薛母嘟哝。
“妈，我事先也不知道，她叫人送到门口的。”郝丽娜看薛智雄黑脸，心虚的说。
薛爱丽饶有兴致的挨个查看：“香水，面膜，都是高档护肤品，茶叶，披肩，包，这几代营养品应该是给爷爷奶奶的，还有领带剃须刀，是给爸爸的吧。”
“扔到垃圾桶。”薛智雄起身踢开挡住路的礼品盒，进去卧室，砰的关上门。
“我们也不要。”薛母说。
“妈，她毕竟当过你的儿媳妇，接受她的心意吧。”郝丽娜劝道。
“奶奶，爸爸不要可以理解，你和爷爷没有理由拒绝。”薛爱丽说。
薛母看看薛父不吭声，便默认了。
“爱丽，把给爷爷奶奶的留下，其余的都拿到你房间去。”郝丽娜吩咐。
“妈妈，有很多适合你用的。”
“都拿到楼上去。”郝丽娜重复。
“去吧，等下你爸爸火气上来，全当垃圾扔了。”薛母说。
“对的。”薛爱丽来回往楼上搬，随后躲在房间，一件件清理。
“丽娜。”薛母让郝丽娜坐到她身旁来，问：“她怎么样？”
“还是年轻时候那样，成熟美，高贵优雅，有明星的风采，非常迷人，事业做的很成功，当之无愧的女强人，大富婆，跟她在一起，真是差距太大了。”郝丽娜赞叹。
“跟她比什么？她是在家里呆不住的那种人。”薛母不以为然。
“你关心得是不是太多了，她早已跟我们没有关系了。”薛父干涉。
“没事的，爸。”郝丽娜说：“我是真的很欣赏她。”
“人各有志，把她留在家庭，屈才。”薛父说。
“是的，”郝丽娜赞同。
“她有丈夫吗？”薛母问。
“不知道，不方便问问。”薛爱丽说。
“她身边没有什么人？”
“有一个助理吧，刚刚送我回来的。”
“男的。”
郝丽娜笑笑，默认，说：“爸妈，她想来看你们的。”
“算了算了，千万不要来，不要惹火他。”薛母指指薛智雄房间。
郝丽娜上得楼来，薛爱丽已经分好了礼品：“妈妈，适合你用的，其余的我和依依分，等她回来看她喜欢什么，爸爸的怎么办呢？”
“先放着，他实在不要，给振伟吧。”郝丽娜说。
“主意不错。”
“爱丽，准备好跟妈妈见面了吗？”
“不就跟亲妈见过面吗？”薛爱丽语气轻松：“放心吧，妈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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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48章真敢开口
薛爱丽本打算请一天假的，无奈近日工作繁多，不好意思开口，便定在下班后相见，一起吃晚饭。
郝丽娜准备了带给曾燕的礼品，都是一些土特产，心里清楚人家不稀罕只是略表谢意，薛爱丽和曾燕彼此加了微信，只是打了招呼，发了照片，没有聊什么，大概都不知道从哪里说起吧。
下午四点过，薛爱丽收到微信，曾燕来到了她上班的酒店，订了房间等她，她事先告知了李乔，吩咐他随时待命，所以她回复了曾燕，立即发了信息给他。
薛爱丽早上就跟主管说晚上有事不能加班，整天紧赶忙赶，在下班前完成了手头的工作，溜去卫生间补了脸上的妆容捋顺头发，对着镜中的自己打气：爱丽，加油！
回到座位上，还有五分钟，薛爱丽拿出手机给曾燕发微信：我现在去，方便吗？很快得到回复，她待时间一到，去刷了卡，不等同事，独自冲冲离去。
拎着郝丽娜要带的礼品，乘电梯上去，转入楼道，薛爱丽发现开着门的那间便是，她做了个深呼吸，放慢脚步过去，看见曾燕两手交替搓来搓去，来回踱步，心想：比我还紧张。
薛爱丽手放门上轻轻敲两下，曾燕转过身，呆呆的站住了，她走上去：“你是我的亲妈。”
曾燕一时间愣在那里，不知所措。
“亲妈，我妈妈带给你的。”薛爱丽放下礼品袋子。
“燕燕。”曾燕反应过来，抓住薛爱丽，仔细端详，激动地：“真好真好。”
“亲妈，你好美，胜过电影明星。”薛爱丽打量曾燕，由衷的赞叹。
“燕燕也很漂亮，像我年轻时候。”曾燕放松下来，笑着说：“坐坐。”
“人家都说我像爸爸的外形，妈妈的脸。”
曾燕明白薛爱丽口中的妈妈是郝丽娜，假装不在乎：“燕燕吸取了每个人的优点。”
“亲妈，我叫薛爱丽。”薛爱丽听“燕燕”不顺耳，小心翼翼纠正道。
“哦，我记得你小时候的名字。”曾燕心想，一定是薛智雄改的。
“我小时候就叫爱丽。”
曾燕心想，她一走，薛智雄就给女儿改名，还取郝丽娜中间的丽，是想彻底推开她，她拉薛爱丽坐下来，桌上准备了饮料零食，示意她自己挑。
“都是我喜欢的。”薛爱丽高兴，她不知道曾燕事先咨询了郝丽娜的。
“看到你我很开心，谢谢你愿意来见我。”曾燕眼睛不离女儿。
“没有理由不来呀。”
“你在一个幸福的家庭长大，希望我不会给你造成困扰。”
“一点都不会，多了个亲妈疼我，高兴还来不及呢。”
“我来之前犹豫了很久，以为你会恨我。”
“我是成年人了，知道一分为二分析对错，你是事业型的，很庆幸你当初的果敢，如果顾虑我，哪来今天的成就，我由衷的钦佩你。”
薛爱丽包里的电话响了，是李乔，她接起说了句“等等”，随手将手机塞进大衣口袋，却忘记关电话。
“我很惭愧。”曾燕没想到薛爱丽是这种态度，见惯世面的她无言以对。
“亲妈，我还让你满意吗？”薛爱丽仰脸，娇羞的问。
“满意，相当的满意。”
“你需要我做什么，尽管说。”
“我没有特别的要求，常联系，吃吃饭聊聊天，分享分享平常的生活。”曾燕停顿片刻：“方便的话，可以去深圳看看，我的娘家人都在那边，你的外公外婆舅舅表兄妹。”
“就这么简单，成交。”
“成交。”曾燕被女儿开朗的性格感染，两人击掌。
“我能为你做点什么吗？”曾燕问。
“小时候家里房子窄，妈妈为了我，把自己的女儿寄在外公外婆家，为此依依埋怨过她，为了供养我们读书为了一家人住在一起，她一个人出外打工十几年，那辛酸你肯定能体会，所以我想依依留在家里。”
“跟妈不要见外。”曾燕见她欲言又止。
“我交了个男朋友，人不错，对我特好，可他现在事业上升期，我已经不小了。”薛爱丽埋头，不好意思。
“你需要什么样的房子？”聪明的曾燕揣摩出女儿的心思，轻声问。
“一百来个平方，够住就可以。”薛爱丽声音很低，头也更低了。
“一百万，差不多吧。”曾燕将女儿揽进怀里。
“不要那么多。”
“发个卡号给我，回去后我安排转给你。”
“我是不是恨无耻。”薛爱丽伏在曾燕膝盖上。
“我应该为你做的。”曾燕抚摸女儿的头发。
“我们以后发展好了，慢慢还你。”
“不必跟妈妈客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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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49章太巧了
“亲妈，你见见他吧。”
“谁。”
“我男朋友。”
“好啊。”曾燕高兴。
“你替我把把关，如果不满意，我就不要他。”薛爱丽讨好的说。
“这主要看你的感觉，只要对你好，像你爸爸妈妈那样，安安稳稳的过日子。”
“是真的吗？我还以为你希望我向你学习呢？”
曾燕笑着摇头，伸手轻轻捋薛爱丽的头发。
“那我就没有压力啦。”薛爱丽偎依曾燕怀里：“亲妈，他还没有正式拜见过爷爷奶奶爸爸妈妈，你是第一个见，可要保密。”
“一定的。”
“那我叫他上来。”薛爱丽去摸手机。
李乔赶来酒店，立即打电话报到，没想薛爱丽没有关手机，好奇心驱使对着手机偷听她跟亲妈的对话，心里偷着乐，听到后面他心里发憷，她真敢狮子大开口，难怪开始那么抗拒，到后面就变得没反应了，原来心里打着如意算盘，听到她说找他，慌忙挂了电话。
李乔接薛爱丽电话，要他上去见亲妈，他却不着急，思考怎么应对，电梯上下了两次才进去，故意发微信说忘了房间号，很快得到回复，出电梯看见开门的房间，慢慢走过去。
“来了。”薛爱丽起身过来，拉李乔进屋，介绍道：“亲妈，他叫李乔。”
曾燕起身，惊的目瞪口呆。
“阿姨好。”李乔同样惊的目瞪口呆。
两人面面相觑，原来曾燕跟李乔他们的公司是合作关系，这两天见面吃饭，早已熟悉，没想到以这种角色见面，真是太巧了。
李乔也没想到，曾燕有提过来见女儿，他也知道薛爱丽的亲妈找来，就是没有产生联想。
两人都很老练，很快镇静下来。
