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第一章 北宁五公主 清晨的山谷上方笼罩着层层薄雾,遍地的野花上方盘旋着五彩缤纷的蝴蝶,鸟语花香,给这座山谷营造了诗情画意的境界,然让人惊艳的不是这四周唯美的景色,而是花丛中站着的那名少女。 白的长裙,袖口上绣着淡紫色的薰衣草,银丝线勾出了几片祥云,下摆密麻麻一排蓝色的海水云图,胸前打着一朵漂亮的蝴蝶结,身子轻轻转动长裙散开,举手投足如风拂扬柳般婀娜多姿,头上没有奢华的饰品,三千青丝仅由一根淡蓝色的蕾丝带绑着,额前垂落着精心修剪的刘海,少女的打扮给人一种唯美的境界,让人不禁想佛开少女面上轻纱,一睹芳容。 少女视线落在那飞舞的蝴蝶许久不言,就在她身后容颜清丽的婢女冰言以为她陷进沉思不能自拔而打算上前提醒该离去的时候,少女清冷的声音在她耳边响起:“冰儿,这蝴蝶多自由,多欢快。” 冰言自然知道主子心里渴望的是什么,但是她也深知主子的身份由不得主子的那份渴望,只能出言哀求“冰儿知道公主喜欢自由,可雪妃娘娘疼爱公主,日夜盼公主回宫陪伴,二皇子四面楚歌,公主若是远离皇宫,只怕皇后和太子会置他们于死地,好在还有半载公主就和楚将军喜结连理,到时公主既能走出皇宫那个牢笼,又能护住雪妃娘娘二皇子以及将军府了。” 听到楚将军三个字,少女原本清冷的眼睛化为一抹淡淡的柔情,那个男人,在她绝望的时候给了她细心的呵护,为了她不惜触犯龙颜退下自幼的婚约,许下她一生一世一双人的许诺,如此男儿,一点一点地融化她冰封的心,慢慢地把她从绝望中拉回来。 思虑至此,少女眼角淡出一抹迷人的笑容,欢快道:“义父闭关修炼半年,呆这谷中也好生无趣,咱们回宫陪陪母妃。” 眼见主子开心,冰言自是心中欢愉,但还是忍不住揶揄道:“公主怕是要回宫陪楚将军吧”。 婢女的揶揄没有恼怒少女,她轻摇头却充满宠溺道:“你这丫头越来越放肆了,敢取笑本公主了,是不是皮痒了呀,本公主现在就教训教训你这丫头。”言罢,主仆二人你追我敢出了谷。 沉浸在二人世界的主仆二人并没有发现身后一双黑眸犹如猎物般的紧盯白衣少女,没想到寻了一年未寻到的女子,竟然是那个夺姐未婚夫,臭名远扬的北宁国草包五公主沐清宁,没想到亲自前来北宁国寻魔王不果,竟然让他意外遇上了那个入他眼的少女,还幸运地知晓她就是北宁国的五公主。 然而据说那个丫头还有半载就嫁给那个让他看不上眼的楚寒,看来他是时候去探望嫁做北宁国皇后的皇姑姑,顺便帮他那未谋面的表妹夺回心爱之人,更重要的是他睿王府需要个女主人了。据说北宁国皇帝最宠爱的就是这个五公主,他应该在为她置办嫁妆了吧,看来他得去督促督促那个皇帝加速置办,同时也应该飞鸽传信让那些下属给他准备丰厚的聘礼了。 以为还有半载就出宫嫁给心爱之人的沐清宁此时并没有意料到她的婚礼竟然提前几个月,没有想到她嫁的不是那个呵护她的男人,更没有想到她费尽心思想脱离皇宫的愿望最终一辈子无法实现,只因她入了一个可怕男人的眼。 ------题外话------ 亲们,这是我第一次写文,先上传看看效果怎么样再决定能不能继续写,亲们,请多多支持 ------------ 第二章 宁园,深夜探望 沉静的夜色中,一弯新月划过精致的角楼,给高墙内洒下一片朦胧昏黄的光,远望去,那一座座深红的宫臀像嵌在雪地上一样,这便是六国中最富有的小国―北宁国皇宫。 此时,皇宫的某一宁静而又幽美的一角坐落着一座与众不同的宫臀―宁园,没有所有宫臀的奢华装扮,臀内卧室的装饰显示了主人的独特之处。 没有古色古香的红木家具,所有的摆饰,全然现代化,淡蓝色的垂帘,淡蓝色的窗帘,淡蓝色的床幔,臀内所有东西几乎都是淡蓝色和白色,这便是沐清宁的宫臀,她仍然记得宫臀装修完毕时那一群人眼里的惊艳,那个人更是对她的才华大力赞赏,她只是淡然一笑。 她,是一个具有现代人思想的古代人,前世的她出身豪门,作为家人的掌上明珠,她没有豪门小姐的娇气,她很早就接手家族旗下的多家公司,很多事情都是亲力亲为,会这些又有何惊异的? 其实对于自己的身世,她也很迷惑,她自打娘胎就带着前世的记忆,甚至,容貌和前世一模一样,也不知道她欧阳心雅和沐清宁是不是一个人。 安静的夜晚,繁星点点,窗外柔和的月光洒在窗帘上泛起微弱的蓝光,屋内的夜明珠发出强烈的光芒,冰言小心翼翼地走至床前将薄被盖在沐清宁身上,现在是夏天,但是冰言知道她的公主由于体内的寒毒,故而怕凉。 想来今日赶回皇宫,公主定是累得不行了,所以还没看完书就忍不住睡着了,也多亏了她这个尽心的婢女,要不主子又得受凉一夜了,想到此,冰言疼惜地摇了摇头,上前将一张白色的面纱覆在夜明珠上,顿时,屋内强烈的光便微弱了些许,做好一切,冰言才轻手轻脚的走回她的房间休息。 冰言离去未过一刻钟,一个黑影嗖的一下从窗户跃下,夜明珠的光芒射向四周,亦然照耀在他只见一面便刻在脑海里挥不去的娇人儿身上,他轻轻地走向床上的人儿,映入眼帘的是一张倾国倾城的脸,他深邃的眼里闪过一抹惊艳。 这是他初次看到她的面容,一直以为白日里面带轻纱的她真的如外界传言面目丑陋,可是他却不知道面纱下的她竟长得如此迷惑人心,轻点她的睡穴,他伸手轻轻的抚摸那娇小妩媚的脸蛋,心律加快,原本只是被她身上散发的气质迷住,就已经不可救药的爱上了这个据说丑陋的少女,而见了她的真面目,非她不娶的心更加坚定。 那一刻他终于明白楚寒为什么宁愿触犯龙颜也坚决许她一生一世了,如此佳人,谁人不想要,可是他北堂墨宸更明白,这样的佳人,不是谁都要的起,她注定是多数男人争夺的对象,而楚寒却保不了她一世平安,所以,她只能属于他北堂墨宸。 北堂墨宸环顾四周,再一次惊艳到了,不曾想到,这个外界传言无才无德的草包公主,她的寝宫布置的如此的新颖、唯美、独一无二。虽然不知道她有何才华,但是他却坚信如此设计必是出自这个他爱的女子身上。 抬眼望向不远处的夜明珠,他不禁疑惑了:难道这丫头怕黑?鼻尖闻到一股清香淡雅的香气,他知道是她身上的香气,一年前已经渗入他骨髓的香气。 那一刻,原本只想来探望一下以解相思之苦的他,心思一动,竟然爬上床将她搂入怀中安然睡去,也不怕被人撞上。 清晨,窗外鸟语花香,柔和的阳光顺着窗户洒进寝宫内,洒在那张倾国倾城的脸上,她轻轻的睁开迷茫的双眼,大脑似乎有一刻停止了思考,一直以来她睡得不安稳,每日醒来被子都被她踢下床,只是,今日为何棉被好好的躺在她身上,难道是冰言一大早就过来为她盖好棉被? 此时的沐清宁不知道昨晚的她被人点了一宿的睡穴,甚至被人搂在怀里睡了一宿。 ------------ 第三章 撞到她和楚寒亲密,某人怒 起床梳洗一番之后,沐清宁想起昨日回宫太晚未曾去看雪妃,便让冰言跟随前往朝阳臀陪同雪妃用早膳。 雪妃,楚非雪,北宁老将军楚洛之女,亦是楚寒的姑姑,北宁三年入宫,为北宁皇帝沐连夜育有玄王沐冥玄、五公主沐清宁(原名沐如清),楚非雪曾经是皇帝最宠爱的妃子之一。 但是自从7年前发生一件事以后,楚非雪开始拒绝皇帝的恩宠,那时起她便呆朝阳臀拒绝见他人除却一双儿女外,现在的朝阳臀在外人看来实际上是冷宫,各妃子也理所当然认为雪妃实际上是皇帝的一名弃妃。 然而大家始终不明白的是,皇帝冷落雪妃,对沐冥玄也极为冷淡,但是众多儿女中,他最宠爱的却是雪妃所生的沐清宁,宫中所有主子都明白皇帝对沐清宁的宠爱无法无边,而沐清宁对皇帝却极为冷淡,甚至可以说是无礼,尽管如此皇帝还是把她放在心尖上。 用过早膳,听完雪妃诉半年未见之情,沐清宁便出宫前往玄王府,昨日回宫时沐清宁便吩咐冰言给沐冥玄送信,让他转告楚寒她已经回宫了,这会儿,估计楚寒已经在玄王府等她多时了。 此时玄王府书房内却上演棋阵厮杀,沐冥玄落下一枚棋子,笑容妖孽,显然,他胜了。一连败几局的某人佯怒道:“几日不对弈,你棋技又上升了许多。” 沐冥玄嘴角微扬,揶揄道:“不是本王棋技有进展,是你心不在焉,人在下棋,心里想的是宁儿,如此心意,怎能胜得过本王”。 被说中心事,楚寒尴尬道:“这会儿宁儿还未到,该不是路上发生什么事了吧”。 沐冥玄一脸鄙视地望着他:“你就别担心了,别说宁儿臭名在外,就算遇到什么事,冰言在不在身边,就宁儿那丫头的身手能有几个招架得住。”言罢,一道清冷却不乏欢快的声音在门外响起:“好你个沐冥玄,竟敢在本公主背后嚼舌根。”以此同时书房的门被推开。 淡蓝色绣薰衣草长裙迤逦于地,仅用一根淡蓝色蕾丝带绑着的三千青丝自然的垂落,面纱上方露出两只灵动的眼睛,当沐清宁走进书房的时候,立刻吸引住了书房内的两个男人,楚寒更是激动得目不转睛的望着日夜思念的人儿,她离开皇宫半年,他思念了半年,日盼夜盼,她终于回来了。 两人就这么对视着,好似要把对方刻在脑海里似的,一旁的沐冥玄终于忍不住咳嗽提示道:“我说你们两个不要在本王面前眉来眼去的,本王酸得要倒下啦!” 闻言,沐清宁清澈的瞳孔紧盯着他:“皇兄你要是羡慕,就赶紧给本公主找个嫂子吧。,母妃刚才可是又提到要你娶亲了。”一听到娶妻二字,沐冥玄只觉得头顶数只乌鸦飞过,其实他外表俊美,身份尊贵,看上他的官宦千金无数,但是他不喜欢政治联姻,父皇和母妃的事让他更加坚定此生只娶自己最爱的女人。 可是,谁人知道,此生他最爱的女人,是他眼前这个还有半载就嫁做他人妻的亲皇妹呢,她是他的亲妹妹,却早已经落在他心中永远无法挥去,但是他和她没有未来的可能。思虑至此,沐冥玄心里一阵叹息:她就要嫁给楚寒了,楚寒对她百般呵护,能近近看着她幸福,他已经知足了。 清澈的湖面上飘来几艘华丽的船艇,其中一只华艇上,北堂墨宸站在船头,此时的他,脸上虽带面具,但仍让人清晰地看到他那五官分明的线条,肌肤细腻柔润,浓眉细长的剑眉,薄润的唇瓣,青丝从精贵的玉冠中倾世而下,此时无人知道面具下的他是否俊朗,但是透过面具,看到那双如鹰一般锐利的眸子,竟然隐约透出霸气和王者的气息。 北堂墨宸望着不远处湖面上漂泊的华艇,心里燃起一片怒火,她和他竟然一起游湖,更可恶的是,他们靠的那么近,微风拂过,两个人的墨发飘扬,甚至几乎在风中纠缠在一起,那画面是多么该死的和谐,多么该死的唯美,他们就像一对恩爱的夫妻,引人注目。 身旁的落剑只觉得周围的空气瞬间冰冷,他知道主子怒了,主子单身了21年终于遇到了喜欢的女子,结果人家就要成亲了,还该死的那么恩爱,主子能不怒吗?防止主子控制不住飞到对面华艇把那个男人打落湖中,落剑平稳呼吸,小心翼翼道:“主子,洛雪飞鸽传信,今日宣王和十王爷会抵达皇都。” 北堂墨宸视线未转移,寒冷低沉的声音在落剑耳边响起:“如此甚好,本王等他们够久了。”落剑无奈的望着吃醋的某人:“主子,你真的要进北宁皇宫吗?之前您只是打算来寻魔王,半道却和宣王他们一道拜访北宁皇帝,会不会让宣王误以为您有什么打算?” “无妨,本王来寻魔宫他已知晓,路过北宁恰逢皇姑姑生辰,本王进孝道进宫贺喜,有何不可,更何况,他有想法本王有何惧怕,本王还不屑政治联姻,本王是为她而来。” 落剑深知外界传言草包的五公主自从一年前救下主子那一日起,主子一颗真心就落在了她身上,这一年多来,他们这些属下为了寻到那女子花费了不少精力却一无所获,此次竟然意外遇到,主子又怎么轻易放她走。 只是,他抬眼望向前方那两个身影,那个公主看起来很爱那个男子,主子这样横刀夺爱,是不是太强人所难、太残酷了?北堂墨宸似乎知道落剑的想法,低沉而又不容否定道:“你是不是觉得本王横刀夺爱太残忍了?”落剑心里疙瘩一下,完了,主子竟然猜中他的想法了,这可如何是好? “主子,属下是觉得那五公主和楚将军似乎很相爱,北宁皇帝又那么宠爱五公主,他会同意五公主远嫁他国吗?” 北堂冷笑着望着那两个人:“北宁皇帝会同意的,楚寒触犯龙颜退婚让他皇家失了颜面,他同意他们的婚事,只因对她的宠爱,但并没有向天下赐婚,就足以说明他心里不乐意。再说他不同意爱女远嫁,本王自有办法要他同意。” 看到自己主子势在必得的样子,落剑满脸同情地望向那两个人,心里为他们默哀几分钟。 北堂墨宸怒火未散地望向前方,回顾起昨夜,她安静的在他怀里睡着,若不是担心被人发现,他还舍不得早早离去,若不是深知点睡穴对她身体不利,他倒真的想在北宁国这段时间,夜夜拥她入怀,看来,他的计划要尽早实行,尽早娶得佳人才是。女人,你逃不掉了,北堂墨宸心中坚定。 可怜前方相亲相爱的那两个人沉浸在两人热恋的世界,竟不知道这是他们最后美好相处的一次。 ------题外话------ 先试试这几张咯,亲们,你们喜欢吗 ------------ 第四章 南祁国来的使者 雅阁,北宁国著名的酒楼,据说雅阁自从五年前出现在北宁国,独特的服务方式,新颖而美味的菜式让成为天下第一楼,这里是皇家贵族、官宦、富贵人士吃饭的首选,然而却是最难进入的一家,因为太受欢迎,每个人前来吃饭前必要提前约好位置,否则便没法进店消费。 据说雅阁的幕后老板是一个叫欧阳公子的人,鲜有人知晓他是何方人士,大家只知道他是商业里的奇才,他手下的产业涉及多个领域,凡是他涉及的领域,都是该领域中的首领。 据说皇家曾经深入调查这个人但却一无所获,北宁皇帝道只要能促进北宁国的经济发展,无需打压,故而再也无人探查此人,大家都乐享其成地接受欧阳公子给大家带来的福利。其实无人知晓北宁皇帝不深入调查的原因,只因,那个商业奇才欧阳公子,就是他最宠爱的女儿,沐清宁。 雅阁最豪华的包间内,沐清宁、沐冥玄、楚寒,连带婢女冰言四人在用膳,游湖几个时辰,四个人早已饿得前胸贴后背。 雅阁的掌柜见幕后老板来店用膳,不用吩咐便吩咐厨子准备主子最爱的菜式,楚寒只当沐清宁是这里的常客,掌柜已知晓宁儿的喜爱,因此也不曾有过怀疑,沐冥玄和冰言却知道这是沐清宁的产业,但是为了防止皇后和太子知晓,两人也故作不知。 四人边吃边开心的聊天,自然就谈到南祁国使者前来北宁给皇后北堂冰霜祝寿的事,沐冥玄故弄玄虚道:“你们可知南祁国来的使者是何人?” 楚寒略微思索:“既然是来给他们的公主祝寿,来的自然少不了皇家人。” 沐清宁不喜欢北堂冰霜,自然也从不关注她寿辰的事情,故而不语。沐冥玄知道的最多,故而得意道:“来的人除了那个宣王北堂墨宣和十王爷北堂墨凌,还有那个人。” “那个人?看皇兄一脸得意的样子,好像那个人非寻常人一样?”沐清宁好奇道。 楚寒自然知道沐冥玄说的那个人是谁,故而疑惑道:“北堂墨宣来应该是和三公主联姻的,那个人从来不屑政治联姻,他为何也来浑这淌水。” 沐冥玄也不解道:“本王也好奇,之前只听说来的是北堂墨宣和北堂墨凌,不曾听说他要来,也不知道他来的目的何在?” 沐清宁愈疑惑了:“你们说的到底是何人啊?说的我斯里糊涂的。” 一旁的冰言得意了:“这公主你就不知了,王爷和将军说的那个人肯定是南祁国的睿王爷。” 见到沐冥玄和楚寒点头,沐请宁不可思议道:“你这丫头是怎么知道的?” 冰言乐了:“冰儿听到将军说那人不屑政治联姻,就知道是那个睿王了,公主你一颗芳心一心一意放在将军身上,自然不知道两年前睿王拒绝和东星国三公主风浅星和亲一事,据说当时风浅星拜访南祁国,对睿王爷一见钟情,就向东星皇帝和南祁皇帝提出非睿王不嫁,可惜神女有心,睿王无意啊,东星皇帝为了圆爱女的梦,甚至提出若是睿王娶风浅星,他日定全心全意协助睿王,结果睿王冷言倒贴女人岂配进入他睿王府。那风浅星可是碎了一地的芳心啊!” 闻言沐清宁撇嘴:“这男人够狂,也够无情。” 沐冥玄赞同道:“北堂墨宸,世人都道才惊九州,锐眼穿心,他更是南祁国第一美男,如此男子,又怎么看得起风浅星那种娇气的公主呢?” “听你们这么一说,北堂墨宸都是个厉害的角色。”沐清宁笑道:“才惊九州,锐眼穿心,真有这么厉害?” 冰言倒是不赞同了:“才华再好,有咱们公主厉害吗?” 自幼伴随在沐清宁身边,沐清宁这些年的所作所为冰言无所不知,她自认为自家主子是这个世界上厉害的人,那个睿王厉害又怎么样,在她看来肯定不及主子。 冰言未曾想到的是,她的主子能看穿任何人,却惟独看不透的是北堂墨宸,甚至她的主子不久之后还被那个男人算计,以致于主子一生脱离不了她视为牢笼的皇宫。 四人用完膳又在街上逛了几个时辰,直至傍晚,考虑到沐清宁早上答应回宫陪雪妃用晚膳,沐冥玄和楚寒才将沐清宁主仆二人送回皇宫。 ------题外话------ 亲们,偶第一次写文,也不知亲们喜欢吗? ------------ 第五章 宴席一 回宫的第三天,沐清宁还未曾见到北宁皇帝沐连夜,只听宫女碧月汇报过昨日她出宫时皇帝曾来宁园,沐清宁知道沐连夜半年不见她肯定想她了,可是那算什么? 7年前的那件事是她一辈子的噩梦,她永远不会原谅他造成的一切伤害,故而她总是避开与他相见,甚至对于他的召见,她也置之不理。 紫云臀内,那个身着明黄龙袍的人一夜无眠,贴身太监胡公公汇报他的爱女回宫了,还到朝阳臀陪同雪妃用膳。 他想去看她们,但是身为天子的他竟然不敢,他知道他们恨他,可是他作为天子,他也有他的苦衷,为何这么多年过去了,雪妃不原谅他就算了,最疼爱的女儿,捧在手心里疼的女儿,为何残忍的拒绝他这个当父亲的?难道,他真的让她恨到没有父女之情了吗? 这些年,即使她对他百般拒绝,他仍然宠着她,她对他无礼,他忍着,这是他最疼爱的女儿,也是他伤最深的女儿,他舍不得再让她不开心啊。 可是他却知道,7年前的那件事,那个曾经快乐的女儿已经失去了,她变得冷漠、残酷了。她只关心雪妃、玄王,只有在楚寒面前她才会开心那么一点点,所以即使知道楚寒和她毫无结果,他还是不忍心破坏他们。 今日南祁国的宣王和凌王已经入宫,那个人也来了,沐连夜想起了1年前那个天机和尚的话,心里一阵沉闷,他来这里真的是为了宁儿吗? 天机和尚说宁儿以后会面临一场关于孽缘的劫难,唯有那个人能护她平安,他不想将爱女远嫁,但是也不敢质疑那个料事如神的天机,爱女的命,他赌不起啊。7年前的那件事过后,宁儿恨他,也恨皇宫这个牢笼,他真的忍心把爱女送进另外一个,甚至更复杂的牢笼吗? 人人道帝王之家无情,怎知他的情已放在那个至爱和她的女儿身上,却这辈子无法得到她们的原谅。 第二天起身,沐清宁就听冰言说昨夜皇帝已经安排南祁国的那帮人住入宫里,今晚更是要摆宴款待他们,听说皇帝下旨宫里有皇子皇女的妃嫔都要参加宴席,当然也包括她。 闻言沐清宁心里冷笑:果然是个相亲宴席,只怕今日参加宴席的更有那些官宦以及他们的儿女吧,可惜她沐清宁不屑这样的宴席,不屑见到那帮争风吃醋的人,所以沐清宁完全没有要参加宴席的意思,冰言和宫里的下人们也知道主子一直以来就不去参加任何宴席,因此也各自忙各自手中的事情。 由于沐清宁每年都有半年时间呆在魔宫,而宫里北堂冰霜的眼线不少,生意上的事情沐清宁从来不在宫里处理,故而现在回宫她也无事可做,因此每日的事情也是去朝阳臀陪陪雪妃,偶尔出宫找玄王和楚寒,其余的时间就是睡睡觉、看看书、画画或者做其他她感兴趣的事情,宫里很少出现她的身影。 午休一觉醒来已是傍晚时刻,想起现在宫里应该都在准备宴席了,沐冥玄是王爷,自然也得参加宴席,看来今晚的晚膳,也只有她和雪妃了,既然今日他们摆宴席,那她就带她臀里的下人们去朝阳臀聚餐吧,想着,沐清宁便兴奋的招呼宁园的奴才婢女们前往朝阳臀。只留下两个小太监守门,当然,作为护短的主子,她自然宣布会给他们带回自己亲手做的美食犒劳两位小太监。 伴随一声“皇上驾到、皇后驾到、南祁国睿王、宣王、凌王到”,宴席上盛装出席的妃嫔皇子公主、官宦夫人以及他们的子女全部跪拜谢恩。 北堂墨宸锐利的眸光一闪而过,北宁国不愧是六国首富国,宴席布置很奢华,参加宴会的人更是佳丽无数,看来,这个宴席实际上应该算是相亲宴吧。 他冷光一扫,很快发现了沐冥玄和楚寒坐在下方,意外的是他们身边竟然没有沐清宁的身影,。没有看到心里想的那个娇人儿,北堂墨宸顿感失落:她怎么没来? 就在北堂墨宸四处寻找沐清宁身影时,在场的无数佳丽都觉得南祈国的睿王是在看她们,想罢,个个都羞红了脸,传言睿王生得俊美,今日一见,果然是她们见过男子中最俊美的,甚至在场的那些皇子们无人能及,要是被睿王看上,就是做妾,她们也开心啊。 想到此,她们便自信满满地望向北堂墨宸。看着无数佳丽爱慕地望向自家主子,落剑心里讥讽:这些女人不知天高地厚。主子那么高贵的人,岂是她们这些胭脂俗粉能肖想的。 果然察觉到四周放肆的眼光望向自己,北堂墨宸黑眸中锐利的冷光一闪,无数佳丽顿感周身空气忽变冰冷,她们怎么觉得睿王眼中弥漫着浓浓杀气? 已经确定沐清宁不在场,北堂墨宸眸光一闪,使用内力传音:“你说她会出席宴席。” 落剑顿感一阵冷空气袭来,鼓起勇气同样内力传音:“主子,属下是向北宁皇帝的贴身太监胡公公打探到消息的,确定北宁皇帝确实下旨要五公主参加宴席的,主子,也许公主有事耽搁,晚点才到吧。” 落剑言之有理,北堂墨宸暗想什么时候自己变得那么急躁了,再等等吧,她会来的。 ------题外话------ 因为是第一次写文,更新的可能比较缓慢,但是偶会做到每日都坚持更文的,每日至少一章,大部分时间是在晚上更文,昨日的放在今早更,今晚继续更一章。话说,亲们,偶的文怎么样?真心想知道偶写的文,有没有人看呢?呜呜,偶会努力的 ------------ 第六章 宴席二 北堂墨宸寻找沐清宁,同样,沐连夜也在人群中寻找他日夜思念的女儿,没有她的身影,沐连夜一阵失望:宁儿还是不愿意见朕吗?想是这么想,他却是不死心地望向北堂冰霜,压制自己失落的情绪,故作平淡地问道:“怎么不见四公主和五公主?” 沐连夜心里想什么,北堂冰霜一清二楚,然而她也装糊涂道:“月儿对今日的宴会甚是期待,估计是有事耽搁故而来迟,臣妾刚才已遣人去催促了,至于五公主,臣妾派去的人称宁园只有两个太监守着,五公主体谅雪妃妹妹一个人在朝阳臀用膳就带她宁园的下人们前往雪妃妹妹那里聚餐了。” 北堂冰霜这一说辞,明指沐清宁孝顺,实际上却是在说沐清宁藐视圣旨。北堂冰霜故意把沐连夜的问话当做责问,回答的时候她声音平稳而有力,故而在场的所有人都能听得见。 那些原本对沐清宁就有敌意,属于皇后太子一派的人心里乐了:这沐清宁也太大胆了,藐视圣旨,平常也罢了,现在可是有南祈国的王爷们在啊,缺席等同于她不把南祈国放在眼里,皇上这次肯定要重罚了。 对沐清宁没有敌意的人听了皇后的话,心里不禁为沐清宁担心,沐冥玄更是心急得急速上前跪拜:“父皇息怒,母妃今日身体欠安,皇妹心急才赶去陪伴母妃,至于宁园里的人,皇妹平日就对她们亲近,皇妹刚回宫不久,也是趁着今日宫里摆宴大家高兴才想着让下人们也开心开心。” 一旁的楚寒也跟着跪下道:“皇上圣明,清宁公主忍痛不参加宴席而去陪伴身体欠安的娘娘,说明公主孝心可嘉,请皇上不要责罚公主。” 沐连夜本就对北堂冰霜的话不满,此时见两人为沐清宁开脱,心里松了一口气,望向胡公公,胡公公领会后立马下跪道:“奴才该死,下午清宁公主曾让婢女冰言让奴才转告皇上,雪妃娘娘身体欠安心念公主,公主心疼娘娘不忍丢下娘娘一人来参加宴席,便差人要奴才转告皇上不能参加宴席,不曾想下午事多,奴才忘了,这会儿听玄王提起,奴才才想起这事,求皇上责罚奴才。” 胡公公这一举动,众人便知皇帝有意不追究此事了,北堂冰霜见胡公公跪下请罪,便知沐连夜维护沐清宁,心里对沐清宁的恨愈加剧烈,但她也深知她刚才已经恼怒了皇上,也便知趣地不再提此事。 北堂墨宸心里虽对沐清宁不参加宴席之事深感失落,但是他却不忘在场众人的反应,外界传言他的小女人是天性残暴,无才无德的草包公主,但是从她救他那日的相处来看,她并非外界传言般。 只是,北堂墨宸眉头紧蹙:北堂冰霜刚才眼里有浓浓的杀气,难道她很恨他的小女人?看来,他对小女人的事情了解的太少,看来是应该派人仔细调查了,他不吮许任何人对他的小女人不利,哪怕那个人是他的姑姑。 一想到今晚见不到他的小女人,北堂墨宸狠狠地瞪着落剑,落剑接收到主子喷火的眼神,顿感头顶一排乌鸦飞过:呜呜,他不知道那个沐清宁会抗旨啊! 沐连夜一声“众爱卿随意”,顿时整个宴会歌舞升平,觥筹交错,未婚男女更是吮许自由走向自己中意的人面前敬酒交谈。 无数佳丽都忍不住想走向北堂墨宸,北堂墨宸冷光一闪,那些佳丽害怕得立马停住前进的脚步,她们是爱慕睿王,但是睿王眼中的杀气让她们想起了当年东星国三公主风浅星被睿王拒婚一事,堂堂公主都被睿王毫不犹豫地拒绝了,她们这些官宦千金只怕也入不了睿王的眼吧。 北堂冰霜的女儿三公主沐如星,北堂墨宣和亲的对象,但见她,淡绿色的繁花宫装,外面披着一层金色薄纱,宽大的衣摆上锈着紫色的花纹,三千青丝撩了些许简单的挽了一下,其余垂在颈边,额前垂着一枚小小的红色宝石,点缀的恰到好处。头上插着镂空飞凤金步摇,随着莲步轻移,发出一阵叮咚的响声。衬得别有一番风情美丽可人之姿。 她盈盈一笑,款步上前:“如星敬睿王表哥。” 北堂墨宸眉头紧蹙:他和沐如星虽是表兄妹关系,然而沐如星和北堂墨宣早已有婚约,在这样的场合,更何况北堂墨宣就在一旁,她是不是应该避讳这样的举动? 虽是如此,但是看在北堂冰霜的面上,北堂墨宸也不好拂她面子,只能回敬她。北堂墨宣气得差点咬碎一口银牙,这个女人虽长得美但也太放荡了。他这个未婚夫就在旁边,她就迫不及待地当着众人的面给他带绿帽子?若不是为了日后能得到北宁国的支持,这样的女人就算做暖床工具他北堂墨宣也不要。 见到自个女儿当着众人面公然向北堂墨宸示好,而一旁的北堂墨宣面上露出不豫之色。北堂冰霜心微微一沉:北堂墨宸和北堂墨宣都是她的侄子,但北堂墨宣是皇后之子,皇后又是她母后-南祈太后的侄女,无论从哪个角度考虑,日后登基可能性最大的都是北堂墨宣,若是沐如星嫁给北堂墨宣,日后北堂墨宣继承皇位她便是高人一等的皇后了,更何况,北堂墨宣许诺她娶了沐如星,他日便会助沐冥飞登上皇位。如此好事,她怎么会让女儿选择不屑联姻的北堂墨宸? 想到这,北堂冰霜狠狠瞪一眼沐如星,随后笑道:“墨宸、墨凌今日到场的姑娘都是公主和官宦的嫡女千金,你们要是看上了哪家姑娘就和本宫说,本宫为你们做主。” 北堂墨宸颔首微笑:“好的,皇姑姑。” 温润如玉的声音落入背后站着的落剑耳里,落剑忍不住暗想:主子这温润如玉的外表不知道欺骗了多少无知少女的芳心啊! 北堂墨凌年纪较小,性格随和,故而朗朗一笑:“事关女人,皇姑姑就不用考虑墨凌了,相比女人,墨凌更喜欢的是美食啊!”言罢,便聚精会神地对付他面前的一堆美食。 北堂冰霜无奈摇摇头便转向沐如星:“星儿,不久你就和宣王成婚了,你多陪陪宣王,也好让你们成婚前多互相了解了解。” 沐如星刚才被北堂冰霜瞪了一眼,深知方才自己的举动已经让母后不满,自己虽对睿王有意,但是也要等到宴席结束再作打算,否则在这场合,一不小心自己的清誉受损,日后睿王嫌弃就得不偿失啊! 想着,她便故作害羞道:“好的,母后。” 北堂墨宣也深知自己有不满也不能当众人的面表露出来,也便乐于接受了北堂冰霜的提议。 ------题外话------ 更文太晚,只能早上上传了,亲们,抱歉啊! ------------ 第七章 她的到来 兴华臀这边鸾歌,此时一向冷清的朝阳臀却是一派温馨。 楚非雪虽拒绝恩宠多年,但由于这些年远离妃嫔争宠,一双儿女乖巧懂事,如今她虽年过四十,但是却风韵犹存,她望着小厨房里忙碌的沐清宁,转身抬头望向繁星点点的夜空,心里宽慰道:若云,你看到了吗?宁儿很懂事,很孝顺。 沐清宁吩咐众人将做好的菜摆好,上前挽住楚非雪温柔道:“母妃,咱们用膳。” 楚非雪轻轻抚摸着沐清宁细腻的小手:“若非亲眼所见,母妃不敢相信宁儿这双细腻的小手竟会做出各种美味佳肴,甚至宫里的厨子无人能及啊!” 一旁的冰言笑着附和道:“雪妃娘娘,公主是奴婢见过最厉害、最有孝心的主子。” 瞧着冰言略微得意的样子,沐清宁无奈道:“你这丫头,就多嘴。” 楚非雪宠溺道:“冰言说的对,本宫的宁儿很厉害。”言罢又一脸担心道:“你父皇下旨要你参加今日的宴席,你却带着宁园的人来母妃这里聚餐,你父皇会不会怪罪下来?” 沐清宁把楚非雪拉到位置上坐下,无所谓道:“母妃,抗旨是儿臣的家常便饭,你就不用担心啦!”沐清宁话虽如此,楚非雪脸上的愁云未散:“就算你父皇不怪罪,母妃还是担心皇后借这事添油加醋。” “兵来将挡,水来土掩,儿臣应付得来,今日母妃就好好尝儿臣的厨艺,什么都不想,好不好?” 瞧着自个儿的女儿如此体贴,楚非雪实在不忍心因自己的忧虑辜负了女儿的好意,笑道:“好,好,好,母妃今日什么都不想,就好好和宁儿一起用膳。” 沐清宁刚想为楚非雪布菜,不想宁园的小布子满身伤痕、跌跌撞撞地爬进朝阳臀,断断续续道:“公…公…主,不…不好了…”,众人见小布子一身是伤,忙放下手中筷子,几个太监急忙上前扶起他。 沐清宁望着满身伤痕的小布子,心,隐隐作痛,她压制住愤怒的心情,柔声问道:“小布子,是谁?” “呜…呜,公主,奴才和碧月路上遇到前往兴华臀的四公主,四公主身边的采莲故意将奴才手上的菜撞倒,差点弄脏四公主衣裙,四公主大发雷霆,便叫身边的太监狠狠地鞭打奴才,碧月上前为奴才求饶,也被四公主的人抓走了,呜…呜,公主,奴才和碧月见着四公主便已打算绕道了,不曾想四公主一行人见奴才们绕道,就上前拦住…” 小布子话未说完,沐清宁眸中杀气瞬间腾起,她吩咐小玩子为小布子服下伤药后,转身走向楚非雪面前:“母妃先用膳,儿臣先去把碧月寻回来。” 楚非雪知道沐清宁极为爱护她身边的人,故而点头道:“宁儿,小心。” 走出朝阳臀,沐清宁吩咐小丸子和小志子去打听碧月被关在何处,她自己带着冰言前往华兴臀。 既然沐如月敢今日挑衅她,那她就成全她。她身边的人对自己忠心耿耿,没有人,可以随意伤害她的人,伤害了,便要付出代价。 朝阳臀内,楚非雪搁下筷子,一双美目望着面前一桌未动过的菜,她静静地坐在那里,心里的不安愈加强烈。 陪伴在她身边20多年的张嬷嬷瞧见主子这样,深知主子是在沐清宁,便上前安慰道:“娘娘不要担心,公主足智多谋,这些年皇后她们没少布局算计公主,每次公主都能轻松化解。今晚这事,公主定能解决的。” 楚非雪眸中的忧虑并未消散:“本宫知道宁儿聪慧,张嬷嬷你也知道宁儿对身边的人很关心,正因为如此,本宫才担心,你还记得两年前雪言那丫头的事情吗?本宫担心宁儿一时冲动做出什么事情来,到时候当着南祈国使者和满朝文武百官的面,皇上就算有心护着她也无能为力啊,更何况这些年宁儿一直和皇上作对,本宫实在担心皇上的耐心已被宁儿耗尽。” 张嬷嬷听罢楚非雪的话,心里也叹了口气,但也不想由着主子忧虑太多,便继续劝道:“娘娘说的有理,但是娘娘您应该相信公主的能力,况且玄王和楚将军也在宴席上,他们定会阻止公主做出冲动的事情来的,娘娘您就放宽心等待华兴臀那边的消失吧,要是公主知道娘娘您担心她,公主心里也不安啊!” 楚非雪离开位子,她款步走至窗前推开窗户,遥望星空:“都是本宫拖累了宁儿,她本就喜欢自由自在的生活,如今却我为了本宫和玄儿让自己困在这吃人不吐骨头的宫中过着举步维艰的日子,本宫对不起若云。” 她身后的张嬷嬷将一件薄大衣披到她身上,担心道:“这些年娘娘为了公主和玄王能平安成长冒着触犯龙颜的危险拒绝皇上的恩宠,云妃泉下有知也会谢谢娘娘您啊!夜深露重,娘娘,担心着凉啊!娘娘要是身体不适,公主和王爷又该担心了。”楚非雪拢紧身上大衣,点点头,心,回忆起以往的点点滴滴。 华兴臀内,姗姗来迟的沐如月坐在楚寒旁,今日的她,一袭紫色宫装,圆澄的眸子虽散发出柔和的光芒,但细看便发现柔和中隐藏着狡黠、阴冷;柔嫩的玫瑰色唇瓣;紫玉簪挽起三千青丝,脸上略施粉黛,额上垂着一颗圆润的珍珠,她虽不及沐如星娇媚,但浑身散发出的皇族贵气却给她增添了不少美气。 此时,一身艳服的她坐在宴上,倒是衬得周围的官宦千金暗淡些许。沐如月望着身旁的楚寒恨不得咬碎一口银牙,今日的她为了他特意盛装出席,结果自从她坐在他旁边起,他不曾看她一眼,却和一旁的沐冥玄相谈甚欢。 楚寒无视她的存在,沐如月心里对沐清宁的恨更深一层,她暗想着,都是那个贱人的错,没有她,楚寒就不会悔婚,没有她,父皇宠爱的就是她,那个该死的贱人,她要慢慢地夺去她拥有的一切以泄心头之恨。 “清宁公主到”尖锐的声音划破华兴臀上空。刹那间,华兴臀内丝竹之声戛然而止,翩翩起舞的美人们犹如足下生锈般忘记了舞动,相谈甚欢的众人仿佛喉咙被咽般。 高座上一袭明黄色龙袍的沐连夜,更是激动得手中筷条“啪”的一声落在地上,沐连夜身旁的胡公公吓得刚要下跪,他摆摆手,眼睛却一直望着华兴臀入口。 ------题外话------ 今天的更,终于赶在晚上上传了 ------------ 第八章 她对帝王无礼 北堂墨宸深邃的黑眸望着华兴臀入口,她,没有和在场的无数佳丽一样身着宫装,而是一袭淡蓝色的及地长裙,深棕色的丝线在衣料上绣出遒劲有力的枝干,绿色的丝线绣出一片片娇嫩的叶子,淡紫色的丝线绣出一朵朵精致的薰衣草花朵,这些精致的薰衣草错落有致地分布在两端的袖口、裙摆上,散发出淡雅的气质;淡蓝色宽度适中的腰带下纤细的腰,额前的刘海随意飘散,一头青丝除却一小撮用一根淡蓝色的蕾丝带束起外,自然的垂至腰际以下,淡蓝色面纱上方的黑眸中显现出她的冰冷淡漠,面纱下的她,竟给人一种犹如见到仙子的幻觉,然众人却觉得八个字“洁若冰雪、冷若冰雪”更贴近此时的她。 沐连夜望着走入臀内那个削弱的身影,刹那间,阵阵暖意涌上心头,原本冰冷的心,慢慢地融化、融化。 走至臀中间,沐清宁身后的冰言便上前跪安:“奴婢参见皇上,皇上万岁万岁万万岁,参见皇后娘娘,皇后娘娘千岁千岁千千岁!” 沐清宁没有向上方的帝后行礼,犹如傲然挺立的寒梅般站在那里,冰冷的目光扫向大臀四周,迎上沐冥玄和楚寒的目光,她微微一笑,随至恢复回她那冰冷的目光,直视高座上激动望着她的帝王,一字一顿道:“父-皇,什么时候才吮许我的冰言起身。” 没有一丝温度的言语落在众人耳里,众人不禁倒吸一口气,北堂墨宸身后的落剑更是目瞪口呆:这-这-这主子看中的女人也太厉害了吧,不但敢抗旨不尊,甚至在他国使者和文武百官面前不向帝后请安,这就罢了,她竟敢当着众人的面指责一国之主没有叫她的婢女起身,天啊,这主子看上的女人,怎么比主子还狂,主子成婚以后,他们这些属下以后的日子怎么过啊,会不会被两大冰块冰死,落剑忍不住打了一个冷颤。 北堂墨宸眉头轻蹙,不是不满沐清宁的态度,而是疑惑沐清宁和沐连夜的关系,沐清宁的到来,他看得出沐连夜反应很激动,可以想得出沐连夜确实很宠爱沐清宁,但是沐清宁对沐连夜的态度,似乎是恨和不在乎,他的小女人和帝王之间到底是怎么回事? 沐清宁当着众人的面驳了帝王的面子,一直渴望见着爱女一面、渴望得到爱女原谅的帝王却一点动怒的迹象也没有,他用帝王具有的威严的语气道:“起身”跪在地上因为刚才主子毫不留情指责帝王而担心帝王一怒之下惩罚主子而心里惶恐不安的冰言听见帝王没有责备主子便吮许她起身,她吐了一口气才缓缓起身。 皇帝不追究,北堂冰霜却没有放过此次是惩罚沐清宁的最好时机,她大怒道:“大胆,五公主身为皇女,见到皇上和本宫不但不请安,还不满身边婢女给帝后请安,当着他国使者和文武百官的面,五公主置皇家尊严于何处?” 沐清宁冷眼望向北堂冰霜,嘴角微扬,淡出一抹讥讽:“本公主的父皇都还未指责本公主,皇后娘娘何必急着发落本公主?” 闻言,北堂冰霜气得刚要继续发落沐清宁,一旁的沐连夜微微咳嗽,不容置疑道:“皇后,你不记得朕曾经答应过宁儿见着朕不用行礼了?” 皇帝的有意偏袒,北堂冰霜只得压制心中的愤怒,在场的文武百官更是无人敢反对,这是帝王的家事,他们这些臣子就不要去撞到枪口上了。 沐连夜的偏袒,沐清宁毫不在意,她将冰冷的目光从北堂冰霜身上转移到沐连夜身上,毫不畏惧道:“我不是来参见这无趣的宴席的。” 言罢不再理会帝王,她缓缓走向楚寒身旁的沐如月,瞧见她走向沐如月,在场所有的人无人不倒吸一口气:合着这五公主来闹宴席是因为不满四公主坐在楚寒身旁?就连北堂墨宸、沐冥玄和楚寒也不例外。 ------------ 第九章 沐如月的伪装 沐清宁一脸寒意地走向沐如月,北堂冰霜想起两年前那一幕,她一脸惊恐道:“皇上,她…。”沐连夜摆摆手,强压住未曾退去的失望之情,故作平淡道:“宁儿,你这是?” 沐清宁不理会帝后,她黑如鬼魅的眸子直视眼前的沐如月。 沐如月惊恐地看着沐清宁,两年前那惊心的一幕快速闪过她脑海中,她极力控制颤抖的身体,吞吞吐吐道:“你……你要做什么?”说完沐如月的腿便软了,若不是身后的采莲急忙扶着她,此刻她估计已经瘫坐在地上。 瞧见自个儿的女儿吓得魂飞魄散,北堂冰霜意识到沐如月定是做了激怒沐清宁的事情,而那事情绝对不是沐如月坐在楚寒身边这么简单的事,她急忙上前挡在沐如月面前,故作镇定地责问道:“五公主这是何意,当着皇上和文武百官的面是要了月儿吗?” “杀她?”沐清宁冷冷地看着北堂冰霜:“那就看她能不能还本公主完好无损的碧月了。” 沐清宁这么一说,沐连夜已明白沐清宁为何会来华兴臀了,但当着他国王爷和文武百官的面,他不能不顾皇家颜面,他故作平淡却不失帝王的威严道:“月儿,说,这是怎么回事?” 有北堂冰霜在身旁护着,南祈国的三个王爷和文武百官又在场,沐如月料想沐清宁不能把她怎么样,想着,她压制恐惧的情绪,调了气息,理直气壮道:“回父皇,刚才儿臣在来华兴臀的路上遇到宁园的太监小布子和婢女碧月,这小布子仗着皇妹平日的宠爱,故意把手中的菜倒在儿臣身上,若不是采莲急速把儿臣推开,儿臣早已狼狈不堪。儿臣想着皇妹大半年不在皇宫,回宫后又要照顾雪母妃,便想帮皇妹管管下人,故而便叫儿臣身边的太监杖罚20板子小布子,不曾想碧月那丫头不把儿臣这个主子放在眼里,她不但上前阻止小布子受罚,还大呼儿臣污蔑他们,还说若是儿臣不放过小布子,皇妹知道了定有儿臣好看的,儿臣身为一国公主,却受一个婢女威胁,一气之下便叫身边的人把她带到儿臣的宫里,想着放她在儿臣宫里学几天规矩,省得日后她在皇妹面前也这样无理,恼怒了皇妹。事情的经过便是这样,若是父皇不相信儿臣,当时在场所有人都能替儿臣作证。” 沐如月言罢,北堂冰霜迫不及待道:“皇上,此事便当着南祈国几个王爷和我朝文武百官的面澄清,否则日后臣妾落个娇女无方不说,月儿声誉也受损。” 她旁边的太子沐冥飞也附和道:“父皇,母后所言甚是,请父皇此刻便查清此事。” 北堂冰霜和沐冥飞都知道当时在场的人都是沐如月身边的人,他们自然会为自己的主子说话,因此即使知道这事有可能是沐如月故意挑起的,他们也不会放过当着文武百官的面让沐清宁持宠而娇的坏名声更响亮一些,沐清宁越是不把皇家尊严当做一回事,朝廷上支持沐冥玄的势力越少。 两人的话落在在场人耳里,文武百官无人敢言,沐清宁虽是皇帝最宠爱的女儿,但是皇帝对玄王的态度一直是不冷不热。相反,皇后和太子一方不但势力如日中天,更是有南祈国的支持,沐冥飞他日成为一国之君不容置疑,有谁敢和未来国君作对? 北堂墨宸却是不禁为沐清宁担心,虽说有他在,他定不会让她受到惩罚,但是,他也不想任何不利她的事情发生。 沐冥玄和楚寒更是着急得欲上前为沐清宁辩护,沐清宁对他们摇摇头,冷眼扫过北堂冰霜和沐冥飞,而后清冷的目光直视欲吩咐胡公公前去唤来证人的沐连夜,讥讽道:“父皇不必唤来他们,儿臣不需要证人,更不需要伪证。” 沐连夜自然知道那些人都是沐如月身边的人,但是当着众人的面不唤来他们,便是他有意偏袒沐清宁,唤来他们,他自有法子让他们实话实说,如今听见沐清宁如此一说,当下便蹙眉呵斥道:“宁儿……。” 沐清宁望着帝王的眸光毫不畏惧,沐连夜剩下的话再也说不出口。罢了,宁儿生性便如此,他就由着她吧,反正有他这个父皇为她善后。 帝王忍不下心训斥沐清宁,北堂冰霜更是恨得咬牙切齿,她不由怒斥道:“五公主此话何意?” “字面上的意思。”沐清宁讥讽道:“本公主身边的人自然由本公主教导,他们错与不错,本公主自会定论。本公主很好奇,什么时候你沐如月的脖子比长颈鹿的还长,已经伸到本公主的宁园了?” 堂堂一国公主被比作长颈鹿,沐如月已恼火,沐清宁指责她多管闲事,她更是气得直想蹦起来,无奈,在众人面前她不能失了她高贵的公主形象,便故作委屈道:“皇妹怎么能如此说话的,皇妹的人差点撞到皇姐,皇姐才没法准时到华兴臀,刚才父皇和母后问起为何迟到,皇姐也未曾将此事怪罪到皇妹那两个下人,皇姐不求皇妹的感激,皇妹也不能当着父皇和众人的面如此污蔑皇姐啊!” 言罢便两眼泪汪汪地望着沐连夜,哽咽道:“父皇,儿臣的未婚夫被皇妹夺去,儿臣未曾对皇妹有何怨言,只怪自己没有出息,这些年皇妹一直不喜儿臣,儿臣心想必定是皇妹对儿臣有所误会,便想帮皇妹处理一些麻烦事,想必皇妹对儿臣的态度会有所转变,不曾想更加深皇妹对儿臣的误会,此事儿臣定没有要陷害皇妹的意思,请父皇明察。” 沐如月声泪俱下,在场除了少数人外,无一不同情她,无数人心里更是确定沐清宁真如外界传言般残暴无情。 北堂冰霜见自个儿的女儿已经博得无数人的同情,皇帝却不表态,便上前故作悲伤道:“皇上,臣妾身为后宫之主,月儿被人退婚成为天下笑柄不说,如今月儿当着臣妾娘家人和文武百官的面更是被五公主污蔑,臣妾愧对南祈国,愧对月儿,愧为后宫之主,臣妾恳请皇上卸去臣妾皇后之位。” 沐冥飞、沐如星、皇后太子一族的官宦闻言纷纷下跪:“求皇上为四公主做主。” 这架势,沐清宁顿感无语,她知道来这华兴臀会有这么一出,但是这架势似乎超出她的意料了,但是,即便如此,那又如何?她沐清宁不在乎这点声誉,小布子和碧月一事她已经确定除了沐如月的人外无人看到,她没办法证明沐如月说谎,但是不代表她会屈服。 瞧见这架势,沐连夜是怒了,沐清宁这些年虽然对他和他的女人们以及他们的子女无礼,但是她为人真正怎么样他是真正的了解,他相信沐清宁。如今皇后一族利用他国使者和文武百官都在场的机会给沐清宁难堪,他怎能不怒。想罢,沐连夜不由怒斥道:“皇后你这是在干嘛?” 不等皇后回话,无视周围他人的眼光,阻止欲跪下的楚寒和沐冥玄,沐清宁心里冷笑:这北堂冰霜和沐如月也太能演了,如此的催人泪下,这要是放在现代,这两人绝对能获得奥斯卡最佳女主角奖。 ------题外话------ 今晚外出,回来晚了,亲们,对不起了 ------------ 第十章 她的狠绝(求收) 北堂墨宸望着不远处款步前进的她,一袭淡蓝色的她宛如天边走来的仙子,面对众人的刁难,她毫不畏惧,她就像寒冷雪地中傲然挺立的寒梅,她坚强、她冷清,坚强得让他心疼,冷清得让他心痛。 心,在那一刻为她痛了,他想走到她身边和她站在一起面对那些该死的人,可是,北宁皇的偏袒她不屑,就连她爱的楚寒和沐冥玄的帮助她都拒绝,现在还是陌生人的他,又怎么和她站在一起呢?他的小女人,究竟是什么事情让她变得如此伪装自己在他人面前的形象,究竟是什么事情,让她变得如此冷清? 沐清宁款步至沐如月面前,冷眼望着她道:“沐如月,本公主没有美国时间在这里看你们演戏,你也不必口口声声叫本公主皇妹,记住,能让本公主承认的兄妹只有玄王和七年前病逝的北宁皇妹。本公主极为护短,今日之事何为真相天知地知你知我知便够了,本公主不在意,本公主在意的是,你打了本公主的小布子,抓了本公主的碧月,本公主不是个记仇的人,因为有仇本公主当场就报,今日你的所作所为,本公主决不轻摇。” 沐清宁冷眼扫过沐连夜,继续道:“你若是想活得长些,现在就差人把本公主的碧月送到这华兴臀,若是两年前那事重现,本公主就是赔上自个的命,也要这皇宫血流成河。” **裸的威胁,众人倒吸一口气,沐连夜没有训斥沐清宁,反而严肃地面向沐如月:“还不快差人把碧月送来。” 沐如月望着沐清宁那深如寒潭的黑眸,犹如见到鬼魅般,她颤抖道:“采莲,去,去把她带来。”采莲立马跌跌撞撞地跑出华兴臀。 一场欢喜的接风宴席最终演变成皇家闹剧,沐连夜顿感皇家颜面受损,可是他无能为力啊,谁叫闹事的主角之一是他舍不得打骂的爱女啊! 文武百官以及他们在场的家属更是鸦雀无声,帝王之家的争执偏偏不幸被他们碰见,真是不幸啊! 北堂墨宣心里却是讥讽:这沐清宁真如外界所言的如此不堪一击,他没有想到现在在他眼里不堪一击的女人,以后会成为他唯一爱过的女人。 北堂墨凌则是目瞪口呆:这世上,还有这么不把皇家颜面当一回事的女人?够狂啊! 落剑完全石化了:他未来的女主人,主子能控制得住吗?想罢,他一脸同情地扫了北堂墨宸一眼。 北堂墨宸冷眼回视他一眼便望着不远处的楚寒和沐冥玄,他们都是一脸疼惜地望着他的小女人,他的心隐隐作痛:她到底经历了什么,两年前的事到底是什么事情,为什么她提到那件事的时候,北堂冰霜和沐如月会如此恐惧?他,能为她做什么? 沐连夜知道今晚的宴会是无法继续下去了,便对胡公公低语一番,胡公公领会,公鸭般的嗓音在华兴臀响起:“今日的宴会到此结束,各位……。” 不料未等胡公公宣旨完毕,沐清宁便冷声打断:“慢着。这戏只看到一半,各位怎能半途而废。” 言罢便对上方那一袭明黄龙袍的他微微一笑,那一笑犹如春风徐来,虽是面纱遮面,但那眼睛却极致妩媚,众人只觉得恍如梦境般,似乎刚才说出那一番狠绝话的不是她,深知沐清宁品性的沐连夜、沐冥玄、楚寒脸上顿现黑线,只觉得头顶飞过一排呱呱乱叫的乌鸦。 果然,沐清宁一字一顿道:“扰了各位寻欢作乐,本公主深感歉意,为了给各位赔罪,等下本公主就为众人表演一番。” 此话一出,原本鸦雀无声的华兴臀顿时热闹非凡,众人都在猜想等下这个外界传言无才无德的草包公主会给他们表演什么节目。 沐冥玄和楚寒更是一脸好奇道:“宁儿,你要表演什么?” 冰言会意一笑:“公主自然是要给众人表演一段终身难忘的戏啦!” 沐清宁冰冷的目光望向沐如月,她要表演的既然是要众人终身难忘的,她不是个善类,她怎么会如此轻易放过沐如月呢。她最好祈祷碧月完好无损,否则,有她好看。 半个时辰后,采莲和几个新月臀的老婆子扶着碧月进入华兴臀,沐清宁望着伤痕累累的碧月,眼底染上浓浓的杀气。 冰言上前将碧月扶到沐清宁身边,碧月挣扎着起来便要跪安,沐清宁一把拉住她,她伸出白皙细嫩的小手轻抚碧月红肿的脸,心疼道:“碧月,公主还是晚一步了。” 碧月忍着痛,努力挤出笑容:“是碧月不好,碧月让公主担心了。” 沐清宁叫冰言扶稳碧月,她冷眼扫向那几嬷嬷,却柔声道:“碧月,是她们吗?” 碧月深知主子是要为她做主,但是在帝王面前,在众人面前,她不想给主子添麻烦,故而摇头道:“公主,碧月不疼。” 碧月心里想什么,沐清宁又岂能不知道,但是,看到碧月被打成这样,想起同样被打伤的小布子,沐清宁是真的怒了,宁园的人,都是跟随她多年的人,他们对他忠心耿耿,她自己都舍不得打骂他们,如今却因为她,受到他人毒打,她怎么能不管。 她一步一步地走到沐连夜面前,眼底的杀气愈加浓烈,一字一顿道:“请父皇让儿臣做主。” 沐连夜深知沐清宁已经被激怒了,他无力地摆摆手:“朕准了。” 沐清宁不再望着她,而是转身扫向那几个嬷嬷:“来人,所有参与殴打小布子和碧月的人,即刻拉出去仗毙。采莲杖责20。” 冰冷的语气中充满了狠绝的味道,落入每个人耳里,北堂冰霜面色发青地望着身旁不加阻拦的沐连夜,心里的恨,已经不是言语所能表述。 四周的文武百官以及他们的家属更是不敢发出丝毫的声音,在这一刻,他们明白了:恼怒帝王还有生存的机会,恼怒这个犹如鬼魅的五公主,他们便在劫难逃,甚至死无葬身之地。 沐清宁无视众人的反应,她寒意逼人的款步走至僵硬得动不了的沐如月面前,冷声道:“本公主不管在场的这些人都是什么身份,今日本是你们为南祈国的接风宴席,本公主无意扰了你们在这里寻欢作乐,但你千不该万不该动了本公主的人。” 一旁的北堂冰霜慌忙挡在沐如月面前:“沐清宁,你要干嘛?” 沐清宁扫了眼沐连夜,见他一点也不着急的样子,心里冷笑道:“皇后娘娘放心,本公主现在对沐如月的命没兴趣,不想要她死,皇后娘娘就闪一边凉快去。” 说罢,将北堂冰霜推至一边,随后快速拿起桌上一盘菜,哗啦啦地倒在沐如月身上,她的动作如此之快,快到众人觉得只是眨眼间的功夫,快得扶住北堂冰霜的沐冥飞未来得及阻止,快到待众人回过神时,她已经回到了冰言和碧月身边。 沐清宁望着被她的杰作弄得一身狼狈的沐如月冷笑道:“既然你已经惩罚了本公主的人,引起这件事的因你就应该承受。” 言罢,转身望向沐连夜,一脸平淡道:“儿臣打扰宴席多时,为表歉意已经给各位表演了一段精彩的戏,如此,儿臣便不打扰父皇和各位南祈国的王爷们、各位大臣们寻欢作乐了,儿臣告退。”言罢,不理会石化的众人,她和冰言扶着碧月一步一步走出了华兴臀,楚寒和沐冥玄随至跟上。 北堂墨宸望着远去的淡蓝色背影,心隐隐作痛,她,虽然做得出乎人的意料,他不但不反感,心里反而觉得隐隐作痛。 ------------ 第十一章 某人偷窥被发现了 夜静极了,月亮在云中穿行,淡淡的月光洒向大地,北堂墨宸静站在窗旁,柔和的月光照耀在他那挺拔俊美的身躯上。 落剑一脸拘谨地站在他身后,回来后主子一直一言不语地站在那里,温润如玉的脸上保持着一成不变地表情:深不可测。 回顾今晚的宴席,落剑至今仍难以想象主子看上的女人到底是怎么样的一个人,外界传言她残暴无情、无才无德,可是她竟然为了一个奴婢毫无情面地仗毙几个奴才,这样的人,到底是残暴无情,还是有情?此刻的她就像一个谜,一个连主子也猜不透的谜。 落剑正胡思乱想,突然北堂墨宸冰冷却不容置疑道:“落剑,一天的时间,本王要知道所有与王妃有关的事情。” 呃,王妃?主子这也太霸道了吧,沐清宁貌似还没有注意到主子的存在,主子已经在他面前称她为王妃了,是不是太快了?落剑石化了。 “怎么,本王的话你听不懂?”望着石化的落剑,北堂墨宸危险的眸光望着他,冷声问道。 “不,不是,王爷,属下这就去叫暗部的人调查清楚。”不想被主子杀气腾腾地目光杀死,落剑一阵风似地逃走了。 宁园内,倾国倾城的她身着自制的睡袍,宴席上冰冷的眸光此时一脸平淡地凝视手中书本里的每一个字,在这静谧中,轻轻的翻书声犹如动人的音符,跳动着,为安静的宁园注入生机与活力。 夜明珠柔和的光芒照耀在她娇小的身影上,别起刘海的薰衣草边夹发出蓝色的光芒,给她增添了一份妩媚、神秘。冰言掀开淡蓝色的垂帘看到的便是这一幕,此时在冰言眼里,沐清宁就像那高贵淡雅的仙子。 沐清宁搁下手中的书本,抬头望向走近的冰言,温柔道:“碧月和小布子还好吗?” 冰言将搁在椅子上的外衣披在沐清宁身上,轻声道:“公主别担心。刚才太医说他们只是皮外伤,他们服下药后已经睡下了。”随后又担忧道:“这会儿已经很晚了,公主您还不歇下,要是感染了风寒这可怎么办?” 沐清宁淡淡一笑:“冰儿你太紧张了,我的身体没有那么虚弱的!好了,你回去休息吧。” 闻言冰言撅嘴道:“公主没有躺下,冰儿不去休息。” 沐清宁轻轻摇头,她款步走至窗旁,将淡蓝色的窗帘挽起,推开窗户凝望夜空,好一会儿才轻声道:“我,睡不着。” 冰言跟随在沐清宁身边多年,她为人又仔细,自然知道沐清宁此时很苦恼,也知道她苦恼什么,她摇头叹气道:“公主您这是何苦呢?” 何苦?沐清宁凝望万里无垠的星空,心里一阵苦涩:是啊,她这是何苦呢,这些年,为了能带楚非雪离宫,她不断地做出恼怒沐连夜的事情来。今晚,当着南祈国使者和文武百官的面,她狠绝地对北堂冰霜的人出手,为的就是逼得沐连夜忍无可忍,结果她还是得不到她想要的结果,这是何苦呢? 缓缓闭上双眼,她想起了前世那个高贵淡雅的欧阳心雅,心,再一次阵痛,沐清宁感觉此时她已经看不清她自己了,她不知道是这个时代皇室之间的斗争磨平了她的心,还是自己一直沉醉在上世那个给她美好回忆的世界。 “冰儿,夜深了,你回去休息吧。我一个人,想静一静。”沐清宁不容置疑地命令冰言。言罢她便走至书桌旁,拿起自制的铅笔认真地在书桌上摊开的宣纸上作画。 冰言摇摇头,将窗户关上,沏了一壶浓茶后便无声地退下。公主每次心情不好,都会跳舞或者画画,只有那样,公主的心情才能平静下来。 夜深人静,疲倦的月亮早已躲进云层里,只留下稀疏的几颗星星,夜明珠发出的光芒照耀在那伏案作画的女子身上,此时的她认真地将心中蕴酿已久的婚纱勾画于纸上。 突然,她敏锐的感觉道一股不熟悉的气息弥漫在她周围,“谁”冷冽的声音还未落下,“嗖”的一声,藏于睡袍下的匕首已飞速地射出窗外。 窗外的他在惊讶她灵敏身手的同时已快速地躲过飞速而来的匕首,同时迅速腾空而起,一眨眼的功夫便消失在黑夜中。 沐清宁将落在地上的匕首捡起,眉头轻蹙:她明明已经感觉到窗外有人,却不曾想那个人竟可以躲过她飞速而来的匕首,甚至一眨眼的功夫就消失了。沐清宁肯定那个人定是个武功高深的人,只是让她迷惑的是他为什么会在她的窗外,他身上没有杀气,可以肯定不是皇后太子那边的人。 “公主,发生何事了?”隔壁的冰言惊醒后快速的跑进沐清宁的寝臀,不想臀内无人,她大惊后便惊喜地看到立于窗户外手执匕首陷入深虑之中的沐清宁,心稍微定下些许。 沐清宁抬眼望了望冰言,一脸凝重道:“刚才有人在窗外。” 冰言大惊:“难道是皇后因为今晚的事情对公主怀恨于心?” 沐清宁将匕首置于袖中,翻窗进入臀内,关窗道:“那人武功高深,但没有杀气,应该不是北堂冰霜的人。” 随后她款步走至桌旁将刚才掉落在地上的铅笔捡起搁在画纸上,白皙细嫩的小手摩挲着纸张,从容不迫道:“冰儿,明日查清楚南祈国那三位王爷来我北宁国究竟是何目的。” 福华楼某客房内,褪下一身黑色的夜行衣后只身着里衣的某人若无其事地躺在床上,温润如玉的脸上荡漾出妖孽的笑容,似乎刚才被发现的那个偷窥者与自己全然无关。 呵呵,没有想到他的小女人不但为人警惕,还身手灵敏,真是,越看,越想,越想,越爱。只是有点苦恼的是,在这北宁国这段时间貌似他再也不能像那个夜晚一样拥她入怀,想必那个晚上她是赶路累了才睡得沉让他有机可乘。 唉,某人心里无奈地叹气。 ------题外话------ 文文写了三万个字了,可是效果如何也不知道,亲们,你们看了是不是觉得不行呀?这是偶第一次写文,亲们,有问题多多指出呀,偶谢谢啦 ------------ 第十二章 御花园的相遇 炎烈的日光从密密层层的枝叶间透射下来,地上印满铜钱大小的粼粼光斑,微风拂过,在湖面上荡漾起丝丝涟漪。 沐清宁望着不远处那一群人,眉头轻蹙,身后端着糕点的冰言低估道:“怎么这么倒霉,经过这里也能碰到这群人。”她的一旁,端着饮料的小丸子忙点头赞同。 沐清宁望着陪同南祈国三位王爷游玩御花园的太子沐冥飞、沐如星、沐如月。 低垂的眼睑掩盖了眼底的讥讽:北堂冰霜的如意算盘打得真的很好,沐如星已许配给北堂墨宣,而沐如月,只怕她北堂冰霜是打算将她许配给北堂墨宸或者北堂墨凌吧。 如此看来,北堂冰霜为了她日后的荣华富贵和她儿子的未来帝王之位,还真的舍得把自己两个亲生女儿嫁到他国。 沐如月望着前面一袭白色纱裙的沐清宁,想起昨晚她仗毙她的几个心腹,还当着众人的面泼自己一身菜,让她在众人,尤其是在楚寒面前丢脸,想至此,沐如月眼底闪过一抹精光,心里的某个决定油然而生。 北堂墨宸装作不在意地扫了一眼沐清宁,心里却得到了一丝满足:原本他就不喜欢和这些人呆在一起,更别提游玩这么幼稚的行为了,但人在他国皇宫,他多少得做做样子,更何况心里也很希望能碰到她。 沐清宁一脸漠然地往前走,就在三人要与太子一行人擦肩而过的瞬间,沐如月故意脚底一滑整个人就往沐清宁身上扑去,以此同时她忽地伸手欲扯下沐清宁脸上的轻纱,不曾想被一只手紧紧地抓住阻止了她的动作。 北堂墨宸眼底滑过一抹冷光:这女人竟然想扯开他小女人的面纱。 冰言将沐如月拉起,甩开她的手,故作关心道:“四公主,你没事吧?” 阴谋未得逞,沐如月心里怨恨冰言,脸上却装作害怕的样子:“五皇妹,撞伤你没?” 沐清宁望着装作小白兔的某人,一脸的无语:这女人明明是故意摔倒想扯下她的面纱当众羞辱她的,结果却装作害怕的样子,好似她会吃了她。 自己妹妹是什么人,沐冥飞心里清楚,但沐如月毕竟是他亲妹妹,他自然要帮她说话,因此,他装作指责道:“四皇妹你怎么如此不小心,看,五皇妹的点心都被你撞到地上了。” “呜呜,五皇妹,对不起,四皇姐不是故意的。”沐如月顿时泪如泉涌。 沐清宁望着泪流满面的沐如月,再一次佩服沐如月精湛的演技。甩开沐如月欲住她手臂的右手,沐清宁望了一眼冰言为了阻止沐如月扯下面纱丢在地上的糕点,没有理会众人,平淡地对冰言道:“冰儿,你回宁园再拿一份吧!” 冰言点头正要迈步原路返回,不曾料想到北堂墨凌忽地挡在冰言面前。 北堂墨凌无视一脸愤怒的冰言,无视众人的不解,扯开嘴角笑道:“五公主,你的点心看起来很诱人,也送点给我尝尝,好不好?” 众人目瞪口呆,沐清宁嘴角抽了抽:传闻南祈国凌王爱好美食,果然不假。 冰言一把推开北堂墨凌,一脸蔑视道:“别以为你是凌王就了不起,我家公主的点心,不是什么人都有口福的?” 北堂墨凌没有防备地就要往地上摔,北堂墨宣一把拉住他,而后面带不悦道:“不曾想五公主的婢女竟这般无礼。” 沐冥飞更是训斥道:“大胆婢女,竟敢当众推倒凌王。” 北堂墨凌瞧见二人责难,忙嚷嚷道:“沐太子,三皇兄你们干嘛啊,墨凌又没事。” 北堂墨宣不理会北堂墨凌,面带讽刺地望向沐清宁:“传言北宁五公主沐清宁残暴无情,无才无德,本王原本不信,经过昨夜和今日,本王不得不信了,五公主身为一国公主,身份尊贵,见到帝后不行礼,当众羞辱姐姐,见到我南祈国三位王爷也是不曾行礼问候,如今你的婢女更是大胆地推倒凌王,如此行为,愧为一国公主。” 北堂墨宣,沐清宁心里冷笑:一个靠联姻来夺取政权的男人,如今一脸正义地指责她,无非就是给北堂冰霜争足面子,真是个虚伪的男人。 沐清宁冷眼扫过北堂墨宣,漫不经心道:“宣王是以何种身份来教训本公主的?若是以南祈国宣王的身份,那本公主就要提醒宣王了,这北宁皇宫的皇帝姓沐,而不是北堂。” 意味深长地望了眼沐冥飞,而后继续讥讽道:“若是以沐如星未婚夫或者夫君的身份,那抱歉了,本公主和沐如星没有任何关系。” “沐清宁,你好大的胆子”北堂冰霜大怒地出现在众人面前,“你身为北宁国的五公主,昨日当着众人的面不认你那些皇兄皇姐们也算了,如今在我南祈国的王爷面前更是放肆地撇开你和众皇子皇女的关系,你置我皇室尊严于何地?” 又是皇室尊严,沐清宁心里冷笑,就为了他们所谓的皇室尊严,她失去了她最在意的人,她死得如此凄惨,他们竟然个个有脸来问她置皇室尊严于何地。 瞧见他的小女人眼底染上的杀气,北堂墨宸沉不住气了,他是想纵容她,但是现在的她还没有足够的力量保护好自己,如此争锋相对下去只怕北堂冰霜是要借故惩罚她,而且他也看得出他的小女人不想和这些人说话了。 他上前,温润如玉的脸上看不见丝毫的维护之意,平静道:“皇姑姑请勿生气。墨宸认为,五公主是既然是北宁的公主,她如何做我南祈国无权干涉,而皇姑姑虽是北宁一国之后,但五公主自有北宁皇和她的生母雪妃娘娘管教,墨宸还望皇姑姑勿要指责五公主,以免落下我南祈国干涉北宁国皇室之事或者皇姑姑仗势欺人的不利之言。” 北堂墨宸一番说辞,沐清宁倒是有点诧异,他为人如何她不清楚,但是可以肯定,北堂墨宸温润如玉的外表下,窝藏的绝对是一颗不简单的心。 他没有北堂墨宣**裸的帝王之心,但是他浑身散发出的王者气质却不容忽视,沐清宁可以肯定,北堂墨宸的野心,绝对是够大,只怕他要的不是这南祈国的未来皇位,而是整个天下,想至此,沐清宁冷眼扫了眼北堂墨宸,潜意识里告诫自己:这个人是最危险的。 北堂冰霜面色尴尬,北堂墨宸一席话说得有理,她自然明白,但是她又觉得自己的皇后脸面被沐清宁狠狠地踩在地上,特别是想起昨夜自己的亲生女儿当着众人的面被羞辱时沐连夜不但不阻止,甚至还下令昨夜之事谁也不能传出宫外,这点让她恨不得沐清宁立刻死掉,她堂堂一国公主的女儿,在沐连夜眼里竟然比不上一个弃妃生的没有教养的丑女,她如何不恨? “皇姑姑,墨凌赞同六皇兄的话,更何况刚才是墨凌唐突无礼先,和冰言姑娘无关,墨凌请求皇姑姑不要为难五公主和冰言姑娘。”北堂墨凌是真心只想尝尝那诱人的点心,他是没想到自己的无意之举竟然会给五公主带来这样的麻烦。 瞧见两个侄子都在为沐清宁担心,北堂冰霜立马拉下脸,但是她也深知自己刚才是被昨夜的事情惹怒了才说了那一番话,这话要是落在沐连夜耳里,只怕她帝王对她的失望又加一分。 想到此,她控制心底的怒气,沉声道:“今日本宫就看在本宫两个侄子为你求情的份上,就不追究了,但你别忘了,你怎么都是皇上的血亲,纵使你再不喜欢这皇宫生活,你也要顾及皇家尊严。” 沐清宁无奈地望着她,都什么时候了,她还一个劲儿地和她说皇家尊严,无语,和这样的人交流真是累,沐清宁得出这个结论。 不想和这些人有交集,沐清宁不再理会众人,示意冰言回去拿点心,清冷的声音不带一丝温度道:“该怎么做,本公主自有自己的权利与自由,就不劳皇后娘娘费心了。”言罢不再理会气得面色发青是皇后,领着小丸子消失在众人的视线中。 ------------ 第十三章 她的过去 夜幕降临,一艘悬挂五色琉璃灯的华艇在平静的湖面上漂浮,北堂墨宸落下一颗白棋,随之望着对面那个人,低沉道:“你查得怎么样了?” 对面那人妖孽一笑:“我慕容千叶出手,你还担心查不到?。但是我好奇的是,你怎么会看上她的?丑颜、残暴无情、无才无德,你确定这样的人能配得上你尊贵的睿王臀下?”声音落下的同时一颗黑棋也随之落下 “本王选的女人,自然是配得上本王的。”北堂墨宸手执茶杯抿一口,将茶杯放下道:“说吧,本王要知道有关她的一切。” 慕容千叶拿起黑棋的手顿了一下,放下,一脸凝重道:“你可听说过北宁的六公主?” “北宁公主?”北堂墨宸眉头轻蹙:“据说她出生的那晚连续干旱两年的北宁国下起了暴雨,第二天田地里死去的万物复苏,北宁百姓都认为是这位公主给他们带来了生存的希望,北宁皇大喜,便将国号”北宁“赐为这名公主的名字,谁知这位公主未未行笄礼病逝。你问她,和本王的宁儿有何关系?” “她们关系可大了。”慕容千叶故弄玄虚道:“你可知沐清宁这个名字是如何来的?而且,北宁公主不是病逝。” 慕容千叶的故弄玄虚让北堂墨宸很不悦,但是既然是和他的小女人有关,他也只好忍住当场教训某只狐狸的冲动。 瞧见北堂墨宸极力控制暴怒,慕容千叶心里一阵得意:终于抓住这个表里不一的家伙的软肋了。此时的慕容千寻全然不知他的得意并没有维持多久。 “你未来的王妃原名沐如清。”顿了顿望着北堂墨宸继续道:“北宁五年至北宁十三年,北宁皇最宠爱的女儿只有北宁公主。沐如清的母妃雪妃和北宁的母妃云妃是当时后宫里关系最好的两个妃子,自然沐如清和北宁也就是最要好的玩伴了。北宁十三年,云妃居住的云水阁失火,当时沐如清正好在云水阁,当救火人赶到的时候了,整个**阁,除了沐如清,云妃、北宁公主、以及云水阁所有的太监婢女全部丧生在大火中,而沐如清也是在那场大火中毁容…” “你说,宁儿的脸是在那场大火中毁掉的?”听到毁容二字,想起沐清宁那张精致完美的脸,北堂忙打断慕容千叶,问道。 “没错,就是在那时候。据说沐如清当时也是昏迷许久不曾醒来,后来一个路过的江湖人带走了她,半年后她回宫后身体已无碍,但是容颜已毁,性情也大变。她回宫后变改名为沐清宁,不久便设计溺死了火烧云水阁的始作俑者-北宁皇的一个妃子所出的一双儿女,她残暴无情的名声也是由此而出的。” 慕容千叶手执起茶杯抿了一口,继续道:“北宁十四年以后,沉痛一年的北宁皇将对云妃和北宁公主的爱转移到雪妃和沐清宁身上,却不曾想雪妃以死拒绝恩宠,沐清宁也曾请求北宁皇休了雪妃放他们母子三人离宫,北宁皇自然不同意,因此雪妃7年来便不再踏出她居住的宫臀,沐清宁更是每年有半年的时间离宫和当年救她的那位江湖人居住在一起。” “那个人江湖人,可查出是谁?”北堂墨宸的声音充满浓浓的酸醋味。 瞧见北堂墨宸好像吃醋的样子,慕容千叶愈加得意了:“此人行踪神秘,查不出,不过,据说沐清宁认他为义父。” 北堂墨宸闻言微愣,然后点点头,示意慕容千叶接着说。 “之后的几年,也不曾有何事发生,直至两年前。”这时慕容千叶寻顿了顿,小心翼翼道:“王爷可知楚寒这个人?” “楚寒,原本是沐如月的指腹为婚的未婚夫,两年前毁了两人的婚约,若是没有本王,他和宁儿可是不到半年就成亲了。”某只狐狸悠然自得道。 瞧见主子兼好友悠然自得的样子,慕容千叶不禁心里诽谤某人棒打鸳鸯。 “两年前,楚寒毁了婚约和沐清宁相恋不久,沐清宁身边的一个贴身丫鬟雪言被沐如月失手害死,据说当时沐清宁差点杀了沐如月为那个雪言报仇,结果被北宁皇阻止了,也就是从那时候开始,沐清宁和皇后一伙人的关系开始恶化。” “这就是我收集到所有有关沐清宁的信息了,现在王爷可是愿意告诉我你为何会看上她的?王爷一表人才,是我南祈国第一美男,如今却看上一个容颜被毁的女子,这不知道碎了多少姑娘的芳心啊!”汇报完情况,慕容千叶不忘追问北堂墨宸。 此时的北堂墨宸心里满满地都是对沐清宁的疼惜,他终于明白这些年来,她受到的苦了,但是想起她那完好的脸,他总觉得慕容千叶得来的消息总有点不对劲,不是不相信慕容千叶,而是他心里的感觉。 “你确定当年大火中丧生的是北宁?”北堂墨宸不理会慕容千叶的问题 “你也怀疑沐清宁就是北宁?”慕容千叶大叫起来 “你也怀疑?”北堂墨宸挑眉问道 “没错,北宁十三年前北宁皇对沐清宁如其他儿女一般,甚至现在对楚非雪所出的沐冥玄也很冷淡,但独独宠爱沐清宁,甚至宠爱得过分,所以开始我也怀疑沐清宁有可能金蝉出壳,其实她就是北宁,但是当我特意仔细查了有关北宁的资料,才知道沐清宁不可能是北宁。” “为何如此肯定”,北堂墨宸语气淡淡问道。 “北宁公主,天生卷发,而且双眸是紫色的。目前以我的医术都没能把这两样东西变成和普通人一样,所以我肯定沐清宁绝对不是大火中丧生的北宁公主。”慕容千叶自信道。 慕容千叶的医术,北堂墨宸自然相信,因此他也不再怀疑沐清宁到底是不是当年的北宁公主。 “呃,我为你调查到那么多信息,又如此心细地仔细调查有关她的身份,你是不是应该告诉我,你们怎么认识的,你为何会看上她了。”慕容千叶吞了吞口水,问道。 “她,就是一年前帮本王解毒的那个人。”北堂墨宸低沉道:“本王找了她一年了,终于找到了。” 听闻北堂墨宸的话,慕容千叶再也不淡定了:“什么,她就是那个帮你解残情的女人?” 一年前,北堂墨宸被人设计中了残情,所谓残情便是媚药美人醉和断情散制成的一种毒药,中此毒,当务之急的解药是合欢,但是一旦与人合欢,中此毒的人便会断肠而亡。北堂墨宸当初中毒的时候,慕容千叶并不在他身边,当他匆忙赶到的时候,北堂墨宸身上的毒已解,而对方给北堂墨宸喂下的解药却是断情散和一味他查不出的药剂。 看到北堂墨宸肯定地点头,慕容千叶此时对沐清宁愈加的好奇了,他忍不住喃喃自语:“能解这毒的人,会是个草包公主?太不可思议了。” 听见他的喃喃自语,北堂墨宸眼里喷出熊熊烈火:“慕容千叶,她是本王的女人。” “啊”慕容千叶被北堂墨宸眼里的怒火吓到了:“王爷的女人,千叶自然不敢动心思,只是千叶好奇她是不是会医术,王爷不会小气到这个也不吮许吧?” “哼,最好是这样。”北堂墨宸警告。 “嘿嘿,也只能这样。不过,王爷,为了调查你的女人,我可是费了不少劲,你是不是应该给我加点月钱了?”慕容千叶斯皮笑脸地凑到北堂墨宸面前问着。 他还未凑近,一颗白棋“啪”的一声打在他的额头上,他定眼一看,眼前哪有北堂墨宸那厮的身影,只听到空气中传来一道清冷的声音:“月钱没得加,本王准许你外出游玩,以后,寻找魔王的事情就交给你,本王新婚后希望有你的好消息。” 慕容千叶一屁股坐在地上,抬头对着船顶哀叫一声,呜呼,他的命怎么那么苦,怎么就遇到一只白眼狼。 ------------ 第十四章 沐连夜的不安 “皇上,我不爱你,求你放我离开吧!” “我讨厌皇宫尔虞我诈的生活,你若是真的爱我,就让我离开选择自己喜欢的生活方式。” …… “皇上,我是被人陷害的,你要相信我!” “皇上,我只有一个遗愿:”宁儿莫要嫁于皇室。“ ”沐连夜,休了雪母妃,我们三个从此离开这个肮脏的皇宫。“ ”沐连夜,我永远不会原谅你!“ ”我留在这里,是为了雪母妃和皇兄,我做的那些事情,是为了北宁百姓,与你无关。“ 女子凄惨的控诉,无奈的哀求,小女孩冷冽的指责声犹如鬼魅般纠缠。 ”云儿原谅朕,朕错了!“低喃一声,沐连夜从梦中惊醒,明黄色睡袍黏上一身汗水,犹如刚从水中捞起。 ”皇上,你做噩梦了?“听到声响的胡公公早已奔进臀内,表情慌张地问道。 沐连夜抬起浮肿的双眼,叹气道:”朕,梦见云儿了。“ ”朕还记得,云儿临死前要朕答应莫将宁儿嫁于皇室。“帝王沉重的声音再次响起,落在宁静的臀内。 ”皇上心里是疼惜清宁公主的,日后清宁公主会明白皇上的决定的。“ 胡公公一边服侍沐连夜更衣,一边劝解道。他自幼便服侍在沐连夜身边,有关沐连夜的事情他都一清二楚,自然也明白他苦恼何事。 ”还有两日便是皇后的寿辰了,北堂墨宸来此的目的,你可曾查清楚。“ ”回皇上,睿王行事神秘,这几日未曾发现他有何举动,但是奴才发现几个问题。“ 胡公公立于一旁惶恐不安道,皇上叫他派人暗中观察睿王,奈何睿王那人行事神秘,为人机智,他派去的人根本没办法近身,无奈只好打算将自己发现的一些问题说出来,防止触怒龙颜。 ”说说看。“沐连夜自然知道要调查北堂墨宸并非易事,也不责备胡公公办事不利。 ”宴席那日,清宁公主突然出现在华兴臀,奴才发现睿王虽然表现自然,但奴才观察到跟随在他身后的落剑似乎很高兴地望着睿王,而且在皇后娘娘和大臣们向皇上请旨责罚清宁公主的时候,睿王臀下眼底甚至闪过杀气,接着前不久在御花园皇后娘娘企图责罚清宁公主,后来是睿王站出来说了一番话,皇后娘娘才放过清宁公主的。“ ”你的意思是,睿王确实对宁儿有意思?“沐连夜一脸凝重问道 ”睿王心里的想法奴才不敢妄自揣测,求皇上责罚!“胡公公惊慌道 ”你不必心慌。朕只是问问。你说,天机那老头的话,是否是真的?睿王对宁儿有没有心朕现在还没法确定,但宁儿是朕最疼爱的女儿,她不喜欢皇宫,她和楚寒相爱,这都是事实,朕曾经答应过云妃,莫要将宁儿嫁于皇室,朕害怕,害怕朕将宁儿推到一个万劫不复的境地,害怕她落个和她母妃一样的下场。“低沉而又沉痛的声音无奈的由沐连夜嘴里发出,”朕,不想拿宁儿的一生去赌啊!“ 望着皇上一脸愁云未散的表情,胡公公小心翼翼道:”皇上,据说天机的预言一直以来都很准。但是奴才认为,皇上要不要将清宁公主指给睿王臀下,就看睿王臀下的心意能不能打动皇上您了。“ ”有时候,你这个奴才倒像是朕肚子里的蛔虫。“沐连夜道”但愿,朕这次的决定是对的。“ ”奴才知道皇上为清宁公主的婚事操了不少心,但如今夜深了,皇上要顾及龙体啊!“胡公公担忧道。 沐连夜摆摆手:”你下去吧。“ 胡公公退下后,沐连夜望着空荡荡的四周,寂寞感油然而生,帝王之路上,他拥有自高无上的权势,唯独得不到自己最爱女子之心,甚至最宠爱的女儿也对他恨之入骨。 长叹一声,他心底不禁为自己感到悲哀。 ------题外话------ 今日更的字数少,情节需要,亲们,抱歉啦 ------------ 第十五章 沐如星的想法 凤栖宫内,北堂冰霜不可置信地望着跪在地上的沐如星:“你要退婚?” 沐如星毫无畏惧地望着北堂冰霜,坚定道:“母后,儿臣不爱宣王,儿臣要嫁给睿王。” 一听到沐如星说要嫁给北堂墨宸,北堂冰霜勃然大怒:“胡闹,你知道你这是在干什么吗?” “母后,儿臣不是胡闹,儿臣第一眼看到睿王,就爱上了他,儿臣非他不嫁,母后你就成全儿臣吧,儿臣求求母后。”看到北堂冰霜一脸怒气,沐如月便泪如潮水般哀求着。 瞧见沐如星此时没有一点公主样的摸样,北堂冰霜更是气不打一处来,还好刚才已经遣退下人,只留下她的陪嫁心腹刘嬷嬷,否则这事要是传到皇上和北堂墨宣那里,沐如星只怕明日沐如星就落下个不知廉耻的名声不说,她和北堂墨宣的婚事更别想顺利进行了。 北堂冰霜虽然对沐如星的举动不满,但是她知道这个女儿缺少胆识,只要她给她分析清楚形势,还怕她再闹不成? 想罢,她示意刘嬷嬷将沐如星扶起,而后端起手中茶杯抿了一口,叹气道:“星儿,你心里想什么母后又岂会不知,可你又不是不知道,你的婚事是你外祖母,南祈国的太后亲自定下的,要退掉,如何容易?” 沐如星瞧见北堂冰霜面带无奈,心里大喜,看来母后是疼她的,当下便高兴道:“这如何难,儿臣要嫁的是睿王,仍然是外祖母的孙子啊!” 北堂冰霜压住体内怒气,一脸平淡道:“星儿,你可想清楚自己想要的是什么?墨宣是皇后之子,皇后又是你外祖母的亲侄女,你若嫁给他,日后你便是南祈国的皇后,后宫之主。” 沐如星既然是想做皇后,但是她也相信北堂墨宸比北堂墨宣更有能力继承皇位,于是便不耐烦道:“母后,你如何肯定将来继承皇位的是宣王而不是睿王,睿王名艳天下,他比宣王更有能力当上皇帝。” “胡闹,这话你在母后这里讲也罢了。墨宸是比墨宣更深得民心,但继承皇位岂是由民心决定的,墨宸的母妃只是一个小小太傅之女,她母族势力薄弱,而墨宣是皇后之子,你外祖母和丞相府以及南祈国大部分官宦都是他的势力,墨宸如何争得过他。” 北堂冰霜望着沐如星,见她眼底闪过一丝犹豫不决,继续道:“你若是嫁给墨宣,他和你皇兄定会相互帮助,日后他和你皇兄便是一国之君,而墨宸,你也看到了他为人冷傲不说,和你皇兄感情淡淡,就算你嫁给他,他也不会相助你皇兄,更何况,你可还记得两年前他拒绝风浅星一事?这几日的相处你可曾发觉他对你有心?难道你想让自己和那风浅星一样受天下人嘲笑?” 北堂冰霜分析得面面俱到,沐如星幡然醒悟,她确实发现北堂墨宸对她不曾注意过,但仍然不死心道:“可睿王是母后您的侄子,儿臣是他表妹,他不会像对待风浅星那样对待儿臣的。” “星儿,你太不了解墨宸了,他虽看起来温润如玉,然办事利索干脆,不讲情面,他若不想的事情,没人能逼他,否则必死无疑,当年他父皇要下旨赐婚,他可是当着两国皇帝的面拒绝娶风浅星的,你认为这样的人,会看在母后的面上,娶你吗?” 看得出沐如星已经有所顾忌,北堂冰霜立刻装作悲痛的样子:“当年你皇妹被楚寒退婚一事已受尽天下人嘲笑,母后更是被这后宫其他妃嫔在背后嘲笑不说,这些年你父皇更是宠爱那沐清宁出了格,若是日后沐冥玄受到你父皇重视,你们兄妹三人和母后在这皇宫就不再有立足之地了。若是你嫁给墨宣,他日成为一国之后,我们还何惧这些?” 北堂冰霜说得头头是道,沐如星却是脸色煞白,她虽然想嫁给北堂墨宸,但是更喜欢荣华富贵,若是真如母后所言她被北堂墨宸拒婚的话,日后只怕她能嫁的也是一般官宦家的公子了,若真如此,这要她堂堂一国公主颜面置于何地? 想着,她虽心不甘,却应声道:“母后分析的是,刚才是儿臣唐突了,请母后责罚。” 北堂冰霜眼见沐如星终于开窍,自然满意点头道:“星儿能想明白,母后心里也宽慰了,便不罚你了。这几日趁着墨宣在,你多去陪陪他,母后相信你的努力,定会让他爱上你的,这样你嫁给了他,就不怕斗不过他身边那些女人了。” “儿臣遵旨” “好了,母后也乏了,你且退下吧”见沐如星乖乖听话,北堂冰霜甚是满意。 “儿臣告退。”沐如星恭恭敬敬地退下。 沐如星退下后,北堂冰霜斜靠凤椅上悠然自得地饮茶,一旁的刘嬷嬷担心道:“皇后娘娘,三公主真的放得下吗?” 北堂冰霜得意一笑:“星儿的性子本宫这个母后还是了解的,她虽然对睿王有心,但毕竟不深,她又很听本宫的话,自然放得下。” 北堂冰霜一席话却是让刘嬷嬷愈加担忧,北堂冰霜瞧着她欲言又止的样子,便道:“刘嬷嬷你跟在本宫身边也几十年了,有什么话就直说吧!” 刘嬷嬷惶恐低下头,小心翼翼道:“奴婢担心,三公主这单纯的性子,自后真做了一国之后,只怕会遭到后宫那群女人的陷害。” “刘嬷嬷不用担心,星儿嫁过去后,本宫给她派去的人自会教会她怎么坐稳皇后这个位置。”北堂冰箱自信道。她身为皇后之女,又做了多年皇后,自会教懂她女儿如何狠绝地除去每个妨碍她的人。 ------------ 第十六章 两人的密谈(求收) 落剑局促不安地望着面前若有所思的主子,心里惶恐不安的祈祷老天发发善心,主子可以发火,但别拿他出气就好。 过了好半响,北堂墨宸细腻修长、骨节分明的手指轻轻敲打桌沿:“你说,沐如星爱慕的是本王?” 落剑心里直冒冷汗,主子眼底折射出的杀气,犹如修罗般让人不寒而栗,若是此时沐如星在主子面前,落剑可以毫不犹豫地肯定,主子这目光足以凌迟她。 “王爷,暗部的人得来的消息是,今日沐如星向皇后提出要嫁给王爷您,不过,皇后好像不赞同。”落剑自是小心翼翼,心里却暗讽沐如星自不量力,主子岂是她这种胭脂俗粉能配得上的。 北堂墨宸黑如墨的双眸犹如深潭般冷气萦绕,沐如星这个女人,是个麻烦,女人的嫉妒心是可怕的,他可不想有任何人影响到他和他的小女人的相处,北堂墨宸暗想,若是沐如星惹到他的小女人,他会让她后悔来到这个世上。 “除了这个,还有什么事情?”北堂墨宸不再理会沐如星这件事。 “呃,还有,就是…就是…”落剑有落荒而逃的冲动,他怎么就这么倒霉被主子派去做这事,他可不敢保证,他接下来的话,主子会不会暴怒啊。 “说”北堂墨宸不悦地皱起双眉,愈发不满意最近落剑说话总是结巴,他全然不知的是,落剑变得结巴,完全是因为他这个主子。 “清宁公主这两天除了小部分时间是去看望她的母妃外,其余的时间,都是…都是和楚寒在一起筹备…筹备他们两人的婚事,甚至…甚至清宁公主的嫁衣还是她自己亲手制作。”落剑做好牺牲的准备,扛起勇气将事情告知北堂墨宸。 “哦”不料北堂墨宸平淡地发出一个声音之后,竟然没有落剑想象中的勃然大怒,落剑不得不怀疑自己是不是感觉错误了,他怎么觉得主子没有生气呢,自己未来的王妃和其他男人在筹备婚事,主子不是应该生气的吗?他不知道的是,北堂墨宸虽然没有生气,却实打实的吃醋了。 落剑退下后,北堂墨宸从怀中掏出一个小瓶子,他望着那小瓶子,黑眸散发出一抹复杂的幽光。 夜色如墨,灯火闪烁,北宁皇寝宫紫云臀除了伏案看书的沐连夜和一旁打扇的胡公公,再也无他人。 突然灯光一闪,两人只觉得一股旋风扑面而来,还未来得及呼喊守候外面的侍卫,两人便已浑身不能动,哑口无言。 北堂墨宸一身夜行衣,神色自若地在两人面前摘下脸上的面具,一张温润如玉的俊脸出现在两人面前,他快手一伸,沐连夜和胡公公已经能自由活动。 “北宁皇,深夜前来打扰,本王在这里赔礼了。”北堂墨宸彬彬有礼却不**份地向沐连夜行礼。 毕竟是一国之君,沐连夜对于北堂墨宸突然出现在他的寝宫并没有不安,他也知道北堂墨宸出现在这里,并不是要他的命。 挥手叫胡公公退下,两人面对面坐着。沐连夜身为一国之主又是东道主,自然先发话:“睿王深夜一身夜行衣到朕的寝宫来,是为了何事?” 北堂墨宸漆黑如墨的双眸紧盯着沐连夜,语气坚定:“本王来,是向北宁皇求一个本王心中所想之人。”北堂墨宸做事从来狠历果断,因此他没有任何拐弯便向沐连夜直接表明自己的来意。 沐连夜握住茶杯的手顿了一下,威严的眸光紧紧望着北堂墨宸:“朕不知道,朕这北宁国有哪个女子值得睿王深夜如此装扮来求朕的?是朕的哪位公主或者官宦之女?” 北堂墨宸轻抿一口香茶,嘴角一勾,冷冽的神情已悄然褪去,温润如玉的脸上是带着浅浅笑意:“自然是北宁皇您的公主,沐清宁。” “这…”沐连夜故意面带惊讶:“竟然是宁儿,睿王可知,朕的这个女儿可是臭名远扬,丑颜、残暴无情、无才无德,宁儿的残暴无情,睿王已经亲眼所见。这样的宁儿,如何配得上名动天下的睿王您呢?” “宁儿是怎么样的一个人,本王相信北宁皇自是了解。至于外界传言是真是假本王不在乎,本王只知道,宁儿那日表现出来的狠绝,本王相信,她,只是在保护她身边的人不受伤而已。” 北堂墨宸毫不在意地将自己对沐清宁的疼惜之情展现在沐连夜面前,这不是为了表现自己,而是想起沐清宁淡漠的身影,他的心,就不由自主地疼。 将北堂墨宸所有的表情尽收眼底,发现他心里果然是有沐清宁,沐连夜心里自是很高兴,但是回想起心爱女人临终前的遗言,想起天机的话他的心也愈加的纠结,当下,便叹气道:“睿王对宁儿有心,自是她的福气,然后朕不得不拒绝睿王,还望睿王见谅啊!” 无视对面脸色稍变的北堂墨宸,沐连夜幽幽道:“睿王既然是来向朕要宁儿的,那肯定知道宁儿半年后就与楚寒军成婚了,楚寒自幼和宁儿相识,两人也相恋两年多,虽然朕未曾下旨赐婚,但是当初楚寒触犯龙颜毁约了他与月儿的婚事,朕便已成全他和宁儿,如今,朕和将军府,已在筹办他二人婚事。睿王此求,已经晚了。” 北堂墨宸控制住情绪,沉声道:“但本王不认为,楚寒能护得了宁儿一世平安,而本王相信,当初北宁皇之所以没有为他二人指婚,怕心中所想的,也如本王心中所想的一样。” “宁儿和本王的皇姑姑,您的皇后水火不容,如今北宁皇的大部分势力归属于太子,太子更是有南祈国一部分的势力相助,本王不相信在以后,玄王和楚寒能保护得了宁儿。”北堂墨宸一脸坚定:“恐怕北宁皇您也这么认为吧?” 沐连夜一时语噎,他不曾想,北堂墨宸会如此清楚沐清宁所处的形势,想起沐清宁的另一个身份,身体霎时顿住,他眯起双眼,危险地望着北堂墨宸:“睿王对朕的宁儿,似乎很熟悉?” 北堂墨宸不知道沐清宁有何身份,他自然不知道沐连夜真正的想法,但是他并没有漏掉沐连夜刚才一闪而过的杀气,然而也坦然着:“一年前宁儿救下本王,本王便记住了她,不曾想一年后能在北宁皇宫相遇,本王的心,已为她动,自然想了解她的过去,故而便派人暗中调查了她的过去,本王才知道7年前年幼的她竟然亲眼目睹自己最要好的妹妹丧生于火海,所以本王理解她的狠绝。” 北堂墨宸的话,自然让原本冷冽的沐连夜缓和了脸色,知道北堂墨宸并没有发现沐清宁的其他身份,沐连夜不安的心稍微定下。北堂墨宸是什么人,他自然了解,当下也不想拐弯抹角的,便直盯着他,帝王的威严毫不掩饰:“宁儿是朕最疼爱的女儿,你打算拿什么来换朕?” 沐连夜的问话让北堂墨宸已经明白北宁皇在他和楚寒之间,更偏重于他,但是听到沐连夜是问他要什么换沐清宁,他不由寒着脸,眉头轻蹙:“在本王眼里,任何东西都不及宁儿珍贵,有何东西能配得上与宁儿对换?若北宁皇非要本王拿出什么东西,本王能拿的,也只有本王对宁儿的一片真心。” 沐连夜仍然不放心将沐清宁交给北堂墨宸“朕最宠爱的是她,然而你却要朕将她远嫁,你要朕如何相信你对宁儿是真心的?” 北堂墨宸目光坚定:“本王对宁儿的真心,不需要向任何人证明。” 北堂墨宸为人处世如何,沐连夜自然清楚,因此他自然相信他的话,然而想到他有可能继承皇位,他想起了他心爱的女子,心,再一次剧痛,然而天机的话却让他不得不将沐清宁交给北堂墨宸,心,再一次剧痛,只怕,这次,他真正失去这个他最爱的女儿了。 “睿王说得对,朕不放心将宁儿嫁给楚寒,确实是因为朕知道他不能护她一世平安,朕也相信睿王有能力护她。 现在,朕决定将她交给你,但是你必须答应朕两个条件:第一,无论何时,都不让她受到伤害:第二,他日,你若为皇帝,而宁儿坚持要离开皇宫,成全她。” 北堂墨宸眉头轻蹙:“北宁皇的第一个条件本王自会做到,但第二个条件,北宁皇请放心,本王不会让宁儿有离开的理由发生。” “若是他日她真的想离开,朕希望你放走她,朕和她母妃雪妃的事情相信你也清楚,雪儿喜欢的是自由自在的宫外生活,宁儿继承她母妃的一半的性格,所以,朕不希望他日,你和宁儿两人就如同朕和雪妃一样形同陌路。” 沐连夜叹气道,此时的他,已经没有帝王高高在上的威严,有的仅是平凡男子对感情的无奈。 望着一脸挫败的沐连夜,北堂墨宸心想沐连夜一定很爱楚非雪吧,只是无奈于自己的帝王之位,不能给心爱之人一个自由自在的生活,此时的他,完全没有想到,沐连夜心里想的,是一个早已香消玉损的人。 沐连夜很快平复悲伤之情,抬头凝视北堂墨宸:“宁儿和楚寒的婚事,睿王可有办法?” 轻抚茶杯,嘴角勾起,北堂墨宸别有深意望向沐连夜,妖孽的笑容荡漾在他那温润如玉的俊脸上:“北宁皇觉得物归原主这个策略怎么样?” 沐连夜没有想到北堂墨宸要用这样的手段拆散沐清宁和楚寒,他一时语噎,他是没打算将沐清宁许配给楚寒,但是楚寒已经毁了他和沐如月的婚事他也并没有打算让他们两个再凑成一对。 “本王明白北宁皇您并不想成就四公主和楚寒的婚事,但是本王认为,若是其他方法会有损宁儿声誉,虽然本王不在乎这点声誉,但是本王不希望宁儿受到任何一点伤害。而唯有让楚寒和沐如月在一起,皇后才会封住自己的嘴巴,不利于宁儿的事自然不会发生。” 北堂墨宸的话很是道理,沐连夜心里也赞同这样做。 “那睿王打算如何安排这事?”沐连夜问道,既然北堂墨宸提出这样做,那他定是有所准备了。 “北宁皇,如何做,明晚本王自会安排好,本王只希望这事成之后,北宁皇遵守自己的承诺,将宁儿赐婚于本王。当然,若是北宁皇忘了今晚的承诺,本王会做出什么事情来,相信北宁皇您也想得到,夜深了。本王就不打扰北宁皇了,告辞。”言罢,站起身行了个不**份的礼节,北堂墨宸那挺拔俊美的身影便消失在夜色中。 ------------ 第十七章 楚寒被算计 北堂冰霜身为一国之后,她的寿辰自然是安排在华兴臀。北堂冰霜生日这日,兴华臀自下午开始就一直处于异常忙碌之中,宫女太监们更是不停穿梭于大臀中布置宴会。 夜幕降临,前来祝寿的妃嫔、皇子皇女、文武百官纷纷盛装出席,不管是善意道贺还是居心叵测,每个人脸上都洋溢着灿烂的笑容。 臀正中间并排而坐的帝后犹如感情深厚的夫妻般笑意盈盈地接受众人的祝福,众人面前华丽的餐桌上摆满美味佳肴,不少打扮花枝招展的侍女穿梭于大臀之中为他们斟茶添酒。 北堂墨宸眸光扫过大臀,很快便发现了楚寒和沐冥玄两人旁若无人似地对饮,而不远处打扮妖艳的沐如月满脸幽怨地望着楚寒,把玩着手中的酒杯,北堂墨宸唇角微扬,低垂的双眸闪过一丝冷笑,今晚,是个有趣的夜晚。 酒席过后,接着便是丝竹管乐之声充溢整个大臀,当众人目不转睛欣赏臀中间舞娘们优美舞姿的时候,这时一名宫女悄然走至楚寒面前低语一阵后,他便走进沐冥玄低语一句便快速离开华兴臀。 楚寒走出华兴臀便一路赶到了御花园,当看到前面少女的身影时,他兴奋的迎上去,却不想看清少女转过来的面孔,他脸色突变:“怎么是你?” 沐如月一身粉红宫装,头挽飞星逐月髻,脸上略施粉黛 娇媚地望着面前的楚寒:“寒哥哥,是我叫你来这里的,站这里的不是我还能是谁。” 楚寒满脸愠色地望着面前的沐如月,心里一阵懊恼,他一听说宁儿在御花园等他,激动得不曾多想就出来了,现在想想才发现自己太大意了,宁儿做事向来考虑周到,绝不会随便打发一个宫女来寻他的。 一刻也不想站在这个女人面前,楚寒转身欲走,不想沐如月急速上前拉住他:“寒哥哥,你就这么讨厌见到我?” 楚寒一把推开她,脸上的厌恶之情毫不掩饰地显现出来:“请四公主自爱,男女授受不亲。” 沐如月没有防备地跌倒在地,但她却毫无生气的样子,反而慢慢起身,原本娇媚的圆眼闪过一丝阴狠又得意的光芒,她冷笑道:“男女授受不亲?你为了沐清宁那个贱人让本公主成为天下笑柄,你以为本公主会善罢甘休?沐清宁夺走了你,本公主自会从她身边夺走你。” “你想干嘛?”瞧见沐如月一脸阴笑的样子,楚寒心中升起一股强烈的不安。突然,他感到全身巨热,眼前的景物越来越模糊,抬头,眼睛用力一看,发现站在他面前的是面带微笑的沐清宁。 “宁儿,我这是怎么了?”楚寒低喃着,上前拥护那女子。 沐如月面带喜色地回抱着楚寒,柔声道:“楚寒,你喝酒多了,累了,我扶你回去休息。”楚寒毫无意识地任由沐如月带着他回到新月臀。 满地,都是散乱的衣裳,男衣女裙混在一起。 垂落的粉色纱幔,轻薄软密,曳着地,一层叠一层,朦胧的闪现出两具交叠在一起的身躯。 华兴臀内,沐冥玄眼见楚寒许久未归,抬头四周一望愕然发现不远处沐如月的位置上也是空无一人,心,愈发地不安。 北堂墨宸冷冽的目光扫过那两个空的位置,对上沐冥玄四处张望的双眼,冷冽的目光转瞬间变得温和,他举起桌上的酒杯,对沐冥玄妖孽一笑,一口饮下那杯酒。 正在这时,一宫女慌慌张张地跑进大臀:“皇上,不好了,不好了。” 胡公公上前训斥:“大胆奴才,何事竟敢鲁莽进臀?” 宫女战战兢兢道:“皇上,皇后娘娘,新月臀出事了。” 沐连夜对上北堂墨宸的眼,见对方微微点头,便佯装道:“四公主呢?” “皇上,月儿不在臀内。”北堂冰霜听说新月臀出事,却未见沐如月的身影,她的心惊恐不安,急忙答道。 当下,一帮人便赶往新月臀。 以此同时,刚要服侍沐清宁躺下的冰言只觉得耳边袭来一阵风,低头便见地上落着一团纸,她疑惑地捡起纸团,展开,骇然大惊:“公主,不好了,楚将军出事了。” 沐清宁快速起身接过冰言递过来的纸张,快速扫一眼,浑身生起了一股凉意,只见那纸张上写着:“楚寒在新月臀。” 不等冰言服侍,沐清宁快速穿好衣裙,两人急奔新月臀。 当沐清宁和冰言赶到的时候,发现新月臀内已经站着不少人,那些人此时望她的眼神,有同情、幸灾乐祸。心里的不安愈加强烈,沐清宁不理会众人的表情,她快速地走进沐如月的臀内。 臀内,北堂墨宸看到突然出现的沐清宁,眼底闪过一抹震惊:是谁告诉她来的。 沐冥玄望着地上和沐如月衣裙散落在一起的楚寒的衣袍,心底的凉意阵阵散开,闻到一股清香幽雅的味道,他蓦然转身抬眼,便看到走进来的沐清宁,心底的沉痛油然而生。 然而他在众人回头看身后人的刹那间,在沐清宁未来得及看到室内情景的时候,已经犹如飞燕般掠到沐清宁身边,伸手快速地一点,沐清宁整个人已经倒在他怀里。 冰言望着满地衣裳,整个人傻掉了,为什么会这样,公主如何受得了。 沐冥玄抱起沐清宁,转身狠狠地望了一眼沐连夜和北堂冰霜,一言未发便走出臀外,冰言呆愣几秒,望了一眼北堂冰霜便急速跟上沐冥玄。 宁园内,沐冥玄疼惜地望着床上沉睡的少女,心,阵痛着,楚寒被算计了,竟然被算计和沐如月有了关系,这叫宁儿如何面对。若不是他反应快阻止了宁儿,只怕这会儿宁儿体内的寒毒已经不受控制了,可是,明日她醒来,怎么办? “王爷,怎么办?”冰言担忧地望着沐清宁“明日公主醒来,便什么都知道了。” 事情已经这样发生,又如何瞒得住,沐冥玄心疼地望着沐清宁,沉声道:“这事母妃那边应该也知道了,冰言你派个人去朝阳臀一趟,告诉雪妃公主无事,本王今夜就陪在她身边一宿,明日她醒来,有什么,我们陪着她一起承受。” 北堂墨宸寒着脸立于窗前,声音不带一丝温度:“是谁?” 落剑望着主子杀人的表情,小心翼翼:“王爷,属下查到了,是四公主事先安排侍卫给五公主消息的。” 北堂墨宸眼底杀气愈发浓烈:这个女人,竟然如此不识好歹。 压制胸膛中的怒火,他低沉问道:“宁园那边的情况如何?” “王爷,玄王未曾解开五公主的穴道,冰言已经派人前往朝阳臀给雪妃传话,而玄王,留宿宁园,等待明日五公主醒来。”落剑将调查到的信息一字不漏地传递给北堂墨宸。 北堂墨宸幽幽叹气:不曾想,他算计楚寒,却差点让她亲眼目睹那两个人……。 ------题外话------ 快过年了,祝大家新春快乐,恭喜发财! ------------ 第十八章 赐婚 清晨,沐清宁慢慢睁开双眼,对上的便是沐冥玄布满血丝的双眸,她低吟一声,手揉捏着太阳穴,回顾昨晚发生的一切,心,犹如撕裂般疼痛,她和楚寒,终究是错过了。 此时的宁园,没有往日清晨准备早膳的欢乐笑语,紧闭的臀门外,楚寒一声不吭地跪着,此时的他,俊朗的脸上尽显憔悴。 “吱呀”一声,紧闭的大门忽然打开,楚寒激动地抬起无神的双眼,在望见门口出现的人时,心,再次往下跌。 冰言满脸忧愁地对楚寒摇摇头:“楚将军,请回吧,公主不愿见你。” 楚寒低下头,一言不发地跪在地上,冰言看他仍然固执地跪着,摇摇头,转身关门。 时间流淌着,过了许久,当门口再一次打开,楚寒仍低着头一言未发地跪在那里。沐清宁望着一脸憔悴的他固执地站在那里,心中隐隐作痛,她知道楚寒是被算计才和沐如月有了肌肤之亲,她不是不原谅楚寒,而是不知道该怎么面对他。 缓步走至楚寒面前,轻启樱唇:“回去吧,楚寒。” 满心期待的声音在耳边响起,楚寒激动地抬起双眼,望着同样憔悴的她,他的心,再一次痛恨自己。 “宁儿,对不起。”他很想说对不起,原谅我,可是他知道此时的他已经配不上高贵淡雅的她。 “楚寒,你是知道我对感情的要求的,所以,我们不可能在一起了,你,走吧。” 沐清宁强忍心中的不舍,狠心道。她要的是一生一世一双人的爱情,所以她不能忍受楚寒和沐如月之间发生的事情,更何况,沐如月同样是一国公主,发生这事,她必定会嫁给楚寒,既然如此,她必须要斩断他们的情。 将楚寒送给她的定情之物-一块青白的玉佩缓缓地放入他手中,沐清宁狠下心,头不回地走进宁园,身后,楚寒一脸跌坐在地上,握住玉佩的手猛烈地颤抖着。 沐冥玄上前扶起他,满脸悲痛道:“楚寒,你别怪宁儿狠心,她也不想这样,但是发生这样的事情,你是必须要娶沐如月的,宁儿这样做,也是为你好!” 楚寒推开沐冥玄,双眼深邃又悲痛地望着宁园:“是我大意才中了沐如月的道,我配不上宁儿了,我有什么资格怪她。” 两股清泪缓缓流下,都说男儿有泪不轻弹,战场上杀人如麻的他面对死亡不曾流下一滴泪水,今日却第一次流泪,只为心中最爱的她和他渐行渐远。转身,拖着沉甸甸的双脚慢慢地往前移动,心如死灰。 消沉的气氛维持了一个上午,沐冥玄望着不远处滴米未进却不停作画的沐清宁,心愈加沉闷与担忧。 临近午时,不曾想宁园来了一个不速之客,沐连夜的贴身侍卫胡公公。胡公公恭敬地给沐冥玄和沐清宁行礼后,又一脸温和却不失恭敬地对着沐清宁:“五公主,奴才是奉命前来传皇上口谕的,皇上要五公主即刻随奴才到金銮臀有要事商谈。” 沐冥玄一脸不安:“公公可知是为何事?” 胡公公一脸歉意道:“回玄王,奴才不知是为何事,但是圣上口谕除了要求无公主前往金銮臀外,还有皇后娘娘、三公主、四公主、楚将军以及南祈国的三位王爷。” 沐清宁心里冷笑,沐连夜这么做,只怕是当着文武百官的面要给楚寒和沐如月赐婚吧。 沐冥玄自然是想到沐连夜用意,他一脸担忧地望着沐清宁:“宁儿,你去吗?” 沐清宁冷笑道:“去。”有人算计楚寒,她相信沐连夜绝对是知情人之一,她倒要去看看沐连夜要她亲耳听到他为两人赐婚的目的是为何? 当沐冥玄陪着沐清宁走至金銮臀的时候,其他人已经在场,冷眼扫了一眼四周,对上楚寒那双包含悲痛的眼睛,沐清宁的心再一次剧痛。 没有行礼,沐清宁就犹如寒梅般傲然站立在那里和高位上一袭明黄色的他对视着,此时面带轻纱的她,眸光犹如寒潭里的冷冽之光。 沐连夜凝视着沐清宁,她冷冽的目光让他第一次感到了害怕。 北堂墨宸深邃的黑眸望着沐清宁,此时的她,比起之前任何一次更寒冷,他的心隐隐作痛:她,是真的很爱楚寒的吧。 沐连夜将注视在沐清宁身上的目光收回,面带喜色地看向下方,轻着嗓子道:“今日,朕当着文武百官的面,宣布三件喜事。” “朕所说的第一件喜事是,南祈国宣王与朕的三公主自幼便定下婚约,如今,朕应宣王要求,赐三公主于宣王,三日后三公主同宣王回南祈国完婚。” 北堂墨宣闻言变走至沐如星身旁,拉着她的手一同行礼:“(本王)儿臣谢皇上(父皇)恩典。”两人起身后众大臣纷纷贺喜。 待众大人礼节性贺喜完,沐连夜又轻着嗓子向众人宣布第二件喜事:“四公主与楚寒将军情投意合,今日朕便将四公主许配于楚寒,择日完婚。” 闻言沐如月当下便兴奋地拉住楚寒的手,不想楚寒一脸嫌恶地甩开。 他深深望了一眼一旁的沐清宁,而后缓缓跪下:“皇上的圣旨,臣不得不领,但臣曾经许诺臣的心爱人一生一世只娶她一人为妻,如今臣辜负了她一片真心,臣唯有恳请皇上让臣的正妻之位空着,即使臣和她已无再可能,但这位置永远为她而留。请皇上成全。” 悲痛而坚定的话语激起在场所有人心中的波澜,沐清宁震惊地抬起双眼,她知道楚寒是真的爱她,却不曾想他竟然敢当面文武百官的面只愿意娶沐如月为妾。 众大臣也一脸震惊且惶恐不安地望着楚寒,谁也没有想到区区一个将军,竟敢要皇帝的女儿做妾。 北堂墨宣则是一脸不屑:为一个丑颜公主触犯龙颜,这人真傻。 就连北堂墨宸的心也受到了轻微的震撼,他知道楚寒很爱她,却不曾想爱得如此痴狂,望着她一脸心疼地看着地上跪着的那个人,他的心再一次为她而痛:他们之间的情如此深,他,真的能取代楚寒在她心中的位置吗? 北堂冰霜显然也未料到楚寒会说出这番话,当下勃然大怒:“大胆楚寒,四公主身为堂堂一国公主,你竟敢要求为你的妾室,你置四公主的脸面于何地?” 脸面,众人心里不禁对北堂冰霜无语,昨夜新月臀的事情谁人不知,楚寒和沐清宁相恋谁人不知,沐清宁纵然夺了沐如月的未婚夫,但这两年两人一直规规矩矩未曾发生任何越矩的事情,而这沐如月却胆敢当众设计**于楚寒,这样的女人,还有何脸面而言。 沐如月亦然一脸委屈的向楚寒哭诉:“寒哥哥,月儿对你一往情深,你怎能如此对待月儿?” 楚寒无视众人的反应,依然固执地跪在地上等待皇帝的决定。 沐连夜一脸凝重地望着楚寒,他也不曾想到楚寒对沐清宁用情竟如此深,心中自是愧疚又无奈,他虽然不宠爱沐如月这个女儿,但是她是他的血亲,更是代表皇族,若是为妾,那他北宁皇族便成为天下的笑柄,他又岂会接受楚寒的请求额? 心中生起一计,威严的声音中带着不容置疑的语气:“四公主身为一国公主,又岂能做你的妾,朕吮你,他日你若和那女子有缘,她和四公主不分大小,皆为你的妻。” “皇上,臣…” 沐冥玄早已收到沐清宁的暗示,急速上前阻止楚寒:“楚将军,父皇已经应许日后有缘那女子与四皇妹不分大小了,这已经是我父皇对你的宽恕了,你还不快谢恩。” 沐冥玄的阻止,自是沐清宁的意思,楚寒纵然心有不甘,但他更害怕若是自己当众恼怒龙颜,沐清宁必然不会置之不理,如此,他便连累了沐清宁。也罢,他已经负了她,就不要再给她造成伤害了。 “臣,谢皇上…恩典!”楚寒是心不甘情不愿道。 沐清宁望着高座上的他,心里对他再一次感到绝望,原来他所谓的宠爱便是这样,呵呵,平妻?他以为她沐清宁会如此作践自己吗?就算她爱楚寒怎么样,两个相爱的人不一定要在一起,而她,绝不与人共夫。 第二道圣旨便这样落下了帷幕,众人皆望着高座上的一袭明黄色身影,不知道他口中的第三件喜事是何事? 沐连夜瞧见沐清宁眼中的神态几度变化,清冷、冷冽、绝望、讽刺,心中的恐惧愈加强烈,他不知道,第三道圣旨一下,他最宠爱的女儿会做出怎么样的举动?之所以要当着文武百官的面,便是要她没有拒绝的余地,但是他知道她性格刚烈,不知道她会不会不顾皇家颜面,沐连夜心里一点底也没有。 他示意身旁的胡公公,但见那胡公公展开手中的圣旨,当众宣读:“奉天承运,皇帝诏曰,南祈国睿王对五公主沐清宁一见倾心,特备厚礼来我北宁国求亲,今特赐沐清宁于南诏国睿王为妃,三日后随睿王回南祈国完婚,钦此。” 此时众人完全震惊了,前两道圣旨在意料之中,第三道圣旨完全出乎他们的意料,即使是北堂冰霜,也一脸震惊的望着沐连夜。 她一直以为昨夜新月臀的事是自己的女儿一手策划的,如此看来,沐连夜肯定脱不了关系,只是让她疑惑的是,沐连夜最宠爱的是沐清宁,这谁都看得出,为何舍得将她远嫁?难道是因为她之前的那些举动已经耗尽了帝王的耐性? 如此想着,北堂冰霜心中大喜,原本她是打算撮合北堂墨宸与沐如月的,现在一想,要是沐清宁嫁给北堂墨宸,便远离了北宁国,沐冥玄争夺皇位的成功率便大打折扣。 沐清宁一脸不可置信地望着沐连夜,此时的她,眼底里满是绝望,楚寒和沐冥玄亦是一脸的不可置信,他们此时突然明白了为何北堂墨宸会出现在北宁皇宫了。 胡公公笑意盈盈地望着沐清宁:“五公主,领旨吧!” ------------ 第十九章 火烧圣旨 沐清宁绝望的眸光快速地化为浓浓烈火,此时的她,是真的怒了,她一直以为楚寒被算计,完全是沐如月搞鬼,这圣旨一下,她是完全明白了,原来他们要算计的是她,而真正的幕后之人,是那个据说最宠爱她的好父皇和那个危险的男人。 接过胡公公手中的圣旨,冷冽的眸光扫向北堂墨宸,而后望着高坐上的他,她冷笑道:“这是你逼我的。” 言罢,手中的圣旨抛向空中,两指快速一弹,两枚碰撞在一起的硬币迸出的火花快速地点燃半空中的锦帛,顿时熊熊烈火在半空中燃烧,很快便化为燃灰在空气中漂浮。 众人惊了,傻了,怕了。他们是知道这个公主经常抗旨不尊,但绝对没有想到她会胆大到当众火烧圣旨。 北堂墨宸的心犹如跌入深谷,他有想过她会当众拒绝,没有想到,她出乎意料地当众火烧圣旨,此时,沐连夜的想法完全和北堂墨宸一样。 北堂墨凌则是目瞪口呆,北堂墨宣、沐如星和沐如月则是幸灾乐祸。 楚寒和沐冥玄却是惶恐不安,两人心里都在为沐清宁担忧,火烧圣旨,即便是皇帝最宠爱的女儿,也是死路一条啊。 火烧圣旨,死路一条,能让沐清宁死掉,是北堂冰霜心里最为盼望的,如此大好机会,她又怎么会放弃? 她朝身后的丞相做了个眼神,丞相便上前跪地:“五公主身为一国公主,却当众火烧圣旨,是对我北宁国的不敬,是对圣上的不敬,理应处死,臣恳请皇上肃立皇家威严,惩戒五公主。” 丞相领头,属于皇后一派的大臣便纷纷附和:“丞相言之有理,请皇上惩戒五公主。” 沐连夜似乎还没有从刚才的震惊缓过神来,胡公公在一旁颤抖地提醒:“皇上 ,皇上。” 沐连夜缓过神来,望着地上请旨的众人,心乱了,这一刻,他是真的不知道如何保住他这个最宠爱的女儿了。 北堂墨宸眸光闪过一丝阴冷,冷冽的声音犹如鬼魅般让人害怕:“各位别忘了沐清宁现在是本王未来的王妃,谁敢要她死,本王就要他陪葬。”众人皆被吓得哑口无言。 北堂冰霜被他眼中的杀气吓住,完全不敢训斥。 沐清宁无视北堂墨宸的话,冷眼望着地上那群人,她一步一步走至前面,语气中淡出浓浓讽刺之意:“皇上是要我沐清宁如何死,三千白尺?鸩毒?腰斩?火刑?溺水?决定好了便知会我一声,我自会谢皇上恩典。”言罢,在目瞪口呆的众人面前,缓缓的跪下。 “宁儿?”沐冥玄目光悲痛的望着她,此刻他知道沐清宁是抱着宁为玉碎不为瓦全之心求他们的父皇收回圣旨了。 沐连夜望着下方那跪着的削弱的身影,心如刀割般剧痛,七年了,七年来,这个女儿不曾向他行过礼,可如今她却在文武百官面前向他低头了,她,是抱着决裂的心要他收回圣旨吗? “公主具有无双的命格,大劫小劫都能安然度过,但却有一场来自异世的孽缘决定公主的生死,皇上若想保住公主,这天下唯有南祈国的睿王北堂墨宸做到。”想起当年天机的这句话,沐连夜犹豫的心再一次坚定了,恨吧,就让她恨,只要她好好活着,这就够了。 “众爱卿若无事禀告,便散了吧 ”沐连夜不容反抗地命令道。文武百官面面相觑,火烧圣旨死罪难逃,帝王一句惩罚的话未说便打发他们散了,帝王心里,宠爱这个公主竟然到如此地步,焉知是福是祸? 待文武百官散去后,楚寒和沐冥玄“扑”的一声跪在沐清左右两边:“求父皇(皇上)收回旨意。” 沐连夜不理会两人,他从龙座上起身,平淡中带着威严的语气道:“朕要和宁儿单独谈谈,你们都退下吧!” 楚寒和沐冥玄不放心,两人皆望了一眼沐清宁,见她对他们点点头,也只能无奈的起身离开。 待众人离去后,沐连夜无奈地望着矗立在原地纹丝不动的北堂墨宸:“睿王放心,宁儿朕也舍不得打骂。”北堂墨宸点点头,他深深地看了一眼跪在地上的沐清宁才离开。 沐连夜缓缓走至沐清宁面前,伸出右手似乎要扶起她:“七年了,七年来,你怨朕,恨朕,朕都认了,可为何要火烧圣旨,你可知,若是没有睿王那席话,皇后便不会善罢甘休,如此的话父皇便是想护你也无可奈何?” 沐清宁不理会他的搀扶之意,她缓缓起身,双眸淡出一抹讥诮的笑意:“当你打算将我赐婚于北堂墨宸的时候,就该想到我会这么做了。” 沐连夜尴尬地收回右手:“朕知道你会当众抗旨不尊,但是没有想到你会火烧圣旨。宁儿,你可知道,你做得过分了。” 沐清宁冷冷地望着他:“我做得过分又能怎么样?皇上你的一句圣言和北堂墨宸的一句威胁的话还不是让文武百官和皇后娘娘闭了嘴。” 沐连夜听懂她话里的讽刺之意,不由自主地想和她解释:“宁儿,朕把你许配给睿王,是为你好,楚寒只是一个小小的将军,他给不了你幸福的。” “一入宫门深似海,嫁给一个自己不爱的男人,日复一日的和他的众多女人争宠,日复一日的孤寂折磨,这就是皇上你眼中的幸福,是吗?” 沐清宁冷笑着:“如果是,那沐清宁请求皇上收回旨意,沐清宁此生,绝不嫁入皇家。” “宁儿,朕将你许配给睿王有朕的苦衷,你理解也罢,不理解也罢,圣旨朕绝没有收回的余地,聪明如你,定然是知道昨夜新月臀发生的事情是怎么回事了,没错,这便是朕的算计,朕知你性格刚烈,所以朕便要逼你嫁给睿王,哪怕牺牲他人的性命。”沐连夜故作发狠道。 威胁的话语不带一丝情感,沐清宁只觉得眼前朦胧一片,自从七年前发生那事,她对他已经不抱任何希望。 可是今日望着如此狠绝的他,她还是忍不住心痛,一直强调宠爱她的人,如今却为了他的帝王之位,决然地威胁她嫁给一个不爱的男人,甚至狠绝地把她推进另一个尔虞我诈更为激烈的皇宫,她的心,死了。 她举步维艰地走向那个至高无上的人,嘴里吐出的话充满了绝望:“时至今日,你我父女之情不再。” 她一步一步地走出臀外,身后的他努力控制悲痛的情绪,唯有衣袖下紧握的双手暗示着他有的不舍。 ------题外话------ 大年初一,祝亲们新春快乐,恭喜发财! ------------ 第二十章 病倒(求收) 南祈国睿王北堂墨宸求娶北宁国草包公主沐清宁,沐清宁火烧赐婚圣旨的消息很快便传遍整个北宁帝都,众人在称赞北堂墨宸不在乎沐清宁臭名远扬的同时,也对沐清宁火烧圣旨一事表示不满。 众人皆认为沐清宁无才无德不说,就其丑陋的容颜,哪配得得上外表俊美、才华横溢的睿王?而她竟然当着睿王和文武百官的面,火烧圣旨。 湖面上漂浮的华艇内,白衣飘逸的慕容千叶长腿搁置在桌上抖动着,修长的手指将剥皮了的葡萄送至嘴里,漆黑的凤目斜视着面前整张脸如寒冰般的北堂墨宸:“所以说她当着众人的面火烧圣旨真的?” “嗯”北堂墨宸犹如千年寒冰的脸此时愈发难看。 “啧啧,没想到名艳天下的睿王臀下竟然也会有被女人嫌弃的一天。”慕容千叶忍不住感慨道。 北堂墨宸背后的落剑无奈的瞄了慕容千叶一眼,都这个时候了,这个庸医怎么还有心情嘲笑主子。 果然,北堂墨宸眉头紧蹙地望着慕容千叶:“我被拒绝,你似乎很得意?” “呃”意识到刚才自己得意忘形了,慕容千叶立马卸掉刚才幸灾乐祸的表情:“没有,没有,我只是担心你的婚事。你想你好不容易终于对女人有兴趣了,作为属下的我,自然为你、为我们睿王府即将有女主人感到高兴。” 瞧着慕容千叶口是心非的样子,落剑忍不住在心里腹诽:庸医就是缺德,活该被主子派去找魔王。 慕容千叶自然不是真的幸灾乐祸,而是平时受北堂墨宸欺压惯了,这会儿终于有机会反将他一把,这么好的机会他当然当仁不让。 不过,想到沐清宁竟然当众火烧圣旨拒婚,这事要是传到南祈国,那边的皇家会什么反应?这么想着,他便一脸忧心的望向北堂墨宸:“王爷,沐清宁火烧圣旨这事要是传到南祈国,皇上和太后岂不是对沐清宁有偏见?特别是太后,她一直希望你娶她的孙侄女上官悦为正妃,如今你却私自来北宁国娶个不如她孙侄女的公主为妃,她老人家会甘心?” 一旁的落剑不屑道:“太后就算不同意又能怎么样,清宁公主身为一国公主,她自然是主子的正妃,那个上官悦就算要嫁给主子,也只能做个侧妃。” 北堂墨宸眉头紧蹙,他想起了那个冷清的女子,她是爱着楚寒的,但是当北宁皇为楚寒和沐如月赐婚的时候,她面上是不舍的,但是她仍倔强得并没有阻止,而对于他们的赐婚,她却想也不想就当场火烧圣旨,她就那么不愿意嫁给他,这样的她,会介意他娶别的女人吗? 夜幕降临,此时的宁园却是一片混乱:从金銮臀出来的沐清宁回到宁园后不久便晕倒了,她发烧了。 高温发烧,御医给把脉开药方后,冰言将熬好的汤药喂到她嘴边,不曾想,喂了一个下午,所有的药都自动流出,她未曾服下一滴汤药,药没有进去,烧却愈来愈严重。 当北堂墨宸进入宁园看到的便是这样的一幕:北宁皇沐连夜一脸盛怒地坐在外臀,他的面前几十个御医惶恐不安地跪在地上,宁园的几个下人端着冰水进进出出。 北堂墨宸望着沐连夜一脸焦急地问:宁儿怎么样了? 沐连夜无奈地望向臀内:“发烧,御医开的药没人能让她服下,这会儿已经烧得糊涂了。” 北堂墨宸不再理会沐连夜,他匆忙走进臀内,便看到冰言端着冰水,沐冥玄不停地拿冰水敷着沐清宁的额头企图给她降温。 臀内还有一个他不认识的女子,她虽一身素白宫装,但却风韵犹存,和沐冥玄眉宇间有些相似,北堂墨宸便知这是沐冥玄和沐清宁的母妃-楚非雪。这会儿已经烧得糊涂的沐清宁一直拉住她的手喃喃低语,而她一脸担忧地望着沐清宁。 屋内几个人听闻声响便不约而同地抬头望向掀帘而入的北堂墨宸。 沐冥玄为沐清宁系上面纱后,一脸不悦道:“睿王来这做什么?”话中强烈的不满,北堂墨宸眉头皱起,他是沐清宁的未来夫君,她病了来看她不是理所当然的吗?沐冥玄却摆着一脸要杀他的样子。 冰言望着这个表面温润如玉实际上腹黑至极的男人,恨不得杀了他,都是这个男人,若不是他,她的公主现在就不会这么躺着了。 楚非雪望着北堂墨宸,心里叹息着,这个就是要娶宁儿的睿王吗?果然是一表人才,然后他身上散发出的王者的气息却让她皱起了眉头,这样的男人固然是天下女子皆为他倾倒,但是这样的人,这样的身份,只怕不适合宁儿。 将三人的表情尽收眼底,北堂墨宸一脸平静道:“本王的王妃病了,本王自然是要来照顾她。” “你的王妃?呵呵,宁儿不会嫁给你,你滚吧!”沐冥玄冷笑着。 北堂墨宸不悦地皱眉:“宁儿会不会嫁给本王,不是玄王这个兄长说了算,北宁皇如今就在外头,玄王现在可以去问他宁儿会不会嫁给本王。” 北堂墨宸不再理会脸色铁青的沐冥玄,而是对着楚非雪彬彬有礼道:“北堂墨宸给雪妃娘娘问好。” 楚非雪因婚事对北堂墨宸没有好感,但不曾想到他堂堂一国王爷竟然彬彬有礼地给她请安,当下也不好给他脸色看,便柔声道:“睿王有礼了。” 北堂墨宸看得出楚非雪不喜他,想必也是因为他和沐清宁的婚事吧,但她既然是沐清宁的母妃,也便是他的母妃,因此也便不计较她的不喜,而是恭敬却不**份道:“雪妃娘娘,宁儿是本王的未来王妃,如今生病了,自然应该由本王照顾,还望娘娘海涵。” **裸地给众人下逐客令,沐冥玄忍不住想当场暴怒,楚非雪忙拉住他,现在沐连夜还在臀外,北堂墨宸是南祈国的王爷,岂能由沐冥玄胡闹。 沐冥玄狠狠地瞪了北堂墨宸一眼,便随着楚非雪拂袖而去。 冰言却纹丝不动地杵在原地,虽然只是个奴婢,但是自幼跟随沐清宁,她没有身为奴婢的卑微,她毫不畏惧地对不满望着她的北堂墨宸道:“王爷,奴婢是公主的贴身婢女,是要随时看着公主的。” 北堂墨宸嘴角抽了抽,这在他睿王府哪个奴婢敢这么跟他说话,只怕现在已经没命了,只是这个丫头是他的宁儿的贴身丫头,他的宁儿那么护短,他就不和这个该死的婢女计较了。 冰寒的眸光扫了冰言一眼,便柔和地望着床上的她,伸出修长白皙的大手轻轻解开她面上的蓝纱,然后在冰言慌张的眼神下端起她床头柜上仍然冒着热气的药,舀了一勺放在嘴边吹了几下,确定不烫后便将药缓缓地送入沐清宁嘴里,不想,药入口后却缓缓地流出。 北堂墨宸轻蹙眉头,拿起手帕将沐清宁嘴边的药汁拭去,而后拿起药碗含了一口,便低下头吻住沐清宁苍白的樱唇,小心翼翼地撬开她的贝齿,缓缓地将嘴里含的药送入她口中。 北堂墨宸便是这样一口一口地将整碗药灌入沐清宁嘴里。喂完药,他拿起干净的手帕,细心地将她额上溢出的汗水拭去。 冰言瞧着北堂墨宸旁若无人地细心地给主子喂药、擦汗,整个过程,她都瞧见睿王的眼神始终是深邃的,此时,她想也许睿王是真心对公主的吧,可是想起睿王的身份,想起公主对皇室的排斥,还有公主心中理想的爱情观,她摇了摇头,心里默默叹了口气,便无声地走出了臀内。 ------题外话------ 呼呼,求收 ------------ 第二十一章 被强吻了 北堂墨宸凝视着白皙细嫩的小脸,叹了口气,轻抚她苍白的樱唇,没有想到,他的小女人即使是苦药含在嘴里,吻起来却是那么香甜,唇边荡起一抹阴谋得逞的妖孽的笑,他不受控制地再次覆上她的樱唇,辗转着,细细地品味。 依依不舍地离开她那娇嫩诱人的唇瓣,他深邃的双眸望着她,此时的她,没有面对他人时的清冷,她静静躺在那里,浑身散发着清新淡雅的气质,心再一次为她动。 正在为沐清宁沉迷的北堂墨宸忽然觉得手心一紧,低头一看,原来是沐清宁紧紧抓住了他的手,望着她那白皙细嫩小手紧紧地抓他的大手,好似害怕他离开的样子,他唇角荡起一抹温柔的笑容,然而当抬眼看到她紧闭的双眼缓缓流下的清泪时,他的笑容僵住了;她哭了,是因为不愿意嫁给他吗? 沐清宁紧紧抓住北堂墨宸的大手,嘴里喃喃低语:“母妃,不要丢下宁儿,求求你了,母妃。”眼底的泪水流得愈加严重,北堂墨宸拿起手帕将泪水轻拭着,无奈地叹气,原来是想她母妃了,合着,她将他当做她母妃了。 “母妃,宁儿此生绝不嫁入皇家。”又是一句低喃之语,北堂墨宸温润如玉脸瞬间冷了下来,原来,她是真的很抗拒嫁给他。可是,宁儿你可知,我北堂墨宸是不会放你走的,就算颠覆这天下,我也要你做我的妃。 带着露珠的长睫如翩蝶般颤动,当沐清宁睁开双眼,映入眼帘的便是北堂墨宸温润如玉的俊脸,呆愣的双眼刹那间变得异常冷清。 北堂墨宸微微一笑:“宁儿,你醒了。”清润的声音犹如春风般让人心神旷怡,但在沐清宁听来却是虚伪至极,一个算计她的人,在她面前表现得如此温柔,这算什么? 冷冽的目光紧盯着他,嘴角带着一丝不满:“本公主和睿王臀下还不至于熟悉到睿王臀下可以这么称呼本公主的闺名,请睿王注意自己的措词。” 此时满脸怒气的她竟然让北堂墨宸一时语噎,她是在恨他怨他要娶她吧。他将心头的失望之情压制住,双眸深邃地望着她:“你我即将成婚,何须如此陌生。” 沐清宁挣扎着起身,推开欲扶她的北堂墨宸,她两只手紧紧地撑住床板,清冷的目光对上他的双眸:“你娶本公主的理由是双眸?不要说是因为爱本公主,这种冠冕堂皇的理由本公主不信。” 北堂墨宸无奈的望着她,他娶她确实是因为爱她,可是她不相信。 深邃的目光紧紧地锁住她:“你信也罢,不信也罢,本王娶你,不是政治上的原因,本王是真的想娶你。” 似乎没有看到他眼底的深邃,沐清宁眼底闪过一缕冷冽,开口说道:“本公主何德何能,竟然让名艳天下的睿王看得上眼。如今本公主嫁给你,只因无奈于本公主的父皇和睿王臀下拿楚寒的性命来威胁本公主,但是北堂墨宸,你最好别后悔娶了本公主,因为日后发生的事都是你和沐连夜无法承担的。” 沐清宁的声音不急不躁,清冽的声音落在安静的寝臀内,北堂墨宸嘴角抽了抽,她竟敢直言不讳地说出这番威胁的话语,不过,知道她是不打算以死抗婚,他不安的心稍微平静了下来。 沐清宁确实是除了嫁给北堂墨宸之外别无他路,虽然以她的能力她完全可以逃离这里,但是她深知若是她逃走了,沐冥玄、楚非雪、楚寒以及楚家就会陷入危险之中。 这一刻,沐清宁是痛恨自己的能力不足的,若是她的势力强大,她就可以安然地带着她在乎的人一起走,如今却只能乖乖就范,想到此,她不甘地轻咬着唇瓣。 望着他面前的小女子一脸愤怒且不甘的样子,北堂墨宸修长白皙的手指轻轻抬起她的下颚使他面对自己,威胁却不失温柔道:“你恨本王,恼本王,怒本王都可以,这辈子你生是本王的人,死是本王的鬼,如论如何,本王都不会放开你。” 狠狠瞪他一眼,沐清宁伸手欲甩开他抓住她下颚的手,却不想北堂墨宸用力一拉,她整个人便倒进他怀里,鼻息闻到一股淡淡的墨竹之香,沐清宁顿时觉得满腔怒气,她愤怒地抬起头要骂他:“你无…唔。” 在她微怔的片刻,他霸道的撬开她的贝齿,性感的薄唇覆上她娇嫩的唇瓣,他的舌狂风暴雨般地挑逗着她躲闪的小舌。 冷不丁被北堂墨宸狂吻,沐清宁是呆愣住了,两世为人,上世的她把精力都放在学习和家族企业上,加上年纪也不大也并没有恋爱,活在这世,虽然和楚寒有两年的相爱时间,但是两人最亲密的动作也仅限于牵手。 沐清宁慌乱地挣扎着,不曾想她越是挣扎,北堂墨宸的吻愈加激烈,沐清宁只觉得越来越难以呼吸,全身发软,整个人便挂在北堂墨宸身上,北堂墨宸终于发觉了她的不对劲,依依不舍地离开她那粉嫩的唇,刚想扶起怀里的沐清宁看她怎么样了,不曾想他刚松开,沐清宁便一把推开他,转头用力地呼吸着。 北堂墨宸瞧她顶着憋红的小脸用力呼吸空气,眉头紧蹙,细细一想,忽然他明白了,原来,他的小女人接吻的时候不知道怎么呼吸,想到这个,他妖孽一笑,这是不是意味着,这是他的小女人第一次和人接吻?想起她刚才慌乱又青涩地躲开他的亲吻,原本沉闷的心,忽然明朗了。 深深呼吸几下后,沐清宁边用力地擦着嘴唇边狠狠地瞪着面前挂着妖孽笑容的北堂墨宸,眼底闪过一缕不易察觉的杀气,恶狠狠道:“没想到在世人面前温润如玉的睿王臀下,实际上却是一个腹黑至极的只懂得用强的卑鄙小人。” 用强的卑鄙小人,北堂墨宸展眉笑道:“本王喜欢对宁儿用强,也只会对宁儿用强。” 他厚脸皮地承认,沐清宁一气不打一处来,右手一翻,一只匕首快速地自袖中滑出,沐清宁将闪亮的刀刃按在北堂墨宸温润如玉的俊脸上,冷声道:“你若再敢对本公主这样,就别怪本公主毁了你这张可恶的脸,看你还敢不敢嚣张……”,话音未落,手里一空,匕首愕然已经转至北堂墨宸手中。 “你……”沐清宁气恼的望着北堂墨宸。 把玩着手里的匕首,北堂墨宸瞧着沐清宁气恼的可爱样子,眼底浮现出一抹浅笑:“宁儿确定打得过本王?” 沐清宁一时语噎,好吧,她承认她打不过他,她来到这个时代的时候,虽然仅仅是个刚从娘胎肚里钻出来的小娃,但是这十五年来不管义父和她用了多少办法,她都没办法拥有内力,所以现在她会的功夫也就是现代的功夫,那是上世的她在军队两年学到的功夫,很多时候绝对能置人于死地,但是面对北堂墨宸,她肯定自己一点胜算也没有。 深深呼吸了一下,压制心中的怒火,沐清宁冷冷道:“本公主累了,要休息,北堂墨宸,你可以滚了。” 北堂墨宸深邃的眸光望着她,点点头,将手中的匕首放入她手中道:“你好好照顾自己,要是敢再生病,本王不介意继续用刚才的方法喂你服下药。”意味深长地看了她一眼,他缓缓地走出臀内。 出了臀,北堂墨宸便发现臀外只有沐连夜和冰言两人,若有所思地望着沐连夜,沐连夜仿佛知道他心里的想法似的,开口道:“朕听说宁儿服下了药便叫他们退下了。”沐连夜口中的他们,指的自然是楚非雪和沐连夜。 北堂墨宸点点头道:“宁儿已经醒来了,北宁皇是否要进去看看。” 沐连夜站起身叹气道:“罢了,她不想见朕。”而后转身吩咐冰言道:“好好照顾你的主子,若是再次这样,朕决不轻饶你们整个宁园的人。” “奴婢遵旨。”冰言恭敬道。 沐连夜深深望了臀内一眼,然后便和北堂墨宸一起离开的宁园。 瞧见两人离开,冰言迫不及待地跑进臀内,入眼的便是她的主子一脸寒冰似地望着手中的匕首。 “公主”冰言小心翼翼道,她把公主一个人丢给北堂墨宸,这不是她故意这么做的,是皇上不给她进来,可是她好担心公主不理她。 沐清宁抬起眼,不再是冰冷的目光,她有点不满道:“冰儿,刚才你去哪里了,为什么是北堂墨宸在我的寝宫?” “公主,冰儿在臀外,皇上,皇上刚才也在,他不给冰儿进来。”冰言小心地解释道,她好担心公主误解她。 闻言,沐清宁不满地表情已褪去,而后一脸疑惑道:“刚才是谁给我服药的?” “这……”冰言突然满脸通红,吞吞吐吐道:“是…是睿王。” 瞧见冰言满脸通红的样子,沐清宁迷惑不解地望着她:“冰儿,你怎么了。” “公主,之前冰儿喂了一个下午的药您都不曾服下一滴,睿王来了以后,开始也是用和冰儿一样的方法喂公主,不曾想药到公主嘴里全部流出来,于是…于是睿王便嘴对嘴的喂公主服下满满的一大碗药。”冰言鼓起勇气一口气说完。 “什么?”沐清宁闻言大吃一惊,更多的是暴怒:“那冰儿你怎么不阻止?” “公主,冰儿那时候吓傻了。”冰言惶恐不安着 “唉,这事也不怪你。”沐清宁无奈着。 想到那个危险的男人,没人能阻止他做事的,想到这,她就会想起他们为了拆散她和楚寒设下的那些局,眼底闪过浓浓杀气,北堂墨宸,该死的,他最好别有什么把柄落在她手里,否则,她沐清宁会让他死得难看。 ------题外话------ 村里的网络不稳定,今日好不容易能上网就早早地更新了,亲们,求收哦! ------------ 第二十二章 离开前夕 雅阁的包间内,楚寒阴着脸将一杯杯酒往肚里灌,一旁的沐冥玄看他毫无节制地喝酒,忍不住按住他欲倒酒的手,厉声道:“够了,楚寒你别这样喝了,会醉的。” 推开沐冥玄的手,一口气将杯中的酒如数灌入嘴里,喉咙处却仿佛服了黄莲水般苦涩,将杯子往旁边一丢,他手按在心口:“冥玄,宁儿不要我了,她不要我了,你可知道我这里好痛。” 闻言,沐冥玄原本平静的脸也在刹那间变得异常苍白,心痛,他何尝又不是这样,爱上自己的亲生妹妹已经让他够痛苦了,原本以为只要她嫁给楚寒,他能近近地看她幸福就知足了,如今她却要嫁给北堂墨宸,嫁到南祈国,他日,想见她一面谈何容易啊!将心头的痛苦强压住,低沉的声音缓缓而出:“楚寒,看开点,宁儿明日便启程去南祈国了,你这样若是她知道了,她如何放得下心。” “冥玄”,楚寒抓住沐冥玄的肩膀:“你说,宁儿是不是被他们逼的?宁儿的性格你我都清楚,就算我和沐如月的事伤了她的心,她也不会随便就嫁给北堂墨宸的。” 沐冥玄漆黑的凤目犹如染上一层千年寒冰:“以宁儿的性格她若是不愿意绝对不会遵从圣旨,否则那日她便不会当场火烧圣旨,定是那日父皇威胁了她。” “都是我,是我没用,没能力保护宁儿。”楚寒低喃道。 沐冥玄心里亦然是痛恨自己的,楚寒怪他自己没能力保护,他又何尝不怪自己,这么多年来,一直是宁儿在保护他和母妃,他身为皇子,明明自己的母妃和皇妹深处尔虞我诈、冷漠无情的后宫,他却没有争夺权势的心思。以前总认为只要他无心争夺皇位,母妃和皇妹就不会受到伤害,这一刻他终于明白了身为帝王之子,不是他不争人家就会让他好过。 沐清宁推门而入,映入眼帘的便是烂醉如泥的楚寒头搁在狼籍一片的餐桌上痛苦的呼唤自己的名字,而他对面的沐冥玄却一杯接一杯的喝酒。 一把抓过沐冥玄手里的酒杯,怒目道:“皇兄,你们这是干什么?” 沐冥玄微愣,然后便杵在位置上一动不动,楚寒抬起无神的双眼,凄惨地笑道:“宁儿,你来了。” 沐清宁无语地摇摇头,倒上两杯清茶递给两人,叹气道:“你们喝成这样,何苦呢?”本来想训斥他两人的,但终究还是不忍心,他们是在为明日她的离开苦恼啊! 沐冥玄喝的量少,很快就他便清醒过来,他望着眼前亭亭玉立的少女,眼睑湿润:“宁儿,你明日真的跟随北堂墨宸走吗?” 沐清宁在他旁边的位置缓缓坐下,眼底闪过一丝不易察觉的悲伤:“是的。” “宁儿”楚寒突然扑过来狠狠地抱住她:“你不要走,好不好?就算不嫁给我,你也不要嫁给北堂墨宸好不好?” 清冷的双眸蒙上一片水雾,楚寒对她的情,她如何不懂,她依然爱着楚寒,但是,有些事发生了便注定他们永远不可能在一起了,更何况,如今沐连夜和北堂墨宸更是以楚寒众人的性命威胁她,她又岂能不嫁?第一次,沐清宁纵容自己有如此软弱的一面。 白皙细嫩的小手轻轻抚摸楚寒瘦弱刀削的俊脸,沐清宁心如刀绞,他瘦了很多,短短三日,他仿佛经历了生离死别般,整个人精神颓废,往日雄鹰般的双眸如今却是黯淡一片。 “楚寒,忘记我吧。”沐清宁哽咽道:“我身为一国公主,不管北堂墨宸娶我是出于什么原因,我若是不嫁,他都有理由对我北宁国不利,我固然对父皇心存恨意,但我不能不顾北宁的百姓安危。” 沐清宁的话让沐冥玄和楚寒犹如梦中惊醒,是啊,他们怎么就忘记了要娶宁儿的那个男人是北堂墨宸,人人知道温润如玉的睿王臀下却是一个但凡入他眼的东西他必须取得人,如今他看上了宁儿,又岂会放她走。 “宁儿,就让我们护送你到南祈国,可好?”两人皆不放心让她一个人孤苦伶仃前往南祈国。 沐清宁微微摇头:“留母妃一个人在这宫里我不放心。”北堂冰霜对她恨之入骨,更是担心因她的原因沐连夜会重视沐冥玄,从而影响到沐冥飞继承皇位,若是沐冥玄和楚寒都不在北宁,她不敢保证北堂冰霜会不会做出不利楚非雪的事情来。 “宁儿”,紧紧抱着她,心却没有当初激情的跳动,而是感到绝望,过了今晚,以后她的身边站的就是另外一个男人了,以后抱着她的也是另外一个男人了,这是他和宁儿最亲密的一次了,也是唯一一次,他怎么能不感到绝望。 楚寒一脸沉痛道:“宁儿,再让我好好看你一次,可好。” 沐清宁点点头,面纱落下,一张倾国倾城的脸出现在众人面前,沐冥玄望着眼前美若仙子的她,此时他多么希望他也可以和楚寒一样最后一次将她抱在怀里啊。 深邃的眼瞳迷恋地看着面前的心爱之人,因长年握着兵器而满是茧的手覆上她细腻白皙的脸,楚寒心思一动,低下头,他的唇就要覆上她娇嫩的唇瓣,突然门口“嘣”的一声被人踹开,冰言和沐冥玄转身望去,门口站的竟然是一脸怒气的北堂墨宸和他的贴身侍卫落剑。 众人还未反应过来,楚寒只觉得怀里一空,沐清宁已经落入北堂墨宸的怀里,沐清宁抬起愤怒的小脸,用力挣扎道:“北堂墨宸,你放开我!”只是她越是挣扎,北堂墨宸越是用劲抱着她,甚至他两手暗自一点,她竟然被点穴了。 落剑一脸愕然地望着主子怀里的女人,这就是他们未来的王妃吗?不是说她面貌丑陋吗?为什么主子怀里的王妃长得比他们南祈国的第一美人上官悦还要美。 “放开她”沐冥玄和楚寒一脸怒气的望着北堂墨宸。 北堂墨宸犹如千年寒冰的眸光扫向两人:“本王抱着本王即将进门的王妃有何不可?倒是楚将军,你是不是喝酒喝得糊涂了,把本王的王妃错认为是你未婚妻四公主了。”他冷冽的声音带着一丝浓浓的杀气,落剑可以肯定若是目光能杀人,楚寒肯定被主子给千刀万剐上百遍了。 北堂墨宸的话让楚寒心如刀绞,此时他又怎么不明白那件事是谁主导的呢,想到这个,他冷冷地回敬北堂墨宸:“睿王可真卑鄙,为了拆散我和宁儿,竟然使用如此下三滥的手段。” 低头俯视着怀里愤怒到极点的小女人,唇角一扬,不以为意道:“为了得到本王想要的人,就算卑鄙那又如何?本王不介意这点名声。” 将怀里她那张俏脸往胸膛一按,北堂墨宸无视两道愤怒的眼光,脸上的笑容愈加妖孽:“夜深露重,本王要接本王的未婚妻回宫休息了,玄王和楚将军也早点回去休息了,可别贪杯醉酒,明天误了给本王和宁儿送别可就不好了。”言罢便嚣张的怀抱沐清宁跨出了包间,身后,冰言望了两人一眼,便匆匆忙忙紧跟在北堂墨宸身后。 沐冥玄和楚寒一脸挫败地站在那里,两人袖下的手紧紧握成拳。 走出雅阁,北堂墨宸不理会身后跟随的两个人,嗖的一声,北堂墨宸和他怀里的沐清宁便消失在两人面前,冰言心里感慨北堂墨宸轻功厉害的同时,一脸慌张地就要往前追,落剑一把拉住她,得意道:“你追不到我家王爷的。” 冰言甩开他的手,恶狠狠道:“要是我家公主出了什么蛾子,我冰言定杀了睿王。” 落剑一脸鄙视地望着冰言:“就你还想杀我家主子,我看你连我都打不过。” “你”冰言手指一伸,大叫道:“你个冰块,和你家王爷一样看着让人讨厌。”说完急忙往前跑,她要找到公主是当务之急的事情。 “喂”落剑匆忙跟上:“我说你别怕得像是我家王爷会吃了你公主似的,放心了,我家王爷舍不得动你家公主的。”王爷那么爱王妃,怎么舍得打骂呢,落剑一脸平静,只是他不知道的是,冰言担心的是睿王看到貌美的公主,会不会一时控制不住把公主给吃了。 无视宁园下人诧异的表情,北堂墨宸一脸淡然地将沐清宁抱进臀内放在床上,两个修长的手指一伸,沐清宁身上的穴道已解开,沐清宁挣扎着刚要起身,不曾想身上感觉一重,北堂墨宸整个人已经压在她身上,沐清宁一脸愤怒道:“北堂墨宸,你想干什么?” 望着身下暴怒的她,北堂墨宸淡然一笑,伸手捏住她娇嫩的下颚,温柔地警告着:“不许和其他男人搂搂抱抱,不许其他男人亲你,否则,恼怒了我,我可不保证…”顿了顿,手轻轻移至她的腰带处,妖孽一笑:“会对你做出什么事情来。” 沐清宁的心一惊,她呆愣地躺在那里,连动的胆量都没有了,这个该死的男人竟敢如此轻薄她。 北堂墨宸轻轻一个旋转,沐清宁已经落在他怀里,手轻轻搁在她的腰间,他清润的嗓音带着浓浓的宠溺:“明日就要启程回南祈国了,你早点休息,本王等你睡着了就离开。” 沐清宁满脑子都是北堂墨宸噶刚才对她做出的举动,此时的她是真的怕恼怒了这个腹黑的危险男人,自己就真的被他给强了,闷闷地闭上眼。鼻息闻到一股淡淡的墨竹之香。 ------题外话------ 最近能收到亲们的建议,墨墨真的很开心,27章开始墨墨的文文就不会这么一大堆文字做一段了。谢谢亲们。 ------------ 二十三章 启程南祈国 北宁二十年,北宁国两位公主即将嫁往南祈国的消息早已经传遍帝都的街头巷尾,送嫁当日,当两只迎亲队伍出现在百姓眼前,人们开始惊叹皇家婚礼的盛大。 夏日炎炎,帝都百姓迎着烈日聚集在城门外观望这场有史以来盛大的送亲队伍,看着皇帝行步跟随送亲队伍,后面则是文武百官,直至城门口……,由此可见,这两位远嫁的公主,地位之高,深得帝王之宠爱。 北堂墨宣牵着沐如星站立在沐连夜和北堂冰霜面前行礼道别,随后便站立一旁等候北堂墨宸和沐清宁给帝后行礼道别。 北堂墨宸紧紧抓住想挣脱出他大掌的纤纤细手,两人行至沐连夜面前,沐连夜抬眸望着面前即使身着喜服但目光清冷得犹如千年寒冰的女儿,心如刀绞。 没有行礼,沐清宁横扫十里红妆,淡淡出声道:“儿臣感谢父皇的宠爱,但父皇为儿臣准备的丰厚嫁妆儿臣不要。” 此话一出,四周鸦雀无声,众人皆目瞪口呆,心想这五公主不会是在婚嫁当日当着全城百姓的面拒婚吧。 北堂墨宸亦然强作镇定地望着她,手劲却是越来越大地抓住她。无视众人呆愣地场面,清冷的目光紧紧地锁定面前的沐连夜,冷清却坚定有力的声音传入众人耳里:“儿臣恳请父皇吮许儿臣以嫁妆换取父皇一道旨意,儿臣的嫁妆充入国库,北宁国凡正当商人税赋减半三年,北宁国所有农户免税三年,求父皇成全。” 沐清宁的决定出乎众人的意料,谁人也想不到传言残酷无情的五公主竟然会在婚嫁日将帝王为其配置的豪华嫁妆充入国库换取一道减免税的旨意,北堂墨宸紧握的手终于减轻了力道,她差点让他失控了,他以为她会抱着宁为玉碎不为瓦全的心态来拒绝嫁给他。 沐连夜一脸凝重地望着面前的爱女,她的心思他又怎么会不懂,她,终究还是不愿意原谅他,今日此举,她是在告诉他她不在乎他给她的嫁妆,同时也警告他,帝王之争,沐冥玄势必会加入。北堂冰霜心里则是暴怒,同时也更加确定沐冥玄不除,沐冥飞就别想顺利继承皇位。 挥去心头的沉闷,沐连夜一脸凝重道:“睿王可有话要说?”这是他给宁儿的嫁妆,按理可以由宁儿自由支配,但是没有嫁妆,往日宁儿在南祈国怕是受到议论。 北堂墨宸牵起沐清宁细腻白皙的小手,一脸宠溺地望着她:“本王今日能娶到如此贤德的王妃,是本王之幸,宁儿的嫁妆宁儿可以自由支配,本王和南祈国定不会为难公主。” 沐连夜哈哈大笑:“好,今日朕就当众下旨:奉天承运,自睿王与我北宁国五公主沐清宁成婚当日起,北宁国凡正当商人税赋减半三年,北宁国全部农户免税三年,钦此!” 帝王的话音刚落下,围观的百姓和文武百官皆跪下:“皇上万岁万岁万万岁,清宁公主千岁千岁千千岁,睿王千岁千岁千千岁。” 挣脱开北堂墨宸,沐清宁缓步走至楚非雪面前,缓缓跪下:“女儿感谢母妃多年来的养育之恩,今日远嫁南祈国,女儿便不能陪伴在母妃身旁尽孝道,女儿羞愧,恳请母妃接受女儿三拜。” 楚非雪扶起沐清宁,想起多年来相依为命的日子,想起宁儿在她生病时的细心照顾,想起她为她准备的每一份点心,想起她跳一支支不寻常的舞来博取她开心的时刻,终于忍不住泪流满面地将沐清宁搂在怀里,纤弱地手轻轻抚摸面纱,颤抖道:“能有宁儿这样的女儿,是母妃最大的幸福,母妃不求什么,只求宁儿幸福。” 面纱上漆黑如墨的双眸水雾茫茫,楚非雪,这个身处后宫的可怜女子,原本拥有一个爱她至深的爱人,却不得不进宫为妃,曾经是帝王宠爱的女人之一,最终却不得不为了保全自己的孩子而拒绝恩宠。 母女情深绵绵,依依不舍的场面感动着围观的百姓,有些女子甚至用衣袖拭去眼角的泪水,此时他们忘记了在他们面前的这位公主,是传闻残暴无情的人。 沐连夜望着依依不舍的两人,既是羡慕又是心疼,雪妃,曾经他最宠爱的女人,这些年为了不见他直躲在朝阳臀不出,如今因为宁儿要嫁去南祈国,她终于肯走出朝阳臀,却是为了求他收回赐婚圣旨,甚至,出现在众人面前相送宁儿。 她,这些年是幸福的吧,有宁儿一直陪伴在她身边,而他,却得不到宁儿的原谅,甚至可能一辈子得不到。 沐连夜叹了口气,摆摆手,胡公公便上前道:“娘娘,公主,时辰不早了,公主应该启程了。” 北堂墨宸牵着沐清宁的手,表情严肃道:“雪妃娘娘请放心,本王会好好照顾宁儿的。” 望着一脸认真的北堂墨宸,楚非雪点点头。 软轿内,沐清宁一脸不悦地望着车内始终保持温柔浅笑的北堂墨宸,冷声道:“王爷是不是可以滚了?” 北堂墨宸深邃的目光紧紧锁住她,没想到身着嫁衣的她,没有了往日的淡雅,却是娇媚动人。只是她还是那么尖酸刻薄的对他,想起离别时她回头忘楚寒事依依不舍的表情,他好嫉妒。 薄唇轻抿,他妖孽一笑:“宁儿,从北宁到南祈,这一路本王都会与你同撵。” 本以为沐清宁会狠狠瞪他一眼,不曾想她看也不看他,靠着马车缓缓地闭上双眼。昨夜北堂墨宸走后,她一夜无眠,这会儿是坐在向来不喜的马车上,她是感觉乏了。 ------题外话------ 墨墨已经把前面一大堆文字的段落修改过来了,谢谢大家的建议。今天墨墨惊喜地发现有亲送墨墨鲜花和钻石,墨墨好开心,真的谢谢你们! ------------ 第二十四章 沐冥玄追来 北堂墨宸深邃的黑眸望着对面靠着马车便入睡的小女人既是喜又是疼惜,喜的是她虽然恼怒他,但是在他面前也不是处处防备着他,疼惜的是她的身体是那么的削弱。 轻轻移至她身旁,缓缓的将她的头搁在自己的大腿上,让她睡得更安稳更舒服。 就在北堂墨宸津津有味地欣赏他的小女人迷人的睡颜的时候,马车突然猛烈摇晃一下,沐清宁悠悠转眼,愕然发现自己的头枕在北堂墨宸大腿上,大吃一惊慌忙坐起身,北堂墨宸紧蹙眉头,微怒的声音传至车外:“怎么回事?” 车外的落剑恭敬道:“王爷,是玄王来了。” 沐清宁微惊,不理会满脸黑线的北堂墨宸,纤纤细手掀开车帘抬眼望向前方,眉头轻蹙:“皇兄,你怎么来了?” 沐冥玄望着她淡然一笑:“母妃请旨回楚府省亲,父皇吮了一月的时间,有外公和楚寒他们护着母妃,皇兄便和父皇请旨要求将宁儿送到南祈国完婚。” 沐冥飞护送沐清宁和沐如星,他是真的不放心,谁知道这两个人半路会对宁儿做出什么举动来。 “玄王能够亲自护送宁儿,本王甚感欣慰,天色不晚,玄王请吧!”温润如玉的俊脸伸出车外,毫不犹豫地对沐冥玄下逐客令。 沐冥玄嘴角的笑容即刻消失,满脸不悦:“睿王为何会在这里?” 北堂墨宸伸手揽住沐清宁削瘦的肩膀,低头温柔地望着面无表情的沐清宁,浅笑道:“宁儿在哪里,本王自然就在哪里。” 望着满脸黑线的沐冥玄和眼里没有一丝情感的王妃,落剑忍不住心里腹诽自家王爷腹黑,明知道玄王对王妃的情感,王爷还一副气死人不偿命的表情在人家面前对王妃做出亲密的举动。 冷眼扫了一眼得意的北堂墨宸,沐清宁清冷的黑眸染上一层浅浅地笑意:“皇兄,等到前方的驿站停下休息,宁儿会去找您的。” 原本愤怒不满的沐冥玄听到这句话,脸上溢出温柔的浅笑:“好。”转着马头走至沐清宁马车后面。 沐冥玄走后,沐清宁不悦地皱起眉头:“戏演完了,请睿王把脏手移开。” 古潭般清幽不见底的黑眸定定地落在沐清宁覆上面纱的脸上,北堂墨宸似笑非笑,也不说话,只是这么定定地望着她。 沐清宁被他意味不明的注视盯得头皮发麻,心里直觉不好。果然,只觉得腰间一紧,沐清宁已经落在马车内柔软的坐垫上。 “北堂墨宸…”训斥的话还未落下,沐清宁只觉得眼前一暗,整个人已被北堂墨宸压在身下。 “宁儿,你还是学不乖。”低沉的声音散发着危险的气息,修长的手指轻轻一扯,红色面纱在两人之间飘然落下。 细嫩白皙的脸,此时因为暴怒而略显涨红,更是在一身喜服的衬托下尤为妩媚动人,修长白皙的手指轻轻地抬起沐清宁娇嫩的下颚,低沉的声音带着一丝不满:“说说,我要如何惩罚你?” 北堂墨宸如此挑逗,沐清宁怒了、恼了,可是她也深知硬碰硬只会对自己不利,于是便明智地选择凉拌的态度,保持着沉默是金的优良传统。 沐清宁心里的想法北堂墨宸又岂会不知,瞧着她一副敢怒不敢言的样子,心里愈发得意,他见识她对待不喜之人的狠绝,唯独面对他,她是怒却斗不过他,这多有意思啊! 缓缓低下头,薄唇覆上她娇嫩的樱唇,起初由于她的反抗使得他的动作略微粗暴,渐渐地沐清宁也就放弃了反抗,吻而已,他爱吻就由他去吧。 粗暴的动作慢慢地放缓,直至最后便是温柔地品尝,北堂墨宸觉得自己是愈加的怀念怀中小女人的味道,吻愈加的深邃,轻轻撬开她的贝齿,他的舌缓慢地挑起她的小舌,企图得到她的回应,奈何怀中的小女人只是青涩地躲开他的缠绕。 北堂墨宸轻轻抚摸被他吻得微肿的红唇,清润如玉的俊脸上带着浅浅笑意:“知道错没?” 宽袖下纤纤玉手紧紧地握成一团,纵然心里不甘,沐清宁也只能缓缓地将头埋在北堂墨宸怀里,闭上眼睛装睡,切不曾想不久便真的睡着了。 许久不见怀中的小女人回答,北堂墨宸微微蹙眉,低头赫然发现他的小女人竟然睡着了,心里无可奈何地苦笑着,轻轻地将她放在柔软的毯子上,自己也躺在她旁边,手,自然地环住她的细腰。 ------题外话------ 亲们,男主是不是很坏啊?要不要更坏啊?谢谢13716298380给墨墨的打赏,墨墨会继续努力的 ------------ 第二十五章 两人起冲突 夏日的微风掺杂着一丝淡淡地墨竹之香直入鼻息,圆润的耳垂处传来阵阵微痒,沐清宁一向不喜睡觉的时候被人打扰,当下便不悦地睁开朦胧的睡眼,当看清眼前的情景的时候,脸霎时变得通红。 她整个人落在北堂墨宸怀里,他修长白皙的大手亲密地搁在她的细腰上,滚烫的温度隔着衣料灼烧她的皮肤,更出格的是,此时他一脸坏笑的轻咬她的耳垂,沐清宁心里一阵恼怒,袖下柔若无骨的细手快速快速抬起,以此同时,发出寒冷锋芒的匕首已经直抵北堂墨宸的胸膛。 北堂墨宸低眸望着胸口处尖锐的刀口一眼,温润如玉的俊脸上挂着一丝宠溺的浅笑:“宁儿,这是要谋杀亲夫吗?” 握着匕首的细手稍微加劲,冰冷的声音参杂些许微怒:“北堂墨宸,你适可而止。” 无视眼前逼近的危险,北堂墨宸挑眉笑道:“为夫竟然不知道做错了何事,竟然让宁儿恼怒成羞,以至于要手刃为夫。” 沐清宁一阵无语,这个脸皮比城墙还厚的腹黑男,自己的态度都已经很明确地告诉她有多讨厌她了,结果他不但肆无忌惮地对她做出那些亲密的动作,甚至变本加厉,这就算了,面对她的暴怒和威胁,他竟然视而不见。自己到底遇上有多可怕的男人,这一刻沐清宁不禁心里怀疑这样能力不强的自己,究竟要多长的时间才能摆脱他的束缚,也许,即使有义父的帮忙,她也斗不过他吧! “为夫只是叫宁儿起床,宁儿何必如此动怒。”某人见她不语,变本加厉地装作无辜。 暗自下决心,沐清宁只觉得眼前这个男人必须给他出点血才得,自己也要变得更强,否则放任他如此肆无忌惮下去,自己就没有逃离这个恶魔的一天,想着,手暗暗加狠力道,手里的匕首毫不犹豫地就要刺入他的胸膛。 北堂墨宸原本温和的眸光犹如闪电般快速地染上一层冷冽的寒光,这个女人,她还真打算伤他,心口传来阵阵剧痛,不是因为尖锐的刀锋,而是她给他带来的痛苦,宁儿,我对你的情已经如此毫不隐藏,你,怎么就不在乎呢? 沐清宁只觉得手腕一阵剧痛,匕首不由自主地落在软榻上。 北堂墨宸紧紧地抓住沐清宁纤细的皓腕,漆黑如墨的眼眸散发出阵阵凉意:“宁儿,你当今如此狠心?” 倾国倾城的脸上没有一丝温度:“北堂墨宸,不管你娶我的目的是什么,但是你和沐连夜都别想我会成为你们夺取权势的牺牲品。”手腕犹如泥鳅般快速地脱离他的钳制,两腿用力的挣扎,企图逃脱他的欺压。 望着身下犹如夜猫般她,北堂墨宸真的想给她一个深刻的教训,可是舍不得伤了她,低沉的声音犹如鬼魅般让沐清宁不寒而栗:“沐清宁,本王不管你爱的是谁,你至始至终只能属于本王,你,永远没有机会逃离本王。”害怕面对冷漠的她,他无奈的起身便出了马车。 大概小半刻的时间,冰言掀帘而入,脸上挂着些许担忧:“公主,冰儿伺候您起身。”离开北宁国,睿王一直在公主的撵内,而她这个贴身侍女和碧月却被安排在别的马车上,差不多一整天的时间她和碧月都坐立不安,刚才看着睿王黑着脸叫她们过来服侍公主下车,她们更是惶恐不安,如今看到公主衣裳完整的样子,局促不安的心才稍微安定下来。 小片刻的整理后冰言便扶着脸带面纱的沐清宁出现在众人面前,沐如星望着面前虽不见真颜浑身却散发出一种高贵淡雅气质的沐清宁,想起一整天她都是和北堂墨宸同撵,心里极为不爽。 感觉到一道狠历的目光落在自己身上,沐清宁横扫一眼周围,望着虽然一脸平淡实际上双眸散发出嫉妒的恨意,眉梢眼角不禁蹙紧,沐如星为何妒忌她?就在沐清宁感到不解之时,沐如星一脸关心道:“五皇妹自幼便晕车,今日一日奔波,可是累着了?” 眉头稍微皱起,沐清宁一脸淡然道:“多谢四公主关心。”她向来奉行以其人之道还治其人之身,井水不犯河水。只要沐如星不主动找麻烦,她也不会和她过不去。 漆黑如墨的夜晚,晚风习习,沐清宁如一个精灵般静美,静静的站立在房间小窗旁,任微风吹拂着自己的三千青丝,绝美的脸上带着一抹伤感。 “夜深露重,公主要担心身体受凉啊!”冰言将一件中厚外衣披到沐清宁身上,两指灵活滚动几下,为她系好外衣。 “冰儿,一路颠簸,你也累了,早点回去休息吧,不用顾及我。”冰言满脸倦容,想必是今日在其他马车上担心她一整天,也没有好好休息吧。 冰言依言退下后,沐清宁手执沐冥玄为她找来的《南祈国通史》便细细地品读,不习惯陌生的地方,何况白日在车上也休息了不少,这会儿要休息那么早她也难以入睡,还不如看书打发时间,虽然是不乐意嫁给北堂墨宸,但是既然现在必须嫁,那就好好熟悉这个国家,也为日后自己在那边发展势力做好准备。 ------题外话------ 亲们,求收哦! ------------ 第二十六章 知道她对感情的要求 自从启程第一天马车上的那一幕发生后,北堂墨宸没有再坚持和沐清宁同撵,甚至每次停留休息两人也不曾有过些许话语。不是北堂墨宸心里气沐清宁,而是那日听说沐清宁自幼会晕马车,冰言是最熟悉她生活习惯的人,他虽然担心她,也不想着一路的行程会给她造成身体和心里上的负担。而沐清宁,对于北堂墨宸的疏远,她不但没有察觉异样,反而乐享其成,一路的颠簸虽然让她原本削弱的身体愈加瘦弱,但没有北堂墨宸的sao扰,心情倒是大好不少。 时间流淌,转眼间已经有了半个多月的行程,北宁国至南祈国的路程已行至大半,北堂墨宸和北堂墨宣也是到了快马加鞭回国准备成亲事宜。 送亲队伍行至南祈国与北宁国边界的桃林镇便打算在此停留几日,而北堂墨宸和北堂墨宣也打算第二日便先行回宫。 北堂墨宸修长的手指紧握住一张信笺,俊朗的脸上犹如修罗般给人一种濒临死亡的气息,落剑则局促不安地立于他身后。 “皇祖母竟给本王安排这一出?”低沉地声音带着浓烈的怒气。 “属下认为清宁公主是北宁皇最宠爱的女儿不说,便是一国公主的身份,大婚当日王爷同娶侧妃,这事若是北宁皇知道定然会恼怒王爷,王爷打算如何做?” “本王与宁儿大婚当日同娶上官悦为侧妃的事父皇已同意,君无戏言,而上官悦毕竟是皇祖母的侄孙女,当下也只能娶了,只是娶而已,本王自不会把她放在心上,无妨。”修长的手指用力一捏,信笺即刻变成一堆纸屑。 “王妃在哪里?”不再是冰寒的表情,而是带着淡淡的温柔之情。 “王爷,今日宣王和沐如星外出游玩桃林镇,而王妃和玄王在后院的凉亭品茶。”落剑前句是在提醒自家王爷应该制造和王妃培养感情的机会。 “哦,品茶”,冷声应道,嘴角勾起,这个女人,冷落了他十几天,一路上却和沐冥玄相谈甚欢,这让他很嫉妒。 不理会一脸忐忑落剑,自个便踱步至后院,他倒要看看他的小女人和她所谓的皇兄是怎么品茶的。 此时后院亭内端坐着一男一女两道清影。女子一袭淡蓝色衣裙,面上配着同色面纱,三千青丝被风吹得漫天飞舞,几缕发丝调皮地飞到脸前,更显淡雅天成。头上无任何装饰,仅仅是一条淡蓝的蕾丝带,轻轻绑住一缕头发。纤纤细手将手中沏好的茶递给对面的白衣男子。 当北堂墨宸赶到时看到的便是这刺眼的一幕,心猛地一沉,却心思一动地闪道身后一簇浓密的竹子后面,他们的距离不是很近,而他既是习武之人,内力更是雄厚,躲在这里自然是能听到他们的一言一语。 沐清宁望着对面无心品茶的沐冥玄,不解道:“皇兄可是有心事?”沐冥玄很喜欢她的花茶,如今握在手里却许久不抿上一口,只怕心中有事。 “宁儿”望着淡雅脱俗的皇妹,沐冥玄只觉得心中不忍:“你觉得北堂墨宸怎么样?” 闻言沐清宁眉头轻蹙:“皇兄为何突然问起他?” 沐冥玄俊朗的脸上带着些许微怒:“当日父皇下旨赐婚你于他,皇兄虽反对,但是想起那北堂墨宸确实是个受人尊敬的王爷,若是你嫁给他就算你不愿意他也不会强迫你,这十几天来皇兄见他对你也很上心,原本以为他是真心对你,没有想到竟是如此肤浅之人。” 沐清宁一脸疑惑:“这些日子他未曾恼怒宁儿,皇兄为何如此动怒?” “宁儿可知,在他和你大婚当日,他还同时娶南祈国丞相孙女上官悦为侧妃?”沐冥玄几乎暴怒道 虽然对那个男人不曾有一丝情感,对于他是王爷的身份既然不会只娶一妻也是很清楚,但是当听说他们大婚之日他还同时娶了别的女人,沐清宁还是一时间呆愣住。 沐冥玄望着对面缓缓起身的女子,此时的她双眸似水,带着彻骨的寒冷,似乎能看透一切。遥望不满阴云的天空,冷冽的声音带着些许绝望:“皇兄,你当真知道我心里所想的?” “你我自幼相伴相随,你心中所想的皇兄又岂会不知?你身系母妃和我,父皇不同意放我二人出宫,你便不会丢下我们独自离开皇宫,所以多年来你隐藏真颜和才华,恃宠而骄的目的便是为了避免成为皇家的牺牲品。当初皇兄只以为你做的这些都只是因为痛恨父皇,你深爱着楚寒,在他出事第二日,你在皇兄面前却对他说你对感情是有要求的,所以你不可能和他在一起了,那时候起皇兄便知道你需要的感情,只怕是一生一世那个人只娶你一人为妻。”望着前面瘦弱的身影,沐冥玄疼惜道。 “没错,一生一世一双人,这便是我沐清宁对感情的要求。”她自嘲道:“我最大的幸是上天给了我再一次重生的机会,最大的不幸便是它让我带着纯净的记忆落在皇家。人人道女子嫁入皇室是人生之大幸,可以享尽荣华富贵,却没有几个人知女子最大的不幸便是一入宫门深似海,日复一日的和自己夫君的众多女人争宠,日复一日的孤寂折磨。” “男人自古三妻四妾,男子可娶妻休妻,女子只有忍气吞声的份,这便是这个男尊女卑的时代所特有的,而我一生一世一双人的想法在这个时代是多么的可笑。”清冷的声音多了一分不甘。 此刻的她竟然让身旁的沐冥玄以及远处将她的话一字不漏地听在耳里的北堂墨宸有一丝不祥的错觉,他们感觉这个让人心疼的女子仿佛要远离这个世界般。 “宁儿,逃婚吧,皇兄带走你。”沐冥玄坚定道。 “皇兄”凄凉的眼神望着他:“你可知北堂墨宸他心里想要的是什么?他要的不仅仅是南祈国,我若是逃了,北宁国怎么办?我可以恨父皇,但是我不能眼睁睁地看着我的子民处于水深火热之中。” “为了北宁,所以就牺牲你的终身,这有多残忍,宁儿,你可知,皇兄给你送嫁,也是母妃的意思,她要皇兄带着你回到你义父那里,你义父会护你一生的。”沐冥玄劝慰道。 “皇兄,义父闭关,我嫁给北堂墨宸的事切忌不可给他知道。”义父疼她护她这是事实,但是她不能将义父牵扯出来,没人知道她的义父是几国朝廷欲灭之的魔王,她不能让义父陷入危险。 冰冷的双眸犹如千年不化的寒冰,清冷的声音掺杂着决然:“我沐清宁此生绝不与人共侍一夫,所以皇兄你放心,终有一日,我定然可以凭借自己的能力逃离北堂墨宸,而我的一生不只有自己,还有你,还有母妃,还有义父,甚至还有楚府,所以我不会轻易地妥协这个落后的时代,即便是玉石俱焚,我也要抗衡到底。” ------题外话------ 在村里不便去签协议,这几天得不到推荐,收藏率好低哦,呼呼,墨墨好伤心 呼呼,半夜墨墨检查才发现17日23点的文墨墨设置错时间了,竟然设置到18日23点才发布 ------------ 第二十七章 寒毒发作 俊朗的身躯站立于窗前,抬头望着乌云满天的天空,前一刻还是烈日当空,不到半刻时间便是乌云满天,只怕,这夏日的暴风雨是来临了,而他,也终于明白自己即将面对的是什么。 但收到父皇的旨意要他娶上官悦为侧妃的时候,他虽不乐意,但那时候却没有想到用拒绝风浅星的态度去拒绝这桩婚事,只因想的是能娶到自己心仪的女子,便是娶了她人也只是顺着皇祖母的意思,能和自己心仪的女子朝夕相处又不给自己的帝王之路带来麻烦,乐而不为,如今才知道自己错的有多离谱。 确定了自己的心意,决然地威胁她嫁给他,却不曾理解她到底想要的是什么,他的爱竟是如此的肤浅,她可以火烧圣旨拒婚,却放任自己心爱的男人去娶别的女人,当初自己就该想到她想要的是什么了。 “宁儿,若是我能做到,你是否会爱上我?”心里叹息着,思及此处,心尤为坚定,转身回到书桌上执笔修书一封,递给落剑,满脸坚定道:“派人快马送给北宁皇。” 此时的北堂墨宸不曾想到,当他的那封书信送到北宁皇手里,高高在上的帝王竟然老泪纵横,更是在一座废弃的宫臀内站立一夜忏悔自己的过错。 白日里的风云密布,到傍晚时分便是雷电交加、狂风暴雨。 就在北堂墨宸起身打算去看看沐清宁时,落剑慌忙地推门而入:“王爷,不好了,王妃王妃那边出事了。”话音刚落,落剑只觉得眼前一个身影闪过,定眼一看面前已经没有自家主子的身影。 急速赶到沐清宁的房间,北堂墨宸一脚踹开紧闭的房门,看到眼前的一幕惊呆了。 沐清宁浑身颤抖地躺在被窝里喃喃低语,露在被子外面的头部正往外冒着丝丝寒气,脸色苍白,全身止不住颤抖。 沐冥玄不停地用手揉搓着她冰冷的脸颊,想要在上面看到一丝血丝。 北堂墨宸如狂风般闪身至床旁,温润如玉的俊脸亦是全无血色:“宁儿怎么了?” 沐冥玄手中动作不曾停下,抬头,一双满是血丝的眸子射向北堂墨宸,转眸阴沉地向旁边往火盆里添碳的冰言和碧月怒吼道:“加大火。” 沐清宁是寒毒发作,不说现在是雷暴雨,即便是能叫来这里的大夫也无人能医治,他们现在能做的只是尽快给她回温。 完全不知道什么状况的北堂墨宸怒了,他的小女人这会儿正备受煎熬,他却不知道怎么回事,大怒,大掌快速往前震去,瞬间,没有防备的沐冥玄被他震飞至不远处角落。 温柔地大掌覆上沐清宁冰冷的脸颊,感受到她的温度不断地下降,望向冰言的俊脸犹如修罗般让人不寒而栗:“可是寒毒?” 冰言忙不迭地点头,得到确定,北堂墨宸寒冰般的黑眸分别射向两人,低沉的声音带着不容置疑地坚定:“你们出去,本王有办法控制。” 沐冥玄愤怒的眸光紧盯北堂墨宸:“北堂墨宸,宁儿发病的原因自有一半的原因因你,你若是真的有心娶她,就不要给她惹那么多莺莺草草。” 北堂墨宸的关心暴露无遗,他看得出不是作假,既然现在他有办法给宁儿控制病情,他纵然不放心也只能将宁儿教给他。 两人退下后,北堂墨宸大掌一挥,帐纱垂落,深邃的黑眸深深地望着陷入昏迷的她,温和道:“宁儿,对不起,我只能这么帮你了。”大掌快速地除去自己身上的衣裳。 细长的手指轻轻扯下她的腰带,大掌颤抖着除去她身上所有的衣物,轻轻地将她拢在怀里,然后紧握她的细手,源源不断的内力至他的体内流到她的体内。 只是当他企图将她体内的寒毒引到自己身上的时候,却发现自身的内力快速地被吞噬,眼下也只能帮她度过这一次,剩下的只能等慕容千叶回来看看有没有办法医治了。 接受了北堂墨宸内力的沐清宁,冰冷的身体渐渐有了温度,想起她对他的排斥,北堂墨宸起身企图穿上两人的衣物,不曾想他刚稍微移开,沐清宁纤细的小手却紧紧地抓住他的大掌,嘴里喃喃低语:“母妃,冷,好冷,不要离开宁儿!” “好,不离开你。”忍住心里涌起的欲火,他极为吃力地将她搂在怀里。 修长白皙的手指轻轻地抚摸着她虽紧闭却湿润的双眸,他心疼地望着她,宁儿,什么时候我才能真正地了解你? 夏日里的雷暴雨过后,总是迎来空气清新的清晨,沐清宁便是在这温馨的感觉中悠悠醒来。 “公主,你醒了。”冰言兴奋地对刚睁眼开来的沐清宁展眉一笑。 冲着冰言淡淡一笑,迷茫的双眼望着床的四周,迷惑道:“宁儿,我记得雷暴雨时我寒毒发作的。” “嗯,公主,昨日你可是吓死冰儿和玄王了,还好有睿王在,否则我们都不知道怎么办了。” 眉宇间的笑意淡去,沐清宁蹙眉道:“他碰见了?” “是啊,昨夜是睿王给公主控制寒毒的,否则玄王和冰儿都不知道怎么办?”冰言一改先前的喜悦而一脸凝重道。 自从公主每年去魔宫治疗一次以后,公主发病的时间很有规律,不曾想这次远行,公主的寒毒竟然又恢复回之前每逢雷暴雨就发作,想想,冰言就觉得心里不安。 冰言一双饱含忧虑的双眸望着掀开身上棉被欲下身的主子:“公主,为何…啊!”手指着沐清宁身上的穿着,一脸震惊。 沐清宁心里纳闷地掠过身上的睡袍,微微蹙着眉头,眼中有着几分疑惑:“我的睡袍有何不妥?” “昨夜公主的寒毒是睿王控制的,睿王陪了公主整整一个晚上,今晨才离开,昨夜,冰儿离开的时候,公主还不曾换下衣服。”冰言惶恐不安道。 呜呜,昨夜听说睿王能帮公主控制寒毒她很高兴,却也不曾想到睿王会亲自帮公主换下衣物,虽然公主即将嫁给睿王,可如今毕竟还未成婚,公主的身子就被睿王看到了。 冰言不曾想到的是北堂墨宸不仅亲自帮她的公主换下衣物,昨夜两人更是身无寸缕相拥而眠整整一夜。 眼中闪过一丝不自然,沐清宁尴尬地转开话题:“皇兄可是醒了?”昨夜发生何事昏迷中的她自然不知道,既然身上没有感觉有何异样,她就不和那个男人计较。 “公主,玄王一早就想进来看公主了,睿王离开的时候说公主的毒已经控制了,但需要更多的休息,玄王便回屋了。”公主竟然不计较睿王的自作主张,冰言心里讶然。 洗簌完毕,双眼扫见碧月送进来的早点中有一碗浓浓的东西,淡然的眸光染上一层迷惑:“这是什么?” 碧月笑意盈盈:“公主,这是驱寒的汤药,睿王说这药对公主的身体有很大的帮助呢?”名艳天下的睿王如此关心沐清宁,身为公主的婢女,碧月心里自然是乐开了花。 沐清宁眉头微微皱起,中药,她最讨厌了,黑乎乎、臭烘烘的,难以下咽。 瞧见主子一脸嫌恶地望着桌上那碗黑乎乎的汤药,冰言和碧月忍不住掩嘴偷笑。 ------题外话------ 今天墨墨终于逮到机会跑到镇上签约了,谢谢亲们的支持。 ------------ 第二十八章 沐如星的嫉妒 一袭淡紫色罗裙,裙角上几株迎风而立的粉红色薰衣草。腰间一条素色织锦腰带,显得清新素雅。淡蓝色面纱上方秀眉如柳弯,澄澈的眼眸染上一丝冷清。肌肤似雪般白嫩,举手投足间散发出一种高雅的气质。头上三千青丝黑得发亮,细长的淡蓝色蕾丝发带随着发丝自然垂落。 当沐清宁出现在众人面前的时候,众人不禁为她浑身上下透出的高雅淡漠的气质所吸引。她,虽然以轻纱遮面,却让人产生一种神秘高雅的感觉。 沐如星妩媚的脸上荡起一抹温柔却未及眼底的笑容:“昨夜听说五皇妹寒毒发作,没想到今日皇妹就犹如仙子般出现在众人面前,皇姐着实为皇妹高兴啊!” 昨夜她的贴身婢女翡翠告诉她沐清宁寒毒发作,她心里乐开了花,谁知道今日起身便听闻昨夜北堂墨宸在沐清宁屋里留宿一宿为她控制寒毒,她是又恨又嫉妒。 眼眸不经意般望了一眼不远处一袭白袍的北堂墨宸,自然平淡的眼里散发出一丝不易察觉的阴狠,这男人本应该属于她沐如星的,凭什么让丑陋无比的沐清宁霸占了。 沐清宁垂下的眼底散发出一缕精光,她之前一直迷惑平常对她仅是厌嫌的沐如星最近为何总是隐隐表现出对她的嫉妒和恨,原来,沐如星看上的北堂墨宸。 沐清宁心里冷笑,平淡自然中带着一丝意味深长的双眸扫向沐如星,出乎众人意料的,她颔首点头。 “皇妹真是好福气,听说昨夜睿王臀下不但将皇妹体内的寒毒控制住,甚至陪了皇妹一个晚上。只是,可惜了二皇兄昨夜可是在皇妹的房间外等了一宿,皇妹有如此贴心的未婚夫和皇兄,可真是羡慕死皇姐了。”沐如星满脸羡慕道。 沐如星这女人表面上看只是单纯的羡慕她,其实她的一番话就是在告诉众人她沐清宁未婚就和男子独处一室,甚至和自己的皇兄还暧昧不清,她这么做,很明显就是想毁了她沐清宁的名声。 沐清宁垂下的眼眸闪过一缕讽刺的光芒,平淡的语气中带着浓浓的讥诮:“这有什么好羡慕的,若皇姐也身中寒毒,想必宣王臀下也会亲自陪着皇姐,太子臀下更是一宿无眠。 不过,如今皇姐这般羡慕清宁,是否是对宣王臀下和太子臀下都没有信心吧?”言罢便意味深长地扫了一眼北堂墨宣。 沐如星脸色煞白:“皇妹你……。” “宁儿说的是,本王身为宁儿的夫君,玄王又是宁儿最敬爱的兄长,宁儿生病,我们自然担心,三公主有何可羡慕的。”北堂墨宸一脸宠溺道。 见到意中人在众人面前帮着沐清宁,沐如星轻咬唇瓣,一脸委屈地望着北堂墨宣。 纵然北堂墨宣对沐如星无感情,更是对她当着他和众人的吃北堂墨宸的醋感到不满以及愤怒,然而,沐如星终究是他要娶的女人,戏,自然是要做的。 “皇弟和五公主说笑了,星儿身体不适,墨宣既然也会如皇弟照顾五公主般。”北堂墨宣一脸浅笑道,心里对北堂墨宣和沐清宁的恨愈加严重。 未曾理会北堂墨宣和沐如星,北堂墨宸跨步走至沐清宁面前,修长的大手牵起她细腻白皙的细手,一脸宠溺道:“身体不适,为何不好好休息?” 温热的气息迎面而来,沐清宁不禁想起昨夜是他帮忙换衣,黑眸中闪过一丝不自然:“无碍。”手不自觉地抽了抽。 察觉到她的不自然,北堂墨宸嘴角抽了抽,没想到对他一向排斥的小女人今日竟然也有尴尬的时候,是知道昨夜发生的事情了吗?只是,他眉头轻蹙:她还是一如既往地排斥他的接触。 手上的力道猛地加大,沐清宁抬眸望见他一脸狡黠地望着她,心里暗想情况不妙,然而未等她防备,整个人已经扑进北堂墨宸怀里。 无视周围他人异样的表情,北堂墨宸一把将她抱起,却是往外走。 冰言和碧月急忙跟上,落剑一把拉住冰言:“不想死得早,就不要跟着王爷和王妃。” 冰言灿若星子的眼眸愤怒地望着面前的冰块,满脸不悦,拉着碧月转身往回走。 落剑满脸黑线,不愧是王妃的贴身婢女,脾气倒和王妃有共同之处。 北堂墨宣启程先行回皇宫后,沐如星一回到房间就噼里啪啦地将房间里的东西掼在地上,原本妩媚的脸孔因为愤怒而扭曲。想起北堂墨宸对沐清宁的宠溺,北堂墨宣对自己的无所谓,她心里愈加气愤,她恶狠狠道:“那个丑八怪有什么好的,她不及本公主漂亮,睿王为何就喜欢她?” 翡翠望着满地的狼籍,惶恐不安道:“公主何必大怒,五公主固然得到睿王的喜爱,但是大婚那日睿王却是同娶侧妃,这对心高气傲的五公主来说,是多大的耻辱啊!” “那又如何?睿王是本公主先看上的,他本就该是本公主的。”沐如星一脸不甘心道。 瞧着自家主子的摸样犹如被抢了夫君的怨妇,翡翠忍不住心里腹诽,沐如星自幼就和宣王有婚约,她想悔婚不说,还想抢了人家的未婚夫。 翡翠心里腹诽是一回事,说出来的话却是另一回事:“都是那五公主的错,人长得丑就算了,还勾引睿王,要不是她的勾引,睿王怎么会看上她。” “没错,都是她勾引了睿王。”沐如星满脸愤怒,妩媚的脸孔此时一片狰狞:“本公主定不给那狐媚子如愿以偿嫁给睿王。” 她的声音铿锵有力却带着**裸的狠历,翡翠心里忍不住打颤。 ------题外话------ 求收 ------------ 第二十九章 睿王脸皮真厚 北堂墨宸将沐清宁轻放在驿站门外一辆奢华的马车上,沐清宁不着痕迹的挣脱出北堂墨宸的怀抱,独自端端正正地坐在了马车最里面。 马车的容量很大,有一张可以躺靠的美人榻,一张红木小方桌,上面置着精美糕点,热腾腾的香茶,以及各种鲜美的水果,由此可见布置这马车的人有多用心。 北堂墨宸只觉得怀里一空,目光顺着沐清宁望去,唇角微微一扬,也没有说什么,而是细长的手臂一揽,转眼沐清宁已经随着他一同跌落于美人榻上。 瞧见沐清宁一脸铁青地被自己搂在怀里,北堂墨宸漆黑的眼眸散发出狡黠的精光,想起昨晚两人的接触,他心里愈发得意。 低垂的眼眸闪过一缕冷冽的光芒,沐清宁缓缓闭上双眸,历史的经验告诉她,遇到这种情况,于她而言有利的举动就是保持沉默保持静止。 马车缓缓向前行驶了约摸半个多时辰方才停了下来,北堂墨宸嘴角含笑凝视着双眸轻阖的沐清宁,弯腰欲抱起她下车,不料蝴蝶羽扇般的长睫忽闪几下,心如止水般冷清的双眸蓦然对上他漆黑的眼眸。 无视北堂墨宸的动作,沐清宁支撑着坐起身,淡淡道:“这是哪里?” 北堂墨宸尴尬地起身,对上她冷清的双眸,不语,转身便跃下马车。白皙细嫩的小手刚掀开车帘,沐清宁只觉得天旋地转,整个人已经被北堂墨宸抱着下了马车。 面纱的娇脸蓦然铁青,秀眉微皱,她愈发觉得这个据说睿智无双的睿王脸皮真厚,即便是两世为人,她从来没有遇上有哪号人比他更能演戏,更没有见过有哪个人有他厚颜无耻到如此分不清真假的地步。 北堂墨宸望着怀里满脸不悦的小女人,无奈在心里摇摇头,低沉的声音带着一丝不可拒绝的威严:“落雪。” 北堂墨宸话音刚落,沐清宁只觉得一阵风拂过,一个妙龄少女赫然出现在两人面前。 少女一袭白衣,青丝高束,精美的五官虽称不上倾国倾城,但绝对堪称倾世佳人。 沐清宁在惊叹北堂墨宸身边有如此美貌的女子的同时,更让她觉得诧异的是这个女子竟然让她有一种熟悉的感觉,不是因为两人相识,而是她周身笼罩着一股寒冰冷霜之气,这和她是多么的相似。 落雪微微垂首,恭敬道:“落雪参见王爷、参见王妃。” 她的余光扫向北堂墨宸怀里的沐清宁,心里暗自赞赏,当初收到主子娶王妃的消息她曾经一度错愕,心里更是好奇这个让主子追寻一年,甚至亲自提亲的女子有何魅力,如今一睹,她虽面纱遮面,但是浑身上下却透露出无人能及的淡雅高贵之气,如此女子,即使丑颜,和高贵俊美的主子在一起,却是天造地设的一对。 虽不喜她的称呼,沐清宁对她的好感也不曾消失,微微点头。 北堂墨宸却是一时错愕,这是他第一次见沐清宁对她身边以外的人做出如此表态,更让他惊喜的是,每次落剑称呼她王妃她都蹙眉,如今落雪的称呼,却没有见她露出厌恶之情。 北堂墨宸怀抱着沐清宁轻缓步上一只小船后小心翼翼地将她放置在船中间,落雪跟随在两人身后将马车上的精美点心、香茶等等放置在船上,然后向两人微微行礼便退下了。 沐清宁诧异地望着北堂墨宸划动船桨,却坚持不肯出声询问他是否会划船。 看着沐清宁错愕的笑脸,北堂墨宸微微浅笑,戏谑道:“宁儿是担心为夫不会划船,让宁儿掉下湖中吗?呵呵,宁儿放心,为夫定然不会让你变成落汤鸡的。” 横眉扫了一眼眼前妖孽的他,沐清宁转过身望向前方,才发现满湖碧荷,鼻息更是闻到一股荷花幽香,冰冷的心犹如得到了一丝温暖,她不禁挪至船边,伸出纤纤细手轻轻地拂过清澈见底的湖面,拂过一片片翠绿。 手腕处精致的银手链在明媚阳光的照耀下闪闪发光,形成一道美丽的光芒。细手在这光芒下显得愈加的白皙细嫩,甚至性感惑人。 北堂墨宸紧盯着她,嘴角微扬,眼里笑意浓烈,手划动船桨,朝着湖中心游去。 每次寒毒侵蚀过后,沐清宁的身体便会娇弱,更是困意重重,此时身处如此佳境,暂时将心中烦恼放下,她慢慢靠上小船上一个柔软的小方枕,双眼慢慢阖上。 沐清宁一向浅睡,此时身边更是有一个危险的男人在,因此不多时她便醒来。 她微微睁开眼赫然发现上方出现一张放大的俊脸,砰然跳动的心很快镇定下来,双眸不带一丝情感的定定望着北堂墨宸。 北堂墨宸嘴角微扬,眼中笑意加深:“宁儿这般看着为夫,为夫会认为宁儿是被为夫这张俊美的脸所惑的。”北堂墨宸贴近她,言辞间的鼻息,热乎乎的全部喷洒在沐清宁敏感的耳垂上。 移开目光,沐清宁冷冷道:“此时王爷不是应该和宣王一起动身回宫吗?为何还有闲情在这里耍赖?” 对于他的**,沐清宁视而不见,北堂墨宸不禁一阵失落,然而他很快平息心里的不快,微笑道:“为夫舍不得宁儿,自然不想离开宁儿这么多日。” 沐清宁面无表情地望着她,嘴角荡出一抹讥诮:“王爷身份尊贵,何须次次在本公主面前做戏呢?本公主一再同王爷讲过王爷娶本公主是何种目的本 公主没兴趣,但王爷若是想诱惑本公主爱上王爷,那就错了,不管王爷有多坚持不懈,脸皮有多厚,本公主这凉薄的心绝不会为王爷跳动。” “为何我做了那么多,宁儿你总认为我是在做戏?”温润的声音中带着一些冷冽,却隐隐带着一丝恳求:“楚寒爱你,你给他机会,我爱你,为何不肯给我哪怕一丁点的机会?” “你爱本公主?王爷可真会说笑。”清冷的双眸紧紧盯着他:“那王爷告诉本公主,何为爱?” 见他不语,沐清宁冷笑道:“爱一个人不是占有她,而是成全她,王爷说爱本公主,那你可知道本公主真正想要的是什么?” “本王知道,你想要的是独一无二的爱,本王也会做到。”北堂墨宸坚定道。 决然的转身望着平静的湖面,沐清宁讥讽道:“王爷会做到,当本公主是傻子吗?天下谁人不知王爷即将在迎娶沐清宁的当日迎娶侧妃?更何况王爷错了,在本公主眼里,生命诚可贵,爱情价更高,若为自由故,两者皆可抛!” 北堂墨宸一阵语噎,他可以给她唯一的爱,但是对于迎娶上官悦一事,他已经修书北宁皇需要他的配合要求他和沐清宁成婚那日不能同时迎娶上官悦,他也在想办法怎么推迟掉太后给他安排的先斩后奏的赐婚,但是他不能保证已经昭告天下的赐婚是否很快顺利退掉。 更让他无话可说的是沐清宁说相对于爱情和生命,她更想要的是自由,这个他是相信的,要不她也不会问了逃脱出北宁皇宫而做出种种事迹,但是要他放下她,谈何容易。 北堂墨宸沉着一双漆黑幽深的凤目凝视着她:“我绝不会放你走,宁儿,你死了逃脱我的心吧。” 沐清宁转过身冷冷望了他一眼便望向湖面远处,不语。现在的她,实在不想和这个危险的男人有过多的言语。 ------题外话------ 墨墨是打不死的小强,亲们,有人看墨墨的文吗? ------------ 第三十章 沐如星的算计 此时恰逢炎炎夏日,湖里的荷花犹如约定般的争奇斗艳,湖面烟波浩渺,绿盈盈的荷叶密集在一起,随风婆娑起舞,影随波荡,花吐莲蓬,荷送清香。 沐清宁冷清的眼眸望着远处,一片片荷叶如翻滚绿波,花若红云,徐徐的清风不时为她送来一缕缕荷花清香,她顿感神清气爽、心旷神怡,双眼轻阖,头脑中闪过一段段支离破碎的画面: 朦胧的画面中她见自己和一个看不清摸样的男子泛舟于一片看不到头的荷塘之中,朵朵盛开的粉荷,尽情的招展着自己秀丽的身子。船行至湖中央,湖水突然冲天而起,形成一个巨大的缺口,缺口猛然扑向小船,男子猛力将她推至岸边,然后回头冲跌坐在岸边的她展颜微笑,纵身跃进那张牙舞爪的巨口中。 虚弱的睁开眼睛,眼前一片朦胧,那个男子到底是谁?为什么他会让她很心痛?甚至他比楚寒让她更痛。 北堂墨宸望着不远处陷入深思的她脸上浮现出忧伤,他的心从未有过的抽痛着,好似带刺的鞭子在狠狠的抽着,他想冲上去问她为何伤心,然而心里却害怕她是因他拆散她和楚寒之事而伤。 他唯有陪着她独坐这小船上默默无语,贪恋地感受她在身边的感觉。 轻轻地将一本书卷放置于她身旁桌子的一角,而他却独自一人摆弄着黑白棋子。 沐清宁侧目望着不远处气定神闲地独自下棋的北堂墨宸,他修长白皙的手指轮流交换地捻着黑白棋子。 目光扫向棋盘上的战局,清冷的双眸带着些许讶然,没想这个危险的男人竟有如此高超的棋艺,即便是不曾输于他人的她,心里也对他有了赞赏。 微风徐来,淡淡荷花清香涌入鼻息,心,微微颤动,她执起手边的书卷细读起来。 岸边不远处马车旁满脸冰霜的落雪望着小船上两人墨发随风飘扬,甚至几乎在风中纠缠在一起,心里愈发觉得这两人的动作是那样的默契与和谐,这两人是那么的般配。 夕阳西下,湖光山色,湖面波光粼粼,湖边的垂柳倒映在水中。沐清宁抬眸,愕然对上刚放下手中棋子的北堂墨宸,目光一闪便又重新回到已经看完的书卷上。 北堂墨宸微微一笑,他虽然专注于下棋,但仍注意到对面那少女竟然有一目十行的阅读速度,感觉到她的不自然,眼底的笑意加深。 这边一派温馨,另一边却是阴谋乍起。 滚烫的茶水随着精致的茶杯砰然落地,沐如星眼底一片阴冷:“睿王竟然带那贱人去游湖?” 瞧着沐如星满脸狰狞的样子,站在她旁边的红玉暗自心惊,自从三公主见睿王第一眼之后,她就感觉三公主像变了个人似的,不再像以往那般单纯得像只呆鸟,而是变得愈发深沉,愈发狠历,愈发狂躁。 “公主,天气炎热,您别气坏了身体。”推门而入的翡翠瞧着地上残碎的瓷片,眉头就皱了起来,倒不是她真心担心外面有人知道沐如星这刁蛮任性的性子,而是清楚她是沐如星的陪嫁丫鬟,若由着沐如星这性子持续下去,日后宣王知晓,只怕得势后宣王便会冷落了沐如星,主子日子不好过,她又怎么会过得好? 见翡翠进来,红玉稍稍松了口气,翡翠自幼便服侍三公主左右,她定然懂得比自己知道如何讨好三公主让她消气。 沐如星双眸划过一丝阴晦:“睿王不急着回宫竟是为了陪沐清宁那贱人游湖戏水。” 翡翠挥手命红玉退下后上前恭敬道:“公主何须为了那贱人伤心伤身,睿王虽娶她,不过是为了政治联姻罢了。况且那五公主心里只有楚将军,丑颜、无德、残情,又倾心于其他男子,这样的人,睿王怎么看得上!” 沐如星抬眸望着她,瞪大的双眼里隐含些许不信任:“既然如此,那睿王为何整夜不眠地帮着那贱人控制寒毒,为何没有按照宫里的旨意尽早回宫仅是为了陪那贱人游湖戏水?” “我的好公主,你仔细想想,睿王为何会这么做?”翡翠恨铁不成钢的提醒着她。 沐如星内心无比狂躁地:“本公主见到睿王对那贱人如此上心里不舒坦,哪有心思去想为何。” 翡翠不禁在心里为皇后感到悲哀,皇后身处后位多年未曾受到一丝一毫的威胁得意于她本人精于心计,却不曾想生的两个女儿一个刁蛮任性一个蠢得像只猪。 心里腹诽归腹诽,面上却带着恭敬:“公主你想想,五公主是皇上最宠爱的公主,睿王若是娶了她,皇上为了她,自然会考虑支持睿王,如此,睿王继承皇位的胜算又得到进一步加大。” 沐如星心中一喜,却也忘了北堂墨宸和北堂墨宣是争夺皇位的死对头,只睁大眼睛望着翡翠道:“翡翠,你说的可是真的?” 