“你好。”曾燕伸出手，握过后，假装没见过：“李乔，请坐。”
薛爱丽拉过椅子，李乔坐下来，浑身不自在。
“平常能说会道的，这会没有语言啦。”薛爱丽嘲讽。
李乔尴尬笑笑。
“是不是我太严肃了？”曾燕打趣。
“我亲妈太优秀，把你镇住了。”薛爱丽逗李乔。
“看来你总是欺负他。”曾燕尽量缓解紧张气氛。
“没有。”李乔说。
“我们去吃饭吧。”曾燕抬腕看看时间。
“这个他很在行。”
“阿姨喜欢吃什么？”李乔问。
“我都可以，随你们吧。”曾燕说。
“我先去订。”李乔趁机离开，出门后，长长的舒了一口气。
“爱丽，你男朋友是做什么工作？”曾燕问。
“他先前是老板的司机，因为我不太喜欢，他申请调去公司新开的楼盘做售房主管。”薛爱丽以为曾燕不满意，补充说：“他读过大学，人很灵活，特有经济头脑，卖房子挣的提成不少，他一直在计划买房买车。”
“是嘛。”曾燕搞不懂李乔为什么要隐瞒家庭，于是试着问：“他没有提起过他的父母？”
“我每次问，他都回避，可能条件不太好吧。”
“看他穿着不像啊。”曾燕侧面提醒。
“装呗，好面子。”
“你还是对他了解不够。”曾燕脱口而出。
“他经常跟老板一起出去应酬，着装肯定要体面，他说很多开支公司可以报销。”薛爱丽解释。
“是这样吗？”
“亲妈，你好像不太满意？”
“没有，我只是希望你多多了解他。”
“我一开始也看不上他，但相处下来，感觉他虽然没有达到我的要求，但对我百依百顺，为了我减肥健身戒烟，我奶奶说，女生要找喜欢自己的。”薛爱丽尽量说服似的。
曾燕看出来，薛爱丽认定李乔了，微笑点点头。
李乔回来，告诉她俩定好餐，可以去吃了。
“你发个信息就好，还跑上来。”薛爱丽说。
“反正也没事嘛。”李乔待她俩起身，快步去楼道按电梯。
来到餐厅，李乔分别为她俩拉开椅子，待她俩入座后，他才坐下，吃饭过程，照顾有加，斟酒倒饮料，细心到递餐巾纸，曾燕颇感欣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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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50章感觉生分
薛爱丽感激曾燕，主动提出来陪她住两晚，晚餐后，李乔送她俩回酒店房间，然后告辞。
曾燕为了女儿，没有让助理帅哥露面，薛爱丽乖巧，为她端茶递水，可始终亲妈亲妈的叫，就不去掉那个亲字。
曾燕心里不禁隐隐作痛，如果不是为了钱，薛爱丽会这样投其所好吗？尽管她愿意给予她任何的东西，但见面不久她就直接提出来，感觉很不舒服，似乎就是为讨债来的，其目的是报答养育她的妈妈郝丽娜。
曾燕看得出来，母女之间明显生分，薛爱丽跟她亲近有些做作，不是发自内心的，说是陪她，其实纯粹在勉强自己完成一件任务似的，手机一直不离手，对她说什么掩饰不住的心不在焉，。
薛爱丽睡着后，曾燕没有睡意，一个人坐在窗前抽烟，默默开导自己：几个月就离开她，没有陪她长大，没有见证她的成长，二十多年了，能够把两人联系起来就是血缘，而血缘早已被相濡以沫的亲情取代，能相认已属不易，庆幸自己还有点钱，如果没有钱，会是什么情况呢，现在的人都十分的现实。
曾燕有睡懒觉的习惯，但她还是早早起来，陪女儿去酒店外面的小店吃涪阳有名的米粉，薛爱丽要请假陪她去玩，她以还有些业务要处理为由推辞了，答应一起吃晚餐。
薛爱丽去上班，曾燕回到酒店房间，刚打电话给助理，李乔的电话来了，他已经在楼下，方便的话他想见见面。
曾燕求之不得，李乔很快来了，抱歉地：“曾总，实在不知道你们的关系。”
“是啊，真是太巧了，坐吧。”曾燕示意。
“我想你肯定有些疑问，所以冒昧的来了。”李乔敬上烟，并为曾燕点上，然后坐下来。
“你为什么隐瞒你的家庭情况呢？”曾燕吐出烟圈。
“也许我比较幼稚，想找一个我喜欢的又真心喜欢我的，而不是冲着我的家庭情况来的，没有任何其他的想法。”
“依你的条件，不难想到有太多的女孩子追求，虽然人有理智，但有时候确实让人看不清对方的真实意图。”
“我第一次看见爱丽就喜欢上了，而当时她是冲着我一个哥们的。”
“是嘛，这个她没讲。”曾燕惊讶。
“我花了不少的心思，她才接受我。”
“她已经认定你了，已经在做以后的打算。”曾燕婉转的说。
“曾总，你这一关通过了？”李乔心里明白曾燕指的什么，他装作不知，换个话题。
“当然，爱丽交给你，我很放心。”曾燕打趣说：“没想到合作关系变成了亲家。”
“曾总，我想亲自告诉爱丽。”
“我明白，可是你怎么跟爱丽讲？她感觉你骗了她，反而不接受你。”
“这正是我头疼的问题，不过请您放心，我会处理圆满的。”
“我相信你，爱丽跟我很生分，希望你从中拉近我们之间的距离。”
“曾总不要着急，以后我带她去看你，你也多回来，常走动慢慢增进感情。”
“可能她的爸爸以为我对她有什么目的，其实我并不希望她参与到生意中来，从来没有想过要她来接我的班什么的，没有必要活那么累，喜欢过她喜欢的生活就好。”
“曾总，你是个好妈妈。”
“抬举我了，这个是最不合格的。”
“说内心话，在我看来是最好的。”
“期待皆大欢喜的那一天。”
“一定清你亲自到场见证。”
“很高兴很开心。”
“曾总，今天怎么安排，去涪阳周边走走吧。”李乔表示愿意奉陪。
“我想代替妈妈去老家看看，你忙吧，晚上一起吃饭。”
“好的，那我先走了。”李乔看见她手机响不停，便知趣的离开。
李乔下楼出电梯时，看见曾燕的助理进了另外一部电梯。
薛爱丽下班，李乔来接她一起去市区的涪州酒店，和曾燕一起吃晚餐，助理帅哥没有在场。
晚餐后，薛爱丽要留下来，曾燕让她跟李乔去玩，她欲坚持，被李乔劝阻，母女俩就此拥抱告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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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51章好意不领情
薛爱丽上班时间，按规定手机调成振动，有空闲的时候或者上厕所偷偷拿出来看一下。
忙到中午吃饭时间快到了，终于松了一口气，薛爱丽打开手机，一般先看微信该回复的回复了，再看短信，天啦，她的工商银行卡进账一百万，没想到曾燕真的兑现了，她狂喜禁不住“哇哇”大叫，立刻引起办公室一阵骚动。
“发什么神经啦？打断我的思路。”“中头彩啦？”同事责备有的围过来关心。
薛爱丽脸涨得通红，心砰砰跳，笑而不答。
“吃饭去。”同事猜测不出什么，吆喝着走了。
薛爱丽平静下来，给曾燕发信息致谢，然后蹦跳着去食堂，整天按耐不住的兴奋，不时偷偷发笑，旁边的同事过来追问，她闭口不说。
回到家，薛爱丽汇报了跟曾燕相见的全过程，却绝口不提钱的事情，这件事就算过去了。
李乔考虑怎么跟薛爱丽交代，没想她主动约他见面了，看她喜形于色，一定是收到钱了。
两人沿河堤广场林荫大道漫步，薛爱丽奇怪，平时滔滔不绝的李乔，怎么一言不发。
“想什么呢？”薛爱丽禁不住发问。
“我在想，你确定是我女朋友了？”
“不确定能带你见我亲妈吗？明知故问。”
“你是有目的的？”
“什么目的？”
“我不知道。”李乔掩饰。
薛爱丽拉李乔在路边的长椅上坐下来，郑重地：“本姑娘决定下嫁于你啦。”
“我没有做梦吧。”李乔伸手：“掐我一下。”
薛爱丽狠狠拧他一下，痛的李乔失声叫起来：“你好狠心。”
“我让你清醒。”薛爱丽辩解。
“清醒了，本公子答应你下嫁我。”
“你还勉强？”
“不敢，荣幸之至。”
“我家前面的长虹世纪城快建好了，是华润集团建的，我想在那里买房子，离我父母近，各方面都方便。”
“好啊。”
“以你的名义去买。”薛爱丽拿出银行卡要给李乔。
“什么意思？”李乔不接。
“这里面的钱足够买一套像我家那样的房子，还可以买一辆车。”
“你哪来的钱，天上掉馅饼啦？”李乔故意夸张的问。
“差不多吧，我亲妈给的。”薛爱丽说实话。
“是吗？你是不是担心你爸妈看不上我？”
“我爸妈不是势力的人，只是我不想他们知道我花亲妈的钱。”
“既然这样，把钱还给你亲妈。”
“可是、、、、、”
“只要你愿意嫁给我，我一定风光大娶。”李乔打断，拍胸脯保证。
“我不需要婚礼多风光，那些面子上的东西没用。”
“你放心，房子车子都没有问题。”
“你较什么劲啊？钱算我借我亲妈的，我们以后发展好了还给她。”薛爱丽有些生气，嗓门本能的提高。
有人顿脚，有人回过头来看他俩，李乔对路人笑笑，表示没事，拉薛爱丽到无人的地方，胸有成竹地：“我知道你是想有个家，有属于自己的房子，相信我，一定如你所愿。”
薛爱丽根本不相信，收起银行卡，赌气地：“好心当做驴肝肺，算我自作多情。”
李乔想解释，可她在气头上，担心弄巧成拙，于是哄着她，决定另找时间再说。
“我领情你的好意，可你都不愿父母知道，我怎么能花你亲妈的钱，事情终有一天会败露，到时候我怎么面对他们。”
薛爱丽仔细想想也是，气便消了，嘟嘴问：“那怎么办？”
“跟你父母沟通，看他们的意见。”
“他们肯定不答应，尤其我爸，那不宰了我。”
“那就还给你亲妈。”
“我不，她欠我的何止一百万。”
“那你留着吧。”李乔无奈。
“我要留着，报答妈妈，让她去做她喜欢的事，还有我欠依依的，我给依依买房子车子。”
“你的想法是好的，但人家不一定会接受。”
“钱又不会烫手，总有用得着的时候。”薛爱丽怒斥：“人家都像你那样较劲，死要面子活受罪。”转身离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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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52章不期而遇
至此，薛爱丽不跟李乔联系，也不接他的电话信息，玩起了失踪。
以前，李乔无论薛爱丽怎么拒绝，他都敢去找她，这次他不但没了勇气，还顾虑重重，担心一着不慎把本来已经建立的关系全盘毁掉，弄得焦头烂额，不知道怎么突破僵局。
李乔跑去找严嘉晋喝闷酒，求他出主意。
“活该，一切都是自找的。”严嘉晋幸灾乐祸。
“有没有良心啊？”李乔审视片刻，满有把握地：“你不会坐视不管。”
严嘉晋还没考虑好怎么插手，突然接到薛爱丽邀约，星期天晚上一起吃晚饭，他立即答应，已经知道她跟李乔的关系，没有任何的心理负担。
为此严嘉晋推了跟唐依依的约会，推说高中同学一起打篮球聚会，其目的不想她担心，她也正好有事，却不知道都是因为薛爱丽。
星期天中午郝丽娜带两个女儿去看望父母，午饭后，马玉平吵着打麻将，玩了一会，薛爱丽和唐依依相伴出去。
“家里有饭菜，干嘛出去吃。”马玉平玩得正在心头上，舍不得她们离开。
“外婆，我们去找男朋友。”薛爱丽做鬼脸。
“我也跟你们去。”郝丽娜有意逗趣。
“今天不行，妈妈。”薛爱丽撒娇。
“去吧。”郝丽娜送她俩出门，不忘叮嘱注意安全。
“为什么一定要出去吃饭？”唐依依不解。
“我给你介绍男朋友。”薛爱丽半开玩笑半认真的说。
“算了吧。”唐依依欲打退堂鼓。
“骗你的。”薛爱丽拽住她：“凯德广场新开了一家美食城，我们先去品尝，口味好，下星期外公过生日，全家人一起去。”
唐依依相信了，两人坐公车，来到凯德广场五楼美食城，已经人满为患，幸好薛爱丽先订了餐，找到位置坐下，她给严嘉晋发了信息。
薛爱丽点了干锅鸡，还有烧排骨，凉拌牛肉，香辣虾。
“太多了。”唐依依提醒。
“可以上菜了。”薛爱丽交代小二，抬头看见严嘉晋来了，示意唐依依：“坐里面去。”
唐依依背对门口的，她移过去，看身旁坐下来的是严嘉晋，吃惊不小，严嘉晋也是刚刚才发现的，装着不熟悉。
“都认识的，不要拘束。”薛爱丽打圆场。
“是的，唐老师，你好。”严嘉晋侧身微笑招呼。
“你好。”唐依依尴尬笑笑。
“我去下洗手间。”薛爱丽借故走开。
“你怎么不告诉我是爱丽请吃饭？”唐依依略带责备的口吻问。
“这不是很好啊，她制造机会给我们。”严嘉晋高兴的说。
“克制，保持距离。”
“明白。”严嘉晋突然想起什么，拿出手机给李乔发了微信。
薛爱丽四处溜达，收到唐依依微信：菜都凉了，等你开筷，她慢腾腾回去，却发现李乔，转身想跑，被反应敏捷的李乔抓住，按回座位，坐在唐依依对面。
“你在请客，人跑了谁买单啊。”李乔开玩笑。
“我又没请你。”薛爱丽瘪嘴。
“我不请自来，脸皮厚吃的够。”李乔给薛爱丽夹菜。
“味道真不错，只听人家说好吃，今天还是第一次来。”严嘉晋说些轻松的话题，问李乔：“喝酒吗？”
“喝酒吗？”李乔问薛爱丽，她不理，便调侃说：“做东的不请喝酒。”
“好吃吧？”薛爱丽问唐依依。
“好吃，早知道中午少吃一点。”唐依依说。
“舅妈做的菜也很好吃，哪里控制得了。”薛爱丽说。
李乔放下筷子起身，热情地：“郝大夫，你们也来吃饭。”
“是你们啊。”温琪檬惊呼。
三个人一起抬头，郝振伟和温琪檬笑吟吟的看着他们，唐依依和薛爱丽面面相觑。
“是啊。”郝振伟对李乔说，眼睛却盯着唐依依和薛爱丽。
“我几个朋友。”李乔热情地：“没有位置吗？一起挤一挤。”
“我同事在那边，你们慢用。”郝振伟特意看了看唐依依旁边的严嘉晋。
温琪檬回头对唐依依和薛爱丽坏笑。
唐依依和薛爱丽相视苦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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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53章原来如此
“你小子人脉很广，走哪里都有认识的人。”严嘉晋说。
“刚刚那个是中心医院的医生，我外婆有天晚上突发心脏病，全靠他救了命，从那以后随时咨询他，有时还请他上门诊病，人非常好。”李乔称赞。
唐依依和薛爱丽听李乔谈论郝振伟，两人对视，不约而同的起身。
“世界真是太小了。”来到卫生间，唐依依感概。
“不能让振伟大嘴巴。”薛爱丽特意带上手机，给郝振伟发信息。
“没想到李乔认识振伟。”唐依依郁闷。
“说好了，等下跟振伟见面。”薛爱丽收起手机。
“可是我晚上有自习课。”唐依依为难。
“没事，你该回学校回学校，我等振伟，正有事情要问他。”
两人一番合计，回去座位，不动声色，用过餐，李乔抢买单，薛爱丽生硬地：“今天我请吃饭的。”
李乔便不再争，薛爱丽结了账，有意安排严嘉晋送唐依依去学校，他求之不得。
“不必了，我坐公车。”唐依依推辞。
“开我的车。”李乔拿出车钥匙，说：“在负一楼C区。”
“让我送你吧。”严嘉晋请求。
唐依依掂量到薛爱丽的真心，点头答应。
严嘉晋和唐依依大喜过望，两人终于可以正大光明谈恋爱了。
“放心吧，你肯定能撮合他俩，严嘉晋已经动心了。”李乔说。
“拜拜。”薛爱丽拔腿便走。
“去喝杯茶吧。”李乔追上去。
“我没你那么悠闲。”薛爱丽凶一句，快走几步进了电梯。
李乔急忙从楼梯冲下去，在一楼没看到薛爱丽，美食城下面是百货商场，他一层层找上去，果然在三楼看见了她。
郝振伟的餐会还没结束，薛爱丽无聊，便逛商场打发时间，李乔尾随，东摸摸西看看，全是女装，服务员热情的劝说他给女朋友买点什么。
薛爱丽接电话，然后匆匆走向商场中央的电梯，李乔慌忙跟上去，一层层下到一楼，跟到车库出口。
一辆别克车开出来停下，薛爱丽拉车门坐上去，李乔到路边招手一辆的士，对司机说：“你的车我包了，跟上前面那辆车。”
“温琪檬呢？”薛爱丽坐上副驾驶，拉过安全带系上。
“跟同事回去了。”郝振伟拐上街道：“这个时间很难找地方停车。”
“你送我回酒店。”薛爱丽要求。
“两个坏家伙，有了男朋友也不跟哥报告。”
“还没定下来的事情。”
“这会迫不及待见我，为啥？”郝振伟问。
“不要大嘴巴，让妈妈担心。”
“可恶的依依，前天我问他，还矢口否认没有男朋友。
“她没有骗你，他俩是早认识了，但我今天才正式介绍给她。”
“什么意思？”郝振伟不解。
“他叫严嘉晋，我们酒店的部门经理，财大研究生毕业，我本来很喜欢的，可人家不来电，肥水不能流外人田啊。”
“原来这样啊，那也要依依喜欢啊。”
“我觉得她喜欢。”