翡翠没有错过她眼中的惊喜,这心里头有些寒,忖着好歹这三公主也是宣王即将过门的妻子,竟如此不知廉耻地一心想着睿王,五公主虽无视他们旁人,但是也不曾主动招惹三公主,却成了三公主的眼中钉。 翡翠心中寒凉,面上却不显露分毫,郑重点头:“公主放心,皇后娘娘也是要奴婢这么告诉公主的。不过皇后娘娘要奴婢转告公主要控制得住自己的情绪,勿让宣王心存不满。” 听说精明的母后也是这么说,沐如星心中雀跃得恨不得跳起鼓掌庆祝一向清心寡欲的沐清宁终究摆不脱成为一颗可怜棋子的命运。 当下,沐如星面露喜色地抓住翡翠的手:“母后真英明,把如此聪慧的你派到本公主身边,日后本公主如愿做了睿王妃,绝对重重有赏你这奴婢。” 翡翠心中滴下一颗冷汗,皇后娘娘和她都如此提示了,这三公主为何还是脑袋不开窍?若是让宣王知道她心中所想,别说做睿王妃,只怕这选王妃迟早也落入其他人之手。 将心中的讽刺之意卸去,翡翠面带忧虑:“奴婢知道三公主倾心睿王,但是宣王有皇后娘娘和太子臀下背后强大的势力支持不说,更是有南祈国皇后和皇太后的支持,只是日后称皇的百分之百是宣王了,既知如此,公主为什么不等做了皇后娘娘后再将睿王独占?” 沐如星暗暗咬牙,然而翡翠的话并不是无道理,心中一横,一个邪念油然而生:“既是如此,那本公主就先嫁给北堂墨宣,不过沐清宁那个贱人,本公主容不下她成为睿王妃,翡翠,本公主有一事要你安排个人去做。” 言罢,便附在翡翠耳边一阵耳语,翡翠闻言浑身一顿,大眼满是不可置信,她一直以为三公主蠢如猪,却不曾想她的心是如此歹毒,竟生出这样的阴谋,要知道他们可是她同父异母的兄妹啊! ------题外话------ 明日墨墨要去参加男朋友大哥的婚礼,不知道明晚能不能按时回来,就先提前将今日的文文更新了吧!今日墨墨的收藏不尽人意,但是本着小强精神,只要不被反扑,墨墨坚持每日更文。谢谢么么亲们的支持。 ------------ 第三十一章 吃醋 夜色,慢慢降临,凉风夹杂着青草和泥土的气息阵阵吹过,门外冰言和碧月两人不停的张望,当望见远处驶来一辆华丽的马车时,原本悬着整个心于半空中的两人微微松了口气。 瞧着沐清宁走出马车,顾不上北堂墨宸在场,冰言和碧月激动的迎上去,冰言更是不顾北堂墨宸寒冰般的表情,望着沐清宁焦虑道:“公主你可回来,冰儿可担心死了。” 沐清宁眉角带着些许笑意:“我无事。” 北堂墨宸嘴角抽搐,也唯有宁儿的丫头敢当着他的面**裸的表现出对他有意见,这要是别人,别说是一个侍女,即便是一国公主,只怕早已经被他拍飞了。 温润的声音带着一丝凉凉的味道:“本王带宁儿出去,自会完整的将她带回来。”意味深长的望着沐清宁,脸上带着浅笑,他跨步跃过几人,独自走入驿站内。 北堂墨宸的身影消失后,冰言抿嘴道:“公主一天未归,可是急死玄王和奴婢们了。” 细长白皙的手指轻点她的额头,沐清宁轻声笑道:“你这丫头胆子是越养越肥了,如今当着睿王的面还敢说出那番话,也不怕他为难你。” “嘿嘿”一旁的碧月一脸奸笑:“冰姐姐的胆都是公主养肥的,睿王才不会为难她呢。” 碧月打心里是认为那睿王必定是对公主真心的,所以定然不会惩罚她们以此惹公主伤心。 沐清宁轻叹口气,碧月这丫头心思单纯,她定是认为北堂墨宸对自己是真心的,也怪不得每次见北堂墨宸对她沐清宁稍微好那么一点点,她就喜悦之情洋溢于脸上。 冰言翻翻白眼,一脸不屑:“我才不管他是谁呢,哪个让公主伤心,我冰言就对哪个不客气。”说完挥挥紧握的拳头。 沐清宁宠溺地望着她淡淡微笑,举步往驿站内走,身后冰言和碧月提步跟上, 冰言仍然是喋喋不休:“玄王担心公主一整天了,公主要是再不回来,只怕玄王就要出去寻公主了。” 沐清宁眉头微微皱起:“皇兄可是用过晚膳?” 沐清宁深知沐冥玄脾性,今日一早就她就被北堂墨宸虏出驿站,一整天未归,只怕沐冥玄心中忐忑不已,也顾不上用膳吧。 “嗯,嗯。”身后碧月忙不迭的连点几下头:“我们都劝玄王用膳,玄王心里念着公主安危,哪吃得下啊。” 轻轻叹息,沐清宁刚想前往沐冥玄的房间,忽然感到眼前一花,定眼一看,沐冥玄已是满脸激动的站在她面前:“宁儿,你终于回来了。” 瞧着自家皇兄满脸狼狈的摸样,沐清宁嘴角抽搐,她不就是外出一天吗,这家伙就着急成这样,合着他以为北堂墨宸会杀了她不成。 “皇兄,我就是外出一整天而已,你也不至于饿着自己啊!”关怀的声音中带着些许责备。 见沐清宁安然无恙,沐冥玄像吃了定心丸般松了口气,而后满脸凝重道:“北堂墨宸带你出去,皇兄怎么放得下心。” 沐清宁额上直冒黑线,皇兄真是担心过头了,她虽打不过北堂墨宸,但是也不是个任他宰割的主啊! 可是,看到沐冥玄满脸关怀的摸样,她的心田犹如一股春风拂过,眼角微微有些涩意,这是她在这个世上唯一有血缘关系、真心疼她的亲人。 她伸出手,纤细的小手牵上沐冥玄的大手,抬眸认真望着他道:“皇兄请放心,宁儿任何时候都会保护好自己的。” 沐冥玄反手将她的细手握在手心,脸上洋溢着幸福的微笑:“如此,甚好!走,陪皇兄回房用膳。” 前方,北堂墨宸迈着大步而来,视线落在沐清宁和沐冥玄握在一起的双手上,面色徒然下沉,眼眸像是注入了一片阴影,带着森森的寒气…… 紧紧跟在后面端着美味佳肴的落剑和落雪没留防自家主子会突然驻步,两人差点撞上腹黑主子的后背。 两人望着前面沐清宁和沐冥玄牵手的画面,心里暗自心惊。 两人犹如对待敌人般怒目瞪着沐冥玄,这玄王怎么偏偏就爱上自己的亲皇妹!还有这清宁公主,主子龙章凤姿,又是她的未婚夫,为何主子对她的百般讨好她都置之不理,对沐冥玄却是满目温柔,这不是在主子心坎上狠狠刺了一刀吗? 碧月一脸惶恐地望着他们,睿王眼中的阴历让她害怕得忘了提醒公主。她身旁的冰言却是一脸淡定地轻轻咳嗽几声。 北堂墨宸的阴骘、落剑和落雪的敌视、冰言的刻意提醒终于成功地引起了两兄妹的注意。 面对北堂墨宸阴沉的脸和灼灼逼人的黑眸,沐冥玄紧紧握住沐清宁的细手,脸上毫无一丝不自然:“昨夜多谢睿王为皇妹控制寒毒,今日更是陪伴着皇妹外出散心一整天。” 自然平淡的语气中带着浓浓的讽刺之味,他是很感谢昨夜北堂墨宸救了宁儿,但是对于今日他不顾宁儿的挣扎,执意掳走宁儿,他怎能不怒。 瞧着沐冥玄满脸的讽刺,北堂墨宸一双锐利的凤目紧紧地盯住依然紧握的双手上,只觉得刺痛了他的眼,醋意横生。 今日游湖她一整天都沉默不语,体谅她身体不好,对他又有敌意,便吩咐厨艺极好的落雪提前回来做好晚膳,却不曾想亲自带着晚膳给她,却碰上了这刺眼的一幕,这叫他如何淡定,叫他如何不吃醋? 时间过了许久,久到落剑落雪以为主子会忍不住怒杀玄王的时候,北堂墨宸毅然将视线移开,不再去盯那双让他极为不舒服的握在一起的手,冷洌的声音带着浓浓的杀气:“松开。” 望着前方满脸杀气的主子和无所谓的玄王,落剑落雪忍不住心里腹诽,要你不松开,要你不松开,等会儿主子出手,你就知道错了。 此时冰言和碧月亦是满脸焦虑的望着自家两个主子,主子们啊,这都什么时候了,你们怎么还无所顾忌的手牵着手,虽然你们是兄妹,但没看到面前的睿王满脸浓浓杀气吗? 在看见北堂墨宸的那一刻沐清宁有些微不安,在看到她冷冽如寒冰的面容和盯着她和皇兄的凤目中燃着熊熊怒火时,那心里头的不安愈发强烈,小手动了几下欲从沐冥玄手中抽出来,不料却发现沐冥玄握得愈发紧她便放弃了挣扎,然而双眸却谨慎地观察北堂墨宸的一举一动。 “松开”北堂墨宸再一次冷冽出声,虽然知道他们是亲兄妹,但身为男子,他看得出沐冥玄对沐清宁的情感已经超乎兄妹之情,这让他极为恼怒,极为不爽。 无视北堂墨宸的怒气,沐冥玄面色镇定地握住沐清宁的手,抬步欲拉着沐清宁跃过北堂墨宸。 忽然,沐清宁只觉得眼前银光一闪,一股强大的内力将她和沐冥玄硬生生分开,呆她站稳望向前方时,北堂墨宸和沐冥玄已挥剑对打。 一瞬间,沐清宁只来得及见北堂墨宸手中的长剑犹如天空一束极光,直往沐冥玄心口而去。 沐清宁心中大骇,脱口而出:“不要。”以此同时,素手清挥,一条淡蓝色绫带自袖中飞出,快速的缠上北堂墨宸握住长剑的右手,用力一扯,虽不能将他的手扯偏方向,却成功的制止了他往前的剑尖。 北堂墨宸深不见底的黑眸犹如深潭般寒冷,他紧盯着缠在手腕处的淡蓝色绫带,低沉的声音带着浓浓的怒气:“沐清宁,你以为你能阻止我?” 她亦然满脸寒气地望着他,清冷的声音中含着浓浓的威胁:“你若敢伤了皇兄,我即便是搭上性命也要阻止。” 她知道北堂墨宸不会杀了沐冥玄,毕竟两人都是王爷身份,但是伤他却不是什么大事,而她,绝对不吮许任何人伤了她在乎的亲人。 她亦然知道北堂墨宸即便娶她只是为了某个目的,但是目前他绝对不会伤她,否则以沐连夜的宠爱他的程度,即便不迁怒,他们两人也会撕破脸。 正因为如此,所以她决定赌,拿自己来威胁北堂墨宸,阻止他伤害她在意的亲人。 北堂墨宸转眸望着她,眼神依然冷冽,长臂一动,淡蓝色绫带飘然落地,以此同时,那把长剑便在众人紧张的眼神下快速的缩回剑鞘。 燃烧着浓浓烈火的凤目冷冽地横扫沐冥玄几眼,英俊挺拔的身躯转身走向自己房间的方向,却在经过落剑和落雪的身旁时顿住脚步,转眸望着不远处瘦弱的她,吩咐道:“把晚膳送到王妃房间。” 落剑和落雪错愕地望着渐渐消失的身影,心中愈加佩服自家主子的忍功。 过了许久,两人才回过神来,一同走向沐清宁,恭敬道:“王妃,请回房用膳。” 清冷的目光扫向两人手上端着的美味佳肴,声音不带一丝温度:“你们退下吧,本公主不吃。” 果断的拒绝,落剑没有表情的脸现出一丝尴尬,落雪却恭敬中带着一丝冰冷的寒气:“王妃昨夜寒毒发作,身体虚弱,这饭菜是睿王亲自为王妃点的谱,有利于滋补,王爷这会儿王爷意识暴怒不已,王妃若是命属下端走,王爷定然不轻饶属下们。” 沐清宁心中赞赏着落雪的聪慧,这样的女子,和她的冰言一般聪明,却带着浓浓寒气,这点和她是多么的相像。 微微点头,语气除却平淡不再带着寒气:“拿进去吧!” 不是她不忍心这两个人受到北堂墨宸的惩罚,而是她深知以北堂墨宸的脾性,若是她再坚持拒绝,只怕,这个腹黑的危险男人会做什么腹黑的举动来。 经过北堂墨宸这么一闹,身旁又有落剑落雪这两个人,沐清宁和沐冥玄自然不可能一同进餐,吩咐沐冥玄不用担心,目送他随碧月回房,沐清宁才缓步走向自己的房间,身后冰言、落剑、落雪提步跟随。 ------------ 第三十二章 阴谋 清淡的目光瞥了两眼边上站着的两个人,沐清宁覆着面纱的脸上满是不悦:“你们可以下去了。” 落剑嘴角抽了抽,低头恭敬道:“王爷吩咐,必须亲眼看着王妃进食。”瞧着沐清宁双眸显露出不悦之情,落剑不禁心里腹诽,好歹自己也是主子的得力下属,竟被派来监督女人吃饭,他一世英名就这样被主子毁掉了。 沐清宁无言以对,眉头微皱,冰言却是快言快语道:“公主不习惯用膳的时候一帮人搁周围像木头似的,你们这般杵在这里,公主如何用膳。” 落剑不禁撇嘴,这丫头当真胆大包天,好歹他和落雪也是睿王身边的人,她不害怕就算了,竟然还责备他们。此时落剑不禁打了个冷颤,他预感到主子成婚后,他们在王府里的地位也会跟着下降。 相对于落剑的胡思乱想,落雪仅是柳眉微动,而后犹如傲然挺立的泰山般无动于衷。 “回去告诉你家王爷,本公主不会跟自己的肚子过意不去。”声音不冷不热,落剑落雪却感到无形之中有一种不容反抗的味道。 两人对视一眼,点点头,恭敬地行了个没有尊卑味道的礼,便退下。 夜幕深蓝,一弯新月悄悄升起,几颗闪闪发光的星星围绕在月儿周围,夜色宁静,这般温馨的夜晚确实是一个让人好眠的夜晚,沐浴后便吩咐冰言回屋休息,沐清宁亦然躺下。 今日在湖上虽然阖眼大半天,然而也只是昏昏欲睡,不曾深眠,这会儿她是感到困意浓浓了。 人刚刚躺下,房门突然被人在外猛烈敲打,冰言焦虑的声隔门而入:“公主,不好了。” 快速的换上衣裙,沐清宁急忙打开房门,对上的便是满脸慌张的碧月,声音镇定:“发生何事了?” 碧月气喘吁吁:“公主,刚才睿王派人约玄王到后院,碧月寻思睿王必是为今日之事恼怒,只怕对玄王不利,便火速赶来找公主。” 想起今日两人拔刀相向的画面,沐清宁脸色微变。沐冥玄向来做事谨慎,唯遇到有关她的事情,他便会失去方寸,若是两人发生冲突,恐怕会打个昏天地暗,而她更担心的是沐冥玄因此受伤。 三人匆忙赶到后院,四周静悄悄的,哪有北堂墨宸和沐冥玄的身影。 碧月局促不安:“公主,玄王会不会发生了意外?” 沐清宁锐利的目光缓缓扫扫过模糊的四周,语气肯定道:“这里没有打斗的痕迹,冰儿、碧月我们四处找找看他们在哪里。” 三人四周查找,更是呼唤着沐冥玄,回应她们的除了被惊醒的青蛙呱呱的叫声外,再无其他。 忽然,碧月失声尖叫:“王爷。” 顺着她的视线,沐清宁目光落在凉亭内,一眼便看到了地上躺着一个人,虽然月色朦胧,但是从身形和衣服来看,她可以肯定那是沐冥玄无疑。 沐清宁纤细的小手颤抖地放在他的鼻息,感觉到他温热的气息,一颗忐忑不安的心才有了些许的放松,她环顾四周无人,低声道:“我们快扶皇兄回房。” 沐冥玄身上无伤,呼吸更是平稳有序,事情有些蹊跷,然而她更担心沐冥玄的身体出什么问题。 三人很快便将沐冥玄搬回屋内,沐清宁细心地对他检查了一番,松口气道:“皇兄无碍,只是被人下了迷药。” 玄王无碍,冰言和碧月也松了口气,然而冰言向来谨慎,她若有所思道:“王爷不是受睿王所约吗?为何我们只见王爷昏迷在地上,却不见睿王的身影,这会不会是睿王给王爷下药的?” 沐清宁眉毛紧锁,满脸凝重:“不是他。” 虽然北堂墨宸在她眼里是一个危险的男人,当初为了拆线她和楚寒更是采取那个下三滥的手段,但是她却可以确定沐冥玄被人迷晕绝不是他所为,他不轻易出手,即便出手,也不会派自己的人。 “碧月,你看清睿王派的是何人吗?”沐清宁面带谨慎,原本担心是不是睿王也和玄王一样被人设计的碧月听闻主子的问话,立马回道:“公主,那个人碧月看清,但是是个生面孔。” “哦”若有所思的轻点下头,沐清宁心中了然,看来是有人算计了沐冥玄。只是那人的目的是为何?抬眸望着窗外躲闪的黑影,眼底闪过一抹精光,眼眸笑意盎然:“很晚了,冰儿碧月你们两个就回房休息吧,本公主在这里看着皇兄。” 心细的冰言自然已经察觉到沐清宁眼里闪出的算计,向欲言的碧月眨眨眼,两人便退出了沐冥玄的房外,并且关上了房门。 过了片刻,一股无色无味的轻烟飘进了房,坐在床边的沐清宁抚了抚额头,轻声低喃“头好晕”,说着这个人趴在床边。 只是一小会儿,有人从外面将房门打开,一男一女谨慎的走向床边,女子伸手推了推床边的沐清宁几下,对男子点头,两人会意,男子快步上前解开床上昏睡的沐冥玄的衣袍。 女子亦然满目得意,伸手欲解开沐清宁的衣襟,突然脸上的笑容僵硬,惊叫:“你……”人已砰然落地。 男子察觉到不对劲,急切转身:“小欣,你……”话未说完人便毫无意识地倒在床上。 沐清宁望着起身的沐冥玄,眸中有着浓浓笑意:“皇兄,你醒了。” 沐冥玄温和一笑:“皇妹厉害了得,皇兄怎能辜负了皇妹的心意。”沐清宁装作被迷晕的那一刻,顺势给他服了解药,为了配合她。他自然也装作不醒。 温和的眸光在望向昏倒的两个人的时候,忽然变得冷冽狠历:“皇妹打算怎么处理这两个人?” 沐清宁从女子身上掏出一瓶东西,嘴角凝出一抹冷笑,这背后之人可真毒,竟然想让她和沐冥玄两兄妹做出**之事。 瞧着她脸上的森冷,沐冥玄笑中带着浓浓阴冷之气:“既然如此,咱们就让背后之人观看一场精彩的戏。” 言罢,两人会意一笑。 ------题外话------ 墨墨迷惑不解,为什么签约了,也坚持天天更文了,还是没有得到推荐哦?是不是墨墨写的很差啊?呼呼,看着收藏数几天在这个数字上下浮动,墨墨的心七上八下的啊 ------------ 第三十三章 乱伦之事 夜色撩人,弯月将大地镀上了一层银色的光辉,整个驿站一片寂静似水,忽闻一声尖锐的叫声,惊醒的人们匆忙穿上外衣赶到院中。 北堂墨宸步入院中的时候,随亲的侍卫婢女都纷纷拥挤在院中,沐如星和沐冥飞以及北堂墨凌亦然在众人之中。 “怎么回事?”北堂墨宸满脸肃然地望向驿站马大人,马大人浑身发抖地上前行礼:“回睿王,有人看到有刺客入了驿站。” 冷冽的黑眸扫向四周,北堂墨宸紧盯着马大人:“既是有刺客,为何人都聚集在这里?” “皇兄,墨凌刚才已经追出去了,刺客逃走了。”北堂墨凌上前为马大人解围,他实在担心皇兄再这么寒下去,只怕马大人会被吓死。 眉头紧蹙,他知道墨凌不会欺骗他,然而事情蹊跷,心中的小女人又不在场,他不禁有些担忧,朝着北堂墨凌轻轻点头,朝着身后的落剑吩咐道:“今晚多派护卫守夜。”言罢抬脚欲离开, “睿王”沐如星急呼出声。 脚步停顿,北堂墨宸转身望着跑至他身旁一步之远的沐如星,语气平淡:“三公主有何事?” 沐如星望着面前俊朗的他,心跳加速,脸蛋羞得红似烈火,稍微控制自己激动的情绪,她满脸紧张道:“出了这么大的动静,如星未见二皇兄和五皇妹,睿王能不能派人去看看他们在不在房内,要是被刺客伤了就不好了。” 温润的目光闪过一丝不易察觉的冷冽,北堂墨宸心中燃起熊熊烈火,看来今日之事是有人背后操纵了,他不禁担心沐清宁,不知道面前这个女人对他的宁儿做了什么,要是他的宁儿出事,他定要这个女人生不如死。 众人一路前行,在行至沐冥玄的房间时,隐约有男人和女人暧昧的声音自房内传出,北堂墨宸听到这样的声音,满脸愤怒地一掌劈下房门。 满地的男女衣服散落于地,北堂墨宸望着地上的女装,心口猛然剧痛,那是沐清宁今日所穿的淡紫色罗裙…… 众人望着地上熟悉的衣服,也是满脸不耻和鄙夷,没有想到北宁国堂堂的王爷和公主竟然苟合,做出如此**之事。 当下众人就你一句我一句的议论起来,无非就是兄妹两人**,丢了北宁国的面不说,更是不把睿王放在眼里,不把南祈国放在眼里。 沐如星心中暗喜,面上却显露出震怒的表情,她怒声嘶叫:“二皇兄、五皇妹,你们怎么能做出如此丧失我北宁国颜面的事情来。”言罢满满泪俱下。 沐冥飞亦然沉着脸面对满脸伤痛的北堂墨宸:“睿王,我北宁国皇族不幸出如此失德的王爷和公主,本太子必会如实禀明父皇,我北宁国以及父皇必然给睿王一个合理的解释。” 房内的男女听到沐如星的嘶叫声后暧昧的声音顿时没了,只传出一个女人的尖叫声,接着是女子的哭泣声。 听到那尖叫声,沐如星犹如吃了亢奋剂般异常激动,沐冥飞亦然满心欢喜。 北堂墨宸原本伤痛的脸上快速地散过一抹错愕,随至变得寒冷。 沐如星望着帐内不敢现身的身无寸缕的两人,垂下的双眸显露出一片阴冷的笑意,没想到轻松一计就能除了沐清宁这个贱人,更同时帮太子哥哥除了沐冥玄这个对手,她心中激动得差点欢跃。 她双眸一转计上心来,一脸悲切而又愤怒的道:“二皇兄、五皇妹身为一国王爷和公主你们竟做出如此**之事,你们这般行为,愧对我北宁国,愧对宠爱你们父皇,你们实在不配是北宁国的王爷、公主,你们不……” “三公主此话何意?皇兄和清宁做了何事让三公主如此指责,更是让太子臀下愤怒不已?”清冷的声音猛然打断沐如星的话。 众人顺着声音往后望去,满脸讶然,这玄王和五公主带着两个贴身婢女衣服整齐的站在他们身后。 众人皆望着纱幔里那两个模糊的身影,脸上的表情愈加迷惑,玄王和五公主在这里,那里面苟合的两个人又是谁。 沐如星瞪大眼睛,满眼不可置信:“五皇妹,你怎么在这里。” 沐清宁缓缓前行至沐如星面前冷声道:“三公主这般摸样,本公主可不可以理解为你很不乐意本公主这般摸样出现在众人面前?” 众人原本因为大半夜被惊醒又提心吊胆才没细心去思考这事,在沐冥玄和沐清宁出现的时候,众人隐约明白是怎么一回事了。 如今听到沐清宁说出这么一番话,心里已经肯定今晚这事只怕是北宁太子和三公主想要陷害玄王和五公主,被他们两人知觉,于是便将计就计,反将了北宁太子和三公主两人一军。 理清所有思绪之后,众人心里腹诽这太子和三公主也太狠心了,竟然设计自己的兄妹发生**。 落剑和落雪望着满目怒火的北堂墨宸,两人皆满脸同情的望着沐如星,这女人竟敢算计未来王妃,只怕日后主子会让她生不如死了。 空欢喜一场,沐冥飞强压住心头的不甘,看着沐清宁道:“五皇妹,之前三皇妹只是看到地上是你和皇弟的衣服,加上这里又是皇弟住,才一直情急担心失了我北宁国的颜面才口不择言,皇弟和皇妹就体谅你们皇姐一番苦心。” 他这么一提醒,沐如星很快便缓过神来,垂下的眼眸很快地卸去不甘和愤怒,再抬眸,她已是满目关怀和委屈:“我也是担心我们皇家的声誉才一时心急说出那番话,还请皇兄和皇妹原谅我的鲁莽。” 两人的话都说地合情合理,只可惜沐清宁和沐冥玄早就料到他二人会这样说,待沐如星话音一落,沐清宁满脸讶然地望着散落满地的衣裳:“皇兄,宁儿的衣裳找到了,原本以为是哪个心理变态的人偷走了,原来是在这里啊!” 北堂墨宸嘴角微扬,他可没有忽视这小女人刚才眼里闪过的狡黠。 瞧着未来王妃装萌卖傻的摸样,落剑落雪心里对沐清宁的钦佩更上一层,就连北堂墨凌也对她刮目相看,原本想不通他心里最钦佩的六皇兄为何看上这个丑颜公主,今日才明白她是真的不简单。 沐冥玄满脸宠溺地望着她,脸上带着寒气:“本王更感兴趣的是本王的床上为什么躲着两个不知羞耻之人。” 众人的视线全部转移到纱幔内那两具模糊的身影,此时床内的两人颤抖不已。 ------题外话------ 墨墨感冒了 ------------ 第三十四章 惩罚 北堂墨宸沉着脸,既然确定不是他的小女人出事,管里面的女人是谁,想害他小女人的,那就让她在众人面前没有脸面,大手一挥,几个侍卫立即冲进去,不多时,他们便拎着那对衣不遮体的男女出来。 北堂墨宸冷眼扫向地上的两人,森冷的声音隐然带着上位者才有的气场:“是谁指使你们做出如此龌龊的事情来陷害玄王和五公主的,若不说实话,本王定将你们千刀万锅?” 一想到这两人原本是要来害宁儿的,北堂墨宸就一阵暴怒,若不是宁儿机灵躲过这一劫,只怕这会儿他的宁儿已经身败名裂了。 森冷的声音让两人颤抖不已,两人恐慌得直磕头求饶:“睿王,是有人拿了银子收买了小的们,她让小的们趁着夜色混进驿站,先是当着五公主身边丫鬟的面用睿王您的名义将玄王引诱出屋外迷晕。 待五公主找到玄王带他回屋内时小的们再趁机迷晕五公主。然后给他们喝下媚药,再将他们弄醒,如此这般,接下来的事情就顺理成章了。” 沐如星望着被丢在地上的那对男女,脑门直跳,紧握的手心浮出一层冷汗,心里不断计量着要是这两人供出翡翠,她不能肯定翡翠是否供出她,但是她必然会在翡翠欲供出她之时解决掉她。想到此,她森冷的望向身旁站立的翡翠。 翡翠心中隐隐不安,早就见识五公主狠历的一面,她相信若是那两人认出她,三公主不但不保她,反而会弃了她这颗棋子。 沐清宁一改之前的萌样,而是向沐如星掠了一眼,那一眼森森幽幽,仿佛像一潭深不见底的古井水,凉得彻人,沐如星不由自主地打了个寒噤。 这些年来,她和沐清宁接触不多,但是她见识过她对帝王的无礼以及她毫不犹豫的下令仗毙沐如月身边的嬷嬷丫鬟,如此目光,让她不禁觉得自己就是沐清宁的猎物。 沐清宁收回目光看着地上不停磕头求饶的两人:“用银子收买你们的人,可还认得?” “呜呜”两人头摇得像拨浪鼓:“那女子一直蒙面,小的们没有见她真面目。” “事到如今,你们还不肯如实招来,若想株连九族,你二人尽管闭紧你们的嘴巴。”北堂墨宸见两人没有招出幕后之人,眸光冷戾地紧盯着两人威胁道。 “不要啊,求睿王放了我兄妹两人啊,小的们家有七十岁的瞎眼老母,不能死啊!”两人惊慌失措的哭喊着。 两人的话音刚落,众人哗然,原来这两人是兄妹,那刚才这两人不止是苟合,更是**了。 冰言和碧月无语地对望了一眼,她们倒是没想到王爷和公主的运气这般好,他们共同撮合的一对,竟然是兄妹,哈哈,她们的主子太好命了。 沐清宁缓步行至跪着的两人面前,语气带着一丝讥诮:“你二人是亲兄妹?” 两人尴尬地耷拉下头,声音软绵无力:“是的。” “呵呵”沐清宁突然冷笑:“那你们进这个房间之前,是否知道本公主和玄王是亲兄妹?” “回……回公主,小的们知道。”两人语无伦次,沐清宁的残暴是出了名的,这会儿听到她冰冷的话语,他们竟生出比刚才听到睿王威胁之话更绝望的感觉。 在他们绝望的眼神中,沐清宁冷冷的声音再度响起:“你们既然是兄妹,既然知道本公主和玄王亦是亲兄妹,却昧着良心为他人做出如此之事,如此之人,还敢求饶?” “呜呜,公主,小的们知道错了,小的们急需钱为病重的老母治病,才做出如此丧尽天良之事,小的们听说公主离开北宁国之时曾当着全城百姓的面跪谢生母养育之恩,小的们斗胆请求公主饶了小的们一命,日后小的们绝对不做如此丧尽天良的事情了。”两人不停地向沐清宁磕头求饶。 “放肆”沐如星对着两人怒吼:“五皇妹对雪母妃的孝心岂是你两人比得上的?” 沐清宁心中冷笑,这沐如星还真当她沐清宁是傻瓜了,她以为她这般话就能让她沐清宁相信此事与她沐如星无关吗? 沐清宁转回视线冷冷地看着北堂墨宸,清冷的声音带着不嫁掩饰的疏离:“这事事关本公主和皇兄的清誉,睿王可否交由本公主和皇兄处理?” 虽然对于小女人的疏离有不满,北堂墨宸仍轻点头,寒冰般的俊脸很快染上一层淡淡的笑意:“想怎么做,宁儿尽管做,本王随你,有什么后果本王担着。” 众人倒吸一口气,没想到睿王竟然喜欢这五公主到如此地步,落剑落雪则是习以为常的摸样。 “皇妹,要如何做,皇兄随你。”沐冥玄向她微笑点头。 地上的两人却是惊恐不已,两人拥抱在一起,泪水鼻涕流得满脸都是。 沐清宁深不见底的黑眸紧盯着跪着的两人,冷声道:“纵然你们生活贫困,对70多岁的残疾老母也有孝心,然而本公主对于你们是没有半点同情心,本公主不是圣母玛利亚,在你们企图毁了本公主和皇兄的清誉之后还会对你们心生怜悯,今日之事不过是你们咎由自取,两人必死一个,你们自己选择吧。” 两人不可置信的抬眼望着沐清宁,他们本以为必死无疑,没想到沐清宁竟然让他们留下一人,两人感激地望了沐清宁一眼,便争论着哪个死。 众人望着地上相互争死的两人,心中虽然为两人兄妹情深感动,但是想起他们差点成功设计玄王和未来睿王妃做出**之事,也觉得他们是咎由自取,因此众人只是冷眼旁观,无人为他二人求情。 困意浓浓,沐清宁无语的望着两人,这要争到什么时候他们才做出决定是谁去死,于是面无表情道:“本公主可以留下你们两人的命,但是你们将付出更大的代价。” 哭哭啼啼的两人听说能留下两人性命,皆满脸希望的望着沐清宁:“只要公主肯饶了小的们一命,小的们无论付出多大的代价都愿意。” “即使生不如死你们也愿意?”沐清宁双眸闪过一缕嗜血的光芒。 “愿意!愿意!愿意!”两人忙不迭地点头。 “如此,甚好!”嗜血的双眸望向落剑:“落剑,男的宫刑,女的送进妓院。” 落剑心中一阵疙瘩,为什么是他?为什么是他?瞧着石化的落剑,冰言和碧月忍不住掩嘴偷笑,就连落雪冷若冰霜的娇脸也出现了一丝裂缝。 北堂墨宸嘴角抽搐,他不曾想到小女人竟然会对这两人做出如此磨人的处罚。 忍住笑意,他装作狠瞪石化的落剑:“还不快去执行?” 落剑回过神,哀怨的望了北堂墨宸一眼,带着脸上不知是喜或是悲的两兄妹下去,众人纷纷跟上。 当众人消失在视线里,北堂墨凌忍不住拍掌大笑:“哈哈,五公主,你太狠了。”但北堂墨宸狠狠瞪他一眼,他立马识相的闭上了嘴巴。 沐清宁冰冷的的双眸望着沐如星,清冷的声音带着浓浓的杀气:“本公主今日就在这里挑明了,谁若是再敢不怕死的设计陷害本公主,要么你就做得高明到让本公主彻底栽了,要么就做好赔上性命的打算。” 言罢不再理会几个人,举步走出屋外,沐冥玄他们几人也一同步出屋外。 北堂墨宸原本温润如玉的俊脸犹如千年寒冰,眸中带着浓浓的戾气:“本王不管那人是何身份,如若再敢陷害本王的王妃,本王定要她死无葬身之地。”言罢,亦然一脸戾气的离开,落雪深深望了一眼沐如星,也走出了门外。 北堂墨凌轻拍沐冥飞的肩膀,语气平淡道:“六皇兄向来是个行事果断狠历的人,只要是他想保护的人,即便是颠覆天下他也要保护。希望经过此事,能让某些蠢蠢欲动的人知趣啊!” 北堂墨凌意有所指,沐冥飞又怎会不知,然而他也知道北堂墨凌这一番话也是在提醒他们,于是点头道:“多谢凌王提点,本王和皇妹必然铭记于心。” 北堂墨凌走后,沐如星望着寒着脸的沐冥飞,惶恐不安道:“太子哥哥。” “星儿,你今日真是太鲁莽了。”沐冥飞寒着脸指责道。 “呜呜,皇兄,我没想到那个贱人会如此聪明,竟然能识破我的打算,她不是草包吗?”沐如星努力挤出两滴了泪水。 沐冥飞瞧见她落泪,不再忍心指责她,而是叹息道:“你真傻,她不是一个任人宰割的主,你怎么斗得过她?皇兄知道你是看上北堂墨宸,但是如今你们已在半路上,天下人皆知你即将是南祈国的宣王妃,你这么一闹,若是传到母后和宣王耳里,你的好日子也到头了啊!” 沐如星不禁感到后背寒凉,心中大惊,这事要是给北堂墨宣知道了会如何?她不能保证抢得了睿王的心,但是也不能失去宣王,没有宣王,便没有荣华富贵。 ------题外话------ 墨墨今晚更的晚了 ------------ 第三十五章 嗜shui 当沐清宁醒来之际,已经是午时了,阳光透过枝叶洒落而下,蔚蓝的天空中,飘浮着几朵淡淡的彩云。 睁开双眼,透过敞开的窗户望着碧空万里的天空,幽静的目光变得清冷,这些年身体上的毒虽未能清除,但由于在义父那里得到很好的压制,因此除了每年固定一次的寒毒发作外倒也未曾有何不适。 如今,不知是因为劳累奔波的赶路还是因为自己的心态问题,之前突然寒毒发作不说,自己现在是愈来愈嗜睡。 坐起身,在纤细的手指轻摁太阳穴后,整个人愈加清醒,回顾昨晚发生的事,沐如星仅因为喜欢北堂墨宸便欲想设计她和沐冥玄发生**,细手紧紧攥住薄被,眼神中有冷冽如冰的寒光闪过,似乎比冬日里屋檐下垂下的冰锥还要锋锐。 沐如星竟敢用媚药设计她,虽未成功,但已经触犯了她心中的底线,这笔仇她就破例当场不报,有朝一日,她定要沐如星生不如死。 守在门外细心的冰言听到屋内轻微的响声,推开门,她端着洗漱水进屋,满脸笑意盎然:“公主可是要起身了?” 沐清宁轻轻点头,掀开薄被,修长的细腿轻落于地面。冰言将水盆置于桌上,抬眸望着自家主子,心里喜滋滋,谁能想到名闻天下的丑颜女长得竟是如此魅惑人心,如此倾城倾国。 公主的真颜,同为女子的她都时不时被魅惑,更不用说那些男人了。想到此,冰言一改先前的喜色,满脸纳闷道:“公主,冰儿一直不明白。” 将面巾轻放回盆内,沐清宁转身望着身后满脸迷惑的冰言,脸色甚至平淡,然而语气却带着丝丝揶揄:“是什么问题让冰雪聪明的冰儿迫不及待到未等待我洗漱完毕的地步?” 冰言干瘪着嘴,微微垂下头,似乎下了很大决定似的,小心翼翼道:“冰儿问公主,公主待会儿可别生气。” 沐清宁无奈的道:“可是有关我和北堂墨宸的问题?”冰言如此担心她心情不佳,除了有关那个危险男人,别无其他了。 “冰儿疑惑,公主和睿王在次婚前可是照过面?公主生病那次,睿王见到了公主的真颜,可冰儿见睿王脸色平淡,似乎早已经目睹公主真颜。” 沐清宁眉头紧蹙,冰言的话不是无道理,她自己也迷惑为什么北堂墨宸会亲自请求沐连夜赐婚,而且以北堂墨宸平日和她相处的方式来看,似乎两人之前认识。 可是,大脑快速的扫过一遍,她很肯定自己在赐婚之前未曾见过北堂墨宸。 撇去心头的不解,她摇头,冰眸冷漠到极点:“不管他出于什么目的,我决不会任他摆布。” 见到心中最在意的主子如此,冰言方放宽心,不是她见不得主子好,而是她明白主子一生最不喜的就是尔虞我诈、勾心斗角、冷漠无情的皇宫,她更明白主子要的是一生一世只娶她一人为妻的夫君,显然,身为皇族贵胄的睿王是不合格的。 刚洗漱完毕,碧月便端着饭菜摆好等着,沐清宁眼睛望着热气腾腾的饭菜,问道:“这个时辰还有刚煮好的饭菜?” 碧月一脸笑嘻嘻:“公主,这多亏了碧月机灵,想着公主随时可能醒来,饭菜一冷,碧月就马上到厨房加热。”她是没告诉沐清宁,这饭菜是睿王吩咐落雪姐姐特意为她准备的。 冰言撇撇嘴:“你就得瑟吧。” 沐清宁望着她们之间的互动,双眉染上一层浅浅的笑意,筷子夹起面前的一道菜,放入口中轻嚼。 冰言望着忽然眉头微皱的沐清宁,面色担忧:“公主,怎么了?” 碧月袖下的小手紧紧的揪着衣角,心中忐忑不安,还是让小姐知道这是睿王准备的午餐的了。 她面带谨慎道:“公主,这是睿王叫落雪姐姐为公主准备的午膳,落雪姐姐担心公主不喜,便叫碧月拿来。” 沐清宁嘴角抽搐,那个面带冰霜的落雪对她却是有心思谨慎,不知道是因为她即将是他们主子的王妃,还是为了配合自家主子,她才想的如此周到。 沐清宁自然不知道,落雪所做的一切,都是北堂墨宸千叮万嘱的。 纵然知道落雪是因北堂墨宸的吩咐才给她下厨的,然而沐清宁不得不佩服落雪的厨艺,虽然与来自21世纪的她有落差,但却是美味,只怕,北宁皇宫的大厨也无人能比吧。 用完午膳,沐清宁自然是与沐冥玄在后院谈心,明日他们又要启程了,路上,两人能够好好谈天的机会几乎没有,更别谈一到南祈国就是大婚的日子,大婚结束后,沐冥玄自然也到了回北宁国的日子。 亲情浓浓,茶韵悠清,两人相谈甚欢。不知不觉已是日落时分,池面映着夕阳的余辉,平静得像一面金光灿烂的镜子。 沐冥玄望着满眼倦意的沐清宁,面带担忧:“宁儿,你身体有何不适吗?皇兄瞧你自从寒毒发作后,愈加嗜睡了。” 脸上带着浅浅笑意:“皇兄不用担心,我只是不太习惯长久坐着马车,承受不住才觉得怎么睡也睡不够。” 她想这可能是寒毒发作产生了副作用,但对自己造成的伤害不大,既是如此,就没必要和沐冥玄明说,以防他小事化为大事,胡乱担心。 ------题外话------ 墨墨回来了,前两日外出不能更文,亲们,抱歉了。墨墨很诧异,本章的标题是嗜睡,但提示睡不健康,没有通过审核,所以墨墨只能要同音字 ------------ 第三十六章 另一种毒素 两人正要起身离去,忽然眼前一晃,一道白影穿插于两人之间,沐冥玄和沐清宁望着落雪,皆是满脸怒气。 沐清宁怒的是北堂墨宸竟然安排落雪随时监督她,沐冥玄除此之外,还不满北堂墨宸的人如此突兀的出现在两人中间,这是对宁儿的不敬,沐冥玄这般想。 落雪望着面前寒气乍起的王妃,心不由自主的升起一丝恐惧,一直以来冷若冰霜的她除了畏惧主子外,她还没怕过谁,但如今她感觉到自己对王妃的恐惧更是多过主子。 落雪微微后退两步,垂眉恭敬道:“王妃,王爷要您到他房里一下。”言罢,她垂下的双眸偷偷望着沐清宁的表情,心里更是腹诽自家主子不厚道,如此暧昧的话要她一个女下属说。 沐清宁眼中徒然掠过一道冷冽的光芒,这该死的男人在打什么算盘? 沐冥玄则直接暴跳如雷:“回去告诉你家主子,宁儿不去。”谁知道北堂墨宸那家伙又玩什么花招,叫宁儿去他的房间,想的美。 落雪心中无语,这玄王也太护妹了,主子和五公主即将成亲,如今又仅仅是傍晚时分,主子能对王妃做什么。 将心思收回,落雪面如冰霜的脸上带着浓浓敬意:“王妃请放心,王爷只是有要事找公主商量。” 沐冥玄面带讶然,随至满脸不悦,只怕这北堂墨宸找宁儿,是要说大婚之日同娶上官悦为侧妃之事吧? 这么想着,他双眸中带着浓浓杀气,北堂墨宸,你娶了宁儿就休想娶别的女人,否则本王拼死也带着宁儿离开,管他沐连夜的江山落入何人之手。 瞧着沐冥玄脸上的杀气,沐清宁心中无比感动,她知道皇兄是在担心她。 落雪望着一脸平淡的沐清宁,心里忍不住同情腹黑的主子,没想到他们英明的主子竟然载在这样的女子身上,她没有出色容貌,但是浑身却犹如主子般高贵,也许,这样的女子,才是真正配得上主子的。 当随着落雪步入驿站北堂墨宸的房间的时候,沐清宁有点意外,屋里除了北堂墨宸,还有另外一个男子。 男子一袭红色锦袍,皮肤白净,玉簪绾发,发髻垂腰。此时他望着沐清宁的目光里含着浓浓的兴味和戏谑味道。 沐清宁眼眸微转,清冷的目光扫了男子一眼,心里已经确定了这个人的身份。慕容千叶,有名的江湖医圣,一袭红袍浪迹天涯,与北堂墨宸交好后一直跟随在他身边。 北堂墨宸对于慕容千叶此时露出的表情很是不满,他警告似的狠狠瞪了慕容千叶一眼,便抬步迎上去牵起沐清宁的细手,温和道:“让千叶把脉看看你体内的寒毒怎么回事。”话音落下的同时,他已经把她拉至慕容千叶旁边的凳子。 沐清宁讶然,他没想到北堂墨宸这个时候叫她来,竟然是为了给她看病,清冷的眸光闪过一丝讥讽,没想到这个男人为了他想达到的某种目的,竟然放下他尊贵的王爷架子,悉心照料她。 她微微对慕容千叶点头,将手腕递出搁在桌边,无视北堂墨宸因她眼底的讥讽而阴沉的摸样。 慕容千叶望着吃瘪的北堂墨宸,心里一阵得意,没想到这个腹黑的王爷也有吃瘪的时候,这多有趣啊! 慕容千叶两指搭上沐清宁的手腕,面上神色认真慎重,须臾后,眉毛紧蹙,眼中有深深的疑虑:“王妃近段时间是否总是嗜睡?” 沐清宁轻轻点头。寒毒发作后也不知是不是太累的缘故,她是愈来愈嗜睡,自己也诊不出是什么问题。 听了沐清宁说的情况,慕容千叶沉吟了半响才说道:“王妃的身体无大碍,之前的寒毒发作是王妃承受不住这样的长途跋涉,至于嗜睡……” 慕容千叶说到这里顿了一顿,望了一旁的北堂墨宸一眼才继续说道:“王爷之前必是使用内力给王妃控制寒毒,内力被反噬,引发了王妃体内沉眠多年的另一种毒素,所以王妃今日总是嗜睡。” 另一种毒素?沐清宁眉头蹙起,心中迷惑:自己一出生就带着上世的记忆,她可以确认出生至今,她从未被人下过毒。 “是何毒?”北堂墨宸幽冷的眼眸中隐隐闪过一丝血光,瞧着沐清宁的反应,他就知道她定是不知道自己中毒,她是多么的聪明谨慎,却对此毫无知觉,只怕这毒不简单,心中狠狠咒骂着下毒之人,他侧头对着慕容千叶沉声道:“有解毒的方法吗?” “王爷无须担心,千叶可以肯定这毒是雪妃娘娘在怀孕期间就被下的,下毒之人的目的恐怕是想要雪妃产下一名痴呆儿,却不曾想此药对王妃的影响不大。” 慕容千叶看着面纱遮面的沐清宁,心里满是疑惑:是何人心如此歹毒,竟然对一个未曾出生的婴儿下药? 沐清宁心头闪过一丝讥讽,没想到自己未曾出生就已经被人盯上,这权势和荣华富贵真的让人丧尽天良。 只是,她心里微微感到一丝异样,这毒是当年的华妃下的吗?为何她总感觉到下毒之事的背后隐藏着不为人知的真相? 沐清宁眸光抬起,面纱上长长的睫毛微微扇动:“本公主嗜睡,是否有药物控制?”她嗜睡的事情若是被沐如星他们知道,只怕他们心里又会起其他的想法,她虽然不怕,但在自己能力不足的时候,她还不想做出破坏两国和平的事情来。 慕容千叶点头道:“王妃无须担心,千叶待会会给王妃开一个方子,服用几日后便不会感到困意重重了。” 一只温热的手掌突然抚在沐清宁的手背上,她抬眸看去,北堂墨宸目光如海般深沉,声音低沉深邃:“你不要担心,类似昨夜的事定不会发生了。” 温厚的手掌传来阵阵温暖,沐清宁心里泛起淡淡的涟漪,只是飞快的一霎被她强制平息了下去,她将手抽回。 手里一空,北堂墨宸心里顿感失落,她在任何时候似乎都不需要自己的关心。 即便如此,他还是平稳心态,温和道:“你回去吧!”虽然很想和她共进晚餐,但一来她心里肯定会排斥,二来慕容千叶刚才的表情似乎隐瞒着什么,他需要多了解她的身体状况。 ------题外话------ 墨墨今日早更了。为啥收藏那么少,墨墨泪奔 ------------ 第三十七章 这是宁儿的私事 沐清宁离去后,北堂墨宸温和的俊脸骤然冰冷,沉声道:“宁儿身上的毒怎么回事?” 慕容千叶一改以往和他斯皮笑脸的性子,面带肃然:“从经脉来看,王妃身中寒毒已有7年之余,这毒不同于一般的寒毒,它每次发作都是痛不欲生,仿佛置身于千年寒冰之中,五感几近丧失” 抬眸望着脸上布满疼惜之意的北堂墨宸,慕容千叶脸上带着疑惑,继续道:“然而,我刚才诊了王妃的经脉,发现这些年她体内的寒毒被人控制得很好,是故每年会在固定的时间发作一次。” “你可知那人是如何为宁儿控制寒毒的?”察觉到慕容千叶的迷惑,北堂墨宸眉头紧拧,宁儿寒毒能控制住不是应该很高兴的吗?为何慕容千叶是这表情。 “护心神功。”慕容千叶沉吟半刻,肯定道。 眼底滑过一缕讶然的光芒,北堂墨宸眼眸中带着凝重:“你确定是魔王的护心神功?” “本来千叶只是怀疑,但是王爷的内力被反噬,千叶就肯定这是护心神功,这世上只有护心神功,才能反噬王爷纯阳的内力。”慕容千叶脸语气坚定。 “宁儿体内的寒毒魔王都清除不了,你可有办法?”北堂墨宸脸上布满愁云,只要一想到沐清宁寒毒发作时承受的苦楚,他的心就犹如刀绞般剧痛。 “目前还是没办法。”慕容千叶摇摇头:“不过王爷你放心,千叶定会找出解毒的方法。”世上竟然有他解不了的毒,他岂能甘心? “这是你要随时放在心上,并且用心去做。”北堂墨宸顿了顿,忽然满脸坚定:“若是没有解毒的办法,能够将寒毒转移到另外一个人身上也可以。” 此时的他,真的不愿意让她再承受这样的痛苦,只要她少受点罪,即使将寒毒引给他也未尝不可,这样的痛,有他代替,就够了。 慕容千叶眼底泛起浓浓的戏谑:“都说英雄难过美人关,千叶不曾想向来不近女色的睿王却是英雄难过丑颜关。” 他的话中虽含着捉弄的味道,可话中的意思却让北堂墨宸眉头紧蹙,抬眸望着他道:“有话直说,不要拐弯抹角的。” 两人关系好多年,慕容千叶自知他的脾性,将眼中的戏谑收回,肃然道:“王爷,难道你不想知道王妃和魔王是什么关系?” 北堂墨宸眉眼冷冽深沉,低沉的声音中掺杂着不悦:“这是宁儿的私事,她想告诉本王的时候自会亲自说。” 整个魔宫虽不能抵抗得住六国,但若是对付一个国家,还是绰绰有余的。沐清宁宁愿嫁给他,也不借助魔王的力量来与他抗衡,那就说明魔王在沐清宁心里很重要,她不想魔王因为自己深陷危难,自是如此,那他又怎能去伤害她。 “魔王是你母妃站立起来的唯一希望,你寻找多年未果,为何不亲自问王妃他的下落?”慕容千叶劝慰道。 “这事就这样吧,寻找魔王的事情本王还会派人另寻,但魔王和宁儿的事业就你我知道。”北堂墨宸没有丝毫的犹豫:“你就留在我和宁儿的身边,宁儿身上的寒毒,需要你随时在身边。” 慕容千叶也不想多说,他望着窗外黑漆的夜空,叹了口气,沐清宁对北堂墨宸的心意他看得一清二楚,却没有想到北堂墨宸执意一意孤行,他作为朋友,即便是为他母妃的病担心,但也不会忤逆他的意思。 ------题外话------ 男主开始有新的转变了,呼呼,亲们,看过来墨墨需要你们的支持 ------------ 第三十八章 北堂墨宸离开 清晨,万籁俱寂,天蒙蒙亮,黑夜正欲隐去,破晓的晨光慢慢唤醒沉睡的生灵,敞开的窗户袭来阵阵清风。 如此美好的清晨,安稳舒服的睡上一觉,似乎,是件非常惬意的美事。 北堂墨宸右手支撑着下巴侧身躺在一边,温润的目光静静的凝视着熟睡的沐清宁,脑中浮现昨日慕容千叶的话语,内心泛起阵阵疼惜,从没想到,自幼深受北宁皇帝宠爱的她,还未曾出生就已被下毒,七年来更是每年忍受一次撕心裂肺的寒毒发作。 忽然之间,北堂墨宸似乎明白了沐清宁为何要伪装自己,原来她对皇宫的厌恶来源于这些年所受的苦,那个地方,帝王的宠爱给予她的不是温馨和睦,而是让她时时刻刻身处浪峰尖头,她为了自保,为了保护自己的亲人,唯有伪装自己。 此时的北堂墨宸,更是明白了她为何不愿意嫁入皇室,就像她所说的,她想要的是一生一世一双人的爱情。如此之情,它与权势无关,没有女人之间的争风吃醋,没有女人之间为了争宠而整日相互算计;它纯净如水,夫妻两人相亲相爱,相濡以沫。 如此之情,落入最是无情的帝王之家,谈何容易? 修长白皙的手指轻轻将凌乱的发丝拢到她耳后,北堂墨宸俯身在她白皙光亮的额头上轻轻印下温柔的一吻,目光深邃的望着沉睡的她。 江山他要,沐清宁他更是非要不可。 自古男人三妻四妾习以为常,更何况他们这些皇族贵胄,娶妻娶妾不仅满足他们开枝散叶的要求,更是他们拉拢权势的需求。即便他日称帝,朝廷重臣更是无人赞同他们帝王的后宫只有一个女人。 但是,他只想要沐清宁,为了她,即便是颠覆天下,他也在所不惜。 微风拂面,带来丝丝清凉感,沐清宁微微睁开紧闭的眼眸,在这夏日美好惬意的清晨中醒来。 右手撑住床板,沐清宁支着身子起身,眼眸微睁。昨夜服下慕容千叶开的药方,今日果然能够早起,并且也不像前两日那般困意重重,如今感受着这初夏清晨的洗礼,更是感到心情愉快。 守在一旁的冰言和碧月眼见沐清宁睡醒起身后,两人急忙放下手中的活儿,赶到了床前。 碧月边扶住沐清宁边道:“公主,您醒了。” 沐清宁微微点头,轻轻应了一声。天色还早,待会儿可以同沐冥玄一同用早膳了。 冰言轻手轻脚的为沐清宁换上淡蓝色罗裙,边系着腰带边低着头道:“公主,今日我们便起程了,不过冰儿听说睿王不再与咱们马队一道。” 碧月一听这个,满脸笑意盎然的接话道:“碧月听说睿王是先赶回帝都准备婚礼呢,睿王对公主真的很上心,这会儿人要先离开了,留下落雪落剑保护公主不说,更是让慕容公子与队伍同行。” 沐清宁听闻双眸微微低垂,轻声道:“是吗?”他是应该赶回帝都了,同一日迎娶两个女人够他忙的了,不提早准备怎么行? 冰言白了碧月一眼,脸上略带不满:“睿王娶的又不只是公主一人,你有何开心的?再说,谁知道他这番殷勤的讨好公主,心里踹的是何目的?” 不是她小人之心,而是一想到她的公主要嫁的夫君大婚之日竟然还娶别的女人,她心里就燃起熊熊烈火。 沐清宁听后微微一笑,不置可否,她承认,北堂墨宸对她的好,绝对参杂有其他目的,但是不管他心里安的是何目的,她的心绝对不会沉沦。 ------题外话------ 今日墨墨更新的晚了,亲们,抱歉了。 ------------ 第三十九章 拒娶上官悦? 南祁国帝都的某个角落,庄严肃穆的睿王府内满脸皱纹的老管家笑眯眯的指挥下人井然有序的布置王府,一手带大的主子早已过了成家立业的年纪,他盼了几年,终于盼到主子迎娶王妃了。 距离婚期虽然还有10多日,他却已经迫不及待的为主子的婚礼做好准备,老管家心里喜滋滋,娘娘催了几年主子都不愿意娶妻,如今同日娶妻纳妾,真是双喜临门。看来过不了多久这王府又会添新的小主子了,以往安静的王府就要热闹起来了。 老管家失神中,忽然耳边传来下人们恭敬的问候声:“见过王爷。” 他错愕的老眼望向前方,风尘仆仆的北堂墨宸一袭冰蓝色锦袍矗立于前方,老管家当下满脸喜悦的提着衣摆,迎上前道:“王爷,你可回来了。”前段时间收到主子晚回的信息,他心里自是无比焦虑,以为主子对娶亲一事毫不在意呢。 北堂墨宸微微点头,两眼横扫四周,语气平淡自然:“管家,事情都办妥了?” 老管家恭敬的低下头:“回王爷,王爷的宸风楼已经按照王爷给的图画修饰好了,只是老奴不知王爷安排王妃和侧妃住在哪个院子,如今便是等王爷回来安排好再做整理。” “王妃和本王同住,侧妃住的院子等过段时间再说。”北堂墨宸抬步走向书房,留下满脸讶然的老管家。 老管家望着紧闭的书房门,此时他是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王妃和侧妃同时进门,王爷安排王妃住在宸风楼也就罢了,为何还不准备侧妃入住的院子? 脑中突然闪过一丝异样的感觉,老管家连忙摆摇白花花的脑袋,他想到哪里去了,王爷怎会抗旨不尊,拒娶上官二小姐呢? 书房内,北堂墨宸将毛笔置于一旁,几个雄劲有力的打字跃然出现在原先摊开的白纸上。 “清墨园”,这是他给宸风楼新取的名字,暗喻他和沐清宁两情相依。只是,他心里一阵苦笑:这怕是自己的一厢情愿吧,淡漠的她,何时才肯敞开心扉接受他的情? 也罢,她本有心爱之人,是他自己一厢情愿插足两人之间,如今只要能将她留在身边让他好好爱她,他已知足了。 北堂墨宸斜靠于书桌前的太师椅上,疲惫的双眸紧闭,脑中却不断浮现出那个目光清冷的女子,两日不见,他很挂念她的身体是否经受住长途跋涉的赶路? 突然,他徒然睁开双眸,就在那一刹那间,一个黑影突兀现身在他面前:“落风见过王爷。” 北堂墨宸薄唇微启:“如何?” 落风恭敬地递上一封书信:“这是北宁皇帝让属下交给王爷的。” 北堂墨宸接过信笺,白皙修长的手指捻开,锐利如刀锋般的双眸快速的扫了一眼信笺上的内容,暗沉的俊脸逐渐变成平淡自然。 落风瞧见主子的黑脸逐渐转为白脸,心里不禁松了一口气:落剑将此事交代给的他时候就千嘱咐万嘱咐,此事事关主子终身大事,务必要办好。如今主子脸色好转,他不安的心像是吃了定心丸般,终于归于平静了。 只是,落风心里纳闷:一心想嫁做睿王妃的上官悦若是知道王爷拒绝在迎娶王妃那日娶她为侧妃,不知道她会做何反应? 此时,他心里还更纳闷的是,即将成为他们王妃的北宁五公主究竟有何魅力,竟然让他们腹黑的王爷宁愿得罪南祁国第一美女上官悦,也不肯让她在大婚之日受世人耻笑? 但是,他更明白,能够做到将豪华嫁妆充入国库抵销全国百姓税负的女子,肯定不如外界传言般不堪一击,这样的女子,应该是聪慧的,同时还是爱戴百姓的,这样的女子,自然比充当花瓶的上官悦更适合王爷。 ------题外话------ 自从墨墨上次断更两日以来,收藏人数保持原地踏步,墨墨不断反省是不是墨墨的文写得太烂没人喜欢看?墨墨不知道还要不要继续坚持,这是墨墨第一次写文,写得是不是不合大家的口味呢? ------------ 第四十章 推迟半年再娶侧妃 南祁国皇宫,御书房里。 一袭明黄龙袍的南祁皇帝北堂修接过北堂墨宸递给他的信笺,展开细读后,北堂修眉头稍稍皱起,星目灼灼的盯着北堂墨宸,仿佛在探究手中这封书信是不是北堂墨宸一手策划的。 北堂墨宸不避不让的迎上北堂修灼热逼人的审视目光,他眼神坦然,这是北宁皇帝的亲笔书信,他不怕父皇看出有何不妥,更何况就算父皇察觉到这是他一手策划的,那又如何,他不愿意娶上官悦的心意不会改变。 瞧见最疼爱的皇儿一脸坦然的回视自己,北堂修只觉得头皮发毛,对于北堂墨宸,虽是他最所有子女中最疼爱的孩子,但是也是他最猜不透的。 北堂墨宸早就应该立妃纳妾,然而尽管他和北堂墨宸的生母月妃多次督促,他对娶妻纳妾之事一直是毫不在意,两年前更是拒绝和东星国联姻。自此之后,对于他的婚事,北堂修一直顺从他的意思由他自己做主。 一个月前突然接到北堂墨宸请旨赐婚的飞鸽传信,宸儿终于想通立妃,他自是高兴得合不拢嘴,然而偏偏他要娶的竟然是北宁国臭名远扬的五公主沐清宁。 想起宸儿千挑万选竟然选的是沐清宁,他心里百般不愿意,然而这不仅是宸儿自个选的人,更是关系到南祁国和北宁国的和睦相处,他唯有赞同。 然而,正是因为不满意这桩婚事,所以当太后提出将一直爱慕宸儿的南祁国第一美女上官悦赐为睿王侧妃的要求时,他不假思索便应下了这门亲事,当初他是怀着这般心思的:宸儿对沐清宁只是一时的好奇。他相信和上官悦成婚后不久,宸儿一定为她的痴情以及才华美貌所折服。 但是,从他颁布赐上官悦为睿王侧妃的圣旨之日起至今日宸儿的表现来看,他隐隐约约感觉到宸儿对那个沐清宁的感情并非他所想那般。 如此想着,北堂修眉头紧紧蹙起:“宸儿,你对北宁五公主可是真心的?” 北堂墨宸点头:“父皇,一年前沐清宁救了儿臣一命,儿臣对她一见钟情却不知她的身份,在北宁皇宫儿臣与她不期而遇,心里更是确定儿臣对她是一片真心。” 见他如此信誓旦旦,北堂修更是蹙紧眉头:“推迟你与上官悦成婚一事,宸儿你有没有插手?” 北堂墨宸摇头,虽然父皇偏袒他,但是这件事他想做的不止是推迟成婚这么简单,如此他更不能让父皇知道他心里的想法。 “此事真的只是北宁皇帝的意思?”北堂修心里还存在些许狐疑,他总觉得北宁皇帝断然不会为了一个女儿的婚事做出此举。 “父皇,沐清宁是北宁皇帝最宠爱的女儿,若非儿臣一再保证对沐清宁是出于真心爱慕而绝非政治联姻的目的,北宁皇帝也不会忍痛将爱女远嫁。北宁皇帝对沐清宁的宠爱是出了名,他又怎么甘心心头之肉大婚之日受辱呢?”北堂墨宸满脸坦然道。 听闻北堂墨宸之言,北堂修眉头有了些许的舒展,“这么说,你对父皇擅自下旨赐婚于你与上官悦一事未曾有何不满?”北堂墨宸行事向来不按常理出牌,他饶是担心他会抗旨不尊。 虽然上官悦是皇后母族的人,但是上官丞相是文官之首,在朝廷之上更是威望十足,上官悦若是嫁给宸儿,那就意味着上官丞相有可能拥护宸儿将来继承大统,这也是当初他答应婚事的主要目的。 北堂墨宸黑眸快速的闪过一缕让人无法捕捉的算计之精光,“能娶到皇祖母的心头之肉,儿臣心里甚是满意,又岂会心存不满?” 北堂修额头满是黑线,心里却是无奈,宸儿话中隐含的意思他又怎会听不明白,然而身为皇子,婚姻大事岂能统统让他自己做主呢? “宸儿,父皇知你不喜他人插手于你的婚事,然而你身为皇子,娶妻纳妾不只是延续子嗣那么简单,它更是你手握权势的有利工具,父皇希望你能坦然接受父皇对你的一片苦心。”北堂修语重心长道。 北堂墨宸微微一怔,这是父皇第一次毫无隐瞒的将他自己的意思传达于他,然而他很快的坚定自己的想法:“承蒙父皇的厚爱,儿臣定不辜负父皇一番心意,然而儿臣更希望自己是个有担当的人,希望父皇成全。” 上官悦之事让他始料不及,然而今后如论如何,类似的事情他定然不吮许发生,即便是得罪圣恩,他依然义无反顾。 北堂修心中叹气,没有想到那个臭名远扬的五公主竟然如此深入宸儿之心,也不知道宸儿究竟是看上她哪点。 挥挥手,北堂墨宸知道他该退下了,恭敬的向北堂修退安,他转身退出了御书房。 ------题外话------ 今天墨墨外出面试,在公车上给老人让座的时候钱包被人偷了,银行卡身份证也丢了,墨墨黑暗的三八节,呜呜。亲们以后外出不要随意带身份证在身上啊。墨墨就悲惨了,昨晚一时头脑发热就塞进钱包,结果第二天就被偷了。 ------------ 第四十一章 月妃 紫月轩,北堂墨宸生母-月妃的寝宫,此时臀内不远处传来一阵阵驱逐的欢笑声。 “馨儿都这番年纪了还这般顽劣,这如何是好?”细细柔柔的声音带着一丝忧虑。 声音的主人是一个婉柔动人的女子,她一双柔美得可以滴出水珠的盈眸似乎可以将任何的铁磁心肠软化。虽已是三十多的年纪,但由于保养得宜,姣好的面容恰似二八韶华少女。 如此美人便是北堂墨宸的生母月妃,月妃嫁予北堂修二十多年为北堂修育下一子一女,二十多年来皇帝对她的圣宠从未间断过,宫中无数妃嫔羡慕不已。唯一让人惋惜的是,十多年前一次偶然的意外让她终日借助轮椅行走。 她的身后,推着轮椅的章嬷嬷满目仁慈:“公主年纪尚小难免生性活泼,娘娘无需担心的。” “年纪不小了,已过祭礼,再过段时间是应该找个人家了。”月妃双眸的忧色未曾褪去:“也不知皇上会为馨儿找怎样的婆家。” 章嬷嬷微微一怔,疑惑道:“娘娘可是担心公主逃脱不了和亲的命运?” 月妃望着不远处玩得正欢的北堂雨馨,微微点头:“馨儿性子单纯,将来若是和亲远嫁,本宫难免忧心。” 章嬷嬷知道月妃并非杞人忧天,在这男尊女卑的时代,女子不能自主婚事,身为皇家公主更是听从皇命,远嫁他国和亲更是她们自古以来无法抗拒的命运。 章嬷嬷心中这番想着,然而却劝慰着月妃:“奴婢认为娘娘无需担忧,睿王疼爱公主,他日定然不会让公主受到委屈的。” 听到她提到北堂墨宸,月妃眼眸中的忧色终于散去,想起今日北堂墨宸派人传话,她转眸望向章嬷嬷:“本宫两月未曾见宸儿一面,今日终于将他给盼回来了。” 章嬷嬷脸上的喜色难掩:“没想到睿王出去两个月,便给娘娘寻回两个儿媳。”睿王迟迟不肯娶妻纳妾,娘娘着急,她这个从小看大睿王的奴婢也跟着着急,如今王爷终于肯娶妻纳妾了,想到不久她的娘娘就有孙子抱,她心里自是为娘娘感到开心。 想到北堂墨宸的婚事,月妃忍不住再一次眉头紧蹙,脸上满是忧色:“章嬷嬷,说到宸儿的婚事,本宫心里更是不踏实。传言北宁五公主沐清宁丑陋无比,为人更是残酷无情、无才无德,宸儿为何偏偏看上这般女子?” 章嬷嬷心里亦然百思不得其解,她也不明白他们睿智的王爷臀下为何会看上那样的女子,然而她心里隐约觉得那个女子定是与众不同,否则他们的王爷断然不会亲自请旨赐婚。 “娘娘,奴婢听说北宁五公主离别北宁国那日当着全城百姓的面向北宁皇帝请旨将嫁妆充入国库抵免北宁国百姓三年的税负,奴婢觉得她并非外界传言那般。”章嬷嬷这般劝解着,在这尔虞我诈的皇宫里呆了多年,章嬷嬷头脑里自然想到深处。 月妃虽然受宠多年,然而她并非如其他妃嫔般恃宠而骄,她的性子仍然婉约温和,章嬷嬷的这番劝解让她茅塞顿开,心里头的烦扰稍稍消退了一些。想起那个女子既然是她的宸儿自个儿选的,自然是与众不同,她这个做母妃的,又何必担忧? 即便是这番想着,但想起上官悦,她心里更像是堵得慌,沐清宁是北堂墨宸自己选的王妃,他的眼光断然不会出错。但是那个上官悦,即便月妃性子柔婉,然而她却隐约觉得上官悦平日里表现出的温柔贤淑只是个假象。 这样的女子若是嫁给了宸儿,别说这桩婚事是太后先斩后奏硬塞给宸儿的,即便是宸儿心中未存不满,只怕上官悦也不甘于做妾,然而沐清宁是一国公主,更是宸儿主动请婚得来的妻子,她断然不会居于上官悦之下。 如此想着,月妃心里祈祷日后的睿王府不出什么乱子。 ------题外话------ 墨墨求收藏。 ------------ 第四十二章 单纯的北堂雨馨 正当主仆二人忧心忡忡之际,臀外传来宫女的禀报声:“见过睿王。” 紧接着,一脸温和平静的北堂墨宸迈着步伐走了进来,恭敬有礼道:“儿臣见过母妃。” 瞧着两个月未见的心爱儿子,月妃心里头的烦扰稍微消退些许,美目温柔的望着北堂墨宸,柔声道:“宸儿来了。” 北堂墨宸轻轻点头,温声道:“儿臣方才去御书房参见父皇了,母后可是等急了?” “娘娘对王爷是日思夜想,这会儿听说王爷进宫便急忙吩咐奴婢们早早准备好了晚膳。”章嬷嬷乐呵呵的向北堂墨宸倾诉主子的思子之情。 月妃佯装不满的斜视了章嬷嬷一眼,娇嗔道:“就你嘴多。” 章嬷嬷垂下头暗自偷笑:她说的可是实话,听说王爷回宫,他们的娘娘可是忙不迭的吩咐大伙儿做了一堆王爷爱吃的菜肴。 母子两人感情深厚,月妃对他的疼爱,北堂墨宸自然是一清二楚。然而想起她的身体,北堂墨宸温润的俊脸顿时肃然起来,心里更是愧疚:“母妃,都是儿臣不好,未能寻到魔王。” 月妃摇摇头,微笑道:“寻找魔王的事你已经尽了心,母妃怎会怪你?更何况外出两个月,你终于愿意娶妻,母妃高兴还来不及呢。” 自从御医给她的双腿判了死刑之后,十多年的磨砺,对于终身残废一事她已经看开,人到了这把年纪,她唯一盼的就是自己的子女过得好。 “嘻嘻,皇兄你终于来了。”清脆的声音饱含浓浓的喜悦之情。 月妃抬眸望着已站立他们身旁的少女,故作指责道:“刚才还玩得疯疯癫癫的,你皇兄一来你终于舍得安静了。” 北堂雨馨弯下身子蹲在轮椅前,双手轻轻敲捶月妃毫无知觉的双腿,撅嘴道:“母妃怎么能这么说馨儿?两月未见皇兄,馨儿对皇兄可是日思夜想的。”她的声音含着浓浓的委屈味道,然而面上却带着谄媚,愣是反应迟钝的人,也看出这雨馨公主的委屈是装的。 对于她的耍赖,月妃心中既是感到无奈,又是欣慰。 无奈的是北堂雨馨为人坦率却心思过于单纯,这样的性子离开了他们的庇护,如何能在尔虞我诈的后宫中生存? 欣慰的是北堂雨馨担心她生活过于沉闷,以致于心里会因双腿残疾而郁郁寡欢,因此她总是不断的寻思着各种各样的法子来逗她开心。 瞧着公主故作委屈的样子,章嬷嬷忍不住掩嘴偷笑,心里却是感慨着:这些年多亏了睿王和公主,否则双腿残废一事娘娘心里也不会很快放下的。 北堂墨宸面带笑意的望着北堂雨馨:“馨儿,皇兄不在,你没给母妃增添出什么乱子吧?” “哼哼,”北堂雨馨撇嘴,“皇兄你就不能盼我好点吗?你不在帝都这段时间我可是安安分分的呢。”她虽然贪玩,有点疯疯癫癫的样子,但是也不会无缘无故增添麻烦呀! 北堂墨宸抬手在北堂雨馨的脑袋上轻轻拍了几下,语气充满浓浓的宠溺:“馨儿长大了,懂事了。”北堂雨馨没有宫里那些女人的缜密心思,但是这些年有他和母妃以及父皇的庇护,日子却是过得无比欢快。 然而想起沐清宁,北堂墨宸心里一阵抽搐,他的心就好像被一把利刃狠狠的凌迟般绞痛,她们一样的年纪,沐清宁却没有北堂雨馨这般幸运,相反的是,这些年她一直过着步步为营的日子。 思绪飘渺之际,耳边传来月妃温柔细软的声音:“好了,宸儿一回到帝都就赶回宫面见你父皇,这会儿定是饿坏了吧?这会儿小厨房已经准备好了晚膳,咱们先去用膳了。” 北堂墨宸回过神来,北堂雨馨已经雀跃的站起身来推着月妃往侧臀的方向行走,章嬷嬷则眉开眼笑的跟上。 北堂墨宸很快平复思念成疾的心绪,迈着步子跟着她们步入侧臀用膳。 ------题外话------ 之前墨墨更文的时间不稳定,给亲们造成混乱,墨墨在这里说声对不起了,今后墨墨的文,就放在每天晚上23。00左右更新吧,时间有点晚,亲们,实在抱歉了。话说,墨墨真的很希望喜欢文文的亲们能收藏。 ------------ 第四十三章 皇兄,你真的娶上官悦为侧妃? 红日落幕,夜色慢慢降临,紫月轩内华灯盏盏。 此时侧臀内,静谧温暖在空气中缓缓流淌,让人感到无比温馨。 月妃漂亮的双眸望着对面一双儿女,男的玉树临风,外表俊美。女的活泼灵动,她心中生起阵阵暖意,别的妃嫔羡慕她受到长久不衰的帝王恩宠,然而她虽爱那个男人,但由于他不仅仅属于她一人,所以她没有恃宠而骄,年过芳华,此时她心里更在乎的是一双儿女陪在身边的其乐融融。 思及此,月妃手执着精致的玉箸将北堂墨宸最爱吃的菜肴夹到他碗中,宸儿就要成亲了,日后同桌用膳的机会更少了,她心里不禁生起一阵悲凉之意,母子分处而居,进食不能同桌,这就是生在帝王之家的悲哀啊! 北堂雨馨玉箸顶着下巴,灵动的眼珠骨碌骨碌直转,嘴角撅起,不满道:“母妃就是偏心,只给皇兄夹菜,也不理馨儿。” 瞧着她一副委屈的样子,月妃无奈的轻轻摇头,将她最爱吃的鱼片夹入她碗里,嗔道:“你这丫头,就喜欢和你皇兄争着吃醋。” 北堂墨宸将嘴里的菜咽下,举起玉箸将一块鸡肉夹入北堂雨馨的碗内,温声道:“你日日和母妃同桌用膳,皇兄却是很久才过来和母妃一道用膳,你呀,就别淘气了。” “王爷说的是,日后王爷成了亲,能在这紫月轩用膳的机会更少了。”一旁的章嬷嬷忍不住插嘴道。不是她嘴多或者对主子无礼,而是她明白娘娘心里想着什么,娘娘不好开口,身为娘娘最信任的老奴,她自然要为娘娘辩上两句。 提及北堂墨宸的婚事,北堂雨馨心里更是不快,一想到皇兄就要娶那个虚伪的女人为侧妃,她心里就像被东西堵着似的,闷得慌。 当下,她脸上的不快明显的摆在脸上:“皇兄,你真的娶上官悦为侧妃?” 北堂墨宸闻言,温润的俊脸突然冷冽起来,眉头也紧蹙。 月妃瞧着北堂墨宸突变的脸色,心中愈加肯定自己原先的想法,她望了章嬷嬷一眼,章嬷嬷立刻会意的向两边的宫女挥挥手,众人皆纷纷退下,安静的侧臀内此时只留下他们四人。 众人离去后,月妃柔情的美目慎重的望着北堂墨宸:“宸儿,你坦白告诉母妃,你是不是不想娶上官悦?” 瞧着母妃满眼的慎重,北堂墨宸心里头就有些许紧张,他心里寻思着母妃该不是也像父皇一样认为他娶上官悦百利无害吧?若是这样,母妃知道他想拒娶上官悦,她会不会阻拦他?或者,他日,母妃若是知道宁儿不愿与人共侍一夫,她会不会对宁儿心存不满? 此时,他心里有些迟疑不定,不知道是不是该让母妃知道他的真实想法? 北堂雨馨撇撇嘴:“母妃,这有什么好问的,那个女人那么虚伪,皇兄为何会想娶她。”瞧着刚才皇兄的表情,她心里百分之百的肯定,皇兄定是不想娶那个女人。 那个女人长得美又怎么样,说话矫情做作,一看就知道是个表里不一的狐狸精,她的皇兄可是很英明的,岂会看不出那个女人的真面目。 瞧见北堂墨宸眼中的豫色,月妃心里明白宸儿定是担心自己不赞同他心里头的想法,月妃心里头就有些许难受,这都是身为帝王之子,宸儿才如此谨慎到连和她这个亲娘说实话都不愿。 想了想,月妃目光柔和的望着北堂墨宸,柔声道:“宸儿,你放心,不管你心里做出何种决定,只要你觉得对,母妃便支持你。” 北堂雨馨在一旁忙不迭的点头附和道:“母妃说的对,皇兄,你不想娶那个女人就不娶,馨儿支持你。”她频频点头,好似要娶上官悦的人是她,她心里极力不满。 望着母妃满目慈祥的样子,北堂墨宸心里泛起一阵阵暖意,这么多年母妃理解自己不说,对于他所做的事情她更是毫无阻拦的支持,即便有些事情有可能触犯龙颜。 北堂墨宸毫不犹豫的点头,眸光望着月妃,坚定道:“北宁皇帝书信儿臣,儿臣与宁儿大婚那日若是同娶上官悦为侧妃,儿臣与宁儿的婚事作废。书信儿臣刚才面见父皇时已经交予父皇,父皇已经同意明日便下旨推迟迎娶上官悦一事。” 闻言,性子坦率的北堂雨馨当下不满,她愤愤道:“皇兄,怎么只是推迟半年,为何不直接拒婚。” 章嬷嬷嘴角抽了抽,心里忍不住想着,雨馨公主这性子也太焦急了,端看睿王的态度,就知道睿王心里定不只是推迟婚礼这么简单呀! ------题外话------ 今天墨墨的电脑终于好了,终于可以更新了,亲们,等久咯! ------------ 第四十四章 母妃,你也会喜欢她的 月妃心里佩服皇儿竟敢利用北宁皇帝来拂了皇帝和太后以及上官一族的面子,然而脸上却未曾显露出她的喜爱之意,她问道:“宸儿想的,恐怕不是推迟婚礼这么简单吧?” “母妃,儿臣定会想办法推掉这门亲事的。”北堂墨宸毫不犹豫的将自己的真实想法说出来,他已经肯定母妃也不愿意他和上官一家扯上关系,也不用担心日后母妃会为了上官悦为难宁儿了。 瞧着宸儿满目的坚定,回想起刚才他对沐清宁的称呼,月妃抬着眼看着北堂墨宸,有些不确定的问:“宸儿,你是真心想娶北宁五公主沐清宁?” 听到沐清宁三个字,北堂墨宸眼中带着浓浓的柔情,他应声道:“母妃,儿臣是真心喜欢宁儿的。”那个让他心疼的女子,一年前的匆匆一面,已经让他怦然心动,如今,越是接近她,他愈加动心。 终于确定了宸儿的心意,月妃却有些迷茫了,沐清宁,几年前夺去自己皇姐的未婚夫,容颜丑陋不堪不说,她为人更是残暴无情,听说不久前当着他们南祁国几位王爷和文武百官的面,她毫不留情的仗毙几个奴才,而那几个奴才所犯之罪仅仅是打了她身边的奴才几下。更为严重的是,她心里头还藏着别的男人,她的宸儿,为何偏偏喜欢上这样的女子? 月妃在脑海中搜索着所有有关沐清宁的信息,在确定准确无误之后,她抬眸望着北堂墨宸,忧心道:“宸儿,母妃听说那个五公主为人残暴无情,那日,她当着你的面仗毙几位犯了小错误的奴才,这样的女子,为何你偏偏看上?” 北堂雨馨和章嬷嬷亦然满脸疑惑的望着北堂墨宸,她们也听到许多关于沐清宁的负面信息,因此心里愈加不明白北堂墨宸为何会看上这样的女子?他们心里肯定北堂墨宸娶沐清宁绝对不是为了联姻,否则当初他也不会毫不留情的当着东星国主的面拒绝风浅星了。 北堂墨宸被他们这么一看,心里一阵苦笑:这些年宁儿为了逃离皇室和保护身边的人,给外界造成太多的假象了。 他微微摇头,柔声道:“母妃,宁儿是一个很好的姑娘,她并非如外界传言那般,这些年宁儿在北宁皇宫过的是步步为营的日子,北宁皇宫里到处是想害她的人,她必须狠才能生存得下来。母妃,相信儿臣的选择,她会是最适合儿臣的人,儿臣也相信若是见了宁儿,母妃也会喜欢她的。” 月妃伸出细手揉着太阳穴,她觉得有些无力。宸儿这番心意她是看得一清二楚了,然而那个心里藏着别的男人的沐清宁,真的会爱上宸儿吗? 闭了闭眼,月妃深深吸了一口气才睁开双眼看着北堂墨宸,脸上有着从未有过的肃然:“宸儿,沐清宁心里爱的是别的男子,这事无人不知啊!” 北堂墨宸不避不让的迎上月妃的目光,语气坚定道:“母妃,这无碍,您相信儿臣,她真的值得儿臣付出一切。” 北堂墨宸眼里显露出的无往不摧的坚定,月妃三人自然看得一清二楚,北堂雨馨沉默着,她对那个北宁五公主不是很了解,既然就谈不上喜欢,但是既然是皇兄看上的女子,想必不会很差,如此,她也不好提出任何异议。 月妃心中叹了口气,她对宸儿太了解了,他决定的事情哪怕再困难再危险,他断然不会后悔,更不会回头,即便自己是他最敬重的母妃,即便那事要触犯龙颜,他也不会改变自己的决定。 “宸儿,你不想娶上官悦,还有半年的时间,我们要从长计议,不可轻举妄动啊!而且在你父皇和太后面前,你也不可表现出要毁掉婚事的样子,知道了吗?”月妃叮嘱道,这事涉及到皇上、太后、皇后以及上官一族以及上官丞相的拥护者,她不想宸儿得罪这些人。 北堂墨宸轻轻点头:“母妃放心,儿臣心中有数。”虽然他不怕得罪那些人,但是他不想日后宁儿成为这些人攻击的对象,关于毁婚一事,他断然要想出个让那些背后之人无话可说的法子来。 ------题外话------ 墨墨盼望喜欢文文的读者们收藏鼓励,亲们的收藏,是墨墨写作的动力啊 ------------ 第四十五章 百姓的议论 清爽的初夏匆匆逝去,繁华的南祁国帝都迎来了一年之中最让人烦躁疲倦的盛暑。 晴空万里,天上没有一丝云彩,太阳把地面烤得滚烫滚烫;一阵南风刮来,从地上卷起一股热浪,火烧火燎地使人感到窒息。杂草抵不住太阳的爆晒,叶子都卷成了细条。 然而,在这般让人昏昏沉沉不想动弹的炎炎夏日,安居乐业的百姓们一改先前午后慵懒贪睡的习惯,此时他们聚集在南祁国帝都的各个酒楼、茶楼、甚至街道上每个阴凉处。 酒楼茶肆、市井之间如此沸沸扬扬的场面前所未有,究竟是何事才能够营造这番轰烈的场面呢?众人皆知这铁定和三日后皇室的盛大婚礼有关。 三日后,南祁国皇帝最疼爱的两个儿子睿王和宣王大婚,皇家迎来前所未有的盛大婚宴,然而,此时让百姓议论纷纷的不是皇家对这两场婚礼的重视程度,而是两位王爷即将迎娶的新娘。 宣王的新娘是自幼便与之有婚约的北宁国三公主沐如星,沐如星虽然谈不上才华横溢,然而却因为容貌美丽,是北宁国公认的第一美人。宣王虽不及睿王俊美、睿智,却也是玉树临风,并且身份尊贵,他们的结合,自是郎才女貌,百姓自然认为此乃天作之合。 因此,此时让百姓乐此不疲的谈论的话题,自然是围绕着北堂墨宸、沐清宁、上官悦三人展开。 当睿王请旨迎娶北宁五公主为正妃却遭到火烧圣旨拒婚的消息传开的时候,他们震惊的同时,更是愤怒。在他们心里,睿王如神般存在,能够嫁给他,是任何一个女子的大幸,然而此时却遭到这番侮辱。 因此此时谈起他们睿王的婚事,南祁国的百姓忍不住摇头叹息,没想到他们心中最尊敬的睿王臀下竟然主动请旨娶一个无才无德的丑颜公主为正妃,更让他们难以置信的是,他们未来的睿王妃竟然还是一个残暴无情的女子。 “我听说那个北宁五公主不但无才无德,更是残暴无情,更让人感到恐怖的是她那丑陋无比的容颜,我实在猜不透睿王喜欢她什么。”百姓甲摇头幌脑道。 他的话音刚落下,随之就引来阵阵附和声:“是啊,是啊,我听说那个五公主杀人不眨眼,我有一个北宁的远方亲戚,前方他来书信提到这五公主前段时间可是当着咱们南祁国几位王爷的面,愣是把几个犯了小错误的奴才给仗毙了。” “据说北宁五公主幼年时期就视人命如草芥,任何不小心得罪她的宫女太监,不管犯的错误是小时大,都是死命一条呢!” “听说北宁五公主丑陋无比,她终年都是面纱遮面,然而却浑身一股媚劲,两年前把自己未来姐夫给迷得神魂颠倒,这会儿又把咱们的睿王迷得摸不着东西南北了。” “嘘,你小心点,这样的话你也敢说。要是被有心人听到了,落在皇家耳里,或者让那个五公主知道了,你这小命就不保了。” “我说的就是实话啊,你看那个公主除了身份比上官小姐高出一筹之外,她哪点比得上上官小姐?” “说的也是,上官小姐温柔漂亮,才华横溢,没想到竟然只是睿王的侧妃。” “啧啧,上官小姐好歹也是丞相嫡女,竟然只能为妾,真是可惜啊!” “你懂什么?就算是妾,那也是睿王的妾啊,能做睿王的女人,那是多高的荣耀啊!” “可惜啊,本以为睿王同一日娶妻纳妾,好歹也给上官小姐挽回一丝面子,没想到皇家竟然算出那日睿王不适迎娶侧妃,这上官小姐的运气也够差的。” “哎呀,或许五公主并非传言般不堪吧,要不我们的睿王也不会亲自主动请婚啊?更何况,上官小姐只是丞相之女,哪比得上一国公主高贵?” …… 百姓七嘴八舌的议论着,他们在替睿王迎娶丑陋的五公主为正妃惋惜,在替南祁国第一美女沦为小妾惋惜。 此时百姓心中纷纷猜测北堂墨宸娶沐清宁的目的究竟是为何?难道仅仅是为了扩大自己的势力?然而想起两年前他当着两国君主的面拒婚一事,众人只觉得他们的猜测毫无根据。 ------题外话------ 明日早上墨墨要回家几日,今晚会将回家这几日的文文设置好日期更上,时间墨墨都设置每日的早10点左右。喜欢文文的亲们,墨墨盼望你们的收藏和意见哦! 准备大婚了,亲们,有什么话要对男主和女主说吗? ------------ 第四十六章 上官景华的心思 如果说半个多月前皇上下旨赐婚一事是上官悦人生最为兴奋的时刻,那如今婚礼推迟半年,她的心犹如从高高在上的云端跌入深谷之底。 丞相府邸的书房内,上官景华满脸威严的听着管家汇报城中百姓的传言,当听说百姓议论上官悦身份没有一国公主高贵,这辈子只能做妾的时候,他顿时怒道青筋暴起,眸中的神色幽深阴冷。 姑姑身为太后,姐姐是一国之后,他们上官家多年来一直是这帝都官宦贵族之中最值得炫耀的家族,到来了他的子女这辈,大儿子上官云自幼跟随在宣王身边,成为宣王的得力助手,二儿子上官逸虽对官场无意,但是他在商场上却所向披靡,自然是给他们上官家族带来无比坚固的地位,皇家虽是忌惮却无比器重。 他的大女儿,虽然没有成为皇上最疼爱的两个皇子之中的妃子,但好歹也是端王的正妃,而二女儿上官悦是他最疼爱也最自豪的女儿,然而偏偏她也只对睿王上心。 当得知上官悦爱慕的是北堂墨宸的时候,上官景华心里极为不赞成,他心目中的人选是北堂墨宣,因为他才是最有可能继承大统的人。 然而,这些年看着帝王越来越偏袒睿王,他的心有了些许的动摇,宣王虽身为皇后之子,但是他感觉得到帝王对宣王的偏爱仅仅是忌惮太后和皇后以及他们上官一族,帝王心里真正偏袒的还是睿王。 如今的睿王在朝廷上的威望更胜一筹,帝王不明朗的态度让上官景华认为继承大统的位置极有可能落在睿王身上。正是因为这番思量,所以对于这些年上官悦对北堂墨宸愈加浓烈的爱慕之情,他从未阻拦。 他一直以为,有着太后对上官悦的偏袒,上官悦绝对能够嫁作睿王为正妃,没想到等了几年,换来的却是上官悦为侧妃的结果,更让他始料不及的是,明明选好的婚嫁日,竟然被帝王找了个毫无根据的理由给推迟了。 上官景华眼中的神色愈加阴沉可怕,就连他面前低头辉汇报情况的管家也忍不住心里一阵哆嗦,丞相的眼神犹如一把锋利的尖刀直刺得他心中惶恐不安。 上官景华嘴唇紧抿,目光阴沉地凝视着面前的文案,睿王竟敢背后捅了他上官家一刀,他最好半年后如约娶了上官悦,否则,他上官景华定让他此生无权与宣王争夺皇位。 他不在乎未来的皇帝是宣王还是睿王,他只要他们上官一族生生世世光宗耀祖,谁娶了他的女儿,他就极力维护谁。 “老爷,老爷,你快去看看二小姐吧。”上官景华心神游离之际,书房外传来急切的叫喊声。 上官景华神色一敛,他摆摆手,管家会意,他匆忙的迈着大步伐走到门前打开了书房的门,门外跪着上官悦的贴身侍女梅心。 上官景华大步跨出门外,望着面前颤抖下跪的梅心,脸色愈加深沉,声音深沉得让人哆嗦不已:“二小姐怎么了?” 梅心眼眸闪过一丝畏惧,她为难的嗫嚅着:“老爷,二小姐发了好大的脾气,把悦心园的所有东西都给砸了,还把奴婢们给赶了出来,这会儿已经把房门给锁上了,里面一点动静也没有,奴婢担心二小姐想不开。” 梅心吞吞吐吐的将话说完,上官景华脸色一变,连忙抬步急速往悦心园的方向最走去。 上官悦自幼就喜欢北堂墨宸,如今北堂墨宸另娶她人为正妃也就罢了,皇家更是推迟她和北堂墨宸的婚礼,他担心她一时想不开做傻事。 ------题外话------ 可能会有亲觉得近段时间每章节的字数相比以前少了很多,这里墨墨道歉了,实际上不是墨墨懒的问题,而是墨墨第一次写文,开始每章节都是三千左右的字数,后来墨墨发现相对其他作者的设置来说,墨墨同样的章数字数却比他们多了一半以上,要是按照这样的速度下去,估计墨墨的文章结尾了收藏人数却寥寥无几,所以希望亲们理解墨墨的做法,墨墨真的很抱歉了。 ------------ 第四十七章 上官悦的不甘 悦心园前围着十几个丫鬟下人,每个人身上或多或少都有些刚被打的痕迹,就连上官悦的贴心侍女之一桃红也不例外。谁能想到外界传闻温柔贤惠的上官二小姐实际上却是一个心情稍微不快就随意鞭打丫鬟下人的刁蛮小姐呢? 上官景华迈着熊步走上前,目光紧盯着桃红,阴沉的声音响了起来:“二小姐呆在里面多久了?” 桃红脸上布满了深浅不一的鞭痕,额头上被利器所划出的伤口更是断断续续渗出鲜红的血液,平日里娇嫩的小脸,此时只让人看着狰狞可怕。 桃红低着头,声音略微颤抖:“二小姐将奴婢们训出来后,就把自己一个人锁在房里半个多时辰了,里面也一直未曾有何动静。” 上官景华锋利犹如刀锋般让人不寒而栗的目光扫向众人,这些下人竟是这般没责任心,主子心情不好他们就理应成为主子的出气筒,如今倒好,悦儿才对他们稍微动手,他们就逃出来了。 上官景华阴森的目光惊得所有的人心中颤抖不已,瞧着老爷的表情就知道是怪他们没有在里面看着二小姐,看透这点人人心里忍不住腹诽:二小姐得知外面百姓的议论后,整个人发疯般的见人就鞭打,他们又不是笨猪,乖乖的站着让她打。 上官景华狠狠的扫了众人一眼,才走到门前,声音却是柔和了不少,他对着屋内的上官悦喊道:“悦儿,开开门,是爹。” 上官悦慵懒的靠在美人榻上把玩着染上蔻丹的十指,听到上官景华的喊叫声,她嘴角浮出一抹笑容,爹所有的子女中最疼爱的就是她,她若是装作伤心绝望的样子,爹更是心疼得兴许会进宫请求皇上让她和睿王的婚礼如期举行。 眼角闪过一抹得意的算计,上官悦慢慢起身,当她打开房门扑进上官景华怀里的时候,已经是一副失魂落魄的样子。 上官景华怀里抱着哭得凄惨的女儿,心里愈发难受:他的悦儿美貌聪慧,如今却受到这番耻辱,他心如刀绞般剧痛啊! 上官景华轻拍怀中的上官悦,满目慈爱道:“悦儿别哭,为父知道你心里难受。”堂堂南祁国第一美女沦为睿王的妾也就算了,如今还被皇家推迟婚礼,悦儿成为全城百姓甚至是整个南祁国的饭后笑柄,她怎能不难受。 上官悦余光瞄了一眼上官景华,瞧见他眼中果然流露出真切的关怀之意,心中甚至满意,她手捂着嘴巴奋力咳嗽几声,戚戚惨惨的挤出几滴眼泪,装作伤心欲绝的哭喊道:“爹,女儿成为全城百姓的笑柄,女儿没脸活在这个世上了啊!” 她话音刚落,人已经奋力的挣扎出上官景华的怀抱,头毫不犹豫的朝着门口的柱子撞去。 上官景华急速拉住她,双目因紧张和愤怒而愈加阴森,他训斥道:“悦儿,你怎么如此糊涂?” 上官悦泪眼婆娑望着他,哽咽道:“女儿自幼就爱慕睿王,没想到睿王却要娶一个臭名远扬的公主为正妃,这也罢了,皇上还下旨推迟女儿与睿王成婚的日子,爹,这要女儿如何面对往后的嘲笑啊?” 上官景华大手一挥,呆下人们都离去后,他叹气道:“悦儿,爹知道心不甘心。可是这是皇家的旨意,为父断不敢冒着欺君之罪忤逆圣意啊!” “爹,”上官悦不甘的咬着嘴唇,委屈道:“难道爹就这般不管不顾女儿受到的委屈?” 看着自己的女儿满脸的委屈,上官景华心里一阵难过,他这个漂亮聪慧的女儿本就应该成为未来的皇后,然而不管是选择宣王还是睿王,她都只能成为侧妃,而将来能成为一国之后的人选,只会是北宁国的那两位公主,他心里也是万般不甘啊。 思及此,上官景华的神色渐渐的难看起来,他的女儿只会成为一国之后,他语气阴森道:“悦儿你放心,就算你是睿王侧妃,你也别忘了我上官家掌握着南祁国的这个经济命脉,为父和你的兄长们定会助你成为睿王正妃,你也会是未来的一国之后的。” 望着上官景华眼中弥漫着阴森恐怖的神色,上官心里甚是满意,她已经成功的让爹起了全力维护她的心意,往后有着爹和那两个对她还算是疼惜的兄长的相助,他日,她定会成功的将那个丑颜公主拉下位,睿王妃只会是她上官悦一个人的。 上官眼中自信满满,心里却是起了一个歹毒的邪念,百姓不是嘲笑的身份没有丑颜公主高贵吗?皇家不是借故推迟她的婚礼吗?既然如此,那么两日后睿王大婚上,她也不会让那个沐清宁过得舒坦。 ------------ 第四十八章 踏入帝都 在南祁国百姓翘首盼望得心急如焚的时候,北宁国的两位和亲公主终于随着队伍踏入南祁国的帝都。 盛夏的正午,烈日当空,街道两旁的杨柳无精打采垂着枝条,时不时传来阵阵知了的嘶叫声。 马车驶入城内,碧月怀着兴奋的心情偷偷掀开车帘的一角探出小脑袋,杏眼望去,不禁被眼前的场景吓了一跳,她快速的将脑袋缩回车内,声音略显兴奋:“冰言,吓死我了,这大街、茶楼和酒楼上满是围观的百姓。” 冰言望着脸上兴奋神色一览无余的碧月,眉头微微蹙起,她声音细小,略带指责道:“小声点,别吵醒了公主。” 经过一个多月的长途跋涉,沐清宁觉得自己的身子骨快要散架了,如今她慵懒的斜口在马车内柔软舒适的软榻上闭目休憩。忽然听闻马车外传来的喧哗sao动之声,柳眉轻轻蹙起。 她微微睁开紧闭的双眸,语气温和道:“外面怎么了?” 冰言狠狠瞪了一眼碧月,眼神仿佛在说,看你,把公主吵醒了吧!碧月自知理亏,她耷拉着脑袋坐在一旁。 两人的神色落在沐清宁眼里,她无奈的摇摇头,温和道:“你们无需自责,外面喧哗声太大,我不可能不醒的。” 碧月兴奋的抬起清秀的小脸,冰言教训的是,一路长途跋涉,公主难得安稳的休息,刚才她是真的担心公主是被她吵醒的。 碧月脸上洋溢着甜美的笑容,她兴奋道:“公主,外面围着许多百姓呢!看着这架势,应该是想瞧瞧公主和三公主。” 冰言心思缜密,她想的问题自然比碧月深远,更何况她心里总觉得不安,似乎有什么不好的事情发生。 “公主,冰儿总觉得心里不安,会不会有什么不好的事情发生?”她忍不住将心中不安的想法道出来。 冰言想到的,沐清宁自然也想到,她与北堂墨宸的婚事本就让人议论纷纷,更何况几日前南祁皇帝突然下旨推迟北堂墨宸与上官悦的婚礼,这对南祁国官场上独挡一面的上官家族来说是莫大的耻辱,如今只怕上官一族对她是恨之入骨吧。如此,他们又怎么让她顺顺利利嫁给北堂墨宸呢? 但是那又如何,沐清宁双眸闪过一缕讥讽,她已经被沐连夜和北堂墨宸逼上这条路,既然她选择了顺从,那就意味着她即将卸掉以前的伪装。 她,要做的不是安分的做睿王妃,她,要做的是为自己增加更多的实力来逃离他们强迫给她的生活。 望着眼前两个脸上布满忧色的贴身侍女,沐清宁冰冷的心生气丝丝暖意,她淡淡一笑:“你们无需担心。” 瞧着公主轻松自然的神色,两人不安的心莫名的平静下来,只要看到公主这般神色,她们就莫名的相信公主能解决即将发生的事情。 沐清宁抬眸透过半透明的车帘,嘴角微微浮出一抹似有似无的讥笑,没想到北堂墨宸对这桩婚事倒是挺上心的,那日她当着北宁国百姓的面请旨将嫁妆充入国库换取百姓的税赋,原本以为她是两手空空的嫁给北堂墨宸的,没想到几天前沐连夜派出一队人马带着豪华嫁妆追上了送亲的队伍。 沐连夜的亲信还将他亲笔信送到她手里,信上说嫁妆是北堂墨宸一手操办的,沐连夜向他暗示北堂墨宸对她是真心的,为此他还亲自策划了推迟迎娶上官悦一事。 回顾信上的内容,沐清宁心里冷笑:他做的再多又能说明什么?他们以为她的心是那么容易俘获的吗? ------题外话------ 墨墨终于把回家这几天的数码上了,心里非常开心啊!么么亲,你们高兴吗?高兴的话就支持墨墨,收藏收藏吧! ------------ 第四十九章 睿王很疼王妃 街道两旁一身铠甲的南祁国禁军手持长矛站立在熙熙攘攘的人群面前,他们满目肃然的望着你推我搡的百姓,心里没有丝毫的松懈,今日是北宁国两位和亲公主抵达帝都的日子,明日大婚之前,他们的职责是必须保证两位公主的人身安全。 沐冥飞和沐冥玄骑着两匹骏马并排走在队伍的前列,他们的身后,两列骏马开道的禁卫军缓缓跟上,烈日下,绸幡、旌旗飘然挺立,夏风拂过,只听到一片旌旗呼啦啦之声,响若雷鸣、如云蔽日。 身着红色服色的内侍宫女们手持各种小件嫁妆井然有序的随着队伍前进,队伍中间两辆华丽的马车同步前进,透过半透明的车帘,众人隐约看到两辆马车的内中间各自端坐着一袭大红华服锦袍的女子,头顶一张红纱盖头。 陪嫁妆奁尾随其后,各取所长,北宁国的上等丝绸、华丽的珠宝,精美的瓷器,样样精致,件件漂亮。 百姓挤攘着,后面的人特别是个子矮小的人甚至惦着脚尖引颈仰望,传闻中北宁三公主沐如星绝色貌美,若是有机会一睹芳容,那多好啊! “这两个轿子里面,哪个是北宁三公主,哪个是北宁五公主啊?”百姓议论纷纷着,轿中隐约看到的都是满身喜服、头带盖头的女子,他们区分不出哪个是宣王妃,哪个是睿王妃。 “喏,你没看到右边马车旁随行的那两个人吗?那是睿王的贴身侍卫和侍女呢?可以肯定右边肯定是睿王妃了。”某位百姓心细的看到了发现了落剑和落雪的身影。 经他这么一提点,那人恍然大悟:“这样啊!看来咱们睿王是真的很疼王妃了,要不怎么将自己身边武艺高强的侍卫侍女安排在王妃身边保护她。” “呵呵,你这么一说,我也觉得了,你说这睿王妃有什么过人之处竟然得到睿王青睐啊?”百姓迷惑不解:天下谁人不知道北宁五公主面貌丑陋、无才无德,睿王为何对这样的女子上心。 “你看帘内睿王妃的身影,我怎么感觉她犹如仙子那般呢?嘿嘿,你说是不是外界传言有误啊?” “嗯,我看极有可能,你听说没?据说这睿王妃离开北宁国那日可是当着全城百姓的面将嫁妆抵换百姓税赋呢。”某百姓赞赏道。 “听说了,当初我还以为是传言呢,后来听我那边来的亲戚说他亲眼所见,我才不得不信。” …… 华丽的马车内,沐清宁无可奈何的紧闭双眸,没想到这个年代百姓的想象力竟是如此的丰富,明明牵扯政治因素的联姻,在他们眼里看出的竟是充满浓浓爱意的婚姻。 “公主,你听外面百姓对您的评价,这可真是和以往有着十万八千里的差别呢。”碧月一边兴致勃勃的说着,一边笑得合不上嘴。 她们的公主本来就并非外界传言那般如此不堪一击,现在百姓对公主的评论有了改观,她自然心里乐得像是喝了蜂蜜般美滋滋的。 冰言有些无语的摇摇头,看着碧月忍不住道:“百姓瞎乱起哄,你兴奋个啥?”虽然公主确实不如外界传言般不堪一击,但是她也知道百姓之所以有那番议论,也是因为睿王爷,她不爽睿王爷拆散公主和楚将军,所以对于赞赏睿王的南祁国百姓,她自然也对他们心存芥蒂。 碧月不以为意的笑道:“我才不管他们是不是瞎乱起哄的,三公主自认为她是咱们北宁国的第一美女,妄想做睿王妃就算了,还敢设计公主,若是她知道自己不及公主,估计是气得吃不下饭睡不着了。” 碧月愈说愈解气,这些年三公主和四公主仗着他们是皇后所出,心里更是嫉妒皇上对公主的偏爱,他们以及皇后太子背地里没少找茬,想到不久之前三公主和太子企图算计玄王和公主**的事情,她便觉得十年河东十年河西,公主是时候整治这些人渣了。 沐清宁心里颇为无奈,碧月对她自然是无比忠心,然而她的心思始终没冰言缜密,如今她们已经身陷两国皇族争储的泥潭,她和沐如星之间的斗争如论无何也不仅限于对一个男人的争夺。 ------------ 第五十章 你不配为睿王妃 百姓议论纷纷,视线始终落在队伍中随行的那两辆载着新娘的华丽马车,突然,队伍中传来一声高亢的马嘶叫声。 马车猛然晃动,冰言碧月始料不及,两人一头向前栽去,头磕在车壁上。 “哎哟……”碧月捂着疼痛的额头,略微不满的抱怨道:“这些人怎么赶车的?” 沐清宁双手伸开,撑住两侧的车壁,将整个身体平衡好之后,她抬眸,语气带着丝丝关怀:“你们两人碰得可是很严重?” 冰言抬手拂起碧月的刘海,仔细瞧了一番后道:“公主不要担心,只是碰了一下。” 沐清宁微微点头,吩咐道:“冰儿,你出去看看发生什么事情了?”马车猛然晃动一下之后就停止了前行,外面众人的声音吵吵嚷嚷,就像煮开了锅一样,沐清宁心里估摸着,怕是某些人已经蠢蠢欲动了。 喧哗的声音在冰言素手掀开车帘,走下马车的那一刻戛然而止,众人的眼神落在冰言身上,瞧着这俊俏姑娘的衣着,应该是睿王妃的贴心侍女吧? 冰言无视众人好奇的眼光,她望着地上被落剑落雪压制住的男子,语气沉稳道:“公主让奴婢下来弄清楚发生了何事。” 众人瞧着她说话的气势,心里不禁赞赏一番,没想到睿王妃的贴身侍女不但长得俊俏,就连着说话的模样,沉稳不失礼节,到底是怎么样的主子,才培养出这样没有卑微气势又不失风范的侍女? 冰言问话间,沐冥飞、沐冥玄已经下马走至他们面前,事关沐清宁的安危,沐冥玄也顾不上皇族应守的礼仪,不待沐冥飞发问,他便迫不及待的询问道:“这是怎么回事?” 虽是询问,声音也略微着急,然而却无形中给人一种窒息的压迫感。 沐冥飞眉头紧皱,显然是不满意沐冥玄率先发话,拂了他堂堂一国太子的面子。然而他面上却未露出丝毫不满,不是他心里大度不和沐冥玄计较,而是在南祁国百姓面前,他要时刻保持着彬彬有礼的态度。 玄王是王妃最尊敬的皇兄,落剑自是恭敬的行礼回道:“回玄王,这人不顾禁卫军的阻拦,强行闯进来。”他没有向沐冥飞行礼,心里自然是想到那日他们两兄妹对王妃的算计。 听了落剑的回话,沐冥玄微微蹙眉:这个人硬闯进来,只怕是有人背地里使的招。 如此想着,他眼底划过一缕冷冽的光芒,宁儿还没嫁给北堂墨宸,接连遭到他人的暗算,日后嫁入睿王府,只怕宁儿的日子没得安宁了。 思虑至此,沐冥玄心中萌起的那个想法愈加的坚定,只要为了宁儿,他愿意付出一生的自由潇洒去追逐那个让许多人如痴如醉的位置。 沐冥玄踱步走至那人面前,俊脸犹如千年寒冰般让人不寒而栗,他严肃问道:“你闯进来,为的是何事?” 地上的男子抬起满是胡须的大脸,视线落在前方的马车,声音傲慢道:“草民找五公主。” 沐冥玄转眸望向马车,瞧见里面的人儿一动不动的坐在马车的正中间,想来宁儿也知此事定是有人背地里安排的。 “皇妹身为一国公主,又即将嫁作你南祁国的睿王,她身份尊贵,岂是你想见就想见的?”沐冥玄当下便一口拒绝道。 不是他心里排斥没有一官一职的老百姓,而是面前这个人,明眼人一看就知道他是故意找茬的,事关宁儿的安危,他不得不当机立断。 “哼,”男子傲慢道:“世人都称北宁国的玄王待人谦谦有礼,今日看来,也只是徒有虚名。” 瞧着沐冥玄千年寒冰般的俊脸,沐冥飞心里暗自得意,只要事关沐清宁的事情,沐冥玄总是谨慎小心的样子,如今他当着南祁国百姓的面对这男子摆出危险的面孔,更是有利于丑化他在众人面前的形象。 马车内的沐清宁显然也深知沐冥玄对她的维护之心,听到外面传来男子傲慢的声音,她微微蹙眉:若是平时遇上这种事,她也会如皇兄那般果断的断了那人心里头的念想,然而,今日不同往昔,她不吮许任何有损皇兄的事发生。 “碧月,扶本公主出去。”心里思量一番,沐清宁吩咐碧月道。 车帘掀起,一袭粉红宫服的碧月轻扶着沐清宁下车。 沐清宁出现在众人视线里的那一刻,众人一改先前的喧哗,他们皆屏息望着面前的女子。 只见她身着象征正妃地位的鲜亮大红嫁裳,头上盖着大红喜帕,即便是看不见她的真容,众人却感觉到她身上透露出一股高贵淡雅的气质。 “你找本公主有何事?”喜帕下的她道出的语气给人一种宛如上位者具有的威严。 男子心里打了一个冷颤,早就听闻北宁五公主一系列让人不寒而栗的事迹,如今跪在她面前,他仿佛看到自己浑身血迹的场面。 然而,想起全家性命全部被那个人拿捏着,他强压住心头的恐惧,脸上表情极为傲慢的望着沐清宁:“你不配做睿王妃!” 其实这话一说出口,男子心里就一阵后悔,他面前的这个女子,虽不曾看到她的真面目,但是她浑身上下透出的气质,却让人觉得她身上具有睿王某种相似的一面,这样的女子,应该是配得上睿王的。 ------题外话------ 有没有亲在看墨墨的文文?求收藏! ------------ 第五十一章 你是在质疑睿王的眼光? 男子这般话一出,原本被沐清宁仙子般气质所吸引的众人一改先前鸦默雀静的场面,人群顿时犹如那沸腾的水那般沸沸扬扬。 众人你一语我一句的议论起来,无非就是地上的男子当着全城的面拂了未来睿王妃的面子,就算睿王不计较,以未来睿王妃以往狠厉的行事手段来看,这男子铁定没有好的下场。 沐清宁当众被人鄙视,除却沐冥玄怒得脸色黑如锅底,沐冥飞和已经走出马车的沐如星却是心中暗喜,沐冥飞是希望沐冥玄护妹心急以至于当场杀了地上的男子,这样必定遭到南祁国百姓群起围攻,如此,沐冥玄还拿什么和他争夺皇位。 一心妒忌沐清宁嫁给北堂墨宸的沐如星心中仿佛喝密般甜,只要想到沐清宁当着帝都全城百姓的面被人鄙视,她心里就一阵得意。 两人心里想的皆是沐冥玄沐清宁如何在百姓面前丢脸,却没有意识到沐清宁当众被人鄙视,落下的却是北宁国的脸面。 感受到身边沐冥玄的怒气,沐清宁伸手按住他握住长剑的右手,微微摇头。 即便是沐清宁制止了他的举动,沐冥玄脸上的怒气并未消退,他眸光危险的望向地上的男子,落剑冰言几人心里肯定,若是眼神可以杀人,只怕这个无礼的男子已经被玄王的眼神凌迟几百遍了。 沐清宁头上的喜帕并未掀走,她踱步走至那男子面前,清冷的声音响起:“你说说看,本公主为何不配做睿王?” “哼,”男子不失先前的傲慢:“天下谁人不知北宁五公主丑颜、无才无德、残暴无情,这样的女子,如何配得上我南祁国名动天下的睿王爷。” 听着他这番话,沐清宁忍不住想笑,她以为那背后之人能找出个让她身败名裂的理由呢,却想不到他们用的却是她臭名远扬的名声来拂了她的面子。 “本公主心里甚是好奇,睿王娶本公主对你有何不妥,竟让你甘愿冒着生命危险来此指责本公主?” 她话语不加掩饰的讥诮却让众人恍然大悟,原本他们都以为这男子是过于不满他心里崇拜的睿王娶了个臭名远扬的女人,经过未来睿王妃一番提点,他们心里大致明白了那男子出现的目的。 瞧见沐清宁很快领会到他是受人指使,男子心里暗自不妙,然而他面上却不敢露出丝毫怯意,不是他内心强大到不恐惧,而是他不敢露出半点端倪,否则,他一家人的性命就不保。 “草民崇拜睿王,心里自然不服睿王娶一个臭名远扬的女子为正妃。”男子很快镇定心神道。 “你为何崇拜睿王?”沐清宁饶有趣味的问道,不是她心里好奇北堂墨宸在百姓心目中是怎样的形象,而是她要让众人明白,既然是北堂墨宸亲自请旨娶她,那么她就要南祁国的百姓心服口服的承认她,如此,更有利于日后势利范围的扩大。 男子未曾意料到沐清宁会问出这样的话,然而他终究只是一介草民,心中自然没有弄清楚沐清宁为何这般问他。 当下,他便得意洋洋回道:“草民崇拜睿王,自然是因为睿王不但才惊九州,他更是时刻心系百姓安危,对百姓也是谦谦有礼,这样的王爷,谁不崇拜,谁不尊敬。” 他的话顿时引来围观百姓的声声附和,沐清宁心里冷笑,看来北堂墨宸在这南祁国确实是深受百姓拥护。 “那你可知,睿王亲自向父皇求娶本公主的?”沐清宁冷冷问道。一想到自己被逼嫁给北堂墨宸,她就忍不住想咬牙切齿。 “草民…知道。”男子的回答有点吞吞吐吐,显然没想到他这么快就着了沐清宁的道。 “呵呵,”沐清宁冷笑:“既然知道,那你为何当众指责本公主不配为睿王妃?” “你容颜丑陋,更是无才无德,如何配得上睿王?”男子有恃无恐道,天下谁人不知道北宁五公主有这般的臭名,他心里自然不害怕会说错话。 听到他的这番话,沐清宁心里对那背后之人感到无语,她之前还以为还好奇这背后之人能找出什么样的理由来羞辱她呢,没想到的竟是找这么一个理由,更可笑的是,这样的理由还是她本人传递给外界的。 沐清宁忍住心头对那背后之人的鄙视,冷笑的问男子:“天下谁人不知本公主是你崇拜的睿王爷亲自求娶的,如今你口口声声说本公主不配为睿王妃,那你岂不是在质疑睿王的眼光?” 既然他们打着崇拜北堂墨宸的口号,不忍他娶一个无德无才的丑颜女来羞辱她,那她就让他们知道北堂墨宸看上的女人,岂是让他们那么容易对付的? 四周围观的百姓听得她这番一说,想着背后之人想羞辱未来睿王妃却被她反将一军,若不是心里头害怕着背后之人来历不简单,众人早就想笑了,此时,他们只能死死憋住不敢笑,只能睁大眼睛继续看热闹。 男子被她这番话给刺得一窒,转念又一想那人事先的吩咐,他有些洋洋自得道 “草民不敢质疑睿王的眼光,草民也深信睿王对公主是真心的,但是草民无法接受自己心里崇拜的人娶公主这般的女子,更何况天下谁人不知道公主和你们北宁楚将军的事。如此失德的女子,如何配得上我们的睿王。” 一旁的沐冥玄听到他这一番话,狂怒的心再也按捺不住,他不是莽夫,但是他受不得他人如此侮辱宁儿,当下,他不顾及沐清宁作出任何反应,就狂怒道:“大胆刁民,竟敢当街辱骂皇亲贵胄,该当何罪。” 此时不止沐冥玄怒了,就连北堂墨凌、落剑、冰言几人也怒了。冰言碧月自然是心疼主子被人当街骂失德,北堂墨凌落剑落雪想的却是这人也太不知好歹了,竟敢当街辱骂北堂墨宸的女人。 “皇兄。”沐清宁一脸平和的制止暴怒的沐冥玄,那些人心里怎么认为她无所谓,她是来自21世纪的一缕魂魄,自由恋爱是她那个年代所推崇的,她何必跟这个思想腐朽的人一般计较呢。 待沐冥玄平衡好心态后,她亦然语气平淡道:“只要洁身自好,本公主并不觉得婚前自由恋爱是件多失德的事。” 说完,她无视周围众人因为她这句话而目瞪口呆的样子,转眸望向落剑的方向:“这时间耽搁的也够久的了,本公主乏了。” 落剑回过神来,他很快恢复面无表情的样子,恭敬道:“王妃,请上马车。” ------题外话------ 墨墨今天早早更了,么么亲们,喜欢不?喜欢的欢迎收藏啊! ------------ 第五十二章 杀气 一场闹剧,很快在众人诧异的目光中结束了,百姓望着渐行渐远的队伍,他们满脸愕然的两两相望,不是说未来睿王妃残暴无情吗?不是说当初在北宁皇宫的宴会上当着皇族贵亲和文武百官的面仗毙几个犯了小错误的奴才吗? 天下谁人不知未来睿王妃的残忍狠厉是出了名的,为何今日这男子在她踏入帝都的第一天就当着众人的面羞辱她,她却没有丝毫的怒气就放了这个男子? 不说围观的百姓想不通沐清宁为何轻易放了那个生事的男子,就连落剑也万分迷惑,且不说外界的传闻,就那日亲眼目睹她仗毙沐如月几个亲信时森冷的目光,他绝对相信王妃不会忍气吞声的任人羞辱。 马车内,扯下喜帕的沐清宁第一眼望见的便是冰言和碧月脸上皆是欲言又止的模样,她微微一笑:“你们怎么了?” 憋了一肚子的怒气,冰言实在忍不住快言快语道:“公主,冰儿想不明白,你为何就这样放过那个人?”她自幼便侍奉着公主,心里明白公主虽对侍奉在她身边的人和善,但是面对心存不善的外人,公主从来不手软,今日公主一改当日的狠绝,她很是想不通,也不赞同。 碧月亦然睁大圆溜溜的双眼望向沐清宁,撅嘴道:“那人如此羞辱公主,公主为何就这么走了。”她没有冰言缜密的心思,内心也和善,但是对于想加害公主的人,她亦然如冰言一般不愿意轻易放过他们。 不是冰言碧月心毒狠辣,而是这些年随着主子在这皇宫里长大,她们早已明白若想在充满尔虞我诈、勾心斗角的皇宫里生存,就必须有狠绝的心,必须要攻于心计,如此才能保全自己,保全自己在乎的人。 公主对她们恩重于山,任何对公主不利的人,她们都要防备。 瞧着她们两人皆是满脸不赞同的样子,沐清宁摇摇头,淡淡一笑道:“得人饶处且饶人。” 话说出口,沐清宁忍不住心里腹诽,自己何时变得这么和善了,若不是为了赢得民心来扩大自己在南祁国的势利,自己断然不会大度到没有给那个男子以及背后之人一点苦头就离开了。 不过,沐清宁眼底闪过一缕寒光,那背后之人在她踏入帝都的第一天便迫不及待的对付她,只怕日后要想过安宁的日子是不可能了。 想起那背后之人,沐清宁忍不住柳眉紧蹙:上官悦,那个传闻温柔贤淑的美丽女子,只怕不简单。 如此想着,她眼底的寒光愈加浓烈,心里对北堂墨宸的不满愈加浓烈,都是那个危险的男人,自己原本想逃离那个牢笼般的皇宫到世外和义父过着自由自在的日子,现在好了,因为他,自己如法嫁给心仪的男子就算了,如今她更是陷入比北宁皇宫更深的泥潭。 然而,更让她郁闷的是,自己向来是个有严重感情洁癖的人,没想到最后竟然沦为和一群争风吃醋的女子共事一夫,而那个男子,还是她在这个世界最讨厌的男人。 瞧见公主美目中泛起的浓浓寒气,冰言碧月只觉得她们四周的空气也因公主身上散发的寒气而突然变得阴冷起来,两人心里不禁打了个冷颤,同时,她们猜测着:到底是谁有这般能耐让公主当着她两人的面露出浓浓杀气? 马车一度陷入一片寂静里,在两队禁卫军的保护下,队伍井然有序的向宫里为他们安排的皇家别院前进…… ------题外话------ 关于那个羞辱宁儿的男人,他不会有好的下场的,亲们,不要以为墨墨很善良啊! ------------ 第五十三章 她是我一生追求的幸福 太阳敛去白日的威严,它悄然将身上耀眼灼人的光芒收起后,悄无声息地隐藏了起来。夜幕降临,晴朗的夜空,像一条蓝色的地毯铺在上面。 晚饭过后,夏夜的帝都没有了往日的沉静,纳凉的树荫下聚满饭后无事可做的百姓。 今日一见,他们心里甚至明白明日两国皇族大婚的隆重,两位公主上千抬嫁妆闪花了南祁帝都百姓的眼,以至于帝都百姓津津乐道的议论了一整天也未能消停下来,更何况白日里街上上演的那一幕更让他们对未来的睿王妃产生更浓烈的好奇。 当然,关于明日沐清宁与北堂墨宸的大婚,百姓当中有羡慕的,有眼红嫉妒的,也有为他们南祁国第一美人上官悦打抱不平的,想起那温柔贤淑的女子,百姓特别是禁不住美色诱惑的男子心里禁不住同情那沦为妾且被推迟婚礼的可怜女子。 明日,当真是有人欢喜,有人忧愁。 这边,百姓甚是无聊的议论着,有的人却没有他们那般的闲情。 南祁国庄严威武的睿王府没有了往日的沉静,此时府内灯火通明宛如白日,仆人丫鬟来回穿梭于客厅、回廊、厨房三者之间,忙得不亦乐乎。 睿王府烛火通明的书房内,一袭红袍的慕容千叶翘着长腿坐在北堂墨宸面前,他望了一眼自从落风下去后就一直沉默不语的北堂墨宸,桃花眼一挑,脸上荡起一抹妖孽的笑容。 “此事你打算怎么处理?”慕容千叶见北堂墨宸无视他,无奈的幽幽出口。 北堂墨宸将手中的茶水一口饮下后,他幽深的凤目蕴藏着冷冽的寒光,在众人面前一向温润的声音此时透露出如同呼啸的寒风一般彻骨的冰冷:“伤宁儿者,罪不可恕。” 慕容千叶脸上的笑容一滞,瞧着面前满脸寒气的男子,他心里无奈叹息着,这小子中毒太深,他对女人有了兴趣,这是福还是祸?慕容千叶忍不住怀疑月妃心里的欢喜会落空。 心里叹息归叹息,他还是忍不住出言相劝道:“墨宸,你当知道孰重孰轻。”不是他心里排斥沐清宁,而是那个女子冷清得让人不寒而栗,他不相信她会对北堂墨宸付出同样的真心。 而北堂墨宸,自从他放下追逐天涯海角的心愿那日起,他就明白北堂墨宸心里想要的是什么,如此,他不希望北堂墨宸为了一个不愿意付出真心的女子放弃他一生追逐的那个位置。 “千叶,她是我一生追求的幸福。”北堂墨宸目光坚定的望着他,斩钉截铁道:“没有她,即便得了那个位置,我的内心仍是空旷无比。” 慕容千叶极少见他为了一个女子表露出这般坚不可摧的表情,心中重重叹气,也罢,他难得对一个女子那般上心,就由着他吧。想必,自己追随的人也不是一个沉迷美色的人,更何况那个女子还毫无美色可言,他担心什么? “我知你不会轻易放过上官景华,但是如今时机未成熟,以你目前的势利还不足以与根基深厚的上官一族抗衡,你还是不要急于出手。”想起北堂墨宸那一番话,慕容千叶忍不住劝解道。 “你放心,此事我自会定夺。”他虽不想轻易放过害宁儿的人,但是他也深知,若是现在自己就动手,百姓定认为是宁儿心胸狭窄。 然而,他北堂墨宸的女人又岂能任人羞辱,如此一想,北堂墨宸俊脸一沉,幽然开口道:“你去给今日闹事的那人加点料。”不能杀,那就给他点苦头,让他明白他北堂墨宸的女人可不是那么好欺负的。 慕容千叶一脸哀怨的望着北堂墨宸,心里忍不住腹诽北堂墨宸的无耻,堂堂的睿王爷竟然如此和一个小人计较,这也罢了,还让他堂堂江湖医圣去做这等无耻小事。 “若是不服,那你明日便出发寻找魔王。”瞧见他满脸不愿的模样,北堂墨宸威胁道。 慕容千叶摇摇头,将桌上香气四溢的浓茶一饮而下,撇嘴道:“千叶对王爷是无可奈何了。”说完,运用纯熟的轻功往外飞去。 北堂墨宸瞄了一眼窗外一闪而过的红色,转眸望着桌上的空茶杯,修长白皙的手指轻轻叩着桌面。 突然,他仿佛被人惊醒一般,急速的往外走去。 ------题外话------ 呼呼,求收求收求收求收求收求收求收求收 ------------ 第五十四章 烛光晚餐 南祁国帝都的最南边,坐落着一座别致的大院,门前蹲坐着两只威武的石狮子,象征着皇家的威严。 深红大门上方的横匾上是几个龙飞的大字“南山别院”,字迹遒劲有力,蕴含着帝王才有的威严。这是别院落成当日南祁皇帝北堂修的亲笔题名,由此可看出帝王对此处的喜爱之情。 别院的设计洋溢着浓郁的古韵,若是此时有幸漫步其间,便可观锦鲤悠游,赏花草娇艳,甚至在转角处还能遇见忙着采花的蜜蜂蝴蝶,风光无处不在。 庭院内曲径通幽,鸟语花香,琼台楼阁,宛若一幅精美的山水画卷。 在这酷暑的季节里若能挑一处小坐,看云卷云舒,定能重拾湮没于繁琐生活里的闲情逸致,任时光悠悠流逝,却从容自若。 敞开小窗,双手撑开置于窗台两边,沐清宁微微闭目,她尽情的享受着这大自然的洗礼,没想到原本因为明日大婚阴郁的心情在看到这般美景后却缓解了不少。 自从离开魔宫后,她就没有好好的领略大自然的清爽怡人的气息了,更何况这一个多月的长途跋涉更是让她身心疲惫。如今,能够在出嫁前入住这般诗情画意的别院,确实是别有趣味。 正因为如此,她才待在这窗旁整整一个下午。然而,她是心旷神怡了,冰言和碧月心里却是焦虑不安。 瞧见公主一声不吭的站在窗户旁发呆了整整一个下午直至如今夜幕降临,冰言和碧月只当她是心情不佳才有这番举动,她们能不焦虑吗? “公主,你是不是在烦恼明日的婚事?”冰言终究按捺不住的提出了心头的疑惑。 沐清宁微微一怔,显然心绪一直沉浸在大自然美景中的她未曾察觉到自己这般持续多时的举动已经让身边的这两个丫头心急如焚、惴惴不安。 冰言突兀的一句让她很快将心绪敛回,清冷的双眸对上面前满脸关怀的冰言和碧月,很快,她眉目轻柔、淡淡一笑:“没有。这别院的景色太迷人了,一时贪恋,却没想到不知不觉就坐在这里一个下午。” “公主真坏。”碧月撇撇嘴:“碧月和冰儿姐姐以为公主心情不佳,刚才还急着去找玄王让他劝阻公主,没想到公主倒好心情的在这里赏景。”碧月性情耿直, 又因沐清宁待她和冰言亲如姐妹,她自然敢理直气壮的对沐清宁一番指控。 相比碧月的口不择言,冰言听到沐清宁的说辞倒是心里甚是宽慰。她原本不安是因为担心公主因婚事而郁郁寡欢,如今明白公主心中的想法,她心里便像吃了定心丸般平静下来。 服侍公主多年,关于她的脾性,细心的冰言自认为自己很是了解,她知公主一心想要是纯净的感情,正因如此,公主虽是心痛但是她却能很快的放开她与楚将军这段无疾而终的感情。 然而,冰言也深知沐清宁公主一生最厌恶的便是受人控制却毫无反抗之力,北堂墨宸算计公主与楚将军分离不说,如今更是被逼迫嫁给他,这怎能不让公主气?怎能不让公主恼? 公主虽不曾对她和碧月表露出自己的不甘,但是这一个多月来她却能感觉得到公主心里定是在责备自己能力不足以和北堂墨宸抗衡。 就因为她能看透公主心里真正的想法,所以她才担心公主一个下午站立窗户旁边是因为想着明日的大婚。 对于碧月的指控,沐清宁也只是淡淡一笑,她望望四周,发现屋里除了她们主仆三人哪有他人的身影,于是她望着碧月柔声道:“不是说找来皇兄了吗?他人呢?” “嘻嘻……”,听到她的问话,碧月眉开眼笑:“玄王寻着不便进入公主的房间,便差人在不远处的凉亭内备下了晚膳,就等公主过去开火了。” 在这落后的年代,女子不能随便同丈夫以外的男子相见,虽然她和沐冥玄是兄妹,不用如此避嫌。然而,明日便是她的大婚之日,身在他国的皇家别院,沐冥玄却是有所顾忌,只因,他怕给影响到沐清宁的清誉。 沐清宁点点头,心中阵阵暖意袭过,没想到离别之至还能和沐冥玄一同用膳,而且还是烛光晚餐,这该是多么惬意的事啊! ------------ 第五十五章 皇兄,你可怪我? 主仆三人出了房门,绕过九曲回廊,踏上鹅卵石铺成的小路,穿过绿意盎然花园般的院子,绕过一方荷花池,终于抵达沐冥玄摆膳的凉亭。 盈盈月光里,面遮轻纱的沐清宁眉目浅笑的走到沐冥玄对面的位置上坐下,柔和的月光透过稀疏树杈洒在她的周身,她宛如仙子般的容颜闯入他脑中,有那么一瞬间,沐冥玄心中腾升起一股莫名其妙的感觉,他想带着她逃离这个地方,寻到一处安谧的地方,和她过着世外桃源般的美好生活。 沐冥玄心里一阵苦笑:自己为何总是有这番幻想,宁儿即便不嫁给北堂墨宸,他们始终是亲兄妹,又怎可能在一起。 瞧着他一脸忧愁的样子,沐清宁不知他心中所想,只当他是担心自己,于是她展眉笑道:“皇兄如此愁眉不展的,可是怪宁儿来迟了?” 不想沐清宁担心自己,沐冥玄摇摇头:“怎么会,只要能和宁儿用膳,即便是等上一个晚上,皇兄也乐意。” 这是他的真心话,明日便是她与北堂墨宸的大婚之日,不久他也要返回北宁国,两国距离遥远,路途漫漫,若想见一面,谈何容易?更别提一同用膳这等温馨之事了。 沐冥玄话中之意,沐清宁怎会不明白,她低垂的双眸染上浓浓的伤感之意,且不说这个年代女子嫁人后不能随意回娘家,即便能回,在这交通路后的年代,远嫁他国的她又怎能容易见上亲人一面呢? 然而,今日应该算是她和皇兄最后一次单独用膳了,想起自己有许多事情未曾交代,沐清宁很快将心中的惆怅之意敛去,再抬眸,她的双眉已是笑意浓浓:“自然如此,那我们就开动吧,宁儿可是饿了许久。” 见她脸上无异,沐冥玄心中甚是欣慰,他执起筷条将一块鸡肉夹入她面前的小碗,低醇的声音听似指责实质宠溺:“这会儿知道饿了,为何不早来用膳?” 他眼底的疼惜和宠溺毫不掩饰的显露出来,沐清宁只觉得心头泛起浓浓暖意,曾经她很痛恨自己为何落入最是无情的帝王家,然而自己又是多么庆幸,即便是在那个人情冷暖、亲情淡漠的皇宫,她的身边却有疼惜和宠溺她的母亲和哥哥。 这么多年来,便是沐冥玄和雪妃给了她无尽的宠爱,还有魔宫那个让人闻风丧胆的义父,正是他们,她这个来自异世的魂魄在经历那一番撕心裂肺的变故之后还心存生意。 一顿来之不易的晚餐很快在两人的欢声笑语中结束了,冰言碧月撤去碗筷,过了半刻的时间,一壶香气四溢的浓茶很快落在石桌上。 沐清宁面带讶然:“皇兄,晚上不宜饮茶。”晚上饮茶会影响睡眠,多年前她便强制雪妃和沐冥玄改掉晚膳后饮茶的习惯了。 沐冥玄俊脸一阵尴尬,中午他寻思天气炎热,若是她过来找他能喝上一口凉茶,定然消热不少,却不曾想宁儿一个下午也不曾找他。而他,自从踏入南祁国帝都,特别是经历早上街上那一幕之后,他更是心神不定,如此也忘记了宁儿不吮许晚饭后饮茶这事。 沐清宁抬眸望向冰言和碧月,两人会意的离开石桌,站立在几十米外张望四周防止有人靠近。 两人退下后,沐清宁一脸凝重的望着沐冥玄:“皇兄,你可怪我?” 她突兀的一问让沐冥玄微微发怔,他迷惑的对上她,发现她满目凝重的样子,他微微一笑:“宁儿你这般严肃干嘛?你又不曾做错什么,皇兄怎么会怪你?” 沐清宁心下有些不安,声音却异常的冷清:“皇兄,皇位。”她不安,是因为她知道沐冥玄想要的生活如她一般,他也向往无拘无束、自由潇洒的生活。 所以她不安,她害怕皇兄怪她心中的某个决定,正是因为害怕,所以这一个多月来虽有着为数不多的独处机会,她却害怕和他谈。 沐冥玄心里重重叹息,宁儿心中的害怕他怎会不知道,所以即便是知道她想让他登上皇位,他也不想在她…前提此事,不是怪她,而是不想她胡思乱想。 “宁儿,皇兄怎么怪你?这是皇兄的责任。”他知道她让他登上皇位并非是贪图荣华富贵,她真的目的绝对是想逃脱北堂墨宸。就算她没有这般决定,从宁儿被赐婚那一刻起,他就明白,皇位他必须去追逐不可了。 只要登上皇位,他才有实力将宁儿救出南祁国,只有实力,他才能让母妃逃脱那个皇宫,以前是他太安于现状,才照成今日宁儿不得不嫁给北堂墨宸的局面,他已经错了,便不能一直错下去。 沐冥玄如此偏袒自己,沐清宁心头一热,若不是平日里习惯了隐藏自己的情绪,她真怕自己忍不住扑进他怀里痛哭一场。 “皇兄,以后北宁国的事情就交给你了。”她心存愧疚道。 皇子争储,仅仅靠结营私党来扩大他在朝中的势力外,最重要的还是要有牢固的经济基础、雄厚的资金。所以,在她起程离开北宁国的那一刻,她已经决定讲北宁国那边所有的商业交给沐冥玄。 “这……”沐冥玄微微蹙眉:“宁儿,皇兄对商场向来不熟。”宁儿的心意他懂,但是若全然交给他,他怕自己做不来。 沐冥玄有这般想法也很正常,因为沐清宁手下的产业全是出自她的创意,也正因为如此,她的产业才在同行业中脱颖而出,才能永立于不败之地。 “皇兄,这个你不用担心,”她微微一笑:“宁儿自有安排。”这些年来替她办事的人是魔宫的人,也是她亲自挑选出的头脑精明的队伍,跟随她多年,即便没有她在北宁国,她也相信他们能撑起那一片天地。 “皇兄你回到北宁国后,红橙黄绿青蓝紫她们自会找上你,有他们辅佐皇兄,再加上师兄的帮忙,皇兄便不用过于担心了。”红橙黄绿青蓝紫是她最得力的七名手下,由于她匆匆忙忙起程,也未来得及亲自交代她们日后要跟随的主子便是沐冥玄了,但是冰言已经将她的亲笔信送出去,相信她们明白她的决定。 宁儿已经为他安排好,他确实也没什么好担心了,沐冥玄心里想着。 他面色坚定道:“宁儿,你放心,皇兄绝不会让你失望。”他一定要尽快强大起来,这样就能很快的将宁儿救出睿王府了。 ------------ 第五十六章 刺杀 夜色撩人,却比不上月下交谈的那对男女。 女子蓝纱柳裙,月华倾斜,女子那姣好的轮廓恰似镀上一层圣辉,朦胧中只让人觉得她浑身上下流露出淡雅高华的气质。轻纱遮面,更给人一种浓浓的神秘感,让人忍不住升起掀开那面纱一睹芳容的冲动。 男子一袭胜似白雪的锦袍,青丝如墨,刚毅俊美的脸上一双漆黑深邃的眸子泛着柔和眷恋的光,就连那挥洒的月光也要逊色几分。 他们细心交谈着,诉说着彼此的关怀与担忧,荷塘里青蛙的呱叫声、树上知了的鸣叫声甚至不给他们造成一丝的干扰。 “宁儿,过了明天,就没有任何反悔的机会了,你真的想通了吗?”温润的声音轻且柔,却字字含着一股让人忍不住想沉沦的柔情。 沐清宁缓缓地垂下双眸,再抬眼,目光透过冰冷灼目的月辉,于朦胧之中望着眼前的男子,那是与她一同长大的兄长,给她无尽的亲情,如今却因为自己不能带着她逃离而自责不已,让她无言以对。 这些年沐冥玄对她的爱已经超越了亲情,她不是不明白,然而她只当不知道,不是不赞同,而是面对这般柔情的男子,她不知道如何和他交流这种有悖于伦理的感情,他们是亲兄妹,没有任何感情能挤开两人之间的情分,但是这情分也仅限于亲情而已,所以她只能当做不知道那回事。 她淡淡的摇头,眉间带着淡淡的笑意:“皇兄,宁儿现在不能逃。”赐婚那日她就已没得选择,如今踏入南祁国帝都,意味着她注定卷入皇室之争,如此,她更不可能逃走了。 “宁儿,都是皇兄不好,要不是为了皇兄和母妃,你也不会步步受制于父皇。”沐冥玄自责不已。他若是知道父皇竟然狠心到连自己最宠爱的女儿也舍得远嫁他国,他当初就不该不窥觊那皇位。 “不,皇兄你不要这般认为,这些年若不是你和母妃的庇护,宁儿又怎么长大成人。”没有他们,当日的沐清宁早已化为一缕灰尘随风而去,他们三人之间彼此相互付出,没有谁对不起谁。 望着面前满脸冷清的女子,沐冥玄微微叹息,都是他不好,好端端的怎么又说那样的话,这下乱套了,他又让宁儿回顾起以往不好的经历了,这如何是好? “宁儿,你放心,皇兄不会让你失望的。”不忍让她继续回顾那段撕心裂肺的经历,他只能绕开话题。 他的用意如此明显,沐清宁自然能体会得到,他亦然点头劝慰他道:“宁儿也不会让皇兄担心。”他能放手去拼搏,她亦然愿意同心协力,只要他们有信心,终有一日,离开北堂墨宸的想法定能成功。 沐清宁展颜微笑,柔声道“皇兄,你放心,北堂墨宸……”一句话还未说完,双眸瞬间冰冷,她抬眸望向暗处,她身旁的沐冥玄浑身也渐渐浮上一层戾气,眸光森冷。 空气中沉浮着浓浓的杀气,有刺客。 察觉到他们两人的变化,不远处武功不弱的冰言也满脸警惕的将碧月护在身边。 ------题外话------ 今日是墨墨工作的第一天,六点才下班,回来还得被人监督看书,所以今晚的更新很晚了,墨墨和喜欢文的亲说声对不起了,希望能得到亲们的谅解。 墨墨作为新人,理应该坚持日日更新,但是无奈所有的事情都挤在一起,所以一下子忙不过来,但是自然文文已经有了开始,墨墨绝不会弃坑,在4。13之前也坚持做到每日更新,哪怕一日更新一千多的数字,也绝不让喜欢文的亲失望。 ------------ 第五十七章 厮杀 夏风拂过树顶,带起沙沙的声响,一瞬间,数十道黑色身影腾空而下,出现在四人视线中。 望着面前个个目光森冷,面带杀意的黑衣人,沐清宁冰冷的双眸染上浓浓的讽刺光芒,没想到那些人竟然如此看得上她,大婚前夕就给她送来了二十多名杀手。 “你就是沐清宁?”为首的黑衣人望着沐清宁,沉声道。面前的女子浑身淡雅高华,他不禁怀疑出钱的人是不是描述错了,这般淡雅的女子,怎么可能是臭名远扬的北宁五公主沐清宁? “正是本公主。”沐清宁毫不犹豫的断了男子心中的猜想。 男子略微点头,心里很是赞赏她的爽快,虽然觉得杀了这般淡雅的女子是很可惜,但是他们领命办事,他们最好还是速战速决。 “我们只是奉命取了五公主的命,玄王你们若是不想丧命就回避。”拿多少钱,办多少事。黑衣人好心的提醒沐冥玄和冰言几人快点逃命。 “逃命?”沐冥玄冷冷一笑:“皇妹有难,作为皇兄,本王自然是拼命守护。” “公主是主子,我们自然是生死相随。”冰言亦然冷笑道。 她的身旁,不会武功的碧月紧紧握住她的手,她不害怕死,她只怕公主和冰言不要她。 黑衣人冷笑道:“玄王与五公主兄妹情深,五公主身边的婢女忠心耿耿,在下佩服。不过在下奉命行事,宁可错杀也不能失败。”说到这里,他突然目光一厉,喝道:“兄弟们,上,全杀。” 一语下,二十余名黑衣人迅速移动身影,将四人死死的围成一圈。 沐清宁斜觑了一眼冰言,“冰儿,你护着碧月!”冰言的功夫她不担心,但是碧月没有武功,她不能让她出意外。 冰言点头应道:“公主放心,冰儿不会让碧月受到一丝伤害。” 沐清宁微微一笑,语气平淡自然:“皇兄,这算是我们第一次合作吧?”话音一落,衣袖下快速的滑出一把精致的匕首,扣紧,身形一闪,闪电般的向为首的黑衣人掠去。 “宁儿,咱们的第一次合作定能圆满成功。”沐冥玄眉宇间带着宠溺,宁儿的身手他信,颀长的身形一闪,也迎上了黑衣人。 沐清宁的出手,黑衣人微怔,上面派他们二十几个人出动只说玄王不好对付,又因睿王的四大得力助手中的两个跟在送亲队伍里,所以他们经过慎重考虑才选了这二十多人出动,刚才未见睿王的人在场,他们心里甚是得意,心想即便那玄王武功了得,也不能在他们二十几个人的剑下护得了三个弱女子的周全。 虽对沐清宁会武一事深感诧异,但黑衣人很快分成三队,除却一个人对付冰言外,剩下的人训练有素的向沐清宁和沐冥玄展开架势。 他们这次的目标是沐清宁,因此他们主攻的对象自然是她。 墨色长发随风而飘,蓝色的身影如同飞雁般轻盈,匕首紧握,手腕快速旋转,匕首也如同闪电般快速闪动,刀光闪闪,却与女子那抹蓝色纤细的身影融合到了一起,沐清宁的眸中一片乌色,眉宇间的杀气不亚于黑衣人眼中的肃杀之气。 满溢的杀气将四周的空气凝结起来,黑衣人纷纷神色惊慌,眼前横扫而过的匕首快如闪电,寒光乍现的瞬间,沐清宁已经快速的了结了一个黑衣人的生命。 她的动作快、准、狠。黑衣人眼眸满是震惊,她仿佛魔鬼一般,眼眸只有冰冷,只有她要杀的人,这样的神色,他们不禁怀疑这真的是一国公主吗?身为杀手,他们毫不犹豫的认为她比他们更有资格做杀手,而且是个顶级的杀手。 沐冥玄满眼沉痛,他见过宁儿的狠绝,两年前雪言浑身带血的咽气后,她眉目森冷的将手中的利剑穿入每一个残害雪言的人,但那时候是因为雪言的离去激怒了她。 宁儿,沐冥玄快速的旋转手中的剑,皇室之争已经让你没有退路,那就让皇兄为你劈开一条血路吧,如果可以,皇兄真的不希望你手上沾满这些肮脏的血液。 很快,两人四周已经纷纷倒下多名黑衣人,除却与冰言周旋的那名黑衣人外,其余的六人纷纷后退,望着眼前杀气四溢的兄妹两,他们的眼神彼此交流,阴谋在沐清宁和沐冥玄毫无知觉的情况下进行着…… ------题外话------ 以后墨墨的更新放在凌晨以后,喜欢文文的亲可以第二天早上再来看哦,不要和墨墨一起熬夜 ------------ 第五十八章 必死无疑了? 沐清宁寒目警戒的盯着后退的几人,心里防备着,他们似乎是在用眼神交流,虽看不懂,但是她却敏锐的感觉到他们没有退缩。这些人武功了得,绝非一般的杀手,若是顶级杀手,那么他们必然不会为了逃命放弃杀人。 四个人望着沐清宁冷冷一笑,队伍很快一分为二,三人对付沐清宁,三人对付沐冥玄。 厮杀愈演愈烈,然而,就在沐冥玄不备之时,对付他的其中一名杀手冷不防利剑一转,朝着冰言身边的碧月飞奔而去。 余光瞥见危险朝着碧月而来,冰言顾不上与她厮杀的两人,她剑头一转,快速的挡上企图划伤碧月的利剑,正在此时,那人手中的剑一转,便朝着冰言的心口刺去。 “冰儿”沐清宁大呼,此时的她顾不上身边的危险,匕首快速的自手中飞出,然而只听“扑哧”的一声,利剑成功的刺入冰言体内。 “冰儿”沐清宁面色惊慌,这一刻她是真的怕了,慌了,眼前浮现的只是浑身血迹的雪言,然后是利剑刺入冰言的那一刻。 她的身后,三名黑衣人快速的同时举起利剑,眸中幽光暗闪,利剑对准沐清宁的后背。 “宁儿”沐冥玄大喝一声,他奋力的避开围攻他的黑衣人,企图飞掠到沐清宁身边。 听到吆喝声,沐清宁条件反射的转过身**向沐冥玄。 “五公主,去死吧!”为首的黑衣人冷冽大笑,三把利剑快速的向她的心口移动。 “宁儿”沐冥玄痛苦大喝一声,手中的利剑快速狠绝的将困住他的两名黑衣人毙命,然而,他速度再怎么快,也没有三把狠绝的利剑快。 沐清宁心中凄惨冷笑,这次,是不是必死无疑了,那么,离开差不多16年,她是不是有可能回到那个温情的家了? 爹地,妈咪,心雅想你们,她闭上双眸,来不及躲了,两手空空无一物可以阻止利剑的前行,那就死得决然吧。 见她决然的闭上双眸迎上利剑,沐冥玄头脑瞬间空白。这一刻,他凌乱了,一直以来宁儿在他眼里都是坚强的,可如今,她却不做任何挣扎的迎接着死亡,她真的很绝望了吗? 然而,就在利剑刺入沐清宁心口的瞬间,就在所有的人都以为沐清宁必死无疑的瞬间,就在沐冥玄绝望的瞬间,一股强大的疾风猛冲而来,三名黑衣人只觉得眼前一花,一黑一蓝快速的离开他们的视线。 他们惊愕的望着空空如也的手,哐当一声,三把利剑同时被斩断落地。 黑衣人目光骇然的望着月色中怀抱着蓝裙少女的俊朗男子,他傲然挺立,那份掩盖不住的霸气,那份宛如王者的气势,逼得他们忍不住后退,企图逃命。 北堂墨宸望着眼中带着退意的三名男子,眼眸犀利如剑,冰冷如霜。 “想逃,没那么容易。”他的声音冷得彻骨,话音未落,三人只觉得一股强大的疾风将他们吸住,任他们怎么用劲都动弹不得,三人只觉得口中满溢腥甜,鲜血毫无阻拦的自他们的口中溢出。 “纯阳功。”领头的那名怵目惊心大喊道。声音里满是惊恐,绝望的惊恐。拥有纯阳功的人具有无穷强大的内力,据说当今世上无人能练就,而眼前的睿王却拥有这一身内功,他怎能不惊恐。刚才他们差点杀了睿王怀里的女人,他怎能不绝望。 “算你有点见识。”北堂墨宸冷冷一下,黑眸却没有半点的暖意:“说,是谁舍得出高金派你们幽冥的杀手今晚来刺杀本王的王妃。” 领头的黑衣人手指死命的扣住地面,声音异常坚定:“杀手规矩,绝不说……出雇主的名字!” “有骨气。”北堂墨宸冷哼道,转眸望向击败围困住冰言黑衣人的落剑:“让他们说出来。” 落剑会意,他伸手自衣袋中掏出一个黑色的瓶子,面无表情的将瓶中的药粉倒在一名倒地的男子。 ------------ 第五十九 伤本王宁儿者,死 一声凄惨的叫声划破南山别院的上空,那名男子还未来的挣扎便凭空消失,地上只留下一摊深红的浓血,以及腐臭的肉味。 扶住冰言的碧月惶恐的望着地上的那摊血,连受刺激的她再也忍不住,只觉得眼前一黑,直直往她身旁的落风倒去。 “碧月”冰言一只手捂住伤口,一只手颤抖的想抓住她,伤口被扯,她痛得忍不住惊呼一声,人也跌跌撞撞想向前倒。 落剑快速往前一捞,她才避免跌落在那摊血水上。 落雪面无表情的望着她们两人,心里却腹诽,王妃这般冷绝的女子,身边的婢女怎么个个弱不禁风、胆小如鼠? “你们选择说,还是不说。”北堂墨宸望着地上满目恐惧的几名黑衣人,冷冽出声。 “我们说,你放了我们。”几名黑衣人对视几眼后,为首黑衣人鼓起勇气谈起了条件,此时他们只知道如今最要紧的是逃命,管他什么杀手规矩,他们已经后悔今晚的行动,若能全身而退,说上雇主的名字有何难。 “好。”北堂墨宸回答得干脆利落,此时的他,让人恍然觉得刚才修罗般让人不寒而栗的模样不属于他。 “是上官景华。”为首黑衣人的话音刚落,他只听到几声咔嚓的声音,他的同伙已经全身骨骼断裂,气亡身绝。 他抬眼惶恐的望向北堂墨宸,字吃力的从唇间挤出:“睿王…你…你答应过放过我们的。” 北堂墨宸眉宇满是阴森狠绝,冷哼道:“本王只答应你们不用化为一摊血水。”他望了一眼怀里的女子,一字一顿道:“伤本王宁儿者,死。” 话音落下,为首黑衣人只觉得全身比凌迟般还要痛苦,眼前一黑,他亦然和他的同伙一样倒地而亡。 不再理会地上一堆死人,北堂墨宸深邃的目光紧锁怀里的沐清宁,声音满是歉意:“对不起,宁儿,我来晚了。”他答应过沐连夜不让她受到一丝伤害的,然而,她才踏入帝都,就当街受到他人侮辱,甚至在大婚前夕,还被人刺杀。 想起刚才那惊险的一幕,他的心犹如刀绞般剧痛,若是刚才他晚到一点点,她的宁儿只怕已经惨死在那些杀手的利剑下。 上官景华,北堂墨宸黑眸犹如深潭的寒水那般冷冽,没想到他为了上官悦,竟然狠绝对付宁儿,他以为没了宁儿,上官悦就能堂堂正正的做睿王妃,他也太自不量力了。 奋力挣脱出他的怀抱,沐清宁眼中溢满戾气,没想到这才踏入帝都,上官景华就迫不及待的出手了,既然如此,那就别怪她沐清宁手下不留情了。 “北堂墨宸,本公主不管那人出手的原因为何,但这终究是你让本公主身陷其中的,所以别以为你刚才救了本公主一面,本公主就对你感激涕零。”她冷冰冰的出声道。 然后不再理会他,她决然的转身走向受伤的冰言。 “宁儿”沐冥玄快速提步跟上,牵住她纤细的小手。 北堂墨宸冷冽的黑眸紧盯着那握在一起的两只手,垂下的双手紧紧握在一起,他忍住想上前掰开两人的冲动。 感受着主子身上带来的寒气,落剑落风落雪心里叹息:大婚前夕,他们的主子被这样漠视,真可怜。 北堂墨宸终究忍不住内心的狂躁,他望了一眼沐清宁背影,冷然出声道:“落剑落雪将冰言和碧月扶回屋里,落风你去将慕容千叶寻来。” “不必了。”沐清宁转眸冷眼望着他:“睿王的好意,本公主谢了。” ------题外话------ 墨墨请假几天,有人在看墨墨的文吗? ------------ 第六十章 冰言中毒 瞧着即将成为夫妻的两人站在那里争锋相对的样子,落剑落风落雪尴尬的立在一旁,此时他们只感觉走也不是,留也不是。 沐清宁担忧冰言的伤口严重,不想耽误太久,她正想给北堂墨宸几人下逐客令,然而,落剑怀里的冰言却猛然剧烈的咳嗽起来,同时嘴唇乌黑,脸色发白,甚至整个人在落剑怀里颤颤抖抖。 “冰儿”察觉到她的不对劲,沐清宁转身急速飞奔到她面前,她还未来得及替冰言把脉,落剑已经惊呼出口:“幽冥的剧毒绝命。” 落剑话音刚落,落风落雪脸上的表情骤变,没想到上官景华心思如此歹毒,王妃还没进门,他就对王妃下了狠手。 落风望着满脸阴郁的北堂墨宸,风一般快速离开了现场,绝命是幽冥研制出最毒的毒药,如今当务之急是尽快将慕容公子找来。 “绝命?”沐清宁脸色猛然一变,义父早已将他用毒的本领悉数教给她。然而,对于落剑口中的绝命,她却从未听闻。 “绝命,据说是幽冥使用世界上十几种毒液炼制而成,中此毒者起初未觉得身体有何不适,然而过了半刻中,便全身发冷、血液停止循环流动,若过了两个时辰还没有服下解药,便毙命。”北堂墨宸望着面色惶恐的少女,压住心中的不忍将他知道的信息告诉她。 他见过她狠绝、冷淡、暴怒;然而,今日他却感觉到了她的惊慌,面对这样的她,他心里很是痛恨自己,若不是今日自己过于疏忽,冰言便不会中毒,她就不会表现出如此惊慌失措的摸样。 沐清宁抬起墨色的双眸紧紧望着北堂墨宸,一字一字很是艰辛的问道:“是否有解药?”义父将毕生的毒术传授给了她,她却唯独没有听闻过绝命,而且瞧着北堂墨宸几人的脸色,她心里莫名升起一股不祥预感。 “你放心,千叶会有法子的。”自从绝命问世,慕容千叶便一直炼制绝命的解药,然而时至今日,还是一无所获,即便不想打击她,北堂墨宸也知道此时沐清宁想听的是真话,于是他也只能这般回答。 “宁儿,慕容千叶是闻名天下的医圣,他必定有法子解了冰言的毒,你不要惊慌。”沐冥玄上前安慰道,北堂墨宸话中的意思他自然听得明白,然而看到沐清宁这般惊慌的样子,他只能顺着北堂墨宸的意思这般劝解她。 垂眉敛去目中的惊慌,她举步走至冰言面前,白皙细嫩的双手扣上冰言的脉搏,目中泛着柔和的光芒,声音如微风般轻柔:“冰儿,公主不会让你有事的。” 两年前她已经失去了一个雪言,即便没有雪言临终前的托付,这些年她和冰言的感情已经超乎主仆之情,她又怎么能忍受冰言离她而去? 冰言浑身颤抖的缩在落剑的怀里,眼眸微微睁开,脸色苍白却带着笑容:“咳咳……公主,冰儿……冰儿永远不会离开公主。”这些年公主待她和雪言亲如姐妹,公主的恩情她永远铭记于心,雪言走了,公主如今又身陷危难,无论如何她都得挺过这关。 ------------ 第六十一章 绝命,天下无人能解 落剑刚将冰言抱回屋内,慕容千叶已经匆忙赶到。 沐清宁端坐在床前,瞧见慕容千叶步入屋内,她立刻让开位置,让慕容千叶诊断。她虽然也善医,然而一心几用的她自然不及慕容千叶专业。 在众人殷殷期待的目光下,慕容千叶顶着巨大的压力,蹲下身体把手搭在冰言的脉搏上。 “怎么样?”沐清宁瞧见慕容千叶的表情越来越凝重,紧紧盯住他,全身紧绷着。 慕容千叶松开双手,只是望了一眼沐清宁,他便转过身来看着北堂墨宸,平日里邪魅的双眼此时暗淡无光,刚才来的路上落风已经向他描述了冰言中毒后的症状,然而他还是心存一线希望,希望那只是北堂墨宸几人的错误判断,他纵然是当今天下闻名的医圣,却并非厉害得能解尽天下毒素。 慕容千叶虽然未能解绝命毒,然而一直致力于寻求绝命解药秘方的他经过刚才的诊断,他可以肯定冰言所中之毒确实是幽冥的绝命。 “王爷,冰言姑娘中的正是绝命。”他眼里的失望之情毫无保留的显现出来,他跟随送亲队伍半月的时间,自然看得明白沐清宁对冰言有多在乎,可是此时他心里除了失望剩下的只有愧疚,绝命问世几年,他一直无法研制出解药,如今,只怕冰言的命,他救不起了。 慕容千叶的眼神北堂墨宸又岂会看不懂,然而他心里更是明白心爱之人对那婢女的在乎,所以如论如何,他们都必须想办法保住那婢女的性命。 瞧见慕容千叶眼底的失望,沐清宁只觉得脚底升起一股凉意,慕容千叶的医术她早有所闻,更何况他还能诊断出自己未出生就中毒之事,这半月来他给自己开的调理药方也无一不说明他医术了得,然而,此时他眼里满是失望和愧疚,那是不是说明他也没有办法救冰儿? 北堂墨宸搂住沐清宁,眼底满是疼惜,十多日不见,她不但瘦了,身体更是虚弱了。如此想着,他心里愈发对慕容千叶不满,他不是自称医术了得吗?怎么他的宁儿在他的调理下愈发虚弱。 北堂墨宸怎么会想到若非慕容千叶医术了得,沐清宁那被寒毒侵蚀的身体又如何受得住长途跋涉的赶路? 收到他北堂墨宸眼底的不满,慕容千叶心里禁不住可怜自己交友不慎,自己都已近尽心尽力的为他的女人调理身体了,他怎么还对自己不满意,果然是重色轻友之人,有了女人,就忘了兄弟。 “千叶,你心里可有办法救冰言?”北堂墨宸不忘眼前最很重要的事情是什么,他阴沉开口道。 幽冥的绝命自问世以来就无人研制出解药秘方,即便是绝命的创造者黑老怪,他自己也无法解毒。 即便知道北堂墨宸心里的希望,慕容千叶仍是摇摇头:“王爷,绝命自问世以来,天下无人能解。”虽然他心里清楚北堂墨宸知道这般情况,但是他还是仍不住再一次提醒他眼前的现实。 ------题外话------ 看到墨墨断更仍有亲支持墨墨的文文,墨墨心里很是激动,今晚控制不住一下子更新了几千个字,本来这个章节多上传字数的,但是不知道为什么墨墨的文档只能在安全模式下打开,而且文档里的文字也只能一句一句的复制黏贴出来,没办法,动了大半个小时的鼠标,墨墨就先更新这般可怜的字数吧,好晚了,墨墨还得看书去,这几日考试前能不能更新墨墨不敢确定呢,等文的亲们,墨墨这里说声对不起了。 ------------ 第六十二章 特殊的血液 沐清宁清冷的眼眸紧盯着不远处床上躺着的冰言,心中抽搐般的剧痛,她的冰儿,真的要离她而去了吗?就如当年的她,当年的雪言毫不犹豫的离她而去吗? 不,冰儿。我曾经在雪言墓前发过誓保护她唯一的亲人的,我沐清宁绝不要你死。 她挣扎出北堂墨宸的怀抱,脚步坚定的一步一步走进床边,一场混乱的厮杀,冰儿命在旦夕,她怎么就糊涂到忘了自己身上特殊的血液。 曾经,她与母妃逃亡时母妃身中剧毒,母妃口渴难耐,她心急之下割伤手腕给母妃喂血,却意外的解除了母妃身上的剧毒。 后来,义父告诉她,她身上的血液异于常人,她的血既是毒药,也是良药,中毒之人若是饮了她的血,要么毒上加毒,加剧死亡,要么解毒。 她仍然记得一年前一年前她曾经帮一个带着面具的男子解了残情,既然她的血能解残情,那是不是也可以解绝命? “碧月,去拿医具。”她冷静的吩咐早已经醒过来,此时在屋内的碧月。 听闻她的吩咐,碧月将眼底的泪水拭去,她提起浑身的力气跑向屋角的桌子,手脚利落的从桌上的包袱翻出一个精致的小袋后,又急速奔回沐清宁身边,将手中的小袋递给她。 然而,没有沐清宁的吩咐,她已经燃起烛火,递到沐清宁面前。碧月是高兴的,刚才听到慕容公子和王爷的对话,她还以为冰言是必死无疑的,如今看到公主这般冷静的样子,她心里升起了浓浓的希望,她相信公主一定有办法救回冰言。 无视四周愕然的眼光,沐清宁从小袋中抽出一把精致的小刀放在烛火上消毒。 注意到烛火的光芒折射出她眼底的坚定,沐冥玄心里的想法愈加的肯定,他急速走上前,大手覆上她握住小刀的右手,满目担忧道:“宁儿,不可。” 沐清宁转眸望向沐冥玄,墨色的眼眸里满是不可动摇的坚定:“皇兄,冰儿不能死。”沐冥玄的担忧她怎么看不懂,她血液的特殊,沐冥玄身为她最在乎的兄长,自然是懂的,然而,同样在乎她的沐冥玄更是明白,即便她身体不疲惫,前不久才寒毒发作的她绝不能流血,否则日后身心受损的她受到寒毒侵蚀的次数会越来越频繁。 “即便你这么做,也不一定能救冰言。”沐冥玄痛心的望着她,不是他不在乎冰言,而是他害怕宁儿的身体承受不住,而且,他也知道宁儿的血液也有可能加剧冰言的死亡。 北堂墨宸心里虽不解,然而看到沐冥玄这般心急的样子,他心里预感宁儿必定是做出不利她自己的举动,否则沐冥玄也不会阻止她。 于是,他同样跨步上前,双眸紧盯着沐清宁,问道:“宁儿,你这事要做什么?” 慕容千叶妖孽的双眼望着她手中精致的小刀一眼后,神色坚定的望着北堂墨宸:“王妃打算割肉引血。”他早就发现沐清宁的血液异于常人,却不曾想到它有解毒的功效。 听到他的话,北堂墨宸剑眉一皱,语气带着浓浓的霸道:“宁儿,你寒毒刚发作不久,不能流血。”他是记得慕容千叶说过的话,沐清宁本就血虚,加上前次寒毒发作,若是再流血,日后寒毒发作的次数会愈来愈频繁。 无视北堂墨宸深邃如大海的瞳眸,沐清宁对上沐冥玄担忧的目光,冷静道:“不试,冰儿必死无疑;试了,便有一半的机会。”她的话音未落,手腕快速翻动,右手犹如水蛇般灵活快速的抽出沐冥玄的大手,寒冷的刀锋划过左手。 皓洁如玉的手腕上即刻多出一条血痕,鲜红粘稠的液体缓缓溢出,将手移到冰言嘴边,放下精致小刀的右手轻轻撬开冰言紧闭的嘴巴,一滴滴刺眼的艳红缓缓的流入冰言腹内。 直至冰言饮下差不多一碗的鲜血,她才收手。 她一收手,一旁心疼不已的碧月立即上前,将一块准备好的干净无毒的白纱布覆在她手上,小心翼翼的替她包扎。 怪不得碧月心疼,开始她以为公主是有办法救冰言的,却没有想到公主的办法竟然是割肉引血,玄王说得对,公主身体不好,不知道这次流血会给公主带来什么不良后果。 一边扔由碧月处理伤口,沐清宁一边细心的观察着冰言。她一共也就放过两次血来救人,两次都成功,她也不知道要是起到反作用,中毒者会作出何种反应,所以此时她要保持警惕,若是不对劲,她还能快速的封住冰言的心脉。 然而没等任何人的吩咐,慕容千叶早已迫不及待的跨步上前,双手搭上冰言的脉搏,然后翻开她的眼皮细看一番后,再抬头,他已是一脸喜悦:“她身上的毒解了。” 慕容千叶的诊断众人自然信任,落剑几人心里既是震惊又是喜悦,他们被刚才王妃的举动震到了,然而却没有想到王妃的血液真的能解绝命,王妃的血,也太神奇了,众人得出这般结论。 听闻慕容千叶的话,沐清宁悬于高空的心终于落下,面纱上方的眉眼淡出心安的微笑。 这一笑,犹如春风般温柔的在两个男子心里荡起一阵涟漪。 ------题外话------ 看在墨墨考试前夕还更新的份上,亲们,收藏鼓励鼓励墨墨吧。 ------------ 第六十三章 有办法减轻痛苦 月光如流水一般,静静的泻在别院荷池中那一片片翠绿的叶子和粉嫩的花上。荷池中弥漫着薄薄的青雾,翠叶粉花像笼着轻纱的梦,柔美,舒心。 这般美好静谧的夜晚,任谁也想不到不久前刚经历过一场激励的厮杀,微风拂过,送来缕缕清香,任谁也不敢置信这里曾经弥漫着浓浓的血腥之味。 淡淡月光下,一黑一红英俊挺拔的身躯负手站立于荷池边,微风拂过,池面上荡起一阵阵涟漪,合着涟漪滑过水面的声响,红袍男子轻叹一声。 “我一直以为上官景华想要扶持的是北堂墨宣,却没想到上官景华为了上官悦睿王正妃之位,不惜重金请出幽冥杀手。”他的叹息引不起某人的注意,慕容千叶忍不住出言。 然而,北堂墨宸仿佛没听到他那一番话似的,他漆黑的凤目紧锁着不远处的池面,过了许久,久到慕容千叶以为他不会做声的时候,他才冷冽出声:“上官景华他在乎的是他的女儿是一国之后,至于谁是皇帝,他无所谓。” “上官景华的胃口够大的。”慕容千叶满脸嘲讽,之前一直以为上官景华会因太后和皇后的关系支持北堂墨宣,没想到上官景华心里藏的竟是这番心思,他竟然偷觐皇权。 “上官家族掌握我南祈国百分之八十的经济命脉,他有资本偷觐。”北堂墨宸低沉出声,上官景华的二公子上官逸虽无意于官场,然而他拥有南祈国无人能比的商业头脑,这些年在他的操纵下上官家族的产业几乎遍布整个南祈国。 “唉,上官一族根基原本就不弱,如今有上官逸,只怕要铲除,王爷需要一番苦心啊!”慕容千叶摇摇头,谈起上官逸,他打心眼里佩服这个商业奇才。然而,他心里更是认为,若是上官逸为他们所用,北堂墨宸统一天下的想法愈加容易实现。 “千叶,且不说上官逸无意于官场,即便他有心协助本王,本王也断不会靠女人夺取天下。”慕容千叶话里的意思他自然明白,然而,他本就不屑政治联姻,如今已经心里更是有了他想一声呵护的女子,如论如何他都觉不会做出背叛她的举动,虽然她心里没他。 “看来,王爷已经打定主意。”慕容千叶摇头叹气,对于北堂墨宸不打算纳上官悦为侧妃的做法,他心里是极为不赞同,历史上从没有哪个帝王一生只娶一妻,北堂墨宸若是娶上官悦,有上官景华的相助,他登上皇位的障碍又少了许多,何乐而不为呢? 虽然慕容千叶心里隐约察觉出沐清宁的与众不同,然而那个女子本身对北堂墨宸就无意,如此,他心里认为北堂墨宸没必要执着于她,甚至为了她舍弃可以一颗大有用途的棋子。 “千叶,本王知道你心里想的是什么?但你要明白,本王心意已决,宁儿的身体,就需要你多多费心了。”北堂墨宸半警告半请求的语气,他知道慕容千叶不赞同他拒娶上官悦,然而,他已经确定自己心中所求的是什么,这生对沐清宁,他是决然不会放手,既然已经明白自己的心意,那就不给自己任何一个背叛她的理由。 “王爷放心,千叶定会替王爷好好调理王妃的身体。”慕容千叶很快恢复玩世不恭的模样,就算北堂墨宸不特意吩咐,他对沐清宁也很有兴趣,毕竟这个世界上有个人的血液能解天下无人能解的毒药,他心里甚是好奇。 “千叶,不要动了本王女人的念头。”北堂墨宸望着眼前妖孽的红袍,这人别看他一副玩世不恭的模样,然而他对医学有着一颗无往不摧的执着,宁儿特殊的血液自然引起慕容千叶的好奇心。 就算宁儿的血液能解百毒又怎么样,他不吮许任何人动了她的念头,即使那人是一直衷心协助他的慕容千叶。 慕容千叶望着他,挑挑眉,拜托,他怎么说也是天下闻名的医生好不好,怎么会做出不正当的行为,再说,那是北堂墨宸的女人,他就算胆子很大,也断没有胆量去取未来睿王妃的血液啊! 北堂墨宸如此维护沐清宁,慕容千叶突然很想知道若是他将减轻沐清宁寒毒入侵疼痛的方法告诉北堂墨宸,他会怎么做? 妖孽的眼睛折射出一抹算计的光芒,慕容千叶心中暗自得意洋洋,他就想瞧着北堂墨宸处于进退两难的地步。 “王爷,”慕容千叶微微咳嗽几声:“千叶研究大半月,昨日终于知道如何将减轻王妃寒毒发作时承受的疼痛了。” 北堂墨宸微微眯眼,眸光危险的望着他,他没有听错,这家伙话中带着浓浓的揶揄。 感受到他眼眸中的危险的寒光,慕容千叶忍不住往后退几步,好吧,他承认他是想看北堂墨宸憋屈的样子,但那也没什么啊,好歹,他确实是研究出了如何让沐清宁寒毒发作时痛苦减少一半的办法,北堂墨宸怎么能用凌迟人的眼光望着他呢! “说吧!”北堂墨宸可不管此时慕容千叶心里对他进行上百遍的腹诽,他真正关心的是他的宁儿寒毒发作所受的苦能不能减轻。 慑于他身上的寒气,慕容千叶很快醒悟过来,这个男人别看他外表温润如玉的模样,只要有关沐清宁的事,他身上就散发出天生的王者气势,让他周身的人不自觉的感觉到自己是身处冰窟之中,即便他是北堂墨宸的好友也不例外。 如此想通,慕容千叶明智得出一个结论,若想要沐清宁之事来调侃北堂墨宸,他绝对相信这厮会不顾情面的把他发配到边远地区办事。 慕容千叶摸摸高挺的鼻梁,慎重道:“要减轻王妃的痛苦不是不可以,就看王爷愿不愿与王妃一同受苦了。”他心里自然相信为了沐清宁,即便是上刀山下火海北堂墨宸也毫不犹豫,然而他还是希望北堂墨宸心里想明白,为一个不爱他的女人,值得那般付出吗? 北堂墨宸泰然自若的望着他,坚定的语气犹如发誓搬让人看出他的决心:“只要能让她少受点苦,本王可以承受一切。”他只要她在身边,受苦又何妨。 瞧着他无往不摧的坚定表情,慕容千叶知道他心意已决,他劝说再多也是浪费口舌,如此,他也毫不隐瞒的将自己知道的办法道出来:“王妃所中的寒毒并非一般的寒毒,若是强行将真气渡给王妃,结果只会适得其反。然而,王爷纯阳的内力,加上王妃血液的特殊性,倒可以试试一个办法看行不行。” 话说到这里,慕容千叶满脸坏笑的望着北堂墨宸,好吧,他承认,他就是忍不住想取笑北堂墨宸。 北堂墨宸被他瞧得莫名其妙,百思不得其解,他微微蹙眉,不满道:“什么办法。”这厮越来越过分了,若不是为了宁儿的身体,他不介意安排他继续寻找魔王。 慕容千叶踱步上前,故作神秘的在他耳边说了一句只有两人才能听得到的话,北堂墨宸没有意外的看到北堂墨宸满脸呆愣的模样。 “千叶已经尽职研究出这唯一的办法了,用不用全在于王爷,王爷可不得再指责千叶是庸医了。”慕容千叶心情大好道。他就知道某人是这幅表情,估计今晚这事有够纠结他的了。 ------题外话------ 为什么最近文本处理都用不了,害的墨墨一段段的复制 ------------ 第六十四章 落入水中 冰言脱离危险,沐清宁心中的焦虑很快平复,夜深,将沐冥玄打发回屋休息,吩咐碧月照顾着冰言,她一人步出屋外,经过前半夜的厮杀,她相信北堂墨宸暗中肯定安排有不少暗卫跟随着她,她也不用担心再有刺客来访。 皓月当空,树影婆娑,南山别院虽没有皇宫的威严气势,却也是五步一阁,十步一楼。 楼台水榭,小桥流水。 沐清宁坐在亭内,目光游离,手撑着下颌,若有所思。 转眼间她来到这个时代已经十五年了,这些年身处皇宫看惯宫里女人为了得到沐连夜恩宠争风吃醋,看惯了后宫之中为了争那个高高在上的男人,那些女人互相算计的小把戏,她满心里是讽刺与不屑的。 一入宫门深似海,带着欧阳心雅的记忆出生,她自然知道一个女子最大的悲哀,是将一颗心落在拥有多个女人的男人身上。 欧阳心雅也罢,沐清宁也罢,所处的时代不同,她的心意却永远不会改变,她要么不爱,爱了便不离不弃。而能让她不离不弃的男人,今生除了她绝对不能沾染别的女人,否则,即便是死,她也要绝然离开。 沐清宁站起身来,白衣胜雪,她站在亭边,清风徐徐,吹起的长发随同着那淡蓝色的蕾丝发呆轻舞飞扬,柔和的月光折射在她身上,散发出高贵淡雅的光芒。 明亮月光下,池面风来波潋潋,波间露出田田荷叶。 荷池中,散发着幽幽荷香,在这深夜的夜晚,竟是令人神清气爽。 沐清宁坐在池边,伸手拨弄着池面,池面荡漾起圈圈涟漪,那涟漪渐渐淡去,竟是浮现出一个陌生男子俊朗的容颜。 沐清宁心下一颤,头剧痛难忍。为什么,为什么她会看到一个看似相识,实际不认识的脸孔?为什么看到她,她会觉得很痛? 而且,为什么那个男子的轮廓竟是和那日在桃花镇游湖时脑海中闪现出的那个男子的相似。 沐清宁用力的拨弄着水面,那个男子让她的心口好痛,她讨厌这种感觉,她要把他的脸庞打散去,她两世为人,爱上的只有楚寒,即便他们再无可能,但这终究是楚寒被北堂墨宸和沐连夜算计,她心里爱的仍是楚寒,想的应该是他,而不是别的男人。 水波无痕,却是倒影出另一张温润如玉的俊脸,男子目光深邃的望着她,一言不发。 沐清宁很快平复微跳的心,这个危险的男人来这里做什么?她欲站起身离开,心急中脚下一滑,眼见就要落入水中。 谁知,腰间一紧,男子一个旋转,沐清宁已经稳妥的落在他怀中,仓促中她的双手只能仅仅的抓住他的手臂,左手手腕处,渗着艳红血迹的白纱布随风飘逸,落在男子疼惜的眼里。 北堂墨宸薄唇微微勾起:“怎生如此不小心?” 沐清宁只觉得两人的姿势过于暧昧,她虽不像古代女子羞涩,然而面对这个危险的男子,她心里甚是不舒服,于是她奋力推开他的胸膛。 瞧着她憋屈的样子,北堂墨宸忍不住戏虐道:“你要下去沐浴?” 沐清宁将头一斜,只见后面就是荷池,他这一放,她必定成为落汤鸡。 若不是因为明天是他们大婚的日子,若不是为了保存体力应付明晚的洞房花烛夜,熟悉水性的沐清宁又怎会担心落入池中。 想起明日自己被迫嫁给他,她心里愈发讨厌他。 此刻北堂墨宸的手桎梏在腰间,沐清宁只觉得浑身不自在,他身上的墨竹香扑鼻而来,她不悦的蹙着柳眉。 轻纱不适时宜的随风飘落,女子绝美的容颜尽现眼前,他的大手温柔的覆上多日不见的容颜,沐清宁不着痕迹的别过脸,清冷的声音饱含疏离:“请睿王自重。” 北堂墨宸修长的手尴尬的停在半空,眼中却闪过一道狡黠的光芒,他突然凑近沐清宁的容颜,摸不得,那就亲吧。 娇嫩的红唇被覆上,沐清宁一阵闷气,心中狠下决心,想要调戏她,没门。 沉醉于丝丝香甜中的北堂墨宸只觉得胸膛被人用力一推,怀中一空,紧接着只听到“扑通”一声,水花溅湿了他的黑袍。 水面上荡起层层涟漪,沐清宁那发丝如墨般在水中盛开,淡蓝色的蕾丝带在水上漂浮。 “宁儿?”北堂墨宸大骇,他担忧的唤了一声,一道黑影迅速消失于池边,他已经落在池中。 他刚落在水中,面前却突然冒出一个头,紧接着只见一张绝美精致的容颜,珍珠般清透的水珠子顺着脸颊淌下,少女宛若出水芙蓉般,出尘清丽。 沐清宁无视眼前担忧的男子,狠狠的瞪了他一眼,抓起水上漂浮的蕾丝发带,在他惊讶的目光中,她优雅的游向岸边,爬上岸。 却不想来不及呼口气,她只觉得腰间一紧,北堂墨宸怀抱着她,速度快得沐清宁只觉得眼前晃过几棵树影,她人已经被北堂墨宸带入别院中她的房间。 ------题外话------ 墨墨考试结束啦!亲们,男主很纠结慕容妖孽说的办法,墨墨也纠结,亲们喜不喜欢过几日的洞房之夜发生点什么? ------------ 第六十五章 燥热 一落地,沐清宁挣扎出他的怀抱,望着面前的男子,他的眼眸中充满着危险的**,她心下一跳,不自觉的往后退去。 “宁儿,为了躲避我的吻,你竟然不惜让自己落入水中。”北堂墨宸袖中节指泛白,面上闪过一抹痛苦,她不知道自己身体虚弱吗?怎能跳入冷水中,若是染上风寒怎么办。 沐清宁不想与北堂墨宸过多纠缠,更何况此时自己一身是水的站在他面前,这样她感觉到很危险。她毫不犹豫的下了逐客令:“本公主要更衣就寝,睿王请回。” 手腕一紧,沐清宁抬眼对上一双执着又炽热的黑眸,只觉得心里不安,头皮发麻:“睿王?” 这混蛋这般看她,她会认为他要吃了她。虽然,她没有逃婚,不代表她吮许他碰她。 北堂墨宸打量着她湿透的身子,裙子贴在她的身躯上,勾勒出她玲珑有致的优美曲线,眸光一深,想起慕容千叶说的那个办法,他只觉得心音如鼓。 然而,他终究是理智的,转身,声音低沉古惑:“你快点换上衣裙,我不看你。” 沐清宁一阵气结,然而想起这个危险的男人做事通常不按常理出牌,她怕一时口快激怒了他,有害无利,所以她很明智的选择屈服他的决定。这个男人虽然可恶,但是他说话向来算数,她料定他也不敢偷看。 女子清幽的芳香扑鼻而来,北堂墨宸腹中一阵燥热,他不是没见过别的女人的身体,然而她却是唯一一个让他有渴望的女人。 当初一丝不挂的风浅星,身中残情时,误以为他中媚药的落剑送来一个脱光的美貌女子都不曾引起他一丝**,而沐清宁,却轻易的挑起他的**。 “睿王可以走了。”换好裙子,沐清宁迫不及待的下了逐客令。 “宁儿。”北堂墨宸转过身,无视她的不善,他望着她的右手,眉头微蹙,快步跨上前,在沐清宁没来及躲开之前,他已经抓起她的右手。 “不要。”瞧见他欲解开她手腕处的白纱布,沐清宁急忙呼出声制止他,她不能让他知道她太多的秘密。 然而,她的速度终究是比北堂墨宸慢上一步。 北堂墨宸轻解开缠绕着的白纱布,略微指责道:“伤口还没愈合就碰水,若是发炎了……”话音中断,他满脸震惊的望着手中的纤纤细手,白皙、细嫩,哪有今天晚上新增的那条血痕。 北堂墨宸的震惊在沐清宁的意料之中,因为即使是她自己突然发现伤口以惊人速度愈合的时候,前世见过多少大场面的她也是满脸震惊。 当她告诉母妃这件奇事的时候,母妃却是冷静的告诉她这是秘密,不能让他人知道,起初她心里很是好奇,然而有一天突然发现母妃和她一样的情况时,她就知道有关自己的身世,肯定有一段母妃刻意隐瞒以及躲避的往事。 既然母妃不愿意提,那她也不去问,她相信母妃不提,是为了她好。 沐清宁气恼的想将手抽出,今日一心扑在冰言身上,她忘记了回避他们,如今又让这个危险的男人发现了她的又一个秘密,这样她极为气恼。 紧紧抓住她的手腕,北堂墨宸愣是没有回过神来:“宁儿,你的手为何……?”她当着他们的面割肉引血,这是大家有目共睹的,为何不到两个时辰的时间,她的手就已经完好无损,难道她有神丹妙药? 可是,北堂墨宸眼中闪过迷惑,若是用药,为何她还要拿着白纱布掩盖?他的宁儿身上,到底藏着多少让他震惊的秘密。 他的手劲大的惊人,沐清宁忍不住痛呼一声,她的伤口是能够以惊人的速度愈合,但不代表手上的刀伤就好了啊! 这男人那么大劲的抓住她的手腕,她好痛。 察觉到她的痛苦,北堂墨宸才意识到自己的粗鲁,修长的手指温柔的按住曾经的伤口处,低醇道:“很痛。”原来,她只是伤口愈合了,伤却不曾好。 沐清宁倒吸一口气,狠狠的瞪着面前无礼的男子,心里愈发不满,都知道她疼了,他还摁。 瞧着她气呼呼的样子,娇嫩的小脸因为生气胀红得愈加妩媚,他愈加疼惜的将她搂入怀里,霸道出声:“你的身子本就弱,日后不能像刚才那般鲁莽行事了。” 闻言,沐清宁一阵气结,这男人说什么,难道他还不知道她刚才跳入水中是不想被她调戏吗?他还厚颜可耻的命令她不要再作出那般举动。 这般气着,她更加不甘受制于他,力气使不上来是吧,那她就死命的蹭、蹭、蹭。 ------题外话------ 没有收藏,墨墨很是桑心。呜呜 ------------ 第六十六章 又一个阴谋 睿王和宣王大婚的前夕,南山别院一场阴谋的厮杀悄无声息的开始,悄无声息的结束,一切进行的日常隐秘,然而,今晚注定是多事的夜晚。 时间停驻在夜晚的下半晚,月亮疲惫的躲起来,只留下几颗闪亮的星星点缀在如墨绸般的天空上,夏夜的微风,带来习习凉爽,南山别院不远处的一片小树林沉静在一片沉浸在一片寂静中,唯有林间虫鸣鸟雀偶尔发出的鸣叫声打破夜晚的寂静。 突然,小树林不远处传来一阵轻微的脚步声,一个身影小心翼翼的朝着小树林前进,从那高大生猛的身影来看,不难看出是一个中年男子。 男子步入树林后望着漆黑的四周,心里满是迷惑,然而,未等他深思,一个黑衣蒙面人“嗖”的一声落在他旁边,突兀出现的人直把男子吓得;两腿发软跌坐地上。 黑衣人冷冷望着他,不满冷哼道:“胆子那么小,难怪主子吩咐的事办得一塌糊涂。” 男子哆哆嗦嗦的站起身,擦擦额上吓出的汗水,颤抖道:“小人已经按照主子的吩咐行事了,没想到那五公主却反常的几言几语草率了结今日之事。” 黑衣人两眼渐渐浮现出一丝森冷的笑意:“自己软弱无能,辜负了主子的期望,如今却大言不惭的将失败的责任拖得一干二净。” 黑衣人眼中的阴鸷让男子为之一悚,然而想起他一家老小,他怀着惴惴不安的心吞吞吐吐请求着:“小人……小人已经……已经尽力了,还请……还请……您帮小人在主子面前替小人求求情,放了小人的家人。” “哼,事情办得一塌糊涂,还妄想让我替你求情。”黑衣人冷哼着,他阴森的目光望着眼前的男子,看到他因为他的话而两腿颤抖不已的时候,他心里甚是满意的给了男子一丝希望:“不过,只要你愿意付出最重要的东西,主子自然会放了你的家人。” 他的话让男子兴奋而已,他禁不住抬头仰望着黑衣人,声音自然是无比激动:“你说的是真,主子真的会放……,你……你……”,男子脸上的笑容突然僵住,瞳孔因震惊害怕而扩大,暗红的血液顺着插在他心脏深处的利剑缓缓流出。 黑衣人拔出手中的利剑,嘴巴舔着剑身上残留的鲜血,斜眼望着地上瘫倒的男子,他阴阴一笑:“你放心,主子会留下你的家人为你”伸冤“的。”原本只是想让这个男子当众激怒沐清宁,却不曾想到他起的作用竟然如此不堪,主子无奈只能派出幽冥的杀手出动,但是他们等了大半个夜晚也好消息传来,主子这才动了杀机。 天下谁人不知北宁五公主生性残酷无情,只要这废物死了,他的家人以及百姓们必定会认为他的死因是沐清宁不甘受辱,恼羞成怒派人杀了这个废物,如此,即便有睿王的庇护,沐清宁也难以得到心有隔阂的百姓接受,甚至皇家也对这个睿王妃极度不满,他们主子的阴谋接踵而至,他就不信沐清宁在南祈国有立身之地。 明日睿王的大婚绝对受全国百姓乃至做个天下的关注,黑衣人阴阴一笑,想着明日沐清宁名誉扫地的局面,他的心便是激动无比,只要能为她出头,他不在意多杀几个人。 黑衣人两腿踢踢地上已经作古的男子,心里冷哼一声,跨步离开了这片寂静的小树林。 ------题外话------ 明日大婚,亲们,有什么想说的? ------------ 第六十七章 大婚 上 南祈三十年,农历七月初一,艳阳当空,夏风凉爽,将空气中散发的燥热拂去。 锣鼓喧天,南祈国帝都欢腾。 轰动天下的两国皇室大婚让帝都百姓人头攒动,众人纷纷上街观看百年不遇的皇室大婚。 南山别院,屋外站着一行宫女,她们身着象征喜气的粉色宫服,两手捧着盛满各式各样的头饰,然而最吸引人眼球的是那象征正妃身份的庄严凤冠和大红嫁衣。 年长的喜婆来回在屋外不时眯着老眼望着头顶的太阳,眼看睿王府接亲的队伍就快来了,新娘子没有梳妆,急死了她们这般奴婢,而里面的姑奶奶却完全没有让她们进屋伺候的意思。 “唉。”喜婆重重发出一声叹息,满目焦虑的望着院外的那位爷,只希望那位爷能读懂她眼里的可怜,良心发现上前帮忙叫里面的姑奶奶打开房门让她们进屋。 沐冥玄面无表情的站立在院外,对于喜婆不断发出的求助信号熟视无睹,他心里本就希望宁儿能够逃婚,如今宁儿闭门不出,他就是希望宁儿能想通他的提议,他又怎么会帮这帮女人劝宁儿开门。 见院外的爷不为所动,喜婆一急,顾不上心里对这位爷的恐惧,怀着一颗惴惴不安的心,走上前惶恐道:“王爷,这睿王府接亲的队伍就快来了,王爷就劝劝屋里的公主开开门,好让奴婢们伺候公主洗簌上妆啊!” 喜婆又是着急又是恐惧,她的话音才落,头上已满是汗水,是因为天气的燥热,亦是因为焦急,更是因为恐惧。 皇族的婚礼一向庄严肃穆,皇上对睿王的偏爱天下谁人不知,更重要的是据说皇上和皇太后也会亲临睿王府观望睿王的婚礼,这要是耽误良辰吉时,她们这些做奴才的就算是有十颗脑袋也不够砍啊。 隔壁三公主已经洗簌完毕,静静等候宣王府来接亲,为啥她摊上的这么个主子就没有三公主那般喜悦待嫁的心态啊! 沐冥玄两眼危险的眯起,看得喜婆心不受控制的跳动着,然而,他却不发一言,他恨不得宁儿逃婚,这个喜婆却胆大妄为的想让他劝宁儿,真是异想天开。 “皇妹自有主张,你们就候在门外等着吧。”喜婆心里存的一丝希望被他无情的忽视了。 玄王的无视让喜婆意识到她求助的对象大错特错,于是她撑大双眼,满目期望的望着沐冥玄旁边的落剑和落雪两人,这两人是睿王的亲信,新娘子不按时上花轿,事关睿王府的脸面,她深信他们必定会帮她。 落剑和落雪互相对视后,两人均无奈的摇摇头。关于王妃锁着房门不给喜婆和婢女进屋,他们也觉得不妥,然而他们很明智的相信,即便是他们的爷在这里,他也会纵容屋里那位姑奶奶这般行为,所以,很抱歉,对于老人家的求助,他们也是爱莫能助啊! 瞧着几位最有机会劝屋里姑奶奶开门的人漠视自己,喜婆只觉得头顶一排乌鸦飞过,她哀怨的发誓,若是今日还能活命,她再也不做喜婆这个行业了。 房间里,沐清宁淡定的坐在桌子旁优雅的享受她面前的美食香茶,碧月和冰言则是满目笑意的站立在一旁,天底下也只有她们的公主敢公然漠视皇族了。 其实,若不是她们两人了解公主,心里也不赞同公主这般行为,倒不是她们心存不满,而是她们担心公主会受到众人的非议。 “公主,外面那帮人已经等得心急如焚了。”冰言笑意盎然道,时辰差不多了,公主戏弄外面那帮人也该结束了。 “不急。”沐清宁温柔浅笑的掀开樱唇道。 她接过碧月递过来的手帕,慢条斯理的擦着白皙细嫩的手指,温柔道:“冰言,你身体可有何异样。” 冰言温柔摇头:“公主,冰儿很好。”昨夜喝下公主的血液,她身上的毒便清了,甚至身上的伤口因为公主血液的特殊性,也愈合了,不过内伤没好,而她又执意陪同公主出嫁。 “冰儿,若是不适就休息,知道没。”沐清宁仍然不放心的叮嘱道。今日的大婚本不是她所愿,她不重视,自然也不希望冰儿因为自己的婚事过度操劳。 “嗯。”冰言点头应着,公主为了救她不惜割肉引血,她也不忍心让公主担心她。 “好了,公主你不用担心冰儿姐姐了,碧月会看着她不给她过度操劳的。”碧月上前道,想起昨夜冰言是因她才受伤中毒的,她心里就愧疚不已,心中更是下定决心等公主大婚后,她就好好和冰言学武,如今公主的处境不同往日,她若是没有半点武功,跟在公主身边只会给公主麻烦,牵连公主。 “好吧。”沐清宁浅笑颌首,清淡的目光瞥了一眼房门,声音颇为无奈:“碧月,给她们开门吧。” 门外焦虑得满头大汗的喜婆瞧着紧闭的房门突然打开,心里呼出一口气:谢天谢地,这姑奶奶终于肯开门了,再迟这半个时辰她就等着抹干脖子了。 碧月一开门,却被眼前的景象惊愕住了,只见喜婆满面春风,肥大的身躯挡在大门,这姿势似乎是防止房门再一次关上。 “嬷嬷。”碧月故作惊讶的呼叫:“你怎么了?”虽然这个喜婆嬷嬷的姿势很是滑稽可笑,不过顾及公主的脸面,碧月硬是死撑着不敢笑出声。 “姑娘。”喜婆双手仍然死死抓住门把,恭敬道:“睿王府接亲的队伍就要来了,还请姑娘吮许老奴们进屋伺候公主上妆。”瞧着碧月身上华丽的打扮,喜婆心里深知这姑娘必定是五公主身边的贴身侍女,所以对碧月的态度也极为恭敬有礼。 “嬷嬷莫要担心,请随碧月来。”碧月对着喜婆温柔浅笑,听说这喜婆是宫里来的,面对她们公主的故意刁难她还能忍住不发火,也没有有些宫里老嬷嬷倚老卖老的架势,她很是满意。 喜婆眼底闪过一缕赞赏的光芒,这丫头倒是礼貌恭敬,心想能教出这般不卑不亢却举止有礼的丫鬟,相必她的主子也并非真的如外界传言那般。这般想着,原本心中有些不满的喜婆心中顿然明朗了不少。 喜婆心中大喜,自然是大手一挥吩咐跟在后面的一行宫女:“众人速速进屋给新娘子上妆。”喜婆的命令一下,众宫女便井然有序的捧着手里的首饰、凤冠霞帔,随着喜婆进入屋内。 ------题外话------ 文文似乎不受大家喜爱,没有留言,没有收藏,墨墨的心深受打击啊 ------------ 六十八章 大婚 下 一群人规矩的立在屋正中央,在喜婆的领导下,恭敬的给沐清宁行礼:“王妃好!”声音宛如钟鼓那般洪亮。 沐清宁微微蹙眉,虽然她们言行举止没有不当之处,但是该死的她就是不喜欢她们那般的称呼。 喜婆可不管沐清宁心里有多抵触这个称呼,而是上前恭敬道:“王妃,请让老奴等人伺候您上妆。” 她的话音刚落,众宫女便一拥而上。 沐清宁望着眼前伸过来的几只手,刚舒展的柳眉不由得蹙起,冷冷的眼眸紧盯着她们。 这是不是太夸张了?一群人伺候一个人洗簌上妆,怪不得这古代的新娘大婚那日脸上被图得宛若猴屁股似的火红,看来少不了是众多人你一下我一下描出来的杰作。 眼见那几只手就要碰上她,快速一个退步,冷声道:“干什么?” 她站立在那里,虽然是轻纱遮面,满身却冷艳傲骨,轻纱上方露出的眉眼清冷似前年寒冰,遮住的面容虽不曾看到,骨子里却透露出让人不寒而栗的寒冽,让人不约而同的肯定她的话毫无质疑的余地。 “王妃?” 喜婆率先喊了一声,这个王妃身上透露出的气质让她愈加明白她的小主子为何一心痴迷于她了,这天底下,也只有这般气质的女子才适合站在小主子身旁,掌管这个睿王府。 不过,现今时辰已经不早了,若是再耽搁下去,恐怕会误了良辰吉时啊! “好了,本公主习惯了冰言碧月的伺候,你们去门外候着吧。” “王妃?” 喜婆忍不住叫了起来,可一接到类似小主子折射出的眼神,喜婆无奈叹叹气,大手再一次挥动,众人马上乖乖后退,守到门外去。 房间内,冰言、碧月动作利索的伺候她梳洗,有条不紊。 这时候外面隐约传来丝竹管乐之声,喜婆按捺不住的跑进屋内,心急的叫起来:“王妃,花轿临门了。” 睿王府和宣王府的花轿同时临门,隔壁的宣王妃就要上轿了,可她们的睿王妃如今还是一身素衣,头发上除了一根发带空无一物,连凤冠都没有戴,脸上的面纱不曾摘下,不用想,这脸上的妆容绝对是干干净净的,喜婆急得差点给她跪下求她快点了,沐清宁瞄了她一眼,淡淡道:“慌什么,不就是花轿来了吗?” 被她这么一瞄,喜婆只能颤颤退下,罢了,只要这位姑奶奶愿意上花轿,她就别无他求了。 望着喜婆耷拉着脑袋的委屈状,碧月忍不住“噗哧”笑出声:“公主,你这可是把人家喜婆吓出一身汗水了。” 且不说公主那娇嫩绝美的脸上从未施粉黛,公主做事向来有分寸,她怎么可能给自己陷入尴尬的境地呢? 里面的人不急不躁,淡然行事,别院门外的丝竹之音不绝于耳,两个王府的迎亲队伍,均是拖得长长的阵仗,这比任何王府的大婚都有气势,宽大的大街上,拥挤着全城的百姓看热闹,百姓议论纷纷,感慨着皇族对两国联姻的高度重视。 然而,对于睿王迎娶北宁五公主一事,百姓不改先前的态度,既是眼红又是嫉妒,议论之声多半是围绕睿王与睿王妃,百姓似乎已经忘记了眼前是两个王府的迎亲队伍。 有人说沐清宁容貌丑陋配不上他们的睿王爷。 有人说睿王爷对沐清宁一往情深,他从不介意沐清宁的丑陋面目。 七嘴八舌的言论,使得北堂墨宸在百姓眼里愈加完美,使得眼前的两桩婚事更加热闹非凡。 喜婆心急如焚,即便是先前淡定的落剑落雪也再淡定不起,眼看出门的时辰就要到了,可沐清宁却突然再一次关起房门,让他们淡定的心禁不住慌了,心里不住祈祷着千万别是不嫁什么的霉事,否则主子定然活剐他们啊! 房间里,沐清宁已除去轻纱,原本娇嫩绝美的面容在大红嫁衣的衬托下显得愈加妩媚动人,她望着身上大红嫁衣,眸中流露出的不再是一贯的清淡,而是浓浓的悲哀,没想到她幻想了一年之多的西式婚礼,终究在一刻破碎,这也预示着她终究摆脱不了这个落后时代给她的枷锁。 苦笑、冷笑,这一刻她不能躲避,但过了今日,再也没有人能威胁到她。 望着面前失神的公主,冰言碧月对视一眼,两人均无奈的摇摇头,这样的公主让她们很是担忧,刚才两人忍不住再一次问公主要不要再仔细考虑,然而公主却是坚定的告诉她们没有退路了,如此,她们也只能尊重公主的想法。 “时辰到了吗?”沐清宁很快回过神,眸中的悲伤快速的淡去,换上的又是一贯的清冷。 “是,公主。”冰言回道:“我们可以出去了,要不就真的误了时辰。” 紧闭的房门再一次打开,冰言和碧月两个人一左一右的扶着头上蒙着盖头、一身大红嫁衣的公主走了出来。 众人看到门口那一个宛如一团火红焰火的身影,高悬的心终于落下。 谢天谢地,姑奶奶总算出来了,虽然刚才让他们担心受怕的,但总算没有误了吉时,他们也不用担心被责罚了。 今日的沐冥玄,身着紫色长袍,胸前戴着一朵红绸做成的大红花,按照这个时代的风俗,女子出嫁均由该女子的兄长背出门,没有兄长的,便是弟弟或者表亲兄弟,若是一个女子没有兄弟背着出门,意味着这个女子在娘家地位低下,正是因为如此,这也是楚非雪非要沐冥玄来南祁国的目的之一。 看着眼前一身大红的人,沐冥玄只觉得内心一片失落和苦涩,没想到今日竟是由他这个兄长将她送到她不爱的男人手里,这是多么的讽刺和无奈啊! 他的脚下仿佛绑着千斤重的大石头,举步维艰的走至沐清宁面前,背对着她,柔声道:“宁儿,皇兄背你出去。” 红盖头下的沐清宁微微蹙眉,这古代的婚礼搞得也太麻烦了,炎热的夏日穿着这保守的古装新娘服也罢了,盖着这挡住视线的红盖头也罢了,还规定女子的兄长要背着妹妹出门,这真繁琐啊! 似乎猜透她心中的想法,沐冥玄再一次柔声解释道:“女子出嫁若是没有人背,到了夫家便会受到他人的耻笑。”他一直知道宁儿向来不能接受一些墨守成规的东西,然而他更希望能背着宁儿出门,她嫁给北堂墨宸已经成为不可改变的事实,他更希望能好好享受最后一次如此近身呵护她的机会。 轻柔的话语深深戳中她那颗看似坚强实则脆弱的心,这些年沐冥玄对她的呵护绝不亚于前世哥哥们对她的疼爱,这让她非常的感动。 她听话的轻轻伏上沐冥玄的背。 皇兄,让宁儿最后一次纵容自己软弱,从今以后,宁儿只会更强更冷。 ------题外话------ 求收,求留言 ------------ 第六十九章 皇上驾到、太后驾到 南祁国的风俗,大婚当日新郎不随迎亲队伍到新娘的娘家接亲,而皇室为了显示他们与平民百姓的不同,通常是派出一名身份尊贵的男子领着迎亲队伍将新娘迎回夫家。 比如现今宣王府迎亲队伍中领头的是上官丞相家的大公子上官云,此人自幼跟随在宣王身旁,多次与他驰骋于战场,深受帝王赏识,虽不曾受封一官一职,然而这帝都的官宦权贵、平民百姓谁都知将来的丞相一位,毫无疑问必定属于他。 “这北宁三公主嫁得真风光,北宁皇和宣王备下的豪华嫁妆,如今宣王更是派出上官大公主迎亲,看见宣王对三公主的心意有多深啊!”一名女子指着队伍前面骑在白马上英姿飒爽的上官云,羡慕道。 “那是,且不说这三公主是当年和亲北宁的长公主之女,便是她这尊贵的身份也值得宣王厚礼迎娶,更何况这北宁三公主还是北宁第一美女。”另一名女子附和道,她话中虽然是夸奖沐如星身份尊贵、容貌美丽,然而语气中却含着嫉妒之意。 “你呀,就别和那三公主比了,咱们平民百姓是比不来的。不过,我倒是觉得这睿王府迎亲的队伍比宣王府气势大多了。”另一名女子的话成功的将前面两名女子的视线转到了别院门前另一列同样是长长阵仗的队伍上。 “怎么会,难道除了皇族,还有谁比上官云的身份更尊贵?难道是上官二公子?”她们满目迷惑的问着那名女子。 “这你们就不知道了。”那名女子得意一笑,她身处细手指着睿王府迎亲队伍前两匹并列骏马上的两名男子,扬眉道:“你们可知道那白马上那两位是谁?” 两名女子受不住她故弄玄虚的模样,当下不耐烦道:“谁啊?”他们就不相信着帝都除了几位名扬天下的公子外,还有谁比上官大公子名气大的。 对于她们不耐烦的催促,那名女子也不介意,而是指着前头道:“左边那男子就是闻名天下的医圣-慕容公子,右边那个是十王爷。” 经她这么一提醒,两名女子这才发现,刚才远远的看得不仔细,还以为是睿王派出的是他的侍卫,如今仔细一看,她们也看出了原来前头那两男子真的是慕容公子和十王爷。 她们的对话使得周围的百姓议论之声愈加的热闹。 街道边的两座喜轿前,沐冥玄和沐冥飞分别将背上的新娘放下,沐冥玄紧握沐清宁的细手,不舍道:“宁儿,皇兄就送你到这里了。”南祁国的风俗,娘家的兄弟送新娘出家门口便得原路返回,他虽不舍,也只能放下她。 “嗯,皇兄,保重。”沐清宁的声音也带着不舍之情,这大婚一过,不日皇兄便回北宁了,她不舍啊! 瞧着新娘出了别院大门,慕容千叶和北堂墨凌早已下马,恭敬的站立在一旁等候着新娘登轿。 冰言和碧月上前扶着她登上喜轿,慕容千叶和北堂墨凌便利索的翻身上马,丝竹袅柔喜庆的声音再次响起。 八台大轿的喜轿上镶金嵌玉,一片火红,轿框的四周罩以红色的绫罗帷幕,上面绣着“禧”字、金鱼闹荷花、麒麟送子、富贵牡丹等喜庆、吉祥的图案,绣工极为精湛细腻。 上方是圆顶,喜轿四周垂着流苏穗子,华丽大方。 