“干的不错，看上去两人蛮般配。”
“那我呢？”
“对了，你是怎么认识李乔的？”郝振伟想说搭上，觉得不妥改了口。
“他是严嘉晋哥们，开始对他不感冒的，时间长了发现他对人很好，也没遇到比他好的。”
“你似乎有些勉强。”
“学历跟我一样，主要是工作不太理想，房产公司老板的助理，因为我不喜欢，又去做售房主管。”
“天啦，你不知道他的真实身份吗？”郝振伟突然靠边刹车。
“我就是想问你吗？”
“涪阳宏杰集团知道吗？”
“知道。”
“李乔的父亲创办的，从房地产起家，现在的产业遍布涪阳，甚至扩大到全国，李乔是集团总经理。”
“怪不得他开豪车，出手阔绰，还骗我说借老板的。”薛爱丽回想李乔种种怪异的行为。
“商业奇才年轻有为青年才俊，多少女孩子仰慕的对象，被你给俘虏了，厉害了，我的妹。”郝振伟拍拍薛爱丽，重新启动汽车。
“有什么了不起。”薛爱丽勾勾唇，满不在乎。
“不过你亲妈实力雄厚，旗鼓相当。”
“我感觉你在排斥我。”薛爱丽拳头打过去，抗议道。
“你永远是我的妹妹，李乔敢欺负你，我揍扁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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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54章世界太小
薛爱丽回到宿舍，第一件事打开电脑，搜索宏杰集团，她在网页上看到介绍李乔，不但不高兴反而很气愤，拿起手机打开微信，点到李乔，不加思索的发了两个字：分手，然后删除了所有跟他有关的信息照片，并拉黑，禁止他呼入。
李乔让出租车司机紧跟，前面停下他们也停下，李乔早已记下车牌号码，打电话让朋友帮忙查，车主温琪檬是女的。
“兄弟，这有点犯罪的感觉。”出租车司机开玩笑。
“我只是好奇，不会有过激行为，不存在什么问题。”李乔保证。
到了酒店，薛爱丽下车，挥挥手往酒店宿舍区，郝振伟调转车头，李乔的出租车照样跟上。
郝振伟在路上接到科室电话有急诊，他驾车赶往中心医院，李乔跟在后面，看清楚下车的是郝振伟。
李乔下了出租车，纳闷郝振伟跟薛爱丽是什么关系，严嘉晋来电话，问他在哪里接车。
“到中心医院来接我。”
李乔走到街边方便停车的路口，车很快停在他面前，拉开车门坐上副驾驶，打量严嘉晋：“每个细胞都在膨胀。”
“是啊，今天是有生以来最开心的日子，终于可以见光啦。”
“别见光死哈。”
“乌鸦嘴。”
“我自己咒我自己。”李乔看到薛爱丽发的微信，扔掉手机。
“什么情况？”严嘉晋以为他开玩笑，侧过头去看他垂头丧气的样子，关心的问。
“她要跟我分手。”李乔有气无力。
严嘉晋一分心，差点追尾，他开到就近的河堤广场，车还没停稳，李乔推门下去，大步往河边走去。
“怎么回事？你说话呀。”严嘉晋追上去。
天气转凉，散步溜达的人很少，除了河水哗哗流淌的声音，格外清静。
“她知道我的真实身份了。”李乔一屁股塌在河滩草滩上。
“你告诉她的？”
“是我可能反应不会这么强烈。”
“我不是让你亲自讲嘛？”严嘉晋推搡李乔。
“我还没找到机会啊。”
“是谁？”
“今天晚上吃饭遇到的那位郝医生，你们走后，爱丽特意等他。”
“我当时就察觉她两个有些慌张，如果薛爱丽认识，那唐依依也肯定认识。”严嘉晋回想分析：“有次我说奶奶生病，她说她哥哥是中心医院的医生，我怕麻烦，没有、、、、”
“赶快问啊。”李乔爬起来催促：“直接打电话。”
严嘉晋打电话，李乔转过身去旁边回避，不时回头张望，看他挂了电话，立即回转身。
“快说快说。”
“那位郝医生是她舅舅的儿子。”
“原来如此。”李乔耸耸肩：“世界太小了。”
“我跟薛爱丽解释。”
“你当然得帮我。”
“威风凛凛的霸道总裁，也有需要我的时候。”严嘉晋讥一句。
“再胡说，我把我扔河里去。”李乔咬牙切齿，握紧拳头吓唬严嘉晋。
严嘉晋约薛爱丽吃饭，三番五次磨皮嘴皮她才答应。
“替某人来当说客吧。”坐下来，薛爱丽直截了当问。
“不对，我对你表示衷心的感谢。”严嘉晋发自肺腑。
“这么快就把我姐姐迷惑了？”薛爱丽颇感惊讶。
“我们遵照你的旨意。”严嘉晋打趣。
“春风满面，早就对上眼了吧？”薛爱丽审视。
“我一直比较自闭，她是我愿意打开心扉的人，在她那里，我无所顾忌，没有不好意思没有难言之隐，很轻松自如。”严嘉晋看薛爱丽面露不惑，解释说：“我跟你这样说话也很轻松，有些关系与生俱来的。”
“我们注定是朋友，非常高兴你成为我的姐夫。”薛爱丽释然，举杯。
“谢谢你。”严嘉晋欣喜之余连喝三杯：“你随意。”
“我那哥们吃饭无味寝食难安。”吃的差不多了，严嘉晋试着说。
“我就知道你的目的。”薛爱丽嗔怪。
“出生于什么家庭，有什么样的父母都不是自己能选择的，再说有钱不是错啊。”严嘉晋嘿嘿笑。
“他撒谎，以此考验我是不是拜金女。”薛爱丽生气。
“他对你的真心比真金白银还真，给他机会嘛。”
严嘉晋一番劝解，慢慢的薛爱丽不再抗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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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55章巧作安排
严嘉晋当了说客，薛爱丽还没消化，唐依依又来说情。
周末，在家里吃过晚饭，唐依依拉薛爱丽下楼，来小区散步。
“又来一个说客。”薛爱丽娇嗔。
“我想知道你纠结什么呢？告诉姐，唐老师为你解惑。”唐依依亲昵的勾起她的胳膊。
“不是不喜欢当我姐吗？”
“喜不喜欢就是姐啊。”
“看你那得意劲，算你还有良心，有了知心爱人，还记得我这个妹妹。”
“多亏了你的成全，我也不能得意忘了形，要你称心如意了，才完美啊。”
“不必管我，去管你的严公子。”薛爱丽听到唐依依的手机不停有信息来。
“你是喜欢李乔的。”唐依依关了手机声音，说：“他一开始亮出身份，你可能还不会接触他。”
“那也比撒谎骗人好。”
“这样你才能感受到他的真心啊，李乔不像有钱人家的纨绔子弟，他在外面是霸道总裁对你可是暖男一枚。”
“谁知道啊。”薛爱丽勾勾唇。
“你有魅力让他痴情你，也有自信让他一直钟情于你，不要担心，他就是你碗里的菜。”
“夸我还是损我？”
“是相信你。”
“如果你和严嘉晋答应我的条件，我可以考虑。”薛爱丽思忖良久，要求道。
“什么条件？”
“我还没想好。”
“想好了告诉我，随时恭候。”
郝丽娜来电话要她们回家。
薛爱丽陪爷爷奶奶看会电视，便要回房间，郝丽娜见她坐在那里心事重重的，也没有阻拦。
唐依依跟上来，薛爱丽把她锁在了门外，她敲了几下不开，咕哝一句回了自己房间。
薛爱丽打开电脑，要求跟亲妈视频连线，曾燕不管再忙都会满足女儿。
“亲妈，你事先知道李乔的身份？”相互问候后，薛爱丽转入正题。
“是的。”曾燕犹豫片刻说。
“你觉得我可以跟他继续吗？”
“在我看来挺好的，主要看你的感觉。”
“亲妈，对你狮子大开口，我很愧疚，我把钱还给你。”
“不要，用在你需要的地方。”曾燕坚决拒绝。
“确实有需要，亲妈，妈妈对我无私的爱，让我有愧于唐依依。”
“你安排吧，也让我心安。”
母女达成一致，又闲聊了一会，郝丽娜来敲门，薛爱丽关了视频。
薛爱丽计划周全，约唐依依严嘉晋见面，两人侍候她吃好喝足。
“我吃好了。”薛爱丽一言不发埋头吃东西后，搁下筷子。
唐依依和严嘉晋对视，转向薛爱丽，等待她说话。
“我在长虹世纪城买了一套房子，将来给你们。”面对两人怀疑的眼光，薛爱丽说：“我亲妈给了我一笔钱。”
“好。”唐依依立即答应
“这不太好吧。”严嘉晋犹豫。
“没事，爱丽是我妹妹。”
平时唐依依拎的很清，从不轻易接受馈赠，为此薛爱丽按曾燕的授意准备了一大堆说辞，没想她如此爽快，一句“爱丽是我妹妹”非常暖心窝，薛爱丽不由竖起大拇指点赞。
严嘉晋对唐依依的反常也很吃惊，想说什么欲言又止。
“前提是，你们结婚后必须先住在家里，至少三年以上。”薛爱丽伸出三根手指。