轿车宽大,沐清宁一人坐在铺满软垫的位置上,冰言和碧月立即将轿帘拉下来,这时,喜婆手帕一挥,屁股一扭,两支队伍缓缓前行,经过一个十字路口,它们便朝着自个儿的方向而去。 睿王府,金辉兽面,彩换螭头。 王府占地广阔,古木参天,怪石林立,环山衔水,亭台楼榭,廊回路转,院落更是排列有序。一眼望去,皇室的辉煌富贵、民间的精致素雅融合其中,让人忍不住感慨布局规整、工艺精良。 今日睿王大婚,整座王府都弥漫在红色的海洋中,翻卷如云的瓦檐下悬挂着大红灯笼,一目数十个的排列着,红绸弥漫,就连各处院落也都系着红绸丝带,随风飘扬,一眼望去,犹如起伏火洋。 雕绣华美的长廊中,不时穿梭其中的下人脸上都洋溢着笑意。 王爷大婚,这是宫里月妃娘娘和他们盼望许久的事了,虽然他们的女主人在世人传言中不是很好,但是看着王爷对这婚事的重视,他们相信王爷选出的女主人必定与众不同,否则怎会入王爷的眼。 王府大厅内,宾客云集,一身红袍的北堂墨宸站在厅堂内接受着每个宾客客套的祝贺,温润的俊脸宛若美玉,肌肤莹润,没有一丝一毫的瑕疵,傲挺骨感的鼻梁,就像雕琢而成的,那性感的唇带着淡粉的色泽,无一不在张扬着高贵与优雅。 “皇上驾到,太后驾到。”尖锐的通报声音划破睿王上空,众人一听皇上、太后竟然来了皆是一惊,忙下跪迎接。随之一身穿黄色锦袍的中年男子挽着一身明黄宫装的妇人步入了厅堂。 男子跟北堂墨宸有几分相似,虽然已到不惑之年但是人人都看得出男子年轻时定是俊逸脱俗,他就是南祈国至高无上的君主,北堂修。 他身旁明黄宫装的妇人无疑便是太后,当今南祈圣上的亲生母亲-上官景蓉,太后虽已年过花甲,仍面若桃花,这多亏多年来身处后宫保养得宜,她满脸慈祥,眼中却透露出点点威严。 “儿臣,恭请父皇、皇奶奶,谢父皇在百忙之中特来儿臣的婚宴,谢皇奶奶。”北堂墨宸上前微微行礼,同时命人给他们二人备座。 “今日是朕两个皇儿大喜之日,这些虚礼就免了。”北堂修抬手做势道。 “臣等谢皇上、谢太后。”众人起身,同时也为皇上和太后亲自来睿王府主持婚礼深感诧异,以皇上对睿王的宠爱来参加今日的婚礼他们尚且理解,而让他们不解的是太后毕竟是皇后的姑母,今日除了睿王大婚,宣王也在今日迎娶北宁的三公主,以太后和皇后、上官府的关系,她不是应该在宣王府主持宣王婚礼的吗? 更何况,南祈国官宦、皇亲贵族谁人不知这太后一直有意于将上官悦许配做睿王妃,睿王在知道太后心里所想的情况下却是亲自向北宁皇帝提亲,最后上官悦只能降做侧妃不说,就连婚期也被推迟,太后为何不但不满,还亲自到场参加睿王的婚礼? 是不是在太后心里,睿王的地位比宣王的高?在场的官员这般想着,心里暗自庆幸自己拥护对了主子。 皇上、太后两人刚坐上主位,丝竹之音、锣鼓之声由远及近传来,知道是花轿临门,年少的宾客便你拥我挤的站在王府门外观望不远处缓缓而来的队伍,大部门的宾客则是留在喜堂内继续说一些恭维皇帝的话。 ------题外话------ 还没有写之前一直以为大婚会写的很顺畅,没想到这几天来经过几次修改才敲出这么几个字,断更几天,墨墨实在对不起等文的亲亲。 ------------ 第七十章 抱新娘入喜堂 慕容千叶骑在马上,妖孽的桃花眼看到前方眼含笑意的新郎之后,他爽朗大笑:“凌王,咱们加快步伐,你皇兄等急了。” “好!”北堂墨凌应道,两人迅速刺马上前,他们的身后,那片声势浩大的火红也迅速加快步伐,配合他们两人的速度。 鲜红的花轿渐入眼帘,北堂墨宸望着花轿两旁面色平静的冰言等人,性感的薄唇微微翘起,漆黑如墨的眼眸流溢着对花轿里新娘浓浓的宠溺。 今天,她终于要成为他唯一的妻子了,他渴望能得到她的谅解,渴望能得到她爱的回应,期望两人能白头到老,永远相爱。 花轿愈行愈慢,里面静坐的沐清宁的心宛如被撕裂般那么难受,她轻咬着樱唇,心里愈加的不甘。 曾经,她为无数有情人策划过无数豪华婚礼,她也曾幻想着自己将来终有一天能穿上洁白的婚纱嫁给生死相依的恋人,来到这个世界之后,遇到楚寒,她的心是喜悦的,她以为自己多年的梦还能实现。 她心里一阵苦笑,如今华丽的大红喜服、凤冠无一不在提醒她,她再也回不去了,回不到欧阳心雅的过去,也回不到身边有楚寒相伴的过去了。满轿子的红,仿佛全是鲜血,残忍的宣告着她在这个时代的悲哀。 花轿队伍在睿王府门前停下,老百姓站在远处围观,大家都想看看南祈国第一美男迎娶北宁第一丑女的盛况,毕竟这种情况身为天下第一奇葩,少之又少,十分珍贵,边上鼓乐阵阵。无情的落在花轿里女子的心里,她的心没有新嫁娘的彭湃,有的只是绝望和不甘。 这时候,八名轿夫已经慢慢的将花轿放在地上,沐清宁只觉得身子微地下沉,心也随着下沉,她难受的沉下眸,只觉得心里十分疼痛,想到自己就要嫁给北堂墨宸,她就觉得十分压抑。 遵从父母的意愿,嫁给一个自己不爱的男人,甚至要和一堆女人共侍一夫,枉费自己多年来的伪装,真的是败得不堪一击啊! “花轿到,请新郎踢轿门。”花轿一落地,喜婆喜上眉梢的高声喊道。三踢轿门,意在镇新娘的威风。 北堂墨走上前,俊朗深邃的眉目少了往日的锐利,他满目温和的望着花轿里那个模糊的大红身影,修长的大腿往前一伸,有节奏的踢了三下轿门,他的动作轻柔缓慢,似乎是在担心一不留神便会惊吓到轿里的新娘。 “吉时到,请新郎迎新娘下轿,踏马鞍、跨火盆,进府拜堂。”喜婆又一声尖锐的喊道。 沐清宁感受着轿门轻轻的动一下,然后,一只干净修长的手在她的面前,清冷的双眸就这么看着那只手,没有动。听着外面刚刚一阵阵的喧闹此刻完全寂静下来,终,还是,带上入轿后卸下的盖头,将手伸了过去…… 北堂墨宸望着伸到自己面前那只白皙细嫩的小手,平日里她惯用的蕾丝发带灵巧的挽在手腕处,因这微拂的夏风,它随风摇曳,似乎想挣脱着飞向翱翔天空,然而由于本捆绑着,它终是无力逃落。 宁儿何尝又不是如这蕾丝发带,多年来将自己伪装成不堪的形象,她就是为了终有一日能脱离那个牢笼般的皇宫,如今却因为他的逼迫,不得不嫁给他。 可是,宁儿,对不起,我真的放不下。 干净修长的手轻轻执起他面前的小手,感受到她微微的颤抖,他十指交叉的握住她的手,痴迷的目光望着她,一抹邪魅的笑从他嘴角泛开。即刻,他突然一个弯身将她打横抱起,跨过火盆,大步流星的往府内的厅堂走去。 沐清宁的脑袋“轰”的一声,她没想到这个男人众目睽睽之下竟有这般举动。 “放开本公主。”她努力挣扎着,企图挣脱出他的怀抱。 “不放。”北堂墨宸紧紧的将她桎梏住,执拗道,天知道他有多想抱她,既然得手了,哪有放弃的可能。 两人你逃我逮的动作落在众人眼里,除了慕容千叶之外,所有的人无一不例外都以为新郎新娘情深意重。 “皇兄皇嫂真恩爱。”北堂墨凌轻扯一下慕容千叶,羡慕道。 “真笨。”慕容千叶白了他一眼,不着痕迹的避开他的拉扯转身就随着众人步入王府。 北堂墨凌望着空空无也的手心,嘀咕道:“这医圣的脾气可真是古怪。”摇摇头,他也随着众人走入厅堂内。 满座的宾客屏息望着喜堂入口,只见北堂墨宸小心翼翼的抱着新娘步入喜堂,平日里如鹰一般锐利的双眸在此时只漾着柔情。 小心翼翼的动作,满目的宠溺,落在满座宾客眼里,他们深刻的意识到,外界传言睿王爷娶北宁皇帝最宠爱的公主是因为权势,如今看着睿王不顾当今圣上和太后在场,有悖常理地将新娘抱入喜堂,只怕这睿王对睿王妃是一片真心啊! 太后盯着厅堂门口处的北堂墨宸,满目慈祥,她眼中的笑意却未达眼底,甚至蕴含着阴骘的光芒,北堂墨宸是她所有孙子中最看重的一位,她深信将来的帝位必定是这个孙子继承,所以她才舍弃她亲侄女所出的北堂墨宣,正是因为看透这局势,她才想方设法将上官悦嫁给北堂墨宸,为的就是这后位永远只属于他们上官家族。 北堂修依旧神色淡漠,心里却是无奈这儿子对新娘的态度,自己的儿子自己了解,他看得出北堂墨宸是真心的爱那沐清宁,只是不知道这女子到底有何魅力,竟然让他一向波澜不惊的儿子付出如此深的情意。 北堂墨宸将沐清宁缓缓放下,似乎是知道她心中的想法,在她来不及逃脱出他的桎梏的时候,他已经紧紧的牵住她的手。 ------题外话------ 墨墨的文似乎被扑了,墨墨很伤心,亲们,能不能别要光看不收藏额? ------------ 第七十一章 婚礼被打断(求收) 礼官瞧着新郎新娘已经站好,立即高声宣道:“吉时已到,请两位新人上前一步,准备拜堂。” 北堂墨宸忘了沐清宁一眼,不舍的将手放下,两道红色的身影,中间一朵大红花球,沿系着的两根大红丝绸缠绕在一对新人的手上,象征新人永结同心,他们缓缓走入厅堂,并立而行。 沐清宁头上盖着喜帕,看不到眼前的一切,只能望着脚尖下方的三寸之地,跟随着另一头的力量缓缓的朝前而行,今日是她两世为人唯一一次的大婚,她的脸上没有作为新娘应有的羞涩和喜悦,有的只是寒冰般的冷冽。 “一拜天地。” 沐清宁眼眸内闪过一缕冷冽的光芒,纤纤细手紧紧攥住红绸丝缎,就要弯腰。 “夫君,你死的好惨啊!”正在这时,睿王府门外突然传来一阵哭天抢地的哀嚎声,新人站定,北堂修和太后则是面上一沉。 “外面怎么回事?”北堂墨宸脸上流溢出的寒气让四周的空气宛如寒冰凝结,满座寂然。 北堂墨宸问的自然是匆忙赶来的落风,北堂墨宸大婚,落剑落雪负责保护新娘的安危,王府的护卫只能交由他主管,门外发生的一切他自然明白个大概。 落风手握着长剑,低头道:“回王爷,门外有一妇人叫人推来一名断气的男子,求王爷为她主持公道。” 北堂墨宸眼底划过一抹让凛冽的厉色,他显然已经明白那妇人在他和宁儿拜堂之际带着尸体出现在睿王府门前嚎哭的真正目的,这些人,要做的就是当着父皇和太后的面栽赃于沐清宁,若是栽赃成功,沐清宁不但不能做他的正妃,严重的更是被关入大牢等待发落。 而这幕后之人如此胆大,他们心里咬定北堂墨宸断然不会为了挽救沐清宁而和太后撕破脸,更何况,若是北堂墨宸坚决为沐清宁脱罪,他多年来在百姓面前建立的温润形象便会倒塌。 北堂墨宸心里冷笑,这些人的如意算盘打得是不错,不过,他恐怕让他们失望了。 “命案应到刑部立案,李力你派几个人将那妇人送去刑部。”不大不小的声音清晰的遍布整个厅堂,自然平淡的语气却让众人听闻便知皇帝心中已是动怒不已。 办喜事的人家最忌讳的便是遇到丧事,平民百姓家如此,皇家更在意,那妇人竟寻来尸体到睿王府闹事,简直是在侮辱皇家的威严! 北堂墨宸站在那里,周身的寒气愈发浓烈,他却没有做任何表态,不是因为顾及他睿王府的脸面,而是他心里明白,这事不会如此简单的过去,所以,他要等,等太后发话。 北堂修身旁的李力听闻帝王的吩咐,立即躬身行礼,恭敬道:“奴才遵旨。”他弯着腰身,正要退出厅堂。 不料一直沉默不语、面色严肃的太后却冷幽幽出声:“皇儿,哀家看这事不简单,为何不成全了那妇人的请求?” 北堂修面上一沉,他不相信太后不明白那妇人的真正目的,自是明白,太后为何说出这一番话,难道太后是这幕后之人? 心中有了怀疑,北堂修面含沉色,黑若点漆的双目沉沉,然而望向太后时,他已是满目的恭敬:“母后,宸儿的吉时不可误。”终究是自己的亲生母亲,北堂修只能将心中的不满收起。 “皇儿,哀家知道吉时不可误,但是这妇人已经指明要宸儿为她主持公道,那此事必定和宸儿相关,皇儿如今将人交到刑部,只怕百姓会认为皇儿之举是在掩盖真相啊!”太后假装语重心长道。 北堂修一直尊重她这个生母,除了在对待北堂墨宸婚事上两人有不同意见之外,她和北堂修一直关系融洽,因此她不怕这事会让他们母子关系有隔阂。 太后当着众人的面表明皇家不仗势欺人,北堂修即便心里不愿意,此时也深知此事不可推迟,他面露难色的望着北堂墨宸:“此事,宸儿怎么看。” 北堂墨宸眼里溢出一缕让人捉摸不透的凛冽,然而,众人还来不及捕捉,他已经满目宠溺的执起身旁女子柔若无骨的纤纤细手,将她引至旁边的椅子,温和道:“宁儿,你先在这里好好休息。” 被他握住的细手只是微不可见的动了动,喜帕下的她仍是沉默不语,她坐在椅子上微微闭目,这事是冲她来的那又如何,一切祸端均是这该死的男人引起的,他自然应该为她解决这样的麻烦。 外面的事沐清宁不用看也能理出个大概,此时不管那幕后之人是否栽赃成功,于她而言,都是无关紧要的小事,因为她知道北堂墨宸既然选择和北宁联姻,就绝对不会如那幕后之人所想的那般顾及脸面,任他人处置自己。 原本满座宾客的厅堂,此时除却北堂墨宸留下的落剑落雪,还有和沐清宁寸步不离的冰言碧月之外,已是空荡一片,所有的人,在北堂修和北堂墨宸踱步至府门的时候,都凑热闹去了。 “公主,会不会出大事了?”碧月紧张道,不知道为何,她总觉得这事是冲着公主来的,而那人的目的就是想要公主身败名裂。 “你担心什么?不是有睿王吗?”慵懒之声宛如黄莺出谷,清婉醉人,却含着浓浓的讥讽之意。 “啊?”碧月的嘴巴张成一个o字型,她想不明白,明明是祸事来临,为何她的公主给她的感觉却是幸灾乐祸? “公主,您是不是很热?”南祁国的盛夏比北宁要炎热得多,想到公主被这喜帕厚厚的盖得沉闷,冰言不由担心,微微皱下眉头问道。 “嗯。”仍是慵懒的声音,其中却掺杂着无奈的味道,这么炎热的夏天穿着这么保守的喜服,她都快热得发芽了,只想着这该死的婚礼快点结束,无奈她心里的幻想被有心人打断。 “看着架势睿王一时半会是回不来拜堂了,难道要公主一直蒙着头等着。”回过神的碧月听闻自家公主很热,便急得跺跺脚。 “呵呵,不等着,那碧月想怎么做?”沐清宁把玩着缠绕在手腕处的蕾丝,淡淡道。 瞧着自家主子的动作,碧月只觉得头顶飞过一排乌鸦,为什么她觉得公主是在算计什么? 果然,沐清宁幽幽开口道:“本公主累了,落雪你带本公主回房休息。” 她们不远处的落剑落雪听闻,嘴角抽了抽,两人对视片刻之后,一番眼神的交流两人明智的选择听从这位女主人的命令,新娘没拜堂就回新房只是有悖于常理,新娘累了想回房休息,他们若是不配合,就是自寻死路啊! “王妃,请跟奴婢来。”落雪很快恢复自己冷淡的面目,上前恭敬道。 冰言和碧月则是上前扶着沐清宁,跟随着落雪的步伐,绕过九曲回廊,前往新房。 ------题外话------ 更的晚了 ------------ 第七十二章 沐清宁杀人 因为大婚,睿王府不止府内火红一片,府门口外也一派喜庆的红色,大门两侧红绸飘飞,大红的毯子自门外路中间一直延伸至府内,然而,这一片红得让人欢腾的气氛如今却是无比诡异。 红地毯的尽头处,却出现着和这红色喜庆极为不协调的一幕,地上摆放着一具尸体,用白布掩盖着,一浑身孝服的妇人伏在尸体上边嚎然大哭边喊道:“夫君,你死得好惨啊!” 她的身后,一身白衣的少年满脸狰狞和悲切之色,他望着喜庆的大门,眼里露出无比仇恨的光芒。 原本围观皇家大婚的百姓,如今更是人声鼎沸,谁能想到竟然有人扛着一具尸体来打断皇家婚礼呢? 熙熙攘攘的人群在见到门口出现的人后,全场噤了声,只是两眼不眨的望着这诡异的现场,心里都在揣测着这拿死人触皇家霉头的人会受到怎么的惩罚。 “你有何事需要向本王伸冤?”北堂墨宸望着跌跌撞撞爬向自己的妇人,冷冽出声,此时他的声音带着狂妄和冰寒,像是从寒冬中狂乱吹来的凛冽寒风。 妇人抬头望着面前的人,男子立体的五官刀刻般俊美,整个人发出震威天下的王者之气甚至比他身旁那一袭明黄龙袍的帝王更甚,妇人只觉得心头一颤,男子虽是一身喜庆的红袍,此时落在她眼里,竟是地狱般的鲜红。 然而,想起自己惨死的夫君,妇人抬起赤红的双目,舀起悲痛的语气:“民妇的夫君被北宁五公主杀死,求王爷为民妇主持公道。” 妇人此话一出,百官惊,围观的百姓更是仿佛锅里煮沸的水,喧闹一片。 这妇人在睿王大婚之日寻来一具尸体触了睿王大婚的霉头就算了,如今更是吃了雄心豹子胆,睿王大婚之日,当着皇帝和文武百官的面指证睿王的新娘-北宁国皇帝最宠爱的公主杀人。 众人只觉得周身的温度忽然降低了下来,蔚蓝天空上方悬挂的烈日折射出的热度竟然抵挡不住北堂墨宸身上散发的沉沉戾气。 北堂墨宸眉目一紧,周身怒意暴涨之下,宛若修罗鬼神一般让人不寒而栗,深邃的眼眸盯住妇人,迫人的寒气吓得妇人忍不住爬退几步。 边上的少年跨步上前扶起自己那惊吓得欲倒下的母亲,仇恨的眼睛对视上北堂墨宸,挺直背脊的跪下,不卑不亢道:“北宁五公主杀了草民的父亲,天子犯法与庶民同罪,草民恳请圣上给草民死去的父亲一个公道。” 北堂修面含沉色,双目沉沉地望向北堂墨宸,声音宛若洪钟:“宸儿,这事关你的王妃,朕就交由你做主吧!”他没有忽略刚才那妇人和少年指证沐清宁是凶手时北堂墨宸一闪而过的杀气,他更明白今日不管沐清宁是真的杀人或者是被人栽赃嫁祸,北堂墨宸都不吮许他人动沐清宁一根毫毛。 一旁好眼旁观的太后瞧见北堂修不管不顾当着所有人的面把事情全部交由北堂墨宸处理,言外之意便是如何惩罚这人全凭北堂墨宸做主,她眼露不忿,高声道:“皇上,此事事关睿王妃,倘若交由睿王处置只怕百姓会认为皇家有意偏袒。” 北堂修微不可见的蹙了一下眉峰,心中横生不满之意,母后这是什么意思,当着所有人的面对宸儿步步紧逼,难道她以为宸儿和沐清宁的婚事很容易变卦吗? 北堂墨宸毫不在意太后的言外之意,他踱步上前俯瞰面前的少年,冷然出声:“你们控告本王的王妃杀人,有何证据?” 少年抬头,冷哼道:“天下谁人不知北宁五公主恃宠而骄,她龇牙必报,但凡得罪她的人没有一人能长命,昨日我父亲当着全城百姓的面冲撞了她,她心里对我父亲恨之入骨便杀了我父亲。” 少年的话落在众人耳里,众人恍然大悟,原来这尸体是昨日大街上羞辱睿五公主的男子啊! 少年的话不无道理,毕竟沐清宁不久前在北宁皇宫当着文武百官和南祈国王爷的面杖毙几个嬷嬷和太监的事件可是传遍天下啊! 据说那几个嬷嬷和太监只是奉主子的命教导五公主身边不懂事的婢女和太监就引来杀身之祸,更何况昨日那男子可是当着全城百姓的面羞辱了五公主,不引来杀身之祸才怪。 北堂墨宸冷眼扫过那尸体,这人侮辱了他的宁儿,本就该死,若不是为了配合今日这场戏,昨夜千叶给他下的就不止是绞心丸这么简单了。 慕容千叶手中的折扇“啪”的一声打开,他慢悠悠的摇晃着扇子踱步至北堂墨宸面前,低低一笑:“单凭性格的剖析就判断一个人是杀手,王爷,这真有趣啊!” 北堂墨凌早就按捺不住的跳出来:“皇兄,这人明显栽赃嫁祸于皇嫂,废话少说把他们关进大牢了事,别耽误了你和皇嫂拜堂的时辰。” 北堂雨馨大眼骨碌骨碌直转,她心里对这个亲皇嫂愈加的好奇了。 一听到要关进大牢,妇人立刻挣脱着扑在地上尸体身上,嚎然哭诉道:“民妇的命好苦啊,夫君惨死他人之手尚不得伸冤,民妇和孤子就要进入大牢,老天不公啊!” 妇人凄惨的哭诉引来围观百姓的同情,自古以来百姓骨子里都认为,但凡皇亲贵族谁不是一手遮天,天子犯法与庶民同罪只不是文人口中的纸上谈兵,平民百姓与皇亲贵族发生冲突,理亏的一方永远只是无权无势的百姓。 百姓心里同情心泛滥的同时,心中也异常澎湃,喧哗之声愈演愈烈,太后满意的看着眼前的场面,出声道:“睿王,沐清宁的残暴天下人皆知,如此女子怎么配为你的正妃。” ------题外话------ 看了不收藏的孩子,打屁屁。 ------------ 第七十三章 验诗 北堂墨宸冷冷一笑,眉峰如刀,平日里他对皇祖母是不是太客气了,才让皇祖母步步紧逼。 他正欲开口,那边却传来一阵冷峻到冰点的声音:“本王从来不知道南祈太后对睿王亲自求娶的王妃竟是如此不满。” 随着声音而至,一紫衣男子腾空而落,高挺的鼻子,薄薄的嘴唇,剑一般的眉毛斜斜飞入鬓角落下的几缕乌发中,英俊的脸上显现的是饱满的怒气。他,正是宠妹无度的沐冥玄-北宁玄王。 北堂雨馨望着缓缓而至的紫衣男子,乌黑的双眸流溢出清亮的色彩,脸颊酡红,忍不住心跳加速。 沐冥玄走至北堂修面前,衣袖一拂,有礼道:“北宁玄王见过南祈皇帝。” 关于沐冥玄的到来,北堂修没有他人表现出的诧异,毕竟玄王对沐清宁的宠溺是出了名的,如今婚事被阻,发生这么大的事情,沐冥玄不可能若无其事的呆在南山别院。 于是,他朗声笑道:“玄王护送公主来我南祈,一路辛苦了,今日就同朕痛饮一杯。” 沐冥玄望了太后一眼,嘴角翘起,讥讽道:“本王恐怕要辜负圣上的一番好意了。” 沐冥玄虽当众驳了北堂修的面子,北堂修虽心中尴尬却也没有理由表现出不满,毕竟刚才他的母后还当着所有人的面说人家的皇妹不配他的宸儿呢,这玄王哪能当作没事一般。 沐冥玄不在乎他的态度在众人眼里是多么的狂妄,他转过身,对上一脸冷峻的北堂墨宸,冷声道:“睿王若是没能力保护好本王的皇妹,今日这堂就不必拜了,本王会将皇妹接回北宁。” 北堂墨宸迎上沐冥玄的眸子,冷峻的脸上却是裂开一抹笑容:“玄王放心,这堂本王和宁儿是拜定了。” 两人的目光在空中对峙,众人隐约感觉到空气中弥散着浓浓的火药味。 两个身份尊贵皇族男子,因为同一个女子而旁若无人的针锋相对。 北堂修见两人目光交错,握拳放唇下轻轻咳了两声,北堂墨宸才将目光移至北堂修身上,用坚定的语气道:“父皇,儿臣相信宁儿不是杀人凶手,为了还宁儿一个清白,也让众人信服,儿臣肯定父皇当着众人的面,当场验尸。” 一听说验尸,少年满目狰狞:“我父亲是被利剑所伤,怎么验都是一个结果,沐清宁龇牙必报,我父亲必定是她杀死的。” 少年说的铿锵有力,心中想着有丞相和太后背后撑腰,他必能让沐清宁付出应有的代价,这般想着,他愈加自信。然而感觉迎面一种阴冷的视线传来,顺着目光过去,北堂墨宸正冷冽的望着他,那眼神不止是威胁,更是胸有成竹。 少年开始怀疑,父亲的死真的紧紧是如背后撑腰之人所言是被利剑所致吗? “你父亲是怎么死的,本公子告诉你。”慕容千叶突然“啪”的一声合上折扇,踱步走至尸体面前,两名侍卫早已上前将妇人拉开,给他腾出了位置。 慕容千叶扯下白布,翻开男子的眼皮看了看,又拿出一根银针刺了几个穴道,对着阳光看看变色的银针,才站了起来。 “禀王爷。他所中之毒是幽冥的绝命。” 听到绝命两个字,太后的眼眸微不可见的闪了几下,袖里涂满丹蔻的手指狠狠蜷在一起,她没想到他们的计划竟被人动了手脚。 少年亦是不可置信的望着慕容千叶,他虽不是江湖中人,然而关于杀手营幽冥研制出的致命毒药绝命他还是懂的。 可是,若是父亲真的是死于绝命,那丞相他们不就是骗了他和娘亲了吗?丞相的人明明说他们亲眼所见沐清宁杀了父亲啊! 心里肯定丞相的人不会骗自己,少年立马道:“皇上,慕容公子是睿王的人,难保不会偏袒于五公主。”没错,绝对是慕容千叶因为北堂墨宸的缘故偏袒于沐清宁。 少年的话再一次引来百姓的喧哗,和前次不同的是,这次百姓指责的矛头纷纷指向少年,慕容千叶是谁?医术了得的医圣,他有一颗仁心,即便是身无分文的穷人他都竭尽全能医治,这样的人,怎么可能会从中作假。 人品遭到质疑,慕容千叶微微挑眉:“本公子行事向来坦坦荡荡,你若不行,便可抬着你父亲的尸体寻遍天下所有名医,本公子保证对毒术擅长者必会告知于你,你的父亲是死于刀剑上的绝命。” 慕容千叶字字铿锵有力,严肃的表情让人对他的话无可质疑。 太后早就心知肚明他们被摆了一阵,即使心中不甘,她也只能出声消除北堂墨宸对她的怀疑:“哀家听闻绝命是幽冥的夺命毒药,五公主初入我南祈国,不可能和幽冥有勾结,如此也就说明她不可能是杀人凶手。” 北堂修点点头,他望向少年,声如洪钟:“朕会为你安排人再一次为你父亲验尸,朕念你一片孝心,不追究你们今日所为,你等将你父亲的尸体抬下吧!” 少年虽心不甘,然而太后已经说了不追究,太后的意思便是丞相的意思,他一介平民心再不甘也只能听从他们的安排。 北堂墨宸却在这时凛然出声道:“你们听着,宁儿是本王的王妃,任何对她使诈的人,本王都不饶恕。” 一句话甩下,转身步入府内,留下一道颀长的艳红身影。 任何人,包括当今的圣上和太后也不能动睿王妃一根毫毛,一石激起千层浪,理解深层含义的人一脸的莫名,或者是难以理解,他们不明白的是,沐清宁那个丑陋的女人,拥有的紧紧是北宁皇帝的宠爱,这就值得睿王为她与太后为敌、以丞相为敌? 北堂修面目沉静,眉头紧蹙,若有所思,他是不是忽视了什么。 沐冥玄平静的脸上看不出任何表情,只有笼在紫袍长袖里那紧紧攥紧的手显示着他并没有表面显露的那般平静,温润的眸中闪过一丝肃杀的光芒。 北堂墨宸,你最好说到做到,他日你若是伤害宁儿一分,我沐冥玄即使赔上整个北宁也不会放过你。 而太后,慈祥和睦的目光中泛起浓浓的恨意,沐清宁,处处与她女儿做对的一个废材公主,凭什么夺去她为悦儿选好的男人。 不,北堂墨宸的正妃必须是她的悦儿,南祈未来的皇后只能是她的悦儿。 ------题外话------ 5。1节日快乐,看文的亲亲,点点收藏,墨墨心里乐乐。 墨墨申明,本章的标题是验尸,但是因为尸是禁用语不能出现在章节名中,墨墨就换了个同音字。 ------------ 第七十四章 睿王府里的宁园 绕过翠绿竹林,穿过蜿蜒的九曲回廊,跨过圆拱长桥,经过曲折小径,清墨园赫然屹立在众人眼前。 落雪抬眸望着眼前焕然一新的院落,脸上有一瞬间的错愕,当初她收到王爷的飞鸽传信时,曾经看过宸风楼重新修饰的设计图,原本只是觉得新颖独特,没想到身临其中,竟是宛如梦境搬的感觉。 清淡的目光扫了一眼身旁看不见真实容颜的女子,心里暗想,王爷一定很爱王妃吧,要不,怎么不仅将新房安排在王爷的院落,更是将院落改名为清墨园,清象征王妃,墨象征王爷,王爷的意思是希望他和王妃永不分离。 相对于落雪转瞬即去的反应,冰言和碧月两人就有点不正常了。 冰言的性子较为沉稳,眼前出现的一切换来的仅仅是她满目的震惊,生性活泼可爱的碧月却不淡定了,震惊、赞美、喜悦的言语毫无阻拦的自嘴中滑出:“天啊,宁园。” 红盖头下的女子微微诧异,她能敏感的察觉到身边两个丫头的不正常反应,却不知道她们为何如此不淡定,听闻碧月嘴里呼喊出的话语,她的心微微颤抖,素手一掀,喜帕随风而落。 眼前赫然出现的景物让她清淡的眼中闪过一抹亮色,这,这里的一切,竟然和她在北宁的宁园相差无几。 庭院内,盛开的海棠花、拱形小桥,桥下水中尾巴自由摆动的红鲤,精致的凉亭上悬挂着的风铃发出清脆的响声,古井旁翠绿的假山,一小块草地,一架秋千在随风摆动…… 她的视线一点一点的越过绿色盎然的花园,脚步一步步迈进寝臀门口,没有古色古香的家具,没有新房应有的装饰点缀,淡蓝色的垂帘,淡蓝色的窗帘,淡蓝色的床幔,臀内所有东西几乎都是淡蓝色和白色,这和她的宁园,竟然了无差距。 沐清宁就这样站在门口,静静的凝视房内的一切,脚步挪不动半步,这一刻,她的心乱了,她不明白那个男人为何要这般做,是出于真心,还是仅仅为了捕获她的心,让她毫无警觉的跳进他为它挖好的坑? 是的,他这么做肯定是为了让她毫无警觉的掉进他挖好的陷阱,让她无路可逃。 在这个男尊女卑、充满权利**的时代里,经历了万劫不复的痛苦灾难之后,她不再相信这个时代拥有权利**的男子能够给予她所追求的真爱。 她看到的,帝王的爱沉淀太多肮脏的东西,真心永远抗争不过他们内心深处对权利、甚至皇位的**。 她的感觉不会出差错,那个男人心过于深沉,他想要的不止是南祈国的皇位,更是整个天下,这样拥有雄雄野心的男人,不是她在这个异世可度过一生的良人。 沐清宁心里七拐八拐,微微拨乱的心,最终又归于原状。 落雪眼中满含惊艳的望着缓缓走入臀内的少女,第一次亲眼目睹她的真容,她没想到看到的竟是一副绝世容颜,她的美胜过日月,似月光下的仙子飘舞着碎步降临人间,光芒耀眼的阳光因她的美而黯然失色,满园繁花因她的美尽失色,雍容不俗,高贵淡雅。 落雪心中感慨,这样美得让人不忍亵渎的淡雅女子怎么会是天下人人传言丑陋无比的废材公主,若不是她的身旁跟随的是冰言碧月两个寸步不离的侍女,恐怕她都不敢相信这就是北宁五公主,这就是他们主子要娶的王妃啊! 感慨的同时,落雪心里更是疑惑,既然王妃拥有绝世容颜,为何要终日轻纱遮面,对世人关于她不堪一击的传言也不作任何辩解,刚才几人的反应看在眼里,她可以肯定如今宸风楼焕然一新的装饰,一定是和王妃以前所住的宫臀相差无几,若是如此,恐怕这设计也是出自王妃之手吧? 王妃不止美若天仙,更是才华横溢,如此美妙之人,为何要伪装起来? 沐清宁不知道落雪的百般不解,她的思绪一片空白,有种难以言诉的颤抖在血液里流淌,她越来越觉得今日的妥协换来的将是自己一辈子的自由被牢牢禁锢。 恍然之间,一个寂寞如雾的身影从她心头缓缓闪过,让她心中愈加沉痛。 楚寒,她闯入了他的世界,他因她而受到生命的威胁,她又怎能自私的不顾楚寒和楚府的安危。 罢了,罢了,自从来到这个异世,就注定了她和幸福无缘。 硬生生将心头涌起的苦意压制住,缓缓走进寝臀内,什么都不想了。 ------题外话------ 求收藏,求留言 ------------ 第七十五章 洞房一 夕阳洒下最后一抹余晖的时候,睿王府仍然是处于一片喧嚣的热闹之中,与外面高昂的拼酒声截然相反,清墨园内却是一片静谧的沉抑。 拜完天地后沐清宁便被送入洞房。南祈的婚俗和中国古代的婚俗相差无几,自然少不了坐床、揭头盖、喝交杯酒、同食而接受兄弟姐妹的闹房等程序,然而,这些原本该按部就班的程序今日在睿王府却只上演揭头盖,只因新郎不愿意新娘被人打扰。 拜堂结束后,北堂修和太后便匆匆离开,今日是北堂墨宸和北堂墨宣的大婚之日,按道理,北堂墨宣身为皇帝唯一的嫡子,皇帝应该到场接受新人的行礼,然而,由于月妃腿疾突然发作,自然无法参加北堂墨宸的婚礼,所以,北堂修来了。 但是,北堂墨宣尊贵的嫡子身份摆在那里,北堂修也不得不顾及,所以睿王府这边拜堂一结束,北堂修便携着太后匆匆赶至宣王府。 婚礼该走的程序因北堂墨宸的不情愿可以不执行,但是他却不得不留在大厅招待几个难缠的宾客,例如慕容千叶、北堂墨凌等人。 菱花镜前,沐清宁仍是一袭大红嫁衣,她静静的端坐于梳妆镜前,让心灵手巧的碧月替她梳头。 “公主,你在想什么?”碧月一边小心翼翼除去她头上的饰品,一边通过梳妆镜里看着沐清宁,见她神态恍惚,不由担心的问道。 沐清宁掀开眼帘,望着镜中的碧月,嘴角荡起一抹苦笑道:“两年前和楚寒相恋,我就从未想过会另嫁他人,更没想到会嫁天家之子。” 碧月疼惜的望着她,这才两个月的时间,公主又恢复了从前淡漠如水的模样,身体也愈发削弱。可想而知,自从被赐婚于睿王以来,公主身心受到多痛苦的煎熬啊! 睿王对公主的疼爱她不是不知道,起初她也为公主嫁给这样一个疼惜她的如意郎君高兴,然而想起公主对感情的要求,她也深信身为天家之子的睿王,绝对达不到公主一生一世一双人的要求。 自古以来,男人三妻四妾天经地义,更何况是天家之子,她不明白公主为何有这么奇怪的想法,但是身处后宫多年,见惯了后宫女人为了争宠互相陷害的手段,她心里很赞同公主对感情的要求,没有他人插足的爱情,才能相守一辈子。 因为顾及楚府,公主不得不屈服于皇上的赐婚,“公主,碧月听说这清墨园以前是王爷的寝臀,是大婚前一个多月王爷才命人修葺成宁园的样子的,碧月想,王爷应该是很爱公主的。”事已至此,碧月唯有言不由衷的劝慰道。 听了碧月的话,沐清宁微微垂眉却也不在说什么,她从来不是一个为了感情迷失自己的人,往事如烟,眼前自己要做的是如何强大,唯有强大,才不用受制于他人。 碧月自幼跟随沐清宁,关于她的脾性很了解,所以见她垂眉的模样,碧月便知她是不想继续刚才的话题了,她也便安静的忙着手中的活儿。 室内再一次陷入静谧的沉抑。 片刻之后,碧月灵巧的将最后一只凤钗卸下,手刚要执起桌边的木梳,不想一只修长的大手却比她的动作快。 她诧异的转过身,却见一身大红色喜袍的北堂墨宸站在两人身后,冰言身体不能过度劳累,公主早早便打发她下去休息了,门外守护的是王爷的人,也难怪王爷能悄无声息的进入新房。 “……”碧月刚想规矩的福身行礼,不想北堂墨宸却摆摆手,作势要她退下。 碧月无声的福福身,明亮的眼睛担忧的望了眼镜中双眸紧闭的少女,内心局促不安,却迫于北堂墨宸浑身散发的霸气,她不得不听命退下。 北堂墨宸挑起几缕发丝,由上至下,温柔的梳着,他的目光专注而深邃。 沐清宁只是闭目养神,即便北堂墨宸的动作很轻柔,她也很快的察觉到不对劲,眼脸一掀,透过镜子,映入眼中的便是一张绝世容颜的俊脸,以及一双深邃柔情的眼眸,他含笑望着她,手里的动作轻柔。有那么一瞬间的恍惚,上一世,爹地不管时间多紧,每日早晨都为妈咪梳发,象征着他对妈咪永恒的爱。 曾经,她也和爹地撒娇,以后她也要找个天天为她梳发的老公,却没想到上一世的自己连恋爱都没尝试,便香消玉损。 回顾也只是那么一瞬间,想起身后男子的所为,她就不由得懊恼自己没能力击败他,她讨厌他在外人面前表现出对她的宠溺,讨厌他对她做出这么温柔的动作,这放在一桩有算计的婚姻上,是多么的讽刺可笑啊! 懊恼着,她便冷声开口:“本公主习惯碧月的伺候。”言外之意便是你不要在这里假讨好了。 北堂墨宸将沐清宁的情绪一一尽收眼底,聪明如他,自然知道此时的沐清宁是想怒不能怒,可是他却故意曲解她的本意,幽深漆黑如墨的双眸泛起邪妄的光芒,倾身靠近她,在她耳边低语,温润的声音魅惑撩人:“宁儿是在因为夫的举动而感到害羞吗?” 温热的气息喷洒在她的脸侧,酥酥麻麻的,纵然她不喜欢这个人,但是他这一举动却让她感到又羞又气,柳眉一竖,眉目一瞪,站起来气恼道:“你真无耻…” 然而,话音未落,腰间猛然一紧,身子一轻,被圈入一个温暖而厚实的怀抱。 “北堂墨宸,放开我。”怒气再一次被激发。 北堂墨宸深深的凝视她,大红嫁衣映衬得她肌肤莹华、玉骨冰肌,盈盈双眸里透着璀璨星辉,秀眉如远黛,粉嫩樱唇若桃花。 明明未施粉黛,她却美得惊艳,美得让他情不自禁。 沐清宁望着北堂墨宸愈来愈深邃暗烈的双眼,柳眉微蹙,袖里抓住银针的手微微攥紧。 若是这个男人敢用强,她发誓,她手里的银针会毫不犹豫的全送给他作为回报。 ------题外话------ 情节发展的缓慢,也不知道有没有亲在看文 ------------ 第七十六章 洞房二(片段二) 月光皎洁如玉,红烛映窗。 窗外,诡异的寂静;室内,两人无声的较量却已达到白热化的程度。 淡蓝色的纱幔垂落,暖帐内隐约可以见两人保持的暧昧姿势。 沐清宁心里很是懊恼,她明明防备着她,不想刚才只觉得一阵天旋地转,眨眼间整个人便已被他压在身上,落在这柔软的床榻上。 虽是懊恼,但是她的动作却一点也不含糊,就在两人同时跌落在床榻的一瞬间,手里的银针已经顶在他的咽喉处,要是他敢再作出轻薄她的举动来,他就会成为针下魂。 针尖流淌着阵阵危险的凉意,北堂墨宸却丝毫不在意,他黑瞳幽深,嘴角勾起一抹若有似无的浅笑,嗓音低哑:“宁儿,这是要谋杀亲夫?” 北堂墨宸幽深的双眸紧紧的锁住身下的她,未施粉黛的俏脸染上一层红晕,不知是因为两人此时暧昧的姿势让她有不自然的感觉,还是因为他玩味的话而怒得脸蛋红晕,不过,不管是因何缘故,北堂墨宸都觉得这样的她很可爱,甚至,完全将一个小孩子稚嫩的一幕展现在自己面前。 男人无视自己手中的危险暗器,沐清宁宛若一拳打在棉花上,毫无反弹之力,面对这个男人,她总是显得脆弱不堪。 脆弱,这个词语在她脑海里只是一闪而过,她很快平复面上的不自然,脸色冷若冰霜,握住银针的小手往前稍微加力,占着毒汁的针尖眼看就要没入北堂墨宸的血液之中,也就是在那一瞬间,沐清宁只觉得手心异样,数条银针忽然脱离她的手心,一阵风拂过,淡蓝色的纱幔飘开,银针宛若被人指使般,竟然齐齐射出帐外,散落于地上。 一瞬间的晃神,沐清宁惊愕的抬眸望着北堂墨宸,她没想到北堂墨宸的内力竟达到如此高的境界,单凭内力他竟然可以控制银针的走向。 北堂墨宸将她的表情一一收进眼底,这是他第一次见她流露出这么萌的表情,似乎,异常可爱。 可是,让北堂墨宸失望的是,她这萌得可爱的表情也仅仅维持几秒,沐清宁错愕了一瞬间,但很快反应过来,她直勾勾怒视着他,近乎咬牙切齿道:“放开本公主。” 今夜是她和这危险的男人的洞房花烛之夜,原本她就和冰言策划好这男人若是敢对她无礼,她就拿淬了软骨散的银针送给他,顺便,也给他奉上不举的毒药作为新婚礼物。 不只是冰言,就连她自己也觉得这计划对自己来说易如反掌,却不曾意料到两人的较量还未开始,自己就败得不堪一击了。 “宁儿,今夜是我们洞房花烛之夜!”北堂墨宸沉下身子,双臂更加收紧的搂住极力挣扎的她,眼睛紧紧地攫住她。 沐清宁脸色瞬息万变,他充满浓烈**的黑眸瞬间瓦解她的自信,心里对他的防备也犹如千里河提般蓦然崩溃,一股凉意涌上心头,一想起自己即将毫无反抗的接受他,她的身子忍不住颤抖。 即便自己未曾尝试过男欢女爱,身为二十一世纪的新时代女性她也不应该对男欢女爱之事如此恐慌,可是,她偏偏就不行,七年前的那场撕心裂肺的经历犹如魔鬼般残忍的摧残她坚韧的心。 除了义父,没有人知道七年前她遭遇过什么,那段凄惨的经历被她冰封在记忆深处,只有面对北宁皇宫那高高在上的君王时,它才犹如洪水般涌上心头,提示她永远也不要原谅那个人。 那一刹那的屈辱和恐慌,宛若一把利刃插进心口,疼得她全身发颤… “别怕。”白如玉的大手抚上她娇嫩的小脸,他不知道她心中的恐慌源自哪里,只当她心里不愿意接受自己,然而想起慕容千叶的话,想起等到她敞开心扉接受自己有多难,忍住心头的不舍,他强迫自己忽视她眼中的悲伤,无论如何,今夜,他都要得到她。 “到底怎样,你才肯放过本公主?”沐清宁别开脸,躲过他的抚摸,明明知道目前自己已经被控制住,她还是不甘心的想挽回即将发生的一切,这一刻,她心里是惊、恨、不甘,更多的是懊恼,她很后悔自己轻敌了。 “宁儿,你我已拜堂结为夫妻。”他伸手挑了挑她的下颌,声音出奇的温柔:“接受我,好吗?”他宛若未知她语中的恨意,眼眸深邃的锁住她,强迫她直面将要发生的事。 缓缓低下头,他性感的薄唇覆上她娇嫩的樱唇,细细品尝着她的甜美。 洁白如玉的手指缓缓移至她的腰间,轻轻一挑,衣带散尽,没有肚兜,她身上穿的仍是一身奇怪却极为诱惑人的东西,眼底的**却愈加浓烈,望着身下迷茫得忘记反抗的她,抬眸望着窗外若隐若现的身影,北堂墨宸嘴角勾起一抹浅笑。 红烛摇曳,衣裙散尽,窗外几条墨色的影互相对望几眼,微微点头,悄然退去。 他的吻如细雨般温柔的洒落在她的脖颈、锁骨,如玉的手指抚上她胸前的柔软,暖暖的电流窜过两人全身,一个陶醉其中,一个猛然清醒。 他渗杂浓浓**的吻落在她身上的那一刻,沐清宁只觉得全身如被雷击般,所有的力量、意识悉数被抽光,冷汗直冒,只觉一阵天旋地转,眼前的一切变得模糊起来,好象回到七年前那个狂风暴雨的夜晚,她脸上翻滚出惊惧之色。 “不要。”她惨叫一声,像是被成千上万的恶魔噬咬一般,奋力挣脱出他的怀抱,拼命干呕着,恶心,真的好恶心。 “宁儿。”北堂墨宸欢被沐清宁突如其来的反应吓了一跳,轻轻捶打她的后背,缓解她的不适。 许久后,沐清宁紊乱的呼吸渐渐平缓,她侧首望向北堂墨宸,瞧见他性感的身体一览无余的暴露在她眼前,恶心再一次涌上心头,她硬生生的将这种恶心的感觉压制在心口,惊慌失措的抓住床上的被单将自己裹起。 “我就让你如此恶心?” 此时,他的心是痛苦的,他没想到,她厌恶他的碰触竟到如此地步。 她垂头不语,这是她这辈子最想摆脱的噩梦,她恨,她怒,她怨,也只能独自一人承受着。 “为什么不回答本王。”长久的沉默不语让北堂墨宸的心宛若被凌迟般疼痛,这本是他和她的洞房花烛之夜,可是她不但拒绝他的碰触,甚至,当他碰触她的时候,她却恶心得想吐,他怎能不痛。 “宁儿”他步步逼近,她步步后缩,狭小的空间禁不住两人你追我躲的游戏,他将她困在怀里,“本王是你的夫君,你为何如此抗拒本王?”他也不想过逼迫她这么快就接受自己,可是,千叶说,她体内的寒毒禁不起等待,所以他打算即便让她恨,他也要和她成为真正的夫妻。 他伸手捏住她的下巴,强迫她与自己直视:“你告诉本王,到底本王怎么做,你才愿意承了本王对你的情意?”虽然有点怒气,他的手却不敢没有使力,他怕弄疼她。 可是,面对他的控诉,她眸光晃散,呆愣着,眼前浮现的是七年前那痛入心扉的那一幕,思及深处,泪水再也忍不住,一颗颗的划落,她忘不了,忘不了那段屈辱的经历。 “宁儿,”看到她突然泪如泉涌,他慌了。上次冰言受伤她再怎么不淡定也紧紧是惊慌失措,这还是她第一次在她面前掉眼泪,他突然很后悔,刚才为什么要逼她接受自己。 大手揽过,他将她搂在怀里,将她腮边的泪水拭去,柔声的道歉着:“宁儿,你别哭,我错了,我不该逼你的。”他太心急了,宁儿这般冷情倔强的人,怎能接受得了他的逼迫。 时间静静流淌,他拥抱着她,她木偶般任由着他,两人久久都不再发出任何的声音,久到,北堂墨宸以为怀里的小女人已经睡着了,她才缓缓出声:“北堂墨宸,沐连夜的女儿那么多,你为何偏偏选择我?” 母妃拒绝恩宠,皇兄得不到沐连夜的器重,她屡次冒犯沐连夜的龙威,北宁朝廷上下百分之九十的官员拥护的是沐冥飞,他选择北堂冰霜的任何一个女儿,都比选择她强。 更何况,沐冥玄告诉她,沐如星曾经去央求北堂冰霜成全她嫁给北堂墨宸,他若选择她,不仅给予北堂墨宣重重一击,也讨得上官景蓉的欢心,更是得到沐冥飞和北堂冰霜的鼎力支持,何乐而不为。 “宁儿,你看着我。”他轻轻推开她,强迫她的眼睛对视自己的双目,他漆黑如墨的眼眸紧紧的凝视她:“我娶宁儿,无关政治,只在情,我爱宁儿,真真切切。” “无关政治?”她冷然一笑:“王爷敢说自己没有宏图霸业的野心?王爷敢说你选择本公主不是因为沐连夜对本公主的宠爱?”她话中带着苍凉,带着几分酸涩:“若是王爷认为娶了本公主便能得到北宁的支持,那王爷大错特错了,你高估了本公主在北宁皇帝心中的地位,低估了北宁皇帝的狠心。” 那个男人,为了权势都可以毁了他所谓最爱的女人,他又怎么可能为了一个不领情的女儿牺牲自己的江山? 他对她明明是真心,她怎能还质疑他对她的感情,狭长的凤目眯起,“本王是想要这个天下,但是从不屑政治联姻,天下所有人都知道两年前本王拒绝东星国联姻一事,宁儿,事到如今,你为何就不肯接受本王的爱?本王对你的爱,绝不比楚寒给你的少。”即使因为她的拒绝已经激怒了他,他的声音还是很轻柔,甚至参杂着一丝哀求。 爱?她心里凄惨一笑,他算计楚寒,拿楚寒和楚府的性命来胁迫她嫁给他,这算哪门子的爱? 洞房花烛之夜,面对他柔情的表白,她嘴角淡出一抹讥讽:“王爷所谓的爱,也不过你手中的一枚棋子罢了。” 他疼惜又深邃的黑眸紧紧地锁住她:“我对宁儿的算计,仅此一次,然我不后悔,只因这唯一的算计,是为了得到宁儿,原谅我,可好?” 原谅他,接受他,从此以后将自己埋葬在后宫,日复一日的和一堆女人争宠,是吗? 女人之间的斗争,永远是最残酷的斗争,而后宫,是残酷的密集地。 不,她不能被他的甜言蜜语蒙蔽,一个拥有雄雄野心的男人,他为了自己的私心去算计楚寒,这样的人,怎么懂得爱?她将自己埋在被单中,再一次选择沉默来逃避他的攻势。 夜,再一次陷入可怕的沉静中,他望着渐渐疲惫的他,终究不忍再逼着她,轻叹一声,将她拥在怀里,两人一同倒在软绵绵的,感受到她身体微微颤抖,他安抚道:“你别担心,你若是不愿意,本王不会强迫你。” 她的寒毒,再想想其他办法。 ------题外话------ 男主想吃掉女主的愿望落空,亲们,狠狠的挫了男主的心,你们开不开心呀? ------------ 第七十七章 楚寒心伤 北宁国,楚府。 深沉的夜,带着舀人心慌的色彩,一望无际的黑幕上,悬挂着一轮亮得出奇的圆月。 翠绿的竹园内,淡淡的月光洒在地上,带着透彻心扉的凉,清冷的月光下,一袭白衣的楚寒伏卧在亭中石桌上,他的脚下,凌乱的躺着七八只酒缸,月光打在他俊朗的脸上,透出一种朦胧感。 “宁儿。”他低喃着,一股痛意淌入心扉,他眸色阴郁,眼中的忧伤表露无遗。 宁儿,今夜是他的宁儿和另外一个男人的洞房花烛夜,他挣扎起身往杯中倒一杯酒,仰首喝尽,继而猛烈的咳嗽起来。 “咳咳咳咳…”他苦笑,捂上胸口,又倒上一杯。强忍着心中的不适,将酒杯移至嘴边正要饮下,手腕却被紧紧抓住,手中的玉杯瞬间被夺走。 “拿来”他抬起泛着血丝的双目,当发现他身旁站的是沐如月时,原本愁苦的双眉更是愤然皱起,无神的眸光化为犀利,如寒冰般射向她。 此时的沐如月一身淡雅的粉红,难掩高贵芳华,脸蛋白而红润,柳眉弯弯,一对乌黑圆溜的彤彤有神,不可否认,卸去少女稚嫩的她如今更显妩媚。 沐如月抬眸迎上他的目光,眸中饱含深情与留恋,面前的男人是她自幼便爱慕的人,他温文尔雅,日夜牵动她悸动的心,当他不顾她的颜面狠心毁了两人的婚约的时候,她对他有怒、痛、不甘,却唯独没有恨,他移情,她只恨沐清宁夺去了他的心。 可是她却没有想到有那么一天,她和他融为一体,他成了她的男人,父皇赐婚的那一刻,她心中心奋不已,却没想到他竟然当着文武百官的面欲纳她为妾,这对身份高贵的她来说如天打雷劈,幸好父皇没有答应,更幸运的是,那个夺去楚寒心的女子被父皇嫁到南祁国,天知道,那一刻,她激动得差点欢呼出声。 可是,因为沐清宁的离开,他变得愈来愈清瘦了,眼眸也没有了往日的深邃,剩下的只是冷冽。 自己未来的夫君因为别的女人嫁给他人日渐消瘦,如今更是独自一人喝得烂醉如泥,她既是感到嫉妒又怒火绵绵,如今瞧着楚寒失去理智的上前抢夺玉杯,她怒气直冲心肺,呼之欲出- “你为何要这么对本公主,本公主怀有了你的孩子,你却整日酗酒,对本公主漠不关心,你为何如此狠心。” 她大声的朝他吼着,直吼得声嘶力竭,他却毫无动容。 她呆愣,笑,冷笑着。 “楚寒,你真的好狠心,本公主怀了你的孩子,父皇母后急着准备咱们的婚事,我放下公主的架势三番两次到府上见你,你避而不见,你可知皇族贵胄私下里有多看不起本公主,他们都嘲笑本公主不知廉耻,未婚先孕,而你却从不肯站出来为本公主辩驳一句,甚至整日为一个女人酗酒。” 她愤然大喊,狂乱疯癫的控诉着他的绝情。 楚寒冷眼看着她,轻抿双唇却仍然不语。 她怒上心头,恨恨上前,紧紧揪住他的衣襟,冷笑道:“楚寒,你以为你这般践踏自己,她就会看到?她就会心疼?本公主告诉你,你死了这条心吧,今日是她和睿王的大婚,睿王是什么人你心里清楚,你再怎么痛也改变不了沐清宁成为睿王女人的事实,你…” 沐如月突然间说不出话来,因为她的双肩被人狠狠地抓住了,五指几乎陷进皮肉,疼痛得她就要掉下泪来…… 可身上的疼痛却远远比不上心里的痛,她看到了楚寒的目光,闪着冷冽与激狂,有着近乎扭曲的愤怒与绝望,还有着几近窒息的惨烈的伤痛…… 他,为什么要有这样的表情?明明她沐如月的身体已经被他占有了,为什么提到今夜沐清宁成为睿王的女人,他就会有如此的疯狂的表情?为什么?为什么?为什么?! 她恨入肌骨,一口银牙几近咬碎,愤愤然想要甩开他的钳制,却无奈……被他抓得死紧。 “你敢再说一遍!” 他怒瞪她,心脏似被一根根细密的银线狠狠勒紧般揪疼,宁儿被北堂墨宸占有了,他的心痛得快要承受不了了! 沐如月大笑,那笑容却让他觉得阴森恐怖至极,竟然下意识的就放开了她。 “你的心上人,今夜已经成为其他男人的女人,成为南祁睿王妃,继续享受荣华富贵,她心里乐着呢,哪像你,像个傻子一样在这里独自悲伤?” 她说到最后,狠狠地瞪向他,眼睛里有幸灾乐祸,有愤然的憎恨。 楚寒步伐踉踉跄跄,心脏开始剧烈的抽搐起来,竟慢慢的有着一拨一拨的痉挛,胸腔亦剧烈的起伏着,头脑隐隐有着窒息的轰然。 宁儿,他的宁儿,真的已经是北堂墨宸的了吗?他的心好痛,失去宁儿,他真的很悔。 扶着石桌踉踉跄跄的坐下,扛起酒缸就往嘴里灌,早在他和沐如月有肌肤之亲的那一刻,他就失去了宁儿,他好羡慕北堂墨宸能拥着宁儿入睡,今夜的他一定很幸福吧?而他,只能拿酒来麻痹自己。 “公主,这如何是好?”采莲望着狂饮不已的男子,心中有些不满,明明公主腹中就有楚将军的孩子了,他为何如此执迷不悟的惦记着一个已经嫁人的丑颜公主。 “由着他吧。”沐如月拂袖,转身离去,他想醉,她就让他醉个够,反正他和沐清宁这辈子不可能在一起了,他再怎么伤心,也只能是她沐如月的男人。 ------题外话------ 亲,有没有在看,墨墨求收藏,求评论,求码字的动力 ------------ 第七十八章 忆起 遥远的普罗旺斯,蓝色的天幕上嵌着一轮金光灿烂的红日,一片白云像碧海上的孤帆在晴空漂游,清新的空气宛若冰镇柠檬水般泌人心脾,心底最深处仿佛有一股清泉流过,让人直想歌啸。漫山遍野的紫色薰衣草,渲染出一种梦幻般的紫色迷情,让人狂喜不已。 一个身穿紫裙的少女头上带着紫色花环,脸上荡漾着明媚娇美的笑容,她站在紫色花田中间,迎风而立,展开双臂,轻嗅这淡远温和的清香,裙角拂过花间,留下冷香。 不远处,一个英俊的少年淡笑着,嘴角勾起的笑容温熙,他一脸宠溺的望着迎风而立的少女,手中的相机不停的按下,记录少女每一个迷人的动作、笑容、身影。 少女的身后,是一座古老神秘的城堡,古堡前面,两男两女坐在石桌旁谈笑、品茶。 微风拂过,蝴蝶在花丛中翩翩起舞,少女心思一动,踮起脚尖,旋转身体,婀娜多姿的舞动起来。 翩翩起舞的蝴蝶,灵活舞动的少女,形成一幅浪漫的美景,少年手中的相机一按,及时捕捉这引人心动的美景。 一舞尽,少女拿着一束紫花跑过来,温柔娴熟的向少年鞠了一个躬,尽显法国宫廷女性的优雅气质,然后把花递给他。 少年接过花束,满脸笑意的望着她。 瞧着少年傻傻的样子,少女咯咯一笑,牵着他的手跑向相谈甚欢的父母。 “爹地、妈咪。”少女放下少年的手,扑进一个少妇的怀里,撒娇道:“我的舞跳得好不好?” 少妇搂着怀里的女儿,笑意浓浓:“好,好,好!” 她的身旁,另一个少妇满脸赞赏道:“小雅的舞蹈出神入化,都快赶上紫月了。” 洛紫月,欧阳心雅的母亲,著名的舞蹈家。 对于他人对爱女的赞赏,欧阳柏成和洛紫月一直是悉数接受,自己女儿的本领他们了如指掌。 他们的女儿没有贵族千金的娇气,五岁就独身一人在法国求学,十二岁开始接手家族企业的一部分工作,她脱去孩子的稚嫩,专心致力于公司,女儿如今仅仅十五岁,但她经营公司的能力却远远胜过两位兄长,这般优秀的女儿,能得到他人的赞赏未尝不妥。 “小雅小小年纪在商场上独挡一面,雷厉风行,实属不易啊!”皇甫瑾毫不犹豫附和妻子的话,对于这个优秀的侄女,他一向不吝啬赞赏。 世伯世伯母当着父母的面称赞自己,欧阳心雅害羞的将头埋在洛紫月的怀里,撅着嘴喃喃低语道:“哪有,逸哥哥说小雅很笨。”说完,还忍不住偷偷瞄一眼皇甫逸,得意一笑。 逸哥哥私下总是欺负她,她就当着父母们的面将他一下。 面对少女恶作剧的控诉,少年顿时惊慌失措,急忙拼命摇头:“没有,没有,小雅是最棒的。”其实他更想当着父母的面告诉小雅喜欢和她对抗,是因为想引起她的注意,他喜欢她。 他惊慌失措的样子引起众人一笑,笑声洋溢整个古堡上空…… 突然,画面一转。 天空划过一道闪电,狂风暴雨骤然来临…… 凌乱的地上,满是血迹,皇甫逸浑身血迹的倒在地上,身上散发着冰冷的气息…… “左治,你这个恶魔,放了逸哥哥……” “小雅…小雅,逸哥哥…不能…守护你了,若有来生,你愿意做…做逸哥哥的新娘吗?” “呜呜,…逸哥哥你不要死,小雅不要你死。” 她惊慌失措的给逸哥哥止血,可怎么也止不住,逸哥哥身上的鲜血汩汩流出,他的身体越来越冰冷。 “啊,逸哥哥,你不要死,不要死”沐清宁在梦中嘶喊着,大口大口的喘着气,被汗水打湿的头发贴在脸上,她慌乱的抹着自己的脸,梦中的一幕不停的在脑海中闪过:血,满地的鲜血,逸哥哥浑身血迹的躺在地上,左治逼着她,两人同归于尽…… 场景,真实、真实、无比的真实…… “宁儿,宁儿,醒醒。”北堂墨宸俯身温柔细腻的为她拭去汗水。 “逸哥哥,逸哥哥,……不要死。”她慌乱的抓住他的手,像是个快要被急流吞噬的一颗无助的石子,急欲抓住救命的稻草。 “宁儿,别怕,我在这里。”北堂墨宸将她紧紧搂在怀里,他不知道她做了多可怕的噩梦,只是她嘴里一直喊着一个男子的名字,她央求那个男子不要死,只要他不死,她便嫁给他,可是,那男子不是楚寒。 他低头凝视她,一张脸苍白得无血色,仿佛一张白纸,双眼紧闭,唇瓣紧抿,好似经历一场痛苦的劫难,任凭他怎么呼唤她也不愿醒来。 “宁儿,你醒醒。”他不由得一阵心慌,大手紧紧握住她的小手,他担心她体内的寒毒再一次爆发。 沐清宁苦苦挣扎着,她听到有人在呼唤她,她想醒过来,可无论怎么努力,都像是陷在旋窝里,怎么,也挣脱不出噩梦的缠绕。 突然,一股暖流缓缓进入体内,仿佛有一股强势的力量将她拉回现实,长长睫毛抖动一下,她缓缓睁开双眼,映入眼帘的是一张放大的俊脸,北堂墨宸。 “宁儿醒了。”北堂墨宸停止真气的输送,一只手抚上她的小脸,脸上的担忧不曾消退:“身体可有不适?” 沐清宁的脸色惨白,双瞳残留着无尽的恐惧,唇瓣颤抖着低低呢喃:“逸哥哥,枪杀。”两股清泪顺着她精致的脸颊缓缓流下,那冰封十几年宛如梦魇般的记忆一一涌上心头。 皇甫逸因为自己的缘故被左治枪杀,她身负重伤,左治企图强暴自己给予欧阳集团重重的一击,绝望中她毅然选择同归于尽。 一切切记忆如潮水般席卷而来,心绞痛,她竟然忘记了那个宛如天神般俊逸潇洒的皇甫逸,前世他对她的百般纵容换来仅是自己对他兄长般的情意,直到他被左治枪杀的那一刻自己才读懂他眼中的爱恋,在他咽气的那一刻,她承诺若要来生便做他的新娘,可是当她真的有来生时,她却把他忘记了一干二净。 她的呢喃,她的泪水,她的颤抖,让拥着她的北堂墨宸深邃黑眸一闪疑惑,宁儿嘴里呢喃的那个男人到底是谁,为什么他有一种感觉,宁儿对他的在乎,胜过那个楚寒? ------题外话------ 看了不收藏的孩纸打屁屁。 ------------ 第七十九章 泰迪熊? 清晨,温暖的阳光透过淡蓝色的窗纱洒入屋内,落在光可鉴人的汉白玉地板上,光影跳动。桌上雕刻着龙凤图案的红烛早已燃烧殆尽。 淡蓝色纱帐内,北堂墨宸单手支撑着头,整个人侧卧在床上,墨黑色长发随意垂落在两肩,眼眸中透着深深柔情的望着四肢缠绕着自己却睡得安然的沐清宁。 修长的手抚上她细润如脂的脸颊,温热的指腹轻轻浅浅划过她的眉毛,眼睛,鼻子,最后停留在她的嘴唇上,他轻轻的来回摩挲着她那柔嫩的唇瓣,宛若在抚摸一件极为珍惜的一件稀世珍宝,心中微动,不由得俯下身在她唇上印上轻轻的一吻。 北堂墨宸脸上的柔情宛若一片汪洋大海,眼眸愈发的深邃。一年前她闯入他的生命,然后悄然离去,他追寻一年多未果,本以为她只是自己生命中一段难忘的记忆,失望之时就没想到有朝一日她会如现在睡在自己的身旁。 沐清宁只觉得睡梦间,唇上传来丝丝温热的触感,温热的呼吸喷洒在脸上,这让她禁不住睁开朦胧惺忪的睡眼,映入眼帘的便是近在咫尺的温润俊脸。 瞧见她眨着水雾般的眼眸,北堂墨宸心里疙瘩一下,忍不住在心里责备自己刚才动作不够轻柔把怀里的小女人弄醒了,他原本还想多多享受小女人这般宛若小动物般缠绕着他呢! 然而,出乎北堂墨宸意料的是,沐清宁只是茫然呆愣的瞄了他一眼后又继续闭上眼眸,双手攀附着泰迪熊往怀里挤挤,暖暖的,柔柔的,好舒服啊! 自幼养成的坏习惯,她睡觉时怀里喜欢抱着最爱的泰迪熊,所以来到这个时代她也给自己做了一只泰迪熊,抱着泰迪熊睡觉的好处就是她心里觉得暖暖的,不会感到孤单。 等等,泰迪熊?徒然件感到不对劲了,她的泰迪熊什么时候变得这么大了?沐清宁顿时清醒过来,猛地睁开双眼,却正好对上北堂墨宸那双含着深深笑意的黑眸。 顿时脑中一个激灵,昨日的记忆如洪水般涌来,她昨日已经和这个危险的男人拜堂成亲了,昨晚两人“闹”了一顿便同塌而眠。 想起自己不雅的睡姿,她心中突的一跳,慌忙垂眸一瞧,脸刷的一下通红一片,果然如自己所料:此时的她,宛若水蛇般缠绕着他的身体。 心里便懊恼自己,边尴尬着收回双手,想推开他。 北堂墨宸自然是将沐清宁的一举一动尽收眼底,他没想到他一向精明干练的小女人也会有如此露出如此尴尬窘迫的表情,看着她这么可爱的一面,他怎么舍得让小女人推开自己。 轻轻一笑,他反手搂住她往自己怀里摁,轻声道:“这个时候还早,再多睡会儿。” 昨日她累了一天,夜晚更是被噩梦惊醒,这会儿怕是没休息够吧! “你起来!”沐清宁望着如此邪恶的北堂墨宸,心里既是羞,又是气,小手拼命的捶打着他的胸膛。 沐清宁心中只想着离开北堂墨宸的怀抱,她不曾注意到的是,由于她的挣扎,两人的肌肤不可避免的发生摩擦,更让北堂墨宸腹下燥热的是,沐清宁昨夜只是慌乱穿起嫁衣便睡下了,经过昨夜噩梦的惊醒和如今的挣扎,她的衣襟不经意间微微敞开,露出她胸前一大片肌肤。 感受到北堂墨宸忽然加重的呼吸声,沐清宁眼中闪过一丝迷惑,抬眸,蓦然发现他眼中含着浓浓的**,望着她的胸口。 “我要起来!”她拉紧衣襟,不自然的抿嘴道。 她想逃,这样的北堂墨宸又让她感受到昨日的危险,她知道自己打不过他,所以逃是最明智的。 “啊!”她惊呼一声,身上一沉,北堂墨宸竟然压在她身上。 “宁儿,你好美。”北堂墨宸声音低哑,轻轻赞叹着,滚烫的唇欺然而下…… “唔…北堂墨宸…你…不可以。”沐清宁奋力着,企图推开身上的他。 沐清宁反抗的话被北堂墨宸堵上,低哑的声音在她耳边响起:“宁儿……我想要你…。”说话间,他的手已经探入她的衣襟内。 温柔的声音,撩拨的双手却不曾给沐清宁带来一丝诱惑,她只觉得四肢百骸传来阵阵凉意,真的任由他宰割吗?可是,昨夜准备的反抗武器都被这个危险的男人收走了,她力气大不过他,拿什么来反抗。 “你说过不逼我的。”绝望中,她只得搬出昨夜他给的承诺。 她绝望的话语猛然让北堂墨宸清醒过来,他起身离开她的身体,慌乱道:“宁儿……我……对不起……。”下面的话他说不出口,其实他是想告诉她,她太美了,美到他控制不住想要了她。 ------------ 第八十章 白色锦帕 新房外,冰言和碧月焦虑不安的来回走动着,室内的动静她们两人自然模糊听到一点点,她们很想冲进去救公主,可是新房门口落剑落雪石头般站在那里一动不动,瞧见她们两人想上前敲门,他们手中的剑便横挡在前。 门口外,除了焦虑的冰言碧月,守门的落剑落雪和一排端着洗具的婢女外,还有奉旨前来拿东西的王嬷嬷-太后身边的当红人。 王嬷嬷自然也模糊听到屋内的动静,她犀利的眼眸中带着浓浓的不满,堂堂一国公主如此贪恋寻欢,媚惑睿王,耽误请安的时辰,这样的女子,怎么配正妃之位。 冰言虽是焦急得来回走动,她锐利的双眼却不忘紧盯王嬷嬷的一举一动,自然也察觉出她的不满,想起昨日听闻他人说起太后对睿王迎娶公主为正妃之事的不满,她想若是任由这老太婆在旁干等,只怕会让太后心中对公主的不满愈加沉重,只怕日后会更加刁难公主,虽然知道公主不在乎,她心里却不想公主受到委屈。 如此想着,冰言便走上前,狠狠瞪落剑落雪两人一眼,双手拨开面前的两柄长剑,气呼呼道:“让开。” 瞧见她撞上了,落剑落雪微微一愣,却也将手中的剑移开,虽然他们两人有意帮忙王爷阻挡“苍蝇”。但眼前的这只“苍蝇”却是他们不敢轻易得罪的,她是王妃心尖上的人,得罪她就是得罪王妃,得罪王妃就恼怒王爷,恼怒王爷就得打回暗部隐身,这代价远远大于他们得罪王爷受到的惩罚,所以,他们还是乖乖的移开手中的长剑! “公主,冰儿碧月来伺候您更衣了!”顺利让两个冰块让道,冰言上前轻轻敲着门,恭敬道。 屋内,北堂墨宸瞧见身下女人如得大赦般松了一口气,他微微蹙眉,然而,也紧紧心中不满,却也起身了。 谁叫门外发出声音的主人是眼前小女人心尖上的人,否则,胆敢敲着他的房门催打扰他和小女人,他早就让他四肢残断,口不能言了。 身上一轻,得到自由,沐清宁快速坐起身,她得快点离开这个危险的男人。 北堂墨宸看着沐清宁的举动,也随着她一并坐起身来。 沐清宁刚想站起身越过北堂墨宸走下床,却被对方一把给拉住,轻声道“先别乱动。” 沐清宁闻言心中再一次恐慌,却不想,只见北堂墨宸伸手轻轻的帮她整理好衣襟,柔声道:“你先去沐浴。” 他早就打听到小女人无论天气多么寒冷每日都要沐浴,昨夜是他们的大婚之日,她肯定不能沐浴了,若是让她就这样出门,想来她身子也会不好受。 沐清宁脸色微微一红,她没想到这个男子拉住她竟是说这一番话,她立刻满脸防备的看着他。 瞧着自己的新婚妻子满脸防备的望着自己,北堂墨宸无奈一笑:“你放心,我在外面。”虽然他心里确实邪恶的想和她鸳鸯浴,但是她不愿意啊! 沐清宁执起桌上精致的匕首,恶狠狠道:“你若是敢进去,小心本公主废了你。”言罢,拿起昨夜冰言准备的睡袍,走进屏风后面。 沐清宁进入屏风后,北堂墨宸拿起自己随身携带的剑,挽起袖子,几滴鲜红的血滴落在床上一块白如雪的锦帕上,蓦然,一朵朵鲜红散落在锦帕上。 做好这一切,整理好自己身上的衣裳,他便坐在床边等着沐清宁出来,虽然他不想没人伺候她,但是想起门外除了冰言碧月她的贴身侍女外,还有皇太后身边的人,他不想宁儿被人抓住把柄,当然,关于这次晚起的事,他会解决。 不多时刻,沐清宁便出现在他眼前,他愕然,她身上的亵衣真的很奇怪。沐清宁身上穿的并不是这个时代的亵衣,而是自己设计做好的睡袍,比亵衣舒服,却没有现代的性感露骨,虽然是夏天,她早就想到时刻防备北堂墨宸,选择的睡袍自然不会露骨。 见她走至床边,带好面纱后,北堂墨宸才对外吩咐道:“来人。” 门口顿时传来响动,王嬷嬷率先走了进来,随后便是冰言碧月领着一众端着各种洗漱东西的婢女们鱼贯而入。 王嬷嬷望着屋内一派淡蓝色和白色的装饰,眼里微微一愣,随着是惊艳,垂下眼,便是所有所思。 将心思收起,王嬷嬷上前对着北堂墨宸和沐清宁行礼道:“老奴见过王爷、王妃,恭喜王爷、王妃。” 冰言微微一笑,上前将沉甸甸的荷包塞入王嬷嬷怀里,沐清宁微不可见的讶然,脸上却是一片平静自然。 她心里明白,冰言自作主张也是为了她好,所以也没有责备她的意思。 其实,这次远嫁,除了几个人外,她从来没想过要给他人送礼,不是她吝啬那点钱,而是,她觉得没必要为了脸面去讨好一些虚情假意的人。 北堂墨宸优雅的穿上靴子,他自然知道王嬷嬷是来做什么的,也不开口,只是站起来让开而已。 王嬷嬷见状连忙快走几步来到床边,一眼便瞧见了那条沾上点点鲜红血迹的白色锦帕,装作眉开眼笑样子的将其收了起来,放到身后婢女托着的托盘上。 然后再装作满脸喜色的行礼退下,带着婢女急匆匆的离去,回宫交差。 沐清宁眼尖,自然也悄悄瞧见锦帕上的点点鲜红,掩住心中的讶然和尴尬,装作没看到的越过众人,往屏风后走去。 冰言自然明白沐清宁的举动,她扯了端着沐清宁特制洗具的碧月一下,而后对着众婢女道:“公主习惯我和碧月的伺候。”言罢,不理目瞪口呆的众人,她和碧月随着沐清宁步入屏风后,看到屏风后的装饰,两人摇摇头,王爷这模仿还是未到家,宁园屏风后的东西,可是公主称为卫生间的豪华小房间。 这次北堂墨宸是确确实实的冤枉了,不是他模仿不到家,而是他根本就没能进过宁园里面的那个小房间,他怎么知道宁园有一个叫做“卫生间”的东西。 众婢女惶恐不安的勾下头,她们没想到王妃的性子竟是这般难相处,瞧着自家王爷默默不语的样子,这是危险的信息,她们还是勾下头装作不知道为妙。 “放下东西,你们下去吧!”就在她们心里揣测着王爷会不会怪她们让王妃不高兴的时候,北堂墨宸却出声吩咐她们退下。 如得大赦般,众婢女心中无声松了一口气,便行礼退下出至门外。 当沐清宁洗漱完毕,换上衣裙步出屏风,瞧见的便是空空如也的室内,仅有北堂墨宸一人在自行洗漱。 北堂墨宸似乎随意的扫了一眼沐清宁,见她脸上竟然没有带着面纱,也只是微微一愣,随至便越过几人,从房内衣柜内寻出一套衣袍,自己换上,碧月手中端着的托盘,婢女放下的某个托盘,一男一女宫装服饰安静的躺在那里。 瞧着北堂墨宸自己穿衣洗漱,沐清宁不禁有些迷惑,这男人平日都不用人伺候洗漱和更衣的吗? 收到她探究的目光,北堂墨宸低低一笑,轻声打趣道:“今日便饶了娘子,日后娘子可要记得伺候为父更衣。”这个男尊女卑的时代,即便是平常百姓家的女子,成亲后也得伺候夫君更衣,皇家更不用说了。 他的打趣在沐清宁看来,也紧紧是耳边风,伺候他更衣?他以为她是真的是毫无反抗之力、任他宰割的小白兔? 没有错过她眼底流露出的不屑,北堂墨宸心里又为自己默哀一下后,才上前牵住她的手,察觉到她的挣扎,他稍微用力,语气平淡自然:“走吧,今日要进宫请安。” 沐清宁只能不情不愿的任他牵着自己的手,步出屋外,门口等候的众婢女瞧着自家王爷从新房内牵着一位美若天仙的女子走出来,他们的身后,紧跟着冰言和碧月,众人心中一震,慌忙勾下头,齐声道:“恭送王爷、王妃。” 天啊,他们都没想到,原来王妃面纱下的真容,长得竟是如此倾城倾国。 睿王府所有的奴才婢女都没想到,在他们英明的睿王爷大婚的第二日,会看到他们英明的王爷拉着一个美若天仙的女子进宫请安吗,而那个美若天仙的女子,是他们睿王府的女主人,他们的王妃。 瞬间,整个王府炸开了锅,消息很开飞出睿王府,流入帝都各处街道小巷。 ------------ 第八十一章 进宫请安 睿王府门外,马车旁。 老管家一次又一次拼命的揉着老眼,再三确定自己不是老眼昏花之后,他终于肯承认眼前王爷牵着的女子就是他们的王妃,那个据说是北宁国第一丑女的沐清宁了。 他躬着身,眉开眼笑着躬身道:“老奴给王爷、王妃请安。” 沐清宁纳闷的望着面前白发苍苍的老人,他都笑得眼睛眯成一条线了,有什么事让这位那人家那么开心?沐清宁不知道的是,老管家心里乐得发癫只因为他心里确定王爷娶的王妃,果真并非外界传言那般。 相比老管家的喜形于色,慕容千叶显得就比较淡定了,毕竟是曾经浪迹天涯的年轻人,什么样的事情什么样的人没见过,虽然两人刚出现时他有一瞬间的震惊,但也仅是一瞬间。 他将手中的折扇合上,踱步上前恭敬的给两人行礼:“千叶见过王爷、王妃。”虽然他和北堂墨宸关系亲密,但是在公共场合,该有的礼数还是不可偏废的。 沐清宁淡淡的扫了一眼慕容千叶,一身红袍,邪魅的外表,很难想象这样的人竟然放弃自由广阔的天空,而甘于受限北堂墨宸,不过,看着他和北堂墨宸的关系,却是亲如真兄弟,就像皇兄和楚寒。 不过,让沐清宁心里感到诧异的是,他和北堂墨宸是要进宫请安,他为何也会跟上? 北堂墨宸不知道沐清宁心里的疑惑,他长臂一伸,强势而霸道的将她揽进怀里,步态悠然的走向马车。 南祈国皇宫,永安殿内。 上官景蓉一袭明黄丹绣凤袍,彰显出她那尊贵不可侵犯的太后身份,掺杂着银丝的华发由镶嵌凤凰步摇固定着,颈间戴着的五彩壁垒佛珠发出炫眼的光芒,她稳稳的坐在殿内的主座上俯视着下方端坐的妃嫔、皇子皇孙,眼里闪着犀利的光芒,脸上隐约浮现着微微的愠色。 堂堂一国公主,贪恋床第之欢,目无尊长,这样的人怎么比得上她的悦儿,想起王嬷嬷回宫后的禀报,太后满腔的怒气,心里愈发满意她自幼便疼爱的上官悦,温婉、善解人意,容貌美,这样的女子,本就应该站在宸儿身旁,本就应该是未来这天下最尊贵的女人。 上官景蓉心里不爽,她一言不发严肃的端坐在主位上,底下深知她脾性的众人也跟着沉默着,刚才王嬷嬷的话可是一字不落的听在众人耳里,此时他们心里都揣测着太后会对沐清宁做出何种惩罚。 整个永安殿内弥漫着紧张的气氛,众人心中的想法各异,有心里窃喜的,比如上官悦和沐如星,有焦虑不安的,比如北堂雨馨和北堂墨凌,有内心平静,等待一旁观看好戏的,比如皇后和北堂墨宣等人。 “太不像话了!”就在众人沉浸在揣测太后心思之际,太后突然一掌怒拍在座椅扶手上,随着是茶盏落地的清脆声,众人晃过神来,悄悄觑眼望过去,原来是太后身边的小宫女被太后那一掌吓坏,手中的茶盏砰然落地。 “奴婢知罪,请太后娘娘责罚。”小宫女“噗通”一声跪在地上,脸紧贴着冰冷的大理石地板,不断的磕头求饶。 一旁的王嬷嬷紧紧的勾着头,垂着的眼眸望着地上零散的碎片,心头不由得一悸,这是太后最喜欢的粉彩龙凤纹饰茶盏,她是太后的陪嫁丫鬟,自然知道这是先帝宠爱太后时,命人特为太后制作的,先帝一只,太后一只,先帝的其他妃嫔都没有这个福气。 太后本就满腔怒火无处可发,如今小宫女竟然将先皇赐给她的粉彩龙凤纹饰茶盏摔碎,无疑是撞到了枪口。 众人静悄悄的坐在自己的位置上,谁都看得出今日太后心情不佳,谁也不愿意去恼怒这尊一触即发的火山。 殿内,弥漫着危险的气息,上官景蓉神色喜怒难辨,森寒的目光在小宫女如筛糠般颤抖的身子上逡巡,小宫女只觉得一股阴森的寒气自地上冒出,她知道今日便是她在劫难逃了。 “把她拖下去仗毙!”上官景蓉逡巡一圈之后,冷冷出声。 她的话音刚落,便有几位腰中挂着大刀的内侍上前,拖起地上的小宫女欲往殿外去。 “太后饶命,太后饶命。”小宫女被拖着,却奋力挣扎、哭喊着求饶。 原本鸦雀无声的殿内便是一阵喧闹,北堂雨馨轻咬贝齿,眼见那小宫女就要被拖出永安殿了,她心下一急,也顾不上平日里自己有多惧怕这个严肃的皇祖母,急冲出座位,伸手拦住几个抓着小宫女的内侍:“你们放了她!” “馨丫头,你这是何意?”太后不满的望着北堂雨馨,声音掺杂着浓浓怒气。 她喜欢北堂墨宸是因为他是所有孙子中最有能力的一位,然而因为北堂修独宠洛紫月的缘故,她对北堂雨馨也喜欢不起来。 北堂雨馨重重呼了一口气,将心中的恐惧敛去,鼓起胆量道:“她紧紧是摔坏一只茶盏,皇祖母为何要了她的命?”更何况小宫女摔坏茶杯还是您老人家吓着的呢,北堂雨馨在心里补上这么一句。 有了北堂雨馨开头,北堂墨凌也站出来和北堂雨馨并排着:“皇祖母,这宫女也是无心之失,不如就饶了她吧。” 皇后望了一眼不安的如妃,轻轻哼一声:“凌王和雨馨公主真是菩萨心肠,不过这宫女打碎的可是先皇赐给太后的东西,这可是藐视先帝龙威。” “什么藐视龙威,明明是皇祖母……”北堂雨馨怒视着皇后,这个女人太可恶了,她一出口搬出的便是先帝的龙威,这皇后明摆着是在煽风点火。她忍不住便要道出若不是太后拍着桌子,人家小宫女会被惊吓得手一滑,打碎茶盏吗? 北堂墨凌慌忙扯住她的衣袖,阻止她往下说。 早在皇后搬出先帝龙威的时候,他就明白此时他和北堂雨馨不适为这受冤的小宫女求饶了。 他虽然是个只懂吃喝玩乐的闲散王爷,但是终归是当今圣上的子嗣,此时若是反驳皇后的说辞,便是藐视先帝龙威,描写先帝龙威的人,自然也被归类为有人争夺皇位的人,他不能引火上身。 而北堂雨馨,是六皇兄最疼爱的妹妹,确实也不适合再开口。 北堂雨馨虽性子耿直,但人却不傻,北堂墨宸拉着她的那一刻,她自然也想到自己代表的是皇兄,若是当着众人的面驳了太后和皇后的面子,后果只会给皇兄带来麻烦。 当下两人只能沉默不语的站在殿中央。 太后目光冷冷的扫着他们两人,再次冷冷出声:“拉出去,斩了。” 众人噤若寒蝉,原本只是要仗毙,经过凌王和雨馨公主求饶,太后竟然将仗毙改为更残酷的斩邢,可想而知,此时太后心里有多怒。 “何事恼怒了母后?”威严的声音自殿外传来,紧接着北堂修一袭明黄龙袍步入殿内,他的身后,紧跟着的自然是李力,李公公。 满殿的人皆伏下身子:“参见皇上。” 北堂修挥手示意众人起身的同时,已经走至北堂雨馨面前:“馨儿,你不听话又惹皇祖母生气了?”他话虽这么说,语气里却掺杂着宠溺。 瞧见父皇来了,北堂雨馨微微松一口气,她抬起清澈的圆眼,扫了一眼那被限了自由的小宫女一眼,才故作满脸委屈道:“馨儿没有。” “那是墨凌你恼怒了皇祖母?” 北堂修慈祥的摸了一下北堂雨馨的头,转问北堂墨凌。 “父皇,不干儿臣的事。”北堂墨凌摆摆手,辩解道。 “哦,那是谁让母后不高兴了。”北堂修犀利的眼眸似乎无意的扫了一眼小宫女,然后走至太后身旁。 早在北堂修跨步迈进永安殿,太后脸上的寒气便已经敛去,王嬷嬷早就会意的将地上的碎片收拾干净,恭敬的站立在太后身旁。 太后佯装这满脸平静的看着皇帝:“这时候是早朝时间,皇上怎么来哀家的永安殿了?”她自然知道皇帝来这里的目的,这么问自然是有原因的。 北堂修哪里知道太后心里打的主意,他哈哈大笑着回答太后:“哈哈,今日宣儿和宸儿带着王妃进宫给母后请安,朕自然要来看望两位新儿媳咯!” 皇帝此言一出,众人便勾着头不语,谁都知道皇帝早早结束早朝来永安殿的目的,如今太后打开这个话题,自然也是想在皇帝面前腹诽如今迟迟不见踪影的睿王和睿王妃,实际上,太后的本意只是让睿王妃一个人难堪。 太后冷冷一笑,一字一顿道:“只怕是让皇上失望了,这在场的只有宣王妃,要见睿王妃,恐怕皇上和哀家今日都没这眼福啊!” 睿王妃不在?北堂修眼眸微微一闪,心中无奈的叹息着,这宸儿是愈来愈过分了。 “母后,再等等,这毕竟是宸儿第一次娶妃,难免有些……”北堂修有些头疼,这宸儿,第一次娶妃也不要过分贪恋床第之欢啊,这下好了,母后一副得理不饶人的样子,只怕母后会借机刁难他的王妃了。 皇帝心里想什么,太后心里自然清楚得很,他说出这番话无非就是在众人面前撇清沐清宁的责任,可是,她又怎么会轻易放过沐清宁呢?太后眼中几不可见的闪过一抹精明的光芒。 一直暗中观察太后的沐如星将太后的表情一一尽收眼底,她原本因为想到北堂墨宸和沐清宁一夜欢好而不甘的心重重松了口气,有太后外祖母从中阻挠,她相信沐清宁那个丑女人很快就会失宠。 虽然太后阻挠的目的是为了将上官悦扶上正位,沐如星的心却没有那么沉重,她就看不得沐清宁比她好。 她心里正想着日后沐清宁会落到何种凄惨的地步,却听得一道尖锐通报声传来:“睿王到,睿王妃到。” 她下意识的抬眸望向殿门口,这一望只惊得她一双美目满是不可置信。 为何和睿王携手而来的人,会是一个美若天仙的女子? ------题外话------ 停更两天,墨墨今日更多点表歉意 ------------ 第八十二章 偏袒无度 永安殿大门处,北堂墨宸搂着沐清宁,蓝色的靴子举步迈进殿内,薄唇勾着一抹温柔的浅笑。 两人都没有身着宫装。 北堂墨宸一袭冰蓝锦缎长袍,颀长的身躯如青竹般傲然挺拔,袖口用银线勾勒出雅致竹叶花纹,显得高贵而精致,殷红薄唇微勾,眉目冷峻,黑眸如墨,深沉似海。 而他肩膀中的女子,一袭天蓝色长裙,袖口及裙摆处用晶莹的粉色丝线勾勒出淡雅的不知名小花,盈盈不堪一握的腰间以着同色织锦腰系着。长发即腰,额前精修的刘海自然垂落,头上无任何装饰,仅仅是一条淡蓝的蕾丝带,轻轻绑住一缕头发。颈上带着一条白金项链,不知名小花挂坠发出紫色光芒,衬得皮肤白如雪,如仙女下凡。在这炎热的盛夏,她宛如一朵世外青莲,洁静淡雅,不染一丝尘埃。 不但沐如星心底疯狂的质疑这姗姗来迟容貌绝美的女子怎么可能是那个7年来轻纱遮面的丑颜公主,便是永安殿内的众人,包括皇帝和太后也不由得满目震惊。 众所周知,北宁十三年以来,世人一直流传沐清宁因为一场突如其来的大火而毁去姣好的容貌,也是从那一年开始,她一直以面纱遮面,世人无人再能目睹她的真容,正是因为如此,世人才流传北宁五公主丑陋无比,对此皇族也未做出任何表态,谁能想到这面纱下的真容,便是坐在这殿内的两国第一美女和她一比,顿时逊色了不少。 难怪睿王会亲自向北宁皇帝求婚,而拒绝迎娶太后一直疼惜的上官二小姐为正妃,原来,这明艳动人的上官二小姐虽被誉为南祈国第一美女,而如今和露出真容的睿王妃站在这里一比,孰高孰低,一眼就能立分高下啊! 众人一边心里无声的腹诽着,一边小心翼翼的瞧着上官悦的表情,却意外的发现此时的上官悦却是一脸平静的模样,他们心里再生起一番新的想法,上官二小姐容貌艳丽、天资聪明、善解人意、温柔体贴,这睿王真有福气啊,南祁国第一美女被赐为侧王妃,如今娶的正妃更是美若天仙,无人能比,也只有睿王这等神圣般的人,才有这等齐人之福。 上官悦脸色平淡的望着携手而来的那一对男女,目光最后落在自己朝思暮想的男人脸上,她丝丝想念的男人如今满脸宠溺的搂着别的女人出现在自己的面前,而这个女人,明明据说是丑陋无比的,为何她竟然长得如此美,美得将她原本拾回的信心狠狠撕烂。 她表面上是装作温婉懂事的样子,而内心已经作出无数次无声的怒吼,她不甘心,不甘心,北堂墨宸是她的,谁都不能跟她抢。 衣袖下的手紧紧的攥在一起,一缕势在必得的坚定由她眼眸中一闪而过。 “儿臣参见父皇、见过皇祖母。”北堂墨宸不再搂着沐清宁,而是牵着她的手走至北堂修跟前,请安道。 两人十指紧扣,他手心传来的温暖让她心里一颤,这种感觉让她害怕。 暗自用力着,想挣脱出他的钳制,无奈,他的气力大得惊人,任凭她怎么用劲也无法抽出她的手,清冷的眼眸闪了闪,却也只是简单的行了个礼貌的礼:“青宁见过皇上,见过太后。” 父皇这个词语她叫不出口,不只是心里不愿意承认北堂墨宸是她的夫君,更是,她已经七年不再呼唤那一个人作父皇了,如今在一个陌生的老人面前,她也叫不出口。 沐清宁话一出口,厅里的人均是微微变了脸色。 身为皇家儿媳,对长辈的称呼生疏也罢了,尚且可误认为她一时不习惯导致口误,可是,她见到当今圣上和太后,不说叩拜,便是膝盖也不曾有一丝弯曲,更别提给太后身旁的皇后行礼了,这可是藐视君王之罪啊! 沐如星脸上带着嘲弄,真是没有教养的东西,她还以为这是在北宁皇宫,有父皇过分的宠溺吗?如今刚来她就无视太后外祖母,日后怎么死她还不知道。 北堂墨宸面上依然波澜不惊,转头望向沐清宁你,幽深的黑眸溢出丝丝宠溺,勾唇一笑,大手轻柔的握着她的小手,不管宁儿做什么,他都支持,宁儿是他的妻子,他永远是她强而有力的后盾。 北堂修脸色微沉,却在看到北堂墨宸维护沐清宁的举动,心中无奈一叹,却也深知他若是计较此事,只怕宸儿也会极力维护着他这新娶的王妃。 ------------ 第八十三章 我不跪 端庄正坐的太后,本就因为沐清宁迟迟未来请安之事而满腔怒气了,见到她的真容已是震惊,如今见她一个大礼也不肯行,北堂修和北堂墨宸却对她如此偏袒,熊熊烈火自心中燃起,心里愈发肯定此女不能留,否则他们上官家上百年的尊荣迟久被这女子给占去了。 然而,太后终归是经历过大风大浪的人,北堂修和皇帝在场,她也便将自己心中的愤怒与不满压制在心头,隐忍着不发难。 将犀利眸子里的丝丝寒气敛去,她望向王嬷嬷,王嬷嬷会意的同时便朝着一旁的宫女们使了个眼色,示意她们快去将东西都拿来。 宫女们忙心领神会的退下,不多一会儿,便取来蒲团和茶盏,轻手轻脚的将蒲团放在皇上、太后和皇后面前之后,便安静的退至一旁。 “请睿王和睿王妃上前敬茶。”王嬷嬷眼见宫女们已将一切布置妥当,得到太后的首肯,便上前恭敬道。 沐清宁眼眸微沉,在这个男尊女卑的时代,新妇新婚第二日得跪下敬茶长辈,新郎却不用跪下。 她转眸望向北堂墨宸,语出惊人:“我不跪!”北堂墨宸不用跪,她为何要跪着敬茶? 清冷的声音清晰的落在每个人耳里,众人瞠目结舌的望着殿中站立的女子,她宛如冰寒彻骨冬日里傲然挺立的寒梅,不屈不挠。 北堂修面带肃然的望着与北堂墨宸并列而站的女子,清眸流盼,娥眉淡扫,娇小的脸上是精致得无与伦比的绝色,气质高贵清雅,这样的女子,难怪会得到宸儿亲自请旨赐婚。 她的容貌,她的胆识,确实很适合呆在宸儿身边,只是,北堂修眉头紧蹙,这样的女子固然不可多见,但太过冷情,太过狂傲,宸儿倾心于她,是福是祸尚不能定论啊! 太后锐利的双眼扫向北堂修,见他面色阴沉,心中满意一笑,她就知道即便皇帝因为北堂墨宸的缘故可以容忍沐清宁一次的无礼,但是没有哪个君王能忍耐一个人三番两次的藐视龙威。 “睿王妃好大的架势!”皇后瞧着皇上和太后阴郁的面色,知道是此刻是自己出来添油加醋的最好时机。 皇后的话虽有煽风点火的嫌疑,但却也言之有理。 在场的众人,除了北堂修的几位子嗣以及儿媳和宫女内侍外,剩下的也便是妃嫔,她们深处后宫多年,自然也懂得察言观色,什么话该说什么话不该说的道理她们铭刻于心。 永安殿内,众人噤若寒蝉,针落有声。 沐清宁无视高座上帝王散发的凛冽寒气,眼眸紧锁着她名义上的夫君,眸里的坚定无声的告诉他,她不会给这里任何人下跪的。 北堂墨宸深邃的黑眸,凝着稚嫩小脸的沐清宁,小女人未长开的小脸上挂着不符年纪的严肃,这摸样既可爱又让他心疼,宁儿也就个未满十六岁的小女孩,却有这般老练成熟的眼神,这也说明多年来宁儿在北宁后宫之中过的是步步为营的日子。 “睿王妃身为睿王正妃,新婚第二日却让太后和众人等了足足两个时辰,这也便罢了,睿王妃行礼之时对皇上和太后的称呼大有不敬,皇上太后惦你初来南祁尚未适应不追究也罢了,你却不肯跪安敬茶,实属藐视龙威。” 皇后眼见北堂墨宸未做任何表态,而皇上和太后默然的态度便是允许她继续说下去,于是她便津津有味的将沐清宁所犯的“罪行”当着众人的面一一列举出来。 太后满意的撇了一眼皇后,不愧是她的侄女,不愧是身居后位多年也不出丝毫纰漏,不用她指明,就知道她心里想的是什么。 睿王不表态,皇上和太后默然皇后所言,众人寂然无声,心里却揣测着这沐清宁也太胆了,她虽为一国公主,但是已嫁到南祁国,做了皇帝的儿媳,就应该懂得尊卑有别。 如今她仗着睿王的偏袒三番两次的挑战帝王龙威,看着皇上和太后脸上蕴含的愠色,睿王的不表态,只怕这睿王妃今日是逃脱不了太后的惩戒了。 然而,就在有人幸灾乐祸,有人担忧,有人漠不关已之际,北堂墨宸却淡淡微笑着执起沐清宁的手,转身面向高座上的帝王时,淡淡笑容却已收敛,他从容淡定的朝北堂修躬身作揖,郎朗出声:“父皇,南祈二十四年儿臣带兵攻打西岐国凯旋而归时,父皇曾经应允儿臣面圣帝王可免礼,而宁儿身为儿臣的王妃,儿臣恳请父皇开恩,允许儿臣的王妃有与儿臣一致的尊荣。”醇厚的声音,低沉而又铿锵有力,让人感觉他的认真与执著。 殿内立即一片喧哗,睿王妃拥有与睿王一致的尊荣?这睿王疯了吗?有哪个宠女人宠到这个程度? “胡闹”北堂修一拍椅子的扶手,脸色铁青。 此时,在帝王心中看来,北堂墨宸是将来继承大统的人,就不应该因为宠爱一个女人而任由她胡闹,否则日后宸儿的后宫岂不是闹翻了天? ------------ 第八十四章 心乱 永安臀内立刻噤声,声音渐小,直至死一般的寂静。 父皇对自己的失望,北堂墨宸又岂会不知道,然而宁儿是他的心头肉,他永远不会再让宁儿受委屈。 “皇上请息怒!”太后执起桌上的翠绿茶盏,慢腾腾的抿了一口,才出言道。 而后,她将目光转向北堂墨宸,淡漠的声音掺杂着不满和指责:“墨宸,哀家体谅睿王妃初经人事便也不追究请安迟到一事了,可她身为一国公主,怎么一点礼数也没有,这也罢了,你却任她胡闹,这话要传出去,你睿王府的脸搁哪去?” “皇祖母此言差矣,宁儿是孙儿的王妃,请安迟到一事怎能怪宁儿呢。”北堂墨宸面无惊澜,望着北堂修的眸子里仍然含着淡淡笑意: “父皇,宁儿是儿臣的王妃,请父皇恩准!” “睿王对皇妹真是体贴,可是皇妹你也不能恃宠而骄啊,毕竟你已经嫁到南祁国,就应该遵守南祁国的宫规,而不能像在北宁那般胡闹了”北堂墨宸话音刚落,一道清脆的声音响起。 沐如星。 沐清宁偏头望向她,经过昨日的新婚之夜,她已然褪去少女的清纯,蜕变成一个妩媚成熟的女子。只见她一袭粉色宫装,头上简单的挽了个发髻,簪着支八宝翡翠菊钗,犹如朵浮云冉冉飘现,眉如翠羽,秋波流转,樱桃小口,真是妩媚动人。 沐清宁打量沐如星的同时,沐如星暗含阴骘的眸光也紧紧锁住沐清宁,看到沐清宁美若天仙的娇脸,她就恨不得上前撕烂那比她美千万倍的娇脸,她不甘,明明沐清宁七年前就在那场大火中毁容,明明她是北宁国第一美女,为何,一夜之间她就突然变美,还比她美千万倍。 更可恨的是,她心仪的睿王不惜触怒龙颜仅是为沐清宁争取见圣不需跪安,这样她心中多有不甘啊! 想起今日王嬷嬷今日送来的锦帕和禀告给太后的话,还有昨夜北堂墨宣残暴的对自己发泄兽性,她满腔的愤怒与不甘。 沐如星心中不甘,同被赐婚给北堂墨宸做侧妃的上官悦心里愈加不甘。 她自打第一眼看到北堂墨宸就立誓今生非他不嫁,结果他却亲自求旨沐清宁为正妃,她虽伤心却认为沐清宁丑陋无盐而她却是南祁国第一美女,终有一日北堂墨宸会回心转意,而她终有一天也会成为睿王正妃。 可是,今日亲眼目睹沐清宁的真颜,她的一颗心宛若从天际跌落至低谷,特别是看到那个男人为了沐清宁不惜触怒龙颜,她只觉得浑身生起一股凉意。 似乎是察觉到她的不甘,太后对她投以稍安勿躁的目光,暗示她一切有她做主。 得到太后的支持,上官悦心里犹如吃了定心丸般,太后姑婆自入宫以来一直被立为先皇的皇后,不承受一丝动摇,说明她必定精于算计,有太后姑婆这老谋深算的人帮助,她必能做北堂墨宸的正妃。 太后无声的安抚完上官悦后,转眸望向沐如星,淡淡出声:“哦,星儿,睿王妃在北宁是如何恃宠而骄的?你且道来,让皇上和哀家明白,这睿王妃是如何的目无尊长的?” 太后特别加重“目无尊长”这四个字的咬音。 “回皇祖母,我北宁皇子皇女、后宫妃嫔、太监宫女乃至文武百官谁人都知五皇妹见过君王从未行礼跪安,甚至累次抗旨不尊。” 满意瞧见北堂修愈发深沉的脸,沐如星心中冷冷一笑,她今日势必要沐清宁难堪。 “父皇,皇祖母,星儿此番说辞并非挑拨离间,只是想让五皇妹明白既然是以北宁五公主的身份嫁到南祁皇室,就应该规规矩矩的遵守宫规,切莫给我北宁国丢脸,让天下人误以为父皇教女无方,枉费父皇对五皇妹的宠爱啊!” 不得不说,如今的沐如星再也不是北宁皇宫那个任性单纯的三公主了,她所说的每一句话,看似是劝沐清宁顾及北宁国的颜面,实则却是向在场中所有的人暗示沐清宁根本就是一个心无宫规、恃宠而骄的人。 果然,她的话音刚落,北堂修盛怒的脸上暗含着山雨欲来风满楼的危险气息,看到帝王脸上这般肃然的脸色,沐如星心里满意一笑,却感觉迎面一种阴冷的视线传来,顺着目光过去,北堂墨宸的眼眸正冷冽的望着她,那神色,带着危险的气息。 她心中一惊,将目光收回,却恰巧望见她身旁的北堂墨宣眼中闪过的一抹阴骘,她的心跳突突加快,难道又让北堂墨宣猜透她的想法了? “哀家曾听闻睿王妃曾经当着我南祁国几位王爷和北宁文武百官的面火烧北宁皇帝赐婚的圣旨,哀家原本以为是有心人企图玷污睿王妃的名声,如今听着星儿这番话,哀家不得不信啊,皇帝,你认为呢?”太后适时开口道。 北堂修如狼般狠厉的眼眸分别从北堂墨宣、北堂墨凌身上扫过,而后定在北堂墨宸身上:“睿王,你的王妃火烧圣旨一事,你该做何解释?” 北堂修对北堂墨宸的称呼是“睿王”暗喻着此时他心里对北堂墨宸的失望,在他看来,北堂墨宸是将来继承皇位的人,他怎能如此偏袒一个目无尊长、目无礼法的女人,甚至,那女人心里还装着其他男人。 “父皇、皇祖母,你们误会宁儿了。”北堂墨宸无事般的淡淡一笑,而后,他双手抚上沐清宁的双肩,强迫她面对自己宠溺的目光:“赐婚之前本王已经向宁儿坦白本王的心意,而宁儿不曾拒绝本王,她只要求本王待她过了十六岁生辰再向北宁皇求亲,本王答应了她的要求,同时主动提出若是本王提前提亲,她便将那赐婚圣旨烧掉不作数。” 言至此处,北堂墨宸眼中带着浓浓的歉意:“然而,本王终究按捺不住,违背对宁儿的承诺而提前请旨北宁皇将宁儿嫁以本王,故而,宁儿误以为本王是个言而无信的小人,伤心欲绝之下才错手烧了圣旨。” “宁儿”他宛若身边再无旁人似的,深邃的瞳孔紧紧的锁住面前的女子:“是本王的错,本王不但言而无信,甚至让众人对你产生了偏见。” 他低沉的语气中,含着歉意、疼惜。虽然这是他为宁儿火烧圣旨寻找的借口,可是他的歉意却是千真万确的,他亲手拆散宁儿与楚寒,这是他这辈子唯一对不起宁儿的地方。 他渴望的眼神紧锁着她,她想转开视线,却因为他紧紧摁住她的双肩,她的眸光不得不与他牢牢的缠绕在一起。 她怎么也没想到,北堂墨宸会在这大臀之上,当着当朝皇帝和太后的面说出这番深情的话。 心乱了,真的乱了,她愈来愈看不透北堂墨宸的心思。 ------------ 第八十六章 此生只跪过三人 白皙的细手将男子乱动的手拍掉,她快如闪电的滑出他的怀抱,站好,清澈见底的眼眸临危不乱的直视帝王的天颜:“清宁敢问皇上、太后、皇后、宣王妃,清宁究竟做了什么以至于在众人眼里成了一个目无尊长、目无宫规的骄纵公主?” 北堂修望着她久久不语,他惊讶于她的胆识,他没想到她出口的第一句话便是质问他为何。 太后冷冷一笑:“你拒绝向帝王跪安,拒绝向长辈跪安敬茶,这里每一个人都亲眼所见,亲耳所闻,你还想狡辩。” 沐清宁冷冷的瞥了太后一眼,上前两步冷然道:“清宁此生只跪过三人,一人为北宁已故云妃,一人为北宁沐北宁公主,皆是因为她二人对清宁有救命之恩,另外一人便是清宁的母妃,清宁感谢她养育之恩。除了她三人,这世界上还没有任何一个值成为清宁下跪的第四个人。” “放肆。”太后套着镂空镶钻金护甲的手指指向沐清宁,大声怒吼道:“皇上和太后身为你的长辈,你为何不跪。” 沐清宁冷冷一笑,转身望向北堂墨宸:“那为何睿王不用下跪?” “睿王为一国王爷,新婚敬茶只需行礼,不需下跪,五皇妹,难道宫里的嬷嬷没教你?”沐如星面带讥讽道。 太后满意的望了她一眼。 “呵呵。”沐清宁转身望向北堂墨宸:“清宁只知道,睿王是清宁的夫君,睿王怎么做,清宁便怎么做。”言外之意便是北堂墨宸不跪,我夫唱妇随,他不跪,我既然也不跪。 “哈哈!”北堂墨宸对沐清宁的话很是满意,他乐呵呵的一把将小女人拉进他怀里,温润的脸上满是宠溺的笑容:“宁儿说的真好!” “睿王。”北堂修沉着脸呵斥道:“修得胡闹。”这宸儿越来越放肆了,怎能当着众人的面公然和他的王妃**。 “父皇,宁儿言之有理。”北堂墨宸并没有因为北堂修的呵斥而放开沐清宁:“儿臣是宁儿的夫君,她自然要夫唱妇随,如此,皇祖母怎能怪罪宁儿呢?” “睿王,你身为一国亲王,怎能如此偏袒一个胡闹的女人!”太后额上的青筋凸现。 沐清宁抽出被北堂墨宸钳住的手,嘴角勾出一抹讥诮:“太后认为清宁目无尊长,是因为清宁拒绝下跪,可在清宁眼中,跪未必就真切代表对被跪者的尊重。” “你的意思是,你不给朕以及太后等人跪安,便是对朕等人的尊重?”北堂修危险的双目紧盯着沐清宁,看似平淡的语气中难掩严厉。 沐清宁清澈如水的目光直视他:“清宁心里,从来都认为尊敬一个人是放在心上,而不是在膝盖上。” 淡淡的一句话,引起帝王的好奇,他渐渐收敛脸上的愠色。 而沐清宁正是抓住帝王脸色缓和的这一刻,继续道:“在清宁眼里,人与人之间是平等的,没有高低贵贱之分,所以,沐清宁此生绝不轻易给任何人下跪,即便是君王。” “放肆,睿王妃你可知自古尊卑礼节不可偏废,如今你不但将皇上与平民百姓相提并论,见到帝王更是不肯行礼,你这是藐视朝纲,罪不可恕,当诛。” 太后怒得忍不住拍案而起。 沐清宁眉头未曾有一丝的挑动,她镇定自若的站在原地,丝毫不将太后的怒气放在眼里。 “皇祖母,父皇都没发怒,你反应这么大会吓坏孙儿的王妃的。”北堂墨宸却气定神闲的将沐清宁搂在怀里,语气轻柔道:“宁儿,吓到你没?” 对于男人动不动就当着众人的面对自己做出这番亲密的举动,沐清宁感到无语,却也只能颇为无奈,用只有两人才听到的声音警告他:“王爷,适可而止!” 北堂墨宸却是轻轻一笑:“宁儿,你害羞了!” 众人听不到沐清宁的话,却一字不落的将北堂墨宸的话听在耳里,当下便有几个不明事实的妃嫔心存羡慕,羡慕他二人夫妻情深。 “清宁,那你告诉朕,何为平等?人为什么没有贵贱之分?” 北堂修**裸的忽略掉太后愈来愈黑的脸,他对沐清宁嘴里的话感到很新奇,身为一国之君,从来没人敢和他提人人平等,更没有人否认他身份的高贵,无论大臣、妃嫔还是儿女。 “回皇上,平民百姓也和皇族贵胄一样,他们都是活生生的生命,都有生他们疼他们的父母亲,他们虽不生于富贵人家,但是他们会辛勤劳动,用自己的血汗泪水换取他们赖以生存的物质条件,甚至……” 沐清宁稍微停顿了一下,水光滟潋的眼眸淡淡了扫了四周,继续道:“你们以为身份高贵看不起平民百姓,可是你们想过没有,没有平民百姓的辛勤劳作,你们吃的、住的、穿的、用的,这些都从何而来?没有平民百姓,没有伺候你们的婢女下人,你们能够心安理得的在这里享受着纸醉金迷的奢华生活?” 她一袭天蓝色,黑如丝绸般及腰的长发,用淡蓝色的蕾丝带随意束起一缕,留下几缕碎碎的刘海斜在额前,面容秀美绝俗,肌肤白若冰雪,步态若弱柳临风, 有谁能想到,这般看似弱不禁风的女子说出的竟是这般掷地有声的话语。 有人深有同感,有人羞愧,有人怒容满面。 “沐清宁,你竟敢藐视皇家龙威!”此时太后的脸色已经不能用铁青来形容。 沐清宁竟然在这大殿内**裸的指责他们过的是奢侈糜烂的生活,她怎能不怒。 “母后息怒!”没想到北堂修却不喜的望着太后,提醒她注意一国太后的优雅形象,待太后无可奈何的坐在位子上震怒得无言以对的时候,他眼眸泛着浓浓的兴趣,望向沐清宁:“清宁,文武百官、平民百姓见到朕无人不给朕屈膝下跪行礼,这还不能说明朕身份比他们高贵?那他们为何要叩拜朕?” 沐清宁淡淡一笑:“他们给皇上下跪,一来慑于皇上以生俱来的帝王威严;其二,他们之所以有安定的生活是来自于皇上的治国有方,如此,他们既然就感谢皇上,尊重皇上。” 北堂修高高坐在主位上,嘴角含着似有似无的笑容,他浑身散发的帝王气息无形中让人很难察觉此时他心里的情绪如何。 ------题外话------ 没有收藏,没有留言,墨墨很桑心,到底有没有在看墨墨的文文,呜呜,求呼应 ------------ 第八十七章 唯一的睿王妃 众人屏声息气的坐在原位,空旷的大殿再一度沉浸在万籁俱寂的氛围中。 “听你这么一说,朕似乎是个值得他人尊敬的人,既然如此,那你为何见到朕不下跪?更何况,你还是朕的儿媳。”帝王脸上的神色忽然变得冷冽起来。 面对突然变脸的皇帝,沐清宁却是面色无澜:“刚才清宁已说过,尊重一个人是放在心里,而不是膝盖上,如若皇上认为清宁不下跪便是藐视龙威,对皇上不尊重,那请恕清宁胆大包为,清宁做不到鞠躬弯腰、放下尊严去乞求皇上的开恩。” “好一个胆大包为,宸儿,你选的王妃果然与众不同,哈哈哈!”就在众人因为沐清宁刚才的话感到震惊的时候,北堂修突然哈哈大笑起来,他的眼眸满是赞赏。 不亏是宸儿看上的女子,她的外表绝美,无人能比,却没有女人之态,她淡漠冷凝的气质大气超然,让人心生遐想,她临危不惧的站立在那里,透着不屈的执拗与不同流俗的高贵淡雅的气质。 “谢父皇夸奖,儿臣的宁儿绝非寻常女子所能及的!”北堂墨宸上前拥住沐清宁,黑眸别有深意的扫了一眼太后。 “朕也这么认为,好,朕允睿王,从今以后无论见谁,都不必下跪行礼!” “谢皇上!”沐清宁脸色的表情平静如水,无论帝王允不允许她都不会给任何人下跪,预料之中的结果,无惊喜而言,更提不上兴奋。 北堂修赞赏的眼光望向沐清宁:“清宁,身为女儿身,实属你父皇、你北宁的一大遗憾啊!”短短时段的试探,北堂修心里很肯定沐清宁绝非世人流传那般空无一事。 她绝世的美貌已经很好的打破了外界关于她容貌丑陋的谣言,而今日短短几句话,他可以肯定,沐清宁绝非如外界传言般无才无德。 这个儿媳,他很满意。 帝王一句不经意的话语在众人心里激起千层浪。 太后面色凝重,眉头紧蹙,心里思量着,皇上也很满意沐清宁,如此,她该怎么做才能让上官悦上位? 沐如星紧咬着唇瓣,沐清宁,沐清宁,为什么,谁都是喜欢沐清宁? 出嫁前父皇对沐清宁百般纵容。 出嫁后睿王和南祁皇帝又如此偏袒沐清宁。 而她,沐如星。 出嫁前,父皇对她表现平平。 出嫁后,本以为凭借着北宁第一美人的美誉她会成为众人的吹捧的对象,结果,这个贱女人竟然没有被毁容,甚至露出了比她和上官悦美千万倍的真容。 更可恨的是,睿王对沐清宁是如此的呵护偏心,可是她旁边的那个男人,外表温润,发狠起来却禽兽不如。 昨夜,她苦苦哀求,他却像猛兽般发疯的一次又一次侵占她的身体甚至她多次承受不住痛意而昏厥过去,他也没有停止对她的侮辱。 不甘心,真的不甘心,娇嫩的唇瓣被她咬得全无血色。 沐如星身旁的北堂墨宣,脸上是淡淡的笑意,而藏在紫袍衣袖下那缓缓攥紧的手,显示着,他并非表面看到的那般平静,漆黑的眼眸中闪过一抹暗光。 北堂墨宸,你果然不简单。 原本以为他有眼无珠的去选择一个一无是处的女人,却没想到他娶的却是一个厉害的绝色,他北堂墨宣娶沐如星,这步棋似乎走错了。 而上官悦,面色惨白,没有半分血色。 为什么,为什么他看不到她的存在。 明明,是她先遇见他的,是她先爱上他的。 上官悦衣袖下的手,渐渐的收紧,狠狠的,用力的握在一起。 涂着粉红丹蔻的指甲尖,全部没入她柔嫩的掌心,掌心传来一阵刺痛,皮肤被刺破了,温热的血液滴落,染红她的里衣袖子。 很痛。 但是,她没有感觉。 因为。 他说,他的宁儿绝非寻常女子所能及的,而他口中的那个寻常女子,她肯定他说的便是她。 没有什么比北堂墨宸对她的忽视更让人心痛的。 “父皇,宁儿是儿臣的王妃,仅此而已。” 北堂墨宸明白皇上一句随意的话落在众人耳中,他们表面看似平静,心里却生出了许多对宁儿不利的想法。 虽然他想让父皇对宁儿有所改观,但是也不想宁儿成为众人注意的对象。 他当初娶宁儿,只因为爱她,以权势无关。 北堂墨宸不满的语气,他已经认识到自己不经意间让他的王妃成为众人虎视眈眈的对象,但是这也是他想要的结果,若是,沐清宁连这点麻烦都不能处理,他日怎能成为一人之下万人之上的国母? “咳咳”虽然心里这番想着,然而北堂修却是将拳头放在唇下轻轻咳嗽两声以尴尬掩饰自己的真实想法。 北堂墨宸将目光从沐清宁身上移开,犀利的双眸冷冷的扫过殿内每一个人,幽幽开口:“宁儿是本王唯一的睿王妃,日后谁再有胆量打着睿王妃的主意,本王不介意让她后悔来这世上走一遭。” 冰冷似刀锋的眼神,冷若寒冰的口气,众人只觉得脚底生起一股寒气, 一直以来,他们就知道睿王若是如他表面那般温润如玉,南祈就不会在短短两个月的时间就将西岐国企图侵占南祈国的野心扼杀,甚至,从此甘愿做南祈国的进贡国。 唯一的睿王妃,太后眼底闪过一丝阴戾的光芒,墨宸这是什么意思,是睿王府只有一个女人,还是,悦儿永远只是一个侧妃,一个妾? 没有一个贵族男人只会娶一个女人,帝王之子更是三妻四妾,太后心里冷冷一笑,只要悦儿成功嫁入睿王府,她就有机会帮悦儿扶正。 她就不信,她一个老谋深算的后宫之主,会败给一个乳臭未干的臭丫头?那个臭丫头的母妃抢夺了她女儿应该得到的帝王恩宠,那她就把她女儿在北宁受得委屈全部算在这臭丫头身上。 太后能这么想,修行不高的众人也会这么想,众人虽然心里略微为上官悦感到同情,但也只是一瞬间,他们心里一致认为,且不说她的容貌不如睿王妃,就这睿王妃一国公主的身份,上官悦嫁给睿王也只能为侧妃。 不过,这又如何,能成为英明神武的睿王的女人,上官悦已经是让人生羡不已的了,还有什么不甘的。 显然,在这个时代,不止男人,即便是深受古代男尊女卑荼毒的女人,心里也觉得男人三妻四妾天经地义。 所以,当若干年后,回想起他们的帝王在永安殿的落下的这句话,他们不禁感慨他们帝王对帝后的深情,无人能及。 然而,更让众人瞠目结舌的是,他们英明神武的睿王殿下竟然当着当今圣上和太后娘娘以及众位妃嫔的面,只留下一句“父皇,儿臣与王妃要去紫月轩看望母妃了!”。 就这么一句话,也等不及高座上帝王作出何表态,他便拦腰抱起他的新婚王妃,众目睽睽之下掠出了永安殿,其行为及其嚣张。 是的,北堂墨宸的行为及其嚣张,因为,这对新婚夫妇,新婚第二日来永安殿将太后等若干人气得脸绿了便“不负责任”的溜之大吉。 “皇上,这…这…”太后指着空无一人的殿门口,满脸的不可置信。 “母后,昨日宣儿和宸儿才大婚,见红不吉利,这丫头就罚她三个月月俸以惩她打碎母后心爱之物便可了!” 北堂修却故作不知太后心里所想似的,一开口便是为闯祸的小宫女脱罪。 北堂修作为一国之君,心思缜密的他又怎么会不明白太后惩罚宫女的真正目的。 本来一个宫女的命在这皇宫里卑微如蚂蚁,但是既然沐清宁刚才已经不动声色的为她求情了,身为一国之君他也不好置之不理。 北堂雨馨嘴巴张得足够一口吞下一个鸡蛋,这什么状况?她最英明神武的皇兄,还没有给父皇和皇祖母敬茶便将她的新皇嫂掠走了。 足足半分钟,北堂雨馨才晃过神来,圆溜溜的眼睛忘了忘四周,蹭的一声窜到北堂修面前:“父皇,儿臣告退!” 不等北堂修发言,她也一阵风似的“逃”出了永安殿。 ------题外话------ 昨晚网页不能打开,没办法更新,今日更早点,求各位亲亲收藏 ------------ 第八十八章 有我在,你不会有事 青天蔚蓝如碧海,阳光折射出淡金色的光芒。 南祁皇宫,池沼假山遍布,长廊环绕,楼台隐现,曲径幽静。 北堂墨宸抱着沐清宁走在永安殿通往紫月轩的小道上,他们的身后,紧跟着一男三女,然四周却一片寂静,谁都没有发出一丝声响。 “你放我下来!” 沐清宁动了动,这个男人也太霸道了,二话不说就将她掠出永安殿,虽然她一刻也不想呆在那里,但是却也不满他一直抱着她,两人之间过分的亲密让她很不舒服。 更何况,现在大白天的,宫里来来往往的人,她虽来自二十一世纪却也不至于当众和男人搂搂抱抱,当然,除了和自己爱的男人外。 “不放,我喜欢和宁儿这样!”北堂墨宸低着头望着怀里的小女人,手中的力道稍微加力,以此钳制她的挣扎。 沐清宁无语问苍天,这个男人就非要这么霸道吗? 好吧,既然他乐意,那就抱吧,刚好昨日身体太累,刚才又在永安殿磨叽了那么久,这会儿,她也很想好好休息了。 淡淡如水的眼眸慢慢的阖上。 鼻息间萦绕着淡淡墨竹之香,舒适又让人感到踏实,或许是真的太累,或许是身体弱,沐清宁很快竟然也就入睡了。 北堂墨宸勾唇一笑,虽然宁儿对他做出的亲密举动很不满意,但是却也没有像之前那样反抗,这也算是一个进步,他满足了,也相信,只要他真心诚意,终有一日宁儿的心会为他打开。 北堂墨宸的步伐轻柔,他知道小女人昨日累坏了,夜里又是做噩梦,睡得不安稳,这会儿能让她小睡一会儿也好。 “皇兄,等等我!”一道清脆的声音自后面传来。 北堂墨宸微微蹙眉,转过身时眼底的温柔以淡去,他不满的望着赶上他们的北堂雨馨,却不发任何言语。 “皇兄,你…”北堂雨馨刚想埋怨她敬爱的皇兄丢她一人在永安殿,却不想突然打住了,只因,皇兄看她的眼神太恐怖了。 呜呜,她又不知道皇嫂睡着了,皇兄怎能用这寒死人的眼光望她。 亲眼目睹皇兄在永安殿对皇嫂的维护,北堂雨馨认识到从今以后,这睿王府最大的估计是皇嫂了,所以她明智的选择沉默,默默跟在北堂墨宸的身后走着。 来来往往的太监宫女从他们身边穿梭而过,但是所有人都很有默契的勾着头行着无声的礼,只因,在他们出声跪安之前,他们平日里温润如玉的睿王爷一反往常,一个冷冽若千年寒冰的眼神无声的制止他们出声。 瞧着自家公主舒舒服服的窝在北堂墨宸怀里睡觉,碧月自然是乐得合不上嘴。 而心思向来谨慎的冰言想的却不是这样想,清秀的脸上满是忧色,公主向来爱睡她是知道的,但也没达到可以安心窝在睿王怀里睡觉的地步,也不知道公主昨晚是睡得不好的缘故,还是因为她身体弱的缘故? 但此时,冰言更担心的是沐清宁身体的问题,毕竟今日看到她手臂上的一点朱红,她确信公主嗜睡可能和累的关系不大。 紫月轩,某寝殿内。 殷殷韵韵的阳光透过纱窗的缝隙,幻化成烟,渲染着古色古香的内殿。 北堂墨宸坐在床头,轻轻挑开沐清宁额前散落的几缕发丝,凝视着她苍白的小脸,眉头紧紧蹙起。 梦中,支离破碎的画面以闪电划过天际般的速度快速重组着…… 逸哥哥,她又梦到了逸哥哥浑身血迹躺在地上的画面。 “逸哥哥,对不起!”她喃喃低语,美丽的长睫毛被泪珠打湿。 挑着她发丝的手顿了顿,北堂墨宸俊脸微微下沉,逸哥哥?这男人到底是谁,为什么让宁儿那么痛苦? 他,和宁儿到底是什么关系?北堂墨宸的脸色愈来愈阴沉,无论是谁,不管他和宁儿是什么关系,宁儿都是他北堂墨宸的。 湿润的长睫毛抖动几下,沐清宁睁开双眼,映入眼帘的便是北堂墨宸来不及褪去的阴沉表情。 “你醒了!”察觉到她醒来,北堂墨宸很快恢复了他对沐清宁惯有的温柔。 “嗯!”沐清宁眼眸扫了眼陌生的帐幔,疑惑着:“这是哪里?” “紫月轩,我的寝殿!”北堂墨宸笑着回答她的问题。 紫月轩?沐清宁猛然惊醒,她记得北堂墨宸将她掠出永安殿便是要带她来紫月轩给他的母妃请安的。 只是,她坐起身,望着自己身上的薄被,心里一阵懊恼,她竟然在北堂墨宸怀里睡着了,还睡到了他在紫月轩的寝殿,这,真丢脸。 苍白的脸上很快染上一抹淡淡的粉红。 “没事!”似乎知道她心里懊恼什么,北堂墨宸柔声道:“母妃知道宁儿是太累了,她不会介意的!” 只在说道“太累了”这三个字的时候,他黑眸微不可见的闪过一抹忧色,然而,却被眼尖的沐清宁捕捉到。 三根手指缓缓的搭上自己的手腕,果然如此,她心里泛起一丝苦意。 不知她尚在母妃肚中的时候,那些人给母妃下的究竟是什么药,以至于时隔十五个春秋,药性还如此顽强。 若不是自己血液的特殊,也许,十五年前她早就胎死腹中了吧! 她心里生起一股悲凉,这便是生在帝王之家的悲哀,还没出生,是男是女未知,便已成为众矢之的。 “宁儿”察觉到她嘴角来不及淡去的悲凉,北堂墨宸蓦然抓住她的手,一股暖意自他温暖的手心传来:“有我在,你不会有事的!” 宁儿何其聪明,她一定也察觉到她体内沉积多年的药性发作了。 “多谢王爷抬爱,只是这是清宁的事,不劳王爷费心!”沐清宁将她的手从他掌中抽出,语气清冷、疏离。 面对她的刻意疏离,他只是低低一笑:“宁儿似乎忘了,你我已是夫妻,宁儿是我的妻子,我怎能不费心呢?” 沐清宁柳眉一蹙,妻子?这个称呼她听着很不舒服。泼墨一般的美睫微微垂下,将她眼底的讥讽掩住。 她久久未发一言,他亦是默默不语,只是一双深邃的眼眸紧紧锁定她,他的眼神温柔得渗水。 ------------ 第八十九 为她穿鞋 殿内陷入一片寂静。 静。 静得他们能只能听到彼此的呼吸之声。 很久,很久,沐清宁淡淡的声音响起,“北堂墨宸,关于我们之间的关系,我们谈谈吧!” “宁儿,你我成为夫妻已是事实,我不认为关于我们的关系,我们还有什么好谈的!”她要说什么,北堂墨宸心里已经有个大概,然而,他却不想给她机会撇清他们关系的机会。 她似乎没有听到他的拒绝,微垂着的长睫,有淡淡阴影如蝶翼般遮盖住她眼眸中的清澈,“母妃曾经是沐连夜最宠爱的妃子,我亦是他所有子女之中他最为娇宠的公主,然而,这些都不是母妃想要的,亦不是我想要的。” 说着,她抬起微垂的眼眸,直直的看向北堂墨宸:“母妃进宫前便心有所属,然而沐连夜却拿着她心爱之人的性命来威胁她、逼她进宫为妃,却不能给予她唯一的爱,甚至无法保全她。而我,一则不能原谅沐连夜对母妃的伤害;二则男尊女卑,女子以男子为天,男人三妻四妾是这个时代的潮流,这却是我所不能接受的。” 母妃嫁给沐连夜的原因,和她是多么的相似,她心里没有将这句话说出。 她微微停顿了些许,语气中带着一丝悲凉之意:“这个时代的女子自幼遵循父母与长辈的教导,遵守三从四德这番为女、为妇之道;她们奉行女子无才便是德,专攻琴棋书画、诗词歌舞也仅是为了吸引男子的眼光,从而有机会侍奉有权有势的男子,而我所学的,从来都是和她们背道相驰。甚至,我对感情的要求,也是世人所不能接受的!” 她嘴角忍不住勾起一抹讥讽:“一生一世一双人,这便是我对感情唯一的要求,如此善妒的一个女子,怎值得身份尊贵、志向高远的睿王花费心思!” “王爷,放弃吧,沐清宁只是一个无心之人,不值得你如此费心思!” 她已经忆起穿越前发生的一切,想起那个因为她而丧命的逸哥哥,临时前她答应过他如果有来生,她会爱他,嫁给他。 可是,重生十五年,她不但忘记了逸哥哥的存在,甚至还爱上了楚寒,这事已经很对不起逸哥哥了,至此,她便是一个无心之人,不会再为他人而动心。 北堂墨宸静静的望着她,眼眸流光溢彩、温润生光,眼底沉静如水,却仿佛一汪海水,永远也看不到尽头。 此时,他恨不得一把将小女人摁到在床上狠狠惩罚一番,为什么他对小女人表现出的温柔,落在她眼里都成了演戏? 心里气恼着的这番想着,他行动上也真的不怠慢,一把将挣扎着的小女人桎梏在怀里。 “宁儿,你无心,那我便将你的心找回,可好?”他附在她耳边低语,声音低沉醇厚,甚至带着一丝慵懒。 鼻息间传来淡淡的墨竹之香,一股暖意流淌至她冰冷的心窝,却不能让她感到舒心,她不习惯的挣扎着,内心一阵烦躁。 于是,她更加用力的挣扎着,不想这个男人臂弯的力道稍微加紧,他将她慢慢收紧,压至胸前,似乎要将她揉入自己的体内,仿佛只有如此,他心里才觉得她是属于自己的。 温暖的指腹轻轻的描绘她柔软的唇瓣,来回往返着,因为身体不适,她的唇边冰冷,让他忍不住想一亲芳泽,将自己满身的温暖传递于她。 修长的手指轻轻勾起她的下颌,他低头,眼眸深邃的望着她那诱人的樱唇。 他的气息渐渐袭来,她低垂着蝶翼般的长睫,他的吻毫无偏差的落在她柔软的唇瓣上。 四唇相接,一股电流袭遍全身,沐清宁拳头紧紧的攥起,她告诉自己要镇定,用力挣扎着企图退开,可是他却紧紧的桎梏她在怀里,湿热的触感适时滑进她的唇里,她的呼吸有些仓促,就连心跳也似乎慢了一拍。 他留下的烙印,瞬间遍布她嘴里的每个角落,沐清宁被这种可怕的情潮淹没,她无助的扭动着身体,想要抗拒,而他紧紧扣住她的后脑勺,让这样疯狂的索取更进一步…… 吻,愈加缠绵,愈加疯狂,就像情侣间的撕咬摩擦,然而这番疯狂的举动让沐清宁沉沦了,却不是**的沉沦,而是绝望,大脑里,冲刺的是七年前那可怕的一幕。 破碎的衣裳,撕心裂肺的哭喊声,越来越清晰的冲刺她的大脑,身子一软,她仿佛化作一摊水,毫无力气的软在他怀里。 他终究理解错她的意思,以为她是因为**才瘫软在自己怀里,于是,他的吻愈加激烈,愈加深情。 只是,他怀里小女人,大脑开始陷入无意识的状态,脸色也愈来愈苍白,平时冷漠的眼神,此时也充满恐惧与绝望。 是的,他没看错,他的新婚妻子面对他的亲密举动,竟然表现出恐惧与绝望,当真是他作为男人最大的悲哀莫过于此啊! 失落归失落,终究舍不得继续逼着她承受自己的热情,他微微松开她,指腹拂去她唇边的银丝。 一声轻叹,低不可闻。 “若是,我能做到身边除了你再无旁人,你是否愿意将心交付于我?”他忍不住询问着,低沉的声音富有磁性,似乎,在古惑着他怀里的小女人。 一瞬间的微怔转瞬即去,她无语。 有些答案无法诉说。 比如,沐连夜对母妃的承诺。 他说,只要她做他的妃子,他不再碰其他的女子。 结果,母妃入宫为妃后,他仍然乐不思蜀的到各个宫殿宠幸他的那些女人们。 他说,身为帝王的无奈,他不得不宠幸其他女人,但是可以给母妃唯一的宠爱。 只是,他不知道的是,她的母妃,那个高贵清雅的弱女子,想要的是爱而不是宠爱。 他说,会护着母妃一生一世,不让后宫的肮脏污染这母妃的圣洁。 结果,他却让他后宫的女人们亲手毁了那么美好的一个女子。 他对母妃承诺,绝不将她嫁入皇家。 结果,他却同用十六年前逼迫母妃的手段,逼她嫁给北堂墨宸。 男人的诺言如毒药。 你若是信了,只会让自己陷入万劫不复的死亡之渊。 慢慢支起身体,她离开他的怀抱,双足踏地,她弯下腰想穿上鞋子,却不想,他的动作却比她快。 北堂墨宸优雅的蹲下身子,将她小巧玲珑的玉足托在他的掌心,他动作温柔的为她套上脚袜,穿上绣鞋。 沐清宁呆愣的望着他,一时间的恍惚,这个男人,让她很看不透。 明明,她对他的态度很冷漠。 明明她已经向他坦白不会爱上任何人了,为何,他还要这么做。 她微微转过脸,不忍心直面他这般温柔的动作。 逃避,是她此时最好的选择。 然而。 “皇兄,皇嫂醒了吗?” 北堂雨馨穿过未关的房门,绕过屏风,脸上洋溢着可人的笑容,只是在看到屋内的情景时,她脸色的笑容顿时僵住。 她,她看到了什么? 她英明神武、温润如玉的皇兄竟然蹲着身子在给他的小王妃穿鞋。 这,她竟然撞见了她的皇兄在伺候皇嫂的一幕,天啊! 沐清宁被北堂雨馨这突然的闯入一惊,立刻将自己的脚自北堂墨宸掌中移出,面带尴尬的坐在床边。 北堂墨宸面无异色的站起身,眸光却是泛着丝丝冷意看着仍然惊呆的北堂雨馨。 猛然间感到寒意的北堂雨馨立刻回神,讷讷的找回自己的声音:“皇兄,母妃叫你和皇嫂用午膳。” 丢下这么一句话,她脚底抹油般飞速的跑出内殿。 呜呜,皇兄的眼神太恐怖了。 呜呜,以后她再也不敢鲁莽的闯入皇兄和皇嫂的寝殿了。 ------------ 第十九章 上官悦为平妻? 永安殿内,因为北堂墨宸的一番话,再一次陷入寂静,针落可闻。 所有的人都屏息望着殿中央拥抱的那对男女。 “好,我原谅你!”像是下了很大的决心,沐清宁蝶翼般的睫毛抖了几下,对他展颜一笑。 那一笑百媚生,那一笑倾城,那一笑倾国,不知迷乱了多少人的眼。 北堂墨宸温柔的将她散落下来的几缕发丝拢到而后,转眸望向北堂修:“父皇,火烧圣旨一事儿臣已经解释清楚,这都是儿臣的错,父皇若是怪罪,那就责罚儿臣吧!” 北堂修探究般的目光盯着北堂墨宸,心里做了一番思量,终究无奈道:“火烧圣旨一事罢了,以后谁也不许再追究。但是,睿王,你的王妃可是当着这永安殿内所有人的面拒绝跪安敬茶长辈,这,你也要偏袒?” 他的话中满满含着帝王的威严。 “没错,睿王,沐清宁身为一国公主,目无尊长,目无宫规,丝毫没有悦儿的贤惠淑德,怎么配为我南祁国的睿王正妃,依哀家的看法,此女难担睿王女主之任……” 太后锐利的眼睛扫了一眼沐清宁,继续道:“皇上不如下旨赐悦儿为睿王平妻,协助沐清宁共同管理府中事务,皇上意下如何?” 太后此言一落。 “皇祖母,你怎么可以这样对皇嫂!”北堂雨馨按捺不住跳出来打抱不平。那个上官悦有什么好,虚伪,没有皇嫂美,更没有皇嫂的真诚。 “皇嫂身为北宁公主,皇祖母你怎能如此对皇嫂。”北堂墨凌也忍不住出来为沐清宁打抱不平。 “是啊,是啊!臣子之女怎能和一国公主平起平坐啊!” 殿内一片喧哗。 上官悦低垂着眉掩去眸中的得意之色。 北堂墨宸把玩着怀中小女人柔顺的发丝,深邃的眼眸中几不可见的闪过一抹冰寒的光芒,上官悦为平妻,侧妃她都做不来,何来平妻。 “如此吵闹,成何体统!”北堂修再一次怒着拍打在座椅的扶手上,脸色铁青。 众人立即噤声,声音渐小,直至死一般的寂静。 北堂修朝北堂墨宸望了一眼,虽不满他此时还有心情在调戏他的王妃,却也只能缓了口气,转眸望着太后:“母后,睿王妃身为北宁公主,若是悦儿为平妻,我南祁如何向北宁皇帝交代?” “皇上,这有什么难交代的,北宁皇帝将一个毫无礼教的骄纵公主嫁到我南祁国,先是他北宁对南祁不敬,又有何资格责怪我南祁国。”太后语气坚定道。 “这……”北堂修面带迟疑的望向殿中央和谐相配的两道身影:“宸儿,皇祖母的提议你可有异议?” 北堂墨宸淡淡笑着,流转的眸光并未落在北堂修身上,而是盯着怀里的小女人,声音竟然无比慵懒:“宁儿,你可有异议?” 沐清宁回视着这笑得腹黑的男人,心中冷冷一笑,平妻,那还不是小三一枚,可是,虽说她不爱北堂墨宸,却也不想让自己待在睿王府的日子里天天和小三斗争,这是浪费人生大好时光的。 既然他有意让她处理,那她又能辜负他的一番“好意。” ------题外话------ 这章是修改章,之前误入第一卷。 ------------ 第二十四章 失控 步出紫月轩内北堂墨宸的寝殿,穿过鲜花环绕的长廊,两人携手踏进紫月轩的正殿。 不同于永安殿内殿庄严的装饰,不同于后宫宠妃内殿的奢华装饰,紫月轩内殿的处处布置都透着一股雅致秀气的特色,虽不豪华,殿内摆设的却也是名品珍具,显然月妃是十分深受帝王恩宠的。 紫月轩内,宫女太监站立在两旁,见睿王与睿王妃携手而入,众人忙福礼:“叩见睿王,叩见睿王妃!”洪亮清脆的声音响彻紫月轩上空。 勾着头偷偷的瞄着相携而来的那对男女,好一对天造地设的璧人,男的英俊挺拔,女的美若天下,这天下,还有谁比他们更绝配? “来了!”洛紫月脸上带着淡淡的笑容,天使般温柔的声音,使人听了只觉得一阵春风拂过心田,暖暖的。 沐清宁抬眸望着华丽轮椅上的洛紫月,只见她身穿繁花丝锦制成的芙蓉色广袖宽身长裙,略施粉黛,头上插着一根银镀金玉玺花卉簪,臂上挽迤着丈许来长的烟罗紫轻绡,衬得面容妩媚,似盛妆的芙蓉。 只是,眸光落在月妃那妩媚面容的瞬间,素来遇事波澜不惊的沐清宁,此刻却是震惊了,刹那间,蒙蒙水雾染上清淡的双眼。 十五年了,离开那个世界十五年,可是,在那个世界的所有亲人的面容却深深烙印她脑海里。 谁能想到,在这个异世十五年,除了自己的面容,她竟然再一次看到在那个世界熟悉的面容。 月妃,听闻北堂墨宸的母妃是南祈国落尚书唯一的女儿,南祈国后宫深受帝王恩宠多年的妃子。 紫月轩,难道,她也叫洛紫月? 一样的名字,一样的面容,甚至一样的气质。 这一刻,沐清宁失控了。 无法控制住眼眶里的泪水,十五年思念的凝聚,在这一刻顺流成河,泪水如决堤的洪水,在她悲喜交加的脸上肆意地狂奔。 “宁儿,你怎么了?”北堂墨宸疑惑却心疼的望着身旁泪如泉涌的小女人。 为什么他向来冷若冰霜的小女人,此刻目不转睛的望着他的母妃,泪如泉涌。 这中间,到底出了什么问题。 不止是北堂墨宸,殿内所有的人都莫名其妙的望着泪流满面的小女人,这,这是什么状况,睿王妃新婚第二日给婆婆请安,喜极而泣? “公主!”冰言担忧的轻喊着,她知道公主失控的原因。 别人可以不知道,她和碧月却是知道的。 公主手里有一幅画,画上衣着怪异的女子和眼前的月妃娘娘是多么的相像。 看着轮椅上虽面带讶然却浅笑着望着自己的月妃,激动澎湃的心渐渐恢复平静。 月妃望她的眼神,太过于陌生。 虽然,她温柔似水,与她对视也是温柔浅笑着,可是眼神却很陌生。 她的容颜和二十一世纪无异,若是妈咪,此刻她望着她的眼神绝对她熟悉的宠溺。 她终究不是妈咪,沐清宁晃过神来。 “宁儿,你还好?”见她脸色平静下来,北堂墨宸再一次出声询问着。 她面带歉意的摇摇头,却不知道怎么回答,毕竟,刚才自己当着整殿的人莫名其妙的泪流满溢,她有点担心北堂墨宸会追问她为什么哭了。 若真如此,她还真的不知道该怎么告诉他,她为什么失控到哭了。 “咯咯,皇兄,你别这么紧张,皇嫂只是见到母妃太激动了!”清脆的笑声响起起。 沐清宁抬眸望去,只见月妃的身旁,站着一个脸上洋溢着纯真笑容的少女,这少女,正是刚才冒失闯进内殿,撞见北堂墨宸为她穿鞋的人。 而刚才适时说话为她解围的正是她。 她叫北堂墨宸为皇兄,莫非,这便是北堂墨宸同母的妹妹,北堂雨馨? 沐清宁心里想着。 “清宁见过母妃!”她没有下跪,却恭敬的向月妃行礼着。 一个正确的称呼,她却不知身边的男子此时的内心竟是,诧异、震惊、喜悦。 北堂墨宸自然是高兴的,天知道他的小女人叫他父皇为皇上的时候,那意味着她不承认自己是北堂家的媳妇,他心里有多失落。 如今,她竟然叫月妃为母妃,他自然是喜上眉梢。 今早在永安殿的情况北堂雨馨已经一字不差的说与月妃听,既然,当听到沐清宁对她的称呼的时候,她也是感到很诧异。 脸上一片错愕,却很快恢复过来,带着浅笑望着眼前的女子:“这便是宁儿啊?馨儿从永安殿回来告诉母妃宁儿天姿过人,母妃还深感怀疑,如今亲眼所见,母妃才知道馨儿所说的一点也不假,果然是倾国倾城,难怪,宸儿会迫不及待的娶进睿王府啊!” 月妃的声音轻柔动人,笑容真实温和。 “母妃,儿臣娶宁儿不是因为她的容颜!”北堂墨宸蹙眉,母妃怎么能说他迫不及待地娶宁儿进门是因为她的容颜? 天地作证,他打算娶宁儿那时,跟本没料到她毁容是假的。 若是他看上的是宁儿的容貌,那他还有什么资格说他对宁儿的感情是真心的? “是,是,母妃说错了!”月妃无奈的瞥了他一眼,这时月妃的嬷嬷已经吩咐人收拾妥当,只等北堂墨宸与沐清宁给月妃敬茶。 沐清宁随意看了一眼那嬷嬷,原来她便是昨日大婚之时宫里派来的那位胖嬷嬷-章嬷嬷。 “请王爷和王妃上前敬茶!”章嬷嬷得到月妃的首肯,便上前恭敬的对北堂墨宸和沐清宁道。 两人并排站着,一旁的宫女将托着茶盏的盘子递到旁边,沐清宁取过其中一盏,恭恭敬敬的呈给月妃:“母妃,请用茶!” 月妃温柔浅笑的接过茶盏,喝了一口,眸光温柔的望着她:“母妃祝贺你与宸儿新婚,日后你两人要相敬相爱,早日为母妃添个孙儿。” 沐清宁心中一窘,脸色微微发烫,低声应着:“是。” “你不用害羞,宸儿已经二十有一,母妃盼他给母妃添个孙子已经盼了好几年了!”月妃浅笑着将一对翡翠玉镯和一个丰厚的红包递给她:“这是母妃给你的见面礼,希望你喜欢。” 这对翡翠玉镯,水头极好,通体翠绿,盈盈似一汪碧水,晶莹剔透,手工精致若浑然天成一般。 沐清宁没想到月妃作为北堂修的宠妃,又是她的长辈,她没有给月妃跪安敬茶,她不仅没有表现出一丝不满,对她的态度至始至终也是温柔和睦,这样的婆婆,还真的是难见。 谢过赏,她偏头示意身后的冰言一眼。 只见冰言捧着一个精致的小盒上前,只听沐清宁道:“母妃,这是清宁的一点心意。” 北堂墨宸微微讶然,这不是他事先吩咐落雪交给冰言的东西,原本以为宁儿因为气他逼婚,匆忙之中也没为母妃准备什么见面礼,以免落人口实,事先他便准备好礼物,让落雪交予冰言的,却没想到,宁儿竟然给母妃备下了见面礼。 章嬷嬷在月妃的示意下,笑着上前接过礼。 “哇,好漂亮的盒子,里面是什么哦?”北堂雨馨眼里充满了好奇,这么小的盒子,里面装的是什么贵重的东西吗? 沐清宁笑着不语,却见碧月上前,将一同样精致的盒子递给北堂雨馨:“这是公…王妃为公主备下的礼物。” 北堂雨馨错愕的接过礼物,很快眼睛亮亮的扑闪着:“我也有这么漂亮的东西,皇嫂,我可以打开看看吗?” 沐清宁浅笑着点头:“当然可以。”北堂雨馨是北堂修最宠爱的公主,但是她却没有恃宠而骄,相反,却是个率真可爱的女孩子,对人也和善,她倒是蛮喜欢北堂墨宸这位同母的妹妹。 北堂雨馨轻轻打开盒子,只见里面躺着白金套装,白金梅花项链、白金梅花手链、白金梅花耳坠,还有这个时代所没有的,白金梅花戒指。 北堂雨馨最喜欢的是梅花,沐清宁给她设计的自然是一套梅花饰品,而月妃,自然是她喜欢的兰花图案。 “这是…”北堂雨馨望着金光闪闪的首饰,北堂雨馨忍不住小心翼翼的拿起戒指,赞叹道:“好精致的指环,好漂亮!” 指环,冰言和碧月忍不住滴冷汗,雨馨公主竟然将她们家公主设计的戒指错认为指环。 说话间,北堂雨馨将戒指比划着:“皇嫂,你说这么漂亮的指环我带那只手指好呢?” 沐清宁微微一笑:“雨馨,这不是指环,它叫戒指,这个戒指的戴法,有一定的规矩。” “这戴法还有规矩?”月妃疑惑道。 “是的,母妃。”沐清宁上前接过北堂雨馨手中的戒指,一边动作轻柔的将戒指套在她左手的无名指上,一边道:“戒指蕴含着爱,已婚女子,戒指是戴在左手无名指上,未婚女子就要戴在右手中指上。” “好漂亮!”北堂雨馨望着手指上大小合适的戒指,笑道:“皇嫂,你送雨馨的这些东西,雨馨都好喜欢!” “你喜欢就好!”冰言的眼力越来越厉害,没想到昨日匆匆一瞥,她就大概看得出这戒指合不合适北堂雨馨了。 这几套首饰是她闲来无事设计的,同样的花饰有尺寸不一样,也正是因为如此,她才决定将它们作为见面礼。 “母妃看这首饰倒是罕见,却不知这是什么材质?”月妃瞧着手里的首饰,忍不住问道,实在是这东西看起来昂贵,她却认不出。 “这款首饰的材质是白金,这是清宁一次偶然的机会获得,十分喜欢便托人给清宁定制了几套白金首饰!”白金在这个时代罕见,她也是费了好大的功夫才获得的,所做出来的白金首饰也仅是个人留着,不曾在她北宁的九珍阁出售。 “白金”北堂雨馨好奇的眨着乌亮的眼睛,“皇嫂,这东西馨儿没听说过,是和黄金一个样吗?” 这东西看着就价格不菲,想毕和那黄金差不多。 白金和黄金是有区别的,这要说起来也很复杂,此时她也便浅笑点头。 “好了,时辰不早了,母妃,咱们是不是可以用膳了?”北堂墨宸不满的望了北堂雨馨一眼,这丫头,问题可真多,他的宁儿今早只是吃了一点糕点,这会儿应该饿坏了。 ------------ 第二十五章 帝王的心思 沐清宁与北堂墨宸的第一次同桌用膳,让沐清宁再一次领略到了这个男人的霸道、强势。 众目睽睽之下,他乐此不疲的为她碗里添菜。 甚至,在他温柔却又危险的眸光威胁下,她不但被迫将叠成小山似的饭碗吃个见底,还得时不时为他挟菜。 幸好,今日紫月轩的午膳是冰言和碧月两个丫头的杰作。 结果,她撑得要死,他却心满意足的说她太瘦了,餐餐能保持这个饭量,以后抱起来就不会没肉感了。 饭桌上看到两人时不时的亲密举动,月妃心里越发满意,只觉得自己似乎不久就能抱孙子了。 北堂雨馨清澈的眼眸中带着羡慕,皇兄对皇嫂真好,不知以后她能不能也找到皇兄这优秀却体贴的夫君,不仅众目睽睽下肯为她挟菜,更是肯纡尊降贵的为她穿鞋。 羡慕着,脑海里闪过一个紫色的身影。 不知,他是怎样的一个人? 他是皇嫂的同母皇兄,皇嫂那么好相处,他应该也不错吧? 只是,他对她,会不会也同自己对他一样,一见钟情? 北堂雨馨心动了。 她将所有的心思都放在这满桌的美味佳肴上。 第一次爱一个人的她,强迫自己,才忍住没当着众人的面向皇嫂打探玄王的事情。 慕容千叶不动声色的消灭着这满桌的美味佳肴,他一直觉得落雪的厨艺最好,却没想到沐清宁的贴身婢女的厨艺更是了得。 色味俱佳、让人垂涎欲滴。 享受着美食,妖孽的他也不忘腹诽自己的好友,娶个美得过分的王妃就算了,还在人前秀恩爱,不知道他这个单身汉会眼红啊! 午膳刚结束。 慕容千叶继续上午未曾完成的工作,继续给月妃瘫痪的双腿进行针灸治疗。 针灸,虽是现代常用的治疗方法,但是这个古代行医之人却很少用,主要是这针每一下都要走得极为小心,稍微不慎便有可能会适得其反。 而慕容千叶,在这个十个行医之人十个不敢贸然使用针灸的年代,他能够使用针灸的方法抑制月妃双腿的萎缩,通经活络、去湿驱寒、消瘀散结,足够说明他医术的高明。 月妃的腿瘫痪的缘故,真的仅仅因为失误从马背上摔下来所致? 既然如此,为何慕容千叶这个天下人皆称的医圣却医不好? 沐清宁脑子飞快的运转着,她不断回顾着上一世一年家族医院实习的生涯,或许,她可以试一试。 “皇上驾到!”沐清宁正冥思苦想着,猛然一道高亢的声音划过紫月轩上空。 一道明黄身影步入紫月轩。 月妃仍坐在轮椅上,却是尊敬的行了个礼,北堂墨宸也福了个尊敬帝王的礼,北堂雨馨却是跪在地上。 慕容千叶站在一旁躬身拱手,不用下跪,足可见他在帝王眼中的地位非一般。 紫月轩殿内所有的宫人皆是整个身体都匍匐在地上。 “平身。”北堂修低沉的声音传来,人已经步入殿中央。 北堂修也仅仅是淡淡扫了一眼殿内,却是径直走至月妃轮椅前面:“月儿,腿还疼不?” 温柔的声音落入众人耳里,北堂修望着轮椅上的女子,他毫不介意的当着儿女和宫人的面显露出对月妃的关怀。 沐清宁淡淡的看着,那九五之尊,满眼宠溺的看着一个女人,让人看着着实心头生起微微触动,感叹这帝王的真情。 然而,轮椅上的月妃是淡淡的回她的话,不喜不悲,似乎,看淡人生,却又似乎对帝王的宠溺,她早以习以为常。 “千叶,月妃的腿,劳你费心了!”北堂修转眸望向慕容千叶,语气看似客气,却参杂着帝王惯有的威严。 “回皇上,如今魔王还不曾寻到,千叶能做到的也便是抑制月妃娘娘腿疾的恶化了”慕容千叶淡淡的应一声。 目前的情况,他能做到也是仅仅抑制月妃腿疾的恶化,防止肌肉萎缩,要站起来,他确实无能为力。 不是没有可能,但是魔王一直找不到。 他能想到的办法,只有魔王的护心神功才能彻底消除月妃腿部僵硬的情况。 只是,北堂墨宸寻找魔王的“藏身之处”已经好几年了,却毫无结果,如今,好不容易发现他新娶的王妃有可能和魔王有非同寻常的关系。 可是,这家伙却坚决不同意利用沐清宁来找到魔王。 既然如此,那便由他主动出击,当着众人的面和盘托出寻找不到魔王,或许,沐清宁会主动告诉他们魔王的下落。 他可是看得出,北堂墨宸这个冷若冰雪的王妃,对别人是不在乎,但是对他的母妃,似乎不一样。 寻找义父?沐清宁微微愣住,这和月妃的病有什么关系? “这魔王,到底藏在什么地方!”北堂修蹙眉望着北堂墨宸:“宸儿,你派去那么多人,都没收到半点有关他的消息吗?” “回父皇,魔王退出江湖多年不现身,要找到他确实不易,但儿臣仍会继续派人寻找!”北堂墨宸警告的瞥了一眼慕容千叶,才回帝王的问话。 虽然母妃的腿疾很重要,但是要他利用沐清宁请出魔王却是他不赞同的。 魔王是几个国家的窥中之物,宁儿对他的保护他又岂会想不明白。 沐清宁微微垂眸,却不发一语。 北堂墨宸和慕容千叶的眼神岂能逃过她锐利的双眼,只是,若是她断定的没错,慕容千叶想的肯定利用义父的绝世神功-护心神功彻底疏通月妃腿部动脉血管。 只是。 天下人皆知护心神功的成功练就者仅有一人,他便是魔王-孤独傲天。 但是,却无人得知,七年前为了她,魔王义父引以为傲的绝世武功被废。 正是因为护心神功被废,魔王的身体受到严重的损伤,从而导致了他每两年必须进行一次为期半年的闭关修炼。 北堂修在主位上坐下,轻抿一口北堂雨馨递过来的香茗后,叹息一声:“想那魔王孤独傲张狂行事一生,却不想最终却为一个女子归隐江湖,着实可惜啊!” 帝王一句有感而发的话,落在不同的人耳里,却有不同的反应。 冰言和碧月担忧的望一眼自个儿的公主,却见她面上无异,两人心里重重吐了一口气。 “魔王虽因一个女子避世,却不得不令人感叹其对该女子的深情!”北堂雨馨突兀着来这么一句。 顿时,所有人的目光霎时定在她一人身上。 “本来就……就是嘛!你们干嘛……干嘛都这样看着我?”北堂雨馨瞧见所有人都望着她,吞吞吐吐,脸红着为自己辩解。 “哈哈!”北堂修爽朗一笑:“馨儿是不是有喜欢的人了?” “没,没有!”北堂雨馨因为帝王这么一句话,脸蛋更是红一大片,她扑进帝王的怀里,撇撇嘴:“父皇,你怎能当着众人的面寻馨儿玩笑。” “朕可没拿你开玩笑。”北堂修转头望向沐清宁:“朕听说,清宁还有一个月便是十六岁生辰,是吗?” “是,……父皇!”沐清宁微微停顿,才唤北堂修一声父皇。 “你看,清宁只比你大两个多月,却已经和你皇兄成亲了。你说,朕是不是应该也为你找一个夫家了!”北堂修怜爱的抚摸这北堂雨馨的头。 帝王原本关怀的一句话,月妃的表情却有些许的变化,“皇上,儿孙自有儿孙福,您日理万机,馨儿的事就别操心那么多了,馨儿婚配的事还是让宸儿这个做皇兄的操心。”抚着北堂修的手,月妃显得很贴心的说。 心里却是担心北堂修真的为北堂修的婚事做主。 这辈子她可以看淡一切,唯独不能接受自己的女儿走她相似的路。 月妃心里的想法,北堂墨宸又岂会不知道,“母妃所言甚是,父皇,馨儿的婚事儿臣会放在心上的!” 别说母妃不同意馨儿外嫁他国的皇族,便是他也不同意。 北堂雨馨性子单纯,若是嫁入皇族,迟早被皇族里那些勾心斗角的女人啃得骨头不剩,作为她的同母哥哥,他怎能放任她掉进那个深渊。 “好好,还是月儿贴心朕。”北堂修满意一笑:“总比皇后强,刚才还提议要朕做主,给雨菲那丫头赐婚给北宁太子呢!” 刚才在皇后的凤栖宫用膳,皇后却建议将北堂雨菲赐婚于沐冥飞,这出乎他的意外,他心里不满却也不好推迟,但也仅是应着皇后,他需要考虑考虑。 心里憋闷的慌,所以才来紫月轩。 这里,永远有善解人意的月妃开导着他。 “皇上,雨菲公主是皇后的嫡亲女儿,皇后难免担心她的婚事,北宁太子是雨菲公主的嫡亲表兄,倒是很般配的一对,皇上就别怪皇后了。”月妃浅笑着出言劝慰道。 事实上,只要赐婚的对象不是她的北堂雨馨,皇上想给谁赐婚她都没意见。 “是般配,却不是朕所想的!”北堂修摇摇头,却是转眸望向沐清宁,声线低沉,“清宁,朕听说你的同母皇兄玄王府上不曾有一妻一妾,这是否属实啊?” ------题外话------ 墨墨更新不及时,为表歉意,以后每更尽量3000多的字数 ------------ 第二十六章 菊花 将北堂雨菲远嫁他国是他的打算,沐冥飞却不是他心中的合适人选。 北堂墨宣纳了沐如星为正妃,皇后打算远嫁北堂雨菲至北宁的目的他又怎能不清楚,皇后打的便是让北堂墨宣和沐冥飞互相拥护的目的。 若是两者联合起来,只怕日后对北堂墨宸不利。 所以,北堂修绝不会为赐婚北堂雨菲于沐冥飞,但是,皇后既然已提出赐婚一事,他不能坐视不管,却也不会遂了皇后的如意算盘。 所以,北堂修想着,若是北堂雨菲嫁给沐冥玄,倒是一个不错的选择。 一来,沐冥飞虽贵为北宁太子,却早已有太子妃,若是将北堂雨菲赐婚于他,也仅是平妻之位,又怎么比得上一国王爷的正妃之位更尊贵? 二来,沐冥玄对沐清宁是出了名的过度宠溺,即便娶了北堂雨菲,他也不可能倒戈于支持北堂墨宣。 三来,将北堂雨菲赐婚于沐冥玄,便是断了皇后所有利用北堂雨菲拉拢他国皇族拥护北堂墨宣的念想。 如此有利无害的选择,北堂修自然是乐享其成。 北堂雨馨的脑袋轰的一声。 父皇中意玄王,那个第一眼便刻在她心头的男子,但是父皇却想将皇姐赐婚于他。 她失态的傻愣着,半响回不过神来。 “回父皇,皇兄确实未曾娶妻纳妾。”沐清宁淡淡回着北堂修的问题,心里却忍不住腹诽着这皇族中人果然是个个精打细算,尤其是眼前的帝王。 将北堂雨菲赐婚给皇兄,皇后即便是不满却也无话可说,又能轻易断了皇后意图拉拢他人拥护北堂墨宣的念想,一石二鸟,这主意,北堂修打的可真好。 可是,只怕北堂修的如意算盘也要落空了,皇兄岂会任由他们摆布。 “如此,这玄王倒是个很好的人选。”北堂修满意道,“朕昨日已见过玄王,他和朕的雨菲倒是很般配,清宁,你觉得呢?” “回父皇,皇兄确实是一个难得的好男儿,然清宁的父皇曾经应允母妃,皇兄的婚事婚事全凭他自个做主,恐怕父皇这赐婚一事皇兄未能接受。” 沐清宁说完,却发现北堂墨宸一脸玩味的望着她,她别开眼,眸光却意外的捕抓到北堂雨馨因她的话重重吐一口气的动作。 难道,北堂雨馨对皇兄有意思? 沐清宁好奇着。 北堂雨馨这般性子单纯的女孩她倒蛮喜欢的,若是,她能和皇兄凑成一对,倒也不错啊! 此时,心里乱糟糟的北堂雨馨不知道她小皇嫂心中所想的,若是知道,只怕她早已毫无形象的扑进沐清宁怀里感谢一通了。 只是,想归想,沐清宁心里却是很清楚以皇兄的个性,只怕这雨馨丫头是一厢情愿罢了。 但愿,皇兄能放得开,接受一段真正属于自己的感情。 “这样。”北堂修蹙眉,这北宁皇帝倒是非常宠爱沐清宁的生母-雪妃,要不怎么一个女人拒绝恩宠多年,他还如此顺她的意。 不过,若是沐冥玄亲眼见雨菲一面,说不是两人对上呢? 北堂修心存一线希望,爽朗一笑:“李力,传朕旨意,北宁太子与玄王不辞路途遥远特护送两位公主远嫁我南祈国,朕尤为感激,明日特设宴欢迎北宁太子与玄王的到来。” “老奴接旨!”李力躬身退下。 沐清宁垂眸,看来北堂修并未因为的话放下撮合皇兄与北堂雨菲的心思,她得想办法通知皇兄,让皇兄有个心里准备才行。 身旁,北堂墨宸侧目望了她一眼,知道此时她并不想呆在紫月轩了,便提议道:“你和馨儿出去走走?” 宁儿第一次进南祈国皇宫,是应该让馨儿陪着她到处逛逛。 沐清宁抬头,微微颔首:“好。”她也觉得呆着这里碍着皇帝与月妃恩爱心里憋屈得狠。 “父皇,母妃,馨儿带着皇嫂去外面走走,可好?”北堂雨馨早就听到北堂墨宸与沐清宁的对话,来不及等北堂墨宸起身,她便站起来,迫不及待说道。 “去吧!”月妃浅笑着,“宁儿第一次进宫,是应该熟悉一下宫里的环境。” “你母妃说的是,去吧!”北堂修摆摆手。 “馨儿告退。” “清宁告退。”两人微微像北堂修和月妃行礼,随后离开。 自然,除却北堂雨馨的贴身婢女双儿跟随她们二人外,少不了沐清宁的两个跟屁虫,冰言和碧月。 之前从永安殿出来之后沐清宁便窝在北堂墨宸怀里睡着了,自然没发现紫月轩附近的景色有这么迷人的一幕。 出了紫月轩,几个人沿着鹅卵石铺成的小径行走着,不足百步,映入眼帘的是一片树林,枝叶茂盛,树下,处处可见落座庇荫的人工石凳,一条溪水清澈见底的溪流自林间穿梭而过。 “皇嫂,我们到那边走走,好不好?”北堂雨馨手挽着沐清宁,望着小溪,提议道。 “好”沐清宁浅笑着应道。 碧月忙撑开手中的油纸扇。 沿着曲曲折折的小溪,听着淙淙流水声,伴着清脆的鸟鸣声,嗅着清醇的草木花香,踩着松软的泥土,沐清宁不禁回顾起前世饭后漫步的情景,这般惬意的感觉,好久不存在了。 “好香!”北堂雨馨发出赞叹的一声,赞美的却不是溪边野花的芳香,而是沐清宁身上的香味。 “皇嫂,你用的是什么香粉哦,好好闻的!” 和皇嫂贴的近了,她才发现皇嫂身上散发的香气,越闻越让人心神舒畅,闻得越久,越清香甜郁,像莲花出淤泥而不染的不俗,越发衬托出皇嫂淡雅高贵的气质。 而且,让她诧异的是,冰言和碧月身上也有这股香气的味道呢。 沐清宁微微笑,“这香粉是用莲花加上其他花系融合制作而成,馨儿若是喜欢,皇嫂那里还有不少。” 她身上的味道是遗传而来的。 因为,母妃身上也散发着淡雅的香味。 但是,母妃却瞒着所有的人,包括沐连夜。 母妃说,人的独特之处太多,便会引来很多不必要的麻烦,所以,她便使用其他的香粉来掩盖她身上的味道。 所以,一直以来,虽然母妃闭口不谈自己的身世,但是她却敏感的察觉出,她和母妃的身世,有人不能让外人知道太多的秘密。 后来,她自己试验了很多次,终于配制出一款和她身上味道相差无几的味道来,为了掩人耳目,她身边的人,不止冰言和碧月,包括红橙黄绿青蓝紫,她们全部使用这款香水。 “皇嫂,你对馨儿真好!”北堂雨馨挠挠头,脸蛋羞红。 皇嫂已经送她一套她很喜欢的首饰了,她还要皇嫂送她香粉,这,是不是过分了点。 沐清宁淡淡一笑,这丫头估计觉得难为情吧。 其实这也没什么,北堂雨馨虽年纪比她大一点点,但是她性子却活泼单纯,想必北堂墨宸和月妃将她护得很好,却不想她,且不说自己有着前世的记忆,便是没有,经历过这么多事,她也不可能活得比北堂雨馨单纯、快乐。 正是因为自己经历太多,她心里才对北堂雨馨有怜惜,她是后宫里一朵纯净的花朵,她不想她被污染,不想她也像自己一样,活得那么累。 “哇,好美啊!”突兀的,撑着油纸伞的碧月发出一声赞叹声。 顺着她的眼光,沐清宁发现此时她们已经走至一座横跨于溪流上方的长形拱桥。 拱桥曲曲折折,很长,桥中间只留下一条细细的,仅容一人穿过的小道,两旁却陈列着一盆盆单个独头的菊中精品,千娇百媚、异彩纷呈。 这些菊花,色彩纷呈,有玉白、淡黄、粉红、玫红、浅紫……。 花瓣各异,有刻瓣、卷瓣、折瓣、匙瓣、缺瓣,有的如松针,有的如垂丝,有的如莲座,有的如龙爪……。 有点开得饱满,如美人笑面盈盈,有的小瓣乍舒,如伸出纤纤玉手。 深深呼吸一下,心旷神怡。 “母妃喜欢菊花,这是父皇特命人为母妃栽培的。”沐清宁心里正迷惑夏菊本就不多见,怎么有各色各样的菊花陈列于此,北堂雨馨像是知道她心中所惑似的,解释道。 沐清宁笑笑,却不语。 在她看来,再好看的花也有凋谢的时候,再美的容貌也有衰老的时候。 年老色衰之时,又有几个年轻时深受恩宠的女子能得到帝王的垂青? 所谓,不见旧人哭,只见新人笑。 后宫从不缺年轻貌美的女子,当你年老色衰之时,那个高高在上的男人,却抱孙女年纪般的美貌女子夜夜歌舞笙箫。 如此人生,有何意义。 北堂雨馨没有沐清宁的惆怅,她欢悦的奔跑于花间,脸色洋溢着纯真幸福的笑意。 沐清宁接过碧月手中的油纸伞,沿着花间的小径轻移莲步。 漫步于花间,她好像又回到了那个世界的童年,普罗旺斯的上空弥漫着淡雅清香的味道,她翩翩起舞于紫色花海中,脸上洋溢着幸福快乐的笑容,她快速的旋转着舞动的双腿,旋转着……。 微风吹拂,飘逸的裙摆轻柔的划过花间,她嘴角含着浅浅的笑意,望着前方不断弯腰嗅花香的北堂雨馨。 ------题外话------ 没有收藏,看文的亲们,你们让墨墨情何以堪?呜呜,给点墨墨码字的动力啊 ------------ 第二十七章 再提迎娶侧妃之事 此时,紫月轩。 北堂修端着一碗菊花雪梨茶,他用浮雕白玉勺轻轻舀起一勺送入口中,一股舒服的凉意透入心扉,眉宇间立马染上一层赞叹之色。 北堂修放下手中的芙蓉石盖碗,似乎,已经忘记不远处坐着的北堂墨宸和慕容千叶,抬眸望着眼前让他欲罢不能的女子。 他仍然记得他第一次宠幸月妃那个夜晚的情景。 那日,他随意的从一堆从未宠幸过的秀女中抽出一张绿头牌。 夜晚,他漫不经心的推开寝殿的门,一个气质出尘的女子赫然出现在他的眼帘。 只见她一身粉红薄纱裙,白皙通透的肌肤若隐若现,精致无暇的脸因他的出现而不安、羞涩。 从来没有哪一个女子在他宠幸的时候,敢赤着脚、衣裳整齐的站立于窗前,可是他却出乎意料的没有因此龙颜大怒,而是上前拥着她。 顺理成章,她成为了他最宠爱的女人。 让他没失望的是,他确实如他心中所想,温柔、不卑不亢、与世无争。 便是这样,即便她从马背上摔下,两腿残废再也不能站立,他对她的宠爱非但不减少,反而日益渐多。 而且,在众多子女中,他最疼爱的孩儿,也是月妃所出的北堂墨宸和北堂雨馨。 这些年,朝廷之上,太后与众妃嫔面前,他虽表露出对北堂墨宣有更高的期待,然而,心里真正喜欢的确是北堂墨宸,他心中合适的继承之人,自然也是这个令他满意的皇儿。 只是,回顾起今日永安殿上北堂墨宸对沐清宁的偏袒,北堂修眸光闪了闪,心想趁着北堂墨宸与沐清宁相处时间不长,他有必要教教这个皇儿身为帝王不应如此偏袒一个女人,否则日后的后宫岂不乱了套。 更何况,今日太后还向他提议上官悦进门之事,他自己也觉得,北堂墨宸很有必要尽快将上官悦纳进睿王府。 如此,北堂墨宸的心思才不会一心一意的放在一个女人身上。 这般想着,北堂修转眸望向他对面的北堂墨宸,“宸儿,如今你和清宁已经成亲,接下来的日子是不是要好好准备迎娶侧妃之事了?”他可是听说睿王府里上官悦进门之后入住哪个院落还未定,这怎么行。 “是。”北堂墨宸神色无异。 “太后已让人算了日子,半年之后没有适合婚嫁之日,太后提议将你与上官悦的婚事提前至下月中旬,你意下如何?”北堂修见北堂墨宸神色淡淡,以为他对迎娶侧妃之事无意见,便将太后同他商议的事情道出来。 下月迎娶侧妃,北堂墨宸心里一沉,太后这老狐狸真是迫不及待,看来,他不能再等了。 心里策划着怎样才能尽快将他和上官悦的婚事毁掉,面上却是波澜不惊的回应皇帝的话:“儿臣无异。” “虽只是迎娶侧妃,然上官家族毕竟非寻常人家,若不是她身份不比清宁高贵,她也不乐意屈身为妾,更何况她还是你皇祖母最疼爱的侄孙女,所以在聘礼方面咱们皇家也不能亏待了他。” 北堂修继续谆谆教导着,唯恐北堂墨宸因为不满这桩婚事而有所怠慢上官悦。 “父皇说的是,一切全凭父皇做主。”那个女人的事,他一点也不关心,父皇和皇祖母想怎么折腾就怎么折腾,只不过到头来他们注定是白忙一通。 “父皇,母妃,若无事儿臣与千叶先行告退!”眼见北堂修还要继续说教,北堂墨宸站起身,拱手道。 “你……”这个时候北堂修才发觉北堂墨宸对他的话,压根儿就没放在心上,这不,如今他迫不及待的打断他的话,便是想逃避谈纳妾之事,再想起今日太后所言,不禁怒从中来。 据说,北堂墨宸不但将宸风楼作为他与沐清宁的新房,更是命人在短短时间内将宸风楼装修成沐清宁北宁寝宫的模样。 将正妃安排与自己同住已有失一个皇子的身份,还依据一个女人的喜好来布置他们共同居住的地方。 这宸儿,简直太不像话了。 北堂修刚想提升音量,然而,却是顾忌到身旁月妃的感受,他终究无奈的摆摆手:“去吧!” 有什么怒言,还是不要当着月儿的面发。 北堂修挫败的想。 “儿臣告退。” “千叶告退。” “唉,这宸儿,是越来越让朕费心了。”两人的身影刚消失,北堂修便重重叹了一口气。 “皇上,宸儿不小了,他会知道分寸的。”月妃细嫩的手覆上北堂修的手。 “月儿,你可知,身为帝王,最不能做的事是什么?”北堂修回握住她的手。 “臣妾知道。”洛紫月掩饰心中的忧伤,淡淡回应帝王的话。 其实,她心里何尝不难受,有哪个女人愿意自己深爱的男人去宠幸别的女人,可是,她无奈啊,他是帝王,她只是他众多女人中的一个。 有谁知道,漫漫长夜,她爱的男人留宿其他女人的宫殿时,她的泪水浸湿了枕巾? 可是,即使很伤心,第二日她还是装作若无其事的为他炖汤补身体。 有谁知道,身为帝王的女人,她心里更盼望的是自己的儿子日后不管身处何位,对一个女人都要至始至终都要专一。 “月儿,身为帝王,最忌讳的是独宠一个女人,后宫雨露不均,便会引起朝廷的混乱,朕不想宸儿步武帝后尘啊!” 武帝,先皇同母兄弟,因为一个女人放弃帝王之位归隐山林。 武帝的事情洛紫月自然有所听闻,说实话,她一直很羡慕欧阳皇后,有这么一个对她专情的男子,抛弃荣华富贵,过着平平淡淡的生活也是人生一大快事。 ------题外话------ 墨墨食言,这章上传的字数没有3000,后面墨墨能补会尽量补的 ------------ 第二十八章 剁了它 天空一碧如洗。 阳光透过淡薄的云层,将一片片金灿灿的光芒洒在女子身上,散发出奇妙的光晕。 女子手中撑着一把油纸扇,缓缓的沿着花间小径徐徐前行,她,嘴角含着淡淡的笑意,清澈透明的眼眸随着北堂雨馨的身影而移动。 一阵微风吹来,轻轻带动女子额前的一缕发丝,她伸出白皙纤细的手,轻轻拨开,恬静绝美的脸庞依然是淡淡的笑意。 北堂墨宣望着这唯美的一幕,心里一窒,脑里闪现的是这么一段话:北方有佳人,绝世而独立,一顾倾人城,再顾倾人国。 这就是北堂墨宸选的女人。 这就是当初让他北堂墨宣鄙夷不屑的女子。 这就是传说中终日面遮轻纱的北宁丑女。 谁能想到,昔日的丑女尽是如此绝美,如此恬静,如此淡雅,如此让人心动不已。 为什么? 为什么? 明明,他是皇后的儿子,皇帝唯一的嫡亲皇子,为什么北堂墨宸得到的却总是最好的? 北堂墨宣心底疯狂的叫嚣着,高贵的嫡子身份、疯狂的嫉妒心,让他恨不得将北堂墨宸拥有的一切抢夺过来。 沐如星望着不远处那张美得让全世界静止的女子,眼里像淬毒般阴狠起来,沐清宁,那个贱人的女儿。 凭什么,那么美。 凭什么,抢了她一见钟情的睿王。 凭什么,勾引她身旁的夫君。 恨,疯狂的滋长着。 上官悦屏住呼吸,满身的神经似乎被揉成团,被人死死拉扯着,从小到大,她一直自信自己是南祈国最美丽、最有才华的女子,她自信身为南祈国最美最有才华的她绝对能配得上这南祈国最美最优秀的男子。 在目睹沐清宁真容之前,看到沐如星的霎那间,天知道她有多开心。 北宁国第一美女也不过如此,那时候她心里这么想着,更是松了一口气,心里窃喜着自己的美丽无人能比。 可是。 她一直自信的美貌在这个蓝裙少女的面前瞬间坍塌了,她脑子里浑浑噩噩,想的都是,她再也引不起睿王对她的注意了,她一辈子可能都是做妾了。 不甘心,不甘心,她狠狠的攥紧袖中的手,狠狠的用指尖的刺痛来提醒自己,她不能认输。 北堂墨宸是她的,睿王正妃是她,谁也不能和她抢。 这边,沐如星很快敛去眼底的狠历,她脸上洋溢着温柔的笑容,声音略显激动,“好巧啊!五皇妹,你也在这里?” 她的身旁,失神的沐冥飞瞬间晃过神来,五皇妹?这个绝美的女子是沐清宁? 沐如星说话间,几人已经走至沐清宁跟前。 “你是五皇妹?”沐冥飞不可置信的问道,因为过于震惊,音量过高,差点有失他一向温润清雅的高贵太子形象。 沐清宁眸光疏离,并不理会沐冥飞,而是不悦的蹙蹙眉,她赏花的好心情,一下子被这群挡路的苍蝇扫去了。 “皇嫂,我们走。”北堂雨馨看得出皇嫂不喜欢见到这帮人,遂上前拽住沐清宁的手臂,也不管那帮人中有什么人。 沐清宁欲转身,不想,沐如星却不打算让她走。 “太子皇兄,你也没想到吧,咱们的皇妹长得竟如此倾国倾城,枉费父皇因为她被毁容多年而对她心存内疚,谁知道,她这毁容是装的。”犀利讥讽的话语自沐如星嘴里蹦出。 沐如星此种说法,完全是在告诉众人,沐清宁为了得到帝王的宠爱,竟然装做毁容长达七年之多的时间。 “天啊,她竟然装毁容。”一道尖细的女音冲破沐清宁几人的耳膜。 冰言等人顺着声音望去,只见那少女一身淡蓝色宫装,裙角上绣着洁白的点点红梅,头上斜簪一只碧玉翡翠簪,脸上薄施粉黛,容貌虽不及她身旁的两国第一美人,却也属于上等容姿。 此女,正是北堂修提起的北堂雨菲-南祈皇后的嫡亲公主,北堂墨宣的同母胞妹。 却说这北堂雨菲,虽是上等容姿,平日里却仗着太后和皇后的权势,为人任性刁蛮。 却说这北堂雨菲,原本就与北堂雨馨性格不合,两人很少接触,一接触便是地球与火星相碰之势,打得不亦乐乎。 一个仗着太后和皇后的维护,一个仗着皇帝的宠爱。 这也不能北堂雨馨恃宠而骄,而是,一看到这个尖酸刻薄的皇姐,她就看不惯。 此时,她看到自己的死对头北堂雨馨和这沐清宁相处的好,这也罢了,偏偏,沐清宁恰是一袭天蓝长裙,两人同为蓝色,她穿得没有惊艳的感觉,对面那女子偏偏却吸引所有人的眼光。 女人天生的妒忌,使她全然忘记对面那女子是北堂墨宸的王妃,她忍不住想配合皇嫂讥讽她一番,只有这样,心里的不快才消散。 “三公主胡说什么,我们公主什么时候装毁容了?”碧月一见沐如星竟然当着众人的面诽谤公主装毁容博取皇上的同情,她心里一急,忘记了礼节问题。 “五皇妹好教养,教出的奴婢就是有胆量,但五皇妹也应该听三皇姐的劝告,这儿毕竟不是北宁皇宫。”沐如星冷言冷语道。 碧月垂下头,懊恼的咬着嘴唇,心里自责不已,她怎么就没有冰言姐姐的沉稳,动不动就给公主留下被人欺负的间隙。 “本公主的婢女想怎么样就怎么样,何时轮到宣王妃说教了。”沐清宁冷冷的挑眉,淡淡的语气,带着让人不寒而栗的冰冷。 不再看这这帮碍眼的人,她转身,欲走。 “睿王妃何必那么急着走呢,本妃还有一个好消息还未来得及告诉你呢!”见到沐清宁自始自终脸色平淡,沐如星心里恨得痒痒的,再也没心情在众人面前扮演慈祥的姐姐角色。 沐清宁眼睛冷冷的望着抓住她衣袖的那只手,淡淡的语气,带着彻骨的寒气,“放开!” “睿王妃何必生气,先听听本妃的好消息,再走也不迟啊!”一想到自己口中的好消息能给沐清宁狠狠的一重击,沐如星心里愈发得意,完全忘记了她身旁额上青筋暴突的北堂墨宣。 全然感受不到全场突如其来的安静,她是欲讲欲心花怒放。 “这只手,你若是不想要了,本王替你剁了它。”男子的声音低沉,冷冽,明明是烈日当空,却让众人觉得仿佛置身于冰窖之中,冷的彻骨。 “睿…睿王。”沐如星错愕、局促不安。 宛若手中拿的是烫手的山芋,她快速的抽回自己的手,漂亮的脸蛋却因为心念之人的出现而不顾场合的羞红起来,“睿王,睿王误会如星的意思了,如星……如星只是想告诉五皇妹一个……一个好消息。” 手急促不安绞着衣袖,她吞吞吐吐的对着北堂墨宸解释道。 却因为北堂墨宸阴鸷的眸光狠狠蜇了一下,她心里忍不住打了一个寒噤,垂着头再也不敢出声。 北堂墨宸却看也不看她一眼,而是望向半个时辰不见的小女人,却发现,沐清宁额上溢出滴滴细汗。 他不满意的扫了一眼碧月,“怎么给王妃撑伞的?” 碧月呆愣,刚才因为沐如星的拉扯着公主,伞偏离了公主,她忘记跟上了。 呆愣着,只觉得手一空,油纸伞已经落入北堂墨宸手里。 北堂墨宸,旁若无人似的,一只手撑着伞为小女人遮挡烈日,一只手抬起,舀起衣袖温柔的替小女人拭去额前的细汗。 这体贴的一幕,看着,有人欣慰、有人开心、有人失落、有人苦涩、有人嫉妒。 上官悦觉得这眼前的一切,是多么的刺眼。 为什么,他眼里有的只是她? 为什么,他一丁点的眼神也舍不得给自己。 “六皇弟,刚才你四皇嫂情绪激动,急于将北宁传来的好消息告诉给六弟妹,有不当之处,还请六皇弟和六弟妹海涵。” 北堂墨宣也觉得眼前的场面“碍眼”,他不耐的出言为沐如星挽回一丝脸面。 “四皇兄知道宣王妃有不当之处就好,宣王妃的这只手本王就看在它初犯的份上,暂且饶它一回,若是有下次,它让本王的王妃好心情没了,本王定饶不了它。”北堂墨宸的话,带着寒气,带着杀气。 似乎,他随时都有可能毁了沐如星的手一样。 “你……”北堂墨宣心里一窒,他没想到北堂墨宸竟然众目睽睽之下如此驳了他的面子,一张俊脸拉得如黑包公,心里更是怨恨起沐如星来,都是这个胸大无脑的女人惹的祸。 若不是为了在沐冥飞面前好好表现,他才懒得理这该死的女人。 上官悦心里苦涩。 沐如星狠狠的攥紧手中的衣袖,恨,恨,她恨死沐清宁这个贱人了,她只是碰了一下沐清宁的手,他就放下狠话若有下次就取了她的手。 难道在他眼里,自己真的如此不堪吗? “睿王何必如此动怒,星儿和五皇妹是两姐妹,两姐妹之间有点亲密的举动也不为过。”沐冥飞眼见自个的皇妹面子上挂不住,北堂墨宣又被当中驳了面子,觉得自己再也不能坐视不管了。 而后,竟然望着沐清宁,装起兄长的模样,指责道:“五皇妹,你和三皇姐既是父皇的女儿,我北宁的公主,同嫁到南祈国,就应该和皇姐相亲相爱,不要针锋相对,莫要丢了我北宁的面子。” 沐冥飞毕竟是太子身份,在北堂墨宸面前既然也没有低人一等的感觉,说的话,自然是底气十足。 虽然,他惊诧于沐清宁不但没毁容,反而拥有绝世容颜,但是,她始终是自己对立的一面,他自然也不会要求自己做到怜香惜玉。 更何况,因为沐清宁,沐如星的面子挂不上,所以他不能坐视不管。 他要让天下这里所有的人都知道,是沐清宁无礼在先。 纵使北堂墨宸一心偏袒她又如何,他就不信北堂墨宸会因为这事会闹大。 毕竟,不承认姐妹之情的是沐清宁,不对的是她。 姐妹,沐清宁心里冷冷一笑。 认那个男人和别的女人生的女儿为姐姐?这真是天大的笑话。 早在那个人害得她们惨死的那一刻,她心里就已经恨死那个人和他的其他女人、其他子女。 早在那个人拿着楚寒和楚府的命威胁她嫁给北堂墨宸的那一刻,她心里再无这个父亲。 以她的性格,绝对会做出一番举世惊人的举动,告知天下,与沐连夜断绝父女关系。 然而,为了沐冥玄,为了雪妃,为了楚府,她强忍着,但不代表,她会因为在意天下人对她的看法,去做违背自己心愿的事情。 ------题外话------ 今日墨墨心里一兴奋,上班时间偷偷码了这么多,补偿昨日的字数不足,亲们喜欢吗?喜欢的亲,欢迎收藏哦,呜呜,墨墨需要你们的收藏鼓励鼓励,给墨墨码字的动力吧! ------------ 第二十九章 向沐如星讨了利息 往事滚滚而来,越是回顾起往事,沐清宁心里越是恨,她对那个男人只有恨,她怎么会认他和别的女人生的儿女为兄妹。 更何况,她面前的这对所谓的兄姐,不久前还精心策划着让她和皇兄在众人面前**,这笔帐她还没跟他们算,现在好意思装出一副兄姐的好模样? 她,莲步轻移着,向沐如星走去,步伐缓慢,无形中却让人感觉到一股寒气迎面而来,“沐如星,你若是想活得舒服点,就不要把主意动在本王妃头上否则,后果自负。” 狂妄的威胁,**裸的威胁,她沐清宁管这是什么地方,北宁皇宫也好,南祈国皇宫也好,她沐清宁没这个闲功夫陪她们玩这种争风吃醋的游戏。 优雅的转身,欲离开,却见慕容千叶一脸玩味的望着她。 她,神色无异,似乎,刚才她所做的事未曾被人发现。 是的,除了北堂墨宸和慕容千叶,没人注意到两根纤细的银针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悄无声息的分别没入沐如星的双臂。 而这,只是她向沐如星讨的那点利息而已。 沐如星,此时的她却浑然不知自己即将遭受的苦难,她满脑子里装的都是对沐清宁深深的恨。 她堂堂的北宁嫡亲公主,什么时候被人欺负过,而如今,在众人面前,在她喜欢的男子面前,在她的夫君面前,她竟然被沐清宁**裸的威胁了。 总有一天,她会让沐清宁死无葬身之地,沐如星心中的恨意犹如滚滚的波涛,席卷而来。 她不知道的是,当真的有那么一天的时候,死得不瞑目的是她自己。 “沐太子,宁儿是本王的王妃,她所做的一切,本王都担着,太子切莫担心有损你北宁的脸面,沐太子莫要管错了对象!”北堂墨宸冷冷的抛下这句话,直腰一弯,长臂一捞,轻易的将沐清宁捞进怀里。 “回府。”丢下这么一句话,他优雅的迈开步伐。 啊,冰言等人望着前面的男子,呆愣中。 这什么状况,英俊挺拔的睿王竟然一只手抱着她们的公主,一只手撑着伞,行走于皇宫。 这,怎么看,怎么都觉得诡异啊! “啪,啪,啪”慕容千叶的折扇轻轻敲打着呆愣中的众人,“还不跟上你们的主子?” “哦”众人回神,呆愣着,几秒中后,回过神来。 “六皇兄这也太过分了,怎能如此偏袒一个女人。”待几人走远,北堂雨菲跺跺脚,气愤道。 却是,一片安静,无人回应她。 “走吧。”北堂墨宣恢复他惯有的温润儒雅,在沐冥飞面前,他确实不能表现出对沐如星不满。 几人原路返回。 北堂雨菲见刚才没人理她,心里很少气氛,她捅了捅身边至始至终一言未发的上官悦。“悦儿表姐,六皇兄如此偏袒那个女人,你都不生气吗?” 上官悦自幼跟随在太后身边,与北堂雨菲自然是相处的融洽,她这么问,却也是出于真正为上官悦担心,并非挑拨。 上官悦故作委屈的摇摇头,心里却苦涩万分。 沐如星不动声色的观察着上官悦的反应,若有所思。 对付沐清宁,何必她亲自出马,她心里懊恼着,怪自己醒悟太晚。 南祈国皇宫外,两辆精致华贵的马车静静的停靠在宫门前,马车身旁分别站着一男一女。 男的一身黑色长袍,俊脸冰冷。 女的一身雪白长裙,媚脸冷若冰霜。 两人至始至终都保持着静止不动的状态,臂中各自抱着一把长剑,过往的太监宫女瞧见这般严肃的架势,无一不走的远远的,似乎很害怕他们手中的剑一不留神,便会要了他们的性命。 当这般场景落入沐清宁的眼里,她脑里闪过的便是勾魂鬼黑白无常。 作孽啊!作孽啊!这么漂亮的俊男俏女待在北堂墨宸身边,一不留神就被他训练成人人避之惟恐不及的黑白无常。 想着,沐清宁嘴角禁不住勾起一个弯弯的弧度,却转瞬即逝。 “宁儿是在乐什么?”他温暖的气息喷洒在她耳边。 沐清宁白眼瞧他一脸兴趣盎然的模样,身体微微扭动,脸更深的埋进他怀里。 “呵呵。”北堂墨宸低低一笑,右臂更紧的将她抱住,迈开步伐往马车的方向走去。 “王爷、王妃!”落剑落雪的表情有所松动,环住的手臂已经放下,恭敬的给北堂墨宸和沐清宁行礼。 “嗯。”北堂墨宸淡淡一应,手臂一移,落雪便已接住他手中的油纸伞。 他却抱着沐清宁踏上了马车。 “咦。”沐清宁将埋进他胸口的脸伸出,吃惊的望着眼前的一切。 马车正中间有一张小方桌,方桌上摆满了各色个样的糕点、水果,这些佳肴不仅颜色靓丽、而且散发着浓郁的香味,而在佳肴的旁边放着一杯杯冰镇凉爽的香茗,香味弥漫整个空间。 沐清宁抚抚额,皇宫与睿王府的距离,坐着马车也就仅仅一个小时,这男人,有必要这么夸张吗? 腹诽中,北堂墨宸却已将一杯香茶递到她的唇边。 沐清宁望着眼前的杯子,柳眉挑起,她心里生起一股怪怪的感觉,这家伙是不是太过于热情了? 见她没有饮水的意思,北堂墨宸好看的剑眉微微蹙起,宁儿的唇瓣干干的,难道他会错宁儿的意思了?她不渴? “王爷。”沐清宁不自然的双手推开他的胸口,“可否让清宁下来坐?”刚才走路她已经要求下来走了,他拿日头大,她身子骨肉的理由来拒绝了她,现在,已经到马车上了,他怎么还不放她下来。 不想,腰间的力道一紧,她再一次紧紧的撞进他怀中。 “你…”沐清宁心里一怒,这家伙,到底想干嘛? 嘴边的话嘎然而止。 北堂墨宸低着头望着她绝美的小脸,深邃明亮的黑眸直勾勾的盯着她,她的唇。 见到她脸上不自然的染上一层红晕,他低低一笑,转眸引了一口杯中的茶水,而后… 北堂墨宸紧紧扣住沐清宁的后脑勺,性感的薄唇紧紧的贴上她虽干燥却诱人的唇瓣。 “唔唔…”看着眼前放大的俊脸,沐清宁震惊的张大着嘴巴。 北堂墨宸心中甚是满意,将嘴里的凉茶全部喂下去。 措手不及,茶水顺着喉咙缓缓流下。 顿时,全身升起一股舒爽清凉的感觉。 原本只是想喂小女人喝下一口茶,可是一碰到小女人柔软甜美的唇瓣,他仿佛着了魔般,想再深一点的探入,再探入…… ------------ 第三十章 本妃只对男人感兴趣 四唇相接,唇齿相扣,她柔软的唇如娇嫩的玫瑰花瓣般丝滑,似莲香的淡雅香气缭绕不绝。 呼吸间尽是淡淡墨竹之香,他的唇在她柔软的唇瓣上,轻轻地辗转,温柔地吮吸着,慢悠悠的来回划过她的唇线。 轻柔,湿麻的感觉从她唇上慢慢延伸,直入心坎,化为丝丝柔情。 湿热软腻,如微风拂过湖面,荡起层层涟漪,身体如电流通过般酥麻,一瞬间,沐清宁的脑海中竟是完全空白的一片。 她缓缓的闭上眼睛,第一次她没有排斥他的漫漫长吻,第一次那段支离破碎的悲惨画面没有侵蚀她的大脑,第一次那种恶心的感觉没有涌上心头。 虽然她没有回应他,但是不排斥,这小小的变化,已经让北堂墨宸心里狂喜不已,这算不算是宁儿的心为他打开的前兆? 不知不觉间,北堂墨宸放松了对沐清宁的牵制,手自她的后脑缓缓的滑入她纤细的腰,他轻轻用力,让她柔软的身体紧贴着他。 他轻轻撬开她的贝齿,浑厚濡湿的舌头跟她的丁香小舌纠缠在一起,吻遍她口中的每一个角落。 他的吻,愈加深情,愈加缠绵…… 眼前的男人就像一颗毒药,他紧紧的锁住她,幽暗深邃的眼眸里折射出温柔春意的光芒,一颗清冷的心,不知不觉中已经沉沦。 马车的晃动惊醒了沉迷中的沐清宁,猛然睁开紧闭的双眼,大脑迅速清醒,她又被这个男人轻薄了,沐清宁心里懊恼,心里愤怒,她的手悄悄的移至北堂墨宸的腰际,敢一次又一次的轻薄她,让他尝尝她的刺骨针的味道。 然而,她的动作快,北堂墨宸的动作更快,早在小女人睁开眼睛的那一刻,他就知道她大脑晃过神来了,他虽然没有停止嘴上的动作,可神经却是警惕得狠。 大手紧紧握住欲行凶的纤细小手,他温热的气息喷洒在她脸上,轻声道,“宁儿,你又想使坏了?” “诡计”被识破,沐清宁脸不红心不跳,“是。”她回答的坦荡,谁叫他轻薄她,谁叫他诱惑她。 她就是想给他刺上几针,怎么着? 北堂墨宸惩罚性的在她诱人的唇瓣上再印上一记,才缓缓起身,手里把玩着从沐清宁手上拿过来的银针,冷冽的声音传自帘外,“怎么回事?” 马背上的落剑只觉得周身一股寒气圈住自己,他虽然赶着马车,但是多少都能察觉出马车内的情况,所以他也不忍心打断主子的好事,可是这相府的人拦住马车,他不能不停车啊! “王爷,相府的马车坏了,上官小姐问王爷的马车能不能顺载她主仆三人一程。”落剑小心翼翼的声音传入车内,好事被打断王爷心里已经不爽,可别再因为他这句话 “马车坏了。”北堂墨宸低喃着,眼底闪过一缕意味不明的光芒。 马车外,上官悦一双美目紧紧的盯着华丽精致的马车,车帘挡住了车内的风景,但是她却可以敏感的感觉到里面的他们必定是在温存,要不,他的声音怎会掺杂着浓浓寒气。 是不是怪她打断了他们的好事?上官悦垂下头,装作紧张不安的样子。 她匆忙和宣王等人辞别就是为了早北堂墨宸一步出这皇宫,她命车夫将马车砸坏就是为了能让睿王的马车载她一程。 她相信,睿王若是和她近距离的接触,就一定会对她感兴趣。 “那就顺载她们一程吧!”就在她心里忐忑北堂墨宸会不会拒绝时,马车内再一次传出北堂墨宸低沉的声音。 落剑翻身下马,掀开车帘,恭敬道:“上官小姐,请。” 上官悦故作迟疑一下,才迈上马车,害羞的行了个礼,“悦儿见过王爷、王妃。” “嗯。”北堂墨宸淡淡应了一声,他拿起小方桌上摆放的一双白玉筷,夹起一块菊花糕递到怀里小女人的嘴边,“母妃做的,尝尝!” 车轮滚滚,一路向着宫外驶去。 “味道可好?”见到沐清宁轻咬一口后,北堂墨宸笑着问道。 “很好。”月妃做的菊花糕甜软酥松,入口即化,齿颊生香,味道确实很不错。 “喜欢就好。”看到沐清宁对母妃的手艺很满意,北堂墨宸笑得更加欢悦,薄薄的嘴唇微微上扬,仿佛一朵瞬间盛开的莲花在他唇边荡漾,令人目眩神迷。 上官悦美目痴迷的望着眼前至始至终都未曾看她一眼的男子,耀眼黑眸,笑起来如弯月,肃然时若寒星。直挺的鼻梁,唇色绯然,轻笑时若鸿羽飘落,甜蜜如糖,静默时则冷峻如冰。侧脸的轮廓如刀削一般,棱角分明却又不失柔美。 这般绝世俊雅的男子,怎能不令世间的女子为之惊心和刻骨,怎能不令世间的凡夫俗女们痴情期待。 曾经以为以她的容姿,天下男子无不为她倾倒,谁知相识以来,他从未给她任何近身的机会,这也罢了,皇祖母做主将她赐给他,她不介意以侧妃的身份嫁入睿王府。 然而还有一个多月,眼前的男子便是她一生一世唯一的夫君了,此时他怀里却抱着别的女子,温柔的喂她吃糕点,对她却熟视无睹,这叫她情何以堪。 上官悦自幼身份尊贵、美貌过人,不管她走到哪里,都是众人眼中的焦点,如今,被自己心爱的男人无视,她怎甘心。 “悦儿是否打扰到王爷和王妃姐姐了?”终于坐不住的上官悦主动开口。 “无事!”北堂墨宸终于看了上官悦一眼,然而他的语气却带着疏离的味道。 “宁儿,喝口茶!”北堂墨宸再一次无视上官悦,将凉爽舒心的冰镇茶递到沐清宁嘴边。 “早前听闻王妃姐姐容颜被毁,悦儿心里为姐姐伤心,没想到姐姐竟是貌美惊人,那些胡扯姐姐毁容的人好可恶!”上官悦不甘心再一次被北堂墨宸无视,只好将主意打到沐清宁头上。 上官悦表面上虽是为沐清宁打抱不平,指责百姓胡乱瞎扯,实际上却是变相的告诉北堂墨宸,沐清宁正如沐如星所言那般装作毁容博取帝王的宠爱。 沐如星早就告诉她,北宁皇帝最宠爱的女儿是他的第六女儿沐北宁,七年前沐北宁丧生火海,沐如清火海中逃生后改名沐清宁,终日以面纱遮面,也正是那时候起,北宁皇帝开始将被沐北宁受到的宠爱转移至沐清宁身上。 “本妃不记得本妃的母妃有生下一个流落民间的皇妹?”上官悦的心思沐清宁怎会不懂,然而,她懒得与北堂墨宸的未来的小老婆周旋,当下淡淡的看了一眼上官悦,冷冷的说道。 上官悦语塞,心沉了沉,却碍于北堂墨宸在场不能将不喜之色摆放于脸上,维持着端庄的笑容道,“王妃姐姐误会悦儿的意思了,悦儿与王妃姐姐将要共同侍奉王爷,王妃姐姐比悦儿先进门,又是王爷的正妃,悦儿是应该称呼王妃为姐姐的。” “王爷,悦儿说的对吗?”一双水盈盈的美目期盼地望着北堂墨宸。 “王妃年纪比你小,她不喜欢你叫姐姐,你便不叫吧。”北堂墨宸淡淡出声,却也不看一眼眼前楚楚可怜的上官悦。 若不是因为他与上官悦的婚事没有解决,眼前这个痴心妄想的女人早就被他一脚飞出马车外了,敢惹他的小女人不高兴,她活腻了。 “王爷说的是,悦儿知错了!”虽心里感到委屈,上官悦脸上却为表现出不满,而是装作很诚挚的向沐清宁道歉。 沐清宁不得不佩服上官悦超强的耐力与炉火纯青的演技,但是让她感到诧异的是北堂墨宸对上官无动于衷的态度。 或许,是顾及到她在场,害怕自己在她面前努力办好的真心真意毁于一旦吧,沐清宁暗想着,关于上官悦的道歉,她不作任何表态,这便是沐清宁,淡漠如水,冷若冰霜,只要她不想做的事情,她从不屑于在人前演戏。 “王妃,是不是悦儿哪里做错了?王妃怎么不高兴了?”沐清宁不做声,不代表上官悦便善罢甘休,上官悦柔美的眼眸中蓄起了泪意,楚楚可怜的望着沐清宁。 上官悦这般作态的模样,大有妾室受到正室欺压的感觉,沐清宁顿感无语,几乎是一字一顿的告诉她,“本王妃是不想说话,没有不高兴。”她发誓,上官悦再无趣的继续纠缠她,她不介意送她一份大礼-刺骨针。 这原本是要送给北堂墨宸的,却被他轻易的逮住了,她不介意让他未来的三儿替他承下这份大礼。 北堂墨宸饶有兴趣的望着对面惺惺作态的上官悦,脸上挂着温润的笑容,上官悦顿时心存喜悦,瞧睿王看她的眼神,多么温柔,是不是王爷也认为沐清宁这个贱女人态度过于傲慢? 那是不是意味着她的计划会成功? 没错,她就是故意在睿王面前激怒沐清宁那个贱人,让睿王清楚意识到沐清宁没有她端庄贤淑。 “王妃不想和悦儿说话,是不是因为不喜欢悦儿?”上官悦垂下头,掩去眼底的得意,故作委屈道。 “是。”沐清宁淡淡从嘴里吐出一个字,不管是前世还是这世她最讨厌的便是和虚情假意的周旋,对于上官悦的问题她自然是回答得干脆利落。 “王妃不喜欢悦儿,是不是因为悦儿即将与王妃共同侍奉王爷?王妃你放心好了,悦儿对王爷是爱慕,但是进门之后绝对不会和王妃抢王爷的宠爱,悦儿会安分守己、一心一意侍奉好王爷和王妃的。” 万分委屈的表情,嗲声嗲气的声音,真是我见犹怜。 精辟,这话说得极为精辟,当着北堂墨宸的面说出这话,实在是高招,既是让北堂墨宸知道她上官悦通情达理,又成功的让北堂墨宸看清她沐清宁的面目,让他明白他宠爱的女人实际上就是一个妒妇。 这个时代,男人三妻四妾理所当然,做妻子的不但不能反对,还要主动提出帮忙丈夫纳妾,张罗纳妾事宜,若是不同意,或者刁难丈夫的妾,那便被世人成为妒妇。 试问世间有哪个男子愿意倾心一个心胸狭隘的妒妇? 妒妇,沐清宁心里冷笑,别说她来自现代,便是一打出生便是这古代的女子,她也不可能与人共侍一夫,被人称为妒妇又怎么样,有什么比自己的终身幸福更重要的? 更何况,她这辈子最讨厌的便是一堆女人围着一个男人争风吃醋。 “上官小姐多虑了,本妃自幼便对甘愿做他人小三的女人毫无好感,更何况本妃性取向正常,只对男人感兴趣,如此,怎会喜欢上官小姐?”沐清宁冷声道,实在是没有必要和这种拈酸吃醋的女人浪费口水。 也不管对面的上官悦面上有多尴尬,她将头埋进北堂墨宸怀里,才几个时辰,她又困了。 北堂墨宸拿起踏上的一件薄披风盖在她身上后,修长的手指将她散落的发丝拨至耳后,宁儿体内沉淀的毒素对她的影响越来越大,千叶还没能确定这是什么毒,这如何是好? 上官悦安静的端坐在对面,她的高傲,以及她自幼所受的教育不允许她继续纠缠着想引起男子的好感,然而抬眸望着对面始终低头、用温柔缠绵眼神盯着怀里女人的男子,脸色如同冬日里的寒冰,眼中闪烁着势在必得的光芒。 总有一天,她上官悦也要沐清宁像她今日这般尴尬,衣袖下的手指狠狠的攥在一起,她心里暗自发誓着。 ------题外话------ 墨墨还是那句话,不会弃坑,没有做到每日更新,但是每次更新必定会坚持多更。喜欢墨墨文文的亲,欢迎收藏。你们的收藏便是墨墨写文的动力 ------------ 第三十一章 上官景华的杀心 华丽精致的马车渐渐的驶入帝都繁华的街道,街道的两旁挤满围观的百姓。 “看,睿王府的马车来了。”人群中传来一男子兴奋的声音。 所有的人目光都聚集于驶在前方的马车上,一到清早就传出睿王妃容貌并非丑陋,而是倾国倾城,因此他们老早就守候在这繁华街道,只为等睿王携带王妃进宫请安后回府路过此处,他们能一睹芳容,也好确认这传言是否属实。 隔着厚重的珍珠帘子,他们隐约能分辨出里面大概坐着两人。 “前面马车里坐的便是睿王和睿王妃么?” “怎么两人坐得那么远,不是说睿王很爱王妃么?” “你傻了,睿王妃是睿王亲自求娶的,自然是很爱了。” “睿王妃真的比第一美人上官悦还美么?” “真的,我亲耳听睿王府的人说的,不会有假。” “……” 上官悦呆愣的望着北堂墨宸英俊的脸,耳边飘过一声声压低的议论之声,那些话,让她既是羡慕又是嫉妒,更是不甘。 若是,此时睿王怀里的人是她,那该多幸福啊! 若是,此时百姓议论的人是她,那该多风光啊! 北堂墨宸低头看了看怀中的沐清宁,只见她虽然紧闭双目的睡着,但柳眉却微微蹙起,似乎,外面的议论声已经打扰到了她? 慕容千叶说宁儿药性发作的时候,最好让她睡个够,才能恢复精力,他可不希望宁儿被人吵醒。 薄唇微微抿起,北堂墨宸轻轻的将沐清宁身上的披风往上拢,将她的两只耳朵捂严。 而后,他修长的手指掀开旁边的珍珠厚帘,一双幽深锐利的凤目望向熙熙攘攘的人群。 “哇那不是上官三小姐吗?她怎么和睿王同坐一辆马车?” “是啊,怎么是她?” “难道睿王真正爱的是上官三小姐?” “不对,不对,你们没看到睿王怀里抱着一个女人吗?” “是哦,那女人是不是睿王妃?” “睿王妃睡着了呢。” “唉,看不到睿王妃的脸。” “嘘,没看到睿王不悦了吗?你们别吵醒了睿王妃。” 人们的议论声愈来愈弱,落剑回头望了主子一眼,接收到主子的眼神,会意的点头,两腿用力一瞪,马车加速往前行驶。 夏日炎炎,艳阳四射。 通体红玉所制的门匾上雕刻着龙飞凤舞的“相府”两个滚金大字。 相府门前的守卫老远便瞧见驶过来的睿王府马车,立即差人去禀报相爷。 书房内,厮杀对弈的上官景华与上官云虽诧异于北堂墨宸大婚的第二日为何光临相府,却一刻也不敢怠慢的起身到门外迎接贵客的来临。 华贵的马车缓缓的停在相府门前,上官景华和上官云身后的若干下人早已齐齐跪下,睿王第一次光临相府,百年难遇的事啊! 落雪驾驶的马车,梅心与桃红先后跳下马车。 上官景华维持着最初的满面笑容,心里却喜悦不已,原来,睿王亲自送悦儿回府,锐利的眼睛盯着前面华贵的马车,悦儿和睿王坐在里面? 在上官景华期盼的目光下,落剑翻身跃下马背,抬手揽开厚重的珍珠车帘。 北堂墨宸看了眼怀中的女子,幽深的眼眸里满是宠溺,他紧了紧她身上的披风,小心翼翼的迈下马车。 看到北堂墨宸身后跟着下车的上官悦,上官景华脸色笑容僵住,却转瞬即逝,他微微弯下腰,正要行礼,“老臣……” 刚开口,就被北堂墨宸一个冰冷的眼神给打住了。 上官景华猛然停住,他硬生生的将卡在喉咙中未说出的话语吞下,一脸的不明所以。 伏在地上的众人见自家老爷因为睿王的一个眼神吓得话说不出来,他们也全部沉默不语的跪在地上。 “上官丞相,本王只是顺道送三小姐回复,王妃身体不适,丞相就不必行礼了。”北堂墨宸看了怀中熟睡的女子,见她不曾被打扰,才低低出声道。 他的声音,低得只有离他最近的上官景华和上官悦听到,似乎,担心怀里的女子被吵醒。 在一片寂静中,睿王府的马车很快消失在众人眼里。 “悦儿,怎么回事。”上官景华仍处于不明所以的状态,他简直不敢相信他身为朝廷重臣,竟被北堂墨宸晾在自家门口了。 “爹爹,这你不是都看到了吗?睿王他眼里只有沐清宁。”上官悦委屈的跺着脚,掩面哭泣着跑进府。 这辈子,她从来没有在众人面前这么丢脸过,她恨死沐清宁了。 “梅心,小姐这是怎么了?”上官景华脸色铁青的问着惶恐不安的垂着头的梅心。 “回老爷,相府的马车刚出宫门就坏了,刚好睿王的马车经过就顺载小姐和奴婢们,但是奴婢们不和小姐同一辆马车,故而不知道小姐怎么了。”梅心勾着头将事情的大概讲述一遍。 上官景华摆摆手,通过刚才他自己亲眼所见的,以及梅心的口述,他已经大概了解到事情的经过。 悦儿一路上亲眼看着北堂墨宸对那女子的呵护,不伤心才怪。 “爹,北堂墨宸如此偏袒那个女人,悦儿嫁进睿王府,能幸福吗?” 关于太后赐婚上官悦为睿王侧妃一事,他心里一直反对,他是宣王身边的人,若是妹妹嫁给睿王,他以后是帮睿王还是宣王,这样的结果让他很矛盾。 “悦儿会幸福的!”上官景华恶狠狠的回答他的问题。 前晚的刺杀失败,昨日的诬陷又被北堂墨宸轻易的应付过去,他虽心有不甘,但也不气馁。 他上官家族富可敌国,他又是堂堂一国丞相,他的女儿绝对够格做睿王正妃,甚至,未来的皇后。 上官云看不见的地方,上官景华眼底闪过一抹狠绝的精光,沐清宁必须除去。 ------题外话------ 墨墨小睡的时候做了个梦,偶的收藏数上去了,可是,一醒,打开还是不变的数据,墨墨上班时间挥泪又码了2000的字 ------------ 第三十二章 碧月想学武 傍晚,睿王府的清墨园。 西天的落日轻盈的洒下一层绯红的薄纱,将清墨园内的草木皆笼罩在一片明辉艳光中,绿藤缠绕的秋千随风摇曳,亭内的紫风铃摇曳着清脆动人的音符。 一个容颜绝美的女子躺在蓝罗软香榻上,精致香炉里袅袅升起一股玉烟,整个内殿都萦绕着一种宁静安详的气息。 软榻不远处的檀木雕花小榻上,坐着两名容颜清秀的少女,绿衣少女专心的忙着手中的绣活,绯色少女全神贯注的盯着手中的一册书。 “公主,你醒了?”碧月揉了揉干涩的眼睛,余光刚好瞧见香榻上的绝美少女缓缓睁开双眼,连忙放下手中的绣活,赶到榻前,扶住她起身。 “嗯。”沐清宁微微点头,轻应一声,没想到原本只是不想被上官悦纠缠住才假寐,一醒来却发现自己躺在了清墨园的软榻上。 她抬头透过窗户望了望窗外的天色,满天的绯红,微微一愣,她竟然又睡了几个时辰? 冰言轻手轻脚的帮着沐清宁整理微微凌乱的衣裳,她边拈着衣服边低着头道:“公主是不是太累了,最近是越来越爱睡了?” 公主向来爱睡她是知道,但是这几次却不同于往常,甚至,公主竟然可以躺在睿王的怀里安然入睡,这太不正常了。 碧月也接过话来,“碧月也觉得公主不但比往常爱睡了,而且睡得更沉了。今日在相府抱着公主下马车,公主您还睡得那么香。” “有这事?”沐清宁微微蹙眉,北堂墨宸抱着她下马车,说明上官景华必定已经出来迎接他,这么大的动静她竟然毫无知觉,她体内的毒,到底有多厉害? “那个丞相大人是出来迎接王爷了,不过他刚要给王爷行礼却给王爷制止住了,所以也没弄出多大的动静来,公主您自然也就没醒过来了。”似乎知道沐清宁心里的疑惑,冰言忙解释道。 说这话,她完全没有碧月心里流露出的开心,一则她几乎每时每刻都是陪伴在沐清宁身边,对她的身体情况很了解,她总觉得沐清宁嗜睡是身体出了问题。 二则,她心里还对北堂墨宸让上官悦上马车一事心存芥蒂,公主是什么人,岂是那上官悦能比得上的? 倒不是说冰言看不起上官悦的缘故是因为身份不如沐清宁高贵,而是跟随在沐清宁身边多年,她心思缜密,既然也看出上官悦并非表面那般无害。 更何况,这个人,还是即将嫁入睿王府的侧妃,无论如何她心里想的都没有碧月想的那么简单。 碧月开心的是睿王对公主是真心相待的,而她想的是,给不了公主想要的感情,睿王就不应该霸占着公主。 听闻冰言的话,沐清宁愣了愣,北堂墨宸竟然因为担忧她被惊醒而当着一群下人的面驳了朝廷重臣晾的面子,难道,他就不怕上官景华因此对他心存怨恨吗? “公主,你是没见那个丞相和上官悦被王爷当众驳了面子后那难堪的模样,脸绿得和那蛤蟆有得比拼了。”一想到自己从车上瞧见上官景华和上官悦的表情,碧月就心里就忍不住幸灾乐祸。 “你这丫头,说话总是口无遮拦的,若是落入有心人耳里,别人又该编排公主的不是了。”冰言对碧月低声斥道。 而后,她轻蹲下身,捧起绣花鞋小心翼翼的为沐清宁套上,浅笑道:“王爷刚才嘱咐冰儿,若是公主醒了,就带公主去玄王。” 北堂墨宸和沐清宁成亲以后,为了避免口误给沐清宁带来不必要的麻烦,冰言和碧月对北堂墨宸的称呼也由睿王改成了王爷,自然对沐冥玄的称呼也由王爷改成玄王。 沐清宁轻轻站起身,樱唇微抿:“嗯。” 长长的裙摆轻轻的划过光亮的汉白玉地板,她的眼睛扫了一眼碧月搁在小榻上的书册,眼睛微微顿了一下,才淡淡出声道:“碧月你身体骨弱,不适合练武,以后就不要看这类书籍了。” 碧月身子骨弱,不适合学习古代的武功,沐清宁也曾经考虑过是不是应该教碧月现代的跆拳道与柔道,但是总归是她身边的人,担心她瘦弱的身体受损,舍不得。 “公主,碧月想学。”碧月垂着头,手指不安的绞着衣角。 一想到前夜公主为自己差点遭人暗算,冰言因为自己受伤,她心里就难过,也暗自发誓一定要学好武功,再也不能让前夜的事情重现了。 就算不能保护公主,她也要有自保能力。 “碧月,做任何事都不能以损伤自己的身体为代价,你若是想有自保能力,也并非学武不可,冰言教你学毒术就好了。”沐清宁神色突然凝重道。 冰言的毒术虽没有她学的精,但是对付敌人却绰绰有余,若是碧月学会了,自保不是问题。 “好的,碧月听公主的。”碧月也知道沐清宁是不愿意她身体受损才不给她学武,如今能跟冰言学毒术也好,总比过之前一无所用好。 ------题外话------ 谢谢405599962对墨墨的鼓励,还有送给墨墨的钻石,墨墨会加油的。今日墨墨因为事情很多,只能更新这么点了。 ------------ 第三十三章 噬心散 宽敞、整洁明净的书房内放着一张宽大的紫檀镶大理石书案,案上垒着厚厚的书籍,精致的文房四宝井然有序列于案上,书房的一角摆放着一紫檀木雕书柜,上面分门别类的陈列着满满的书籍,墙壁正中间悬挂着一幅著名的山水画。 一袭蓝衣,俊美不凡的北堂墨宸站立于窗前望向窗外,窗外青山绿水,亭台楼阁,如画美景,但北堂墨宸却没有心思去观赏这些美景,脑海里想的全是有关沐清宁体内的毒素。 慕容千叶翻阅遍所有的医书,才查得出沐清宁身上的毒竟是百年前遭各大国合力围剿灭门的华氏独门剧毒噬心散。 所谓噬心散,无色无味,任何人一旦中了此毒,它可以快速的吞噬人心,使人死之前痛苦不堪,而它的厉害之处在于,除非剖腹检查,否则医者就会误诊为心疾突发而亡。 该死的,到底是何人的心竟如此歹毒,宁儿当初还只是在母体中,那些人就下了如此歹毒的药来残害她的母妃和她。 北堂墨宸深邃的眸底越凝越深,若是他能查得出当年下毒之人是谁,他绝不放过他,伤他的宁儿,死路一条。 “其实墨宸你也不用担心,噬心散在王妃体内那么多年对王妃也造不成什么危害,如今在寒毒的唤醒下,王妃也仅是愈来愈嗜睡而已,我会给王妃配置一副药,只要她服用几天,将体内的残毒排出体外,王妃就无大碍了。” 察觉到他眼中浓浓的杀气,慕容千叶悠然出声道。 他的话使北堂墨宸缓过神来,他缓步走向书案,优雅的坐在桌旁的紫檀太师椅上,眼底一片凝重,“你确定噬心散仅是让宁儿嗜睡而已?” 不是他信不过慕容千叶,而是,他真的害怕他们考虑得不周全,万一宁儿有一天一睡就再也醒不来,这样的情况他不允许。 “墨宸你放心,以后每日我都会给王妃定时把脉,噬心散的解药我也会试着看能不能配置出来,以备需要。”慕容千叶向北堂墨宸保证道。 此时他毫不在意北堂墨宸对他医术的怀疑,他也知道北堂墨宸只要关乎沐清宁的事情,便会失了分寸。 不过,他心里却暗想,北堂墨宸娶的这个王妃,身上到底存在什么杨的秘密。 沐清宁的血液能解绝命。 她的伤口能以惊人的速度愈合,且不留下任何痕迹。 她身中噬心散,竟然好好的活了十几年。 还有她的母妃楚非雪,还有她和魔王的关系。 想着,想着,慕容千叶忍不住开口,“墨宸,魔王的事……。” 他的话刚出口,猛然间一道凌厉的目光射向他:“你第一次为宁儿把脉,我有说过这是宁儿的事,只此一次,下不为例。” 对于北堂墨宸突然翻脸,慕容千叶只是懒懒的掀开眼帘:“沐清宁已是你的王妃,你母妃的腿疾她理应放在心上。” “千叶,你有想过宁儿为什么宁愿嫁给我也不愿意让魔王出面了吗?”北堂墨宸语调沉重,“不是她没能力逃婚,她完全可以借助魔王来逃婚,甚至,将雪妃从北宁皇宫带出,可是她却没有这么做,你可知道这是为何?” 慕容千叶被他问得眉头微皱,自从发觉沐清宁和魔王关系非同寻常之外,他心里也一直迷惑这个问题。 “你可知二十年前各国对魔王是怎样的态度?”北堂墨宸继续抛出问题。 “魔王的势力能抵上一国精锐的军队,人人想得之,除之。不过单凭一国之力却不能胜之。”慕容千叶不是平庸之辈,这事他自然知晓。 “一国之力尚不可除之,那几国合力呢?”北堂墨宸幽深的眼眸望着慕容千叶。 慕容千叶拿着茶杯的手顿了顿,而后如花瓣一般娇艳的薄唇轻轻一扬:“那么,魔宫会从此消失于世上。” “这样,你总该明白宁儿为什么不借助魔王来逃婚了吧?”北堂墨宸扬眉。 “千叶不得不怀疑,王妃和魔王到底是什么关系。,以致于她宁愿赔上自己的幸福,也不愿意让魔王出面。”慕容千叶忍不住好奇着。 “你的意思是,宁儿嫁给本王,很不幸福?”北堂墨宸危险的眯起双眸,射向只顾吃着糕点而导致口误的某人。 “呃。”慕容千叶将欲伸向盘中的手神回,摸摸高挺的鼻子,“王爷,口误,口误,没事我去研究噬心散了。” 话音未落,他人已经闪到了门口。 慕容千叶拉开门口,眼前的蓝衣少女让他一顿,“王妃?” 北堂墨宸诧异的抬起头,只见沐清宁神色平淡的站立在书房门口。 ------题外话------ 噬心散这个毒药是墨墨自己胡乱编的,功效也是墨墨胡乱写的,这世上有没有这种药墨墨就不得而知啦。墨墨求收,收推荐,求评论哦! 最近,感觉思维堵塞,一整天的时间也就憋出这点数字了,少了,希望亲们不要介意。 ------------ 第三十四章 漏掉了什么? 北堂墨宸揽住沐清宁削瘦的肩膀,将她带到主位上。 他将沐清宁置于大腿上,将一杯香茶递到她面前:“见过玄王了?” 他将沐清宁抱回寝殿的时候有吩咐过冰言,若是沐清宁醒了便带她去见沐冥玄,而沐冥玄在沐清宁心中的地位很重要,他料定她醒来的第一件事绝对是见沐冥玄而不是来看他这个夫君。 显然,沐清宁对于北堂墨宸做出的亲密举动已经产生了免疫力,如今她也懒得像之前一样奋力挣扎了,更何况,人肉垫坐起来也是最舒服的。 她点点头,抿了一口他递过来的茶水。 北堂墨宸拈起一块糕点递到她面前:“饿了吗?晚膳时辰未到,先吃点糕点垫垫肚子。” “好。”其实她一点也不饿,但是见北堂墨宸这么殷勤,她真的不好意思拒绝他的好意。 她一口一口的吃着芙蓉糕,北堂墨宸笑眯眯的望着她,见她的唇瓣上染上一点屑沫,不禁抬袖为她擦拭嘴唇。 “咳咳”两声干咳声突兀的打断两人之间的暧昧。 “慕容千叶,你怎么还在这里?”北堂墨宸回头望着门口故意咳嗽的某人,不悦道。 这家伙,不是早该离开了吗?怎么还杵在这里妨碍他与宁儿恩爱?北堂墨宸危险的眯起双眼,眼里含着警告之意。 “呃。”慕容千叶摸摸高挺的鼻子,讪讪道:“我就走,我就走。”北堂墨宸这家伙也太小心眼了,他只不过是想多看美女一眼而已,他用得着要杀人的眼光看着他,凌迟他吗? “慕容先生,等等。”他转身刚要离开,不想一道平淡的声音阻止了他的脚步。 这个时代的人对医者和教者的尊称为先生,称呼异性为先生在现代是惯用的称呼,沐清宁叫起来顺口,而且虽然她作为北堂墨宸的王妃,但是和慕容千叶的关系,也还没有好到能叫他名字的份上。 听到沐清宁唤住自己,慕容千叶脚步顿了顿,转身往回走,脸上挂着他惯有的妖孽笑容:“王妃,有事找属下?” 北堂墨宸的面色微沉,宁儿最终还是问了。 “慕容先生,你可查出了我体内的残毒是什么?”沐清宁的语气平淡,似乎问的是和自己无关的事情。 瞧见沐清宁问的是她体内残毒的情况,慕容千叶下意识的望了眼北堂墨宸,见他并没有阻止自己说实话的意思,才开口道:“王妃中的是噬心散。” “噬心散?”沐清宁抬起眼睑,眼底的平静让人看不出她此时心里是什么滋味:“华氏独门剧毒噬心散,任何人一旦中了此毒便会缺心而死,而死因却往往让人误诊为心脏病……心疾突发猝死。” 她跟随义父玩毒多年,自然也听说过此毒,但是义父曾经和她提过这个世上唯一有噬心散配制秘方的华氏一门早在百年前惨遭灭门,既是灭门,应该没有余孽逃脱才对,那她和母妃怎么会中了华氏的噬心散? “对,就是华氏的噬心散。”慕容千叶心里感到很诧异,沐清宁竟然知道噬心散,这也太不可思议了。要知道,若不是他阅历的医类书籍多,他未必都知道啊! 沐清宁柳眉蹙起,真的是噬心散,难怪这么多年来义父为她控制寒毒未曾发现,难怪她自己也不曾发现自己体内留着残毒。 此时,沐清宁不得不佩服慕容千叶,他通过把脉不但能看出她体内沉淀了十几年的剧毒,还能查出这是何毒,不得不承认,他的医术确实非同一般。 “那么,慕容先生可是确定,我尚在母胎中便中了噬心散?”沐清宁语气平静,一时间竟然让北堂墨宸和慕容千叶这两个不简单的人听不出她话中的情愫。 毕竟,从来没有哪个女人当得知自己差点身中剧毒而死后还能表现出如此平淡的神色。 “千叶确信。”慕容千叶肯定道:“千叶从不说出毫无确定的判断。” 闻言,沐清宁眸底闪过一缕含着浓烈鬼魅气息的寒气,她还未出生便被人下毒,那就意味着那些人的目标是母妃,他们想置于死地的是母妃,当年母妃以怀有身孕,那这毒便是母妃自体内传给她。 而毒是在母妃怀她之前还是之后中的就不得而知,毕竟母妃和她的血液一样是特殊的,这应该也是母妃当初没有毙命,她安然无恙活下来十几年的缘故吧! 可是,若是母妃是在怀她之后才中噬心散,那说明下毒之人必定是沐连夜后宫的那些女人们。 若真如此,七年前的悲剧,这的是丽妃一手策划的吗?她是不是漏掉了什么重要的东西?沐清宁心存迷惑。 腰间忽然一紧,沐清宁抬眸,对上的便是北堂墨宸大海般深沉的目光,低沉磁性的声音在耳边响起:“除了嗜睡,你是否有任何不适,比如心痛、记忆衰退什么的?” 北堂墨宸的声音带着疼惜、关怀,沐清宁心里泛起淡淡的涟漪,只是飞快的一瞬又平息了下去,她没有挣脱出他的怀抱,只是摇摇头:“除了觉得很困,没有感到任何不适。” “没有其他不适就好,想必是因为雪妃和王妃血液的特殊,噬心散对雪妃和王妃没有造成实质性的危害。”慕容千叶看着沐清宁虽素妆却倾国倾城的面容,心里暗道这雪妃明明是北宁楚老将军的女儿,她以及子女的血液怎么会如此特殊的功效? “嗯。”沐清宁突然离开北堂墨宸的怀抱,北堂墨宸一怔,也只是眼睁睁的看着沐清宁轻移莲步着走至敞开的窗户旁。 夜幕未降临,仍能清晰的看到窗外的景色 ------------ 第三十五章 魔王是义父 窗外青山绿水,亭台楼阁,迷人美景,而书房内却是一室的寂静。 北堂墨宸疼惜地看着站立在窗前的沐清宁,飘逸的天蓝色纱裙,在晚霞的映衬下形成一副绝美的画面,但那瘦弱的背影有着无限的落寞。 像是陷入永久的沉思,久到慕容千叶觉得自己应该知趣的退下,给北堂墨宸一个安慰娇妻的好机会的时候,她清淡声音才传来:“母妃的腿疾,魔王也救不了。” 慕容千叶医术高明,他早就察觉到义父曾经用护心神功压制她的寒毒,不可能不怀疑她和义父的关系,更何况他今日当着她的面提到义父,心里想的也是由她主动告诉他们义父的下落,自然如此,她也应该趁早让慕容千叶他们对义父不再心存希望。 慕容千叶玩世不恭的眼底闪着少有的凝重,他望向北堂墨宸,却发现他紧紧盯着不远处的沐清宁,面色却无异。 虽然感受到身后北堂墨宸炙热的视线,沐清宁并没有回身,清淡的目光望向遥远的天际,谈谈的声音传来:“七年前,义父为了压制我体内的寒毒,毁了一身他引以为豪的绝世武功-护心神功。” 虽然义父护心神功废尽的真正原因并非完全如此,但是如此告诉他们却也说得过去。 至于她与义父的关系,就算她不说清楚,北堂墨宸与慕容千叶也能察觉得出魔王和她关系非同寻常,以其让他们心里猜测,还不如现在就告诉他们她与魔王的关系,而且,沐清宁心里也相信,北堂墨宸虽然在他们的婚事上手段恶劣,但是也不是那种随便兴风作浪的人。 她一向看人很准,虽然她猜不透北堂墨宸对她的感情是真是假,但是对他的秉性却看得懂。 而慕容千叶,自然是北堂墨宸信任的人,那说明她对他也可以放心。 魔王竟然是沐清宁的义父,慕容千叶心头一颤,天下谁人不知魔王最讨厌的便是皇室中人,否则也不会是几国欲想铲除的对象了。 可是,就是这么一个仇恨皇族、人人惧怕的魔王,竟然收北宁国的公主为义女?这也太不可思议了。 甚至,为了她,毁掉了一身绝世武功,这可信吗?慕容千叶心里产生了怀疑。 这也不能怪慕容千叶对沐清宁的话感到怀疑,毕竟仅是压制寒毒便毁掉一身绝世武功,对于他和北堂墨宸来说,一个医术高明,一个心思难测,这样的说法听在他们心里他们绝对不信。 慕容千叶不相信沐清宁所说的话,是因为他认为沐清宁只是在找一个理由让他们放弃对魔王的寻找,想到这里,他不禁为北堂墨宸感到不值。 北堂墨宸为了她费了不少心思,设计反算计太后和上官景华,甚至,他如今还策划着不娶上官悦为侧妃这事,为了沐清宁白白失去上官家族这个强大的拥护者,而他捧在手心里宠的女人,连帮忙请魔王出面疏通月妃经脉都不愿意,这样的女人,真的值得他北堂墨宸一生一世守护吗? 而北堂墨宸他也不相信沐清宁的说法,他的想法却不像慕容千叶想的那般。 原来,七年前将宁儿从火海中救出的就是魔王,原来魔王是宁儿的义父,难怪,她宁愿嫁给他也不动用魔王的势力,从宁儿的语气中,他可以察觉到宁儿对魔王的情,更甚于北宁皇帝。 所以,他相信魔王的护心神功被废是真的,为了宁儿才废掉也是真的,但是他心里却敏感的察觉到,护心神功被废的理由并非如沐清宁所言那般简单。 七年前,他的宁儿到底经历了什么? “王妃,这天下只有护心神功能彻底打开月妃腿部的经脉。”慕容千叶忍不住冷冷出声,顾不上北堂墨宸警告的眼神。 慕容千叶话中的不满沐清宁又岂会听不出,她回过身,亦是望着慕容千叶冷冷出声:“这世上已经不存在护心神功。” 两人冷冷对视,空气的温度骤然变冷。 “我信宁儿。”低沉磁性的嗓音掺杂着淡淡的宠溺,北堂墨宸站起身揽住她的双肩。 “王爷……”最终,慕容千叶却是什么也说不下去了,事到如今北堂墨宸仍是选择站在沐清宁这边,他多说无益。 他叹叹气,转身想离开。 而沐清宁抬眸望了他,最终却是什么也没说。 这毕竟不是在现代,若是在现代即便月妃的腿部神经严重受损,仍有可能治疗成功。 可是月妃,那个和妈咪长相、气质完全相似的女人,自己真的愿意看着她一辈子只能靠着轮椅行走吗? “其实,母妃的腿疾也并非义父不可。”在慕容千叶就要步出屋外的瞬间,沐清宁最终还是下了决心,没有做任何尝试就放弃不是她的做法。 慕容千叶脚底一个踉跄,差点扑倒在地上,这算不算是被惊喜吓到的? “宁儿,你有办法治疗母妃的腿疾?”北堂墨宸亦然兴奋的望着沐清宁。 “母妃全身的经脉要打通,并非一定要护心神功,我们可以试试药物治疗。”沐清宁淡淡出声。 医术她确实不如慕容千叶,但是她毕竟生在现代,自幼因为家族产业的缘故她还曾经到家族的医院实战两年,或许,中西医结合治疗,月妃的腿能治好也说不定。 ------------ 第三十六章 金面男是你 打发走欲想纠缠沐清宁探讨医术的慕容千叶,北堂墨宸将小女人牵至软塌前,坐下,修长的手指将她垂落在胸前的一缕发丝拢至耳后,温声道:“说吧,主动来书房找我,是有什么事?” “呃。”沐清宁讶然,她从不把心情挂在脸上,北堂墨宸这厮怎么知道她来书房的真正目的不是寻问她体内毒素的事,而是另有其事? 仿佛知道她心里的想法,北堂墨宸薄唇微勾,叹息道:“仅仅因为体内残毒一事,你不会急于来书房找我的。” “北堂墨宸,皇兄回国之前,能不能暂住在睿王府?”和聪明人聊天就是轻松,不用寻思着如何开口才妥当。 “宁儿你是睿王府的女主人,这事你想怎么安排都可以。”北堂墨宸未作任何思考,便悠然开口道。 “北堂墨宸,你可知留我皇兄在睿王府,会给你带来什么困扰?”沐清宁不相信北堂墨宸不会考虑到这点。 “早在本王向北宁皇求娶你之时,天下人便都以为本王娶你是为了拉拢北宁皇和玄王,既是如此,本王又何必顾忌你皇兄住在睿王府会造成的困扰?” 北堂墨宸将沐清宁搂在怀里,叹息道:“本王只在乎宁儿的想法。” 宁儿何尝不似这天下人心里想的,以为他娶她也是为了自己的权势,这让他既是恼又是无奈。 温暖的怀抱,舒心的墨竹淡香,她心里猛然一震,从什么时候开始,自己已经适应了他的怀抱?从什么时候开始他的话对她产生了影响? “北堂墨宸,既然你同意皇兄住府上了,那我去给他安排地方。”心里细微的悸动让她感到不安,她急于逃离他的怀抱。 他按住蠢蠢欲动的小女人,俊脸望向门口的方向:“落风。” 他的话音刚落, “唰……”一道声响,一名黑衣男子持剑立在书房中间。 “属下见过王爷,见过王妃!”落风恭敬的躬身请安。 “玄王入住睿王府,你去安排一下。”北堂墨宸淡淡吩咐道 “属下遵命。”落风身形一闪,书房内再也无第三个人的身影。 瞧着眼前发生的一切,沐清宁不得不在心里暗自佩服北堂墨宸身边的人不简单,隐藏时无声无息,出现时速度快如闪电,北堂墨宸背后的势力,究竟有多不简单? “这样,宁儿是不是可以陪着本王了。”北堂墨宸笑眯眯的望着怀里的小女人。 高贵雅致的书房内,精致的玛瑙香炉里,袅袅的檀香如云雾般缭绕而出,淡淡飘散,静香满溢。 沐清宁倚靠在软塌上,手里捧着一本堪比辞海厚度的《南祈国大律法》看的津津有味,毕竟她还有很长的一段时间要和南祈皇宫打交道,要是不了解这个国家的宫规和法律,如何在这个充满阴谋的皇宫大坑生存,甚至是发展自己的势力。 神清专注的她已经忽略了自己身处何地,更对不远处男子对她的深情凝视毫无知觉,书页在她纤柔的指尖翻动游走,她只是重复着翻书、一目十行、翻书、一目十行这一连续不断的动作。 北堂墨宸将手中的书卷搁下,幽深的眼眸紧紧盯着她,宁儿看书的样子,好美。 只是,看着她飞速翻动书页的动作,他蹙蹙眉,宁儿不喜欢看这类书籍?若是这样,他得吩咐落剑尽快寻来一些宁儿喜欢的书籍才是。 妻从属于夫,夫犯重罪,妻姐依例缘作;妻犯重罪,其之责也,与夫无关。 沐清宁目光紧盯着书页上的这一行楷字,柳眉紧蹙。 “若是不想看,就换其它的看。”北堂墨宸显然误会了沐清宁蹙眉的意思,他上前拿下小女人的书本,温暖的指尖抚平她的眉毛,“宁儿,以后不要皱眉,本王不喜欢。” 他的宁儿,嫁给了他,他会努力让她幸福、快乐。 沐清宁错愕的望着空无一物的手,心里哀叹,她什么时候说不想看了? 看到沐清宁呆愣哀叹的表情,北堂墨宸蹙眉:“宁儿,怎么了?”难道他理解错宁儿的意思了? 可是宁儿翻书速度那么快,还不时皱眉,这不是代表她不喜欢看这类书吗? 心里滴下一颗冷汗,沐清宁嘴角努力的挤出一抹僵硬的笑容:“没事。” 她站起身,不经意间,两眼瞥见书案上放着一张精致华贵的金色面具,面具的边缘上镶嵌一圈红宝石,整张面具透着一股威严庄重的神情。 长裙拖地,喇叭袖飘逸的拂过桌面,她软若无骨的柔荑轻轻的轻轻的拾起面具,脑里清晰的闪现着一段画面。 金面男,残情。 难道,北堂墨宸就是一年前她无意中救下的那个金面男? 北堂墨宸只是静静的望着她,心里却忐忑不安,他不知道,若是宁儿知道一年前救下的人是他,她会有何反应。 正是因为害怕她对自己更加憎恨,所以他一直隐瞒着两人早已相识的事实。 然而,今日未曾料到宁儿会来书房,他也忽视了他惯用的面具置于桌面上。 “北堂墨宸,一年前中残情的那个金面男是你,对吗?”心里已经明白个大概,她还是忍不住出声询问。 金面男?原来,宁儿给他的第一个称呼,是金面男啊! “宁儿,你悉心照顾了我大半日,却在解了残情之后悄无声息的离开,我派人寻了你一年,都未曾收获,不曾想会在北宁再一次遇到你。”心里虽然担心她会生气,但是北堂墨宸还是干脆利落的承认了那日中残情的金面男就是他。 沐清宁将金面具放下,一股苦涩的滋味涌上心头。 她无意中救下的人追寻了她一年,拆散她与相爱之人的婚姻,逼迫她嫁给他,这有多讽刺,有多可笑啊! 可是,在她与北堂墨宸这段婚姻中,她是该怪自己多管闲事,还是怪他“恩将仇报”? “宁儿,对不起。”见到她露出苦涩的神色,北堂墨宸长臂一伸,将她揽入怀里:“可是,你怨我也好,恨我也好,本王都不会后悔强娶了你。” 宁儿,你是我的,只能是我的,即使你怪我“恩将仇报”,我也不会放弃你。 “北堂墨宸,时辰不早了,我答应皇兄和他一道用膳。”她奋力挣脱出他的怀抱,冷声道。 她现在不想呆在他身旁,也不想见到他,她想静一下。 北堂墨宸深邃的眼眸紧盯着残忍闭上的门口。 宁儿,为什么就不能原谅我? 宁儿,你要去陪沐冥玄用膳,那你是否记得今日是我们大婚的第二日,你就忍心丢下我一人孤寂的用膳? ------------ 第三十七章 漫不经心 天色黑透,夜似蓝绸,星芒零星的点缀其中,睿王府里外皆是灯笼高悬,翻飞的红绸在明亮灯光的照耀下显得更为妖娆。 今日是主子大婚的第二日,亦是新王妃在王府的第一餐,在老管家的安排监督下,睿王府的最得力厨师大展身手,将他们毕生的厨艺发展到顶峰。 然而当年迈的老管家在宽敞明亮的厅堂里吩咐丫鬟们将珍馐美味收拾妥当,迈着苍老的步伐去请两位主子用膳的时候,老管家维持两日的灿烂笑容顿时僵硬了。 为啥,只因睿王和王妃新婚第二日便闹起了小别扭。 老管家忍不住心里哀叹这都什么状况,他英明神武的王爷窝在书房里绝食,他美若天仙的王妃却在凌云楼与玄王共度晚膳。 凌云楼,宽敞明亮的外殿内,满桌的美味佳肴,山珍海味。晶莹剔透的象牙筷,清澈通透的翡翠碗。 沐清宁拿起象牙筷随意夹起一块凤尾鱼翅放入口中,漫不经心的咀嚼着。 味同嚼蜡,不是厨师的手艺不行,是她心中有事,再美味的菜肴入口,也觉得无味。 沐冥玄放下手中的筷子,眼底满是关切的望着她,“宁儿,菜不合胃口吗?” 她抬眸,摇摇头,对沐冥玄展开一抹让他放心的笑容,脑海里总是闪现着她离开书房时北堂墨宸眼底的失落和悲伤。 她心思缜密,只凭一眼就能分辨出人心的好坏、真假,但是对于北堂墨宸她一向看不透,总觉得他藏得太深,戏太能演。 大婚前夕,他暴戾的将欲想取她性命的黑衣人化为一滩浓血。 大婚那日他早已察觉出太后和丞相的意图,设计反将了他们。 清墨园,据说是他的寝殿,他却布置成得宁园相差无几。 第二日进宫请安,明明是她迟醒才迟到的缘故,他却一句简单的话让所有的人都认为是他恋欢才迟迟未到永安殿。 他不顾帝王的怒颜,也要为她争取不用向包括帝王在内所有的人跪安行礼。 紫月轩,他蹲下身子细心的为她穿上鞋袜。 面对沐如星对她的纠缠,他不顾宣王和沐冥飞在场,狠绝威胁沐如星剁了她扯住自己的手。 马车里,他无视上官悦的存在,只关心自己是不是受到打扰了,甚至,仅仅是为了不吵醒她,他当着所有人的面驳了上官景华的面子。 以前总认为他对自己的感情是不纯净的,是从什么时候开始,自己心里开始去关注他是否真心? 难道,自己也和寻常女主那般,心也会沉迷于他给的温柔和关怀吗?自己什么时候变得这么肤浅了? 象牙筷漫不经心的挑起几粒米饭,心中的思绪婉转万千。 北堂墨宸,你的心,到底是真,还是假?为何总让我看不透。 沐冥玄见沐清宁魂不守舍的模样,以为她是为沐如星怀了楚寒孩子之事感到难过,心里既是懊恼自己为何要将此时告知于她,又是担忧。 “宁儿,对不起,皇兄不该告诉你沐如星怀孕之事。”沐冥玄愧疚道。 沐清宁晃过神,瞧见他满眼的愧疚和担忧,原来皇兄不但看得出她有心事,还以为她心里介怀沐如星怀孕之事。 她承认,当皇兄将沐如星怀孕的事告诉她的时候,她心里划过一抹痛,但却很快转瞬即逝。 心中会痛,是因为曾经深爱过,情到深处,哪容易相忘? 然而,当楚寒和沐如星有肌肤之亲的那一刻,她和楚寒之间的爱情便已破碎,一段被人撕碎的爱情,她何必一辈子纠缠其中不能自拔? 她放下手中的筷子,脸色略带歉意:“皇兄,宁儿只是天气炎热胃口不好,皇兄请勿担忧。” 沐冥玄心里叹气,知道沐清宁有心事瞒着他,然而她不愿意说,他也不好问,拿起筷条,他夹起一块翡翠鸡片到她面前的碗里,“最近你消瘦了不少,还是得多吃点肉补补身体。” “好。”不想让沐冥玄担忧自己,沐清宁很快敛去不快的思绪,轻快的应着。 ------题外话------ 墨墨今日从外地回来了,只能更这么多,明日继续更新 ------------ 第三十八章 孤寂的北堂墨宸 兄妹俩这厢是一片温情,那厢书房内却是满屋寒气。 书房门外,北堂墨宸的三大贴身侍卫持剑而立,脸色全是一片凛冽,维持大半月喜庆的睿王府,此时府内的空气仿佛凝上层层寒霜。 宽大的书房内漆黑一片,无人敢进屋上灯,北堂墨宸坐在铺着柔软狐裘的檀木太师椅上,皎洁的月光银链般流淌过镂空的窗格,投在他身上,一侧脸隐在暗处,清冷的月光衬得那张冷冽的俊脸更加棱角分明。 原本让人一见倾心的俊脸,此时透着一股森寒的气息。 性感殷红的薄唇紧紧的抿成一条直线,墨色的眼眸溢满寂寥之色。 门外的老管家心里焦急得直跺脚,王爷将自己锁在书房内,晚膳不用,拒绝所有人的接近,这如何是好? 所有的人都察觉出王爷是在和王妃置气,可是偏偏他一个白发苍苍的老管家特意跑去凌云楼告诉王妃王爷没用膳,结果王妃却无动于衷,淡淡的一句“知道了”就将他老人家“轰出”凌云楼。 王妃啊,王爷是您的夫君啊,你怎能不关心关心王爷啊! 想到此处,老管家低叹一声,看了眼紧闭的房门,眼中担忧。 不行,他还是得去一趟凌云楼央求王妃过来劝劝王爷,老管家迈着苍老的步伐,再一次朝着凌云楼的方向走去。 落剑等人望着老管家苍老的背影,心里很是无奈的摇摇头,只怕老管家又是白跑一趟,他们三人心里可是看得一清二楚,王爷对王妃可是热脸贴冷屁股。 漆黑空荡的书房内,北堂墨宸纹丝不动,漆黑的凤目中冷冽无情,唇角勾出一抹自嘲般的笑容,他对宁儿情意深深,可是,她给他的却是一道绝然的背影,宁儿,你就这么恨我吗?得不到你的爱,我该怎么办? 以前,他没有爱过,他不知道该如何去爱一个人,可是当宁儿走进他的视线后,他追寻,拆散她的婚姻,逼迫她嫁给他,试着慢慢去了解她,疼惜她,纵容她,可是她还是不能原谅他。 他是不是错了,不该算计她,不该逼迫她。 可是,要放弃宁儿,他做不到啊! 北堂墨宸双眸一凛,修长的手紧紧握着椅子的扶手,不,绝对不可以让宁儿离开,他可以等,无论等多久都可以。 甚至,宁儿不爱她,他也要留她在身边,她不爱他不要紧,他爱她,宠她一辈子就够了。 一道黑影穿梭过九曲回廊,闪在书房外,“慕容公子……。”落剑等人的声音在寂静的夜中响起。 一身红袍的慕容千叶望着紧闭的房门,挑眉:“王爷还不肯出来?” “是。”落剑急促回道:“也不肯用膳。” 妖孽的桃花眼一挑,慕容千叶推开菱木门,迈着悠闲的步伐踏入书房内。 一踏进书房内,慕容千叶就感觉到一股诡异的气氛弥散于整个书房内,诡异到他的脚步一顿,再也迈不开半步。 “出去。”一道低沉的声音传来。 慕容千叶摸摸高挺的鼻尖,印象中北堂墨宸是第一次欲想将他赶出门外,看来这厮受的情伤很重。 脚步后退几步,慕容千叶略作思考,最终还是迈开步伐慢慢走进书房的内殿,一进去便见北堂墨宸孤寂落寞的身影。 原本是想嘲弄北堂墨宸这么高贵的人一直深受广大女子爱慕,如今却被自己的王妃冷落的,可是一看到北堂墨宸落寞地坐在椅子上,到嘴的话只能硬生生的咽下去。 “墨宸,你这是何苦呢?”他叹气道。 沉默了许久,北堂墨宸才出声,“千叶,你没爱过,你不懂。”曾经他也如慕容千叶心里所想的那般,以为娶妻进门不过是为了顺应父母的要求,或者为了增强自己手中的权势。 可是,当遇到宁儿,他才懂了得爱,才知道娶妻应当娶自己最爱的女人,呵护她,保护她,给她幸福快乐的生活。 “是,千叶是不懂爱,但是千叶不明白区区一个爱字就让一向冷静睿智的睿王失去理智,更不明白为了一个女人睿王将一颗好棋子拱手让于他人。”慕容千叶说着,眼神里不再是一贯的妖孽,而是冰冷如寒霜,语气也愈来愈凌厉,“自古皇位的争夺都是血雨腥风,不是你死,便是我活,江山美人,孰轻孰重,但愿王爷心里明白。” 慕容千叶跟随在北堂墨宸身边多年,这是他第一次敢用这般语气同他说话,大概是因为他希望北堂墨宸能明白自己心中想要的究竟是什么。 北堂墨宸幽深的眸子静静的望着他,许久,才淡淡一句:“千叶,你说的本王都明白,若是,没有宁儿,本王要这天下有何用?” 他想要天下,不只是因为身为男人骨子里存在的征服欲,更是因为身为天家之子不得不争,就如慕容千叶所言,皇位的争夺血雨腥风,你不争,他日,人家就踏着你的血登上那个最高的位置。 慕容千叶目光中闪着点点火星,北堂墨宸对素来不喜女子,其他王爷皇子身边都是妻妾成群,唯独他年过二十府里却不曾有一妻一妾,若不是跟随在他身边多年,慕容千叶心里可能也会如某些无聊人士那般心里怀疑北堂墨宸不喜女人是因为好男风。 可是,就这么一个曾经对女子无情无心的人,却为一个女人不陪自己共度晚膳而将自己锁在书房里。 他眼里冷俊狂傲的北堂墨宸,何曾有过这么孤寂落寞的表情?“既然如此,那王爷为何不逼迫王妃接受你。”慕容千叶在他面前坐下,轻叹一声:“王爷与王妃衣已经拜堂成亲,为何还要如此迁就王妃,更何况,得到王妃既能如王爷所愿,又能解去王妃身上的一半寒毒,何乐而不为?” 跟随在北堂墨宸身边多年,他早就熟知北堂墨宸虽表面看似温润,实则却腹黑至极,但凡入他眼的,都绝不允许落入他人之手。 偏偏这么一个霸道的男人,如今却因为自己娶入门的王妃挫败的窝在这里,这还是他认识的北堂墨宸吗? 北堂墨宸嘴角泛起一丝苦涩,他强迫宁儿嫁给他,她已经不能原谅他,若是强行要了她,宁儿估计是对他恨之入苦了。 更何况,他也舍不得再次逼迫、伤害宁儿了。 ------题外话------ 谢谢某亲送给墨墨的小礼物,墨墨很喜欢,墨墨答应某亲,会努力码字的! ------------ 第三十九章 美人出浴 修长如玉的手紧紧的攥住一面金色的面具,目光落在淡淡月光笼罩的窗外,眸光幽远苍凉:“宁儿已经知道一年前她救下的那个人是本王了,她心里肯定很恨本王恩将仇报,拆散她与楚寒的婚姻。” 寂寞、痛苦的表情一览无余,慕容千叶轻叹一声,他怎么也没想到身份尊贵、受人追捧的睿王,如今在他面前会显露出这么表情。 不可思议,太不可思议了。 情,当真是这世上毒性最烈的毒药。 慕容千叶轻轻一倒,身体斜靠于软榻上。 有谁能想到,对女人不屑一顾的睿王,大婚第二日的夜晚,在他的下属兼好友慕容千叶的陪伴下,一呆便是大半个夜晚。 明月悬挂高空中,此时已是亥时。 清墨园内 屏风后,一颗偌大的南海夜明珠放在一个精致小巧的白玉盘里,发出幽幽的青色光芒,照亮整个汉白玉水池。 六个身着绯色长裙的婢女提着花篮款款而入,立在池边两侧,她们不停的从手中的花篮中洒下片片花瓣,厚厚的铺了一池,而后,从花篮中掏出一瓶瓶精致的沐浴香料,倒往池中。 冰言和碧月则是快速有序地将衣物、浴巾、沐浴品归置好。 “好了,冰儿、碧月你们下去吧!”见到她们已经收拾妥当,沐清宁淡淡出声。 六个绯色婢女停下手中的动作,互相望了望,而后一致望向冰言、碧月两人,她们是老管家遵从王爷的吩咐派来伺候王妃生活起居的,若是伺候不周到,王爷怪罪下来死罪可免,获罪难逃啊! 瞧着所有的人都望向她们,冰言和碧月对视一眼之后,对她们点点头。 “奴婢等人告退。”众婢女屈膝行礼告退后,鱼贯而出。 “公主,冰儿和碧月在外面候着,有事就叫我们。”冰言和碧月早已习惯了沐清宁沐浴的时候不喜欢他人在一旁伺候,两人乖巧地依言退下。 玉琢般白皙通润的手缓缓的移至裙带处,灵巧一勾,天蓝色拖地长裙滑落在地上,玉足轻抬,踏入温热的池水中。 轻纱浮动,水雾氤氲,热气袅袅。沐清宁躺在温热的池水中,不时将花瓣和水轻拨在自己身上。水面上漂浮着一层绯色玫瑰花瓣,在烟雾的缭绕中更显现出其妖冶艳丽的本色,如同大雪中星星点点的梅花一般耀人眼目。 沐清宁伸出细白的双手,轻轻一拨,捧着花瓣在鼻尖轻嗅,香气醉人,却不是她喜欢的味道。 她最喜欢的两种香气,普罗旺斯上空弥漫的梦幻薰衣草香气,清新淡雅,令人身心舒缓;莲香,幽幽清香,泌人心脾。 清墨园曾经是北堂墨宸的寝殿,睿王府里最为宽敞、豪华的院落,因此汉白玉堆砌的浴池虽不能和现代别墅里的私人游泳池那么宽大,却也有室外游泳池那般大小,这一点让沐清宁心里很满意。 心思一动,她缓缓地滑下身体,任自己像一尾欢快的鱼遁入溢满淡淡花香的暖水浴汤。 她缓缓地阖上双目,任由水的浮力将她轻轻的飘荡起来,三千青丝飘散在水中,其中几缕调皮的贴着她柔嫩的肌肤,晶莹的水珠映照出明亮的色泽。 时间静静的流淌,沐清宁尽情的享受这刻的宁静与惬意。 “公主,你怎么样了?”许是好久听闻不到变点水声,外头传来冰言不安的声音。 “没事。”沐清宁睁开双目,她双手一划,靠上清清凉凉的汉白玉池壁,淡淡回应道。 片刻的时辰,一只纤纤素手掀开重重珠帘,沐清宁穿着特制的白色睡袍,光着脚丫从蒸汽腾腾的浴室走了出来。湿漉漉的长发,闪着晶莹的水珠,乌黑而发亮的垂至腰际,直直的发梢,滴敞着的水珠蔓延开来。 满室站立着等待伺候沐清宁的六大婢女望着款款走来的女子,瞬间呆住了。 美! 真美! 太美了! 原本就觉得王妃貌美似仙,南祈国第一美女上官悦尚且不可比,此刻亲眼目睹出浴后的王妃,她们才觉得世间赞美的词能用在王妃身上,真是少之又少。 绝美的容颜,雪白的肌肤,修长的玉颈,精致的锁骨,清澈的眼眸流转着轻盈碧波,卷翘的眼睫似是摄去所有人的神智,粉嫩的樱唇挂着浅浅的微笑,这就是她们王爷亲自求娶的王妃啊,真的是美得震撼人心。 沐清宁经过她们身边,顿了顿,淡淡道:“你们下去吧,有冰言和碧月服侍本妃就够了。”明明是轻柔的声音,却带着一种与音色不同的威严,众婢女只觉得王妃的气势竟然和王爷的相差无几,到嘴边的话被她们硬生生的咽下,个个依言鱼贯而出。 沐清宁款步走进碧月早已安顿好的内室,淡淡莲香飘飘散散,清澈的水眸微微一眨,自嘴角缓缓勾起一抹舒心的微笑,由于她身上的香味类似莲香,所以但凡用到香料的,冰言碧月无不为她选择莲香,今日匆忙进宫,一路上又不能和她二人同撵,未曾吩咐她们注意这些细节,不想她们不经提醒就知道如何做了。 倒不是说沐清宁太过于小心翼翼,而是当初义父费尽心思掩盖她身上的某种特征,不仅仅是为了她在后宫能安然无恙,这也和自己背后的身世有关,若不是如此,当初母妃也不会费劲心思使用其他的香料。 如今和北堂墨宸共处一室,她更需要小心。 她坐在镶玉石梳妆台前,望着纯银浮雕镶玉菱花镜里的自己,身后的冰言和碧月,一个拿着浴巾帮她擦拭湿漉漉的长发,一个拿着雕花木梳替她整理凌乱的发丝,两人的动作颇有默契。 ------题外话------ 美人出浴,可怜的男主还在书房里纠结 ------------ 第四十章 夜色阑珊,半弯明月高悬,月凉如水。 几颗璀璨的南海夜明珠发出明亮的光芒,室内一片光明。 沐清宁倚窗而坐,许是白日里睡得太多了,如今已是月上中天,她却是一点睡意也没有,北堂墨宸未归。 她想,现在府里估计哪个都认为她铁磁心肠了,毕竟,老管家来回跑了三趟凌云楼,告知她北堂墨宸将自己锁在书房未曾用膳,她却无动于衷,静静的陪皇兄用完膳,和皇兄谈心,然后回寝殿沐浴休息。 举头望明月,低头思故乡。 她缓缓地展开手中的画卷,画卷之上是一位侧卧高档软沙发上的美貌的女子,她一袭蓝色曳地的露肩长裙,美丽的锁骨若隐若现,长发松松地挽起,肌肤洁白,双眸闪烁若星,项上配着一条闪亮的白金项链,耳垂上挂着一对镶钻水滴耳坠,嘴角微微向上勾起,带着浅浅笑意。 若是此时北堂墨宸看到画上的女子,他绝对感到震惊,只因,画上的女子除了服饰装扮有异外,她的容貌竟然与他的母妃月妃娘娘一模一样。 沐清宁柔软的指腹轻轻地来回抚摸着画中女子绝美的脸部,心里沉甸甸的,一样的容貌,一样的气质,一样的名字,妈咪的前生难道就是月妃? 若是妈咪的前生是月妃,那为何她却是北堂墨宸的母妃,而她确实是母妃的亲生女儿。 除此之外,她心里还有一个疑惑,为什么她在这个世界十五年却忆不起逸哥哥的存在,却在新婚之夜想起了他,是不是逸哥哥的鬼魂不甘,在责备她忘记两人死前的誓言?又或者是自己终究是亏欠逸哥哥,所以才在大婚那日想起了一切? 心底深深的叹息一声,她缓缓的将手中的画像卷起,眼眸不经意间却发现冰言和碧月望着她,两人皆是一副欲言又止的模样。 “你们想问什么,就问吧!”沐清宁淡淡道,她经常拿着妈咪的画像出来看,冰言和碧月却颇有默契的,虽好奇却从来不问她这是谁,今日她在紫月轩失控,想必这两个丫头早就知道为何了,如今看到她再一次对月望画,她们深埋在心底已久的好奇心火种燎原,经过早上她失控的刺激,越燃越旺。 冰言和碧月互相对望一眼之后,两人像是下了很大的决定,冰言才开口问道:“公主,画像……画像中的那个女子是谁?她和……和月妃娘娘真的好像,而公主为何每次对着画像中的女子都会很失……失落和怀念?” 第一次冰言在沐清宁面前话说得吞吞吐吐,公主虽然对她,对身边的人和善和气,但是这毕竟是公主的秘密,她们作为奴婢的却胆大到窥视主子的秘密,这要放在其他主子身上,就算不被杖毙,也会被驱逐出府了。 早就料到她们二人想问的就是这个问题,沐清宁将画卷递给碧月,淡淡道:“一个对我很重要的人,而我和她却已经无缘再见了。” 一句话,回答得简单,虽不是她们想要的答案,冰言和碧月却明白有些事,公主只想一个人珍藏在心里。 因为是重要的一个人,所以当在紫月轩看到和她一模一样的月妃时,才会失控。 因为无缘再见,所以才会时不时望着她的画像时会流露出失落与怀念的神情。 主仆三人正沉默着,突然殿外传来一阵清脆的敲门声。 沐清宁柳眉微蹙,难道老管家还不死心,还想让她去书房看看北堂墨宸? “公主,冰儿去看看。”瞧见自己公主蹙眉不喜的表情,冰言知道公主的耐性已经被老管家耗尽了。 说句实在话,当老管家第一次找王妃去书房见睿王的时候,冰言心里也感到不可思议,怎么也没想到那个表面温柔,实则腹黑的睿王会因为公主不配他用膳将自己锁在书房里。 而她更佩服的是自家公主,人家白发苍苍的老管家哭丧着满是皱纹的老脸来请自家公主三次了,公主每次都是淡淡的一句“哦,本妃知道了,你下去吧!”,没说去,也没说不去,可怜的老管家被公主折腾得满头大汗、气喘吁吁。 只是,当冰言走出外殿拉开门,她错愕道:“是你?落雪姑娘。”在看到她手上的东西时,冰言也只是愣了一下,而后道:“落雪姑娘,请进。” 两人步入内殿。 沐清宁瞧着跟随在冰言后面的落雪,只见她手里捧着玉蝶,上面放置着一个冒着热气的翡翠碗。沐清宁柳眉微蹙。 当一股刺鼻的味道扑鼻而来的时候,她的眉头蹙得更紧了。 “属下见过王妃。”落雪恭敬的向沐清宁福身施礼,而后将玉碟端至沐清宁面前,道:“属下遵从王爷的吩咐煎好了药,请王妃趁热服药。” 沐清宁淡淡的瞥了眼那仍然冒着丝丝热气的翡翠碗,看着里面黑漆漆的汤药,清冷的水眸闪过一抹厌恶的光芒。 上世她最讨厌的便是这难看、难闻、难喝的中药,而如今好像自己和它很有缘。 “王妃,慕容公子已经遵从王爷的吩咐去了药中的苦味,熬药时属下还放了适量的糖。”没有错过她眼底转瞬即逝的厌恶光芒,落雪道。 落雪此言,既可以告诉沐清宁药不苦,又暗喻着北堂墨宸对沐清宁的体贴。 沐清宁心里腹诽着,没想到北堂墨宸这厮身边的人,不论男女,对他既是忠心,又是关怀。 沐清宁拿起翡翠碗,憋气,一口气将碗里的浓药灌进嘴里,好难喝,虽然这药去了苦味,又加了糖,但是还是有一股难闻的焦糊味。 该死的,沐清宁柳眉微蹙,别让她查出当年是谁给母妃下毒,否则在毒死她之前她沐清宁先给她灌上一桶浓烈焦糊味的中药。 ------题外话------ 今日有事更的晚,墨墨先更这些,这张没完,等墨墨码全了再补上。 ------------ 第四十一章 冰言和碧月瞧着自家公主的模样,竟是一致摇头,公主最讨厌的便是这黑乎乎的中药,可是接下来的一段时间公主却是得天天服这药了。 “以后,煎药的事还是让冰言和碧月来做就好。”沐清宁将碗搁置于玉碟上,淡淡出言道。 落雪毕竟是北堂墨宸身边的近身侍卫,要她堂堂一带刀侍卫为她煎药,她心里实在过意不去。 “是,王妃。”落雪的声音听不出任何情绪,他们是王爷身边的人,王爷最疼的是王妃,王妃对王爷无害的吩咐,他们都会按照她的吩咐去行事,这是北堂墨宸求娶沐清宁以后落雪等人得出的结论。 “好了,你退下吧!”沐清宁淡淡吩咐道。 落雪却是站在原地一动不动,宛若不曾听到沐清宁的吩咐。 沐清宁柳眉一挑,这什么状况?难道北堂墨宸身边的人只听从他的吩咐? “此时已过亥时,王妃可不可以去书房劝王爷出来?”落雪犹豫了一下像是下了很大的决心,才道出不高不低、不喜不悲的声音。 跟随王爷出生入死多年,他们三大侍卫和慕容公子谁都看得出王爷对王妃是真心喜欢的,他们也看得出王妃对王爷没有感情。 然而,作为下属,主子的事不容他们质疑,甚至只要对主子无害,他们也可以为主子喜欢的人出生入死。 沐清宁清冷的眸子望着她,微微勾起的嘴角含着一抹嘲讽的笑意:“是你主子叫你来的?” “回王妃,是落雪自己的意思,与王爷无关。”没想到王妃也具有王爷一般凌厉的眼神,落雪心里暗自吃惊。 似乎觉得自己的理由不充分,落雪决定将自己的心里话和盘托出:“属下们都看得明白,王爷对王妃是真心的,王爷为王妃做的其他事不说,就拿今天来说,即使王爷和王妃起冲突将自己锁在书房不进食,却仍不忘吩咐属下准时煎药送来清墨园给王妃服下,就这一件事足可看出王爷是真心关心王妃,更何况王爷为王妃做的事不止这样,王妃为何不肯给王爷一个机会呢?” 一字不落地把话说完,落雪从未想过自己这般冷若冰霜的人,今日会为了主子说出这番话来。 冰言和碧月心里讶然,她们都没想到落雪姑娘竟然说服公主接受睿王的感情。 两人皆是偷偷望了自家主子一眼,却意外发现自家公主不但不怒,反而脸上带着浅浅的笑意。 沐清宁柔软的唇瓣一掀,嘴角含着一抹意味不明的笑意:“落雪,能否告诉本妃你为何要劝服本妃接受你家主子?难道你对你家主子有非比寻常的感情?” 落雪一怔,一惊,面无表情的俏脸终于有了一丝松动:“王妃,王爷对属下有救命之恩,属下愿意追随王爷,与主子之间仅是主仆关系,王妃莫要误会了属下和王爷。” 曾经的她爱过、傻过,如今的她只愿跟随在主子身边为他效力,被感情伤害过一次,她从未打算再爱。 沐清宁锐利的眼眸没有错过落雪眼底的忧伤,心里落下一滴冷汗,她原本只是想逗着落雪,想看看她这副冷若冰霜的表情若是急起来会是什么模样,却没有歪打误撞竟然发现这小妮子曾经受过情伤,到底是什么样的男子,让落雪这般冷清的女子会受如此深的伤害? “好了,本妃只是逗你玩的,你退下吧!”沐清宁浅笑着对落雪吩咐道,落雪受过很深的情伤,若是继续逗落雪,她可不敢保证会不会把一贯心如止水的落雪弄得泪流满面。 落雪微愣,抬眸望着沐清宁,看到她眼底不带一丝怀疑的情绪,才确认刚才王妃是真的只是和她开玩笑,她心里重重的吐了一口气。 落雪心知王妃和她开玩笑的本意便是间接地拒绝自己的请求,心里无奈地叹了口气,恭敬地向沐清宁施礼,向后退几步:“属下告退。” 然而却在她正要步出内殿的时候,忽然身后传来沐清宁淡淡的声音:“落雪,失去一个爱人,不代表你永远失去被爱的资格,人的一生很长,谁也无法预知明天,也许你的真爱会在下一秒等着你,既是如此,何不快乐的享受生活,享受爱情?” 沐清宁犹记得刚才落雪眼里流露出的忧伤,那不是一种失去爱人的忧伤,而是对爱的绝望,她想,这个曾经受过情伤的女孩,怕是一辈子再也不想爱了吧? 这么想着,沐清宁就忍不住对落雪说了那番话,毕竟,人的一生虽有限却也漫长,身处这个异世的女孩子打算独身一辈子,可想而知她晚年的日子有多苍凉。 落雪的身子瞬间僵住,她明明掩藏得很好,王妃竟然察觉出她的心事,甚至连她的想法也猜得一字不差。 可是,王妃,你对属下的安慰尚且如此,为何偏偏就不能接受王爷呢,落雪心里暗道。 “王妃所言极是,属下受教了,然而属下也希望王妃也能如王妃所言那般所想。”落雪回过身丢下这么一句话,然后快速迈开步伐离开了清墨园。 “公主,落雪这也太……太那个了吧!”碧月努嘴,不满道。 她家公主好心劝那落雪放开心去接受新的感情,她一个属下竟然反过来指责公主。 ------题外话------ 墨墨今日外出,先更新这些,等下再补上章名和余下的几百字,求收。 ------------ 第四十二章 一室温情 睿王府的书房外,焦急如热锅上蚂蚁的老管家在听完碧月传达的话之后,竟然兴奋得差点蹦达起来,全然忘记了书房内的主子,他撒开腿转眼便消失在浓浓的夜色中。 不到半刻的时辰,老管家便差人在清墨园安排好了膳食,如此快的速度,便是沐清宁也不得不惊叹老管家虽年纪已过花甲,做办起事来倒也利索。 睿王府,清墨园内,一室通明,殿内冉冉地飘散着一缕香烟,淡淡莲香弥漫整个寝殿。 沐清宁端坐于烟罗软塌之上,清冷的双眸紧锁着手里的书卷,她的身旁,北堂墨宸清润的目光盯着她出神。 白衣胜雪,长发及腰,精致的五官赛过出水芙蓉,他的宁儿美若天仙,似乎沉鱼落雁、闭月羞花尚不足以形容宁儿的容姿和美貌,她动人的娇颜似乎不属于这个尘世,她浑身上下透发着一股轻灵的气质。 北堂墨宸的目光不自觉地变得柔和。宁儿修长的指尖快速地从前往后翻动着书页,直到此刻,北堂墨宸才明白今日在书房她将她手里的《南祈国大律法》抽走时沐清宁为何是一副呆愣哀叹的神情了。 原来是他理解错误了,宁儿快速地翻动着书页,不是不想看,而且她竟然有一目十行的阅读能力,北堂墨宸清润的眸子里多了一丝惊叹,他的宁儿,还有多少他不知道的能力? 很快,沐清宁便看完了手中的书卷,她搁下书本,不再重新拿起未曾看过的书卷,清冷的视线越过北堂墨宸炙热的眸光,投射到丝毫未动过的饭菜上,唇瓣一掀,淡淡道:“饭菜快凉了。” 淡淡的声音,虽不掺杂一丝的情感在其中,听起来却是悦耳动人。 “宁儿要不要一起吃?”北堂墨宸并未执起筷条,而是目光专注的望着沐清宁,宁儿太瘦了,他是不是应该喂饱宁儿再吃。 沐清宁抚了抚额头,无奈道:“北堂墨宸,我只答应陪你坐在这里吃饭,可没答应和你一起吃,您,慢用。”开什么玩笑,她用下的晚膳还未消化完,哪有胃口陪他消灭桌上这一堆菜。 沐清宁原本以为北堂墨宸这厮会不依不饶逼迫她多少也吃一点,她却没有想到北堂墨宸在她说完话后,竟然一个人默默的用膳。 沐清宁心里诧异,这似乎不符合北堂墨宸这些日来的霸道行为,然而,她也懒得去想究竟是为何,素手从一叠未动过的书卷中抽出一本,她继续专心致志的看着书。 夜色由淡转浓,月光如水,静泻在窗畔,清墨园的寝殿内,弥漫着浓浓醉人的芬芳。 一缕微光透过窗棱映在软如轻烟的罗帐之上,照在女子绝世的睡颜上,一只骨节分明、修长的手轻轻掀开轻纱,锐利的眼眸在看到床上女子绝美妖媚的睡颜时,眼中立刻泛发一片柔和的光芒,殷红的薄唇微微的上扬,勾起一抹迷人的弧度。 他俯下身体,轻轻将女子手中的书本抽出,放置床头柜子上,而后轻轻躺在女子身旁。 此时虽是盛夏,然而沐清宁因为身中寒毒的缘故一向忌寒,故而北堂墨宸刚躺下,感觉到身旁突如其来的热源,睡梦中的她全然忘记了白日里她有多排斥和这个男人的亲密接触,她努努嘴,身子往旁边一靠,竟是钻到了北堂墨宸怀里。 北堂墨宸一怔,随至唇角的笑意加深,佳人主动投送怀抱,他很开心。 北堂墨宸轻轻地将沐清宁搂在怀里,深邃的凤目紧锁着怀里的佳人,宁儿对他并非完全排斥,这点让他很安心,也很满足。 他自知自己从来不是一个做事失去分寸的人,然而今日他的所为,睿王府上下,以致隐在暗处的暗卫们恐怕都难以置信他们一向行事狠辣的主子竟然会因为和王妃怄气而将自己锁在书房里绝食。 他自己也觉得此事不符合他一贯的作风,可是他有他的思量。 他承认,宁儿不顾一切转身离开书房,他是恼火,自打两人相处以来他对宁儿是疼到骨子里,却得不到她的谅解,他怎能不恼火,怎能不失望。 然而,恼火归恼火,更多的是愧疚,一年前宁儿救下了自己,如今却被他硬生生的拆散她的姻缘,她怎能不怪,这事若是放在自己身上,只怕他早一刀结束了破坏他与宁儿婚姻的那个人,如此,他还怎能责备宁儿不能原谅他呢? 愧疚归愧疚,可是他却不甘心,不甘心宁儿心里没有自己,哪怕是那么一点的位置,也不行。 宁儿性子倔强,要她心里有自己的一席之位,谈何容易。 所以,他要让宁儿主动去关心自己,也许现在她受迫于自己在睿王府的身份不得不主动关心他,但是他相信总有一天,宁儿不会对他的关心不再是因为除了爱以外的原因。 看着窝在怀里的慵懒小脸,北堂墨宸漆黑的眸子中溢满宠溺,黑曜石般的的眼眸深处却也隐藏着一丝难以察觉的算计,幽深难辨,他缓缓的勾唇一笑,他一定要让宁儿习惯他,就如现在一样,永远都离不开他。 修长如玉的手轻轻的拉紧盖在两人身上的薄被,他缓缓的闭上深邃的黑眸。 微风拂过,轻纱轻扬。 这边一室温情,而此时另外两处,可是惊天动地泣鬼神…… ------------ 第四十三章 痛苦不堪 清辉明月,凉风如水。 子时的夜晚,高空中的月色更为明朗,如流水般倾泻而下,为这浓浓的夜色染上一层淡淡的银,夜色中的帝都,宁静而安详。 原本平静的夜晚,人们本该沉睡在梦中,然而,此时帝都两座豪华的府邸内却有非比寻常的不平静。 睿王府相反的方向,帝都北边。 “啊…啊…” 宣王府的夜空中传来一声凄惨的嘶叫声。 宣王府布置奢华的如心阁内,沐如星在床上痛得翻来覆去,两臂的刺痛使她原本娇媚的脸蛋扭曲不堪。 “不行,痛,痛,痛死本妃了!”她踉踉跄跄地爬下床。 “砰砰,啪嚓。”满室的古董珍宝被她撞碎,各种花瓶瓷器的随便散落于地,混杂于满地枕头被褥之中,室内一片狼藉。 除却沐如星的陪嫁丫鬟翡翠和红玉,如心阁内所有的丫鬟们都远远地躲在门外,心惊胆颤,谁也不敢靠近这新进门的王妃。 这新王妃长得美艳动人,白日里对她们也是和和气气,却没想到发起疯来如地狱中走来的魔鬼一般阴鸷,她宛若疯妇般见东西就砸,见人就打,就连她的陪嫁丫鬟红玉已是满脸抓痕,如此凄惨的画面,任谁也不敢主动上前送死。 “该死的,你们个个躲那么远干嘛?本妃会吃了你们不成?”沐如星痛不欲生,她急需发泄,只有拳头放在那些该死的贱婢们身上,她身上所受的痛苦才能减轻。 “啊…” “该死的,翡翠,王爷到哪去了?”沐如星双目通红,她已经痛上半刻的时间了,为什么北堂墨宣还不见踪影。 “公…公主,王爷,王爷他…他在柳侧妃那里。”翡翠吃劲的拖着她,企图将她从地上扶起,吞吞吐吐道。 该死的,她在这里痛不欲生,北堂墨宣竟然在其他女人的房里厮混,沐如星心中狂怒,“哐当”唯一幸存的名贵花瓶被她狠狠地摔在地上,而她因为两臂痛感加深的缘故,再一次跌落于地上,连带欲扶着她的翡翠也被她这么一扯,滚落于地上,地上的碎片划过两人柔软的手掌,室内弥漫着一股浓浓的血腥之味。 当北堂墨宸跨进如心阁,只听到花瓶破碎的声音,阴鸷的眼眸凌厉地扫向躲在门边上的丫鬟们,“怎么回事?” 丫鬟们被他这么一扫,个个全部颤得垂下头,谁也不敢出声。 她们总不能说王妃身体不适,难受得将如心阁所有的珍品古董砸碎吧?谁能保证王妃第二日会不会将满腔的怨气发泄到她们身上。 见到她们不出声,北堂墨宣只是狠狠地瞪了她们一眼,而后转过身踏入内殿,入眼的便是疼得蜷作一团的沐如星,第一次沐如星在他面前是如此的狼狈不堪,他掩去心头的不满,蹲下身体将她搂在怀里:“星儿,你怎么了?” “王爷……星儿,啊……好痛,好痛!”到底是堂堂一国嫡亲公主,未曾遭受过这么大的罪,此时见北堂墨宣温柔地将自己搂在怀里,她完全忘了昨日新婚之夜这男子对自己有多粗暴,眼泪像是决堤的洪水再也抑制不住的汹涌而出。 美人就是美人,哭起来可谓是梨花带雨,我见犹怜,北堂墨宣恨不得将美人抱上床上好好“安慰”一番,此时他完全忘记了刚才自己瞧见沐如星扭曲的脸时,有多嫌恶。 北堂墨宣一把抱起沐如星,冷眼扫过众人:“还不快将这里收拾干净。”话音未落,躲于一旁的丫鬟们纷纷涌入殿内,很快,如心阁又恢复了白日里的整洁干净。 北堂墨宣将沐如星置于软缎锦织的深红软塌上,大手撩开她的衣袖,只见两臂间一片白净,什么也没有,阴鸷的眼眸闪了闪,怀疑道:“很痛?” 沐如星的手臂明明是白净如玉,一看便知道不曾受过伤,她却一个劲儿地搂住双臂喊疼,这不明摆着是做戏吗? 北堂墨宣眼底一片寒气,可气他刚才心里还怜惜这女人,没想到这竟是她诱导自己来的把戏。 沐如星虽是痛不欲生,却也听得出北堂墨宣语气里的怀疑与不满,心里凉透的同时,恨意却是疯狂的滋长着,她明明痛得要死,这男人却心里怀疑她是装的,若是她嫁给的人是北堂墨宸,绝不是这样对她。 见她不再喊痛,也似乎陷入沉思,北堂墨宣更加肯定他心里的想法,他站起身,狠狠甩着袖袍,竟是一声不吭便离开了如心阁。 “公主,你还好吗。”见她不再喊痛,翡翠上前询问道。 “不痛了。”沐如星有气无力道,眼底却一片狰狞,“翡翠,绝对是柳心琳那贱人搞的鬼。”她明明痛得难受,为什么现在不痛了,还偏偏是在北堂墨宣赶过来的时候不痛了。 翡翠心里虽是疑惑,却也不怀疑有它,她垂下头边替沐如星包扎伤口,边附和道:“这府里除了柳侧妃,还有谁有心害公主。” 如今府里最受宣王宠爱的便是一年前进门的柳侧妃,如今见公主是宣王妃,她心里肯定不甘,所以才想办法污蔑公主。 “柳心琳,本妃记住了。”沐如星恶狠狠道。 这边,沐如星闹着折腾,那边的丞相府也在上演着相类似的戏码,不同的是,上官悦却是两腿布满深深浅浅、错综复杂的伤痕。 此时的丞相府,被一层紧张而压抑的气氛笼罩着,悦心园内站满了丞相所有妻妾子女们。 深夜,帝都所有有名的大夫都被上官云派人快马加鞭请来丞相府,然而面对上官悦触目惊心的伤痕,所有的人都束手无策,开出的止痛药一点效果也没有,这是他们遇到最怪异的病了。 爱女心切的上官丞相只能命人赶往皇宫,利用上官家族荣耀地位请来了宫里医术高明的十多名御医,却不想,在上官景华和丞相夫人满目期待下,众太医摇摇头,恳请丞相大人另请高明。 “老爷,这如何是好?”丞相夫人望着即便点了穴道仍然痛得泪流满面的爱女,满目的痛心。 “爹,一直点着妹妹的穴道怎么行,我们该想想怎么样才能让妹妹少痛点。”点上官悦的穴道是防止她像之前一样痛得满地打滚,终归是丞相府的嫡二小姐,悦儿这狼狈的形象要是传出去对她的名声有损,无奈之下他们只能将她穴道封住。上官云亦然担忧道。 “云儿,你去睿王府,如今能救下悦儿的恐怕只有慕容千叶了。”宫里医术高明的御医都束手无策,除了慕容千叶,恐怕无人能为治好悦儿了。 “是,爹。” 上官云快速奔至马厩,翻身跃上马,两腿用力一蹬,人马很快消失在丞相府守卫的视线里,往睿王府的方向奔去。 然而,在丞相府满心期盼中,上官云挫败而归,他的身后,并未跟有一人。 “爹,睿王府的老管家告知孩儿,慕容公子今夜刚离府,明日午时才回府。” 就在此时,睿王府慕容千叶所住的小院内,一身红色亵衣的慕容千叶悠然躺在榻上酣睡。 除却睿王府几个人外,所有的人都不知北堂墨宸回归温柔乡之时留下这么一句话:“老管家,深夜若有人求医便告知他慕容公子外出替本王办事未归。” 聪明如北堂墨宸,他早就想到沐清宁手上的银针必定不简单,所以提前给老管家留下了这么一句话。 夜深人静,蝉声盈盈,没有人看到空中飞人一样的黑影的出现,黑影穿梭过几条寂静的街道,闪进帝都北边的一座府邸。 黑影落在窗外的瞬间,九尺象牙床上酣睡的俊朗男子猛然睁开锐利的凤目,他望了望怀里睡得香甜的小女人,两指一弹,快速的点了小女人的睡穴。 男子打开房门,门外早已恭敬地跪着黑影。 “何事?”男子的声音虽然被刻意压低,却含着王者的威严。 “王爷,宣王府和丞相府有情况。”黑影似乎明白男子压低声音的意图,因此他也将声音压得很低。 看到男子示意继续说下去的眼神,黑影继续压低声音将子时过后宣王府和丞相府的情况一字不落的汇报给男子。 而后,不知男子对黑影说了什么,跪在地上的男子轻轻点头,眨眼的瞬间便在男子的视线中消失。 男子悠然关上房门,爬上精致华贵的象牙床,继续抱着佳人进入梦乡。 ------------ 第四十四章 午膳 淡青色的天空,晴朗无云,金色的光芒透过窗户的缝隙,洒在蓝色梦幻般的室内,一室明亮。 太阳越升越高,北堂墨宸早就醒了,可沐清宁还窝在他温暖的怀抱中酣睡,担心打搅到小女人,北堂墨宸便没有起身,修长的大手轻抚巴掌大细滑的娇脸,深邃的眼底含着浓浓的宠溺笑意。 清晨醒来入眼的便是自己心爱的女人,这种感觉真好。 许是感觉到光线的射入,沐清宁蹭了蹭身上柔软的薄被,她欲掀开些许,不想却发现身子被一只手臂稳稳的圈住,动弹不得,一惊之下,迷蒙的双眸猛然睁开。 北堂墨宸? 转眸望向含笑望着自己的男子,沐清宁绝美的小脸有了淡淡的惊讶,抬眸透过精致的窗帘望着天色,此时似乎是接近中午,为何北堂墨宸还在这里,难道他是上早朝回来后重回被窝的? 仿佛是知道怀里小女人眼底的迷惑似的,北堂墨宸低低一笑,俯下身子在沐清宁耳边低语道:“我与宁儿新婚,父皇允许十日不上朝。” “哦。”沐清宁淡淡应一声,她挣脱出北堂墨宸的怀抱,走下床。 因为北堂墨宸与沐清宁同居一室的缘故,在沐清宁醒来之前冰言和碧月二人不便进入寝殿伺候,因此昨夜冰言早已将沐清宁今日所穿的衣裳置于床头柜。 她伸手欲捡起柜上的衣裳,回头望了望身后的北堂墨宸,顿时满脸黑线, 某男慵懒妩媚地侧卧在床上,白色亵衣微敞,露出坚实性感的胸膛,如墨般的黑发披散在肩头,狭长的眼眸懒懒地盯着她。 沐清宁瞧见床上的男子完全没有“非礼勿视”的自觉,冷冷瞪了他一眼,而后当着他的面,一把扯掉身上的衣服,睡袍飘落于床上,淡紫色衣裳飞扬,转瞬间她便是一身整齐衣裳站立于北堂墨宸眼前。 北堂墨宸深邃的黑眸一顿,他不打算避开只是想逗逗宁儿,却没想到宁儿竟敢当着他的面更衣,可惜的是睡袍飞起飘落于床上的瞬间,刚好挡住了他的视线。 此时,听到寝殿传来的动静,外殿守候多时的冰言和碧月互相对视一眼,才轻轻敲着房门:“公主,我们可以进去了吗?” 沐清宁望向北堂墨宸,见他已经起身,才淡淡出声:“进来吧。” 在冰言和碧月两人的伺候下,沐清宁很快洗簌完毕。 北堂墨宸的动作也不含糊,在沐清宁洗簌完毕时,他早以打理好自己。 瞧着穿戴整齐的北堂墨宸,沐清宁满脸诧异,她没想到北堂墨宸这个身份尊贵的王爷身边却没有一个人的伺候。 沐清宁自然不知道自从出现风浅星赤身**勾引北堂墨宸一事之后,北堂墨宸开始排斥女人的近身,甚至原先伺候他生活起居的大丫鬟也全部遣散去做别的事。 “皇兄有来过吗?”梳洗完毕,沐清宁首先想起的便是昨日入住睿王府的沐冥玄,沐清宁对沐冥玄甚是了解,自己大半天不去看他,他肯定会来找自己。 “公主,玄王来过,得知公主还在睡觉,不想搅了公主,他便回凌云楼了。”冰言回道。 果然不出所料,皇兄来这里了,沐清宁心里暗道,看来皇兄应该察觉到她身体不对劲了,该怎么和皇兄解释呢? 直说?皇兄没几日留在南祈国,她没必要让皇兄为自己担忧。 撒谎?皇兄那么精明的人,没那么好骗。 唉,算了,好在这些毒素对她影响不大,到时候皇兄问起就说是身体忌寒的缘故,如此好的借口,想必皇兄也不会有所怀疑。 “饿了吗?要不要先去用膳?”北堂墨宸走上前,轻轻握住沐清宁的手。 他知道宁儿又想去找沐冥玄,此刻已是午时,昨晚至现在,宁儿可是滴水未进,现在不补回来怎么行。 “好。”昨晚吃的就不多,沐清宁确实感到饿了。 睿王府的正厅,丹青彩绘,雕梁画栋,在老管家的指挥下,一排身着绯色衣裳的丫鬟们托着玉碟鱼贯而入,井然有序地将玉碟中的膳食一一端出放置于白玉餐桌上,而后鱼贯而出,只留下几个服侍主子用膳的前厅大丫鬟。 “见过王爷,见过王妃。”众人瞧见携手而来的一对璧人,慌忙恭敬地屈膝行礼。 沐清宁两眼随意扫了一眼那些丫鬟,好家伙,单单用个午膳便要那么多人伺候,其阵容,远远大于前世某些豪门家族用餐时在一旁伺候的丫鬟。 北堂墨宸点点头,见沐清宁饶有兴趣的望着周围的丫鬟,他也不做声,而是牵着她在摆满菜肴的桌前坐下,冰言和碧月随着走至她的座位后面。 只见桌上摆满了丰盛的膳食,沐清宁几不可见地蹙眉,竟然全是她喜欢的菜式。 老管家瞧着两人即便用膳仍是手牵着,心中大喜,看来昨夜王爷和王妃已经和好了,话说,老管家心中暗自道,两人睡到午时才起身,莫不是…… 如此想着,老管家苍老的脸上布满了笑容,“王妃,这些菜都是王爷吩咐老奴按照王妃的喜好做的。” “哦!”沐清宁淡淡瞄了一眼碧月,果然,碧月心虚的垂下头,不用想,肯定是这丫头透漏出自己爱吃的膳食了。 北堂墨宸斜瞥了老管家一眼,淡淡吩咐道:“你们下去吧,这里有冰言和碧月即可!”他知道宁儿一向不喜那么多人伺候,而他更想与宁儿单独用膳,可惜冰言和碧月是宁儿身边的人,他虽不愿她们二人杵在这里,此时却碍于宁儿目前心里尚未存着自己,姑且由着她们两人在场。 北堂墨宸心里暗道,等宁儿心里有了他,不管是谁,他都赶走,决不给任何人搅了他和宁儿独处。 老管家领命,带着众人恭敬的退下。 ------题外话------ 墨墨卡文了,呜呜呜呜呜呜 ------------ 第四十五章 接管王府事务 众人告退后,偌大的厅堂内,除却站着的冰言和碧月外,只有王府的男女主人安静地用膳。 两世为人,如今单独与一个腹黑的男人吃饭,沐清宁突然觉得前所未有的憋闷,她从来没经历过一次如此诡异的“饭局”。 静!静!静得可怕! 沐清宁望着满桌的美味佳肴,轻蹙柳眉,这些菜足够十几个人吃,如今就她和北堂墨宸两人吃,这也太浪费了吧! 沐清宁想了想,一直以来她从不顾及身份尊卑有别,宁园伺候她的宫人,无论是早膳、午膳还是晚膳都是与她一同享用。 冰言和碧月今日一直站在门外等着她起身,想必未曾用膳,这么想着,她也不顾北堂墨宸在场与否,转身对着身后的两人道:“冰儿、碧月你二人也坐下来用膳吧!” 若是可以,她还想邀请皇兄过来呢,可惜,对面那个腹黑的男人不会同意,而她身为新进门的王妃,也不能做的太明显,人多嘴杂,她不怕,只是不想给自己惹麻烦。 听闻沐清宁所言,冰言和碧月面面相觑,她们能坐下来和睿王、公主一起用膳吗? 冰言和碧月两人是惧怕北堂墨宸的,原本两人就看得出外表温润如玉的睿王并非表面那般和善,在亲眼目睹他阴狠地命令落剑将活生生的人化为一滩血水之后,她们对北堂墨宸的恐惧更是提升至顶峰。 更何况公主已经嫁入睿王府,她们两人定不能像公主未出阁前那样随便、尊卑不分了,否则稍微不慎便容易给公主留下祸端。 久久未见两人作出回应,沐清宁皱皱眉,她怎么忘记了这是在古代,古代阶级观念强,尊卑有别,平时她不在意,冰言和碧月行事较随意,如今有北堂墨宸这个腹黑的家伙在这里,她的冰儿和碧月怎能不拘谨? 瞧见小女人一脸郁闷的样子,北堂墨宸温和一笑,“你们两个也坐下吧!你们自幼陪伴在宁儿左右,宁儿又一直将你们视如姐妹,以后在本王和宁儿面前你们就便随意点,无妨。” 两人迟疑地对视一眼,对北堂墨宸恭敬地福身道:“王爷,奴婢们遵旨!” 偌大的厅堂再一次陷入寂静。 冰言和碧月终究有所顾忌,两人除了低头吃饭,也不敢像平常一样叽叽喳喳聊个不停。 沐清宁筷条漫不经心地挑着 “北堂墨宸,这膳食准备得太铺张,以后能不能简单点。”原本想着这是北堂墨宸的银子,能给他吃光了最好,然而她前世虽出身豪门,今世也是衣锦无忧的一国公主,却一直不喜铺张浪费,所以最终还是忍不住对北堂墨宸提出来了。 “好,宁儿说怎样,就怎样!”北堂墨宸脸上带着清润的笑,他挟起一块肉放入沐清宁的碗,“不过,宁儿太瘦了,必须养胖点!” 养胖点?沐清宁将他挟过来的肉放入口中,细吞慢嚼,不管前世还是今世,她的身体便是这样,不管吃多少都是这副瘦弱的样子。 更何况若不是她日场锻炼,恐怕这副受寒毒侵蚀的身体早就支撑不住了。 一顿午饭,在众人的沉默中结束。 饭后,落雪准时将熬好的药送来了厅堂,原本沐清宁已经吩咐过药的事让冰言和碧月两人去做即可,而北堂墨宸却坚持药的事情让落雪来做,不是他不放心冰言碧月等人,而是他心中有自己的思量。 冰言和碧月对沐清宁的忠心毋须质疑,冰言的武功也值得肯定,然而回顾起大婚前夕南山院的刺杀,想起沐清宁闭目迎上利剑的画面,北堂墨宸就心有余悸,无论如何,他都不能再让沐清宁再一次陷入危险的困境。 所以,他便打算以后落雪便留在沐清宁身边,然而,若想要沐清宁心甘情愿的接受落雪并非易事,唯有让她在身边侍奉,日子久了想必沐清宁习惯了落雪的存在,留她在身边保护也是顺其自然的事情。 膳后,几个大丫鬟进来将东西收拾下去,北堂墨宸吩咐老管家几句话便进了书房,如今,厅堂里的主子也只有沐清宁一人。 北堂墨宸的背影消失在大厅后,沐清宁柔软的唇瓣微启,问道:“老管家,有何事?”她心里已经大概知道北堂墨宸要她独自一人留在大厅和老管家交谈的缘由。 果不其然,听到她的询问,老管家忙上前,恭敬道:“禀王妃,自王爷成年建府以来,因为王爷未曾娶妻纳妾的缘故,王府的事务一直是老奴掌管,如今王爷已经成婚,而王妃作为王爷的正妃,是睿王府的主母,今日老奴便将王府的事务全部交接给王妃,日后王府内的事务便交由王妃处理。” 老管家话音刚落,他身旁的落风便捧着一对账本走过来,将账本放在沐清宁旁边的桌子上。 “这是王府建府以来的账簿,请王妃过目。” 沐清宁望着那堆积如山的账簿,柳眉紧蹙,虽然早就预料到北堂墨宸留下她一人在这里和老管家周旋必定和管理王府有关,但结果真的如她所想时,她忍不住脸色黑沉沉的。 对她这个前世十二岁便接手家族多家分公司,今世掌握北宁百分之八十商业的人来说,管理王府事务根本是小事一桩,然而她气愤的是,北堂墨宸明明知道她不愿意插手他王府事务,却授意老管家当着大家的面将王府事务交接给她,明摆着就是让她不得不接受。 此时,沐清宁终于知道一向死皮赖脸的北堂墨宸为何一用完膳便走了,原来他早就算计好,只要他不在场,她就不得不同意老管家将府中的事务接了。 老管家瞧着沐清宁黑沉沉的脸色,以为她贵为一国公主未曾接触过这些东西,刚想开口,不想便听到沐清宁淡淡的声音:“过目就不必了,老管家等下你吩咐人将这些东西搬到清墨园即可。” 沐清宁突然不怒了,想想,管理王府事务对她却也百利无一害,这可是能清楚了解北堂墨宸一部分情况的东西,自然他愿意给,她就愿意接。 见到沐清宁应下接管王府的事,老管家忙从怀中取出一串沉甸甸的钥匙,递到沐清宁面前:“这是王府库房和柜子的钥匙,现在老奴就交由王妃来保管。” “嗯。”沐清宁颔首,示意旁边的冰言,冰言忙上前接过老管家手中的钥匙。 之后,老管家又集中府中下人让沐清宁见一见,解散众人后他又向沐清宁介绍了睿王府的一些情况,比如王府有多少下人,北堂墨宸至今除了她,还未曾有过侍妾、通房等等,让沐清宁大致了解了下王府的情况。 “王妃,还有半年上官侧妃就要进门,请问王妃要安排侧妃入住那个院落,老奴好安排人去修葺。”临走前,老管家突然想起这么一件重要的事情。 侧妃进门?沐清宁凌厉的眼神望向老管家,冷冷出声道:“本妃没时间去应对北堂墨宸和其他女人的事情,以后有关纳妾的事情,交由他管,本妃没意见。”叫她张罗北堂墨宸娶妾的事情,笑话,他们把她沐清宁当作什么了? 她可不是这个时代的女人,脑袋还没秀逗到丈夫纳妾还春风满面地去张罗一切娶妾的事宜的地步。 “这…”老管家瞧着突然变脸的王妃,一时语噎,这个新王妃怎么看也就十五六岁的年纪,却给人一种踹不过气来的压力,这压力丝毫不输于王爷的气势,老管家不得不怀疑自己是不是说错了什么话,否则王妃怎会突然散发出这种溺毙人的阵势来呢? 正妃进门前纳妾的事情他可以去询问王爷的意见,如今王妃进门先,纳妾之事确实应该交由王妃啊! 落风瞧着老管家纠结离开的背影,摇了摇头。 可怜的老管家,脑袋越发不灵活了,这种话也能问王妃吗? ------------ 第四十六章 唯一的女人(先更新一部分) 偌大的厅堂,如今只剩下冰言和碧月两人陪着沐清宁,沐清宁放下手中的茶杯,伸手轻揉太阳穴,松了口气,终于打发走这些人了。 想起刚才老管家一脸纠结走出去的摸样,她心里颇为无奈。 她明白老管家那一问并非是在刁难自己,而是出于对她这个当家主母的尊重。 可是,那又怎样,为夫纳妾是这个年代女子贤淑的标志,与她无关。 前世周旋于商场,做场面事、说场面话是常有的事,这样与人虚情假意的手段在这个年代她也用得如鱼得水,可是,有些事却不能触及她的底线,比如纳妾,这是她心底深处最排斥、最痛恨的事。 所以,当老管家提出让有关纳妾一事也由她负责的时候,想不用想,她便冷冷回应了老管家那番话,既是表明了上官悦进门一事她不理,也从侧面告知北堂墨宸,他爱和其他女人怎么样就怎么样,别来折腾她。 她性子凉薄,却也遵循人不犯我,我不犯人,人若犯我,我必犯人的原则,不惹她的,她们会活得安然无恙,惹到她的,就别想活得清静。 “公主,我们要不要去凌云楼?”冰言见所有的人都走了,走过来询问沐清宁。 沐清宁点头,现在也没什么事情可做的,正好可以去凌云楼找找皇兄聊聊天,要不皇兄回北宁后,两人之间唯一能沟通的方式便是书信往来了,这既是费劲又耗时,而她,也想利用皇兄还在南祈国的这段日子,多和他聊些商业上的事。 三人起身,走了出去。 厅堂外,九曲回廊。 落雪靠栏而坐,清冷的眸子望着前方,当沐清宁主仆三人就要走近的时候,她将置于一旁的长剑握在手里,跳下栏杆,恭敬地给沐清宁行礼:“见过王妃。” 沐清宁淡淡望了一眼她,挥了挥手,来自二十一世纪的她对礼节一向不计较,当然,如是她面对的是一些故意找事的人,就不会这么客气了。 “你在这里等我,有什么事吗?”原本跟随北堂墨宸离去的落雪竟然在这里等自己,让她很好奇。 “禀王妃,主子与玄王在书房谈心。” 沐清宁一听落雪的话,不由一怔,好半天不出声,书房是王府的重地,北堂墨宸这厮怎么和皇兄在那地方谈心,两国王爷书房议事,不管是出于什么目的,落在有心眼里,便成了通敌叛国。 更让她迷惑的是,因为她的缘故,皇兄对北堂墨宸可是毫无好感的,他们两人之间也能谈心? “王爷吩咐属下,若是王妃愿意,便让属下领着王妃在王府内四处走走,认识认识路。” “好。” 沐清宁点头,不能找皇兄,她也没什么事情可做,正好可以在王府四处走走,认识认识路,可别以后除了清墨园、凌云楼、书房这几个地方哪儿都不识得,要知道这睿王府虽没有皇宫那么大,却也非富贵人家能比,方圆占地少说也有数十里,不摸熟怎么行,怎么说这也是她未来很长一段时间的“家”。 落雪在前面领路,几个人穿过九曲回廊,往前行走。 此时,睿王府紧闭的书房内 “哐当”的一声,书房内突然传来一声杯盏落地的脆响声。 沐冥玄握住椅子扶手的手上青筋隐隐暴起,一向儒雅谦和的面容,此时也隐隐泛着戾气。 他早已料到宁儿不会无缘无故地嗜睡,原本心里以为是因为一个多月漫漫长途使她身体受损才会如此,却没有想到宁儿竟然是中毒,所中之毒还是华氏独门剧毒噬心散,传说中能吞噬人心的剧毒。 该死的,到底是谁对宁儿下的毒手,沐冥玄眼底晦暗不明,他的周身渐渐弥散着冷肃之气,不管是谁,害了宁儿,都该死。 慕容千叶眼底带着几分意味不明的笑意,望着地上的碎片,没想到世人眼中的与世无争的玄王,喜欢的女人竟然是自己的亲妹妹。 沐清宁,那个淡漠如水的女子真的不简单,慕容千叶望着他身旁的北堂墨宸,暗想道。 北堂墨宸神情淡然,沐冥玄对宁儿的心意,身为宁儿的夫君他早就察觉得出来,所以他早就料到当沐冥玄知道宁儿体内含的毒噬心散时,他的反应绝对让人难于置信,果然如此,这不,茶盏都打翻了。 “北堂墨宸,你对宁儿,可是真心?”三人沉默之际,突然传来沐冥玄低沉的声音。 慕容千叶嘴角抽了抽,他摸摸鼻尖,他没想到沐冥玄竟然不避开他就问北堂墨宸如此直白的问题,醉人的桃花眼再一起望向北堂墨宸,想看这厮如何回答大舅子的问题。 北堂墨宸静静地坐在紫檀太师椅上,似鹰般犀利的黑眸紧盯着面含戾气的沐冥玄,回道:“宁儿会是本王一生中唯一的女人!” 铿锵有力的声音回荡于整个书房。 他不说他是真心爱沐清宁,却发誓般告诉沐冥玄,沐清宁会是他唯一的女人,这样的誓言,若非真心爱一个人,谁会轻易说出口。 沐冥玄目光复杂地看着北堂墨宸,他不是傻子,这一个月来北堂墨宸对沐清宁的体贴他全部看在眼里,因为同样爱一个女人,所以他可以肯定北堂墨宸娶沐清宁不可能是出于和沐连夜达成某种协议。 “你们可知世人为何流传宁儿容颜丑陋、残暴无情?”沐冥玄面上带着凝重,问道。 沐清宁已经决定以真颜示人,就意味着她不再隐藏,而是光明正大的活在世人的眼里,这有可能给她自己带来许多祸端,他不能爱他,楚寒就要娶沐如月,如今真正能护着沐清宁周全的也就只有她身边的北堂墨宸了。 所以,他有必要让北堂墨宸明白什么样的人,才能配得上他的宁儿。 “若是本王猜的没错,有关宁儿的谣言,大部分都是她或者玄王在背后策划的!”北堂墨宸把玩着手中的茶盏,语气坚定道。 “一切全是宁儿的策划。”沐冥玄接下他的话,语气中竟然含着无可奈何的味道,“父皇宠爱宁儿,无论她在后宫之中如何惹事,父皇都竭尽一切办法将一切不利于宁儿的消息劫下,所以唯一能与父皇抗衡的也就是宁儿她自己。” ------题外话------ 本章墨墨还未码字完,12点之前先更新这些了,等下墨墨码完字会将剩下的补上的 ------------ 第四十七章 七年前真相 慕容千叶脸上挂着玩味的笑容,有意思,所有关于沐清宁的谣言都是她本人策划的。 北堂墨宸啊,北堂墨宸,你喜欢的女人,怎么就那么独特,慕容千叶心里腹诽着。 “七年前,北宁皇宫曾经有过一段鲜为人知的宫闱秘史,相信睿王早已知晓。” 北堂墨宸点头,慕容千叶早就将暗部查到的信息传递给了他,然而,此时他却想亲耳听到沐冥玄将七年前那一段宫闱秘史诉说清楚,他很想清清楚楚的知道宁儿所遭受的一切。 而沐冥玄也没有让他失望,北堂墨宸已经点头表示知晓七年前的事情,他却并没有停下的意思,而是继续道:“本王还记得那个寒冬的夜晚,狂风暴雨,雷电交加,这是一年以来北宁最恶劣的一天,而就在那一天,当所有的人都在梦中的时候,宁儿却亲眼目睹父皇最宠爱的云妃娘娘和本王的……六皇妹惨死,惊吓中她被杀害云妃的人发现,宁儿当时仅仅是个……是个九岁的孩子,她在滂沱大雨中拼命的跑,慌忙中却跑出了皇宫,本王不知道宁儿当初是怎么摆脱一路穷追不舍的人,当父皇和本王在城郊外面偏僻的树林找到宁儿的时候,她已经倒在雨泊中整整一个夜晚,她体内的寒毒,就是这么来的…”说到此处的时候,沐冥玄眼底已经布满血丝,他犹然记得宁儿瘦小的身体倒在雨泊中的画面。 北堂墨宸紧握茶盏的手上青筋暴起,茶盏也被他握得吱吱作响,他的宁儿,竟然受过如此凄惨的苦难。 慕容千叶一脸的疑重。 将两人的表情尽收眼底,沐冥玄继续沉声道:“当初父皇从雨泊中抱起宁儿的时候,她全身如死人般冰冷僵硬,回宫后所有的太医诊断之后一致摇头,认为宁儿再无生还的可能,父皇万念俱灰,只好下令将宁儿送进皇宫冰室,正在此时,魔王潜入皇宫寻找一件宝物,父皇便以该宝物为条件,他救活宁儿,魔王同意了父皇的要求,他将宁儿带出了皇宫,一年后他将宁儿送回皇宫,宁儿体内的寒毒却无法根治,每逢暴雨天她的寒毒便会发作,直至她的义父,也就是魔王废了他一身的护心神功,寒毒才会每年发作一次。” 宁儿早前便告诉他北堂墨宸和慕容千叶以得知魔王是她的义父,此时他也不用在北堂墨宸面前有所顾忌。 “回宫后的宁儿变了,以前的她活波可爱,经过那一场劫难,她变得不会笑,不会哭,也开始事事和父皇作对,但凡惹到她的人,她从不会手下留情。我和母妃都以为宁儿这辈子,再也不会笑了,却没想到楚寒的出现,却让她有了改变,她不再封闭在自己的世界里,开始学着和我们交流。当父皇应允了她与楚寒的婚事,我们都以为她不久的将来就可以逃脱出皇宫这个让她痛苦的牢笼了,却不想,宁儿所有的希望都在你的算计中破灭了。” 沐冥玄望向北堂墨宸的目光中掺杂着浓浓的怒气,就是他面前的这个男人,宁儿这些年来伪装的目的灰飞烟灭了。 北堂墨宸面色阴沉,久久不语,此时他心里无暇去想沐冥玄对自己有多怒,脑中想的都是沐清宁瘦弱的身影,他的宁儿差点丧命,他的宁儿每年都要承受万蚁噬心般的痛苦。 慕容千叶亦然沉默不语,这一刻他终于知道沐清宁体内的寒毒为何而来了,更是明白这样独特的女子为何排斥北堂墨宸了,她多年苦心经营就是为了逃离皇宫,一切都被北堂墨宸给破坏了。 过了许久,北堂墨宸才抬眸望向一直怒视他的沐冥玄:“多谢玄王将七年前的事告知本王,本王从今以后会保护宁儿,不再让她受到伤害!” 他的语气很坚定,然而沐冥玄却是不屑一顾道:“本王将这告诉你,只是让你明白宁儿她最讨厌的便是后宫牢笼般的生活,她需要的感情容不下其他女人的存在,心怀天下的睿王即将迎娶侧妃,如何能让本王的皇妹不受一丝伤害?” 对沐冥玄的嘲讽,北堂墨宸毫不在意,而是淡淡一笑,反问道:“玄王,本王一直坚信只有手中的权力才能保护好自己的亲人,而宁儿,她是本王最爱的女人,若是手中没有权力,本王如何去护她周全?” 沐冥玄心中一窒,是啊,只有手握权力了才能保护自己在意的人,这种道理北堂墨宸一直都知道,可怜他在宁儿被赐婚后才能明白。 北堂墨宸将沐冥玄眼底快速闪过的那一抹忧伤尽收眼底,继续沉声道:“而且,刚才本王已经和玄王申明过宁儿会是本王唯一的女人,所以本王绝不会再娶她人。” 沐冥玄只是垂着头深思着,他不能确定有朝一日宁儿是否真的能离开南祁国,毕竟眼前的这个男人不可小看,可是他不会放弃的,今日他找北堂墨宸谈心,是为了试探他对宁儿是否真心,若是他日宁儿愿意离开,就算赔上整个北宁他也要带她走。 “本王希望睿王能言之必行,否则他日你负了宁儿,便是赔上整个北宁,本王也会将她带走。”沐冥玄冷声道。 “本王不会给玄王机会带走宁儿的”北堂墨宸挑衅地回望他。 “咳咳…”慕容千叶故作不舒服地干咳几声,这两个人这就杠上了? “但愿如此。”沐冥玄站起身,面无表情道:“时辰不早了,本王不打扰睿王了。” 说完却是头也不会地开着门径直往外走。 “没想到沐冥玄的性格和王妃倒是很相似!”确定沐冥玄走远后,慕容千叶才悠悠开口。 北堂墨宸不理他,而是转头望向沐冥玄打开的门口:“你们,进来吧!” ------------ 第四十八章 管家认错 老管家满脸通红的站在门口,刚才他刚要抬手敲门,不想玄王却从里面开了门,他望向他的眼神,就如王妃一般无比犀利,吓死他了。 “王爷!”老管家进入书房,恭敬行礼。 北堂墨宸抬了抬手,问道:“如何?”他问的自是关于沐清宁主管王府事务一事。 “回王爷,王妃已经同意接管王府事务,刚才奴才已集合府内所有下人与王妃见面,一切都进行得很顺利。” “王妃竟然同意接管王府事务?”慕容千叶不可置信道,当北堂墨宸说要将府内事务交给沐清宁的时候,他的直接就是那个女人,会拒绝,为何与他想象的不一样?那女子不是对北堂墨宸不屑一顾吗? 难道,北堂墨宸这小子已经把人家吃干抹净了,要不怎么会任他摆布,慕容千叶一脸邪恶的望向北堂墨宸。 “她有没有说什么?”北堂墨宸手执起茶杯,问道。 “王妃只是皱了下眉头,什么话都不说,就叫老奴让人将账簿送到清墨园了。”老管家笑眯眯道,他也没想到事情那么顺利。 嗯?北堂墨宸手一顿,竟然没有说什么就接下了,这也出乎他的意料了,他原本以为她会拒绝的。 “王妃初来咋到,若是她对账簿有什么不明白的,老管家就多提点她!”北堂墨宸放下手中的茶杯,淡淡吩咐道。 他想,宁儿贵为一国公主,她匆忙嫁给他,宫里的嬷嬷也没来得及教她处理府内繁杂的事务,他虽想她接下王府的事务,却也不想她操劳过度。 “王爷吩咐的是,老奴会尽心的!”老管家恭敬道。 “好了,也没什么事了,你下去吧!”北堂墨宸挥挥手,示意他下去。 “王爷,老奴还有一事要……要说!”老管家并没有依言马上离开,而是垂着头 “说吧!”北堂墨宸并未抬头,他以为老管家又要提一些他不爱听的话,故而漫不经心道。 “老奴……老奴好像说错话,让王妃不高兴了。”老管家有点忐忑不安道,将主子在意的女主人惹生气了,他觉得还是主动认错好点。 “咦?”慕容千叶直起腰,一脸好奇的望着不安的老管家。 “老奴……老奴问王妃……问王妃侧妃进门后要住哪个院子,老奴好安排人去修葺,结果……结果王妃好像生气了。”老管家老眼偷偷瞄着自家主子,果然,主子那双深邃的凤目燃烧着危险的光芒。 “啊”慕容千叶站起身,“老管家,你竟敢在王妃面前提侧妃?脑袋秀逗了?” 他突然站起身,吓得老管家后退几步。 “她有没有说什么?”北堂墨宸的声音平淡,听不出一丝的情绪。 “这……”老管家支吾着,心里寻思着王妃刚才好像很生气,然后是直呼王爷的名讳,这样他要不要原话告诉王爷?可是他只是想和王爷认错,没想过要告状啊,直说会不会对王妃无益。 “照王妃的原话说。”北堂墨宸可不管老管家此时心里有多纠结,冷声道。 “王妃说,‘本妃没时间去应对北堂墨宸和其他女人的事情,以后有关纳妾的事情,交由他管,本妃没意见’”老管家几乎要耗尽全身的力气,才将沐清宁的话一字不差的告诉北堂墨宸,心里却祈祷着王爷可别因为王妃直呼他名讳生气。 北堂墨宸嘴角微微扬起,宁儿这算是生气吗?若是真的生气,她生气了,是不是因为在意他纳妾一事?北堂墨宸嘴角微扬,竟是含着一抹浅浅的笑意,老管家只觉得后背一凉,王爷竟然不怒,还笑了? “老管家,睿王府只有一个女主人值得你挂心,那就是王妃,明白了吗?”北堂墨宸的声音带着警告之意。 “老奴明白了。”老管家恭声道,看来王爷对王妃很是上心,以后他行事可得小心了。 “好了,下去吧!”北堂墨宸挥挥手,让他退下。 慕容千叶目送老管家离开后,桃花眼望向纹丝不动的北堂墨宸,嘴角含着一抹戏虐:“佳人生气,王爷不去劝劝?” 北堂墨宸无视他的戏虐,而是冷冷出声道:“事情如何了?” “王爷交待的事,暗部的人岂敢怠慢。”慕容千叶轻抿一口杯中的香茗后,故作叹气道:“今日一大早,上官三小姐无缘无故满身伤痕的消息传遍帝都,百姓都在传上官三小姐鬼附身,而太后一大清早便招礼部林大人觐见,想必不久宫中就会传出王爷想要的消息了!” 利用沐清宁对上官悦上针一事造谣,让太后等人计划落空,不得不将迎娶侧妃一事推迟至年底,这事,北堂墨宸还真敢做,慕容千叶心里忍不住腹诽道。 然而,更让他惊叹的是,沐清宁的心计。 不动声色的对两人下针,产生的却是不同的效果。 宣王妃,据说只是两臂剧痛却身上一点痕迹也没有,结果却让宣王误以为这是宣王妃的争宠手段。 上官悦,据说是两腿布满深深浅浅、错综复杂的伤痕,可是却无人能查明这伤为何而来,甚至,宫中医术最高明的太医开的药方都无用。 慕容千叶忍不住打冷颤,栽在北堂墨宸和沐清宁手里,恐怕太后等人注定要输得一派涂地啊! 接下来的事,有看头了,慕容千叶眼底含着浓浓的兴趣。 ------------ 第五十章 惩罚绿如 睿王府的景色,美丽怡人。 虽是烈日当空,睿王府却随处可见树木撑起的一把把绿荫大伞,漫步中间,不用担心会被烈日暴晒,相反,炎热的夏日,能行走于绿荫下,倒也是一件很惬意的事情。 青石板小道上,旁边是高高矮矮的花木环绕,绿郁青翠,花气袭人,虽是正午,天气的闷热却未曾让人感到心浮气躁,反而让人心情无比舒爽。 落雪是一个细心的女孩,也很有耐性,每到一处,她总是不厌其烦的解说清楚这是什么地方,平时都是什么人入住。 从落雪口中,沐清宁得知王府虽占地极广,院落众多,然而却因为北堂墨宸不像其他王爷一样妻妾成群,大部分院落都是空的,下人们每日只需将院落打扫干净,整理院内的花草一木皆可。 几人随处逛逛,沐清宁放眼望去,不得不惊叹睿王府景致迷人,环池建廊、轩、亭、榭,夹岸有叠石曲桥,疏密有致,配合得当。 “王妃,是否还要继续?”落雪忽然停住脚步,回过身询问沐清宁。 已经逛了两个多的时辰了,她们却还有大半个王府未来得及参观,可是落雪却看得出眼前浅绿油纸扇下身体削弱的女主人已经略显倦容。 “不了,逛了几个时辰,我累了!” 沐清宁叹息,这副身子骨是越来越脆弱了,若是往时,别说逛几个小时,便是一整天,她也不会如现在感觉摇摇欲坠。 “那属下送王妃回清墨园休息。”落雪往回掉头,领着几人往清墨园的方向走去。 然而,几人还未走进清墨园,园内却传来隐隐约约的说话声,几人不约而同的顿住脚步。 “你们说那个王妃除了长得美有什么好?我看她就一个狐媚精,日日勾引王爷,日日贪幻,直至晌午才起身,亏她还是一国公主,一点羞耻之心也没有。”女子不满的声音刻意降低,但在这安静的清墨园却也能清晰地落在站在外面每一个人耳里。 “嘘,绿如,你小心点,这里可是主子们居住的地方,有人听到就惨了。”旁边一女子为人较为谨慎,忙出言提醒她。 她们可是老管家精选出来负责主子们生活起居,这可是个好差事,所以更应该谨言慎行,绿如如今在这里嚷嚷叫,被主子听到可就倒霉了。 “怕什么?”那个叫绿如的大丫鬟翻白眼道:“也就你们没见过大场面的丫鬟怕,我才不怕呢!”她是太后赐给睿王的,当初太后之意可是要她做睿王的通房丫头,如今睿王安排她在清墨园做大丫鬟,显然睿王对太后之意无异议。 她相信不久的将来,凭她在太后身边学来的手段,很快就能爬上睿王的床,之后睿王会替她为妾室也说不定呢。 她这么一说,众人才想起她是睿王求娶王妃之后太后塞到睿王府的,睿王回府之后一直忙婚礼的事,婚后更是对王妃宠爱有加,这绿如也太异想天开了。 “那个王妃身子骨那么瘦弱,毛还没长齐,睿王对她的兴趣不会长久的,到时候我相信睿王一定会对我……” 绿如说得起劲之际,根本就没有发现她身旁的几个大丫鬟全部禁了声,一个劲儿地向她打眼色。 落雪悄悄地打量她身旁的沐清宁,却发现她神色平静,而她身后的冰言和碧月却满脸怒色。 公主一直以来在她们心里都是神圣的,这个婢女不但觊觎王爷,还敢编排公主,更是骂公主为狐媚精,可真气煞人也。 碧月再也按捺不住,飞快地冲到那绿如前面,怒骂道:“好啊,你一个小小婢女,竟敢在这清墨园嚼舌根子,不但放出狂言要爬上主子的床,还在背后议论主子的坏话,真该死!” “啪啪啪”碧月说得激动,忍不住对着那张惹人厌的娇脸猛扇几下,速度可谓快的惊人,让那绿如始料不及。 “你这该死的贱奴,竟敢打我。”那绿如也是个脑子转得快的人,意识到她在众目睽睽下被人扇耳光,她立即气势汹汹地叫嚷起来,意图回扇碧月,然而碧月早就预料到她的动作,在她抬手前早就闪至一边。 绿如没想到竟然扑了个空,她气得大骂:“你这该死的贱婢,你可知道我是谁的人,你竟敢打我,等我做了睿王的…” 她看到身旁的几个丫鬟竟是纷纷后退几步,才意识到不对劲,猛然回头,全身僵住了。 沐清宁缓缓步入园内,她脸色平静,幽暗的眼瞳却冷如寒冰,这可真出乎她的意料,碧月跟在她身边多年,这还是第一次见她有如此威猛的一面,不过那几巴掌,扇得可真好,她喜欢。 瞧见沐清宁走进来,绿如身后的几个丫鬟忙“扑通”跪下:“见过王妃。” 沐清宁不说话,只是任由她们跪着,烈日当空,她们的后背已被汗水湿透,是因为热,更是因为惶恐。 绿如原本以为落雪陪沐清宁逛府会花很长时间,不会回来这么快,所以刚才她才肆无忌惮地说出那番话,如今竟然被沐清宁逮了个正着,她心中有一下的恐慌,然而想到她是太后送进来的人,恐慌感很快消散去,于是她傲慢地抬起头,对视着沐清宁。 她是太后的人,她就不信这个新王妃能耐她如何。 太后的人,沐清宁心里冷笑,看也不看她一眼,而是转眸望向落雪,冷冷道:“命人拔掉她的舌头,丢进勾栏院。” 狐狸精,贱婢,一个丫鬟竟敢当着主子的面出言不逊,那她就让她明白,什么才是真正的狐狸精,什么才是真正的贱,让她体会什么叫苦不能言。 几个丫鬟脸色皆变,太恐怖了,这个新王妃一句训斥的话都不说,就把人丢进帝都最低贱的地方-勾栏院 “沐清宁,你这个恶毒的女人,你敢这么对我,太后不会放过你的……”绿如心里害怕,却仍破口大骂,搬出救兵太后,然而她话音未落,就被跨步上前的落雪宛若拎小鸡般拎起,往园外走。 沐清宁一双美目闪过冷冽的光芒,嘴角荡起一抹讥讽,她原本就不是善类,那个太后三番两次和自己过不去,那她就动那个绿如,让深宫“养老”的太后真真正正见识谁更狠心,谁的手段更绝。 沐清宁望着地上跪着的另外五名恐惧得浑身颤抖的大丫鬟,冷声命令道:“碧月,去将老管家叫来。” 有些人是留不得的。 ------题外话------ 么么亲们,在吗?欢迎露露脸哦! ------------ 第五十一章 惊世骇俗的规矩 老管家匆匆而来,又匆匆而去。 消息很快传进书房。 老管家垂着手恭敬的站在他面前:“王爷,您看这些事要不要按照王妃的吩咐去做?” 那个绿如被王妃命人拔去舌头是她活该,身为伺候主子的婢女竟敢在背后说主子的坏话,觊觎男主子。 原本太后将人送到睿王府的时候已经表明心意是要给王爷做通房丫头的,王爷并没有收下,而是要他安排太后送来的这些人做其他事,结果,看在她们曾经是伺候太后的份上,他让她们做了府里的大丫鬟,却没想未曾料到,竟然将那绿如分配到清墨园了。 婢女对主子出言不逊是应该惩罚,但是将人送进勾栏院会不会得罪太后?这毕竟是太后的人。 还有,刚才在清墨园王妃给他定下的规矩,如今想起他还不敢置信王妃竟会说出那番惊涛骇俗的话来,这要传到外界,绝对轰动整个帝都,到那时候,皇家又会作出什么样的举动来对付王妃?老管家想都不敢想。 北堂墨宸斜靠在椅子上,两片殷红性感的薄唇勾出邪魅的笑意,泛着柔柔的光泽,漆黑的眸子如墨玉般流光溢彩,又如夜空下的大海,深邃浩瀚,让人看不透。 慕容千叶同等斜靠在椅子上,手中不停地把玩着手中的折扇。 王府中人,但凡有纳妾、为妾者一律除名,但凡耍心计欲想纳妾、为妾者,成功已否一律逐出王府;有平妻或者为平妻者,同等惩罚。 呵呵,真有意思,这个世界上估计也只有北堂墨宸的女人敢定下这番惊世骇俗的规矩了。 慕容千叶狐狸般狭长的眸子轻轻眯起,随即勾起一抹玩味的笑,他倒想知道北堂墨宸作出何种打算。 “王妃的意思便是本王的意思,老管家你是聪明人,该怎么做不需要本王教你了吧?”椅子上的北堂墨宸动了动,挥挥手叫他退下。 老管家惊愕的抬起头来,只见自家主子眼眸里折射出危险的信息,心里打了一个激灵,他明白了,今后这王府,王妃最大,王妃吩咐的事要审时度势,该让王爷承担还是要王爷承担。 “老奴这就去办!”老管家退下后,书房陷入安静,斜卧椅子上的北堂墨宸脸上很快染上一丝若有所思,眼瞳一闪而过的宠溺,不知道宁儿为什么会有这么奇怪的想法,不过,她想做的,他都会满足她。 他的对面,同样是靠着椅子的慕容千叶,也是一动不动,直到此刻他是彻底的弄清了一件事,那就是无论沐清宁做出什么样的事情,北堂墨宸都不会怪她,而是一味的宠着她,不知道这个特别的女人会不会捅出更大的篓子出来,但愿,他一心追随的朋友兼主子不迷失方向。 不到一个时辰的时间,绿如因为背后嚼舌根而被拔去舌头的消息传遍王府的每个角落,就在人人因为新王妃残忍的手段而胆颤心惊的时候,又传出王爷因为绿如背后编排主子,甚至妄想爬上主子的床而大怒,即刻便安排人将绿如送进帝都最低贱的勾栏院。 然而,他们还未来得及将前面两个消息消化完,老管家却召集府中所有的下人颁布王爷新定下的劲爆规矩“王府中人,但凡有纳妾、为妾者一律除名,但凡耍心计欲想纳妾、为妾者,成功已否一律逐出王府;有平妻或者为平妻者,同等惩罚。” 众人只觉得平地一声惊雷,这样的规矩太惊世骇俗了,更让他们不敢置信的是,定下这样规矩的,竟然是他们身份尊贵的王爷。 世上有哪个有权有势的男人会拒绝纳妾?一时间,府中众人纷纷议论自家主子是个深情种,纷纷羡慕沐清宁成为这帝都最幸福的女人。 清墨园。 沐清宁正与北堂雨馨在凉亭内品茶谈心,当碧月将众人的议论传达给沐清宁的时候,她忍不住扶额喟叹在这个落后的古代,喜好八卦的人们传播信息的速度绝不输于现代微博。 更让她无奈的事人们对此事的看法,妻不让夫纳妾,便会落下“妒妇”的名声,夫不愿纳妾,那便是一颗深情的种子。 原本,她已经做好接受“妒妇”名声的准备,没想到北堂墨宸竟然将这些事揽在他自己身上,难道他不知道这事要是传到皇帝和太后那边,会引起什么什么样的麻烦吗?这样的北堂墨宸很让她猜不透。 北堂雨馨是在老管家离开清墨园才来到王府的,她自然也不知道事情的真相,但是却是很羡慕沐清宁这辈子能找到皇兄这样的夫君,此时她看到沐清宁似乎陷入沉思,不知她心里在猜的是北堂墨宸为何这么做,还以为她担心的是皇帝等人知道此事后会如何责难她的皇兄。 所以,她忙劝慰道:“皇嫂,你不用担心皇兄,皇兄必定知道怎么应付父皇他们的!” 沐清宁回过神,只是对她报以淡淡的笑容,并未作出任何解释。 在北堂雨馨眼里,她看到的只是北堂墨宸对沐清宁是如何的好,却未曾想到如今沐清宁对北堂墨宸跟本没有爱,没有爱情的结合,谈何幸福。 ------------ 第五十一章 宫宴前的准备 北堂雨馨自然不知道沐清宁心里的想法,她见沐清宁对自己回眸一笑,心里更兴奋得叽里呱啦说了一大通的话。 比如,皇宫上下都在议论着昨夜上官悦被鬼附身,太后大发雷霆,急宣礼部林大人和祭师觐见,结果原本打算定在下月中旬上官悦进睿王府的日子被推迟到年底。 比如,昨日子时宣王妃不甘独守空房,装作身体不舒服将宣王骗去她的寝殿,结果被宣王识破,宣王大怒,拂袖而去,等等。 末了,北堂雨馨满脸自信的告诉沐清宁,要相信她英明的皇兄绝对不会娶上官悦进门的。 沐清宁扶额,她没想到这个小公主来睿王府就是为了将外面传得沸沸扬扬的消息告诉自己。 不知不觉,时间已到申时时分,当北堂墨宸迈着优雅的步伐踏进清墨园的时候,北堂雨馨已是说得口干舌燥、有气无力。 几人见北堂墨宸走进来,才意识到如今已是酉时,皇宫盛宴安排在戌时一刻举行,而如今只有一个时辰的时间,好在从睿王府至皇宫坐着悠哉的马车,也仅仅半个时辰,此时还有时间更衣梳妆。 北堂雨馨匆匆赶回宫中准备,北堂墨宸等人也进入寝殿内。 一时间,一拍婢女手托着两人的衣物、饰品等鱼贯而入。 碧月望着礼部特为沐清宁做好的宫装,悄声问她身旁的冰言:“冰儿姐姐,公主一定要穿宫装吗?”她和冰言谁都知道,公主最讨厌的便是这繁琐的宫装,以前在北宁皇宫,因为公主从未参加宫中所有的宴会,所以她从未穿过任何宫装,皇上派人为公主做好的宫装,也原封不动的还回去。 冰言拾起托盘上的宫装,小声道:“碧月,这里毕竟不是北宁,公主的言行举止都被他人看在眼里,不得不小心……!”北宁尚有皇上为公主善后,公主想怎么做就怎么做,如今来到南祈国,太后、上官家族对公主虎视眈眈,公主又怎么能随心随意做任何事呢? “不穿宫装也可以,就穿平常衣裳罢了!”一道温润熟悉的声音突然打断两人的窃窃私语。 两人顺着声音转过身,只见北堂墨宸已站在她们的身后,两人同时心里一惊,没想到两人的窃窃私语睿王爷也能听得到,两人自然不知道北堂墨宸因为修炼纯阳功的缘故,拥有深厚的内力,即使在很远的地方也能听到他人的声音。 “奴婢遵旨!”两人恭敬道,冰言将宫装放回原处,碧月则是打算去拿沐清宁日常的衣裳,反正如今有睿王的发话,想必睿王已经知道如何保护公主,她们也没什么好担心了。 “不用换了,就宫装吧!”一道淡淡的声音举止了她们的动作,沐清宁走了过来,一件衣服而已,她没必要去纠结,即便知道北堂墨宸会找理由让自己安然无恙,但是她却没有必要给别人有机可趁去编排自己。 冰言和碧月小心翼翼地瞧了北堂墨宸一眼,发现他并没有因为沐清宁的不领情而感到不满意,两人才放心地拿着宫装随沐清宁绕进屏风里面。 淡粉色的宫装飘然而下,裙幅褶褶如雪月光华流动轻泻于地,细长的淡粉色腰带在左腰打了一个漂亮的蝴蝶结。纯白如雪的抹胸上用金丝线勾勒出几朵鲜红色牡丹,外披纯白雪纱长衣,宽大的袖袍上洒落着朵朵细小精致的樱花瓣,臂挽轻纱,步态优雅柔美。 北堂墨宸望着缓缓走来的女子,眼底是毫不掩饰的惊艳,没想到身着宫装的宁儿,除却往日淡雅高贵的气质外,竟是透露出一股妩媚,无形之中让人忍不住屏住呼吸,视线再也无法移开。 沐清宁坐在梳妆台前,不用她开口吩咐,冰言和碧月颇有默契的为她梳妆打扮,说是打扮,其实也就是为她挽发而已。 沐清宁天生肤色白如雪,晶莹如玉,加之古代女子多使用诸如“铅粉”此类的矿物质作为化妆品,对皮肤伤害大,她一向排斥化妆,因此不用多久冰言和碧月就替她装扮好。 不同于以往的发型,今日她那墨玉般的三千青丝被碧月灵巧地盘了一个简单的发髻,插着一支清雅的兰花簪,冰言灵巧地替沐清宁将从未离身的蕾丝发带系在她的手腕处,淡蓝色蕾丝和皓白的手腕相互辉映,平添了几分妩媚。 一切收拾妥当,沐清宁刚站起身,北堂墨宸嘴角含笑地揽住沐清宁的肩膀,在她的耳边低语道:“宁儿真美!” 沐清宁侧目望向揽住她的北堂墨宸,他一身冰蓝色绣银色飞龙的曲锯蟒袍,紧窄的腰身被宝蓝色丝线勾勒的锦带束着,锦带上绣着祥云图,衣襟和袖口处镶绣着金丝边流云纹的滚边。此时他不再是羊脂玉发簪挽发,而是金冠压顶。嘴角勾起的那抹邪笑,沐清宁觉得怎么看怎么碍眼。 沐冥玄虽住在睿王府,然而因顾及礼节,早前便一个人前往南山别院与沐冥飞一同进宫,故而,即便不乐意,沐清宁也只能不情不愿地与北堂墨宸一同赶往皇宫。 ------------ 第五十二章 羡煞众人 睿王府门外,老管家早已命人备好了马车。 两人上了马车,沐清宁不喜她人的伺候,如今跟着的也只有冰言和碧月两个丫头,加上落雪和妖孽的慕容千叶,四人上了另外一辆马车,落剑与落风则是翻身上马,驱赶马车。 辆精致华贵的马车一前一后行驶在宽阔的道路上,一路往皇宫而去。 此时虽是夜色朦胧,繁花似锦的帝都热闹的夜市却才开始,沐清宁伸手轻轻掀开厚重的珍珠帘子,只见街道两旁的小摊贩忙来忙去,夏日的夜晚,老百姓喜欢在晚饭后出来溜达溜达,路上的行人步伐不紧不慢,故而留意到睿王府的马车也理所当然。 “呀,这不是睿王府的马车吗?好美!”行人中不知是谁惊喊道。 无论是现代还是古代,无聊中的老百姓总是改不了围观八卦的兴趣,因此,经过那人一声惊喊,行人纷纷调头望着路中间不紧不慢行驶的精致华贵马车。 早在那人惊呼之际,沐清宁已放下车帘,速度快的,虽没有最先发现这是睿王府马车的那人能看仔细沐清宁的容颜,但是却能快速地瞧个轮廓,能大概辨认出是个美人。 速度慢的,只能望着马车后悔莫及,责备自己怎么动作这么慢,白白错失目睹睿王妃真颜。 马车外传来阵阵赞美和叹息声,马车内作为当事人的沐清宁却是窝在男子温暖的怀抱里闭目养神。 北堂墨宸嘴角漾起一抹溺毙人的笑容,这个时候也只有他的宁儿还能如此神定气闲地面对百姓对她容貌的赞美,不为所动,这要是换做别的女人,恐怕内心早已雀跃,恨不得马上下车了。 当睿王府的马车到达皇宫的时候,宫门外早已云集各式各样宦官家族的华贵马车,睿王府算是来得最晚的,而北堂墨宸时间却是掐得很准,不早不晚,宴会还未开始。 因北堂墨宸身为王爷,睿王府的马车自是不必在宫外停住,而是一路畅通无阻地驶入宫内。 此时正逢进入会场时辰,平坦的大理石宫道上,行人众多,当看到睿王府的马车驶入宫内,刚好停止行驶时,众人纷纷停住前进的步伐,视线紧紧地锁在前方的马车。 他们早就听闻睿王妃容貌并非外界所言丑陋不堪,而是美若天仙,便是南祈国第一美女上官悦和北宁国第一美女沐如星尚不可比,眼见睿王府的马车就停在附近,谁都想一睹为快,查验看有关睿王妃丑陋不堪的传言是否真的不实。 在众人期盼的目光注视下,落剑轻盈地翻身跃下马,恭敬道:“王爷,到了!” “嗯。”车内传来北堂墨宸低沉的声音,而后,众人只见一只修长洁白的手轻轻撩开厚重的珍珠垂帘,露出北堂墨宸温润俊朗的面孔。 北堂墨宸下车后,并没有急着和围观的众人打招呼,而是将白皙如玉的手伸在车帘外,在众女子羡慕嫉妒的眼神下,一只手腕绑着蕾丝飘带的细手轻轻地搭在北堂墨宸温暖的大手上,而后,露出一张容颜绝美的小脸。 见到小女人乖乖地将手搭在自己大手上,北堂墨宸嘴角勾起一抹温柔的浅笑,眼神柔和,他一手扶着小女人,一手稳稳地环在小女人的腰间,小心翼翼地将他的小女人扶下马车。 人群中的上官悦和沐如星在沐清宁露脸的那一刻,目光立刻黏在了那张娇嫩绝美的脸上,两人皆是满脸的妒恨,只是一张素净的脸,未施粉黛,却是艳若娇花,晶莹剔透的肌肤莹润得能滴出水来。 众人禁不住惊叹,果然传言不能尽信,如此的沐清宁只怕世上再也找不出能与她媲美的女子来,这样的美人,别说睿王,便是他们都舍不得移开眼来,只怕,这上官悦嫁入睿王府做侧妃,是一辈子也不可能翻身做正妃了。 甚至,众人望着人群中装作无事的上官悦,略施粉黛,容颜艳丽,但经过和睿王手中牵着的女子一比,一个宛若一朵艳俗的红牡丹,一个宛若误落入凡间的仙子,再看睿王对睿王妃如珍宝般的细心呵护,不用想,睿王对这睿王妃肯定是宝贝的紧,这上官悦嫁入睿王府,注定是遭受冷落了,众人心里暗自揣测着。 当然,这在场的大部分男人是贪恋美色的动物,当看到睿王手里牵着美若天仙的女子,想到不久他又迎娶南祁国第一美女为侧妃,那些男子皆是羡慕嫉妒,这天底下也只有睿王有福气享受着齐人之福了。 待沐清宁站定后,北堂墨宸才将他环在腰间的手移开,却在她未来得及挣脱出自己的大手之时,不动声色地、霸道地紧扣住她的右手,两人之间你追我躲的斗争,在外人看来却是郎有情妾有意,亲亲我我羡煞鸳鸯。 然而,男女本身就力气悬殊,沐清宁本身身体又虚弱,再加上北堂墨宸深厚的内力,不多一会儿,沐清宁自然败阵下来,只能如了这个腹黑难缠男人所愿,让他牵着自己的手。 其实,沐清宁不得不妥协的原因还有,目前以她对北堂墨宸的了解,她深信,再纠缠下去,恐怕这腹黑的男人下一步动作便是直接将自己扛起,以其众目睽睽之下被他抱起,倒不如让他牵手让人顺心。 见到小女人终于乖乖顺从,北堂墨宸嘴角勾起一抹得意的笑容,五指紧扣住小女人细长的手指,牵着她往人群中走去。 十指紧扣缠绕,微风徐来,皓白手腕处缠绕的淡蓝色蕾丝轻轻飞扬,调皮地在两人手间跳跃着,唯美温馨的画面,落在他人眼里,不知羡煞多少人。 “见过睿王,见过睿王妃!”众官宦及其家眷纷纷给迎面而来的两人行礼。 “起来吧!”北堂墨宸沉着的抬手,沐清宁微微点头。 众位官宦原本想上前和北堂墨宸热忱联络感情的,然而看到北堂墨宸淡漠的笑容,无人有胆量迈开步伐上前搭话。 北堂墨凌就不同,他一向与北堂墨宸亲厚,他笑嘻嘻地上前打招呼道:“六皇兄好,六嫂好!” 末了,还来一句响当当的赞美:“六嫂,你真美!” 沐清宁闻言不由得颦眉,这个北堂墨凌她是认得的,当初在北宁他就曾经半路跳出来挡住她们的路,询问能不能享用冰言手里的糕点,从北宁至南祈国,一路上也有他的跟随,甚至,大婚那日,北堂墨宸也派他去迎亲,想必他与北堂墨宸的关系十分好,可是,她记得自己从未讲过一句话,他便如此自来熟? 北堂墨宸虽不满足北堂墨凌对沐清宁过于留意,但北堂墨凌那声“六嫂”却让他听着舒心,当下并没有给北堂墨凌摆脸色,而是浅笑着点点头,然后在众人的注视下,他亲昵地牵着小女人的手,步伐缓慢地向御花园走去。 ------题外话------ 看文的亲亲,不喜欢吗?喜欢的话收藏支持支持新新人类的墨墨,墨墨会努力码字的 ------------ 第五十三章 御花园的宫宴 一弯清淡的新月镶在望不着边际的黑幕上,繁星闪耀着钻石般的光芒。 夜幕降临,金碧辉煌的皇宫里灯火通明。 南祈皇帝虽对外宣称宴请远道而来的北宁太子和玄王,感激他二人不远千里护送两位公主远嫁南祈国,然而却盛大非凡,受邀参加宴会的不止众位王爷皇子、妃嫔,更有文武百官及其家眷,由此可见帝王对这场宴会的重视不可小视。 如此浩大的宴会,选择的地点自然是皇宫的御花园,色彩不一的绸带随风飘扬,成千上万盏琉璃灯发出耀眼的光芒,使整个御花园恍若白昼一般明亮。 御花园前方的湖畔之上,是一个环形的圆台作为表演之场所,偌大的湖畔上漂闪着各式各样的花灯,在灯光的映照下,湖水波光粼粼。 当北堂墨宸散步式地牵着沐清宁来到御花园的时候,除却帝王帝后和今日宴会的两位重要嘉宾之外,几乎所有的人都已经到场。 沐清宁抬眼望去,才发现场面不是一般的浩大,在场的除却文武百官,更是有三品以上官员携带的正室夫人、嫡子嫡女,当然,也有不少嫡女已经出嫁的宦官携带着家里的庶女来赴宴。 各个品级的官服,各种颜色的华丽衣裳,沐清宁只觉得眼花缭乱,她不得不怀疑,这到底是接待远道而来客人的宴会,还是男女互相寻找情人的百花宴? 无聊,真的无聊,天知道她最讨厌的便是这古代无聊的皇家宫宴,参加这极度无趣的“百花宴”还不如在家安安稳稳地睡个好觉,或者做其他她感兴趣的事情。 “睿王和睿王妃来了。”喧闹的人群中忽然传来一惊呼声,无数眼睛齐刷刷地望向不远处,喧闹声顿时消失,众人屏住呼吸,呆呆地望着携手而来的一对璧人。 翩翩起舞的舞女,穿梭宴席之间的宫女,皆是忘记了手中的动作,就那么呆呆地望着缓缓走来的俊男靓女。 无数未婚的女眷,更是将痴迷的目光黏在北堂墨宸身上,心里更是疯狂地嫉妒着北堂墨宸身旁的女子,恨不得将她那张无人能比的绝美容颜撕烂,好取代她的位置。 北堂墨宸冷俊的面上一凝,黑宝石般的眸子闪过一抹几不可见的冷光,他最讨厌的便是女人花痴般望向自己的眼神,还有她们对宁儿的敌视,当然,他也非常不喜欢其他男人望向宁儿时色迷迷的眼神。 越过众人,北堂墨宸牵着沐清宁走向属于他们的位置。这皇宫宴会坐席很有讲究,遵从尊卑嫡庶,白玉阶高台上,承放着一把紫金龙椅,这自然是属于一国之主的高坐,龙椅前摆放着金龙紫檀木桌,桌子上陈列着用镶着玛瑙的金盘盛着各种精致的糕点茶果和美味佳肴,主位的左右方各自空着一个位置。 南祈皇帝妃嫔众多,子嗣虽众多,但大皇子、二皇子、五皇子早年夭折,如今成年的七个皇子中均以封王,成年的皇女却只有北堂雨菲和北堂雨馨,剩下的皆是未成年皇子皇女。 北堂墨宣身为帝王唯一的嫡子,他的位置自然位于首席第一位,他身旁跟随的自是沐如星和沐清宁不认识的一个女子,看她的衣着,应该是北堂墨宣的侧妃。 沐清宁刚坐在北堂墨宸旁边的椅子上,忽然感到有一道视线落在她和北堂墨宸这边。 她下意识的望向沐如星,却见她满眼幽怨地望向他们这边,沐清宁心里无奈的叹息,事到如今沐如星怎么还是不明白自己的身份,她身为北堂墨宣的正妃,醋却发在她和北堂墨宸这边,难道她就不知道如今和她争宠的是她身旁的某位侧妃吗?这样顽固不灵的沐如星,该说她愚昧还是深情? 沐清宁百般无聊地将视线收回,她身旁的女子已望向这边,开口道:“六皇嫂长得真美!” 女子的声音柔和甜美,沐清宁望向她,这是一个极度婉约柔情的女子,她一袭浅蓝色宫装,头上斜簪一支碧玉玲珑簪,缀下细细的银丝串珠流苏,脸上薄施粉黛。 而让沐清宁注目的是女子隆起的腹部,似乎已经怀有7-8月的身孕。 她才嫁给北堂墨宸三天,大婚那天不提,后面两天她大部分时间都是睡觉,还真的未来得及去了解北堂墨宸的兄弟们,故而,身旁这个婉约温柔的女子她不知道是谁,但是按照位置的顺序,她大概能猜出是北堂墨宸七皇兄的正妃,至于是某王她就不懂了。 沐清宁正猜想这是谁,北堂墨宸忽然附在她耳边,温柔道:“这是七弟信王的王妃,七弟妹。” 沐清宁只是对那女子淡淡一笑,疏离却有礼貌地打了一声招呼:“你好!” 眼光却落在她身旁的信王身上,只见他对自己大腹便便的正妃置之不理,却是温柔地喂他旁边另一鹅黄宫装女子吃糕点。 沐清宁摇摇头,抬眼望去,她这才发现在座的王爷中,除却北堂墨宸身旁只有她一人,北堂墨凌身旁无其他女子外,其他王爷竟是正侧妃相陪。 就这一眼,沐清宁心里更是排斥北堂墨宸,离开他的想法也愈加强烈 ------------ 第五十四章 赏赐 “皇上驾到,北宁太子、玄王到!” 就在沐清宁心里计划着尽快逃离北堂墨宸之际,一道尖锐的高喊声突然响起,打断了她的思绪。 沐清宁抬眼望去,只见一袭明黄龙袍威风凛凛的北堂修虎步走来,与他并行的是一身珠光宝气的太后,一身凤袍加身的皇后走在他们的后面。 与皇后并排的,是章嬷嬷和北堂雨馨推着行走的月妃,他们的身后,自然是一身华丽锦袍的沐冥飞与沐冥玄,两兄妹颇有默契地对望一眼,都从各自的眼中看出对方的关怀。 北堂修走上高台之后,所有人纷纷起身,行礼:“参见吾皇,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声音整齐而响亮,沐清宁不得不佩服如此浩大的队伍,竟然喊得异口同声,可真是训练有素。 “众卿平身!”北堂修双手抬起,威严的声音饱含着帝王的威严,让人闻之崇敬之心油然而生。看到所有人都直起身后,北堂修一掀龙袍落座,而后对他身后的李力微微点头。 李力会意,手中的拂尘一扫,尖锐的嗓子再次划破御花园上空:“陛下赐座。” “谢主隆恩!”众人又是一躬身,而后纷纷有序地落座。 众人各归各位,沐清宁看向月妃,太后和皇后分别坐在北堂修左右,而月妃并没有坐众妃嫔之间,而是坐在皇后身旁,由此看见帝王对其的宠爱。 北堂修端起面前的白玉酒杯,朗声道:“近日皇家连逢喜事,宣王、睿王喜迎北宁两位公主为正妃,朕圣心大悦,特设宴群臣,诸卿与朕共饮此杯,欢迎两位公主嫁入我皇家,感谢北宁太子、玄王不辞劳苦、千里迢迢将两位公主安全护送到我南祈国完婚。” “恭喜皇上,恭喜宣王、睿王,恭喜两位王妃!”群臣举着酒杯喊道,在北堂修将酒饮下后,众人才跟着饮下。 沐清宁百般无聊地把玩着手中的蕾丝飘带,宴会这才开始,她已经感觉到无聊了,怎么办?转身望向旁边的北堂墨宸,却见他含笑着望自己,狠狠瞪了她一眼,她将视线落在别处。 北堂修对众人的道贺却是非常满意,他再一次转身对着李力点头,李力上前,手里的拂尘再一次扬起,尖声宣布道:“奉天承运,皇帝诏曰,为祝贺两位王爷大婚,圣上特赐宣王府、睿王府黄金万两,珠宝绫罗绸缎不尽,五枚南海夜明珠,十匹千里驹!钦此!” 李力圣旨一宣完,众人视线全部落在四位当事人身上。 别的王爷皇上也仅仅是送黄金千两和珠宝绫罗绸缎,这两位王爷却黄金万两,更是多出了珍贵的夜明珠和十匹千里驹,看来,众位王爷中,皇帝最看中的便是宣王和睿王,颇有心机的某些大臣心里有了新的思量。 李力话音刚落,便有两排身着粉色宫装的婢女捧着圣旨中所列的物品,一一走至北堂墨宣和北堂墨宸的位置上。 沐清宁无奈地与北堂墨墨宸站起来行礼谢恩:“谢父皇厚爱!” 而沐如星,虽说皇帝赐予她的东西和沐清宁一样多,她心里稍微有点不爽,然而想起帝王并没有偏重于沐清宁,她郁闷的心很快释然,兴奋的与北堂墨宣站起来谢过隆恩。 这边,李力见两个王爷谢过帝王的恩赐之后,再一次高八度地扬起尖锐的声音,宣今晚的第二条圣旨:“奉天承运,皇帝诏曰,北宁皇帝忍痛割爱将两位公主嫁到我南祁国,朕尤为感激,特奉上我南祁国天蚕丝百丈、东海夜明珠十枚、冰蟾、麒麟血。钦此!” 此圣旨一宣,底下顿是一片轻呼声,有人忍不住直起身体往前倾,想瞧一瞧宫女手中托着的东西。 众所周知,东海夜明珠皇家虽有几十枚,但是帝王也太慷慨了,一个晚上便赠送了20,而天蚕丝丝质独特优美,无需染色而能织成艳丽华贵的丝织物,非常珍稀、昂贵,除却皇家,即便是官宦贵族也鲜少持有。 冰蟾能解百毒,麒麟血能增强人的功力,这都是世间罕见却又各国想竞相购买的东西,他们的帝王却慷慨地将它们献给北宁国,足可见帝王与北宁友好联盟的决心。 沐冥飞和沐冥玄对着高座上的帝王抱拳道:“谢南帝赏赐!” 沐冥玄口中虽谢帝王的恩赐,心里却感到异常苦涩,别人羡慕他们北宁可以获得世间罕见的珍宝,他却宁愿不要这些东西,这可是拿宁儿的婚姻来交换得来的,他心头有的只是心疼,没有喜悦。 而沐清宁,至始至终,不管是帝王对睿王府的赏赐,还是对北宁的赏赐,她都没像沐如星那般显现出喜悦的心情,除却刚才无可奈何站起来谢恩外,整个过程,她都是漫不经心地把玩手中的蕾丝飘带。 她前世欧阳集团的产业遍布整个欧洲和亚洲市场,家境可谓是富甲天下,什么稀世珍宝没见过,眼前帝王赏赐的一切,在她眼里如同粪土。 两圣旨一下完,群臣再一次异口同声呼喊道:“吾皇圣明,臣等恭贺我南祈国与北宁国结为世交。” 在那震耳欲聋的高喊声中,沐清宁感到的不是两国结为秦晋之好的喜悦,而是身为当事人婚姻不能自由做主的悲哀,她垂下眼眸,掩盖住眼底染上的那一层讽刺。 北堂修威严的脸上染上一层喜悦,他举起手中的酒樽,面对下方的沐冥飞和沐冥玄,笑道:“太子、玄王远道而来,朕为尽地主之谊特设宴款待,朕与众卿敬两位一杯。” 北堂修话音一落,群臣忙拿起面前的酒杯。 与此同时,北堂修后面的李力对下方的乐师微微打手势,飘渺的乐声悠悠响起,优美的舞姿再一次翩跹。 ------------ 第五十五章 被吻了 君臣推杯换盏、觥筹交错,华贵绒毯上有妖艳美姬轻纱羽带翩飞,轻歌曼舞,魅动人心。 沐冥玄轻拈玉杯,杯中美酒芳香四溢,散发着诱人的气息,他却是不急于吞下,而是任由宛若猩红血液的美酒在他的指间缓缓摇晃。 不远处,北堂雨馨偷偷打量沐冥玄,一袭宝蓝色锦袍,温润儒雅如谪仙,面似玄玉,鼻若刀削,剑眉下漆黑的凤目流转之间的光芒就如罂粟一般,引人沉沦。 北堂雨馨垂下眼眸,眼底是一片黯淡的光芒,他一定没有注意到自己的存在,因为他要么是垂下眼睛望着面前的美味佳肴,要么抬起眼睛望向的却是皇嫂那边,甚至,她能感觉到当他望向皇嫂的时候,眼底流露出的神情是多么的不舍。 北堂雨馨神情黯淡,他不舍皇嫂,是因为就要离开南祁国,以后再也不能常见皇嫂了吗?可是他却不知道这里也有一个人舍不得他离开。 沐冥玄当然不知道北堂雨馨对自己的暗恋,他望向对面,北堂墨宸体贴地为沐清宁布菜,落在他眼里,既是感到欣慰又心酸。 宁儿性子薄凉,她的思维、处事方式、对感情的要求都有悖这个时代的潮流,不能为世人接受,而偏偏,她的容貌又决定了她一生的路不可能平凡,既然他不能保护宁儿,楚寒也不能,而北堂墨宸十多年能护他母妃和皇妹的周全,相信他也能护宁儿周全。 可是,若是北堂墨宸不能给宁儿她想要的感情,且不说宁儿对他无意,便是有意,他日北堂墨宸身边若是有其他女子相伴,只怕,以宁儿宁为玉碎不为瓦全的性格,她绝对想方设法离开,而北堂墨宸,会不会放宁儿走,若是不放,只怕七年前的悲剧会在宁儿身上重演。 不行,他不能坐以待毙,即便他已经试探出北堂墨宸对宁儿的感情,但是他也要有所准备,他日,只要宁儿想离开,他便竭尽全力去助她。 沐冥玄再一次抬眸望向对面,两双清冷的眸子在空气中无意相撞,两人颇有默契地相视一笑之后各自移来视线。 沐清宁低头望着她面前碟中晶莹剔透的桂花糕,眉头紧锁,她承认宫里的名厨确实是厨艺精湛,无论是糕点还是菜肴都是色味俱佳,口齿留香,但是她真的吃得很饱了。 她手中的玉箸快速精准的按住那双作恶的玉箸,低声,咬牙切齿道:“北堂墨宸,拜托你不要给我添菜了!”他一直往她碗里添菜,是把她当成小母猪了吗? “宁儿饱了?”北堂墨宸未将筷条移开,而是微微靠近她,案下的大手悄悄地覆上她的小腹,蹙眉道:“真的饱了?”宁儿才吃一点点就说饱了,该不是不喜欢他为她布菜吧? 应该没问题啊,落剑从碧月那里打探的信息应该不会有误啊! 这也能被吃豆腐了,沐清宁有些窘迫,她不动声色地将某人的咸猪手拍下,警告道:“别动手动脚的!” “那宁儿为我布菜!”某人却是无赖地笑着要求道。 明明是慵懒性感的声音,沐清宁却是觉得刺耳得很,清澈的眸子中闪过一抹狡黠的精光,她将玉箸伸向不远处,挟起一粒饱满的红辣椒,快速的、精准的塞到某人嘴里,让你吃我豆腐,让你无赖,让你笑,辣死你。 下午北堂雨馨可是告诉她北堂墨宸不能吃辣的。 可是,显然沐清宁低估了北堂墨宸的为非作歹的本领。 性感惑人的小辣椒紧贴着他殷红的薄唇,北堂墨宸一笑:“宁儿确定要我吃。” 沐清宁挑眉:“王爷不喜欢臣妾喂你?”他只是叫她布菜,她可是好心的喂他,多么贴心到位的服务啊! 北堂墨宸身旁的慕容千叶和他们身后的落剑等人感到一阵恶寒,天啊,这王妃也太狠了,王爷最不能吃的便是辣椒了。 天啊!众人也是大惊,睿王虽对人和善,但是但凡惹到他的,也没好果子吃,他们可记得曾经在一次宫宴上一位太监布菜的时候误挑了一粒辣椒进睿王的碗里,可是当场毙命的,如今睿王妃竟然让睿王吃下一整粒火红的辣椒,她也太大胆,太恃宠而骄了。 有人担忧,有人一脸漠视,更多的人是幸灾乐祸。 性感惑人的小辣椒紧紧贴着他殷红的薄唇,北堂墨宸俊脸漾起一抹意味不明的笑容,他张开嘴,一口咬住那颗辣椒,细细的嚼着。 捕抓到他转瞬即逝的那抹意味不明,沐清宁暗道:“不好!”她快速的将手中的玉箸撤走,身体快速的往旁边挪,然而她速度快,北堂墨宸的速度更快,沐清宁只觉得眼前一黑,腰间一紧,他温热的薄唇已经覆上她的唇,然后辣味浸满满嘴。 整个世界静止了! “哐当”的一声,有人惊愕得手一抖,酒樽怦然落地。 他们看到了什么?睿王不止不惩罚睿王妃,还在众目睽睽之下抓住睿王妃就亲。 上方的北堂修欣赏着莲台上曼妙的舞姿,装作无意地望了眼北堂墨宸,星目一暗,胡闹,胡闹,宸儿越来越是放肆了,堂堂宴会上,他怎能对自己的王妃做出如此轻佻的行为。 不远处,上官悦用劲地绞着手中的手帕,她嫉妒,她恨,睿王身旁的位置本该是她的,虽然她也觉得睿王众目睽睽下做出那样的举动有点不妥,但是她更希望今日睿王是对自己做出那番的举动。 能当着所有的面被睿王宠爱,是她做梦都想得到的。 不,都是沐清宁那贱人勾引睿王的,要不一向内敛沉稳的睿王怎么会在众目睽睽下做出这番举动来。 沐清宁,今日你当着众人的面让我难堪,让我成为众人眼中的笑话,那么,今日我也要让你无脸见人。 容貌上她比不上沐清宁,但是才华?世人皆传沐清宁无才无德,她原本以为沐清宁容颜绝美的缘故而有所怀疑,但是沐如星和太子告诉太后姑婆,沐清宁可是真的琴棋书画一窍不通。 有太后姑婆的帮助,她相信今天沐清宁绝对脸面无存,一个无才无德的笨女人,怎能配得上睿王?而她就不同,她是南祈国第一美女,也是第一才女,只有多才多艺的她才配得上睿王。 ------题外话------ 看到收藏终于有180,墨墨开心啊 ------------ 第五十六章 骄傲的沐如星 “这样就不辣了!”北堂墨宸松开禁锢住沐清宁腰间的手,嘴角勾起一抹邪恶的笑容,比无赖,宁儿怎么比得上他,哈哈。 沐清宁既是尴尬又是狼狈的挣脱出北堂墨宸的怀抱,她坐稳自己的位置后,狠狠对着那讨人厌的男子瞪了一眼,便别开眼至他处。 这古代的曼歌妙舞,也不过如此。 她手撑着脑袋,靠在胸前的案几上,有一下没一下的把玩手中的蕾丝飘带,无聊,真是无聊死了,这该死的宴会,什么时候才结束。 太后锐利的眼睛射向这边,皱眉,沐清宁这表现,一看便是对琴棋书画一窍不通,这样的人,宸儿怎当宝宠着? 一个什么都不懂的、毫无教养的女子,怎配为睿王正妃? 太后眼底闪过一抹算计的精光。 在妙舞清歌中,有的专注于美酒珍馐,有的专注于妙曼舞蹈,有的人专注俊男靓女,有的人专注于羡慕与嫉妒,有的人专注于算计。 太后望向北堂修,略带迟疑的建议道:“皇上,都是这些舞姬在表演,哀家看着实在是感到无趣得紧,要不,便允许这在场的大家闺秀上台展示一下她们的才艺,如何?” “就按母后的意思。”北堂修笑道,而后对着他身后的李力点头。 李力会意,对着乐师点头。 奏乐声戛然而止,舞者曼妙舞姿的美姬们纷纷停下,众人诧异,纷纷回过头望向高台上的帝王。 李力跨步上前,手中的拂尘一扬,宣布道:“陛下有旨意,今日宴会随意,众位有才艺要献的就上来,出众者陛下重重有赏!” 乐声再一次想起,美姬在一次舞动。 于是乎,当几名太监端着白玉蝶至那些花花绿绿的女子身旁时,那些自以为才艺了得、妄想引起在场皇子注意从而能做这些皇子王妃、侧妃哪怕是侍妾的富贵千金纷纷在宣纸写下自己要表演的才艺。 小太监将玉蝶伸向信王妃柳莲面前,她摆摆手,她虽然擅长书画,但已经有8个月的身孕了,就不折腾了。 小太监会意的点点头,向前走,将玉蝶伸向沐清宁面前,恭敬道:“睿王妃,请。” 沐清宁冷冷的看着静躺在玉蝶中的狼毫,眸中掠过一抹墨色的光芒,冷冷道:“拿开!”她会的才艺,这些人未必会喜欢,而且,她也不喜欢这所谓才艺表演。 “这……”小太监颤抖着,几乎每个王妃侧妃都有才艺要表演,这睿王妃怎么无所谓呢? “还不快滚!”小太监迷惑着,北堂墨宸冷冽的声音想起。 小太监脚底一个踉跄,端着玉蝶快速的逃离。 不远处,两道轻蔑的眼光望向这边,果然如此,沐清宁就是一个废材。 北堂墨宸宠溺的望向沐清宁,琴棋书画算什么,他的宁儿不喜欢,一切都是废话。 太监们很快收集完众位千金妃嫔要表演的才艺,不到半刻的时间,一曲喜庆高扬的乐曲完毕之后,美姬们舞者长袖,轻如彩云的纷纷退下。 场中渐渐安静下来。 李力上前一步,大声宣布到:“请各位按照安排好的顺序,做好准备,轮流上台表演。” 他话音刚落,便有小太监下台将号码报给每一位有才艺表演的千金。 上官悦望着手中的号码,再望向北堂墨宸,她相信,等下睿王会对她刮目相看的,她的琴艺,这帝都可是无人能比。 一场女人之间为了吸引男子注意的才艺表演开幕。 众位千金可是大展身手,有作画,有书写,有舞蹈,有弹琴,有吹箫,可谓是无所不有。 眼看才艺表演慢慢的接近尾声,好巧不巧,表演倒数第二的竟是沐如星,而上官悦则是最后一名。 沐清宁垂下的眼眸渐渐冰冷,看来,这宴会,似乎没那么顺利。 碧月望着自家公主百般无聊的撑着下巴,暗自摇头,别人在台上卖力的表演企图引起在场皇族贵胄的注意,她家公主倒好,一脸漠不关己的样子。 其实,她都有大半年的时间没听公主弹琴,没看公主跳舞了,好怀念。 随着乐曲慢慢响起,沐如星出场了,她已经褪下一身粉色宫装,换上一袭大红华贵舞衣,手臂上蜿蜒着同色轻纱,但见她嫣然一笑,身子如燕子一般轻盈地一转,已经舞了起来。随著她轻盈优美、飘忽若仙的舞姿,宽阔的广袖开合遮掩,更衬托出她仪态万千的妖艳姿容。 “哇,真漂亮!”几个官宦的嫡子忍不住称赞,望向北堂墨宣的眼神是毫不掩饰的羡慕。 这宣王妃虽没有睿王妃长得美,但是她的舞姿却不得不承认,是目前为止他们看过最美的舞姿。 耳边传来阵阵赞美的声音,沐如星心里更是得意,自幼母后便告诉她一个女人长得美还不能完全俘获男人的心,才艺更是少不得,她琴棋书画虽会却不出众,但是舞蹈就不同,舞蹈可是她最擅长也最拿得出手的。 今日看了那些千金表演的舞蹈,她就知道自己绝对能吸引众人的目光。 她脸上洋溢着妩媚的笑容,看似无意地瞟了一眼北堂墨宸,见他的目光也看在自己的身上,果然,睿王还是被她的舞姿所吸引了,心里一个满足,她将手中的轻纱往空中一抛,轻纱飘飞,在空中画出多多绚丽的花朵,漫天飞舞。 这可是她舞蹈中最得意也最有成就的一段,她妩媚的眼眸飘向北堂墨宣,只见他早已将身旁腻着他的柳心琳推开,而是满眼惊艳地望着她。 哼,男人,就是受不了诱惑,她心里冷哼一声,将手中的轻纱收回,一个旋转,手中的轻纱飘逸地滑向北堂墨宣,她沐如星是骄傲的,她喜欢的男人,她不喜欢的男人,她都要俘获、征服他们。 所有的人都将目光集中在那飘逸的火红轻纱上,北堂墨宣爽朗一笑,大手一扬,轻易地将那飘逸而来的红纱接住,沐如星妩媚一笑,足尖轻点,几个轻盈地旋转,她落入北堂墨宣怀中,现场中顿时掌声四起,惊赞之声不绝于耳。 “好,好,星儿的舞可真谓一舞倾城,赏!”北堂修龙袍大袖一挥,朗声道。 沐清宁淡淡望了一眼那对看似含情脉脉相对的男女,没想到沐如星虽看似没有什么才华,舞蹈却是学得炉火纯青,然而更让沐清宁佩服的是,这才一个宴会的时间,沐如星竟然认识到自己所处的位置,终于懂得该如何和北堂墨宣身边的女人争宠了。 不过,她偷偷瞄了一眼身旁的北堂墨宸,似乎,沐如星的胃口不小啊! ------题外话------ 墨墨今天加班,更新的晚了,不好意思让亲们等久了 ------------ 第五十七章 本王不准 上官悦垂下眼眸,嘴角勾起一抹不可察觉的讥讽,舞要说倾城,她绝对比沐如星跳得动人,可是她早就料到沐如星琴技不行,必定会选舞,所以她便选择了琴,琴棋书画以琴为首,她的琴一直是这帝都弹得最好的,而她今天的目的是让沐清宁脸面无存,以琴挑战沐清宁,足矣。 上官悦掩去眼底的自信,抬眸望向北堂墨宸,他是她的,她要睿王明白谁更有才华,谁才配得上他。 她深呼吸一口,在大家期盼的眼神中,她并没有直接走向莲台上架好的琴架,而是缓缓地走至中央,面对着高座的帝王,跪下道:“皇上,臣女有一个请求,还望皇上恩准。” 瞧见她的举动,太后心中甚是满意,很好,事情都朝着她的计划发展。 北堂修拧着眉头不语,他早就料到太后今日必定会对沐清宁出手,只是,未曾料到是由上官悦出面。 这上官悦将来是要嫁给宸儿的,今日宸儿对沐清宁的态度估计已经深深刺激了她,为了宸儿,为了得到上官家族对宸儿的拥护,那他应该如太后所愿。 北堂修沉吟半响,点点头,“你说说看……” 宸儿,似乎也太宠沐清宁了,他也该给他个提醒。 上官悦抬起眼眸,看到太后对自己无声的鼓励,她笑道:“臣女即将与姐姐共同侍奉睿王殿下,今日想和姐姐共同为殿下弹奏一曲……” 北堂修凤目微亮,他早就听说沐清宁是真的琴棋书画一窍不通了,若是真的接受上官悦的建议,这不失为一个好办法,既是如了太后等人所愿,又能让宸儿意识到他的身边不乏出色的女子。 月妃望着帝王变幻万千的脸色,担忧的眼神望向沐清宁,却发现她神色无异的坐在那里,或许,宁儿未必什么都不会,月妃稍微松了口气。 月妃懂得察言观色,北堂雨馨就未必懂得,她也以为沐清宁琴棋书画真如世人所言一窍不通,在北堂修还未发话之前,她便气呼呼地站起来,喊道:“父皇,你不能答应她!” 众人诧异地望向她,没想到雨馨公主竟是如此维护睿王妃,睿王都没急,她倒是急得忘记礼节了。 “休得胡闹!”北堂修呵斥她,然后望向上官悦,笑道:“朕,准了!” 北堂墨宸一把站起来,脸色铁青,漆黑的眸一寒,眼眸中蕴着阴沉的风暴,冷声道:“本王不准!” 他的宁儿岂能任由他们折腾,若不是宁儿先前阻止自己,他早就一掌拍飞那个碍眼的女人,原本以为父皇知晓太后之意不会迎合她们,却不想父皇根本有意和她们一起侮辱宁儿,他怎能由他们欺负宁儿。 沐清宁扶额,这厮也太沉不住气了,她明明阻止他的动作要他别冲动的,一不留神他怎么就蹦跶起来了? 瞧瞧她的皇兄,气定神闲的在对面品着香茗,对她多有信心啊! “宸儿,你给朕坐下!”北堂修被当众驳面子,心里很不痛快,感觉到有失他帝王的面子,“清宁没说不愿意,你反对是什么意思?” 北堂修原本以为在他应下上官悦的请求后沐清宁会出声,却没想到她在那里悠哉的喝茶,倒是北堂墨宸沉不住气,这也不太像话了,他以为有他在,今日沐清宁就能逃过今日的才艺展示吗? 别说太后等人不允许,他也不允许。 北堂修想的很简单,在他看来,男人,甚至是将来继承皇位的男人,可以宠爱任何一个女人,却不能独宠任何一个女人,否则,这后宫就乱了套。 “本王的宁儿,即便是什么都不会本王都不会嫌弃,其他人,什么都会,在本王眼里什么都不是,所以,本王不准!”北堂墨宸根本不顾帝王的威严,他一甩袖袍,长臂一伸却是将沐清宁捞进怀里,“父皇,夜深,儿臣累了,先行告退!”若不是因为今天的宴会是接待玄王的,他才不会带着宁儿参加这无趣的宴会。 众人心凌乱了,如果说睿王当众驳了帝王的面,他们感到惊讶,那么,睿王捞起他的王妃就要拂袖而去,更是让他们震惊、不可置信。 在场的官宦,哪个不是善于察言观色、精于算计的角色,在场的官宦正妻嫡子嫡女哪个不是算计自家后院里妾室庶子庶女的高手,不用费心去想,他们自然看得出今日这一出是太后等人妄想借故刁难睿王妃。 如今睿王这一出,这上官悦是搬起石头砸自己的脚,自取其辱了。 想想也是,女人有才情有何用,最重要的还是容貌,就上官悦这容貌,怎能夺得过睿王妃? 众人望向站在中央的上官悦,或是嘲讽,或是同情。 众人的议论声虽是刻意压低,但是上官悦却正好听进心里,眼底带着一抹不甘,更多的是怨恨。 她抬起眼眸,看着不远处的北堂墨宸,他的眼神从不望向自己这边来,她做的这些都是为了能得到他的青睐,可是他只顾疼惜他怀里的女人,甚至为了那个女人当众给帝王难堪。 什么叫沐清宁什么都不会他也不会嫌弃,什么叫其他的人什么都会在他眼里什么都不是,他这跟本是在嘲弄她自取其辱。 那个女人有什么好,她跟本就是一个废材,他为何就是看不到才情横溢的她。 别说作为当事人的上官悦怨恨,上官景华脸色也好不到哪里去,他阴沉的眸子扫向四周,众人吓得慌忙停嘴,这上官丞相毕竟是文官之首,又是太后与皇后族里的人,他们还是小心翼翼点,否则那日被他记在心上,自家老爷顶上的乌纱帽可就不保了。 上官景华将阴鸷的目光收回,转向上官悦,眼神里是满满的慈爱,再望向北堂墨宸和沐清宁,是眼中带剑,却在众人捕捉之前,转瞬即去。 北堂墨宸,若不是本相的悦儿倾心于你,本相不忍她伤心,否则,别说沐清宁,便是你,有了这一出,本相也绝不会轻易放过你。 沐清宁是吗?你除了空有一副好皮囊,还会什么? 本相倒要看睿王能护你多久,只要本相的逸儿回来,以本相家族庞大的产业作为筹码,本相不信圣上和睿王会舍得让本相的女儿做妾。 ------题外话------ 呜呜,怎么收藏下降了,墨墨哭哭 ------------ 第五十八章 我并非不堪 北堂墨宸刚要移动步伐,台上的太后突然怒训道:“睿王,你这是何意?你如此做,眼里可还有皇上、哀家、月妃。” 北堂墨宸抬眸,看似望向太后,实则是望向台上的月妃,看到她眼神平淡,这就好,只要母妃理解他,就足够了。 “孙儿累了,请皇祖母不要责难孙儿!”他面无表情道,搂了搂怀里的小女人,这个时候,宁儿是最重要的。 宁儿身体弱,体内的剧毒又未清除干净,她的歇息比任何事都重要。 他怀里的沐清宁抬眸望着他刚毅倔强的下巴,心里有了些许的悸动,他对自己根本就不了解,却宁愿激怒龙颜也要维护她,她的心虽凉薄,却并非无情,要说没有一丝感动,那是不可能的。 “宸儿,休得如此放肆!”北堂修已是怒得脸色发青,宸儿怎能这么做,太后这么说便是有意责难月儿管教不严,他这么一走了之,让他这个帝王的脸面摆在哪里。 “朕已经应下的上官二小姐的请求,君无戏言,你若要急着走,便让清宁弹上一曲即可,众人都能理解。”帝王似乎是商量的语气,但是谁都听得出帝王的语气里蕴含着风雨欲来的风暴。 北堂墨宸顿了顿脚步,而后迈开步伐,不管是谁,都不能欺负宁儿,即便那个人是他的父皇,他也不允许。 “北堂墨宸,你放我下来。”她扯了扯他的袖袍,阻止他迈开步伐。 北堂墨宸只当她不想让他在众目睽睽下被他抱起,手臂稍微用劲,他低垂着头对她温柔笑道:“等到了马车,自会放下宁儿!” “你没必要为了我和太后等人翻脸,更何况,我并非如她们心中所想的那番不堪一击。”她微微挣扎着起身,靠近他耳边,低声道:“你瞧瞧我皇兄,多镇定啊!” 北堂墨宸闻言,顺着她所指的方向,望向沐冥玄,只见一向宠妹无度的玄王,此时面对众人的纷纷议论以及太后等人对沐清宁的刁难竟是充耳不闻,他静静地坐在那里,品香茗,挟菜,品糕点,该做什么就做什么,浑然与周围隔开来。 这个时候,他这个宠妹无度的大舅子还能悠哉地享受美食,这太不可思议了,北堂墨宸恍然大悟,是他心急了。 他轻轻地将沐清宁放在地上,笑道:“只要宁儿答应不委屈自个儿,今日一切,任由宁儿做主,得罪了某些碍眼的苍蝇,我替你担着。” 沐清宁撇嘴,不委屈自己,这也需要答应他吗?她最擅长的,便是不委屈自己,当然,除了被这厮逼婚外。 原本以为上官景华那阴沉的一扫,以及帝王那暗含震怒的话吓得鸦雀无声的众人,看到北堂墨宸突然放下沐清宁下来,还以为他终究也是惧怕帝王的威严,人群再一次热闹起来。 “还以为睿王为了睿王妃什么都不顾呢!”有人叹气,男人也不过如此,在美人和权势面前,重的还是权势啊! “嘘,小声点。” “不过,我也想知道睿王妃到底会不会抚琴。” 声音小,上方的人不能听到,底下近距离的一些人就能听到了,比如上官悦,刚才她还感到委屈,如今看到睿王最终妥协,她又转忧为喜。 男人嘛,总是以大局为重,刚才睿王肯定是太冲动了才急着走,这会儿应该是冷静下来了,所以就没坚持要带沐清宁走。 只要沐清宁留下,就有机会扳倒她。 落地后的沐清宁可不管众人的议论纷纷,也不理会高台上北堂修和太后探询的目光,她唇角缓缓拉开,勾出一抹灿烂无比的笑容,语气显得无比慵懒:“冰儿,手痒了不?” 老虎不发威,她们拿她沐清宁当hollekitty。 冰言旁边的碧月瞧着自家公主的模样,璀璨如星的眼睛一眨一眨的,这下,谁算计谁,难说了。 冰言早就知道自家主子的打算,她亦是眉开眼笑回着自家主子的话:“痒。” “那正好,你家公主我无聊得慌,要不你……给公主我乐乐?” “能给公主添加乐趣,是冰儿荣幸。” 众人莫名其妙地望着主仆两人不着边际的谈话,不明所以。 结束完两人的对话,沐清宁回过身,清冷的目光越过上官悦,望向高座上的帝王,唇瓣轻启,字字清晰:“父皇,清宁弹奏一曲也不是不可能,但是在这之前清宁想问清楚上官小姐一件事,不知父皇能不能应许清宁?” “你说。”北堂修抬抬手,只要沐清宁同意和上官悦抚琴,剩下的事情与他无关了。 “是。”沐清宁微微点头,然后她缓缓地走至上官悦面前,面对着她,沐清宁眼眸微微眯起,缓缓地勾起一抹让人看不透的笑意:“请问,上官小姐意在想听本妃抚琴,还是要本妃与你比赛?” 上官悦微微愣住,她没想到沐清宁竟是如此直白的问她。 装作楚楚可怜的样子,她低声道:“悦儿自是想与姐姐共同为殿下抚琴。” 姐姐,沐清宁眼眸骤冷,又来了,这个称呼,听着很让人浑身不舒服看来,她得帮她纠正、纠正。 “本妃竟然不知道上官小姐患有老年痴呆症或是耳朵出了问题,否则上官小姐怎会三番两次的不记得了本妃母妃只有本妃一个女儿。”沐清宁靠近她,用只有两人听到的声音说道。 她怎能如此嚣张。 “你”上官悦猛然抬起眼眸,差点恼怒成羞,但是却是很快想起此时自己不能在众人面前有失她婉约温柔的形象,她很快莞尔一笑:“睿王妃教训的是,悦儿会记住!” 两人靠近低声的交谈,众人听不见,还以为她们两人是在交流弹奏什么曲子,却不想这时候沐清宁淡淡的声音响起:“上官小姐,说吧,本妃等你的答案着呢! 明明沐清宁的声音平淡自然,偏偏她上官悦竟是感到周身一阵阴寒,这种不适感,竟是和有时候睿王身上散发阴寒气息时一模一样,让人不寒而栗。 可是,她不能退缩,为了得到睿王的宠爱,她必须和沐清宁斗下去。 更何况,沐清宁是个废材,这是太后姑母探来准确无误的信息,错不了,这沐清宁肯定是在装腔作势,她怕什么? 她将心中升起的那一丝不祥预感强压住,她垂下眼眸冷冷一笑,精致的妆容下带着毫不掩饰的挑战:“世人皆称王妃丑陋容颜、无才无德,然而王妃的容貌却貌似仙子,想必谣言不可信,王妃可否在此与悦儿比赛弹奏一曲,也好让外界那些对王妃不利的消息不攻自破?” ------题外话------ 今天码字不顺利,修修改改,删删除除,最终确定的也没几个字,唉,墨墨发现,女人与女人之间的斗争真的好难写。 ------------ 第五十九章 丫头代赛 比赛?果然如此。 南祁国第一才女向帝王请旨要求与北宁国废材公主比赛弹琴?有意思。 沐清宁心里冷笑,想必他们为今晚的事也下了一番苦心,妄想让她今日无才无德的传言坐实,这如意算盘打得可真好。 可是,沐清宁是什么人?她做事向来不会给妄想陷害自己的人留存一线生机。 自从踏入帝都开始这些人一直寻找着借口来编排自己,她们以为她沐清宁是吃素的吗?从今天开始,曾经丑陋无颜、无才无德的沐清宁不复存在。 今日之后的沐清宁,再也不会伪装自己了。 没有退路,那她就勇敢地迎上去。 这些人想要看她的笑话,那她今日就让所有的人知道,是她沐清宁不堪一击,还是她上官悦不堪一击。 沐清宁缓缓抬眸,望向高台上的帝王,语气竟是前所未有的铿锵有力:“父皇已经准了上官小姐的请求,让清宁与她比赛弹琴,这是圣旨清宁不能不遵从,但是,如今清宁也想求父皇一个旨意。” “你说来听听。”北堂修感到莫名其妙,她不是同意了吗?还想要什么旨意? 沐清宁目光毫无畏惧地与北堂修对视,“清宁的贴身婢女冰言自幼相伴清宁左右,琴艺不差,若是上官小姐能赢得了清宁的丫头,那么,今日,清宁便同意和上官小姐切磋切磋琴艺。” 淡淡的一句话,却让周围传来一阵唏嘘声,睿王妃是同意与第一才女比赛弹琴了,但是却是要她的贴身婢女代替,她也太看不起上官悦了吧! 太后更是气得脸色发青,她再也按捺不住,训斥道:“大胆,睿王妃,你不会弹琴也罢,竟敢向圣上提出让丞相千金与一个丫鬟比赛,你如此羞辱哀家的悦儿,眼里可还有皇帝,眼里可还有哀家。” “皇祖母说得对,六皇嫂你不会便直说,为何要如此虚张声势,还这样侮辱悦儿姐姐!”北堂雨菲一向与上官悦交好,如今见上官悦被沐清宁当着众人的面侮辱,她自然站起来为她说话。 有了太后和雨菲公主的言语,众人突然恍然大悟,原来这睿王妃是什么都不会,才和圣上提出让她的婢女代替,而圣上因为顾及上官家族的面子,必然不会同意她的请求,而她也正好有理由拒绝和上官悦进行比赛。 顿时,众人沸腾起来。 “原来这睿王妃是真的什么都不会。” “不会就算了,还妄想侮辱上官小姐” “堂堂丞相嫡女,未来的睿王侧妃,怎能和一个丫鬟比琴,这睿王妃也太瞧不起人家上官小姐了。” “她肯定是不满上官小姐即将进睿王府,与她争宠。” “是啊,是啊!” “唉,空有好看的外表有什么用,什么都不会,还不如上官小姐,人漂亮,又是我南祁国第一才女。” 听闻众人的议论,太后心里甚是喜悦,她转头对着北堂修道:“皇帝,堂堂睿王妃什么都不会,这样无才无德的女子怎么配为…” “这当真是可笑至极!”,太后的话音未落,沐冥玄已然从他的位置上站了起来,他铿锵有力的声音传入每一个人耳里:“本王的皇妹,五岁开始博览群书,才华横溢,琴棋书画无所不好、无所不能,她的贴身婢女冰言、碧月耳濡目染,琴艺高超,尔等刚才的演奏尚不能比得过她二人,如此,你等有何资格谈论本王的皇妹虚张声势?” “哼,哀家听玄王这话的意思,便是睿王妃琴棋书画样样精通咯,既是如此,那为何不愿意当众弹奏一曲,也让众人心服口服。”太后讥讽道。 毕竟,沐冥飞和沐如星可是确定地和她说沐清宁从未参加过任何宫宴,她在北宁的寝宫也一年四季静悄悄的,如此,太后心里很肯定沐清宁什么都不会。 明明就是什么都不会,两兄妹却在这里虚张声势,他们还以为这里是北宁皇宫吗?她是听说北宁皇帝对沐清宁可是极为宠溺,那又怎么样,此处是南祁皇宫,有她在,沐清宁别想和在北宁一样过得嚣张。 北堂修漆黑的凤目扫了一眼沐清宁身旁的北堂墨宸,见他自始至终都是一副维护沐清宁的意思,他再望向沐清宁,眼底的光芒晦暗不明。 他毕竟是久坐高位的人,如果说刚才他还在因为自己探到的消息以为沐清宁什么都不会,那么,通过刚才她说话的语气,还有沐冥玄的话语,他绝对相信他的母后等人今日怕是自己搬来石头砸自己的脚了。 北堂修此时很纠结,此时他开始后悔一开始为什么要附和太后等人。 毕竟,他清楚的认识到,若是他同意了沐清宁的请求,那便是当着众人的面驳了上官景华的面子,上官景华毕竟是文官之首,他怎能同意。 但是,若是不同意,北堂墨宸也不会同意就这样让他的王妃与上官悦比赛,不能比赛,太后等人更是不折不饶。 “悦儿,睿王妃的建议,你意下如何?”思量一番,北堂修决定将问题抛给上官悦,同意与否,这都是上官悦自己的选择,他可没说非要他同意不可。 “臣女,愿意!”上官悦应道,此时她也和太后等人认为,沐清宁根本是在虚张声势。 “好!你二人下去准备…!” “皇帝,堂堂丞相府嫡女怎能与一个小小奴婢比琴,哀家不同意!”太后瞧见北堂修竟然同意了,慌忙打断他的话。 “母后,这是悦儿的自己同意的!”北堂修蹙眉,母后这是什么意思,难道她还没意思到自己已经被沐清宁反将一军,骑虎难下了吗? “太后姑母,请相信悦儿!”上官悦自信道。 她款步越过沐清宁,微微抬高下巴,信心满满道:“希望睿王妃不要忘记了自个儿的话,悦儿很期待睿王妃能在此弹奏一曲的。”她绝对有信心赢了这场比赛,她不止是南祁国的第一才女,更是有二哥的教导,别人不知,她可是知道的,二哥的琴艺可是非常了得的,他也教授了很多给她。 当然,若是没有二哥,她又怎能在众位贵族千金中脱颖而出,誉为第一才女呢? 沐清宁,你妄想侮辱我,今日,我就让你明白,让睿王明白,让这天下人明白,我上官悦有多才情横溢。 “本妃也期待!”沐清宁对她绽放意味不明的笑容。 上官悦很自信,她也想知道第一才女的琴艺到底有多厉害。 ------题外话------ 上官悦的二哥便是上官逸,也就是上官景华有信心让上官悦成为睿王正妃的筹码,亲们,期待上官逸的回归吗? ------------ 第六十章 高山流水 瞧见沐清宁毫无畏惧的样子,上官悦心里闪过一抹莫名的不安,她微微蹙眉,不由得暗自责备自己太过于疑神疑鬼,这个废物的自信肯定是来自于睿王,而只要她打败了沐清宁的婢女,即便睿王想维护沐清宁也无可奈何,因为是她自己应下要上台弹琴的。 上官悦深深呼吸一口,款步走上莲台,坐在琴架前,修长细腻的双手在琴上起起落落,翻飞如蝶,一阵阵轻柔缠绵的乐声泉水般泻出…… 乐曲旋律起伏跌宕,感情激动而委婉,上官悦眼波流动、欲语还休地望着北堂墨宸英俊温润的脸孔,这首《凤求凰》她已经准备好久了,想的便是有朝一日能弹奏给他,今日,终于如愿以偿。 沐清宁一听,这上官悦第一才女的名声倒也不是浪得虚名,确实是有两下子,至少与刚才所有演奏古琴的富贵千金相比,她的琴技算是最好的了。 “好,好,好。”众人纷纷称赞道,“久闻上官小姐琴艺精湛,今日得以一闻,果然如此啊!” “这上官小姐对睿王倒是有心了。” “不亏是第一才女啊!” “上官丞相真是有个好女儿啊!” “是啊,上官丞相可真有福,大小姐是端王妃,这二小姐即将是睿王侧妃,瞧她这才情,进了睿王府想不得宠都难。” 恭维的话不断的传入上官景华的耳里,众大臣纷纷发表自己的看法,企图让上官丞相消除刚才对自己的不满,。 “这上官悦的琴艺真是精湛啊!”就连慕容千叶也挑眉望向北堂墨宸,称赞道:“凤求凰,王爷,看来这上官悦对你可谓是情深意重啊!” 北堂墨宸无声地瞪了他一眼,好看的剑眉纠成一团,望了眼正在悠哉地品着香茗的沐清宁,在这里听那个聒噪的女人弹琴有什么意思,还不如和宁儿早早回去休息来得惬意。 他凑近沐清宁耳边,温柔道:“宁儿,老年痴呆症是什么?”他可没忘记刚才上官悦被宁儿那句话气得脸都绿了。 沐清宁放下茶杯,无语地望着他,不得不承认这家伙够绝情的,上方的佳人以琴诉请,眼波流动、欲语还休地望着他,他倒好,不听人家的琴就罢了,还无所事事地在底下**。 不过,她倒是没想到这厮竟然听见了她附在上官悦耳边说的话,看来,这厮的功力不容小视。 半盏茶的时间,琴音顿住,一曲完毕,余音袅袅。 “好,好,好,赏” 北堂修连道三个好字,他转头望向太后,笑道:“母后,这悦儿的琴越发的好了。” “这是自然。”太后满意地接下话题,“悦儿这孩子天赋高,哀家一直看好她!”可惜,却被你赐为睿王侧妃,这真是侮辱了哀家的悦儿,太后在心里补上这么一句不满的话。 两人对话间,上官悦已经站起来,微微行礼:“臣女谢皇上赏赐!”而后,她抱着她的琴下了莲台,经过北堂墨宸面前的时候,因为看到北堂墨宸挟着一粒桂花糕至沐清宁嘴边,她的面色沉了沉,再抬眼,却已是笑脸如嫣,对着两人点点头,她坐回自己的座位上。 不多时,几个太监抬着一把古琴放置在莲台正中间,一致给帝王施礼后纷纷退下,得到北堂修的首肯,李力扬起手中的拂尘,高呼道:“现在,请欣赏冰言姑娘的琴艺。” 原本在恭维上官景华和上官悦两人的大臣,纷纷停下嘴,目光一致望向莲台的方向。 在众人目光的注视下,冰言不紧不慢地向台上走去。 她向高台上的帝王行了一个礼,才缓缓的、从容的坐在琴架面前。 她目光望向台下的沐清宁,见她望向自己的眼神,满是鼓励,她缓缓一笑,这是她第一次在那么多人面前弹奏,甚至这些人身份高贵得容不下她一个奴婢的存在,可是她却淡定的坐在这里,内心平静。 公主待她亲如姐妹,从未把自己当做婢女来看待,只要她想学的,公主从不厌其烦地将毕生所学教给她。 从前的公主为了能逃避身为皇家女儿的命运,她隐藏起自己所有的才华,而如今,因为嫁给睿王,所有的伪装付诸东流,今日,既然公主已经决定抛弃一切伪装,那么,她会一直陪伴在公主身边,竭尽所能来帮助公主抗争一切对她不利的东西。 冰言双手落下,调了调琴的音色,活泼轻快的琴声缓缓地自她指尖流泻出来。 一曲《高山流水》只为她的公主演奏。 彼时,她和姐姐雪言是沦落至青楼做苦力的孤儿寡女,因为丞相之子企图侵犯,她与雪言奋起反抗,失手错杀了丞相之子,在被押往刑场的途中,是公主不惜得罪丞相将她们两人救下的。 陪伴公主左右多年,她待她们两姐妹一直亲如姐妹,任何事上从不亏待她们,更是不厌其烦地教会她们很多东西。 今日,她便借着这个舞台,以她和雪言的名义为公主弹奏一曲,感谢她的知遇之恩。 当悠扬悦儿的琴声自冰言指尖流出的时候,沐清宁有几秒的微愣,她没想到冰言此时选的竟是《高山流水》,这丫头,想的太多,她们相伴多年,早已情同姐妹,彼此相依为命,她怎忍心将她们当做奴婢? 沐清宁轻轻拿起桌面上的茶杯,轻轻抿了一口,然而,在冰言变换音区之际,她端着茶杯的手微微一顿,。 竟然被算计了,沐清宁眼底一片冰寒。 “宁儿,怎么了?”北堂墨宸虽被冰言的琴声而吸引,但是他随时关注着身旁小女人的神态,此时见她眼底的浅笑突然化为冰刃,他不由问道。 “无事!”沐清宁敛去眼底的寒气,淡淡应道。 她转眸望向身后,北堂墨宸蹙眉,宁儿到底怎么了。 碧月正满心喜悦地听着冰言弹奏,忽然听到自家公主淡淡飘来的一句话:“碧月,碧玉箫。” “嗯。”碧月回过神,从腰间抽出一只通体圆润的碧玉箫,递到沐清宁手上。 在沐清宁接过那支碧玉箫之后,碧月好奇道:“公主,你要和冰儿姐姐一起弹奏吗?” 公主不是要冰言姐姐代替她和上官悦比赛吗?怎么又想着和冰言姐姐一同奏乐了,碧月心里很是迷惑。 “不是!”沐清宁淡淡地吐出两个字,回过身,不再理愈加迷惑不解的碧月,她手执着碧玉箫,垂下眼眸,静心地听着。 ------------ 第六十一章 弃琴换萧 北堂墨宸望着她,亦是迷惑,他可不会像碧月一样认为沐清宁是要吹箫,但是他也弄不懂她为何突然问碧月要萧。 他转过身望着莲台上弹奏的冰言,没想到宁儿身边的人琴艺竟是如此精湛,怪不得最初沐冥玄表现得那么淡定,身边的人都如此有才情,他的宁儿,恐怕更不简单。 原本众人也因为沐清宁的动作而议论纷纷,然而,不过几秒的时间,他们的议论声愈来愈小,最后是鸦雀无声,只是全神贯注地倾听着这美妙动人的琴声。 众人心里纷纷赞叹道,没想到睿王妃身边的婢女竟是由如此精湛的琴艺。 起初,琴声节奏明朗,活泼轻快,清澈的泛音如幽间之寒流“铮铮”之声,如松根之细流清清冷冷,绵延不断的旋律犹如点滴泉水聚成淙淙潺潺的细流,其韵扬扬悠悠,俨若行云流水。 随着冰言的琴声,众人仿佛能看到云雾缭绕着的巍峨雄伟高山,潺潺的小溪。 之后,琴声逐渐由缓转急,潺潺流水忽而变幻为极沸腾澎湃之观,具蛟龙怒吼之象,众人犹如进入幻境般,他们宛然坐危船过巫峡,目眩神移,惊心动魄,只疑此身已在群山奔赴,万壑争流之际。 此时,琴曲已演奏至最**,节奏急促,气势汹涌澎湃,沐清宁紧闭的双目猛然睁开,素腕一挥,一只晶莹透亮的碧玉箫至她手中飞射出去。 “宁儿。”北堂墨宸低呼出声,他不可思议地望着那只萧直直往台上冰言的方向飞去。 众人只听得如醉如痴,突然“蹦”的一声,琴弦断成两截,乐声嘎然而止。 猛然被惊醒的众人还未来得及消化因这琴弦突然断带来的震惊,却见明亮的空中划过一道碧色的细影,直直往高台上单手拨弄剩下几根琴弦的女子射去。 琴弦忽断,乐声骤停,高台上冰言的反应却是比抬下的听众更镇定,在这明亮如白昼的夜晚,她虽静心抚琴,却不忘偶尔将目光投向自家主子,只一眼,她便瞧见主子手中突然出现碧玉箫,心思缜密的她想起自家主子精通乐理,对琴音有敏锐的分辨力,想起这一点,她在弹琴的时候也随时关注主子的动作。 在众人震惊的目光下,冰言靠着未断的几根琴弦,她单手拨弄出一串流畅的转板,另一只手则往上一伸,准确地接住向她飞射而来的碧玉箫。 随后,冰言弃琴换萧,她改坐为站,长身而立,竟是圆融无碍地将高山流水继续下去。 玉箫的音质如玉温婉,勾勒出一种“轻舟已过,势就徜徉,时而余波激石,时而旋微沤”的幻境。 不多一会儿,箫声一改先前的温和,渐渐变得比之前更为激烈,而后,缓缓地降低力度与速度,一曲终了,众人如梦初醒般纷纷称好。 “冰言,你虽身份不高,这琴弹得却如此美妙,朕重重有赏!”北堂修龙颜大悦。 “谢皇上夸奖,奴婢万不敢当。”冰言恭敬地回答道,然后向皇帝行了个礼,才吗,慢慢地从莲台上下来。 “我从未听过如此美妙的琴声。” “是啊,虽然中途这琴弦断了,但琴箫衔接之后丝毫不逊色与之前的《凤求凰》。” “只是一个奴婢,琴艺便如此高妙,想必这睿王妃琴艺更是不简单了。” “那岂是不简单,刚才你是没见到,我可是见得很清楚,琴断的前一刻,睿王妃手中的玉箫已飞出去,琴艺不精湛的人,哪有本事知晓这琴弦会断。” 周围传来阵阵赞赏声,太后等人的脸色愈来愈阴沉,没想到沐清宁竟有这本事,最终他们还是败在这丫头手上。 “清宁,你的丫头琴艺确实了得,朕不得不承认,你……” “皇帝,这冰言姑娘虽琴艺不错,然而中途却琴弦断,说明其琴艺尚存在不足,如此怎比得过哀家的悦儿?”北堂修话音未落,太后迫不及待打断他的话,出口道。 北堂修面露不郁,他堂堂一国之君,岂会不清楚刚才冰言所用那把琴是被人动过手脚的,但他没打算追究,毕竟这是不用想便是他身旁的母后一手策划的。 “臣认为,太后此言差矣!”下方大臣中站起一个中年男子,男子头发黝黑发亮,眉毛扫入鬓角,脸上线条刚毅英俊,看起来气质沉稳,他身着朝服,拱手对着上方的太后道,“冰言姑娘琴弦断不假,但其反应灵敏,以萧代琴,琴箫完美地将整首曲子融为一体,真正弹出了高山流水这首曲子的精髓,如此精湛的琴艺,世人鲜少有人做得到,臣认为冰言姑娘与上官小姐相比,无论是从曲子的选择,还是从技艺,或是从心态来说,冰言姑娘都略上一筹。” “对,对,柳太傅所言极是!”有柳太傅带头,不少人纷纷赞成道。 “哼,琴弦断,足以说明抚琴之人心神不宁。”太后冷哼道,她没想到这柳太傅竟然会站出来反驳自己,脸色一片阴沉。 北堂修眼眸微眯,若是没有琴弦断,冰言确实是比上官悦更胜一筹,只是,以太后的态度和上官景华的地位,今日他断不可当众宣布上官悦琴艺不如冰言,否者便是驳了太后等人的面子。 他轻轻咳了两声,清清嗓子道:“太后说的也有道理,这冰言琴弹得确实是美妙,但终究是琴弦断了,此时也只能是和悦儿打个平手。” 北堂墨宸黑如墨的眸子一寒,眼眸中迸发出一丝危险,搞什么鬼,明明是那上官悦技不如人,明明是皇祖母等人在琴上动了手脚,他们怎能厚颜无耻地说冰言技不如人。 还有父皇,他不信父皇看不出一切都是皇祖母等人的算计。 北堂墨宸修长的手慢慢屈起,指间萦绕着一团肃杀的气流,都是上官悦那个女人惹的事,今日他非要教训她不可。 然而,他刚想出手,一只冰冷的小手突然制止了他的动作。 沐清宁对他微不可见地摇摇头,上官悦那女人三番两次找她茬,是该再给点教训,但是若是北堂墨宸这一虚掌过去,这上官悦不当场死亡也会落个半残,如此大的动静必然会引人注意,还不如暗来好。 北堂墨宸一怔,宁儿不给他教训那该死的女人。 然而,掌上传来的冰凉触感让他眉宇纠成一团,温暖的手握住她冰凉的小手:“身体不适?” “有点冷。”沐清宁点点头,因为寒毒浸体的缘故,即便是在这炎炎夏日,夜间她的体温也会急骤下降,手脚冰冷。 “那我们回府吧!”北堂墨宸温柔地搂过她的腰,圈在怀中,宁儿不喜欢这种场合,父皇和皇祖母他们对她又是处处刁难,他让宁儿受委屈了。 沐清宁摇摇头,她是想走,但是有些人未必让她走。 ------题外话------ 今天看到收藏有点起色,墨墨好开心,希望这个涨势能一直持续下去,墨墨每天码字也会更有动力 ------------ 第六十二章 你不配 果不其然。 太后锐利的双眼扫过两人,朗声对北堂修道:“既然是平手,那今日这琴,睿王妃是非比不可了!”她可不认为沐清宁真的懂琴,真正懂得琴棋书画的人,怎么会一而再三地找借口逃避抚琴,她的婢女琴艺确实不错,这估计也是沐清宁拿来做掩护的最佳点。 也许大部分人认为沐清宁琴艺精湛,能及时意料到琴弦会断,才会和她那丫头配合得那么流畅,她可不这么认为,沐清宁身边是谁,是她最满意的孙子,今日这一招必定是他暗中协助沐清宁的。 “启禀皇上,微臣有话说要说!”柳太傅抱拳道, “睿王妃在冰言姑娘弹奏之初已能分辨出这琴音的异样,臣心存佩服之意,然而,睿王妃的高超不在于此,而是在于,她竟能准确无误地判断出琴弦在何处断,臣想,这世上的抚琴者几乎无人能达到睿王妃如此境界,今日便是不用比,臣也深信论才情,确实是睿王妃比上官小姐更胜一筹。” 众人的附和声不大,却有不少人同时点头。 沐清宁伸出小脑袋想看这个为她讲话的大臣为何方神圣,却因为他正对着帝王的缘故,怎么也看不到他的正脸。 “这是柳太傅,信王妃的父亲。”北堂墨宸低声,温柔地向她介绍道。 “哦。”沐清宁迷惑不解,他既然是信王妃的父亲,与她又不认识,他为何宁愿得罪太后等人也要为她说好话。 别说沐清宁不解,北堂墨宸和众人也不解,谁都知道,这柳太傅的女儿虽为信王正妃,但是他行事清心寡欲,也不曾表现出特别拥护信王或其他皇子,如今却屡次为睿王妃说好话,难道,这柳太傅选择的人是睿王?众人暗自揣测着。 太后的脸色也因为他两次为沐清宁讲话好不到哪里去,她冷哼道:“睿王妃会不会抚琴,哀家不知,今日之事有没有人暗度粮仓,哀家更不知。” 暗度粮仓?宴席上的众人微微愣住,面面相觑却谁也不敢接太后的话,毕竟睿王妃不愿意当众抚琴是真,睿王一向琴艺精湛也是真,如今睿王和睿王妃就粘在一起,谁也不能保证刚才那一出,是不是睿王暗中协助睿王妃出手的。 北堂修将探询的目光投向渐渐变脸的北堂墨宸和他怀里的沐清宁,并没有出声。 将众人的反应看在眼里,太后轻哼一声道:“睿王妃若想证明自己并非无才无德,为何不愿意上台演奏?” 这句话问得合情合理,无可反驳。 “清宁,既是如此,就上台弹奏一曲吧!”北堂修终于开了口,却是顺着太后的意思。 也许,今晚的他在知道太后等人之意之后,根本就没打算过放过她,毕竟,他也想知道沐清宁到底有没有资格与北堂墨宸同舟共济、并肩作战。 北堂墨宸身上的气息徒然一寒,深不见底的黑眸越发幽黑,精光内敛,俊脸冷厉冰寒。 沐清宁握住他的手,朝她淡淡一笑,提醒他淡定淡定。 北堂墨宸微微一蹙眉,但是却是很听话的将身上的寒气敛去。他原本是打算二话不说将宁儿抱回府的,他的宁儿岂能在这里任由他们欺负,他只想将她放在手心里宠,有什么,由他去承担就好。 “清宁遵旨。”她出声道。 沐清宁刻意加重“遵旨”两个字,充满了不乐意的味道。 沐冥玄握住酒杯的手青筋爆出,宁儿向来是随心随意地去做任何一件事,可是在这里,她却不得不委屈自己,他很心疼,却什么也不能做。 “好,备琴!”北堂修吩咐静候他身后的太监,刚才那把琴冰言弹的时候已经断了一根琴弦,用不得了。 “不用了,就那把断弦的琴,足矣!”沐清宁扫了一眼莲台上的那把未撤走的残琴,淡淡出声。 “吸。”众人忍不住倒吸气,无论一把琴有多知名,如今琴弦断了它也就是一把废琴,睿王妃竟然打算拿一把废琴来弹奏,这,太令人难以置信了。 在众人诧异的目光下,她缓缓地站起身,丝柔的裙摆优雅地划过地板,袅娜移动时,空气中漂浮着的是她身上那股天然的淡淡莲香,一步一步地往莲台的方向走去,然而当她经过上官悦的面前的时候,脚步顿住,开口道:“上官悦,今日,你就给本妃好好的记住,琴棋书画在本妃眼里如同吃饭一样平常,本妃不乐意和你比,是因为你不配。” 别人说她狂也罢,说她目中无人也罢,今日当着众人的面她必须警告三番两次想算计她的人,世上有关她的传言并非不可尽信,她容貌丑陋是假,无才无德是假,但是残暴无情可是真的,因为任何想算计她的人,都不会好过。 是因为你不配,冰凉的话语让上官悦一愣,她还没反应过来,沐清宁已经移步离开,独留一阵淡淡的莲香。 上官悦望着她绰约多姿的背影,狠狠地咬着嘴唇,这个女人太过分、太嚣张了,她竟敢当着皇帝当着太后甚至当着她心爱男人的面羞辱她。 恨归恨,此时上官悦心中更是无端的升起一阵恐慌,直到这一刻,她才真正的意识到,今日她,爹爹,太后等人会败得很惨。 北堂墨宸听着周围此起披伏的议论声,勾唇,深邃的眼底是无限的包容与宠溺,他的宁儿就该这样嚣张,他喜欢,不过,此时他心里很好奇这次宁儿给那女人的教训,又是什么? 在众人的注视下,她轻抬精致的绣花鞋,步履不拘谨地踏上台阶,臂间挽着的粉色轻纱徐徐铺展开去,铺成一朵绚丽的花,盛放在雪白的石板上。 沐清宁走到残琴前,这是一架老杉木伏羲式七弦古琴,作为皇家御用品,价格不菲,却不名贵。 ------------ 第六十三章 千古绝唱 琉璃灯光照耀在女子倾城倾国的绝色容颜上,从容,淡定,纤细白皙的手优雅地搭在冰凉的琴弦上,顺着琴身,她缓缓抚摸,良久,没有坐下。 “她这是在做什么?” “该不是不会弹琴,在上面装模做样吧?” “……” 即使沐清宁贵为北堂墨宸的正妃,一些胆大的人还是敢议论的,当然,那些人大部分是上官景华或是北堂墨宣一派的人。 北堂墨宸因为沐清宁的动作而若有所思,宁儿,应该是在思量什么。 果然,在众人的议论中,只见沐清宁微微抬手,一把闪亮的匕首赫然在她手中。 “天,睿王妃这是要做什么?”人臣中有人不禁惊呼道。 慕容千叶身子往前倾,他也想知道沐清宁拿出匕首,为的是哪出?毁琴,似乎不可能。 沐清宁无视台下的惊呼声,她神色淡然,动作娴熟地用匕首挑断剩下琴弦中的其中两根。 一架断了根弦的残琴,再挑断两根,如今剩下的只有四根琴弦,而沐清宁正是打算用四根弦的残琴弹奏一曲。 一把断了的残琴,在他人眼里是无用的琴,于她而言,却是一把难得的好乐器。 她贵为豪门千金,上有三位哥哥,众位哥哥同她父母一样视她为掌上明珠,但凡她想要的、想学的,他们都会竭尽全力去满足她,大哥哥、二哥哥同她一样继承父业,打理欧阳集团事务,妈咪是著名舞蹈家,小哥哥是钢琴家,自幼相识的逸哥哥是一名演员,家族产业庞大,少不了涉足乐坛,在如此优越的坏境下,不愁吃不愁穿、生活无忧无虑的她怎会对琴棋书画一窍不通。 便是来到这个时代,她虽不屑帝王的宠爱,但也是一位衣食无忧的金贵公主,在这科技落后的古代,没有网络,没有亲朋好友的聚会,除却打理商业上的事情,她有大把的闲暇时间,若是不找点有意思的事情来做,那不闷死才怪。 因此,现代会的那些东西,她不但没有丢弃,而是越学越精,然后便尝试着将现代的东西与古代的东西融合在一起,久而久之,很多东西竟达到了无人能比的境界。 而关于残琴奏乐,别人不知,在场的沐冥玄和冰言、碧月却知道,以前的她最让人头疼的是,不知有多少好的乐器被她故意毁掉,所做的这些,便是为了能将她残琴奏乐的水平提到一个高的境界。 弹奏一首好的曲子,和琴弦有很大的关系,而她挑断琴弦只留下四根,自有她的道理。 中众人震惊不解的目光中,她无视此起彼伏的议论声,她优雅地坐在琴案前,拨动琴弦,纤纤如葱的十指游走于弦上,清澈婉转的琴声潺潺逸出,道不尽的凄婉,伴着琴声,她轻轻阖上眼睑,缓缓启唇: 人生自古谁无情,情到深处天地动,人间多少绝唱千古颂 莺莺张生红娘子,十娘怒沉百宝箱,若无真情无绝唱 情海无惊波涛凶,风流淹没红尘中,大浪淘尽多少痴情种 雷峰塔呀白娘子,红楼梦中梦难醒,千古绝唱千古情 自古红颜多薄命,有情总被无情伤 孟姜女哭长城,千古绝唱谁人听 梁山伯祝英台,千古绝唱唱到今 孟姜女哭长城,千古绝唱谁人听 梁山伯祝英台,千古绝唱唱到今 孟姜女哭长城,千古绝唱谁人听 梁山伯祝英台,千古绝唱唱到今 歌声悠扬,琴声婉转缠绵,音色清清冷冷,丝丝扣人心弦,歌声与琴声融 合在一起,唱出了对往事的追忆,那般无奈,那般悲情。 词里行间,用指间的温柔,无尽的思念,刻画下千年的守侯,千年的挂牵; 用凄美的缠绵,沧桑的风情,寂寞的悲欢,编织成这一场千古的传奇,千古的轮回。 台下,北堂墨宸深邃的眼眸紧紧地锁住莲台上弹琴的绝色佳人,苍凉的词 句,沉重的音符道尽宁儿心底的那份凄凉、那份悲情、那份无奈,宁儿是在向往人世间最平凡却又坚贞的爱吗? 宁儿,虽然我贵为天家之子,你贵为天家之女,我们的感情在众人眼里掺 杂太多的政治因素,但是,我许你生生世世,待我们百年之后,也让我们的爱凝成千古绝唱,你可否愿意? 北堂墨宣揽住沐如星腰际的手猛然僵住,瞧着弹琴的绝世女子,她柔若无骨的手娴熟在琴弦上拨动,蕾丝发带跟随着她手指的移动,调皮地跳动着,给她增添上一份唯美的气质。 这一刻,他是又爱又恨,爱的是,他的心,动了。恨的是,这般美好的女子,竟然是属于北堂墨宸的。 这多么可笑,曾经他还当着众人的面指责她无礼,曾经他还在心里嘲笑北堂墨宸瞎了眼选一个无才无貌的女子为正妃,可笑的是他竟然在她嫁给了北堂墨宸,对她动了心。 沐冥玄倾听着,装作若无其事的饮下一杯酒,美酒入口,感觉不到香甜,却是苦涩,过了今晚,何夕才能再静静地看宁儿弹琴作曲。 众人宛若被点穴般静静地倾听着莲台上女子婉转的歌曲,这是他们从未听过的曲调,虽让人感到掺杂着无奈与悲情,却是歌如画,琴如丝,意境忧丝深深,怎能不让人感受犹如身临其境,怎不让人情动于衷?怎不让人为这千古绝唱潸然泪下? 情海无惊波涛凶,风流淹没红尘中,大浪淘尽多少痴情种 …… 轻风徐来,女子的秀美长发随风飘逸宛若丝缎,皓白手腕处的淡蓝蕾丝发带在夜风中飞舞,婉转动人的歌声连绵不断,声声扣人心弦,众人无法移开自己的双目。 突然,在众人全神贯注屏息倾听歌曲的时候,仿佛被人控制般,随着轻风的吹拂,淡蓝色的蕾丝发带至她纤细的手腕处轻轻的散开,在众人无声呼叫下,它慢慢的飘向空中…… 琉璃宫灯光芒透过那繁复的花纹和精巧的织工,那一颗颗镶钻在色彩斑斓光芒的照耀下,闪闪发亮,它在空中飘荡,不知想飞往何处。 宴席上的每一位人,包括高台上身份尊贵的那些人,目光都不由自主地跟随着那飞舞的淡蓝色蕾丝发带,飘逸的、长长的、漂亮的淡蓝色发带轻盈地飞舞着。 