“这个我做不了主。”唐依依为难，转向严嘉晋。
“我愿意。”严嘉晋率先表态。
“爷爷奶奶会同意吗？”唐依依担心。
“老人都喜欢热闹，放心。”薛爱丽信心满满。
“我从小就喜欢有父母的家庭，如果可以，我愿意一直住在一起。”严嘉晋举起双手赞成。
“我的妈妈开朗明理，跟她相处非常愉快。”薛爱丽说。
“我很羡慕你们。”严嘉晋真心的说。
“以后你就把她当自己的妈妈。”薛爱丽说。
“我很期待。”
“可是爱丽，你不想跟妈妈住在一起吗？”唐依依问。
“我会常回去，到时我就是客人，可以不做事情，你们得把我当客人招待。”薛爱丽似乎很得意。
“没问题，我来做。”严嘉晋伸手揽唐依依的肩。
“讨厌，不要在我面前秀。”薛爱丽抗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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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56章满心欢喜
唐依依靠靠严嘉晋提醒，他拿出手机准备打电话，薛爱丽识破了他俩的诡计，谎称去洗手间，偷偷溜走了。
李乔第一时间赶过来，没看到想见的人，他俩这才发现被骗了，唐依依立即打电话给薛爱丽，电话不接发信息不回。
“只顾自己卿卿我我，不长一点点心思，两个自私的家伙。”李乔数落。
两人自知理亏，赔笑脸拉他坐下来哄李乔吃东西。
“我像你两个没心没肺，还吃得下东西。”李乔骂道。
“放心吧，她逃不掉的。”严嘉晋安慰。
“说的比唱的还轻巧。”李乔哼一声，起身走人。
严嘉晋和唐依依相视，噗嗤笑了。
李乔打听郝振伟的上班安排，来中心医院找他了。
早上郝振伟开会查房处理疑难问题，助理告诉他，有个人一定要找他看病，已经等候多时了，他问是否老病人，助理说那人戴着大口罩，只露出两个眼睛。
郝振伟推开办公室，来人坐在他的位置上，背对着门，心想一定是老熟人，待他关上门，那人转过来。
“李总，哪里不舒服啊？”郝振伟一眼认出来了。
“别总啦，再总脑袋都爆炸了。”李乔起身移步到对面坐下。
“找大舅哥喝酒啦？”郝振伟坐下来，调侃道。
“喝酒好解决，你这个大舅哥要做做你妹妹的工作呀。”
“对你李总来说，不是很简单的事情吗？我只会帮倒忙。”
“别挖苦我啦，自从那天在美食广场碰见你，她都不理我啦。”李乔苦脸。
“你的意思是我从中作梗。”
“不敢不敢，是我没有说实话，让她有被骗的感觉。”
“叱咤风云的李总也有苦恼的时候。”
“大舅哥，不要说风凉话，想想办法。”李乔求饶。
“我真没有什么办法。”
“郝医生，我是你的病人，你怎么见死不救呢？”
“你的心病我治不了，没有解药。”
“你想不想当我的大舅哥？”
“想啊，我举双手赞成你追我的妹妹，但真得靠你自己。”
“哎。”李乔叹气。
“我妹妹就是使性子，其实是喜欢你的。”
郝振伟说话间，敲门声，他猜测又是关系不一般的人，说：“请进。”，门推开，他起身相迎：“小姑。”
郝丽娜烦恼两个女儿的个人问题，每次碰到以前工厂的同事，差不多年纪的人家带着孙辈，心里不是滋味，生怕人问起她女儿的婚事，昨天去涂佳蓉的美发店打理头发，看到人家孙子外孙女都上学了，现在国家有政策，正准备二胎呢，大大的受了刺激，一晚上没睡好觉，这不找郝振伟来了。
李乔立即起身，折下口罩，恭敬地：“阿姨，你好。”
“你好，我们见过的。”郝丽娜想起来了。
“阿姨记性真好。”李乔略感不安，礼貌问候后，赶忙告辞：“我先走了。”
“小姑，你见过他啊？”郝振伟把郝丽娜按在椅子上，为她揉捏肩膀。
“爱丽带他来家里吃过一次饭。”
“小姑，你知道他是谁吗？”
“谁啊？”
“宏杰集团总经理，他老爸是懂事长。”
“爱丽说他是大老板的司机？”郝丽娜惊讶。
“还想知道他跟爱丽是什么关系吗？”
“他喜欢爱丽？”郝丽娜仰脸问。
“对，他是你未来的小女婿。”
郝丽娜张口结舌，不敢相信。
“再给你看看。”郝振伟打开手机，找到严嘉晋的照片：“是不是眼熟？”
“一起来家里吃饭来着。”
郝振伟翻到严嘉晋和唐依依的合影。
“他俩是一对？”郝丽娜惊喜。
“对，他是你的大女婿。”
郝丽娜拿过手机，仔细瞧，怀疑地：“这是真的吗？”
“是真的，满意吧？”
“满意满意，当时他俩来吃饭，我就联想，真是没想到变成了事实。”郝丽娜大喜，使劲摇摇头，确认不是梦，又埋怨道：“两个家伙，最近不是出去就是躲在房间，问不出一个字。”
“我也被封了嘴，知道你着急，我瞒着她俩告诉你，小姑，你先装着不知道吧，她俩准备好了，会亲自跟你说。”
“好的好的。”郝丽娜满心欢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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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57章拟定协议
薛爱丽解冻李乔的微信QQ，但只是接收，对李乔的解释表白不做任何回应，问到吃饭上班之类的事，偶尔“是，嗯，哦”答复。
薛爱丽每天早上上班，都准时收到李乔让花店送来的鲜花，惹得同事眼羡，当然免不了追问送花的那个人，有空就围过来打听，已经引起经理的不满，她怕影响工作，下了命令不许再送。
李乔趁机说来找她，薛爱丽终于答应见面，却一改往日习惯，不要他来接，自个赶车去约定地点。
薛爱丽就着赶车方便，定在铁牛广场的一家火锅城，李乔早早过来，点好了她喜欢的锅底和菜品。
李乔眼睛紧盯门口，看见薛爱丽，激动的起身相迎，接过她的包拥着她为她拉开椅子，招呼服务员拿来套子罩住她的外套。
薛爱丽一言不发，坐下来吃东西，李乔照顾有加，殷勤周到的夹菜加汤，心疼地：“你廋了，多吃点，都是我的错，你怎么惩罚都可以，就是不要不理我啊，我快要憋疯了。”
“很好啊。”薛爱丽第一眼就发现李乔廋了不少，不像以前看上去给人营养过剩的感觉，正是她喜欢的。
“只要你肯原谅我，我就是疯了也值得。”李乔不知缘由，恳切地说。
“我吃好了，你也吃点东西吧。”薛爱丽搁下筷子。
“我饱了。”李乔心里焦灼，没有食欲。
“我们去楼上喝茶。”
李乔买了单，和薛爱丽上楼，要了一个雅间，他点了绿茶，为薛爱丽点了她喜欢的柠檬汁。
“你不要一直道歉，你没有做错什么。”李乔再三表白说明，薛爱丽截住他的话。
“可是、、、、”李乔想说，既然这样，为什么对他不予理睬。
“情况出现变化，我也有我的考虑。”薛爱丽解释。
“你不要把我推的远远的就好。”
“我明白你对我的真心，但、、、、”
薛爱丽停住，李乔屏住呼吸看着她。
“你看看吧，我理了几条，如果你没有异议，我们再说下一步。”薛爱丽打开手提包，拿出一张拟定的协议。
一、女方有权做自己喜欢的工作，保持独立的人格，不参与男方公司的一切事务，男方更不能强迫女方去公司上班。
二，结婚以后，男方必须像现在一样宠女方，一旦吵架，不管对错，必须先跟女方道歉，秉持老婆永远是对的这条原则。
三，除了特别的应酬，男方不能喝酒抽烟，除了出差不能在外留宿，晚上尽量回家吃饭。
四、双方要安安心心的过日子，一旦发生争执，即使再生气，任何一方也不能在失去理智的时候提离婚，感情受到伤害是弥补不了的。
五、双方要像孝敬自己父母一样孝敬对方的父母，并且相互尊重，家里只有父母孩子，没有任何头衔。
六、结婚后单独居住。
七、万一感情破灭，不管何种理由离婚，所生孩子的抚养权归女方，男方承担抚养费。
八，任何一方婚内出轨，必须满足对方所要求的全部条件。
李乔看完，赞许地：“很好，但是第六条能不能考虑，我父母不是保守的人，跟他们在一起你不会有任何的压力，完全可以按照自己的方式，不必做家务，该睡懒觉睡懒觉，没有这样那样的框框条条。”
“可以考虑。”薛爱丽思忖片刻说。
“第七条可以取消，我永远不会离婚的。”
“不行，没有一万有万一，这条最重要。”
“依你依你，咱们和好吧。”
“你好像很不在乎，别看我平常嘻嘻哈哈的，我可是很认真的人，给你三天时间考虑，你有什么要求提出来，咱们达成一致，签字画押，最好去做个公证。”