沐清宁望着空荡荡的手腕,低垂的柳眉微微蹙起,然而,她并未受到这一插曲的影响,没有丝毫的停顿,她继续清唱着未完成的歌曲。 雷峰塔呀白娘子,红楼梦中梦难醒,千古绝唱千古情 自古红颜多薄命,有情总被无情伤 …… 耳里飘来婉转动人的歌声,眼里是那在空中轻盈飞舞的淡蓝色蕾丝发带, 众人仿佛着魔般,被它们控制着。 淡蓝色蕾丝发带轻轻地飞舞着,有人心思一动,欲想抓住那飞飘过自己面 前的发带,然而不可思议的一幕出现了,当人们的手就要触摸到它的时候,仿佛有人暗中施法似的,在他们要抓住的那一瞬间,它又调皮地躲避着,继续往前飞舞着,它像一个落入凡间的精灵,在寻找着它满意的归宿之地。 “来这里,来这里。”冰言和碧月心中呐喊着,双手挥动着,她们只等待这调皮的东西飞过来的时候为公主抓住它。 …… 梁山伯祝英台,千古绝唱唱到今 沐清宁拨下最后一个音符,然而此刻不可思议的一幕发生了。 在众人震惊的目光下,淡蓝色蕾丝发带仿佛被施法似的,伴随着最后一个 音符的跳动,它轻轻地飘落下来,落在一双白皙如玉的大手上。 它躺在那里,即便轻风徐来,即便那双白皙的手未曾合上,它始终安静地 躺在那里… 这一刻,它已经为它的女主人找到了最合适她的归宿,一根长长的蕾丝发带,深深地将两颗心牵在一起。 “天啊!”北堂墨宸身后的碧月捂住自己的嘴巴,不给自己发出震人的呼 叫声,刚才的这一幕,怎能不叫她感到震惊。 明明,明明睿王根本就没做出任何动作,公主多年不离身的蕾丝发带竟然 像施法似的飘落在他的手上,怎能不震惊。 四周传来众人倒吸气的声音,所有人的目光都轮流扫向那一对人儿的身上。 沐清宁神色清冷地提着裙步下台阶。 北堂墨宸眼眸惊奇地望着静静躺在他手里的蕾丝发带,明明,他什么都没做,它竟主动飘到自己的手上,这,太不可思议了。 他轻轻地握起拳头,将那蕾丝发带握在手心里,深邃的眼眸紧紧锁住那向他款款走来的少女。 沐清宁神情淡然地走到他们的面色,无视周围无数道视线落在自己身上,她优雅地坐回自己的位置。 “宁儿。”北堂墨宸低呼出声,在她诧异的目光下,在众人震惊的目光下,他轻轻地摘下她头上的兰花簪,小心翼翼地将她头上的发髻散开,挑起一缕发丝,他动作轻柔地绑上那一根淡蓝色蕾丝飘带。 琉璃宫灯色彩斑斓的光芒照射在两张同样绝世的容颜上,男子动作轻柔地为女子挽发,女子神色淡静,这一刻,在场所有的人都觉得这个世界上,只有他们才配得上彼此。 这浪漫唯美的一幕出现在众人眼里,有人开心,有人欣慰,有人羡慕,有人嫉妒,有人怨恨,有人若有所思…… ------题外话------ 今日有和亲们说过要更新4000左右,但这一更还是只有3000来字,情节需要,下一章是帝对女主的赏赐,是赏赐什么呢?亲们,想知道吗? ------------ 第六十三章 喋血琴 “清宁,你总是给朕惊奇!”鸦雀无声的现场,终究是北堂修率先开了口。 “琴弦断,断琴弦,千古绝唱千古情,千古绝唱唱到今,果然是传言不可尽信,你,让朕大开眼界了。”北堂修赞美道。 幼时他曾经在一次宫宴上听过和沐清宁一样曲调的歌曲,那是武帝的皇后唱的,经历过人生几十年,他以为幼年时那一次是他听到最美的歌喉,未曾料想到今日会听到相同曲调的曲子,更让他震惊的是,沐清宁竟然是用一把残琴来弹奏,其效果,绝不输于今日在场的每一人弹奏的曲子。 “能让父皇大开眼界,是清宁的荣幸。”沐清宁笑着回答道,但是笑容未达眼底。 太后未作出任何言语,事已至此,很明显他们都被沐清宁反算计了,她再说出任何不满的话,脸往哪挂。 “清宁,朕很好奇,你是如何做到残情奏乐的,古今往来,还未曾有人能做到这点?” “是啊!是啊!”不少人附和道,他们也想知道她是怎么做到的,若是能学到这一技能,不闻名天下,在这帝都也出名了。 沐清宁唇角微微勾起,她垂下眼眸,淡淡道:“平日里闲暇的时间太多,清宁无所事事,便摆弄这些玩意,久而久之也就熟练了。” “未曾师承他人,睿王妃果然才情横溢。”柳太傅抱拳赞赏道。 众人纷纷附和着:“是啊,是啊!” “若是知道五皇妹不但容颜未毁,更是才情横溢,一向疼爱皇妹的父皇铁定会很惊喜。”一道清脆的女声响起,众人望去,发话之人既然是许久未曾说过一句话的沐如星。 沐如星眼中闪烁着嫉妒的光芒,上官悦的琴弹得好却不足以将她今日一舞的风华掩盖住,却不想沐清宁那残情奏乐一出,所有人的赞赏的眼光都投向沐清宁,便是她身边的这个男人也不例外,她怎能不嫉妒。 更让她抓狂的是,刚才那条发带,竟是主动飞到睿王手中,众人羡慕地望着尊贵的睿王殿下温柔地替沐清宁挽发,众目睽睽之下,能得到睿王的温柔宠爱,那个得到享受的人,却不是她,她不发狂才怪。 她不服气,不服气所有人的眼光都被沐清宁吸引去,她要让这里每个人都知道沐清宁是多么的善于伪装。 她要告诉所有的人,沐清宁之所以能得到父皇的宠爱,是因为她伪装毁容,父皇是因为同情才宠爱她。 众人唏嘘一片,宣王妃这是在告诉他们,睿王妃欺瞒北宁皇帝,利用毁容一事博取北宁皇帝的宠爱吗? “宣王妃多虑了,父皇一直知道皇妹的本事,何来惊喜!”沐冥玄眼底含着浓浓的讥讽,这个女人想侮辱宁儿的声誉,她也太高估自己了。 “五皇妹莫怪你三皇姐,她只是震惊于皇妹的琴艺,未曾晃过神来才口无遮拦,太子哥哥这里替三皇妹给五皇妹道歉了。”沐冥飞瞥了一眼沐如星,警告她勿要有**份之后,才对着沐清宁说道。 北宁的宁园常年处于一片静谧之中,他也未曾预料到沐清宁隐藏得如此深,然而,回顾起这些年父皇对沐清宁的宠爱,只怕她能藏得不漏一丝破绽,恐怕他的父皇也在其中废了不少心思。 若是让父皇知道星儿在南祈国因为一个男人处处和他宠爱的女儿作对,以父皇这些年的态度来看,他绝对会因为星儿的表现对母后心存不满,得不偿失,他离开南祈国之前,有必要和星儿谈谈。 “北宁皇的女儿个个都如此才情横溢,朕甚是羡慕啊,若是朕的雨菲、雨馨有如星、清宁你们的一半,朕也知足了!”北堂修朗声道。 北堂雨菲垂着头未作出任何反应,北堂雨馨却站起来笑着回答道:“父皇,别说是有皇嫂的一半,便是有皇嫂的那么一点点,馨儿也开心了!” “哈哈,难得你这么喜欢你皇嫂,以后有机会就多和你皇嫂学学,朕看你能不能学到那么一点点!”北堂修星目含笑道。 “儿臣谨听父皇教导!”北堂雨馨笑道,末了,还对北堂墨宸和沐清宁眨眨眼。 月妃含笑望着她,难得馨儿这么喜欢宁儿,她们二人年纪相当,能好好相处这真是好事,以后这丫头也不会整日和她抱怨无聊了。 “清宁,你的琴弹得出神入化,朕送你一件礼物奖励你!”北堂修笑着对沐清宁说道,他回过身对身后的李力微不可见地点头。 众人这时候才察觉到原本两手空空的李力手里竟然捧着一样东西,因为上面蒙着红绸布,但从轮廓来看,眼睛锐利的人大概能看出这是一架琴。 得到帝王点头首肯,李力捧着琴走至北堂墨宸和沐清宁两人面前,放置于两人面前,在众人好奇的目光下,李力将红绸布掀开,顿时银光乍现,星辉浮起。 一架晶莹剔透的琴呈现在众人的眼中,这琴身以白玉铸成,一根根琴弦以晶莹剔透的冰蝉丝构成,周身隐隐散发着不容接近的寒光,琴的两侧刻着两只展翅欲飞的蝴蝶。 “喋血琴。”有眼力的人惊呼出声。 “清宁,传说这架喋血琴有灵性,若是无缘之人,即便才情横溢,弹奏时虽是琴声悠扬,余音绕梁,袅袅三日而不绝,这和大部分名贵的琴无异,只有它的有缘人能操控它,使其灵性显现,将琴音化作利器,伤人于无形。” 众人哗然,太后更是心存怨恨地望着那把琴,这琴存放在南祈国皇宫已有几十年,皇帝却从未将它赏赐给任何人,便是以前,她曾经提出让上官悦弹奏一下,皇帝也不应允,如今,他竟是要送给沐清宁。 感受到太后身上的怨气,北堂修蹙蹙眉,却仍然继续道:“朕不知你是否能操控它,然你是朕见过天赋最高的操琴者,今日便将此琴赐予你,但愿他日,此琴会认你为主。” 若日这把琴真为沐清宁所用,日后对宸儿的帮助也很大,他不送给宸儿的妻子,送给谁? 身为他的结发妻子,皇后怎会不知道皇帝的心思,她若有所思,心里更是疯狂地妒忌与不满。 沐清宁自然知道有关喋血琴的传说,据说它显现灵性之时,美妙的琴音会吸引来蝴蝶,蝴蝶翩翩起舞,最终为琴身所吞噬,之后琴音化作利器,伤人于无形。 更奇妙的是,当停止弹奏时,琴身吞噬的蝴蝶会安然无恙地全数飞出琴身。 如此奇异的琴,沐清宁自然渴望得到,然而她看中的不是它是这个时代人人想得之的宝物,而是它伤人的厉害。 在这个异世,她虽有现代练就的那一身武功,却因为无内力而处处限制,若是能拥有这把琴,它真的认自己为主,他日能伤害她的人更少,何乐而不为。 沐清宁刚要站起来向帝王谢恩,不想,一双温暖的手抓住她冰冷的手,北堂墨宸牵她站起身,两人福身道:“谢父皇赏赐。” “清宁,这琴是绝世珍宝,今日父皇交与你,你可要善用!”北堂修严肃地说了一句,对北堂墨宸挥挥手,示意他们两人坐下。 北堂墨宸将琴交给身后的冰言,两人无声的坐下。 上官悦定定地坐在原位,耳边传来此起披伏的议论声,有称赞沐清宁的,有羡慕北堂墨宸的,有说他们两个是天造地设一对的,有说她自不量力的,这些声音是那么的刺耳。 脑海里显现的是刚才淡蓝色发带飘落至北堂墨宸手上,北堂墨宸当着众人的面亲昵地为沐清宁挽发的画面。 一直以来她都是这帝都最优秀的女人,可是,今日,她输了,输得一塌糊涂。 这样的她,有什么能比得过沐清宁,她还能拿什么去争睿王的宠爱? 可是,她好不甘心,好怨恨。 气血涌上心头,她只觉得喉咙一甜,再也抑制不住,她一口鲜血噗的喷了出来,整个人也摇摇欲坠。 “悦儿,你怎么了?”她身旁的上官景华惊呼出声,在她摔倒之前上官云已一把扶住她。 上官悦终于成功地将众人的目光从北堂墨宸和沐清宁身上转移至她身上,可惜,众人望着她的眼光,不像之前望向沐清宁时表露出的羡慕与赞美,而是讥讽与嘲弄。 太后虽还在高台上,却坐在座位上对着太监喝道:“御医,你们这些废物怎么还不去叫御医。” ------题外话------ 电脑终于好了,不过这章墨墨后面还加100―300字 ------------ 第六十四章 不可顺产 沐清宁哀叹着望着繁星闪烁地高空。 无聊! 无聊死了! 原来,四个小时花费在这无趣的宫宴上,真的很漫长。 宴会已经接近尾声,众人已经是酒足饭饱,此刻,众位都离开各自的位置,自由活动。 “恭喜睿王、睿王妃大婚……”不时有官员来向北堂墨宸道喜,虽然今日他们携带来自家的嫡女,希望睿王能看上,即便是做侧妃也未尝不可,偏偏睿王别提会正眼瞧他们的女儿一眼,便是他即将迎娶进门的上官悦突然呕血他也不屑看一眼,他们虽心里失望,但是场面话该说的,还是要说的。 北堂墨宸客气地向他们举杯,即便心里清楚这些都是场面话,但是他听着还是很舒服。 “六皇嫂才华横溢,以残情奏出如此美妙的千古绝唱,莲儿心存敬意。”信王妃手里端着两杯酒,将其中一杯递到沐清宁面前,笑语盈盈道:“在此能不能敬六皇嫂一杯,日后有机会想向六皇嫂好好学习!” 沐清宁没料到信王妃会站起来主动和自己敬酒,这信王妃倒也是个与世无争的角色,她不讨厌。 沐清宁点点头,倒是没有接过她递过来的酒杯,她回过身倒了两杯清茶,递一杯给信王妃,淡淡道:“酒对胎儿有影响,咱们以茶代酒吧!” 她向来不喜欢管闲事,今日破例也是因为这信王妃的父亲柳太傅刚才有为她不惜恼怒太后等人。 “莲儿疏忽了,谢谢六皇嫂提醒!”信王妃接过她递过来的茶杯,两人杯子碰一下,刚想一口饮下。 不想,信王妃手一抖,杯子“啪”的一声落在地上,她一只手捂着隐隐作痛的胸口,一只手捂着腹部,整个人半扶着桌子,整个人微微发颤着。 这突如其来的一幕吓了众人一跳,一直喂着侧妃的信王“咚”的一声将怀里的女人推开,他手脚慌忙地扶起信王妃,眼底染上一层担忧:“莲儿,你怎么了?” 此时他很担心她腹中的孩子,这毕竟是他的第一个孩子。 “王爷,臣妾痛!”信王妃一手慌乱地抓着他的手臂,一手捂着腹部,一股灼热的液体缓缓地从身下流出。 清风殿。 此时清风殿一片沉寂,清风殿的上空仿佛弥漫着浓烈的死亡气息,阴郁沉闷,令人感到无比压抑。 此刻,殿外的院子里或是坐着或是站着一堆人,每个人脸上的表情都是一致的凝重。 殿内的产房内传来一阵阵撕心裂肺的喊疼声,沐清宁站在北堂墨宸旁边,望着端着血盆的丫鬟们进进出出的身影,她的心里如五味杂陈,没想到信王妃怀孕未曾7个月便早产,更没想到,她竟然患有心脏病。 心脏病孕妇,如论在妊娠期还是生产时,都容易因为心脏负担加重的缘故而发生心力衰竭,造成生命危险。 “宁儿,冷吗?”北堂墨宸握着她的手搓了搓。 沐清宁摇摇头,她虽体寒,但是不代表着夏天也会怕冷到需要他搓手给她取暖。 “信王妃,挺住啊!别晕啊!”产房里传来一阵嘈杂的喊叫声,有一位老太医急匆匆地从殿内跑出来,他一路小跑至院中坐着的北堂修面前,跪下:“皇上、信王,小世子出不来,信王妃心衰力竭昏了过去,慕容公子暂时保住了信王妃和小世子的命,但刻不容缓,慕容公子要老臣出来问皇上和王爷,是保信王妃还是保小世子!” 沐清宁心里一窒,竟然如她所想,难产了。 “这还用出来问,皇家子嗣岂能忽视,当然是保小世子要紧!”皇帝和信王还在思索,太后愤怒的声音已经响起。 沐清宁愤怒地抬眸,果然如此,在这些人眼里,女人就是命贱如草,她奋力将手从北堂墨宸大掌中挣扎出,眼底带着寒气望向老太医,声音冷如寒冰:“去叫慕容公子出来!” 老太医一愣,却也很听话地拔腿跑进殿内,不多一会儿慕容千叶走了出来,一向邪魅不羁的俊脸此时亦然是一脸的凝重。 “慕容千叶,信王妃的心疾可还有救?”他一出来,沐清宁便急促地问他。 “千叶已经命人给她服下了一剂药,如今尚无大碍,只是,她腹中的胎儿刻不容缓,否则会因窒息在母体而不保,但是,若是产子,只怕信王妃的命难保。” “此时无大碍就好,信王妃有心疾断不可顺产,否则母子两人性命难保,我相信以你的医术定能保下宝宝,但是孕妇本身就因为心急心力衰竭,即便花费更多的时间能产下宝宝,也有可能会因为胎儿滞留在母体内太久,导致缺氧,窒息,使脑细胞受损,影响智力,同时还会造成臂丛神经损伤,严重的损伤会给宝宝留下终身残疾。所以我建议切不可顺产。”沐清宁冷静道。 ------题外话------ 今天墨墨外出办事很忙,能更的不多,按道理这章和下章的剖腹产应该放一起,但是,墨墨来不及码字,真的很抱歉了 ------------ 第六十五章 剖宫产 沐清宁的话虽有许多众人觉得陌生的词语,然而他们却也听得出大概,神色稍微好转,信王更是迫不及待问道:“六皇嫂可有办法。” 沐清宁并未回他的问题,可是沉声问道:“慕容千叶,你可曾听说过剖宫产?” “剖宫产?”众人面带讶然地望着她,这三个词他们未曾听说过。 “王妃所言可是剖宫取子?”慕容千叶震惊地望着沐清宁,他医术不低,自然多剖宫取子有所耳闻,但是,从师父所言和他医术上所学的,从古至今只有过一个案例,但那唯一一次案例却是失败的,至此,再也无人敢尝试。 “对。”沐清宁点头,慕容千叶竟然也听说过,那就好办事。 “何为剖宫产?”北堂修沉声问道,因为他看到一向表情淡定的慕容千叶刚才却因为沐清宁的话而露出震惊的表情。 “剖宫产就是…”沐清宁望向满目期待的柳太傅,顿了顿,她不知道要不要继续说下去,毕竟这里是观念落后的古代头发都因为是父母所赐不能剪,更不用提这剖腹是古代一种残酷的刑罚了,有哪个人的父母愿意自己的子女受这种屈辱? “王妃,让千叶来说吧!”慕容千叶似乎明白沐清宁的顾忌,他满眼凝重地望向北堂修:“回皇上,剖宫产实则是剖腹取子,虽然从古至今只要一件失败的案例,但这也是一个想保全信王妃母子唯一办法,而千叶认为,既然睿王妃提出,她必定是有把握。” “剖腹?”在场的众人除却几个人外没有谁不是不惊的,一个只有十五六岁的女子,绝美的容颜摄人心魄,没想到却是蛇蝎心肠。 太后更是一怒拍打在椅架上:“大胆睿王妃,你竟敢毒杀皇家子嗣!” “谋杀皇家子嗣?太后好大的口气!”沐清宁挑眉:“本妃是在救母子两人,而不是如太后所愿弃信王妃不顾!”她是真的被刚才太后那句“保皇家子嗣要紧”给激怒了,太后又怎么了,就能决定他人的死? “救母子两人,睿王妃你也太胡扯了,肚子都剖开了这信王妃还怎么活?你又能保证下手极准,刀子不会伤到小世子?”太后随即质问道。 “皇祖母严重了,宁儿自然说出来,她就有把握!”北堂墨宸说道,虽然宁儿的说法很让人震惊,但是他相信她,即便真的有什么,也有他和她一起承担。 沐清宁望着他,她只觉得他眸中的深邃能溺毙人,她在他眼里看出了他对自己的信任,以及愿意和自己承担一切决心,感激之感油然而生,她对他微微一笑,懒得理这个固执的老女人,她直接望向信王:“信王是否同意剖宫产?” “这…”信王嘴唇翕动,却也不知道该不该同意,若是顺产,他相信以慕容千叶的医术定然能保住孩子,但是剖腹取子,万一不幸就如太后所言,不但没了王妃,连孩子也没了?岂不是什么都没了? 沐清宁将他的神色尽收眼底,嘴角荡起一抹讽刺,她真为那个宁愿丢失性命也为他诞下子嗣的女子感到不值。 “柳太傅,信王不缺女人,没了信王妃还会有人做他的王妃,你就不同,她是你的女儿,你是否同意剖腹产?”沐清宁不管信王还要考虑多久,而是直接问柳太傅,毕竟这时间多耽误一秒,孕妇母子两人的生命受到的威胁就多一分。 众人倒吸一口气,这睿王妃说话竟是如此的直白。 柳太傅抬起眸望着他这辈子挚爱的女儿,没有她母妃的柔弱,她清冷的眸子中带着让人不可忽视的自信。 她说得对,莲儿是他唯一的女儿,信王可以失去她,她不能。 “老臣同意!”柳太傅稳定声音,郑重回道。 “剖!”伴随柳太傅话音的降落,信王落下了这么一个词,谁也不知道他心里想的是什么。 很好,都同意了。 “既然信王和太傅都同意了,朕也无话可说!”北堂修挥挥手,示意他们按照所说的去做。 沐清宁转身对慕容千叶点点头:“慕容千叶,时间紧迫,我们进去准备吧!” “等等,王妃要千叶一同剖腹?”慕容千叶没想到沐清宁竟然打算要他一起剖腹,他是医者对男女有别无所顾忌,可这里面躺的人毕竟是身份尊贵的王妃,这些高傲的皇家岂会由他? “有何不可?”沐清宁疑惑问道,他是这里医术最好的人,他不进去,谁进去? “胡闹,睿王妃你身为女子竟然无羞耻之心,这女子的身体能随便给男人看吗?”太后再一次怒喊道。 女子生产可是要暴露私处的,这慕容千叶进去瞧见了信王妃的身子,信王今后的脸面何存。 听到太后的训斥,沐清宁顿感无语。 她冷笑道:“慕容千叶是男人,但是他更是一名医者,医者以救人为己任,若是因为男女有别而袖手旁观,枉为医者!慕容千叶,你认为本妃所言有何不妥?” 凌厉的话语竟是让人无法反驳,慕容千叶道:“王妃所言极是!” “皇祖母,救莲儿要紧,这些礼节就不要在意了!”这时候信王竟然也出声了。 沐清宁心里一顿,看来,这个男人也并非无情,怪就怪在这个时代男尊女卑的观念,眸中闪过一抹精光,既然如此,那她为何不再为那个可怜的女人多做一事? 沐清宁顿住脚步,回过身对呆在原地的信王道:“剖宫产对医者而言只是一个寻常的手术,对一般人而言却是非常残忍的手段,信王心里若是觉得对不起里面为了诞下子嗣连命都不要的女子,便进来观产吧!” 众人因为她的这句话,小心肝再一次震起,产房是什么地方,那是不洁之地,男人可是不能进去的,这慕容公子毕竟是医者,进去也罢了,睿王妃竟然邀请信王进去,也太无知了吧! 便是北堂修,也因为她的这句话而不满。 似乎是知道自己的话让众人不能接受似的,沐清宁淡淡道:“为人父为人母者最幸福的一刻是亲耳听到宝宝降临人世的第一声啼哭,作为丈夫,亲眼目的自己的妻子为了宝宝的诞生付出了巨大的努力和痛苦,才会格外疼爱自己的妻子,珍惜两人之间的情意,本妃只是建议,若是信王认为产房是不洁之地,会给你带来厄运,那你就不必进去了。” 信王怔在那里,脑海里显现的是他刚和柳莲成亲时夫妻两人恩爱的时光,直至身边又多了侧妃和几个侍妾,他的心很少放在王妃身上了,即便是刚才宴会,他只忙于喂食侧妃,对身旁挺着大肚子的王妃却置之不理,而王妃却从未表现出任何不满,他做得是不是太过分了? 过了许久,他才晃过神来,眼前早已没有沐清宁等人的身影,掰开侧妃的手,在众人震惊的目光中,他竟是踱步进了产房。 ------------ 第六十六章 双胞胎 当信王北堂墨信绕过隔开产床的帘子时,映入眼帘的是脸色苍白毫无血色的柳莲,她一动不动地躺在床上,双目紧闭,汗水打湿发丝,紧紧地贴在脸上、额上,整个人看上去如死人一般吓人。 之前绑在柳莲手腕处的丝线沐清宁早已吩咐冰言解开,慕容千叶正在为她把脉,而沐清宁正吩咐碧月和冰言分开她的腿,她正俯身察看柳莲的产道。 “信王!”立在床边的产婆眼见信王走进来,忙惊呼出声:“产房晦气中,请信王快快出去。” 沐清宁眉头眉头紧蹙,头也不抬,冷冷道:“产婆都出去。”她等下要剖腹,留下那么多人会影响到她们的工作的。 众位产婆面面相觑,见信王不但没有要走的意思,还因为她们不听睿王妃的话而面露不满,她们叽里呱啦一通之后都退出了内室。 心脏病、早产、难产,这可怜的女子,沐清宁心里微微叹气,她站起身,问慕容千叶:“如何?” “心力衰竭,气血虚弱,顺产,千叶怀疑她未必能支撑得住,只怕母子两人都有性命危险。”慕容千叶将搭在柳莲脉上的手拿开,沉声道。 沐清宁点点头,她接下慕容千叶的话:“胎位不正,产道狭窄,她又患有心疾,除却剖腹,别无他选择!” 两人颇有默契地对视一眼,慕容千叶掏出一粒药丸,塞进柳莲嘴里,不多一会儿她吃力的睁开眼,虽然眼前一片模糊,鼻息间是浓浓的血腥味,但是她竟然还能敏感地闻道一股淡淡的莲香味,这是属于沐清宁的味道。 “是…是…六…六皇嫂…吗?”她无力的双手摸着覆在她隆起腹部的手。 “是。”沐清宁抓住她的手,柔声应道。 “求你…求你…叫他们…一定要…要保住…保住孩子。”她断断续续道,声音气若游丝,两眼溢出泪水,因为情绪激动,喘气很急。 “……”北堂墨信想跨步上前,却因为慕容千叶对他摇摇头而坐回原位,若是孕妇知道信王在,情绪更是激动得一发不可收拾,这样的结果是坏事。 沐清宁安抚地拍了拍柳莲的手,附在她耳边,轻声道:“信王妃,你要相信我和慕容公子的医术 ,我们会保住孩子,也会保住你,你有心疾情绪不能有太多的波动,你安心的睡一觉,醒来就能看到你的孩子了!” “嗯…”柳莲吃力地点头,“谢谢……谢谢……!”眼前一黑,她已经陷入了黑暗中,原来慕容千叶给她服用的药丸已经起了作用。 慕容千叶手指搭上她的脉搏,确定一切正常后便对沐清宁点点头,示意一切可以开始了。 沐清宁接过冰言一向随身携带的精致袋子,从里面取出一系列的药品与手术工具,一一排列于床边的案几上,她对着因为她熟练动作而怔住的慕容千叶道:“慕容千叶,你可要仔细看好了,我只示范一次!” 慕容千叶晃过神,他终于明白沐清宁为什么非要他进来不可了,原来她是要教自己如何做剖宫产,之前因为沐清宁对北堂墨宸不屑一顾而导致他心存不满在这一刻消除了,他两眼紧紧锁住女子的动作,细心地记下她的每一个动作。 沐清宁拧开一瓶药水涂抹在柳莲的肚子上,这是她研究许久才做出来的古代麻药,今夜是派上大用场了。 在等待麻醉的时间,她吩咐冰言和碧月将需要用到的手术工具用火消毒。 不多一会儿,冰言和碧月两人已经收拾妥当,沐清宁点点头,吩咐她们站在一旁等待,示意慕容千叶仔细看好了,然而当她刚拿起匕首,她忽然抬头望向不远处观望她们的北堂墨信,语气略带警告道:“本妃丑话在先,信王若是觉得手段残忍看不下去,可以默默离开,切不可喊叫出声以影响本妃的工作,这样对孕妇、胎儿都有影响。” “本王会挺住,六皇嫂,你请!”北堂墨信脸色苍白,却示意沐清宁可以开始了,他不会打扰她们。 沐清宁的手轻轻地抚摸着柳莲的肚皮,找准位置,她手里的刀沉稳地划开柳莲的肚皮。 北堂墨信惊恐地望着她熟练地将柳莲的肚子剖开,手紧紧地撑住椅子扶手,他没想到,这剖宫产的手段竟是如此的残忍,若不是因为相信沐清宁不会害他的妻儿,他恐怕都会控制不住上前踹开沐清宁,阻止她的动作。 柳莲的两个婢女惊恐地瞪大双眼,两人捂着嘴巴,努力控制不给自己惊叫出声。 虽然之前睿王妃就告诉他们手段会很残忍了 ,可是如今看到主子被人剖开肚皮,她们还是忍不住害怕与惊恐,然而此时也不能叫,叫了影响到睿王妃的工作,害的就是主子啊! 时间一分一秒地过去了,对于沐清宁来说,她很庆幸自己非比寻常的记忆力,很庆幸前世自己有过两年的医院实战经验,很庆幸前世的大嫂生产前预测出需要进行剖宫产,她才有心跟随妇产科进行多次剖宫手术,此时,她的每一步动作都做得极为谨慎。 这种手术,冰言和碧月也是第一次见到,两人虽震惊,却也镇定地将沐清宁吩咐的事情做好。因为公主在她们眼中就是神圣的,她要做的,她们都相信会做好,所以,她们要努力配合公主的工作。 慕容千叶专心地记下和配合沐清宁的每一步动作,他一向自持医术高明,除却北堂墨宸,他从未佩服过他人,这一次,他佩服,并且是心存敬意的佩服。 他用未见过有任何一个女人有她这么大胆,敢与太后等人顶嘴,在帝王面前敢讽刺太后、亲王,女人,尤其是出身皇族贵族的女人向来都是怕血的,她不但敢于拿刀子剖开产妇的肚子,甚至整个过程都未见一丝的颤抖,还有她的才华,他从未见过有人能用残琴奏出动听的乐声,还有剖宫产,他也仅是从师父留存的一本残破的医书上看过,她却能熟练地操作,这个女人,有太多让人意想不到的秘密,却让人对她升不起防备之心,而是心存好感。 慕容千叶一直想不通北堂墨宸为何愿意只娶她一妻了。 得妻如此,夫复何求?这一刻,他明白了。 随着刀子的划开,沐清宁瞳孔瞬间睁大,察觉到她的异样,几人的视线一致落在已经切开的宫腔上,天啊,竟是……。 沐清宁小心翼翼地切开羊膜囊,排出羊水之后,她一只手谨慎地进入宫腔内,托起其中一个胎儿的头部,另一手在子宫底部加压,她轻轻地将胎儿推出,之后拿着特制的手术钳将胎儿的脐带切断,将婴儿递给冰言。 北堂墨信眼见沐清宁将婴儿递给冰言,兴奋得刚想站起身,然而,当看到沐清宁的动作的时候,他猛然惊住了,莲儿的肚子里竟然怀着两个。 此时,清风殿院子里仍是一片沉寂,但是在场的每一个几乎脸上都挂着焦急的神色,如坐针毡般不安地望着紧闭的大殿门口,差不多一个时辰了,里面静悄悄的,一点动静也没有。 只有那么几个人心中不以为然,当然,信王的玉侧妃是期盼柳莲母子两人性命不保,那么她就有机会从侧妃升为正妃了,而太后、沐如星、上官悦等人却是期盼沐清宁失败,只要失败了,即便有睿王的偏袒,沐清宁也不可避免地落下谋害皇家子嗣和亲王正妃的名声。 一个时辰后,大殿的门再一次打开,沐清宁等人从里面走了出来,其他人还好,沐清宁的衣袖、衣襟出却沾染了点点鲜红的血渍。 所有的人都抬眸望向她们,这才发现沐清宁几人的身后跟着柳莲的两位婢女,她们脸上带着笑意,望着襁褓里红红的小婴儿。 “是双胞胎?”有人惊呼出声,人群顿时有了骚动,信王妃怀孕七个月,肚子和一般的孕妇在这个时期并没有什么不同,几乎无人想到她怀的竟是双胞胎。 玉侧妃眼底更是染上一层嫉妒,然而她脸上却不得不挂着笑容。 北堂修兴奋的从椅子上站起来,他的儿子不少,但是除却端王育有一女外,其他儿子都未曾为他诞下一子一女,因此他对信王妃这次怀孕是很期盼的,这也是为什么他一国之主丢下宴会也要坚持在这里等待信王妃生产。 众人纷纷围着两位小世子,不断的对太后、皇帝、信王生母清风说些恭喜的话,却没人问候下里面产妇的情况,这就是勾心斗角的皇宫,这就是无情的帝王之家,他们眼里有的只是利益和他们皇家子孙,有谁想到里面因为诞生子嗣差点丧命的可怜女子? 柳太傅望着沐清宁,嘴唇翕动,想问沐清宁柳莲的情况,然而却害怕问,毕竟,一个人腹部被剖开,取出两个小孩,还能活?他们这些古人似乎有点不敢置信。 沐清宁知道他想问什么,主动上前告诉他:“柳太傅不用担心,信王妃安然无恙。” “老臣谢过睿王妃和慕容公子对小女的救命之恩。”柳太傅弯腰拱手向沐清宁和慕容千叶行礼。 今日若不是他二人,自己唯一的女儿只怕会难产而死,虽然当年自己娶莲儿的娘亲是因为不能抗旨,但是莲儿却是他唯一的骨肉,他怎能不心疼。 沐清宁淡淡一笑:“柳太傅客气了!”她帮他,不止因为柳太傅曾经为她说好话,不止因为对女子的同情,还有一个原因。 雪妃入宫前曾经和一个男子相恋,她曾经不经意见得以一见那男子的画像,画像上的人,就是眼前这个中年男子。 虽然画像上的他年轻二十来岁,她一眼还是认出来,这也是她终于明白为何这个柳太傅宴会上会多次为她说话。 不多一会儿,宽阔寂静的街道上,两辆精致的马车飞速地驶向睿王府…… ------------ 第六十七章 为她清洗 睿王府精致华丽的马车停止的时候,已是子时,但是睿王府却灯火通明如同白昼,此时偌大的王府除了往日的宁静外,还有一丝压抑的沉闷。 王府主厅内,雕龙画栋,流光幻彩,雕饰富丽,香茶热气缭绕。 老管家恭敬地站立在一旁,眼睛却是不时的往门口的方向张望着,祈祷着主子们快点回来,否则无论他劝了多次玄王也不肯先行回去休息,甚至,因为不满他的唠叨,玄王多次投给他凌厉的眼光。 他发现,这玄王和王妃到底是亲兄妹,严肃的时候面容虽淡漠如水,眼神却凌厉如刀,其中的效果便是他这个长年服侍在王爷身边的老人有时都禁不住周身冷气萦绕、浑身不禁颤抖。 老管家思绪游离之际,突然感觉一股强大的风力迎面而来,眼前飘过一个蓝色的身影,老管家定眼一看,此时主厅内除却他一人,哪还有刚才端着茶杯品香茗的玄王。 能让玄王以迅雷之势离开主厅,不用想,老管家也知道铁定是王爷和王妃回府了。 沐冥玄凌厉的目光望着北堂墨宸怀里酣睡的沐清宁,只见她的衣袖、衣襟都沾染了点点血渍,心一紧,脸上带着冷冽的寒气,大掌抬起,一股凌厉的掌风扑向北堂墨宸,北堂墨宸竟然没有照顾好宁儿,该死。 他想从北堂墨宸怀里夺过沐清宁,既然北堂墨宸不能照顾好宁儿,他就要带宁儿回北宁,管他那该死的和亲。 北堂墨宸察觉到他的动作,身形微动,飘到几米外的地方,闪开沐冥玄这一攻势,许是已经习惯了他的怀抱,许是太累了,他怀里的沐清宁只是动动一下,更是往他怀里钻,呼吸平稳,根本没有转醒的迹象。 “宁儿怎么了?”沐冥玄强压住心头的怒气,问道。 “睡着了!”北堂墨宸淡淡回应一声,也不管沐冥玄能不能理解他的意思,搂紧怀里的小女人,他悠闲地迈开步伐,往清墨园的方向走去。 “王爷,勿要担心,公主身上的血渍是信王妃的,公主无事。”冰言上前解释道,玄王对公主极为爱护,此时见到公主身上的血渍肯定以为公主受伤了,才不管不顾就想从睿王怀中夺过公主的。 沐冥玄点点头,望着北堂墨宸的背影,他垂败地转身走往凌云楼,即便是宁儿睡着了,北堂墨宸都如此呵护着她,他,是不是也应该放下心了? “玄王应该早就回府了,怎么还不安歇?”慕容千叶摇着折扇,走到沐冥玄身旁出口道,这语气,颇有打趣的意思。 沐冥玄只是侧眼望了他一眼,淡淡道:“与你无关!”而后加快步伐,不一会儿远远地将慕容千叶甩在身后。 慕容千叶手中的折扇一顿,嘴角勾起一抹笑意,这两兄妹性子还真的相似,对别人的话总是爱理不理。 他摇摇头,踱步回自己的房间。 北堂墨宸将沐清宁放置在美人塌上,拉起一旁的薄毯盖在她身上后,才转过身吩咐跟随他进屋的冰言和碧月:“你二人去准备下本王和王妃沐浴的东西。”其实这些他更乐意自己去做,可是,无奈他对宁儿的生活习性还不是很清楚。 冰言和碧月两人正迷惑睿王为何不叫醒公主,而是将她安置在软榻上休息,耳边突然传来睿王的吩咐,两人先是迷惑, 后是一惊,恨不得马上将公主摇醒,却无奈北堂墨宸一直坐在软榻上,两个人还没有这个胆量上前,只好依照他的吩咐去收拾公主平日里沐浴的东西。 过不了多久,两人已经收拾妥当。 冰言望了眼软榻上静静凝视沐清宁的北堂墨宸,深深呼吸一下,尽量提高声调:“王爷,奴婢已经收拾妥当。” 北堂墨宸微微蹙眉,抬眸斜睨她一眼,似乎带冰言非比寻常的高音很不满意。 冰言垂着头,哼哼,她当然知道睿王不满意她的高声,但是她必须把公主吵醒,否则,只怕公主今晚被某人吃豆腐。 可是,这睿王许久不发话,公主也没有被惊醒的意思,她心里还真的忐忑不安。 “你们下去吧!”压低的声音,却带着不容拒绝的口气。 “是,奴婢们告退。”冰言和碧月两人微微行礼退下,眼眸却不甘心地望着酣睡的某人,公主啊,公主,你怎么睡得这么沉。 “啪”安静的殿内突然传来一声清脆的响声,北堂墨宸猛地抬头,却见冰言和碧月两人慌乱弯下身子捡起地上的花瓶碎片。 “……”滚字卡在喉咙深处,怎么也蹦不出口,他当然知道这两个丫头是想打碎花瓶惊醒宁儿的,这要是放在别的婢女身上,别说叫她们滚,只怕地上已经躺着两具尸体,但是这终究是他心爱女人的人,他可记得她极为护短这两人的,忍忍,北堂墨宸强压住怒火,淡淡道:“收拾好就退下!” 淡淡的语气,冰言和碧月两人却听得出其中的凌厉,两人不禁打了个冷颤,慌忙将碎片好,不情不愿地退下了。 只是,两人掩门离开的那一刻,心里同时哀叹道:“呜呜,公主,奴婢们都做到这份上了,你怎么还再睡?” 望着两人落荒而逃的身影,北堂墨宸嘴角漾起一抹得意的笑容,宁儿也只有这种情况才对他毫无防备,等过了几天,千叶将她体内的残毒逼尽,他再想和宁儿洗“鸳鸯浴”是不可能的了。 所以,何不趁现在偷香? 确定沐清宁的两个贴身婢女已经走远了,北堂墨宸这才拉开沐清宁身上的薄毯,屏息,小心翼翼的解开她沾染血渍的衣裙。 衣裳散尽,呈现出少女凹凸有致的身体,他倒吸一口气,暗暗将体内的浴火强压下去,拉过薄毯围住她诱人的身体,轻巧地打横抱起她,抬脚往里间走去。 轻纱摇曳。 温热的水,氤氲雾气缭绕。 北堂墨宸将围住沐清宁身体的薄毯扯掉,动作轻柔地将她放入水池中,只是瞬间的功夫,他已用内力震开自己身上的衣服,踏入水中。 温热的水透入肌肤,轻柔舒适,梦中的沐清宁浑然没察觉到此时身在何处,她微微动一下,脸上带着柔和的笑容,继续酣睡。 北堂墨宸将她搂在怀里,轻轻舀起一把水,扑在她绝美的脸蛋上,宁儿的睡颜真甜美,甜美到他忍不住偷吻一个。 温热的吻落在她的脸上,轻柔、丝滑。 偷香之后,某人才用手舀起带着淡淡香气的池水往美人身上浇,细心、轻柔地为她清洗,一遍又一遍,直到把她身上的血腥味去掉。 肌骨如冰玉,肌肤滑嫩细腻,他的指尖在上面久久流连,眸底有抹浓烈的欲望,这么美的宁儿,不想要她那是假的,可是他不能强迫她。 北堂墨宸无声息地叹息一声,开始同情自己,从来都是女人对他虎视眈眈,他对人家置之不理,这下可好,是他对宁儿虎视眈眈,人家却不领情,这算不算报应? 强压住自己要她的冲动,他快速地为自己清洗一遍,北堂墨宸才抱起沐清宁出了水池,走出里间,将她置身在柔软舒适的床榻上。 眼底划过一抹精光,他垂下头,温热的嘴唇在小女人光滑的脖颈处辗转着…… ------题外话------ 墨墨想哭,很抓紧时间了,想在0点一刻上传,还是不能在预想的时间审核通过,墨墨,不慎断更了一天,哭哭哭哭啊! ------------ 第六十八章 蚊子叮了 静悄悄的夜,皎洁的月光水银般洒落下来,给清墨园镀上一层神秘的薄纱,浑然不知自己被某无良王爷吃尽豆腐的沐清宁嘴角微微翘着甜美的弧度,一夜好眠。 翌日清晨,金色的阳光透过镂空窗棱洒了进来,照在床上沉睡着的人儿身上,静谧美好! 待沐清宁醒来之时,睁开眼睛,便是自己熟悉的景物,这里是清墨园。她微微动了动身子,手划过旁边的位置,手落空,她身边竟是空无一人。 她依稀记得昨晚上马车后不久,阵阵困意袭来,渐渐的支撑不住,她躺在北堂墨宸怀里睡着了,可是,却不想,一觉醒来竟是天亮。 全身清爽舒适,她掀开被子,才发现自己身上穿着干净舒适的睡袍,将袖子凑到鼻息间闻闻,淡淡的莲香,而不是血腥味。 沐清宁蹙眉,自己睡得也太沉了吧?冰言和碧月为她洗澡她竟然浑然不觉? 她懊恼着,冰言和碧月虽是自己的贴身婢女,但因为自己不习惯的缘故,平日里她们准备好沐浴用品就将被她打发出去了,这下好了,竟然让这两个丫头看光了,此时她只是懊恼,当她知道昨夜为自己洗澡的是某位无良王爷时,恼怒成羞不足以说明她的心情啊! 沐清宁一起身,听闻动静的冰言和碧月早已掀帘走进来,她们的身后,跟着一排端着洗簌用品和衣物的丫鬟。 待到沐清宁洗簌完毕,冰言遣退众丫鬟后,便去吩咐人安排早膳,碧月则是留在殿内伺候她穿衣梳头。 “碧月,现在是什么时辰了?”沐清宁坐在梳妆台前。 “已经是辰时了。”碧月边梳头边和沐清宁说道:“公主,你比前几日醒得都早。” 辰时,确实非比寻常的早啊,自从她体内的残毒被激发,她没有哪日不是接近午时才醒来。 沐清宁望着镜中的碧月,“碧月,睿王呢?” 梳发的手顿了顿,碧月怎么也没想到公主问的竟是睿王在哪里,“公主,睿王进宫了。”碧月回答道,同时偷偷的观察沐清宁的表情,却见自家主子面色无异,她吐吐舌,还以为公主对睿王的感情已经有些许的变化了呢。 进宫?沐清宁疑惑,不是说十日不用上早朝吗? “公主,睿王不是一个人进宫的,是和王爷一起。”碧月话中的王爷指的自然是沐冥玄。 心里的疑惑消散,她明白了。 看来北堂修也不是一个没思量的角色,他自知昨夜要是当着文武百官的面将北堂雨菲赐婚给皇兄,若是皇兄不同意,丢的是他南祁皇室的面子,所以,今日急着宣召皇兄进宫,铁定是为了赐婚一事。 碧月挑起散落肩头的发丝,笑道:“睿王出门,特别嘱咐公主昨夜太累了,众人勿要吵醒公主,公主,睿王对您真的很贴心,昨夜他一路抱着公主回来,动作轻柔得深怕扰了公主,甚至……” 她突然住了口,舌头打结了,她竟然差点说漏了嘴。 “甚至什么?”沐清宁察觉到她的异样,疑惑道。 “没,没什么!”碧月垂下头挑起沐清宁披散肩头的发丝,试图撒谎道:“碧月只是想说睿王……”找好的借口未曾说出口,她蓦然瞪大双眼,天啊,她看到了什么? 碧月欲哭无泪,她原本不想将昨日睿王替公主沐浴的事说出来的,毕竟这有关公主的声誉,虽然公主和睿王是夫妻,但还没圆房,公主也会离开的,不是吗? 可是,她现在看到了什么? 公主白净漂亮的脖颈上,竟然分布着四个大小均衡的“草莓”。而这所谓的“草莓”经常出现在侍寝后众位北宁妃嫔的脖子上,她若是不知道它们如何来的,就太笨了。 醒悟过来公主脖颈上的草莓是何来的,碧月的手一抖,梳子“啪”的一声落地,呜呜,要是她和冰儿姐姐料到睿王会冒犯公主,昨夜便是要她们的命也要叫醒公主啊! 此时,碧月已经因为这些痕迹而先入为主,以为沐清宁昨夜已经被某只无良的王爷吃掉了。 “碧月,你……”碧月伺候自己多年从未如此不小心过,沐清宁望着镜中的碧月,以为她身体不舒服,只是,话未说完,余光扫见脖颈上的草莓,她顿住了,脸泛起不自然的颜色。 该死的北堂墨宸! “呜呜,公主,若是早知道睿王会借着为公主沐浴的借口,强迫公主,昨晚碧月和冰儿姐姐誓死也要叫醒公主。”碧月泪流满面,悔啊悔,悔到肠子都青了。 什么,昨夜竟是北堂墨宸给她洗澡的?沐清宁大惊,更多的是恼怒成羞,不但被看光了,还被摸光了? 该死的北堂墨宸,沐清宁咬牙切齿,等他回来真想送他一包瞎眼的毒药,顺便,将他那双占尽便宜的大手给剁了,以解心头之怒。 可是,怒归怒,她也知道想动北堂墨宸是不可能的,且不说自己还得留在这里,光是以他的武功和警惕,她能轻易下手? 为今之计,应该是想办法把这讨厌的痕迹去掉才是。 “好了,碧月你别哭了,去给我找点珍珠粉来。”沐清宁淡淡吩咐道,如今炎炎夏日,穿高领衣服遮掩是不可能,用药,即便是灵丹妙药也不可能快速将这些痕迹消除干净,如今能用的也只有珍珠粉了。 “公主?”碧月错愕的抬起蒙着水雾的眸子,都失身了,公主怎么还这么淡定? “不就是被蚊子叮了几口,你哭成这样。”沐清宁挥挥手示意她去拿珍珠粉,同时吓唬道:“碧月,我从不知道你这么爱哭,要不要送你几包笑气粉?” 碧月眼眶处的泪水收回去,她兴奋的跑去拿珍珠粉,呵呵,太好了,公主还有心情吓唬她,那就说明昨夜睿王那只蚊子只是叮了公主几口,公主还未被冒犯。 用过早膳后,闲得无聊,沐清宁便吩咐冰言和碧月将昨日老管家送来的账本搬至清墨园外院的凉亭内,之后吩咐冰言换装出府查询她需要的资料。 她踏入南祁国帝只有五天,日子不长,她却没有空闲的时间去浪费,尽快将王府的事务处理完之后,她才有更多的时间和心思去筹划自己在南祁国的路。 ------------ 第六十九章 玄王拒婚 南祈国皇宫。 晴空万里,御花园里绿荫环翠,乔木矮丛,百花盛开,花团锦簇,亭台殿阁星罗棋布,花石子路纵横交错,风情甚好。 北堂修将召见沐冥玄的地点安排在御花园碧湖中央的丝雨亭而不是御书房,甚好,既可以误导他人以为他召见沐冥玄单是为了赏景,又能很好地避免他们的谈话被某些有心人听到。 身为北堂修的贴身太监,李力既然是陪在北堂修身边,一向沉稳的他,此时因为亭内沉闷的气氛而感到心惊胆颤。 帝心难测,前一刻皇上还是满面春风地同玄王交谈,然而当皇上提出将雨菲公主赐婚于玄王,玄王未曾有丝毫的思量便拒婚之后,皇上便是满脸的阴沉。 “玄王是嫌弃朕的公主配不上你?”北堂修声带阴沉,显然,被毫不留情的拒婚,他身为国主的面子挂不住。 “南祈皇帝多虑了,雨菲公主身份尊贵、金枝玉叶,自是配得上本王,然本王对雨菲公主无意,还望南祈皇帝谅解本王的唐突。”沐冥玄放下手中的翡翠茶杯,慢条斯理道。 他知道直截了当地拒绝皇帝的“好意”实属不妥,那又如何?在北宁父皇多次想把某些官员的女儿赐婚于他,他都不为所动,更别提眼前的这个帝王和他没半点的关系。 不是嫌弃,是无意,北堂修的眼神落在沐冥玄身上,他神色淡然,全然不在意他拒绝的是一国之主,这样的他,让他想起了沐清宁,两人虽面貌不相似,神色与性格却有七八成的相似,一样的不畏强权,一样的淡漠如水。 这样的人,表面上对帝王之位毫无兴趣,然而,一旦内心被激发,势不可挡,他,无疑比沐冥飞更适合继承北宁皇帝之位,北堂修心里暗自下结论。 “感情可以培养,朕相信以雨菲的姿色与聪慧,他日玄王定对她有所改观,玄王何不先考虑考虑朕的提议。”北堂修缓和语气道。 而后他望向一旁的北堂墨宸,继续道:“玄王,今日之所以召你和宸儿进来,实不相瞒,朕有意将皇位传给宸儿,若是他日宸儿登上皇位,清宁身为宸儿的正室,皇后之位非她莫属。但是太后对清宁的态度昨日玄王也亲眼目睹,她对宸儿的赏识胜过宣儿,但是她却不甘心上官悦只是侧妃之位,而上官家族掌握我南祈国的经济命脉,上官丞相也不甘他的女儿日后只为妃,而皇后,因为老丞相的缘故,朝中不少权势都为皇后所用,如今皇后更是有意将雨菲嫁给沐冥飞,若是真如她所愿,日后有沐冥飞的支持,只怕形势对宸儿和清宁不利,故而,朕希望你能接受朕的提议,就算为了清宁。” 天下谁人不知沐冥飞宠妹无度,北堂修相信只要道出其中的原委,沐冥玄必定会为了沐清宁的将来接受他的提议,可惜,他的如意算盘打错了。 “南祈皇上所言极是,但是本王曾经立誓这辈子只会娶一妻,所以这玄王妃之位本王会留给将来本王最心爱的女子,宁儿若是在此,她也会理解本王的。”沐冥玄不为所动,淡淡地拒绝了。 北堂修怀疑的目光望向他,他不信,男子,特别是天家之子哪个不是三妻四妾,难道雨菲在沐冥玄眼里是如此的不堪,不堪到沐冥玄找这样的理由来搪塞他? “父皇,既然玄王无意雨菲皇妹,此事就此作罢吧?”北堂墨宸忍不住出口,打破此时僵硬冷清的气氛。 北堂修抿着薄唇,虽心有不甘,但是他们已经聊到这个份上了,他若再不松口,最终下不了台面的只会是自己这个帝王。 他点点头,浅笑道:“也罢,雨菲与玄王无缘分,朕就不为难玄王了。” “本王谢皇上成全,如若无事,本王先行告退了。”沐冥玄向北堂修拱手道。 “李力,送玄王!”北堂修不作挽留,而是吩咐身旁的李力,转而望向北堂墨宸:“宸儿,你留下,父皇还有事要问你。” 北堂修留下北堂墨宸,自是和他谈谈他对上官悦的态度以及试图从他言语中试探出如今帝都有关上官悦的传说,他参与多少? 北堂墨宸神色淡然,奈何帝王怎么试探也未能从他脸上看出一丝异样,然而,当帝王提出让他将心思分一点给上官悦的时候,他淡淡的一句话“儿臣心有余力不足,无暇顾及娇妻以外的女人,还望父皇恕罪!”,帝王呛得一句训话也说不出口,只能告诫他一个身怀大计的人,切勿贪恋美色。 而一句切勿贪恋美色正中北堂墨宸下怀,一句“谨听父皇教导,从今以后儿臣除了照顾好娇妻清宁,铁定将所有的心思都放于政务上。” 一句话,断了帝王所有的话语,北堂修叹叹气,挥手让他告退。 北堂修暗想,或许他太心急了,毕竟北堂墨宸这刚大婚,开始难免会将所有的心思放在沐清宁身上,日子长了,新鲜感去了,他或许也会注意到上官悦和其他女人的好。 昨夜的宫宴后,整整一个上午,帝都关于沐清宁的事情可谓是传得满帝都都沸沸扬扬,据说,参加宫宴的众人已经证实睿王妃容貌绝美,据说宫宴上睿王妃残琴奏出无人能比的动听乐声,帝王龙心大悦,将天下第一名琴“喋血剑”赐予她,据说昨夜信王妃难产,睿王妃以让人胆战心惊的“剖腹”,不但保住了两名小世子,更是保住了信王妃性命,总而言之,所有事实都击败了很久以前世人对关于睿王妃不堪一击的传言。 既然已经证实了睿王妃容貌绝美,才情横溢。众人自然是纷纷称赞她与睿王是门当户对、郎才女貌,如此登对的神仙眷侣,自是羡煞众人。有人甚至将昨夜宫宴所见流传出来。据说,宴会上睿王贴心为睿王妃布菜、倒茶倒酒;据说,昨夜上官悦等人企图让睿王妃难堪,睿王不惜冒犯龙颜也要将睿王妃带走;据说,睿王妃弹琴时她从未离身的发带远远地自主飞着,躲过众人,飘落于睿王手上。 众人惊叹,两人的姻缘可谓是上天注定的。 提到睿王夫妻二人是天造地设的一对,众人自然顺带提到即将在年底嫁入睿王府为侧妃的上官悦。据说,昨夜上官悦因嫉恨睿王夫妻二人心有灵犀,情深似海而气急攻心,当场吐血。 原本众人都惋惜如此美好的女子为妾,真是委屈了,如今却是纷纷指责她不知廉耻,明知睿王对睿王妃一往情深,却央求太后给她赐婚着与正妃同日进门,进而企图羞辱睿王妃以及破坏睿王夫妻二人的婚姻。 ------题外话------ 话说,今天是七夕,不早更,怎么对得起支持墨墨的读者们呢? 么么亲们,七夕快乐! 感谢526899261送给墨墨的七夕礼物。 ------------ 第七十章 查阅账本 任外面的舆论传得是如何的沸沸扬扬,作为主要当事人的沐清宁此时却是气定神闲地在清墨园外院的凉亭内查看王府账簿。 晴空万里,天高气爽,清风徐来,碧空如洗。 紫风铃在风中摇曳,发出阵阵清脆悦耳的声响。 汉白玉石桌上摆放着各种精致的糕点,晶莹剔透、香气诱人的新鲜水果,热气缭绕的香茗,碧月端坐于一旁,单手支着下颚,满眼崇拜地望着自家公主专心致志查阅账本。 此时石桌上的大半账本已被沐清宁迅速处理掉,她以一目十行的速度查阅剩下的账本,手中执着的自制钢笔不时地在新的账本上比划着,她下笔的动作虽快速,却优雅至极。 半响,沐清宁左手放下账本,右手放下笔。 “公主,做完了?”碧月端正身姿,眼底带着赞赏问道,她越来越佩服公主做事的速度了。 沐清宁点点头,神色淡然,对着半空吩咐道:“本妃要见老管家,你们随便派一个人找他来。”原本在清墨园服侍的大丫鬟除却冰言、碧月两人,还有另外六名婢女,但因为沐清宁不喜她人的照顾,又出了之前绿如事件,北堂墨宸遵从沐清宁的意思,将其余的五名大丫鬟都遣离清墨园,冰言已经外出,这等跑腿的差事自然要落到某些从不现身的人身上。 暗处的众侍卫嘴角狂抽,他们身为暗部训练出来的一等暗卫专门负责守护主子人身安全,如今倒好,竟是被这女主人遣去跑腿,是不是有点大材小用了,腹诽归腹诽,然而大婚前王爷告诫过他们,从今以后王妃的命令便是圣旨,瞬间的功夫,一道黑影悄无声息的离开清墨园。 “公主,你在和谁说话啊?”碧月望着空无一人的四周,疑惑地问道。 “暗卫。”沐清宁淡淡道,她向来感觉敏感,早在第一次踏进清墨园,她就已察觉到数道隐藏在暗处的强大气息,他们武艺高超,碧月等人自然察觉不出。 暗卫,碧月一怔,原来睿王在清墨园安排不少暗卫啊,她崇拜的眼神望向四周,无奈,什么也看不到,撇撇嘴,她倒了一杯茶水递给沐清宁,说道:“公主,此时已是午时,要不要传膳?” 沐清宁接过茶杯,摇摇头:“再等等!”明日皇兄就要启程回北宁了,她想和皇兄一起用膳。 当老管家跟随在北堂墨宸和沐冥玄身后,踱步走进清墨园的时候,沐清宁正在慢条斯理地啜饮着香茗。 “宁儿,身体未调理好,账本可以搁置几日再看也不迟的。”走入亭内的北堂墨宸望着沐清宁面前一堆堆小山高的账本,他剑眉微蹙,宁儿身体还未调理好就忙于查阅账本,累着了怎么办? 深邃的眸子暗含着疼惜,鉴于昨夜他趁着自己睡着时的揩油,沐清宁对此视而不见,对他的话也是视而不闻,越过他,沐清宁浅笑道:“皇兄,回来了!” 沐冥玄点点头,坐在她的对面。 被无视,北堂墨宸面色无异,他优雅地坐在沐清宁身旁的石凳上,接过她手里的半杯茶水,享受似的抿了一口。 只是,那双深邃的黑眸,总是有意无意地瞄向沐清宁的脖颈。 “……”碧月目瞪口呆,不是说睿王有洁癖吗?他怎么毫不介意地拿着公主用过的茶杯喝茶? 总有一道炙热的视线落在自己的脖颈上,不用看,沐清宁也知道视线的主人是谁,哼,不就是想看他特意留下的犯罪证据是否还在吗,她早就预料到这厮平白无故在她脖子上留下那些碍眼的东西肯定有预谋,果不其然,他明摆着是想皇兄看到,好在她有先见之明,用珍珠粉遮住了,不是近距离的仔细观察是看不出不对劲的。 对上北堂墨宸充满戏谑的眸子,沐清宁狠狠瞪他一眼,她望向立在北堂墨宸身后的老管家,淡淡出声:“老管家,本妃已经将账本查阅完,你可以命人将账本移走了,以后每月月初将上月的账本送来,即可。” 说话的同时,沐清宁从石桌上拿起一旧一新两本账本,递到他手里,“老管家虽做事一丝不苟,能将帐中作假问题揪出来,但想必也花费了很大的心思和时间吧?” 老管家频频点头,可不是,每个帐房先生都是头脑精于算计的人儿,他们做的账本虽看起来齐全,但总少不了某些人从中作梗,虚报价格,漏几笔大单,少计采购回来的财物数量这种事大有存在。 老管家接过沐清宁递过来的账本,只看一会儿,他抬起眼眸,震惊地望向沐清宁。 原本沐清宁说将所有的账本查阅完,他心里多少还存在一丝怀疑,毕竟,这可是王爷出宫开府以来所有的账目,不止有王府事务的,更有王爷在外产业的,整整五年的账本,她不足两个时辰的时间就查阅完了,怎么可能? 更何况,老管家一直以为沐清宁身为一国公主,肯定没有接触过帐务上的事,要不然王爷也不会要他多多辅佐王妃管理王府事务的。 可是,这样的王妃还用他辅佐吗? 老管家望着手中的账本,不到两个时辰的时间,王妃不止查阅完所有的账目,更是将一些即便他仔细斟酌也不曾发现的漏洞指出,她甚至能将那些漏洞找回。 这些还不够,她还提出一种更先进的记账方法,甚至这半年的帐务,她已经用该方法重新整理好。 老管家将账本递给北堂墨宸,佩服道:“王爷,王妃的能力老奴远远不及啊!” 北堂墨宸接过账本,黑眸扫过隽秀有力的字迹,漆黑深邃的眸子里闪过丝丝赞赏,他的宁儿,果然是个难寻的宝贝啊! ------题外话------ 呜呜,墨墨又卡文了,死命的码了几个小时,还是不到2000 感谢405599962送给墨墨的七夕鲜花 ------------ 第七十一章 和平共处五项原则 盛夏的阳光倾洒在凉亭那光滑透亮的黄色琉璃瓦上耀眼夺目。 待所有的人都离去后,北堂墨宸和沐清宁,在清墨园凉亭内,两人相拥而坐,北堂墨宸伸出修长的手指,轻轻地点在昨夜他制造的痕迹,眸子闪过一丝戏谑的笑意,打趣道:“宁儿这里什么都没有,原来是涂抹了珍珠粉啊!” 沐清宁拍掉他的手,将他推离一点点,使得自己和他贴得不那么近,这厮,动不动就对她动手动脚的,看来她早上的那番决定是正确的,沐清宁暗想道。 不过,在将那份合约交给他之前,她还有更重要的事情需要北堂墨宸答应。 “北堂墨宸,我有事和你商量!”沐清宁避开某人炙热的视线,淡淡开口。 北堂墨宸往杯中倒了一杯清茶递给她,温暖的笑容足以令人如沐春风:“宁儿有事但说无妨。”他早就意料到沐清宁没有同沐冥玄一道离去便是有事找他了,而她所说的事情,他心里早已有定论。 沐清宁当然不知道北堂墨宸已经知道她要说的事情,她接过他递过来的茶,指尖抚上杯身,眼眸微垂,道:“明日皇兄启程北宁,你能不能借几个暗卫护送皇兄回北宁?” 北堂冰霜和沐冥飞一直视皇兄为继承皇位最大的威胁,从北宁到南祁他们尚且会顾及两国之间的联姻,不会安排刺杀,从南祁回到北宁就不同了,若是她预料的没错,只怕皇兄这一路上危险重重,而皇兄身便仅仅有影风一人,若是遇到武艺高超的杀手,只怕两人难以脱身。 雪妃和皇兄是她在这个世上最在乎的亲人,她不能让他们中的任何一个陷入危险。 “好。”北堂墨宸未作任何思量,一口答应道:“明日我会安排落风带领暗部二十位武艺高超的暗卫跟随玄王出发,他们会一直在暗处护送玄王至北宁。” “北堂墨宸,谢谢你!”沐清宁抬眸望着他 ,语气诚恳道:“这个情我先欠着,他日一定会还你!” 北堂墨宸原本温润柔和的脸,因为她这一句话而徒然变得阴沉而俊冷,望着小女人信誓旦旦保证的模样,他只觉得气不打一处来,这算什么?他的女人因为他派人护送大舅子而保证日后一定还这个欠着的人情? 他们夫妻之间就非得要这么见外吗? 或许,宁儿心里压根儿就忘记了两人的关系,他是不是该提醒她了? 北堂墨宸长臂一伸,将沐清宁圈入怀中,暧昧地附在她耳边低语:“宁儿对我如此客气,似乎是忘记了我们是夫妻。” 沐清宁嘴角抽了抽,谁和他是夫妻,两人之间非你情我愿,她才不承认夫妻这层关系呢,再说,她一定会离开睿王府的,她袖中的手紧了紧,大婚之后的这几日,她一直未来得及和他仔细谈谈两人之间的关系,而他对自己又是那么的好,她还是趁早将拟好的合约给他,既表明了她的决心,又提醒他对她别太上心。 如此想着,沐清宁挣脱出他的桎梏,道:“北堂墨宸,我还有东西要交给你!” 北堂墨宸按捺住拉回她的心,眼底带着迷惑望向她。 沐清宁从袖中掏出一张纸,递给他:“这是我们两人之间和平共处的合约,你看看!” 合约?北堂墨宸面无表情的接过她递过来的纸张,展开,纸上的字一览无余。 合约上的内容如下: 甲方:沐清宁,乙方:北堂墨宸 甲方乙方共同居住清墨园,鉴于两人男女有别、生活习性不同,为避免两人之间产生诸多不必要的冲突以及维护睿王府、清墨园安定有序的生活,现约定甲方乙方两人必须遵守以下和平共处五项原则。 第一、自由原则。甲方乙方有独立自主的空间,任何一方在任何时候都不能勉强、干涉、挑剔、指责对方。 第二、平等原则。乙方必须摒弃男尊女卑的观念,乙方身为男子具有的权利与义务,甲方同等具有。 第三、一致对外原则。甲方乙方夫妻关系虽有名无实,然而面对外界的威胁,两方却要共同进退、同心协力奋起反抗外界不利因素。 第四、互相尊重双方亲人原则。甲方会努力扮好儿媳角色,孝敬乙方父皇、母妃,爱护乙方皇妹。同等道理,乙方也要尊重甲方的母妃与皇兄。 第五、互不侵犯原则。任何一方不能对另一方动手动脚,不能对另一方做出任何轻佻行为,两人最低极限距离保持三十厘米。 以上规定,任何一方违反,都会受到对方的制裁,两方若无意见,请画押! 生效日期处,早已按着沐清宁的手印。 北堂墨宸面色无异地将她所谓的合约看完。 好,很好,当真是太好了! 沐清宁满眼期盼的望着他,完全没注意到某人已经暴怒,瞧见北堂墨宸面色无异,她以为北堂墨宸对此事无异议,于是,她浅笑道:“你若是无意见,请画押吧!”说着,还好心的将桌面上一盒印油移到他面前。 “宁儿服务可真周到啊!”北堂墨宸咬牙切齿,一字一顿道。 “那是。”沐清宁得意一笑,“好事自然是要做到底。”她抓起北堂墨宸的手,迫不及待地的要按上印油。 沐清宁微微用劲,奇怪,某人的手怎么按就是碰不到印盒? 先知后觉,她终于察觉到空气中漂浮的危险气息吗,她犹如丢开烫手的山芋似的,快速地将她的手松开。 只是,她还未来得及将手撤走,手腕一紧,某人已经钳住了她的手腕,紧紧地抱住她。 北堂墨宸看着她,嘴角漾起一抹危险的笑意:“宁儿现在才察觉到不对劲,似乎晚了。” “北堂墨宸,你忘了合约有规定我们要保持一定的距离的。”沐清宁开始挣扎,想从他怀里抽身出去,无奈,北堂墨宸却是将她楼得紧紧的,任凭她怎么挣扎也无法逃离。 “我们之间没有合约!”北堂墨宸拿着那张纸在她面前一晃,璀璨一笑,手微微用力,一张完好无损的纸,在两人面前化为一堆粉末。 “你?”沐清宁望着那随风而飞的纸屑,瞪大了眼睛,他,他,他竟然用内力将她拟好的合约化为尘土了。 “为夫直到今日才知道忽视了娘子的感受,为夫深感歉意,今日起要好好的补偿娘子!”一道阴恻恻的声音传来,毫无预警,她已经被人腾空抱起,雪白的长裙拽向地面,仿佛飘荡的云朵。 “你放我下来!”心里徒然升起一股不安,沐清宁挣扎着,捶打着他的坚硬的胸部,事情转变得太快,以至于她慌乱的不知所措。 清墨园外隐在暗处的众位暗卫虽然因为距离的问题听不清他们的谈话,但是眼瞧着自家王爷突兀地扛起王妃,不管不顾她的挣扎就往清墨园内殿走去,众人嘴角抽搐,冷汗直冒,心里却一个劲儿的赞赏自家主子的威猛。 呜呜,沐清宁此时后悔死了,她若是知道这男人会暴怒,打死她也不敢和他谈什么和平共处五项原则,更不会将所有的人遣离清墨园。 ------题外话------ 某王爷要振夫纲了?嘿嘿 ------------ 第七十二章 怕他了 北堂墨宸轻轻地将沐清宁放置在柔软的大床上,低头凝视着她,她一贯的清冷的脸上难得呈现慌乱。 他勾唇一笑,俯身,一吻落下,她躲过,他温热的唇却落在她绝美的侧脸上。 “宁儿,你又不乖了!”修长的手指挑起她的下颌,嘴角勾起一抹邪恶的笑意:“你说,我该怎么惩罚你?” 他的声音虽清润,沐清宁却听得出其中的警告,他,是不是因为那份合约,生气了?沐清宁悄悄地往床外挪了挪,她虽然不知道他生气的后果是什么,但是,就冲着他把自己捞到床上来,绝对没有好事,她要随时警惕,不对劲,打不过总得想办法逃。 “宁儿,我之前是不是对你过于宠溺了,所以你已经忘记你我之间是什么关系,是吗?那为夫今日就要你想起来。”见她不语,北堂墨宸倾身逼近她。 这次,势必给她一个教训,否则,再这样任由她,她愈加不安分地想离开他了。 他俊冷的脸庞越来越靠近,沐清宁慌乱的往后退,一味想逃避的她,全然没有意识到自己已经坐在床的边缘,撑着床沿的手一落空。 “啊…!”她忍不住惊呼出声,眼睛紧闭,做好摔疼屁股的准备。 预想中的疼痛没有到来,因为,一双大手适时地挽住她的腰身,沐清宁只觉得腰间一紧,一股强大的力量将她拉回床上,她反扑倒在北堂墨宸身上,两人的姿势无比暧昧却又诡异,因为,这是女上男上。 “你是故意的。”沐清宁怒视着身下笑得邪恶的男子,他肯定是故意用劲将自己拉到他身上的,要不,他为何笑得如此的邪恶。 “哪有,我只是不给宁儿掉下床。”北堂墨宸声音低低的,似乎,因为沐清宁误会了他,他感到委屈。 甚至,他故意将炙热的呼吸悉数喷洒在她的脖颈上,她浑身一颤,他太过分了。 “你放开我!”沐清宁企图掰开他桎梏在腰际的大手。 “不。”北堂墨宸一个翻身,反身将她压在身下,将头埋在她的颈窝:“今日,为夫要重振夫纲!” 今天她太嚣张了,竟敢和他谈什么和平共处五项原则,而那合约,实则是想撇清两人的关系,这怎么可以? 他可以纵容她对自己不理不顾,可以纵容她给某些人下毒,可以纵容她与太后等人关系不和,甚至,可以纵容她不爱自己,唯独不能容忍她不承认两人的关系。 他想惩罚她,想在她身体和灵魂上烙下属于他的烙印,只有这样,她才会铭记心上,她,是他的,她与他是真正的夫妻,而不是有名无实。 这么想着,下一刻,他开始用行动来实施他的对她的惩罚。 他抬起埋在她颈窝的头,薄唇缓缓地往上移,沿着她雪白的脖颈一路往上亲吻着。 “北堂墨宸,你……”震惊于他突如其来的举动,沐清宁怒视着他,可是,“混蛋”两字未曾说出口,嘴就被人狠狠地堵住了。 北堂墨宸温热的薄唇覆上她微颤的樱唇,霸道的气息瞬间充斥在她的檀口中,他身上独特墨竹之香,此刻让她感到格外惊惧。 “呜呜……放开,放……开……”沐清宁挣扎着,伸手推着他。 北堂墨宸伸手将那抵在胸口作乱的双手拉开,手肘桎梏它们。 他的吻霸道、迫切、狂野,诉说着他的怒气,他勾着她的丁香小舌,抵死缠绵。 情到深处,不知不觉,他的手不规矩地探进了她衣裙的前襟,穿过里层奇怪的小衣,贴着她嫩滑的肌肤,一寸一寸地游移着,一点一点的抚摸着。 炙热的某处正抵着她,握着银针的手被他的手肘紧紧地钳住,使她动弹不得,她身体禁不住颤抖,眼眸染上一层水雾。 又来了,噩梦般的恐怖记忆,此刻再一次如潮水般涌来,她慌乱无措的睁大眼眸,忘不掉,躲不掉,她真的好没用。 因为曾经不堪的经历,让她这个来自现代的女性害怕和男人有过分亲密,甚至,某些画面也会充斥她的大脑,让她失控。 曾经,因为北堂墨宸的接触,她害怕、恶心、干呕。 而这一次,她虽然没有恶心感,没有呕吐,但是心里却慌乱不止。 北堂墨宸修长的手指轻挑开,衣裙散开,露出白皙细嫩的肌肤。 原本只是想吓她的,然而瞳眸中的欲望在触到大片的春光之后,迅速充斥了整个眼球,那一刻,他突然转变了心头的念头,他不想和她开玩笑了,只是想得到她。 如此想着,他的动作也不再含糊,他身子往下一沉,与她紧紧地贴在一起,两人之间再无一丝缝隙。 深吻一路往下,先是她柔嫩的唇瓣,然后是她雪白的脖颈,借着是她性感的锁骨,一道道青色的痕迹随着他的吻,呈现在她娇嫩的肌肤上。 如此暧昧的行为,这种给人又痛又麻的感觉,她却感到这是奇大的耻辱,不堪回首的一幕幕往事不禁涌上心头。 泪水终究没忍住。 北堂墨宸一怔,她又哭了?新婚夜他差点把持不住强要了她,结果她泪如泉涌,之后的几次,因为他的索吻,她反感,呕吐,这次她面对他的侵犯,又哭了。 他叹了叹口气,翻身下来,躺在她身旁。 拉过薄被遮住她那诱人的身子,他将她搂在怀里,温柔地替她拭去脸上的泪水,叹息道:“宁儿,你就那么讨厌我碰你?” 她不语,只是将头深埋在他胸膛里。 有些事,说不出口,也不愿提。 两人紧紧相拥,却默默无言。 寂静在空气中流淌。 “宁儿,刚才不顾你的感受冒犯了你,对不起!”北堂墨宸挑起她的一缕发丝,继续道:“但是,你也要答应我,这是最后一次。” “我可以容忍现在你不爱我,漠视我,可以容忍现在你心里还存在别的男人,那是我拆散你和楚寒应得的报应。但是,我不能容忍你否认我们之间的关系。” 北堂墨宸抚摸着她绝美的脸蛋,警告道:“你我已经拜堂成亲,是真正的夫妻,以后不要再和我谈什么合约,也不准迫不及待地否认我们的关系,否则,我不会再纵容你,甚至,会让我们有名无实的夫妻关系变成有名有实的关系。” 沐清宁一怔,她抬头望着他,才发现,他脸上的表情是多么的严肃和认真。 可是,她不敢出声。 这是第二次差点被北堂墨宸吃了,她是怕他了。 ------题外话------ 对不起墨墨晚更了 关于女主着软弱的一面,和女主曾经的经历有关,而且,女主也只有在男主面前才会这么软弱,亲们不要担心女主爱哭,不成气候。 ------------ 第七十一章(稍后再补) 睿王府。 宽敞明亮的饭厅内,北堂墨宸独自一人坐在饭桌前享用美食,老管家恭敬地站在一旁,眼睛时不时地偷偷瞄着北堂墨宸,他疑惑,前晚王妃也是抛下王爷去陪玄王用膳,王爷却将自己关在书房半天不出,最后还是王妃叫他安排晚膳到清墨园,王爷才回去的。 今日的午膳,王妃还是抛下王爷一个人,王爷不但没有不高兴,还独自一人在这里兴致昂扬的享用美食,这,太不正常了吧? “冷冷清清,凄凄惨惨戚戚,我说王爷,你一个人在这里孤寂的用膳,也不觉得心酸啊?”一道满含戏谑的声音想起。 北堂墨宸淡淡地瞥了一眼门口处的慕容千叶,手中的筷条依然夹着菜放入最终,似乎,慕容千叶的话对他并未造成影响。 事实上,他今日心情很好。 因为,宁儿主动给了他一个香吻,当然,是被他逼迫才不得不主动的。 慕容千叶微微愣住,这家伙望着他的时候,嘴角微微扬起,似乎,心情很不错。 难道是被他的王妃伤得不正常了?“老管家,我看王爷今日心情似乎不错,他该不是接二连三被王妃抛弃,刺激到……?” 他对老管家说的话还未完,不远处的北堂墨宸一扬手,带着十足的内力将象牙玉箸射向慕容千叶, 好在慕容千叶虽调侃,但是眼睛却是一直在关注北堂墨宸的神色,所以在他出手之时,他暗道不好。 “呀,你这人怎能动手!”慕容千叶指责道,同时手中的折扇“啪”的一声飞速打开,挡在脸侧,身形微闪,玉箸擦扇而过,“叮”的一声,刺入墙壁内,墙壁顿时出现一条裂缝。 慕容千叶望着手中的鎏金折扇上磨损的痕迹,心有一下没一下的跳着,好险,若不是他躲得快,他的脑袋岂不是穿出一个洞,或者,若是没有这把折扇,他这张漂亮的脸皮岂不是被毁了?“你这人,下手可真狠!” 慕容千叶走到北堂墨宸对面的位置坐下,抱怨道:“我的命要是没了,谁给你的王妃解寒毒?” “你能躲开得!”北堂墨宸给他一记白眼,“而且,半个月过去了,也不见你能解宁儿的寒毒。” “啧啧,王爷大人这么说就不对了,谁说我没办法解王妃的毒了?明明有办法的,是王爷不行啊!怎能怀疑千叶医术不行。”慕容千叶还特别加重“王爷不行”四个字的咬音,眼睛更是别有深意地望着某人的某个地方。 王妃中寒毒?老管家震惊的望着他们,同时心里既是纳闷又是担忧,纳闷的是王妃身为北宁公主,身份尊贵,怎会中寒毒,担忧的是王妃那么小就受这种折磨,怎么撑得过去。 老管家因为震惊,却也没有注意到慕容千叶话中的意有所指,既然,也就没知道北堂墨宸和沐清宁至大婚以来根本就没有圆房。 “老管家,慕容公子肚子不饿,将他的碗筷撤走!”北堂墨宸不满地瞥他一眼,吩咐身后的管家。 “别,别,我饿!”慕容千叶慌忙拿起面前的碗筷,眼神哀怨地望着北堂墨宸,我不就是嘲笑你和王妃未圆房那么一下下,你至于不给我饭吃吗? 北堂墨宸无视他的眼神,而是悠悠问道:“药做好了吗?” 慕容千叶不急于回答他,而是挟起一片翡翠鱼片,嚼入腹中后,才从袖中掏出一个精致的小盒子递给北堂墨宸,“呐,给你!” 北堂墨宸打开盒子,捻起盒中的一粒小药丸放到鼻下嗅了嗅,果真是没味儿了。 “你放心,这药丸不但不苦,没有焦糊味,而且味道清香,药性也丝毫不减。”慕容千叶向他炫耀,他可是堂堂的医圣,北堂墨宸那点小小的要求他还能不满足? 但是,让他佩服的是,北堂墨宸竟然体贴到这地步,知道他的王妃不喜欢中药的味道,就特别找他,要求他尽快研制出味道清香、药性不减的药物。 北堂墨宸点点头,他合上盒子,递给老管家,吩咐道:“老管家,送去凌云楼给王妃,记得告诉她按时吃药。” “是,王爷!”老管家接过药盒,恭敬地行礼告退。 用过膳,北堂墨宸回到书房刚坐下,一个黑影便接着闪身进书房。 落风仍是一身黑衣,他单膝跪下,恭敬道:“属下见过王爷!” 北堂墨宸舒适地斜靠在紫檀椅上,悠悠开口:“如何?” “属下一路更随冰言姑娘,她出府后先是到一个隐蔽的地方换装成一个年纪稍微大的女子,然后直奔繁华街市,她去的地方很多,有衣坊、胭脂水粉坊、当铺、药铺、茶馆、酒楼等等,几乎街市的每家店铺她都大致进去瞧瞧,不过,属下特别注意到,但凡属于丞相府的店铺,冰言姑娘都从那儿购买一些东西。” “嗯。”北堂墨宸点点头,修长的手指轻轻敲打着桌面,几乎逛完街市中心的店铺,还特别 ------------ 第七十四章 希望她幸福 凌云楼内,沐清宁和沐冥玄刚用完膳,外出查探情况的冰言已经回府,回府后的第一时间,她带着自己搜集到的资料急奔凌云楼。 沐清宁在她外出时并没有特别吩咐她一回来就过来汇报情况,但是她心里有数,有些事情趁着玄王在商量比较好,毕竟沐清宁对南祈国的情况所知甚少,当初千算万算没想到自己会嫁到别的国家,加上身体中寒毒的问题,精力有限,她从未考虑过将手中的生意扩展到北宁以外的国家。 明月阁的存在来源于沐清宁曾经的愿望,她此生最大的愿望便是有朝一日脱离皇宫后她要将这个时代地大物博的六国游遍,所以,为了日后游玩之时衣食无忧,她便派人在每个国家的帝都开一家酒楼,每家酒店取名不一。 南祈国的明月阁,东星国的绿茵阁,西岐国的竹影楼,云海国的邀月阁,凤澜国的醉仙楼,而北宁的雅阁却是来自她在现代的名字。 这些酒楼,全部是她以欧阳明月-欧阳公子的身份建立的,因为环境优雅,菜式新颖,味道独特而自成立以来一直深受当地百姓的喜爱,因此,无论在哪一国的帝都,她的酒楼都能在同行业中脱颖而出,跃居当地第一,因此,欧阳公子旗下的各家酒楼,自然也获得了天下第一厨的美称。 “公主,这是冰儿从上官丞相店铺购买回来的样品。”将自己获得的信息一一告知于沐清宁之后,冰言递上她带回来的包裹,东西不多,她早就意料到拿这么多东西回府势必会引起王府内他人的注意,所以在明月阁的时候,她早就做好准备了,只取些样本回来。 沐清宁一一检查那些东西,或是端详,或是抚摸,或是闻。 “没想到这上官家族挺有能耐的!”沐清宁赞赏道。 沐冥玄也拿起一小块绸缎碎片,赞同道:“颜色均匀、鲜艳,手感光滑、细腻,做工精细,确实不错!” “是的!”沐清宁放下手中的药材,这些东西绝不输于现代,这也难怪上官家族能控制得了整个南祈国的经济命脉,。 如今,她更好奇的是,权力熏心的上官景华怎会培养出一个商业奇才。 “若是知道南祈国有上官逸这个商业奇才,当年我就不应该仅限于在本国发展。”沐清宁遗憾道。 如今沐清宁仅仅是感到遗憾,但当她与上官逸相遇后,是悔不当初。 一切是命中注定,不该有的缘分,终究不属于他们。 沐冥玄望着她,浅笑道:“宁儿,上官逸确实是一个难得的商业人才。据影风调查得来的信息,这上官家族原本是世代经营丝绸为主的家族,其祖先因在朝代更替之际帮助北堂一族立下功劳得以历代入朝为官,上官家族在之后的一百多年里成为帝都的名门望族,享有极大的权利,除却武帝的皇后外,南祈几代的皇后之位更是来自上官家族。 权利的诱惑已经让上官家族忘了自己的老本行,渐渐地他们除了经营帝王赏赐的店铺与良田外,更多的精力是放在如何掌握朝中最大的权力。 到了上官景华子嗣一代,早年上官景华的大儿子上官云入宫为宣王伴读,由于上官逸与北堂墨宸年纪相近,北堂修曾经想招他入宫伴读,不想他却拒绝了,甚至他开始对经商有浓厚的兴趣。 他不顾家族的反对,毅然决定拓展家族企业,凭着他惊人的商业头脑,不到十年的时间,上官家族竟是掌握了南祈国的经济命脉,好在上官逸曾经立誓此生永不入朝为官,否则以上官家族的如今庞大的产业,只怕早已成为皇家忌惮、铲除的对象!” “倒是个奇人,不过树大招风,即便他此生立誓永不入朝为官,皇家,或者上官景华等人也未必让他如愿以偿。”沐清宁冷笑道。 皇帝遵从太后的旨意,赐婚上官悦与北堂墨宸,不就是因为忌惮上官家族,想借上官悦牵制上官逸吗? 上官景华对她下杀手,太后累次欲想求将上官悦赐为平妻,不就是想他们上官家族永远占据朝廷重臣之首吗? 沐清宁所想的,沐冥玄自然也想得到,他略微思索了一下,最终还是开口问道:“宁儿,你对北堂墨宸有怎样的感觉?” 沐清宁微微怔住,皇兄这话题转得也太快了吧,怎么又扯到她和北堂墨宸的感情了? 只是,听到北堂墨宸这个名字,她还是忍不住咬牙切齿,这厮,太腹黑了,今日她明明向他保证再也不提什么合约,再也不否认两人的夫妻关系,他还不知足,还逼迫她主动吻他。 刚开始自己还与他做着垂死的挣扎,结果,银针被没收了,身上的毒粉也被收刮了,在被吃与主动献吻之间,她被迫选择献吻。 这厮,若不是自己没有内力不能练就这古代的绝世武功,她会败得这么狼狈吗? “皇兄,咱们能不能不提那人?”沐清宁恨恨道,现在,她不想听到那厮的名字。 瞧着沐清宁恨恨的模样,北堂墨宸心里苦笑。 宁儿向来处事波澜不惊,任何人即便是北宁皇宫的那个人都不能影响她的情绪,而如今,他只是提到北堂墨宸,宁儿就这副表情,是不是意味着她心里也有了北堂墨宸一席之地? 而北堂墨宸,虽然他心里恨他拆散宁儿和楚寒,但是根据这几日的观察,身为男子,他确实看到了他对宁儿的心意。 沐冥玄抬眸望了一眼窗外刺眼的阳光,沉声道:“宁儿,皇兄知道你向往自由自在的平凡生活,可是当你踏进南祈国,决定以真面目示人的那一刻,你已经深陷阴谋之中,身不由己。”疼惜的目光落在沐清宁绝美的容颜上:“在这个男尊女卑的时代,绝美的容颜既是女人的幸,也是不幸。皇兄不能保护你,楚寒不能保护你,如今能护你周全的只有北堂墨宸。” 沐清宁不可置信的望着他,皇兄,竟然希望她接受北堂墨宸。 冰言和碧月亦是浑身一震,显然,沐冥玄突然转变的态度也让她们不能接受。 “宁儿,勿要生气,先听皇兄把话说完!”眼见沐清宁脸色变了,沐冥玄慌忙解释道:“皇兄和你说这些,是想告诉你,你除了皇兄和母妃,以后还会有自己的爱人、孩子,七年来你为了皇兄和母妃放弃自由,过着与人算计、勾心斗角的生活,你为母妃为皇兄做的已经够多了,如今好不容易能离开那个让你厌恶的皇宫,皇兄希望你能像其他女子一样,可以任性的去做自己喜欢做的事,可以开心的笑,可以在爱你的人怀里编织属于你的梦想。” “所以,皇兄认为只有北堂墨宸才能给我那样的生活?”沐清宁不为所动。皇宫是一个吃人不吐骨头的地方,那是女人争斗的地方,选择北堂墨宸,便意味着选择那样凄惨的生活,甚至会重蹈当年母妃的覆辙,她才不要。 “宁儿,他对你的好皇兄能感受得到,但是你接不接受,皇兄不能为你决定,皇兄只是想告诉你,能做到一生只娶一妻的男子世间稀少,若是他日他真的能做到一生只娶你,或许你可以给他机会,但是,若是有朝一日他做不到,即便是赔上皇兄的性命,赔上整个北宁国,皇兄也绝不会让你重蹈当年云妃的覆辙。” “皇兄,谢谢你能为宁儿如此着想!”沐清宁愧疚道:“我答应皇兄有些事该放下便放下,但是,感情的事我自会有自己的想法,皇兄能理解我吗?” 她这么说,便是意味着不想继续这个话题了,沐冥玄点点头,宁儿向来做事有自己的主张,他之所以提点她也是希望将来她能幸福,但是他不会去强迫她接受他的建议。 ------题外话------ 亲们,墨墨决定没有特殊情况还是将更新时间放在晚上,因为墨墨码字时间是晚上,所以可能更的时间是在11点左右。 ------------ 第七十五章 绝世一舞(稍后补,先不看) 傍晚时分,夕阳的余辉映红了大半个天空,晚霞妖娆,微风轻拂霸宠掠夺妃。一束束金色的阳光,如利剑一般笔直的穿过参天古木的枝叶,在地上融化成班驳的树影。 光线折射到烟水般的湖面上,波光粼粼,睿王府的景致很美。 此时是下人们最忙碌的时候,因为王府里增添了女主人,而王爷对王妃的疼爱是府中所有人有目共睹,因此众人干活时特别卖劲,伺候好了主子,主子们开心,他们做下人的也开心。 突然,王府内徐徐响起如水悠扬的琴声,接着是清幽的笛箫之声,琴声委婉连绵,箫声委婉低沉,笛声悠扬,三者错落有致的转换着,所有的过渡流畅自然。 众人忍不住停下手中的工作,静静地站在原地倾听。 “天啊,你们大家看看,那是什么?”有人惊呼出声,众人顺着她手指的方向望去,只见睿王府的上空环绕着五彩斑斓的蝴蝶,顺着幽美的乐声,蝴蝶朝着凌云楼的方向翩翩起舞。 “太美了!”众人惊叹,心里更是好奇这蝴蝶怎么全部簇拥着飞往凌云楼。 清脆的琴声传来,众人恍然大悟,皇上赐给王妃名琴-喋血琴,府中无人不知,难道,这是王妃在弹奏喋血琴,该不是喋血琴认主了吧? 如此优美的琴箫笛合奏,书房内的北堂墨宸和慕容千叶自然也被吸引。 北堂墨宸突然站起来,走到窗前,望着空中朝着凌云楼方向翩翩起舞的蝴蝶,深邃的眼底闪过一抹讶然。 慕容千叶也跟着走到窗前,浅笑道:“这蝴蝶的走向是凌云楼,似乎是被琴声引去的,墨宸,我猜想,必定是你的王妃驾驭了喋血琴。” “或许是吧!”北堂墨宸淡淡出声,眼睛却随着蝴蝶的飞向望向凌云楼,这琴声虽美妙,但,似乎不是宁儿弹的。 “据说喋血琴问世以来,除却它的创始人,至今还未有任何人能激发它的灵性,我忍不住想去看看这名琴是如何吞噬蝴蝶的。”慕容千叶饶有兴趣道。 “那就去看看。”北堂墨宸转过身,挑眉道。 他也好奇,此时宁儿他们在凌云楼做什么。 沐清宁周身被柔和的橙色笼罩着,她青颜白衫,青丝墨染,衣裙漫飞,若灵若仙。 伴随乐声清冷于耳畔,沐清宁翩翩起舞,清澈如水的眼眸慧黠地转动着,她优雅地轻摆腰肢,轻移莲步,她时而抬腕低眉,时而轻舒云手,时而旋转生风,曲、转、扭、倾、旋、甩……各种动作配合得如行云流水。 随着她的舞动,空气中飘溢这淡淡的莲香,五彩斑斓的蝴蝶跟随着她迷人优雅的舞姿翩翩起舞,它们时而盘旋在半空中,时而调皮地在她的指尖跳跃,时而排成一圈圈围住沐清宁,此时的她仿佛是花中的仙子在凡间嬉戏,游玩在花草虫林中。 凌云楼内,沐冥玄波动琴弦,冰言和碧月各自执着萧笛,琴声舒缓如流泉,箫声温雅婉转,笛声宛转悠扬。乐声袅袅,三人琴箫笛和鸣,共同为那美若天仙的女子伴奏,他们之间配合得天衣无缝,是如此的和谐,仿佛他们之间是那么的心有灵犀。 神情专注的他们没有发现突兀出现的两个身影。 北堂墨宸清润的目光望着翩翩起舞的女子,她的舞姿,没有这个时代的婉约轻柔,她的动作如水波动,荡漾起阵阵涟漪。 北堂墨宸自然不知道,沐清宁的舞蹈不止蕴含着这个时代女子普遍的舞姿,其中掺杂更多的是现代舞蹈的多种动作,有华尔兹的飘逸优美,有狐步舞的行如流水,有探戈舞的动静交织,有快步舞的轻快流畅,甚至有…… 忽然,琴声涌动,箫声骤然转急,笛声清亮。 ------------ 第七十六章 送别 是日, 艳阳高照,万里碧空霸宠掠夺妃。 街上人头攒动,熙熙攘攘,全城的百姓聚集通往皇城的主干街道,就是为了一睹他们的皇帝以最高礼仪迎送北宁太子和玄王离开的架势。 因为皇帝携带文武百官亲自出城送别北宁太子与玄王,为了确保帝王龙体,一大清早街道两旁早已围上栅栏,此时身着盔甲、手持长剑的禁卫军威武地站在街道两旁,队伍一直延续至皇城口。 皇城口。 微风轻抚,沐清宁一身蓝色拽地白纱裙,外罩一件白纱,她清冷的目光深深地望着就要与她挥手告别的兄长。她的身边,站着北堂墨宸,他紧紧地攥住沐清宁的手。 “宁儿,莫要伤心,相逢的日子不会很久的!”沐冥玄爱怜地抚摸着她的头,然后凌厉的目光射向她身旁的北堂墨宸:“睿王,本王的皇妹就先暂时交由你,你势必要护她周全,若是有一日她有一丝一毫的伤损,本王便是赔上自个儿的命也要将你睿王府踏平。” 北堂墨宸微微一笑:“本王谢谢玄王成全!”揽过沐清宁的肩膀,斩钉截铁道:“宁儿不止是玄王的心头肉,也是本王的心头肉,本王必会倾注一生疼她、爱她,不让她受到伤害的。” 男子突兀的誓言,不远处听到的众人有羡慕的,有嫉妒的,而北堂修却是一脸的若有所思。 沐清宁垂眸,无语,这腹黑的男人说的那么认真,那么大声,就不担心有人嫉妒得要喷血。 她已经感觉到,有两道怨恨的视线落在自己身上了,不用看,也知道是沐如星和上官悦。 沐冥玄点点头,他微微挪了挪步子,他轻轻的将沐清宁拉进怀里:“宁儿,记得皇兄说的话,你的任何决定皇兄都会支持你,若是受到了委屈,一定要写信告诉我,皇兄不管是上刀山或是下火海,都会来救你走。你一定要照顾好自己,母妃,皇兄会照顾好的!” “嗯嗯,嗯嗯……”沐清宁拼命的点头,努力压制住着就要夺眶而出的泪水。 皇兄和母妃认为她为了他们,牺牲自由,却不知道他们给了她最宝贵的亲情,一直以为这辈子她永远不会和他们分开,却不想今后的相逢是何时。 沐冥玄松开她,不舍的往后退了退,拱手对北堂修行礼道:“本王谢过南祈皇帝近段日子来对我北宁使者的款待,日后若有机会,也请南祈皇帝来我北宁做客。” 沐冥飞也拱手感谢北堂修的款待。 天下无不散之筵席,人生就是在这样的聚散离合中不断前行,沐清宁敛去心中的酸涩,清冷的目光一直追逐着精致华贵马车消失,一直到队伍中最后一名使节的身影淹没于飞扬的尘土中,她才缓缓的收回目光,对上的是北堂雨馨失落的目光。 许是担心沐清宁发觉自己的心事,北堂雨馨则快速的垂下头,与沐清宁的视线错开。 送走沐冥玄,与北堂墨宸回到睿王府之后,沐清宁一直将自己关在清墨园里,她坐在内殿的角落里,头深深的埋在膝盖里,心里有重重的无助与孤寂感。 以前每年都会离宫半年,因为她还在北宁境内,因为每年都有半年的时候陪伴义父,半年的时间陪伴母妃和皇兄,因为可以忙着生意上的事情,她不曾有过孤寂。 可是,今日将皇兄送走后,心里突然觉得空空的,仿佛,有些东西正在离她而去,而这种感觉她曾有过,当年皇甫逸被左治杀死在她怀里的时候,她就是感到这么的无助、孤寂。 脑海里闪现曾经过往的一切,回顾起前世的她,回顾起疼爱她的爹地和妈咪,回顾起疼爱迁就她的三位兄长,她来到这个世上接近十五年了,也意味着她在那个世界已经死去十五年,那些疼爱她的亲人,是否已经忘记了她? 回顾起为了救她奋不顾身,结果被左治一枪打中心脏、死在他怀里的皇甫逸,他临死前她许诺若是有下辈子,会接受他。 皇甫逸死后,因为不堪受辱,她毅然选择与左治同归于尽,所以她来到了这个历史上不存在的秦天大陆,但是,十五年的记忆里,她却忘记了皇甫逸的存在。 回顾起了她在这个时代的娘亲,云妃。她明明恨沐连夜永无止境的侮辱,但是对她这个留着沐连夜一半血液的女儿却倾注毕生的母爱,回顾起临死前她拼命保护自己的情景,以及她死前的惨状。 回顾起同父异母的姐姐,她永远也忘不了姐姐临死前那一抹绝美与坚定的笑容,更忘不了她死前的惨状。 想念远在北宁的雪妃和刚离去的皇兄,他们一直因为她留在北宁皇宫感到愧疚,却不知道,她在这个世上,最对不起的是他们,因为她,他们失去了至亲骨肉,而且,死得不干净,死得凄惨。 想念楚寒,她不但辜负了他,还使他被迫娶了沐如月,听说沐如月已经怀孕,过不了多久,应该也会传出他们结婚的消息了。 想念义父和师兄,他们闭关半年,想必现在也不知道她已经嫁到南祈国,嫁给北堂墨宸,不知道当他们知道的时候,会是什么反应。 还有,皮皮,那调皮的小东西,是不是也想她了? 清墨园的外殿,冰言和碧月目目相觑,不知所措,公主太反常,以前她心情不好要么是不停的作画,要么是不停的跳舞,可是,现在里面静悄悄的,公主,到底是怎么了? “冰儿姐姐,我们真的不进去吗?”碧月望着手中的碟子,焦虑道:“公主早膳只吃一点点,现在已过午时,她不吃点东西怎么行?” 冰言摇摇头,她岂会不知道公主应该吃点东西,可是,公主向来如此,她心情不好的时候总是喜欢一个人静静的,若是她们进去只会扰了公主的心境。 “本王来吧!”一道低沉的声音在两人耳边响起,北堂墨宸突兀站在两人旁边,接过冰言和碧月手中的碟子。 ------题外话------ 感觉这章好忧伤,不过这章,所有和女主有关的人物在这章都出现了,女主的身份亲们应该都看出来了。 话说,最近收藏不给力,墨墨这里也安静得诡异哦! ------------ 第七十七章 同意解毒 各种各样的画面如潮水般涌进脑海中,皇甫逸被枪杀的画面,母妃和姐姐惨死的画面不断地冲击着她的大脑,沿着墙壁,她缓缓地滑下霸宠掠夺妃。 冷…… 身体如坠入深不可测的千年寒潭,刺骨的冰冷慢慢地透过她冰冷僵硬的骸骨,浸入她的五脏六腑,一点点地摧毁她的意志。 当北堂墨宸掀开内殿的珍珠帘的时候,他的目光落在滑倒在地上的沐清宁时,恐惧好似一根尖锐的针,猛扎得他的心刺痛。手中的碟子滑落在地,发出清脆的声响,碎片横飞,汤水漫流。 “宁儿。”北堂墨宸低吼着,他如疾风般掠到沐清宁身旁,将蜷缩在地上的娇小身躯抱起。 她脸色苍白,浑身发颤,身上却不停的冒着冷汗,手却冰凉似千年寒冰。 “宁儿,你怎么样了?”北堂墨宸将她搂入怀里,想将真气渡给她,但是,却偏偏不能这么做,因为,她全身笼罩着薄霜,痛得发狂,却排斥他的真气。 殿外的冰言碧月听到碎片落地的声音,两人慌忙地奔进内殿,她们刚好看到北堂墨宸将沐清宁放在床上,她已经意识混沌,呈现半昏迷状态。 “冰言,快去叫慕容千叶。”在她们还未跑到床边,北堂墨宸深寒的声音传来。 冰言猛然惊醒,来不及思索,她已经用轻功掠出清墨园,赶往慕容千叶的住处。 “冷……好冷……”床上的人儿声音颤抖得好似从另一个世界传来,她的声音是那么的飘渺,那么的细微如丝,仿佛会随时消失一般。 北堂墨宸的手温柔地抚上她冷汗淋漓的额头,刺骨的冰凉、湿黏的感觉让他的心瞬间跌落低谷,心底深处浮现一种前所未有的恐慌,这样的宁儿,让他好害怕,害怕会失去她。 急冲冲的脚步声传来,北堂墨宸边拿着手帕温柔地替沐清宁拭去额前的冷汗,头也不抬道:“千叶,你快看看,宁儿寒毒又发作了,而且,似乎比以前更严重了。” 慕容千叶不敢有丝毫的怠慢,他快步走上前,搭上沐清宁脉搏,脸上的表情愈来愈凝重,因为他的表情,北堂墨宸一双有力的大手死死的攫住他的肩膀:“怎么样了?” “吸。”肩上突兀其来的剧痛让慕容千叶忍不住倒吸一口气,慕容千叶挣脱出他的钳制,忍住肩头的剧痛,正色道:“王妃的身子本就天生虚弱,体内的吞噬散还未排尽,寒毒埋植她体内多年,距离上次毒发不到一个月的时间,这次毒发应该和她悲痛欲绝有关,而且她的情况是愈来愈糟糕。” “悲痛欲绝,愈来愈糟糕?”北堂墨宸猛然阴沉,他放来攫住慕容千叶的双手,温暖的手紧紧握住沐清宁冰冷如寒冰的手,小心的摩挲着,那专注伤痛的神情似乎是害怕这个呼吸浅浅的人儿就要离开一样。 好在,慕容千叶早就为沐清宁研制出几粒有用的药丸,服下之后沐清宁体内的寒毒得以压制,然而,这也只是暂时压制住,谁也不知道她下一次毒发的时间。 慕容千叶望了望神清痛楚的北堂墨宸,叹了叹气道:“墨宸,王妃体内的寒毒发作会来得愈发迅猛,她的情况也愈来愈危急,办法不是没有,你自己好好想想!” 慕容千叶不知道北堂墨宸心里究竟在纠结什么?原本以他研制出的解药,只要给沐清宁服下,然后北堂墨宸只要以折损半数功力的代价便可将她体内的寒毒驱逐,可惜,偏偏,她毒发的时候竟然会反噬内力。 所以即便现在他研制出了解药,对沐清宁却是一点用处也没有。 因为慕容千叶的话,边上照顾沐清宁的冰言和碧月震惊得手中的东西差点砸在地上,她们复杂的视线落在北堂墨宸身上,原来公主体内的寒毒是有办法解的,但是,听慕容公子的语气,似乎是王爷不愿意帮公主解毒。 两人“扑通”一声齐齐跪在地上,脸上使劲地流淌出泪水,只给人下跪过却从未磕头过的她们,此时拼命地给北堂墨宸磕头:“王爷,求求你救救公主!” “你们起来”北堂墨宸低沉的声音命令道:“宁儿不希望你们这样!”他的宁儿对身边的人极为护短,她不允许她的人卑微,他也不允许。 两个丫头互相扶持着站起身,然而,当看到床上那个脸色苍白的人儿的时候,她们的泪水怎么止也止不住,她们泪水迷蒙、可怜巴巴地望着慕容千叶。 慕容千叶摇摇头,她们肯定是误会北堂墨宸不愿意救沐清宁,却不知道能驱散沐清宁寒毒的办法是什么,更不可能知道北堂墨宸内心有多纠结。 “千叶,我同意你的提议,只是,这段时间就让你费心了,宁儿的身体,需要好好调理。”北堂墨宸疼惜地望着娇小的她,宁儿的身体到底有多伤损,她还有两个月就要过十六岁生辰了,千叶竟然告诉他,宁儿还没来葵水。 “好。”慕容千叶点点头,退出了内殿。 慕容千叶前脚未跨出清墨园, 身后便响起冰言急促的声音:“慕容公子,请等一等。” 慕容千叶回过身,笑眯眯地望着冰言和碧月:“两位姑娘有何事?” “慕容公子,你是否可以告诉我们,公主的寒毒要怎么解?”冰言礼貌地问道。 慕容千叶嘴角勾起,看着面前满目期盼的两人,他很想知道,若是沐清宁知道她的毒是怎么解的,会有什么反应? 慕容千叶折扇轻轻地在手上敲击着,不做声,直把两个丫头心急如焚,这男人太嚣张了,两个丫头心里腹诽,若不是他是睿王的好友,惹不得,她们真想送他几包毒粉。 “合欢。”慕容千叶嘴角勾起一抹邪笑,语气是他惯有的轻佻。 果不其然,他面前的两个丫头,先是暴怒的模样,显然,她们以为他言语轻薄,接着是晴天霹雳的震惊表情,想必,她们已经知道他话中真正的意思。 两人均是脚底一个踉跄,差点摔倒在地上,她们听到了什么?合欢,慕容公子的意思是只有公主和睿王行夫妻之礼,才能将公主体内的寒毒驱逐走,这怎么可以,以公主的倔强的性格,恐怕她宁愿受苦受累也不会答应的。 “冰儿姐姐,慕容公子说的是真的吗?”碧月望着慕容千叶远去的背影,担忧道:“若是真的,我们要不要告诉公主。” 冰言沉默不语,她也不知道该不该告诉公主。 刚才睿王和慕容公子的话她是听得一清二楚,公主的寒毒会随时发作,会愈来愈严重,甚至性命不保。 她,怎能忍受公主死去。 “碧月,这事不能和公主提。”冰言忽然正色道。 “冰儿姐姐,你……”碧月瞪大双目,她第一次看到冰言对沐清宁的事情置之不管,震惊了。 “我们不能看着公主毒发时痛不欲生,更不能看着她死去!”冰言拉起她的手,严肃道:“公主体内的寒毒,魔王用了七年的时间仍未解决,每次看到公主痛不欲生、全身冰冷的样子,我好害怕,害怕她会丢下我们离去,如今好不容易有睿王为公主解毒,活着总比失去好,我们不能错失这个机会。” “嗯,冰儿姐姐说得对,我们不说。”碧月忍不住抽泣道:“日后公主若是怪罪我们,我们一起领罪,睿王若是背叛公主,我们拼了命也要杀了他。” 几个时辰过去了,黄昏时分,沐清宁动了动身子,吃力地撑开开沉重的眼皮。 “醒来了!”耳畔响起一道温和的声音,她这才发现自己是在一个温暖的怀抱里,也意识到刚才寒毒又发作了。 “嗯。”沐清宁点点头。 “冷吗?”北堂墨宸紧紧地将她圈在怀里,问道。 “不冷了。”沐清宁望着某人额上溢出的细汗,难为他了,那么热的天气竟然陪着她躺在床上,身上盖着几床棉被。 “饿了吗?”北堂墨宸大掌习惯地覆上了她的腹部。 “嗯。” 两人简短的对话突兀的显得无比温馨。 沐清宁起身后,看到桌上热腾腾的饭菜,才知道北堂墨宸不知道她什么时候会醒过来,他竟然吩咐厨房,每半个时辰就将饭菜撤掉,换上新鲜的。 ------题外话------ 嘻嘻,墨墨今天更得比昨天早哦,字数也比这些天多,亲们,看到了收藏哦,墨墨期盼你们的支持呢。 ------------ 第七十八章 铲除幽冥 岁月静好霸宠掠夺妃! 沐冥玄回国后,沐清宁的生活回归平静、恬淡霸宠掠夺妃。 古代的贵族女子很少出门,她们大部分的时间是深锁深闺,她们或是半展书卷,沉思遐想;或是手持如意,庭院赏花;或是倚门观竹,吟诗作画等等。即便能外出,无非是拜访深闺闺蜜,相邀出门赏花扑蝶或者湖上踏青等等。 这类的生活统统被沐清宁归类为米虫生活,这样的生活是她所不能接受的,然而她却不得不承认,实际上她也很宅。 她曾经和沐冥玄商量,最终两人决定将绿青蓝紫调到南祁国这边协助她的工作,几个人还未到达南祁国,生意并未起步,她的生活倒也清闲得很。 沐清宁开始恢复她在北宁也就是前世的生活习惯,比如每日坚持早起,早膳前坚持进行瑜伽锻炼,饭后习老管家汇报完府里的情况,她或是和慕容千叶探讨如何治疗月妃的腿疾,或是研究医书,或是玩毒,或是品茶,或是弹琴唱歌,或是作画下棋,或是睡觉。 有时候她也会跟随北堂墨宸进宫见见月妃和北堂雨馨,或者北堂雨馨出宫看望她。 沐清宁能过如此安逸的生活也得益于北堂墨宸对她的维护。 沐冥玄回国后,睿王府每日都有“贵客”登门拜访,那些官宦或是单独拜访北堂墨宸,或是携带家眷嫡女庶女前来,这些家眷嫡女美名其曰是爱慕她这个睿王妃的才情,想和她学琴,实际上是想和她拉近交情,讨得她的欢心,从而有机会嫁入睿王府为侧妃或为妾。 求见的深闺嫡女庶女不计其数,沐清宁懒得应付,北堂墨宸也不允许任何不怀好意的女子接近沐清宁,因此即便那些人乐此不疲地登门造访,沐清宁从未露过面。 有些女子费尽心机得以靠近清墨园,却不想门外守着手持长剑、冷若冰霜的落雪,畏惧于她是北堂墨宸的护身侍卫,她们有心也没胆量更没能力踏进清墨园半步。 即便如此,她们嫁入睿王府的欲念也不曾断了,既然不能接近沐清宁,她们开始将视线转移到北堂墨宸身上,却不曾想北堂墨宸对她们从来都是视而不见,往往和他们的父亲相谈不过一盏茶的功夫就借故忙于公事而离开,北堂墨宸和沐清宁不为所动的举止,可谓是碎了不少深闺女子芳心。 而太后也没少给沐清宁添堵,她总是想尽方法召见沐清宁,却都被北堂墨宸找各种理由拂去了。 时间一晃便过了十来日。 这些时日在慕容千叶药膳的调养下,沐清宁的身子也开始有好转。 帝都呈现一片平静之中,而帝都城外某座深山处却弥漫着死亡的气息。 此时日当正午,光明普照大地。 而幽冥的根据地-金碧辉煌的宫殿却陷入一片凄惨的黑暗中,此时,里面正上演着激烈的厮杀。 密集如雨的箭羽横扫之后,暗域的杀手以一敌百的气势冲破幽冥的宫殿,没有任何言语,他们所经之处,手起剑落,地上无数颗人头落地,血流成河。 幽冥杀手们从腰间抽出长刀或长剑,他们都是杀人不眨眼的杀手,从来都是他们狠绝地杀人,什么时候被人欺负得如此狼狈,望着地上来不及哼声就身首异处的同伴,他们厉声长啸,盾影交剪,刀光暴长,形成围困之势,与暗域的杀手厮杀在一起。 双方即展开了血战,白刃对刺,叫喊声厮杀声混成一片,刀光血影之间,两方的杀手一个个都杀红了眼,殿中浓重的血腥味在弥漫。 厮杀中的两方虽都是江湖上赫赫有名的杀手营,然而,幽冥毕竟遭受突然袭击,在厮杀之前早已折损部分兵力,如今自然是不过半刻的时辰便已渐渐地落了下风,地上幽冥杀手的尸体越积越多。 幽冥宫尊主幽冥望着地上自己部下惨死状,怒吼一声,抽出腰间雪亮的长刀,刀光闪亮,寒意深深,他舞着长刀掠向领头的黑衣人,脸上露出桀骜的表情:“你们是何人,竟敢挑衅我幽冥,找死!” “要你命的人!”领头黑衣人冷笑道。 当!刀剑相撞的声音,领头黑衣人手中的长剑将深寒的长刀架住,避免被劈成两半,然而那锋利的刀锋以雷霆般的速度一转,由上至下欲想砍向落他。 领头黑衣人身形快闪,然而他脚步刚站定,幽冥的长刀以迎面而来,直取他的腰际。 领头黑衣人暗叹一声,不亏是幽冥的尊主,武力不可忽视,闷哼一声,领头黑衣人的身子间不容发地斜飞躲开凌厉的刀锋。 幽冥自诩武功高超,如今见他三番两次能躲开自己的长刀,幽冥眼中的寒芒大放,他如影相随地追击着领头黑衣人。 当他手中的长刀再一次砍向领头黑衣人的时候,一道白影从天而降,那白影足尖点地的瞬间,袖袍一挥,幽冥只觉得胸口沉闷,还未反应过来,一股强大的内力将他震开。 “崩”的一声,他撞上坚硬的石壁,崩然落地,紧接着是长刀震碎的落地声。 “噗”一口鲜血抑制不住,喷泻而出。 “纯阳功。”幽冥大惊,他捂着胸口,吃力地从地上挣扎起来,他望着面前的男子,问道:“你是谁?” 男子神色自若地站在面前俯瞰着他,一袭流云飞天的雪白软丝长袍,长袍的边缘勾勒出一朵绽放的冰莲,金丝勾线,衣袂飘动间冰莲栩栩如生!温文尔雅,这是他给人的第一印象,然而,当眼睛触及他的面部时,却让人闻到一股死亡的气息。 只因,他竟然戴了一张金色面具,整张面具只露出一双海水般清润的眸子和美丽的棱唇以及莹白的下颚,面具的边缘上镶嵌一圈红宝石,更加衬得金碧辉煌,贵不可言。 就是这样透着霸气和王者气息的男子,让一向杀人不眨眼的幽冥尊主心里一颤,一股冷意自脚底慢慢的漫延,直至,全身发寒。 “你是暗域楼楼主北墨白?”他手下的身手,他的衣着,立即让幽冥想到了与他幽冥宫齐名的暗域楼。 “你的武功不咋样,见识还行!”金面男子冷冷一笑,眸中却带着森森寒气,“你应该还会想得更深。” “是你,原来是你,我幽冥外出执行任务的杀手有去无返,就是你们暗域楼搞鬼的。”经他这么一提醒,幽冥猛然惊醒,望向金面男子的眼神宛如刀刃般,似乎,若是他还有力气,他会将眼前的金面男子挫骨扬灰。 “我幽冥向来与你暗域楼井水不犯河水,你为何要将我幽冥置于死地。”幽冥忍不住痛斥道,他一直忌讳暗域楼,一直以来都避免与他们产生冲突,暗域楼为何要铲除他幽冥宫。 “反正你就要死了,就让你死得明白点。”刚才差点丧生在他幽冥刀下的黑衣人冷哼道,“因为,你幽冥动了不该动的人。” “你胡说,我幽冥向来都谨慎行事,从来都避免与你暗域楼产生冲突。噗……”幽冥气急败坏道,因为愤怒,他又喷出了一口鲜血。 “是吗?”金面男子冷笑一声:“那么,幽冥尊主瞪大双眼,看看本楼主是何人?”言罢,金面男子伸出洁白如玉的手,缓缓摘下面具,露出一张绝世容颜。 “睿王?你是睿王!”幽冥瞪大双目,指着金面男子的手直颤抖,一切都了如指掌了,原来,他幽冥接下上官丞相的单,派了二十名顶级杀手在睿王大婚前夕刺杀新娘,杀手有去无返,他还以为是那沐冥玄武艺高超,没想到,警备睿王发现,更让他想不到的是,暗域楼楼主竟然是北堂墨宸。 “没错,正是本王!”北堂墨宸冷哼一声:“幽冥动了本王的女人,可以消失了。”北堂墨宸手掌往前一震,咔嚓的一声,幽冥全身骨骼断裂,气绝身亡。 北堂墨宸冷冷扫了一眼血流成河的幽冥宫殿,吩咐黑衣人,也就是落剑:“安排人清理现场,幽冥宫宝库里所有的东西全部搬走,记在王妃名下。” “是,主子。”落剑早就知道主子会这么想,他应了一声,便招呼人将幽冥所有的尸体和宝库处理掉。 暗域楼的暗卫向来训练有素,做事利索,不多一会儿他们便清理完。 “主子,这是宝库的账单!”落剑将记好的账单递给站在幽冥宫宫门站着的北堂墨宸。 “嗯。”北堂墨宸接过账单,扫了一眼将它放入袖中,吩咐道:“你派人把东西搬走,回去后,好好犒劳部下!” “是,主子!” 北堂墨宸甩一甩衣袖,迈着优雅的步伐离开。 他要回去看看宁儿了,想她! 自此,无人再能联系得上幽冥宫,幽冥宫的一切,都消失的干干净净,仿佛在这世上从来就没有这个组织似的…… ------题外话------ 额,今天墨墨更得晚了,原因呢,是码字太晚了,不过,今天的字数似乎能让墨墨小得意下哦? 嘿嘿,求收藏求收藏 ------------ 第七十九章 对宁儿动手的人,都该消失 夕阳无限好 清墨园 风景美,人更美霸宠掠夺妃! 景色惑人,美女更惑人! 鲜花绿叶缠绕的藤椅秋千旁的石桌上摆放着精致的糕点、新鲜的水果、冒着冷气的冰镇饮料霸宠掠夺妃。 边上,冰言和碧月正专心致志地忙着手中的活儿。 藤椅秋千上,沐清宁斜支着身子,身体慵懒地卧在藤椅上,头部轻轻地靠在绒毛泰迪熊肥嘟嘟的肚皮上,三千青丝软软地垂下来,她神色恬静,目光柔和,安静地半躺在那里看着手里的医书。 今日,沐清宁一袭拽地白纱裙,因为畏寒的缘故,此时她腰间搭着一条柔软的纯色薄绒毯,薄绒毯下的双腿优雅地交叠着、玉足微微露出薄绒毯,珠圆玉润的脚趾头露出,性感十足。 如此一幅美人半卧图,当真是美得引人遐想万分。 “公主,冰儿姐姐将鸡尾酒调好了,你试试看味道对不对。”碧月将精致的琉璃酒杯递给沐清宁。 琉璃酒杯里装的是颜色绚丽的饮料,饮料上层漂浮着两片薄薄的柠檬片,几片花瓣,两粒饱满的紫葡萄,这是沐清宁发明的古代鸡尾酒,虽然缺少现代的某些原料,但是经过她多方面的尝试,如今做出的鸡尾酒味道丝毫不比现代版本的鸡尾酒差。 “嗯。”沐清宁接过琉璃酒杯,放在嘴边轻轻地抿了一口,慢酌细品。 “公主,怎么样?”冰言和碧月期盼地望着她,她们尝过公主调制的鸡尾酒,味道美极了,她们也学着公主调制过,但是,无论她们怎么做就是做不出公主做出的那种味道。 沐清宁将琉璃酒杯递给碧月,摇摇头:“虽然比前面几次进步了不少,但是还是缺少感觉!” 碧月讷讷地接过酒杯,垂头丧气道:“冰儿姐姐,我们又失败了!” “鸡尾酒不止给人外形神秘的感觉,仔细品尝会让人觉得是在品尝人生,酸甜苦辣涩,味味攻心,这就是鸡尾酒的奇特之处,而你们做出来的鸡尾酒,品尝起来总是缺少感觉。”沐清宁头也不抬地望着手中的书,淡淡道:“成功调配鸡尾酒在于分量、外观、浓度以及味道均达到平衡,失去平衡的鸡尾酒,实则是混合酒,喝起来,就没有它所特有的感觉了。” “鸡尾酒,这是什么东西?”突然一道温和的声音横插进来。 “见过王爷!”冰言和碧月福身行礼道,两人望了一眼藤椅秋千上的沐清宁,见她丝毫没有理会北堂墨宸,碧月指了指石桌上沐清宁刚尝过的那杯鸡尾酒,道:“回王爷,这就是鸡尾酒,只不过,因为我和冰儿姐姐失败了,现在只是一杯混合酒。” “嗯,看起来很漂亮!”北堂墨宸淡淡地望了一眼,难得赞赏道。 北堂墨宸坐在沐清宁身旁,虽然他的动作已经极力轻柔了,但是,藤椅秋千还是摇晃了一下下。 沐清宁抬眼轻轻瞥了他一眼,视线又落回医书上。 她对自己的无视,北堂墨宸已经习以为常,他望着她裸露在外面的性感玉足,微微蹙眉,伸手悄悄地拉下她身上的薄绒毯。 “宁儿今天都在忙什么?”北堂墨宸低下头,薄凉的唇轻轻地在她的额头啄了一下。 “无事可做!”沐清宁神色淡然,似乎,他的任何动作对她都不产生影响。 这十多日来,北堂墨宸总是爱调戏自己,对于他的举动沐清宁早就习以为常,不就亲嘴而已,又不会少几根头发,沐清宁懒得和他计较,不过,话虽如此,不计较的原因倒不是因为不在乎被他亲,而是,这个男人完全不按常理出牌,她真正领教过避开的后果。 冰言和碧月对此也早已习惯,两人也不觉得有什么尴尬,只是垂下头研究着她们手中的鸡尾酒。 “那,可有什么事情发生。”北堂墨宸支着头靠在她身旁,问道。 “今早你出门后,北堂雨菲和上官悦来过。”沐清宁语气淡淡道,她不相信北堂墨宸回府后老管家没和他汇报此事,不过,既然他装作不知道,她也乐意告诉他。 不过,沐清宁倒是真的误会北堂墨宸了,他是见过老管家了,但是,因为急着过来看她,老管家并未来得及将上官悦、北堂雨菲来访的事情告知于他。 “你见过她们了?” “北堂雨菲贵为公主,上官悦又是堂堂的丞相千金,落雪虽然是你的近身侍卫,难免也要顾及她们尊贵的身份。” 难得的,似乎担心北堂墨宸会责备落雪,沐清宁解释道。 “嗯,所以,宁儿这次送什么礼物给她们?”想起前面两次沐清宁对上官悦略施的小计,北堂墨宸忍不住好奇这次,沐清宁会给她下什么药。 沐清宁的视线终于转移到北堂墨宸脸色,只见他嘴角微微勾起一抹迷人的弧度,似乎很期待他的回答。 “送了点东西给你未来的小老婆。” 小老婆?北堂墨宸一愣,他又从宁儿这里学到了一个奇怪的词语,不过,似乎不是一个好词,小老婆,宁儿指的是上官悦? “我只有宁儿这个老婆,没有小老婆。”若是小老婆指的是上官悦,那宁儿就是他的老婆了。 沐清宁挑眉,这厮,学得倒是很快的,懂得取舍。 “不过,我很想知道,这次宁儿送那个女人什么东西了?”北堂墨宸好学地问道。 撇撇嘴,沐清宁漫不经心道:“我见她总是林黛玉那可怜楚楚的病美人模样,好心送了一点笑气粉给她,让她乐一乐。” 今天上官悦过来,当着北堂雨菲的面总是一副可怜楚楚的模样,说她沐清宁是不是不喜欢她啊,说能不能经常到府上和她谈心,她实在是觉得聒噪,想把她轰走,那人又赖着不走,所以,送了点笑气粉,理所当然,她们很快就离开了。 边上的冰言和碧月偷偷掩嘴偷笑,想起今天那上官悦笑得满地打滚,一点形象也没有,她们就忍不住想笑。 “嗯?”北堂墨宸伸出手臂揽过沐清宁,淡淡道:“宁儿不喜欢,以后她们来就不要理她们,我会叫落雪拦住她们的,或者,玩大点也可以,出事我替你担着。” 瞧他说话的语气,似乎,对沐清宁只送那女人一点笑气粉,他觉得不够解气。 “你很讨厌她?”沐清宁挑眉,他也不怕那女人去太后那里告状? “我讨厌想和宁儿争我的人。”北堂墨宸凤眸深邃地望着沐清宁。 又来了,又是这种暧昧的眼神,沐清宁别开眼,轻轻推了推他:“北堂墨宸,你身上的血腥味太重,下去,别弄脏了我的藤椅。” “宁儿都不关心我是怎么受伤的,就急着赶我走?”北堂墨宸没有离开,却是委屈地望着沐清宁。 沐清宁全身鸡皮疙瘩狂起,她实在受不了这个腹黑男人装作小绵羊的模样,更何况,那血腥味,根不就不属于这厮。 忍不住翻了他一个白眼:“北堂墨宸,你装吧,就使劲的装!你,今天杀人了!” “好吧,还是逃不过宁儿的火眼金星!”北堂墨宸笑得迷人,完全没有因为沐清宁当场拆穿他而感到尴尬。 他从衣袖中掏出一张纸,递给沐清宁:“这是送给宁儿的。” 沐清宁疑惑地接过纸张,目光扫了一眼那纸,竟然是一张数额巨大的账单。 “北堂墨宸,你今天出去打劫了?”下意识的,沐清宁蹦出这句话。 “嗯,打劫了!”北堂墨宸笑眯眯道:“宁儿喜欢不?” “不喜欢!”沐清宁将账单塞到他手里,虽然她在南祈国发展会需要很多钱,这笔钱确实对她有很大的帮助,可是,她不想要这笔财宝。 “宁儿是嫌这是打劫来的?”北堂墨宸将账单推到她手里:“这是幽冥宫所有的财产,以后全部归属于宁儿。” “你灭了幽冥宫?”沐清宁不淡定了,幽冥宫是江湖上赫赫有名的杀手营,北堂墨宸对他出手了?而且还轻而易举地拿下了幽冥宫,沐清宁忍不住后怕,北堂墨宸背后的势力,到底有多强大? “嗯,灭了。”北堂墨宸挑起沐清宁的一缕发丝,淡淡道:“敢对宁儿动手的人,都该消失。” 北堂墨宸轻松的语气,就好似灭了一个幽冥宫是一件平常不过的事情,闻言的冰言和碧月忍不住被他的话吓出一身冷汗,但是,同时又觉得开心,这说明,王爷真的很在乎公主,舍不得公主受半点的委屈。 最终,拗不过北堂墨宸的坚持,那张巨额财富,沐清宁最后还是收下了,只是,这笔财富沐清宁并没有拿来做生意,好歹她也是北宁最富有的人,钱,不缺。 ------题外话------ 准备吃肉,征求下亲们的意见,是互吃?还是强吃? ------------ 第八十章 最丢脸的事 明月皎皎,月华如水,绫绡帐暖,里面的两个人相拥而眠,本是温馨的气氛,只是睡梦中沐清宁的身体却渐渐的冰凉起来,一股寒意自小腹处,慢慢地延伸至四肢,背部霸宠掠夺妃。 “唔……好痛……”沐清宁双目紧闭,柳眉却紧紧蹙起,她弯曲着身体,两腿缠绕着北堂墨宸,更深地往他怀里钻。 额头上溢出豆粒大小的汗珠,一滴一滴地往下掉,落在北堂墨宸微微敞开的胸膛处。 北堂墨宸原本警惕性较强,夜里任何的细微动静他都能感觉到,胸口处的凉意更让他很快地醒过来,引入眼帘的便是沐清宁因为疼痛而苍白的脸蛋,她牙齿紧紧地咬着下唇,手却紧紧地捂着腹部,嘴里喃喃自语:“唔……好痛……”。 北堂墨宸脸色突变,他的手迅速地覆上她的小腹,当碰到她冰凉如冰块的小手时,心中顿时慌乱起来,难道,宁儿寒毒又发作了? 来不及思索,他急促喊道:“来人!” 同时,他快速地拿起搁在一旁的厚绒毯,紧紧地将沐清宁裹住。 偏殿的冰言和碧月,以及门外的落剑早就听到声响,几人急冲冲地跑入殿内,冰言和碧月更是不假思索地急奔床边,扑到沐清宁身上:“公主,你怎么了?” “属下这就去找慕容公子!”落剑急速转身,奔往殿外,不用想,王妃估计又是寒毒发作了,他只能去破坏慕容千叶的美梦了。 “不,不用,不用去!”这么大的动静,沐清宁早已清醒过来,然而,她还是来不及阻止落剑的脚步。 “宁儿,你怎么样了?”见她醒过来,北堂墨宸虽松了一口气,但是还是不放心地问,温暖的手覆上她的额头,还是那么冰冷。 “我,我没事,你不要叫慕容千叶过来!”沐清宁忍住疼痛,蹦出几个字来。 “不行,你全身冰冷如冰块,他不过来,我不放心。”北堂墨宸拧眉道。 “是啊,公主,王爷说的是,还是要慕容公子来看看怎么回事。”冰言和碧月也出言劝道。 当急冲冲的脚步声传来的时候,沐清宁苍白的脸挂上一丝不自然的神色,她捂着疼得难忍的小腹,喃喃自语:“这下真是丢脸到家了!” 她醒来的时候就发现自己的不对劲了,两世为人,前世好歹也活到二十岁,身下传来的一股热流,此时又感到小腹痛,腰酸背痛,不用怀疑,她来亲戚了,而且来得轰轰烈烈,来得丢脸至极啊! 慕容千叶坐在床侧,不自然地干咳两声,尴尬地对别过脸去的沐清宁道:“请王妃伸出手,千叶需要把脉。” “慕容千叶,你走!”沐清宁未回头,手紧紧地按住腹部,忍痛道:“我的身体我清楚,我没事。” 慕容千叶看向北堂墨宸,眨眨眼,你是不是对你的王妃做什么举动了,要不,人家怎么害羞了? 北堂墨宸蹙眉,以为沐清宁真的发生了什么不想他们知道的事情,因为担心她的身体,他温和地劝道:“乖,将手拿出来!” 说是说,他覆在沐清宁小腹上的手却是灵活一转,快速地将沐清宁地手从绒毯下抓出来,命令道:“千叶,把脉!” “你……”沐清宁狠狠瞪他一眼,想缩回手,无奈,北堂墨宸的手劲大得惊人,原本她力气就不足以与他抵抗,这次又因为腹痛力气更使不了多少,既然是白用劲一场。 慕容千叶将手搭在沐清宁的脉搏上,神色肃穆,一丝不苟,不过几瞬,他眉头紧紧蹙起,接着,是面色一囧,然而,当他看到沐清宁苍白却窘迫的脸色时,突然笑得满面春风:“恭喜王爷,王妃……” 慕容千叶顿了顿,故弄玄虚地望着北堂墨宸。 他刚给沐清宁把过脉,就笑容灿烂,还说恭喜,不知道的人还以为沐清宁有喜了呢! 在场的几个人,谁都知道沐清宁和北堂墨宸至今为止仍未圆房,因此都一脸莫名其妙地望着慕容千叶。 而北堂墨宸,却是蹙眉,冷眼不满地扫了一眼慕容千叶,沉声道:“宁儿到底怎么了?” “嘿嘿,没事!”慕容千叶一脸的坏笑:“王妃,是来葵水了!” 室内无比的寂静! 众人目瞪口呆,终于明白刚才沐清宁为何阻止他们去叫慕容千叶了。 沐清宁尴尬地别过脸,忍住腹部一波又一波地痛楚,咬牙切齿道:“你们,出去!”丢脸,太丢脸了,她什么时候这么尴尬过,自己明明已经暗示过了,可恨她一向无比满意的两个丫头却傻不拉几地附和着北堂墨宸,将她的话当做耳边风。 “公主,冰儿去为你准备干净的衣裤!” “公主,碧月去煮红糖姜水来!” 两个丫头拔腿溜走。 落剑也尴尬地退出殿外,内殿静悄悄的。 然而,北堂墨宸更担心的是,仅仅是来葵水吗?那为何会这么疼,他虽然没有过女人,对女人的月事却不是不知道,他知道女人来葵水的时候多少会痛,北堂雨馨也是,但是,他不明白的是,为什么宁儿来葵水的时候比北堂雨馨承受更多的痛楚,难道,与她的寒毒有关? “千叶,你再看看有没有其他问题,她那么疼,全身还冰冷!”他有点担心因为腹部痛会引发寒毒发作,毕竟,上次宁儿的寒毒发作,也是因为她心结难开,悲痛欲绝。 慕容千叶望着因为担心,剑眉拧成一团的北堂墨宸,摇摇头,暗叹,只要有关沐清宁的事情,北堂墨宸便会关心则乱,无奈,他解释道:“王妃自幼身受寒毒,身体内郁积着阴寒之气,所以,她才会比一般女子更痛,而且,这也是为什么王妃月事会比同龄女子晚两三年的缘故。” “以后每次都会这么痛吗?” “会,所以,王妃的身体需要长期调理。” 沐清宁恨不得此时的自己是丧失意识的,或者,晕过去,有什么比这更尴尬的,两个大男人当着她的面,认真的讨论她的月经,真是,太丢脸了。 虽然,这两个男人,一个是她名义上的夫君,一个是医生,但是,她还是不适应他们之间这么诡异的对话。 三更半夜,睿王府突然灯火通明,大家虚惊一场,除却室内几人知道清墨园发生何事之外,无人得知。 此时,清墨园仍是一片光明。 北堂墨宸亲手喂沐清宁喝下一碗热红糖水后,他的手掌轻柔地覆上沐清宁的腹部,轻轻揉了揉,温声道:“宁儿,让我帮你换衣裤好不好!” “不用。”沐清宁别扭地转开头,命令道:“北堂墨宸,你出去,我自己来!” 她生气了,这种事,怎能让他来,而且,她快撑不住了,知道床单已被自己的血迹弄脏,所以北堂墨宸不出去,她就死活不愿意挪动身体。 结果,无论她怎么劝说,北堂墨宸就是不愿意出去,还坚持要帮她换衣裤。 许是见她生气了,许是知道纠缠下去越久沐清宁不但不愿意,还会耽误她休息,最终,北堂墨宸妥协了。 北堂墨宸一离开,沐清宁忍着疼痛飞奔下床,然而,她换好衣裤,刚从浴室里走出来,掀开珍珠帘的手一顿。 “该死的北堂墨宸!”沐清宁暗骂道。 脸“刷”的变红,耳根也热得烫人。 这事,是她两世为人最丢脸的事情了。 因为,此时,北堂墨宸正在整理床单,甚至,在她的注视下,他淡淡一笑,竟是抬步进入内室将那条沾着经血的床单以及她未来得及处理掉的睡袍洗净。 这,还有什么比这更让人丢脸的不? 此时,沐清宁恨不得地上裂开一条缝,她好钻进去躲起来,不见人了。 ------题外话------ 今天更的早哦,不过,亲们想怎么吃,都没告诉墨墨。 求收藏!求鼓励!求评论! ------------ 第八十一章 对弈 原本沐清宁已经和慕容千叶约好第二日进宫,关于月妃的腿疾,他们已经研究出一个合适的方法,如今因为她葵水突然来,腹部虽然在喝下慕容千叶开的中药后是不疼了,但是北堂墨宸却以她身体不适为由不允许她出府,因此进宫的计划不得不搁浅几日霸宠掠夺妃。 沐清宁虽性子凉薄,对人不冷不热,但是她毕竟是来自现代的一缕灵魂,怎会如这古代的女子一般甘愿深锁闺中,前段时间因为寒毒发作虽然很少出门,但是多少进宫几次,如今被北堂墨宸强压制着不允许出府,她越发觉得这古代的生活索然无味,突然好怀念在北宁的日子,更怀念在现代的日子,日子总是过得很充实,工作、学习、生活劳逸结合。 然而,现在没工作,无事可做,这种米虫生活真的很不适合她。 所以,为了打发这种枯燥无味的米虫生活,她开始找其他事情做。 前段时间频频拜访睿王府的“贵客”因为睿王府主人明显不待见的缘故,终于知难而退,除却职务需要,否则他们也不会不知趣地找借口拜访睿王府,所以这三天来睿王府很少有来客。 然而,今日老管家却敲响了北堂墨宸的书房门。 “王爷,信王爷和信王妃来访。”老管家进了书房后对北堂墨宸说的便是这么一句话。 “哦。”北堂墨宸拿着紫玉狼毫笔的手顿了顿,视线并未从折子上移开,他淡淡道:“是信王妃要见王妃吗?” 北堂墨宸和北堂墨信年龄相近,两人生辰只隔一个多月,但是因为信王母妃清妃与上官景华的夫人是亲姐妹的缘故,清妃向来与皇后走得更近,与月妃的感情却一向疏离,北堂墨信与北堂墨宣关系亲密,与北堂墨宸反而淡薄不少。 此次前来睿王府拜访,必定是因为半月前宫宴时沐清宁为信王妃母子三人接生之事。 “是的,王爷。”老管家恭敬道,“信王妃说要亲自感谢王妃救了她和两位小世子,因为王爷之前吩咐过老奴任何人都不能打扰王妃休养,所以老奴就来征求王爷的意见。” “好!等下我会带他们去见王妃的,你下去吧!”北堂墨宸搁下紫玉狼毫,吩咐道。 清墨园的凉亭内,汉白玉石桌上摆放着一副紫檀木棋盘,一名绿衣少女和一名绯色长裙少女分别坐在石桌的两端望着棋盘冥思苦想,这两名十五、十六岁年纪的少女便是冰言和碧月。 她们不远处的沐清宁,此时她背靠着众人,侧身坐在凉亭的边廊上,边廊上摆放着几款布料,而沐清宁正在专心致志的裁剪着一套裙子,她手中的剪刀像跳舞的精灵一样,游刃有余地在布缕间穿梭着。 原本渐渐靠近地几个人以为那是冰言和碧月在对弈,然而,当沐清宁头也不抬,淡淡地一句话飘过来,碧月闻言,落下一枚白棋,拾起一枚黑棋,然后将冰言落下黑棋的位置说出来的时候,众人才大吃一惊,原来,对弈的是沐清宁和冰言。 下意识的,众人默默不作声,缓步走进凉亭内,靠在旁边观望着。 渐渐地,棋盘上的棋子越来越多,已经到了中盘,此时,正是两人真正厮杀的开始,有道是棋场如战场,一场战争取胜的关键在于,不仅能使出三十六计,还要会提防对手步下的陷阱,而这盘棋,对沐清宁来说,做到此点还不够。 冰言的棋艺是跟随沐清宁学的,两人对弈不下百次,对彼此的棋路更是非常熟悉,而此时她又是一心两用,既要专注于手上的工作,又要顾及这边的对弈,脑海里还不停地将两方的棋路拼接起来,难免,每一步都走得尤为谨慎。 然而,冰言的棋艺毕竟是跟随沐清宁学的,她的棋艺再怎么精湛,渐渐的却也落了下风。 冰言手执着一枚黑子抵在下巴,此时她的黑棋大部分已被吃,棋盘上布满了白子,很明显,这盘棋谁胜谁负,一看便知。 冰言心里深深一叹,正想出声认输,不想两只修长执着一枚黑棋落下。 冰言和碧月错愕地抬头,这才发现她们专注于石桌上的棋盘,竟然没发觉到有人到来,在旁边观望,两人正要站起身,不想北堂墨宸却示意她们勿要出声,而他,却坐在石凳上,很明显的架势,他要和沐清宁对弈。 碧月吞了吞口水,再一次将黑棋的落位告知沐清宁。 沐清宁手中的剪刀微微顿住,然而她并未转回身子,将自己要走的棋路告诉碧月之后,她拿着旁边的尺子在布料上比划着之后,又是拿起剪刀在布间穿梭着。 棋局渐渐地接近尾声,虽然北堂墨宸已经出手相助,但因为先前冰言错失太多,众人望着被白子围困得死死的黑子,只觉得这盘棋胜方必在沐清宁。 然而,北堂墨宸却微微一笑,他捻起一颗黑子,将其落在一处死穴上。 随着他棋子的落下,众人惊讶的睁大双眼,沐清宁的白棋被杀得七零八落,他们怎能不吃惊。 碧月更是颤抖着声音将黑子的落位告诉沐清宁。 沐清宁微怔,能走这步棋的人肯定是将围棋当作人生,当作战场,战场的最后一招便是置之死地而后生。 将棋子摆放在死路,这样的走法,绝对不是冰言所为。 应该是他。 “置之死地而后生,我输了。”没有放下手中的工作,也没有回身,沐清宁淡淡道,“北堂墨宸,你棋艺果然精湛。” 北堂墨宸?信王妃微愣,睿王妃竟敢连名带姓直呼睿王的名讳? 北堂墨宸淡淡一笑,他站起身,走到沐清宁旁边,视线落在沐清宁放手中的半成品,打趣道:“宁儿果然厉害,不用看就知道是我。” “不过,这天下估计也有宁儿能在下棋的时候做衣裳了!”他挑起裙子的一角,赞赏道:“而且,棋艺精湛,手艺精巧。” 一直以来他总觉得宁儿,甚至她的两个丫头身上的衣服款式总是和他人不一样,今日算是明白了,原来,她的衣服都是自己裁剪的。 沐清宁并没有接下他的话,其实,这应该不算什么吧! 试问,一个原本在商场游刃有余的女人穿越为什么都不用操心的金枝玉叶,她不找点事情来做那岂不是无聊死? 因为无聊,所以她总喜欢找点事情来做,冰言和碧月的衣服确实是出自她的设计,三人的衣服,几乎全是出自三人之手,这也没有什么的啊!谁叫这古代的日子,每天都是闲的发慌。 “宁儿什么时候也为我做一件衣裳?”北堂墨宸凑近她,问道。 沐清宁只是白他一眼,没有答应,也没有拒绝,这是逃避他问题的最好方式。 给他做衣服,笑话,除了皇兄,她还没给其他男人做过衣服呢。 “咯咯,皇兄和皇嫂好恩爱,莲儿好生羡慕啊!”信王妃忍不住出声道。 她自幼丧母,是父亲将他抚养成人,自然不知道母亲与母亲如何相处,但是她嫁给信王前,进宫学习礼仪,嬷嬷们就教导为人妻者要三从四德,与夫君相敬如宾,确实也如此,不说成亲多年的端王夫妻二人与她和信王,便是与睿王夫妻同日大婚的宣王夫妻也是相敬如宾。 而在眼前这对夫妻身上,她看到了夫妻之间和谐相处的一面,睿王允许他的王妃直呼其名,而他对自己的王妃说话,也不摆架子,不自称本王,而是说我,这在皇家,似乎没见过吧。 若是沐清宁和北堂墨宸知道她这么想,绝对是震撼,或是雷倒。 他们这算哪门子恩爱,一个不断的献殷勤,一个爱理不理,在别人眼里却成了夫妻之间的打情骂俏。 这时,沐清宁才注意到还有其他人在场。 她跟随北堂墨宸站起身,这时冰言和碧月早已沏好茶水。 ------题外话------ 咳咳,貌似将偶家宁儿写得太厉害了。 这个,关于围棋墨墨还真的不怎么懂,写得不好啦 ------------ 第八十二章 提点信王妃 此时正是七月中旬,盛夏的季节,正是荷花绽放的日子。 睿王府硕大的荷花池,湖水清澈,碧绿,宛如一面嵌在翡翠中的明镜,在阳光的照射下,熠熠生辉。 荷池岸边,垂柳依依。 湖面上,荷叶层层叠叠,翠绿欲滴,含苞乍开的荷花高高地挺立在湖面上,亭亭玉立如美人,如此怡人的美景让人不禁想起古人的诗词“接天莲叶无穷碧,映日荷花别样红。” “我曾经拜访过几位王爷的府上,不得不感慨,这帝都的王府的布局,几乎相差无几,景色也大同小异,然而,睿王府却与众不同啊!”柳心莲站在横跨于荷池上的九曲石桥,双手伏着白玉栏杆,眺望着近处的美景,嗅着阵阵荷香以及其中掺杂身旁女子清雅的莲香,想起刚才进入清墨园的参观时的惊艳,她忍不住赞叹道:“这世上,也只有六皇嫂这般聪慧绝人的女子才能配得上六皇兄。” “信王妃何出此言?”沐清宁淡笑着问道。 今日信王是陪着信王妃专门拜访沐清宁,感谢她那日出手相救,信王妃是一个善良温柔的女子,沐清宁对她心存好感,再加上柳太傅和雪妃的关系,她觉得自己有必要给这个女子某些必要的提点。 所以,她才提议带柳心莲游览下睿王府的景色。 柳心莲望向沐清宁,她白衣如雪,黑发如瀑,随风飞舞,在这金色的阳光下,明艳惊如天人,这样的女子,别说男子,便是她身为女子,也忍不住为她的美貌、才智所震撼、痴迷。 “自古才子配佳人,六皇兄容颜俊美,足智多谋 ,六皇嫂容貌绝美,才情横溢,自然是这个世上最登对的一对。”柳心莲笑道:“六年前六皇嫂年幼可能不知有关六皇兄大战西岐的事,不过我们南祁国可是家喻户晓。” “先皇子嗣众多,皇位之争激烈不已,等到当今圣上登基之时,皇家血脉单薄,众位皇子年幼,兵权大多分散在当年与圣上同生共死武将手里,南祁国二十三年底,西岐国领兵攻打我南祁国边境,七日之内我南祁国边境连失三城,边境求援帝都,忌惮于前面三位领兵首领的尸体被西岐国军队悬挂于城门之前,曝尸十日,朝廷中竟无一武将敢领兵出征,圣上龙颜大怒,当初帝都中人人自危,后来是年纪未满十五岁的六皇兄主动站出来,请求领兵出征。” “这事我还真没听说过,后来呢?”沐清宁随意地问了一句。 “南祁国二十四年,六皇兄领兵出征,仅仅两个月的时间,他不但击退了西岐军队,还收回之前沦陷的三城,甚至,从此西岐成为了我国的进贡国。六皇兄班师回朝后,便以众位大将推卸职责,他兵胜为由将分散的兵权回拢到圣上手里,圣上大喜,便将六皇兄赐封为睿王,自此,六皇兄在我南祁国百姓心目中便如天神一般的存在。” 仅仅两个月就凯旋而归,沐清宁暗叹,是西岐太菜,还是北堂墨宸太厉害。 不过,她也终于明白为何刚踏进帝都时为何人人议论她配不上北堂墨宸了,试问,谁能接受自己心目中的英雄娶一个容颜丑陋的废物做老婆。 “这么说北堂墨宸倒也挺厉害的!”沐清宁淡淡地一句评论,面色并没有因为自己夫君的能力而感到自豪。 事实上,她心里也认为,他厉害那也是他的事,与她何干。 “六皇嫂才情横溢,所以,心莲认为六皇兄与六皇嫂是最登对的。”柳心莲赞叹道。 沐清宁淡淡一笑,不否认也不赞同,而是巧妙地将话题转移到她身上:“清宁与睿王是不是最登对的,清宁还真的不敢定论,不过信王妃您谦恭柔和,信王爷性情温和,清宁觉得你们才是最登对。” 柳心莲的眼神闪了闪,怎么话题竟是扯到她与信王来了,只是她和信王真的是最登对的吗? 曾经她也认为,毕竟新婚的那段日子他们确实有一段甜蜜的日子,只是,随着他的女人越来越多,信王对她也日渐地不上心,夫妻俩的感情渐渐的平淡似水。 现今,信王开始对自己关心也是因为自己冒着生命危险生下了两个孩儿,他心存同情,才会时不时去她的莲居坐坐。 眼前的女子性子虽冷淡,但是却让她感到很亲切,不由自主地,她嘴角漾起一抹苦笑道:“心莲自幼患有心疾,这辈子最盼望地便是两个孩儿能平平安安长大成人,其他的再无所求了。” 沐清宁装作没有看到她眼底的苦涩,她的眼神飘向满池的荷花,淡淡问道:“男人久不见莲花,开始觉得牡丹美。不知信王妃如何理解这句话的意思?” 柳心莲摇摇头表示不知,这是她第一次听说这样的措辞,听起来感觉怪怪的。 “文人骚客喜欢将女子比如为花,而莲花与牡丹,比喻的便是两种不同类型的女子。”沐清宁浅笑道:“莲花女子,清新淡雅,超凡脱俗,略带些自傲,这样的女子内涵丰富而内敛,不张扬恣意,不喧哗浮躁。说话轻声轻气,做事小心翼翼。虽外表朴素,内心却暗香浮动,似冰美人。有人若想接近这样的女子,想看到她的美丽,需要十二分的小心加耐心,清宁认为,信王妃便属于这样的女子。” “而牡丹女子,大红大紫,热情有加,市井气十足。她们的美虽是最通俗的美,第一次见面能让人惊艳,他人转身之后会轻易忘记了她的特点。然而这类女子能让人忘记不了的是,她们的性格爽朗,不矜持,高兴的时候会笑,痛苦的时候会哭,男人与这样的女子交往,会觉得很轻松。当然,牡丹女子时不时会使点小性子,但是在男人看来这不过是她们在向自己撒娇,这样的女子更能激起男人的征服欲、占有欲。想必,新王府的玉侧妃,便是属于这样的女子吧!” 柳心莲震惊地望着沐清宁,她,竟然都懂。 是的,她的心高傲如莲,她虽然还深爱着信王,却因为他将爱分给了其他女人,她将自己的心封起来,每每信王到她房里,她总是不冷不热,而信王却在玉侧妃那里得到安慰、得到柔情,如此反差的待遇,信王怎会不冷落她,这点她明白,但是她却再也做不到对他笑脸相迎,因为,她有自己的骄傲,有自己的坚持。 “信王妃有自己的坚持,清宁没资格阻拦,但是有一句话清宁不得不说,身为皇族贵胄的女人,向来都是子凭母贵的,信王妃患有心疾,好不容易安全生下两位小世子,为了他们,有些东西不想争不行。” 不想争不行?柳心莲喃喃自语,真的可以吗? “信王妃宁愿牺牲自己的性命也要为信王诞延子嗣,想必心里还是深爱着信王的,只是如今已经心灰意冷,想的只是能拥有他的血脉也知足了,但是信王妃是否想到,在那个女人为了争宠而无所不为的地方,单凭你一人之力,真的能将两位小世子抚养成人吗?” 说道此处,柳心莲仍是疑惑的样子,沐清宁不禁在心里叹气,这样性子纯良的女人,怎么适合在妻妾成群的府院生存。 沐清宁凝视着她,严肃道:“信王妃早产,所有的御医都诊断那是因为信王妃心疾发作刺激胎儿的缘故,却未曾料到那是因为有人给信王妃下了催生药物,那日若不是清宁要求对信王妃进行剖腹产,只怕,当日信王妃三人早已失去了性命,如此,信王妃还认为两位小世子在信王府能平安长大成人吗?信王妃也该考虑,是舍,还是不舍了?” “下药?”柳心莲惊恐地望着,她一直以为是因为身体虚弱才导致早产,原来,一切都是有人在背后搞鬼的。 “舍,不舍?六皇嫂,我不知道你要说的是什么?”她不安道,“我只想要我的孩儿平安长大,其他的,都不想要了。” “舍,便是放弃你与信王的婚姻,带两位小世子回到柳府,相信柳太傅必能理解你,与你一同将来两位小世子抚养成人,不舍便是,继续呆在信王府,试着寻找在那个地方的生存之道。” 曾经她因为女人之间的争宠,差点丢失性命,她的两位亲人也因为女人的争宠丢失性命,所以,她能清楚地知道,在那样的环境生存,必须有舍有不舍。 这样的选择,若是她,她会选择离开,然而,这里毕竟是古代,不是所有的女人都能接受她这样的想法,所以,她才给信王妃指明了第二条选择,让她明白,要想在那个女人争斗的地方生存,就必须有征服男人的手段,否则,她将来的命运只会越来越悲惨。 ------题外话------ 墨墨这两天要出差,可能明天不能更新,今日这更可能因为时间仓促的问题,写得凌乱,但也只能这样了,希望亲们能理解 ------------ 第八十三章 先割你的鸟儿,然后,改嫁 正当柳心莲因为沐清宁的提议感到震惊和不安的时候,身后传来沉稳的脚步声,两人回头一看,却是北堂墨宸和北堂墨信向她们走来。 “莲儿,我们出府时间不短了,要回去了,要不许久不见娘亲,咱们的浩儿和瀚儿又该哭了。”北堂墨信站到柳心莲旁边,温声说道。 沐清宁发现,此时的北堂墨信与在宫宴上相比,他对柳心莲的态度,是真的温和了许多,看来,那天自己与太后等人做对,坚持要北堂墨信进去观产,是对的。如此,甚好,雪妃违背她与柳太傅的誓言,入宫为妃,今日自己为柳太傅唯一的女儿做这些,也算是尽雪妃的一份力了。 柳心莲点点头,当她知道自己早产的原因是因为有人背后下药后,心里越发不安,虽然有她的两位贴身婢女在府里照顾两位小世子,但是她不在身边多一秒钟,两位小世子的危险就多三分钟。那是她冒着生命危险生下的两位孩儿,她不能失去他们。 “心莲多谢六皇嫂的关心,心莲和王爷先回府了,六皇嫂日后有空别忘了去府里和心莲谈谈心。” 沐清宁点点头,却发现北堂墨信一副欲言又止的模样。 “信王有话但说无妨!” 她似乎明白北堂墨信要和她说什么,所以一点不含糊地问道。 “六皇嫂,是这样的。那日亲眼见您动作熟练地对莲儿进行剖腹产,墨信心里想六皇嫂的医术肯定很厉害,所以想求六皇嫂,您看莲儿的心疾能不能治好,”北堂墨信满怀期盼地问道。 这事他刚才也问过慕容千叶,但是他说只能尽力减少莲儿发病的频率,以及减轻疼痛,但不能根治,天下闻名的医圣都没办法,他只能将希望放在沐清宁身上了。 “想必信王刚才已经有问过慕容千叶,他的医术那么厉害都没办法,本妃更不可能会医治了。”虽然不忍心打击他,沐清宁还是如实相告。 心脏病在现代能治愈的几率都那么低,古代更无能为力了,当然,若是能做心脏搭桥手术或者做心脏移植手术,还是有可能医治的,只是,这里医疗技术那么落后,又没什么医疗机械,别说进行手术,便是寻找匹配的心脏源都不可能。 “而且,”沐清宁对北堂墨信和柳心莲投以抱歉的微笑: “本妃并不懂医术。” 她说的是实话,虽然她曾经在家族医院有过两年的实习经验,但是那都是西医,在这什么先进设备都没有的古代,西医几乎无用武之地。 “怎么可能?北堂墨信欢呼出声,”那日六皇嫂的动作非常熟练,便是慕容公子也因为六皇嫂的熟练感到惊叹,六皇嫂怎么可能不懂医术。“ 此时他几乎认为,沐清宁否认她懂医术,是因为他是北堂墨宣那派的人,是他异想天开了,以为沐清宁对柳心莲是不同的。 北堂墨宸微微蹙眉,北堂墨信这是什么意思,他是怀疑宁儿不想救人吗? 虽然他也因为沐清宁的话感到意外,但是他却是相信沐清宁的,因为别人不了解,他可是了解得很,以沐清宁淡漠如水的性子,与自己无关紧要的人她根本不想理,所以,那日她肯主动出手救人,除却她因为太后那句救子弃母的话而怒外,绝对还有其他他也不懂的因素。 北堂墨信的话沐清宁根本就无所谓,她和这个人不熟,她也讨厌纳妾的人,所以对北堂墨信这个一点兴趣也没有。 但是她还是解释道:”信王误会了,那日本妃剖腹产做起来之所以利索,是有原因的。本妃曾经碰到一只奄奄一息的母狐狸,它腹中已有足月的胎儿,本妃不忍心它们母子两人都丧命,故而给那只母狐狸做了剖腹产手术。一切多亏了那只可怜的母狐狸,那日为信王妃做剖腹产手术时,本妃才心不跳,手不抖。“ 母狐狸?北堂墨宸嘴角抽了抽,合着,宁儿那日为信王妃接产,是当做为母狐狸接生的? 沐清宁耸耸肩,煞有其事对满目怀疑的众人道,”真的,不骗你们!我是真的为母狐狸接生过。“ 哟,若是皮皮在,它肯定会咻的一声窜到她的肩头,为她作证了。 ”心莲信六皇嫂!“柳心莲对沐清宁展颜一笑:”王爷,六皇嫂对心莲母子三人有恩,若是能治好莲儿的心疾,不用咱们问她,她也会主动告诉莲儿的。“ 她的婢女曾经告诉她,为了让信王对自己心存愧疚,她不顾皇上、太后等人的反对,不顾世俗,要求信王进产房观产,她连她的感情之事都顾及到,又怎么会不理她的疾病。 ”六皇嫂,是墨信心急,口不择言,还望六皇嫂原谅墨信言语的冲撞。“北堂墨信愧疚地为刚才的无理道歉道。 ”信王无需道歉。“沐清宁面无表情道:”信王真的担心信王妃,就应该珍惜她,毕竟,这个世上,并非所有的女子都肯冒着生命危险去为一个男人誕下子嗣。“ ”六皇嫂说的是,以后墨信会更加珍惜莲儿的。“北堂墨信是真心感到后悔,他永远忘记不了他的两个孩儿是用一把雪亮锋利的匕首掏出来的。 ”六皇兄,墨信和莲儿要回府了,打扰你们多时,还望六皇兄和六皇嫂见谅。“北堂墨信拱手道。 北堂墨宸点点头,对跟随在他们后面的老管家吩咐道:”老管家,送客!“他与北堂墨信关系淡薄,自然不会热情到送北堂墨信夫妻到门口,这也是保护信王府,因为皇后和北堂墨宣生性多疑,他与北堂墨信过分亲密交往,他们就越会怀疑北堂墨信有可能转而支持他北堂墨宸。 北堂墨信虽是北堂墨宣一派的人,但是在北堂墨信没对他出手,他也不会对他动手,这是他对手足的怜惜。若是有一日北堂墨信对他出手,他也不会顾念到兄弟情分了。 北堂墨信等人的身影消失在视线里之后,沐清宁转身就走回清墨园,身后的某人也迈开步伐,不紧不慢地跟随她走入殿内。 ”北堂墨宸,你很闲吗?“沐清宁被他跟得烦躁,语气不善道。还南祁国的战神呢,切,在她眼里,他就一个无赖的跟屁虫。 她一身汗水,想回来洗个舒心的澡再叫冰言传膳,可是这个男人却一直跟着她进来,在虎视眈眈的色狼面前,她敢进浴室里洗澡吗? ”嗯,很闲!“北堂墨宸应道,眼睛不怀好意地望着沐清宁,他当然知道宁儿是要沐浴,可是他就想把她气得气呼呼的,因为,只有这样,宁儿才会和他说话,虽然她的语气是那么的不善,但是,他喜欢。 色眯眯的眼睛赤裸裸地望着自己,甚至,沐清宁还能看出那眼神隐含的意思:娘子,为夫想和你鸳鸯浴。 没错,这厮绝对是这个意思。 狠狠地瞪他一眼,沐清宁决定不洗了,因为她有理由相信,她不计后果的进去,吃亏的会是自己,不久前可是有一个血淋淋的教训的。 北堂墨宸见沐清宁转身往殿外走,他出手拉住她。 ”北堂墨宸,你又想干嘛?“沐清宁被他惹得快气炸了。 她一直以为自己的控制力很好,毕竟无论是前世面对范错误的下属还是在北宁面对让她恨的沐连夜,她永远会控制自己的情绪。但是,自从嫁给北堂墨宸后,她总因为北堂墨宸一些她不能接受的行为而控制。当然,那些行为都是,他总是不分场合地调戏自己。 ”宁儿,勿要生气,为夫只是想问宁儿一个问题。“某只无赖熟视无睹她的不喜,附在她耳边,薄唇肆无忌惮地碰她圆润敏感的耳珠,细声道:”宁儿,你是舍,还是不舍?“ 沐清宁疑惑,不过瞬间,她明白他的意思了。 原来,他刚才有听到她对柳心莲说的那些话。 沐清宁推开他,嘴角微扬:”你是想问我对你,是舍还是不舍?“ 北堂墨宸点点头,虽然他不在意她的答案,但是忍不住想知道。 ”好吧!我告诉你“沐清宁淡淡道:”我对你,没有舍与不舍,因为无爱!“ 原本以为北堂墨宸会因为她的话而不郁,不想他却狠狠地将自己拉近怀里,不依不饶道:”我是说,假设,假设宁儿爱上我呢?你是舍还是不舍?“ 真无赖,沐清宁心里腹诽道,虽然懒得理他,无奈自己被他桎梏得动弹不了,她如实道:舍,不过,我要做的,不止是离开。” “那么,宁儿还想做什么,杀了我?”北堂墨宸绕有兴趣地望着她,那眼神,似乎很期望有一天他背叛沐清宁的话,她会亲手了结自己。 “我不会杀你,那样太便宜你了”沐清宁眼底闪过一缕狡黠的光芒,两眼发光似地望着北堂墨宸的某个部位,吐气如幽兰:“我会先割了你的鸟儿,然后,改嫁!” 北堂墨宸一怔,瞬间,殿外等待他们的落剑、冰言等人,甚至隐藏在暗处的暗卫们都听到他爽朗大笑声。 众人纷纷暗猜,王妃又对王爷做什么好事了,王爷笑得好开心! ------题外话------ 好吧,墨墨承认断更感到很不安,所以,火车上拿着手机以记事本的行事码了三千字,好在记事本能发到邮箱,墨墨也没费多大的劲就能解决了。嘿嘿,亲们不用等到晚上了,不过,墨墨好困哦,现在都3点咯 感谢jackpiaowu亲亲送给墨墨的两朵鲜花哦! ------------ 第八十四章 明月楼 殿内,北堂墨宸搂着沐清宁,几乎笑得直不起腰,“不愧是我爱的宁儿,真狠。”估计没有哪个女人敢有宁儿这样的想法,割他的鸟儿,不让他和其他女子有瓜葛已经够狠了,还改嫁,这不是想把他给气得半死吗? 好在,他对其他女子无意,也不可能背叛宁儿。 他轻咬沐清宁的耳珠,亲昵道:“宁儿以后肯定舍不得割我的鸟儿的!不过,我也不会让宁儿有机会动这个念头。” 真是个自恋狂,他以为他很有魅力,切,活在二十一世纪的她,见得最多的就是帅哥,虽然不少是人工帅哥,但那也是帅哥一枚啊,自己还会舍不得他? 此时沐清宁是满不在乎,当有一日,有人拿着割了北堂墨宸的鸟儿来威胁她的时候,她比北堂墨宸这个当事人还不知着急几百倍。 “好了,北堂墨宸,得到我的答案了,你可以闪了!”推了推他,沐清宁再一次不满地催促道。 北堂墨宸终于舍得松开她,他温声道:“等你沐浴好,我带你出去吃饭!”他早就看出沐清宁接连几日不得出门,她已经闷得发慌了,趁着今日墨凌相邀请,他可以带她出去走走。 说实话,宁儿都嫁给他大半个多月了,却还没逛过帝都,他也应该带她出去了。 “好!”沐清宁应道,没有惊讶也没有惊喜,似乎,任何事都引不起她的兴趣。 不过半刻的时辰,当沐清宁收拾好走出来的时候,老管家早已着人安排好马车,北堂墨宸抱着沐清宁上马车,在落剑和落雪的保护下,睿王府的马车离开睿王府,稳稳当当地往繁华街道驶去。 这边,北堂墨宸等人兴致勃勃地去赴约,那边,丞相府的书房里却弥漫着阴寒地气息。 上官景华静静地坐在太师椅上,阴骘的双目时不时扫向桌上的几张信笺,他的表情极为复杂。 暗卫勾着头跪在冰凉的大理石地板上,屏住呼吸,大气不敢出,虽然主子什么话也不说,他低着头什么也没看到,他却可以感受到主子此时必定阴寒着脸。 书房内寂静的气氛维持不了多久。 上官景华突然出手,把桌面上的东西都扫到了地上,一大叠书卷散落在地上、那几张信笺也随着他的动作飞扬起来,又缓缓地飘落在书房内光滑的大理石地板上。 那名暗卫的眼睛因为上官景华突如其来的动作而害怕地闪了闪,跪着的身体却是一动不敢动。 上官景华微微喘着气,有力的大手狠狠地撑住桌面,脸上带着狂风暴雨般的暴怒。 那封信上的内容与幽冥宫有关。 南山别院的刺杀失败之后,他虽心有不甘,但在查清是谁将幽冥杀手秘密处理掉之前,他再也不敢轻易出手。 宫宴上,众人对北堂墨宸与沐清宁的赞美,他们两夫妻颇有默契的动作,北堂墨宸对沐清宁无微不至地关怀,上官悦因为受不了刺激气血攻心而当场吐血的场面,让他强烈地认识到沐清宁不除,他的悦儿就难入北堂墨宸的眼,所以沐冥玄等人离开南祁国后,他再一次联系了幽冥宫。 那次,他与幽冥宫达成了共识,他支付了大量金银财宝给幽冥宫,并且许诺若是幽冥宫能秘密地帮他除掉沐清宁以及以后北堂墨宸宠爱的每一个女人,北堂墨宸登基后上官悦被赐封为皇后,他会利用自己在朝廷的权力,让幽冥宫成为江湖上第一杀手营。 结果,金银财宝付出去了,沐清宁却安然无恙地活在睿王府,而他派出联系幽冥宫的人却得来消息,幽冥宫几日之间,人去楼空。 这样意想不到的事,他怎能不怒。 上官景华烦躁地站起身,似乎胸口被一块大石头堵住,沉甸甸地喘不过气来,在书房里来回踱步十几个来回之后,上官景华的情绪终于渐渐平复。 他捡起地上散落的几张信笺,锐利地眼眸闪过一抹狠绝,哼,没有幽冥宫,他也有能力将沐清宁除掉,他背后培养的势利可是不容小视的。 帝都最繁华的地段当属明月清心湖周边,赌坊妓院林立,茶坊客栈无数。 而最引人注目的,当属明月清心湖中央,白龙卧波般的浮玉桥自两岸直通湖心,那里,一座高楼拔地而起,高楼碧瓦朱檐,豪华气派,大楼两边的正面紫檀木门匾上龙飞凤舞着三个苍劲有力的鎏金大字:明月楼。 帝都人人皆知明月楼是北宁首富欧阳公子的产业,但是,让众人迷惑不解的是,欧阳公子在北宁的产业,无论是赌场妓院,茶坊客栈,还是酒楼布庄都占着佼佼者的地位,甚至,他的产业遍布整个北宁,偏偏,这般有才华的商业家,心思却让众人难以猜得透,他在各个国家都开有一家酒楼,但是,却从不扩展到各国的其他领域。 明月楼来源于欧阳明月的名字,更是与明月清心湖有不解之缘,它楼层高,是这帝都最高的大楼,有九层楼,楼体壮观,结构奇巧。 一楼提供的是罕见的自助餐餐厅,两侧是高耸的汉白玉柱体,旁边是大堂喷泉。在这个楼层,凡是有点小钱的老百姓只要提前订到位置,均有资格在这里享受别有风味的自助餐点。 第二、三、四、五楼是酒店式的开放形式,但是里面的装修却是这时代任何酒楼也无法相比的豪华与奇特,然而,每一层的布置风格又各有千秋,这个楼层,一般适合于身份尊贵的那些达官贵人。 第六层楼这是以独立包厢的形式存在,环境幽静,隔音效果好。 整栋大楼,对外开放的也就只有这六层楼,值得一提的是,不管是开放式的,还是包厢形式的楼层,越是往上,收费越高,代表人的身份与金钱地位也愈来愈高,即便如此,每层楼的来客来前都得提前预定位置,否则,他们很可能因为座上常客满而白跑一趟。 中午时分,阳光耀眼灼人,即使人们不喜这能将人晒得滚烫的日头,南祁国帝都仍是车水马龙,人来人往。 两辆华贵精致的马车在明月楼面前缓缓停下,因为马车上特有的标识,众人纷纷驻足观望,却不敢上前围观,毕竟这马车里的人可尊贵得很。 后面马车的人最先挑开车帘跳下马车,是冰言、碧月和慕容千叶。 碧月两眼发亮地望着面前的大楼,这就是公主的明月楼啊!好气派! 这时,前面的马车,当落剑掀开厚重的珍珠车帘的时候,北堂墨宸怀里抱着沐清宁,下了马车。 两脚得以落地后,沐清宁抬头凝望着面前高立的大楼,明月楼,没想到北堂墨宸带她来的地方,会是她的明月楼。 此时她心中百感交集,这几个字是当年她题的,却是一次也没来过这里,所以,这明月楼,即使全是按照她的设计建成的,她既感到熟悉,又陌生。 “公主。”冰言见沐清宁望着明月楼的门匾发呆,王爷在一旁观望着,她忍不住出声叫道。公主这举动,可别让细心的王爷瞧出什么。 沐清宁回过神来,才发现北堂墨宸正在望着她,沐清宁慌忙垂下眼帘,装作尴尬的模样。 “走吧!”北堂墨宸搂住沐清宁削瘦的肩膀,淡淡出声。 他感受得到宁儿表情的细微变化,心里虽然感到疑惑,也好奇她和欧阳明月到底是什么关系,但是,她不说,他也知趣地不问,有些东西,还是让他自己去查明。 此时正是午饭时辰,明月楼一楼大厅内人山人海,然而当北堂墨宸一行人步入明月楼的时候,不知是哪位眼尖地食客惊呼一声,吃得欢、谈得欢的众人犹如被点穴般,呆住了。 大厅内静默无声,众人睁大眼睛,屏住呼吸,这,睿王揽在怀中的那个女子,就是睿王妃吗? 北宁太子和玄王离开帝都那日,因为皇城门口重兵重重,他们并没有得目睹沐清宁的真容,为这,帝都的百姓还大失所望整整大半个月呢。 今日得以一见,也多亏了他们在这明月楼订到位置啊! 众人惊叹间,一个四五十年纪的男子领着一排红裳侍从走上前,恭敬地给北堂墨宸与沐清宁行礼,“见过睿王,见过睿王妃。” 众人因为男子的举动,再一次震惊。 男子正是明月楼的赵管事,他身材高大,发髻中略夹些许银丝,眼神炯炯有神,言行举止恭敬却不卑微。 明月楼的常客都知道,这赵管事看似慈眉善目,然而,他最看不惯的便是达官贵人、甚至是皇族贵胄在明月楼显摆身份,这里的客人,无论是老百姓还是做官的,或是皇族贵胄,只要付了钱,不管付出多少的钱,在这个明月楼的食客都是平等的。 这里的常客谁都记得,大将军的公子曾经在此处殴打一名老百姓,结果,那将军公子当场被轰出明月楼,甚至,从今以后,明月楼将将军公子拒之门外。 而那些身份尊贵的王爷们,甚至睿王在明月楼用餐无数次,也未曾见赵管事出来迎接,今日却是为何?不但带着侍从出来迎接了,还行礼了。 难道,这就是所谓的美女效应? ------题外话------ 明月阁没明月楼好听,墨墨这里决定改了。 额,肉肉会有的,不久,真的不久。 以后墨墨凌晨后更文,第二天就能看咯,为了收藏,墨墨拼了,哈哈 ------------ 第八十五章 赵管事胡扯 赵管事起身的时候,眼神偷偷地飘向沐清宁。 几年不见,小姐就要十五岁了,虽然年龄尚稚,但已经出落成一个倾国倾城的绝色大美人儿了。 半月前冰言姑娘带着小姐一向不离身的发带来见他,并且将小姐的真实身份告知他的时候,他大吃一惊,一直知道尊主带回来的小姐是尊主最爱的女子与别的男子的骨肉。 那时候的小姐虽年幼,但是她与生俱来的高贵气质却让他们跟随尊主打拼的忠诚下属相信她的身份非富即贵,却怎么也没想到,她竟然是北宁皇帝的六公主,那个一出生便被北宁皇帝以国号命名、理应长眠于地下的沐北宁公主。 更让他震惊的事,他们的小姐,就是这两个月以来帝都议论得沸沸扬扬的睿王妃。 知道沐清宁的身份不能在睿王面前暴露,赵管事很快敛去他的情绪,恭敬道:“睿王,凌王已经在六楼的贵宾区,请随草民来。” 言罢,他伸手作了个“请”的动作,然后,微微退后,让北堂墨宸与沐清宁走在他的前面。 “好。”北堂墨宸仍然搂着沐清宁,然而当他们就要踏上台阶的时候,他微微蹙眉,忽然停住了脚步,望着沐清宁微微一笑。 “你怎么……?”询问的话并未说完,沐清宁只觉得腰间一紧,瞬间的功夫,在众人惊呼声,北堂墨宸已经将她抱起。 “楼层太高!”他简短地解释道,然后迈着步子踏上了楼梯。 沐清宁滴汗,明月楼虽是这帝都最高的楼层,那也只有九层楼,五十米不到,北堂墨宸这话也太夸张了吧。 “皇兄,皇嫂,你们终于来了!”他们刚登上六楼,守在落樱阁门外的北堂雨馨兴奋道。 北堂墨宸点点头,他将沐清宁放下。 “皇兄真体贴!”北堂雨馨走过来牵住沐清宁的手,“咯咯”笑道:“就连爬楼也不舍得累着皇嫂。” 沐清宁发现,北堂雨馨的心情比起前段时间,好了许多。 北堂雨馨不说,沐清宁也知道她心情不好的缘故必定与沐冥玄的离开有关,好在,她很快想开了。 “皇嫂,刚才我和十皇兄碰到上官悦和北堂雨菲,她们坚持要与我们一起进餐,十皇兄就答应了她们。”北堂雨馨在进入落樱阁之前,突然附在沐清宁耳边,悄声道。 果真如此,当众人进入宽阔明亮的落樱阁时,北堂雨菲和上官悦正坐在桌前,等待上菜。 “六皇兄、六皇嫂、慕容公子,你们来了,快快入座!”北堂墨凌站起身,招呼道。 北堂雨菲也跟随着他站起身。 上官悦抬眼,当看到丝丝想念的男子搂着那个让她嫉妒得发狂的女子进门的时候,她埋在桌下的手紧紧地攥在一起,狠狠地咬了嘴唇,她不甘不愿地站起身,盈盈行礼道:“臣女见过睿王、见过睿王妃。” “免礼!”北堂墨宸淡淡出声,眼睛却望也不望上官悦一眼,他搂着沐清宁,绕过上官悦和北堂雨菲,领着沐清宁坐在靠近窗户的位置。 临窗的位置,往窗外一望,能将明月清心湖的美景一览无余。 上官悦心里憋屈地坐下,心里却盘算这等下无论如何也要将北堂墨宸的眼光从沐清宁身上转移到她身上。 坐下后,北堂墨宸又吩咐跟随他们到来的落剑四人,让他们四人也坐下来一起用膳。 北堂雨菲虽心里不爽自己堂堂一公主要与下人同桌,但是毕竟那是北堂墨宸的意思,她也不好提出意见。 自然而然,沐清宁的左边是北堂墨宸,右边分别是冰言和碧月,而北堂雨馨,这是紧挨着北堂墨宸,坐在慕容千叶的右边。 “六皇兄,六皇嫂,刚才我们已经点了几道菜,你们也点点你们喜欢的,这里厨艺一流,六皇兄是知道的,六皇嫂你是第一次来,可要好好品尝了。”见众人都坐下后,北堂墨凌笑嘻嘻道。 他爱好美食,这帝都的大大小小酒楼他都扫猎过,这明月楼,可是所有酒楼中菜式奇特、味道美味、让人流连而返却又最难订到位置的酒楼。 这次的位置,还是他半月前订下的呢! 北堂墨凌话音未落,在赵管事的示意下,一名侍从早已拿着明月楼的菜单靠近北堂墨宸,恭敬地递给了他。 北堂墨宸并没有看菜单,而是递给沐清宁,温声道:“宁儿,你来!” 沐清宁并没有接过菜单,她淡淡出声:“我随意!” 这里的菜,全部是她传授给赵叔叔和现在明月楼的主厨梅姨的,赵叔叔与梅姨早已认出她,他们应该还会记得她的喜爱。 果然,抬眼便见赵管事对她几不可见地微微一笑。 “六皇嫂,你也太没主见了,这里的菜可都是名菜,你不点,让人家厨娘如何为你选适合你的菜……”北堂雨菲讥讽出声道。 北堂墨宸冷眼扫过,北堂雨菲只觉得浑身一冷,再也不敢接着往下说。 北堂墨宸点了几个他知道沐清宁喜欢吃的肉菜,他将菜单递给侍从,点点头,表示可以了。 后来,慕容千叶也点了个名菜。 赵管事记完他们点的菜名后,他走到北堂墨凌身旁,恭敬道:“凌王,草民抱歉,刚才厨房告知草民,今日明月楼采购的蛇已用完,所以还望凌王将蛇汁浸鸡、双冬炒蛇片改为其他菜式。” “什么?怎么可能,刚才本公主点的时候,你们明明说有的!”北堂墨凌并未出声,北堂雨菲已是不满道。 北堂墨凌也将怀疑的眸光投向赵管事。 他是明月楼的常客,知道只要明月楼有的菜名,客户点的,他们从未拒绝做过,今日,倒是为何? 赵管事直接将北堂墨宸的目光忽视了,他望向北堂雨菲,语气仍带着恭敬:“这是刚才点菜的侍从疏忽,还望雨菲公主见谅!” “啪!”北堂雨菲猛地从位置上跳起来,手大力地啪在桌面上,满脸怒气道:“什么侍从的疏忽,这帝都谁不知你明月楼有的菜名,只要客户点了你们都做得出来,我看你们明月楼这是刁难本公主!” 北堂墨宸只是抬眼冷冷地瞥了一眼北堂雨菲,之后他的视线又落回面前的茶盏上,明月楼的规矩他是知道的,但是他不想出言。 “雨菲!”见北堂墨凌并不打算理会此事,北堂墨只好低声训斥了北堂雨菲,暗示她注意她的公主形象。 北堂雨菲冷哼一声,愤愤地坐下,但是她仍然不甘心道:“皇兄,你是这里的常客,你是知道这里的规矩的,怎么可能说没有蛇,就没有!”她今日出宫就是为了吃明月楼的蛇汁浸鸡、双冬炒蛇片,这个贱民却如此和他作对,她怎会不怒。 北堂墨凌点点头,他头转向赵管事,谦谦有礼道:“赵管事,刚才是皇妹失礼,还望海涵!不过……”北堂墨凌话锋一转:“今日这事确实有悖于明月楼一向的规矩。” “回凌王,这事确实是我明月楼的不是,不过明月楼不能做此道菜确实是因为食材不够,还望众位客人谅解,为表歉意,明月楼等下会赠送两道限量版招牌菜。” 哼,若不是小姐在场,就冲那个刁蛮公主的态度,想让他送限量版招牌菜,门都没有。 而且,说没有蛇这道食材,也是他胡扯的,之前他并未知道小姐来,所以侍从将凌王交的菜单给他的时候,他已经吩咐厨房按照菜单做菜,然而,当他知道今日凌王要请的是睿王和小姐,他马上吩咐厨房将和蛇有关的菜式撤掉,并且,除去前面已经端出去的,今日明月楼不再做和蛇有关的菜式。 他与小姐相识多年,怎会不知道小姐最闻不得的便是蛇味,他怎能让那蛇肉、蛇汤出现在小姐的饭桌上。 “雨菲,既然如此,我们就别计较此事了,你若想吃蛇肉,下次我们再来!”北堂墨凌对北堂雨菲说道。 北堂雨菲虽不乐意,却也只能冷哼两下。 他们都说送两道限量版的招牌菜了,她还能说什么。 赵管事微微福身,便拿着菜单退出了落樱阁。 不多一会儿,一排身着红裳的侍从鱼贯而入,一道道色泽靓丽、味道鲜美的菜肴一一摆放在餐桌上。 北堂墨凌只是诧异于今日上的菜除了他们点的那几样之外,剩下的全部是明月楼限量版的招牌菜,但是他也不多想,美食给他的诱惑永远大于好奇心。 而冰言和碧月却都知道,这些招牌菜,几乎都是沐清宁最喜爱的菜式。 菜肴刚摆好,落樱阁的门又被人轻轻地推开,一排身着红裳的女侍从跟随在明月楼主厨梅姨身后,她们每人手里都拖着一个碟子,上面摆放着一个琉璃杯,里面的液体颜色绚丽。 抬眼望着她们手里的东西,沐清宁顿时满脸黑线。 这下,北堂墨宸再看不出点什么,是不可能的了。 梅姨手上托着碟子,先行行礼道:“民妇见过睿王、睿王妃,见过凌王!” 梅姨只给三个人行礼,但是,谁都不知道,她如此恭敬的行礼,只因这里在场的有他们尊敬的小姐。 “免礼!”北堂墨宸淡淡说道。 北堂墨凌却被她手上的东西吸引,他好奇地问道:“梅娘,你们手里端的是什么?我们好像没点有这些啊!” “回凌王,这是餐前开胃鸡尾酒,因为原料稀有,调制难度大,一直以来仅供明月楼内部员工品尝,并未对外销售。明月楼成立以来,凌王一直支持明月楼的生意,明月楼甚为感激,今日奉上我明月楼从未对外销售的高级饮料,感激凌王的支持,也以此祝贺睿王、睿王妃新婚之喜。”梅姨浅笑着,一双媚眼有意无意地飘向沐清宁。 “好!好!好!明月楼如此好客,我们就不客气了,呈上吧”北堂墨凌爽朗一笑,他伸手示意道。 “是。”梅姨应道,她转头对后面的侍女示意,侍女们依次走上前,分别将手中的琉璃杯放在每个人面前。 只见梅姨将她手中的琉璃杯放到沐清宁面前之后,她对沐清宁妩媚一笑。 ------题外话------ 这里墨墨想和亲解释一下,本卷:执子之手。没几张就要结束了,顾名思义,结束之前,男女主之间的关系也不再是有名无实,两人的感情也会有所进展,但是,很遗憾的是,墨墨还是按照之前设定文文的思路,女主最初还是在爱上男主之前被强吃的,希望亲们表要拍墨墨,表要骂男主。 其实,男主真的很爱很疼女主,前期他用卑鄙的手段拆散女主和楚寒,确实是他过分了,但是相信亲们也看到,娶到女主之后,他真的改变了很多,希望亲们支持男主一票哦! 另外,关于明月楼的场面,墨墨似乎下笔多了,明日3000多字最后一章,接下来,正式转入卷尾,当然,吃的问题,似乎也要来了! ------------ 第八十六章 梅姨做的鸡尾酒 沐清宁汗颜,五年不见,梅姨也不带这么迫不及待啊,不就是五年前点评她调配的鸡尾酒闻起来和马尿无异嘛,她至于刚见面就逼着她点评她现在的手艺吗? 沐清宁无奈地拿起那琉璃杯,刚要递到嘴边品尝,一双修长的大手突兀地抓住她的手腕,北堂墨宸望着她,蹙眉道:“宁儿不能喝冰的!” 另一只手却是夺过她手中的琉璃杯,千叶说了,宁儿葵水期间不能吃冰冷的东西。 “……”梅姨目瞪口呆,小姐体内有寒毒,但是也不至于不能喝冰的啊!而且,她调配给众人的鸡尾酒,都是冰镇的,唯独小姐这杯是温的啊! 手上传来的温感让北堂墨宸眉头再一次紧蹙:这是温的? 他摸了摸他与旁边慕容千叶的杯壁,都是冰的,这是怎么回事? 不过瞬间,他突然将那琉璃杯递给梅姨,淡淡道:“王妃身体不适,麻烦你将这杯热一下!” “啊!”梅姨不淡定了,这睿王,触觉有问题吗?这是温的啊! 她眼神疑惑地飘向沐清宁,沐清宁装作若无其事道:“麻烦您了!” 梅姨毕竟是个聪明人,很快她就想明白了,原来,睿王已经察觉出这杯鸡尾酒和其他的不同,但是,他又不想让其他人知道,否则,其他人就会怀疑小姐与明月楼的关系了。 是她疏忽了,梅姨心里极为懊恼,她不知道睿王对小姐会如此上心,早知道会出这状况,打死她也迫不及待地送来她好不容易配置成功的鸡尾酒让小姐品尝了。 如果说之前北堂墨宸还怀疑沐清宁与欧阳明月是否认识,这次他是确定了,如果不是非常熟悉的人,明月楼的人-欧阳明月的下属,不会知道宁儿的口味,更不会细心到所有的人送来的鸡尾酒都是冰的,唯独宁儿的这杯是温热的。 看来,他是碰到一个劲敌了,这也意味着在那欧阳明月来南祁国找宁儿之前,他必须尽快俘获宁儿的芳心。 梅姨很快给沐清宁送来“加热后”的热饮,当她退下后,众人迫不及待地品尝这些奇特的饮料。 不过,除了北堂墨宸和沐清宁以及冰言两人,其余的人纷纷拿着银勺搅动几下琉璃杯中的液体,发现银勺没变黑,他们才放心的喝下。 碧月瞧着他们的动作,忍不住翻了翻白眼,无语了,他们能有口福喝这百年一遇的鸡尾酒是他们的运气,还担心有毒。 更何况,这些调制好的短饮鸡尾酒具有层次度,他们这么一搅拌,梅姨费心做出来的鸡尾酒就变味了。 “哇,味道不错!”北堂墨凌大赞出声,他望着没有动的北堂墨宸,催促道:“六皇兄、六皇嫂,你们也快点试试,好好喝的!” 北堂墨宸点点头,他拿起桌上的银勺正要放入琉璃杯中,沐清宁慌忙举止他的动作,道:“不能这样喝!” 梅姨调配出来的味道她闻起来,有种似曾相识的感觉,若是个个都这么喝,可真枉费了梅姨几年的心血和她的一片心意。 “那么,宁儿教我喝。”被沐清宁举止他的动作,北堂墨宸也不恼,而是脸上带着浅笑,对沐清宁说道。 “那你看好了!”沐清宁淡淡出声:“这款鸡尾酒的调配,可是多种不同密度的酒混合而成的,喝的时候不能摇晃或者搅拌,否则就会破坏了它的层次感,就失去了它应有的味道。” “手心的温度也会影响到鸡尾酒的口感,所以,端起杯子的时候,一定要这样!”沐清宁端起琉璃杯,不同于他们整只手环绕着琉璃杯,她只是拇指和食指捏紧杯身一半的高度,然后她将酒杯放到嘴边,细细品味。 果然,她的感觉没错,梅姨经过几年的琢磨,终于能做出和她相似的味道了。 其实鸡尾酒的调配放在现代,并不难调配,但是在这古代就难了!首先是原料的不齐全,其次是缺少器具。所以在这古代,要想调配出现代味道的鸡尾酒,还是有一定难度的。 她的动作流畅、优雅、高贵,众人几乎看花了眼,原来,喝酒也可以这么优雅,这么高贵,这么讲究。 当沐清宁将琉璃杯放在桌面上的时候,北堂墨凌终于忍不住抱怨道:“六皇嫂,原来你懂得喝这东西,为什么不早点告诉我们,你看看,这么好的酒就被我们几个人这么糟蹋了。” 北堂墨凌遗憾地望着他面前那半杯被破坏的酒,懊恼得紧啊!刚才梅娘已经说了,这酒因为原料稀有、调配难度大的原因,只提供给内部员工品尝,这也是说他们也只有一次的机会品尝这样的酒,现在被他拿着银勺搅坏了,其中更深一层的美味,他也无法体会到了,可惜啊! 沐清宁轻瞥他一眼,淡淡道:“你们动作太快,本妃来不及说!” 相对于北堂墨凌的遗憾,北堂雨菲却是不屑一顾,她身为高贵的公主,什么美食什么宝物没见过,喝一杯酒,有必要这么讲究,北堂雨菲暗想,这女人肯定是在六皇兄和他们面前作秀,显得自己有多懂。 因此她冷嘲道:“不就一杯酒而已,有必要这么讲究吗?”她的意思再明显不过,沐清宁就是在他们面前装模作样,弄得所有的人都以为她什么都懂似的。 “切,皇嫂这么厉害,她说的肯定有道理!”北堂雨馨反驳道。她觉得皇嫂的话很有道理,心里可是非常后悔刚才太着急着将这么漂亮的一杯酒破坏了呢! “北堂雨馨,你别以为她是皇嫂,说的话就都对!”北堂雨菲心里很鄙视北堂雨馨对沐清宁的话深信不疑,她冷哼道:“刚才梅娘也说了,这酒他们明月楼从不对外销售的,六皇嫂又如何知道正确的喝法!” “这……”北堂雨馨不知如何回她的话,可是虽说如此,她还是觉得皇嫂说的话,有道理啊! “这雨菲公主可就不知道了!”冰言冷声道:“北宁的雅阁和明月楼同属欧阳公子的产业,明月楼有的东西,雅阁可是一样也不缺的!” 笑话,鸡尾酒是公主亲手传授给梅姨的,梅姨可是花了几年的时间才成功调配出和公主相似的味道,公主不知道鸡尾酒的喝法,那这个世上,还有谁会。 冰言的话,既肯定了沐清宁所说的是实话,有解释了她之所以知道喝法,是因为她在北宁的雅阁喝过,众人都恍然大悟 ,原来,沐清宁是喝过这样的美酒的。 冰言说完后,她将面前的鸡尾酒递给对面的慕容千叶,说道:“慕容公子,你按公主刚才所说的,试试看,味道有何不同!” “好!”慕容千叶妖孽一笑,他刚才也遗憾自己破坏了属于自己的那杯,现在,有人主动再送一杯给他,他不开心,那才怪! 只见慕容千叶按照刚才沐清宁的动作,端起琉璃杯,轻酌一口,他微微闭上眼,细细品味。 “妙,妙,太妙了!”十几秒的时间,慕容千叶睁开眼,大赞道,“两杯一样的酒,不同的饮法,竟然有不同的感受!” “那么,请慕容公子告诉大家,两种味道,有何不同!”冰言问道,她牺牲一杯鸡尾可不是为了让慕容千叶尝到真正的味道,而是要他说出两者的不同,为她的公主作证。 沐清宁并没有理会冰言的举动,她推了推身旁的北堂墨宸,淡淡道:“这酒适合短饮,放的时间过长,就变味了!” 北堂墨宸亲眼见过冰言和碧月两丫头在调配鸡尾酒,所以早在梅姨送来鸡尾酒的时候,她就知道北堂墨宸心里必定有所怀疑,更别提刚才他已经发现梅姨为她准备的鸡尾酒是温的,只怕他心里早就明白她与梅姨的关系不一般了,既然如此,她也没必要在北堂墨宸面前遮遮掩掩的了。 沐清宁清楚的知道,只要她不遮掩,北堂墨宸就不会偷偷摸摸地调查她与明月楼的关系,这样,自己也多一分安全。 “好!”北堂墨宸对沐清宁对自己的“关心”很受用,他端起琉璃杯,不含糊地抿了一口,果然,这杯颜色绚丽的酒,是这辈子他喝过的美酒中,味道最美的了! 然而,北堂墨宸却不满足于此,他想,他要等到什么时候,才能喝上宁儿为他精心准备的一杯鸡尾酒呢? 有北堂墨宸和慕容千叶的作证,众人终于相信沐清宁的话,刚才用银勺搅拌过鸡尾酒的人,顿时后悔不已。 不过,真正遗憾的也只有北堂墨凌,北堂雨菲和上官悦虽懊恼,但是更多的是不屑一顾,在她们心里,与沐清宁有关的,她们都下意识地去排斥。 而北堂雨馨,碧月看出她眼里的遗憾,她也将自己的那杯酒送给她喝了,她如冰言所想的那般,这酒虽然好喝,但是她们却也不惋惜,不管是梅姨调配的,还是公主调配的,她们日后能喝的,是不少的。 至于落雪和落剑,更没什么遗憾而言了,瞧着冰言和碧月大方地献出美酒,他们就知道,以后这样的机会,他们还是有的。 用完餐前鸡尾酒,众人纷纷动手,开始品尝桌上的一道道美味佳肴,他们不得不感慨,这确实是他们在明月楼,用得最舒心、尝试更多美味佳肴的一顿饭。 关于鸡尾酒,这顿午膳后没多久,也正式开始它漫长的古代生涯。 ------------ 第八十七章 黑衣女子 一行人离开明月楼的时候,午后的日头固然炎热,因为干爽,并不是无法忍受的炎热,因此,这个时候确实是饭后逛街的好时辰。 上官悦心里盘算着借用睿王府与丞相府同方向的理由,她便可以坐着睿王府的马车回丞相府的,不曾料到,她还未说出口,北堂墨宸已经牵着沐清宁的手,两人步行着离开明月楼。 上官悦恶狠狠地望着他们的背影,心里暗自恨着,睿王竟然陪那女人逛街,他们这般行为,岂不是让全城百姓都看得到他们两人之间的恩爱? 即使心里是疯狂的嫉妒,上官悦最终还是不情不愿地踏上北堂墨凌的马车,离开了。 北堂墨宸吩咐落雪、落剑两人驾着马车与慕容千叶先行回府,他一手牵着沐清宁,一手打着油纸伞,走往帝都繁华的街道-正阳街,他们的身后不远不近地跟着冰言和碧月,碧月望着前面无比媲美的两个背影,她忍不住附在冰言耳边,悄悄道:“冰儿姐姐,你有没有发现,公主和王爷看起来挺般配的!” 以前她一直以为公主和楚寒将军走在一起的时候,他们是如此的般配,不想今日看到王爷和公主走在一起,更般配。 冰言点头,她也这么觉得,许是因为公主和楚寒将军每次一次逛街,他们从没有牵手,看起来也就没有王爷和公主在一起时牵着走那么般配吧! 北堂墨宸和沐清宁第一次一起逛街,出乎意料的是,一路上,两人并没有沉默无语,而是细语交谈着。 北堂墨宸有何疑问,沐清宁都一一为他解答。 沐清宁告诉北堂墨宸,她与欧阳明月是相识的,而且非常熟悉,不可否认,今日赵管事与梅姨所作的一切,确实如北堂墨宸所想的那般,他们是为了她。 但是,她并没有告诉北堂墨宸,她就是北堂墨宸视为情敌的那个男子-欧阳明月,只是告诉他,如今,她的心,是空荡荡的。 结束完谈话后,两人都颇有默契的沉默着,当他们静静地走在正阳街上时,两手仍然紧紧地攥在一起。 “北堂墨宸,帝都的街市一向这么热闹吗?”沐清宁望着街上川流不息的人马,好奇地问道。 虽然这样的天气适合逛街,但是也没道理这么多人啊! “不是。”难得沐清宁会主动和自己说话。 北堂墨宸浅笑着解释道:“农历七月初四至初七,是南祁国一年一度为期三天的庙会,因此这几日大批的商人不断地涌入帝都,为迎接庙会做好准备,而百姓们也趁着这段时间,纷纷进城购置庙会需要的物品。” 庙会?沐清宁喃喃自语,她突然停住了脚步,一段尘封许久的画面冲刺她的大脑,法国里昂庙会,宽阔的街道上,逸哥哥牵着她的手带着她狂奔,他们自由地穿梭过每一条马路,穿过人山人海,观望各种杂技表演,时装表演,在各式各样的小摊上购买一些稀奇古怪的小东西,跑进咔吧享受法国各式各样的风味小吃。 逸哥哥,我重生到了这里,你又在哪里? “宁儿,你怎么了?”耳边突然传来北堂墨宸的声音,沐清宁回过神来,对上的便是北堂墨宸关心的眼神。 “我没事!”沐清宁淡淡应了他一声,又问道:“北堂墨宸,这里的庙会会有什么活动?” 来到古代十几年,她竟然一次也没参加过古代的庙会,还真的不知道这古代的庙会与法国里昂庙会有什么不同。 沐清宁原本想知道的是这古代与现代的庙会有何不同,不想,北堂墨宸却误会了她的意思,他笑道:“这里的庙会,其实与北宁正月举行的庙会,是相似的,唯一不同的便是举行的时间不一样。” “哦。”沐清宁应一声,她脸色暗淡地别过头,说道:“我们走吧!”说完,她先行迈开了步子。 “宁儿,你有心事?”北堂墨宸跟上她,握住她的手也稍微加了劲,“我说过,不管你有任何事,都不许一个人默默承担的!” 沐清宁垂眸望着那双举止自己前行的大手,低语道:“我从未参加过北宁的庙会。” 北堂墨宸一怔,宁儿,她,怎么会这样! 在这个时代,一年一度庙会举行的第一天,君主都会按照惯例携带皇后与宠妃以及她们的子女到护国寺,与文武百官共同举行祭祀仪式。即便不能与帝王同行的其他皇子皇女,也会求得到帝王的旨意,出宫游玩。 宁儿身为北宁皇帝最宠爱的女儿,竟然没有参加过北宁盛大的庙会,这是为何? 北堂墨宸只觉得掌中一片冰凉,她的手冷如冰块,好在她只有寒毒发作的时候,才会排斥他的真气,北堂墨宸拉着她往前走,源源不断的真气自他手中传入她身上。 “母妃入宫为妃以来,她与沐连夜的关系一直僵硬着,在我身中寒毒前的那些年,每年的庙会母妃都拒绝参加,我自然是要陪着母妃留在宫中的。”沐清宁边走,边向北堂墨宸解释道。 举行庙会期间,尤其是第一天,正是皇宫守卫最松懈的一天,当年她最害怕的是母妃出事,她怎么敢离开皇宫。 然而,她终究是无能的,七年前北宁庙会举行的第一天,她还是保护不了母妃。 “七年前北宁庙会举行的第一天,我身中寒毒,同时也失去……失去了云母妃与皇妹,以后每年的庙会,我更不可能参加了!” 北堂墨宸眉头紧锁,宁儿身中寒毒的那天与他派人调查得知的时辰并不符,那一天,他的宁儿到底经历了什么,为什么她的手会这么冷,是什么事情,让她这么害怕? “北堂墨宸,你心里是不是疑惑为什么我身中寒毒的时辰会与你调查得知的时辰有出入?” 北堂墨宸点点头。 “那是因为,沐连夜不允许那一天成为他在位期间最不堪的污点!”沐清宁自嘲道。 时隔多年,她仍然佩服当日沐连夜的果断与狠绝,那一日是北宁的大日子,是北宁最吉利的一天,正月是北宁的吉利月,沐连夜怎会允许母妃和皇姐惨死在那个时段呢? 当年母妃与皇姐惨死后,除了皇后、雪妃、皇兄三人,所有知情人都被秘密处死了。而母妃与皇姐的尸身放在冰冻在冰窖里一个多月之后,才得以下葬。 “所以,我调查得来的一切,都是假的,是吗?”甚至,玄王在书房说的那些都是假的,他的宁儿,经历的绝对比玄王说的还更要凄惨。 北堂墨宸疼惜地望着她,“宁儿,告诉我,当年你究竟发生了什么事?” 沐清宁摇摇头,是哀求又是警告道:“北堂墨宸,答应我,不要试图去查当年发生的事,也不要问我当年到底发生了何事,那是我不堪回首的往事,我不想再提,也不想回忆起它。” 那是她两世为人经历的最凄惨的事,远比前世皇甫逸被枪杀,她与左治同归于尽带来的伤害更大。 “宁儿,我答应你不问,不查,你也得答应我,放了过去,从今以后开开心心地过每一天,可好?” “好!” 正如北堂墨宸所说的,不过十日便是帝都一年一度的庙会,整条街上各色商铺林立,货架上琳琅满目的商品直教人目不暇接。 北堂墨宸牵着沐清宁缓缓走在熙熙攘攘的人群中,他不时附在沐清宁耳边低语,问她有没有看上什么东西。 他们的身后,冰言小心翼翼地走着,虽然有睿王在公主旁边,她的心却不敢有一分钟的松懈,因为,在人多的地方,最容易出状况了。 相对于冰言,碧月就显得比较好奇,自从跟随沐清宁来到南祈国,这是她第一次逛南祈国的大街,显得比较兴奋,两只圆溜溜的大眼珠,东瞧瞧,西看看。 虽然没有侍卫的跟随,但因为两人容貌绝美的缘故,此时北堂墨宸与沐清宁牵着手行走与人群中,北堂墨宸又亲昵地为沐清宁撑伞遮阳,自然引起街上百姓的驻足侧目,而人们很快也认出了北堂墨宸,当下,所有的人都明白睿王手里牵的女子,必是睿王妃沐清宁。 百姓虽然忌惮于他们的身份,他们不敢涌上前,但是双眼却忍不住想多看几眼睿王妃,这睿王妃不但是个绝色美人,她浑身还透露出淡雅高贵的气质,这样的女子,在南祈国,甚至整个天下恐怕再也找不出一个人来与她相比了。 不少未婚的妙龄女子,心里更是羡慕不已,这街上逛街的夫妻两人,向来都是婢女撑伞,如今睿王竟然亲自为他的王妃遮阳,他一定很爱睿王妃吧?这天下的女子,能得到夫君如此呵护,怎会不幸福? 正阳街对面的一间茶楼雅间内,临窗一人。 那人一身黑衣,戴着斗笠与黑面纱,从其身高来看,隐约可辨出那是一名女子。 她的背后,站着一名身材魁梧的中年人,此人站姿恭敬,显然,那名黑衣女子身份不低。 黑衣女子阴鸷的目光紧锁大街上相拥而行的那对俊男俏女,阴阴一笑道:“沐北宁,没想到你也和你那个狐狸精娘亲有一样本事,竟能将北堂墨宸迷得神魂颠倒。” “白若云,你以为你的女儿使出一招金蝉脱壳就能瞒过所有人的耳目吗?当年,我轻易地毁了你,你的女儿,我也不会放过,而且,我会让她走当年你的路,甚至,拥有你一样的结局,别怪我狠心,这都是当年他负我应得到的报复!”黑衣女子恶狠狠道,眸色掠过肃杀之气。 瞬间,阴冷的气息弥漫整个雅间。 同一个茶楼不同的雅间,一双布满阴谋与狠绝的眼睛也紧紧地盯住大街上那两道完美匹配的身影。 ------题外话------ 墨墨的收藏出乎意料突破了200,码字也有动力了,可是,好像墨墨好贪心,还想有更多喜欢墨墨文文的亲们收藏收藏。 ------------ 第八十八章 毁她清白 “哇,公主,这个好漂亮!” “买下吧!” “哇,公主,这个好可爱!” “觉得可爱,就买下吧!” “这东西以前没见过,能做什么用啊?” “觉得稀奇,就买下吧!” …… 每经过一个摊位,碧月细胞里的每一个好奇因子都在不停地叫嚣着,她这里摸摸,那里瞧瞧,好多东西都引起她浓重的好奇心与玩心。 知道碧月久居深宫,很多东西都感到稀奇,沐清宁也就由着她去,只要她看上的,沐清宁都叫冰言替她买下。 “宁儿,你都没有看上什么吗?”北堂墨宸忍不住轻声问道,差不多逛完整条街了,碧月已是两手满满的,而宁儿对那琳琅满目的商品只是淡淡的瞥一眼,那些女孩子喜欢的胭脂水粉、首饰她却看也不看一眼。 北堂墨宸虽然知道沐清宁不喜欢胭脂水粉,也知道她不缺首饰,但是一想到她没有哪一样东西属于他送的,他心里痒痒的,总想给她送点东西。 “没有,我什么都不缺!”沐清宁淡淡应道,她逛街不是为了购物,而是,想了解下南祁国的经济状况,了解下消费者的需求、喜爱,仅此而已。 北堂墨宸的视线落在眼前的摊子上,货架上摆满了女子的用品,有胭脂水粉、发饰,、耳饰、项链、手链等等,这些东西确实不是宁儿喜欢的款式。 看来,慕容千叶的提议使不得了,说什么买东西可以讨女人喜欢,这主意,在他的宁儿这边,根本行不通的。 