“我的要求跟你一样，既然选择了，就要一生一世。”
“任何人在起初都是这样想的，世事变化难料，还是慎重些。”
“好。”李乔点头答应。
“你有什么想法，发给我。”薛爱丽起身离去。
“怎么就走了，我送你。”
薛爱丽没有拒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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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58章做了公证
三天后，两人再次见面，薛爱丽没有坚持单独居住，双方达成一致，正儿八经去公证处做了公证。
“可以去见我父母了吧，他们盼着呢。”走出公证处，李乔恳求。
“急什么，还没拜见我父母呢？”薛爱丽勾勾唇，大步离去。
“好好好，你安排。”李乔大喜。
薛爱丽把公证书给唐依依看，其目的是提醒她也和严嘉晋去做婚前公证。
“我觉得怪怪的。”唐依依不理解。
“这是对双方负责，彼此有约束才能更好的经营婚姻，再说将来的事计划大不过变化，多考虑没有坏处。”
“我俩没你们那么复杂，没有公证的必要吧。”
“你是说钱吗？”
唐依依不置可否。
“确实钱多会生出很多事来。”
“这是一方面，另一方面是严嘉晋很敏感，我怕惹出不必要的矛盾。”
“也是，不公证就不公证吧，不过房产证只能写你的名字。”
“这个我知道，放心。”
“咱们都谈好了，你去跟妈通报一声，让她高兴高兴。”
“不用我们说，妈妈早知道了。”唐依依说。
“怎么会呢？”薛爱丽不相信。
“郝振伟那家伙早通风报信了。”
“你怎么知道？”
“明摆着的，振伟最贴妈妈，这么大的事他不第一时间报告才奇怪呢。”
“好个振伟，看我不宰了他。”
“说就说吧，省得我们再去说。”
“怪不得妈妈一见我们乐呵呵的，不像以前，奶奶一提找对象，她就愁眉苦脸的。”薛爱丽回想起来了。
“我们不要急，妈妈等不及了，问起我们再说。”唐依依说。
“对，先敲振伟一顿。”薛爱丽赞同。
郝振伟爽快答应，但没有准时到，待他们四人点好菜坐等十几分钟才到，直说医院忙，李乔和严嘉晋非常客气，唐依依和薛爱丽轮番炮轰他言而无信，比女人还大嘴巴。
郝振伟任他俩攻击，吃的差不多了，对李乔和严嘉晋说：“我从小被她俩欺负惯了，你们两个以后有得受了。”
话音刚落，拳头已经落到身上，郝振伟大喊：“你俩也注意形象。”
“我们是你亲妹嘛？”“胡说八道。”
“我不能再呆下去了。”郝振伟起身。
“不行。”薛爱丽拽住。
“我医院有重病人今天做了手术，必须随时观察。”郝振伟向李乔和严嘉晋求情，他俩表示理解。
“要走可以，把单买了。”薛爱丽不放手。
“两个准妹夫在这里，他们会让我这个大舅哥买单嘛？”
“没事。”李乔劝薛爱丽。
“太不要脸啦，说好你请客的。”薛爱丽不依不饶。
“我答应请客没有说买单。”
“赖皮。”薛爱丽在李乔干预下，松开手，不服气地：“依依，你咋不说话。”
“振伟，今天饶了你，你好事做到底，我们的事去跟家里讲清楚。”唐依依要求道。
“这个我管不了，得你俩亲自去说。”郝振伟向李乔严嘉晋抱拳：“不好意思，先走了，改日一起喝酒。”
李乔和严嘉晋起身恭送到餐厅门外。
“振伟也变成流氓了。”薛爱丽咬牙切齿。
“他也没有错。”唐依依噗嗤笑了。
“都怪你们，振伟才那么大胆欺负我们。”薛爱丽凶回到座位的李乔和严嘉晋。
“他俩当然要巴结振伟，谁叫他是大舅哥呢？”唐依依解释。
“他哪里欺负你们了？”李乔说，薛爱丽狠狠瞪他，赶忙刹住话头。
“你也太凶啦。”唐依依胳膊肘碰碰薛爱丽。
“都是自己人，她才这样随性，在我的朋友面前，她表现的很温柔很有礼貌，我那些哥们都夸她。”李乔赶忙解释。
“那是，什么角色要分场合。”薛爱丽抿嘴得意的笑了。
“看不出来，真行啊，泼妇淑女都能演，不去上电影学院屈才啦。”唐依依审视。
“唐依依，你负责跟家里汇报。”薛爱丽说。
“还说振伟赖皮，你也没差到哪里。”
“谁叫你是姐姐。”
“吃东西吧，你俩一直说话，还空着肚子呢。”严嘉晋起身给她俩夹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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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59章如实禀告
郝丽娜沉浸在喜悦中，放任两个女儿出去约会，周末不回家也不过问，在公婆面前找理由解释，可是却等不来结果，于是追问郝振伟是什么状况。
“小姑，你还是问你两个宝贝女儿吧，我再多嘴，她俩要把我劈了。”郝振伟不肯再透露。
薛父母察觉异常，问起怎么回事，郝丽娜命令两个女儿周末回家，薛智雄也不要安排什么活动，按时下班回来。
“都在忙什么呢？还是要像以前那样，至少每周一家人也要一起吃吃饭嘛。”薛母见到孙女，不免埋怨。
“忙着约会，找对象啊。”“奶奶不是担心我们年龄大了嘛？”唐依依薛爱丽早有心理准备，直截了当。
“真的有男朋友了？”薛母急切的问。
唐依依和薛爱丽含笑不语，郝丽娜接话：“妈，有啦。”
“你是不是早知道了，为啥瞒着我？”薛母嗔怪。
“妈，记得上次爱丽带回来吃饭的两个年轻人吗？就是他俩。”
郝丽娜赶忙对着急的薛母说，薛父和薛智雄为之一振：“真的吗？”
“哪个跟哪个？”薛母急不可耐。
“如我们所希望的那样，小李和爱丽，小严和依依。”
“爱丽不嫌弃小李是司机啦？”薛母脱口而出。
“奶奶，李乔是宏杰集团的总经理，他父亲是懂事长。”唐依依急忙解释，她察觉薛爱丽掠过一丝得意的神色。
“怎么回事？我都糊涂了。”薛母抓住唐依依问。
唐依依一五一十详细做了介绍。
“当时就感觉他一言一行不只是司机那么简单。”薛父回想，薛智雄有同感。
“我的天，太有钱的男的容易花心，没有安全感。”薛母流露出担心。
“奶奶，你不同意，我跟他拜拜。”薛爱丽说。
“我没说不同意。”薛母辩解。
“奶奶，放心，李乔很喜欢爱丽，上哪找我们爱丽这么优秀的，他疼还来不及呢。”唐依依挽薛母胳膊，亲昵的说。
“再优秀再漂亮也会老，这个时候当然喜欢，我是担心将来，依依，还是你那个比较牢靠。”薛母说。
“此一时彼一时，以后的事情都很难说，跟我们自己怎么做也是有很大的关系的，相信爱丽有绝对的能力掌控局面。”唐依依满有把握。
“爱丽，你都想好了吗？”薛父问。
“想好了。”薛爱丽说：“奶奶担心的问题，我早想到了，我跟李乔已经做好了公证。”
薛父母，郝丽娜和薛智雄面面相觑。
唐依依得到薛爱丽暗示，蹬蹬蹬上楼拿来了公证书，薛父薛智雄郝丽娜各一份，自个拿一份念给薛母听。
“你怎么想到这个呢？”郝丽娜草草看后问。
“一定是、、、、”薛智雄一下想到曾燕。
“不是亲妈，我自己决定的。”薛爱丽打断。
“你不难为情吗？”薛母有些不理解。
“这样会影响感情吗？”郝丽娜担忧。
“没有什么不好意思，双方本着对婚姻家庭负责的态度，彼此有约束，不但不影响感情还会增进感情。”薛爱丽看看每位，说：“我事先做好打算，万一出了状况，你们也不必烦恼。”
“爱丽是在保护自己，宣誓自己的主权，现在很多人都签婚前协议，是为了更好的经营婚姻家庭。”唐依依一番解释说明，四位长辈点头认可。
“依依，你也做了公证吗？”薛母关心。
“正在考虑。”唐依依不想过多解释，敷衍说。
“爷爷奶奶，爸爸妈妈，有件事跟你们商量，依依结婚后要住在家里至少三年以上。”薛爱丽说。
“好啊，我巴不得你们都住在家里。”薛母率先表态。
“奶奶，我会常回来看你的。”薛爱丽亲薛母。
“依依，你跟小严，你们都商量好了吗？”郝丽娜无比高兴。
“妈妈，小严比依依还愿意跟你们一起住。”薛爱丽抢先回答。
“爷爷奶奶，你们会不会烦？”唐依依问。
“家里人多才热闹，我们喜欢还来不及呢。”薛父说。
“依依，一点都不烦，二十多年家里没有小孩子的哭声了，我最喜欢小孩子在眼前蹦来蹦去。”薛母比划，把大家逗乐了。
“依依，奶奶叫你加油！”薛爱丽打趣。
“奶奶叫你加油！”唐依依脸红了。
“你也要加油。”薛母转向薛爱丽。
“奶奶，你还有个孙女呢。”薛爱丽说的是小叔小婶的女儿。
“那个没准性的，对象又吹了。”薛母叹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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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60真正成为一家人
一家人吃饭一起看电视聊天，确定下来元旦，唐依依薛爱丽带男朋友回家正式见面。
唐依依和薛爱丽回到楼上房间，跟严嘉晋和李乔通报消息。
郝丽娜敲开唐依依房门：“依依。”
唐依依收起手机：“妈妈，我知道你为什么来，坐下我跟你说。”她拉郝丽娜坐下，一口气讲了严嘉晋的家庭情况。
“我一直喜欢你找个正常家庭的孩子，这样也好，你俩相互理解，还愿意跟我们一起生活。”郝丽娜说。
“严嘉晋很羡慕我有你这样的妈妈，以后要辛苦你啦。”
“放心吧，我会像疼你们一样疼他。”
“他从小比较孤单，从没有叫过一声妈妈，特别渴望家庭的温暖，爱丽提出来，他很高兴答应，还说如果可以，愿意一直跟你们一起生活。”
“可以，完全可以。”
“妈妈，你们不必担心爱丽，别看她娇里娇气一副单纯的样子，她聪明睿智，在大是大非的问题上，特别有主见。”唐依依指指脑袋：“头脑很好用。”
“是的，她遗传了她妈的智慧。”郝丽娜赞同。
“妈妈，要不先见见严嘉晋，吃顿便饭。”
“好啊。”郝丽娜求之不得。
“我安排一下。”
“好，我去看看爱丽。”
郝丽娜敲门进去，薛爱丽正跟李乔视频。
“阿姨好。”薛爱丽转到郝丽娜，李乔打招呼。
“好。”郝丽娜穿着睡衣，示意薛爱丽转开。
“拜拜。”薛爱丽不等李乔答应，直接关了平板电脑。
“爱丽，谢谢你考虑周全，让依依他们住在家里，妈妈很感动。”郝丽娜坐下来。
“你还是我的妈妈吗？说这么见外的话。”薛爱丽撅嘴抗议。
“只有自己的女儿才清楚妈妈的心思，懂得满足妈妈的心愿。”郝丽娜拥抱薛爱丽。
“妈妈为我付出的太多，无以回报，我不做点什么，心里不安。”
“既然我们是母女，彼此心意相通，做什么都是应该的。”
“这话我爱听。”薛爱丽搂紧郝丽娜：“妈妈，我也会常回来的。”
“必须的。”
郝丽娜拉上薛智雄一起去吃饭，见面严嘉晋就叫爸爸妈妈，非常自然没有半点拘谨。
事后严嘉晋告诉唐依依，本来准备叫叔叔阿姨的，可见到他们有一种与生俱来的亲切，尤其郝丽娜就是他从小幻想的母亲的形象，情急之下冲口就出。
唐依依想不到一声妈妈都没叫过的严嘉晋，竟然如此顺口，她也就势改口叫薛智雄爸爸。
为照顾郝丽娜夫妻不太吃辣，唐依依点的是清汤火锅，严嘉晋殷勤周到的服务，跟未来的丈人丈母娘相谈甚欢，跟先前见到的他判若两人，跟薛智雄都是搞财务工作的，有共同的话题，特别谈得来。
吃过饭去喝茶，唐依依和郝丽娜成了听众，严嘉晋和薛智雄侃侃而谈，到分手的时候两人还意犹未尽。
郝丽娜对严嘉晋非常满意，薛智雄也非常喜欢，回来后交代她以后要多加关心唐依依，言下之意薛爱丽未来的婆家不需要她操心。
薛智雄甚至提出，把他们一楼带卫生间的大卧室换给唐依依做新房，有了小孩也方便，郝丽娜说他俩绝不会喧宾夺主，以后带小孩的时候再说。
唐依依将叔叔该叫爸爸，拉近了彼此的距离，薛智雄跟她变得话多了起来，吃饭的时候给她夹菜，出门的时候不忘叮嘱注意安全，薛父母更是高兴不已，对她更加宠爱，说什么话都是我大孙女，她也感觉跟他们相处不如以前那样生分，彼此那种关心是发自内心的，偶尔还跟他们开开玩笑，真真正正成为了一家人。
唐依依感概万千，一个称呼带来如此大的改变，郝丽娜一直劝导她听不进，每次回家都当做一项任务来完成，如果不是为了薛爱丽，她打死也不愿意住在家里的，多亏了严嘉晋，促使她脑袋开窍，现在一想到家，她特别期待，家人之间彼此温暖比什么都重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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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61章为见面做准备
唐依依成了一家人的中心，薛爱丽感到被忽视，常常撒娇抗议，更有一个人羡慕嫉妒恨，那就是向小茹，其实郝丽娜是打算请他们一家人过来一起吃饭的，但薛父母不同意，说他们成事不足败事有余。
郝丽娜两个女婿即将上门正式拜见的消息很快传到住的不远的薛智雄弟媳向小茹的耳朵里，左等右等没有接到邀请，无事不上门的她借故来看看爸妈来了，打听具体情况，薛母高兴的告诉她，她想起见过面的，当时女儿就说那两人开的车很高档，气得她咬牙切齿。
向小茹从来都看不起郝丽娜，认为她才是这个家的正牌媳妇，没想到处处占了她的上风。
郝丽娜沏上茶，茶几上水果瓜子都有，招呼向小茹随意。
“你功劳大，我们都成了外人。”向小茹没好气的说。
“这个家里没有外人，你要认为自己是外人也没有办法。”薛母拉下脸。
“我是外人，我女儿姓薛啊。”
“说到你女儿，我问你她交了多少男朋友，你当妈的怎么管教的。”薛母生气。
“还不是想找个满意的，我们条件又不差。”向小茹很不服气。
“你在挑别人也在挑，也不看自己多大年龄了。”薛母表露出一丝不屑。
“你就是偏心，我女儿可是你亲孙女。”
“是我亲孙女没错，但她是你的女儿，没尽到做媳妇的本分，连做母亲都不称职，有什么资格跑到这里来大呼小叫。”薛母呵斥。
“如果没有其他事，你可以走了。”眼看向小茹要发飙，薛父及时制止。
向小茹受了气，发泄到郝丽娜，在路上碰到不是黑脸就是阴阳怪气说酸话，而薛智雄的弟弟薛智勇很有礼貌，对大嫂很尊敬。
郝丽娜怕电话里说不清楚，亲自上门来请父母。
父母喜不自胜，不出预料，马玉平问的非常仔细，家庭情况长相脾气性格，郝丽娜就知道的耐心回答。
“都好都好，就是依依那个离异家庭。”马玉平高兴，又皱眉说。
“爱丽那个父亲也离过婚啊。”郝庆红说。
“爱丽人家父母感情好，只是父亲有个前妻，怎么一样呢？”
“依依那个没有妈妈，咱依依不必受婆婆的气啊。”
“现在还有受婆婆气的，媳妇不气婆婆就阿弥陀佛了。”
“爸妈，你们别争了，我也一直不希望她们找离异单亲家庭，他们彼此喜欢，我们只能珍惜缘分，依依那位我见过了，非常好，就因为他从小没有母亲的关爱，对我非常依赖，我有了女婿还多了个儿子，再说我也离过婚，这样可以相互理解，我会多开导他们，放心吧。”郝丽娜一番话，父母不再掐架。
“你妈整天催依依爱丽找男朋友，现在有了，她又挑三拣四的。”郝庆红说。
“我只是说说，起不了什么作用。”马玉平说。
“是的，是她们过日子，由她们做主。”郝丽娜赞同。
“我这颗心终于可以放下一些了，等你们见了面，叫依依爱丽带我这里露过面，我出去也可以挺直腰杆了。”马玉平长舒一口气。
“跟我年龄差不多的早就抱孙啦，两个女儿没有男朋友，我都不好意思跟以前的同事见面，害怕人家问起。”郝丽娜有同感。
“你当初也是老大了不嫁人，结了婚又折腾。”马玉平说。
“妈，你不要翻旧账啦？”郝丽娜娇嗔道。
“还算圆满，总的说来还算不错。”马玉平又开始比较起来：“我们四家人就数老李一家顺当，老蔡家虽然波折，人家现在三个孙女，最惨就是老吴家了，不是你干爹那么早走了，你干妈现在也还活着。”
“所以说活着才最重要，这个时代多好，不缺吃少穿的，知足吧，老婆子。”郝庆红感概。
“是啊，我只要振伟结婚，看到孙子，一切都满足啦。”马玉平说。
“嫂子，妈最疼的是振伟。”郝丽娜笑着对卢孝芬说。
“爸妈，你们要长命百岁，让振伟好好孝敬你们，不要都让我捡了便宜。”卢孝芬说。
“谁叫你肚子争气，生了振伟，该你享福。”马玉平说。
“多谢爸妈多谢丽娜，我的福气都是你们给的。”卢孝芬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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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62章皆大欢乐