北堂墨宸转过头,当他的视线落在沐清宁的耳坠,眼睛赫然一亮,或许,他可以考虑给宁儿做一根发簪。 “老臣见过睿王、睿王妃!”正当北堂墨宸放开沐清宁的手,正要搂着她的肩膀的时候,一道雄浑的声音突然阻止了两人前行的步伐。 北堂墨宸与沐清宁顺着声音望去,只见一个身穿藏袍的高大中年男子正向他们走来,他的身旁,跟着一个年轻貌美的少妇。 “妾身见过睿王、睿王妃。”美貌少妇给北堂墨宸和沐清宁行礼道。 那美貌少妇大概十七八岁的模样,一袭粉色衣裙,浓妆艳抹,因为她的出现,空气中悬浮着浓浓的香粉味,此时她亲昵地偎依在那中年男子身旁,沐清宁暗叹,又是一个赤裸裸的老牛吃嫩草例子。 “免礼!”北堂墨宸淡淡道,单手揽过沐清宁的肩膀,温声道:“宁儿,这是端王妃的父亲林太史。”至于他旁边的那女人,也不知道是林扬飞的第几位妾室。 “嗯!”沐清宁淡淡一声之后,视线很快转移到其他摊位上,她对纳妾的男人没兴趣,对甘于做妾的女人,更没兴趣,所以,下意识的,不管对方是谁,她都不想理。 “睿王,能否借一步说话!”眼见北堂墨宸就要带着沐清宁离开,林扬飞慌忙开口道:“老臣想就有关庙会的事宜和睿王商讨一下。” 北堂墨宸蹙眉,冷冷地望着他,道:“林大人工作尽心尽职,本王甚感欣慰,然林大人认为此处适合谈公事?” “这……”林扬飞尴尬道:“其实也没什么重要的事,三言两语便能说尽,老臣想既然能在此处遇到睿王,说说无妨,也避免了老臣上门打扰睿王啊!” 北堂墨宸点点头,他放开沐清宁的手,道:“宁儿,你在这里别乱跑,我和林大人有事谈谈两分钟。” 沐清宁点头,示意他放心。 北堂墨宸与林扬飞占到十几米距离的地方,那里空无一人,确实适合三言两语的聊天。 站在那里,北堂墨宸望了一眼不远处的沐清宁,只见她拿起摊位上的东西仔细端详,而冰言和碧月就在她旁边,他放心地转过头去。 然而,北堂墨宸没料到的是,就在他转头的瞬间,原本在大街上行走的人群忽然涌上沐清宁站的那个摊位前,将沐清宁推进拥挤的街道上。 街上人群如潮,人人相挤,人人相挨,人与人之间没有任何缝隙,无法低头看路,沐清宁只能跟着人群流动的方向往前走。 只是一瞬间的功夫,沐清宁就被人群挤着往前走,当冰言替碧月付好钱的时候,身旁已经没有沐清宁的身影。 北堂墨宸三人正四处寻找沐清宁的时候,沐清宁却已被人挤到一条偏僻的小巷内。 原本沐清宁心里盘算着被人群拥挤到路的尽头,走到人少的地方她就可以折回去寻找北堂墨宸等人了,却不想,当那群簇拥着她行走的人突兀的散开的时候,她才发现自己置身于一条偏僻的小巷内,而那群人,迅速围成一圈,将她包围在中间。 沐清宁冷眼扫过那群围困自己的人,那背后之人如意算盘打得可真好,北堂墨宸刚离开自己,就有人涌上来就将她撞进人群中,引她到这偏僻的地方来,是想置她于死地吧! 可惜,他们低估了她,她承认以自己的身手屡次拜在北堂墨宸手里,是自己武艺不行,那也只能说明她不如北堂墨宸。但是,对付这些人,她还是绰绰有余的。 “这次,又是谁想要我的命?”沐清宁冷冷出声,面色平静,并没有因为被三十来人围困而惊慌失措。 “要你的命?小美人儿,小爷我怎么舍得要你的命呢!”一道猥琐的声音自那群人背后传来,听到他发话,那群人微微散开,一名身穿华服的年轻男子出现在沐清宁眼前,此人相貌不俗,偏偏却是满脸猥琐、眼冒色光之人。 年轻男子一脸猥琐地靠近沐清宁,他身后的随从很快又围成一个圈,并且慢慢地靠近着,圈的范围也愈来愈小。 沐清宁眼里闪过一抹冷光,不是要命的,是要劫色的? 好,很好,原来打的是要毁她清白的主意啊! “小美人儿,你长得可真美,跟小爷我回去做小爷我的第三十八房小妾,小爷我让你吃香的喝辣的。” 那男子步步逼近沐清宁,一双色迷迷的眼睛直勾勾地盯着沐清宁的胸脯,道:“胸部小了点,不过这柳若扶风的身材,小爷可喜欢得紧。” 这可是难得一见的大美人啊,便是那上官悦也不能比,若是他能将这小美人带回去,夜夜承欢于他身下,这可是多么勾魂的一件美事啊! 他那三十来个随从听了他的话,个个发出放肆的笑声,直赞他们的爷威武。 得到下人的喝彩,那男子只觉得全身的热情都在膨胀着,他无比的兴奋,伸手一把扯掉自己的外袍,猥琐的目光肆无忌惮的望着沐清宁,步步逼近。 他,她,他里面竟然什么都没穿,他竟然拿那种恶心的眼神望着她。 一阵眩晕,感觉天旋地转似的,她又想起了七年前雷暴雨的那晚,一群满脸横肉的人,他们脸上带着淫笑,步步逼近…… 沐清宁脚下一个踉跄,差点摔倒在地上。 她扶着墙壁,衣袖下的手紧紧地攥一根发着寒芒的银针,毫不犹疑地,她狠狠地扎着自己的指尖,十指连心,钻心剧痛终于让她清醒了。 再大的痛,她也要挺住,不能被以前的噩梦击倒,否则,今日她绝对逃不过这个猥琐男人的魔掌。 沐清宁被他那恶心的眼神看得一阵恶寒,七年了,这还是七年以后她第一次见如此恶心的眼神,她恨不得戳瞎那人的双眼,但是,让他变瞎,那太便宜他了,在她还撑得住,在北堂墨宸还没来找到她之前,她不但要保护好自己,还要给这个男人教训。 沐清宁隐藏在袖中的紧了紧,眼底闪过一抹异样的紫色光芒,若是冰言和碧月在场,就知道,她们的主子怒了,主子怒的后果,谁都难以承受的。 “怎么,小美人,是不是害怕了?你放心,小爷我会好好的疼惜你的。”没有留意到沐清宁眼中一闪而过的紫色光芒,那男子轻佻道。 同时,他伸出一只脏手,欲想伸向沐清宁的裙带,嘴里的话也愈来愈恶心:“小美人长得可真勾魂,小爷我真等不及要回府了,要不咱们就先在这里把事儿给办了,小爷我过后再寻人将你抬回家,怎么样?” 沐清宁眸光一沉,身子灵活一动,躲过那男子伸过来的脏手,在离那男子两米远处站住,冷冷地望着他。 “哟,小美人不愿与小爷共赴云雨啊!真是好可惜啊!”那男子装作惋惜道,淫笑道:“小爷看上的女人,没有得不到手的。”手臂一张,便要朝着沐清宁扑去,沐清宁一个闪身,那男子摔倒在地上。 “贱人,竟然敬酒不吃吃罚酒!”那男子两次扑空,自觉在自己的手下面前丢了脸面,他从地上爬起来,恶狠狠道:“你们上,给我抓住她,剥光她,小爷迫不及待地要上她!” “是,爷!”那群人发出响亮的应和声,脸上挂着一致的淫笑,步步逼近沐清宁。 这虽然是爷看上的最美的女人,他们不能碰,但是能看到爷与她在这里合欢,他们也知足了。 “找死!”沐清宁嘴角勾起一抹冷然的弧度,声音清脆如玉珠落盘,她的身子灵活一动,一个快速的旋转,素手一挥,数根泛着寒芒的银针从她的袖中飞射而出,一声声惨叫声,尖锐的银针刺破数十个领先上前的人的喉咙,血,顿时溅了一地,地上开出一株株绚丽的血花。 一针封喉,来不及发出痛苦的呻吟声,他们就这样死了。 ------题外话------ 墨墨心情很复杂,本章,和接下来的下一张,墨墨的宁儿会狠得吓人,墨墨好担心有些读者不喜欢宁儿了。 亲们,原谅宁儿这样,因为,宁儿这么狠,是被逼的 ------------ 章第八十九章 废了江吉 “你……”猥琐男子眼见自己的手下不过瞬间的功夫,就倒地一半,他恶狠狠地指着沐清宁:“你可知小爷我是谁?小爷看上你是你的福气,你竟敢杀了小爷的人!” “是吗?不管你是谁,我都要你生不如死!”沐清宁眸中带着肃杀之气,步步逼近那男子。 不管他是谁,她都必须毁掉他,否则,她便会陷入万劫不复的境地。 “你敢,我可是镇国大将军的嫡子江吉,你若敢伤了我,我爹不会放过你的。”虽然恐惧于她眼中的肃杀之气,男子仍鼓起勇气威胁道。 他是大将军最宠爱的嫡子,他相信这个女子肯定会忌惮于他的身份,不敢对他怎么样的。 “是吗?”沐清宁冷笑,“那又如何?”不就一个镇国将军的儿子吗?她还是北堂墨宸那厮的老婆呢,北堂墨宸可比镇国将军的官大多了。 她还有什么好怕的! 再说,就算没有北堂墨宸,这个人,她照样让他生不如死。 淬着毒汁的银针如天女散花般洒向护着江吉的那些随从,只见他们发出凄惨的痛叫声,声音落下的同时,他们也砰然落地。 “姑娘,请您饶了我吧!我该死,我不该冒犯姑娘,我猪狗不如,我给您跪下了!”江吉吓得腿一哆嗦,直接瘫倒在地上,他的头不停地磕在坚硬的石木板上。 他后悔了,他不该受人迷惑,不该为这姑娘的美色所惑的。 沐清宁把玩着手中的银针,轻移莲步,在江吉三米外的地方站住,她温柔出声:“饶你?” 温柔的声音让男子满怀希望地抬起头,然而,就在他抬起头的一瞬间,翻手一挥,两根银针飞射入江吉的双眼,鲜血如潮水般喷涌而出。 “啊!”江吉捂住双眼,嚎叫着。 “你不该那样色迷迷地望着本妃,不该在本妃面前脱衣服!你,该死!”沐清宁眼睛里闪动着深紫色的光芒,这是她失去理智愤怒的征兆。 沐清宁衣袖一挥,一把锋利的匕首自袖中飞出,直直射向拼命捂着双眼喊痛的江吉下体。 “宁儿”在匕首射入江吉身体的瞬间,一道熟悉的呼唤声传入耳中。 “啊!”伴随撕心裂肺的惨叫声,一个蓝色的身影疾风般地飞掠到沐清宁的身边,在她倒下之前,稳稳地接住了她,沐清宁凭着最后一点意识抬起头,模糊中对上北堂墨宸焦急不已的目光。 “北堂墨宸,你终于来了!”她有气无力道,眼前一黑,彻底陷入昏迷。 “宁儿,你怎么了?你醒醒啊!”拍打着她的脸颊,沐清宁紧闭着双眼,没有任何反应,一滴滴血珠自她指尖缓缓地留下,在地上绽放出一朵朵红艳的梅花。 不过几个时辰的时间,小巷内的消息迅速蔓延整个帝都,乃至整个皇宫,震惊了帝都的百姓,更是震惊了皇宫内几位处于高位的大人物。 南祁国三十年,距离帝都一年一度庙会大典不过几日,沐清宁,南祁国战神睿王的新婚妻子,光天化日之下以其一针封喉的凌厉手段杀死镇国大将军府的十几名随从,更是残忍地刺破镇国大将军长子江吉的双眼,切断其命根子。 当天下午,帝都的酒楼茶楼、大街小巷无一不再传此事,人们在惊恐睿王妃残忍手段的同时,更想知道作为当事人的睿王府与镇国将军府会怎么处理这件事。 于是乎,不断有好事之人来回奔跑于睿王府与将军府之间,打探最新消息。 最新消息迅速流走与整个帝都。 据说,镇国将军府怒火冲天,宫中出来的御医几乎站满整个镇国将军府大厅,结果每一位为江吉把脉的御医均是无奈地对大将军摇头,表示江大公子受损严重,能保下一命已不错,至于他的双眼与命根子,这辈子是真的毁了。 据说,帝王接连下了三道圣旨要求睿王马上进宫面圣,同时下旨命令慕容医圣为江大公子治伤,结果,睿王府外站着数十名武艺高超的侍卫,将传旨的公公挡在睿王府门外,他们告知众位传旨的公公,睿王自抱着睿王妃回府之后,一直在他的寝宫-清墨园陪着睿王妃,未曾踏出清墨园半步,慕容医圣的身影也未曾出现过。 众人皆称,这睿王府与镇国将军府,是彻底的杠上了。 无视外面百姓的议论有多激烈,无视镇国大将军有多痛恨,无视帝王有多震怒。 此时的清墨园内,玛瑙香炉内香烟冉冉而上,清雅莲香缭绕游移于整个清墨园的内殿。 慕容千叶仔细给沐清宁把脉之后,才冷静地、仔细地将银针一一从沐清宁的指尖拔出,艳红的血珠子不断地从指尖那细小的针口泌出,直看得北堂墨宸心口绞痛。 “墨宸,王妃这是在逼自己,只有十指连心的剧痛才能让她支撑到你寻到她。”慕容千叶拔着银针,语气佩服道。 这个女子让他太震惊了,女子向来是怕痛的,那些金枝玉叶、贵族千金身体更是娇贵得狠,别说承受十指连心的剧痛,便是身上一个小小的伤口也能让她们卧床大半天,这个女子,竟然自己拿着银针深深地刺入自己的指尖,甚至,在那样的剧痛下,她还能杀死那么多人。 她到底在害怕什么?否则,怎么会靠疼痛来支撑自己? “宁儿,对不起,是我不好,我不该那么迟才找到你!” 北堂墨宸动作轻柔地抚摸着沐清宁苍白的脸蛋,满目的愧疚地望着她,自从打算娶她那日起,他便已下定决心要护她周全,不让她受到任何伤害的,结果,她才嫁给他没多久,就因为他频频陷入险境之中。 “墨宸,我感到很惊讶,王妃向来沉稳,这样的事情不应该能将她难倒,只是,她为什么要弄伤自己,而且,你看,她现在脸色苍白,嘴唇颤抖,似乎,在害怕什么。”慕容千叶将自己的疑惑说了出来,“到底是什么事,能让她害怕成这样,到底是什么事情,能让她怒得失去理智,残忍地废了江吉!”她明明可以逃跑的,不是吗? “我不觉得宁儿废了那混蛋有何不对!”北堂墨宸冷声道:“宁儿不废他,本王也会废了他。” “可我更觉得,王妃废了江吉,或许和她的某些经历有关!” 因为北堂墨宸和慕容千叶过于关注沐清宁,他们都没有发现,旁边的冰言和碧月因为他们的对话,眼底闪过一丝忧伤与愤怒。 “宁儿身在后宫,她自然知道对自己狠的人,她就要狠,否则,本王又怎能等到她、娶到她!” 无论宁儿做出任何举动,哪怕是杀了那江吉,即便是睿王府和镇国将军府决裂,即便是父皇震怒,他也坚决站在宁儿这边。 慕容千叶摇头叹气道:“墨宸,你何必自欺欺人,你应该也能明白王妃如此不留情地毁掉江吉,那只有一个可能……”慕容千叶犹豫了几秒,才郑重道:“她曾经受过那样的伤害,只有受过色魔欺负的人,当她再一次面临那样的局面的时候,她才会失控,失去理智。” 因为慕容千叶的话,冰言和碧月发现,一向温文尔雅的睿王,此时脸色阴沉得吓人。 “我不信!”北堂墨宸阴沉道,他的宁儿虽然身中寒毒,但是她没有那么弱,她绝对没有被人冒犯过,他是见过宁儿手臂上的守宫砂的,宁儿怎么可能不是清白之身? 更何况,就算真的不是了,那又怎么样,那也是在她认识他之前,他不会嫌弃宁儿的。 “不,不是这样的!”听到慕容千叶这么说,冰言忍不住对他怒吼道:“你不知道什么就别胡说!” 她和碧月“扑通”一声向北堂墨宸跪下,哽咽道:“王爷,你别听他胡说,公主是清白,真的,王爷请你相信公主!” “你们起来吧!”北堂墨宸轻轻地执起沐清宁的手,动作轻柔的在她受伤的指尖涂抹着,平静道:“我说过,宁儿不希望你们这样跪着!” “王爷,请你相信,公主有她的苦衷,但是公主绝对是清白之身,请你不要误会公主!”站起来前,冰言还是郑重道。 虽然公主不爱王爷,但是,这个世上没有哪个男人能忍受自己的妻子婚前失贞,在公主昏迷的时候,她必须为公主澄清事实。 “我知道了,你们下去吧!”北堂墨宸吩咐道。 “是!”冰言和碧月躬身行礼之后才退下。 “你怎么还不走!”北堂墨宸斜睨一眼慕容千叶,冷声道。 “咳咳”慕容千叶尴尬地干咳两声,道:“王爷,千叶错了,不该说那胡话!不过,此时外面的传言闹得沸沸扬扬,王府门外又挡着三位传旨的公公,想必皇上已经是雷霆大怒,你还真打算不出去吗?” “本王不会出去的!千叶,你让老管家传话到宫里,王妃受惊过度,本王明日的早朝本王请假!”北堂墨宸沉静道。 “啊!不是吧,你还躲?”慕容千叶倍感无语道。要不要这样啊,他估计沐清宁一两个时辰就能醒过来了,他有必要这么形影不离吗? 然而,当他看到北堂墨宸眼底划过的一缕狠绝的时候,恍然大悟:“墨宸,还是你狠!” 他就说嘛!北堂墨宸这狡猾的家伙怎么可能什么都不做。 慕容千叶走后,北堂墨宸动作轻柔地替沐清宁的十指包扎好伤口。 北堂墨宸俯下头,轻轻地在她额上落下一个轻吻,鼻息间萦绕混着淡淡药香的清雅莲香,这是宁儿的味道,比这殿内点燃的香气更让他觉得舒心。 宁儿,我又没有照顾好你,对不起!躺在床上,他心里愧疚道。 ------题外话------ 墨墨真的好抱歉,把宁儿写得太狠了。 可是墨墨喜欢她这样,怎么办捏 ------------ 第九十章 金銮殿讨公道 这次,慕容千叶的估计错误了,一个时辰后沐清宁并没有醒过来,浑浑噩噩地睡了许久,当她醒过来的时候,已是夜深时分。 清墨园沉浸在一片幽静之中,寝殿内,夜明珠在轻纱下折射出柔和的光晕,整个寝殿内显得温暖祥和。 悠悠醒来的时候,沐清宁发现自己已经躺在熟悉的清墨园内,一股淡淡的墨竹之香泌入鼻息,那是属于他的味道。 不动声色的,她微微转头望向他,映入眼帘的,是北堂墨宸清俊温润的睡颜。同榻共眠差不多一个多月,这还是她第一次看到他睡着的样子,因为两人几乎同一个时间睡觉,但每次总是他比她先醒过来。 熟睡中的北堂墨宸一只手还搭在她的腰间,像无比恩爱的夫妻那般拥着她睡觉,这,似乎是他习以为常的动作。 沐清宁紧盯着他的睡颜,长睫在紧闭的眼睑下投出一片阴影,鼻子高挺,殷红的薄唇轻轻地抿着,他的睡容清俊温润。白色的亵衣领子微开,露出性感的胸膛,透着引人犯罪的诱惑。 这厮,长得可真妖孽。 鬼使神差的,她小心翼翼的伸出手,然而,当瞥见那包扎得难看至极的五指,她微微愣住,只好收回欲想做坏的手。 “宁儿想摸就摸,为夫不会介意的!”他温润的声音响起。 沐清宁抬眸望着他,只见他深如渊潭的黑眸隐隐含笑望着她,嘴角勾起一抹戏谑的笑意。 沐清宁尴尬地低下头,她不过想摸看,验证他的肌肤是不是像看起来那样细腻,结果什么都没得做,还被逮了正着,真是丢脸死了啊! 好在北堂墨宸顾及她还饿着肚子,他并没有再戏弄她,而是起身下了床,将她抱出外殿。 北堂墨宸将沐清宁放在铺着柔软狐狸皮的软塌上,他自己也坐在她身旁。“你的手不方便,我喂你吃,可好?” 沐清宁点点头,虽然是她自己伤了自己,但是不可否认,因为当初为了坚持到北堂墨宸寻到她,她必须狠心将银针深深刺入指尖的骨头的,虽然她血液的特殊性可以让伤口的痕迹消失得无影无踪,但是,伤口的疼痛还是不可避免的。 案几上摆放的饭菜还冒着氤氲,显然,一如既往的,只要她没睡醒,睿王府的厨子永远在准备热喷喷的、新鲜的膳食等她醒来。 “以后我若是没醒,便叫我起来用膳吧!”坐在餐桌前,沐清宁怪不好意思道。 虽然他的睿王府富得冒油,但是也没必要为了她浪费食物,更何况每次都让厨房为了她的一餐忙来忙去,她心里也过意不去。 “好!”北堂墨宸挟起她喜欢吃的肉片,递到她嘴边。他自己也挟了菜放进自己的嘴里。 两人都没有察觉到,此时他们共用一副碗筷,亲密非常。 是日,寅时。 天还未亮,镇国大将军府的朱红大门“吱呀”的一声被人从里面打开,与此同时,一辆华贵宽阔的马车自镇国将军府的后门驶出,停在大门外。 大概过了半刻的时辰,一身枣红朝服的镇国大将军江永成迈着虎步踏出朱红大门,以以往他上早朝状况不同的是,今日除了妻妾、仆人恭送他出门外,他的背后,还跟着两名身材高大的护卫搀扶着走路的江吉。 江永成上了马车之后,护卫慌忙将他们的大公子扶上马车,车声辘辘,一对人浩浩荡荡地朝着皇宫的方向驶去。 天佛晓前,宫门处已经汇集不少穿着各色各样朝服的文武百官。 昨日镇国大将军独子被废的消息早已传遍整个帝都,镇国大将军来之前,已有不少关系融洽的官员三五成群地围在一次讨论这件轰动帝都、轰动南祁国甚至轰动六国的“丑闻”。 当镇国大将军府的马车在宫门停下的时候,众人立刻噤声了,只是安静地站在原地望着被人搀扶着下车的江吉,毕竟这镇国大将军可是武官之首,他的妹妹丽妃娘娘又是当今圣上的宠妃之一,关于江家的“丑闻”,他们心里可以幸灾乐祸,但是却不敢喜形于色。 当江吉颓废的身影出现在众人面前的时候,与江永成一派的人慌忙迎上去,对着江永成与江吉自是一番安慰与打抱不平。而与江永成对立的一方,或者是北堂墨宸的支持者,却是远远地站着,看着。 江永成面色肃然地接受着每一位同僚的安慰,一双阴骘的眼睛却是有意无意的望着周围,其他王爷都在等着上早朝,独独缺了北堂墨宸。 好,很好,江永成咬牙切齿。 北堂墨宸,你以为借故不上早朝,就可以让你的王妃逃避责任吗?本将军将爱子带上金銮殿,就已经铁了心让皇帝重罚沐清宁。 本将军将爱子带到金銮殿,就是逼着你带着沐清宁上金銮殿,与皇帝、众位朝廷大臣对峙。 天佛晓,伴随着震荡天地的钟鸣声,众位皇子与文武百官慌忙按着官职的大小排好队伍。 宫门轰然开启,他们有序地、步履稳重地步入金銮殿,神色肃穆地分列两旁,一致望向高座上尚未空着的金碧辉煌、闪闪发光的龙椅。 镇国大将军携带残子上早朝,这明摆着是逼迫帝王当着文武百官的面,在金銮殿上定睿王妃的罪,众人心中难免都在猜测帝王会做什么样的决定。 众所周知,镇国大将军是当年跟随圣上抢夺皇位的大功臣,他的妹妹丽妃是圣上的宠妃之一,此人在皇帝心中的地位是不可忽视的。 至于睿王,更不用提了,四大妃嫔之中圣上最宠爱的是睿王的生母月妃娘娘,帝王近年来对睿王的重视虽不及宣王,但他战功卓越,谁能保证帝王对宣王的重视是不是因为他嫡子的身份,若真如此,只怕帝王心目中的人选是睿王。 昨日睿王无视帝王接二连三的圣旨,已经足以说明一切,说明他对睿王妃势必维护到底。 这睿王府和镇国大将军府是彻底地杠上了。 众人纷纷猜测,帝王究竟会偏袒于哪方? “皇上驾到-”众位大臣思绪游离之际,太监大总管李力一声高呼,一袭明黄龙袍的北堂修神色庄严地向高座上的龙椅走去。 文武百官纷纷下跪,异口同声地高呼万岁。 “众卿平身!”威严的声音响起,群臣皆起身。 北堂修凌厉的眸光扫了下方一圈之后,眼神最后定在颓废至极的江吉身上,他不动声色道:“镇国大将军,为何不起身?” 北堂修早就料到镇国大将军会闹出这么一出,毕竟这江吉是他唯一的儿子,沐清宁不但废了江吉双眼,还让江家断了血脉,这事落在谁身上,都会盛怒。 只是,宸儿不上早朝的消息他早就命人散布出去,他不相信镇国大将军没收到消息,但是他还是坚持将他的残子带到金銮殿上,其意很明显,他欲想当着文武百官的面逼着宸儿与沐清宁到这金銮殿上对质。 “老臣恳请皇上给老臣做主!”镇国大将军伏在地上,哀嚎道:“老臣年事一高,膝下仅有吉儿这么一个犬子,如今却被睿王妃残忍地废了双眼,断了我江家血脉,老臣恳请皇上看在老臣多年来对皇上、对朝廷忠心耿耿的份上,为老臣这可怜的犬子讨回一个公道啊!” 说着说着,这镇国大将军忍不住在金銮殿上声泪俱下,声情并茂地哭诉。 属于他一派的官员仿佛被他哀痛的情绪感染,纷纷跪下恳求帝王为江家大公子主持公道。 北堂修神色肃然,锐眼冷冷地望着跪在地上的若干大臣,他沉吟道:“江爱卿,朕知道江吉突然遭受此难,你难以接受,但是朕已经遣人调查清楚了,睿王妃之所以出手伤了江吉,皆是因他欲想冒犯睿王妃的缘故。” 剩下的话自然不用点明了,这镇国大将军的儿子虽不善,但是这镇国大将军确实是南祈国的大功臣,多年来位居一品高位,却不曾出现滥用职权等不良事迹。 “冤枉啊,皇上!”听到帝王此言,那镇国大将军更是嚎然大哭,甚至,他身旁跪着的江吉也附和着。 镇国大将军哭诉道:“睿王妃一人出现在偏僻的小巷子里,犬子误以为是迷了路的姑娘家,担心她一个姑娘家呆在巷子里不安全,故而好心地上前询问她是否需要帮助,却不想,犬子刚上前,这睿王妃二话不说就将犬子身边的随从杀死。更可恨的事,犬子已经竭力和睿王妃说明他没有恶意,并告知犬子的身份于她,但是睿王妃还是残忍的将犬子给废了,老臣恳请皇上明察啊!” “家父所言属实,恳请皇上明察,还臣子一个公道。”那江吉也哀嚎道。 出府前父亲已经千嘱咐万嘱咐,到了这金銮殿无论如何都要一口咬定自己没有侵犯睿王妃,当初在场的除了睿王妃,均是他的人,帝王根本就没有证据查明他说的是真是假。 “皇上,若是犬子真的是因为冒犯了睿王妃才遭受此难,为何睿王不听从皇上的旨意进宫面圣,又为何今日告假不上朝,他这是心虚,是怕和老臣当朝对峙吧!”镇国大将军情绪异常激动。 北堂修眼中带着凌厉地扫向四周。 “大将军此言差矣!”柳太傅雄浑的声音响起。 他跨步上前几步,躬身行礼道:“启禀皇上,老臣听说睿王之所以告假不上早朝,是因为睿王妃昨日受惊过度,晕了过去!睿王心疼王妃,只是要陪伴在身边照料,至于大将军心虚一说,老臣认为,实在是一派胡言!” 北堂修微不可见的点头,目光赞赏地投了一眼那柳太傅。 柳太傅在官场中一直以来都保持着中立的态度,不曾表态支持哪一位皇子,哪怕是信王,如今三番两次为沐清宁说话,其态度已经明显不过,看来,这柳太傅是站在宸儿这一边了。 有了柳太傅带头开口,一时间,众大臣纷纷交头接耳地议论着,不少人认为大将军之子冒犯皇室,该罚,有的人说沐清宁残忍,好好地将一个欲想帮助她的人废了。 北堂修一言不发,视线在整个大殿内环绕着,他,正好可以借着这个机会看,这朝廷之中,站在宸儿这边的,有多少。 “父皇,儿臣认为柳太傅所言极是!”下方凌王的北堂墨凌率先开口,“六皇嫂性子虽冷了些许,但是儿臣相信她不是那种随意杀人的人,必是这江吉冒犯了六皇嫂,六皇嫂不得已才出手!” “父皇,儿臣同意十皇帝的说法!”信王北堂墨信也开口道。 “父皇,儿臣亦然相信六弟妹不会无故杀人!”一道坦然的声音响起,众人寻到那声音来源之处,一时间错愕了。 只因,那出声之人,竟然是与北堂墨宸关系最疏远之人-宣王北堂墨宣。 场面顿时变得火热起来,众位大臣你望我,我望你,不过瞬间的功夫,那些还保持中立的大臣纷纷躬身道:“请皇上恕睿王妃无罪!” 虽然,这镇国大将军背后有丽妃和康王,但这康王的实力却远远地不足宣王与睿王,如今宣王都出言站在睿王府这一边了,信王与凌王也站在睿王府这一边,在官场中混了那么多年,他们可都精明得很,自然是聪明地选择势利较强的一方。 北堂修虽心里满意这一状况,却故意面露难色,然而,他刚想发言,跪在地上的镇国大将军却抢先道:“老臣恳请皇上明辨,众位纷纷说是老臣的犬子冒犯睿王妃在先,那么老臣斗胆问皇上,昨日睿王与睿王妃牵着手逛街,人人亲眼所见,睿王对睿王妃保护有加,犬子又怎有本事围堵睿王妃?” 镇国将军早就听闻江吉详细叙述昨日的事情了,而他也得知,昨日簇拥着沐清宁出了正阳街的并非是跟随江吉的那帮人,正因为如此,他才敢大胆地地提出来。 “大将军所言极是!”镇国大将军话音刚落,一道威严十足的声音自殿门响起,北堂修与众人抬头一望,竟是发现太后在丽妃与上官悦的陪伴下,缓缓地走入殿内。 ------题外话------ 墨墨食言,不能依言更新两章,原本墨墨这章打算万更的,但是,因为事情多,墨墨又卡文,只能在此说对不起了。 ------------ 第九十一章 本妃让你心服口服 前殿太监惶恐地垂下头,两腿颤颤,太后硬闯金銮殿,他拦不住就算了,太后愣是不准他们出声,一个是皇帝,一个是太后,他都得罪不起! 北堂修此时没心思去追究他们的失职,他望着太后,皱眉道:“母后,你怎么来了?” 这里可是金銮殿,可不是后宫,母后竟然不管不顾地硬闯进来,看来,母后想立上官悦为宸儿正妃的决心催不可坚啊! “皇上,哀家听闻镇国大将军带着重伤的江吉上金銮殿,事关皇家颜面,哀家是后宫之主,既然要到场,怎么?难道皇上觉得哀家此举不妥,要指责哀家?”太后面露不满道。 “母后多虑了,朕怎会责备您呢!”北堂修笑道,笑意却不达眼底,“来人,给太后备座!” 太后在北堂修旁边的位置坐定之后,一脸威严道:“皇上,镇国将军毕竟是我南祁国的功臣大将,如今他唯一的儿子被睿王妃废了双眼与子孙根,此时若不察明此事就简单了事,只怕会寒了镇国大将军府的心,百姓也以为我皇家仗势欺人。” “母后说的也是,只是,昨日在场的也只有睿王妃与镇国大将军府的人,他们两方各有说辞,谁也不能确定两方谁说的是事实,而清宁,街道百姓谁都亲眼所见,宸儿找到她时,她已经被吓得晕了过去,若是她有心杀人,又怎么禁受不住晕倒呢?” “那么,皇上告诉哀家,既然睿王妃有理,睿王为何不愿意面圣,他明知江吉被睿王妃重伤,镇国大将军爱子深切,必定带着江吉上金銮殿讨公道,睿王却借故不上早朝,这是为何?”太后句句在理:“依哀家之见,皇上还不如宣睿王与睿王妃上殿,孰对孰错,当着这文武百官的面查清,给镇国大将军一个交代,也让百姓知道我皇家公事公办,岂不是更好?” 北堂修眼底闪过一丝愠怒,原本他有心将此事不了了之的,没想到母后竟然当着文武百官的面逼迫他宣宸儿两人进宫,当着文武百官的面因为没有证据怎么争也没用,而太后真正的目的不是为了给镇国大将军府讨回公道,而是,她想借此事给沐清宁安一个罪名! 恼怒归恼怒,太后都出口了,他便是有心维护睿王府,也是心有余力而不足了啊! “李力,快马加鞭,传朕口谕,宣睿王、睿王妃进宫!” “奴才遵旨!”李力领着旨意,恭敬地躬身退下。 疾风翻飞,尘土飞扬,帝都正街的百姓来不及睁开眼看清眼前的一切,一匹精壮的马车从他们面前呼啸而过。 当李力快马加鞭赶到睿王府的时候,仿佛有先见之明似的,老管家早已等候在府门外。 “见过李大总管!”老管家恭敬地和李力打招呼。 来不及擦汗,来不及喘气,李力焦急道:“老管家,杂家是奉皇上的口谕,宣睿王、睿王妃尽快进宫面圣的。” 老管家笑着点点头:“李大总管,请!” 当李力跟随睿王府的老管家来到王府的前厅的时候,顿时目瞪口呆地愣在原地…… 他,他,他看到了什么? 只见睿王妃坐在睿王腿上,而他心目中英明神武的睿王殿下此时正一勺一勺地喂着她喝粥,动作温柔无比。 李力暗叹,睿王如此呵护睿王妃,太后这如意算盘可谓是打到哪都注定落空了。 北堂墨宸替沐清宁拭去嘴角的残粥,冷眼扫向面前的李力:“李公公?” 李力听着他的语气,心里一阵疙瘩,王爷的语气明显的不善,呜呜,睿王爷该不是在责备他打扰到他与睿王妃的恩爱了吧? 他也不想啊!但是圣上命他快马加鞭来睿王府传口谕,宣睿王夫妻二人快速进宫,他一刻也不敢耽搁啊! “回禀王爷,奴才带了圣上的口谕,宣王爷与王妃尽快进宫面圣,还请王爷、王妃移驾。” “知道了!”北堂墨宸将视线收回,冰冷的表情即刻消去,换上的是溺毙人的温柔:“宁儿饱了吗?” “嗯。” 北堂墨宸放下手中的空碗,他抱着小女人,悠然站起身,改牵住沐清宁的手,笑道:“那我们进宫看看那废人!” 看看那废人?李力跟随在他们身后,额头直冒冷汗,他原本以为此次前来宣旨,必定受到一番挫折,不想睿王却是毫不推迟地就带着睿王妃进宫了,李力不禁怀疑,睿王真的是告假不上早朝吗?为何他闻道一股阴谋的味道? “北堂墨宸,等下我想去母妃那儿!”沐清宁侧过头望着北堂墨宸姣好的侧脸,说道。 “好。”北堂墨宸转过身吩咐身后的老管家:“老管家,告诉慕容公子,等下在紫月轩等本王与王妃。” 不用多说一句话,他心里早就明白她想干嘛! 睿王府门口外,落剑早已备好马在等候着。 沐清宁望着落剑身旁那匹体形高大,通体枣红色,毛色光泽漂亮的骏马,心里升起一股不好的感觉。 果然,北堂墨宸在她耳边低笑:“今日咱们不做马车,改坐烈焰。” 话音未落,他长臂一伸,揽住沐清宁柔软的腰肢,足尖一点,带着她飞上烈焰的马背上。 烈焰四蹄腾空,速度快如风,如电,远远地将总管太监李力抛弃在后面,留给人们的只是两道绝美的身影。 睿王府距离皇宫不算远,马车晃晃悠悠是要一个小时,如今骑着烈焰,因为正逢清晨,路面上行人少,一路畅通无阻,不过半刻的时间,北堂墨宸与沐清宁已到了皇城。 北堂墨宸搂着沐清宁,踏上龙纹台阶,直至步入金碧辉煌、美轮美奂的金銮殿,两人之间仍然不存一丝缝隙地相拥在一起。 金銮殿内外,群臣云集,北堂修端坐于九龙金漆玉雕宝座上,他左侧,太后傲然端坐于错金玉雕凤座上,一身华贵衣裙的上官悦站在她身后。 沉稳的步履声传来。 群臣望着徐徐步进金銮殿的两人,男子身着质地上好的冰蓝长袍,华袍的领口与袖口都绣着象征其尊贵身份的金纹,腰间系着蟠龙玉带,垂着一块色泽剔透的玉佩,乌黑的长发仅用一根玉簪束起,裁剪合体的长袍包裹住着修长的身躯,整个人温润尔雅却又透着与生俱来的高贵。 而他怀中的绝美女子一身水蓝长裙,裙裾曳地,袖挽同色臂纱,腰间一条浅朱缎结轻盈的飘着,宛若乌云的发丝请用一根浅蓝色的蕾丝发带轻轻地束起一缕,额前的刘海随意飘散,未施粉黛的绝美脸容极为冷淡,浑身游离出一股清冷的气息,即便如此,她清冷典雅的气质仍然让人将视线从她身上转移开。 两人站在一起,淡雅温润与绝美清冷的结合,勾勒出一幅绝美的画面,似乎在告诉人们,这世间只有他们彼此才配得彼此。 “儿臣(臣媳)见过父皇、皇祖母。”北堂墨宸与沐清宁向高座上的两人行礼道。 见他们不到半个时辰就赶过来了,北堂修的神色有了些微的缓和,他扬手示意道:“平身吧!” 然而,不待北堂墨宸与沐清宁站好,人群中的镇国大将军宛若土匪般地飞奔出来:“沐清宁,你还我儿来!” 北堂墨宸一个旋转,抱着沐清宁避开那镇国大将军,站在他几步远的地方,北堂墨宸冷眼扫向那被人搀扶住的江吉,嘴角勾起一抹冰冷的弧度,“大将军,你儿子不是在这里吗?” “皇上,太后,请为犬子做主啊!”镇国大将军目标落空,他重重地跪在地上,哀喊道。 在两名护卫的搀扶下,那江吉也正要下跪。 “不用跪了!”北堂修挥手。 他面含沉色地望向北堂墨宸与沐清宁,严肃道:“清宁,昨日之事闹得满城皆知,你与江吉说辞不一,今日朕宣你上殿,便是当着这文武百官的面,查清事实,你能否告知大家,昨日,你究竟是为何废了江吉?” 沐清宁的身子微微颤抖,为何要废了江吉? 因为他有恶心的想法,让她回顾起以前不堪的往事,又因为她清楚的知道,若是不废了,被废的就是她了。 感觉到她的异样,北堂墨宸紧紧地将她搂在怀里,沉声道:“宁儿,别怕,一切有我!” 他身上的温度包裹着她,慢慢地融化她冰冷的心,也让她找回了一丝温暖,更是让她丧失的理智瞬间流回大脑中。 北堂墨宸目光坚定地望向北堂修,沉声道:“父皇,儿臣昨日已派人将此事一一禀告父皇了,昨日宁儿已经受惊过度了,今日就没必要在这金銮殿上重叙一遍了。” 重叙昨日之事对别人来说再平常不过,但是他敏感地感觉到宁儿心里在排斥这事。 北堂墨宸的意思再明显不过,他是在告诉众人,事实便是如他禀告皇上那般,而他的王妃也因为江吉的举动而惊吓过度。 “皇上,冤枉啊!草民根本就没有轻薄睿王妃!” “草民好心上前问候睿王妃是否迷路了,需不需要草民送回去,结果,好心没好报,刚上前竟然被睿王妃残忍地戳瞎双眼,废了草民。” 江吉喊冤着,竟是用袖子捂着脸痛哭起来。 沐清宁窝在北堂墨宸怀里,冷冷地扫了一眼江吉,冤枉?好心没好报?昨日他可是一上来就想轻薄自己的,如今还大言不惭的在金銮殿上喊冤,他们以为她沐清宁是任人拿捏的软柿子吗? “睿王妃,你也听到了!”太后扬眉道:“你与江吉说辞不一,你若想证明自己不是胡乱杀人,便拿出证据来。” 证据? 北堂墨宸冷冷出声:“皇祖母说的是。” 犀利的目光投向镇国大将军:“本王也想知道,镇国大将军有何证据证实江吉的说辞?” “一切全凭证据说话,朕绝不会偏袒任何一方!”北堂修出言道,伸手示意道:“江吉,你说你是冤枉的,那么,你有何凭据证明你说的话?” 那江吉望了一眼他镇国大将军,见对方给予他一个鼓励的眼神,他站直了身躯,拿着袖子拭去眼眶中的泪水,道:“昨日跟随草民的随从,其中一半已被睿王妃夺去生命,剩余的一半也重伤在身,但是他们可以为草民作证。” 这南祈国有关证人证言的法律规定,和现代法律相差无几,证人可以是自己熟悉的人。 也正因为如此,镇国大将军才敢明目张胆地上金銮殿讨公道,他早就料定北堂墨宸与沐清宁找不出证人了。 “江大公子说得可真好听,那些随从是你镇国大将军府上的人,谁知道他们会不会忌惮于主子的威严,不敢实话实说!”人群中北堂墨凌讥讽道。 “是啊!是啊!”群臣忍不住交头接耳地附和道。 北堂墨宸并未理会他们,他抬眼望向高座上的北堂修,道:“父皇,既然镇国大将军有证人,那便宣他们进殿吧,儿臣也想知道,他们会如何为江大公子作证。” “这?”北堂修蹙眉,探询的目光望向北堂墨宸,他原本以为北堂墨宸也有北堂墨凌一样的顾忌的,没想到他会主动要求宣镇国大将军府的随从进殿。 “六皇兄……”北堂墨凌急呼出声,六皇兄一向聪明的,今儿怎么糊涂了? “十皇弟,勿急,六皇弟自有他的打算。”他的身旁,北堂墨宣低声制止他。 不多一会儿,领旨而去的太监返回金銮殿,他的身后,跟随这十几名随从打扮的男子,那些男子在看到北堂墨宸怀里的沐清宁时,一个激灵,腿部不听使唤地打颤。 昨日沐清宁并没有一针封喉地要他们的命,但是有幸留下一命的他们并没有活得顺畅。 也不知睿王妃在银针里下了何种毒物,昨日回府后他们先是浑身撕裂般的剧痛,接着是全身发软,然后是忽冷忽热,接着是不停地腹泻,再接着是心口绞痛 总之,一句话,昨夜他们经历了人生各种苦楚,只当自己终究会死,好在…… “草民等参见皇上,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参加太后,太后千岁千岁千千岁!”十几人齐刷刷地跪下,俯身叩首道。 北堂修一双鹰隼般锐利的眼睛俯视着下方跪着的十几人,沉声道:“朕宣你们进殿,是要你们当着朕、当着文武百官的面证实睿王妃与江大公子的话,孰真孰假,若是言语中有所隐瞒,朕查清事实,绝不轻饶,你们可明白?” “草民惶恐,在圣上面前不敢有所隐瞒!” 那跪着的十几人声音颤抖地保证道。 他们怎么敢说假话,就算皇上不追究,若是不说实话,昨日找他们的那个人也不会放过他们。 “好!”北堂修满意地点头,道“朕问你们,昨日睿王妃为何杀了尔等其他同伴,为何会重伤尔等的主子。” 北堂修加重主子两个字的咬音,意在提醒他们不要因为镇国江吉是他们的主子,便有所隐瞒,否则他定不轻饶。 镇国大将军却完全不将皇帝的警告放在眼里,这些奴才一家老小的性命都拿捏在他手里,他相信他们知道什么话该说什么话不该说,想着,镇国大将军阴鸷的目光投向沐清宁,这该死的女人断了他江家的后,他绝不会让她好过。 “启禀皇上!”随从中的领头勾着头道:“昨日小的们跟随大少爷在大街上闲逛,经过正阳街的时候,听说这街上有百年难见的美女,大少爷心思一动便带着小的们挤进人群中……” 听他这么说,镇国大将军发觉不对,慌忙怒吼道:“放肆,你这贱奴,竟敢说谎。” 他的话音未落,却被皇帝一个不满的眼神制止住了,镇国大将军无声的站在原地,垂下头,在别人看不见的视线里,他怨毒的视线落在那随从身上。 若不是因为这是在金銮殿,他铁定将这个吃里扒外的贱奴挫骨扬灰。 江吉也因为随从的话而两腿发抖,额上直冒冷汗。他们怎么要说实话,这明明和父亲教的不一样。 那说话的随从被镇国大将军恶毒眼睛一扫,若是平时他或许会吓得屁滚尿流,更别提要当着众人的面道出主子的恶行了。 然而,今非昔比,往事如烟,昨日那人找上他们,他们就知道,这镇国大将军府的大势即将去咯! 实务者为俊杰,他们没必要为不念及他们多年的效命而威胁他们一家老小性命的主子。 那随从将投在自己身上的怨毒目光过滤掉,鼓起勇气继续道:“大少爷见睿王妃独自一人在观赏小摊上的货品,便命小的们趁着人多的时候,将睿王妃挤出人群,带到无人的小巷内……” 接下来的话不用说下去了,在场所有的人都想得到了。 铁定是这江吉命人将睿王妃带到无人的小巷里,欲想图谋不轨,睿王妃为了自保,才重伤了他。 一时间,原本寂静的金銮殿忽然热闹起来,群臣仿佛煮沸的水般止不住议论纷纷。 与上官悦同立在太后位置后面的丽妃脸色苍白,她美目泪盈眶地望着前面龙椅上的帝王,为她的侄子求情道:“皇上,这奴才说的话……” “此事与你和康王无关,丽妃你还是不要掺合了!”北堂修低声,冷冷道。 察觉到北堂修言语中的不满,丽妃只能眼巴巴地望着太后的背影,希望最终太后能看在她苦苦哀求的份上,救了大哥与侄子。 镇国大将军衣袖中的手指紧了紧,提醒自己不要慌,不要自乱阵脚,脑中深深地思虑着,趁皇上还没发话,他得尽快想好对策…… 沐清宁望着北堂墨宸清俊的脸,这都是他安排的吧?怪不得昨夜他就告诉自己什么都不用想,一切由他解决。 她正纳闷他没迈着清墨园半步,如何解决,原来,他早就安排人部署好了一切,今日带她上金銮殿,也是为了让她看戏,可是,这样就够了吗? 北堂墨宸可以轻易地让江吉的随从倒戈于她,镇国大将军也可以轻易地否认这随从的话。 更何况在场的还有一个随时想将她拉下台的太后。 “大将军,你还有什么话要说?”北堂修将目光投向镇国大将军,道:“这些人都是你说的证人,但是,他们所说的和江吉所言并非一致!” “皇上,老臣还有话要说!”镇国大将军不慌不忙道:“这些奴才肯定是因为昨日老臣不满其失职,扣其半年的月俸而怀恨在心,故而在这殿上反咬老臣一口。” “冤枉啊!皇上,草民等身份卑微,哪敢编排主子的不是,草民之言句句属实啊!”那随从未等镇国大将军话音落,头不停地磕在光滑的地板上,地板上留下点点血迹,他的额头也满是血迹。 “皇上,老张说的是实话,草民等不敢有半句欺瞒啊!”剩下的那些随从也慌忙磕头道。 “你们这些卖主求荣的东西!”镇国大将军气得一脚重重地踢在一个随从的屁股上,“本将军平日待你们不薄,你们为何要污蔑大少爷!” 他脚劲大,那随从原本就因为昨日沐清宁那一针痛得身体虚弱,被他这么一踢,竟是“砰”的一声重重的摔倒在地上,晕死过去。 镇国大将军冷哼一声,对着上方的北堂修拱手道:“皇上,这些下人都是欺软怕硬的东西,他们必是受到何种威胁了才敢说实话。” 北堂修视线冷冷地落在镇国大将军身上,这大将军之前说要宣他府上的人作证,原本他是不同意的,他是担心那些人偏袒于自己的主子,不想宸儿已经控制了那些人,让那些人偏袒于沐清宁,却不想这镇国大将军竟然在金銮殿上不承认,反而指责这些人卖主求荣。 镇国大将军的话再明显不过,他明摆着就是对他这个皇帝说,北堂墨宸已经收买了他的人。 “皇上,大将军的话也不是不无道理。”太后威严道:“奴才与主子永远隔着一层心,有谁能保证他们不会因为一些恩怨报复主子呢?” “母后,这证人大将军自己找来的!”北堂修转头,将不满的目光投向太后。 这个母后越来越过分了,总是不分场合地找清宁的茬,难道在她眼里就只有上官悦才配得上宸儿吗?他可是觉得清宁比那上官悦好多了,这世上的女人恐怕只有清宁能在这个时候临危不乱,一脸平静地在观看的,这样的女人,才有母仪天下的风华。 不管不顾太后面上的不郁,北堂修沉声道:“大将军,刚才朕已经说明了,只要有证据,朕绝不偏袒于任何一方。刚才这大殿上每个人可是都听到将军府随从的证言了,既然已经证实了确实是因为江吉冒犯了睿王妃,依照我南祁国律法,辱没皇族贵胄,罪该当斩不赦,朕念你多年前与朕出生入死、多年来对朝廷忠心、有功于国家,江吉也受到了惩罚,朕今日就不追究此事了,你可还有话要说?” 若是镇国大将军如平日理智,懂得取舍,或许他不至于输得难堪,然而,此时他顾不上了,江吉是他唯一的儿子,此时他已是五十高龄了,不可能再有儿子,他们江家算是绝后了,江家落到如此下场,他怎么甘心呢? 越想越是怒火中烧,镇国大将军冷笑道:“皇上要定犬子的罪,臣无话可说,但是,就因为几个叛主求荣的下人便定犬子的罪,老臣不服!” “是啊!是啊!是啊!”群臣也有人附和着道,就这样定论是不是太早了? 有人摇头,镇国大将军与皇帝出生入死多年,对朝廷忠心耿耿,原本应该能安享晚年的,却不想唯一的儿子却成了个废人,这皇家也太会维护自己人了。 北堂墨宸眉头一皱,冷冷地扫向群臣,刑部尚书岳书华挪开步子,正要站出来,不想,一道清冷的声音制止了他的脚步。 “那么,本妃就让你心服口服!”沐清宁冷冷出声。 顿时,全场鸦雀无声,所有的人都将目光投向她。 “宁儿?”北堂墨宸轻声问她。 他早就料到镇国大将军不认账的,所以他早就有了应对,但是,岳书华还没站出来,宁儿就抢先出言了,他不知道宁儿要做什么? 北堂修也将探询的目光投向沐清宁。 沐清宁示意北堂墨宸放开她,她从袖中掏出一样东西,嘴角勾起一抹冷笑:“镇国将军没证据证实事情的真相,本妃可有证据。” 众人望着她手里一颗五彩斑斓的、鹅卵石般大小的东西,疑惑不解。 “清宁,这是什么?”北堂修问道。 “父皇,这是忆音石。” “哇!”全场哗然。 忆音石,据说这是千年难得的宝物,此石不但能将水中的污物净化掉,还能吸收毒素,从而达到解毒的效果。 更神奇的是,据说此石滴上人血之后,血迹未干前它能清晰地吸收声音,往干的血迹里滴上一滴水,人们便能听到它吸收的那些声音。 众所周知,这忆音石是被北宁皇室珍藏的三大宝物之一,没想到它竟然在睿王妃手里。 传言,北宁皇帝最宠爱的女儿便是睿王妃,果然,如此啊! 很快,李力端来一盆水,沐清宁将忆音石放入盆中。 众人全神贯注地望着那盆子,据说这忆音石碰水会折射出五彩斑斓的光芒,难得有机会,他们可要好好瞧了。 瞬间的时辰,忆音石自盆中折射出五彩斑斓的光芒,这一束束彩光有湛蓝的,有浅绿的,有绛黄的,有紫色的,有粉红的…就像是绚丽多彩的湖中彩虹。 ------题外话------ 墨墨惶恐,还是不能将计划的更完,还是不能万更,对不起等文的亲啊! ------------ 第九十二章 谋逆之罪 沐清宁目光淡然地望着那耀眼夺目的光芒。 这块忆音石是她身中寒毒那年的生辰,沐连夜送给她的。 多年来,沐连夜送过不少财宝给她,她都不屑一顾,更没有接纳,唯独这块忆音石,在这个没有电脑没有手机没有任何电器的时代,能遇到一块类似现代录音机的忆音石,那可是多幸运的一件事。 所以,在沐连夜送的多件宝物中,她仅仅收下它。 昨日她虽因为不堪的往事而失去理智,却还能清楚的明白此事会给自己带来不必要的麻烦,所以,昨日拿着银针刺入指尖的时候,她也不忘让那忆音石沾上自己的血液。 沐清宁知道北堂墨宸不会坐视不管,但是她也清楚的知道,在没有任何有利自己的证人、证物存在的情况下,北堂墨宸只会采取非常手段,这样的做法,难免给某些人落下口实。 所以,她会让这些人口服心服。 在众人惊叹中,只见那些色彩斑斓的光芒慢慢地向外扩散着,一道道清晰的声音传入每个人的耳膜中。 “这次,又是谁想要我的命?” …… “小美人儿,你长得可真美,跟小爷我回去做小爷我的第三十八房小妾,小爷我让你吃香的喝辣的。” “胸部小了点,不过这柳若扶风的身材,小爷可喜欢得紧。” …… “小美人长得可真勾魂,小爷我真等不及要回府了,要不咱们就先在这里把事儿给办了,小爷我过后再寻人将你抬回家,怎么样?” …… “你们上,给我抓住她,剥光她,小爷迫不及待地要上她!” …… “你不该那样色迷迷地望着本妃,不该在本妃面前脱衣服!你,该死!” …… 江吉一道道不堪入耳的声音清晰地传入殿中每个人的耳膜中,群臣尴尬地垂下头,心里暗叹,别看这镇国大将军古板的模样,没想到他唯一的儿子竟是如此淫秽不堪。 这江吉也太有胆了,平日里仗着自己的父亲是一品朝廷重臣,姑姑是当今圣上的宠妃,行事嚣张跋扈到目中无人,强抢民女也就算了,现在竟敢公然调戏一品亲王的王妃。 北堂墨宸的脸愈来愈阴沉,好,很好,竟敢对他的宁儿说出如此淫秽不堪的话,江家,可以消失了。 随着声音渐渐地消失,五彩斑斓的光芒慢慢地聚集在一起,到最后的一瞬间,形成了一道透明的光柱,慢慢地消散。 沐清宁拿起忆音石,退回北堂墨宸身边。 “镇国大将军,你,可还有半点不服?”高座上,北堂修脸色阴沉地问道。堂堂一品朝廷重臣的独子竟如此淫秽不堪,抢女人竟然抢到他儿媳份上了。 “孽障,还不快跪下!”镇国大将军狠狠地瞪了一眼吓得腿软,整个人毫无形象瘫倒在地的江吉,这个孽子,为官多年他良好的形象,今日全毁在他手里了。 他自己也“扑通”一声,双膝跪在地上,“老臣教子无方,请皇上责罚!” 被他这么一训,江吉也吓得连滚带爬地跪地求饶:“皇上……皇上,草民……草民……知错了,求皇上轻饶!” “江吉,你先是冒犯睿王妃,后是在朕面前,在这文武百官面前屡次否认自己犯的错误,还肆无忌惮地污蔑睿王妃无故重伤你,其罪可当斩!”北堂修怒火中烧道。 凌厉的目光射向镇国大将军:“大将军,你不但教子无方,对逆子的谗言更是不加以明辨,草率地闹上金銮殿,朕本该重罚,然念你多年的功绩,江吉也受到他应有的惩罚,朕今日就不再追究此事了,如再有下次,朕决不轻饶!” “老臣与孽子谢皇上饶恕!” 生平第一次被帝王当着文武百官的面如此不留情面的驳斥,镇国大将军心中着实感到憋屈,他只能勾着头感谢皇帝的大慈大悲,没有因为此事惩戒他,但心里却怨恨北堂墨宸,怨恨沐清宁。 若不是他们,他堂堂一品朝廷重臣怎会如此失去脸面。 “众位大臣要引以为鉴,朕不希望这样的笑话,还在金銮殿上演!”北堂修沉声道,其中的语气,掺杂着浓浓的警告,甚至肃杀之气。 “臣等谨听皇上教导!”异口同声的附和声。 北堂修满意的点头,他侧头道:“母后,这样的惩罚,您是否满意?” “哀家,满意!”太后咬牙切齿道。 皇帝根本不给她发言的机会,她再不服气又能如何? “那就好!”北堂修浅笑道。 他怎么说也是久坐高位的一国之君,母后那点小心思他岂会看不透。 要比狐狸,他还是比母后狐狸点。 锐利的眸光不经意地扫了殿下的沐清宁一眼,太后缓缓地从位子上站起来,道:“皇上,事情已经解决了,哀家就不打扰你们君臣议事了。” 她手搭在上官悦适时伸出来的手臂,屁股有节奏地扭动着,走下台阶。 丽妃跟在他们身后,眼睛时不时担忧地飘向跪在地上的大哥与侄子,心里不断自我安慰,他们会没事的。 “臣等恭送太后!” 群臣对她躬身行礼道。 “北堂墨宸,我们不走吗?”沐清宁伸手轻捅北堂墨宸的腰,低声问道。这戏都看完了,他们没必要杵在这里耽误人家君臣早朝了吧? “宁儿,勿急!” 北堂墨宸抓着她的小手,轻轻地在她耳边笑道。 “你还有什么奸诈的手段要使?”沐清宁疑惑地问道。 “原来在宁儿的眼里,为夫就是一个奸诈小人啊?”某只狐狸低笑着。 此时上官悦刚好扶着太后经过他们身边,眼睛的余光看到北堂墨宸与沐清宁交头接耳地交谈着,两人的动作亲密无比,这一幕,让她感到心剧痛,体内的妒火疯狂地增长着。 她将眼光移回,刚好看到群臣中,上官景华担忧地望着她,轻咬樱唇,她很快平静下来,她不是还有父亲的帮忙吗?姑且就让沐清宁得意几天罢了! 太后等人的身影消失后,北堂修沉声道“江吉,朕希望你能记住此次教训,否则下次即便有你父亲出面,朕决不轻饶!” 他挥挥手“大将军,扶你儿回府休养!” 看到那江吉颓废地站在这里,他就觉得碍眼。 “老臣谢皇上不杀之恩!” “草民谢皇上不杀之恩!” 父子两人互相搀扶着起身。 “启禀皇上,臣有本奏!”群臣中的刑部尚书岳书华适时地横跨一步,躬身道。 北堂修眸光一闪,刑部是由宸儿掌管的,此时岳尚书站出来,莫非他要奏请的事与镇国大将军有关? 镇国大将军也因为岳书华的话,背脊一僵,心底徒然生起一股危险的感觉。 “岳爱卿要奏何事?”北堂修不着痕迹地快扫一眼镇国大将军的背影,伸手示意岳书华。 “回皇上,臣有一命案奏请!” “岳爱卿,一般命案不是先交由京兆府掌管吗?为何提交到你刑部了?”北堂修不动声色地问道。 刑部向来只掌管重大刑事案件,一般命案都交由帝都的京兆府,只有涉及朝廷重臣的命案才会由刑部直接接手。 “回皇上,此命案重大,臣无能!”群臣中走出一名身形庞大的中年男子,此男子正是京兆府尹。 群臣交头接耳,这到底是何案件?为何不曾听说过最近有发生重大命案? “岳爱卿,说来听听,到底是何命案能直接越过京兆府,找上刑部?” 镇国大将军拳头紧紧攥在一起…… “皇上,这是此件命案的折子,请皇上查阅!”岳书华并没有直接将案件说出,而是将手中的折子递出去。 在北堂修的示意下,李力接过岳书华手里的折子,呈给高座上的北堂修。 北堂修接过那折子,目光随着查阅越来越沉,脸色也愈来愈阴沉,众人能深刻地感觉到大殿内腾升起一股压抑的气息。 “啪”北堂修大手一挥,折子飘然落在镇国大将军的脚边,北堂修阴沉的目光紧盯着镇国大将军,咬牙切齿道:“江爱卿,你可真教出一个好儿子!” 好儿子这三个字带着浓浓的肃杀之气。 镇国大将军强装平静的脸忽而变得铁青,他弯腰捡起脚边的折子,颤抖地打开一看,眼眸赫然瞪大。 只见折子上一一列出江吉这些年因为抢夺民女而犯下的三十多起命案,每一件命案均有江吉三十多名抢来的小妾指印。 他的儿子是彻底的完了,镇国大将军脚底生起一股凉意,然而,让他绝望的不仅于此,接下来的事才真正地让这位驰骋战场多年的大将军濒临灭亡。 “启禀皇上,臣也有事启奏!”御史大夫林越洋跨步出列。 “又是和江吉有关?”北堂修冷冷出声。 “回皇上,不是!”林越洋眼神淡定地扫过镇国大将军,朗声道:“臣要弹劾镇国大将军,谋逆之罪!” 轰! 众人如雷霆震耳。 “你,你,你胡说?”镇国大将军更是震惊得手指颤抖的指向林越洋,他明明做得很隐秘的,他密谋了多年,林御史怎么知道。 ------题外话------ 求收,求收,求收! ------------ 第九十三章 满门抄斩 当林御史站出来表明弹劾镇国大将军谋逆之罪的时候,下意识的,沐清宁转向北堂墨宸,她的视线落在北堂墨宸俊脸上,此时的他,并不像其他人表现出或震惊或愤怒或幸灾乐祸的表情,他面色淡然地望着前方,似乎,此事与自己半点关系也没有。 沐清宁心头一颤,第一次,她忽然意识与自己同塌而眠的这个男人,是多么的可怕。 他的心机,到底深沉到何种地步?恐怕连帝王也捉摸不透吧,否则,为何此时的北堂修,亦然一脸的震惊。 帝都所有的人都知道他抱她回府后,就不曾踏出清墨园半步,但是,就在不到一天的时间里,他布署好了一切。 他命人散布不上朝,其意根本是为了迷惑镇国大将军,让他疏于防备,疏于深思,带着其子公然闹到金銮殿,这正好是一举抓获父子两人的好时机,更是防止有人通风报信的好办法。 即便镇国大将军背后的势力不凡,北堂墨宸如此出其不意攻其不备的举动,他便是有翅膀,也是插翅难飞了。 更让沐清宁震惊的是,帝王都料想不到镇国大将军有谋反之心,北堂墨宸如何在帝王不知情的情况下调查清楚一切,他背后,到底有多少让她恐慌的势力? 沐清宁害怕的不是北堂墨宸隐藏得深的心,而是,她害怕,害怕即便有魔宫的帮忙,将来她还是逃脱不了。 北堂墨宸似乎感受到她的害怕,他靠近她耳边,声音低如情人间的耳语,“宁儿,我不会伤害你的!” 不会伤害她,也不会让她走,这是他的决心! “皇上,冤枉啊!皇上对老臣有知遇之恩,多年来待老臣不薄,老臣只会忠心耿耿地为皇上、为朝廷效命,岂敢心存异念!” 沐清宁抬眼望去,只见镇国大将狼狈地跪在地上,不停地向不作任何表态的北堂修表明自己的忠心。 “父皇,舅父怎么会起谋反之心,请父皇明察啊!”康王也不停的为镇国大将军求情,这毕竟是他的舅父,平日里他对自己很好,如今舅父被人污蔑谋反,他怎能坐视不管。 “好了,安静!”北堂修面色不满地大手一挥,镇国大将军只得将滑到嘴边的话咽回去,北堂修没有允许他起身,他也一直跪着。 “林御史,你可知污蔑朝廷一品重臣,罪当如何?”北堂修一字一顿道。 “皇上,臣知!诋毁朝廷重臣,罪当诛,故而,臣不会胡乱生事!”林御史语气坚定道,他从衣袖中抽出一叠书信,道:“这些都是镇国大将军谋反的证据,臣这就呈给皇上!” 在镇国大将军欲将他剜心的目光注视下,林御史步履沉稳地走上前,双手将书信呈到北堂修面前。 李力接过,递给北堂修。 众人屏住呼吸,双眼全神贯注地望着高台上仔细阅信的北堂修。 静! 大殿内沉淀着可怕的静! “好!” “很好!” “非常好!” “太好了!” 北堂修连续发出几个感叹,众人却听得出,帝王的每一个“好”字,都掺杂着浓浓的怒气与杀气。 沐清宁悄悄注视北堂修的表情,他脸上的肃杀之气愈演愈烈。 果然。 不管是哪个朝代,无论那皇帝是明君还是昏君,他们心里都由不得他人窥视自己的皇位,哪怕是自己的骨血,他们也不允许,更别提一个外姓人了。 “啪”其中一封书信掺杂着北堂修强大的内力,砸到镇国大将军面前。 镇国大将军颤抖地拿起那封信,只看一眼,他的脸霎时变得苍白,这信,是他的亲笔信,上面清晰地盖着他的印鉴。 但是,这信为何会在林御史手里,它们应该是在他房里的密室才对啊! “大将军,这些都是你写给东星太子风无邪的亲笔信,上面清晰地盖着你镇国大将军的印鉴,你,还敢否认不存谋逆之心?”北堂修咬牙切齿道。 风无邪? 镇国大将军暗中勾结的,竟然是他? 沐清宁眸光微闪。 这一细微的动作她掩藏得极好,偏偏,还是逃不过北堂墨宸的眼睛。 这风无邪,和宁儿有什么关系,北堂墨宸暗想! 他得尽快让人查清,否则,什么时候多出个苍蝇,他还稀里糊涂的什么都不知道,那可就不尽为人丈夫的职责了。 北堂修的话音刚落,原本寂静一片的大殿顿时热闹起来。 无论是古代还是现代,卖国贼永远是众人最痛恨、最憎恶的对象,一时间,纷纷有大臣出来指责镇国大将军熊心豹子胆,谩骂他恩将仇报,谩骂他吃里扒外。 便是之前为镇国大将军求情的康王,在看到那封清晰盖上镇国大将军印鉴的书信之后,亦然痛恨的望着镇国大将军。 耳边冲刺着各式各样的谩骂声,沐清宁暗叹,果然,人一旦发飙起来,哪管什么形象,这不,不少官员恨不得挽起衣袖,上前将跪在地上的那个卖国贼群殴了。 证据确凿地摆在眼前,镇国大将军想怎么抵赖都是不可能了,他眼眸扫过早已吓晕过去的江吉,心中腾起浓浓的怒气,反正,他的儿子已经被废了,反正,他江家是绝后了,他要死,江家要亡,总要有人陪葬。 他眼底闪过一抹狠绝,一把软剑自腰间抽出,腾空而起,直直向北堂墨宸与沐清宁 “护驾-”,大殿内全是一片惊恐的喊叫声,大批的侍卫涌进金銮殿,与那些会武功的大臣包围层一圈,将北堂修护在安全范围内。 当众人见那带着十足内力的剑锋凌厉地朝北堂墨宸与沐清宁刺去的时候,惊慌与恐惧冲刺他们的大脑。 镇国大将军的举动突然,速度过快,睿王再怎么厉害,也不可能保证两人都逃得过那把剑。 不忍心看到俊男靓女成为剑下之魂,众人颤抖着闭上双眼,等待那利剑刺入肉体的残忍声。 “砰”配合他们的是一个庞大物体坠落的巨大声响。 “咦?”有人发出疑惑的声音,眼睑掀开,入眼的是曾经驰骋沙场、杀敌所向披靡的镇国大将军,他庞大的身躯正四脚朝天地在地板上翻腾着。 “你,偷偷给本将下毒,无耻!”好不容易翻滚过来的镇国大将军对沐清宁怒视道,他四肢无力,连爬起来的力气都没有,只能毫无反抗地任由几个侍卫上前押住着他。 沐清宁忍不住对他翻白眼,无语道:“你才无耻,你全家都无耻!” 末了,还加上一句让镇国大将军差点当场吐血的话,“只有傻子才会认为别人在下毒之前会光明正大的通知他一声,镇国大将军你可真是头发长,见识短!” 北堂墨宸含笑地望着她,只要宁儿高兴,她想怎么样就这样,原本,若不是宁儿不给他出手,这镇国大将军就当场毙命了,不过,宁儿让他活着就活着吧,反正也活不了几天了。 镇国大将军原本就因为中了沐清宁的软筋散全身软绵无力,此时更因为侍卫几把大刀横跨脖子上而不敢有所举动,只能任由着侍卫将他压跪在金銮殿上。 但是他却丝毫不看高座上的北堂修,怨毒的眼睛像淬了毒似地,狠狠地望着北堂墨宸和沐清宁,恶狠狠地诅咒道:“北堂墨宸,沐清宁,本将诅咒你们没有好的结果,诅咒你们断子绝孙……” 恶毒的诅咒还没说完,他戛然而止。 沐清宁淡定地收回手,撇嘴道:“聒噪!” 众人望着拼命张着嘴却什么声音也发不出的镇国大将军,目瞪口呆,虽然这镇国大将军诅咒睿王、睿王妃确实是很恶毒,但是睿王妃当着皇帝的面就把他毒哑了,那皇帝还怎么审问他? “江永成意图谋反,金銮殿上刺杀一品亲王、亲王妃,其罪当满门抄斩,将其父子二人押入死牢,择日问斩!”北堂修毫不心软地冷声命令道。 几名侍卫听令,押着镇国大将军走了,也有一名身强体壮的侍卫大手一抓,宛若拎一只猎物似的将早已晕死在地上的江吉拎走。 “宣儿!”北堂修洪钟般的声音再一次响起。 “父皇,儿臣在!”北堂墨宣站出列,拱手道。他不明白父皇突然叫他出来,是为了什么。 “你立刻带着禁卫军查封镇国大将府,收获一切证物,铲除一切拥护江永成谋逆的乱党!” 群臣再一次被帝王的决定震惊道。 明眼人谁都知道此次镇国大将军落网,全是得益于睿王,没有睿王,谁都没有察觉到镇国大将军秘密谋划谋反几年,没有睿王,镇国大将军也不会轻易被抓获。 群臣想不通,这等功劳,帝王为何让宣王领去,难道,皇帝心里的人选是宣王? 北堂墨宣也对此心存迷惑,但是,他也没有丝毫的犹豫,道:“儿臣遵旨,立刻照着父皇的旨意去办!” 北堂墨宣领旨退下后,北堂修看似不经意地扫了一眼北堂墨宸,才对李力低语几句,李力点点头,宣布道:“有事启奏,无事退朝!” “臣等无事,恭送皇上圣驾!”群臣齐齐跪下。 一殿众人,带着各种心思纷纷退下,上官景华脸上的表情凝重,刚才北堂墨宸嘴角勾起一抹意味不明的笑意,他是看到的。 难道,他知道了? ------题外话------ 墨墨今天更晚了 ------------ 第九十四章 谋算 八月骄阳,绽放耀眼的光晕。 金碧辉煌宫殿的一角,永安殿,红砖绿瓦,富丽堂皇、雕龙画凤,四根顶天玉柱雕以龙凤赫然屹立于殿中,气势磅礴。 殿内的某处角落摆放着一个铜柱,上方萦绕着缕缕冷气,冷气漂流于整个大殿,给这个大殿带来与外面热气翻滚完全不同的凉爽。 软榻上,雍容华贵的太后侧身而卧,单手支头,眉心紧拧。 “太后姑母,都是悦儿不好,又让您操心了!”上官悦正在贴心地为她揉肩,语气轻柔道。这语气既掺杂着关怀,又带着一丝委屈。 “悦儿,哀家最疼的便是你,也答应过为你寻个好夫君,结果却让你委屈的做妾,这就算了,睿王偏偏对你爱理不理,他所有的心思都放在那女人身上,哀家对不住你啊!”太后抚上上官悦的小手,疼惜道。 对这个乖巧的孙侄女,她是疼到骨子里去了。 “太后姑母,您能亲自做主让悦儿嫁给睿王,悦儿已经心满意足了,侧妃便侧妃,只要能呆在睿王身边,悦儿不在乎名分。”虽然自己的心思并不仅想做个侧妃,但是上官悦还是装作不在乎名分的模样,因为她知道,心疼她的姑母绝对不会让她受到委屈的。 果然,听到她如此说,太后心里更是堵得慌,她上官家族的女人怎能给人做妾呢? “悦儿,你放心,有哀家在,哀家绝对有法子让那沐清宁让出正妃的味道!”太后眼底闪过一抹狠绝,那个丫头,不可能每次都有北堂墨宸护着的,等悦儿进了门,比她先怀北堂墨宸的子嗣,那么,她的悦儿就有可能盛宠在身了。 想到这,太后眼睛忽然发亮,诞生子嗣? 她怎么就忘了那丫头已经嫁给北堂墨宸差不多一个月了。 但愿,那丫头还没有怀有北堂墨宸的子嗣,太后暗想。 太后脑中正寻思着如何才能阻止沐清宁在上官悦之前怀有北堂墨宸的子嗣,外面突然传来一阵急促的脚步声。 “丽妃,这般冒冒失失,成何体统?”太后望着不等内监通报就闯进来的丽妃,语气不善道。 “母后,请您救救臣妾的哥哥啊!”丽妃“扑通”一声跪在太后的榻前,精致的妆容因为汗水的浸透而显得凌乱不堪。 “皇上不是不罚镇国大将军了吗?”太后微微起身,疑惑问道。 “呜呜,母后,具体情况臣妾不是很清楚,臣妾听说哥哥犯了谋逆之罪,宣王已带着禁卫军去查封大将军府,臣妾的哥哥与侄子也被皇上打入死牢!”丽妃哭道:“母后,臣妾的哥哥怎么可能有谋逆之心,这一定是被冤枉的,还请母后救救哥哥!” “好了!你先起来,瞧瞧你这哭哭啼啼的样子,哪有半点妃嫔的模样!”太后挥挥手,只觉得眼前的女人很是碍眼,哭得她心里烦躁要死。 丽妃在宫女的搀扶下起身后,再也不敢哭,只是期盼地望着太后。 太后眉心紧拧,细细思索了一下,才问道:“康王如何了?” 太后毕竟是久坐后宫的人,心思的缜密自然是丽妃等人无法比的,她细细思考便知此事必定是北堂墨宸背后谋划的,看来镇国大将军是真的恼到了他,这点让太后很是恼怒,毕竟北堂墨宸这么做,那说明他是真的由不得别人得罪沐清宁。 恼怒归恼怒,太后也明白北堂墨宸并非无事生有的人,这镇国大将军的谋逆之罪,恐怕是真有其事的吧! “母后,祈儿好好的!”丽妃疑惑道,“母后为何为祈儿?” “丽妃,你身在后宫,外面很多事情未必看得深,更不可能看得清,哀家知你珍惜兄妹情分,但是,你要明白,此事只要不涉及康王,皇上没有怪罪你,你就要好好的呆在你的瑶光殿。” 太后的意思很明显,此事她不可能管。 丽妃虽惦记镇国大将军府,但是太后最后一句话也确确实实让她醒悟过来,自古以来但凡謀逆之事,从来都是满门抄斩,与谋反之人有关的妃嫔更不可能独善其身,此时皇上并没有因为此事追究她与祈儿,她应该烧香拜佛才对,怎能哭嚎着请求皇上放过大将军府呢? 要怪,只能怪哥哥与侄子做事不小心了,丽妃自私的想着。 丽妃走后,上官悦颇为失落道:“太后姑母,看来睿王是真的很爱睿王妃,要不怎么容不得镇国大将军府的存在呢?”不知道有一天,当她也得罪那个沐清宁的时候,睿王会不会也不留情面的除掉她,上官悦不甘心地想着。 “男人宠爱你的时候,你就是宝,不宠爱你的时候,你就是草!”太后语重心长道:“以后的事,谁知道呢,悦儿你要对自己有信心,对姑母有信心。” 她身处后宫早已见惯帝王的各种宠爱,帝王的宠爱向来都是漂浮不定的,今日他想宠爱谁就宠爱谁,说不定明日他又看上另外一个女子了。 北堂墨宸是要继承大统的人,她不信北堂墨宸可以只宠爱沐清宁一辈子。 所以,对于这种事,太后想得很开。 “太后姑母说的是,悦儿受教了!” “悦儿,要想做天底下最尊贵的女人,很多东西你还需要和哀家好好学的!”太后把玩着长长的丹蔻,眼睛斜向恭候在一旁的王嬷嬷:“嬷嬷,准备一些珠宝差人送到睿王府,就说睿王妃受惊了,哀家送些珠宝给她压惊。” “是,奴婢遵旨!” 王嬷嬷是太后的陪嫁丫鬟,伺候她几十年,太后的心思不用指明她也明白,看来,太后是由不得睿王妃在上官小姐进门前怀有睿王的子嗣啊! 上官悦见太后如此为自己谋算,心里是感动得说不出话来,只能在心里暗自给自己加气,等她进了睿王府,她要想法尽快怀上睿王的子嗣,绝不能辜负了太后厚爱。 北堂墨宸牵着沐清宁走下一层又一层的台阶,金色的阳光洒在两人身上,就像披上了一层金色羽毛,吸引着过往宫人的目光。 抬头望着自己上方的那一片天空,蓝得澄澈透亮,不染一丝杂质的天空看着让人心情豁然开朗。 不经意的,沐清宁发出感慨:“这古代的天空,没有环境的污染,看着就是舒心啊!” 古代?北堂墨宸剑眉紧拧,宁儿这词,用得好古怪。 “北堂墨宸,等下我们是不是要留在母妃那里用膳?”沐清宁看着天色,不早了,已经接近中午。 “嗯!”北堂墨宸不再纠结她那个奇怪的词语,解释道:“此时已经接近午时,母妃知道待会儿我们过去,估计早已命厨房准备午膳了。” “估计这会儿他们也没准备好,要不我们先去一个地方,好不好?”沐清宁视线落在那片湛蓝的天空,不知道北堂墨宸的轻功怎么样? “宁儿想去哪里?” “明月楼,我要飞进去,不是走进去!” 看着她清亮的眼睛,北堂墨宸低低一笑,大手一把揽过沐清宁的腰际,微微一提气,施展轻功。 过往的宫人只觉得眼前一花,再定眼,眼前哪有睿王、睿王妃的身影。 耳畔风声滑过,两人的衣裾早风中纠缠着,飘扬着。 “哇,飞得好高!”沐清宁低头俯瞰底下,街上人来人往,因为距离过高,此时望去仿佛看到一群蚂蚁爬来爬去。 “北堂墨宸,这种腾云驾雾的感觉,这种自由自在的感觉,我好久没体验到了!” “啊!”她忘情地欢叫着,忘情地闭上眼睛,十五年了,这种感觉失去了十五年,今天被她找回来了。 北堂墨宸搂着她,带她飞往明月楼。 ------题外话------ 今天更的少了,墨墨罪过啊 ------------ 第九十五章 暗度陈仓 雅薰阁位于明月楼顶层,临湖的位置。 这是一间设计奇特、装饰豪华却不失宁静淡雅的女子闺房。 房间内,精致的香炉玉烟袅袅,清雅莲香漂流于整个房间,泌入鼻息,神清气爽。 雕花木质地板,光着脚丫踩上去,冬暖夏凉。 四周纱幔,层层叠叠,轻柔舒适,微风拂过,纱幔轻轻飘起,整个房间内染上一层浪漫的气息。 此时,层层叠叠的纱幔内,一道忙碌的身影若隐若现,娇媚的声音透过层层纱幔,“你说咱这会儿不会是白折腾一场?小姐天天住在睿王府,哪有时间来雅熏阁睡觉?” “会有需要的。”沉稳的男声传来:“小姐计划在这边发展,以后咱们在南祁国的产业会越来越庞大,小姐少不得要出来走动。” “那就好!”柔若无骨的纤纤素手掀开纱帐,露出梅姨娇媚的脸,“小姐会来,也不枉费几年来老娘日日悉心打扫这雅熏阁了。” 当初明月楼成立,公子就说小姐志在周游六国,所以这明月楼落成之后,他们便按照小姐的喜好布置了这间房间,等的就是有朝一日小姐游到南祁国时住的舒心。 没想到小姐周游六国不成,却嫁到这南祁国,定居来了。 自从知道小姐便是嫁给睿王的北宁五公主之后,这段时间他们一直往雅熏阁添置东西,今儿,是差不多了。 梅姨微微整理凌乱的发丝,走到赵管事身旁,示意他将手中的鸡毛掸子给她,“剩下的我来忙即可,你再出去打听打听事情发展情况!” 梅姨指的事情,自然是镇国大将军带着江吉闹上金銮殿一事,一大清早他们是听说这事了,但是这事的结果如何,南祁皇帝是偏袒哪边他们却不知道。 “好!”赵管事将鸡毛掸子递给梅姨,他心里也惦记这事,刚才只是听客人议论睿王带着小姐进宫了,进宫之后的事情他们就不知道了,这会儿下楼,估计能打探到一些风声了。 然而,两人望着临湖窗口,互相对视一眼,有人要闯进明月楼,而且是飞进来的。 两人颇有默契地准备好迎战架势。 “砰!”临湖的窗口被一股强大的掌风劈开,两道蓝色的身影破窗而入,然而未等那两道身影站定,未曾看清是何人,不管三七二十一,赵管事与梅姨左右掌风齐齐一发,强势的掌风凌厉地朝窗口那两道身影袭去。 两人的攻势过于凌厉,北堂墨宸与沐清宁又破窗而入,未曾料到一飞进来就被人夹攻,后面是窗户,还手胜算不大,北堂墨宸身形快速一闪,搂着沐清宁快速一躲至旁边。 不想,因为动作过大。 “呲啦”伴随着纱幔撕碎的声音,两人跌倒在雅熏阁舒适的特制席梦思床上,席梦思弹性大,两道蓝色的身影以极为暧昧的姿势深陷其中,这更加让赵管事与梅姨大怒。 他们闯小姐的闺房已经该死,还撕碎他们精心找来的纱幔,更该死的是竟敢躺在小姐的香床上。 两人收回手掌,再一次屈起,施加更多的内力正要往前一推,破开的窗口再一次闪入一个黑色身影。 两人动作一顿,这人似乎昨日见过,是睿王身边的侍卫? 这时候耳边也传来一道他们熟悉的暴怒声:“该死的北堂墨宸,你压我好重!” 小姐?赵管事和梅姨错愕,床上的两人,竟是睿王与小姐? 落剑亦是目瞪口呆地望着床上两具纠缠在一起的身躯,脑中一片凌乱,这是怎么回事,王爷带着王妃飞进明月楼是为了做那事?那为什么要叫他跟上? 显然,一直提速追来的落剑因为过于劳累,脑袋不灵活,想歪了。 此时北堂墨宸坚硬的胸膛刚好压住沐清宁的胸部,那里虽小,却软软的,他不想起来,但是,显然场所不合适他们调情。 北堂墨宸将沐清宁拉起,背对着他们,他为沐清宁整理好因他的拉扯而凌乱些许的衣裳,两人才下床。 “主子!”落剑勾着头低喊一声,他还在担心主子会不会怪他进来,坏了他和王妃的好事。 “睿王,睿王妃!” 赵管事与梅姨也拱手道。 “赵管事与梅娘武力不错!”北堂墨宸对他们点点头,看似无意道。 这两人出手狠,刚才若不是他反应快,躲得快,恐怕他与宁儿都成为他二人掌下之魂了。 “睿王过奖了!”赵管事尴尬一笑:“刚才老朽与梅娘未留意到进来的是睿王与睿王妃,多有得罪之处,还睿王、睿王妃望见谅!” 他表面上是向北堂墨宸道歉,实际上却是对着沐清宁说。 他与梅姨一想刚才差点误伤小姐,心里就一阵后怕。好在睿王身手好,好在小姐没伤着。 落剑正诧异于赵管事与梅姨二人为何不指责他们破窗而入,一旁的沐清宁却悠然开口:“赵叔、梅姨,北堂墨宸已经知道我与欧阳明月的关系,你们不用这么拘谨。” 她清亮的眼睛兴味盎然地扫了四周,纤纤素手撩起轻薄的纱幔,吟道:“风抚纱幔,幔舞摇;野有蔓草,草自寥;亲亲来找,侬侬笑;拟把掬土化心谣。” 她不怀好意地望着呆愣的赵管事与梅姨,打趣道:“啧啧,几年不见,赵叔与梅姨不仅学会了暗度陈仓,还懂得如此享受!”太不可思议了,赵叔不但扑倒了梅姨,两人之间的相处还如此浪漫,瞧着房间,虽和她的风格很相似,但是却透露出浓浓的浪漫气息,不是吗? 赵管事与梅姨站在原地,错愕地望着对方,小姐是不是误会了什么?暗度陈仓?他们脑子凌乱了。 “小姐,你胡说什么,这是你的房间!”梅姨娇嗔道。小姐这么邪恶的笑容,她就知道,小姐肯定以为这是她和赵管事的房间了,甚至,小姐心里肯定是邪恶地想到她和睿王撞到了他们的好事。 落剑暗叹,原来王妃不止和欧阳明月相识,想必两人之间的关系也非比寻常吧。 “宁儿的房间?”北堂墨宸眼睛四处打量房间,这屋子里的装饰与摆设,确实和他们的清墨园有不少相似的地方。 只是,他迷惑不解的是,宁儿是要住在他的王府,他的清墨园的,他们有必要在这明月楼再给宁儿布置一个房间吗? “小姐,你可能还不知道,不只是明月楼,其他四国的分店,每一家落成之后公子都命人给您安排了您的专属房间,这每间房间的格局啊,都差不多和这儿一样!”梅姨解释道,“公子说无论您去到哪个国家,都像在家里一样!” 一看小姐的反应她就知道公子跟本就没和她提过这事,这也难怪小姐会误认为这是她和赵牛暗度陈仓的房间。 因为梅姨的话,北堂墨宸俊脸忽而变黑,从梅姨的话里他听出了两个含义,第一,那名叫欧阳明月的公子对他的宁儿贼好,这点他尚且能接受,但是不能接受的是,每个国家的分店都有宁儿的房间,他岂不是打算拐着他的宁儿四处跑,这怎么可以。 他的宁儿只属于他,只能呆在他身旁。 有力的长臂一伸,将沐清宁捞进怀里,北堂墨宸冷声道:“告诉你们欧阳公子,他的好意,本王和宁儿领了,不过睿王府是宁儿的家,清墨园是她的寝殿,她哪儿都不去!”就算去,那也是他陪着。 察觉到他话里的醋意,沐清宁只能岔开话题,吩咐落剑跟随梅姨去拿一些酒过来。 因为顾及到月妃在宫里等着他们,三人也没有做多久的逗留,再一次施展轻功离开了明月楼。 临湖的窗口,梅姨望着渐渐远去的人影,叹息道:“赵牛,我看这睿王把小姐抓得紧紧的,只怕,咱们的公子是没机会的了!” “缘分天注定,一切随缘!”赵管事回她,背对着他的梅姨没发现,此时赵管事的目光深情地落在自己身上。 ------题外话------ 卡文了,难道是传说中的肉肉要来了,激动得什么都写不出了?墨墨崩溃啊! ------------ 第九十六章 掌掴江夫人 一大清早帝都的百姓纷纷走出家门,他们或是聚集于酒楼茶肆,或是找到阴凉的树荫下,三五成群的围成在一起,翘首期盼。 他们在等,等关于睿王府与镇国大将军府的对峙,谁赢了。 消息没传来之前,关于两方的对峙,百姓自是纷纷道出各种猜测。 有人说,江吉难得起一回善心要将与睿王走散的睿王妃送回府,不想好心没好报,飞来横祸,活生生地被废了双眼与子孙根。睿王妃此举过于残暴,若是皇帝纵容睿王偏袒睿王妃,不惩戒睿王妃,只怕难以让镇国大将军府心服口服,更是让这帝都的百姓因为皇家偏袒自己人而感到寒心。 有人说,这江吉向来嚣张跋扈,帝都不知道有多少平民百姓受到他的凌辱,但凡有点姿色的女子,他不管不顾人家父母的苦苦哀求便强行将女子带回府中做妾,甚至,活活打死那些拼命阻止女儿被带走的父母,百姓对江吉早已深恶痛绝,此时睿王妃教训了他,他们乐得拍手称好。 略懂法律的人更是指出辱没皇室,罪当斩,睿王妃是北宁的公主,更是皇家媳妇,这样尊贵的身份岂是区区一个镇国大将军府公子能得罪的,睿王妃不了结他的性命,算是看在镇国大将军为国躬身尽瘁的份上了。 正当百姓们围观在一起,纷纷道出自己心中的想法,唾沫满天飞的时候,大街上忽然涌现出一大队人马,以宣王为首,他的身后跟随着几百名身着整齐盔甲、手握长矛的官兵。 “发生什么事了?”有人疑惑问出声。 “不知道呢?他们的方向好像是去镇国大将军府。” “咱们快去看看,该不是这镇国大将军因为江吉辱没皇族,满门当斩吧?” 一路小跑,喜欢凑热闹的人群紧紧跟在官兵队伍后面。 镇国大将军府。 宽阔明亮的厅堂内,江大夫人神色肃穆地端坐于高位,她的周围围着镇国大将军的一群妾室,厅堂内站满一群年轻女子。 外面的百姓在等,他们整个镇国大将军府的人也在等,只不过,等的人却心存不同的心思。 镇国大将军的妻妾与下人们自然希望自家老爷公子“凯旋而归”,同栓一条绳上蚂蚱,他们自然明白一荣俱荣、一损俱损的道理。 而江吉抢来的三十多名妾室,却不同了。 她们大多数不但被迫为妾,双亲更是被江吉活活打死,她们对江吉那是恨之入骨,原本就无情,此时那江吉被废了子孙根,他整一个就废人,据说一个常年流连于女人堆的男人,一旦失去男人最珍贵的东西,想碰女人却不得碰,这样的男人过不了多久,不是疯了就是性情大变,喜欢想出各种变态的手段虐待女人,这可是有实例的。 想想就可怕,她们怎会不想离开。 更何况,昨夜那些人找到她们,她们就知道这大将军要完了。 因此,私下里她们早就偷偷收拾好了包袱,只等着官兵一到,她们就获得自由了。 这江吉也真可怜,抢来了这么多的女人,如今个个却盼望着他快点出事,只怕如今身在死牢的他知道这些妾室的想法,铁定悔不当初。 “夫人,不好了,不好了!”江夫人心里正寻思着早朝早已散,自己的丈夫和儿子怎么还不回府,却见将军府里的管家神色慌张地跑进厅堂。 “慌慌张张的,这是做什么?”江夫人沉声问道,因为心里焦急丈夫与儿子,她的语气自然好不到哪里去。 “夫人,宣王带着几百名官兵围住整个将军府了,这会儿等着夫人您带着全府的人出去接旨呢!”虽然心里还是慌张,管家却也完整的将一句话告知了江夫人。 “什么?”江夫人震惊得从椅子上蹦达起来,她一旁的嬷嬷慌忙扶住她,防止她不小心摔倒。 江夫人心蹦蹦直跳,没等到镇国大将军父子两人回府,却等来了宣王与几百名官兵,她不是愚蠢之人,知道这架势显然是来抄家的。 她是正室,自家老爷私下做的事她自然是一清二楚,如今一听说宣王带着官兵围住了将军府,她自然而言想的便是夫君謀逆之事是不是败露了。 只是,她想不通,夫君做事向来谨慎,这是皇上如何察觉到的,而且偏偏是在吉儿出事这档子上发觉? 轰,江夫人只觉得脑袋一震,难道,是因为吉儿的事,夫君謀逆之事才败露的。 那么,岂事是睿王谋划的? 一想到这种可能,江夫人脸顿时吓得苍白一片,她虽是个妇人,却也知道北堂墨宸是怎样的一个人。 外界关于睿王的评论,大都是说他温润如玉,但她与夫君却不以为然,在他们看来,一个温润如玉的男子,是不可能短短地两个月便击退敌军,抢回失地的。 她和夫君都知道,睿王不出手则已,一出手绝对是置对方玉死地。 昨晚,他们偏偏错漏了一点,一心只想着给儿子报仇,却错漏了沐清宁是睿王亲自向北宁皇帝求娶的,若非真心爱着,一向不屑政治联姻的睿王怎会亲自求娶,若是真心爱着,他又怎会让别人欺负自己的王妃? 若是真的如此,江家真的是毁于吉儿啊!江夫人对自己向来纵容儿子之事后悔不已。 此时江夫人所想的,确实如此。 北堂墨宸做事向来果断,他预料到,此时若是不除江家,便是在沐清宁身边安放一颗不定时的炸弹,她随时都可能遇到危险。 所以,即便会暴露出自己背后的势力,他也坚决立刻马上对镇国大将军府出手。 江夫人怀着一颗惴惴不安的心,领着全府所有的妻妾以及他们的女儿向外走去,府里的奴才丫鬟也紧紧地跟上,他们心里都惴惴不安,想着,这镇国大将军府怕是完了,他们也要完了。 一行人匆匆忙忙赶到大门,只见门外围着一群官兵与观看热闹的百姓。 “妾身见过宣王。”江夫人领着众人,下跪道。 北堂墨宣冷哼一声,展开手中的明黄锦帛,面无表情地宣读圣旨,“奉天承运,皇帝诏曰:镇国大将军江永成里外通敌,欲意谋反,朕已当着文武百官的面验证其与东星太子书信往来,证据确凿,江氏父子已收监入狱,今命宣王北堂墨宣与御史林越洋共同审理此案,前来查封镇国大将军府,将其全府收押天牢,不得有误,钦此!” 轰隆隆! 府内下跪的众人,府外围观的百姓被这突如其来的圣旨雷得里外焦透。 里外通敌,欲意谋反,这镇国大将军竟要谋权篡位? 这,简直是震惊全国,震惊内外! 没想到这镇国大将军为官多年,看似老实,真实内心却存此等心思,当真是恃宠而骄,不知天高地厚,野心勃勃啊! 围观百姓忍不住纷纷指责,毕竟,北堂修给他们一个安定的国家,如今知道权倾朝野的镇国大将军竟做出里外通敌这等丧尽天良的事儿来,他们自然是义愤填膺,指责不已。 在众人喋喋不休中,北堂墨宣接过御史林越洋递过来的第二道圣旨,朗声道:“江吉三十七妾室听旨。” “妾身接旨!”原本以为会因为江吉而丧命的众位女子听到北堂墨宣要她们听旨,她们慌忙拿着衣袖拭去眼眶中的泪水,哽咽回应道。 北堂墨宣缓缓宣旨道:“奉天承运,皇帝诏曰:江吉仗其身份,杀害尔等父母,逼迫尔等为妾,罪大恶极,当斩。朕念尔等身世坎坷,特赦尔等脱离镇国大将军府,恢复尔等自由身,钦此!” “妾身谢主隆恩,皇上圣明,皇上万岁!”那三十七名妾室纷纷磕头,她们以为在劫难逃,要给那混蛋陪葬的,不想皇帝却亲自下旨恢复她们自由身,虽然她们已被那江吉玷污,这辈子想寻良人嫁是不可能的了,但是好歹活着,好歹能回家,也不枉费当初父母为了她们而丧命了。 “你……你们……”江夫人气急败坏地指着她们,眼睛怨毒地剜向她们,她怎么也没想到,儿子的女人们竟如此薄情。 “大夫人,你不用骂我们薄情,我们原本就是你那嚣张跋扈的儿子抢回来的,你儿子丧尽天良,做尽坏事,如今他成为废人定是老天看不过眼,派睿王和睿王妃来替我们这些无权无势的可怜女子教训他的,你们江家满门抄斩是你们江家做的孽,我们姐妹们可要离开为我们那惨死你儿子手里的父母守孝去了。” 一个胆子较肥的女子上前,说完这句话,她望向北堂墨宣,恳求道:“宣王,小女子能否为自己讨回一个小小的公道?” “可以!”北堂墨宣应道,路上林越洋已向他言明这三十七名女子是北堂墨宸保下的,北堂墨宸已吩咐林越洋,只要不是杀人,这些女子的要求尽量满足。 “谢宣王成全!”那女子向北堂墨宣躬身感谢道,而后她走到那被官兵押着的江夫人面前,冷声道:“大夫人,睿王已为妾身讨回公道,妾身如今也要为自己做一次主。” “啪!”清脆的掌掴声响起,那名女子冷笑道:“此掌是妾身为自己讨公道,亦是妾身替你那为恶不做的儿子打的,你的过分宠溺早就了一个败类,也早就了妾身凄惨的身世,妾身当着众人的面打你,你活该!” 有人带头,其他人也不再胆怯。 “啪!” “啪!” …… “啪!” …… 清脆的掌掴声接连不断。 围观的百姓望着眼前的这一幕,瞠目结舌。 堂堂镇国大将军夫人,一品夫人,众目睽睽之下,被她儿子强迫娶来的妾室轮流掌掴。 此时的江夫人,妆容凌乱不堪,无数巴掌印凌乱地呈现着,脸孔肿大,发丝散乱 ,此时一身狼狈如街上乞丐的她,哪还有平日里的端庄高贵。 那江夫人不停地谩骂着,但是无人同情她,在那些善恶分明的百姓面前,一个恶人哪怕是受到千刀万涡的凌迟,那也是他活该。 所以围观的百姓与官兵只是犹如观看小丑演戏般欣赏着江夫人的狼狈。 当那三十七名女子都奉上自己的巴掌,结伴着回府拿着自己的包袱离开之后,北堂墨宣对身后的若干官兵大手一挥,那些官兵立刻冲进镇国大将军府,很快,他们从大将军府里搜出更多证明镇国大将军谋反的罪证,当着围观百姓的面,他们一一将这些证物呈递给北堂墨宣。 北堂墨宣冷冷一下,下令查封镇国大将军府,押着全府上下二百多号人,浩浩荡荡地离开这“不祥之地。” ------题外话------ 这原地不动的收藏,让墨墨看着心凉啊! 镇国大将军府终于落幕了,接下来,就是为男女主关系变化做准备了 ------------ 第九十七章 招惹有夫之妇 镇国大将军全府两百多号人未曾享受他们在人世间的最后正常午餐便被押入死牢,相比他们的可怜,皇宫的一角却是其乐融融。 紫月轩 北堂雨馨单手支着下巴,抵在桌面上,圆溜溜的眼睛目不转睛地观望着沐清宁在调配鸡尾酒,皇嫂神清专注,动作流畅,巴掌大的娇脸上透露出与年龄不符的沉稳。 而且,此时她很迷惑,为什么皇嫂只是将几种看似普通的酒混合在一起,竟然能调配出颜色绚丽的东西出来,更让她觉得不可思议的是,琉璃杯里的酒竟然能分出好几个颜色不一的层次来。 不过半刻的时间,沐清宁面前已经摆放好十来杯调制好的鸡尾酒。 “皇嫂,你好厉害!”看到沐清宁完成最后一杯,北堂雨馨再也忍不住,称赞道。 沐清宁望着她,只是淡淡一笑,并没有说什么。 紫月轩的侧殿内,若干人早已坐在餐桌前等候用膳,这会儿瞧见跟在沐清宁和北堂雨馨身后的几个宫女手中端的东西,个个眼睛发亮。 “宁儿,这是什么酒?”月妃看着自己面前的杯子,感到很好奇,她从来没见过这么漂亮的酒,不知道喝起来会不会如它的外表一样吸引人。 “母妃,这叫鸡尾酒!可好喝了!”坐在她边上的北堂雨馨慌忙站起身,兴奋地教月妃饮法。 紫月轩的几位宫人虽没有资格与主子用膳,沐清宁却给他们每人调制了一杯,他们小心翼翼地,按照北堂雨馨教月妃的饮法,喝下属于他们的那一杯,美酒入肚,他们纷纷称赞睿王妃手艺精湛,声称这是他们这辈子喝到最美味的酒了。 慕容千叶也拿起琉璃杯轻酌一口,细细品味后,赞赏道:“王妃手艺果真非比寻常!”他以为昨日喝到的已是世上味道最美的酒了,不想,今日这杯,味道更上一层楼。 “对,对,对!”北堂雨馨频频点头以示赞成。 北堂墨宸并没有说什么,但是在众人看不到的地方,他温暖的大手紧紧地覆上沐清宁搭在膝盖上的冰冷小手,宁儿和母妃、馨儿相处得愉快,他真的很开心。 沐清宁没有意识到,北堂墨宸却看得真真切切,他发现沐清宁对其他人,哪怕那个人是他的父皇,总是爱理不理的模样,唯独对他的母妃与皇妹,永远是那么的上心,永远是那么的温柔和善。 北堂墨宸不知道的是,沐清宁关心月妃,完全是因为她前世的妈咪。 一顿饭,沐清宁原本以为会吃得顺畅。 “皇上驾到!”温馨的场面并没有维持多久,外面猛的传来李公公那特有的高亢尖细的嗓音。 众人纷纷放下手中的碗筷,依次起身到大厅外恭迎皇帝的到来。 然而,让人意外的是,北堂修并不是一个人来,他身后竟然跟着皇后与沐如星。 北堂修看起来似乎心情很好。 确实如此,镇国大将军及拥护其谋反的相关人员已获罪入狱,事情虽出乎他的意料,但是作为一个君主,他一直忌惮镇国大将军在军营中的威望,当年若不是北堂墨宸出兵讨伐西岐,只怕镇国大将军早已成为他北堂修的腹中大患。 在没有酿成大祸之前轻易除掉镇国大将军,北堂修心里确实乐开了花。 北堂修伸手示意跪拜的宫人起身,他走过去握住轮椅上月妃的手,笑道:“朕是否打扰到你们用膳了。” 沐清宁垂下眼睑,这不是废话吗?吃饭吃到一半就得丢下碗筷出来迎接他,那不叫打扰还叫荣幸啊? “皇上说的这是什么话,您过来看臣妾,臣妾高兴还来不及,怎么打扰呢?”月妃温柔浅笑道,虽然她心里也有沐清宁类似的想法,然而毕竟身份有别,她总不能直接说打扰了吧! 这后宫的女人,有哪个敢直截了当的说出自己的真实想法? 许是发现无人搭理自己,北堂修身旁的皇后心里不舒服,但是面上却装出春风得意的摸样,她笑着主动搭话道:“姐姐总是听着皇上在耳边唠叨这宫里头,就数妹妹紫月轩的厨子手艺一流,不知今日姐姐是否有口福尝尝妹妹这厨子的手艺?” “姐姐这是说哪的话,姐姐能看上妹妹这儿的膳食,是妹妹的荣幸!”月妃淡淡笑道,她转过身对身后的章嬷嬷微微点头,章嬷嬷领会,立刻吩咐宫女去添了几副碗筷。 北堂雨馨与章嬷嬷推着轮椅,一行人向侧殿走去。 皇后的视线落在北堂墨宸与沐清宁相扣的十指上,莞尔一笑道:“妹妹可真有福气,姐姐瞧着这睿王与睿王妃可真恩爱,想必过不了多久妹妹可要抱孙子了!” “宸儿与宁儿刚成亲不久,这事急不来!倒是姐姐更有希望比妹妹早抱孙子!”月妃淡笑道。 自己儿子什么脾性她还不知道吗,大婚以来,别看他这段时间与沐清宁几乎是到哪都粘在一起,她心里可是明白得很,自己的儿子根本就没拿下沐清宁。 北堂墨宣就不一样了,他府上不但有与北堂墨宸同日迎娶的正妃,更有几个进门几年的侧妃与妾室,要说有好消息,恐怕也是宣王府先有。 皇后摇摇头,“那可就说不好了!宣儿府上虽女人不少,却也雨露均沾,要有好消息姐姐我也不用白等几年了,睿王就不同了,睿王如今只有睿王妃,只要稍微努力,相信很快妹妹就能抱上孙子了!” 沐清宁视线不经意地望向沐如星,却见她垂着头,不知是因为看到北堂墨宸与自己亲密举动而黯然失色,还是皇后那句“宣儿府上虽女人不少”伤到了她。 想想,沐清宁倒觉得这沐如星也真可怜的,她原本看上的是北堂墨宸,却偏偏被迫嫁给北堂墨宣,这也罢了,本来亲上加亲倒也是一件美事,没想到这北堂墨宣也是个滥情的人,还没娶正妃却早早地纳了侧妃与侍妾。 不过,让沐清宁诧异的是,这北堂墨宣府上这么多女人,却未曾有人怀孕,啧啧,不知道是北堂墨宣不行,还是他的那些女人都出了问题。 想到这,沐清宁嘴角忍不住勾起一抹不怀好意的笑意。 “宁儿,你又在想什么乱七八糟的东西?”北堂墨宸拉着沐清宁坐回原来的位置上,附在她耳边,低声问道。 他刚才可没有看错,宁儿这笑容,他今日可是第二次看到了,异常熟悉啊! “没想什么!”沐清宁淡淡的笑着,视线落回饭桌上,肚子都快饿扁了。 北堂修坐在主位上,月妃往旁挪一个位置,却也是坐在他旁边。 “这是什么?”北堂修一落座,就望着面前的琉璃杯,好奇地问道。 他与皇后、沐如星三人都发现,饭桌上每个人的位置都有一杯颜色绚丽、层次分明的饮料,北堂修与皇后是不知道这是什么,沐如星却觉得眼熟。 “回父皇,这是皇嫂为我们每一个人亲自调配的鸡尾酒哦,这可是这世上最美味的酒了!”北堂雨馨兴奋地介绍道。 “鸡尾酒?”皇后念着这三个字,眼睛仔细望着那杯子,这该不会是拿着鸡尾巴调配出来的酒吧,若真如此,那岂不是好恶心? “好名字!”北堂修爽朗一笑,他期盼地望着沐清宁,“清宁,你不打算为朕调配一杯?”这东西看着就能吸引他的眼球,味道绝不会差。 “是,清宁这就去,请父皇稍等!”沐清宁哀怨地望了一眼桌上的美食,无奈地站起身。 “我陪你去!”北堂墨宸抓着她的手,与她一道站起身,离开位置。 紫月轩的小厨房里。 北堂墨宸斜着身子紧靠在门口处,静静地望着沐清宁。 宁儿嫌他碍手碍脚,不给他靠近,所以他只能站在边上等她。 此时看到她神情专注地忙着手中的工作,他发现宁儿宛若一个平凡人家的妻子在为外出赚钱归来的夫君准备膳食,心里泛起浓浓的蜜意。 这样的感觉,真好! 不过半刻的时辰,北堂墨宸便牵着沐清宁走出厨房,跟在他们身后的宫女分别将手中的琉璃杯放在皇上三人面前。 李力拿着银针,一一验毒,确认无毒之后,他们才拿起杯子细细品味。 沐清宁无奈,果然帝王之家最重地便是猜疑心,吃个什么东西都要小心翼翼的,这样的日子,过得真累! 细细品尝之后,三人自是大赞,不过真心称赞沐清宁的恐怕也只有北堂修了,北堂修龙颜大悦的后果便是,不过瞬间的功夫,睿王府又添进了一些珍宝。 沐清宁暗叹,随便一杯酒就能得到珍宝赏赐,这钱来得可比做生意容易多了,她是不是该另辟思径,每天多讨皇帝开心点,他一开心自己就有大把大把的银子赚了。 当然,沐清宁只是想想而已,若是让她每天都与皇帝周旋,她还觉得累呢,更何况,古人云伴君如伴虎,她可不想每天都过得提心吊胆的。 停停顿顿,啰嗦了大半天,这顿午饭才开始。 皇后满面春风,她细心地为北堂修布菜。 月妃对皇后与皇帝之间的亲密熟视无睹,她神色无异地吃饭,似乎,坐在她身旁与别的女人调情的不是自己的丈夫。 这样的气氛,极为诡异! 这是沐清宁的想法。 她是了解月妃的,这个女人温柔似水,她是深爱北堂修的,但是,她却与世无争,从不与北堂修的其他女人争风吃醋,想必她心里非常清楚自己爱的男人是皇帝,注定有很多女人,争只会让自己受伤。 这样的女人,沐清宁是欣赏的,却为她觉得不值。 月妃和妈咪不但相貌相像,甚至气质、脾性都一模一样,这样的女人,若是遇上一个类似爹地的男人,她绝对会是天底下最幸福的女人。 “宁儿,张嘴!”北堂墨宸旁若无人地将骨头剔除干净的鱼片递到沐清宁的嘴边。 沐清宁微怔,看着眼前的鱼片,扶额。 这厮,是不是体贴过头了? 这毕竟有其他人在场,有皇帝和皇后在场,他竟然当着他们的面,要喂她吃鱼? 北堂墨宸只是含笑望着她,手中的筷条并没有移开,大有你不吃,我就一直保持这个动作的架势。 沐清宁微不可见地叹了叹气,无奈地张开嘴,将他送到嘴边的鱼吃掉。 北堂墨宸对沐清宁的体贴,落在北堂修与月妃眼里,倒也没什么! 在他们看来,北堂墨宸与沐清宁感情好,这是好事,他们可是盼望着北堂墨宸有子嗣好几年了,他们夫妻两人感情好,这也意味着 不久他们就可以抱孙子了,何乐而不为。 皇后倒也无所谓,沐如星就不同了。 此时看到北堂墨宸如此贴心地替沐清宁剔除鱼骨头,喂到嘴边,再联想到这段日子以来北堂墨宣对自己的冷淡,她就气不打一处来。 但是生气归生气,她又能说什么? 沐清宁挑眉望着一直闷闷吃饭的沐如星,没想到短短的一个月,她倒沉稳了不少,知道克制自己的脾气了。 不过,微微侧头望着北堂墨宸,哎,这厮是不是长得太妖孽了,要不,怎么连有夫之妇也招惹上了? ------------ 第九十八章 治腿疾 午后,阳光灿烂,夏风习习。 紫月轩偏殿,白色纱幔随风翻飞,殿内缭绕着一片水汽氤氲。 汉白玉药池水面上漂浮着各种药材碎屑, 生川乌、生南星、生草乌、白芷、马钱子、荆芥、川断、红花、然铜、当归、赤芍等等,这些药物对断骨的连接有很好的效果。 月妃的腿比沐清宁预料的还要糟糕。 她的腿疾,并不只是因为摔下马这么简单,若是沐清宁猜料没错的话,应该是在月妃摔马断腿后,有人在她的汤药里下毒,致使她双腿不能行走。 好在北堂墨宸寻来了慕容千叶,虽然月妃的腿因为治疗不及时而没办法站起来,但是这些年在慕容千叶的医治下,月妃的腿萎缩不严重,也正因为如此,慕容千叶和沐清宁经过慎重考虑,最终决定给她进行药物与针灸相结合的治疗。 只是,在针灸之前,月妃必须经过一大难题。 那便是,当年月妃因为断腿得不到及时治疗,致使腿骨移位,因此,在治疗之前,必须将移位长出的骨头打碎。 那些骨头成长多年,早已在月妃体内根深蒂固,可想可知,若是打碎,月妃得承受多大的苦。 北堂雨馨紧张的握着月妃的手,刚才慕容大哥与皇嫂的话一字不落地落入耳中,她为母妃感到害怕,感到心疼,但是却不敢和皇嫂她们提出可不可以不要那样对母妃,因为,她知道这是唯一能让母妃站起来的方法。 所以,她只能不停地和母妃没话找话,想让母妃分散注意力,这样,会不会遭受的痛苦就少了? “馨儿,你先出去可好?”见到北堂雨馨害怕紧张的模样,沐清宁忍不住出言建议她出去。 现在她就害怕了,她可真担心等下北堂雨馨会吓得晕过去。 “不,皇嫂,我要陪着母妃!”北堂雨馨摇摇头,坚定道。 “馨儿,听话,这里有我们就行,人太多反倒会妨碍到母妃的治疗!”北堂墨宸却不由分说地将她赶了出去。 这个世上,北堂雨馨最尊重的人是北堂墨宸与沐清宁,但是最害怕的也是北堂墨宸,对于他的话,她向来不敢反抗,这次也不例外。 北堂雨馨不放心地离开侧殿,走出外殿,与章嬷嬷他们一起等待着。 此时侧殿静悄悄的,只有北堂墨宸、沐清宁、慕容千叶三人陪着月妃。 “宁儿,你这是干嘛?”北堂墨宸刚将慕容千叶调配好的麻药递给月妃,让她服下,却发现沐清宁拿着一把干净闪亮的匕首,她的手轻轻地搭在翡翠玉碗上,刀锋正贴着手腕。 沐清宁望着阻止匕首前行的那只手,微微蹙眉,淡淡道:“母妃药疗使用的那些药物大部分含有剧毒,我们在给母妃进行药物治疗之前,最好先给她喂下解药。” “没有其他更好的解药吗?”北堂墨宸紧紧握住沐清宁的手,似乎害怕一不留神她便动手割了自己的手腕似的,眼睛却是望向慕容千叶,问道。 慕容千叶摇摇头,道:“药物里含有多种不同的剧毒,王妃的血能解百毒,这是最好的解药了!” “可是,宁儿你的身体……”她葵水来已经大放血了,现在又要取一碗血,身体能承受住吗? “北堂墨宸,一碗血于我而言算不了什么,母妃承受的痛苦更大,你若想要母妃尽快好起来,便放开我!”沐清宁掰开北堂墨宸的手,命令道。 北堂墨宸无力地放开她的手,染着寒冰的眼紧紧地看着她,看着她拿着匕首好不犹豫的割破自己的肌肤,看着她轻咬着嘴唇却哼也不哼一声痛地挤着伤口,让她的鲜血如流水般流入碗中。 缓缓流下的献血,就像一把锋利的刀刃插入自己的心脏,他的心传来阵阵刺痛。 这一刻,他是多么地痛恨自己的无能为力。 母妃和宁儿是他最爱的女人,如今,他却眼睁睁地看心爱的妻子为了医治他的亲生母亲,一刀又一刀地划开自己的肉。 这一幕,刺痛了他的双眼。 慕容千叶在一旁观看着,他轻轻摇头,一碗血而已,北堂墨宸就这幅模样了,他可真不敢想象若是沐清宁有个好歹,北堂墨宸会做出什么反应? 翡翠玉碗一满,北堂墨宸便急急出手,帮她包扎好伤口,虽然,那伤口很快便会消失。 沐清宁端着那碗血,端在月妃面前,柔声道:“母妃,这血虽然很腥,但是它能解百毒,只能委屈你憋一口气将它服下了。” 月妃接过那碗血水,并没有直接喝下,而是将它搁置于案上,柔弱无骨的手温柔地覆上沐清宁的手,月妃既是感激又是愧疚道:“宁儿,母妃让你费心,让你受苦了!” 宁儿以其说是她的儿媳妇,还不如说是她的另一个女儿,她对她总是那么的贴心,她关心她的生活起居,为她定制适合她调养身体的饮食,为了给她治疗腿疾,据说她和慕容千叶经常研究医书至深夜,她何德何能,这样难寻的儿媳妇竟然让她碰见了。 “母妃言重了!”沐清宁垂下眼帘,声音飘渺道:“今生能遇到母妃,是上天给予我最大的眷顾和恩赐,所以,只要能让母妃重新站起来,别说是一碗血,更大的付出我都愿意。” 慕容千叶望着沐清宁,若有所思。 他想不通,沐清宁对北堂墨宸那么冷淡,为什么,为什么她会那么关心月妃,他总觉得,沐清宁在嫁给北堂墨宸之前,是认识月妃的! 他可没忘记当初沐清宁与月妃第一次见面的场景,她可是哭了! 月妃喝下那一碗血之后,沐清宁又喂她喝下麻药。 一旁的慕容千叶看到月妃开始出现神志涣散的症状,他转头望向北堂墨宸:“王爷,该你了!” 北堂墨宸点头,他缓缓地蹲下身子,与沐清宁一同蹲在月妃面前,沉声道:“宁儿,我来!”说罢,不由分说地将沐清宁握住月妃的手掰开,他一直手放在月妃的左腿的膝盖上,另一只手却是紧紧地握住月妃的手。 北堂墨宸神色冷冽,皓白的手腕微微转动,内力凝聚于他的手心,他抬起手掌,不做任何思考,重重地拍下去…… “啊!”月妃凄惨的嘶叫声自侧殿飘散而出。 “母妃?” 北堂雨馨不安地喊着,人就要往内殿跑。 “公主,王爷吩咐过治疗的时候任何人不能闯进去的!”落雪长臂一横,拦住北堂雨馨前行。 “啊!”这时候又传来一声凄厉的惨叫声。 “落雪,你让我进去,母妃……母妃……很痛!”北堂雨馨忍不住哭出声道,母妃叫得那么惨,一定很痛很痛。 “公主,王爷和王妃在里面,他们可以照顾好娘娘,您进去反而会打扰到他们!”落雪冷冷出声,并没有因为她的泪水态度有所改变。 “公主,不急,不急!”章嬷嬷上前拉住她,安慰道:“王爷在里面,娘娘不会有事的!” 事实上说这句话的时候,章嬷嬷声音是颤抖的,她是月妃的陪嫁丫鬟,自幼陪伴在月妃身边,她自是了解月妃的。 别看月妃温婉柔情,心却是坚强的,当年摔断腿,太医诊断她这辈子再无站起来的机会,她都不曾喊疼,不曾哭泣。 这次却发出这么凄厉的惨叫声,那就是疼到她忍受不住的地步了,章嬷嬷怎能不担心,怎会不心疼? 侧殿内,遵照慕容千叶的吩咐,北堂墨宸小心翼翼的抱着痛得昏迷的月妃,将她缓缓地放入汉白玉药池。 鲜红的血一滴一滴地落在水面上,慢慢地淡化,这是刚才他打碎月妃骨头时,她抓的。 “千叶,你先扶着母妃!”沐清宁吩咐慕容千叶。 她拿起一块白纱布,小心翼翼地帮北堂墨宸包扎,“伤口不及时包扎,容易被细菌感染。” 包扎完伤口,抬头却发现,北堂墨宸一脸温柔地望着她。 “我们可以对母妃进行针灸治疗了!”不自然地别开头。 沐清宁的每一句话都说得小心翼翼,慕容千叶每一针都下得极为谨慎。 时间一分一秒地过去了。 当慕容千叶走出侧殿的时候,已是夜幕降临。 守在外殿的众人纷纷迎上去,最为焦急的是北堂雨馨与章嬷嬷。 “一切很顺利!王爷与王妃正在将娘娘挪回寝殿,你们可以进去看看!”慕容千叶道。 话音未落,众人已纷纷跑向月妃的寝殿。 慕容千叶扶额,叹气,他们累了一个下午,一出来没人关心他的肚子饿不饿,这些人,是不是太没心没肺了? 月妃面色苍白地躺在床上,北堂墨宸刚替她盖好绒毯,北堂雨馨就撞开了门。 “母妃!”北堂雨馨急呼着奔过来,因为过于焦急,忽略了站在床边的沐清宁,眼见着她就要撞上,北堂墨宸一个用劲,将沐清宁拉进他怀里。 “馨儿,什么时候你才不这般冒冒失失。”北堂墨宸冷冷地望着北堂雨馨,好在他随时注意这宁儿,否则这一撞一下,绝对被撞飞了。 “皇嫂,对不起!”北堂雨馨见皇兄指责她,而她刚才也差点撞到沐清宁,慌忙道歉道,但是一双眼睛却红肿肿的,显然,月妃的样子吓到她了。 “无事,你也是太焦急母妃,才这般冒冒失失的!”沐清宁淡笑道:“母妃的情况你不用担心,过不了多长时间,母妃就可以站起来了!” “真的,皇嫂,谢谢你!”北堂雨馨喜极而泣,自她懂事以来,母妃就是靠着轮椅度日,皇兄寻来慕容大哥虽保了母妃一命,也抑制了母妃的腿疾恶化,但是,母妃却没办法站起来,多亏有了皇嫂。 “馨儿,皇兄与皇嫂不方便时刻留在宫里,这段时间就劳烦你尽心照顾母妃了!”北堂墨宸吩咐道。 原本北堂雨馨是有自己的宫殿的,但是因为月妃腿不方便的缘故,皇帝也应允了她与月妃同住的要求。 交代完北堂雨馨一些注意事项,北堂墨宸便带着沐清宁出了宫。 但是他们并没有直接回睿王府,而是去了明月楼。 慕容千叶知道沐清宁与明月楼关系不一般,非要闹着去那里用膳,意思是要北堂墨宸犒劳他这个每月领那么一点月钱却尽心尽意、拼命救他母妃的天下第一傻医。 ------题外话------ 求收,墨墨求收! 有多少潜水的亲,欢迎冒泡哦! ------------ 第九十九章 宁儿,我想要你 夏末的夜晚,清风徐徐,来带些许凉意。 穿上冰言为她准备的白色睡袍,光着脚丫从水雾缭绕的浴室里走出来,看不看床上的那位,她直接坐在梳妆台前,对着镜子,轻轻地解开盘起的发丝。 “宁儿总是对为夫视而不见!”北堂墨宸斜躺在宽大的床上,左手支着脑袋,右手执着书卷。白色的亵衣松松垮垮,露出白皙的锁骨和宽阔的胸膛,摘掉玉簪的三千发丝柔顺的垂着,使得原本清润俊颜更是增添几分诱惑! 他绝对是在诱惑自己!沐清宁眼睛白了他一眼,将视线转到镜子里。 这个腹黑的男人,竟想对她使用美男计,无语了。 眼帘微微垂下,她伸手打算执起桌面上的红木梳。 “呼!”一股强大的内力迎面而来,红木梳凌空而起。 “北堂墨宸,你无耻!”沐清宁愤怒的转头,某王爷手里拿着红木梳,眼眸流动,唇角含着一抹妖孽的弧度。 不知道为什么,每次,看到宁儿被他激怒得气鼓鼓的模样,北堂墨宸心里感到非常愉悦。 他嘴角的那抹笑意只让沐清宁觉得碍眼,我让你笑,让你抢梳子,她微微凝神,掩藏在袖袍下的银针如天女散花般,向床上某位妖孽的王爷飞射而去。 北堂墨宸嘴角的笑容僵硬在唇边,宁儿对他下手,可真是从来不手软。 手中的木梳在空中滑出一个完美的圆圈,“咻咻”无数银针纷纷落地。 红木梳完好无损地回到北堂墨宸手中,北堂墨宸嘴角勾起一抹笑意:“宁儿又不乖!” 明明是温柔清润的声音,沐清宁去却听得出他所说的每一个字,都渗透着危险的气息。 瞳孔猛然一缩,她突然想起他的警告。 不好! 她的手刚要抓紧梳妆台,“扑哧”,伴随撕碎的声音,淡蓝色的纱幔飞速而来,瞬间缠住沐清宁的细腰,只觉得身子一轻,她腾空而起,几秒的功夫,已经落在北堂墨宸身上。 “北堂墨宸,你放开我!”拼命地捶打他宽厚的胸膛,沐清宁气恼道:“有内力就了不起啊,有内力就能欺负一个手无寸铁的小女子啊!” “手无寸铁?”北堂墨宸眼睛瞄向地上,提醒她道:“地上的那些都是什么?” 数十根银针啊!而且是淬着毒药的银针。 “你不是轻易的躲过它们了吗?”不服气的为自己辩解。 “嗯?”某男桎梏着她的腰身,让她动弹不得,一只手却慢慢地解开缠绕在她腰间的纱幔。 “我错了,以后再也不敢了!”感受到他身上散发的危险气息,沐清宁唯有认错的份,因为,不认错的后果,很严重。 可惜,这次她显然低估了北堂墨宸的“好心”! “上次,你也说错了!”某王对她的认错,视而不闻。 “我太累,累得糊涂了,累得忘记一些重要的东西了!”拼命的找借口为自己开脱,是因为害怕他不放开自己。 “那么,宁儿是否还记得为夫说过的话!”他说过,以后沐清宁的银针只能对付外人,不能对付他,若是犯一次错误,就得惩罚一次,而惩罚,便是…… 让他为所欲为! 他明明知道每次她的偷袭他都可以轻而易举地避开的,却还要提出这种不公平的惩罚方式。 这明摆就是他妄想轻薄她的诡计,偏偏她一不小心,又误入圈套了。 “不……不……不记得了!” 底气不足地回道。 只希望,她避开这个问题,北堂墨宸能宽宏大量放过自己。 可惜,她想错了! 不管沐清宁说什么,北堂墨宸都不会放过她。 因为,这一切,根本就是他的计谋。 “不记得,那为夫帮你忆起!”避开她左手的手腕,他将她桎梏住,一个翻身,他们两人之间的姿势从女上男下换成了男上女下。 虽然知道北堂墨宸不会吃了自己,但是他这样的举动,还是让沐清宁禁不住抖了几下,因为,他不会吃了她,但是会做出一些让她不乐意的举动了。 这是鉴于前几次拿着银针对付他,得来的教训。 “北堂墨宸,有话好好商量,别动手动脚的,好吗?”她的手抵住他的胸口,阻止他下一步动作。 “为夫没打算动手动脚,只动口!”某男继续靠近,温热的气息洒在她的脖颈处,“而且,现在动手的,是宁儿!”他将碍事的那只小手拿开。 鼻息间萦绕的是他淡淡的墨竹淡香味,性感的胸膛一览无余地暴露在她眼前。 沐清宁猛然惊醒,他是故意的! 故意抢夺她的梳子,他知道她一定会生气,知道她一定会射出银针。 狡猾,这只狡猾的狐狸。 内力雄厚就了不起吗?武功比她好,就很了不起吗? 知道他是故意的,沐清宁更不乐意乖乖地让他为所欲为了。 长睫微微颤抖几下,她屏息,等待最佳的反击时机。 北堂墨宸垂着头,殷红的薄唇慢慢地靠近,再靠近。 温热的薄唇准确无误地压中目标,细细品尝起来。 貌似,很多天不得亲她了,她还是那么甜,甜得他无法停下来。 只是,无论他有多霸道的撬开她的贝齿,邀请她共舞,她还是一如既往地躲避。 面对他的热情,她的身体还是一如既往的僵硬,这让北堂墨宸很懊恼,很挫败! 外面无数女人争先恐后,挤破脑袋想方设法嫁给他,结果,他最爱的女人,面对自己的多次调戏,竟然不为所动,他,实在是失败啊! 这么想着,火热的吻变得急切起来,却不失温柔,霸道强势却又饱含珍惜,龙舍长驱直入,情到浓处,他的手也愈发不安分起来,所谓的动口不动手,早被他抛到了九霄云外,探入她微微敞开的衣襟处。 “……”沐清宁瞳孔愕然睁大,微微弯曲,正对着他某处地方的膝盖也忘记了动作。 他,他,他,竟敢放肆到这种地步。 他的手探入衣襟深处,温柔地摩挲着她细腻的肌肤,最后停留在她胸前的柔软,感觉到她的颤抖,他身子往下一沉,屈起的双膝被他压平,两人紧紧贴在一起,相隔着两层衣料。 “宁儿,我想要你!”他低哑的声音在耳畔响起。 沐清宁心头一颤,这,似乎是两人同床共枕以来,他第二次提出这个要求,她一直害怕面对的要求。 第一次,是在他们新婚之后第二日清晨,那时候她拿着他说过不会逼她的话来搪塞他,至此,他就没再提出。 两人一动不动,他的手还覆在她胸前的柔软上,她不敢挣扎,只能任由着他那样轻薄自己。 她不语,他在等待她的答案,时间在静谧中流淌。 北堂墨宸想不通,沐清宁明明对他的母妃在乎,她也可以接受他的妹妹,为何,却一直在逃避他们之间的关系,就如现在,即使,两人之间的亲密已经发展到这种地步,即使,就差那么一点点,两人就会发生什么了,但是她却在抵触,她知道她打不过他,所以,她便用沉默不语来应对他的要求。 “宁儿,可以吗?”这次,北堂墨宸似乎铁定要她一个答案。 “不可以!”冰冷的声音自她口中溢出。 她将他那只不安分地手拽出,缓缓闭上双目,声音疲惫道:“北堂墨宸,我累了,你让我睡吧!” 翌日,清晨第一缕淡黄的微光透过镂空窗棱,洒入清墨园的时候,床上酣睡的人儿长睫微微抖动,悠悠醒来。 沐清宁缓缓睁开迷蒙的双眼,转头望向外侧,他不在了,应该是去上早朝了吧! 她的怀里,抱着泰迪熊,她记得,昨晚她虽然拒绝了他,但是,他还是抱着她入睡的,那么,这只原本应该丢在外殿的泰迪熊,是他起身的时候,拿过来给她抱着的,他是担心她怀里没东西,会惊醒吗? 起身,洗漱。 直至用过早膳,北堂墨宸并未回府。 闲得无事,沐清宁只能呆在清墨园继续裁剪她的衣服,不过十日便是庙会,她打算在庙会来临之前,为北堂雨馨裁剪一套裙子。 当落雪踏进清墨园外殿的时候,沐清宁正赤着脚,跪在地上,她的面前是一堆绫罗绸缎。 此时,她左手拿着长尺紧贴一块铺平的衣料,右手拿着炭笔沿着尺子比划着。 听到沉稳的脚步声,沐清宁并未抬头,她淡淡道:“落雪,何事?” 落雪错愕,王妃都没抬头,怎么知道来人是她? “王妃,宫里来人了!”落雪很快敛去心头的疑惑,朝着沐清宁拱手道。 “嗯!”沐清宁仍然跪在地上继续手中的工作,低着头继续问道:“找我的?”北堂墨宸人还在宫里,皇帝是没必要派人到府上传话什么的了,那么,只有一种可能,宫里的人是来找她的。 “是的,王妃!”落雪恭敬道,“太后差永安殿的嬷嬷送来的赏赐,这会儿等着王妃出去收下呢!” “嗯?”发出一声疑问,沐清宁没想到,那个因为她霸占北堂墨宸正妃的位置而对她恨之入骨的面瘫太后竟然会给她送来赏赐。 明亮灵动的眼睛咕噜一转,她放下手中的剪刀,站起身,拍拍裙摆上的布屑,漂亮的小脚丫移动着。 落雪眼睛闪了闪,微微垂下眼帘,道:“王妃,恕属下多言,地板凉气盛,王妃体寒,不应该光着脚丫到处走,若是,若是王爷看到王妃这样,又该心疼了!” “哦!”沐清宁垂下头望着自己的脚尖,这样,也很严重?不是吧? “落雪,只有你们这些古人才认为天天裹着脚对身体好!你们却不知道光着脚丫走路对人体的好处多着了,那可是促进脚部以及全身的血液循环和新陈代谢的,可以提高身体的抗病能力和耐寒能力。”不急不缓地穿着鞋子,沐清宁对落雪说了一通道理。 冰言和碧月也是听她这么一说,她才避免了每次赤脚都被她们啰嗦一通的局面。 古人?落雪微微愣住,为什么王妃说的那些话,她都听不懂? ------题外话------ 男主又挫败了,墨墨是不是太狠心了,但是,墨墨真的觉得,在他占偶家宁儿便宜之前,很有必要再挫败他一下,这也是最后一次男主挫败的了,下次,亲们,懂的。 ------------ 第一百章 太后的歹毒 睿王府的大厅里,沐清宁淡然站着,清冷的眼睛瞧着永安殿的宫人们一样一样的将太后赏赐的珠宝摆在她面前。 亮花花的珠宝,闪花了众人的眼。 府里上下谁人不知太后向来不满王妃霸占了原本属于她侄女的正妃之位,却未曾料到太后竟然送来这么多珍宝,说是王妃前两日受到惊吓,给她压惊来的。 当四名宫人抬着硕大的石榴盆景进大厅的时候,站在一旁指挥宫人将珠宝抬进来的永安殿首领内监安公公慌忙上前几步,恭敬道:“睿王妃,这石榴盆景是太后特赐给睿王与您的,石榴象征多子多孙,太后让杂家转告,希望睿王、睿王妃日后多努力,她可是盼着明年这石榴开花结果的时候,睿王府也有喜事降临呢!” 沐清宁只是淡淡一点头,并未多说一句话。 太后有这么好心? 她可不这么认为,无事献殷勤非奸即盗,恐怕,送珠宝只是一个幌子,送石榴盆景才是太后的真正目的吧! 不过这太后也真舍得,这些珠宝挺值钱的,估计能卖个七八千两银子,不是一笔小数目啊! 见沐清宁欣然收下,安公公大喜,却也不敢将喜色露于面上。 他微微躬身,恭谨道:“太后吩咐,这等吉祥物必须放在睿王与睿王妃的寝殿,才会显灵,不知睿王妃意下如何?” “就照太后的吩咐做吧!”沐清宁抬眼,给安公公一道浅笑,她挥手,吩咐道:“老管家,着人将这石榴盆景搬到清墨园的外殿。” 绿色植物最有益于人的身体了,她可不能辜负了“老人家”的“一片好意”。 “是,王妃!”一旁的老管家受教地应道,一转身,他立刻着了四个身体强壮的王府护卫将那石榴盆景搬往清墨园。 目的已达成,安公公眉开眼笑,抱拳道:“王妃已收赏赐,杂家就不打扰王妃了,这就回宫给太后复命。” “嗯!”沐清宁淡淡地应了一声,眼睛瞄了一眼冰言。 冰言领会,她迈步上前一步,从怀中掏出一锭金子悄悄塞进安公公怀里,“劳烦安公公了!” 安公公不着痕迹地将金子收下,心里乐开了花,这睿王妃可真大方,他去别的王府或者宫里妃嫔那里送太后的赏赐,那些都只是给一锭银子,可不像这睿王妃,给的可是沉甸甸的金子啊! 得到这么大的奖赏,安公公满脸喜悦地带着宫人退下了。 安公公走后,沐清宁站起身,清冷的目光扫了一眼桌面上一堆珠宝,有玛瑙、翡翠、和田玉、珍珠、宝石等等,应有尽有,闪花花的,看着碍眼。 “老管家,你寻个合适的时间,将这些碍眼的东西换成钱!”沐清宁淡淡吩咐道,也不管身后老管家错愕、惊慌的表情,她挥一挥衣袖,走了。 一路上,冰言和碧月忍不住掩嘴偷笑,她们一想起老管家因为公主的话而惊慌得差点滑倒在地上的模样,就忍不住想笑。 而落雪,只是眉头紧锁,心里挣扎了几下,她还是说不出口。 这事,还是让王爷和王妃沟通,比较好吧! 几个人刚回到清墨园,那四个搬着石榴盆景的王府护卫早已垂着手守候在石榴旁,见沐清宁回来了,他们纷纷躬身行礼。 “王妃,这颗石榴是否真的搬到殿内?”一名护卫问。 沐清宁赞赏地望了一眼四人,北堂墨宸的人就是聪明,他们早就料到太后送来的东西绝对有问题,所以,擅自做主,并没有依言将石榴搬进殿内。 沐清宁轻轻抚摸石榴娇嫩的叶子,她莞尔一笑:“红花黑果,这可是好品种,咱们可得好生伺候着,明年,让全府的人都尝尝这罕见的黑石榴。” 王妃对下人,可真体贴,四大护卫想着。 “王妃,这石榴有何不妥?”落雪瞧见沐清宁抚摸这石榴的叶子,一副所有所思的模样。 “给这黑石榴换个地方!”沐清宁淡淡道,众人却发现,她的眼睛折射危险的光芒。 阳光明媚,风轻云淡。 香茶缭绕,沐清宁神色淡漠地望着几名护卫拿着小铁铲小心翼翼地将黑石榴移出。 落雪握着长剑站在她身后,视线也随着沐清宁的目光,落在那盆景处。 那石榴究竟有何问题,为什么她感觉到看似平淡自然的王妃,浑身散发着浓浓的肃杀之气。 知道自己怎么猜测也不知道原因,落雪索性不想,她将视线移开,刚好瞥见门口处的北堂墨宸。 “王爷!”落雪微微行礼,恭敬地喊一声。 沐清宁将视线从盆景那转移至北堂墨宸身上,只见那人迈着优雅的步伐踏进来,明媚的阳光洒在他清俊的五官上,浮起一层朦胧虚幻的光晕。 “你们在做什么?”北堂墨宸停在几名护卫身旁,疑惑的问道。 他们两个在秋千旁刨土挖坑,两个正在摆弄着盆景里的泥土。 “回王爷,我们在给太后赏赐来的石榴树转移位置。”四大护卫站起身恭敬回道。 四人满头大汗,脸上沾满泥土与汗水,双手满是泥土,堂堂睿王府的护卫,做这等家丁应该做的事,他们也不觉得委屈,而是满心喜悦地去完成这事。 碧月暗想,估计公主那句“让全府的人都尝尝这罕见的黑石榴”对他们的诱惑力,太大了。 “嗯!”北堂墨宸淡淡一声,示意他们继续,他绕过他们,走向沐清宁。 他刚回府,老管家就一脸为难地告诉他,王妃要他想方设法把太后赏赐的珠宝变卖出去了,所以,她要移栽太后送的石榴,他不意外。 还在皇宫,他听说太后派安公公将赏赐送来睿王府,他还以为以宁儿的性格,她不会收下的呢! 北堂墨宸一脸无事的态度,倒是让沐清宁诧异了。 她不信老管家没向他求助,而且,太后送来的石榴,已经指明要她送入内殿了,她不但要放在室外,还命人连根拔出,移到他处,这可是抗旨的啊! 北堂墨宸踱步走到沐清宁身边,修长的手指拿过她手中的半杯香茗,饮了。 然后将茶杯放回她手中。 沐清宁望着空荡荡的茶杯,她愈加对北堂墨宸感到无语了。 是谁告诉她,北堂墨宸有洁癖的? 他这样子,像是有洁癖的人吗? “王爷,泥土里有东西!”北堂墨宸才刚坐到沐清宁身旁,护卫雄厚的声音自不远处传来。 “冰言,你们去看看!”沐清宁并没有看北堂墨宸一眼,而是吩咐冰言过去。 “是,公主!” 冰言接过护卫递过来的荷包,她轻轻地打开,泥土的味道扑鼻而来,冰言微微皱眉,这荷包里竟然装泥土,这也太怪异了吧? 心里存在迷惑,冰言一点也不敢马虎,她拿着手指仔细地拨开泥土,眼睛仔细地观看着。 突然,她眼睛赫然瞪大,手指捻起一些咖啡色粉末,放到鼻息间细细一闻。 慌忙将那荷包放下,她又接过另一名护卫递过来的荷包。 连续闻了几个从盆中挖出的荷包,每闻一次,冰言的脸色就会愈加难看。 不用闻了,再怎么闻,都是一个样的性质。 冰言急冲冲的回到沐清宁身旁,满腔的怒气:“公主,那老巫婆太狠毒了,荷包里面的泥土,全掺杂导致女子终身不孕的药物。” 冰言的话像似乎惊雷一般在众人的耳边炸开。 “导致女子终身不孕的药物?”北堂墨宸深邃的眼眸迸发出令人颤栗的寒光,皇祖母的心思竟是如此的歹毒。 看来,她眼里是真的容不得宁儿半分了,既然如此,那么,他对皇祖母和上官悦也毫无顾忌了。 “落雪,将那些东西一一包好,替本王送到永安殿,告诉太后她老人家,这是本王回敬给她的礼物!让她收好了,否则,一不小心,本王会替她转送给某些需要的人!”北堂墨宸冷冷出声。 “王爷,这……”落雪眼眸微闪,王爷这么做,明摆着是警告太后适可而止,虽然会让太后有所忌惮,但也确确实实地影响到了王爷与太后的关系,这样做,不妥吧! 毕竟,王爷与宣王的竞争,是需要太后的支持的。 落雪求助地望着沐清宁,希望她能劝劝北堂墨宸,她深知,北堂墨宸只有在有关沐清宁的事情上才会这般未思前思后,而也只有沐清宁的话,才能让他有所松动。 沐清宁宛若没有看到她的眼神,她自顾自的起身,缓缓地往殿内走。 若是她,她也会选择和北堂墨宸一样的方式,或者,她会选择更狠的手段,因为,她从不屑与人做戏,更不可能让妄想害自己的人在这个世上多活一天。 只是,心里真的很难受。 虽然,早就预料到太后送来石榴盆景是有算计的,但是,她还是难受。 这就是她以后的日子,就如在北宁一般,她所走的每一步路,都需要谨慎,她要时时防备着他人的算计。 这样的日子,何时是个头。 心里拔凉拔凉的! “宁儿,对不起!”北堂墨宸自身后抱住她,是他的不对,宁儿,给我一段时间,只要庙会一过,我会为上官悦寻一个夫家,以后,皇祖母再也不会因为她算计你,而我,也会告知天下,我北堂墨宸生生世世只有唯一一个妻子,她,就是你! 然而,让北堂墨宸始料不及的是,庙会还没到,太后等人却已经迫不及待地对沐清宁出手了。 ------题外话------ 墨墨求收啊求收啊求收! 潜水的亲们,出来透透气啊! 晕死啊,墨墨原本的标题是不孕药,结果,审核不过 ------------ 第一百零一章 各种阴谋 皇宫,永安殿。 安公公将情况汇报完后,太后挥挥手,示意他退下。 安公公的身影一消失,替太后捶背的王嬷嬷迫不及待地恭维道:“一切都很顺利,奴婢恭喜娘娘!” “嗯!”太后低低应一声,她漫不经心地把玩着长长的蔻丹,阴沉道:“这法子哀家使了大半辈子,还没有哪个逃得过,哀家就不信沐清宁那小贱人能斗得过哀家。” 上官悦捻起一颗无籽葡萄,递到太后嘴边。 “悦儿,你为何闷闷不乐?”太后将葡萄吞下之后,关心地问道。 “太后姑婆,悦儿还是担心。”上官悦垂下头,低声道:“沐清宁会用毒,她会不会察觉到石榴盆景里埋有导致女子终身不孕的药物!若真如此,睿王知道了会不会怪罪太后姑母?” 其实上官悦真正担心的是太后的计谋被揭穿,那么,沐清宁还是有希望在她进门之前怀上北堂墨宸的子嗣。 “悦儿小姐勿要担心!”王嬷嬷笑道:“娘娘这招做得可真隐蔽,睿王与睿王妃再怎么小心他们也不可能从泥土的味道里闻出那些药物的味道的。” 只是,王嬷嬷的话音刚落。 安公公却在这个时候走了进来,他手里拿着一个精致的紫檀盒子,若不是因为他的手一直颤抖,众人必定以为他手里拿着的是价格不菲的宝物。 “奴才参见太后!”安公公跪安道。 太后自凤榻上起身,端坐着,犀利的眼睛扫向安公公怀里的紫檀木盒,问道:“这是何物?” “回禀太后,这是睿王差落雪姑娘送来的东西。”安公公微微垂头,双手捧着紫檀木盒,递了出去。 但是,众人都能察觉到,他的双手不停地颤抖着。 上官悦更是心头一颤,太后姑婆前脚刚送去赏赐,睿王后脚就差人送来这个盒子。 里面装的,会是什么东西?为何她会感到一股凉意自脚底蔓延开来。 “呈上来。”太后冷哼一声,她安然无恙地坐镇后宫之主多年,什么大风浪没见过,瞧她的内侍这等窝囊样,她心里忍不住寻思着这些奴才是不是在她身边过惯了好日子,越发不争气了? 王嬷嬷接过紫檀木盒子,递到太后面前,亲自给她打开。 “啪!”紫檀木盒砰然落地,十来个大大小小的、沾着泥污的荷包一一滚落在地。 殿内迅速凝结一股阴森森的气息。 安公公不安地抬头望了眼面色阴沉的太后,小心肝差点漏跳一拍,即便如此,他还是鼓起勇气,声线颤抖道:“启禀太后,睿王还有话要带给太后。” “说!”咬牙切齿道,她倒要看,她的好孙儿,要怎么挑衅她。 “睿王爷说,这是他回敬给太后的礼物,希望太后将它们收好了,否则,他一个不小心,会替太后转送给需要的人。”说完这句话,安公公只觉得腿一软,手死撑着地板,不让自己瘫坐在地上,否则,他的小命,可真不保了。 殿内,静的可怕! 众人不安地勾着头,自安公公将睿王的话转告于太后起,太后除了叫安公公起身,再也不曾发出一言,他们也不敢看太后的神色,谁都不知道太后心里作何打算。 上官悦更是不安与恨意交替着,她不傻,她当然知道睿王口中的“需要的人”指的是谁。 他对沐清宁的情竟是如此的深吗?深到拿着她来威胁太后姑婆。 太后狠狠地盯着地上的荷包,脸色阴沉得快要滴出水来。 好,很好! 这就是她的好孙儿。 他不但识破了她的算计,还光明正大的上门挑衅,赤裸裸地威胁她了。 “这事,谁也不许传出去,否则,哀家拔了他的舌头。”阴森的目光一一扫过殿内的每一个人,太后恶狠狠道。 “奴才(奴婢)不敢!”众人纷纷下跪,便是上官悦也被她阴森的眼神给吓得和众人一起跪下。 “你们退下,有悦儿与王嬷嬷在这里陪着哀家即可!”太后挥挥手,冷冷地遣退众人。 待众人离去后,太后语重心长道:“悦儿,哀家知你心里难受,但是你切莫沉得住气,一切有哀家担着。” 太后的意思很明显,她这是在告诉上官悦,她会护着她。 “悦儿劳烦太后姑婆了!”上官悦垂着头,声线感动道。 “太后,眼下咱们应该怎么办?”王嬷嬷担忧出声,睿王已经知道他们下药的事情了,想起之前镇国大将军府的下场,她心里惶恐不断。 “静观其变!”太后冷冷出声。 王嬷嬷的思量她能理解,但是,她是谁,她是北堂修的生母,北堂墨宸的祖母,她不相信北堂墨宸会因为沐清宁对她下狠手。 否则,今日他便不会直接将那些药送到她手里,而是呈交给帝王了,这足以说明,北堂墨宸还没丧失理智到要与她这个太后撕破脸皮。 是她低估她这个好孙儿了,她怎么也料不到她的孙儿,或者跟本就是沐清宁,竟敢违抗旨意动了那颗石榴,而偏偏,她又不能拿这事来说事,毕竟,这事闹到皇帝那里,不用说最后不讨喜的肯定是她。 所以,她们只能等,只有沐清宁有把柄落在她们手上,才能出手。 清墨园。 傍晚时分,落日的余晖洒在湖面上,给湖水镀上一层耀眼的金色,清风掠过,微波漾起,静观奇景,“夕阳无限好”的美好感觉油然而生。 夕阳西下,北堂墨宸与沐清宁背靠着背坐在花藤铁艺秋千上看书,四周静悄悄的,偶尔听见轻微的翻书声。 不远处的凉亭里,冰言与碧月安静的对弈,时不时,两人抬头望向不远处的那对男女,相视一笑,低头 ,落子。 如此美好的景色,真是让人羡煞也。 当落剑一身疲劳踏进清墨园的时候,有的便是这种感觉。 “找到了?”北堂墨宸放下书本,漆黑的凤目投向静站一旁的落剑。 “回主子,属下走遍整个帝都的纺纱店铺,终于找到了。”落剑恭声道,他边说,边从怀里掏出花费几个时辰才找到的东西。 沐清宁翻着书页的手一顿,北堂墨宸叫落剑找什么东西,竟要走遍帝都所有的纺纱店铺? 好奇心使她将视线从书本移至落剑,然而,当看到落剑手里的东西时,几乎忍不住失笑。 只因,落剑从怀里掏出的,竟是淡蓝色纱幔。 沐清宁无语,落剑消失一个下午,竟是被北堂墨宸派去买淡蓝色纱幔,这当真是践踏落剑这个一等侍卫的身份啊! 北堂墨宸微微蹙眉,买一块纱幔而已,落剑竟然跑遍所有的纺纱店铺。 北堂墨宸从落剑手里接过纱幔,淡淡道:“下去吧!” “主子……”落剑不自然地挠挠脑袋,吞吞吐吐道:“主子……这纱幔的质量很差吗?为何…为何不过几天,主子就得换一次?”白色、粉色纱幔容易见到,淡蓝色的,又是主子要求质地的却很少见,当初装饰清墨园用到的纱幔,都是定制的,先前是剩下不少,然而,这二十日来,却换尽了。 早已走出凉亭的冰言和碧月也一脸期盼的望着北堂墨宸,她们也想知道,为何每隔几天,公主床头的纱幔便破了。 “落剑,本王发现,你愈来愈多话了?”感受到背靠着自己的小女人在隐忍着笑,北堂墨宸语气淡淡。 但是,落剑却感到一阵阴冷,自觉问题逾越了,他勾着头,刚要行礼告退 “落剑,不是这纱幔质量不行,是你家王爷有撕布的嗜好。”忍住笑,沐清宁淡淡出声,视线却未从书上转移开。 “?”落剑不知所云,他跟随主子多年,怎么不知道主子有撕布的嗜好? 冰言和碧月错愕地望着北堂墨宸,王爷竟然有这等嗜好?那,他岂不是个暴力狂? 一想着,两人皆是快速望向沐清宁,一脸的担忧。 她们刚刚还偷偷议论公主与睿王很般配,是不是太早下定义了? 北堂墨宸额上滑下几道黑线,宁儿竟然在属下面前诋毁他,他是不是太纵容宁儿了? 北堂墨宸伸出手臂揽住她的双肩,视线紧锁她的俏脸,勾唇一笑,“那么,今晚宁儿是不是还想观看为夫撕布?” 危险的气息喷洒在她的脖颈上,沐清宁不自然地缩了缩脖子。 又来了,又来了。 原来,王妃是在开玩笑的。 两人暧昧的动作落入三人眼里,三人脑中竟同时显现一个画面:沐清宁腰际被纱幔缠住,凌空而起,扑到北堂墨宸身上。 原来,清墨园每隔几日便换一条纱幔的原因,是这个。 三人摇摇头,竟是,颇有默契的退下了。 夜晚,沐清宁自然是免不了被某只妖孽占尽便宜。 夜色渐浓,某些阴谋,隐没在黑暗中进行。 永安殿的某间香闺内。 “不要!”上官悦自梦中惊醒,她抱着头,蜷曲成一团。 梦中,她梦到了北堂墨宸恶狠狠地告诉她,他只爱沐清宁,绝不会娶她,警告她不要痴心妄想。 “睿王,为何我爱你这么多年,你还要如此狠心地对我?”她低喃道。 宽大的房间内,静悄悄的,只有她低低的声音。 “睿王,我该怎么做,你才会在意啊?”上官悦忍不住自问道。 “本座帮你!”一道女声在黑暗中响起,阴森森的。 “谁?”上官悦惊恐出声,顺着声音的方向,她的视线下意识地落在窗户处,黑暗中,她隐约辨认出那里站着一个人。 “救……”未曾呼叫,颈部后正中被一小东西击中,她再也发不出声。 上官悦一阵慌乱,这人的武功竟如此厉害,怎么办,她该不是要杀她吧?寒意不由自主地自心底蔓延开来。 正当上官悦慌乱不已之时,黑暗中那人阴阴出声:“你若是不惊来他人,本座便将你的穴道打开,本座解了穴道,你若是喊叫出声,不过瞬间,本座就要你没命。” 话音落下的同时,黑暗中她手指一弹,上官悦只觉得又一小物体轻轻击中自己的后颈。 低低咳嗽两声,上官悦鼓起勇气,颤抖道:“你是何人?” “帮你的人!”黑衣人靠近,在她床头站住,即便这样,上官悦还是无法看到她的面貌。 “你是说,你可以帮我得到睿王?”上官悦心中的喜悦胜过了恐慌。 “没错!” “你要我做什么?”上官悦毕竟跟随在太后身边多年,人不傻。 “很好,你很聪明,合本座意!”黑衣人满意道。 “本座暂时不需要你做什么,你只需要在太后面前陈述一件事,即可。”黑暗中,那人阴森森道。 配合她阴森的声音,上官悦感觉到一股阴凉之气迎面而来,她双手紧拢着双臂,颤抖着问道:“你要我对太后姑婆说什么?” “告诉太后,沐清宁仍是完璧之身!” 轰! 黑衣人的话让上官悦震惊,震惊不过是瞬间的功夫,转而换之的是大喜,她听到了什么? 沐清宁竟然还是完璧之身,睿王没碰过她。 睿王不爱沐清宁,所有的一切,都是他们在人前演戏的?想到这种可能,上官悦自北堂墨宸大婚以来沉闷的情绪,在这一刻烟消云散。 “听到这个消息,你很高兴?”黑暗中的那个人冷声道,语气中掺杂着浓浓的不满,真是可蠢女人。 “你以为北堂墨宸不碰她,是因为不爱她?真是个蠢女人!”那人讥讽道:“沐清宁自幼身中寒毒,她若怀有北堂墨宸的子嗣,便有生命危险!” 轰! 上官悦喜悦之情瞬间跌至低谷。 因为爱她,所以不碰她,却对她上官悦不理不睬,他北堂墨宸究竟有多爱那个女人。 嫉妒与恨意疯狂地涌上心头。 清冷的月光洒在大地上,给整个帝都披上一层朦朦胧胧的轻纱,这样的夜晚,注定是阴谋暗生的最佳时机。 跃出皇宫的黑衣人趁着黑夜,再一次跃进一座豪华的府邸。 豪华府邸的书房,灯火通明。 俊朗的男子端坐于桌前,他的面前摊开着一副画卷。 男子的指腹轻柔地摩挲着画卷里女子绝美的容颜,画上的女子在弹琴,她神色清冷专注,仿佛不曾把任何东西放在心上。 “没想到堂堂宣王殿下,心里觊觎的竟是自己的弟妹!”阴森的女声在这寂静的夜晚响起,让人毛骨悚然。 北堂墨宣阴鸷的眼睛一扫,大手一挥,一股凌厉的内力袭向敞开的窗户。 “砰!”窗户发出强烈的撞击声。 竟是空无一人,北堂墨宣大惊。 “本座在这里!”阴森森的女声再一次响起,只不过,不同于之前,这一句声音的发源处是在书房内。 顺着声音,北堂墨宣发现,在书房角落的椅子里,赫然坐着一个一身黑,脸上蒙着面纱的女子。 “你是何人?”北堂墨宣掌心曲起,却没有再打出去。 因为,黑衣人的姿势很明显,是来和他谈话,而不是来打架。 “王爷……”书房外忽然传来北堂墨宣的近身侍卫黑影的声音。 刚才的声响太多,将他吸引了过来。 黑衣人没有作声,也不做任何举动,而是一脸兴味盎然地望着北堂墨宣。 “无事,你退下!”北堂墨宣冷冷望了一眼黑衣人,对着门外的黑影吩咐道。 察觉主子的声音无异,门外的黑影只觉得刚才那声响是主子不小心碰到东西,也没在意,依言退下。 “宣王果然是聪明人!”黑衣人怪怪笑一声,明明是一个女人,却发出这样可怕的声音,使人不禁想起老妖婆这一词。 “有话直说,本王没时间和你磨蹭!”北堂墨宣阴鸷的眸光射向她,冷声道,若不是这老妖婆最初的那句话,他早就对她不客气了。 “呵呵!”黑衣女子站起身,她衣袖一挥,一股凌厉的风袭向北堂墨宣的方向,却没有攻击他,桌面上摊开的那幅画卷卷起,飞向她。 伸手将那副画接住,轻轻瞥一眼不远处愤怒的北堂墨宣,黑衣女子展开画卷,冷笑道:“世人皆传南祈国冷血冷心,今日一见,果不其然,这性子,倒与这个小贱人相似!” “你到底是谁,来这做什么?”见黑衣女子称沐清宁为小贱人,北堂墨宣忍不住蹙眉。 “啪”黑衣女子将沐清宁的画卷丢在地上,她一脸嫌恶地搓搓手,阴森道:“本座是谁,你不需要管,本座来是帮助你的。” “帮助本王?好大的口气,这世上有人有胆量说帮本王做事的人,你是第一个!”北堂墨宣冷哼一声,大掌微微曲起,强大的内力将地上的画卷吸起,飞回他手中。 “宣王好大的口气!”黑衣女子眼睛紧盯他手里的画卷,阴阴一笑:“本座帮你,得到,沐清宁!” 黑衣女子的话让北堂墨宣瞳孔一缩,她,要帮他得到沐清宁? “本王和你素不相识,你为何要帮本王?”北堂墨宣漫不经心道,心里却因为黑衣女子的话大喜。 “因为,本座,见不得沐清宁好!”黑衣女子眼睛折射出阴森的光芒,她恨白若云,连带她的女儿,她都恨。 “你恨她,为什么?”黑衣女子眼里的恨意让北堂墨宣起了兴趣。 “既然你有兴趣知道,本座便告诉你!”黑衣女子恶狠狠道:“她的娘亲抢了本座心爱的男人,本座要毁她,毁她的女儿!” “你要本王替你杀了沐清宁?”北堂墨宣眼睛危险地眯起,若真如此,这个老妖婆,他必须杀了。 “杀她?那太便宜她了!”黑衣女子冷哼一声:“本座要她像她娘一样,生不如死!” 北堂墨宣只当她嫉妒雪妃,他冷笑道:“原来,你是嫉妒雪妃。那么你打算对沐清宁做什么?” “要她生不由死!”黑衣女子缓缓走进北堂墨宣,声音犹如鬼魅般让人不寒而栗,“本座,要你毁了她的清白。” 当年她早就知道沐北宁金蝉脱壳,之所以没有置她于死地便是为了等她长大,她恨白若云,所以,她的女儿,她也要她的女儿生不由死。 “哼,你太看得起本王了!”北堂墨宣冷哼道,他是喜欢沐清宁,但是还没蠢到如那江吉一样。 “你不想,太后自然会为她选择合适的人选!”黑衣女子冷笑道,“北堂墨宸可是没动过她,你舍得将她送给几个老男人?” “你说什么?”北堂墨宣大惊,皇祖母要对沐清宁出手? “估计明日一早,太后便知道沐清宁还是完璧之身,你认为,一直妄想上官悦做北堂墨宸正妃的她,会放过这么好的机会?”黑衣女子手抚摸着卷起的画卷,故作惋惜道:“你若不要,那可真可惜了。” “你说的倒好听,本王又怎么知道你是不是胡扯的?本王可不认为你那么好心,深夜翻墙来这里,便是将这等好事告知本王。” “本座又不是活菩萨,自然不会这么好心!”黑衣女子阴阴一笑:“本座要沐清宁如她母妃一样,和她不爱的人在一起,你,便是本座认为最合适的人选。” “沐清宁也不爱北堂墨宸,你为何还要选本王?”黑衣女子的话显然不能让北堂墨宣相信。 “因为”黑衣女子上下扫一遍北堂墨宣,阴声阴气道:“北堂墨宸,比你干净。” “你……”北堂墨宣大怒,该死,这人竟敢侮辱他,大掌一挥,掌风袭向黑衣人。 “砰”两股强势的内力撞击在一起,黑衣人屹然不动,北堂墨宣却被迫后退几步。 黑衣女子冷冷望他,面无表情开口道:“沐清宁就如她那个贱人娘亲一样,她容不得她的男人有别的女人,北堂墨宸除了她,再无他人,但是,你就不同了,本座可是知道你府上可是有几个女人的,将来也会有更多,所以,在本座看来,你最合适!” “你倒是了解本王的情况!”北堂墨宣冷声道,心里却因为黑衣女子的话感到讶然,原来,那个如仙子一般的女子,竟然不能接受与人共侍一夫。 “本座不想废话那么多,本座最后问你,沐清宁,你要,还是不要?”黑衣女子不耐烦道。 “送到手的女人,还是一个美若天仙的女人,本王,自然要!” 夜,再一次归于平静中。 这样的夜晚,有人安然入睡,有人激动得睡不着。 ------题外话------ 墨墨今天更得晚了,一切,是为了中秋节的肉肉啊!明日,应该算是有大虐吧 ------------ 第一百零二章 皇帝中毒 接连几天,夏末的天气,晴空万里,风轻云淡。 不过五日的时间,帝都便要迎来一年一度的庙会庆典,此时的帝都,无论是白日,还是夜晚,均是一片繁华。 天未放亮,外面的世界仍处以一片黑暗之中。 清墨园的寝殿内,灯光柔和。 沐清宁怕黑,夜晚,寝殿内一向放着夜明珠。 淡蓝色纱幔微微飘动,纱幔后,北堂墨宸端坐于床头,静静凝视睡梦中的小女人。 因为大典在即,这些日事务繁忙,接连几天他回府时已是月上中天,昨夜也不例外,当他回府的时候,小女人早已沉睡梦中。 此时,天未亮,沐清宁一向要睡个十个小时才能起身,若是就这样将她弄醒,北堂墨宸心里倒是舍不得,只是,又不得不将她弄醒。 因为,他即将启程赶往护国寺。 每年庙会大典的前五日,皇家均派一人前往护国寺,与护国寺空无方丈商议庙会大典事宜,这事向来由北堂墨宣一手抄办,未曾料到,近几日北堂墨宣身体抱恙,昨日北堂修才决定,今年便由北堂墨宸代表皇家,赶往护国寺。 昨日得知消息,北堂墨宸赶回王府,沐清宁早已睡下,这事,自然也未来得及与她说。 此时若是一声不吭便这样走了,虽然今夜会赶回,但北堂墨宸一想到一整日不见小女人,心里便是不安,心中思量,他决定,还是将小女人叫醒,交代她几句话。 北堂墨宸轻轻俯下身,吻,先是落在她绝美的脸上,眼睛,然后是耳垂。 这是他叫醒她的方式。 北堂墨宸轻啃她敏感的耳垂,耳垂处传来异样的热流终于成功地将睡美人弄醒。 长睫微微颤抖几下,沐清宁微微睁开迷蒙的双目,入眼处,是某只狐狸在妖孽地笑着。 “北堂墨宸,有事?”低语一声,眼皮颤抖几下,双目再一次闭上。 “宁儿,先醒醒!”她似乎很困,北堂墨宸却也忍痛再一次将她弄醒,只是,这次,他是拿起她胸前的几缕发丝,轻轻拨弄她的眼睛。 “唔!”柳眉微微蹙起,修长的细腿往前快速一踢,企图将某只扰她清梦的妖孽踢走。 顺势一把抓住她的腿,北堂墨宸往前一靠,成功地以暧昧的姿势伏在小女人身上,温暖的手抚上小女人的脸蛋,轻轻拍打着。 “宁儿,醒醒,我有话要和你说!” “你真的好烦!”沐清宁再一次不悦地睁开惺忪的睡眼,这次,清醒了很多,怒视伏在她身上的某只妖孽,恶狠狠道:“北堂墨宸,你知不知道浪费别人的睡觉时间,等同于谋财害命!” 北堂墨宸微微愣住,这,宁儿有起床气? 捧起她迷蒙的小脸,他柔声道:“今日我要到护国寺商议庙会大典事宜,恐怕回府已是深夜,临走前需要嘱咐你。我不在,你便乖乖呆府里,哪儿都不许去,即便有太后的旨意,也不许离开府。落雪、落剑与我一同赶往护国寺,慕容千叶留在府中保护你,若是有任何事,切记,都要找他,出了这府里,你与他,任何时候都不许分开!” 虽然知道宁儿用毒便如吃饭一样轻松,也知道她百毒不侵,但是他始终放不下心,总是担心太后等人趁他不在的这一天,兴风作浪。 “嗯!”沐清宁轻轻点头低喃道:“我记得了,你,可以走了,好困!” 北堂墨宸无奈地望着她,微微叹气,他起身,替她盖好绒毯,再一次俯下身子,温热的唇压在她的额头上。 黎明破晓前,睿王府的大门打开,在一队侍卫的护送下,一辆华丽精致的马车向护国寺的方向驶去。 天放亮,阳光普照大地。 皇宫,紫月轩。 不管前一个夜晚北堂修留宿在哪位妃子的寝殿,每日早朝之后,他的第一站永远是紫月轩,数十年如一日,不曾改变,今日也不例外。 院子里,大树下阴凉处,一张红木桌子上摆满精致的糕点,鲜艳欲滴的各色各样水果,香茗缭绕。 月妃端坐在轮椅上,她执起茶壶,轻轻地斟了大半杯香茗进琉璃杯中,将几块冰块放入其中后,她又往其中调入蜂蜜,放进一片柠檬,递给一旁一直含笑望着她的北堂修。 “这又是清宁这丫头教你的?”北堂修接过琉璃杯,嘴角含笑,问道。以前都没见月妃这样做过,估计,十有八九是清宁那鬼丫头教的。 “是的,皇上!”月妃浅笑道:“宁儿这丫头说柠檬绿茶促进新陈代谢、血液循环,肌肤养颜,要臣妾每日适当喝一些,臣妾想皇上每日操劳国事,喝喝,也不错!” “养颜?”北堂修低低一笑,双手抚上月妃柔若无骨的素手:“爱妃要朕喝这茶,可是嫌朕老了?” “臣妾不敢!”看到他眼里的欲望,月妃尴尬地别过头。 知道她尴尬,也顾及到她的腿尚未恢复,北堂修眼中的情欲很快消散,他赞赏道:“自从宸儿娶了清宁丫头,你这紫月轩,越来越多的东西让朕爱不释手了。” “宁儿这丫头对臣妾温柔体贴、悉心照料,有时候臣妾甚至有一种感觉,若说她是儿媳,臣妾觉得更像是臣妾的女儿!”月妃感慨道。 宁儿对她的好她都看在眼里,也感受得到,但是,她与宸儿,唉,也不知道她那傻儿子,什么时候才能扑倒宁儿那丫头。 “爱妃,这话在朕面前说即可,当着宸儿的面可别这么说,否则,朕肯定,他会与你这母妃着急。”北堂修点点她的鼻子,宠溺道。 一旁的章嬷嬷与几位宫人掩嘴偷笑,皇上对主子真够宠爱。 北堂修只觉得这茶不但好喝,还全身清爽,下意识的,自己按照月妃刚才的步骤为自己调配了一杯,他喝下那杯茶,放下茶杯,大手轻抚月妃的双手,“这些日子,你的双腿……” 话音未落,北堂修忽然脸色苍白,身子摇摇坠坠。 “皇上,皇上,你怎么了?”感觉到她的不对劲,月妃手扶住他,疾呼道。 章嬷嬷几人也慌忙跑过来,然而,未待她们走进,北堂修只觉得一阵血腥味涌上心头,“噗!”他终于忍不住,喷了一口鲜血,溅了月妃一身。 整个人也急速往下滑。 “皇上!”月妃大惊,竟是离开轮椅,然而,她的腿刚做治疗几天,经这么一挣扎,整个人“扑通”也掉在地上。 “母妃,父皇!”听到前院动静,疾步跑出来的北堂雨馨见到北堂修昏倒于地上,月妃摔落于地上,惊慌失措地喊道。 “双儿,御医!快去叫御医!”与众人吃力的将月妃抱起,北堂雨馨惊慌喊道。 然而,当双儿匆忙赶到御医院带回几位医术高明的御医的时候,紫月轩的寝殿内早已挤满了人,太后,皇后都在了。 北堂修脸色乌青‘嘴唇发紫地昏迷在床上。 见到御医来,众人纷纷让道。 颤颤抖抖,几位御医上前,一一把脉之后,竞得出一致的结果,皇上中了不知名的毒药。 众人大惊,太后大惊之后更是满脸怒气地传人立马彻查皇帝为何会中毒。 因为皇帝晕倒的地方是紫月轩,被查的第一个地方首先是紫月轩。 月妃原本以为皇帝是在他处被人下毒,不想,调查结果,经过几位太医的诊断,皇帝中毒的原因竟是他刚才用的琉璃杯沿,沾有毒。 太后怨毒的目光射向坐在轮椅上的月妃,怒道:“月妃,皇帝对你宠爱有加,你竟敢给皇上下毒!” 证据摆在眼前,饶是月妃与紫月轩的人有一百张嘴,也无法证实自己是无辜的。 北堂雨馨与紫月轩的人,只能眼巴巴地看着太后等人将月妃带到永安殿。 北堂雨馨毕竟没见过什么大世面,皇兄去护国寺,父皇昏迷不醒,母妃被太后带走审查,只留下她一个人瘫坐在地上,六神无主。 章嬷嬷担心主子身体,跟随这月妃到了永安殿,如今,除却紫月轩几位没主见的太监宫女,也只有双儿陪着北堂雨馨。 望着地上哭得一塌糊涂的公主,双儿也急红了眼,王爷不在,皇上昏迷不醒,还有谁能就月妃娘娘。 原地圈了几个圈,双儿突然眼前一亮。 “公主,找王妃!”双儿蹲下身体,将北堂雨馨拉起,道:“公主,眼下只能找王妃了!” “皇嫂?”北堂雨馨抬起红肿的眼睛,是啊,她怎么忘记了,皇兄不在,还有皇嫂啊,皇嫂一向有主见,她肯定有办法救父皇,救母妃。 ------题外话------ 先更一更,今日,有二更,或许,三更也说不定,哈哈,亲们,收藏吧,收藏吧!墨墨等你们支持呢 ------------ 第一百零三章 诡异的毒 睿王府,清墨园。 沐清宁神态慵懒地坐在树荫下的花藤铁艺秋千上,悠闲地吃着葡萄,这葡萄不是贡品,却是无籽的,吃着,舒心。 北堂雨馨的裙子已做好,就等着明日进宫探望月妃的时候带去给她。只是,这无事可做的日子,也太无趣了。想去明月楼,忆起北堂墨宸临走时的那一番话,算了,看在他这段日子对她关心的份上,给他个面子。 慕容千叶整日关在书房里研究他的医书,她也觉得好生无趣,也懒得去找他,一个人便在这宽大的庭院里,吃葡萄,看蓝蓝的天空,数飞过睿王府的鸟儿。 手指轻轻一弹,一刻晶莹剔透的葡萄抛向高空,之后,准确无误地落回她张开的嘴巴里,轻轻一咬,酸甜的葡萄汁充溢口中。 “咯咯,北堂墨宸不在的日子,就是自由自在!”再次将葡萄弹至高空,她乐乐一笑。 这,就是真正的沐清宁,现世残酷的后宫生活让她变得冷情冷心,前世的人生又注定了她拥有可爱慵懒的一幕。 只是,她这可爱慵懒的一幕,北堂墨宸却没机会见过,因为,在他面前,她就是后宫里走出的沐清宁,冷情冷心。 因她的动作,隐藏在暗处的暗卫们一个个都错愕得下巴掉了下来,眼前那慵懒的女子,真的是他们的王妃吗? 正在这时,匆忙的脚步声传来,“哒哒哒”的声音显示了来人的急迫与慌乱。 沐清宁微微蹙眉,老管家这般匆忙,是为了何? 话说,这老人家一大把年纪了,脚步声仍是如此有力,说明,他平时锻炼得不错嘛!沐清宁暗想着。 老管家错愕地望着高空中的葡萄稳稳地落入沐清宁的嘴中,大脑有一瞬间的短路,这,真的是王妃吗?惊呆也只是几瞬间,老管家很快反应过来,稳了稳气息,他声音还是紧张道:“王妃!” “何事!”淡淡地望着他,她又恢复了淡漠的神色,沐清宁依旧还是那个冷漠的沐清宁。 “月妃娘娘出事了!”老管家声音颤抖道,宫里娘娘一向相安无事,今儿王爷天未亮便出门,娘娘怎么就出事了,这事怎么看都是让人不安啊! “什么?”沐清宁快速滑下秋千,站定,沉声问道:“怎么回事?” “双儿姑娘说,今日早朝后皇上便到紫月轩与娘娘谈心,中途喝了两杯娘娘沏的茶水,结果,皇上突然昏迷不醒,宫中的御医一致诊断皇上中了不知名的毒药,刚好,太后派出的人又查出毒药出现在皇上在紫月轩喝的琉璃杯沿,太后大怒,将昏迷不醒的皇上移回养心殿之后,又命人将娘娘带走了。”老管家急促地将双儿转告他的话,一字不落地传递给沐清宁听。 “父皇也中毒了?”沐清宁大惊,没想到,北堂墨宸一走,宫里就出了这么多事,这是,总觉得很蹊跷,然而,此时她也来不及细想。 “老管家,你去找慕容千叶,告诉他,陪我进宫一趟!”匆匆忙忙丢下一句话,沐清宁急促走回殿内更衣。 不过半刻的时间,睿王府的马车急速地往宫内驶去。 宽大的马车内,双儿再一次将皇上中毒一事说与沐清宁与慕容千叶,还特别将皇帝中毒的症状详细陈述给慕容千叶听。 “千叶,你可知皇上中的是什么毒?”沐清宁问她对面做着的慕容千叶。 慕容千叶摇摇头:“这样的症状,过于平常,太多的毒药引起这样的症状了,王妃勿急,一切等进宫为皇上把脉,再做定论。” 沐清宁点点头,她伸手掀开车帘,朝外道:“张叔!麻烦你赶车快点!” 这马车的速度真慢。 “王妃,这不行啊!街上人来人往,太多人了,老奴不敢加速啊!”车夫老张在外回道。 慕容千叶亦然满脸的凝重,但是,他望着沐清宁一脸的焦急,却是若有所思。 他可不认为沐清宁着急的是北堂修的毒,他看得出来,她真正在意的是月妃。 究竟是什么原因,会让一向冷情冷心、对北堂墨宸爱理不理的她,如此担忧月妃呢? 想问,却不好问出口,毕竟,此时不合适,而且,这事,应该由北堂墨宸问,更合适。 因为是睿王府的马车,虽然赶车的人不是落剑或者落雪,但是看到马车上属于睿王府的标志,远远的行人便纷纷避开,毕竟,皇族的车,不是他们这些平民百姓惹得起的,因此,速度虽没达到沐清宁的要求,倒也一路畅通无阻地使进皇宫。 一下马车,几人便急冲养心殿。 救月妃虽然紧急,不可耽误,但如今首要做的便是去诊断北堂修究竟是中了何毒。 养心殿主殿 宽大的住殿内,里里外外,站满了一群人,北堂修中毒,轰动整个后宫,众位妃位高的妃嫔自是携子带女涌往养心殿。 众位王爷自是携带正妃赶来这养心殿,信王夫妻两人也在,见到沐清宁踏进养心殿,柳心莲远远对她微微点头,沐清宁亦然对她点头。 一进养心殿,沐清宁只觉空气沉闷,人太多,空气不流动,释放的二氧化碳多,不闷才怪。 沐清宁甚至暗想,待会儿会不会有几个因为空气沉闷昏厥过去的? “皇嫂,你可来了,呜呜,皇嫂,救救父皇,救救母妃!”北堂雨馨一见沐清宁,立刻扑到她怀里,哭泣道。 沐清宁微怔,她还是不习惯比她大的人倒在她的怀里哭,感觉,怪怪的。 “馨儿,勿哭!”沐清宁轻拍她的后背,这丫头,都哭得眼睛红肿的,活生生地像大熊猫了。 “馨儿,勿哭,相信皇嫂,父皇没事,母妃也会没事的!”柔声地安慰她,众人惊呆了,虽然见的次数不多,但是这睿王妃永远是一副难于接近的模样,为何她在北堂雨馨面前竟是如此温柔?这还是那个当街废掉江吉双眼与子孙根的睿王妃吗?不会看花了眼吧? 看到慕容千叶出现,跪在龙床边上给北堂修诊脉的众人,“哗啦”一下子全部散开,将位置腾给他。 叽叽喳喳的人群也顿时安静下来,两眼只是望着刚到场的几人,眼神中,有期盼,有幸灾乐祸,也有无所谓。 毕竟,皇帝是在紫月轩中毒的,若是有个三长两短,只怕睿王府也受到牵连,自然是有人幸灾乐祸,比如,皇后一派。 沐清宁拉着北堂雨馨,与慕容千叶一起走至床边。 先是慕容千叶给北堂修把脉,他微微皱眉,北堂修虽脸色苍白,唇角发紫,他的呼吸却舒畅平稳。 这种想象,好生奇怪。 见慕容千叶久久不语,沐清宁微微蹙眉,问道:“如何?” 慕容千叶微不可见的摇头,用只有两人听得见的声音说道:“这毒,好生奇怪,明明面色苍白、唇角发紫,昏迷不醒,却呼吸平稳,就像,睡觉似的!” “那可真奇怪。” 沐清宁也探上北堂修的脉搏,双眼也仔细观察他的状况。 正如慕容千叶所说。 究竟是何毒? 慕容千叶医术天下第一,她精通义父毕生的毒术,两人却对诊断不出这是何毒,这,太奇怪了。 北堂雨馨是听到慕容千叶与沐清宁的对话的,她虽心里大惊,害怕,但是也聪明的没有问出声,毕竟,这里那么多人。 想起被太后带走的月妃双腿还没恢复,沐清宁心里一阵焦急,不能再继续拖下去了,太后一直因为北堂修宠爱月妃的缘故而心存不满,若是这么拖下去,只怕太后会对月妃用刑。 “慕容千叶,甭管皇上中的是何毒,你看,我……!”沐清宁不假思索道。 “不可!”慕容千叶急促出声打断沐清宁的话,“这些时日,王妃为了月妃的腿疾已经献出了五碗血,此时再流血,恐怕,今日王爷回府,见到的便是王妃的尸体了!”平常人失血过多都有生命危险,更别提她这个身中寒毒的小姑娘家了。 他若不阻止,北堂墨宸回来,铁定扒了他的皮。 “母妃急需我们去救!”沐清宁蹙眉道,她还是打算说服慕容千叶。 “王妃勿要担心,皇上只是昏迷不醒,却不曾有生命危险,给千叶时间,千叶铁定能让皇上醒来!” 慕容千叶声音坚定道,这次,他加大了声音,殿内,每一个人都清晰地听到他的话。 “好!”沐清宁站起身,淡淡道:“你在这里给父皇配置解药,本妃,去将母妃带回!” 她拉起北堂雨馨,正要迈开步伐。 “不可!”慕容千叶也站起身,表情凝重地望着沐清宁,道:“王爷嘱咐过,王妃必须与千叶形影不离,所以,要么王妃在这里等着千叶,要么千叶与你一同去永安殿!” 沐清宁目光落在龙床上昏迷不醒的北堂修身上,反正,他无碍,他又有那么多女人和子女看着他,死不了,目前,最要紧的还是月妃。 “好,去找母妃!”她将视线移回,淡淡道。 “睿王妃当真无情!”一道愤怒的声音响起,沐清宁抬眼望去,只见皇后一脸愤怒地望着她,道:“如今皇上昏迷不醒,你却要拉着慕容医圣离开,当真是置皇上于不顾。” 当着众人的面,皇后第一句话便是指责她无情,当下沐清宁也觉得没必要和这女人啰嗦,她冷冷道:“皇后是否是年纪大了,耳朵不听使唤了?刚才慕容千叶已经说得清楚了,父皇根本就没有生命危险,本妃带着慕容医圣去找本妃的母妃,有何不妥?” 冰冷的目光顺势扫向在场的众人,她冷冷道:“父皇无缘无故躺在这床上,本妃的母妃却被太后带走,这事本就奇怪,你们别让本妃查出这事是谁栽赃母妃的,否则,别说是北堂墨宸放不过你们,本妃也不会让你们好过!”惹到月妃,便如惹到她前世的妈咪,那些人,她都不会让他们好过。 别说她狠心,亲眼目睹这世的娘亲和皇姐凄惨而死,她就领悟出一个道理,要想在这吃人肉的后宫里生存,那么必须对那些妄想陷害自己的人,狠,狠,狠! 众人倒吸一口气,这睿王妃也太大胆了吧,她当着众人的面不但敢直呼睿王的名讳,还敢威胁人。 皇后更是被气得浑身发抖,嘴里愣是一句话也蹦不出来! “睿王妃,请容杂家说一句话!”北堂修的近身内侍李力这时候站了出来,说道:“杂家知睿王妃担忧月妃娘娘,只是,太后娘娘毕竟是在紫月轩搜出有毒的杯子的,睿王妃若想从太后那里带走月妃娘娘,恐怕有点难处,杂家认为,不如让慕容公子留在这里为皇上配出解药,皇上醒了,皇上作为当事人呢,他自然知道月妃娘娘有没有下毒,如此,太后那边也无话可说了,睿王妃意下如何?” 沐清宁清楚,自己硬闯进永安殿要人,只怕太后不给,但是,若是北堂修醒来,事情可就好办多了。、 慕容千叶因为李力的话而犹豫不决。 “千叶,半个时辰的时间,我若是没回来,你便去找我!”沐清宁看向慕容千叶,提议道。 “好!”慕容千叶点头。半个时辰,沐清宁会毒,冰言武功不错,应该不会有什么事。 “碧月,你留下协助慕容千叶!冰言,你与本妃一起走!” “六皇嫂,莲儿和王爷与你们一道去!”柳心莲温柔的声音响起。 沐清宁点头应了他们的要求。 北堂墨宣的视线落在沐清宁离去的背影上,这个女人,虽然总是一副冷冰冰的模样,却也让人情不自禁地动心。 一出养心殿,柳心莲却是对她身旁的信王道:“王爷,此事蹊跷,莲儿认为,王爷应该快马加鞭,寻回六皇兄!” “好!”信王点头,道:“你们,小心!”言罢,他快速跑开。 “信……莲儿,谢谢你!”沐清宁望着柳心莲,感激道。 “六皇嫂勿要感激莲儿,这只是小事,不足挂齿!”柳心莲上前拉着她,“我们还是快点去永安殿看看月妃娘娘!” “嗯!” ------题外话------ 二更,小虐还是没有出现,墨墨想,今日会不会来个三更呢?亲们耐心等待啊!墨墨现在还在码字,不知道能不能三更,但是,会尽力! 看墨墨这么给力,亲们,大胆的收藏嘛 ------------ 第一百零四章 俊俏女子 皇城二十里开外,一条宽大的黄沙官道上,一辆精致华贵的马车不急不缓地往前走,赶车的是一位身着紫衣的俊俏姑娘,年纪二八年华。 此时正是正午十分,天气炎热,官道行驶的只有这么一辆马车。 一双白皙的素手掀开车帘,露出另一俊俏的姑娘,年纪比紫衣女子稍微大点,身着蓝衣。 “紫鸢,你累不累,要不要换人赶车?”蓝衣女子清澈的眼眸望向赶车少女俊俏的脸,见她脸上泌出层层薄汗,关心地问道。 “不碍事,你们就在里面闭目养神罢!”名唤紫鸢的女子回头望了蓝衣少女一眼,乐呵呵道。 蓝衣少女将身子缩回马车内,无奈道:“紫鸢这丫头,赶了大半天的马车了也不见她喊累,兴许是这南祈国的风景太好了,她舍不得回车内。” “你这丫头还不是一样兴奋得安静半会儿都不行!”车内,一名青衣俊俏女子陈道:“许是准备见着小姐了,你们这两个丫头就不淡定了。” “青蝶姐姐好厉害,竟然能猜中我和紫鸢的心事!”蓝衣少女一脸的兴奋:“两个月不见小姐了,不知道她的夫君对她好不好,不知道她是不是更漂亮了?” “也不知道还要多久才到这南祈国的帝都!”车内不曾说一句话的绿衣俊俏女子素手掀开车帘,抬眼望着宽大的官道,淡淡说道。 “都已经上官道了,不会多久了!”车外的紫鸢回头对她璀璨一笑,“咱们没告诉小姐已经到南祈国了,不知道我们突然出现,会不会让她惊喜!” “是啊!是啊!”车内几名女子赞同道。 “绿烟姐姐,你们可要坐稳了!”紫鸢咯咯笑一声,马鞭轻轻一甩,马车前行的速度加快起来。 然而,几秒的瞬间,车内众人便听到她的咒骂声。 “呜!这该死的灰尘!”紫鸢低咒一声,话音未落,三匹精壮的马车绝尘而过,速度快如闪电,以致于黄沙飞扬,自然,赶车的紫鸢姑娘也受到了遭殃。 马车内同时伸出三个头,皆是一脸关心的问她怎么了。紫鸢愤怒地望着超过他们马车的三匹马,怒气道:“这么赶,赶着去投胎啊,尘土飞扬,本姑娘吃了一肚子的灰尘。” 然而,紫鸢话音刚落,前头原本快速前行的三匹马忽然前蹄抬起,对空长嘶,停了下来。 “有杀气!”以此同时,马车内三名俊俏姑娘同时喊出声,马车刹住,四人谨慎地望着前方。 前面有大批队伍埋伏,似乎是要围堵那三匹马的主人。 车内三名女子纷纷跳下马车,四人慵懒地靠在马车上,此事与她们无关,所以她们只会兴味盎然地,呵呵,看戏。 前方,停靠中间的马背上,年轻男子一袭冰蓝锦袍,面色峻冷,浑身上下透着一股高高在上的王者气势。 此人,正是从护国寺快马加鞭赶回来的北堂墨宸。 护国寺距离皇城四十里的距离,他们一队人刚赶到护国寺,刚与护国寺空无方丈会面,不想空无方丈神色慌张的说远在帝都的宁儿要出事了。 空无方丈是天机大师的师弟,两人算事一向很准,不敢有半分的耽搁,留下一同前往的刑部尚书在护国寺议事,他带着落剑落雪快马加鞭赶回帝都,不想,却在此处遇到了埋伏。 四周静悄悄的,北堂墨宸脸色的肃杀之气愈加浓烈,宁儿等他回去救,他不敢有半秒时间的拖延。 三人同时快速翻身下马,长剑出鞘,冰冷的眸光扫向道路两旁,北堂墨宸冷冽出声:“滚出来!” 话音刚落,数十名黑衣人自道路疯长的杂草后,凌空而起,飞向路中央。 “哇!这些人个个身手了得,以数十人对三个人,这场戏,大大有趣啊!”紫鸢面色兴奋地望着不远处对峙的两对人马。 这才到南祈国,就能看到这样的架势,太好了! 只是,她的视线落在背对她们的中间男子,他一袭冰蓝锦袍,长身玉立,挺拔如树,玉簪束起的长发合着衣摆随风飘荡,他镇定地站在那里,与数十位黑衣人拥护的黑衣女子对视着。 “众位姐姐,我怎么觉得那男人的背影看着,眼熟!”紫鸢将视线收回,望向其他三位俊俏女子。 “嗯,我们也觉得眼熟,就是不知道是谁!”三位女子点头赞成,视线紧锁那名男子,奇怪了,为何,看着这么眼熟,印象中,她们不认识这号人物啊! 看这男子的身着和他浑身散发的气质,身份必定是非富即贵。 正当四人在疑惑男子的身份时,那名面对她们的面纱黑衣女子阴阴开口:“睿王果然不简单,出现在这里的时辰比本座预料的更早。” “废话少说!”北堂墨宸身形快速一闪,转眼已到那黑衣女子跟前。 尘土飞扬,一蓝一黑两道身影在半空中相互紧逼着,纠缠着,利剑相撞的声音清脆惊人,却丝毫不影响他们。 落剑与落雪也与那些黑衣人对打起来…… “姐姐们,你们听到那打扮老土的妇人叫他什么了吗?”紫鸢兴奋地望着半空中激烈对打的两人,问道。 “听到了,睿王!”三道平淡无奇的声音响起。 “睿王,把咱们小姐抢走的那个臭男人?”紫鸢柳眉紧蹙,这个身手不凡的臭男人竟然是小姐的夫君,小姐离开北宁的那日,她们也出城相送,因为是混在百姓中,远远的看着,看得不清楚,怪不得刚才会觉得眼熟,哼哼! “小姐的夫君,武功果然名不虚传!”蓝衣女子,名唤蓝宓,双眼发光地望着半空,那名黑衣女子的武功不弱,数十名黑衣人的身手比那黑衣人差不了多少,除却几人对付那两名手下之外,其余的均和那黑衣女子共同对付睿王,他,居然还和那黑衣女子打成平手。 “妹妹们,我们不出手帮忙吗?”几人中年纪最大的绿烟出声道。 那个男人,好歹也是小姐名义上的男人,她们这样围观看戏,是不是太不厚道了? “为什么要帮?”三人视线落在绿烟身上,异口同声道:“他将咱们小姐抢走,此仇不报非君子也,这黑衣人最好将他灭了!” “他被灭了,小姐就成俏寡妇了!”绿烟摇头,小姐怎么竟是遇到一帮没良心的姐妹啊,眼睁睁地看自家姑爷命丧黄泉。 “俏寡妇就俏寡妇,小姐会乐意的,咱们也可以趁机将小姐带回家!”紫鸢撅嘴道,谁不知道小姐是被迫嫁给那臭男人的,死了好,死了小姐就恢复自由了。 “砰!”一阵巨大的声响突然响起,四人抬眼望去,只见黑衣女子被北堂墨宸震落在地上,只是,她身手了得,下了地只是后退几步,丝毫没有被打败的意思,她周围的那圈黑衣人也展开架势,准备下一轮新的攻击。 “睿王身手果然名不虚传!”黑衣女子阴阴一笑,声音带着嚣张:“不过,本座的属下与本座身手相差无几,单凭你三人,再怎么厉害也不可能顺利冲出重围。” 黑衣女子洋洋自得:“如此,睿王认为你还来得及回去救家中的娇妻吗?啧啧,睿王可真不会享受,这么美的一个人儿放在家中原封不动,却不知,当睿王回到帝都,你那娇妻会成为哪个男人的女人了?本座很期待,睿王妃的名节究竟是毁在太后老人家为她准备的几个老男人,还是本座为她准备的俊朗男儿!” “找死!”北堂墨宸深邃的黑眸一暗,迸发强烈的杀机。身形即动,手中的长剑闪烁着金色的光芒,掺杂的内力的长剑再一次刺向那黑衣女子。 “扑哧”一声,北堂墨宸的剑刃直直没入,却是,两个相叠的黑衣人为那黑衣女子挡的剑。 “好剑!”黑衣女子大喊一声,凌空而起,手中的长剑向北堂墨宸刺去。 她与北堂墨宸无仇,但是,但凡维护沐清宁的人,都该死。 两道身影再一次在半空中纠缠。 落剑落雪身手不差,但是两人也紧紧与那黑衣人打个平手,可见,这黑衣人身手确实不凡。 不远处,紫鸢视线仍落在半空中纠缠的身影上,却急忙问道:“姐姐们,那老妖婆刚才说什么来着?” “她说,睿王来不及回家救家中的娇妻,还说,睿王妃名节不保!”三大俊俏女子异口同声,然而,不过几瞬间的时间,四人同喊:“该死!竟敢把坏主意打到咱们小姐身上,姐妹们,上。!” 四人同时足尖轻点,轻盈的身子凌空而起。 却说此时两方正打得激烈,个个剑法狠绝,欲将敌对的一方置于死地,然而,却因为实力均等,两方愣是如何打却也打不出胜败,黑衣人自是无所谓,北堂墨宸这边却焦急不已。 黑衣人目的意在拖住北堂墨宸,只要帝都的沐清宁出事,于他们而言,便是胜利了,北堂墨宸却不同,一方面急于摆脱数十人的围攻,一方面担忧沐清宁,偏偏,这黑衣女子内力同样深厚,周围又有数十名黑衣的掩护,刀光剑影,谁也不分上下。 突然间,四位妙龄俊俏女子从天而降,落地的瞬间,各有两条与她们衣服同色的绫带自双袖飞射而出,绫带如灵蛇一般快速朝着围困住北堂墨宸的黑衣人而出。 精准无误地缠上八名黑衣人的腰际,四位俊俏女子手用力往后一扯,“哧溜”一下,八名黑衣人宛若调入山崖般,被她们活生生地自半空中拽下。 “砰……砰……砰……”黑衣人落地,来不及呼痛,竟是“噗”的一声,鲜血自口中汩汩而出,八人,竟是一致倒地而亡。 “武功真差劲!”四位女子异口同声地鄙视道,同时收回绫带。 “哪来的野丫头多管闲事?”黑衣女子躲开北堂墨宸的剑锋,落地,数十名黑衣人迅速挡在她面前,手握长剑,一脸谨慎地望向四位女子。 北堂墨宸展开双臂,左腿微曲,衣袂窸窣,长发飘扬,缓缓落地,落雪与落剑快速移至他的两旁。 虽然这四个最初趣味盎然观战的女子帮了他们一把,但是不排除有诈,他们必须保护好主子。 “你这黑山老妖,长得像恐龙就算了,还出来生事,挡了人家睿王回家的道,本姑娘与众位姐姐看着碍眼,不出来收拾你们这些黑不溜秋的鬼东西,太对不起群众了!”紫鸢撇嘴道。 “你个野丫头,竟敢直呼本座为黑山老妖,活得不耐烦了?”黑衣女子面带黑纱,看不见她的脸上,但是她的眼睛却折射出狠绝的光芒。 “你才野,你全家都野!”女子们异口同声。 落剑与落雪微微愣住,这话,怎么那么耳熟。 “呵呵,你这老土的妇人,穿成黑山老妖的模样,还不让人说,可真是脑袋被门夹了,哦,不对,应该是脑袋给驴踢蠢了,才对!”四姐妹中若说骂人,自是数紫鸢第一,黑衣女人长年身处高位,又怎能斗得过紫鸢的伶牙俐齿呢,当下,黑衣人被气得几乎吐血。 “睿王爷,这黑山老妖自有我们四姐妹解决,你等速速离去,帝都的睿王妃可等着你回去救!”四姐妹异口同声道。 她们的表情极为紧张,北堂墨宸虽疑惑也却没时间去考虑,他轻轻一点头,大手一扬,一块乳白色的龙形玉佩直飞向四名女子,意思明显不过,这个情他接了,有朝一日若有需要,便带着这块玉佩上睿王府找他。 不曾有片刻的思索,北堂墨宸身子凌空而起,跃上马背,腿用力蹬,精壮的烈焰飞射出去。 落剑落雪手握着长剑向四人拱手道谢,亦然飞奔上马,紧随北堂墨宸而去。 黑衣女子见北堂墨宸快速离去,大惊,慌忙命人去追,不想,四人凌空而起,单脚落地的瞬间,双臂张开,绫带再一次飞射而出,在黑衣人看不见的下方,数根银针紧贴着绫带,飞射而出。 “噗,噗,噗”但凡被射中的黑衣人,来不及喊疼,便倒地而亡。 “你们,是魔宫的人?”黑衣女子大惊,身形快速移动,躲开绿烟等人的攻击。 “这不是废话吗?”四人异口同声,身子再一起凌空而起,齐齐逼向黑衣女子,敢害小姐的人,不管是阎王还是鬼神,都该死! ------题外话------ 墨墨先一更,尽量争取二更,尽量争取做到答应亲们的···· 感谢彬彬亲给墨墨的赏金。 祝亲们中秋快乐,墨墨废话就不说了,码字去咯 ------------ 第一百零五章 宁儿,我来了 北堂墨宸快马加鞭赶回皇城,皇城距离护国寺有四十多里的路程,即便烈焰的速度已经快得不能再快了,他还是拼命地蹬着它,希望它能加速,再加速。 他向来谨慎行事,却没预料到此事竟着了别人的道,是他太相信太后了,原本以为他送去的那些药,说的那些话会让太后有所忌惮,行为会收敛,却没想到,她竟然在悄悄地布局, 却不知他出行护国寺一事的棋局,父皇是否也是设局人之一,若真如此,他,绝不放过。 他遇事向来淡定,即便是当年年幼领兵讨伐西岐都不曾慌乱过,但是,这次他是真的慌乱了。 因为事关沐清宁,只有沐清宁才能让他发狂,慌乱。 宁儿,希望你能支撑得住,等我,一定要等我。 永安殿内,一片凌乱。 光滑的地板上七横八竖地躺着人,有因为中毒而昏迷不醒的冰言等人,有因为上前抓拿沐清宁而一针封喉的宫女太监,更是有被她锋利的匕首划破喉咙,鲜血汩汩而流的黑衣人。 一身血衣的沐清宁靠着大殿内的玉柱,她吃力地支撑着,贝齿要紧,不让自己倒下。 她没想到太后的心思竟是如此的歹毒,为了将她引来永安殿,不惜对皇帝下毒,嫁祸于月妃。 如此看来,今日北堂墨宸出行护国寺,只怕与太后和北堂墨宣脱不了干系,只是不知,太后那老巫婆究竟是从何得知她还是完璧之身的消息。 刚才她们四人刚进永安殿,还未曾开口要太后交出月妃,太后便一声命令,要几位嬷嬷给她验身,与她同来的冰言等三人也在这个时候倒地,她才知道,原来这永安殿内放了无味的毒。 好在,她百毒不侵,否则,她也要晕倒了,任人宰割了。 她怎么可能让其他人验身,自是一番争斗,不想,殿内凭空飞出四个身手不凡的老男人,甚至,这些人是药人,百毒不侵。 以一对数人,她可以轻易地将那些三脚猫功夫的侍卫除掉,但是这四个药人她却伤不到他们一根毫毛。 眼见沐清宁疲惫地靠着玉柱支撑身体,太后满意一笑,她将手搭在上官悦的手上,缓缓地,悠哉地步下凤榻,在沐清宁十步的距离停下,面无表情对那四个药人下令道:“睿王妃已经将哀家派给她验身的人杀死了,如此,只能由你四人代劳了。” “是,太后娘娘!”四人应着,脸上带着恶心的笑容,步步逼近沐清宁。 沐清宁防备着,眼睛直视太后,“太后是要人给本妃验身,还是要毁了本妃的清白?可惜,你太小看本妃了。”若不是因为手中的银针已经用尽,她铁定一针将这老巫婆送上西天。 手中的匕首灵活一转,她主动对那四人出击。 她沐清宁从来不甘于任人宰割,更何况,这四个药人的出现,让她对七年前的那件事有了新的认识。 锋利的刀锋直逼一个药人的心口,药人一个闪身,匕首划过他的手臂,鲜血顿时汩汩而出。 隐藏在暗处的某位黑衣人忍不住惊叹,这沐清宁的武功路数虽奇怪,却不可否认她身手不凡。 在没有内力的情况下不但杀掉太后的侍卫,还能与这四个药人打成平手,确实是身手了得。 太后锐利的眼眸紧锁着与四个药人纠缠的沐清宁,没想到,她不但百毒不侵,身手还如此的好,好在她自始至终不敢轻视沐清宁的能力,给她派来了这四大药人,否则,只是她这个太后都会成为她的刀下之魂。 可是,那又如何,若是她只思虑至此,那么,她这些年的太后之位,是白座了。 至于事后,要和皇帝、北堂墨宸交代,也不是一件难事。 北堂墨宸与沐清宁成亲一个多月,沐清宁还是完璧之身已经是大逆不道,新婚第二日宫里嬷嬷呈上来的锦帕见红,愣是皇帝对她今日所为不满,也无话可说。 她甚至可以利用此事来追究沐清宁明明嫁给北堂墨宸,却不愿同房,心里必定还是想着其他的男人,这于皇家,也是一条罪名。 而这四个药人,只要与人合欢,不过半刻的时间便会毙命,甚至,会化为一滩血水,这样,北堂墨宸从而查起沐清宁失贞一事与她这个在深宫多年的女人有关? 太后嘴角慢慢勾起一抹阴狠的弧度,今日,必须趁着北堂墨宸不在,把这沐清宁毁掉,毁掉她,她的悦儿才能坐上睿王正妃之位,毁掉她,这将来的后位,才有可能属于她的上官家族。 雪白的衣袂飞扬,发丝缭绕,她清冷的脸上带着肃杀之气,只要想要她命的人,她下手从来不留情。 手中的匕首带着寒气,慢慢地逼近一个药人的心口…… 那药人惊恐地望着她,他已经感觉到了死亡的气息。 却不想,这匕首,最后还是偏离他的心口,刺向他的左肩处。 沐清宁快速拔出匕首,身子快速向后一滑,靠在玉柱上。 她的手微微颤抖,却仍努力的支撑着,平生第一次,她对生死,有了绝望。 她的寒毒,又发作了,不早不晚,偏偏在这个时候。 她和慕容千叶约好的时间是一个小时,此时才刚过半个小时,即便慕容千叶现在已经将皇帝弄醒,赶过来,恐怕,也救不了她了。 她不甘心被侮辱,更不甘心就这样死去,她还没有给母妃,给皇姐报仇,怎么能这样死去,可是,若真的要面临受辱,她,不得不死,只有这样,她才有尊严。 北堂墨宸,你,在哪里? 我,快撑不住了! 越来越逼近皇城的北堂墨宸只觉得心口一阵绞痛,他怒喊一声:“烈焰,加快速度!” 宁儿,撑住,一定要撑住,我来了! 烈焰一路狂奔,帝都的大街上人来人往,车来车往,此时见睿王的马疯狂跑过来,远远的,人群全部拥挤到边上,劲风呼啸而过,眯眼望去,这大街上,哪还有睿王的身影。 永安殿的某间偏僻小房间内,被四个药人丢在床上的沐清宁绝望了,直到现在,北堂墨宸没有出现,慕容千叶没有出现,再,也没有人能来救她了。 她浑身冰冷,浑身无力,素颜苍白如蜡,但是,即便这样,她仍死死地咬着唇,不让自己发出一丝的声音,更是不让自己晕倒,若是真的晕倒了,她连选择死的机会,都没有了。 老巫婆,你最好祈祷别让我活着出去,否则,今日的屈辱我沐清宁绝对百倍奉还。 “大哥,这小美人儿寒毒发作,全身冰冷得像冰块似的,你说,她待会儿会不会喜欢我们,舍不得离开啊?”一个三角眼男淫笑道。 他们脑里已经想象沐清宁待会儿在他们身下被迫求欢的模样了。 “听说,睿王还没碰过这小美人儿,她可还是个处,咱们兄弟四人今日可有福气了!” “这辈子竟然能睡睿王的女人,想想,刺激啊,大快人心啊!” …… 身子虽然虚弱,但是他们猥琐恶心的言语却一字不落地撞击着耳膜,恐惧,绝望冲击着她。 恨,恨自己的不堪,为什么不听北堂墨宸的话,为什么要进宫,若是不进宫,太后就奈何不了她啊! 可是,月妃,和她前世妈咪一模一样的女人,她真的能置之不理吗? 四人脸上过着恶心的淫笑,说着不堪入目的淫话,慢慢地逼近床上的她。 沐清宁吃力地向后挪着,手慌乱地摸着,刚才寒毒发作,匕首落地,此时她手上什么东西也没有。 冰冷的手碰到冰冷的硬物,她绝望的眼眸微不可见的一脸,是剪刀,她竟然摸到剪刀了。 这个房间应该是永安殿宫女的房间,兴许是太后来不及命人收拾干净,拉下了宫女藏在枕头底下的剪刀。 喜悦、苦涩涌上心头,这把剪刀,不是她的救命之物,却是了结她此生的东西,是的,她因为寒毒,身体虚弱,想杀这四个人是不可能,但是,她可以自己杀死自己。 死了,就什么罪都不用受了。 四个药人中的突眼老大最先上,他淫笑着,嘴里说些淫秽不堪的话语,手更是缓缓地扯下自己的腰带…… 藏在暗处的某位黑衣人眸子微沉,这女人是他看上的,岂能由这四个老男人占了便宜。 可以出手了,他隐藏那么久,等的就是这一刻,手掌微微曲起…… 四个药人此时眼里有的只是沐清宁绝美的容颜,他们的心慢慢地松懈下来,根本就没有意料到此时房间内还有其他人,更是没有注意到,沐清宁藏在枕头下的手缓缓地将剪刀锋利的尖端竖起。 更让他们料不到的是…… “哈哈,美人儿,大爷我来疼你了!”突眼老大放肆地淫笑一声,脱光的身体扑向沐清宁…… 就在突眼老大扑向沐清宁的一瞬间,就在暗处某黑衣人掌风要往前推的一瞬间,沐清宁藏在枕头底下的手迅速一掀,她的心口,狠狠地向竖起的刀尖砸去…… 真的很可笑,前世,左治企图凌辱她的时候,她拿着枪口对自己的脑袋,这一次,面对上天的再一次玩笑,她拿着剪刀对准自己的心口。 却不知,这次死后,她是要到阎王那里报到,还是,再一次魂穿? 一颗晶莹的泪珠,缓缓地流下,如果可以,她不想再做人,她要做鬼,绝不会放过那些伤害她的人。 “扑哧!”利剑穿破肉体的声音在耳边响起,预料中的疼痛没有到来,原来这不是剪刀刺入她心口,她倾倒的身体被一股强大的内力吸起,不过几瞬间的功夫,她冰冷的身体落入一个温暖的怀抱,一股熟悉的味道泌入鼻息。 沐清宁颤抖地睁开空洞的双目,映入眼帘的是,北堂墨宸疲惫的俊脸。 她伸出颤抖的手,吃力地抬起,想摸他的脸,却怎么也摸不到,手,无力的垂下。 “宁儿,是我,我来了!”北堂墨宸执起她的手,紧贴自己的脸,声音颤抖,却饱含着失而复得的喜悦。 但是,此时北堂墨宸却是心有余悸,再慢一点,哪怕再一点点,他的宁儿就真的离他而去了。 站在北堂墨宸身后的慕容千叶伸手递了几粒黑色的药丸给北堂墨宸,沉声道:“王爷,王妃寒毒已发作,这几粒药丸能暂时克制她体内的寒毒一个多时辰。”今日出门太急,他也没料到会出这样的事,根本就没将克制沐清宁寒毒的药丸带在身上,好在,他身上有几颗烈性强的药丸,沐清宁的寒毒是因为被人用阴性最毒的药物刺激发作的,这几粒药服下后还能维持到北堂墨宸解决某些人。 慕容千叶拿着那几颗药丸,垂下头,努力扯出一个难看的笑容,他竟是柔声道:“王妃,千叶给你服下几粒药丸。” 空洞的眼睛一动不动,她紧紧地咬着唇瓣,愣是不愿意张嘴。 “王爷。” 慕容千叶无奈地将药递给北堂墨宸。看来,她是被吓到了,要不,怎会如此? 北堂墨宸喂沐清宁服下药丸好,双手温柔的抚上她泛着血丝的脸孔,柔声问道,“是太后打的?” 她摇摇头。 “是这四人打的?” 她还是摇摇头。 “宁儿,是谁动手打你的?”北堂墨宸诱问着,声音温柔,只有深深了解他脾性的慕容千叶与身后跟上来的落剑落雪两人知道,这声音,带着狠绝的杀气。 “都有!”空洞的眼睛动了动,她声音嘶哑,有气无力道。 北堂墨宸抱着沐清宁,冷眼扫过那三个没毙命的药人,狠绝道,“将他们四人的手掌剁了,眼睛挖了,四肢废了,子孙根切了,再将这三人带到正殿!” “是!”落剑落雪面无表情的应道,也许,这样的处罚在别人看来是残忍的,但是,在他们眼里却是罪有应得,胆敢肖想王妃,差点害得王妃自杀而死,他们,该死! 北堂墨宸眼睛若有所思的望着某个地方,那里,有一个人。 抱着沐清宁的掌心悄悄地屈起,凌厉的掌风射向那处。 “砰!”两股强大的力量相撞在一起。 慕容千叶快速上前,仔细观看着四周。 “王爷,人跑了!” “无碍,此时,还不是去追他的时候!”北堂墨宸冷声应道,此时,他应该带着宁儿,去找某人算账! ------题外话------ 很抱歉,墨墨现在才码完二更的字,也很抱歉,这二更还是没有甜点,墨墨不知道今晚来不来及三更,但是,确实觉得对不起亲们,之前有说中秋节给甜点的。 还有,关于这里的小虐,墨墨实在很抱歉,太虐的,写不下,不忍心那四个人对女主做出更过分的动作,所以,就这样写了,还望亲们,理解 感谢萍萍送给墨墨的钻石,感谢馨儿小妞的鲜花,这中秋礼物,墨墨喜欢 ------------ 第一百零六章 北堂墨宸怒 与之前的凌乱完全不同,此时的永安殿处于一片宁静与祥和。 原先布满血迹的地板,此时明亮照人。 太后凤态优雅万千地端坐于凤座上,小宫女站在她身后为她揉肩,上官悦沏好她最爱的茶,将茶盏递给她。 “嗯!”慈祥地应了一声,太后接过茶盏,杯盖磕了几下杯沿,她轻酌几口之后,满意地深呼吸几下,一脸的享受。 下方,冰言与北堂雨馨等人一脸焦急地望着她。 太后早已命人给他们解了毒,但是,醒过来后的他们却只记得他们与沐清宁一同来永安殿之后,太后命人给沐清宁验身,之后的事情她们却是一点印象也没有。 甚至,连她们晕倒,都不曾忆起,但是每个人都很迷惑的是,沐清宁是怎么被人带下去验身的,她们也没印象。 太后的话,冰言根本就不信,她虽然不记得发生任何事,但是她了解沐清宁的性格,公主平日里洗澡都不要她和碧月伺候,这次怎么可能会让人验身,所以她心里非常肯定,她们的记忆必定是被太后动了手脚,只是,如今她更担心的是,沐清宁到底在哪里了? 不知道为什么,冰言总觉得心神不宁,心里总觉得公主似乎出事了。 但是,她想去找沐清宁,却被永安殿的侍卫拦下,更让她惊讶的是她的内力却被封住了,如今,她即便担忧,也只能在这里等,只是,等得心急如焚了。 上官悦温顺地站在太后身旁,眼睛微微低垂,无人发现,她垂着的双眸闪过一丝狠绝与得意。 只要一想到沐清宁被她掌掴时一脸不甘的模样,她心里就异常兴奋,只要想到此时的沐清宁正被四个药人玷污,她心里就兴奋得发狂。 睿王妃之位,离她越来越越近了,她离北堂墨宸也愈来愈近了。 上官悦所想的,太后也想,此时她心里暗自盘算着,时间也过去很久了,那四人估计也完事了,再等半刻钟,那四个人化为一滩血水之后,她就可以故意叫王嬷嬷去看情况,顺便,也让这在场的每一个人看到,沐清宁被人凌辱得狼狈不堪的模样。 太后和上官悦心里正洋洋自得,耳边突然传来北堂雨馨的惊呼声:“皇兄?” 睿王回来了? 上官悦兴奋地抬眼,嘴角的笑容僵住了。 只见,北堂墨宸一脸寒气地抱着沐清宁,缓缓而来。 “公主(皇嫂)。”冰言和北堂雨馨急奔上前,然而,当看到北堂墨宸怀里沐清宁的状况的时候,她们惊呆了。 只见沐清宁浑身是血,满脸巴掌的痕迹,血丝泛起,发丝凌乱,更让她们心痛的是,此时,她看她们的眼神,是空洞无神的。 “公主?”冰言满目心痛地上前几步,她颤抖着手刚要摸上沐清宁的脸,不想,她惊恐地望着冰言,浑身颤抖,双手紧紧地攥住北堂墨宸的胸口的衣裳,她别过眼,把头埋进北堂墨宸怀里。 “公主!”冰言宛若天打雷劈般呆住了,公主为何会这么怕她,公主为什么会这么狼狈,公主到底发生什么事了? 一股凉意自冰言脚底蔓延开,老天,千万别是公主出了什么事,否则,她便是死了也对不起公主,对不起魔王大人啊! “宁儿,莫怕!”北堂墨宸垂下头,温柔地抚摸她的头,柔声道:“为夫在这里,谁敢欺负宁儿,谁就死!” 太后等人虽听不见北堂墨宸对沐清宁的低语,但是,看着沐清宁的反应,他们心里一致认为,他们的计划,成功了。 当下,满心的喜悦,面上却显露出关切的神情。 太后清清嗓子,略带责备地看着王嬷嬷,“王嬷嬷,怎么回事?不过是验个身而已,怎么把睿王妃弄得这么狼狈?” 王嬷嬷跪在地上,勾着头,此时她是晃过神来,但脑里仍是刚才那惊悚的一幕,身子抖几下,王嬷嬷愣是不敢出声了。 “王嬷嬷?”久久不见王嬷嬷回应,太后不满地加重声音,喊道。 “太后莫急,这王嬷嬷刚才被本王惩罚人的手段吓得六神无主了,太后声音再怎么大,她也听不到了,又或者听到了却吓得不敢做声。” 北堂墨宸抬起眼,深邃的黑眸带着寒意,射向端坐在凤座上的太后。 这次,他也如沐清宁一般称呼她为太后,而不是皇祖母,他也不再自称自己为孙儿,而是本王,可见,此次,北堂墨宸对太后已经彻底的失望。 “睿王这话是何意?”太后心里徒然感到不安,却也故作镇定地指责着。 躲在北堂墨宸怀里的沐清宁身子动了动,她转过头面向太后与上官悦,手吃力地抬起,纤纤细指毅然指向上官悦,愤愤道:“刚才,她也打我!” 北堂墨宸温暖地手握住她的柔夷,殷红的薄唇缓缓勾起,寒声道“为夫这就帮宁儿教训她!” 明明是温柔的声音,在场的众人却都感受到一股寒风扑面而来。 站在太后身旁的上官悦还没反应过来,只觉得一道夹着浓浓杀意的掌风向她扑面袭来。 “砰!”上官悦的身体顿如残破的风筝,重重地跌落在地,嘴里吐出殷红的血液,脸色惨白,双目却痛苦的睁着。 众人被这突如其来的一幕吓呆的脸,太后更是心疼地望了一眼地上的上官悦,她怒斥道:“睿王,你……” “呵呵!”一声低笑打断了她。 北堂墨宸垂下头,宠溺地望着怀里的小女人,“宁儿还记得她是哪只手打你的吗?”竟敢打他的女人,她的手,不用要了。 “右手!” “睿王,你这是干什么?”太后疾奔下凤座,扶起上官悦,宛若母鸡护小鸡似的将上官悦护在身后。 慕容千叶暗叹,这太后对上官悦倒是护爱得很,谁能想到,眼前这个一副担忧仪容的妇人,心思竟如此歹毒。 “这还用说,打了本王的女人,是要付出惨重代价的!”北堂墨宸手掌微微屈起,薄唇一勾,寒声道:“太后凤体尊贵,还是不要站在那里为好,否则本王一个不小心,伤到了太后的凤体,这可就不好了!”太后也打了宁儿,若不是她是他的长辈,他照样打,不过,这不代表着,他奈何不了太后。 “放肆!”短短两个字,饱含后宫之主的威严气势,直把整个殿内的人吓得一身热汗,太后锐利的眼眸射向北堂墨宸,怒语道:“睿王,哀家是你的皇祖母,你竟敢大逆不道地威胁哀家,悦儿是你即将娶进门的妻子,你竟敢当众要废了她的手?” 上官悦浑身哆嗦着,她是被北堂墨宸刚才那一掌风吓到了,更是被他的威胁镇到了,他竟然好不犹豫地将她震飞到地上,竟然残忍地说废了她的手! 北堂墨宸勾唇冷冷一笑:“本王放肆?恐怕没太后放肆吧!而且,太后有一事似乎没弄清楚,本王与那女人没关系,本王唯一的妻子,在本王怀里!” “你在怪哀家命人给睿王妃验身?”太后眸光看似望向北堂墨宸,实则是暗中观察他怀里的沐清宁。 这个女人,到底有没有被那四个药人玷污? “验身?给谁验身?” 太后话音刚落,一道雄厚的声音传来。 所有的人顺着声音抬起眼眸,然后,殿内所有的人,除却北堂墨宸与慕容千叶外,都“呼啦啦”跪下去,齐声喊道:“参见皇上,皇上万岁万岁万万岁。” 北堂墨宸缓缓收起手,这个女人,待会儿再收拾。 北堂修跨进殿内,锐利的眼睛扫向跪着一地的人,面色平静得似乎什么事情未曾发生,平静道:“平身!” 待所有的人都谢恩,站起身之后,北堂修才将视线定在北堂墨宸身上,问道:“宸儿这会儿不是应该在护国寺吗?” “回父皇,儿臣刚到护国寺,空无方丈神色慌张地告知儿臣皇城有事发生,儿臣便赶回来了!没想到空无方丈果然料事如神。”虽然怀里抱着沐清宁,北堂墨宸还是微微欠身,回道。 北堂修轻轻点头,又调转视线看了一眼北堂墨宸怀里的沐清宁,虽然她将头埋进北堂墨宸怀里,但是,他却察觉到了她的异样。 然而,北堂修最终什么也没说,他缓缓走向太后,声音平静得让人琢磨不透他的心思,“刚才母后说要验谁的身?” 太后噎气,这皇帝明摆着是明知故问。 “睿王妃!”太后没好气道。 “母后,朕有点糊涂了!”北堂修缓缓坐在位置上,大掌放在膝盖上,低沉道:“朕听说清宁丫头是来这永安殿接月妃回紫月轩的,怎么如今却变成要验清宁丫头的身?” 皇帝这是要追究他中毒的事情吗? 太后挥挥手,让永安殿内的若干宫女与太监退下,永安殿内顿时只留下皇家人,除却跪着,大气不敢出的王嬷嬷。 上官悦早已在北堂雨菲的搀扶下坐了下来。 太后面色的怒气并没有丝毫的减缓,她与北堂修对视道:“皇帝,哀家早就听闻睿王妃成亲多日仍是处子之身,奈何多次宣传睿王妃进宫未果,哀家迫不得已才出此策!” 太后此言便是告诉众人,她之所以对皇上用计,之所以陷害月妃,完全是因为北堂墨宸与沐清宁不把她的旨意当作一回事,皇上若要追究,那就从睿王与睿王妃屡次抗旨追究起。 睿王府屡次不听从太后的旨意,这事在场的人早已知道,此时倒也没为此感到震惊,但是,太后那一句“睿王妃成亲多日仍是处子之身”却仿佛一石激起千层浪,众人一脸莫名,似乎不明白太后话中的意思,又似乎,很难理解睿王与睿王妃成亲多日,睿王妃竟然还是完璧之身。 北堂墨宸对沐清宁的宠爱在场的人谁不看得一清二楚,更何况睿王妃这般倾城倾国的美貌女子,睿王竟然能把持得住? 当下,有些人甚至心里怀疑,这睿王,是不是那个方面不行? 北堂修面色微沉,眉头紧蹙,显然,他也想不明白其中的拐拐弯弯。 “睿王大婚第二日,睿王府呈上来的锦帕见红,当日在永安殿请安的众人都看得一清二楚,皇帝告诉哀家,哀家该不该追究这等大逆不道的事?” “母后所言极是,只是,这事是不是有什么误会?”北堂修纠成一团的眉毛并没有展开,他总觉得北堂墨宸没有碰沐清宁,似乎不可能,他的儿子,不置于很差吧? “有没有,睿王与睿王妃比咱们在场的每一个人都清楚得很。”太后冷哼道:“更何况,哀家要人给睿王妃验身,她死活不乐意,皇帝,你说若是她真的与睿王圆房了,为何不愿意让哀家的人验身?” 太后不提要人给沐清宁验身还好,一提,北堂墨宸眼里的肃杀之气腾然升起,他想起了找到沐清宁的那一刻,她眼里沉淀着绝望与决然,将心口狠狠地对准那尖锐的剪刀,若不是他很快找到宁儿,若不是他的内力雄厚,只怕,那把尖锐的剪刀早已插进宁儿的心脏,此时,他怀里抱的已是一具冰冷的尸体。 “皇祖母所言极是!”北堂墨宸勾唇,笑容灿烂地垂首,对着怀里的小女人便是深情一吻,再抬眼,他似笑非笑地道:“皇祖母刚才是在质疑孙儿作为男人的能力?” “吸!”有人忍不住倒吸气,这睿王,竟然如此说话。 不过,睿王的话不也正说明了他与睿王妃早已圆房了吗? “而且”不给太后松一口气的机会,北堂墨宸话锋一转,冷冽道:“本王的王妃为何不同意验身,皇祖母可是清楚得很!” 北堂墨宸话音刚落,他身旁的慕容千叶击掌三下,众人正迷惑着,只见殿外传来凌乱的脚步声,所有的人一致向视线投向殿门。 只见,睿王身边的一等侍卫落剑、落雪押着四名血肉模糊的老男人进殿。 太后与上官悦心头一震。 “回父皇,这便是宁儿不愿意验身的原因!”北堂墨宸望向北堂修,冷冽出声:“儿臣赶到永安殿的偏殿的时候,太后派出的这四个药人步步逼近宁儿,而宁儿为了不受他们的凌辱,竟是拿着剪刀对准自己的心口。” 他垂首,疼惜地望着怀里的小女人,低沉道:“好在儿臣及时找到宁儿,否则,儿臣是真的要失去宁儿了。” 北堂墨宸特别加重“药人”两个字的咬音,因为江吉一事,所有的人都知道沐清宁擅长于用毒,而太后也正是想到这点,所以,才找来四个药人,由此可见,她的心思,竟是如此的歹毒。 殿内的人都屏住呼吸,他们听到睿王说了什么?太后竟然派四个老男人,想毁了睿王妃的清白? 当下,所有的人都将视线落在太后身上,这个还是他们仪容优雅万千的皇祖母吗? 难怪睿王一直抱着睿王妃,想必她是真的被吓到了。 北堂墨宸怀里的沐清宁身子微微颤抖,她还记得她反抗,不让那四个药人抓自己的时候,他们脸上带着淫秽的笑容,他们恶心的手,用力地甩在她脸上,而太后等人却站在一旁观看。 冰言与碧月更是愤怒的拳头紧紧地攥着,太后这个老巫婆,心思竟如此歹毒到要毁了公主的清白,难怪,难怪公主的眼神是这么的空洞,难怪一向镇定的公主会如此害怕,原来,当年娘娘与五公主的那一幕差点发生在公主身上。 北堂修抿着嘴唇,久久不语,原本以为母后为了将沐清宁引来永安殿给他下药已经够狠了,没想到她对清宁那丫头,那才叫狠啊! 北堂修微不可见地暗叹,母后,难道,在你眼里,上官家族的荣华富贵真的那么重要? 为老不尊,为老不尊啊! 难怪宸儿会如此动怒。 “父皇,该解释的儿臣都解释了!如何定论,全凭父皇做主,儿臣与宁儿,告退!”北堂墨宸抱着沐清宁,然而,就在众人望着他们的背影,疑惑睿王怎么到此就结束的时候,他忽然顿住了,转过身来。 众人只见他双手紧紧地抱着沐清宁,却没想到眼前闪过一道白光,紧接着是“噗”的一声,接着是“砰”的一声,众人顺声而去,只见尊贵的上官二小姐口吐鲜血,晕死在地板上。 惊恐声连片,便是北堂修也因为北堂墨宸这一突如其来的动作而震惊。 太后更是满目心痛、仪态狼狈地飞奔到上官悦面前。 “本王只说一遍,本王的女人,永远只有沐清宁一个,这个女人,或者其他女人永远别想进睿王府,否则只有进,没有出!” 不管北堂修的脸色有多难看,北堂墨宸抱着沐清宁,决然离开。 ------题外话------ 墨墨卡文,今天也只更了接近5000,明日,大肉,很抱歉承诺中秋节的甜点,明日才能奉上。 ------------ 第一百零七章 被吃了 睿王府门外,许久不见王妃归来的老管家不安地在门口处来回踱步着,每隔几秒就眯着眼睛望向宽直的大路。 这时,一阵急促的马蹄声传至老管家耳里,他抬眼望去,不过瞬间的功夫,自家王爷怀里抱着王妃飞奔下马。 王爷不是应该在护国寺吗?怎么回来了?还是抱着王妃回来的? “王?”老管家迎上去,“爷”字还未曾滑出嘴边,疾风呼啸而过,眼前一花,定眼一看,哪还有王爷的身影。 老管家定定神,眼前再一花,一个红色的身影一闪而过。 清墨园内。 北堂墨宸小心翼翼地将沐清宁放在软榻上,紧紧抱着她,声音急促道:“千叶,你快点,宁儿的身体愈来愈冰冷了!” 之前千叶说宁儿服下药丸后,寒毒是可以克制一个时辰的,不想这才半个时辰,她的身体愈来愈冰冷。 这也是他为什么匆忙抱着宁儿赶回睿王府的缘故,否则,他岂会这么轻易就放过太后。 只怕,今日这事,父皇又是草草了事了。 慕容千叶的手刚搭上沐清宁的脉搏,千年寒冰般的触感差点让他情不自禁地缩回手。 慕容千叶忍住彻骨的寒意,手细细搭在她的脉搏上,她的脉息混乱,突然,他瞳孔猛然一缩,“冰蝉!” “冰蝉”乃是世间阴性最毒的药物,此毒可以让人五脏六腑瞬间冻化而死,而冰蝉如噬心散一样,若是沐清宁没有身中寒毒,对她,根本不造成影响。 平常人若是没有服下冰蝉,并非会中毒,然而对于那些身中寒毒的人来说,只要接触那么一点点,体内的寒毒便会被唤醒。 慕容千叶猜测,太后等人先是在殿内放置冰蝉,诱发沐清宁体内的寒毒发作,然后,强行将冰蝉灌入沐清宁体内。 冰封在沐清宁体内的护心神功也会在冰蝉的作用下,渐渐地从她体内流失,所以,她的身体才会愈来愈冰冷。 “墨宸,快,抱王妃去浴室!”眼见沐清宁肌肤开始蒙上一层细碎的薄冰,慕容千叶大喝一声,竭力的吼叫声足以把外面匆忙赶回的冰言等人的耳膜朕聋,丢下一句“解毒!”慕容千叶的身子已经快速地掠向他的药房。 北堂墨宸几乎以轻功的速度抱着沐清宁进浴室,飞跃进宽大的温泉浴池内。 热气缭绕的水池里,北堂墨宸紧紧地拥住沐清宁,他小心翼翼地催动着真气,点点热源至他体内,传到她体内。 夜静如水。 原本蓝白格调的清墨园,不过一个下午的时间,已是一片火红的空间。 红烛摇曳,轻纱低垂。 清墨园的寝殿内,一鼎小巧精致的香炉内,正燃着袅袅轻烟,散发出清雅莲香。 烟雾缭绕中,红烛轻轻跳动着。温馨的光线照耀在宽大柔软床榻上双眸紧闭的沐清宁身上。 此时的沐清宁,一身火红睡袍,容貌绝美,三千青丝披散在胸前,将她的脸色衬得更为苍白,即便如此,她的美仍让人呼吸急促,冰为肌肤玉为骨,苍白的唇瓣柔软如花,瑶鼻秀挺,柳眉修长,长睫微翘。 她躺在温暖柔软的大床上,就像一朵优雅的美丽睡莲盛开在如水的夜里。 床的边沿,静静地坐着两名容貌俊俏清秀的少女,正是冰言与碧月两人,碧月手持翡翠玉碗,冰言手持玉勺,她一勺一勺地将碗里的药汁悉数喂进沐清宁嘴里。 “喝下这碗药,不久,公主就要醒了!”碧月的声音带着浓浓的忧愁,似乎,她不愿床上昏睡的女子会醒过来似的。 “碧月,过了今夜,公主就不用再忍受寒毒的折磨了,咱们应该替公主感到高兴!”冰言轻轻地替她拭去嘴角的药汁,嘴角勾起一抹苦涩的笑意。 碧月不语,泛着泪光的眼眸紧紧盯着床上昏迷不醒的女子,她们应该高兴吗? 虽然,王爷对公主的爱有时候会让她们感动,虽然,王爷可以冒着寒毒反袭的危险帮公主解毒,但是,她始终觉得不安,毕竟,这种事,始终是王爷占尽便宜,始终是公主不愿意,不是吗? 清脆的珠帘撩动的声响,打破了床边两人的思绪。 两人慌忙站起身,抬眼望去,一只白皙修长的手撩开喜色的纱幔。 “王爷!”两人微微躬身,行礼道。 “嗯!”北堂墨宸低低应一声,眼眸扫向那只空碗,问道:“都喝下去了?” “是!”冰言勾着头,回道。 “夜深了,你们,退下吧!”北堂墨宸坐在床头,深邃的眼眸紧盯着沐清宁的脸,吩咐道。 半刻的挣扎之后,冰言与碧月担忧地望了眼床上仍然昏睡的沐清宁,嘴唇微微动,却什么也说不出口,两人无声地退下了。 “宁儿,醒了!”两人刚要跨出寝殿,背后传来北堂墨宸温润的声音,冰言与碧月脚步顿了顿,最终,两人却没有勇气回头,脚下生风般,竟是匆匆而去。 沐清宁惊恐地挨靠墙壁,她完全没想到,自己醒来的第一眼,看到的竟是满屋的红,耳边,传来那个今天为了救他从四十里外赶回来的男人的话。 他说,娘子,我们要补回一个月前的洞房花烛夜。 见到她惊恐地避开,北堂墨宸开始懊恼,他执意要慕容千叶将宁儿弄醒是不是错了? 可是,他不想让她一夜醒来突然发现自己*于他,那样,宁儿会崩溃,可是,把她弄醒,她就不崩溃了? “北堂墨宸,你说过不会强迫我的?”一股凉意自脚底蔓延开,她以为是害怕,却不知道她的寒毒又发作了。 醒来,她以为自己的寒毒又压制下去了,却不知道,之前体温回暖只是因为慕容千叶应下北堂墨宸的要求,让她清醒过来。 突然,看到她仓皇地逃下床,北堂墨宸后悔了,他不应该让她醒过来的。 只是,当她的脚刚踏上冰冷的地板,心口一阵绞痛和冰寒。 体内的寒流迅速席卷全身,她紧咬着牙齿,苍白的双唇已变得青紫,她的寒毒不是压制下去了吗?为何又发作了,为何,比之前的每一次都要疼,她只觉得眼前一晃,眼看就要砸到地板上,一个温暖的怀抱圈住了她。 一阵天旋地转,她已经落在床上,北堂墨宸已经欺身压住她。 “北堂墨宸,我寒毒发作了,你都不肯放过我吗?”她可怜的眼眸望向他,似乎想引起北堂墨宸的良心。 可是,她却不知道,若不是寒毒发作,她又岂会陷到这种困境? “宁儿,你我已是夫妻,这洞房花烛夜推迟了很久,没有任何一个理由能阻止我们了。”假装看不到她眼中的泪光,北堂墨宸大手一挥,红帐飘然落下。 红烛暖帐内,北堂墨宸的吻,如细雨,密密麻麻,一点点的落在她的脸颊上。 她忍受着寒毒的最剧痛的折磨,全身无力,连反抗的力气都没有。 可笑,太可笑了,她沐清宁好像天生生下来,注定是被人凌辱的,逃过了第一次,第二次,第三次,终于,这第四次是要败给她以为不会伤害她的男人了。 他今天救了她,然后,这算是要她以身相许吗? 还有冰言和碧月,她一直相信的便是她们,为何,她们不来救她?这火红的一片,也有她们的参与? “北堂墨宸,我原本不恨你的,你非逼着我恨你吗?”不知道这样说,他会不会在意。 北堂墨宸垂眸望着她,深邃的眼瞳里似乎有光芒在闪烁。 他的手移至她的腰间,一点一点地解开她的腰带。 “宁儿,你是我的妻子,我要你,天经地义,你不能恨我!”他手指轻轻一扯,睡袍散开,大手一挥,火红的睡袍与他火红的衣裳飘然落地。 他压在她身上,温热的气息在她身上的每一处流连着,她冰冷的身体却感受不到一丝温暖。 “北堂墨宸,你知道吗?你这种行为,是强奸!”她怒喊道,却因为寒毒的原因,声音细小,简直,是在和他撒娇。 北堂墨宸手指轻点她鼻子,笑道:“宁儿是我的妻子,我要宁儿,不算强奸!” 沐清宁倍感无力,“你这叫婚内强奸!” “婚内强奸?娘子,这词,真难听!”他眉头微蹙,宁儿骂也骂够了,他也该让她消停了,不由分说的,大手扣住她不安分地脑袋,他温热的唇堵上她冰冷的唇瓣,他辗转地吮吸她柔软的唇瓣,深深吻着她。 “宁儿,你真甜!”他发出赞美的一声。他的吻开始转移阵地,慢慢地滑到她的下巴,锁骨,直至胸前…… 手指灵巧一动,他将她自己做的胸衣飞出床外。 这下,她身上不再着一缕,她和他,是彻底的裸裎相对了。 “宁儿,对不起,不管这么样,今夜我一定要得到你!”他轻轻低喃一声。 他宁愿得不到她的谅解,这毒,也要解。 沐清宁只觉得浑身的力气都被抽走了,实际上,她此时除了能动嘴骂人,根本没力气去反抗了。 北堂墨宸的吻如细雨般覆盖她的全身,而她的身体,却愈来愈冰冷,是因为寒毒的缘故,更是因为对北堂墨宸的绝望。 她双拳紧紧握在一起,北堂墨宸,你这混蛋! “北堂墨宸,你这样强迫……强迫……我,我恨你!”声音颤抖,细弱。 他不语,若是能治好她的寒毒,她爱恨,那便恨吧! 北堂墨宸伸手,替她拭去眼角的眼泪,他捧着她的脸,再一次封住她的唇,一股凉意自他的嘴中,滑入她的喉咙。 她却因为愤怒,察觉不到这异样的感觉。 “宁儿,你好美!”他在她耳边低语,一遍又一遍,手不规矩地在她身上的每一处地方狂肆地点火,黑眸紧锁着她愤怒又惊恐的小脸 北堂墨宸的手,沿着她性感的锁骨下滑,抚过她胸前小巧挺立的柔软,毫不犹疑地,他俯下头,轻啃着,感受到一阵阵酥麻穿过,犹如有一束电流,从胸前快速蔓延到全身。 “混蛋!”她哽咽地怒斥着她,手也无力地被他压着,她倍感屈辱地闭上双目,身子不由自主地扭动着,挣扎着。 ------题外话------ 因为审核通不过的原因,下面部分墨墨想办法补上 ------------ 第一百零八章(接上) 这样的举动,无疑是火上加油,两人肌肤紧贴,摩擦着,只会让她身上的某人更加沉沦,动作也更加放肆。 他的手终于撤离她的柔软,只是,他一路下滑的方向,却让她呼吸一窒,他的手不但放肆地移至她纤细的腰,还一路往下,大手抚上她纤长的细腿,辗转至内侧,轻轻抚摸着她滑腻的肌肤。 沐清宁双腿微微颤抖,她想夹紧双腿,奈何,他紧紧地压住她,不给她任何反抗的机会。 心里的暴怒战胜恐惧,她蓦地张开双眼,紫色的光芒流转其中,却又很快地逝去,她咬牙切齿,几乎是用尽全身的力气,怒吼道:“北堂墨宸,你要做就快点!” 不就是一层膜吗?他爱要就给他,反正,原本打算离开他后就已经下定决心终身不嫁,她又是拥有二十一世纪思想观念的现代女性,之前寻死是不想自己沦落到不堪的境地。 他这样在她身上点火,太难受了。 或许,连她自己都未曾察觉,这个世上,也只有北堂墨宸对她做出这样的举动,她才能忍受。 北堂墨宸直接忽视她的怒气,他的手在她的小腹来回摩挲,火热的唇则在她柔软的唇瓣,性感的锁骨,胸前小巧的柔软来回辗转。 “宁儿,你是我的,永远都是!”他微微起身,深邃的眼睛紧盯这身下小女人绝美的容颜,坚定道。 “我才不是你的!”她眼皮已经睁不开了,但是仍倔强道。 “现在,就是了!”他附在她耳边,蛊惑道,同时,身子猛地一沉。 一阵撕裂般的尖锐疼痛自身下传来,这样的痛,是她这辈子经历的最痛,手紧紧地攥着床单。 终于,还是被吃了,还被吃得死死的! 沐清宁怎么也没想到,这才成亲一个月,她就彻底败给北堂墨宸了。 北堂墨宸紧紧地将她搂在怀里,他感觉得到她的痛,所以不敢动了,只想等她适应了他的存在,他才敢动。 而也是在这一刻,他缓缓地将体内的内力,慢慢地注入她体内。 雄厚的内力缓缓地流入她体内,沉淀她体内多年的寒毒,慢慢地流逝去,一股热气缓缓地植入体内。 北堂墨宸十指扣住沐清宁的手,看到她的眉毛慢慢地舒展,感受到她身体已经暖和了,大婚以来一直努力压制的*,在这一刻,崩溃瓦解了! 沐清宁的手狠狠地抓住北堂墨宸的手,疼,疼死她了。 嘴唇被他狠狠地吻住,心里无数次谩骂着。 该死的北堂墨宸!混蛋! 她不知道的是,其实,北堂墨宸已经够控制自己,够温柔了。 她娇弱的身体像是大海里飘荡的小舟,被一阵又一阵的海浪侵袭,渐渐地,那股疼痛慢慢地消失,取而代之的是,一股异样的电流自她体内蔓延开来。 然而,这种感觉,却让她误以为这是一种耻辱。 虽然,知道她不能原谅自己,但是垂首望着身下的小女人,北堂墨宸俯下身子,与她紧紧地贴在一起。 他终于扑倒了宁儿,宁儿真正属于他的了! ------------ 第一章 蜕变 夜色渐浓,清墨园中,红烛不知疲惫的燃烧着,一滴滴鲜红的烛泪缓缓而下,似乎,是在为帐内一对佳人夫妻同体而喜极而泣,又似乎,在为沐清宁无法改变的命运而伤心落泪。 芙蓉暖帐内,春情荡漾无限,两道炙热的身体抵死纠缠。 声声难耐的低吼,句句深情的喃呢在这如墨浓黑的夜里缓缓地散开,月光倾洒,一室旖旎。 庭院里,夜色中紫风铃荡漾出清脆的声响,花藤铁艺秋千上,两道纤细的身影背靠着背,一夜无眠。 翌日清晨,朝云疏散,点点金光透过云层洒向大地。 昨夜王爷与王妃圆房的事,老管家早已知晓,府里的众人发现,平日里虽慈祥却少有笑容的老管家,整个人精神抖擞,满面春风,他的视线还时不时落向清墨园的方向。 众人不知道老管家究竟为啥这么兴奋,但是,想必是与王爷、王妃有关,更何况老管家千嘱咐万嘱咐任何人都不许靠近清墨园。 老管家抬头望天,感谢老天,他的主子终于扑倒了王妃。 不行,不行,老管家慌忙狂奔向厨房,他得去吩咐厨房给王爷做些补汤才行,他要让王爷更威猛一些,这样,或许不久,睿王府就有小世子了。 “碰”满脑子想着给北堂墨宸补肾的老管家由于兴奋过度,没留意到拐角处出现的人,一下子撞了上去,又被反弹出去,好在落剑,拉了他一把,才避免他摔个狗啃屎。 “老管家,你这么着急着,是去做什么?”落剑好奇地问道,这么多年没见过老管家一大清早这么匆忙过。 “多谢落剑侍卫扶了老奴一把!”老管家擦擦汗,口不遮拦道:“老奴正打算去厨房着人给王爷熬点补汤。” 望着老管家远去的背影,落剑满头黑线。 难道在老管家眼里,主子是如此的不济? 此时的清墨园处于一片安静祥和之中,清风微徐,树枝上鸟儿欢快地跳来跳去,发出清脆的鸣叫声,空气中漂浮着淡淡的花香。 金色的阳光,透过层层红色纱幔,漫进清墨园的内殿,打在一地散乱的衣裳上。铺着大红鸳鸯棉被的床上紧紧相拥而眠,两人发丝缠绕,十指相扣。 北堂墨宸眉头微微一动,一双凌厉的黑眸蓦然睁开,映入眼帘的便是窝在他怀里酣睡的小女人,嘴角勾起一抹迷人的弧度,宁儿,终于是他的了,谁也不能将她抢走了。 他宠溺地望着她,白皙修长的手指欲想挑开黏在她侧脸的发丝,然而,手指刚触摸到她柔软的发丝,北堂墨宸惊呆住了。 卷发,宁儿耳部以下的发丝,竟卷成波浪的弧度。 北宁公主,卷发,紫眸! 脑海里快速闪出这么一句话,他记得,昨天宁儿怒视他的时候,一抹紫色的光芒自她眼底闪过,因为那时眼里只有她美好诱人的身体,他没有在意。 难道…… 北堂墨宸伸出手,轻轻地摸她的绝美的脸颊,她是谁不重要,最重要的是,她是他的女人。 经过一夜的缠绵,宁儿的脸色不再苍白,而是一片绯红,肌肤晶莹剔透,粉嫩的唇瓣紧紧合在一起,原本蜕化成女人已经给她增添一份妩媚,再配上微微卷发紧贴着她雪白的肌肤,此时的她妩媚撩人,北堂墨宸只觉得喉结艰难地上下滑动,身子一紧,他对宁儿,又有了反应。 然而他却也不敢轻举妄动了,倒不是怕宁儿对他又如昨夜一样,张牙舞爪,谩骂他无耻,怒视他。而是,他得顾及到她初经人事,况且,不可否认,昨日为了将她体内的寒毒除尽,他一夜索求无度,所以,她累惨了! 不过,要不得,尝点小甜点应该没问题吧! 某王爷不愿意放弃一偷芳泽的最佳时机,他伸出白皙的手指,轻轻一点,轻易地将沐清宁的睡穴点住,这才俯下头,轻而易举地啄上她粉嫩娇艳的唇瓣。 偷香成功,北堂墨宸披着衣裳站起身,他弯下腰,轻巧地将裹着绒毯的沐清宁打横抱起。 浴室内,北堂墨宸抱着沐清宁,小心翼翼地跨入温水池中,他动作轻柔地为她清洗身体。 手指划过她身上的每一处吻痕,宁儿身上已经有了他的印记,接着大掌覆上她平坦的腹部,以后,这里会孕育着他的孩子,一想到宁儿以后会为他诞下子嗣,他嘴角忍不住勾起一抹笑意。 直至为沐清宁擦好快速去吻痕的膏药,北堂墨宸才离开,临去时他还特别嘱咐在沐清宁醒来之前,任何人都不许打扰到她的休息。 北堂墨宸出了清墨园,并没有外出,而是去书房。 书房内,落剑恭敬地立在案桌旁,向北堂墨宸汇报某些情况。 “主子,外界都在传言昨日刺客给圣上下毒,王妃前去搭救,不想被刺客挟持,上官二小姐为了救王妃,被打成重伤!” “嗯!” 主子怎么这么平静? “主子,属下已经派人查明,据说,这个传言,是宫里传出的!”这下应该不淡定了吧? “知道!”北堂墨宸神色无异,他早就料到父皇会这么做了。 昨日他匆忙抱着宁儿离开,父皇表面上是震怒的,实际上,他是乐享其成的。 且不说皇祖母是父皇的亲生母亲,父皇断不会为了他和宁儿而责难皇祖母,单单是上官家族在南祁国的经济地位,足够让父皇天平倾斜。 原来主子心里是知数的,落剑暗想。 “落剑,着人散布出去,上官悦嫉妒成狂,四处造谣是非,污蔑睿王妃声誉,企图刺杀睿王妃,睿王大怒,伤其肺腑,且,扬言,生生世世除睿王妃之外,绝不娶任何女子!” 从今以后,他对宁儿的心,不再藏掖着,他要让父皇、皇祖母甚至天下所有的人都知道,除了宁儿,任何女人他都不要。 “属下遵命!”落剑恭敬道,眼见慕容千叶推开门,悠哉地迈着步子进来,他行礼后便退下了。 “怎么,又派落剑去做坏事?”望着落剑急冲而去的背影,慕容千叶走向北堂墨宸,挑眉道。 “嗯!”淡淡应了他一声,北堂墨宸将手递到桌上,道:“千叶,给我把脉!” 慕容千叶脸色一变,原本他过来就是为了给北堂墨宸把脉看看他给沐清宁解毒的时候,是否被寒毒所袭,可是如今北堂墨宸主动开口,他只当北堂墨宸已经感到身体不适。 然而,当他搭上北堂墨宸的脉搏,仔细把脉之后,他抬起眼,震惊地望着北堂墨宸:“怎么会这样?” 摇摇头,这不可能吧! 慕容两根手指再一次搭上北堂墨宸的脉搏,虽然他对自己的医术很自信,但是这次,他不得不再三确认他的诊断是否出了问题,毕竟,这是一件多么不可思议的事情。 “是否有不妥之处?”北堂墨宸眉眼淡淡,疑惑地问道。 “墨宸,你是不是房事之后,就感觉到体内有一股强大的气息?”将手收回,慕容千叶问道。 “嗯!”北堂墨宸点点头,自从和宁儿有了肌肤之亲之后,他一直感受得到体内有一股气流在翻腾着,身体没有任何不适,他察觉得出自己的功力似乎增进了不少。 北堂墨宸预料得没错,慕容千叶很快说道:“墨宸你为王妃解毒之后,功力不但不折损,反而,如今又增进了数倍!” 这太不可思议了,北堂墨宸是趁着行房的时候用内力将沐清宁体内的寒毒逼出体外的,此举不但会失去半数功力,更有可能被寒毒反侵袭,如今他不但不被寒毒反侵袭,功力更是增进了。 难道,这也和王妃的体质有关?慕容千叶暗想,心里泛起浓浓的兴趣,估计,若不是因为沐清宁是北堂墨宸的女人,她就沦陷为他的小白鼠了。 “不要打宁儿的主意!”北堂墨宸收回手,不悦道。 “好了,好了,知道是你的女人,得罪不得!”慕容千叶无语道,他不就是对他的女人又增进了一分好奇吗,他至于个他翻白眼吗? 哼哼,这么大的脾气,该不是欲求不满吧? “对了,你叫我派暗部的人去查风无邪与王妃是否认识,他们已经查清了!”知道北堂墨宸不想他对沐清宁有过多的兴趣,慕容千叶不自然地干咳两下,岔开话题道。 “如何?” “王妃与风无邪并非认识!”慕容千叶将暗部得来的消息一一告知北堂墨宸,最后,他对北堂墨宸说道:“若真说风无邪与王妃有关联,那么便是他们都与七年前逝去的沐北宁有关!” “与沐北宁有关?”北堂墨宸望着慕容千叶,眼底的神色变化莫测,让人难以猜测。 “是的!”慕容千叶说道,“墨宸,你应该知道北宁太后便是东星先皇的长公主,沐北宁出世那日临近北宁太后寿辰,前去祝贺北宁太后的各国使者已入住北宁皇宫,东星皇与七岁太子风无邪也在其中,据说在沐北宁出世前几日,风无邪自高树上摔下,脑袋搁在石头上,宫中御医诊断之后纷纷摇头,断定无救了,沐北宁出世那日,他更是停止了呼吸,就在东星国使者纷纷为他们太子早逝痛哭不已的时候,北宁皇宠妃云妃娘娘在云水阁诞下沐北宁,女婴啼哭的瞬间,不止饱受干旱两年的北宁突降大雨,不远处已停止呼吸的风无邪也在这一瞬间醒来!” “北宁百姓纷纷传言是这位小公主给他们带来了好运,北宁皇宫也纷纷流传因为这位小公主的降临,风无邪才会死而复生。北宁皇大喜,赐国号北宁为这位小公主的名讳,同时应允北宁太后与东星皇的要求,将小公主赐婚于风无邪,为内定太子妃。” “不过,这风无邪与沐北宁倒也有缘无分,七年前沐北宁早逝,她与风无邪的婚事也就此作罢了。”慕容千叶摇摇头,遗憾道:“否则,北宁六公主远嫁东星和亲,这估计又是一段佳话了。” “是么?一段佳话?”北堂墨宸殷红的薄唇一勾,寒声道。 磁性的声音拉得长长的,慕容千叶顿感寒风凛冽。 慕容千叶后知后觉,他耸肩道,“墨宸你寒着脸干嘛,我说的都是实话啊,你想想,若是沐北宁还在世,北宁皇一下子便有三位公主远嫁他国和亲,你和宣王这两对都成佳话了,那一对肯定也成为佳话!” 北堂墨宸眼眸危险的眯起,冷声道:“卷发,紫瞳,宁儿便是沐北宁,沐北宁便是宁儿,你说,她与风无邪会成为一段佳话?” 轰。 慕容千叶脑袋一震,脸色大惊:“王妃就是沐北宁,沐北宁就是王妃?” 很快,他有镇定了,问道:“你确定?” 北堂墨宸点点头,“昨夜宁儿的发丝仍和往常一样,但是今早起来,我发现她的发丝,自耳根部位以下,是卷的!” “那她的眼睛呢?”慕容千叶急忙问道。 “宁儿未醒来,但是,昨夜她愤怒的时候,我看到她眼底闪过一抹紫色的光芒,当初不曾留意,今日发现她的头发忽然卷起,便想起来了。” “沐北宁便是沐清宁,沐清宁便是沐北宁。”慕容千叶喃喃自语,忽而他“腾”的一声从椅子上站起来,恍然大悟道:“世人皆以为北宁皇在北宁公主逝去之后才转而宠爱清宁公主,不想,原来,北宁皇一直疼爱的,都是北宁公主。” “是!” “那么,王妃为何要以其姐的身份活在世人眼中,她又是如何做到将其卷发、紫瞳这两个特征掩去的?”慕容千叶百思不得其解。 他不理解,北堂墨宸也不理解,直到今日,他才发现,他对宁儿有太多的不了解,这,可不是一个好征兆。 不过,不管怎么样,风无邪,哼哼,你注定是炮灰,宁儿,是本王的了。 ------题外话------ 墨墨今日上班忙,晚上码字晚了点,亲们,不好意思了。 感谢缠绵妖娆小妞的评价票,感谢clairelin小妞的评价票,感谢彬彬小妞的鲜花,感谢馨儿小妞的鲜花 ------------ 第二章 补药 沐清宁一直睡到中午才缓缓睁开眼睛,双目无神地盯着红色纱幔,好一会儿之后她的眼睛里才恢复惯有的清冷。 身下传来的阵阵撕裂般的疼痛,在一次又一次地提醒她,她被强了,强她的人是那个妖孽,那个狐狸,那个混蛋,北堂墨宸。 昨夜寒毒发作,她根本没力气去抵抗,只记得,他一次又一次的要她,直至她抵不住困意,昏睡过去时,她还记得北堂墨宸还未停止,怪不得,直到现在,她还觉得身下好疼,浑身也酸痛。 可是,被强了又能怎么样,北堂墨宸当真以为他得到了她的身体,就能禁锢她,让她心甘情愿地做他的女人吗?他想得美了,她沐清宁从来不是任人拿捏的软柿子。 强了她,是要付出代价的。 可是,想到她每次和他打,都被打败得不堪一击,她又懊恼地垂下头,该死的,在这个男权至上的时代,女人要想打得过一个腹黑的男人,光靠智慧是不行的,还要靠武力,可是,她偏偏永远打不过他。 这可如何是好,难道,在她没离开睿王府的之前,她就被他吃死了? 这怎么可以? 沐清宁吃力地坐起身,这时,她才发现,自己身上已经换了一件干净的睡袍,床上那张滴着她血迹的床单已被换掉,昨夜凌乱不堪的床、地板也被人收拾得一干二净。 她撩开睡袍,这才发现,她的身上虽布满了大小不一的吻痕,但是却干净清爽,甚至,她还闻到一股凉凉的药味。 她一直在睡,看来,收拾这凌乱一切的,帮她洗澡的,无疑是北堂墨宸了。 素白的手抚摸着胸前的发丝,她眼里一片迷茫,她睡得竟然那么沉,北堂墨宸什么时候帮她洗澡,他什么时候将床铺收拾干净,她竟然浑然不知? 突然,抚着发丝的手一顿,她垂下头,满目震惊。 她的头发,竟然恢复原状了?那么,她的眼睛呢?是否也变成了紫色? 只是,她来不及下床照镜子看自己的眼睛是否变色,“哗啦”一声,珠帘清脆的声音响起,紧接着,一双素白的小手掀开层层帷幔,冰言与碧月站在床边。 “公主,你醒了?”两人小心翼翼地问道。 “出去!”她低垂的头并未抬起,冷声命令道。 她一直最信任的便是她们,然而,昨夜她们竟放任北堂墨宸对她用强,甚至,她们还是帮凶,她对她们,太失望了。 两人服侍她多年,这是她第一次用如此寒冷的声音对她们说话,公主,因为昨夜的事,很生气了! “公主,您一天未进食,要不要先吃点银耳莲子羹,补补身子?”冰言坐在床边,低声劝道。 “你们,出去!”她抬起眼,却让冰言与碧月震惊了,不是因为主子望着她们的眼神冷冽,而是,她的眼眸,不再是平常人的黑眸,而是,紫宝石般妩媚动人的紫眸。 “公主,你的头发,你的眼睛……” 果然如此,七年前义父以护心神功为代价为她掩盖的特征,在她和北堂墨宸有了肌肤之亲之后,又显现出来了,只是不知,北堂墨宸是否留意到,若是他看到了,他心里是否产生怀疑。 沐北宁,卷发,紫眸。 当年天下人都深知这一事实,只怕,他也知道,甚至也想到她的真实身份了吧? “我不想见到你们,出去!”她再一次冷声道,忍着全身的疼痛,她撑着床桅自己下了床,在梳妆桌前坐下。 她抬眼望着镜中的自己,紫宝石般的双眸清澈却又增添数分妩媚,波浪似的发丝紧贴她白皙的肌肤,衬托得她的肤色更加雪白,再加上裸露锁骨处几颗深深浅浅的吻痕,妩媚动人一词用来形容现在的她,一点也不过分。 不知她的异能是否恢复了,那这样,是否能打过北堂墨宸呢? 睿王府的书房内,北堂墨宸一脸凝重的坐在紫檀太师椅上,他的手里拿的是慕容千叶刚刚递给他的折子。 果然不出所料,根据暗部调查的结果,昨日那留在屋内观看四个药人欺负宁儿的人,十有*是北堂墨宣。 但是,关于在官道上拦截他的那些黑衣人,暗部的人却查不出一丝蛛丝马迹。 暗域楼是南祁国的情报组织中的龙头老大,他们竟然查不出那些人的来历,看来,那些人藏得够隐蔽了。 他们和北堂墨宣是什么关系呢? 不管如何,他得马上查出那些人的身份,昨日他是察觉得出的,那黑衣人,似乎对宁儿有很大的怨恨。 还有上官家族,他是该出手打压了。 他放下折子,透过窗户望向外面,天色不早了,不知道宁儿是否醒过来了? “叩叩叩”这时书房门外传来清脆的敲门声,北堂墨宸身子向后一躺,斜靠在椅背上,眼眸飘向门口,回应道:“进来!” 门推开了,进来的是老管家,只见他手里端着一碗汤药,恭敬地放在北堂墨宸面前。 早在老管家端着汤药进来的时候,对医药敏感的慕容千叶早已闻出那是什么,然而,他忍住笑意,狐狸般狭长的眼眸飘向北堂墨宸,有意思,太有意思了,老管家竟然给北堂墨宸熬来强身壮体的汤药。 “王爷,这是老奴命人煮好的汤药,请王爷趁热喝吧!”老管家站在北堂墨宸面前,恭声道。 “老管家,这是什么?”北堂墨宸望着面前的乌黑的汤药,疑惑地问道,他,没有吩咐人熬汤给他喝啊! “回王爷,这是补汤,其中老奴放了人参、鹿茸、鹿鞭,亲自为王爷熬制的,王爷您快趁热喝下吧!”老管家恭敬道。 “人参、鹿茸、鹿鞭?”北堂墨宸眼眸危险地眯起,他望向老管家,一字一顿道:“老管家,你认为本王不行,需要补这个?嗯?” “……”接收到来自王爷冷寒的视线,老管家一下子不知道怎么回答,因为,事实上他心里根本就没想过王爷不行,只是想着睿王府太安静了,王爷和王妃应该努力点,努力为王府增添小世子。 “噗”慕容千叶望着北堂墨宸满脸黑线的模样,再也忍不住,一口香茶全数喷了出来。 “老管家,你最近可真是眼力越来越不行了,王爷这样子明摆着是欲求不满,哪是体力不支的模样?”慕容千叶翘着二郎腿,悠悠开口道。 老管家错愕,王爷欲求不满?那他是不是送汤送错了,其实,应该是送去给王妃的? “没错,老管家,本王不需要补药,慕容公子才需要!”北堂墨宸望向慕容千叶,嘴角勾起一抹算计的弧度,“以后,老管家你每日亲自熬一碗补汤给慕容公子!”老管家有心思去想着给他做补药,说明最近他太闲了,他是该给他安排事情做了。 听到北堂墨宸这么一说,慕容千叶脸上的笑容立马僵住了,开什么玩笑,他一个未婚男人吃了这个,那不玩完了? 老管家自觉做错了事此时看到慕容千叶一脸哀怨地望着他,他更是扔下那碗补药,撒腿就逃出了书房。 慕容千叶哀怨地望着老管家闭上的门口,哀叹,这王府的人,怎么个个都觉得他好欺负,尤其是和他呆一屋子的这个人。 “喝下吧!”北堂墨宸轻瞥一眼那碗乌黑的汤药,挑眉道。 “嘿嘿!”慕容千叶笑笑,“其实,王爷,你要喝了这汤,绝对会更威猛!” “三年俸禄充公!”北堂墨宸无视他,淡淡道。 慕容千叶呆愣几秒,不带这样欺负人的吧?他怎么跟了个没良心的主子。 哀怨地望了北堂墨宸一眼,他捧起那碗汤,哼哼,不就是一点男人的补药嘛,回去他个自己配点药,降火。 “叩叩叩”慕容千叶才将碗递到嘴唇边,书房的门再一次响起,他的手一顿,哦,老天,是谁来解救他了。 这次推门进来的是落雪,她步伐沉稳的走到案前,恭敬道:“属下见过王爷!” “王妃醒了?” 如今落雪算是沐清宁的贴身侍卫了,此时她来见他,肯定是为了沐清宁而来的。 “是,王爷!”落雪想起自己离去前那诡异的一幕,无奈道:“王爷,你快去清墨园一趟吧!” “王妃醒来哭着找王爷?”慕容千叶放下那碗未动过的汤药,好笑地问道。 落雪嘴角抽了抽,这慕容千叶也够胡扯的,王妃那性子的人,会哭着找王爷,那岂不是六月会飞雪? 哦!不对,现在虽不是六月,但是也是飞雪,应该说王妃会哭着找王爷,太阳会打西边升起。 “不是!”落雪抬眸,说道:“王爷,清墨园下雪了,您快去看吧!” “什么?” “什么?” 一前一后,两道不可思议的声音响起。 ------题外话------ 八月飞雪?咱们女主生气了,生气的后果,便是下雪咯 墨墨胡扯了,不过,这和女主的身世有关哦 ------------ 第三章 雪女后人 夏末的阳光透过密密层层的枝叶间透射下来,地上印满铜钱大小的粼粼光斑,天空澄澈瓦蓝,没有一丝云彩。 这样的天气,无论在哪里都会让人感到热火朝天,然而,此时睿王府的清墨园,却弥漫着丝丝冷气。 当北堂墨宸与慕容千叶感到清墨园的时候,被眼前不可思议的一幕惊呆住了。 只见,清墨园的庭院里,柳絮飘舞,银装素裹,八月的天气,整片帝都,唯有清墨园雪花满天飞。 冰言与碧月相互拥抱着站在通往清墨园的湖边,两眼直直望着湖面上因为震怒而对湖水发气的卷发紫眸女子。 “啪!”紫眸女子手掌往前一震,一道白色的光晕自她掌心处飞射而出,撞击在湖面上。 “哗”湖水激起两丈高,却以人的肉眼看不见的速度快速地分化成朵朵柳絮般大小的雪花,飞向空中。 “公主?”湖边因为冷气侵袭而颤颤发抖的冰言与碧月小心翼翼地喊出声,老天,公主真的生气了,而且,很严重。 “闭嘴!”湖面上,沐清宁任由那湖水扑向自己,再快速地分化成朵朵雪花,她的声音,带着浓浓的怒气。 是的,她生气了。 七年前母妃与皇姐凄惨死,她却被表面蒙蔽而任真凶逍遥法外多年。 她向来不相信自己的命运由他人操纵,但是却被北堂墨宸设计嫁给他,结果,她嫁给了他,他的皇祖母不但要将小妾塞给他,还累次陷害她。 因为这副不堪一击瘦弱的身体,两世为人的她被几个老嬷嬷按压住,被太后与上官悦,被那四个老男人狠狠地掌掴,甚至她差点被那四个老男人凌辱。 她一直爱护的两个婢女,一直信任的两个婢女,昨日回到清墨园早就知道北堂墨宸的打算,她们竟然眼睁睁地任由北堂墨宸强了她。 也是因为这副不堪一击的身体,昨夜面对北堂墨宸的强要,她竟然毫无力气去反抗、挣扎。 她生气了,若是她是否对北堂墨宸有怨恨,多少是有一点的,但是,更多的是生自己的气,若不是自己太弱,母妃与皇姐怎会惨死,若不是自己太弱,怎会被逼嫁,若不是自己太弱,怎会让人掌掴,若不是自己太弱,她怎会被北堂墨宸强了。 她再一次出掌,白色的光晕再一次狠狠地击向水面,一双夺人心魄的紫眸折射出狠绝的肃杀之气,太后、北堂冰霜,你们,该死。 其实,她应该感激太后对她出手,否则,她永远也不知道,当年华妃只是背后之人的一枚棋子,害死她母妃和皇姐,实际上和北堂冰霜有关。 北堂墨宸与慕容千叶震惊地望着在湖面上来回飞掠的女子,只见她掌中一圈圈白色光晕击打在湖面上,腾空而起的湖水分化成的朵朵雪花飘向空中,落在湖面上,然而,女子身上却不沾染一朵雪花,雪花只是在她身边周旋,然后,或落入湖中,或飘向空中。 “天山雪族!”慕容千叶瞳孔猛然一缩,他大手忽然紧紧地抓住北堂墨宸的手臂:“墨宸,王妃竟是天山雪族雪女的后代!” 这天下,能操纵水,让水变成朵朵雪花的,却又沾雪不滴的,只有天山雪族雪女。 关于这个梦幻的民族,他知道的不多,世人知道的更少,他之所以有所了解是因为幼年跟随师父学医时,师父就跟他说过,这世上有一种人不是药人,血液却能解百毒,那就是天山三宝之一,雪女。 天山三宝,分别是天山雪莲、天山紫瞳狐、天山雪女。 天山雪女是雪族中身份最尊贵的女子,据说,那名女子之所以当选为雪女,不仅因为其必须具有操控水、雪的异能,还必须通过紫瞳狐的认主。 雪族向往自由自在的生活,他们定居在天山某个神秘的地方,与世隔绝,因为外界的人几乎不能接触到他们,故而,世人很少去关注他们,渐渐地,随着年代的积累,世人也渐渐忘了雪族的存在。 关于天山雪族,北堂墨宸曾听慕容千叶提起过,他疑惑地望着湖面上的女子,宁儿真的是雪女后代? 只是,当看着腾空而起的湖水四处降到沐清宁身上时,北堂墨宸微微蹙眉,这里已经感到很冷了,湖面上的空气想必更冷,他怎能任由宁儿在那里玩水。 北堂墨宸足尖一点,向湖面上的沐清宁掠出。 却说沐清宁火气正旺,此时感受到一股强大的气息向自己逼近,她抬眼望去,竟是北堂墨宸向她飞掠而来。 北堂墨宸的出现,无疑让沐清宁胸中的怒气更上一层楼,看到他,她就想起昨日他强了自己,越想越气,越想越怒,衣袖中的匕首一滑,快速滑至手上。 在北堂墨宸正要接近她的时候,她手腕一翻,匕首夹着寒气直扑北堂墨宸的胸口,她的动作疾如雷电,毫无手软。 北堂墨宸黑眸一沉,宁儿竟然还想对他动手? 他身形一闪,以迅雷掩耳之势闪到沐清宁身后。 沐清宁没有内力,也没有轻功,但是,义父封住的异能一旦被冲破,她就能自由在水面上掠过,甚至,一滴水沾不到她。 眼见北堂墨宸在她眼前消失,沐清宁一手扑空,她也不做任何的停顿,快速一个跆拳道后踢,手中的匕首也反手向后刺去。 “吸!”忘记了她现在的身体状况,此时一个漂亮的后踢,让她下身传来一阵疼痛。 她柳眉微蹙。 “呵呵!”握着匕首的手被北堂墨宸紧紧握住,手腕处刚传来的微微震痛,她手中的匕首脱落,掉入湖水中,同时,只觉得腰间一紧,一阵天旋地转,沐清宁已经被北堂墨宸带到湖岸。 “宁儿,你那里很痛?”一到岸上,北堂墨宸就附在沐清宁耳边,低语问道。 他的这句话带着浓浓的暧昧气息,这话要是放在两情相悦的人耳里,必定是引人遐想,但是,这听在沐清宁耳里,她却觉得碍眼得要死。 紫眸一暗,手中的银针光芒一闪,直逼北堂墨宸的胸口。 “宁儿想谋杀亲夫?”北堂墨宸神色平淡,语气风轻云淡。 沐清宁柳眉一皱,该死,他嘴里能不能吐出个正经的话来。 “宁儿生气了?”北堂墨宸嘴角勾起一抹笑意,放在她腰间的手用力一扯,将她拉进怀里。 天空中的雪花纷纷扬扬飘落在他们身上。 不远处,几人摇摇头,算了,他们还是离开吧,别妨碍人家夫妻*。 原本就人不多的清墨园一下子只剩下两个拥抱的两人,暗处的暗卫也纷纷掉头,虽然能看到主子和王妃*是千载难逢的机会,但是,有些东西是他们不能看到的。比如,今日王妃玩水玩出雪,他们就没看到。 冷气弥漫的寝殿内,烟罗软榻上两具身体保持着暧昧的姿势,魅惑动人的紫眸怒视着上方的男子,冷然道:“放开!” 放开?北堂墨宸勾唇一笑,修长的手指勾起沐清宁胸间的一缕发丝,放在指间缓缓缠绕。 “听不懂人话吗?”沐清宁紫眸一沉,他怎么可以累次无视她的话。 “宁儿,你的眼睛,好漂亮!”放下她的头发,他的手腹点上她的紫眸。 紫宝石般的双眸清澈见底,魅惑动人,宁儿的这双眼睛真的很美,怎么办,这样魅惑动人的宁儿,这样的美好,他只想他看到。 “北堂墨宸,你应该知道我的真实身份了!”既然北堂墨宸已经提到,她也没必要装作不知了。 “嗯,宁儿就是沐北宁!”他的指腹温柔地划过她的眼角,语气淡淡。 “你不问为什么?”沐清宁紫眸微闪,他,竟然这么平静。 “宁儿想说,自然会主动说!” “宁儿,这里,还痛吗?”北堂墨宸的手往下一滑,竟是,探向她的那个地方。 沐清宁脸色突变,该死的,他又吃了她的豆腐! 似乎没看到她的脸色,北堂墨宸又是嘴里吐不出象牙,“宁儿,莫怕,第一次都是很痛的,以后做多了,就不疼了!” “北堂墨宸!”沐清宁脸色一黑。 这个人能不能无耻到永无止境啊! 什么叫做多了就不疼,他,还真是想得美! “砰砰砰!”殿内传来阵阵打斗声,但是,不过几分钟的时间,殿内很快又安静了下来。 殿外,偷听的一群人。 冰言和碧月无奈的扶额,这么快,公主就被打倒了! 落雪和慕容千叶则是嘴角抽了抽,主子就是这样无耻,总是占着王妃打不过他,欺负她。 ------------ 第四章 离家出走 明月楼,九重楼上,雅熏阁。 精美华丽却不失典雅的香闺内,小巧精致的香炉内玉烟袅袅,淡雅莲香扑鼻,闻起来让人神清气爽,雪白的墙壁上,七彩琉璃水晶灯晶莹剔透。 四周纱幔,洁白如雪,微风拂过,仿佛是湖面上泛起的层层涟漪。 烟罗软寝榻上,慵懒地斜倚着一位女子,海藻般的长发,微微卷起,冰肌玉骨,滑腻似酥,樱桃般的朱唇娇艳欲滴,瑶鼻秀挺,柳眉修长,如远山含黛,不画而翠,柳眉底下的一双紫眸纯净清澈,魅惑动人。 一袭雪白的烟罗纱裙,些许丝带垂地,黑墨的发丝仅用一根淡蓝色的蕾丝带半挽起,没有任何装饰。 沐清宁嘴角微微勾起,魅惑动人的紫宝石眸子在她面前的四大俊俏女子身上流转,她们终于来了,她在南祈国这边的计划,终于可以开展了。 “小姐,这是梅姨给你特制的天使之吻。”梅姨端着玉蝶上前,递给沐清宁一个晶莹剔透的琉璃杯。 沐清宁浅笑,接过琉璃杯,“多年不见,梅姨还记得我的口味!” 紫鸢撑着脑袋坐在她旁边,乌黑的眸子微微转动:“小姐,真的打算在雅熏阁住下了?”想了想,她接着撅嘴道:“那个睿王爷会同意吗?” 小姐本来就美,现在蜕变后更是美得魅惑人心,这么一个天下级别的美女,睿王舍得让小姐夜不归宿? 沐清宁嘴角勾起一抹弧度,摇晃着手中的琉璃杯,“与他无关!”她逃到明月楼就是为了躲那只腹黑的狐狸,管他同意不同意。 紫眸微微转动,她对梅姨招招手:“梅姨,把这窗户封起来!”她可还记得第一次来雅熏阁,北堂墨宸轻易打开窗户带着她跃进来的。 四大俊俏女子顿感无语,小姐防睿王都防成这地步? “小姐这段时间住在雅熏阁也挺好!”绿烟赞同道:“正好咱们姐妹几人初来南祈国,许多情况不了解,小姐在这里也好方便和咱们一起交流。” 小姐要是住在睿王府,瞒着睿王和她们偷偷联系,似乎,不可能。 否则,小姐是欧阳明月的身份估计很快就会被睿王发现。 “嗯!”沐清宁低低应一声,琉璃般的美眸望向梅姨:“梅姨,南祈国这边的庙会有哪些重要活动?” “小姐,这里的庙会规模盛大,重要活动都是在庙会第一日举行的,那一日皇帝会携带百官在护国寺举行祭祀盛典,除此之外,由于这个祭祀主要是庆祝过去一年百姓丰收,祈求来年风调雨顺,届时,在护国寺会有商家当着圣上的面,捐赠一部分利润充入国库。”梅姨略微思考一下继续说道:“往年几位王爷都会携带正妃与圣上一同前往护国寺,想必今年睿王也要带着小姐参加!” “嗯!”沐清宁微微起身,她要不要和北堂墨宸一起出席,这个她不在意,她感兴趣的是捐献活动。 “梅姨是否知道捐款商名单,以及每年他们捐款的数额?”沐清宁放下琉璃杯,缓缓问道。 “小姐,具体数额梅姨我不太清楚,但是却知道连续几年捐款数额排名第一的是上官家族!” “哦!”沐清宁挑眉,上官家族捐的钱最多?每年都给国家作出巨大贡献,怪不得皇帝会偏袒太后与上官家族。 “小姐若是想查清楚上官家族每年的捐款数额,也很容易!”梅姨道:“如今户部归属睿王掌管,小姐想知道这些数据,易如反掌啊!” “是吗?那可麻烦咯!”沐清宁扶额,叹气道:“又得找个北堂墨宸不在的时间偷偷回去一趟咯!” 众人无语,睿王府好歹也是小姐的家,瞧她这无奈的模样,好像是要去做贼似的。 “小姐放心,不用回睿王府咱们也有办法知道的!”紫鸢兴奋道。偷东西嘛,她最在行了。 沐清宁挑眉,紫鸢手又痒了? “小姐,你别这么看人家嘛,人家只是想去户部那里坐坐,又不是去做什么坏事!”嘻嘻,小姐这样看她,她怪不好意思的。 “噗!”众人忍不住笑出声来。 “小姐,你是打算要对上官家族出手吗?”梅姨好奇地问道,以前小姐都不理这种事的,这次却突然对捐款的事有兴趣了。 “梅姨,这还用问吗?太后与上官悦不仅窥视小姐的男人,还妄想要人毁了小姐,此仇不报非君子也,他们上官家族的荣耀时代是该结束了!”蓝宓冷哼道。 也就小姐还有心思和他们慢慢耗,要是她,两根银针就将那老巫婆和坏女人送上西天! 她的男人?沐清宁微微蹙眉,这话,真难听! 只是,貌似这句话说得没错啊!想起昨夜两人发生的一切,沐清宁不由得晃神。 蓝宓一提起此事,绿烟柠眉道:“有一件事差点忘了,小姐,昨天睿王从护国寺赶回帝都的路上,被数十名武艺高强的黑衣人拦截住,我们姐妹四人刚好经过,听那黑衣女人和睿王说话的语气,她好像是冲着小姐来的。” “有这事?”沐清宁挑眉。 “是啊,小姐,那些人个个武艺高强,不过,睿王武功也真厉害,数十个黑衣人和他对打,他还能得平手,也好在有我们出现,否则睿王想脱身回帝都救小姐也难啊!”紫鸢咂嘴道。 武艺高强的黑衣人?沐清宁深思,这些人是谁? 昨日北堂墨宸救下她的时候,她虽失控,但是也不至于什么都没看到,北堂墨宸击出的那一掌她是看到的,那个人应该和那四个人不是一伙的,也就说明他不是太后的人,不是太后的人,那么,也就不是上官景华的人,除了他们,想置自己于死地的人,还有谁? 不过,他们是谁,相信北堂墨宸会暗中调查,此时,她要做的另有其事。 “绿烟,你们姐妹四人尽快选到合适的铺面,我希望庙会结束不久,所有的商铺在同一日开张。”沐清宁站起身,悠悠开口道。 她走至窗户旁,低眼望着平静的湖面,紫眸闪过一抹狠绝:“所有的商铺,必须选在上官家族商铺附近,经营同类商品!” “是,小姐!”四位俊俏女子异口同声应道,什么都不用问,因为她们知道小姐从不做没有把握的事,而她们,不管小姐的命令是什么,她们都力求做得好。 更何况,此次太后欺人太甚,皇帝又因为上官家族的经济地位而处处偏袒上官家,小姐若给他们一条生路,那便是对自己的不仁慈。 倒是梅姨对沐清宁的决定有所顾及,不是她对沐清宁没信心,而是她在南祁国经营明月楼的五年时间里,多少对上官逸的能力有所了解,这个人不可小视,其二便是担心树大招风,南祁国皇室会允许他国首富在他的国家大量发展产业吗? 梅姨向来是有话直说的性子,当下,她便将自己的顾虑说了出来。 “梅姨的顾虑不无道理。” 沐清宁嘴角微微勾起,笑道:“所以,这次不管上官逸捐献给国库多少银子,我欧阳明月都比他翻一倍!”钱嘛!她从来不缺! 国库充盈是每一个帝王渴望的,如今她主动将满当当的金钱送到南祈国的国库,北堂修还会拒绝?那是不可能的! 至于上官逸,对她来说那是小事一桩,堂堂一个具有现代头脑的生意人斗不过一个古人,那她岂不是丢了现代人的脸?更何况,竞争越是激烈,她越是喜欢。 沐清宁紫色的眼瞳沉淀着浓浓的趣味,深知她脾性的众人暗叹,有人,要倒大霉咯! 很快,沐清宁便将她心里早已盘算好的计划一一说给众人听,虽然她们这些年跟随在沐清宁身旁管理商业上的事务,早就肯定她非比寻常的商业才华,如今青绿蓝紫以及梅姨听了她的策划,心里更是佩服得五体投地。 果真如此,小姐不出手则以,一出手便是要置别人于死地啊! “绿烟,你给我把脉!”谈话结束后,沐清宁主动和绿烟说道,绿烟的医术虽不及慕容千叶,但也不差,更何况没来南祈国之前,绿烟也算是她的“家庭医生”。 “小姐身体不适?”昨日小姐寒毒发作她是知道的,但是睿王府有医圣慕容千叶在,此时小姐脸色无异,她还以为小姐的寒毒已经压制下去了呢! 众人也紧张的看向沐清宁。 “我无事!”沐清宁对她们摇头,以前的她因为体寒的缘故,一入夜就感到身体冰冷,但是现在她却察觉得出她的身体并不像往常一样畏寒,正因为如此,她才要绿烟给她把脉。 绿烟将手搭在沐清宁的脉搏上,过了一会儿,她脸上的喜色越来越浓。 “小姐,你体内的寒毒已经解了!”绿烟收回手,脸色的表情已经不能用惊喜来形容了。 太好了,他们等了七年,盼了七年,小姐的寒毒终于解了,她以后终于不用忍受寒毒侵蚀之苦了。 魔王大人若是知道此事,也会很开心的。 一时间,众人因为沐清宁的寒毒已解而心奋不已,兴奋的同时,她们也想到了解毒的人是谁。 原本还对北堂墨宸抢了小姐耿耿于怀,此时,心里对他的不满也烟消云散。 是啊!若没有睿王,小姐的寒毒怎么可能解得开。 ------题外话------ 墨墨卡文,今日只更这么多了。 ------------ 第五章 接受 雅熏阁内,众人由于得知沐清宁多年的寒毒得已清除而兴奋不已,以致于她们未能尽早发觉一股强大的气息渐渐的靠近,渐渐的靠近…… “砰!”临湖的窗口被一道劲风破开,一个冰蓝色的身影飞快地跃进来,站在软榻前。 “宁儿-”声音磁性,温柔得溺毙人。 沐清宁扶额,竟然追来了,而且,还真的是以这样的方式出现,她忍不住斜睨了梅姨一眼,不是叫你将窗户封了吗?怎么不封,怎么不封。 发觉不对劲,早已站成一排,做好迎战姿势的青绿蓝紫在听到男子的声音之后,手中的绫带放下,她们望着那被破开的窗户,扶额,无语。 小姐的猜测怎么就这么准,更让她们无语的是,堂堂睿王殿下竟以这种方式出现在自己妻子面前,这要是传出去,笑死人了。 “呃,小姐,是梅姨错了,早知道刚才应该先将窗户封好的!”梅姨为此深感抱歉。 北堂墨宸锐利的眸光扫了一眼青绿蓝紫,原来她们和宁儿认识的,他的视线最终落在慵懒倚靠在软榻上的沐清宁,嘴角漾起一抹笑意,他没有说话,只是和软榻上的女子对视着,目光温柔专注。 榻上的女子面无表情,神色平淡。 众人你看看我,我看看你,她们对两人之间诡异的沉默完全是不知所云。 “见过王爷!”众人被两人之间诡异的对视弄得无所适从,只能出声打破他们相对无言的局面。 “王妃,或,姑爷!”北堂墨宸嘴角缓缓勾起,脸上的表情似笑非笑,视线并未移开,语气却异常坚定道。 短短的五个字,大家却都明白他的意思。 北堂墨宸的意思再明显不过的了,既然她们都称呼沐清宁为小姐,那么他作为她的男人,她们就应该叫他姑爷 ,或者,她们可以称他为王爷,但是同时必须称沐清宁为王妃。 沐清宁无语,她嘴角微微扬起:“她们是本妃的人,与睿王无关!” “我是宁儿的男人!”他的视线紧锁着她,嘴角勾起一抹得意的笑。 沐清宁满脸黑线,什么叫搬起石头砸自己的脚,说的就是她吧! 最重要的,他的这句话她不能提出任何异议,否则,眼前这个脸皮堪比城墙还要厚的男人,绝对会当众做出她吃不消的举动来。 当下,她只能恶狠狠地瞪他一眼,警告他说话小心点。 “你来这里做什么?”久久的两人都未说话,沐清宁被这诡异的气氛弄得心里憋屈,忍不住主动问道。 “来接娘子回家!”北堂墨宸笑道,让她呆在明月楼大半天,该生的气也该结束了。 北堂墨宸笑笑,他慢慢地靠近她。 冷冷地看着他靠近,沐清宁拿起琉璃杯,轻轻摇晃着,娇嫩的唇瓣微微掀起,语气淡淡:“绿青蓝紫,把睿王赶出去!” 说完,她转回视线,优雅地喝着鸡尾酒。 北堂墨宸脚步一顿,脸上的笑容僵住了,他的女人,是不是太不把他当做一回事了? 绿青蓝紫目光同时望向那个身形峻拔的男子,眼眸微微闪动,四人互相对视一眼,小姐的话就是圣旨,管他是身份尊贵的王爷,还是姑爷呢,只要小姐不想见到的,都得滚! 绿青蓝紫同时左手一挥,袖中按动,四彩绫带犹如利箭一般飞速地袭向北堂墨宸,每两条的目标分别是他的四肢。 北堂墨宸冷眼看着向自己飞速而来的四彩绫带犹如游蛇般卷住他,却在它们缠上的瞬间,他身形一动,瞬间移出了彩绫的攻击范围。 沐清宁将手中的琉璃杯搁在案几上,紫眸飘向不停躲闪的北堂墨宸,嘴角微勾,没有出手就能轻易躲开绿青蓝紫的攻击,这厮武功确实了得,否则也不会如紫鸢所说的能与数十名武艺高强的黑衣人打成平手。 也难怪她这个没有半点内力的人怎么打也打不过他。 “哧啦!”一声,绫带断裂成碎片,漫天飞扬,绿青蓝紫也被北堂墨宸震得向后退几步撞击在雪白的墙壁上,却因为他控制力道得当,她们并没有受伤。 “小姐,青绿蓝紫无能,打不过睿王!”四人说道,但是语气却没有因为不敌而失落的,有的是对北堂墨宸的佩服。 很少有人能抵得住她们四人的夹攻,即便那日的黑衣人也只是勉强,睿王却轻而易举,他长剑并未出鞘就将她们击退了,不得不佩服啊! “打不过不会用毒吗?”沐清宁望着对自己笑得妖孽的北堂墨宸,只觉得此时的他实在是碍眼,恨不得他马上在眼前消失。 更何况,当她知道寒毒已清除的时候,虽表面平静,但是她是真的很生气,当年义父为了驱除她体内的寒毒,身子受到很大的亏损,所以每年他都得花费半年的时间闭关修炼,若是北堂墨宸因为给她驱毒,也落下义父这样的结果,怎么办? “啊?”绿青蓝紫几乎不敢相信她们的耳朵,小姐竟然要她们给姑爷下毒,是不是太狠了点。 “宁儿这是想毒死为夫吗?”低沉的声音充满了磁性,但是,却给人一种冷飕飕的感觉。 “你说呢?”柔软的唇瓣一掀,紫眸一暗,扫向绿青蓝紫,“你们还不动手?” “是!”绿青蓝紫异口同声道,眼眸一沉,一排银针似是流行般迎着北堂墨宸接踵而至。 北堂墨宸一个回旋转身,避过绿烟飞射而来的银针,深邃的眼瞳扫过软榻上悠哉品着鸡尾酒的女子,再一个旋转又避过绿蝶飞射过来的一排银针。 沐清宁紫眸望着一排排一阵凌厉地射向北堂墨宸,长长的睫毛微微颤动,但是她什么也没有说。 “唰唰”银针纷纷落地,站在一旁的梅姨暗叹,这睿王的内力果然深厚,随便大手一挥就轻易将绿青蓝紫的银针打落,怪不得小姐会放心地叫她们给睿王用毒,她心里就肯定了睿王能躲过,这么做只是为了给睿王一个教训吧! “哧哧”银针没入*的声音。 沐清宁握着琉璃杯的手一顿,她瞪大双目望向北堂墨宸,只见他白皙右手上,两根闪亮亮的银针一半以上没入手掌内,他对着她嘴角微微勾起,内力稍微往上提,“唰唰”沾着乌黑血迹银针应声落地。 原先绿青蓝紫看得出北堂墨宸能轻而易举地躲开她们的攻击,所以下手才没有顾及,但是她们根本没想到北堂墨宸打落银针的瞬间,却故意留下两根银针伤了自己,四人向后一退,收回手。 雅熏阁内陷入可怕的沉静。 房间内,众人站在原地,一动不动,谁也不敢打破这沉静的气氛,只是,只是视线不停地在那一对绝世男女之间轮流转换着。 北堂墨宸深邃的瞳孔紧紧地锁着对面与他对视的女子,脸上挂着浅笑,他那只被银针击中的手已变得乌紫一片,心口一阵沉闷。 “你们先退下!”沐清宁示意众人退下,当众人退下后,她才从软榻上起身,走到他面前,从袖中掏出一个小瓶子,倒了其中两颗在手心上。 “这是解药!”不敢看着他,她低着头将手心的解药递给他。 北堂墨宸并没有接过解药,他薄唇紧紧抿起,幽黑的眼睛紧盯着她绝美的容颜,突然,他长臂一伸,捞住她的纤纤细腰,将她撞进怀里,“宁儿,莫要再生我的气了,跟我回去!” “现在不是谈生不生气的时候,你先把解药吃了!”抬手再一次将解药递到他面前,虽然他中的毒不是无解之毒,但是,是毒总是不好,多耽搁一分钟,毒液入了精髓,多少对他的身体不好。 北堂墨宸吃下解药后,他的手掌快速地恢复原样,沐清宁拿出特制的酒精,两人坐在软榻上,她垂下头,神情专注地为将酒精涂抹在他上手。 “你是故意的!”她虽没有内力,但使用银针绝不逊于绿青蓝紫,堂墨宸每次都能轻易躲开她的攻击,这次却被击中了,他明摆着是故意中针的。 “只要宁儿不生气,怎样都可以!”北堂墨宸望着她,认真道。 他确实是故意的,若非如此,他怎么会知道宁儿对他也有小小的担忧呢? “宁儿,和我回睿王府,好吗?”他将她搂进怀里,道歉道:“对不起,我不该不顾你的感受冒犯了你,将你气得离家出走!” “若是宁儿还不解气,那你再给我下毒,我针针接受!”看到她不为所动,他继续道歉道,只要宁儿不和他赌气,不躲到这里来,不拒绝和他见面,他就是中再多的毒他也乐意。 沐清宁挣脱出他的怀抱,背对着他,问道:“北堂墨宸,寒毒有没有反袭到你身上?” 北堂墨宸一怔,“宁儿,你知道了?” “嗯!”她仍然背对着他,想起昨夜的事,她耳根微微发烫,“我很感激你,但是,我仍然很生气!” 宁儿还是不能原谅他吗? “宁儿。”他扳过她削瘦的双肩,指腹轻轻的抚摸着她的脸,“只要宁儿以后不再忍受寒毒之苦,宁儿,怪我,怨我,恨我,都可以!” “是吗?”她别过脸,“即便冒着危险,也在所不惜,是吗?” “当年义父为了驱逐我体内的寒毒,掩盖我的紫眸和卷发,他失去了护心神功,他没有经过我的同意,欲将我体内的寒毒转移至他身上,结果,失败的同时,他自己也耗损了功力,身体严重受损,因此每半年他就得闭关修炼,即便如此,他的身体并未有丝毫的恢复,义父是这样,你也是这样,甚至冰言与碧月都瞒着我。” 她再一次背过身,紫眸飘向别处:“你的身体若是因此受损,母妃怎么办,皇妹怎么办,你又让我怎么办?” 你又让我怎么办?北堂墨宸眸子一亮,这,宁儿是在担心他吗? “宁儿,你担心我?”他看着她的背影,抑制心中的喜悦,问道。 她沉默不语,不敢回过身对着他。 是的,她担忧他,她的心里,已经开始在乎他了。 刚才让她的丫头们教训他,是因为气他,气他不该期满着她,一个人默默的给她解毒。 宁儿这样,是接受了他吗? 北堂墨宸长臂一伸,沐清宁一声惊呼,身子来个一百八十度的旋转,转得她头昏目眩,待她恢复过来,人已被他压在软榻上。 “宁儿,你在担心我,是吗?”他双目深情地看着她,明亮清澈的眼眸中有兴奋,有激动,更有期盼。 如果他理解得没错的话,刚才宁儿的意思是责备他解毒前不和她商量,他好希望宁儿能再一次清清楚楚地告诉他,她担心他,害怕他出事。 “嗯!”媚惑动人的紫眸微微阖上,她的长睫微微颤抖。 “宁儿!”他深情的呼唤一声。 “……唔……” 他的吻火热、急切却不失温柔,霸道却又小心翼翼,霸道的撬开她的贝齿,龙舌长驱直入。 沐清宁闭着眼,双手拦着他的脖颈,青涩、稚嫩地回应他的热情。 清雅的空气中缓缓地漂浮着暧昧与甜蜜,朦胧的月光自窗口洒下,软榻上,两道人影紧紧纠缠着。 ------题外话------ 墨墨感冒了,头晕晕的,码字一边码,一边瞌睡,心里拔凉拔凉的。 ------------ 第六章 爱上 雅熏阁内,北堂墨宸两只手肘撑着软榻,半压在沐北宁身上,白皙修长的手指轻轻地抚着她未施粉黛的绝世容颜,最后停在她娇艳欲滴的樱唇上。 情不自禁的,他再一次低下头,殷红的薄唇正要印上,一只白皙纤细的手指抵住他的薄唇,阻止了他的动作。 “宁儿!”磁性的声音低唤着怀里的小女人。 “北堂墨宸,有件事我必须和你说清楚!”沐北宁将手指从他唇上移开,手撑住软榻,想起身。 “宁儿这样说就可以!”北堂墨宸微微沉下身子,阻止她起身。 “北堂墨宸,你要考虑清楚了,爱我是有要求的!”清澈见底的紫眸与他深邃的黑眸紧紧对视,“我自幼接受的教育与这个时代格格不入, 我从来不读《女戒》这等毒害女性思想的腐朽书籍,我的世界观里没有女子遵守的三从四德,我更不可能像这个时代的女子一样接受自己的男人三妻四妾,我的男人,此生必须唯有我,你能做得到吗?” “天地为证,北堂墨宸生生世世只娶沐北宁一妻,若有违背,北堂墨宸必遭天谴,永世不得超生!”五指缠绕上她的五指,北堂墨宸发誓道。 “生生世世?” “是的,生生世世,宁儿,你不止这世是我的,生生世世都是我的!”一生太短了,他要生生世世都和宁儿在一起。 北堂墨宸在她额上印上一吻,浅笑着问道:“那么,宁儿是否能做到生生世世都不离开我?”原本想问她是否会爱他生生世世的,可是,他心里还是有阴影,不敢问,毕竟,他知道她心里曾经有楚寒,而且梦中她曾有几次喊着一个男人的名字。 他眼底的异样虽是一闪而过,但是,却被沐北宁捕捉到了。 “北堂墨宸,我与楚寒已成为过去,只要你不背叛,我沐北宁也绝不会放弃!”逸哥哥也好,楚寒也好,他们在她心中不曾忘记过,也仅此而已,这世,她已经确定她的心,若是北堂墨宸真的能做到他的承诺,她的心永不会离他而去。 若是他背叛了她,即便深爱,她也会离去,因为,她绝对不允许自己的男人除了她,还有别的女人。 这是宁儿给他的承诺吗? “宁儿!”深情的呼唤一声,他在她的额上落下一个吻,深邃似海的黑眸紧锁着她,“对不起,由于我之前的失误,才让皇祖母有机会将上官悦赐婚于我,也让他们借着此事多次陷害你,今日我已经向父皇呈上取消我与上官悦婚约的奏折,不管结果如何,此生有宁儿,足矣!” “嗯!”沐北宁点点头,没有再说什么。 上官悦的婚事岂是想退掉就能退掉的,这个时代的女人被退婚,不管她的身份有多高贵,她都会在人前抬不起脸,上官悦贵为一国丞相的嫡女,又是太后的亲侄女,他们岂会同意退婚,更何况,昨日一事帝王的态度已经说明了一切,只要上官家族的经济地位坚实,他是不可能会如北堂墨宸所愿,退掉婚事的。 “宁儿,我们回府!” “好!” 夜幕渐浓,月光如水。 睿王府内一片寂静,躲在暗处的人双目炯炯有神,耳朵竖起,夜晚,他们随时随地保持着一颗警惕的心,确保任何对主子不利的事情发生。 一道黑色的身影“嗖”的一声,跃过重重高墙,落在高墙内。 隐在暗处的人并未出手袭击突然闯入府内的人,而是目瞪口呆地望着前方。 有谁能想到,睿王府的男女主人夜里会翻墙回府。 北堂墨宸横抱着沐北宁,他前往的方向并非清墨园,而是别的地方。 “北堂墨宸,我们要去哪里?”眼见他抱着她,穿过长亭走廊,踏过条条青石小径,沐北宁忍不住出声问道。 “等下宁儿就知道了!”北堂墨宸垂下头望着她,一脸的神秘。 不多一会儿,两人来到一座小院前,红墙绿瓦,朱红大门。 北堂墨宸抱着沐北宁,跃上小院门前的屋顶。 低头下望,入眼处,满目的树,如雪堆积的一簇簇花团从树叶中探出头来,散发着泌人心脾的清香,让人陶醉。 “竟是枙子花!”沐北宁惊呼出声,此时已接近初秋,这里竟然盛开着满园的枙子花。 “喜欢吗?”北堂墨宸满眼浅笑,望着她。 “嗯!”沐北宁点头,“不过,枙子花不是在六月开,十月果实成熟的吗?” “千叶处理过,所以,这满园的枙子花花期会延期几个月。” “嗯!”躺在北堂墨宸怀里,沐北宁一眼望去,如水的月光下,那一团团一簇簇随风摇曳的枙子花如白雾,时隐时现,在朦胧的月色中,它们又如天边闪烁的星星,一切充满神秘感,一切充满梦幻气息。 “我们下去!”北堂墨宸揽住她的细腰,两人落在花丛中。 沐北宁伸出手,指尖轻轻地抚摸着洁白的花瓣,凝脂质感如玉。 “玉质自然无暑意,更宜移就月中看。”沐北宁感慨道,“古人云,月光下的枙子花,最具神韵,百闻不如一见,果真如此啊!” 北堂墨宸眸光温润,眼角含着温和的笑意静静地凝视着她。他一直以为她最爱的花是她衣裳上那不知名的花儿,以为她不喜欢,所以一直没带她来这里过,不想,原来,她对枙子花有这么深的了解。 “宁儿,你可知这花,又名为何?”他附在她耳边,低语问道。 “同心花!”沐北宁低下头,小心翼翼的摘下一朵栀子花,放到北堂墨宸手心,“你带我来这里,是想告诉我,任何时候,我们夫妻都要同心,是吗?” “宁儿,你懂!”北堂墨宸修长的手指抬起沐北宁的下颌,目光焦灼地望着她。 他的宁儿就是聪明,能轻易地读懂他的心意。 “北堂墨宸,你知道栀子花的花语是什么吗?”沐北宁任由着他捏住自己的下颌,琉璃般的紫眸微微转动,问道。 北堂墨宸摇摇头,花语是什么东西?他没听说过。 “永恒的爱与约定,一生的守候与喜悦。据说恋人们都喜欢在月光下的栀子花下流连,海誓山盟,并互送洁白朴实的栀子花。” 她话音落下不久,上方传来他低哑的声音,“宁儿,我爱你!生生世世!” 北堂墨宸将一朵洁白的栀子花别在她的发上,深邃地眼瞳紧锁着她魅惑动人的紫眸,声音低哑:“那么,宁儿是否也要给为夫一个承诺?” 她紫眸羞涩的躲开,无奈,迫于他钳住她的下颌,她只能与他对视,想了想,她才说道:“北堂墨宸,jetaime。” “热~带~么?”北堂墨宸微微愣住,宁儿,这是什么意思啊! 沐北宁并没有和他解释这是什么意思,她将头埋进他怀里,只觉得心里暖暖的。 从恨到排斥,到讨厌,再到不讨厌,直至看到他被银针刺中,她才知道,她沦陷了。 是的,她竟然爱上了自己一直排斥的人,即便不想承认,也不得不承认。 究竟是不是他的柔情与处处维护打动了她,她心里说不清楚,但是可以肯定的是,她真的爱上了北堂墨宸。 ------题外话------ 这章更得少了,墨墨本来打算这章让女主坦白过去的经历的,但是,时间有限,来不及了,只能暂时更这么多咯,明日,女主会将7年前的经历告知男主。 墨墨差点忘了,鉴于亲们的提出,女主身世已揭穿,以后文文中女主的名字就要女主原本的名字—沐北宁,话说,其实墨墨比较喜欢这个名字,亲们呢? 纠正,墨墨上文女主对男主说的是jetaime而不是jetaime ------------ 第七章 坦白 睿王府全府上下一致发现,自从王妃离家出走,王爷将王妃寻回来之后,王爷与王妃的感情指数直线上升。 清墨园内除了府里几个人能进出外,府里一般的仆人丫鬟是不得入内的,所以这两日他们并没有得见王妃一面,但是,这也罢了,王妃不踏出清墨园半步,顺带连王爷也两日未曾踏出清墨园,更别提要去上早朝了。 有人忍不住,壮着胆子问老管家,结果,老管家乐呵呵地告诉他们,王爷在陪王妃吟诗作画。 他们对老管家的话深信不疑,毕竟,就算老管家不说,他们也感觉得到,因为,这两日老管家总是抬头望着天空,嘀咕着“守得云开见月明”,“照着这种趋势,府里不久就有小世子咯!”这类引人遐想的话语。 帝都城内,酒楼、茶肆、绸缎、布庄内百姓聊天的话题除却两日后的庙会大典外,议论得更热闹的,无非是近段日子宫内宫外流出的传言。 上官丞相嫡女上官悦再宫内受到重伤,圣上派着宫里医术最好的御医给她医治,这事百姓早已人人皆知。 然而,让人争议的是,上官悦重伤的缘由。 最初,宫里传出的消息是,一群刺客闯入皇宫刺杀圣上,睿王妃前往搭救被刺客挟持,最终,上官悦为了救睿王妃被刺客刺伤,圣上被其贤良淑德、舍己救人、勇敢的举动所感动,特允其在宫内养伤,并派专门为圣上、太后、皇后所用的御医为其治伤。 然而,不过半天的功夫,帝都里渐渐流传关于此事的另一个版本,上官悦重伤的缘由是因为她嫉妒睿王与睿王妃恩爱如漆,陷害伤害睿王妃,睿王大怒,一掌打伤她的肺腑。 好事的百姓来不及消化这震惊的消息,却再一次得知睿王扬言此生只娶睿王妃一妻,众人来不及怀疑这消息的真假,再一次得知睿王向圣上呈上折子,要求取消他与上官悦的婚约。 事实的真真假假,百姓们自然不知,但这也不影响他们议论此事的兴趣,一时之间,此事闹的沸沸扬扬。 丞相府内,气得浑身发抖的上官景华早已飞鸽传信给不在帝都的上官逸。 皇宫内,北堂修和太后被北堂墨宸的折子气得脸色铁青,不想重蹈覆辙,北堂修曾悄悄派人出宫,命睿王进宫面圣,结果去的人回来说,睿王妃在永安殿受惊过度,不愿意见生人,更离不开睿王,而睿王一直陪着睿王妃,也两日未踏出清墨园半步。 任凭外面的传言闹得沸沸扬扬,无视宫里震怒的皇帝与太后,不管上官景华的暴怒,此时的清墨园,一派温馨。 夜幕降临,清墨园内,灯火通明,莲香淡淡。 软榻面前摆放着一张精致的紫檀木小案几,上面摆放着精致的糕点、娇滴欲艳的新鲜水果,以及热气缭绕的甜品。 小案几的旁边,放着一张比它高的紫檀木案几,上面摆放的却是两叠折子。 这两日,北堂墨宸半步不踏出清墨园,折子都是落剑取回,送到清墨园给他查阅的。 此时,北堂墨宸端坐于案几前,手里拿着折子,神情专注地查阅着,而他的旁边,沐北宁手执着一本画册,短小的炭笔不停地在上面勾勒着。 不远处,收拾好一切,准备退下的冰言和碧月望着两个专心致志的主子,两人微微一笑,相互对视一眼,怕打破到两人之间和谐的一幕,冰言与碧月对视一眼,两人脚步不留声的,悄悄地退出殿内,小心翼翼的替他们关好门。 时间在一片寂静中流淌,渐渐地,已是月上枝头,就寝的时刻到了。 北堂墨宸放下手中的折子,他侧着身子,一手支撑着脑袋,靠在案几上,漆黑如墨的眸子紧盯着身旁的女子。 她一身纯白如雪的睡袍,赤着双脚,双膝屈起,坐在软榻上,她左手拿着画册抵在双膝上,右手拿着炭笔飞快地比划着。 微微卷起的三千青丝轻轻的披散下来,却不凌乱,头上,别着一只精致的淡紫色水晶薰衣草夹子,阻止了刘海的下滑。 此时的她,紫眸专注的盯着画册,神情恬静柔和,一眼望去,她清纯中带着妩媚,让人把持不住。 北堂墨宸心思一动,他起身,拿着湿巾擦干净手,捻起一颗硕大的葡萄,剥去外皮,递到沐北宁眼前。 沐北宁的炭笔一顿,紫眸自画册上移开,转过头,她淡淡一笑,张着小嘴将他递过来的无皮无籽葡咬进嘴里。 不同于以往的排斥,如今的她,已经渐渐习惯他的举动。 “还要吗?”见她欲想转过头继续作画,北堂墨宸拿掉她手上的画册,看似平淡地问道。 “不要了!”沐北宁摇摇头,小手抓着画册,还有一点点,还有一点点就画完了。 “娘子,为夫想吃!”北堂墨宸的手移至她的腰间,附在她耳边,热腾腾的气息,喷洒在她的脖子上。 “嗯?”沐北宁疑惑地望着他,紫眸充满了迷茫,几秒的呆愣,她恍然大悟,双膝跪着往前挪,用湿巾擦干净手后,她伸向碟子里的葡萄。 沐北宁虽然两世为人,前世,没爱过人,现世,她与楚寒相恋两年的时间里,却有一年的时间留在魔宫处理事务,回宫后不少时间也是陪着雪妃,与楚寒相处的短短时间里,两人倒是规规矩矩,最亲密的动作也仅限于牵手,更别提两人之间会*了。 因此,对于北堂墨宸的话,沐北宁是后知后觉,反应迟钝,只当北堂墨宸话中的意思是,他也要她剥好葡萄皮后,喂他。 “宁儿,我要吃的不是这个!”放在她腰间的手忽然加劲,将她拉进怀里。 “嗯?”她疑惑地看着他,“那你要吃……?” 撞进他充满*的黑眸,沐北宁慌忙移开视线,吞吞吐吐的接刚才未说完的话:“什么?” 她不傻,刚才那句话没听得出他真正的意思,但是,此时透过他的眼眸,她却看得懂那意味着什么。 男人一旦尝了*,最初总是难以克制自己的*,北堂墨宸也不例外,他活了二十一年,不同于这个时代的男人,早早就有了女人,沐北宁是他唯一的女人,日夜呆在一起,他心里没想法是不不可能的。 但是,即便如此,每天入夜,怀里抱着温香软玉入睡时,心怕伤害到他珍爱的女人,每天他都努力克制着自己的*,甚至,这两日以来,他未曾对沐北宁做出过分亲昵的举动来,多少,还是担心她的身体承受不了。 只是,*克制多了,也有崩溃的时候,比如,现在,看到自己女人清纯中带着妩媚的坐在自己身旁,鼻息间,吸入的是她身上淡淡的莲香,他再也忍不住了,也不想忍住了。 北堂墨宸将沐北宁抱紧在怀里,火热的薄唇摩挲着她圆润的耳珠。 沐北宁被他弄得痒痒的,耳根泛起一圈圈红晕,她不自觉的缩了缩脑袋,想躲过他这么火热的挑逗。 心里有一下没一下的跳着,这种感觉,好奇妙,也好奇怪。 “宁儿,我要你!”磁性慵懒的声音在耳边响起,沐北宁还来不及消化这句话,北堂墨宸已打横抱起她,一步一步地往内殿走去。 手指轻轻一弹,纱幔飘落,将一室的春色掩盖在属于暧昧的空间内。 纱幔内,北堂墨宸将沐北宁轻柔的放置在柔软的大床上,他低着头温柔地望着她,看着她微卷的发丝如海藻般铺散在床上,是如此的魅惑动人,看着她因为紧张而小手紧张地抓着床单。 两人有过一次的肌肤之亲,这样的情景也上演过多次,没想到他的宁儿还是这么紧张。 北堂墨宸轻轻地压在她娇弱的身体上,温柔的吻如细雨般落下,额头,鼻子,娇颜,耳垂,唇瓣,锁骨……一路向下,他的动作无比温柔,他在用轻柔的动作告诉她,不要紧张,他会小心的。 随着吻的落下,修长的手指在她腰间细带轻轻一挑,睡袍松散,伸手轻轻的褪去她身上柔软的睡袍,以及那奇怪的小衣,她完美诱人的身体在他眼前一览无余。 身体上的凉意让沐北宁微微一颤,心没由来的,感到无比紧张。 “宁儿,你好美!”低哑的赞美一声,北堂墨宸温暖的大手,在她身上每一处点着熊熊烈火…… 他是自己爱的人,他们之间已有过一次,不能排斥他,不能推开他。 沐清宁缓缓地闭上紫眸,克制住涌上心头的难受感觉,双手紧紧的攀岩他的后背…… “宁儿,莫怕,这一次应该不会很痛,我也会温柔的。”感受到她身体如第一次一样渐渐的冰冷,僵硬,北堂墨宸附在耳边,低哑的安慰道。 “嗯!”颤抖的应一声。 知道她只是紧张,并没有排斥自己,北堂墨宸满目柔情的望着她,身子渐渐地往下沉,他紧紧地抱着她僵硬的身体,龙舌与她的丁香小舌缠绵悱恻。 然而,情到深处,当他正要与她共赴*,夫妻同体的时候,一股力量将始料不及的他推离她的身体。 沐北宁扶着床帷,脸色苍白,不停的干呕着。 第一次,因为寒毒发作全身软绵无力,整个人又被北堂墨宸束缚着,她自然没办法有这样的反应,但这次不同,原本两人是两情相悦的,却没想到,她还是控制不住。 脑海里,呈现的仍是她摆脱不了的一幕。 没想到最后,宁儿还是排斥了他,北堂墨宸失落的想,然而看着她无力地扶着床帷,身子颤抖的干呕着,他很快掩去眼底的失落,拿着一旁的绒毯替她围上,紧紧地抱着她,手轻轻地拍打她的后背。 沐北宁毕竟来自现代,这世幼年凄惨的经历她一直表现得坚强,虽然当初第一眼看到月妃,她忍不住落泪,但是,这些年,面对云妃与沐如清的惨死,面对雪言的惨死,她虽悲伤,却轻易不肯落泪,但是,这一刻,她想好好的放纵自己,任自己痛快的哭一场。 “呜呜!”再也忍不住,她反扑进北堂墨宸怀里,多年的隐忍,在这一刻崩溃。 泪水如决堤的洪水,一发不可收拾。 北堂墨宸沉默着,他不知道宁儿为什么会有这么大的反应,此时如了轻拍她的后背,帮她抚顺呼吸外,他什么都做不了。 哭了许久,沐北宁才缓缓地,哽咽着,抽泣着停止了哭声。 “对不起,我不是反感你的碰触!”她声音沙哑道,“我只是,只是忘不了七年前的事,那个噩梦!” 北堂墨宸抚摸着她后背的大手一顿,他轻轻地推她起身,双手捧着她的脸,直盯着她红肿的紫眸,认真道:“宁儿,有什么事就告诉为夫,好吗?当年的事为夫无法挽回,但是,从今以后为夫与你一同担负此事,好不好?” 沐北宁抬起水雾蒙蒙的紫眸,望着他,他眼底的忧虑浓浓,她垂下眼眸,沉默了许久,她才哽咽道:“好!” 既然已经决定和北堂墨宸相爱,那便说吧! 北堂墨宸搂着她的双肩,两人倒在柔软舒适的大床上,沐北宁伏在他怀里,缓缓地,将七年前的经历一一说给他听。 ------题外话------ 下一章就是女主七年前的经历了,会提到女主为何恨她的父皇,她的母妃和姐姐为何死,也提到女主为何要金蝉出壳。 感谢馨儿小妞的鲜花。 ------------ 第八章 七年前 七年前,北宁皇宫。 云水阁,满地狼藉。 一个容貌绝美的女子跪在殿中央,她身上披着雪白披风,发丝轻挽,头上未带任何发饰,全身的素白震撼在场的每一个人,此时,她腰背挺直的跪着,她的身旁,一个八岁左右的小女孩也挺直腰背跪着,两人相互搀扶着,给彼此力量。 殿中央的主位上,北宁年轻的皇帝沐连夜满脸阴霾的坐在着,他的左右两边分别坐着北宁太后与皇后北堂冰霜,两人均是一脸凝重的望着地上跪着的两个人儿。 “若云没有做过的事,绝不会承认!”女子直视着主位上帝王阴骘的眼睛,声音清冷淡然。 “啪!”皇帝将手里一包药物丢在白若云面前,掺杂着怒气与内力的药物发出巨大的声响,吓得殿内每一个人在冬日里背后直冒冷汗。 “这些都是刚才侍卫当着众人的面从云水阁搜寻出来的,云妃,你还想狡辩?”沐连夜沉声道,阴骘的目光扫向地上无畏惧地与他对视的女子。 他最讨厌的便是她这副模样,无论她面对什么,永远是这副不慌乱的样子,就是这样的她让他看着挫败,忍不住下决心给她点惩罚,他要她哭着求他放过她,他要让她永远臣服于他。 “若云敢问皇上,若云与华妃无冤无仇,为何要陷害她肚子里的龙种?”白若云目光淡淡地望着他,无畏的问道。 “云妃妹妹,平日里皇上最宠爱的便是你,如今也是因为华妃妹妹有了身孕,皇上对她稍微上心点,你怎能因为这个就嫉妒华妃妹妹,狠心的给她下药,让她胎死腹中呢?”皇后语气一贯的温柔,甚至,还带着哀痛语气。 似乎,她在为华妃肚里夭折的龙种难过。 嫉妒?跪在地上的女子与小女孩垂下眼帘,两人眼里竟是出现一致的表情,讽刺。 “若云是在问皇上,并非在问皇后娘娘。”白若云抬眼,目光直视主座一言不发的沐连夜,逼问道:“敢问皇上,若云凭什么给华妃下药?难道皇上也认为,若云是为了争宠?” 争宠,太可笑了,她是被沐连夜拿着心爱人的命逼着入宫为妃的,她想要的是对她一心一意的夫君,而不是眼前这个被无数女人睡过的男人,她一直排斥的便是他的宠幸,她为何要去争宠? 眼前的这个男人不会不知道这个,他不但任由皇后质问她,还附和着质问她,他以为,她会在乎吗? 她紧紧地攥住身旁小女孩的小手,这宫里,她最舍不得的是她的小宁儿,虽然她身上流有她最恨男子一半的血液,但是,她是她身上掉下的一块肉,她的宁儿小小年纪,懂事,可爱,聪明,狡黠。 她知道,若是皇帝真的认定下药毒害华妃肚里龙种的人是她,那么她必定被皇帝打入冷宫,这何尝不是好事,只要进了冷宫,她就可以躲避皇帝每次的凌辱了。 只是,她可怜她的小宁儿,她小小年纪,便要跟着她这个没用的娘亲活在冷宫吗? 似乎知道她的想法,小宁儿转过头望着自个儿的娘亲,她琉璃般的紫眸轻轻眨几下,眼神告诉她,只要能和娘亲在一起,宁儿不怕苦。 白若云眼睛一酸,她的小宁儿总是这么懂事。 白若云的逼问无疑是当众给皇帝一巴掌,这后宫谁都知道他最宠爱的便是白若云,但是,对他的宠爱最不屑一顾的也是白若云,她的话,让他想起了这七年来,他得到她,或是靠暴力,或是靠下药,她这是在变相的告诉他,她不屑他的宠爱吗? 若云,在这皇宫里七年,你还是一身的傲气,朕,快被你气死了! 皇帝咬牙切齿,心里暗想着。 阴森的目光扫向两只紧紧攥在一起的手,他终于下定决心了,她不是不屑他的恩宠吗?她不是任何时候都不肯向他低头求饶吗? 好,这次,他就看她是否一如既往的坚持不低头,他要修理她那傲气、锋利的爪子。 没有回答白若云的问话,主座上的皇帝冷声道:“云妃,毒害朕的子嗣,按律当斩,但朕念其旧情,将其打入冷宫,自此,任何人不得探望!” 当皇帝此言一出,殿内众人神色各异,当然,除了雪妃担忧焦急,太后凝重外,其他在场的妃嫔,虽面色或惊恐或悲切,心里却狂喜不已,这后宫的女人哪个不盼望皇帝最宠爱的是自己,哪个不盼望得到雨露最多的是自己?但是这七年来,因为容貌绝美的云妃存在,她们连帝王的半分宠爱也分不到,如今,她被打入冷宫,无疑,她们迎来了后宫里的春天。 此时后宫中,能站出来为白若云说话的也只有与她同病相怜的楚非雪-雪妃。 她顶着无数双犀利的眼睛,跪在地上恳求道:“皇上,云妹妹性子温和,生性善良,与世无争,她怎么会因为争宠毒害华妃肚里的龙种,云妹妹必是无辜的,臣妾恳请皇上明察啊!” “哼!”皇后冷哼道:“雪妃的意思是,此事有人陷害云妃了?” “臣妾不敢定夺,但是此事蹊跷,云妹妹平日里与华妃尚无往来,她怎么会给华妃下毒。”雪妃迎着皇后的眼睛,毫无畏惧道。 “皇帝……”太后转着手里的佛珠,欲开口道,不想,口中的话却被沐连夜硬生生打断。 “雪妃,此事朕已查明,你无须为她求情!”沐连夜的声音冰冷无情。 不管是谁,都不能阻止他挫一挫这个无心女人的傲气。 “皇上……”雪妃还想说什么,跪在身旁的云妃却对她微不可见的摇了摇头,她牵着小北宁,站起身,语气淡然道:“臣妾谢皇上恩典!” 或许冷宫的生活艰难,但是,只要她能和她的宁儿在一起,再苦的日子,也会快乐。 更何况,此时她心里还惦记着宁儿的婚事,只要宁儿和她住在冷宫,慢慢的就会被他们淡忘,东星国太子也会嫌弃宁儿这一个冷宫公主的身份,如此,她就不用担心宁儿日后也要嫁入皇家了。 她一脸的淡然,这样的她让皇帝觉得他的威严受到了极大的挑战,他讨厌她这个时候还能如此,她应该和他求饶的,应该的。 他阴骘的目光射向白若云,最后定格在两只紧紧攥在一起的手上,冷哼道:“云妃,既然你心思歹毒,谋害朕的子嗣,让华妃承受丧子之痛,如此,朕不重重罚你,怎么对得起伤心欲绝的华妃!” “云妃,心思恶毒,毒害朕未出世的子嗣,即日起发配至冷宫,北宁公主年幼,赞交由皇后抚养!”皇帝大声命令道,若干侍卫听到他的指令,立刻涌上前。 白若云和小北宁震惊地望着他,他竟然狠心至此的要拆散她们母女两人?甚至,还要将小北宁交由皇后抚养。 “我只跟母妃在一起!”震惊过后,整个过程一直未发一言的小女孩突然出声,母妃被人陷害,父皇不给她们任何的机会和时间去查清此事,迫不及待的要将母妃打入冷宫,硬生生的要将她们母女两人拆散,她决不允许。 母妃被人陷害的事她一定会查清,还母妃一个清白,但是在这之前,她也不会和母妃分开。 这后宫便是狼口虎穴,母妃在这后宫里不与任何人争夺皇帝的宠爱,她们都能陷害她,若是她一个人去了冷宫。虎落平阳被犬欺,落毛凤凰不如鸡,这个道理她比任何人都明白。 在那个冰冷的地方,没有人理,母妃能活到她查清事实吗? 然而,皇帝已经铁了心,他一心只想着要趁着此事挫白若云的傲气,逼迫她跟他求情,逼迫她认识到这个皇宫,除了高高在上的他,任何人都不能救她于危难之中。 如此铁心的皇帝,又怎会理会一个小女孩的话。 不多一会儿,云水阁内传来凄厉的哭喊声,这是骨肉至亲被硬生生拆散而发出的不舍与痛苦的哭喊声。 北宁十三年,距离北宁一年一度的庙会大典还有五日的时间,皇帝宠妃云妃因为毒害未出世的皇子,被发配至冷宫,没有皇帝的旨意,任何人不得探望。 因为北宁公主旨意不肯跟随皇后,最终皇帝下旨,云妃之女北宁公主交由太后抚养成人。 ------------ 第九章 凄惨 深夜,冷风直呼,空荡的御花园内,两道瘦小的身影小心翼翼的匐匍前进。 “轰!”一声巨响,天空划过一道银白色的光芒,一道闪电直劈下来,那银白色的光芒晃过,照亮了匍匐前行的两个小人儿的脸,一身淡蓝色锦缎棉裙,外罩一件银白色小狐裘,绝美的小脸,琉璃般的紫眸微微转动,这个小女孩,正是小北宁。 “姐姐,闪电!”小北宁身子微微颤了一下,她将瘦小的身子往旁边年纪稍微大的女孩怀里钻。 那小女孩一袭鹅黄色锦缎棉裙,同样是外罩一件银白色小狐裘,容颜虽不及小北宁,却也是个小美人儿,她正是雪妃所出的五公主,沐如清。 此时,她握着小北宁的手,镇定的安慰道:“宁儿,姐姐在这,莫怕!”她的这个皇妹,平日里聪慧,狡黠,做起事来像个小大人,似乎天地不怕,谁知道,她偏偏最怕的便是雷声和闪电。 今日是庙会大典的第一日,皇帝携带文武百官前往护国寺举行祭祀大典,跟随皇帝的除了皇后与众位妃位高的妃嫔以及她们的子女外,还有皇宫近一半的禁卫军、侍卫。 所以,此时的皇宫,一片死的寂静。 也正因为如此,这两个小女孩才有机会偷偷溜进华妃的宫殿,查清了云妃被陷害一事的事实。 “姐姐,我想去看母妃!”小北宁低声的渴求道。 自从母妃被打入冷宫,她已有几日未曾见到母妃,如今刚好趁着皇帝不在,宫里人少,她想去看看母妃,顺便告诉她,她已经查清了事实,等皇帝从护国寺回来,她就将母妃从冷宫里救出来。 “好,我们去冷宫!”小如清点头道,两个小女孩转掉方向,小心翼翼的往冷宫的方向行走。 一道轰隆的雷声与吓人的闪电过后,夜色又归于平静。 两道瘦小的身影,躲在花丛中,快速地往冷宫的方向前行。 然而,前方两道黑色的身影阻止了她们的步伐。 墨色的夜色中,两道黑影正进行着残忍的交谈。 躲在花丛中的小北宁与小如清心头一颤。 她们听到了什么? 华妃竟然要派人在今晚杀了白若云。 两人紧紧的捂住嘴,脸色煞白,等那两个黑影散去,两个小女孩不敢有片刻的思考,相互搀扶着奔往冷宫。 此时,她们心里的害怕已不复存在,脑海里想的都是,她们必须在那黑影派人去冷宫之前,将白若云带走。 冷宫里,白若云被一道轰隆声惊醒之后再也无法入睡,她披着一件单薄的外衣,静坐在窗户前,抬眼望着浓黑的天空,这是暴风雨来临的征兆。 白若云垂下头,伸手轻轻的抚了手腕处的手链,这是宁儿为她设计的,此时看到它,抚摸着它,她又想起了她的宁儿。 听这冷宫里的嬷嬷说,她的宁儿最终没有跟在皇后身边,而是,皇帝将她交给了太后,这样也好,在这后宫里,除了雪妃对宁儿视如己出,对她最疼爱的便是太后了,有太后的庇护,宁儿应该能平安长大。 只是,白若云眼底一片凄惨,难道宁儿日后真的得嫁入皇家吗? 她死,她甘心,因为活着日日受到沐连夜的凌辱,生不如死,但是她不甘心的是,日后她的宁儿也重蹈覆辙,嫁入皇家,成为这后宫众多女人中的一位。 “轰隆隆!”天空中再一次飘过一道闪电,照亮了整个冷宫。 靠在窗前的白若云瞪大双目,几秒钟的呆愣之后,她又喜又惊:“宁儿?” 她的宁儿竟然来冷宫找她,白若云飞速奔出屋外,一把抱住小北宁,泪水朦朦道:“宁儿,外面打雷,你怎么来了?”她这个天不怕地不怕的女儿最怕的便是雷声和闪电,如今她竟然深夜冒着雷声与闪电,来这冷宫找她,她怎能不心疼。 “母妃,快走!”来不及和白若云叙旧,更来不及扑在她怀里诉说有多想念她,小北宁挣脱出她的怀抱,拉着她往冷宫外走。 午夜,天空下起了磅礴大雨,淅淅沥沥的,雷声闪电声交响着,这是暴风雨的交响,今夜,注定是一个凄惨的夜晚。 皇宫后山,泥泞路上,模糊不清的身影跌跌撞撞地奔跑着,后面,十来名黑影追赶着。 夜越来越深沉,雨越来越大,北风呼呼直叫。 后山几里外的小木屋里,小北宁瘦小的身躯躲在隐蔽的角落里,她不易被人发现,但是,一双紫眸却能清晰的看清外面发生的一切。 一道一道闪电划破天空,银白色的光芒划空而下,眼前正上演着全天下最无耻的一幕,耳边,是母妃与姐姐嘶声裂肺的喊叫声,可是,她除了能看,能听,什么也做不得。 她不能动,不能喊,只能眼睁睁的看着数十人满脸狞笑的撕碎母妃与姐姐的衣裳,只能听着他们对母妃与姐姐说那些侮辱的话语,听着布料撕碎的声音。 她坐在地上,泪流满面,一滴滴晶莹剔透的泪水降落在满是灰尘的地上,发出细微的“啪嗒”声,与雨声混为一体。 小北宁紧紧的吵着嘴唇,因为用力,嘴唇被她咬破了,一股血液腥甜的味道涌上心头,她没有闭眼,她强迫自己必须瞪大双目,她要记住那些人的面孔,她要将他们的面孔刻到骨子里,无能,屈辱,心痛,仇恨,愧疚的感觉浸噬着她的四肢百骸,时间对她来说有如一个世纪的漫长。 母妃,你怎么这么傻,为了宁儿和姐姐,主动站出去。 姐姐你怎么这么傻,点住宁儿的穴道,自己站出来承认你是宁儿,你可知,宁儿看着他们肮脏的身体压在你身上,有多恨自己,你凄惨的声音,声声震碎宁儿的心。 不知时间过了多久,雨慢慢的停了下来,那些人得到满足之后,从小北宁面前离开了,整个小木屋归于平静,外面,偶尔传来一两声雷声,小北宁静静的坐在那里,拼命的挣扎着,却动弹不得,肿大的紫眸只能眼睁睁的看着母妃与姐姐了无生机的躺在地上,沾满灰尘的地上,凌乱不堪,衣服的碎片,血迹,到处都是。 许久,许久,挣扎不知多久的她终于能动弹了,她要站起来,才发现维持许久的不动弹让她两腿酸软,扶着木条,她站了起来,一步,一步靠近地上那两个凄惨的人儿。 十几步远的距离,她仿佛走了一个世纪。 “母妃,姐姐!”伏在她们身上,她呼喊道,但是,却没了泪水,泪水刚才已经流干了,此时,看到被折磨得了无生机的母妃与姐姐,她心里,有的只是仇恨。 前世的她出身豪门,父母与哥哥们视她为掌上明珠,他们把她捧在手心里疼着爱着,这世虽父母之间毫无情意,但是她也是身份尊贵的公主,享受父母的宠爱,两世为人,她何曾目睹过这么凄惨的事情,如今,这事情就摆在她眼前,受辱的是她最爱的母妃,是为了她舍己的姐姐,她怎能不恨,不止恨那些凌辱母妃与姐姐的人,她还恨,恨沐连夜,恨后宫里那些陷害母妃的人。 “母妃,姐姐,宁儿求求你们不要死!”她拼命的摇着她们。 “宁……宁…儿!”两道虚弱的声音回应着她,白若云与小如清吃力的睁开双眼,此时的她们,虽未死,却也紧紧剩下一口气了。 白若云吃力的挪着身子,贴近小如清,将她搂在怀里,泪“啪嗒,啪嗒”直下:“青……儿,你……你……怎么……这么……傻!” “云……母妃……对不起……你!”这个可怜的九岁小女孩,在那些人嚷着要找到宁儿的时候,躲在暗处的她竟然点住了宁儿的穴道,自己跑出来承认自己是宁儿,小小的年纪,她就惨遭那么多人凌辱,她对不起小如清,对不起雪妃。 “我……不能……不能让……妹妹出事!”她吃力的摇头,声音细弱如丝。 “姐姐!”小北宁抓着她的手,哽咽道:“是宁儿不好,都是宁儿不好!”她宁愿被凌辱的人是她,也不能是善良的姐姐啊! “宁儿……替……替姐姐……活着……”小如清用力的抓着她的手:“快,快……躲……躲起来!等……父皇……找!” 小如清的话让原本心如死灰的白若云激灵以醒,她猛然推开伏在她身上的小北宁,“宁儿,快,快去躲起来,等宫里的人来了,再出来!”她和清儿是活不成了,唯一希望的是那些人不要转回来,否则,她的宁儿就落个和她们一样的下场,她死得更不甘了。 “哈哈!原来还有一个小美人儿!”突然一声淫笑响起,三人惊恐的抬眼望去,门口处竟站着两个满脸横肉的大汉,他们也是刚才大群人之中的两个。 “大毛,没想到咱们两人折回来想捞点肥水,却碰到一个更有姿色的小美人,这下,咱们两人可有口福了!”个子较矮的对那位个子较高的说道,两人饶有兴趣的迈开步子,走了进来。 “宁儿!”原本了无生机的白若云与小如清像是恢复体力般,猛然坐起来,将小北宁紧紧的护住。 “宁儿,听母妃的话,等下母妃缠住这两个人,你快点逃走,不许犹豫!”白若云当机立断,小声的命令道。 “母妃!”小北宁拼命的摇头,这样,母妃和姐姐非死不可的! “宁儿,听云母妃的话!”小如清用力按她的手。 两个大汉步步逼近屋内,空气中弥漫着死亡的气息。 小北宁警惕的看着他们,目光时而留恋的看着眼前宛若老鹰护小鹰似的护着她的母妃与姐姐。 她有着现代二十岁的头脑,此时很清楚的知道三人目前的形势,若是她不逃,母妃与姐姐誓死也要阻止那些人凌辱她,若是她逃了,幸运的逃过的话,她可以不死,但是,无论如何,她的母妃与姐姐都在劫难逃了。 小北宁手紧紧的握成一团,稚嫩的脸上显出一抹狠绝,她的命,是母妃,是姐姐拼死留下的,她不能死,不是怕死,而是,她必须活着出去,出去为母妃与皇姐报仇。 “母妃,姐姐,宁儿一定要替你们报仇!”绝望的紫眸微微转动几下,她坚定的说道:“母妃,姐姐,宁儿永远爱你们,永远记住你们!” “哈哈,小美人儿,你在说什么?”两名大汉淫笑着逼近,然而,就在他们刚要扑倒小美人的时候,白若云与小如清猛然抱住他们的腿。、 “宁儿,快走!”白若云死死抱住高个子,咆哮道。 “母妃,姐姐,对不起!”瘦小的身影以飞箭般的速度飞射出去。 小北宁飞快的奔跑着,身后,传来那两人殴打的声音。 “去死!” “啊!” 凄厉的声音声声传入她耳里。 母妃死了,皇姐死了! 呜呜,小北宁拼命的跑着,她回过头,发现那两名大汉已经追出小木屋! 她快速抹干泪水,现在不是哭泣的时候,她必须逃走,只有活了,才对得起母妃和姐姐,只有活了,她才能为她们报仇。 ------题外话------ 写到这的时候,墨墨哭了! ------------ 第十章 真相 漆黑的夜,大雨磅礴,伸手不见五指,天边不时划过一道耀目难睁是闪电,给这大地带来了刹那间的明亮。 “这小美人儿跑得倒也快!” “要不要轻功飞过去?” “不用不用,反正今天咱们玩得也够爽了,先陪她玩玩!” “对,她一个小女孩能跑多远,等她跑累了,就任咱们兄弟俩消遣了!” 皇宫的后山,一片荒凉,此时又是夜晚,人影全无,八岁的小北宁拼命的跑着,不时回头张望着后面追赶自己的两名大汉。 逼近的脚步声,满脸的横肉,狰狞的嘴脸,让小北宁内心生起了一股绝望。 前世的她拥有商业头脑惊人,在自己的努力和父母兄长的保护下,她在商场上行走得游刃有余,来到这个以武为尊的时代,她年幼,无内力,无武力,却靠着自己的小聪明让母妃躲过无数次的灾害,这一次,她眼睁睁的看着母妃和姐姐去死,她也快被逼到绝境了。 老天,若要死,你就给我死得有尊严吧! 她拼命的跑着,路上的泥泞死死的胶住她的小鹿皮靴子,让她的速度愈来愈慢。 她快速的蹲下身子,动作麻利的拖下靴子,*的脚板踩在泥水中,冰冷侵蚀入体。 “哈哈!小美人,别跑了,累死了大爷我们会心疼的!”汉子猥亵的笑道,此时,他们距离小北宁也仅仅几步距离。 眼看着就要被抓住,小北宁急中生智,手中的两只靴子准确无误的甩到两个大汉的身上。 趁着时机,她不敢有半秒的犹豫,再一次快速的跑着。 “操!竟敢丢靴子到老子身上!”两大汉将靴子狠狠地甩掉,大骂道,许是被小北宁的耐力耗尽了,两人脚下生风般,竟是开始使用轻功追逐了。 虽然前世她十年如一日的进行跑步锻炼,虽然在这世她每日仍坚持进行跑步锻炼,但毕竟是小孩子,今夜又逃跑一大半夜,渐渐的已经感到体力不支,更别提她现在是跑,追她的人是用飞的。 “嚓!”突然小北宁奔跑的脚戛然而止。 “嘿嘿,小美人,怎么不跑了?” “来,让大爷疼你!” 这时候,两个大汉已经步步逼近。 两个大汉每上前一步,小北宁的心就愈加绝望,她快速转头望了一眼自己的前面。 千年寒冰潭! 前有虎后有狼,看来,她是真的走投无路了! 漂亮的琉璃紫眸望着大雨中的千年寒冰潭,水面漂浮着寒气,水雾缭绕。 她脸上带着一抹绝望的笑容,这,算不算是老天爷给她的一条生路? “小美人儿,你该不是要跳进这千年寒冰潭吧?” “这可不好吧!跳下去你就成一个冰冻美人咯!” 两个大汉停住脚步,在一旁淫笑道。 这皇宫的人,他们不相信她不知道眼前的寒池是什么东西,据说这北宁皇宫后山的千年寒冰潭可不同于一般的寒池,人一旦掉入,可是瞬间的功夫就变成一具冰冻尸体呢! 他们可不认为眼前这个毛没长齐的小女孩有勇气跳下去。 然而,他们却错算了小北宁的胆量,更是错算了她置之死地而后生的勇气。 衣袖抹过满是泥水的脸蛋,小北宁悄悄的服下一颗药。 她狠狠的瞪了一眼眼前的两个汉子,这一眼,紫色的光芒撞入两人的眼里。 “紫眸?”两人大吃一惊,借着闪电的银光,这时候他们才发现,这小女孩不但眼瞳是紫色的,她的一头青丝,也微微卷起。 “你是沐北宁?” “本公主做了鬼,铁定找你们索命!”紫眸闪过一抹狠绝。 说完,小北宁一个纵身,跃进寒气腾腾的千年寒冰潭,她游泳技术不赖,跳下去,或许还有一线生机,落入这两人手里,等待她的是比死还痛苦的结果。 所以,心里清楚跳入寒潭她只有一成的机会活下去,她还是坚持。 那两名大汉不可置信的瞪大虎眼,他们奔跑至潭边,水面上寒气腾腾,水雾缭绕,什么都看不见。 “可惜这么美的一个小人儿就让她这么死了!” 渐渐的,说话声愈来愈小,脚步声也渐渐远去。 寒冰潭的水,很深,冰冷彻骨。 为了方便游泳,小北宁在落水的瞬间,早已将身上的狐裘丢弃,在这寒冰的水里,虽然她服用了解药,但是,她仍然被冻得脸色苍白,身上的肌肤被冰水刺激得如针扎般疼痛,咬着发紫的唇瓣,小北宁奋力蹬着水。 前世,她虽然潜水技术一流,但是在这冰冷彻骨的寒冰潭里,年幼的她在水中只能维持十来分钟的憋气,否则,就算不被冻死,也会溺水而亡。 但是,她却不可能游回落水这边的岸上,就算能确定那两个人已经走,但是,她不能保证他们会不会向刚才一样折回来。 一想到他们有可能折回来,小北宁心里忍不住抽搐的疼着,要不是他们折回来,母妃和姐姐就不会死。 此时是夜晚,天下下起磅礴大雨,寒潭水面上水雾缭绕,只要她游到对岸,那些人就难以发现她了。 虽然在水里视野很差,但是由于这里的水冰冷彻骨,除了漂浮一些耐寒的水生植物之外,水里清澈见底,这样也方便小北宁能清楚的辨认方向,因此,忍着体内翻滚的寒意,她奋力的向对岸游去。 小北宁奋力的游向对岸,游着游着,彻骨的寒意袭遍了她的全身,她几乎喘不过气来,渐渐的,她的体力愈来愈差,甚至,她已经感到精疲力竭了。 有这么一瞬间,她好想放弃,就这样溺毙在这寒潭里,大脑停止了思考,就不会想起母妃与姐姐被残忍凌辱的那一幕了。 但是,她不甘心啊! 母妃和姐姐为了她,已经死了。 为了她们,无论如何她都必须活着出去。 活着出去,给她们报仇,此时她脑海里唯一的信念。 就是这个信念让原本放弃挣扎的小北宁浑身充满力量,腿奋力的蹬着,终于,在她用劲全身力气爬上岸的瞬间,她彻底晕了过去。 从寒冰潭里出来的小北宁倒在大雨中一整夜,当沐连夜与沐冥玄带着皇宫禁卫军寻到她的时候,她冰冷僵硬的身体让所有的人不再抱任何希望。 北宁为期三天的庙会,北宁上下举国欢庆。 与外面的喜悦的氛围不同,云水阁弥漫着死亡的气息。 沐连夜封锁所有的消息,除却几个知情人外,皇宫上下,上至太后,下至宫女太监,无人得知那夜的真相。 当云水阁连续一月灯火通明的时候,他们只当从冷宫里出来的云妃与两位小公主遭袭,严重受伤,任何人不能探视。 大部分人不知道的是, 第 166 章 快乐!大过节的,欢迎新看文的亲亲收藏收藏。 感谢馨儿小妞的鲜花,钻石。 ------------ 第十一章 缠绵 将过往的事一一说与北堂墨宸听后,沐北宁已哭得一塌糊涂,原本一双紫宝石般的紫眸,如今肿得像一颗硕大的紫葡萄,看得北堂墨宸的心像是被凌迟一般,疼得他难以呼吸。 慕容千叶调查得知的,沐冥玄告知的,这些远远不及宁儿真实承受的,他的宁儿小小年纪就承受这么大的痛苦,他怎能不痛? “宁儿,莫哭了!”紧紧地将她搂在怀里,伸手轻轻地抚着她的后背,北堂墨宸温柔地安慰道,她哭得这么痛苦,哭坏身体怎么办,他心都如刀绞般剧疼了。 “嗯……”她哽咽道,抬起紫葡萄般的泪眼。 北堂墨宸伸出指腹,轻轻地拭去她眼眶中的打转的泪水。 “北堂墨宸,除了母妃走的真相,以及我顶着姐姐的名义活在这个世上之外,那些传言大部分是真的。当年,我真的给沐连夜的那个女人送去十四个乞丐,我还真的在御花园溺死她的儿女,之后我还带着尸体去刺激她,我告诉她,她给母妃造成的果已经实现,那么,她就要有胆量承受她捏造的因,结果,她半疯半癫,自杀了!”她缓缓的闭上双眼,低喃道,“在世人眼里,我就是一个蛇蝎心肠的毒女人,你怕吗?” 北堂墨宸双手捧着她满是泪痕的小脸,温柔道:“我不管外界对宁儿的评价如何,在我心里,宁儿永远是我要的宁儿!当年她们心思如此歹毒,你的母妃与姐姐死得这么惨,你所作的一切,我都赞同,更何况,有些事即便是亲眼所见也未必真,我,相信宁儿!” 沐北宁望着他,好不容易止住的泪水又忍不住流了出来,他是懂她的,当年华妃的那双儿女因为华妃被打入冷宫的缘故记恨她。 她虽然恨华妃,但也不会将仇恨放在两个小孩子身上,但是,他们却因为华妃被打入冷宫的缘故要置她于死地。 那一天,他们两兄妹趁着无人,把软筋散撒到她身上,合力想把她推进湖里,她闪身的过程中他们两个自己掉进湖里。 亲眼目睹母妃与姐姐被华妃派去的人凌辱,她们又离她远去,她的心,麻木了,冷了,再也不会对想置自己于死地的人心软了,所以,当初,她没有下去救他们,也没有呼叫人来,她只是冷眼的看着那两个人在湖里溺死的。 事实上,当初沐连夜也因为此事差点给了她一巴掌,但是,他最终却没打下去,只不过他却对她失望了。 沐连夜对她失望了,她也对他失望了。 “宁儿,你知道我怕的是什么吗?”紧紧的搂她在怀里,北堂墨宸轻柔道,“我怕的只有,宁儿让自己受到伤害,所以,不管宁儿要做什么,为夫都支持你!” “哪怕我要杀了你的亲人,你也支持吗?”沐北宁忍不住问道。 北堂墨宸抚着她后背的手顿了顿,他坚定道:“宁儿,不管当年对你们出手的人是谁,为夫都替你查清楚了,欠你的,为夫都一一替你讨回!” 不是他冷血,而是,他一想到当年宁儿遭受的一切,他的心就疼,当年没有他在身旁也就算了,如今他已经在她身旁,他断不会让人再伤害她了。 他说过,但凡伤害宁儿的人,他都不会放过。 哪怕那个人是北堂冰霜,或者太后。 “北堂墨宸,谢谢你!”沐北宁将头深深的埋在他怀里,低喃道。 她只一句话,他就明白当年的事情没那么简单,知道有可能与太后、北堂冰霜有关,他竟然能坚定的告诉她,他会替她讨回公道。 或许因为夜深的缘故,或许是因为说话与哭泣消耗不少体能的缘故,不过几秒的时间,北堂墨宸发现均匀的气息喷洒在自己裸露的胸口处,他低下头一看,宁儿竟然就这样睡着了。 他笑了。 不知道第二日宁儿醒来,发现两人不着寸缕,肌肤紧贴而眠时,会有什么反应? 不过,今夜,注定他也不好过了! 翌日,当北堂墨宸习惯醒来时,原本他是想去上早朝的,毕竟连续三日不上朝,估计他的父皇已经怒得发狂了,甚至,有些人可能已经递上折子弹劾他日夜宣淫,不务正业了。 他垂首望了望怀里睡得极为安稳的小女人,手才微微动了一下,睡梦中的沐北宁就不安分了。 “北堂墨宸,不要走!”沐北宁闭着眼睛低喃着,未着寸缕的身子下意识的往他身上拱,更让北堂墨宸始料不及的是,原本搭在他腰上的手向下一滑,抓住了他的某个地方的炙热。 北堂墨宸呼吸一窒,宁儿这算是在勾引他吗? 最终,美色当前,他决定不上早朝了,他还决定,既然宁儿这么热情,那他是不是更要主动了? 北堂墨宸无赖的为自己寻找借口,一个翻身,将沐北宁压在身下,唇,毫不犹豫的缠上她,轻轻啃啃,在她身上制造一浪又一浪酥麻麻感。 本来还沉浸在睡梦中的沐北宁只觉得身上似乎有千万只蚂蚁爬过,全身痒得难受。 下意识的,她想伸出手去挠挠,结果,她这才发现手里抓着一个滚烫的东西,她以为是某人的手。 紧紧的抓住它,她薄如蝉冀的长睫微微颤动几下,掀开朦胧的睡眼。 “北堂墨宸,你生病了……”她呢喃道,紫眸还未完全睁开,鼻息间是他淡淡的气息,不用想,她都知道是谁。 “生病?”北堂墨宸微微愣住,她的小手在某处轻轻摸索着,似乎,在寻找,他的脉搏…… “宁儿,那里没有脉搏!”他低低一笑。 “嗯?”沐北宁紫眸完全睁开,迷茫的望着对自己坏笑的北堂墨宸。 手里抓的,还是一根滚烫坚硬的东西。 垂下头一看。 “轰!”沐北宁只觉得天空只觉得一道响雷直直劈向她,把她劈得清醒了。 面上一窘,手如碰到滚烫的山芋似的,快速的将那东西丢开。 慌乱中她又发现,此时两人竟然身不着寸缕。 “唰”,她白皙的脸上顿时染上一层薄薄的红晕。 “怎么,宁儿点了火,还没消火就打算逃了?”抓住她躲开的小手,北堂墨宸低笑,俊美的脸靠近,不给她半点挣扎的机会,紧紧的封住她的唇。 面对他狂热的吻,沐北宁也只有几秒中的呆愣,慢慢的,她开始青涩的回应他。 她的回应无疑给北堂墨宸极大的鼓舞,原本就被她撩起的热火愈加猛烈起来,他滚烫的身躯毫无阻隔的覆在她身上,吻如狂风暴雨般袭来,落在她的额上,眼睛,脸颊,锁骨,一路向下…… 大手也不规矩的在她的身上游走,沿着她完美的曲线,他的最后停在她的两腿间。 沐北宁的身子猛然僵硬,她蓦的睁开紧闭的双眼,手正要将盖在她身上的人推开,不想,他的动作却比她迅速。 北堂墨宸抓住她的双手,将它们禁锢在她的头顶上,俯下身,深邃的黑眸紧紧的锁住她精致的小脸,温柔道:“宁儿,我是你的夫君,不会伤害你的!” 我是你的夫君,不会伤害你的! 是啊,他是她的老公,她怎能害怕他,怎能拒绝他。 而且,她是来自二十一世纪的女人,就这样被幼年时的阴影纠缠一辈子,甚至影响她的婚姻生活,这怎么可以。 鼓起勇气,沐北宁双手微微挣扎着,因为北堂墨宸怕伤到她,禁锢她的时候并不敢用力,只是几下,她就挣脱出了他的禁锢。 双手攀上北堂墨宸光滑的后背,在他的诧异下,她微微起身,琉璃般紫眸羞涩的闭起,柔软的唇瓣主动覆上他殷红的薄唇。 “宁儿!”北堂墨宸深情的低呼一声,他的宁儿竟然主动接纳他了,这世上还有什么比这更让他激动的。 积蓄许久的*如洪水般蔓延开来,不再有任何的犹豫,他的吻,他的手,愈加狂热,处处在她光洁的肌肤上留下点点痕迹。 直至感受到身下小女人僵硬的身躯慢慢变得柔软、放松,知道她已经战胜了她心中的恐惧,他的身子猛的下沉,深深的和她交织在一起…… 金色的阳光静谧的洒入室内,淡蓝色的纱幔彼此起伏,两具绝美的身体在纱幔中紧紧的纠缠在一起。 外殿的门被人轻轻的打开,冰言与碧月端着洗簌用品轻手轻脚的步进来,她们原本想和往常一样坐在外殿等候沐北宁醒过来的。 里间传来细微的动静,两人以为沐北宁已经醒过来,慌忙端着梳洗用具走了进来。 “公主,你起身……”冰言掀开珍珠帘子的手一顿,声音戛然而止。 重重纱幔里的景物她是没看到,但是,这满地凌乱的衣裳她是看到的,那是公主与王爷的衣裳。 王爷的衣裳?冰言一怔,很快镇定过来,她往后退几步,挡住碧月前行的脚步。 “公主和王爷没起床,我们退下!”冰言压低声音,在碧月耳边说道,同时,清秀的脸庞上,染上一抹红晕。 两个丫头红着脸退下。 吓死她们了,差点撞破了主子们的好事了。 话说,王爷这会儿不是应该在上早朝吗? 日上三竿,满室春色撩人。 重重纱幔里面,两道身影仍在紧紧的纠缠,暧昧的呻吟声不断的从里间传出来,让人听得面红耳赤,心脏狂跳,然而,不久之后里面传出的对话更让人浮想联翩,忍不住想探究里面的战况。 “北堂墨宸,你给我停下来!”暖帐内,传来女子怒斥的声音。 “宁儿不是说为夫不行吗?为夫不努力点来怎么洗脱罪名!”暖帐内,北堂墨宸煞有其事道。 “你明知道我不是那个……那个……唔……”反驳的话未说完,沐北宁再一次被扑倒在床上。 半个时辰后。 北堂墨宸伸出白皙修长的手指,轻轻挑起身下小女人精致的下巴,脸上带着妖孽的笑:“宁儿还敢说为夫不行吗?” 沐北宁有气无力的摇头,她还敢说“不行”吗?刚才她只是呢喃一句,警告他要懂得节制点,别弄个精尽人亡,结果,他又把她累得半死。 “还敢连名带姓的叫为夫吗?” 还是摇头。 “叫为夫一声!” “嗯……墨宸!” …… ------题外话------ 虐后,送上小甜品,希望亲们喜欢啊! 墨墨感谢彬彬送的闪亮亮钻石哦! ------------ 第十二章 再提纳妾 缠绵过后,两人并未赖床,而是双双起床洗漱干净。 之后,北堂墨宸去找慕容千叶,带回了一颗药丸。 那颗药丸可以改变紫眸的颜色,还可以使发丝变直。 沐北宁没有任何的犹豫,便服下了那颗药丸。 虽然紫眸卷发的她更是比平时增添几分妩媚,魅惑动人,但是 多一事不如少一事,此时,确实不适合她金蝉出壳的事情暴露在 世人眼前。 慕容千叶不愧是闻名天下的医圣,当年善于毒术的义父用尽各种方法都无法改变她的眼眸与头发,不想,短短的几日,慕容千叶不但配制出了药物,甚至,见效快,服下之后不过半个时辰的时间,沐北宁的眼眸、发丝就恢复正常了。 两人用过午膳不久,正如北堂墨宸意料的一样,北堂修宣旨,将他们两人召进宫。 没有丝毫避讳,入了皇宫之后,北堂墨宸仍然牵着沐北宁的手,两人并肩走着。 两人一路前行,直到御书房才停步。 “睿王、睿王妃稍等,请容奴才进去禀告一下。”领路的公公对他们二人恭敬的弯了弯腰,转身快速走进御书房。 北堂墨宸仍紧紧的攥住沐北宁的手,引得御书房外持刀而立的侍卫纷纷眼带羡煞的看着他们,久久未将视线移开。 毕竟是来自二十一世纪的新时代女性,沐北宁并未觉得在公众场合两夫妻牵着手有何不妥。 她清澈的眼眸转动着,四处打量着御书房外的景色,啧啧,没想到这御书房外的盆景,竟然全是菊花,却不知道北堂修如此深爱菊花的缘故,是否是因为月妃。 这才粗略打量了几下,刚才领路的公公就出来,告诉他们可以进去了。 留下落剑与冰言等候在门外。 两人十指相扣,步伐一致地迈进御书房。 大殿内,漂浮着提神醒脑的檀香与笔墨味道。 “儿臣(清宁)参见父皇!”两人站在书案前,恭敬的躬身,给一身明黄龙袍,端坐在案前、神色威严垂着头批阅奏折的北堂修请安道。 “你们来了!”北堂修抬起头,将手中的奏折放下,示意道:“你们坐下吧!” 北堂修的神色自然,语气平静,倒让沐北宁讶然了,她还以为他们一进来,皇帝就会迫不及待的对北堂墨宸兴师问罪呢,毕竟,这厮沉迷美色,多日不上早朝,对皇帝的几次秘密口谕也置之不理,这可是*裸的藐视帝威啊! “清宁,这两日身体怎么样了?”北堂修望向沐北宁,语气和气的问道,他的神情,就像是一个慈祥的父亲对子女的关心。 “谢父皇关心,清宁身体已无碍!”沐北宁恭敬的回道。 “这就好!”北堂修语气轻松道,“朕听说你自幼身中寒毒,担忧不已,如今看到你面色好了不少,想必慕容千叶已经将你体内的寒毒压制下去了,是吗?” 这是要借题发挥吗? 没有等沐北宁回话,北堂墨宸勾唇一笑,道:“回父皇,前两日慕容千叶已将宁儿体内的寒毒清除干净。” “果真如此?那就好!”北堂修对慕容千叶的医术还是肯定,他面露喜色,心里却一片纠结。 沐北宁寒毒解了固然是好事,但他却不希望她是在这个时候解了毒。 原本北堂修想借助沐北宁身中寒毒,不能怀孕,否则会有生命危险的缘由来说服北堂墨宸娶上官悦的,不过,如今这理由是行不通了。 但是,就算如此,今日他也必须说服宸儿将取消婚约的折子拿回去,若是宸儿不愿意,或许他可以从清宁这边入手,北堂修不着痕迹的望着他们,若有所思。 他的眼睛锐利得很,他看得出宸儿与清宁之间的感情已经发生了改变,若非爱上了,以清宁那冷清的性格,又怎会与宸儿这样相处,之前可不是这样的,这点,他还是注意到了。 只要他晓之以理,动之以情,相信清宁为了宸儿未来的帝王之路,会赞同他的想法的。 若是她同意了,相信宸儿也不会再坚持了,北堂修这如意算盘打得可真好,但是,他却算漏了一点,沐北宁不是古代那帮逆来顺受的女人,为了男人所谓的前途,她们可以大张旗鼓的为自己的丈夫纳妾,争取势力支持。 “宸儿,既然清宁的寒毒已清,身体也无大碍了,你看这奏折是不是要拿回去了?”北堂修将探究的目光投向北堂墨宸。 北堂墨宸嘴角微微勾起,神色淡淡的与北堂修对视:“儿臣不知父皇说什么?”笑话,递出去的奏折哪有收回的道理,父皇当他是闹着玩的吗? 沐北宁对北堂墨宸的表现倍感无语,这世上,估计也只有他在皇帝面前装糊涂了,她似乎忘了,还在北宁的时候,她在沐连夜面前装糊涂的次数手指加上脚趾都算不完。 “宸儿,你明白父皇说的是什么!”北堂修眉头紧紧蹙起,沉吟了几秒,他从一叠奏折中抽出一本,伸手递向北堂墨宸,说道:“朕念你当初一时冲动,不再追究此事,这折子,你收回罢!” “父皇说笑了,儿臣递出去的折子哪有收回的道理,而且,这折子是经过儿臣慎重考虑之后呈交给父皇的,并非是一时冲动!”北堂墨宸并没有站起身接过北堂修手中的折子,而是神色淡淡的与帝王对视着。 不愿意?北堂修黑眸微沉,沉声道:“这婚事是朕与太后亲自下旨的,朕金口玉言,你若坚持要退婚,岂不让人辱骂朕与太后言而无信,你让请皇家如何取信于百姓?”最主要的是上官家族对此事的看法啊! “那又如何?”北堂墨宸冷声道:“上官悦还未进我睿王府,太后与她就累次想置宁儿于死地,父皇不但不追究此事,反而给上官悦记一功,这事的真相若是让外面的百姓知道,他们还会信任我皇家吗?这事若是传至北宁,父皇以为北宁皇帝与北宁百姓会如何看待我南祈国?” 虽然北堂墨宸与沐北宁的婚事是北堂墨宸亲自到北宁皇宫向北宁皇帝求娶的,但两人身份特殊,两人的婚姻代表的是两国联姻,若是北宁臣民知道他们的公主在他国受人迫害,他们心中的愤怒南祈国如何平息? 众所周知,北宁皇帝对沐北宁的宠爱是出了名的无限度,若是沐北宁在南祈国遭遇传到北宁皇帝耳里,谁能保证他不会因此事迁怒到整个南祈国皇室?甚至,若是沐北宁真的有什么不测,两国之间的仇怨必定因此挑起,严重的话,或许会引发战争。 “你在威胁朕?”北堂修沉着脸,语气微怒了。 “儿臣没有威胁父皇的意思,只是在陈述事实而已!”北堂墨宸黑眸毫无畏惧的对上皇帝微怒的眼睛,坚定道:“这桩婚事是父皇与太后趁着儿臣不在帝都,先斩后奏得来的,原本儿臣碍于父皇与太后的面子并没有抗拒,私下里打算为上官悦再寻一桩好的姻缘,却没有想到太后多次因为她而处处刁难宁儿,甚至心思歹毒的想除了宁儿,所以,无论父皇是否愿意,儿臣绝不会娶她!” “你说,你从头到尾根本就没打算娶上官悦,之前推迟婚事只是你的借口,甚至,太后迫不得已接受婚事推迟的原因,也和你脱不了干系?”北堂修毕竟是久坐高位的人,北堂墨宸一番话,他自然联想之前发生的种种事。 “是!”北堂墨宸牵起沐北宁的手,信誓旦旦道:“儿臣不但不会娶上官悦,此生,除了宁儿,儿臣绝不会娶其他女人!”他的心不想隐藏了,既然爱她,那就要给她唯一,而且,势必让父皇知道此事,省得日后有更多的莺莺燕燕来烦了他与宁儿。 “你……”堂修“腾”的一声从龙椅上站起身,脸色铁青的怒视着北堂墨宸。 一旁,伺候皇帝的总管太监李力勾着头,感受到帝王周身散发的怒气,他心里不由叹息,世人皆称睿王温润如玉,他也曾一度以为,如今算是明白了,那是因为之前睿王没有遇到他坚持的人,恐怕,今后睿王的温润只会给睿王妃了。 “儿臣心意已决,还望父皇,成全!”北堂墨宸无视皇帝铁青的脸,朗声道。 “你可想清楚了?上官悦背后可是财力雄厚的上官家族?”意外的,北堂修很快压制体内的怒气,语气不咸不淡道。 这样的语气,让殿内的空气又低了几分。 沐北宁低着头望着脚下的洁净明亮的地板,神情平静自然,似乎他们的对话对她不造成一丝一毫的影响。 “儿臣此生,除了宁儿,绝不娶其他女子!”北堂墨宸仍是立誓般坚定道。 “你可知,失去上官悦,你失去的是什么?” “知道!” “你可知父皇对你的期望?” “知道!” “身为天子,此生绝不可能只娶一妻!”铿锵有力的一句话,表明了北堂修隐含的怒气。 因为他这么一句话,一直垂着头无聊的看着地板的沐北宁这才抬起头,黑眸扫了一下脸色难看的北堂修,再扫一下神色平静的北堂墨宸,接着,在总管太监李力的讶然下,她再一次低下头,垂眸,继续,看地板。 反正,这会儿是看戏的时间,不是她掺合的时候。、 李力心里忍不住折服,果然是夫妻,面对帝王的怒气,两人竟然还如此平静。 “如果为了皇位就要背叛自己心爱的人,那么,这皇位人选,父皇还是另择他人!”同样是铿锵有力的一句话,表明了北堂墨宸的决心。 寂静,空气中沉淀着阴冷的气息。 北堂修一阵气结,他寄予厚望的儿子,在他面前一向温和的儿子,如今为了一个女人,竟然提出不要这皇位了,好啊!这就是他的“好”儿子! 犀利的眼睛扫向沐北宁,既然儿子不听劝,他只能给沐清宁施加压力。 ------题外话------ 墨墨更的晚了,抱歉啊! 谢谢馨儿的鲜花。 ------------ 第十三章 皇帝暴走 “清宁,宸儿纳妾的事情是你这个身为正妃的职责,这事,就由你去做吧!”没有询问,直接命令式的说道。 “父皇,纳妾的事是儿臣的事,宁儿无权管!”北堂墨宸“腾”的一声,站起来,拉住沐清宁,“儿臣与宁儿告退!” 他不管父皇心存何种心思,但是,他别想把主意打在宁儿身上。 “你敢!” 北堂修咆哮一声,沐北宁微微抬眸,发现他眼里的怒气越烧越旺,看来,被气得不轻啊! 沐北宁叹气,估计,这厮是第一次如此激怒皇帝,不气才怪! 她投向北堂墨宸,给予他一个放心的眼光,让他别冲动。 眼见北堂墨宸因为沐北宁的举动停止了脚步,北堂修缓和了语气,问道:“清宁,你应该知道上官家族的支持对宸儿来说,意味的是什么!” “清宁明白!”沐北宁温顺的垂下头,声音低低的。 北堂修大喜,果然,清宁就是通情达理的。 “清宁,你可知每年的庙会大典,上官家族都会捐赠给国库大量的银子?” “清宁听说过!” “但是因为宸儿打伤了上官悦,此时丞相怒气未消啊!”北堂修重重叹气一声,眼睛不满的投向北堂墨宸。 “哦?”沐北宁凉眸微抬,装作什么都不知道似的,问道:“父皇打算怎么做才能让丞相消气?” “朕原本打算让宸儿明日到丞相府下聘礼的,但是,既然他不愿意,而你已是他的正妃,此事就由你去办,可好?”因为沐北宁的语气乖顺,北堂修也不由的放缓了语气,双目期盼的看着沐北宁。 “恐怕让父皇失望了!”原来皇帝今日招他们来的真正目的,除了让他们收回折子,最主要的还是劝他们在大典之前给丞相府下聘礼,这聘礼一下,想不娶,更难咯。 “怎么?你也不同意宸儿纳妾?”见到沐北宁如此说法,北堂修只当她也不同意,今日隐忍的怒气再也压制不下,他怒斥道。 沐北宁阻止北堂墨宸说话,知道他是不想她在皇帝面前表明自己的态度,毕竟在这个年代,反对丈夫纳妾的女人不但会被世人谩骂,认为她们不良,无德,是妒妇,甚至,不为世人所容。 但是,那又如何?她从来不在意世人的看法。 而且,她会让那些人明白,她沐北宁的男人,不是别人可以肖想的。 对上北堂修隐晦不明的视线,沐北宁神色平淡,语气淡淡道:“清宁能否请教父皇一个问题?” “你问!”虽然不满她没回答他的问题,北堂修还是耐着性子,冷冷说道。 “父皇在御书房外放置菊花,是因为您喜爱菊花,还是因为母妃?” 提到菊花和月妃,北堂修的脸色不由得缓和了些许,“月妃最爱的便是菊花!” 北堂修的语气不咸不淡,但是,其中的柔和众人还是听得出的。 果然是因为月妃的喜好,这御书房外才到处可见菊花。 沐北宁点头,视线紧盯着北堂修:“父皇是否爱母妃!” “爱!”未经思考,北堂修就不假思索的蹦出这一句话。他虽身为帝王,女人从来都是帝王平衡权势与生育的工具,但是他却不得不承认他确实爱着洛紫月,否则也不会在她双腿不能行十年后的今天,对她的心意不变,也不会如此容忍北堂墨宸三番两次对他龙威的挑战。 “父皇对母妃的爱,让清宁心存敬意!”沐北宁赞赏道,然而,很快她话锋一转:“但是,清宁却不能接受这样的爱!” 清冷的目光毫不畏惧的对上北堂修,她淡淡道:“清宁认为,父皇对母妃,是宠爱,并非爱!” “宠爱也是爱!”北堂修寒眼望着她。 “清宁不认为。”沐北宁知道皇帝此时又在隐忍着怒气了,但是她还是毫不畏惧道:“爱是唯一的,是不允许两人之间有第三者存在的。但是这后宫,父皇宠爱的不只是母妃,还有皇后,清妃、丽妃等其他家族可以平衡朝中势力的妃子,区别在于你给她们的宠爱程度不同而已,而因为母妃性子温和,与世无争,纤尘不染,实属后宫佳丽三千中最深得父皇心意的,所以,你分给母妃的宠爱,会更多,但是,那不是爱!” 或许她的说法过于极端,北堂修对月妃或许有爱,但是那爱却是让月妃受伤的,或者说是不纯的。 短短一个月,她已经看得清清楚楚,若是真的爱,皇帝为何在宠幸别的妃子之后每日做的第一件事便是到紫月轩喝月妃亲手炖的汤,怎会察觉不出月妃笑颜中掺杂的那一点忧伤。 若是爱,他为何不保护好月妃,若非有北堂墨宸和慕容千叶,恐怕月妃失去的不止是十多年的双腿自由活动,恐怕,她早已成为这后宫的一缕魂魄。 “你这是在教朕什么是爱?”阴鸷的目光投向沐北宁,他的身旁,李力低低的勾着头,冷汗直下,这睿王妃也太大胆了,最无情是帝王家,她怎敢在这里肆无忌惮的和帝王谈“爱!” “清宁不敢!”看似惶恐的一句话,从她嘴里说出来,却让人察觉不出她哪里不敢。 “清宁只是想告诉父皇,我没有母妃的胸怀,可以容忍自己爱的男人身旁有其他女人的存在,更不可能接受他去宠幸别的女人。”月妃因为爱北堂修,因为北堂墨宸和北堂雨馨,她可以将自己的忧伤隐藏起来,每天对皇帝笑脸相迎,她做不到。 这些,她做不到,更不愿意去做。 北堂墨宸忍不住勾唇一笑,自己爱的男人,这么说,宁儿是爱他的了?这话,他喜欢,大爱啊! 北堂修的脸色因为她的话愈加难看,但是沐北宁却无所谓,清冷的目光紧紧的与北堂修对视,她坚定道:“清宁这辈子追求的是一生一世一双人,不管墨宸的身份尊贵与否,他若爱我,此生除了我绝对不能娶其他女人,若是日后他做不到,清宁会是这个时代第一位休夫的女子!”哼,这句话不只是和北堂修说的,也是对她身旁某只腹黑的狐狸的警告。 “放肆!” 北堂修怒了,他没想到他一直认为有国母风范的这个女子,心胸竟如此狭窄,她根本就是一个妒妇。 休夫?堂堂一个公主,竟说出如此大逆不道的话来,难怪宸儿会坚持不纳妾,原来,都是她在背后迷惑宸儿的。 北堂修怒想。 李力身为总管太监,这皇宫多恐怖的事情他没见过,但是此时他双腿忍不住打颤,他完全没想到睿王妃竟会说出这番说辞,这太惊世骇俗了,一句容不下别的女人已经让他手脚颤抖了,再一句“休夫”更是把他吓得魂飞魄散! 相比李力的骇然与颤抖,其他两人就镇定多了。 休夫?北堂墨宸忍不住挑眉,宁儿想得美了!他不会给她休夫的机会的。 他伸手,紧紧的攥住沐北宁的小手,薄唇紧抿,父皇怒了,怒了就怒了,可别伤了他的宁儿。 沐北宁无奈的耸耸肩,不就是说了两句她的心里话吗?皇帝至于这么生气吗? 伸出白皙的手,手指无奈的绕过胸前的几缕发丝,静等皇帝的下一句话。 过了片刻,北堂修才将溢满胸腔的怒火硬生生的压制下去。 “清宁,朕原想你是个清雅端庄的女子,却没想到你竟是一个妒妇!”北堂修摇摇头,失望道。 以前端庄,沉稳的词语在他脑海里一晃而过,如今残存在他脑里的只是无德、善妒、心胸狭窄这样不堪的词语,眼前这貌美的女子的形象,在他心里一下子从云端跌至低谷。 不给丈夫纳妾就称不上清雅端庄了?切!腐朽的古人,顽固不灵的古人。 妒妇?沐北宁嘴角荡起一抹冷嘲的弧度,这就是在古代,女子必须容忍自己丈夫三妻四妾,甚至,还要主动为他们纳妾,否则,就被世人称之为妒妇。 “妒妇又怎么样,清宁不在乎,清宁在乎的只是自己的男人是否一心一意!”面对帝王的怒焰,她淡笑如风,声音清脆悦耳。 真正的妒妇,敢于直面落后的封建社会,敢于直视腐朽的封建制度,只有这样,她才不被这个时代的潮流淹没,或者被他们所污染。 “妒妇又如何,儿臣就爱她这样!”北堂墨宸揽过她的双肩,嘴角勾起一抹笑意,优雅的对着北堂修,笑道。 沐北宁无奈的扶额,他没看到皇帝气得放书案上的手青筋爆出了吗?还不怕死的添油加醋,他就不怕他这副笑脸引来皇帝的盛怒吗? 果然,他这一句话引来的后果是…… “你们简直不把朕放在眼里!”北堂修厉声喝道,大手一挥。 “砰!”书案上的笔墨纸砚被他一一扫落于地上,名贵如玉的雕龙端砚脆落于地上,墨汁四溅,因为北堂墨宸,早在墨汁四溅的瞬间带着沐北宁闪到几步以外,李力就可怜了,带着点点碎屑墨汁溅落于他的衣裳,甚至,脸上,吓得他大气不敢出,分毫不敢动弹,后背冷汗涔涔,湿透里衣。 李力垂下的两眼可怜巴巴的望着地上,心里一阵哀哭,怪不得接连几次不愿意遵旨入宫的睿王今日会没有丝毫的耽搁就带睿王妃进宫面圣了,呜呜,他敢对着老天发誓,睿王夫妻二人今日进宫,必定是冲着让皇上气结攻心的目的来的。 殿外,众人因为这尖锐的响声吓得浑身颤抖,肝胆欲裂,他们纷纷在心里猜测到底发生了何事,皇帝很少如此怒火中烧,这次为何气得摔东西了? 落剑与冰言倒镇定自若。 冰言镇定倒是因为习以为常,以前在北宁,只要公主与北宁皇帝一见面,没有哪一次北宁皇帝不被气得气血攻心,差点吐血的。 公主就有这气死人的能耐,她习以为常了。 落剑的镇定倒是对自家主子的了解,他们身边几个人谁不知道,自从有了王妃,主子隐含于心底的腹黑气息愈演愈浓,过不了多久,世人对主子的评价,估计远离温润如玉了。 殿内安静得死寂一般,北堂修脸色铁青的望着眼前相拥的男女,第一次,他发现对这个皇儿愈来愈不了解了。 宸儿是他所有皇儿之中天赋最高的,六年前年仅十五岁的宸儿不失一兵一卒就将西岐军队打退,收回三座城池,自从那时候起,他开始对宸儿寄予厚望,而他这六年来确实没让他失望过,带兵打仗,他不曾败过,平乱谋逆,他从未失手过,便是如今他掌管的几个部门,也井然有序,办事效力高,很少出现问题等等。 宸儿,是他所有子嗣之中,最有资格继承皇位的人,如今,他却为了一个女人和他叫板,甚至连未来的储君之位都不想要了,这叫他如何不怒? 威慑的眸光再一次射向相拥的两个人,北堂修重重冷哼一声,龙袍大甩,竟是大步走出御书房。 李力抬眼望了一眼殿中的两人,躬身给两人行礼之后,慌忙提步跟在北堂修身后。 御书房外,众人见顶着闪闪金光的皇帝一脸盛怒的提步而来,慌忙躬下身,恭敬的行礼。 “哼!”又是重重的一声冷哼,鹰隼般的锐眼狠狠的扫一眼两旁穿着盔甲的侍卫,龙袍大甩,提步离开。 御书房内,沐北宁不可置信的望着空荡荡的大殿,扶额,无语道:“父皇就这样走了?”他是皇帝啊,就这样被气走了,这,是不是太没龙威了?看来,作为帝王,还是沐连夜的耐性强啊,每次沐连夜被他气得差点吐血,却都不会拂袖而去。 无奈的撇嘴,貌似,她好多话还没得说呢,怎么就走了? 一脸惋惜的望着殿门。 “父皇再不走,等我们的就是惩罚了!”好笑的点点她的鼻尖,牵着她的手,正要拉着她走出御书房,突然,想起什么似的,他勾唇一笑,在她耳畔吐气道:“身上还酸疼吗?” “嗯?”沐北宁先是纳闷他为什么这么问,当看到他笑得暧昧的表情时,再想起此时全身的酸痛,她的脸上泛起朵朵红晕,狠狠的瞪他一眼,冷哼一声,就要从他身边经过。 然而,北堂墨宸弯下腰,霸道的将她拦腰抱起,走出御书房。 御书房外,被早已离去的皇帝脸上的怒气吓得战战兢兢的若干侍卫目瞪口呆的望着北堂墨宸满脸笑容的抱着沐北宁步出御书房,若非知晓刚才在御书房与皇上谈话的是睿王夫妻,此时看到睿王与睿王妃如此恩爱,两人脸上的神情平常,他们必定以为今日气得皇帝走出御书房的绝对是他人。 北堂墨宸抱着沐北宁,无视来往宫人羡慕的目光,几人七拐八拐,往紫月轩的方向走去。 原本沐北宁不想去的,毕竟,她以为被气走的皇帝会去紫月轩,结果,北堂墨宸向她解释,皇帝深知他每次入宫都会去母妃那里一会儿,所以,这会儿他不会去紫月轩。 这样也好,沐北宁原本就让冰言包好她为北堂雨馨做好的 “金缕梅纱裙”,这下子可以将裙子送过去了。 顾名思义,“金缕梅纱裙”也就一件火红的纱裙,这不但符合祭祀大典衣裳的穿着,穿上又显得人更加热情甜美,正好配得上北堂雨馨的活泼的性子。 纱裙外罩薄如蝉翼的浅金色丝纱,金纱上用珍珠白丝线和金银线勾勒出一幅完整的雪中傲梅画,雪地茫茫,雪花漫天飞舞,迎着凛冽的寒风,一株红梅傲然挺立。 梅花,是北堂雨馨的最爱,原本外衣遍布朵朵艳红的梅花会让人觉得艳俗,然而经过沐北宁的巧妙设计,整件纱衣不但不艳俗,反而给人眼前一亮的感觉。 当北堂雨馨接过“金缕梅纱裙”,试穿之后,紫月轩殿内的人个个忍不住揉眼,确认眼前调皮、妩媚的美丽少女是否真的是他们的雨馨公主。 当他们得知这件美轮美奂的衣裳是睿王妃亲手设计,甚至一针一线做出来的时候,惊呆了。 北堂雨馨更是激动得直扑进沐北宁怀里,又是感谢,又是赞赏的。 ------题外话------ 感谢萍萍的鲜花哦! ------------ 第十四章公子如玉 南祈国远离帝都的最南边,云雾山庄。 皓月当空,繁星似锦,点缀在泼墨似的天幕上,清冷的银光静静的撒入半敞的窗扉。 屋内,淡淡的檀香在精致的铜香鼎炉中静静的燃烧,萦绕的白雾溢满整个内室。 朦胧的月光下只见年轻男子在窗畔前负手而立,如墨长发用一根白玉簪轻轻挽起,清雅舒逸。 他一袭雪白锦袍,金线在袖口边旖旎地勾勒出一朵半绽放的鸢尾花,颀长纤细的身影一直伫立在清冷的夜风中,他淡然的眸光一直望着遥远的夜空,淡粉的薄唇微微勾起一抹浅笑的弧度,温润如玉,淡雅如风。 他站在月下,犹如遗世谪仙,恍如神祗。 雅如静水明月,飘若高空流云,暖如季春微风,清若松映寒塘,形容的便是眼前这个温润如玉的谦谦男子。 此时,他似乎沉浸在梦中,想念一段美好的往事。 “公子,相爷的来信!”一名黑衣人落入屋内,单膝跪在男子身后,恭敬道。 半响,雪衣男子才转过身,速消散,眸光深邃而冰冷,他不言一语,修长而骨节分明的手指接过黑衣人递到眼前的信,打开,黑眸快速扫过上面的字。 不过半刻的时间,雪衣男子折起书信,递给黑衣人,他转过身,幽暗深邃的眸子再一次望向遥远的天际,月光静静的洒在男子身上,投出长长的影子。 黑衣人已站起身,站立在他身后,眼睛望着他的背影,每一次收到相爷谈论和皇家有牵扯的信件,公子身上总带着浓浓的疏离气息。 比如,这段时间以来,相爷因为二小姐的婚事几次来信催促公子回帝都,公子却完全未将此事放在心上。 明明,公子很疼爱二小姐的,如今原本应为睿王正妃的二小姐最后却被赐婚为睿王侧妃,相爷三番两次来信让公子回京进宫与圣上、太后商议二小姐的婚事,势必让皇家抬小姐为睿王平妻,与那位来自北宁的和亲公主不分大小,偏偏,公子不但不回帝都,还告诉相爷,此桩婚事他不赞成。 睿王不止身份尊贵,更是南祈国的战神王爷、睿智王爷,二小姐能嫁给他,确实是一个好的归宿,他不明白公子为何不同意这桩婚事。 “事情的真相如何?”雪衣男子冰冷的声音打断了黑衣人游离的思绪。信中父亲只是道出睿王出手重伤悦儿,事后甚至扬言退掉两人的婚事。 作为一个商业达人,他心思缜密,自然想得到背后的真相恐怕不简单,否则,那个他虽未曾谋面,百姓却纷纷赞好的睿王铁定不会无缘无故的出手重伤悦儿,这中间恐怕有什么激怒他的事由吧! 黑衣人眼睛微微闪动,果然什么事情都瞒不过公子缜密的心思,黑衣人略微思索,没有丝毫隐瞒的,他将帝都发生的事情全都说了一遍,包括太后为了二小姐试图找人毁了睿王妃清白这件事。 当然,这事是公子安排在帝都的人查清楚的,而不是丞相告知的。黑衣人诉说结束后,屋内陷入寂静中,黑衣人静等雪衣男子,也就是上官逸的回复。 “去吧!就按相爷的吩咐去办!”许久,上官逸才不咸不淡的说道,但是,若是仔细听的话,不难听出其语气中隐含的失望。 “是,公子!”黑衣人衣袖一挥,很快消失。 黑衣人离去后,上官逸黑眸愈加冰冷,他再一次转回身,冰眸紧锁遥远的天际,陷入沉思。 悦儿毕竟是他这世唯一同父同母的嫡亲妹妹,无论是小时候年幼的她,还是现在二八年华的她,她永远不会像父亲其他妾室的女儿一样,总是恭敬的喊他“二哥”,而是像他埋在心底的心爱人一样,她总是扬起笑容,甜甜的喊他“逸哥哥”,正是因为这样,对这个妹妹他才格外疼爱。 悦儿对睿王心生爱慕,这事他是知道的,他甚至曾经鼓励过她去努力追求,但是,以此同时,他也教导她爱不能勉强,若是那男子坚持不肯接受她,她就不要再纠缠,否则受伤越重的会是她。 他以为悦儿可以放下这段一厢情愿的感情的,却没想到,在那人亲自求娶他心爱的女人之后,悦儿非但没放下,甚至央求太后和皇帝,趁那人不在帝都,先斩后奏,下了赐婚圣旨。 父亲多次来信,信中句句诚恳真切,希望他能扶持悦儿坐上睿王平妃之位,他置之不理,就是想明确的告诉父亲他不赞成这桩婚事,不想,他们在帝都竟然捅出这么大的事情来。 他按照父亲的提议,增加捐献金额,这事,真的能对悦儿成功嫁给睿王有帮助吗? 上官逸摇头,罢了,悦儿执意嫁给睿王,由着她去吧!她毕竟属于这个年代的女子,能接受男人三妻四妾。 上官逸将视线收回,伸手关上窗扇,他踱步走到案上展开一副画卷,画卷上,衣着奇异的女子脸上洋溢着魅惑动人的笑容,她清澈见底的水眸静静的凝视着他。 “雅儿!”他呢喃一声,指腹轻轻的抚摸着她绝美的面容,这一刻,他眉眼的冰冷与淡漠尽褪,化为温柔的泉水,痴情的望着画卷的女子。 雅儿,我明明感应得到你在这个时代,为何我总是找不到你? 上官逸紧紧的捂着自己的胸口,脸上,是淡淡的忧伤,他找了整整七年,但是雅儿的半点痕迹他都寻不到。 雅儿,你到底在哪里? 帝都 明日便是祭祀大典的举行,宫里最为忙碌的一天,身为亲王,又掌管户、礼、刑三大部门,北堂墨宸自是早早外出,安排明日大典相关事宜。 傍晚时分,夕阳西下。 雅熏阁内,七彩琉璃灯摇曳,美轮美奂。 精致的香炉内,玉烟袅袅。 雪白纱幔后,淡蓝色长裙拽地,沐北宁站立于墨玉书案前,手握笔杆,色彩绚丽的灯光打在她美丽无暇的脸上,她垂下眉眼,素手轻挑,心神完全汇聚于笔尖,运笔如风,她在画纸上随意挥洒着,只是片刻之间,一副美轮美奂的设计图稿呈现在众人眼前。 “绿蝶,这是云想裳的室内装饰图!”她放下笔杆,淡淡道。 云想裳,欧阳明月在南祈国的第一家成衣店。 红橙黄绿青蓝紫七人原本就有商业天分,这些年跟随在沐北宁身边做事,商业敏感力、市场洞察力超越大部分经商之人,因此,不过几日,她们便选好了各类店铺的最佳地点,并且,盘下了那些铺子。 如今,各个铺子只要装修完,就可以开业了。 “好美!”几人簇拥在书案前,垂眼望着画纸上的设计图稿,忍不住惊艳道。 原本她们以为小姐会照用北宁店铺的装饰,没想到她却坚持重新作出不一样、甚至更美的设计来。 对于她们的称赞,沐北宁只是淡淡一笑,吩咐绿蝶拿走图纸之后,冰言再一次在书案上铺上一张洁白的纸张。 因为各个铺子的装饰图,沐北宁心里早已勾勒好蓝图,画起来自然是运笔如飞,甚至,要修改的地方也没几处。 夜幕降临的时候,一天的时间,她竟然完成了所有新开不同种类店铺的室内装饰图。 命人撤下文书四宝,她才移步,慵懒的半卧在烟罗软榻上,接过碧月递过来的温水,喝下小半杯,湿润喉咙后,沐北宁才将明日祭祀大典需要注意的某些事项说出来。 末了,沐北宁吩咐道:“绿烟,明日捐献的数额翻倍!” “什么?”几位女子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上官家族每年祭祀大典给皇家国库捐献的金额已经够大了,原本小姐打算捐献数额是上官家族的两倍,她们已经觉得够多了,结果,现在小姐打算在她原来决定金额的基础上再翻倍,那岂不是上官家族捐献金额的几倍? 几个人互相望了望,最终还是身为老大的绿烟问道:“小姐,为何还要增加?我们捐献的数额已经是上官家族的两倍了。”虽然小姐贼有钱,但是有钱也不带这样拿出来送人的啊! “没事,你们照我的去做就好!”沐北宁声音淡淡,并不做过多的解释。 昨日皇帝出面让北堂墨宸将取消婚约的折子收回,北堂墨宸不但不同意,他们两人还把皇帝气得暴走了,这事上官丞相肯定知道,他若不做点举动来逼迫皇帝强行拒绝毁婚,是不可能的。 而上官丞相需要怎么做,才能不动声色的给皇帝压力呢? 若是她猜测的没错,应该和明日的捐献有关,既是如此,她不好好接招,怎么行? 沐北宁嘴角微微勾起一抹笑意,她很期待明日。 瞧着自家小姐嘴角那抹坏笑,众人颇感无奈,看着小姐的语气和表情,她们大致想到什么了,好吧,既然小姐想玩,那她们就陪她玩吧!反正,明月山庄也不缺这点小钱。 “好了,你们退下吧!”沐北宁对青绿蓝紫挥挥手,身子微微动了几下,整个身子粘着软榻。 青绿蓝紫看了看她,知道是她累了,便依言退下,只是走的时候,她们全都对留下的冰言和碧月努努嘴,示意她们照顾好小姐。 “公主,入夜了,冰儿去厨房拿晚膳过来,好不好?”眼见沐北宁就要阖上眼,冰言急忙说道。 小姐画画的时候,梅姨就进来几次,问公主是否用膳,结果,公主说什么也不肯停笔。 如今,画了一整天,好不容易停下笔,她却要睡着了。 沐北宁掀开眼,清淡的美眸望向窗外漆黑的夜空,淡淡道:“不用了!” 言罢,她微微闭上眼眸,不多一会儿,她好像睡着了。 冰言和碧月心里虽着急她未曾用膳,无奈,也只能静静的守候在她身旁,等她醒来,毕竟,公主能这么快入睡,说明今日没有午休的她很累。 夜色渐浓,亥时,帝都的夜晚仍然一片繁华,因为明日便是庙会大典之日,此时街上人来人往,忙忙碌碌。 一辆精致华丽的马车从皇宫驶出来,渐渐的驶进帝都的主街-正阳街。 拥挤的人群望着远远而来的马车,纷纷给它让出一条宽敞的道。 “落剑,去明月楼!”马车经过一个岔口的时候,原本在车内闭目养神的北堂墨宸蓦然睁开眼,对赶车的落剑下令道。 马车外,落剑与落雪对视一眼,虽然不知道主子为何要去明月楼,但是,落剑还是调转了马头。 马车在众人诧异的注视下,拐了个方向,向明月楼快速驶去,最后,停在明月楼大门前。 此时的明月楼正在打烊,突然见北堂墨宸踏步进来,小伙计慌忙躬身给他行礼。 北堂墨宸淡淡的点头,踏步上楼。 “对不起,睿王,此时已是打烊时辰!”勇敢的小伙计突然伸手拦住北堂墨宸前行,抱歉道。 虽然眼前这个人身份尊贵,但是他们明月楼的规矩是亥时打烊,不管任何客人前来,哪怕是皇帝老爷,都不允许接待。 “嗯?”北堂墨宸冷眼射向他,不悦的蹙眉,他在考虑,要不要把眼前这个挡路的人踢飞出去? 不过,虽然这人是欧阳明月的人,宁儿又认识这人,他该踢否? 却说这小伙计是新来的,他虽然知道眼前的人是睿王,却不认识沐北宁,更不知道北堂墨宸来这里是寻沐北宁来的,他只当他是来这里用膳,所以便出言阻止了。 正在北堂墨宸思索是否将这人踢飞时,刚下楼的赵管事早已大跨步上前来,恭敬的行礼道:“草民见过王爷!” 待北堂墨宸点头,示意他不必多礼之后,他站直身子,对那名小厮瞪去忙?” 小厮不明所以,但见一向不畏权贵的赵管事对睿王恭恭敬敬的,他对自己说话的语气也似乎不满,自觉闯了祸,小厮恭敬的行了个礼,撒腿就跑了。 待小厮走远后,赵管事伸手躬身道:“小姐在雅熏阁,王爷请!” 赵管事随着北堂墨宸上楼,他一边上楼,一边和北堂墨宸告状,告状沐北宁一整天未曾吃饭。 “王爷,您进去吧!”上了九楼,赵管事恭敬道,然后退下。 北堂墨宸推开房门。 “……”冰言和碧月慌忙站起身,两人还未行礼,北堂墨宸挥挥手。 烟罗软榻上。 沐北宁像初生的婴儿一样蜷缩地睡着,她的呼吸均匀,唇角微微下弯,嘴嘟起,她的睡容乖顺,睡得香甜沉美。 北堂墨宸心疼的半蹲在她面前,手轻轻抚了抚她的小脸,还好,没冰言给她盖上了薄毯,没着凉。 北堂墨宸的动作很轻柔,然而,沐北宁却很快的醒过来,似乎,她不曾睡沉,只为等他来似的。 “……你来了!” 睁开朦胧的双眼,她眼底蓦然充满喜悦,挣扎着起身。 北堂墨宸坐在软榻上,温热的身躯搂住她,温声道:“这样睡不安稳,累了便回床上睡,若是不习惯,就回府睡呀!” 看似指责的话,沐北宁却知道他是心疼她了。 “我在等你来!”她仰起脸,笑容点点浮现于脸上。 “……”北堂墨宸无奈,这算不算夫妻心有灵犀,她知道他会来接她回府,他也预感到这个时候她明月楼。 “既然是等我来,为何不用晚膳?”替她理顺凌乱的发丝,他温柔的责问道。 赵管事告诉他,宁儿在明月楼未进一粒米,他的心好疼,想指责她不懂得照顾自己,他又舍不得。 “等你一起吃!”她的笑容愈加灿烂。 “宁儿……”北堂墨宸怔住了,他没想到淡漠如水的宁儿会这么说。 “你吃饭了吗?”她问道。 “嗯,在宫里用过膳了!”他无奈道,若是知道宁儿坚持等他回来用膳,他就不该在宫里用膳了。 “没事!你在旁边陪我吃!”她笑盈盈的撒娇道,一整天她总觉得心里怪怪的,如今看到他在身旁,她才咽得下饭。 “好!” …… 明月楼外,等了一个小时的落剑和落雪正纳闷自家主子进去这么久为何不出来,若不是因为这明月楼里有不少高手,不会对主子有什么伤害,他们早就奔进去了。 结果,当看着主子怀里抱着王妃从明月楼出来的时候,他们怔住了…… 今日天未亮,他们随主子进宫之前,是先送王妃来明月楼的,主子走的时候只告诉王妃他回府会很晚,她若是想回去,一定要叫明月楼的青绿蓝紫送暗中送她回府,不想,王妃竟然一直在明月楼等主子来接她,而主子,竟然也能感觉得到王妃在等他。 这两人,果然是越来越有默契了啊,两人心里窃喜着。 ------题外话------ 又一美男!呼呼! ------------ 第十五章 大典前 南祈国二十三年,农历七月初四,仲秋时节,适筑坛而祭,南祈国一年一度的庙会祭典即将拉开序幕,届时,帝王携带文武百官前往护国寺,在申时举行祭祀大典。 寅时,睿王府,清墨园。 装饰豪华却不失清雅的寝殿内,淡雅莲香徐徐缭绕。重重纱幔垂下,宽大柔软的象牙床旁,床头柜上摆放着一直敞开的精致紫檀木盒,一颗拳头般大小的夜明珠放置其中,轻纱覆盖,给这浓浓的夜色带来微弱的光亮,窗外银辉洒进房内,漫进重重纱幔。 暖帐内,两个人相拥而眠,气氛温馨暧昧。 突然,一阵脚步声扰乱了这份温馨。 瞬间,北堂墨宸眉头一动,一双凌厉的黑眸蓦然睁开。 三声轻微的敲门声响起。 “王爷,公主,已是寅时!”殿外,传来冰言压低的声音。 北堂墨宸垂头望了望怀里的小女人,因为有他在身旁,此时,她睡得极为安稳,未曾有转醒过来的征兆。 北堂墨宸伸出手,轻轻挑起她胸前的几缕发丝,正要骚扰着她的脸部,然而,或许是他轻微的动作惊到了她,沐北宁柳眉微微抖动几下,她身子动了动,小手移至北堂墨宸的胸口处,均匀的气息喷洒着,她,睡得正香。 北堂墨宸既是好笑,又感到颇为无奈,他伸出两根修长的手指,轻轻的点中她的睡穴。 起身下床,他利索的穿好衣裳,打开殿门。 “王爷!”门外,端着洗漱用具和衣裳的冰言和碧月慌忙给他行礼。 “嗯!”北堂墨宸淡声道:“进来吧!” 冰言与碧月垂着头,端着东西进了殿内,当她们放下洗具之后这才发现,寝殿内没有任何动静,这是怎么回事?两人疑惑不解。 “你们收拾下宁儿外出需要的东西!”一道低沉的声音在两人耳边响起,待她们回过神来,才发现北堂墨宸端着沐北宁的衣裳,掀开纱幔,这时她们才看到床上睡得酣香的某人。 顿时,冰言与碧月满脸黑线。 虽然公主的习惯是睡了十个小时才会醒来,但是,在有轻微动静的情况下,她都会在瞬间醒来。 到底是习惯了王爷在身旁,她才睡得雷打不动啊! 两人扶额,无奈。 重重纱幔后,北堂墨宸动作轻柔的为沐北宁换好衣裳,他自己才动手整理自己。 卯时初,东边泛出鱼肚白,睿王府的大门外,精致华丽的马车前后,分别有数匹矫健的马儿固守着,上面,坐着黑衣劲装的侍卫,这些人,都是暗域楼的一等侍卫装扮而成的,他们跟随前往护国寺,自然是为了保护府中男女主人的安全。 不多一会儿,只见北堂墨宸跨步踏出,他怀里抱着沐北宁,一张绒毯严严实实的包住她,将她甜美的睡颜挡住,他的身后,跟着的自然是沐北宁的贴身侍女冰言、碧月。 “……”众人躬身,在接到北堂墨宸凌厉的视线之后,全部噤声,无声的行礼。 “墨宸,你也太夸张了吧!”一袭红袍的慕容千叶摇着折扇走至他身旁,妖孽的桃花眼看着北堂墨宸怀里的人儿,戏谑道:“堂堂睿王殿下,疼女人竟然疼到这个地步,有点过了哈!” 北堂墨宸恶狠狠的瞪他一眼,似乎是担心他吵醒了沐北宁,不作任何声响,他弯着身子踏进宽大的马车内。 瞧瞧,他的主子都变成什么人了?长期以往,恐怕英明神武的睿王殿下就要沦为妻奴了。 天啊,一道雷把他劈死算了,他有眼无珠,跟错人啊! 慕容千叶对天长啸。 睿王府的马车停在宽阔的宫门前,马车内,北堂墨宸的手轻轻的来回抚摸沐北宁沉睡的脸蛋。 “唔……”呢喃一声,她终于悠然醒来。 “……”她竟然在马车里,北堂墨宸的怀里,什么状况? 挣脱出北堂墨宸的怀抱,她坐到旁边的位置上,这才发现,自己身着大典的衣裳,手腕处绑着淡蓝色的蕾丝发带,她伸手摸了摸头发,竟然,已被人打理好? 她竟然睡得这么沉? “我为宁儿梳洗的时候,点了睡穴!”一道温柔的声音从头顶上方传来,北堂墨宸细心的为她整理着稍微凌乱的发髻,柔和道。 “墨宸,你……”她不知道该说什么好了,一股暖流涌上心头,那份甜甜的温暖,一直充斥着她的心头。 有夫如此,妇复何求! 在这个男尊女卑的时代,她竟然还能遇到这样一个人,将她当珍宝一样捧在心里,放在心上宠着,护着。明明她是一个行动正常的人,他却无微不至的照顾着她,细心到为了能让她多睡一个小时的觉,堂堂一个亲王竟然动手为她穿衣,为她梳洗。 这,和前世爹地妈咪的感情一样,甜蜜得让人沉沦啊! 沐北宁心里暗自感动着,身子一轻,被一双有力的大手拦腰抱起,他将她抱下了马车。 庙会大典 第 171 章 在金銮殿朝拜当今圣上,然后聆听圣上一番感言说辞,紧接着就是皇帝亲率文武百官前往护国寺举行祭祀大典,拜祭上天和先祖,天子为天下百姓向神灵祈求风调雨顺,国泰民安,然后,祭祀结束后,帝王与文武百官会留宿护国寺,聆听经文。 此时,天微亮。 当北堂墨宸一行人来到金銮殿的时候,殿外早已聚满人,人头攒动。 此时,一群官宦嫡女将北堂雨馨围得水泄不通,当然,也有不少女子围着笑容灿烂的沐如星。 当北堂墨宸拥着沐北宁出现众人面前的时候,众人一哄而散,但是眼睛却不时瞄着他们两个,她们看沐北宁的眼神,有赞赏的,有羡慕的,有嫉妒,也有审视的。 甚至,沐北宁发现,刚才围在沐如星身边的那些女人视线竟是落在她的肚子上。 这又是什么状况?她很胖吗?沐北宁心里感到疑惑。 “皇兄,皇嫂,你们来了!”北堂雨馨雀跃的站到沐北宁身旁。 两个人站在一起,形成一道靓丽的风景。 两个人都是一身火红的衣裳,款式不同,一个热情中带着妩媚,一个妩媚中带着清纯,顿时,闪花了众人的眼。 北堂雨馨身上穿的正是沐北宁亲手为她做的“金缕梅纱裙”,今日她略施粉黛,整个人看起来比那日试穿更是增添几分姿色,更添几分妩媚,更添几分活泼,正是因为如此,她才出现在众人眼前,不少官宦嫡女就蜂拥而至,纷纷赞赏。 沐北宁今日一袭火红罗裙裳,裙幅褶褶如火般流动倾泻于地,如墨的头发绾成一个简单的发髻,用一根白玉簪斜斜的固定着,簪上镶着几颗紫宝石做出的薰衣草小花朵,点缀在乌黑的发髻了更添几分妩媚。 这个时代的庙会大典虽庄严,但是因为象征的是庆祝过去一年的收货,为来年祈福上苍,在衣着方面倒也不会有什么太大的禁忌。 一般,文武百官均穿着朝服,女子只要颜色不素,穿啥都可以。 北堂墨宸与沐北宁站在一起,两道绝美动人的身影是那么的般配,犹如一道动人的风景,让人移不开眼。 不远处,沐如星一双美眸痴迷的看着北堂墨宸,心里暗自恨着,为什么他们站在一起那么的般配。 疯狂的嫉妒涌上她的心头,她好想撕烂睿王身旁的那女人,这么想着,她移步上前,脸上带着妩媚的笑容:“睿王、五皇妹!” 沐北宁只是淡淡的看了她一眼,算是打了个招呼,就移开眼,北堂墨宸更是不看、不应。 直接被忽视,沐如星心里不甘,更是觉得自己在众人面前丢了脸。 “皇嫂!你要小心点,可别撞到了肚子里皇兄的子嗣!”这时,北堂雨菲走到她身边,做出小心翼翼扶着她的动作。 因为她的话,沐北宁终于知道了两件事。 其一,沐如星怀孕了。 其二,刚才那些人盯着她的肚子,原来也是在探询与沐如星同日成亲的她,是否怀孕了。 啧啧,北堂墨宣可真厉害,不过一个多月的时间就让沐如星给怀孕了,看来,她这个宣王正妃挺受宠爱的嘛! 不过,这女人怀不怀孕与她无关,只是她的怀孕倒提醒了自己忘记一件事。 “宁儿,你在干嘛?”北堂墨宸见她突然捻指掐算着,忍不住问道。 “嗯?没事!”沐北宁柳眉紧蹙,细细算了一下,她柳眉舒展,释然一笑,还好,还好,是安全期! “皇妹,你该不是也怀孕了吧?”旁边,沐如星抚摸着肚子,心里虽嫉妒,却忍不住问出口。 刚才那女人的动作分明是在算月信没来的日子,该不是她怀上睿王的子嗣了吧?一想到这,她才压制下去的嫉妒又疯狂涌上胸口,但是,又不甘心的问一句,只想确认。 沐如星的话顿时吸引了众人,所有的人目光都不由自主的投向沐北宁的肚子,便是北堂墨宸与北堂雨馨也不例外。 沐北宁汗颜,抬眼对上北堂墨宸柔和的目光,她觉得,她是该找个时间和他好好谈一下宝宝这个问题了。 虽然两人已经相爱,该发生的也发生了,不该发生的也发生了,但是,目前为止她还不能接受自己这么快就有宝宝。 毕竟,她这身体还太小,这要放在现代自己也就一个未上高中的小女孩,形势所逼与北堂墨宸有了肌肤之亲已经让她无可奈何了,这要真的刚十五岁就要为人母,想想,她都忍不住毛骨悚然啊! 更何况,小小年纪就生下宝宝,宝宝不但不能保证有最佳的遗传基因,还有可能对宝宝的身体素质、智商有危害,她可不能害了自己的宝宝。 ------题外话------ 额,竟然扯到怀孕的问题了,墨墨罪过啊! ------------ 第十六章 朝拜 金銮殿上,满朝文武百官依据品阶两旁排列着,今日几乎人人是寅时早早起身,如今站在此处等了许久,不少人感到困意来袭,但今日毕竟是一年一度非比寻常的日子,他们倒也不敢打瞌睡或者交头接耳,只是静静的站在属于自己的位置,等待。 同其他国家一样,南祈国朝纲有规定,女人不能上朝,因此,众位女眷,包括皇帝的妃嫔、皇子正妻、公主、官宦正室嫡女都在太后与皇后的带领下,在金銮殿外列位。 殿内殿外,众人翘首盼望,等了许久,终于传来一阵鼓乐的声音,以及一声声由远及近的雄浑男声:“皇上驾到!” 瞬间,除了金銮殿内外手持长剑威武站着的禁卫军外,殿内殿外,殿内殿外,文武百官、众位女眷齐刷刷地俯身跪地行礼,当然除了殿内的北堂墨宸,殿外的沐北宁外。 殿外,除了禁卫军,只有沐北宁孤零零的站在原地,低头恭迎圣驾。 她感到落在自己身上的无数道目光,有嫉妒、羡慕、审视,甚至还有几道带着怨毒。 六年前北堂墨宸率兵出征讨伐西岐,凯旋而归后在金銮殿上皇帝特别赦免睿王见君不用跪地行礼,这事,南祈国上下无人不知,但这睿王妃也太目无龙威了吧,她竟然也不下跪? 大婚 第 172 章 等等了,如今,他们也仅敢在心里腹诽着,有的人甚至幸灾乐祸,只等着皇帝当场追究此事。 当然,有这种想法的无非是那些想自己女儿嫁进睿王府的人,或者想嫁给北堂墨宸的那些嫡女。 众人心里各异的想法,嫉妒的人对自己投射出的怨毒目光,沐北宁自然知道,也颇感无奈,她是知道她不给皇帝跪安在别人看来是大逆不道,可怎么办,她最讨厌的便是动不动就跪人,总不能为了不被他人议论就违背自己的心愿来下跪吧? 更何况,皇帝金口玉言,他已经特许自己任何时候不用向任何人,包括他一国之君下跪请安,有人不服,那又如何? 沐北宁直接忽视落在她身上的无数道视线,心安理得的在那里恭敬的站着,视线落在前方。 北堂修仍是一袭明黄龙袍,衣襟处镶着金边,龙袍上用金色丝线勾勒出栩栩如生的祥龙,腰上配着明黄织锦腰带,紫金发冠闪闪发光,给这微亮的天带来了些许明亮,他脸上的表情肃静,王者的气势让人不敢忽视。皇后与太后走在皇帝的左右,两人皆是凤袍加身,满身雍容华贵。 不经意的,沐北宁不经意与一道视线在空中相接。 那视线来自扶着太后行走的上官悦,今日她一袭粉色罗裙衬着较好的身段,肤如凝脂,头上斜簪着一只蝴蝶簪,薄施粉黛,平添了几分柔媚。 沐北宁淡淡地看了她一越过她,落在别处。 上官悦虽然面色平静,实际上心里却怨恨得很,她原本以为自己今日精心打扮过了,她身上无人能比的风华必能引起睿王的注意,却没想到这个女人未施粉黛,一身火红就能轻易将她的风华掩盖了。 或许是感受到她的想法,太后放在她掌上的手微不可见的轻抚几下,无声的示意她稍安勿躁。 这时候她才想起太后与父亲告诉她的事,今日祭祀大典上,逸哥哥捐献金额会比往年多出一倍,往年逸哥哥捐献的数额就大得惊人了,如今又翻一倍,逸哥哥给国库捐献这么多钱,皇上龙颜大悦,绝对会如太后一样偏袒于她的。 暗想着,上官悦心里的怨恨很快消散。 “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 从北堂修跨上白玉石阶的那一刻起,殿内殿外的人同时高呼万岁、万万岁,声音响彻天际,就如现代ktv里的劲爆dj一样震耳欲聋。 在众人雄壮的高呼声中,在众人期待的目光下,北堂修在侍卫与太监的簇拥下,踏上金銮殿内的白玉石阶,登上金光闪闪的龙座。 当北堂修缓慢落座之后,呼声停歇,这时皇后与上官悦已扶着太后站在女眷最前位置。 “平身!”端坐于高座的北堂修语气平和道:“今日能亲自率领众卿前往护国寺参加第二十三次庙会为民祈福,朕心甚慰!朕登基之初,国体薄弱,内外忧患,幸得众卿出力,攻外敌、平内乱、励精图治,方有今日我南祈国太平、国泰民安之局面,今日大典,朕不止要为我国百姓祈福,同时也为众卿祈福!” 北堂修话音刚落,殿内殿外众人已是再次拜俯于地,齐声高呼吾皇万岁。 待到众人收声起身之后,总管太监李力手中的佛尘一扬,他跨步上前几步,开始宣称庙会大典行程表。 李力话音落后,殿外,所有官宦女眷的目光都落在沐北宁和沐如星身上,这时候沐北宁才明白,原来今日的祭祀大典增添了一项以往不曾有的项目,那就是将她与沐如星的名字刻入皇家玉牒仪式。 原本,皇帝的儿媳入皇家玉牒不需要太大的讲究,更不需要举行仪式什么的,但是皇帝考虑到两人嫁入皇家日子和庙会大典相近,又寻思两人一国公主的尊贵身份,这才命礼部的人着手准备增添玉牒仪式的。 这也算是皇帝对北宁来的两位公主的尊重吧! 按照南祈国惯例,皇帝死后葬入皇陵,灵位设在护国寺中由护国圣僧日月诵经以慰先皇在天之灵,祭祖自是要到护国寺,玉牒增添仪式亦是如此。 好在这玉牒增添仪式是安排在明日上午,若非如此,恐怕等祭祀大典结束之后再进行,得黑灯瞎火的进行仪式了。 清晨的第一缕阳光照射在金銮殿的琉璃瓦上,五颜六色的光芒倾泻而下,照在密密麻麻跪着的人群身上,每个人都如一个发光体,闪烁着柔和的光芒。 “起驾!”随着一声雄壮的吆喝声,顿时,长号吹响,鼓乐声阵阵,北堂修在文武百官的簇拥下,一步一步踏下白玉石台阶,殿外跪拜的一群人,只有在皇帝经过他们之后,他们才会站起身,跟随在文武百官身后。 当然,身为太后与皇后,自然是与皇帝并排着走。 上官悦扶着太后,走在队伍的最前面,当她的目光扫向沐北宁的时候,心里暗自得意,这里,除了太后和皇后,女眷中就她能得到这样的荣耀,这是多么让人振奋的啊! 更何况她喜悦的还不止这个,还有,自己喜欢的男人与自己仅有一步的距离,而沐清宁按照规矩,却只能跟随着众位女眷一起走,一想到这,她就忍不住窃喜。 只是,很快她脸上的笑容便僵住了。 只因为,北堂墨宸将沐北宁拽进了他的队伍中,金銮殿自宫门,不远的一段距离,她却犹如在地狱中苦苦煎熬着,只因,耳边,传来的全是她爱的男子对别的女人的声声柔情的嘱咐。 虽然鼓乐声不断充斥着耳膜,但是,她还是清清楚楚的听见他对那女人说的话。 他说,路途遥远,他要走在队伍的前面保护皇帝的安全,不能和沐清宁同撵。 他说,他会让他的近身侍卫落剑落雪跟在沐清宁身旁,保护她。 他说,他已经吩咐人在马车内备好了一切,东西应有俱有,饿了要吃好,累了要休息好,一切有他。 这些话就向带刺的针,狠狠的扎在上官悦心里,她想不通,沐清宁虽然是公主,但是论家境,她比沐清宁宁富有,在南祈国,沐清宁的兄长对睿王的前途帮不上多少忙,但是,她的父亲是朝廷重臣,她的哥哥是南祈国首富人,不少男子心仪于她,为何睿王偏偏看不到她的好处? 甚至,在上官悦怨毒的目光中,在他人羡慕的目光下,在皇帝无可奈何的目光下,北堂墨宸甚至抱着沐北宁上了睿王府的马车,队伍前行了半刻钟,他才出来。 当他出来的时候,他们眼尖的发现,原本绑在沐北宁手腕处的那根淡蓝色蕾丝发带,已经绑在他手腕处。 这一情景,更让人深信睿王与睿王妃感情的真挚,他们心里隐约相信,有关睿王毁他与上官悦的婚约的传言,是真的。 这么想着,他们看上官悦的目光,也有了各种各样的深意,上官悦只觉得在人前羞得抬不起头,狠狠的攥着手帕,她恨恨的登上了太后的撵车上。 前有禁卫军开道,后有禁卫军护尾,在帝都百姓拥挤围观下,皇帝携带妃嫔、文武百官,浩浩荡荡的前往帝都郊外的护国寺。 ------题外话------ 某男坏笑:宁儿的名字刻入皇家玉牒,这辈子都是我的女人了,别想逃脱了。 某女冷哼:入皇家玉牒的名字是沐清宁,本妃是沐北宁! 某男嘴角勾起一抹奸笑:总有一天,皇家玉牒上会出现沐北宁这三个字的! 桑心啊!这几天收藏的指数,严重打击墨墨了,呜呜呜 ------------ 第十七章 祭祀大典一 护国寺在帝都郊外四十里处,为了皇帝龙体的安全,大量的官兵侍卫早已守护在这段官道上,清查路上的行人,防止刺客趁机埋伏在路上作乱。 出了皇宫,皇帝的龙撵先是绕着明月清心湖与百姓同游一圈之后,开始向帝都郊外前行。 晴空万里,阳光明媚。清风徐来,旌旗飘飘,身穿盔甲,头戴盔帽的禁卫军里外三层护住龙撵,浩浩荡荡地向护国寺前行。 沿途官道上的百姓,远远望见队伍中明黄色的天子龙撵,无不在路旁跪拜,不敢抬头仰视天颜。 龙撵前方,北堂墨宸、慕容千叶、北堂墨宣、上官云驾马前行,他们四人负责在前方守护皇帝的安全。 一路上风平浪静,百般无聊,慕容千叶收回东张西望的视线,最后落在他的身旁,北堂墨宸右手腕处,狭长的狐狸眼一眯,调侃道:“睿王爷,我说你一个男子汉大丈夫,带着一个女人的东西,也不怕被人笑话?” 随着他话音的落下,北堂墨宸视线落在手腕处随风摇曳的蕾丝发带上,眉眼弯弯,嘴角微勾,“本王手里的东西,是宁儿的,有啥怕人家笑话的!” 北堂墨宸满不在乎道。 当初为宁儿梳发时,为她换上他亲手打造的白玉簪时,只记得这根发带她从未离过身,自然,就绑到了她的手上。 却没想到,宁儿说红配蓝丑得哭,讨人厌,硬要摘下它,他不许,结果,她一看今日他穿的是冰蓝朝服,说那是绝配,就这样,这根发带就绑到了他的手腕处。 虽然在外人看来,这是女人的东西,但是,他觉得很好,而且,那是他的宁儿从不离身的东西,他喜欢。 他转过身,漆黑的凤目望向人群中属于宁儿的位置,眼底净是一片温柔。 “这才分开那么点的距离,你们就像个生死分离似的!”看他回头往身后望,慕容千叶无奈道。 慕容千叶表面无奈,实际上心里为他们高兴,北堂墨宸对沐北宁的心意他是从头到尾看得一清二楚的,原本还担心这厮追爱之路漫漫长途,没想到这么快就俘获了美人心,这是一件值得开心的美事。 北堂墨宣落在前方的黑眸微沉,他回过头时眼底已是一片平静,“恭喜六皇弟!” 北堂墨宣嘴里虽说恭喜,心里却恨不得咬碎一口钢牙,以前沐清宁对北堂墨宸是冷淡的,现在两人却如漆如胶的恩爱着,若是他猜得没错,他们夫妻关系应该是在那件事之后发生变化的。 该死,那日自己不得逞就算了,还成全了北堂墨宸,北堂墨宣心里气恼的咒骂着。 “应该说恭喜是我,听说四皇嫂已有身孕了,恭喜了,四皇兄!”北堂墨宸拱手道,他看着北堂墨宣的眼神,别有深意。 宁儿是他的,别人别想打她的主意,眼前这个男人也不可以。 北堂墨宣不知道他眼底的意思,他眼眸微微闪动几下,故作平静道:“你我同日大婚,相信不久六皇弟府上也会传出好消息!” 北堂墨宸淡淡一笑,并没有再说什么,但是,他眼底闪烁的光芒却让人看得出,他很期盼他与沐北宁的孩子。 车轮辘辘,尘土滚滚。 帝都郊外荛山。 这里旖旎秀丽、千姿百态,护国寺坐落在荛山半山顶上,山下方圆数十里都属于护国寺的范围。 因为这是国寺,又是供奉南祈国历代先皇灵位的地方,山脚数十里的范围内筑立着繁华的小镇。 