郝丽娜请了嫂子卢孝芬帮忙做菜，中午在家里吃，郝庆红夫妇早早过来，和薛父母一起等待，都显得很激动。
李乔体谅严嘉晋，两人送的见面礼虽然不一样，但价值相差无几，两个人上门都叫爸爸妈妈，乐得薛智雄郝丽娜合不拢嘴，除了郝庆红夫妇卢孝芬，都是第二次见面，少了拘谨，很快融洽起来。
马玉平眼睛不离两个外孙女婿，饭桌上，李乔和严嘉晋率先给外公外婆敬酒。
“今天很高兴，我有一句话要说，你们一旦结婚，就要安心过日子，不要像你们父母瞎折腾。”马玉平的话有点扫兴。
“我老伴话丑理端，你们文化都高，不要打肚皮官司，有气不要闷在心里，发泄出来吵过了气就消了。”从来都是批评老伴的郝庆红说。
薛父母也表示赞同，李乔和严嘉晋举杯，一定记住他们的忠告，珍惜来之不易的缘分。
晚上，在薛智雄就职的长虹酒店，郝丽华一家来了，郝振伟和温琪檬来了，郝丽娜偷偷请薛智勇一家人过来，薛父母只是对他们没有好脸色，没有责备郝丽娜。
向小茹羡慕嫉妒得脸都绿了，她女儿很快跟李乔严嘉晋套近乎，私下跟薛爱丽说，希望介绍李乔的朋友给她。
薛爱丽知道向小茹母女一直都爱攀高枝，可回到家里，薛母竟然说，有合适的也可以帮忙牵牵线，毕竟之间孙女。
薛爱丽唐依依拜见了李乔严嘉的家人，双方的亲事就定下来了，结婚就提上了议事日程。
薛爱丽肯定是随李乔家操办的，郝丽娜只要操心唐依依的婚礼，由于郝振伟的婚礼定在来年的五月一号，他们不得不往后面排，大概国庆节。
可唐依依和严嘉晋早已商量好，她暑假的时候，严嘉晋休公休假，一起去旅游结婚，郝丽娜同意，但她必须请请亲戚朋友。
薛智雄和薛父母也认为家里要办办喜事，唐依依和严嘉晋妥协，答应他们去旅行前办，于是郝丽娜便忙着张罗起来。
薛爱丽很高兴有机会当唐依依的伴娘，郝丽娜担心她抢了唐依依的风采。
“没事，妈妈，爱丽是我妹妹，有个漂亮的妹妹，是我的荣幸。”唐依依说。
郝丽娜由衷的欣慰，两个准女婿常常上门，家里热闹了不少，她安排唐依依带严嘉晋去拜访了唐少青和陈群，薛爱丽也随李乔一起飞去深圳见亲妈曾燕，一大家子和和睦睦。
两个孙女婿上门来看外公外婆，马玉平乐不可支，特意送出家属区，碰到熟人主动介绍，跟老同事玩麻将出去散步也有了底气，不怕别人问三到四。
突然有一天，马玉平叫来两个女儿，想跟她们说说话。
“我现在太高兴了，明年三桩大喜事。”马玉平喜上眉梢。
“妈，再给你添点喜，我女婿工作努力，升职加薪，他俩要生二胎，晶晶已经有了。”郝丽华报喜。
“太好啦，怎么不早说？”
“昨天才去医院确诊的。”
“别让你妈激动得心脏病犯了。”郝庆红提醒。
“妈，好事一桩接一桩，你要保重身体。”两个女儿轻拍母亲，控制她的情绪。
“是啊，以前我总是埋怨老天爷不公，早早的夺去我两个宝贝儿子，现在福报在我孙子辈了，比比周围人家，也算满意了。”马玉平招手让卢孝芬过来坐下：“一直以来对你诸多不满意，多谢你对我们老两口的照顾。”她制止卢孝芬讲话，接着说：“把你两个妹妹叫来，交代一下，我们走以后，你找个人一起过日子。”
“妈，这个不要强迫我。”卢孝芬坚决不答应。
“你以为我替你着想吗？我儿子早逝，寿命都加到你头上，你会活很久，我是不希望你拖累振伟。”马玉平声音中冒着火。
“妈，这事以后再说。”郝丽娜姐妹劝道。
“一定得按我的意思做，把她安顿好了，振伟才能安心过日子。”马玉平说。
“我知道了，妈。”卢孝芬赶紧表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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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63章结局
郝丽娜姐妹感觉母亲反常，叮嘱嫂子多加注意，一有什么异常情况，马上通知她们。
卢孝芬哪敢怠慢，白天不离马玉平左右，晚上不敢睡沉，一有响动立即起来，随时跟郝丽娜联系。
马玉平知道后，十分恼火：“你们紧张什么，我还不会死，要努力活到振伟生孩子，下去见到建军，好跟他交代。”
郝庆红私下告诉两女儿，你妈年轻时遇上什么事就爱折腾过去折腾过来，想起一出是一出，老了更加情绪化，她是越活越明白，不要担心。
元旦过后，紧接着春节来临，郝丽娜如果在福建，又是扳着指头计算回家的日子了，闲下来的时候，她怀念起那样的生活来，得知蔡艺航和韩小君回家的时间，她托他俩带了一些海鲜，待他俩休整调解后，便上门拜访。
韩小君技术娴熟经验丰富，年薪加奖金差不多二十万了，夫妻俩虽然辛苦，但收入赶上了白领，去年在CD双流机场附近按揭了一套电梯单元房，准备收房装修后，就让老蔡夫妇带两个女儿去省城上学，交给孩子的小姑蔡艺敏照顾。
蔡艺敏的儿子舒舒刚刚离了婚，由于是他出轨，所以净身出户，连孩子都不让他们看，正好一家人过去解解蔡艺敏的寂寞。
韩小君和蔡艺航计划还要去福建干几年，存够孩子的学费和自己的保险费，然后再回来做点什么，能挣到生活费就可以了。
蔡艺航羡慕郝丽娜，可以在家舒心的过日子，孩子的大事也解决了，他大女儿婚事没着落，还要培养两个小女儿。
郝丽娜却觉得他俩这样挺充实，有计划有目标，听他们讲起原来的同事领导，都非常的想念她，勾起她的情怀，突然有一种想再出去工作的冲动，回家试着一说，全部投反对票。
郝丽娜心里割舍不下，毕竟工作那么久的地方，自己知道再去工作是很离谱的想法，便想过年开春后，当旅游一样，出去玩一趟，见见以前的同事朋友。
“完全没有必要，你离开了人家想念你是人之常情，你已经脱离了以前的生活轨道，虽然不会人走茶凉，你去了最多大伙聚在一起吃一顿饭，然后各自忙乎，不仅找不到以前那种感觉，你还会很失落，所以那一段美好的岁月就留存心底，慢慢回味。”薛智雄分析，说：“是不是没什么操心的了，闲得难受？”
“想通了，不难受。”郝丽娜豁然开朗。
两个女儿理解郝丽娜的心思，于是抽些时间陪她，了解她的想法。
“我就是一时冲动，当真让我出去，我哪还有当初的勇气。”郝丽娜被两个女儿拥着，心里乐滋滋的。
“妈妈，你辛苦了几十年，现在该享受生活了，想干什么就干什么。”薛爱丽说。
“不知怎么的，以前在外面忙忙碌碌的觉得苦，总盼望回家过安稳的生活，现在日子好过了，怎么心里空落落的，真是不知好歹。”郝丽娜吐露心声。
“妈妈，你最大的遗憾是什么？”唐依依深思后，问道。
“就是没听你外公外婆的话，好好读书考大学。”郝丽娜想都不用想，冲口而出。
“那现在就来弥补这个遗憾。”唐依依说：“你可以报考老年大学，也可以参加自学考试。”
“老都老了，学了也排不上用场，再说我能行吗？”
“这个你就错了，许多人的追求从退休开始的。”薛爱丽开导：“妈妈，你年轻的时候为了抚养我们，为了生计而奔波，现在你没有了生活压力，可以按自己的方式活一把，实现你未曾实现的理想，弥补人生的缺失。”
“妈妈，如果当年你考大学，最想学什么专业？”唐依依问。
“我最喜欢语文，立志要学文学，当一位作家写小说。”郝丽娜不好意思的说。
“那就现在开始，实现你的梦想。”
“妈妈，你年轻时最喜欢看小说，不如试着写写小说，现在很多网络作家。”薛爱丽建议。
“爱丽这个想法非常好，妈妈，你的人生经历丰富，本身就是一部书啊。”唐依依启发。
“想是想，就是、、、、、”郝丽娜心动了。
“妈妈，你有文化基础，再说我是老师，你有任何的疑问，找我解惑啊。”唐依依知道郝丽娜担心什么。
“对呀，有唐老师，妈妈，你还怕什么呢。”薛爱丽鼓励：“还有我们都可以帮你啊，明天我就买台电脑给你专用。”
郝丽娜受到两个女儿启发，经过一番深思，下定决心接受挑战，报考了老年大学，处理了家里的事情后，静下心来阅读书籍练习打字，沉浸在知识的海洋中，生活又充实起来。
薛智雄非常支持，公婆尽力分担家务，有了目标，郝丽娜充满战斗力，她坚信：没有做不到只有想不到，只要活着，一定要努力到无能无力，拼搏到感动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