南祈国一年一度庙会大典就如往年一样隆重,场面盛大,一大清早,小镇内早已喧闹不已,商家热情的张罗着买卖,游客三五成群的游街,购物,吆喝声,讨价声、还价声、欢乐声,此起披伏,一浪高过一浪。 天子亲临祭祀大典,一年一次亲眼目睹天颜的机会,百姓自然不愿意错过,因此,即使山脚下派了重兵把守,闻讯赶来的百姓还是将山脚围了个水泄不通。 听说来的不止皇上、太后和皇后,还有皇帝的几个妃子,亲王及他们的正妃,成年的皇子公主,谁不想一睹尊容。 更让百姓感兴趣的是往年不曾出现的人,宣王和睿王新娶的王妃,据说,宣王妃是北宁第一美女,最近外界却纷纷传言她同父异母的睿王妃容貌更绝色,他们怎会不好奇? 一身铠甲的官兵手持黑色的长枪,排列成坚实的人肉栏杆,防止百姓涌进官道上,冲撞龙体。 负责祭祀大典的礼部尚书、林太史和护国寺数位高僧早已候着在山脚下。 晌午,烈日当空照,浩浩荡荡的皇家队伍终于出现在众人的视线里。 坐在马车上,北堂雨馨听着外面喧嚷的人声,整个人显得异常兴奋。 她自幼深处后宫,平日里想出宫不知费多少口舌才得到皇帝的批准,身后还跟着一群皇宫侍卫,哪能见识这么热闹的场面。 “皇嫂,你都不看看外面吗?好热闹哦!”北堂雨馨将伸出外面的头缩回,圆溜溜的眼睛望着沐北宁,好奇的问道。 好奇怪,一路上很多女子都忍不住探头出去观看外面的景色,来到这山脚下了,现在女眷中很多马车的帘子都掀开,大家都伸出观看外面热闹的街市,为何皇嫂一点好奇心都没有。 沐北宁抬头,对她淡淡一笑,摇摇头,她又低着头,视线落在手中的书卷上。 整日憋在帝都,说不闷那是不可能的,只不过,多年来她早已学会了如何调整自己的心态。 北堂雨馨摇摇头,她就是学不会皇嫂这种淡然的心态,太难了! 浩浩荡荡的皇家队伍到了荛山山脚下就停住了。 “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见到龙撵停下,四周的百姓皆伏跪于地上,高呼着万岁,震耳欲聋的参拜声响彻天际。 随着百姓的参拜声响起,龙撵、凤辇的帘子掀开,皇帝、太后、皇后在百姓的注视下,先后出现在众人眼前。 紧接着,所有马车都在龙撵、凤辇之后停了下来。 马车内,北堂雨馨早已按捺不住内心的喜悦,在沐清宁之前,她早已调下了马车,一双黑溜溜的大眼睛四处观赏着周围的一切。 因为北堂雨馨没有出现在公主皇子那片区域里,她人又是从睿王府的马车内跳出来的,百姓以为她就是睿王妃,于是,得到帝王允许,站起身的百姓视线紧紧的盯着沐如星与北堂雨馨的脸,虽然他们被人墙挡着,但是距离不远还是能看得清楚,这边看看,那边看看,不禁纳闷了,这睿王妃是长得可人,但是却也没宣王妃绝色啊! “双儿,为什么他们都盯着我和四皇嫂看?”北堂雨馨环顾四周,终于发现了异样,她压低声音好奇的问道。 侍女双儿摇摇头,她也觉得莫名其妙啊! 无暇想这些,北堂雨馨掀开帘子,将手伸向车内,欢快道:“皇嫂,我扶你下车。” 沐北宁汗颜,她有这么弱吗? 不好意思拂了北堂雨馨的面子,沐北宁颇感到无奈的将手递出,正要放在北堂雨馨的手上,不想,旁边一只大掌先一步握住她细嫩的小手,腰间一紧,她被人带下了马车。 北堂雨馨无奈的收回手,不过皇兄这也太体贴了,众目睽睽之下,当着百姓的面就将皇嫂抱下马车,羡煞众人了。 她转开眼,视线与上官悦相撞。 目带挑衅地对着极力控制情绪的上官悦笑笑,哼,气死你,气死你,看你还敢打皇兄的主意。 这时,百姓才知道,原来他们认错人了,睿王抱着下马车的那个才是睿王妃,仔细一看,果真如此! 不施粉黛,却貌若天仙,恐怕,无人能及吧! “墨宸,你怎么过这边来了!”沐北宁无语的问道,这厮,还真的是做事不分场合啊! “等下需要步行至山上,可能会很累,所以,宁儿要和我一起走。”他附在她耳边,低语道:“走不动的话,为夫背你上去!” 沐北宁无语,这次她才抬眼望向巍峨的荛山,眼睛一亮,林木苍翠,白云缭绕,荛山高耸,直插云间,景色绚丽,变幻万千,蜿蜒石阶盘旋至云颠。 自山脚望去,隐约可见半山腰中建筑林立,金光闪闪,想必那里坐落的便是护国寺罢! 是很高,不过,这爬山对她不是什么大问题吧! 行至半山腰,有两条山路,一条属于皇家行走,一条属于百姓行走,皇家道路上,每五十级台阶就有一位身穿铠甲的禁卫军站在那里。 长长的石阶蜿蜒盘旋,一行人,前后有禁卫军、官兵护着,浩浩荡荡的从山脚下一路步行上山。 一路上,阳光普照,近看千娇百媚的野花,傲骨挺立的大树;远见绿色山峦交错重叠,白云如丝带般缠绕于山间,山间峡谷瀑布飞流直下。 这才走了一半的路程,几乎所有的女眷已经累得差点趴在地上,文武百官中也不少人气喘吁吁,便是北堂修也觉得呼吸沉重,更别提深处后宫养尊处优的太后老人家了,直接是内侍高手轻功护送上半山顶,有人开头,纷纷的,不少身子娇弱的人便有人轻功带上了半山腰,便是沐如星也不例外,毕竟,刚怀了身孕的她,身子最是宝贝得很了。 “宁儿,你累吗?”在一个拐弯处,两人停了下来,北堂墨宸问道。 摇摇头,沐北宁张望着四周,她总觉得有一道炙热的视线落在自己身上,但是,却不知道是谁。 “皇嫂,你都不累吗?”北堂雨馨和双儿互相搀扶着,气喘吁吁道,老天,每年的爬山,她都感觉自己的双腿不是自己的了。 “馨儿,要不让落剑送你到半山!”北堂墨宸见她累成这样,再一次出言道,老早就打算让落剑送她上去了,她总坚持着和他们一起走。 原本他以为宁儿很快也支撑不住,到时候他们可以一起送她们上去,结果,宁儿一路上一边爬山,一边兴致盎然的观赏风景,偶尔觉得累了,她就休息几分钟,接着又继续。 这样的她,他都觉得讶然了。 “不,皇兄,我还是和你们一起走!”北堂雨馨摆摆手,往年她都是走到半路就要人送上去,这次,她得靠自己的能力走上去。 “宸儿,是时候给馨儿锻炼了!”一旁,坐在龙椅上的北堂修终于开口道。 月妃与宸儿将她护得太好,未必是好事。 赞赏的目光投向一旁东张西望的沐北宁,她这身子自幼身中寒毒,毒虽已清,但是多少身体未完全康复,她竟然还走得如此轻松,确实让人刮目相看啊! 还有她的两个婢女,也不赖。 “父皇说的是!”北堂墨宸应道。 于是,一群人就停在半路休息,等养足了力气再往上爬。 沐北宁望着皇上舒心的坐在龙椅上,左右两名太监为他打着扇子,地上蹲着两人为他捶腿,还有一人为他揉肩,无语了,这皇帝做得也真够爽的,可怜这些太监,不但要陪着他们爬山,还得扛着龙椅,做苦力什么的,做奴才的可真命苦,好在那太后被人轻功送上去了,否则,这又不知道迫害多少宫女了。 皇后和几位妃嫔那边的架势也差不多一样。 她无奈的将目光收回,清澈的眼眸再一次投向灌木丛中,似乎是在那里,有什么东西一直在看着她。 “宁儿,你在找什么?”北堂墨宸终于察觉到了她的异样,压低声音问道。 “没……” “嗷呜……”一声响亮的声音横空响起。 ------题外话------ 到底是谁在背后窥视宁儿呢? 感谢妖娆亲亲的鲜花,感谢小馨儿的鲜花! ------------ 第十八章 祭祀大典二 “嗷呜……”响亮的声音横空响起。 “有危险,保护父皇(皇上)!”平坦的弯道上,一个个禁卫军以及几位王爷迅速从周围涌上来,将北堂修水泄不通的围住,护在原地。 “嗷呜……”响亮的声音再一次响起,声音未落,一个黑黑的小东西自灌木丛中飞跃而出,然而,它攻击的方向却不是被众人保护的皇帝,而是沐北宁,它的速度快如流星。 “宁儿小心!”好在察觉不对劲的时候,北堂墨宸并未如其他皇子一样飞速奔到皇帝面前,而是一直护着沐北宁,黑黑的小东西速度极快,他来不及出剑,一只手揽住沐北宁的细腰,将她扯进怀里,避开黑黑小东西的攻击,一只手凝聚深厚的内力,往那黑黑的小东西身上一击。 “嗷嗷嗷……”然而,北堂墨宸的掌风还未击在它身上,它却凄厉的嚎叫两声,“扑通”,重重的衰落于地上,顿时,无数只长枪向它逼近。 “嗷嗷嗷……呜呜呜!”黑黑的小东西抬起头,覆盖着黑毛的眼睛望向沐北宁,发出哀戚的声音。 听着黑黑小东西凄惨的哭泣声,沐北宁只觉得心头一颤。 这是……皮皮? “呜呜呜!”感觉到主人似乎认出了自己,黑黑的小东西顿时泪满盈眶,身子一软,有气无力的瘫倒在地上,好饿! “不要!”禁卫军手中的长枪正要刺向皮皮,沐北宁手中的数十根银针凌厉出手,齐齐刺入那些禁卫军的手臂处。 “咣当、咣当,咣当”一把把长枪落地的声音。 “皮皮!”沐北宁挣脱出北堂墨宸的怀抱,急速奔到黑黑小东西面前,她伸出手,颤抖的扒开覆盖它眼睛的长长黑毛,一双深紫色的大眼睛可怜巴巴的望着她。 “皮皮!”沐北宁又惊又恨,她双手抚摸着它一身的黑毛,这才发现,它竟然比几个月前瘦了很多,手所到之处,竟摸到突起的骨头,再看它有气无力的瘫倒在地上,她猛然喊了起来。 “冰言,吃的!” “好……”听到主子急促的喊叫声,冰言早已从刚才的震惊中回过神来,她慌忙从随身携带的东西中,掏出桂花糕和一瓶乳白色液体。 于是,一群人就这样目瞪口呆的看着英明神武的睿王殿下蹲在地上,与睿王妃一同喂一只黑溜溜的,分辨不出是何物的小东西吃食物。 “皮皮,这里没有肉,只能委屈你吃这些了,乖,张开嘴!”沐北宁将桂花糕分成四小块,递到小东西的嘴边。 小东西努力睁开眼睛,无奈,它眼前的黑毛太长,只能模糊的看到一点东西,张开嘴,柔软的舌头在沐北宁的手心来回舔着。 看到小东西吃完了两大块桂花糕,沐北宁接过北堂墨宸递过来的那瓶乳白色液体,往里插了一根纸吸管,小东西两只前爪抱起那瓶子,在众人震惊的目光注视下,它“哧溜、哧溜”的将瓶子里乳白色的液体吸入腹中。 吃了两块桂花糕和一瓶牛奶,小东西已经恢复了些许力气,看到冰言将更多的食物放在地上,两只小爪子快如闪电的抓起一块又一块桂花糕,拼命的往自己肚子里送,几瓶插着纸吸管的乳白色液体也被它一一吸入腹中。 “清宁,这是什么东西?”目睹这一切,北堂修再也忍不住出口问道。 “回父皇,这是清宁的宠物,白狐,皮皮!”白狐和皮皮这四个字沐北宁几乎是咬牙切齿的说道。 地上,吃得不亦乐的某小东西只觉得一阵冷风袭来,打了一个冷战,它抓紧爪中的瓶子,拼命的吸着。 “白狐?”众人忍不住惊叫一声,视线全落在地上漆黑的某小团,他们没看错啊,确实是黑黑的一小团啊! “奇怪,皇嫂,它长着一身黑溜溜的毛,怎么叫白狐呢?”北堂雨馨蹲在某小团面前,瞪大眼睛望着它一丝不苟的吸牛奶,好聪明的小东西啊,竟然会吸液体进肚子里,可惜,长得丑了点。 “我也想知道为什么它的皮还在,却长了一身黑毛!”冷飕飕的声音震破某小团的耳膜。 “啪!”它爪中的琉璃瓶华丽丽的落在地上,一地的碎片,顾不上碎片是否会扎破自己的小爪,小东西快速一跳,跳到沐北宁的脚下,两只前爪抓着她的裙角,抬起头,两眼泪汪汪的望着沐北宁,当然,黑黑的长毛覆盖了它漂亮的紫眸,没人看得到它闪光光的泪珠。 “又脏又臭的丑东西,别弄脏本妃的裙子!”一双绣花鞋毫不心疼的踢在它的肚皮上。 “呜呜呜”小东西害怕撕碎她的裙角,只能收回两只脏兮兮的小爪,发出哀戚的哭声。 一人一狐,一人生气,一狐哭泣,哭声凄凄惨惨戚戚。 “公主……”冰言和碧月望着地上可怜巴巴的小东西,动容地想为它求情,碧月更是忍不住掉泪,皮皮好可怜! 沐北宁站在原地,垂着眼紧盯着石阶,她能不生气吗?她离开魔宫的时候它的毛雪白雪白的,肚子圆滚滚的,可是现在呢?满身长毛看不到双眼,雪白的一身毛比黑墨还黑,瘦的闹饥荒似的,甚至饿得掉在地上没力气爬起来,刚才若不是她出手快,它早已被禁卫军的长枪刺破肚皮。 想想,她就心疼,毕竟是自己亲手接生的小东西,疼它到骨子里去,哪能看到它这么落魄的模样。 “呜呜呜……” 凄厉的哭声引来众人同情心泛滥。 “小东西,别哭了,来!”北堂墨宸蹲下身子,示意它过去。 小东西惊恐的看他,竟是向后退几步,它记得,刚才这个男人差点重伤它。 它这反应落在冰言和碧月眼里,两人更是伤心至极,皮皮这孩子一向都胆大的,这会儿竟然怕成这样,可见这些日子以来它受到的惊吓不少啊! “呜呜呜”前爪抓着地面,狐狸哭声愈加凄惨。 “皇嫂,它好可怜!”北堂雨馨低声道,眼里是满满的同情与疼惜。 配合着她的话,小东西哭的更加起劲。 “清宁,毕竟是一小动物,它能从北宁跑来找你,说明思主心切,你就原谅它吧!”就连一国之君也被它孩子般的哭声感动了。 在场的女眷无一不都同情的看着地上哭泣的某小黑团,真可怜,千里迢迢从北宁来找主子,结果,被嫌弃了。 “碧月,拿绒毯来!”看着它在地上抖抖簌簌的,沐北宁终于不忍。 从碧月手里接过柔软的绒毯,她上前,绒毯轻轻的裹住小东西,将它抱进怀里。 “下不为例,否则,你名字里别想再出现皮字!”恶狠狠的威胁道,将它紧搂在怀里。 “嗷嗷!”小东西终于不再哭泣,而是略带兴奋的嗷叫了两声。 “啪!”屁股上是重重的一掌,不是沐北宁出手,而是北堂墨宸出手。 “呜”哽咽一声,看到对它眉眼弯弯的北堂墨宸,皮皮惊恐的望着他,他想干嘛?虽然它喜欢美人,但是眼前这个美人哥哥让它害怕。 “小东西,来,我抱你!”北堂墨宸对它伸出手,它惊恐将身子往怀里一缩,结果,却不得毫无反抗的,任由沐北宁将它丢进北堂墨宸的怀里。 不多一会儿,众人再次动身,继续往护国寺行走。 因为有皮皮的存在,一路上,北堂雨馨兴奋不已,一边喂着它,一边走路,一路上竟没再喊累。 “天有九重,云有九霄,九十九道弯,九百九十九级台阶,在这么落后的条件下,做出这样的工程,得花费多少人力财力啊!”当规模宏大的建筑群出现在眼前的时候,踏在最后一级台阶上,沐北宁惊奇道。 没想到这古人竟然能做出这么宏伟的工程,虽然,堪比现代天山门的“通天大道”劣势了点,但是,在这个年代能做出如此巨大的工程,不得不说,她折服啊! “宁儿怎么知道有九十九道弯,九百九十九级台阶?”北堂墨宸将皮皮递给冰言,掏出手绢替她擦拭额上层层汗珠,笑着问道。 “我数了!” 前方,北堂修的脚步微微顿了一下,脸上的表情若有所思,这丫头一路上一直和宸儿、馨儿聊天,观赏风景,她竟然还记得去数这阶梯和弯道,甚至,不出差错,这在场的女眷个个都累得脸色苍白,嘴唇发紫了,她竟然还做到这步,不得不令吃惊啊! 从她身上,北堂修看到了一个不同于平常女子的沐北宁,心思缜密,外柔内刚,不畏艰苦,这确实是一个难得的好女子。 可惜,肚量太小,容不下宸儿身旁有其他的女人,这样的女子,放在身边,确实是一个很大的隐患啊! 步下最后一级台阶,整个护国寺出现在眼前,这时,沐北宁才知道,相对于气势雄伟的护国寺来说,九十九道弯,九百九十九级台阶真的不算什么巨大的工程。 难怪护国寺不止是国寺,皇家更是选其为家庙。 半山腰上,荛山建筑群规模宏大,气势雄伟。 五里一庵十里宫,丹墙翠瓦望玲珑。楼台隐映金银气,林岫回环画镜中,这一诗词,足以形容此时出现在沐北宁眼前的建筑。 难怪,能容纳下上千人前来留宿。 进了护国寺,很快就有护国寺将随从的皇子、公主、文武百官以及他们的子女带往祭台的方向,因为此时还未到祭祀大典举行的吉时,皇帝不会出现在祭台上,而是让人护着去见护国寺的方丈空无大师。 皇帝身边,除了禁卫军保护外,自然,也少不了要北堂墨宸与北堂墨宣两人跟随,但是让众人意外的是,皇帝竟然也要求沐如星与沐北宁随着他们一起。 太后锐眼闪过一抹不乐意,但是皇帝都发话了,她也不好再说什么。 据说这空无方丈和他的师兄天机和尚料事如神,北堂修未登基前,年少的两人为他批命,道北堂修乃真龙命格,太后曾携带当初仍待字闺中的皇后上护国寺,请求批命,但无奈,两位大师直言,万事讲求机缘,任凭太后如何放下国母的身份去请求,他们愣是不愿意为如今的皇后批命。 时隔三十多年,两位大师也不再为皇室批命。 即便如此,此次,太后还心存侥幸,希望空无方丈能为她批命。 一名高僧领着众人穿过一条条小路,最后,他们停在一个静谧的小院前,院内,香鼎中香火缭绕,紧闭着房门的禅房内传来一声声规律的木鱼声,想必,是那位空无大师在里面参禅念佛。 禁卫军停在院外,其他人随着领路高僧走了进去,停在禅房前。 “师父,圣驾已到!”那名高僧站在门外,恭敬的对里面说道。 叮咚作响的木鱼声足足有半分钟才停下,紧接着门口“吱呀”一声被人打开,从里走出一名穿着僧服的小和尚,他双手合十,恭敬道:“贫僧参见皇上、参见太后、参见皇后,参见众位王爷王妃!” 沐北宁讶然,没想到这空无大师在皇帝的心目中地位如此高,倒不用出来迎接圣驾。 不过,她欣赏的也是这种人,坚持自己的原则,不畏权贵。 显然,众人对此早已习以为常。 当众人踏步进了禅房之后,房中盘膝面对着大肚佛的老和尚这才回过身,手里捻着佛珠,站起身来,“阿弥陀佛,老衲见过圣上!”炯炯有神的眼睛只看着一袭明黄的皇帝,双手合十的行礼道。 低沉的声音沉淀着岁月的气息。 沐北宁抬眸望着他,他一身袈裟,慈眉善目,虽已上了年纪,但双目却炯炯有神。 “朕是客人,大师不必如此行大礼!”北堂修哈哈大笑:“六年前大师曾对朕说,朕的儿媳中会有两位来自北宁的公主,当初朕不相信,如今带着两位儿媳来和大师道歉。” “阿弥佗佛,圣上言重了,圣上乃天子,老衲一吃斋念佛之人岂敢蒙受圣上的歉意呢!”空无方丈再一次双手合十,声线沉稳道。 因为皇上的话,大家都诧异的望着沐如星和沐北宁,没想到这大师竟然料事如神,六年前就能猜到这两位公主会嫁到南祈国。 顺着众人的目光,空无大师的目光也定在两人的身上,嘴中念念有词道:“琴心依竹韵,雅质胜兰芳。随心随意,清心清雅!” 众人因为空无的这句话而感到莫名其妙,一个出家之人以诗赞赏一个女子,这太让人感到不可思议了,然而,他们却不知道这大师赞赏的到底是宣王妃还是睿王妃,有人想从他表情看出点端倪,但是,空无已经闭目,嘴里念念有词。 别人没察觉到,但是一直牵着沐北宁手的北堂墨宸却感到了,当空无方丈说出这句话的时候,沐北宁的手一直颤抖。 脑里,不断闪现着千年前的一段对话。 “爹地,我的名字为什么叫心雅?” “琴心依竹韵,雅质胜兰芳。女若此,仙子也,小雅在爹地和妈咪的眼里,就是一个快乐的小仙子!” “随心随意,清心清雅!爹地和妈咪希望我们的小雅做事随心随意,但又时刻保持着清雅的心境!” 琴心依竹韵,雅质胜兰芳。 随心随意,清心清雅。 这是当初爹地和妈咪取名字给她时,选取的诗词,为何这空无方丈会知道这句话。 难道,他看得出,自己是穿越而来的! ------题外话------ 亲们,你们喜欢皮皮吗?好可怜的皮皮啊墨墨最近一直赶着码字,没空重新写简介,好纠结啊! ------------ 第十九章 祭祀大典三 初秋午后的阳光肆意地洒在大地上,明亮耀眼的阳光让人睁不开眼,但是,每个人脸上的表情没有因此而不郁,相反,他们脸上洋溢着幸福的笑容。 荛山之上的护国寺占地广,祭台设在护国寺宽大前院的空地上,空地上划分为三片区域,最右一片是前来观礼的百姓,其中站在前头的是商家,人数众多,约有上八百人;居中的位置是那些文武百官的正室、嫡子、嫡女;居左的便是亲王以及皇室之人领前文武百官的队伍,人数不少,约有四百之数。 人群中,最为显然的便是那些皇室之人了,因为不是所有的妃嫔都能出宫,那些小皇子小公主因为生母不在身边,唧唧喳喳的吵个不停,随行的嬷嬷怎么压制都不行。 因为场面盛大,氛围喧闹,无人发现,商人与百姓的人群中,一道视线不断的落在皇室人群中,寻找着。 那道视线在人群中仔仔细细寻找了一遍,发现没有找到他找的人,他只好失落的将视线收回。 人群正前方,筑起一座数十米长度的高台,高台正中间摆放着一座巨大的青铜雕龙祭坛,祭坛上面挂着象征南祈王朝的旗帜,随风飘扬,祭坛的两侧置着编钟和编磬,祭台的正中央是一块大大的灵位,上面刻着历代先皇的名字。 祭坛前方摆放着数张长木桌,上面摆放着牛羊猪五谷等祭品,正中桌子上摆放着一只八塔式熏香炉,正对着桌子的地面上摆放着一只明黄蒲团。 熏香炉内,香火缭绕。 祭台的前方,数十名护国寺的得道高僧坐在蒲团上闭眼,嘴不停的蠕动着,念着俗人无法听得懂的经文。 不过半个时辰祭祀大典就要开始了,大典之前还有一项重大的事情要举行,那便是每年个商家当众捐献银两,充入国库,这也是为何如此祭祀允许百姓参加的缘由,据说,这一规定是数十年前武帝称帝前掌管礼部之时,其王妃,后来的欧阳皇后提议的,如此公开明了的捐献方式让国人称赞,因此,这样的做法虽然经历了两代帝王,还一直延续着。 “皇上驾到,太后驾到,皇后驾到!”正当众人抬头望天,估摸着时辰差不多到的时候,一声雄伟的高呼声传来。 喧闹声戛然而止。 只见站在人群的禁卫军握紧手中的剑柄,锐利的眼眸警惕的扫向四周,以防人群突然暴乱,撞到龙体。 北堂墨宣掌管兵部,此时他的下属,上官景华之子上官云正指挥着手持长枪的官兵们将祭台围成一圈,形成坚实的肉墙,力保皇帝的安全。 只见在百名禁卫军的簇拥下,北堂修与皇后左右扶着太后,出现在众人的视线,他们的身后并排跟着北堂墨宣、沐如星、沐北宁、北堂墨宸。 沐如星手抚着肚子,三分清澈、五分得意却又透着二分骄傲的眸子扫向她身旁的沐北宁,看到她清冷的面孔,心里漾开一朵花,她脑力还显现着刚才的画面,空无方丈面目慈祥的看着她,对她念念有词“琴心依竹韵,雅质胜兰芳,随心随意,清心清雅”。 或许,当时在场的,除了空无大师、沐北宁、北堂墨宸、北堂修四人不认为之外,恐怕所有的人都以为空无方丈所指的,便是沐如星,毕竟,当初空无大师念那几句话的时候,目光是停留在沐如星脸上。 沐北宁怀里抱着绒毯紧包的皮皮,小东西躲在温暖的怀抱里,两只前爪抱着一个鲜脆欲滴的苹果,把它伸到鼻子前嗅嗅两下,小东西似乎被诱惑到了,伸出柔软的小舌,轻轻在上面来回舔几下,再嗅,再舔,却不敢咬一口。 它感觉得到主子身上散发的危险气息,所以,不敢乱闯祸,玩得实在无聊,它就抬起头,长黑毛覆盖下的紫眸骨碌骨碌转动着,望着旁边的美人哥哥。 “宁儿,我们往这边!”北堂墨宸拉着沐北宁,两人走回了属于他们的位置,站在了太后与皇后的身后,而北堂修由李力搀扶着步上高台,他的周身,自然,少不了禁卫军首领与数名禁卫军跟随上台。 趁着皇帝还未走至台上,北堂墨宸摸出手绢,抬起手,正要替沐北宁拭去额前的汗珠。 “墨宸,人多!”沐北宁腾出一只手,慌忙阻止道。 “无碍!你抱着小东西,行动不便!”他不以为意的抬手,温柔的替她拭去额前的汗珠。 虽然她随时享受到他这样的对待,然而,此时众目睽睽之下,百姓看着,官员看着,他们的家眷看着,皇族的人看着,她还是感到了一丝不自然,毕竟,这样的动作,过于亲昵,而北堂墨宸却没想到那么多,他想的很简单,总觉得丈夫为妻子拭去汗水,那是自然不过的事情。 听到他们的对话,前方,太后眉毛紧蹙,她转过头,看到的正是北堂墨宸正温柔的替沐北宁拭去汗水,她冷哼一声才回过头。 “宁儿,若是手累了,小东西便让我抱着!”替她拭去汗水后,北堂墨宸压低声音说道。 “嗯!”低低应一声,两人就不再说话,一同望向高台。 不远处,两道视线落在他们身上,一道失落,一道怨恨。 “参见皇上,皇上万岁万岁万万岁!”北堂修一袭明黄龙袍,威严地站在祭台台阶的正中间,李力站在他的左边,空无方丈站在他的右边,他站定的瞬间,除了随时警惕的禁卫军之外,所有的人,包括官兵在内,都下跪行礼,响彻云端的声音,足以撼动山河。 “平身!”北堂修声如洪钟,帝王的威严之气顿显其中,他满意的点头,双手轻抬,示意众人起身。 “谢皇上!”众人道了谢之后才敢起身。 “朕登基之初,国体薄弱,内患外忧,民生艰苦,幸得文武百官之扶持,百姓之信任,才有今日安定之局面,朕心甚慰,自朕登基以来,不敢或忘先帝教诲,民乃国之根本,水灾赈济乃国家之大事,今日乃我南祈祭祀大典,朕承诺,今日之捐献,一分一厘均用于救民助民,防止贪墨银两之事,今日商家捐赠之数额,全一一公布于众!” 皇帝一番慷慨之词之后,顿时引起无数欢呼声的响应。 “皇上英明!” “草民等谢皇上!” 一浪高过一浪的欢呼声如同潮水般在空气中弥漫开来。 待欢呼声过后,文武百官中的户部尚书躬着身,两手举着一本折子,恭敬上前:“臣见过皇上!” “免礼!青大人,名单与金额是否已和各个商家确认,一切是否准备妥当了?”捐献要求,每一位捐献的商家都必须亲临现场,这样做一来为了防止有人赖账,二来,作为捐赠的回报,也让百姓对这些商家有更深的认识,从而促进他们商业上的发展。 “回皇上,一切已经准备妥当!” “那好,青大人,开始吧!”北堂修笑着示意道。 关键的一刻来了,他很想知道这次上官家族与往年相比,会增加多少。 台下,沐北宁嘴角微微勾起,看来皇帝很看好上官家族。 得到皇帝的首肯,李力知趣的退后几步,让青大人站在皇帝的右边,众人目光艳羡嫉妒的望着他,能与皇帝同站一排,是一种荣幸啊! 青大人抬眼,他的视线不经意与上官景华对视,见他含笑着望自己,青大人很快将视线移开,不自然的落在他处。 他知道,接下来的结果,恐怕会惊动全场了。 事实上,昨夜自现在,他还感到心跳加速。 在众人期待的目光下,青大人轻了轻嗓子,一一宣布捐赠名单与金额,他每念到一个商家,便有人自百姓群中站出来,亲手将捐献字据交与总管内侍,再呈递给户部。 “夏记布行,一万两银子!” “吴记粮行,两万两银子!” …… “心心药堂,五万两银子!” …… “一品楼,三十万两银子!” …… “米糠酒庄,五十万两银子!” …… 随着一个个捐献商家与金额的公布,上官景华几人的面色愈加得意,站在人群中的上官悦得意的扬起下巴,哼,都是一些微不足道的小钱,和她家比,一个指甲盖比不上。 …… “墨宸,每年捐献金额都是不变吗?”看着高台上皇帝一直未表现出惊喜的模样,沐北宁忍不住低声问北堂墨宸。 “嗯!这些商家毕竟谋利小,每年能保持捐献这么多,已经不错了!”北堂墨宸附在她耳边,解释道,同时看着她怀里玩苹果玩得起劲的小东西,问道:“累了吗?让我抱小东西吧!” “无碍!”沐北宁垂着头望着皮皮,满脸黑线,变丑了,变瘦了,难道智商也下降了?它这玩苹果的动作竟和它刚出生几个月一模一样。 “墨宸,上官家族今年捐献的应该不少吧?”沐北宁抬眼望着面前太后的背景,装作无知的问道。 “三千万两!”北堂墨宸淡淡说道。 “白银?”沐北宁故作激动道。 前方,太后嘴角勾起一抹讥讽,无知的人。 “黄金!”北堂墨宸淡淡的纠正道。 “哦!”沐北宁摸了摸绒毯,无奈的呢喃道:“有钱人钱多了总喜欢到处砸金子!”她也是!唉,这是一个不好的品性。 前面,太后终于因为她的话不喜,她转过身,狠狠的瞪两人一眼。 沐北宁无辜的对她眨眨眼,太后差点气得狂飙。 “呵呵!”北堂墨宸无奈的轻笑出声,伸手揽住她的腰,他知道宁儿是存想想气太后的。 “暗域楼,五千万两白银!”场上有了哗然。 然而 “云雾山庄,六千万两……黄金!”青大人激动的声音传来。 “哗!”顿时人声鼎沸。 文武百官里,不少大臣控制不住,当场上前纷纷恭维上官景华。 “丞相,犬子捐献比往年翻了一倍哟,犬子果然慷慨啊,圣上这次绝对会大赞你上官家族了!” 不管是出于真心还是嫉妒,不少大臣都如是说道。 嫡子嫡女那群里,上官悦也成为了众人高捧的对象。 一边接受这众人的赞赏,上官悦眼带骄傲的投向这边,却发现睿王一直低着头和那女人说什么,心里虽气恼,她脸上却扬起温柔的笑容,与上官夫人一起客气的和那些恭维她们的人对话着。 无数道赞美的目光投向自己,无数道称赞的话在耳边响起,上官景华迈着虎步,走至捐献人群中,躬身拱手道:“皇上,犬子在外经商未归,特嘱咐老臣代他将献金字据上交,还望皇上莫怪犬子不知礼数!” “哈哈哈,爱卿,你养了一个为国为民的好儿子,朕替我南祈国百姓感激他,怎么怪他呢!”北堂修满面春风,果然,这上官家不负所望啊! 这几年来,上官逸捐献的数额一直是三千万两黄金,如今他竟然增加到六千万两黄金,看来,因为上官悦的婚事,他们是真的舍得啊! 这样的数额,若是今年有什么大灾,应付应该不是问题了。 “六千万两?”北堂墨宸忍不住蹙眉,怎么比他看到的数据多了一倍,昨夜他离开户部时,明明看得清楚是三千万两啊! 俊脸猛然一黑,为了逼迫父皇同意婚事,他们竟舍得下如此血本。 “呵呵!”沐北宁低笑两声,果然,和她预料的一样。 “唉,有钱人就是不把钱当做钱!”她低叹道,是为那上官家族,也是为她自己,这下,皇帝该笑疯了吧! 过了许久,喧闹的人群好不容易控制得下来,户部尚书忍不住挽起衣袖擦去额头泌起的层层汗水。 北堂修干咳两声,轻轻嗓子,“朕……” “皇……皇上,还……还没完!”青大人放下袖子,慌忙打断皇帝的话,因为过于紧张与激动,声音也结结巴巴起来。 一句有口误的话,北堂修微微沉着脸。 察觉到自己口误,青大人吓得出了一身冷汗,慌忙解释道:“皇上,臣的意思是,还有捐献名单未公布。”事关生命和九族,话一口气呵成。 “还有?”皇帝不敢置信。 全场也忽然寂静下来,目瞪口呆的望着青大人,什么叫还有捐献名单未公布? 捐献名单公布是按照捐献金额从小到大公布的,上官家族的云雾山庄是南祈国首富,这南祈国,除了他,还有谁有这么大的手笔啊! 沐北宁轻轻的抚摸着绒毯,呵呵,不就是还有一个没公布吗?至于全场吃惊得这样吗? 唉,皮皮太脏了,抱着它不得摸它的毛发,感觉不好啊! “是的,皇上,还有一个捐献商家臣还未来得及公布!”顺了一口气,青大人说道。 北堂墨宸也忍不住蹙眉了,昨天,他走后到底又发生了什么?他是掌管户部的,昨夜又是很晚才与青大人分开,怎会有这么多他不知道的事情发生。 “最后一个捐献名单!”青大人提高嗓音,喊道:“北宁明月山庄,八千万两黄金!” “轰轰轰!”仿佛有无数道惊雷直劈而下,把整个世界震得静止了,就连那些坐在蒲团上默默念着经文的老和尚,也停住了嘴。 “嗷呜!”众人寂静了,之前一直安静的玩着苹果的皮皮却兴奋了,它仰起头,对着天空就是响彻天际的一声。 这一声,成功的让众人回过神来,顿时,现场向炸开的锅,议论声远远胜过之前。 沐北宁一窘,手不客气的对着皮皮的屁股就是重重的一啪,这一巴掌让皮皮顿感委屈,歪着头,靠在沐北宁柔软的胸部,噌啊噌! 呜呜,主子竟然和恶毒的美人哥哥一样,打它屁屁! 看着它不停的在沐北宁胸前噌着脑袋,北堂墨宸满脸顿现黑线,该死,这小东西。 “宁儿,让我抱!”不管沐北宁答应不答应,二话不说,他直接从她怀里抢过皮皮。 “嗷嗷”皮皮低声叫两声,感受到全身的收紧,它打了一个冷颤,再也不敢动。 毕竟是在一国之君面前,百姓也不敢过于放肆,他们很快安静了下来,所有人的目光都一直投向最右边,想亲眼目睹这个给他们国家捐献大量黄金充入国库的异国首富的模样,但是,有人又觉得很难,毕竟,欧阳明月的产业-明月楼经营多年,也没见它的主人出现过啊,或许,这次是让明月楼的赵管事代表出席的吧? 这时,人群中缓缓走出一个男子! ------题外话------ 亲猜猜出现的男子是谁? 墨墨这里修改一下南祈国的年号,以前写的是南祈国三十年,现改成二十三年 ------------ 第二十章 孤独玉邪 男子年纪二十三上下,一身华贵的红袍锦衣,包裹着修长挺拔的身躯,泼墨的长发用玉簪挽起,五官俊美,额心一颗米粒大的朱砂痣殷红欲滴,嘴角勾起一抹似笑非笑的弧度,浑身上下透出一股让人难以琢磨的气势。 他与慕容千叶虽都是红袍在身,但是两人却具有不同的风格,慕容千叶看起来邪魅不羁,而他就像一团火红的地狱之火,让人望而怯步。 男子的身旁,跟着四个身着绿青蓝紫衣裳的清秀少女,这四人,便是换了面容之后的青绿蓝紫。 红袍男子,外界眼中的欧阳明月,沐北宁的替身。 他真实的名字叫孤独玉邪,魔王的义子,世人皆知十几年前情伤的魔王收养了一名奄奄一息的少年,取名玉邪,但是随着魔王的避世,这名少年也渐渐的被人们遗忘。 外界人只知道,他就是闻名北宁的少年首富欧阳明月,行事低调,每年必有半年在世人眼中消失,总给人一种亦正亦邪、琢磨不透的感觉。 望着他步履沉稳的走到前面,沐北宁有片刻的恍惚,一时间竟是目瞪口呆、直直的望着他。 师兄不是应该闭关为义父疗伤吗? 为何他会在这里? 那义父呢? 北堂墨宸将沐北宁失神的表情一一尽收眼底,看到她如此惊呆的望着那红袍男子,心里没来由的一阵紧张,那是一种害怕失去的感觉。 沐北宁正疑惑着,突然,她垂下的手被一只大手紧紧的攥起,沐北宁侧头一看,北堂墨宸静静的望着她,薄唇紧抿。 他这样子,是在吃醋吗? “在下参见南祈帝。”孤独玉邪不像其他人一样给皇帝下跪,而是拱着手行礼道,声线沉稳,不卑不亢,全身散发的强势气息让人无法忽视。 “公子免礼!”毕竟给自己的国家捐献巨额资金,关于孤独玉邪的态度,北堂修并未有不满,而是和气的问道:“公子是北宁首富明月公子?” “回南祈帝,在下正是欧阳明月!”没有任何的迟疑,他铿锵有力的回道,这是长年扮演这个角色的表现,也是暗中保护某人的表现。 “哇,原来这就是明月公子啊!”人群忍不住喧闹起来。 原本他站出来,身上的气势已经让人猜中七八分,如今他亲口承认,自然引起众人的喧闹,特别是那些未曾有婚配的女眷,更是眼带柔情的望着他。 北宁首富,和南祈首富上官逸一样都是年轻的俊美少年,除了皇室的王爷、皇子,她们最想嫁的就是这两个富人了。 嫁入皇室需要皇帝的赐婚,而自己父亲在朝中的威望还不足以让皇帝亲自为她们赐婚,即便皇帝为她们赐婚,也未必就是正妃。她们想嫁的南祈国王爷只有睿王与宣王,然而这两位王爷都有了正妃,刚才睿王当众为睿王妃拭去汗水的画面谁都看得见,若是她们嫁到睿王府未必能得宠,宣王就不用说了,他不止有正妃,还有几个侧妃和侍妾,嫁给她做妾还不如将目标锁定于上官逸与欧阳明月,据说这两人虽富有,身边却一个女人都没有呢! 一时间,无数黏人的柔情的目光一致落在孤独玉邪身上,他黑夜般的眸子骤然变冷,俊脸徒然变黑。 沐北宁望着突然变脸的他,原本沉闷的心情消散,取而代之的是一抹笑容,师兄最讨厌的就是女人花痴一样的看他,她可以肯定,若非场合不对,师兄绝对拂袖而去了。 孤独玉邪冷眼一扫,两人的目光在空中相接,瞬间,那双暗沉黑眸化为温柔的泉水。 两人之间无声的交流,周围的人未曾察觉,然而,对于自从孤独玉邪一出场就感到沐北宁失神、激动的北堂墨宸来说,难以忽视。 他不断的安慰自己,宁儿与欧阳明月只是相识而已,他要相信她,然而,看到两人颇有默契地做着无声的交流,像是一根刺卡在心口似的。 “哈哈哈!明月公子果然一表人才,年轻有为!”北堂修爽朗的笑声打断众人的心思,瞬间,众人纷纷随着皇帝附和着,说些恭维的场面话。 群众的视线转移了,上官景华心里一窘,却也不得不面带笑容的和众人一样说些违背他心意的恭维话。 孤独玉邪虽刚到南祈国,很多情况未来得及了解清楚,但是他却知道眼前这个人有个女儿已经赐婚于北堂墨宸,因着沐北宁的关系,他对眼前这个人喜不起来,更何况单从沐北宁重金打压上官家族一事,他就料想到这些人必是触犯到了沐北宁的底线。 孤独玉邪将献金字据呈交到青大人手里,北堂修再发表一番感激的说辞,不管明月山庄是出于何种目的捐献重金,对帝王来说都是一件喜事,国库充盈是国家之重。 明月山庄不惜重金投入他国的国库,其目的显而易见,他需要将其产业扩展到南祈国,上官家族掌握一国经济命脉一直是卡在北堂修心里的一根刺,如今,明月山庄的出现,无非是为他搬走了压在心头许久的那块巨石。 因此,捐献一事很快过去了。 祭祀的一切东西早已备齐,如今等的便是祭祀仪式的开始。 古人云:“天子祭天地,诸侯祭社稷,大夫祭五祀。天子祭天下名山大川。五岳视三公,四渎视诸侯。”古人的祭祀礼仪规制严格,只有天子才有祭祀天与地以及一切神灵的资格。 距离申时还有半刻的时辰,北堂修登上圜丘坛,极目远眺,只见碧空无垠,宇宙苍茫,他神色严肃地看着脚下的万里江山,静等祭祀时刻的来临,龙袍在风中猎猎作响,帝王的微风凛凛。 古人信天。 在北堂修登上祭坛的那一刻,帝都内无论是百姓还是皇室,皆是面朝南行跪拜之礼,以迎合皇帝的祭天仪式。 申时,时辰一到,护国寺鸣太和钟,之后,钟声止,鼓乐声起,整个祭祀也拉开了序幕,迎帝神、奠玉帛、进俎等祭天仪式在赞礼官的指挥下一一进行。 在北堂修的率领下,众人不断跪拜行礼,这一次,得到见君免跪的北堂墨宸与沐北宁没有例外,两人也跪了下来。 迎帝神,《中和之曲》奏起,以空无大师为首,护国寺众位得道高僧双手合十,嘴里不停的叨念着经文。 在乐曲和经文声中,北堂修登至上层天帝神牌主位前跪拜,上香,然后到列祖列宗配位前上香,叩拜。回拜位,对诸神行三跪九拜礼。 “迎帝神礼”做完之后,北堂修用玉盆洗手,擦手之后,而后进行奠玉帛、进俎、行初献礼、行亚献礼、行终献礼这些祭天仪式。 皇帝宣读祭文,祭文的内容千篇一律,无非是祈求神灵保佑北堂江山生生不息,祈求神灵保佑南祈国国泰民安,百姓居安乐业等等,北堂修念完祭文,仪式也渐渐的接近尾声。 送帝神,皇帝行三跪九拜礼之后,仪仗队把燎坛上的柴草点燃,焚烧全牛、全羊、全猪等祭品,顿时祭坛内到处烟雾缭绕,这表示着这些祭品一随着云雾飘渺送至天庭之上。 观看祭品焚烧之后,整个祭天仪式已经结束。 人群中,北堂墨宸无奈的紧扣着沐北宁的手腕,在众人发现之前,她睁开了惺忪的睡眼。 祭天结束,北堂墨宸与几位皇子、禁卫军还要护送皇帝至护国寺内的太庙行叩拜礼,整个祭祀才算完成。 南祈国的祭祀以以前古代皇族祭祀有些许出入,祭祀结束后,天子与百姓还要在护国寺共同用膳。 护国寺建筑成群,毕竟属于国寺与皇家太庙所在地,寺内规划出一片区域专门提供给皇族以及文武百官居住。 日落西山,落剑落雪护送沐北宁回到禅房后,冰言早已照着她的吩咐寻来草木灰、酸醋和石灰粉。 “公主,你在干嘛啊?”看着沐北宁将这些东西混合在一起,搅拌着,碧月好奇的问道。 “给皮皮配置洗澡水!” “嗯?是要去它这一身黑皮吗?”早已习惯自家主子突然冒出的稀奇古怪的想法,沐北宁这么说,冰言和碧月早就明白怎么回事了。 但是,落剑落雪却是嘴角抽搐,在他们看来,王妃这是在玩泥巴。 然而,很快两人惊讶得嘴巴合不拢嘴,因为,在混合泥盆里滚了一圈之后的皮皮,再冲掉那些泥土之后,竟然变得雪白雪白的了。 “下次你再自作聪明跳进染缸里,我就拿滚烫的石灰水烫开你这身皮!”沐北宁动作轻柔的替皮皮擦干身子,一边恶狠狠的警告道。 “嗷嗷!”皮皮委屈的垂下头,主人怎么可以威胁它,呜呜,它跳进染缸还不是为了掩人耳目,顺利找到主人。 “你以为染黑了一身皮就安全了吗?你知不知道今日我若是认不出你,你就成这护国寺的一缕魂魄了!”像是看穿它的心事,沐北宁继续责训道。 几人无奈的看着这一人一狐,沐北宁的样子就像在训斥一个不懂事的小宝宝,而皮皮耷拉着脑袋,就像一个认错的小宝宝。 替它剪掉一身长毛,出现在众人眼前的是一只通体雪白的紫瞳雪狐。 紫瞳雪狐,狐中之王,因为之前皮皮眼睛被长毛覆盖着,谁都没看清它的眸子颜色,当看到它一双琉璃般的紫瞳时,落剑落雪甚至是躲在暗处的暗卫惊呆了,这双眼睛,和之前王妃的紫眸简直是如出一辙啊! 此时,它见沐北宁为它收拾妥当,两只前爪抬起,要抱抱。 沐北宁伸出手,将它拎起,连着绒毯,将它丢尽冰言的怀里。 “嗷嗷嗷……”在冰言怀里,皮皮不停的扭动着脑袋,满眼含泪幽怨的望着沐北宁,主子嫌弃它了,呜呜。 “碧月,为我备水!”无视皮皮的装可怜,沐北宁吩咐碧月道。 她原本就有洁癖,若非是因为感动这小东西千里迢迢从北宁来找它,她绝对不给一身黑皮的它靠近自己。 “嗷嗷嗷……”小东西看着主人好不犹豫的关上房门,叫声越来越可怜。 “好了,公主看不到了,别装了!”冰言揉面团似的揉着它的脑袋,这小東西卖萌的本事愈来愈强了。房内,沐北宁将整个身体沉入水中,温暖的水洗尽一身的疲劳,她靠在浴桶的边缘,脸上带着淡淡的忧伤。 琴心依竹韵,雅质胜兰芳。 随心随意,清心清雅。 为什么空无方丈会知道这几句话? 若是说料事如神的他可以看穿她是穿越而来的,她还能理解,但是,为何他会知道爹地妈咪在她出生之时为她提的字。 还有,他是否能算得出逸哥哥身在何处? 从来没有哪一次,沐北宁心里如此急躁,她想找空无方丈,迫不及待的想从他那里打探一些她渴望知道的答案。 然而,不管她心里有多急迫,却也不得不耐着性子等待夜深的时候再出去寻找空无方丈。 她又想起了师兄与义父,她瞒着他们嫁到南祈国,如今师兄出现在这里,那就意味着他和义父已经知道这事了,如今是师兄一人来这里还是与义父一道来? 该不是来找北堂墨宸算账的吧? 静静的趴在浴桶边,她失神的想着。 过了许久,外面轻微的脚步声惊醒了她。 “墨宸?”她一边穿着衣裳,一边对着外面喊道,她洗澡的时候不喜欢有人打扰,这时候冰言与碧月不会进来,不用想此时能在屋里走动的也就北堂墨宸了。 然而,屏风外很快归于平静,沐北宁感到很疑惑,穿好衣裳,她走出屏风,然而,她还未来得及看清屋内的人,一阵旋风向自己迎面而来,紧接着,自己撞进一个宽阔的胸膛,鼻息间是一股淡淡的熟悉气息。 “师兄!” ------题外话------ 感谢馨儿的钻钻。 呜呜,这惨淡的收藏。墨墨心里拔凉拔凉的啊! 泪奔,飘走! ------------ 第二十一章 不属于他的味道 祭祀大典一结束,孤独玉邪就迫不及待的想找沐北宁,知道北堂墨宸此时还在皇家太庙,他避开所有人的耳目,闯进属于北堂墨宸与沐北宁的禅房,却没想到竟然遇到她在沐浴。 不敢冒犯她,他停了了脚步等待她,然而,当日夜思念的面孔出现在自己眼前的时候,他再也忍不住,也不想忍住,长臂一伸,就将沐北宁揽身入怀。 “师兄?”沐北宁望着将自己圈在怀里的孤独玉邪,一时间望了挣扎。 落剑和落雪都在外面守着,暗处又有北堂墨宸安排的十几名暗卫,师兄竟然还敢闯进来。 “宁儿!”孤独玉邪像是捧着珍宝似的捧着她精致的小脸,仔细端详了半天,蹙眉道:“这才三个月不见,怎么瘦得如此厉害?” 那神情,看似不满和指责,实则是真真正正的关心。 以前,他对自己的关心也是这样毫不掩饰的流露出来,因为自幼相识,她一直把他当做哥哥,从未察觉这样的举动有何不妥,但是,如今,看到他这样关心自己,对自己做出如此亲密的动作,第一次,她有了不适感。 “师兄,我给你倒杯茶!”她轻轻推开他,企图借故离开他的怀抱,不想,孤独玉邪在她快要离去的瞬间,顺势抓住她的手。 “宁儿,为什么要一个人默默的承受一切?”他问的是,她为什么要屈从北宁皇帝的旨意,嫁给北堂墨宸。 沐北宁一顿,片刻的思索,她用力掰开他的钳制,移步走至桌前,给他倒了一杯清茶,递给他,笑道:“师兄,我一切都很好,倒是你,义父此时应该是在闭关修炼,你为何要出谷?” 知道她不想回答自己的问题,孤独玉邪也不逼问她,他接过茶杯,并没有饮下,而是叹气道:“玄王将绿青蓝紫调往南祈国,北宁那边的事务全部落到红橙黄身上,如此大变动,自然就惊到了敏姨,敏姨一直将你视为亲生女儿,你出事,她也顾不得什么了,直接向义父说明了此事!义父得知此事后,气结攻心,病情加重,他出不了谷,只能命我速速前来南祈,将你带回魔宫。” “终究是让义父和师兄操心了!”沐北宁嘴角漾起一抹苦涩的弧度,该瞒的瞒不住,义父最不喜的就是皇室之人,可以想象,当他知道自己已经嫁给北堂墨宸的时候,有多激动了,否则也不会气结攻心。 “宁儿,你何必说这种话呢,义父待你如亲生女儿,发生这么大的事你却欺瞒着我们,你可知道,当义父知道你人在南祈国的时候,他的心有多碎!”孤独玉邪沉声道,原本不想指责她的,可是一想到她默默一个人承受这些,却什么也不告诉他们,他就为她感到心痛。 见她好像是陷入沉思中,他跨步上前,一把将她扯进怀里:“宁儿,走,现在就跟我回魔宫!” 说完,竟是抱着她就要跃出窗外。 “等等!师兄,你听我说!”沐北宁奋力的挣扎出他的怀抱,退后几步,师兄对她的情意她一直都知道,她也清楚有些话一旦说出口,就会造成伤害,但是,她不得不说清楚,否则,误的便是一个男人的感情。 “师兄,我可能不会离开南祈国了!”吸了一口气,她下定决心说道,“因为,我已经爱上了北堂墨宸!” 什么?她的话像一把锋利的刀刃一样狠狠的刺入心口,孤独玉邪震惊的望着她,他不敢相信,宁儿竟然会说她爱上了北堂墨宸,那个强娶了她的男人。 这怎么可能,玄王告诉他,是沐连夜和北堂墨宸拿楚寒和楚府的性命逼迫她嫁给北堂墨宸的,她怎么可能会爱上那个人。 对,宁儿不愿意和他回魔宫,是因为,北堂墨宸与沐连夜逼迫着她。 “宁儿,义父虽身体受损严重,但是魔宫不至于保护不了你和玄王他们,所以,你勿要担心,和师兄离开吧!” 孤独玉邪走向她,劝说道。 “师兄,我承认,当初我是因为楚寒和楚府的性命而不得不嫁给北堂墨宸的,曾经,我也在策划着如何才能顺利的离开他,但是,那只是曾经,我爱上了他,不是被逼的,而是,我自己心动的!” “我知道师兄会感到震惊,当初,我确定自己的心意的时候,我也很震惊,不敢相信自己会在这么短的时间内爱上了一个强娶自己的男人,但是,爱上了便是爱上了,我不想隐藏,所以,师兄,对不起!” 师兄,对不起,我不能跟随你回北宁。 师兄,对不起,我辜负你的情意了。 整个房间突然寂静起来了,空气仿佛凝固了。 一阵微风徐动,烛光跳跃,弥漫的烛光里,对面沐北宁的神色是前所未有的认真,落在孤独玉邪眼里,痛在他心里。 终究,他还是错过了。 当得知她嫁到北宁的时候,他的心痛。 当得知楚寒即将娶沐如月的时候,他为她心痛的同时,还有一点期盼。 他以为,没有楚寒了,他还有机会,却不想,她亲口告诉他,她爱上了别的男子。 爱,这个词从她嘴里说出来是多么的奢侈啊,当年她选择楚寒的时候都不曾说过爱,不曾说过心动,如今这个词竟然用在一个刚认识两个月的男人身上,而那个人,甚至是逼迫她嫁的男人。 “宁儿,为什么要选择他,即便不是楚寒,不是我,也不应该是北堂墨宸啊,他是皇族的人,甚至有可能是未来的南祈国国君,这样的男人这辈子不可能只有一个女人,难道,你想重蹈你母妃的覆辙吗?”就算宁儿不选择他,他也不希望她选择北堂墨宸,宁儿渴望的是自由自在的生活,她不应该像只金雀鸟一样被圈养在后宫里。 “师兄,北堂墨宸只会有我一个,他不是沐连夜,我也不是母妃。”别说她相信北堂墨宸不会负了她 ,就算真的会,她也不会如母妃那让任由他人宰割。 她对那个人,真的爱得如此深了吗?否则,怎会相信他。 “宁儿,好,我成全你,义父也成全你!”事到如今,他还能说什么,能做的,只有站在她身旁扶持她,看着她幸福下去,或者,若是北堂墨宸负了她,他就带她远走高飞。 再看她时,他脸上的忧伤已逝去,取而代之的是满脸的宠溺。 他从怀里掏出一个小瓶子,递到她面前,柔声道:“这是义父为你配好的药,毕竟不在北宁,以后你体内的寒毒只能靠药物压制了!” 沐北宁望着面前精致的红瓶子,心里泛起一丝丝感动,义父都气血攻心了,还记得给她配药。 “师兄,我的寒毒已解了!” “是北堂墨宸解的?” 原本是一句值得高兴的话,孤独玉邪拿着小瓶子的手却微不可见的颤抖几下,他自幼随着义父研究寒毒的解药,自然知道目前为止能解开她身上寒毒的唯一办法便是与拥有雄厚纯阳内力的人交合。 “嗯,是他!” 果真如此!没想到北堂墨宸为了宁儿竟然可以冒着失去半数内力和寒毒反袭的危险。 “这是一件大喜事,义父若是知道了,会高兴的,我会尽快修书将这一喜事告诉他!”他将递出去的手收回,脸上的表情是喜悦的,只有他自己知道,他的心,有多苦涩。 “师兄,这每一颗药都饱含了义父对我的爱,留我这吧!”沐北宁阻止他将药瓶放回怀中,她拿过那药瓶,说道:“不管任何时候,义父和师兄于我,都是最重要的!” “宁儿,有你这句话,就够了!”孤独玉邪唇角漾起一抹苦涩与自嘲的笑容,忧伤的目光紧紧的锁住她,“宁儿,你可知,这世间拒绝一个人最狠的话不是”我不爱你“,而是,”你对我而言是最重要的,但是,那不是爱!“ ”师兄……“沐北宁无措的望着他,师兄一直都是放得开的人,如今却说出这样的话,是她伤他很重了吗? 见她无措的望着自己,孤独玉邪却是潇洒一笑,他猛然将她拽进怀里,在她来不及挣扎的时候,他附在她耳边低语道:”宁儿之于我,胜过生命,所以,只要宁儿觉得幸福,选择谁我都支持,都替宁儿高兴!“ 趁着她没有防备,他快速的在她额上落下一个吻,然后在她惊愕之时,他推开了她,俊美的脸上,忧伤全无,而是,带着丝丝笑意。 ”我给外面的人下了迷迭散,在那人回来之前,我得去将他们弄醒!“落下一句话,他足尖轻点,跃出了窗外。 沐北宁望着他的背影消失之后,无奈的摇摇头,师兄能放得开就好。 戌时,天擦黑,万物朦胧。 当北堂墨宸从太庙回到禅房的时候,沐北宁一袭天蓝拽地长裙,她伏在桌子上,跳跃的烛光打在她的睡颜上,她的眉头紧紧蹙起,似乎,她在梦中遇到了什么烦心事。 北堂墨宸轻步靠近她,心疼的伸手,想将她蹙起的眉毛抚平,然而,他的动作一顿,俊脸变色。 男人的味道。 宁儿身上竟然有不属于他的味道。 ------题外话------ 墨墨这里感谢彬彬闪亮亮的钻! ------------ 第二十二章 发狂 深邃的黑眸沉淀着熊熊的烈焰,宁儿是他的,谁也抢不走。 大手一捞,将睡梦中的小女人捞进怀里,放置在床上。 睡梦中,沐北宁只觉得自己落入一个温暖的怀抱,等她惊醒过来的时候,睁开眼睛,对上的便是一双赤红的黑眸,甚至,他的黑眸里酝酿着一股让她害怕的情绪。 “墨宸,你……”她刚想问他脸色为什么这么难看,只是,话还没说完,身子猛然一重,他已欺身压在她身上,冰冷的薄唇落下,“唔……” 这一次,他的吻比任何一次都激烈,带着惩罚性的味道,如狂风暴雨般狠狠的落下,霸道的撬开她的贝齿,长驱直入,以侵略的方式攻略城池。 这样凶猛的狂风暴雨让沐北宁下意识的想推开他,但是,这一个动作,显然让某位满颗心胀满酸意的王爷体内积蓄的*愈发不可收拾。 “嗤啦”北堂墨宸大手一挥,干净利落的撕开沐北宁身上衣料,天蓝色的碎片在空中划出一道完美的抛物线,瞬间飘落在地面上。 “墨宸-” 一股凉意袭体,沐北宁身子一抖,整个人缩进北堂墨宸怀里,天啊!这男人受到什么刺激了,怎么像个猛兽一样啊! 北堂墨宸很享受她的主动投送怀抱,他垂下头,大手滑走于她身上的每一处,在她身上的每一处点火。 “墨宸,不行……”他肆无忌惮的点火让她浑身不受控制的颤抖,身子不由自主的又向他靠近几步,但是想起两人身处何处,她不敢沉沦这样的缠绵。 “宁儿,你的身上只允许有我的味道!”呢喃一声,不由分说的,他再一次紧紧的封住她的唇瓣,狠狠地吸着。 他,察觉到师兄来过了? 原来是吃醋了! 沐北宁放弃了挣扎,她的双手主动攀上他的脖颈,柔软的唇瓣积极的与他纠缠着。 像北堂墨宸这种占有欲强大的男人吃醋的时候,他不会给你任何开口解释的机会,唯有主动迎合他,才会让他冷静下来。 事实上,沐北宁不愧了解北堂墨宸的品性,见到她不但不挣扎了,还主动迎合他,某人心中的沉闷一点点的消散,最后转化为温柔的泉水,动作也不似之前那般激烈,缓缓的轻柔了下来。 “墨宸,刚才是我的师兄来过!”趁着他转移阵地,嘴上得到空隙的沐北宁迫不及待的解释道。 “是吗?”他低哑的应一声,不忘在她心口处留下一个唇印,才伸手挑起她的下巴,不满的蹙眉道:“我从来不知道欧阳明月是你的师兄,嗯?你还有什么不告诉我的?比如,你身上为什么有他的味道,嗯?” 见到某人酸溜溜的模样,沐北宁忍不住偷笑:“你吃醋了?” “说!”他将手探进她的内衣里,威胁道。 “师兄是义父的养子,孤独玉邪!”挡住他作乱的手,她无奈的解释道。 “你们,自幼就相识,他看着你长大?”某人话里的酸意更浓了。 “是呀!他在我心里,就像一个兄长一样,这样,你没必要吃醋了吧?”轻轻抚摸着他的俊脸,上面酸溜溜的表情显而易见,她忍住笑意,说道。 “他喜欢你!”那个男人望向其他女人的眼神冷冽无情,唯独是望着宁儿,眼里的柔情可以渗水,这样的眼神他太熟悉了,因为,这和他对宁儿与其他女人一样的态度相似,他敢肯定,那个男人绝对爱宁儿,而且,很深。 “可我只当师兄是兄长!” “可是你身上有他的味道!” “我们几个月不见,师兄也仅仅是抱了我两下,还有……!”发现他的黑眸深沉了几分,沐北宁戛然而止,某人的脸黑得像酱油,不能再说了。 “仅仅抱了两次,仅仅?嗯?” 他的黑眸沉淀着几分怒意,该死的,他竟然抱了两下他的宁儿,怪不得宁儿身上会有那人的味道,一想到宁儿身上竟然有不属于他的味道,他心里就狂躁得很,话音落下的同时,大手又开始不安分了,点火的手指引起她一阵阵颤动。 他怒了! 好在他不知道师兄还亲了她额头一下,她心里庆幸着。 然而,某人却在这个时候挑起她的下巴,薄唇在上面划过,“除了抱两下,还有什么?” 沐北宁心里一阵疙瘩,斟酌了半天她扭开头,错过他的目光道,“没了,就抱了两下!”他鼻子灵能闻道师兄的味道,但是,应该不会猜得到其他的吧? “他亲了你!”不是疑问句,是肯定句。 见到她回过头错愕的望着他,他的脸色愈来愈难看,眉头也紧紧的纠成一团,该死,竟敢动了他的女人。 “额头,就一下,我洗了!” “洗了,那也亲了!”他猛然低下头,动作愈加狂野起来,先是如狂风暴雨般洗刷她的额头,然后是轻啃她性感的锁骨,手伸入她性感的小衣, “嗤拉”一声,一件完好的淡蓝色小衣在他手里化为一堆碎片。 “宁儿……我的宁儿,你只能是我的!” 一声声夹着强烈占有欲的轻唤在沐北宁耳边萦绕着,北堂墨宸将脸深深的埋在沐北宁的颈部,不停的啃咬着。 “啊……”抑制不住呻吟出声,沐北宁被北堂墨宸吻得意乱情迷了,只是,最后一丝理智告诉她,这里是护国寺,不是一个合适的地方。 “墨宸-”她的两臂死死的扣住他精壮的腰肢,阻止他再这样点火下去。 “你快停下来-” “停不下了,宁儿!”北堂墨宸抬起埋在她颈间的头,一双黑眸染上浓浓的*,犹如黑濯石般晶亮耀人。 他虽然停下了嘴上的动作,手却仍不忘挑逗着沐北宁身上的每一处。 艰难的克制自己,不让自己颤动,沐北宁摇头,缓声道:“墨宸,这里是护国寺,而且,今天是祭祀大典之日,不行!” 北堂墨宸眉头紧蹙,他忘了这里是护国寺了,今日是祭祀大典了,可是,那又如何? “这种繁杂的礼节,不用理会!”想通了这点,他低沉道,手探入她的腿间,邪笑道:“宁儿都能在祭祀大典的时候睡觉,又怎会理会这里行不行呢?嗯?” “戒色是文明规定的,可没规定祭祀大典的时候不许打瞌睡。”沐北宁辩解着,双腿紧拢,阻止他的手上下滑动。 眼见他对自己的辩解不为所动,她继续说道:“而且,你回来不是为了叫我去用膳?” 看到他的眉头再一次蹙起,她两腿立马放松了,得意一笑道:“要是王爷确定自己短时间内能结束,臣妾没意见!” 北堂墨宸黑眸猛然一缩,该死的,宁儿这是在变相的说他不行吗?原本因为等下要去大殿用膳而犹豫不决的心,在这一刻瓦解。 他不管了,管他什么宴食呢,先解决眼前的事情才是正道,否则,夫威何在。 只是,当他沉下身体,打算狠狠的教训某位得意忘形的小女子时,俊脸一沉,大手一挥,床上的棉被精准无误的将两人无边的春色盖住。 “砰!”禅房的门被人用力的从外面推开。 “皇嫂,咱们要去用膳咯!”门口处传来北堂雨馨兴奋的声音。 “滚!”一声暴怒的声音自屋内某个角落传入北堂雨馨耳中。 她浑然不觉某人因为她的闯入而怒了,不知不觉道:“皇兄,你怎么也在屋内啊!” “再说一遍,滚!” 北堂墨宸何曾用这种语气对北堂雨馨说过这样的话,她先是疑惑,当看到地上散落一堆的衣裳碎片时,未有过恋爱经历的她竟以为,她可敬的皇兄对她敬爱的皇嫂动粗了。 “皇兄,皇嫂,你们怎么了?”北堂雨馨提着步就要走进来。 “滚出去!”纱幔内,北堂墨宸黑眸一沉,下意识的,他的手自然的屈起,随着一阵寒风扑面,一声惊叫,北堂雨馨整个人丢出门外,好在他力道得好,北堂雨馨只是跌坐在地面上而已,若是他人,恐怕,早已被打成重伤了。 门口也“砰”的一声关上。 “公主,你没事吧?”冰言扶起她,关切的问道。 “没,没事!”北堂雨馨揉着酸疼的屁股,小脸紧紧的皱起。 看到慕容千叶站在身旁,她顾不上屁股的疼痛,慌忙拉住他:“慕容公子,你快去劝劝皇兄 ,他对皇嫂发了好大的火?” 众人无语的望着她。 他们早就听到主子的暴怒声,这声音,怎么听都知道是欲求不满的声音,也就这丫头不知不觉,踩到地雷。 屋内,点点烛光透过纱幔,泛着阵阵暧昧的气息。 北堂墨宸收回手,伸手揉着沐北宁的脑袋:“宁儿,我们继续!” 沐北宁无语,“北堂墨宸,刚才你丢出去的,是馨儿!” “我知道,要不我怎么会控制力道!”埋着头进沐北宁的胸口,他说道:“谁打扰了我和宁儿,都丢!” “你爹呢?” “也丢!” 沐北宁恨不得撬开这厮的脑袋,看里面都装什么东西了,他能不能,严肃点! 北堂雨馨都来叫他们去用膳了,那也意味着和皇帝的宴食要开始了,若是他们还不去,指不定,待会儿还真是他爹闯进来。 她知道眼前这厮,惹不得 但是,她也知道,他爹更惹不得。 “墨宸!”柔若无骨的双手覆上他的腰间,声音柔得渗水。 “嗯!”低哑的应一声,北堂墨宸极力控制体内的*。 “我不喜欢这里!”她蹙眉道:“这个地方一点情调也没有!” “所以,等咱们回府后,再说,好不好?” 最终,最终的结果就是,某位欲求不满的王爷妥协,黑着俊脸去参加一年一度的君民宴食。 ------题外话------ 呜呜,墨墨卡文,总觉得写这小两口暧昧戏份难写啊! ------------ 第二十三章 君民同晏 夜幕降临,星光灿烂。 即使寺庙里住着上千个来客,此时的寺庙还保持着它惯有的清静,山虫唧唧,溪流潺潺。 “当,当,当!”浑厚的钟声传来,余音袅袅,打破了寺庙的清静。 在这寂静的夜空,听到这样的声音,入住在每个角落禅房的人都知道,一年一度的君民同宴就要开始了。 紧接着大钟鸣响的声音,又传来了“橐橐橐”,云板敲击的声音,声音低沉,沉闷,却让众人内心欢腾不已,在官兵的监督下,留宿的百姓们井然有序的赶往护国寺的五观堂。 绕过一道道回廊,走在幽幽小径上,北堂雨馨小心翼翼的跟在北堂墨宸与沐北宁身后,按照以往的情况,她都是圈住沐北宁的手臂,三人并排走的,但是,看到北堂墨宸俊脸黑沉,想起自己被丢出门外的那一瞬间,她就一阵后怕,自然,也不敢再去踩雷区了。 一行人静悄悄的,谁也不敢主动说话,眼见某王爷面色黑沉似墨,一副欲求不满的模样,慕容千叶折扇抵着下巴,面上带着隐忍的笑,但碍于欲求不满的男人得罪不得的道理,他不得憋着不给自己笑出声。 绕过数道回廊,穿过一条条幽深小径,通过一片郁郁葱葱之后,一行人来到一座独立体的红墙碧瓦佛殿前,此处不似护国寺没有其他大殿的雕龙画栋、金碧辉煌,从门外看,这就像一座普通的平房。 平房正门匾额上题着“五观堂”三个繁体大字,字体遒劲有力。 正门外早已站立着身着盔甲的禁卫军,见到他们一行人,慌忙屈膝行礼。 五观堂内,诵经声悠扬,内侧,斜卧着一尊金身弥勒佛,笑盈盈的面对着堂内的每一个人,弥勒佛上方题着横联:五观堂,两旁,右左两边分别题:五观若明千金易化,三心未了滴水难消。 五观堂内积宽阔,可以同时容纳两千多人用膳,此时堂内安置着精美的佛灯,整个大堂光辉灿烂,一条条长形红木桌整齐的摆放其中,两侧各留一条宽敞的通道。 鉴于某王爷*难禁的情况,当他们一行人踏进五观堂的时候,已经是最后一波,自然,他们也就成了众人眼中的焦点。 最前的位置上,孤独玉邪一袭红袍,身体峻拔,外表出众,北堂墨宸不难发现他,当看到他眼睛望向他们,实则是望向他身旁的小女人时,他面带温润的笑容,薄唇微勾,手,自然的挽上沐北宁的手臂。 看着他的笑容如沐春风,沐北宁满脸黑线,轻声道,“北堂墨宸,你变脸的速度真是堪比光速啊!” 北堂墨宸不知道她口中的光速是什么意思,但是也明白她的意思是他变脸速度快,对此,他笑得更灿烂,嘴唇移至她耳边,低语道:“为夫的表现宁儿还满意吗?” “哼!”沐北宁冷哼,这厮明摆着想气师兄。 两人之间的谈话,细得只有他们两人能听见彼此的声音,这样的情况落在他人眼里,就变成了夫妻两人低头耳语,含情脉脉。 男子一袭冰蓝锦袍,一支白玉簪有条不絮的将满头青丝束起,温润如玉的脸上,几分雍容,几分恣意,举手投足间皆是隐现着尊贵之气,风华万千。 男子身旁的女子怀里抱着一团雪白,她一袭冰蓝拽地长纱裙,娉娉婷婷,眉如远山,眼似秋波,一支白玉簪轻轻的挽起三千青丝,倾城倾国的容颜上,气质从容,举手投足皆是隐约的优雅高贵,绝代风华。 两人站在一起,同样的容貌绝美,同样的风华万千,衣服颜色登对,他们看起来是如此的相称,美好得能令锦绣山河为之失色,让所有的人黯然失色,似乎,天地之间,只存在着这对夫妻。 看到两人相同颜色的衣裳,孤独玉邪俊脸平静,心却一沉,他记得,刚刚他去找宁儿的时候,她穿的是天蓝色的衣裳,宁儿从来不是一个随意换衣的人,那么,此时她穿与北堂墨宸一个样的颜色,只能说明一点,就是,这是她身旁那个男人的主意。 宁儿竟然如此听他的话吗? 若是让孤独玉邪知道,沐北宁换衣裳的原因,是因为某位欲求不满的王爷撕碎了她之前的衣裳,恐怕,他就不止心沉了。 当然,就连沐北宁也不知道的是,鉴于她与孤独玉邪一身火红无比登对,他才毫无顾忌的撕烂那身天蓝色的衣裳,为的就是,沐北宁不得不穿此时这身冰蓝衣裙出席今日的君民同宴。 或许是众人的目光过于炙热,安静的窝在她怀里皮皮倏地睁开紫宝石般的魅眼,卷成一团长粗尾巴弹开,懒洋洋的左右摇摆着,粉嫩的小舌直吐,卖萌似的冲着众人办鬼脸。 “天啊!这是紫瞳雪狐!”有识货的人震惊的喊了起来。 紫眸雪狐,那可是狐中王者,它天生优雅高贵,一双紫眸魅惑动人,身手敏捷,据说,它常年生长于天山,是天山雪族的灵物,没想到睿王妃竟然拥有一只。 就连北堂修也忍不住问道:“清宁,这只狐狸就是之前黑溜溜的小东西?” “是,父皇!”沐北宁简短的回道,毕竟是宴食,北堂修的兴趣很快从皮皮身上转移。 他们是最后一波到来的人,但时间不早不迟,宴食刚好开始。 五官堂最里的一排位置,便是皇帝、妃嫔、皇亲国戚,以及,捐献前三商家代表人物,除了明月山庄的欧阳明月之外,云雾山庄由上官景华代表,至于暗域楼,据说它的楼主从不出现在外人面前,如今代表出席的也仅仅是他的下属。 入席之后,北堂修、太后、皇后席位在上,其他人左右分别排开。 不知是有意还是无意,上官悦深受太后喜爱,此时,坐在她的下方,左手第二的位置,而她的身旁,却是北堂墨宸与沐北宁的位置,他们的对面是北堂墨宣和沐如星,之后便是其他皇子公主、皇亲国戚以及前三商家之人。 孤独玉邪正好坐在北堂墨宸和沐北宁斜对面的位置上。 里内第二排,便是以空无方丈为首的得道高僧的位置,第三排第四排是文武百官以及他们的正式、嫡子、嫡女,再往外便是那些有幸参加宴食的商家、平民百姓了。 五观堂外围着身着铠甲的禁卫军和官兵,为了确保皇帝龙体安全,堂内非皇族之人入内之前,身上任何锋利的东西都交由禁卫军暂时保管,因此,此时堂内的平民百姓,不管男女,头上均是一根纯色发带束发。 这里虽是寺庙的五观堂,菜式保持着寺庙清一色的素菜,但是花样众多,倒也异常丰富。 既然是宴食,也不必像和尚在斋堂过堂一样保持安静,而是,众人可以畅所欲言,因此,整个堂内,除了第二排位置上的僧人们安静用膳之外,其余的倒也不用刻意保持安静。 宴席开始,没有皇帝的金口玉言,百姓不敢动筷,在皇帝和空无方丈发表一番说辞之后,皇帝动快条之后,众人也不再客气了,纷纷拿起筷条。 宴食开始后不久,开始有约束的众人慢慢的放下心头的戒备,众人的谈话也渐渐的进入佳境。 李力将一根银针探入北堂修面前的酒杯中,确定酒中无毒后,北堂修才端起酒樽,举到半空中,爽朗道:“明月山庄、云雾山庄、暗域楼以及众位商家对我南祈国百姓的关切,朕代表整个南祈国的百姓,敬众位一杯!” 皇帝敬酒,这是多大的荣幸啊,众人纷纷举杯站起,面朝北堂修,“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 北堂修饮尽杯中的美酒之后,锐利的眼睛扫向众人,最后在北堂雨馨身上停顿了几秒之后,似乎有精光一扫而过,便又若无其事的扫过在座的沐如星与沐北宁身上,最后,定格在孤独玉邪身上,他眼中含着笑意,“明月公子,朕的两个儿媳妇宣王妃与睿王妃是贵国公主,明月公子远离家乡来到南祈,切莫要拘束啊!” 孤独玉邪站起身,拱手道:“在下谢过南祈皇的厚爱!” 接着他淡淡一笑,面向沐如星与沐北宁,拱手行礼道:“草民见过三公主,见过五公主!” “明月公子莫要客气!”沐如星脸上带着自豪的笑容的说道,自己国家的首富重金投入南祈国国库,她脸上也觉得沾光。 沐北宁只是对他淡淡一笑,不语。 她太了解师兄了,若非她在场,恐怕今日师兄也不在场,他说的那些话,行的这些礼只不过场面上应做的。 有些话,有些事,不需要挑明,他们永远知道对方心里想的是什么。 眼见孤独玉邪竟然主动和沐如星、沐北宁行礼,皇后眼底闪过一抹精光,淡笑道:“明月公子与两位王妃认识?” 北堂墨宸侧头望向孤独玉邪,却见他面上仍挂着淡淡的笑容,而他身旁的小女人,也神色未变,他脸上带着温润的笑容,拿着银针试探了下,他动作优雅的挑起一块玉笋,递到沐北宁碗里:“宁儿,吃这个!” “嗯!”沐北宁接过他递过来的玉笋,细吞慢嚼,吃得津津有味。皇帝与皇后的套子,她相信师兄自己能解决。 孤独玉邪却是心口一滞,宁儿与北堂墨宸之间的动作竟然配合得如此有默契,他们之间,一直都是以这样的方式相处吗? 虽然心里感到难受,但是看到北堂墨宸对沐北宁如此贴心,他又感到欣慰,他爱沐北宁,爱得很深,所以,他尊重她的选择,而且,更希望她选择的那个人对她一心一意。 面上带着疏离却不失礼节的笑容,他淡笑的回答皇后的话,“公主金枝玉叶,岂是在下一介商人想认识便认识的,只不过略有耳闻罢了!” “哦,哀家的两位孙媳妇未出阁前竟然这么出名?”太后满目慈祥,声音和气道,要是对她不了解的人,还真的以为她是一个慈祥的老奶奶,但是,在座的几个人都知道,她又想借机揪出沐北宁的问题了。 早在宴食前,孤独玉邪早已听青绿蓝紫将近段时间沐北宁发生的事情告知于他,他眼底微不可见的扫过一抹冷冽的光芒,淡笑道:“三公主是我北宁第一美女,在下自然是略有所闻!” 听到他当着众人的面这么一说,沐如星脸上漾起骄傲的笑容,然而,只顾开心的她并没意识到,当孤独玉邪这么一说的时候,听到人视线纷纷在她与沐北宁身上流转着,唉,这宣王妃美则美,但是,却不及睿王妃啊! 孤独玉邪很快将视线从沐如星脸上转移,眼中含笑的望着沐北宁:“五公主出嫁之日向我国皇上请旨,将她的丰厚嫁妆充入国库,换取北宁百姓三年减免税负,我北宁全国百姓轰动一时,在下作为其中的一名受益者,自然,也略有所闻!” 他的一席话,说者看似无意,听者却有心,顿时,众人特别是商人和不远处的百姓眼带赞赏的望着沐北宁。 虽然这事过去很久,但是毕竟是史上第一位将自己的嫁妆拿来换取百姓三年负担的女子,不得不令人平佩服啊! 他们赞赏的望向沐北宁,顺带,看着她身旁的北堂墨宸也是一脸的尊重,毕竟,这事,也要有睿王的支持才能进行啊! 看来,睿王不止心系百姓,对睿王妃却也很纵容啊!这就算了,在外人面前他一个王爷还如此贴心的为自己的王妃验毒布菜,好男人啊! 顿时,某位王爷在人们心目中的形象又蹦跶着,往上走几步! 同时,也对他身旁,某位低头闷闷吃菜的千金多了几分同情。 ------题外话------ 原本,想今天结束护国寺这段的,结果,今天上班一整天都被老板抓去开会,墨墨没得时间码字,来不及了,先更这么多了。 ------------ 第二十四章 女人娶来是疼的 “原来这样啊!”太后心里郁闷,她是知道沐清宁出阁之前的名声不太好的,原本想借机再一次揪住她的小辫子,没想到这欧阳明月说的是这事,“好心”做“错事”,白白又让沐清宁在人前风光一次了。 然而,此时她却不得不佯笑道:“睿王妃如此体恤百姓,确实值得赞赏啊!” “谢皇祖母赞赏!”北堂墨宸抬头,望了太后一眼,视线又落回桌面上,沾起一片素藕,虽然知道沐北宁百毒不侵,但是,沐北宁每一片入口的菜,他都细心的验过毒,毕竟,是药三分毒。 也不能怪北堂墨宸过分担忧,而是,他随时记着这在场的,不少人是盼望着沐北宁出事的,如此,他岂敢掉以轻心? 北堂修锐眼不着痕迹的扫了他们一眼,心里暗叹,这宸儿宠溺沐清宁的行为,还真是不分时间,不分场合啊!若非了解自个皇儿的能力,他还真的怀疑,如今在自己面前整一个“妻奴”形象的皇儿,真的能担任一国之君大任吗? 但愿,但愿他这皇儿不要长久沉迷于美色啊! 北堂修只是心里暗叹几下,想起自己的打算,他再一次眼带笑意的望向孤独玉邪:“朕听闻明月公子自幼孤身一人,如此年纪轻轻便将明月山庄打理得如此出众,实属不易啊!” “回南祈皇,这些年在下已经习惯,不累!”孤独玉邪淡淡应道,为宁儿做事他从来不觉得累,更何况,宁儿独道的经营方式,她亲手选出的红橙黄绿青蓝紫做事干练、精明、果断,事务上能让他费心的没多少。 不愧是同床共枕多年的夫妻,皇后一听就知道皇帝心里有什么打算了,更何况,刚才她可没错过皇帝望向北堂雨馨时眼底闪过的一抹精算,皇帝可是打算撮合欧阳明有与北堂雨馨吧?哼,她也有此意,只不过,她想撮合的是自己的女儿,北堂雨菲。 “是啊!明月公子已经二十一,府上也该有不少妻妾帮忙打理事务了吧?”皇后一副慈母关心儿子的模样,笑眯眯的问道。 “咳咳--”沐北宁被嘴里的饭呛到了,极品夫妻,果然登对啊,第一次见面就想着给师兄塞女人,这还是一国之君与国母呢,真的雷到她的。 “宁儿,喝点水!”北堂墨宸轻拍她后背之后,将手中的水递给她,柔情的说道。 看到北堂墨宸如此体贴的对着沐北宁,别说北堂墨宸身旁的某位千金,便是太后脸色也难看,她冷眼望着北堂墨宸与沐北宁,却也不得发难,毕竟,今日是君民同宴,她总不能站出来责难沐清宁吃饭粗鲁,藐视龙威吧? 更何况,就算她站出来,北堂墨宸也势必维护沐北宁到底,这点,稳坐高位多年的太后还是想得通的。 然而,坐在北堂墨宸身旁的某位千金在看到北堂墨宸不顾场合,屈尊地接过手帕,温柔的为沐北宁拭去嘴角的饭粒时,她握着茶盏的手猛然一顿,“砰!”杯盏自她手中脱落,沾着茶渣的水四溅。 “连个茶盏都拿不稳,这手不要也罢了!” 众人还未从杯子落地的声音中回过神来,一道冷冽的声音接踵而至。 如此冷冽无情的声音,却不是来自主座上的皇帝,而是,一直温润浅笑的睿王爷。 上官悦呆愣的坐在原位,男子无情的声音让她想起了他击予她的那一掌,因为不公平对待而感到伤心欲绝的她完全忘记了此时她应该做的不是呆愣在原地。 “皇上恕罪,睿王恕罪,悦儿不是故意的!”座上,与皇帝同桌的上官景华、上官云、丞相夫人慌忙跪下地,请罪道。 “不是故意的,那便是有意的了?”拥着沐北宁躲至边上的北堂墨宸冷冷出口,套用沐北宁的话,用得理所当然。 “臣女该死,请皇上降罪!”醒悟过来的上官悦赶紧起身,跪在地上。 原本,与帝王同宴,别说摔碎杯子,便是掉了一双筷条都有可能落下一个大不敬的罪名,更何况,这杯子砸下的地方就是刚才睿王坐的地方,若是睿王躲不快,恐怕如今已经见血了,这事就严重了。 只是这上官悦毕竟身份特殊,她是太后眼前的红人,又是上官丞相的嫡女,皇帝断不可为了惩罚她,得罪太后和整个上官家族,但是,睿王的话却显而易见,他是决意要上官悦负责的。 更让在座的人觉得狗血的是,这上官悦偏偏,还是睿王即将娶进门的侧妃,同样是睿王的女人,一个不小心噎着,睿王是体贴的捶背递水,一个不小心掉了杯子,得到的却是一句冷冽无情的话,正妃与侧妃得到的宠爱,可真是云壤之别啊! 孤独玉邪嘴角勾起一抹邪笑,呵呵,宁儿选择的男人,果然,有魄力!够无情! 北堂修嘴唇动了动,他想赦免上官悦无罪,但是,看到北堂墨宸寒着脸,再想起此时帝都的月妃,再看他身旁的太后,一时间他感到无比的头痛。 “阿弥陀佛!善哉!善哉!”这时,另一桌的空无方丈早已走了过来,他手捻着佛珠,双手合十道:“出家人以慈悲为怀,这位女施主并非有意冒犯龙威,还请圣上与睿王看在老衲的薄面上,此事就此过了!” 空无方丈的及时解围,最高兴的莫过于北堂修,“方丈说得对,今日是君民同宴,不用如此拘束,你们,请起吧!” 上官景华四人兢兢战战的坐回原位,这时,早有人将碎片、茶水清除干净,还替北堂墨宸和沐北宁换了干净的椅子。 整个过程,疼爱上官悦的太后并未出声,因为,她至始至终都明白北堂墨宸的意思,他当着众人的面发火,明摆着是在向她示威,甚至,明确的告诉众人,前段时间传得沸沸扬扬的消息,是真的。 皇后犹如看小丑跳梁似的,心情异常好,她原本就怨恨太后要将上官悦赐婚于北堂墨宸,如今看着上官悦当众被北堂墨宸威胁,她,自然是高兴得很。 她恨不得北堂墨宸与太后,与上官家族反目为仇,这样,娶上官悦的人就自然会落到北堂墨宣身上,有了上官家族的帮忙,她相信北堂墨宣继承皇位的筹码更大。 中途的一场变故便像一场闹剧一样被人一带而过,没人知道的是,北堂墨宸之所以不再追究此事,却是沐北宁的暗中示意。 上官悦的茶盏差点砸到他们是真,但是若是其他人,只要她没受伤害,或许北堂墨宸不会说出那番无情的话,但是,因为对象是上官悦,沐北宁知道北堂墨宸是想当着所有人的面表明自己的态度,但是,沐北宁却考虑到他在世人面前的形象。 这个男人在遇到她之前一直以温润如玉著称,如今,因为她的缘故,他狠历的一面日渐显露,正如落剑等人猜测的一样,日后他的温柔只会给她了,他为她尚且能做到此步,她又怎么忍心他在外人面前落下个不好的名声呢? 之后,为了调节气氛,皇上和皇后又继续刚才的话题,无非就是让孤独玉邪看看是否有中意的女子,若是可以,他们可以为他做主。 皇帝和皇后的意思顿时让在场未出阁千金名媛含情脉脉的望着孤独玉邪,恨不得他当场就向皇帝请旨,要求赐婚于她们。 孤独玉邪握着酒杯的手一顿,他眼底闪过一抹讽刺的光芒,皇家的人,都是那么有心计的吗?若非为了宁儿,他跟本不想与这些皇家人有接触。 原本,皇帝皇后的话已经让众位大臣震惊不已,然而,更让他们震惊的还在后面。 面对帝后诚恳的态度,孤独玉邪嘴角勾起一抹笑意,优雅至极,只有沐北宁知道,那笑里带着不屑。 “在下谢过南祈皇和南祈皇后的厚爱,只是,在下有怪癖,不喜欢身边围绕太多的莺莺燕燕!” 一石激起千层浪,众位千金看孤独玉邪的目光愈加柔情,明月公子的话明摆着只会娶一个女人,在这年代,一个多金的人如此专情,怎能不令人心生倾慕? “哈哈,如此专情男儿,世间少有,明月公子有这种想法,是否是因为已经有了心上人啊?”北堂修爽朗一笑,故作不经意的问道。 如此专情男儿,若是让他娶了馨儿,馨儿会很幸福吧! 没错,皇帝的打算就是想把北堂雨馨许配给孤独玉邪,因为,在他看来,有了上官家族和明月山庄的支持,对南祈国来说,是一件可喜可贺的美事,这样,也让南祈国更有实力与实力相当的东星国抗衡。 “回皇上,在下还没有心上人!”孤独玉邪的话差点让在做的名媛激动得蹦达起来,然而,他的下一句话犹如一盆冰水从她们的头顶泼了下来,瞬间浇灭了她们心中的遐想。 “不过,在下心目中的妻子人选却世间难得!” “哦?这世上女子千千万万,竟然没有一个能入得了明月公子的眼?”太后终于悠悠开口道,虽然眼前这个人投了不少黄金进国库,但却也着实给上官家族一个重重的一击。 “自然是一个能和在下并肩作战的女子才能入得了在下的眼!”孤独玉邪淡笑道:“在下的女人,不需理会世俗的眼光,能够做到睥睨一切,只要她认为喜欢的、想做的、舒服的、正确的事情,她便会不顾一切地去做,这样独立的、果断的、能干的女子,才是在下欣赏的女子!” “吸!”如此惊世骇俗的话让众人忍不住倒吸一口气,女子地位向来比男人低下,这明月公子竟然要找一个不顾世俗的眼光,与他平等平坐,与他一同抛头露面在外经营家业的女子,这样的女子,简直就是一个行为放荡不羁的女子,没想到这明月公子看起来一表人才,心理竟是如此的扭曲。 当下,不少原本希望自己的女儿能被孤独玉邪看中的大臣,立马取消了心头的想法,他们可不想一个正常的女儿进了明月山庄之后,变的不正常了。 “明月公子的喜好,还真的特别啊!”太后冷笑道,然而,在场的众人却无人敢出声,这毕竟是人家明月公子的私人事,他们就算有心,也没胆去议论此事。 北堂墨宸夹着菜的手微微一顿,孤独玉邪话中的女子,说的不就是他的宁儿吗? 只是,他庆幸,这样的女子,是他的! 北堂墨宸笑了,他的笑容在璀璨的光照下,显得灼灼生辉,他笑言道:“明月公子所言极是啊,女人娶来是疼的,作为她的夫君,自然要成为她坚实的后盾。” 说着,他回过头,脸上仍是温润的笑容,说的话却让人不敢忽视:“所以,宁儿,你要记住了,做了我的王妃,以后,任何欺负你的人,不管他是谁,什么身份,你尽管狠狠的反击回去,一切,都有为夫在背后支持着你,纵容你!” 温柔的话,温柔的表情,很难让人相信,刚才说出“连个茶盏都拿不稳,这手不要也罢了!”那句冷冽无情的话。 ------题外话------ 总觉得,把男主写得太无情,太嚣张了? 这里,墨墨趁机祝读者彬彬同学生日快乐! ------------ 第二十五章 往事如烟 夜色浓厚,云雾四起,层层稀薄的白雾不时的在庭院中穿过。 这里的庭院没有五观堂的喧闹,寂静,蒙蒙月光笼住四外山峦,虫声叽叽,夜凉如水,呼吸着清新的空气,沐北宁的心情并未感到舒畅。 她站在一棵菩提树下,繁茂的枝叶滤去了头顶的月光,能够让她不易被人察觉,一阵微风拂过,绿叶之间露出数不清白色花柱、状如白塔般的小花,淡淡的花香四处弥漫,泌人心脾,却不能唤醒她心中的思绪。 “阿弥陀佛!善哉!善哉!”苍老浑厚的声音在背后响起。 沐北宁回过神,身后,一身袈裟的空无方丈面容慈祥的站在她后面,手不停的捻着佛珠,他身旁,跟着一个年纪不过十三、四岁的小沙弥。 “老衲见过睿王妃!”空无方丈双手合十,眼眸微合,面目安详,小沙弥也随着他向沐北宁施了一个礼。 “方丈不必多礼!”沐北宁对他淡笑道,只是,眉宇间却带着一丝忧色,“清宁特在此等候方丈,是有一事相求,不知方丈是否能为清宁指点迷津。” 沐北宁虽是身份尊贵的睿王正妃,但是她自始至终说话彬彬有礼,言行得体大方、不娇揉造作,不像其他女子仗恃身份尊贵,态度傲慢,空无方丈暗赞,如此气质高雅,气度不凡,确实具有母仪天下的气度风华啊! 沐北宁跟随着空无方丈进了禅房,小沙弥知趣的为他们掩门后,退了下去,守在院门外,房内房外都无人察觉,在一颗枝叶繁盛的菩提树上,一袭冰蓝锦袍男子倚树而坐,满脸凝重。 禅房内,待沐北宁坐定后,她抬头,才发现空无方丈凝目望着她,眼底一片慈祥与清澈。 “睿王妃有话请讲!”他的声音也异常的慈祥。 空无方丈德高望重,双眸睿智,沐北宁也不想和他拐弯直角,而是礼貌性的向他点头之后,方问道:“方丈能否告知清宁,今日方丈一言,琴心依竹韵,雅质胜兰芳;随心随意,清心清雅,说的可是清宁?” 当说到那几句话的时候,眼中似乎有什么东西在打转,却被她强制压了下去。 空无方丈眉目慈祥的静望着她好一会儿,才淡笑道:“睿王妃记忆非凡,过往的记忆不曾流逝,自然应该明白老衲今日一言,确实是对睿王妃所言。” 果然如此,当初空无方丈说那几句话的时候是望着沐如星的,所以,众人才会误认为他说的是沐如星,而沐北宁,她拥有前世的记忆,自然,能猜得到空无方丈所言,指的是她。 空无方丈为何这么说,恐怕也是想引她来此处吧! 怪不得刚才她等候在外面,空无方丈并未有任何表情,他心里早就料定她会来的了。 “方丈能否告知清宁,您为何要对清宁说那四句话?”沐北宁手紧紧的攥着椅子扶手,敛了敛神,问道。 “阿弥陀佛!睿王妃大富大贵,含着金汤匙出生,父母兄长掌上疼惜,出生之时特为睿王妃题上四句诗词,只盼睿王妃无论身在何处都能随心随意,却又保持清雅的心境!” “方丈,你,竟然知道这些?”沐北宁震惊的望着他,这些他都能算得到,那么,他能否算得准她要知道的事情。 “然,睿王妃经历坎坷,一生之中遭遇数次绝境,好在,老天感念睿王妃心怀天下百姓之恩,每次都能让睿王妃逢凶化吉,此时更是遇上命定之人,老衲恭喜睿王妃,您经历了多次坎坷与风雨,终会迎来安定的生活!” “方丈,你说什么?我的命定之人?”沐北宁愣愣的望着空无方丈,思绪完全乱了,他先是知道她一生中遭遇多次绝境,又对前世她致力于慈善事业之事了如指掌,最后又提出她遇到了命定的人,终会给她安定的生活 。 命定的人是谁,难道,是他? “正是睿王妃所想的,睿王,便是您的命定之人,您,为他而来,为他而生!” 沐北宁眼睛睁大,不敢置信道:“方丈,您的意思就是说,我来到这里,是因为北堂墨宸,我生,亦是为了他?大师,你是不是还知道些什么?”要不,为何这样说。 空无大师摇摇头:“世间万物皆有上苍命定!睿王妃,人不可逆天行事,一切顺其自然!” 沐北宁不由默然,空无方丈的意思明显不过,他是知道她和北堂墨宸的未来有何遭遇,但是,却不会妄语上苍给她安排。 她和北堂墨宸,未来究竟会发生什么? 空无方丈双掌合十:“睿王妃,请吧!” 沐北宁知道他这是送客的意思,只是,想起她在意的事,她忍不住抱着一丝希望,问道:“方丈,您能洞悉清宁的一切,那么您是否也知道皇甫逸的下落?”目光期盼的望着空无方丈,继续说道:“他,是否也在这里?” “阿弥佗佛,佛不度无缘之人!睿王妃,此人因为你已经陷入万劫不复的境地,莫问,莫寻!”空无方丈细细想了一下,才缓缓说道。 出家人从不打诳语,沐北宁更相信德高望重的方丈不会欺瞒自己,她心猛然一颤,空无大师的意思是,逸哥哥已经死了,永远的死了,他因为她,已经陷入万劫不复的境地,是永世得不到超生吗?她竟然害逸哥哥落到如此境地。 看到她表情如此悲伤,空无大师叹了叹气,说道:“人有八苦,生苦,老苦,病苦,死苦,怨憎会苦,爱别离苦,求不得苦,五蕴炽盛苦。唯有身心放空,方能人离难,难离身,一切灾殃化为尘。” “谢谢方丈教导,清宁告退!”沐北宁站起身,向空无方丈双掌合十之后,她奔进了夜色中…… 空无方丈望着她远去的背影,双手合十,喃喃自语道:“无缘无份,若苦苦纠缠,只会让彼此陷于万劫不复之地,睿王妃,你是上苍派来的命定之人,寄予你家族的厚望,老衲,这里罪过了!” 空无方丈闭眼,开始诵念经文。 夜色深沉,月凉如水,护国寺后山的悬崖,崖深不见底,从下往上看,只能看得到悬崖下缭绕的浓重云雾。 崖底直窜而上的冷风旋绕着站在悬崖边上的女子,她一身冰蓝纱裙,裙摆随着冷风飘扬,乌黑的发丝也顺风扬起,绝美的小脸上,带着一抹沉痛。 她抬起素手,美眸静静的凝望着手中一条闪闪发光的链子,这是刚进禅房,空无方丈自怀中掏给她的东西,一条紫宝石项链,她穿越前,父母为她设计的生日礼物-天使之心,里面,小小的钻石镶着两个字-思念。 这条项链,饱含着当年父母对她浓厚的爱,但是,东西还没做出来,她就穿越了。 空无方丈并未说明这件东西是如何到他手上的,只说,这是上苍给她安排的定数,莫问,莫问。 莫问,莫问,怎能不问? 来到这里十五年,她突然收到意想不到的东西,也是这一刻才知道,父母早就知道她命中该来这个时代。 怪不得爹地和妈咪自她懂得记事起,就拼命的将他们毕生所学的东西一一传授给她,怪不得爹地在她年幼的时候就开始和她谈人生、事业,怪不得自从有了她,妈咪会渐渐的退出舞蹈生涯,怪不得不管爹地和妈咪去哪里,都会带着她。 怪不得父母将所有的爱都倾注于她身上,三位兄长不但不因此怨恨他们,反而和他们一样,疼着她,宠着她! 原来这一切的一切,都是因为他们知道,她在那个世界的人生,只有短短的二十年。 还有逸哥哥,她命中注定要来到这个时代,可他,却因为她,陷入万劫不复的境地。 她,到底造的什么孽啊! “老天,你为什么要这样对我!”她对着幽深的崖底呼喊着,一声又一声,凄厉的声音被无情的吞噬着。 “为什么要这样对我!”她靠着悬崖边的大树,抱膝坐在地上,声音空洞,“既然命中注定我该在这里,为什么要给我曾经美好的一切,没什么要我记得曾经,为什么要让我知道这一切!” 要是她不存在那个世界,逸哥哥就不会因为她而死,就不会陷入万劫不复的境地,她的家人,也不会忍着痛苦与不舍疼爱她二十年。 为什么不让她像当初忘记逸哥哥一样,忘记她的前世。 这样,痛苦会不会更少点? “呜呜……”她身形单薄的抱膝坐在悬崖边上,低低的哭泣着,声音凄惶而无助,逸哥哥,逸哥哥真的没有来生了,她到底怎么做,才能赎她造的孽,换回逸哥哥的来生? 她只顾着伤心,顾着哭泣,却不知道,她的身后,始终站着一名冰蓝锦袍男子,他强忍着,努力控制了好久才逼自己停止上前的脚步。 夜色中,沐北宁一直哭泣着,而北堂墨宸一直站在她身后,他每一分每一秒都谨慎的站在那里,生怕他心爱的女子随时有可能想不开,纵身跃下深不见底的崖底。 宴会未结束,她借故出来,却坚持不肯让他跟着。 因为感觉得到自空无方丈那句话之后她的异样,他想问,但是,却知道她不希望他问,但是,却放不下心她。 所以,他一路暗中跟随,她在空无方丈的禅院里静等着空无方丈,他在枝叶茂盛的菩提树上静等着她。 空无方丈的禅房隔音,他无法得知他们谈话的内容,却见她出了禅院之后,一路狂奔至此,因为知道她是想寻找着一个他找不到的地方躲起来,所以,他跟在她身后,看着她抱膝痛哭,却怎么也得控制自己不上前。 她需要一个人静静,那么,他便陪着她,偷偷的陪着她。 沐北宁哭了许久,似乎是把胸中的沉闷哭完了,她才抬起头,深深吸了一口气,她伸出手,抚摸着手中静躺的紫宝石项链,对它轻声道:“爹地,妈咪,谢谢你们的爱,我,不会再辜负你们的期盼,随心随意,清心清雅,不管任何时候,我都要做到爹地妈咪心目中的心雅!” 接着她又将目光投向稀稀疏疏星点的夜空:“逸哥哥,你曾经说过若是有一天我们真的阴阳相隔,你会化成天上的一颗星星,永远的守护着我,或许,这里的天空不是二十一世纪的天空,可我还是希望,如今的你在天上静静的看着我,听着我对你说的话,若是,若是你真的有机会,一定要有来生!” 她紧紧的攥着手心的紫宝石项链,深深呼了一口气,对自己轻声说:“这是最后一次为过去哭泣,以后,要坚强!” 她站起身,回过身,悬崖边上,只有她一个人…… ------题外话------ 墨墨已经更新了简介,内容较多,希望亲们喜欢! ------------ 第二十六章 皇帝的决心 乘着夜色,当沐北宁回到她与北堂墨宸的禅房的时候,她脸上已无忧伤之色,有的只是淡漠如水是表情。 “落剑、落雪见过王妃!”守在院内的落剑和落雪给她行礼道,紧接着,一团雪白的球球从屋内飞闪而出,瞬间,皮皮已落在她怀里。 冰言与碧月也兴奋的从屋内走出来,松气道:“公主,你可回来了!” “墨宸不在吗?”她抚摸着怀里皮皮柔软的皮毛,问道。 “王妃,王爷让属下转告王妃,王妃若是累了便先行休息,不用等待他回来!”落剑出声道,王爷明明是追随王妃去的,偏偏还要他转告这一句话,他不解,却也照着主子的吩咐行事。 “嗯!”淡淡的应一声,沐北宁抱着皮皮,转身进入禅房内。 禅房内,烛光闪耀,屋内的每一处角落都清晰可见,同时,也让北堂墨宸清晰的看到床上那具瘦小孤单的身影。 她侧身躺在那里,孤孤零零的,身后,躺着通体雪白的皮皮,许是感受到主子心情不佳,小东西前爪搭在沐北宁纤细的腰际,小脑袋轻轻的靠在她的后背,像是在安慰她似的。 这时,两根修长白皙的手指轻轻的捻起它的小脑袋。 “砰”,窗户被一道掌风劈开。 “嗷……”,随着呜咽声,一团雪白的东西被丢出窗外。 “砰”,窗户很快闭上。 屋内片刻的轻微响动之后,沐北宁便感觉到床的一边陷了下去,他好闻的气息顿时泌入鼻息,同时,一双有力的手臂小心翼翼的将她拉入一个温暖的怀抱里。 “墨宸,你回来了!”她缓缓的睁开眼,轻声道,人,却未转过身。 “嗯,我吵醒宁儿了?”身后传来他慵懒却低沉的声音。 “没有,我还没睡着!”低低的应他一声,腰际一紧,瞬间,她已落在他身上。 “是不是床板太硬,睡不着?”摸着她冰凉的小脸,他温柔的问道。 这个禅房是专门提供给皇室的人居住的,床铺换新,但这床却是木床,床板硬邦邦的,睡起来没有往常一样舒适。 虽然知道她没睡着的原因不在于此,他还是这么说,下意识的,他就想她能静静的躺在他的胸膛里,安心的睡着。 “嗯!”沐北宁低低的应着,避免压在他的心口之后,她微微闭上疲惫的双目,轻声道:“所以,今夜能不能借用墨宸的身体做床垫,舒舒服服的睡上一觉!” “为夫的身体是宁儿的,宁儿想怎么用就怎么用!” “好!墨宸,要是压得你难受,就放我下来,可好?”她喃喃自语,许是今天太累了,许是刚才心情太激动,不过一会儿,她温热的呼吸气息喷洒在他身上。 烛火跳跃下,北堂墨宸温柔的将睡着的小女人搂在怀里。 今夜,他看着宁儿回到禅房后才转身离开,去了空无方丈那里一趟,问的,自然是有关宁儿的事情。 空无方丈只告诉他,琴心依竹韵,雅质胜兰芳,随心随意,清心清雅是宁儿出生之时,两个对她很重要的人为她题的诗词,其他的,空无方丈却闭口不谈,他无奈,却也不得就此为止。 目光深邃的望着她疲惫的小脸,北堂墨宸心里暗道…… 宁儿,我不知道今夜空无方丈对你说了什么,让你这么悲伤,这么痛苦。 我也不知道你嘴里说的那个逸哥哥和爹地妈咪到底是你的什么人,他们让你如此心痛。 但是,我会一直陪伴在你身旁,给你依靠,等着你愿意让我倾听你心事的那一天。 深沉的夜晚,护国寺一间禅房外,围着里外三层身着铠甲的禁卫军,他们迎着微凉的夜风,不知疲倦的、精神抖擞的站在那里,守护着。 “笃笃笃”阵阵有节奏的木鱼声在这寂静的夜晚,显得尤为响亮。 禅房内,空无方丈双目紧闭,手有节奏的敲着木鱼,嘴里诵着经文。 空无方丈的对面,北堂修坐在明黄蒲团上,眼睛微闭,双手合十,静心的倾听空无方丈诵经,他左右的蒲团上,各自坐着北堂墨宣与北堂墨凌。 往年,陪着皇帝坐在这里倾听方丈诵经,为南祈国祈求的都是北堂墨宣和北堂墨宸,然而,今年,无论如何北堂墨宸却执意要求北堂墨凌代替他的位置。 夜半,空无方丈停下手中的动作,眼睛缓缓睁开,他将手中的木鱼交给一旁的小沙弥之后,双手合十,笑道:“圣上不顾劳累,静心听着老衲诵经,为百姓祈福,是百姓之福祉啊!” “方丈过誉了!方丈常年累月为百姓祈福,朕,替自己,替天下百姓谢过方丈!”北堂修眼底含笑,爽朗道。 “阿弥陀佛,老衲乃出家之人,诵经乃老衲的责任,岂敢接受圣上的谢意!”空无方丈摇头,说道, “哈哈,方丈莫要客气!”北堂修爽朗大笑片刻之后,他才止住笑声,神色威严道:“不过,方丈,朕可是一年只与你见一面,待会儿可是要和你好好聊几句了!” 皇帝话外的意思明显不过,北堂墨宣与北堂墨凌慌忙起身告退,两人退至门外,体贴的为他们关上禅房的门。 禅房内香烟缭绕,佛灯闪闪。 静默一会儿,北堂修才严肃道:“方丈,朕登基已二十三年,时隔二十多年方丈已未为天家之子批命了,如今,朕的两位最得意的皇儿已立了正妃,他们所娶之人正是当年方丈预言的两位北宁公主,此次,方丈可否告知朕,朕所有子嗣之中,是谁具有真龙命格?” “阿弥陀佛,老衲与天机师兄当年为圣上批命,差点让圣上遭遇不测,自此,老衲与师兄便发誓不再为天家之子批命,还望圣上成全老衲啊!”细细思量了一下,空无方丈摇头缓缓说道。 “唉,方丈,当年的事朕并未放在心上,你和天机不必为此事而愧疚几十年,如今,朕想知道子嗣中谁具有真龙命格,也有朕的原因,不管是将来朕的儿子谁坐上高位,既是命定的,朕自然不敢忤逆天意,也绝不会让当年朕的遭遇发生在任何一个子嗣身上。” 他这么说便是说不管方丈说出的命定之人是谁,他都不会泄露出去,也不会因为命定之人不是他心中所想的而除去。 他最中意的是北堂墨宸,若命定之人不是他,也只能说他与皇位无缘,但是,他深知,将来继承皇位之人若是北堂墨宣,不管是北堂墨宣,还是皇后,在他百年之后他们都由不得月妃与北堂墨宸活下去,正是因为清楚这一点,他才想知道他的子嗣中,谁才有真龙命格。 “阿弥佗佛,圣上能否告知老衲,你所想之人,是哪位王爷?”空无方丈听皇帝这么说,只能无奈的问道。 “宣儿与宸儿能力相当,但宣儿心狠,若他为君,日后,只怕朕的子嗣会殒落不少!”北堂修神色肃然道。 他这么一说,就相当于变相的告诉空无方丈,他心中所想之人,自然是北堂墨宸。 只是,一想到北堂墨宸,北堂修就忍不住叹气,他这个皇儿好就好,只是,自从他娶亲之后,越发的让他失望了。 “宸儿文武兼备,智勇双全,然而在感情方面却过于执着,他曾经对朕说,一生一世只娶一妻,身为帝王,三宫六院从来都是帝王权衡朝中势力的工具,他的臣民绝对不会允许他的后宫只有一个女人!”他也不允许北堂墨宸一生只娶沐清宁一人为妻,抛开他希望北堂墨宸娶其他朝中大臣女儿平衡势力不说,便是沐清宁身为北宁公主的身份,他也不允许北堂墨宸独宠她一人,因为,他不可能允许一个异国公主的孩子登上南祈国的皇位,或者,那孩子登上皇位之后,他的生母必须除去。 这一刻,空无方丈在帝王眼里看到了浓浓的杀气。 空无方丈眼眸在北堂修看不见的地方微微闪了几下,他摇摇头,若非天机不可泄露,若非想保护那来自异世的女子,他真的想将沐北宁不但是北堂墨宸的命定之人,还是上苍命定的母仪天下,但是,他却不能说,因为此话一出口,就是将沐北宁推上风浪的尖头。 “阿弥佗佛,世间万物皆有上苍命定,自然上苍指定睿王妃是睿王的命定人,圣上何不放开心,由他们去?”空无方丈心中微微叹气,心想,他还是将此事说出吧,或许这样,皇帝心中的杀气才会减少。 “方丈,你说,清宁是宸儿的命定之人?”果然,空无方丈的话让北堂修大吃一惊。 “睿王妃是睿王的命定之人,也正因为天机师兄将此事告知北宁皇帝,北宁皇帝才舍得让清宁公主远嫁他国啊!” 北堂修恍然大悟,怪不得北宁皇帝舍得将她最宠爱,并且已有心上的女儿嫁给宸儿,原来,他们之间是命中注定的。 他眼中的杀气渐渐的消散,但是,不允许北堂墨宸只有沐北宁一妻的决心仍存在。 他的想法,双目睿智的空无自然了如指掌,他心里微微叹气,却也不再出声,而是闭目诵经。 直至北堂修离开,空无方丈也没透露出真龙命格身份的皇子。 清晨,伴随着护国寺的第一声晨钟,朝阳跃过禅房的屋脊,沉睡中的两人沐浴在温柔的晨光里。 寺庙内香烟袅袅,当阵阵虔诚的诵经声音在护国寺的上空悠扬飘荡,沐北宁悠悠醒来,身下,一片柔软,一片温暖,这护国寺的床,怎么这么柔软? “醒了?”一道温柔得溺毙人的声音在耳边轻声的响起。 “嗯!”淡淡的应一声,看到他深邃的黑眸含笑着望着她,她突然觉得,其实,每天醒来第一件事,能见到他,真好! 然而,像是想起什么似的,她惺忪的睡眼蓦然睁大,她坐起身,顾不上此时她是坐在某人身上,她的手快速的扒开他的衣襟,在北堂墨宸错愕的瞬间,她已经将他的亵衣扒开一半,露出他健硕的胸膛。 “呵呵,一大清早宁儿就迫不及待的想吃了为夫?”回过神,北堂墨宸调侃道。 然而,面对他的调侃,沐北宁没有感到害羞,她的手摸着他肩上的淤青,心口一酸,他竟然让她趴在身上睡了整整一个晚上。 “墨宸,谢谢你!”将整个头窝进他怀里,她哽咽道。 说好不能再哭的,但是,看到他为了她能睡得安稳点,竟然让她压睡了她一个晚上,身上也因此出现了几处淤青,她就忍不住感动。 前世,有人说,要看一个人爱不爱你,主要从一些小事情来感觉,而他,无论是大事,还是小事,总是事事为她着想,这样的男人,她怎能不爱? “傻宁儿,我是你的夫君,我们之间莫要这么生疏!”北堂墨宸抚摸着她的秀发,安抚道。 然而,下一刻,两片柔软的唇瓣覆上他的薄唇…… ------题外话------ 感谢妖娆亲亲送的鲜花! 哇,墨墨竟然不敢相信,文文竟然码到了50万,不过,貌似剧情太慢了点,墨墨得尽快推进剧情的发展了 ------------ 第二十七章 千年雪莲果 沐北宁以为一切收拾妥当之后,他们会直接到玉牒台参加名字刻入玉牒的仪式,然而,让她意外的是,北堂墨宸竟是带着她前往皇家太庙。 皇家太庙立于护国寺的东侧,巍峨宏伟,庄严肃穆,占地极广,朱红的墙壁,黄色的琉璃瓦,由三座大殿组成,前殿坐落在三层汉白玉石阶之上。 进入前殿,引入眼帘的是一片富丽堂皇的景色,殿内梁栋饰金,地幔金砖,六十八根金丝楠木大柱屹立其中,整个前殿雄伟壮丽。 寝殿即中殿是供奉皇帝祖先牌位的地方。皇家祖宗牌位同殿异室,每一室内均陈设着神椅、香案、床榻、褥枕等物,而皇家历代帝后的牌位立于褥上。 此时,能有资格进入太庙中殿的只有三人,皇帝、太后、皇后,而其他人,都跪在外面。 文武百官及几位妃嫔跪在汉白玉石阶之下,第一层汉白玉石阶跪的是北堂宗亲及众位公主,第二层跪着的是众位皇子及其正妃,北堂墨宸和沐北宁自然在其中,第一层跪着的是皇帝的嫡子嫡女,只有三人,北堂墨宣、沐如星、北堂雨菲。 前方,沐如星望着太后与帝后虔诚的跪伏在南祈国历任皇帝神位下,再想到此时她跪的地方代表的地位,她越发得意,心底的*也在这一刻萌芽。 这一刻,她终于明白她的母后为何会为了稳坐皇后之位而步步为营了,因为,只有站在最高的位置,才得到所有人的膜拜,甚至在老死后,后人也永远记得她,祭拜她。 相比沐如星的心思百转,沐北宁却显得淡然多了,祭拜先皇牌位,在她看来仅仅是活人对已故亲人的思念而已。 祭拜结束之后,一行人离开皇家太庙,前往礼部、太史监早早设立的玉牒台,寻到那里,众位文武百官纷纷跪下,迎接玉牒御册的到来。 北堂墨宸看着跪在身侧的沐北宁那在明媚阳光下淡漠如水的娇脸,嘴角微微勾起,以我之姓,冠你之名,宁儿,今后,天下人甚至后人都知道,你是我的了! 不过一会儿,更衣后的北堂修在几位武艺高超的侍卫簇拥下跨步上前,他一袭明黄龙袍,神色庄严的接过林太史递过来的玉牒御册,执起御笔,他慎重的在北堂墨宣与北堂墨宸名字的旁边,分别添上正妃北宁嫡亲公主沐如星、正妃北宁五公主沐清宁。 玉牒仪式结束,皇家的队伍在众位圣僧诵经拜别中,浩浩荡荡的朝山下走出。 回到帝都已是傍晚时分,向皇帝行礼告退之后,众人也纷纷回府。 精致华贵的马车渐渐的驶入帝都的街道,车水马龙,人流如潮,夜晚的帝都,一片繁华,一片热闹。 原来,农历七月初四至农历七月初七这段时间里,南祈国的百姓不但迎来了一年一度的庙会,还迎来了一年一度的女儿节。 七夕的夜晚,坐在花藤缠绕的秋千椅上,沐北宁抬头仰望遥远的天际,天上繁星闪耀,一道白茫茫的银河横贯南北,它的两边,两颗闪亮的星星隔河相望,遥遥相对。 渐渐的,遥远的记忆涌上心头…… 同一片天,一袭白衣少年同样仰头遥望着星空,陷入遥远的记忆中…… 佛说,前世的五百次回眸才换来今生的擦肩而过,可是,他们前世的朝夕相处,却换不来今世的一次相遇。 人海茫茫,千古一叹!问世间情为何物?只叫人生死相许。 身后,两条强劲有力的手臂紧紧的圈住沐北宁的瘦腰,耳边传来北堂墨宸低沉的声音:“宁儿,在想什么?” 沐北宁回过头,手往上移,两人的十指紧紧的扣在一起:“墨宸,你回来啦!” 庙会最后一日,帝都还沉醉在一片喜悦之中,朝堂之上却掀起了狂涛巨浪,金銮殿上龙颜大怒,只因,江南八百里加急,江南洪水灾情严重,哀鸿遍野,朝廷下拨的银两灾粮却未下达至灾民手中。 皇帝龙颜大怒,早朝一散便召集几位朝廷重臣与亲王进入御书房商议此事,直至夜色降临,北堂墨宸才得以回府。 “宁儿,父皇命我前往江南,侦察官员贪墨一事,并亲自将朝廷重新下拨的赈灾款项交到灾民手里。”北堂墨宸将头靠在她的肩上,轻声说道,若是仔细听,会听出他声音里的不舍。 沐北宁微怔,这是不是工部的事情吗?怎么落到北堂墨宸身上了。 “墨宸,工部不是归端王管吗?”为何皇帝不派他去? “宁儿,江南秦州知府是端王生母-敏贵妃一母同胞的弟弟,此次贪墨之事涉及到此人,为了避嫌,父皇原本想将此事交由北堂墨宣,不想,他却以宣王妃怀有身孕,不方便出行他地为由,推脱了此事,因此,父皇便将此事委派于我!” 北堂墨宸三言两语的解释,沐北宁却听得明白了,她心里忍不住讥讽,北堂墨宣推脱此事,哪里是因为沐如星怀孕的事,恐怕是担心此事会给他与端王之间造成间隙吧! “墨宸,你一个人去?”沐北宁凝眉问道,皇帝未曾立下太子,在他们大婚之后,争储一事日渐端倪,北堂墨宸出行江南,路途遥远,谁能保证无人在途中使绊? “宁儿,此次江南水患还伴随着瘟疫袭扰,因此,千叶会与我同行!”北堂墨宸目光担忧的望着沐北宁,叹气道:“我最放心不下的便是你,太后等人对你虎视眈眈,我却要丢下你一人在帝都!”而且,他也舍不得与宁儿分离。 “墨宸,你告诉我,你带千叶一同前往江南,仅仅因为瘟疫一事吗?”瘟疫在这古代不少见,宫中医术高明的御医不少,北堂修却下旨让未有一官一职的慕容千叶前往江南,那么,只有一个可能,这事是北堂墨宸主动提出的。 而以北堂墨宸对她的不放心程度,他绝对不会将慕容千叶带离帝都,他这么做,说明他有不得已的理由。 “宁儿猜对了,千叶去江南是为了寻找一样东西!” “嗯?什么东西非得千叶去寻找?”沐北宁好奇的问道,非得慕容千叶出动的,应该是和药物有关吧? “千年雪莲果!”略微思索了一下,北堂墨宸最终还是决定告诉沐北宁,他需要慕容千叶跟随去江南的真正原因。 天山雪族圣物-紫色雪莲开花千年之后才得以一颗的千年雪莲果是世间难得的珍稀药材,药中圣品,它不但能恢复严重受损的经脉,驱逐体内囤积的大量寒气,更是有起死回生的功效,最重要的是,它与紫瞳雪狐血液混合制成的丹药让身体亏损严重的魔王恢复如常。 “墨宸,你竟然…”沐北宁感激的看着他,他怎么可以这样,这样事事都为她着想,千年雪莲果的下落她和敏姨寻找了两年都一无所获,北堂墨宸并未和她打一声招呼,竟然就给他找到了。 “傻宁儿,对我,莫要这样!”北堂墨宸将激动的她搂进怀里,温声道:“当年魔王因你和你母妃而身体大受创伤,你为此事愧疚了多年,我怎能忍心让你因此事而愧疚一辈子呢!” “墨宸,不管怎么样,我都替义父谢谢你!”顺势躺在他怀里,沐北宁轻声说道。 寻找千年雪莲果的下落不可能一天就有结果,所以,北堂墨宸肯定不是在见到皮皮之后就遣人去寻找的,而是在得知义父因她体内的寒毒而身体大受创伤时起,立刻着人寻找,如果皮皮不是紫瞳雪狐,她相信北堂墨宸也会为了义父,派人闯入雪山寻找紫瞳雪狐。 “墨宸,千年雪莲果你是如何寻得的,它在谁的手里?”静静的躺在北堂墨宸怀里一会儿之后,沐北宁扬起精致的小脸,问道。 两年前派出的人得回消息,五年前一名身份隐秘的白衣少年不惜花费重金从千年雪莲拥有者手中购走了此物,顺着这条线索,魔宫的人花费了不少心思也无法得知那白衣少年是何人,身在何处。 北堂墨宸才几天的时间,怎么这么快就有结果了。 沐北宁是不知道北堂墨宸与南祈国第一情报楼暗域楼的关系,若是知道,她也不会问这个问题了。 暗域楼的事情北堂墨宸并不打算让沐北宁知道,因为,他需要去办一件重大的事,而这件事,暂且不想沐北宁知道,所以,他只告诉沐北宁千年雪莲果的下落是他派出的暗卫寻得的,但是,她的第二个问题,却让他很有兴趣。 “宁儿试着猜猜看,它在谁手里?”北堂墨宸点点她的小脑袋,笑着问道。 沐北宁忍不住对北堂墨宸翻白眼,这种事她能猜得到的话,何必花费了两年也查不出。 不过,北堂墨宸既然要她猜,那么,那个人对她来说,应该是不陌生的。 在南祈国,她不认识却又不陌生的,又是在江南方向的,会是谁呢? 沐北宁苦思冥想着,看到某人不停的摆弄她胸前的发丝,嘴角含着戏谑的笑,她脑中精光一闪,眼睛忽然一亮,难道,是他? “云雾山庄,上官逸,对不对?” “哈哈,宁儿好聪明!”北堂墨宸赞赏的轻点着她的鼻尖。 “还真的是他!”沐北宁苦恼着,这事貌似不好办了。 突然,她灵光一闪,问道:“墨宸,你说,上官逸会不会以上官悦做你小老婆为要求,才给我们千年雪莲果啊?” 就冲着那上官逸为了上官悦多出三千万黄金充入国库这事,她敢打赌,他们要是想拿到千年雪莲果,估计,那老奸巨猾的商人肯定以上官悦做北堂墨宸小老婆为条件来换取千年雪莲果,或者,不给也说不定。 看着她眼底闪着兴奋的光芒,北堂墨宸一脑门的黑线,他怎么看,都觉得宁儿很兴奋! “所以,为了千年雪莲果,宁儿打算将为夫卖了?”北堂墨宸紧盯着沐北宁,眼底,闪耀着“你敢说是,我就吃了你”的光芒。 “难道,你就值一颗千年雪莲果?”沐北宁无语的白了他一眼,她的男人只值一颗千年雪莲果的话,那也太廉价了吧? 这么廉价的男人,要得吗? “你心里又在想什么乱七八糟的东西?”北堂墨宸两根白皙的手指轻轻弹着她光洁的额头,挑眉问道。 “没,没什么!”傻子才会告诉他,刚才她在想什么,“墨宸,你打算怎么拿到千年雪莲果?”担心他窥视出自己刚才想什么之后会扑她,沐北宁知趣的将话题扯回原题。 “呵呵!”北堂墨宸低低笑了两声,不怀好意的看了沐北宁两眼,看得沐北宁浑身发毛之后,他才附在她耳边,轻轻的吐出一个字:“偷!” “啊!”沐北宁呆愣了。 北堂墨宸确实是打算去偷,否则,他也不会带上慕容千叶,千年雪莲果千年难得的一物,自然是许多人窥视的东西,上官逸不可能没有任何防备。 慕容千叶医术了得,只有他才能分辨出真假千年雪莲果,这,就是他以江南瘟疫一事为理由,带着慕容千叶前往江南的理由。 ------题外话------ 唉,来不及了,墨墨今日就码这么多了,呜呜,计划想写的东西,未写完! 感谢馨儿送给墨墨的钻啊,花啊,打赏啊! ------------ 第二十八章 女儿节 江南水患一事因为涉及北堂修后宫唯一一名贵妃-敏贵妃一母同胞的弟弟-秦州知府而显得棘手,因此,北堂墨宸估计,即便事情能得到尽快的处理,他也约莫两个月的时间不能与娇妻见面。 两个月不能见面,这对爱妻如命的北堂墨宸来说,可真是*裸的漫长啊! 而且,如今的帝都可是放着一只对娇妻虎视眈眈的大灰狼-孤独玉邪,虽然,知道宁儿对那厮无意,但是,他对那厮就是不放心。 其实,北堂墨宸最担忧的莫过于太后等人趁他不在帝都的时候做出伤害沐北宁的事情来,看来,暗域楼十大武艺高超的暗卫,他得尽快召回了。 而沐北宁隐隐约约觉得北堂墨宸出行江南一事事有蹊跷,她的第六感觉一向很准,因此,她也不放心北堂墨宸前往江南。 夫妻两人各有心思,却都是因为担忧对方。 然而,此时他们却都将各自的心思放在各自心里。 苍穹清朗,新月当空悬,繁星如朱玉般璀璨。 帝都城内,热闹非凡。大街小巷里,花灯璀璨,树上,彩带飘飘。七夕节,又名乞巧节或者女儿节,是古代男女相会的传统节日,更是这古代里浪漫气息最浓烈的一日。 按照古代的礼法,未出阁的女子是不能随便外出的,然而,女儿节却不同于往日,在这一日,深闺中的女子是可以出来随处逛街的。 因此,此时帝都的夜街上,随处可见打扮俏丽的女子在大街上张望着,她们手里拿着自己亲手做的小荷包,若是看到她们中意的男子,他们便会抛却平日里的羞涩,大胆的将自己的心意送到男子手中。 北堂墨宸和沐北宁褪去华贵的衣裳,两人穿着普通的衣料,十指紧扣,就如普通的情侣一般穿梭在拥挤的人群中,即使衣着普通,但因为两人容貌绝美的缘故,他们依旧光彩璀璨,不少路人频频回头多看他们几眼。 无论是少年或者少女,只要他们望向两人的眼中带着爱慕,北堂墨宸一记气势冷冽的目光扫过去,他们不自觉打了个冷颤,害怕的将视线从北堂墨宸和沐北宁身上移开。 冰言牵着碧月的手走在他们前面,落剑走在她们两人身旁,随时为她们购物付账,慕容千叶则是手摇着折扇跟在他们身后,而落风落雪却是跟在北堂墨宸与沐北宁身后,二人面部看似放松,双目却警惕的望着四周。 越是热闹的地方,越是容易出现问题,他们得随时保护主子的安全。 前方,望着冰言与碧月雀跃的模样,慕容千叶终究忍不住,他放慢脚步,走在沐北宁身侧,满目好奇道:“王妃,你的那两个丫头该不是第一次出宫过女儿节吧?” “是的!”沐北宁微微点头,目光落在前方手牵着手一起看摊前小货品的冰言与碧月,心里泛起丝丝愧疚,她不是个好主子! “王妃,你也不带这么狠的吧?”慕容千叶嘴角直抽,这沐北宁在嫁给北堂墨宸之前不是和北宁将军楚寒相恋吗?她该不是每年只懂得享受两人世界而弃两个丫头于不顾吧? 慕容千叶刚说完,结果,他立马察觉到一道冰冷的视线落在他身上,不自觉的打了个冷颤,他故意将视线瞟向四周,要死了,要死了,他怎么就忘了北堂墨宸那醋缸在旁边呢! “其实,我也是第一次过女儿节!” 风轻云淡,这一次,沐北宁是对北堂墨宸说的。 前世的年轻人热衷于西方情人节而冷落中国的七夕-情人节,半个法国人的她自然也忽视了这个节日,更何况,因为前世没有爱上任何一个男生,一年一度的西方情人节过得也和往常一样,若非得说不同,大概就是认识逸哥哥以后,无论逸哥哥身处何处,那一天他都会飞到她身边陪她用膳。 来到这世,母妃走前,她的七夕是陪母妃在云水阁度过的,母妃走后,雪妃为了保全她与皇兄,拒绝帝王的恩宠,一个人孤孤单单的在朝阳殿避世,每年的七夕,当沐连夜为他的那些女人们准备宴食的时候,她就陪在雪妃身旁。 久而久之,她已经习惯了不过这个节日,而楚寒,因为尊重她,在相恋的两年里,也并没有要求她一同外出游逛。 “以后,每年的今日,为夫都陪着你!”捏着她的小手,北堂墨宸郑重道。 宁儿竟然没和楚寒一起出来游玩过,这点让他心里豁然,却也为她心疼,因为,就算她不说,他也大概猜得出宁儿每年的七夕,应该都是在后宫陪着雪妃的。 “好!” 一路上,冰言与碧月因为好奇,两人买了不少小东西,这些,都是她们少见的民间艺术品,难得见她们这么开心,沐北宁也就由着她们。 两人十指紧扣,随着人流,静静的走着,就像一对普通的夫妻一样。 经过小吃摊面前,沐北宁突然停住了脚步。 眼前的摊子无比简陋,不同于周邻摊子是用黑帆布围起的,它用的是稻草,棚内摆放着两方使用年代已久的长木桌,桌子周围是四条长木凳。 然而,让沐北宁停住脚步的不是摊子的破旧,而是,这个摊主。 这是一个馄饨摊,摊主是一对年老的夫妻,他们不但头发苍白,甚至,两人都是半弯着腰。 与周围其他热闹的小吃摊不同,这家摊子空荡荡的,没有一个客人。 看着两位老人家落寞的蹲在厨灶旁,唉声叹气,沐北宁心头一颤,第一次,一股艰酸的感觉涌上心头。 “墨宸,我想吃馄饨!”沐北宁侧过头,对北堂墨宸说道。 “在这里?”北堂墨宸拧眉问道,他记得,宁儿是有洁癖的,这家看过去比任何一家都不干净,为何宁儿会选这里? “嗯,这里!”沐北宁淡笑道,她当然知道北堂墨宸想的是什么,只是,看到两个老人家挫败的守着这个破烂的小摊子,恻隐之心,她顾不上什么干净不干净了。 见到她坚持,北堂墨宸也不再说什么,而是拉着她的手,抬步,走了进去,跟随他们的几个人虽因为他们选择无人问津的摊子而讶然,然而,却也不嫌弃,而是随着主子进了棚子。 有一瞬间的呆愣,老公公老婆婆醒悟过来,慌忙站起直不起的腰身。 “几位客官,里面请!”老公公拿起抹布用力擦拭桌子,老婆婆则是迎了上来。 “老婆婆给我们每个人上一碗馄饨!”北堂墨宸温雅的笑着,拉着沐北宁随着老婆婆走进棚子内落座。 “几位客官请稍等。”见他们都入座后,老婆婆笑容和蔼的说了句话,才步伐蹒跚走进里面,与老公公一起给他们几人下馄饨。 几个人围着一张桌子坐下,一边聊天,一边等着。 “公主,明月楼就在前面不远处,你想吃馄饨为何不去吃梅姨亲手做的?”一路座,碧月不由得好奇的看着沐北宁,问道。 沐北宁笑了笑,回答道:“偶尔换下口味也是不错的!”她将目光投向灶旁正在忙碌的那对白发夫妻,老婆婆正将馄饨放到沸腾的热水里,一旁,老公公旁骛无人地拿着面巾替她擦拭额头上被热气熏出的汗珠,两老夫妻相依相靠、恩爱的一幕深深的落入沐北宁的眼底,不由的,她嘴角扬起一抹笑容,那笑容里,带着欣慰与向往,还有,怀念。 不多一会儿,老婆婆已经烫好八碗馄饨,不用示意,落剑和落凤早已主动上前,替两位老人家将馄饨拿过来。 清汤素水,碗面上漂浮着一层薄薄的油花,几粒细小的葱花,两片青菜,如此清淡简单的一碗馄饨,与睿王府的膳食自然是无法比,但是,它散发的诱人香味却诱惑着众人。 沐北宁拿着勺子舀起一粒馄饨,尝了一口,味道非常不错,她抬起头,笑着称赞道:“老婆婆,您做的馄饨真好吃!” 站在他们身后急促不安的老婆婆笑了:“夫人喜欢就好!”她和老爷子一看这对俊男俏女的装扮就是富贵人家,刚才见到他们站在摊子外,她以为这些人会像其他经过的人一样嫌弃这里,不想,他们不但进来了,还赞赏馄饨好吃。 有了沐北宁的开头,众人也纷纷动了勺子,果然,个个称赞好吃,直把立在身后的两位老人家乐得合不拢嘴,要知道,这可是今日他们的第一批客人啊! 看到两老夫妻满是皱纹的脸终于显现出笑容,沐北宁欣慰了,然而,望着他们半弯的腰身,想了想,她放下手中的勺子,问道:“公公婆婆的手艺不错,为何这里都没人进来吃?” 老婆婆笑得有点尴尬:“夫人有所不知,我和老伴年纪大了,做事不利索,大部分年轻人看着摊子破成这样,我们的腰又弯成这样子,哪敢进来啊!”想了想,那老婆婆无奈道:“夫人,实不相瞒,你们是我们的第一批客人呢!” 想了想,沐北宁接着问道:“老人家,你们年纪大了,为何还要出来摆摊子啊?其实,一天也挣不了多少钱啊!” “唉!”老婆婆看着她身旁的老公公一样,才叹气道:“一天挣不了几个钱也得出来摆摊啊,老婆子我不争气,年轻时落下病根导致一生无所出,我们没有儿女可依靠,老了,只能害得老头子与我一起受苦了!” 见到众人都静静的听着老婆子说话,面色凝重,老公公叹气道:“老婆子,说这啥话的,咱们夫妻几十年哪有害不害的道理,再说了,今儿是年轻人的好日子,你提这干什么?莫要扰了客人们游玩的兴趣啊!” 说完,他满脸歉意道:“几位客人,莫要见怪了!” “老公公莫要客气,你们的感情真好,我们都很感动!”沐北宁说道。 当两位老人家退下之后,吃着馄饨,沐北宁若有所思。 若干年后,当南祈国第一家养老院成立之时,除了如今在场的众人,无人得知他们的帝后是怎么想到要为无依无靠的老年人建立一个安度晚年之处的。 ------题外话------ 墨墨实在抱歉,原本,女儿节应该做一章的,但是墨墨码字来不及了,只能分章了。谢谢萍萍亲亲给墨墨打了满分,墨墨感动中・・・・ ------------ 第二十九 洛流灵 “宸表哥,果真是你?”一行人正埋着头品尝混沌的时候,一道女子的声音在他们身后响起。 这声音清脆悦耳,恍如黄莺出谷, 又如莺声燕语,宛转悠扬,洋洋盈耳,让人陶醉不已。 宸表哥?沐北宁握着勺子的手一顿,下意识的,她抬起头,随着众人的目光向声音的发源地望去,只见四位打扮漂亮迷人的姑娘站在他们桌子后面。 这几个女子,没有一个人沐北宁一个不认识。 四人中为首的是一名年纪大约十六岁的女子,此女子容颜虽不及上官悦,却也是个上等美人儿。 腰若流纨素,不堪盈盈一握,手如柔荑,轻轻的搭在腰侧。面凝鹅脂,唇若点樱,眉如墨画,神若秋水,说不出的柔媚细腻,一袭粉色罗裙,此时,她一双美目紧紧地绞着北堂墨宸。 “没想到会在这里遇到宸表哥,刚才灵儿还以为认错人了呢!”粉衣女子走进棚子内,淡笑如云。 “嗯!宁儿,这是舅父的女儿,洛流灵!”北堂墨宸低低应一声之后,对沐北宁介绍道。 “灵儿见过王妃姐姐!”洛流灵见沐北宁望着她,语气端庄恭谦道。 王妃姐姐?沐北宁心里轻轻念了一下这几个字,呵呵,她叫北堂墨宸叫表哥,却叫她王妃姐姐,这称呼,耐人寻味啊! “嗯!”冷淡的回应一声,沐北宁的视线又落回碗里的馄饨。 不同于沐北宁的淡定,冰言与碧月则是恨恨的瞪着那名粉衣女子,这女人不但亲昵的叫着王爷,还眼带痴迷的望着王爷,太不知羞耻了。 特别是性子比较不淡定的碧月,她的双手不自觉地用劲…… “嗷……”一道凄惨的声音响起,碧月怀里,皮皮可怜的抬起泪眼,身子不停的扭动着,呜呜,它招谁惹谁了,怎么个个都欺负它。 先是主人的男人不允许主人抱它逛街,接着,他们个个都有吃的,唯独它没有,这就算了,它因为没吃的感到心酸而怏怏不乐之际,又被人掐了一把。 “碧月,你弄疼皮皮了!”抬起眼,沐北宁淡淡说道,她伸出手,小東西心里一乐,不用碧月主动将它递给主人,它“嗖”的一声,主动跃进主人怀里。 怀里抱着皮皮,沐北宁慢条斯理的吃着馄饨,众人呆愣的望着她,只有深知她脾性的冰言与碧月暗叹,公主生气了,而且,是非常的生气。 沐北宁确实生气了。 大婚一个多月,她从来不知道北堂墨宸有表妹,这也就无所谓了,毕竟,有表妹是正常的,可是,那女人对北堂墨宸的称呼,她对北堂墨宸毫无拘束的样子,还有她众目睽睽之下毫不掩饰的爱慕,沐北宁承认,她心里很不舒服,非常不舒服。 她承认,要是她还没爱上北堂墨宸,任由那些女子看他的眼神是如何的,她都无所谓,但是,既然他现在是她的男人了,两个人已经属于彼此,所以,她讨厌任何觊觎她男人的女人,由此是这种第一次见面就别有深意称呼称呼她的女人。 “宸表哥,灵儿也饿了,可以和你们一同坐这里吗?”洛流灵并没有介意沐北宁对她冷淡的态度,而是柔情的望着北堂墨宸,问道。 “无碍!”毕竟是一母同胞亲舅父的女儿,北堂墨宸自然不可能说不可以。 于是,她们四人便大大方方的坐在唯一空的那条长凳子上,吩咐老婆婆再给她们上四碗馄饨。 原本,这四人都是看不上这样落魄的棚子的,但是,如今有北堂墨宸在场,她们倒吃得津津有味,特别是洛流灵。 不多一会儿,沐北宁放下手中的勺子,“墨宸,我饱了!” “嗯!”北堂墨宸嘴角微勾,他放下勺子,接过沐北宁手中的帕子,细心地为她擦拭嘴角,眼里的温柔几乎要溢出来。 之后,眼睛扫了一眼慕容千叶等人,见他们也差不多了,他淡淡说道:“我们走吧!” “流灵,你们的钱一起付了!”北堂墨宸示意落雪去结帐,他牵起沐北宁的手,两人站起身离座。 落雪正要去付账,沐北宁突然附在她耳边轻轻的说了一句话,之后,落雪诧异的望了一眼沐北宁,点点头。 一行人离开之后,洛流灵望着他们的背影,不可置信,宸表哥竟然简单的一句话,就这样走了? 无视她了? 看到她愤愤的望着沐北宁的身影,旁边一女子开腔道:“洛姑娘刚回到帝都,兴许还不知道,睿王对睿王妃可不是一般的疼爱,据说,因为她,睿王还重伤了上官悦,这以后,洛小姐进了睿王府,只怕日子难过啊!” 洛流灵是北堂墨宸的表妹,其爷爷是前老太傅,父亲是刑部侍郎洛长兵,在这帝都的贵族千金中,她喜欢北堂墨宸的事,早已不是秘密,也正因为如此,她与上官悦一直以来都是水火不容。 上官悦仗着自己是太后的孙侄女,认为她铁定是睿王正妃,洛流灵仗着自己与北堂墨宸的生母是她的姑姑,她更有胜算,但是,互相仇视对方的两人都没想到,最终,北堂墨宸娶的是他国公主。 “是吗?”听到那女子这么一说,洛流灵冷冷出声,娇媚的脸上布满阴沉,她只是外出学师两年,宸表哥竟然娶了别的女人,还非常疼爱那人。 还无视她了! 她狠狠的捏了捏拳头,脸色阴沉如冷冽的冰霜,眼中,闪烁着势在必得的光芒。 沐北宁生气了,所有的人都知道! 因为,一路上,对于北堂墨宸的一切举动,她都选择无视! 一直到回府,沐北宁冷冷的吩咐冰言和碧月为她准备沐浴的东西,为了防止北堂墨宸趁机对她动手动脚的,沐北宁甚至吩咐冰言与碧月守着她,等她沐浴完再让她们下去。 冰言与碧月退下之后,沐北宁一个人坐在梳妆台前整理凌乱的发丝,身后,一只白皙的手拿起摆放在桌面上的梳子,动作轻柔的挑起她的几根水黏起的发丝,梳着。 沐北宁没好气的打开那只手:“我自己来!” “宁儿,莫要生气,好不好?”北堂墨宸低声软语。 “我没生气。”冷冷的回应他。 “你说谎,你这样子,明明是很生气。”他滑下手,顺势搂住她的腰身。 沐北宁掰开他的手,冷笑道:“睿王也太自以为是了,你又不是我肚子里的蛔虫,能知道我心里想法!” 无奈他的手劲太大,任她怎么用劲,她也无法将放置腰身的那双手掰开。 他低低一笑:“我不是宁儿肚子里的蛔虫,但是,宁儿是我的,我是宁儿的,宁儿就是我,我就是宁儿,所以,我能猜到宁儿的想法。” 沐北宁被他绕来绕去的话弄得无语,冷笑道:“我不好这口,你这甜言蜜语的本事留着去哄别的女人,勿要在我这里浪费口舌。” 话里,似乎带一丝异样的味道。 北堂墨宸微微挑眉,最后,笑了,呵呵,宁儿竟然会吃醋了,这事可是一件大喜事啊! 因为,这说明,宁儿对他是真的在乎了。 北堂墨宸伸手挑起沐北宁的下颌,其实宁儿生气的模样,挺可爱的,呵呵,越看,越忍不住咬一口了。 想着,他还真的行动了。 北堂墨宸低下头,霸道的攫住她因为生气而嘟起的唇。 沐北宁一阵气结,他又这样,三言两语就开始动口动手的。 “宁儿,我与流灵之间并未有什么!”吻了她好一会儿,北堂墨宸才停止,手温柔的捧起她的脸,解释道。 “你们一个宸表哥,一个流灵……”哼,那女人叫他宸表哥的时候,话里的柔情能腻死人了,明眼人一看都知道那女人喜欢他,他还会不知道? 其实,沐北宁是相信北堂墨宸的,但是,或许是因为见惯了北堂墨宸对其他女人冷冰冰的,对洛流灵的态度却截然不同,就这一点,让她心里倏地升起一股浅燥。 “宁儿,或许,她是喜欢我的!但是在我眼里她仅仅是表妹而已。”将她的小脑袋揽入怀里,叹气道:“宁儿,莫要生气了好不好,我们就要分开一段时间了。” “我……嗯,不生气了!”沐北宁还想说什么,然而,感受到他温热的气息喷洒在她的头顶,她想了想,却也没继续闹下去了。 毕竟,爱慕他是洛流灵一个人的事情,北堂墨宸又没有二心,她怎能再生他的气,就像北堂墨宸,皇兄喜欢她,师兄喜欢她,她与楚寒有过一段恋情,他都能理解她,她又何必因为别人的想法来折磨自己爱的人。 “墨宸,对不起!”想通了,心里的酸意慢慢的淡化去。 “宁儿,为夫不要对不起!”唇瓣轻轻磨蹭着她圆润的耳珠,带着暧昧的丝丝软语,“宁儿给点别的,好不好?” 接着,又双手温柔的捧起沐北宁的脸,黑眸灼热逼人,紧紧的,紧紧的直视着她,在他那诚然露骨又近乎贪婪的注视下,沐北宁脸上瞬时飘起朵朵绯色的云朵。 虽然,两人之间身体的接触已经有了两次,第一次是他强迫的,第二次是在他半诱惑,她半自愿的情况下发生的,但是,面对他如此*裸的求欢,她还是觉得有一丝羞涩。 沐北宁不自然的避开北堂墨宸灼人的注视,声音弱不可闻,“说对不起不行,那你想我做什么才可以?” “宁儿误生为夫的气,说对不起是最没用,为表道歉的诚意,宁儿只能以身相许,直到为夫满意为止!”北堂墨宸轻轻的弹了弹她的额头,一本正经道,眼底,闪过一抹精光。 嗯,这个道歉的方式,是最好的! “该死的北堂墨宸,你净说些没正经的话!”沐北宁羞得满脸通红,她的心怦怦直跳,想推开北堂墨宸,然而,他却紧紧的将她禁锢在怀里。她不敢看他的眼睛,此时,她心里极为无语,极为郁闷,是谁说古人含蓄的,自打她认识这位爷起,就没见他哪一天对她含蓄过。 “那我不说没正经的话了,我们做些有正经的事!”乌黑宛如黑曜石般的眸子染上一抹暗红,北堂墨宸飞快地将沐北宁自椅子上捞起,他横抱起她,在她疑惑中,将她往柔软的大床上一放,俯身,修长的身体就叠在她身上。 “不行……”沐北宁挡住他欲想伸到胸前的手,她凌乱了,他说正经的事,就是做这事,这事,能是正经的事吗? “宁儿敢反抗试试……”北堂墨宸拿开她的手,温热的薄唇再一次覆上她柔嫩的唇瓣,辗转中,唇与唇之间因为摩擦产生的热度几乎熔化彼此。 此时,对于北堂墨宸来说,就算天塌下来也不能阻止他要宁儿了,因为,他要把前两日的,未来两个月的,都补上。 然而,下一秒,当他的手刚扯开沐北宁胸前的衣襟的时候,耳边,传来她呜咽的声音:“呜呜,北堂墨宸,你还没沐浴!” 如雷贯耳! 北堂墨宸的手停在她的胸口处,隐忍着欲火,他一字一顿道:“宁儿,为夫身体很干净!” 他是知道宁儿爱干净,每天都必须沐浴,他也是每日沐浴,只不过今日还没来得及沐浴罢了。却没想到,这个时候宁儿还记挂着这事。 “不行,会有细菌……!”沐北宁刚想反驳,不想,下一瞬,她嘴里的话完全被堵在口中,北堂墨宸霸道的压在她的唇瓣上,不再给她说话的机会。 直吻得她喘不过气来,北堂墨宸才离开她的唇瓣,恶狠狠地威胁道:“娘子要再啰嗦,未来的三日,为夫势必让娘子无法下床!” “……”沐北宁身体颤了颤,恐吓,又是恐吓! 看到她欲哭无泪的模样,北堂墨宸很满意,对待不听话的宁儿,就该用这种方式威胁她。 他将掌风击向床外,两侧的层层纱幔飘落之后,手干脆利落的剥开两人身上的衣裳,望着身下心爱之人娇小却性感的身体,强烈*的视觉冲击着,他的全身血液涌向大脑。 宁儿的身体,永远让他难以克制体内的*! 然而,正当北堂墨宸觉得全身的血液都在沸腾,双手随处在她身上点火,急需与她共赴*的时候,状况有发生了…… “墨宸,停停,你先停……” ------题外话------ 呼呼,墨墨接了个一个小时的家电话,结果,晚更了,让亲们等久,抱歉啊! 墨墨感谢妖娆亲亲的评价。 ------------ 第三十章 宁儿的身体,永远让他难以克制体内的*! 然而,正当北堂墨宸觉得全身的血液都在沸腾,双手随处在她身上点火,急需与她共赴*的时候,状况又发生了…… “墨宸,停停,你先停……”像是想起什么似的,沐北宁猛然抓住北堂墨宸的手,声音急促道。 轰隆隆! 北堂墨宸只觉得耳边响起一阵阵响彻天际的雷鸣声,宁儿,你就不能消停一下下,让为夫先吃上几口吗? 然而,呆愣也只是瞬间的功夫,下一刻,将她胡乱的小手禁锢住,他的动作狂热起来。 望着身下因为他的动作而蹙眉的小女人,他殷红的薄唇勾勒出一个邪魅的弧度,他笑得极度邪魅:“宁儿三番两次打断为夫办事,你说,为夫是不是要给你惩罚呢?嗯?” 北堂墨宸的笑里不止透着*的火焰,更是,充满了危险,那种危险沐北宁太熟悉了,上次,她说“不行”的时候,他也是这样危险的笑着,结果的结果,她被他啃了整整一个上午。 “墨宸,你……唔……”我有重要的事情还要说啊! 沐北宁心里哀喊着,可惜,剩下的话全被某腹黑的王爷堵在嘴里。 并且,很快,她心里那个后悔啊! *高涨的男人惹不起,真的惹不起! 狂风暴雨式的占有像野火燎原般一发不可收拾,他将自己深深的埋入她的体内,努力的占有、品尝她诱人的身躯,将她所有的话都堵在浓浓的欲火中。 “嗯,墨……宸……” 承受着他狂风暴雨般的索取,沐北宁也情不自禁的轻吟出声,情到深处,毋须压抑,她白皙的素手在他的背上缓缓的来回移动着,所有心中的忧虑都化为点点柔情,紧紧地缠绕着北堂墨宸。 柔软的床铺上,两人三千青丝紧紧的缠绕在一起,不分你我,就像他们两颗相互深爱的心,紧紧的缠绕在一起,不分你我。 此起彼伏的低吟浅唱,压抑不住的低声嘶吼,满室的情动。 暖帐内,春色无边。 深夜,有的人激情膨胀,有的人却累得全身无力。 沐北宁无力的挂在北堂墨宸身上,声音软绵绵,“墨宸……你……放过……我……吧!” “呵呵……”北堂墨宸怜爱的抚摸她的发丝,“以后还敢打断为夫吗?” “……”幽怨的望某位经历几次奋战还精力旺盛的王爷,沐北宁张了张嘴,一双水眸满是控诉的望着他,她不就是提醒他要沐浴吗?至于为了惩罚她,把她吸干吗? 北堂墨宸好笑的看着他,洁白的手指挑起她的下颌,柔情满满地轻声道:“宁儿,咱们要不要……?” “什么?”沐北宁惊恐的望着他,发软的身体像突然被注入力气似的,灵活一转,滑下北堂墨宸身体的瞬间,她*的身上已经严实的包裹着绒毯,紧靠着床帷,像看一只腹黑饿狼似的,警惕的看着北堂墨宸。 “呵呵!”北堂墨宸挑眉,身子往前倾,长臂一伸将她搂进怀里,轻笑道:“不就和为夫沐浴而已嘛,宁儿这么怕?” “真的?”沐北宁微愣,他是要和她沐浴,不是那个? “难道宁儿想做其他?”北堂墨宸挑眉,邪魅道。 水气氤氲的室内,一颗硕大的夜明珠散发出迷人的光辉,莹亮的光芒照亮整个浴室。 软榻上,北堂墨宸怀抱着沐北宁,让她整个人坐在他的大腿上,而他,白皙修长的手指轻柔的挑起她凌乱的发丝,一根,一根的将它们捋顺,然后,轻轻的将它们挽好,用她特制的薰衣草发夹固定好后,确定不会掉下来之后,他满意一笑。 撤掉小女人身上包得裹实的绒毯,怀里抱着她,他小心翼翼的踏入温热的水池内。 “墨宸,这种事我可以自己做的!”水池内,靠着他宽厚的胸膛,沐北宁怪不好意思道。 累是累,但是她不至于这种事做不来,偏偏,他却执拗的要为她服务。 “为夫作为男子,这等事就让为夫来操劳!”北堂墨宸紧紧的将沐北宁桎梏在怀里,让她光裸的背脊紧紧的靠着他火热的胸膛,薄唇有一下没一下的碰触她圆润的耳珠。 “谢谢你,墨宸,谢谢你……!”断断续续感动的话从她的唇间溢出,沐北宁心里暖暖的,他是她的命定之人,他对她是如此的爱,如此的疼惜,好在,好在当初没有因为他的逼婚而作出冲动的事情来,否则,这辈子是真的错过他了。 此生有他,足矣! “嗯?”北堂墨宸手微微用力,将她光滑的身子扳过来,两人面对面相望着,见到沐北宁不好意思的垂下头,他两指轻轻一挑,抬起她的精致性感的下颌,“宁儿这么感动为夫所作的一切,那是不是得好好补偿为夫?” 说完,幽深的黑眸微微眯起,毫不掩饰的、放肆的在沐北宁身上移动着,甚至,顺着她精致的锁骨,往下,往下,再往下,最后,停留在她水面以下微微隆起的某处,原本激情未退的他,经过这么一瞥,被她诱人的身子惹得浑身燥热,某处,也有了反应。 “你,无耻……” 沐北宁一怔,她还未来得及反应过来他那句话的意思,不想,身子,某个炙热的地方碰着她,她脸色一变,不由得怒骂道。 这个大色狼,枉费她刚才还感动来着,不过瞬间的功夫,他又显露出色胚的本性了,他折腾了她大半晚上,现在竟敢还想打“水战”。 “哼!”看到北堂墨宸眸色越来越深沉,她冷哼一声,竟是,在北堂墨宸的诧异中,光滑的身子灵活一转,溜出他的怀抱,没有瞬间的犹豫,她竟是一头扎进水里,潜游而去。 只是,不多一会儿,她却被某王爷揪出了水中,两颗湿嗒嗒的脑袋露出水面。 “又不听话了,不是说累吗?怎么还有力气游泳?”北堂墨宸双手覆上她的双肩,拧眉道。 狠狠的瞪他一眼:“不是被你抓回来了吗?”再说,她那是游泳吗,那是逃命,逃命啊! 瞧着她瞪自己的模样,又气,又委屈的样子,对她实在无奈,北堂墨宸只能将她压进怀里,伸手替她将头上的发夹轻轻的摘下,“这发,白夹了,全湿透了!” 瞬间,她乌黑柔亮的发丝倾泻而下,粘着水珠,紧贴在她白皙的肌肤上,又给她平添了几分妩媚,魅惑动人。 “还不是你要欺负我……”撇撇嘴,沐北宁委屈道,她要不逃,在水里又被他吃干抹净了。 “你以为逃了,我就放过你?”北堂墨宸手往下一滑,手滑至她纤细柔软的腰肢,头靠在她的肩膀上,努力的吸取着她身上清雅的莲香,享受似的说:“宁儿,你从来不用香料,这么好闻的味道,是你天生就有的吗?” 沐北宁一怔,显然,没料到他的话题跳跃得过于突然。 但是,她还是顺势点点头:“墨宸,或许,我是雪族雪女的后人!” “嗯!”北堂墨宸撩起水,一边替她清洗身体,一边说道:“千叶和我分析过你的身世,他也认为,你可能是雪女的后人,但是,宁儿,你母妃都没和你提过吗?” 沐北宁无奈的摇摇头:“母妃没提过她的身世,但是,她告诉我,她曾经也长着一双漂亮的紫眸,但是因为被沐连夜……的缘故,她的紫眸就变成了平常人的颜色,而且,自我懂事开始,母妃一直唠叨的便是日后我若是嫁人了,千万别挑上任何一个身体不洁的男子,婚后,若是那名男子不洁了,我便要弃他而去。原本,我是疑惑的,母妃去后,这样的话便成了义父的口头禅,为了解开心底的迷惑,我翻阅了不少古籍,最后,才在一本介绍隐世上百年的雪族书籍上查出了一丝答案!” 沐北宁咬了咬唇瓣,才说道:“雪女,是这个世上最冰雪纯洁的女子,她只能与族里推选出的干净男子交合,诞下子嗣。若是她沾染上不纯的男子,不但紫眸会变成自然色,便是她一身异能也因此消失,最终,变成一个普普通通的女子!这些,用来解释母妃被迫为妃产生的变化,是最适合不过的!” 若不是被沐连夜沾染,她的母妃怎会手无缚鸡之力呢! 北堂墨宸手一顿:“你义父,深爱的那名女子,便是你的母妃?” “嗯!”沐北宁叹息道:“我不知道义父与避世的母妃是怎么相遇的,但是,我知道,他们彼此爱得很深,但是,他们之间美好的一切,都被沐连夜给毁了!母妃去后,义父虽恨极了沐连夜,但是对身上有一半沐连夜血液,身上有一半母妃血液的我,却是极为疼爱,我八岁起,一半的时间是在魔宫度过,只有在那里,我感受到了人间的温暖,感受到我曾经拥有的父母的爱,若非如此,我都不知道,这些年,我是如何熬过来的!” “宁儿,对不起!”北堂墨宸紧紧的搂住她,心疼道:“对不起,我找到你,太迟了!”若是他早点找到宁儿,她就不会承受那么多苦。 “墨宸,这不怪你!”伏在他宽厚的肩膀上,沐北宁喃喃自语:“上帝是公平的!” 前世,她拥有了人世间最幸福的家庭,这世,注定她要在一个支离破碎的环境下成长。 “宁儿,一切过去了,从今以后,为夫会让你成为这世间,最幸福的人!”北堂墨宸大掌覆上她平坦的小腹,深情道:“同时,也会让咱们的儿女有一个幸福的家。” 不管他是为君,还是普通的老百姓,他都会让他的妻女活得快快乐乐! “……”沐北宁微阖的双眸猛然睁开,她,似乎忘记一件重要的事情了。 “哪里不舒服?”感受到她的异样,北堂墨宸慌忙扶起她的双肩,急迫的问道。 “我……”见到他如此焦急自己,沐北宁突然觉得有点心虚了,她那样做,是不是太,太,自私了? “嗯?”北堂墨宸疑惑的望着她,宁儿这事怎么了? “墨宸”在他迷惑的档口上,沐北宁双手突然攀上他的脖颈,下巴轻放于他肩上,轻声道:“墨宸,我们可不可以暂时不要宝宝?” 北堂墨宸搂着她的手猛然一僵,心也像漏掉了一拍,宁儿说,不想要他的孩子? 沐北宁感受到他的异样,她起身一看,只见原本精神气爽的睿王爷,瞬间,似乎颓废了! 沐北宁一惊,她的话对北堂墨宸的杀伤力竟然这么大? “墨宸!”双手抚摸着他冰冷的面部,沐北宁微微阖上双眸,主动亲上他冰冷的薄唇,可是,某位王爷似乎深受打击,一点反应也没有。 好吧,看来她的话太伤人了! 沐北宁只能将头拱进他怀里,双臂紧紧的环住他一动不动的身体,柔声道:“墨宸,有人说,爱一个人一定要为他生下一个宝宝,我也很期待将来我们的宝宝,可是,孕育宝宝的母体太过于年幼,会对宝宝的身体、智商造成很大的伤害,我不想以后我们的宝宝笨,更不想他的身体软弱,所以,我们等两年好吗?等两年我们就要宝宝!” 她的解释终于让北堂墨宸有了反应,宁儿不想要他的孩子,是因为,她觉得她还小。 “宁儿!”他紧紧的搂住她,“我们要孩子,现在就要,好不好!” 两年的时间太长了,他害怕其中会发生什么,他深信,只要有了孩子,宁儿这辈子就愿意待在他身边了。 “墨宸,不行,我未满十五岁,这个时候就要宝宝,对宝宝影响真的很大,而且,对我的身体伤害也大!” 果然,最后一句话才起作用。 “真的!”北堂墨宸定定的望着她:“这个时候要宝宝,对你的伤害真的很大?”为何,千叶不和他提过? “墨宸,是真的!”看到他如此认真的看着自己,沐北宁无奈道:“女人还没成年就生宝宝,容易患上高血压、风湿热、心脏病、肾脏病等,临产和分娩时也容易出现子痫、产程长、出血、胎盘早剥等多种险情,不仅孕妇容易难产致死,宝宝的死亡率也比其他年纪合适的女子生的宝宝高,再说,就算宝宝活了,智商也有问题!” 沐北宁话中许多词语北堂墨宸虽听不懂,但是,大致意思却知道,宁儿年纪太小,不适合要孩子,否则会有生命危险。 宁儿就是他的命,他将她搂在怀里,叹息道:“好!为夫答应你!” “墨宸,谢谢你!” ------题外话------ 汗,墨墨原本的标题是不要宝宝,以为没事,更新了就关网页了,结果,一个小时候登陆才知道不能通过审核,原因是宝宝不健康,汗啊 发狂,发狂,修改个章节无数次,还是失败了,汗墨墨不要标题了,哼哼 ------------ 第三十一章 助他得到天下 翌日,上完早朝回到睿王府的第一件事,北堂墨宸踏进睿王府内置满瓶瓶罐罐的药房内,一股浓厚的药香味迎面而来,里面一袭红色锦袍妖孽男子正在配着小药丸,听到身后传来沉稳的脚步声,他转过头,桃花眼微微眯起,道:“墨宸,你是不是走错地方了?” 这厮身上穿着朝服,一看就是刚下完早朝回来,他的第一站不是回去看房里的娇妻吗?怎么来到他这里了? “找你有点事!”北堂墨宸嘴角微微一动,缓缓说道。 “嗯?”慕容千叶放下手中的药片,静等北堂墨宸的下一句话。 一大清早就来找他,绝对是和他的小王妃有关的事情,这个,他有兴趣。 “千叶,你是否能配置一种药?”北堂墨宸黑眸闪了闪,似乎是有什么难为情似的,但是,他最后还是问出了口:“可以使女子在两年内没有身孕,但是,又不会伤害女子身体。” “啊!”慕容千叶始料不及,双手微的一抖,差点将手中的药片丢落于地上,眉头紧蹙,“给王妃的?你确定?” 不能怪慕容千叶反应强烈,毕竟,北堂墨宸这样的年纪在古代多数人已经是几个娃的爹了,他晚婚就算了,还提倡晚育,能不惊吓到他吗? 北堂墨宸眉头紧蹙:“有何不可,要你配药你就尽快配出,记住,必须确保对身体没伤害的,要是不行,就不要了!” “配药对我来说是小事一桩,但是,墨宸你考虑清楚了吗?你可是二十有一了,再不要子嗣……”慕容千叶难得的眉头皱成结状,问道。 “宁儿未满十五,我决计不会让她深陷任何险境!”北堂墨宸冷声打断他的话,他当然知道大婚两年宁儿不怀有他的子嗣,他们即将面对什么,但是,这些于宁儿的安全而言,都是小事,小问题。 “好,好,我就照王爷的吩咐,亲自为王妃配置出一副药剂!”慕容千叶无奈道,望着北堂墨宸离去的背影,他摸摸鼻头,嘀咕道:“知道人家年纪小,也不知道控制下……” “是吗?”门口处传来轻飘飘的一句话,掺杂着浓浓的寒气。 “胡说,胡说的!”慕容千叶一个激灵,慌忙改口道, 直到北堂墨宸的身影消失,他还心有余悸的拍拍胸,忘了这厮耳力灵敏了。 然而,很快他又无奈的叹气了。 这天底下,估计也只有北堂墨宸这厮才如此不计后果的纵容他的小妻子,并且和她一起疯闹了。 若是两人大婚两年,沐北宁没怀有北堂墨宸的子嗣,宫里头的那几位,又该折腾出什么事端来? 慕容千叶期待,毕竟,日子太过于平静了倒是无趣了很多,但是又很担心,毕竟,这事关北堂墨宸。 明月楼,雅熏阁内一片安详温馨。 一如往常的,玉烟缭绕。 一人一狐安静地伏在烟罗软榻上,双眸紧闭,呼吸柔和清浅,一人一狐睡得十分香甜。 软榻边,两名俊俏的女子坐在小凳子上,捧着书本安静的细读着,不远处墨玉书案后坐着一人,一袭红袍在身,眼神犀利中又透着些许道不明的柔情,他拿着狼毫笔在账本上点点圈圈,时不时将视线落在软榻上熟睡中的沐北宁身上。 约莫睡了两个时辰,接近午时,榻上的一人一狐以不差一分一秒的节奏同步悠悠转醒。 碧月放下手中的书本,一根玉葱狠狠的戳着皮皮的小脑袋,“这小东西,模仿公主的本领是愈来愈精湛了!”公主睡了它也睡了,公主醒了,它竟然也跟公主同时睁开眼睛,这小东西越发会卖萌了啊! 随着她的动作,皮皮脑袋缩了缩,顺势将整个柔软的身躯窝进沐北宁的怀里,拱了拱,好像受到极大的委屈似的,寻求主子的同情。 碧月无语,这要是王爷看到,这小东西敢这样吗? 孤独玉邪站起身,拿着账本,坐在榻边,他望着睡眼惺忪的沐北宁,关怀道:“宁儿,你如此犯困,可是身体有何不适?” “师兄莫要担忧,我无碍,新店铺的开销可是整理好?我看看。”沐北宁坐起身,眼睛望着他手里的账本说道。 她的身体肯定没有问题,要真的非得说有问题,那也是纵欲过度。 昨夜,许是受到就要分开一段时间的刺激,北堂墨宸发狂到了极点,被他啃到深夜就算了,结果沐浴后他又以头发未干不好睡觉为理由,狠狠的又啃了她。 纵欲过度的后果是,她来明月楼原本是要和师兄、绿青蓝紫商议事情的,结果,她却来这里睡上了几个小时。 更让她又气又无话可说的是,天未亮,某王爷是精神抖擞的去上早朝。 如此反差的状况,沐北宁不得不怀疑,这古代的男人三妻四妾的原因,是否因为他们如狼似虎,精力旺盛,*强烈? 当然,她因为纵欲过度犯困的原因,自然不能和师兄说明了,所以,她很明智的将话题转移到账本上。 孤独玉邪虽年纪二十三,未曾娶妻,然而,对于男女之事他并未一无所知,再加上他本人心思缜密,沐北宁一大清早就犯困,她脖子上又抹着珍珠粉,再加上刚才她说话的时候面上的那一点不自然细细一想,他就能猜到沐北宁犯困的真正原因啊! 心里泛起一丝苦涩,但是他面上不漏丝毫,将账本递给沐北宁,笑道:“宁儿,我已经将绿青蓝紫呈交的每家新店铺装修费用清单汇总好,你过目下。” “嗯!”沐北宁轻轻颔首,素白的柔荑接过崭新的账本,一手托着,另一手飞快地从前往后翻阅着账簿,随着视线的飞快移动,她的眉眼染上淡淡的笑意,嗯,还不错,这些店铺的开销正和当初她预算的相差无几。 “宁儿,所有店铺已经装修完毕,这两天正紧急招聘合适的伙计,你是否要去瞧瞧?”孤独玉邪接过沐北宁回递的账簿,问道。 “呵呵,师兄你们都知道我想用什么样的人,我就不用去了吧?”沐北宁慵懒地侧躺在软榻上。 “宁儿,你是否有事瞒着师兄?”孤独玉邪微微蹙眉,问道。宁儿这反应过于反常了,盘下的店铺她不去看,店铺装修好后她不去看,伙计招聘她也不去看,他总觉得,她似乎有事瞒着他。 知道瞒不过孤独玉邪,沐北宁只能无奈的坦白道:“师兄,北堂修派墨宸出巡江南,查清江南水灾官员贪墨一事,以及代表朝廷给江南灾民发放赈灾款项。” “所以,宁儿也要跟着去?”孤独玉邪心猛然一痛,但是,不想将自己的沉闷的心情暴露在沐北宁眼前,他唇角固执的漾起一抹淡淡的笑容。 “嗯,江南出巡理应是北堂墨宣,但是他却借故沐如星怀有身孕之事将此事推托到墨宸身上,师兄,我隐隐约约觉得此事不像表面看到的那么简单,我不放心。”沐北宁解释道,其实除此之外,还有另外一个原因,她总觉得江南有一股力量在吸引她去。 “师兄,真的很抱歉!”沐北宁面带歉意的望着孤独玉邪,“也许我们要两个多月才回到帝都,这期间,新店铺伙计招聘,新店铺的开业宁儿只能拜托你了。” “宁儿,你我之间毋须如此客气!”孤独玉邪脸上散开浅浅的笑意,语气充满溺宠的说道,为了宁儿,他上刀山下火海,付出生命都在所不辞,更别提这类小事了。 “谢谢师兄-”沐北宁心里既是感激又是愧疚。 孤独玉邪黑眸微微一暗,却又很快地逝去,快到沐北宁来不及捕获,他薄唇紧紧的抿起,细细思索了一下,才问道:“宁儿,你坦白告诉我,北堂墨宸他是否想要皇位?” 孤独玉邪如此谨慎的话,让沐北宁端着茶盏的手一顿,便是冰言与碧月也一愣,这是她们想问却一直未敢的问题,她们比任何人都希望公主能得到幸福,王爷对公主的爱她们都看在眼里,但帝王的爱是博爱,若是王爷真的做了皇帝,他会一如既往的只爱公主一人,并且,愿意为公主六宫无妃,仅有一后吗? 沐北宁将茶盏放置在榻前的几子上,她起身,踱步走至敞开的窗前,她俯头望着下方的繁华,三千青丝随风飘逸,衣袂飘飘,她绝美的脸色保持着一贯的冷清。 她不曾问过,北堂墨宸也不曾主动和她提过,但是,她却知道,北堂墨宸心里怀的是什么。 “师兄,他想要的不止是皇位!”沉静了半刻,沐北宁回过身,神色淡淡,语气淡然,“他想要的,是这个天下!” 孤独玉邪震惊,冰言与碧月震惊! “他想要的是天下……”孤独玉邪黑眸一凝,“那你为何?”你为何爱上他,这样的男人注定一辈子给不了你想要的生活,你为何还要义无反顾的爱上? 这样的话,他问不出口,因为,此时他的心里,波涛汹涌! “师兄,我相信他!”知道孤独玉邪的意思,沐北宁唇角含着一抹淡淡的笑意,“这天下,不是所有的男人都是沐连夜,这天下,我也相信除了义父,还有一个北堂墨宸!” “所以,你不止选择他,你还会助他得到这个天下,是吗?”知沐北宁,莫过于孤独玉邪,不用她继续往下说,他轻易的知道了她的想法。 “是!”沐北宁唇角微扬,坚定道。 以前,打算在南祈国发展她的产业,只是为了日后有能力逃脱北堂墨宸的禁锢,如今,打算在南祈国,甚至其他国家发展她的产业,是因为她要助北堂墨宸得到他想要得到的。 沐北宁从来不敢相信,她会有这么一天,为了一个男人愿意放弃自己一直渴望得到的自由与安宁的生活。 “好!”伴随着她肯定的回答,另一道堪比磐石坚韧无比的声音响起,“宁儿,无论你作出什么样的决定,师兄都会支持你,宁儿,你要记住了,你不是我的妻子,但我愿意成为你身后坚实的盾,只要有需要,我会助你,助你的男人夺下这个天下!” 沐北宁侧过身,看着孤独玉邪冷俊峻的面容,心里泛起丝丝感动与愧疚,师兄对她的情深意重,她注定要辜负了。 师兄,对不起! ------题外话------ 么么亲们,墨墨职称考试完毕,今日回归了,感谢亲们在墨墨离开的几天对墨墨的支持不曾改变,墨墨很感动。 几日断更,今日一更墨墨总觉得思路堵塞,对不起亲们啊,好歹,也更了三千多,不过感觉不太满意,墨墨得尽快寻回灵感了,亲们表要拍墨墨。 感谢馨儿的钻石和鲜花,感谢彬彬亲亲的评价表,你们的支持,是墨墨码字的动力! ------------ 第三十二章 为他打算 明月山庄作为北宁首富,此时涉足南祈国确实面临诸多问题,其中由为明显的是,上官家族与皇家对其的防备。 上官家族自上官逸掌管家族产业以来,在南祈国一直占据举足轻重的地位,它掌握着南祈国百分之八十的经济命脉,明月山庄的涉足不但瓜分了它的收入,更有可能动摇它在南祈国的经济地位,庞大的、优秀的上官家族又岂会甘愿他人取代? 对于皇家来说,明月山庄的涉足是牵绊上官家族进一步壮大最好的手段,但是作为上位者,他却也不甘愿自己国家的经济命脉由他国的首富掌握,因此,皇家必会防备、限制明月山庄。 正是因为清楚的认识到这些,涉足南祈国伊始,沐北宁才不惜重金投入南祈国的国库,这是她为了赢得南祈国百姓支持作出的第一步计划,第二步计划的重点当然是放在员工招聘与新店铺开业上。 两人就招聘与开业之事细细交谈了一会儿,沐北宁眼看天色不早,已到用了午膳的时间,想起家中那醋坛子,她正要打算离开明月楼,不想,孤独玉邪突然想起一件事。 “宁儿,师兄差点忘记告诉你一事了!”孤独玉邪满脸凝重,便是说话的语气也与往常不一样,“昨夜暗域楼派人送来主要求与欧阳明月见面。” “哦?暗域楼?”沐北宁感到疑惑,她或者明月山庄,貌似和这南祈国第一情报楼没交织吧?干嘛找上门来了? “宁儿,暗域楼是南祈国第一情报楼,据说,暗域楼的暗探遍布世界各国的每一个角落,不论是国内的情报还是他国情报,只要出得起价钱,暗域楼都能一一提供,只不过,暗域楼楼主北墨白却是一个极为神秘的人物,天下鲜有人能见到其真颜,他更是从未现身在世人眼前。”孤独玉邪将自己寻探得来的情况初略告诉沐北宁。 “这么神秘的一个人,他为何要与我见面?”手里拿着孤独玉邪查到有关暗域楼的资料,一脸慵懒的抱着皮皮,沐北宁靠坐在舒适的烟罗软榻上。 “也许,是想和明月山庄合作!”略微沉思一下,孤独玉邪将心中的想法说出,顺便解释道:“这之前暗域楼从不涉足商业贸易,它发展接近十年以来也不曾捐献银两给国库,此次,暗域楼不但捐献出五千万两白银,据暗处的人打探得知,这段时间暗域楼也在重修整顿,开始经营商业贸易事项。” “嗯!”淡淡应一声,沐北宁手摸着皮皮柔软的皮毛,惹得小东西一脸惬意的享受着自从主人有男人以来,它千载难逢得到主子溺爱的机会。 呜呜,躺在主人怀里就是无比舒适,趁着主人那长得让它流口水却又可恶得让它抓狂的醋坛子男人不在,它可要好好享受主人温暖的怀抱了。 “宁儿,见还是不见?”孤独玉邪不知道沐北宁心里有何打算,见她久久不语,只能出声问道。 “见!”沐北宁朱唇轻启,缓缓地吐出一个字,声音清脆,干脆利落却又十分好听。 “这?”孤独玉邪略微迟疑,宁儿向来不屑与这样的组织有交织,这次,为何那么爽快的答应了? 难道是因为…… “呵呵!”沐北宁唇角微勾,她淡笑如云地望着孤独玉邪,“第一情报楼,这可是个香饽饽,咱们为何不见见它那神秘的楼主?” 孤独玉邪无奈,宁儿又显露出算计的精光了,看来,她对这暗域楼的兴趣可不是一般的浓厚了。 “好吧,既然宁儿对暗域楼有兴趣,那我就派人给暗域楼回话,明日的见面要求,我应下了!” “师兄,有劳了!”北宁点点头,她微微起身,“师兄,一如既往,明日便由你出面吧!” “呵呵,师兄知道!”孤独玉邪宠溺的揉着她的小脑袋,“咱们一向都如此,不是吗?”以前,商业贸易上的洽谈从来都是他出面,这次,自然也不能例外,毕竟,外界所有的人可都认为他是欧阳明月,却无人得知他是当年魔王收养的义子-孤独玉邪。 “宁儿,告诉师兄,你想交换暗域楼的什么?”宠溺的望着沐北宁,孤独玉邪和蔼地说道,这样溺毙人的语气,估计也只有眼前的女子有资格独享,似乎,即便他想要天上的星星,他也势必摘下来送给她。 “我只要暗域楼的一个承诺!”沐北宁淡淡一笑,声音淡淡,似乎,她要的那个承诺只是一个小小的,微不足道的承诺而已,若非习惯她笑里藏刀,恐怕,孤独玉邪与冰言、碧月也会有这样的想法,不过,他们都知道,沐北宁的要的承诺,恐怕对于暗域楼来说,那是大开狮子口。 深知沐北宁品性的孤独玉邪更是心头一颤,宁儿要的,果然是…… “暗域楼在商业贸易上想和明月山庄合作可以,但是,必须给明月山庄一个承诺,自合作之日起,暗域楼不能提供任何不利于睿王北堂墨宸的情报,其对皇室的服务,必须仅为睿王独裁服务,由此所担负的任何损失,明月山庄全部给予补偿,并且承诺,只要暗域楼涉足的商业贸易正当,明月山庄全部给予支持!”沐北宁嘴角微微勾起,一字一顿地说道。 她承认在这个以武为尊的时代,她拥有的财富羡煞天下人,但是武力不强,背后的势力也仅仅是魔宫,魔宫是义父毕生的心血,若非迫不得已,她绝对不会轻易动用义父的心血。 暗域楼总部在南祈国,若为北堂墨宸所用,她相信它的功能绝对会大大超越魔宫。 这也是从来不屑与这类组织合作的她,为什么同意合作的原因。 至于她为什么敢和暗域楼提出这样的要求,是因为她有足够的理由相信暗域楼此举的目的,它是为了借助明月山庄打压上官家族,而且,是势必要打压,否则一向不现身的北墨白也不会主动提出会面的要求,否则,又怎会明月山庄前脚踏进南祈国,后脚暗域楼就找上门来了呢? 两方的目的不谋而合,何乐而不为? 宁儿的打算,果真是为了他! 孤独玉邪嘴角的笑意慢慢淡化,宁儿为了他,果真愿意付出毕生的财力。 宁儿,这样值得吗? 你就不担心养虎为患吗?若是他日你助他得了天下,他辜负了你,你何其何从,你又让师兄该当如何? 孤独玉邪心里忧虑不已,宁儿的心思,他终究不能猜透。 垂下的黑眸微微黯淡,绯红的薄唇紧紧地抿起,室内因为沐北宁的话陷入可怕的寂静,冰言与碧月也惊呆了,她们也没想到公主竟是提出这样的承诺,这样的承诺付出的代价是公主承担暗域楼为皇室服务获得的所有收入,甚至,还要在商业贸易上提供分成,这真的值得吗? 这样的代价,付出的是明月山庄一半的财力啊,值得吗? “宁儿,你可想清楚了?”第一次,孤独玉邪面带肃然的望着沐北宁,他的声音,若是仔细聆听,甚至能听出其中的冷冽。 “师兄,我想得很清楚!”沐北宁清澈的黑眸与他对视,毫不犹豫道。 “若是他日他让你失望了,你该何去何从?”将手中的美羹分一半给暗域楼,暗域楼为北堂墨宸所用,这就意味着宁儿的势力削弱一半,他日,北堂墨宸若为君,若是他心意改变,那时宁儿想逃,恐怕整个魔宫也无法救她了。 “他日,他若是让我失望了,我会亲手废了他!”沐北宁凉眸一凝,红唇缓缓地吐出“废了他”这三个字。 昔日,她对北堂墨宸还是无意,他曾经开玩笑地问她,若是他一心二意了,她是舍还是不舍,她告诉他,她会先废了他的鸟儿,然后改嫁。 她对任何事可以理智,唯独感情之事她不想理智。 她不理智不代表她能接受她的男人身旁有其他女子,因为,她对感情的唯一是固执的,因为,她不是这个时代深受男尊女卑思想残害的女子。 宁为玉碎不为瓦全。 他日,若是北堂墨宸真的负了她,逃不开,那她就亲手废了他。 她绝对不会像当年母妃一样屈服于沐连夜的权威,更不允许当年母妃的悲剧发生在自己身上。 “好,无论你做出什么样的决定,师兄永远支持你!生死,师兄都陪着你!”孤独玉邪狭长凤目中的幽深难辨,但是,他的话坚定得让人深信不疑。 冰言微微摇头,心里无奈的叹息着,公子对公主的爱并不比王爷少,可惜,他们虽是最先相识的,七年来公主身旁相伴最多的也是公子,但却也是有缘无分,落花有意随流水,流水无心恋落花,公主对深爱她的公子有的兄妹之情,却偏偏爱上身为天家之子的王爷,这也注定了公主是要辜负公子的一片情意了。 但愿,将来王爷能如现在一样一心一意只爱公主一人,但愿,将来公子能寻到深爱他的女子,这样,公主心中对公子的愧疚才少点。 ------题外话------ o(n_n)o,今天墨墨貌似更得早了? 暗域楼,明月山庄,墨墨狂汗啊,这两夫妻啊,这就是不坦白的后果啊! ------------ 第三十三章 情敌见面 黎明破晓前的清晨一片朦胧,在这静谧的早晨,北堂墨宸睁开凤目的第一眼便是看了看怀中睡得香甜的沐北宁,他无声地笑了笑,俯下头,温柔地吻了吻她光洁的额头,见她没有转醒的迹象,他才动作小心翼翼地下了床。 “墨宸!”北堂墨宸刚下床,还未曾换好衣袍,他的身后就传来沐北宁羞涩娇软的声音,他回头望去,只见淡蓝色的纱幔里,沐北宁已经睁开惺忪的睡眼,娇小的身体扑倒在她身旁半个人大小的泰迪熊圆滚滚的肚皮上。 “宁儿,为夫吵醒你了?”北堂墨宸掀开纱幔走了进来,他刚坐到床边,他刚想怜爱的抚摸沐北宁的小脑袋,不想,他的手还在半空中,沐北宁却像个孩子似的扑进他怀里,双手攀上他的脖颈。 “墨宸……我……我和你……一起进宫,看母妃。”柔媚软甜的声音在耳边响起,北堂墨宸下意识的低头,正想好好的看着怀里的小女人,结果,入眼处是她微微敞开的一大片肌肤,雪白细嫩,上面分布着几粒淡淡的吻痕,这是他昨夜留下的,性感魅人。 北堂墨宸黑眸猛然窜起火苗,不得了,一大清早又被宁儿点火了。 喉结滚动几下,北堂墨宸掌心微微屈起,他强逼自己将体内的*克制住,声音带着几分无奈,几分压抑:“宁儿乖,先在家里好好睡觉,下午为夫忙完事情就回来带着宁儿一起进宫!” “大概是什么时候?”半个身体挂在他身上,沐北宁追问道,他这两天不是为出巡的事情很忙吗,有时间回来接她吗?还不如现在她就和他一道进宫呢,不过,貌似这个时辰去也早了点。 “乖,为夫忙完事情就带你进宫,今晚咱们留在紫月轩与母妃一道用膳,可好?”点点他的鼻尖,北堂墨宸宠溺道,见到她困意重重地点着头,他动作轻柔的将她放在床上,替她盖好被子,再次落下一个轻吻之后,才起身换好朝服,轻声地离开。 北堂墨宸离开后,昏昏沉沉再睡了两个小时,沐北宁才起身,完成每日必修的瑜伽晨练,看了一会儿书,直至午时,沐北宁换好衣裳便出府了。 雅熏阁内,沐北宁手持着一杯淡蓝色鸡尾酒,站在窗户前,每抿一口,她便像是陷入沉思中…… “冰言,师兄与北墨白约定的时辰到了?他们在哪里?”轻轻抿了一口手中的淡蓝色液体之后,沐北宁转过身,问道。 “公主,赵管事已经将北墨白安排在云雅阁,公子这会儿应该也过去了,公主,您也想去看看吗?” 她身后的冰言浅笑道,她与碧月都很好奇那神秘人物长得怎么样,公主怎么一点也不好奇呢? “呵呵!”轻轻晃动两下手中的高脚琉璃杯,沐北宁淡笑道,“不就一个神秘的男人嘛,有什么好看的。” 她对那男人确实没兴趣,有兴趣的是,她对暗域楼主动提出与明月山庄商谈的目的,猜测的是否正确,还有,他们是否会同意她的要求。 “楼主,你说这欧阳明月会同意与你联手吗?”带着人皮面具,长相平凡的黑衣男子一边打量着云雅阁内的摆设,一边询问身旁带着金色面具的白衣男子,啧啧,怎么愈看他愈觉得这里的摆设很眼熟,呵呵,看来,某人情意深重啊! “会的!”金面具白衣男子淡淡应道,不为别的,就为他要出手打压的是上官家族。 他相信,欧阳明月不会拒绝与他联手。 因为,为了她,欧阳明月不会拒绝。 想起她,白衣金面具男子凌厉的眼里立马染上一丝柔情,想起今天临出门时她像一只树懒倒挂在自己身上的模样,心底就泛起股股甜蜜。 白衣金面具男子正沉浸在甜蜜温馨的幻想中,门外响起的脚步声打断了他的思路,他回过神,十几秒之后,门外响起敲门声。然后,一身灰袍的赵管事走了进来。 “北楼主,很抱歉让您久等了,我们明月公子来了。”说完,他恭谦地立到一旁,恭敬地对他身旁一袭红袍的孤独玉邪介绍道:“公子,这位就是暗域楼楼主。” “明月公子。” “北楼主。” 两道沉稳的声线互相打着招呼。 孤独玉邪嘴角挂着淡淡的笑意地望着他对面身体峻拔的男子,他面带金色面具,整张面具只露出一双海水般清润的眸子和美丽的棱唇以及莹白的下颚,面具的边缘上镶嵌一圈红宝石,更加衬得金碧辉煌,贵不可言。 他一袭流云飞天的雪白软丝长袍,长袍的边缘勾勒出一朵绽放的冰莲,金丝勾线,衣袂飘动间冰莲栩栩如生! 这人,怎么给他一股眼熟的感觉,空气流动间,孤独玉邪微微蹙眉,他学得义父一身精湛的毒术,鼻子较为敏感,他似乎闻到了一股淡淡的莲香,宁儿身上的香气? 宁儿不是呆在雅熏阁吗? 孤独玉邪疑惑不解,却也没有深思。 一时之间,两人相互打量的目光在半空中相遇,两股危险的气息在两人之间流窜,两双漆黑的眸子同样的如鹰般锐利,孤独玉邪凌厉中带着邪气,北墨白凌厉中带着凌然傲气。 两人的视线只是交接一会儿便从各自身上移开,孤独玉邪对北墨白淡淡地点头,朝着北墨白对面的座位走过去。 几名推门而入的婢女上好热气缭绕的香茶之后,恭敬地对着孤独玉邪行礼退下,偌大的云雅阁内,只剩下四人。 赵管事恭敬地站在孤独玉邪的身旁,他微微勾着头,恭谦却又不卑微。 孤独玉邪将视线落在北墨白身旁黑衣男子身上,此人能够站在北墨白的身旁,还如此傲然挺立,看来,这人与北墨白的关系,并非上下属关系这么简单。 而且,此人表面看相貌平凡,却长着一双暗含精光的妖孽桃花眼,脸上更是带着一张人皮面具,他可以断定,此人,身份也不简单。 “北楼主,请用茶!”孤独玉邪抬手示意着,之后,他自己先一步端起桌上的玉杯,细细品尝着。 北墨白抿了抿殷红的薄唇,微微勾唇,他端起旁边的纯白薄瓷小玉杯,茶水清澈如碧,色泽清亮,香气清醇,不难看出这茶水是茶中佳品。 “明月公子这儿的茶可真是世间难寻的一品,这是本楼主喝过最好的茶水!”北墨白唇角轻抿一口后,眸光淡淡的看了孤独玉邪一眼,眼中闪过让人猜不透幽芒。 青竹碧云,他的女人最爱喝的茶,也是她唯一喝的一种茶。 却没想到这欧阳明月的喜好,也会如此。 “北楼主如此豪爽地饮了茶水,也不怕这里面下了毒?”孤独玉邪嘴角勾起一抹意味不明的笑意,语气淡淡地说道。 北墨白将手中的茶水一饮而尽,淡笑的望着孤独玉邪,“明月公子富甲一方,行事向来坦荡,本楼主有何担忧的。” “呵呵!”孤独玉邪淡淡一笑,狭长的狐狸眼微微一眯,他把玩着手中的玉杯,唇角轻轻勾起一抹意会不明的笑意,“北楼主来到在下的明月楼,该不会只为了品茗吧?” ------题外话------ 亲们,由于墨墨请假几天回去考试,目前上班要忙的事情很多,这章原本会有更多,无奈,墨墨只码了这么多事,抱歉了! ------------ 第三十四章 铁矿开采授权书 精致金色面具下的美丽棱唇微勾起浅笑,既然对方已经直截了当的询问他的目的,他也没必要拐弯抹角了,直接开门见山,“本楼主想与明月公子达成协议,在这南祈国商场上,分得一杯羹。” 他淡笑如云,似乎,这样的事情于对方,只是小事。 “据本公子所知,暗域楼作为第一情报楼,财力虽不及掌握南祈国经济命脉的上官家族,却也占据南祈国百分之十的财富,如今,北楼主主动提出与本公子的明月山庄合作,恐怕想要的不止是一杯羹而已吧?”孤独玉邪邪邪一笑,指腹抚摸着玉杯的外壁,一张俊美的脸分外妖邪。 上官家族这四个字,他的咬音分外的重。 北墨白身旁长相平凡的黑衣男子心里惊叹,不愧是北宁少年首富,楼主还未说明真正的来意,他就轻易的察觉出楼主的目的。 北墨白漆黑的凤目流转着危险的光芒,眼前这个人开门见山,直截了当,毫无顾忌就将他对自己的猜想暴露出来,做事果断不含糊,不拖沓,这确实是一个厉害的角色,有这么一个强势的竞争对手,看来,以后他可得更加把劲了。 “传闻不假,明月公子果然不简单,没错,本楼主除了想和明月山庄分得一杯羹之外,还想,借助明月山庄的商业,打压上官家族!”既然人家明人不说暗话,他也没必要再隐藏自己主动提出合作的真正目的。 孤独玉邪嘴角微扬,果然,他与宁儿都猜中了对方的真正目的,却不知,上官家族是如何得罪暗域楼的,以致于让暗域楼欲想对付它。 “既然明月公子已猜测到本楼主的来意,本楼主也不拐弯抹角了,没错,本楼主提出与明月山庄合作,除了想分一杯羹之外,最重要的是,本楼主希望通过明月山庄的实力与财力击垮上官家族,取代上官家族在南祈国的经济地位。” “哦……是么?”孤独玉邪眼底闪烁着一抹复杂的光芒,他和宁儿打压上官家族的原因是因为上官景华、太后千不该万不该千方百计的陷害宁儿,妄想毁了宁儿,但是,眼前这个男人究竟是为何要置上官家族于死地,上官逸虽是一名商人,这些年却也如他一样明哲保身,难道,之所以被这个男人惦记上,是因为上官姓的其他人? 啧啧,若真如此,这上官逸也真可怜,平白无故的,就被两伙人惦记上了,这可真是躺着也中标。 目光流转之间,孤独玉邪速消散,他忽而淡淡一笑,“本公子虽是爱财的一介商人,却知道胃口太大容易撑死人的道理,恐怕让北楼主失望了,你我之间的合作就此罢了!” 即使被对方一口拒绝了,北墨白仍不以为然,他淡笑道,“本楼主当然知道明月公子不缺钱,想必明月山庄将产业扩展南祈国更不可能是为了钱财,明月公子认为本楼主的猜测是否正确?” “你到底知道了什么?”孤独玉邪先是微微一愣,随即两眼如同两把利刃,危险地望着北墨白。 这个人明显知道明月山庄将产业扩展到南祈国的目的,他是如何知晓这事的?他是否知晓他与宁儿的关系,若是如此,宁儿岂不是有危险? 虽然,早已与沐北宁谈妥明月山庄与暗域楼合作的条件是暗域楼背后的势力必须为北堂墨宸所用,此时,知晓暗域楼查出明月山庄将产业扩展到南祈国的真正目的,孤独玉邪还是忍不住担忧暗域楼查出他与沐北宁的关系。 毕竟,在暗域楼知晓的情况下来和他提出合作,他不得不怀疑此人的目的,可是冲着沐北宁而来的。 一时间,原本平息的危险气息又在两人周身森然冒出,阴森森的,就连室内其他的两人也忍不住心里打颤,不愧是气势强势的人,两人身上的寒气足可让人全身恶寒。 “明月公子要为睿王妃打压上官家族,本楼主一样的要为心爱女子除去威胁她性命的人,你我目的一样,本楼主认为你我之间的合作会很成功!” 孤独玉邪眼中微微一愕,他心爱的女子?传闻这暗域楼楼主有严重的感情洁癖,他从来不近女色,暗域楼几百名暗卫仅有一名女子,这样的男人,会有心爱的女人? 更让他疑惑的是,暗域楼这样的江湖组织,又是如何因为一个女子与上官家族结仇的? 暗域楼楼主,北墨白这个男人让他感到危险,还有一丝嫉妒。 没错,是嫉妒,虽然,他不知道心里为什么会有这种想法。 然而,孤独玉邪没想到的是,很快,他就知道他为何有这样的想法了。 孤独玉邪撇去心中的沉闷,狭长的眼眸微微一眯,搁下手中的玉杯,唇角勾起一抹冷冽的弧度,“北楼主说得不错,本公子涉足南祈国,确实是要打压上官家族在南祈国的经济地位,但是,北楼主似乎小看我明月山庄了,不需要和暗域楼合作,明月山庄一样可以有能力给予上官家族重重的一击!” “是么?”北墨白眼睛含笑的望着孤独玉邪,“明月山庄实力固然强大,但本楼主可不认为在异国,面对皇家的防备,明月山庄可以击败上官家族。” 明月山庄作为北宁首富,他自然相信它的实力,但是,这里毕竟是南祈国,皇帝断不可让他国的首富掌控自己国家的经济命脉,否则,这有可能动摇自己的江山。 正是因为出于这点的考虑,他才有暗域楼与明月山庄合作的打算。 孤独玉邪黑眸微沉,这,正说中他的心中的顾忌。 除此之外他更担忧的是,沐北宁才是明月山庄真正的幕后主人这一秘密被人发现,若真如此,这南祈国,首先容不下沐北宁的,便是南祈国皇帝-北堂修。 “说吧,你能为明月山庄提供什么?”孤独玉邪冷冷出声,不管这人出于什么目的主动找上门,他都有必要清楚他手中的王牌与资源。 皇家,是一个麻烦的东西,他确实需要暗域楼这样的组织协助,更何况,宁儿也想要它。 孤独玉邪话音刚落,北墨白从衣袖中掏出一张纸,放在他面前,“这是本楼主为明月山庄提供两样东西中的一样,明月公子可满意?” 光滑的紫檀木桌面上,是一张盖着皇帝玉玺、布满文字的纸张。 “南祈国铁矿开采授权书。” 控制不住,惊呼出声的是行事一向淡定沉稳的赵管事。 便是孤独玉邪也被北墨白掏出的这样东西震惊到了。 ------题外话------ 一个晚上就码这么多,墨墨惭愧,泪奔,掩面。 感谢缠绵妖娆送给墨墨的鲜花。 ------------ 第三十五章 揭穿身份 “南祈国铁矿开采权。” “是,这是皇帝亲盖的玉玺,拥有它,明月山庄可以快速超越上官家族。” 上官逸作为商业奇才,他掌握家族产业伊始,便与惊人的速度席卷整个南祈国商业市场,不到三年的时间里,他不但吞并了南祈国多位大富商的产业,更是跃居富人首榜,成为南祈国最年轻、最富有的商人,上官家族的产业不但遍布南祈国的每一个角落,更是涉足他国,并在他国具有一定的经济地位。 正是因为如此,世人皆以为这天下最富有的,是云雾山庄,却无人得知明月山庄拥有的财富远远超过天下最富有的人。 明月山庄在北宁涉足的行业与云雾山庄无异,能让它拥有的财富超越云雾山庄的东西却是众人以为一直属于朝廷的北宁铁矿开采权。 铁矿的开采牵扯到一国的命脉,如今天下六国中除了北宁,铁矿开采之权都是掌握在朝廷手里,无人得知的是,北宁的铁矿开采权却让沐连夜以皇家的名义,秘密地转交于沐北宁手上。 拥有一国铁矿开采权,意味着拥有富可敌国的财富,意味着掌握一国的命脉,这么重要的东西,如今却在眼前这个神秘的男子手里,他,到底和皇家有什么关系。 “北楼主手中的东西确实诱人,拥有它我明月山庄确实能轻易打败上官家族,可惜,这样的东西我明月山庄不需要!”孤独玉邪将视线从铁矿开采权上移开,目光冷冷地与北墨白对视,“因为,它也会将我明月山庄推上风尖浪头,皇家,甚至整个南祈国上下都会对我明月山庄虎视眈眈。” “明月公子错了!”对孤独玉邪冷淡的态度无视,北墨白漫不经心道,“从你脚踏进南祈国的那刻起,无数双虎目眈眈的目光早已投向明月山庄,既然如此,明月公子何不明智点,接下本楼主的交换,这样你明月山庄在未来竞争中也略胜一筹,不是吗?” 孤独玉邪薄唇紧抿,不发一言,他说得没错,如今的明月山庄早已成为南祈国皇帝虎视眈眈的对象,若是皇家有意暗察,恐怕他们很快就发现明月山庄幕后主人是谁,宁儿身为北宁的公主,她不但掌握着北宁的经济命脉,还打算涉足南祈国,取代上官家族,这事被南祈皇帝知晓,他还会让宁儿存活于这个世上吗? 答案是否定的,自古,没有哪个帝王允许对自己江山大有威胁的人活着,更何况那个人还是异国公主。 若是有暗域楼的协助,事情确实明朗了不少。 “除了铁矿开采权,北楼主还打算给我明月山庄何种筹码?” 闻言,北墨白再次从衣袖中掏出一样东西,放在桌面上。 光洁的桌面上,是一块白玉制成的令牌,牌面上雕刻着张牙舞爪的龙形,还有遒劲的“暗域”二字,这是象征着暗域楼最高统领-楼主身份的东西。 拥有它,暗域楼的人就得无条件的为其服务。 “暗域楼的条件!”孤独玉邪淡然地望着北墨白,问道。这个人一下子就要提供给明月山庄两样重要的东西,他得不得不怀疑,他的目的,到底为何? “本楼主只想要两样东西。”北墨白修长白皙的手指将白玉令牌推至孤独玉邪的面前,平静道:“铁矿四成利润,以及上官家族在南祈国的经济地位不复往昔。” 这就是他亲自找孤独玉邪的目的,他不但要断了上官家族在南祈国的财路,更要让他的女人无人能欺。 “四成?就这么简单?”孤独玉邪指腹抚着那块白玉令牌,嘴角勾起一抹让人探查不明的弧度,北墨白此举到底是为何?他可不认为这个世上有这么好的事情。 这时,一阵微风透过敞开的窗户,趁虚而入。 伴随着微风,一阵淡淡的香气迎面而来。 孤独玉邪双眼猛然一缩,握着白玉牌的手指微不可见的颤抖,这香味…… 是他,暗域楼的楼主竟然是他。 “啪!”白玉令牌被重重的丢在桌面上,惊醒了赵管事与相貌平凡的男子。 北墨白微微蹙眉,“明月公子这是为何?” “暗域楼想和明月山庄合作未尝不可,但是,这些东西,我明月山庄都不需要!”孤独玉邪冷冷出声,“明月山庄只要暗域楼一个承诺,从今以后,暗域楼背后的势力只能为一人所用,由此所担负的任何损失,明月山庄全部给予补偿,并且承诺,只要暗域楼涉足的商业贸易正当,明月山庄全部给予支持!” 虽然心里隐约猜到北墨白的真实身份,孤独玉邪还是将沐北宁的要求提了出来。 “嗯?”北墨白微微惊讶,“那个人,是睿王妃?” “不是!”孤独玉邪冷冽出声,“明月山庄只需要暗域楼的一个承诺,暗域楼今日之后不再为他人提供任何不利于睿王-北堂墨宸的情报,其对皇室的服务,必须仅为睿王独裁服务,明月山庄愿意支付暗域楼为此付出的任何损失,甚至,只要暗域楼涉足的商业贸易是正当的,明月山庄一概给予支持!” 不远处,相貌平平的男子面带震惊,这,这,太出乎意料了! 这要有多爱,才肯为那个女子的男人做出这样的决定。 “为何?”金色面具下深邃的黑眸紧盯着孤独玉邪,他沉思了一会儿,才问出声。 孤独玉邪不是很爱她吗?不是应该提出暗域楼为她所用吗?为何…… “因为,那是她的要求!”孤独玉邪冷冷地望着他,愤愤出声,“至于宁儿为何会提出这样的要求,相比睿王你心里再清楚不过吧!” “你,说什么?”金色面具下的凤目危险的眯起,他,似乎知道他的身份了? “北墨白,北-堂-墨-宸!”孤独玉邪一字一顿道。 两双漆黑的眸子危险的对视着,他们眼里,同时迸射出浓烈的火焰,这一刻,他们不再是合作者,而是,情敌。 不远处站着的两个人,惊愕的望着他们,一个震惊于暗域楼楼主竟然是北堂墨宸,一个震惊于孤独玉邪竟然猜出北墨白的身份。 洁白的手指缓缓的将金色面具摘下,露出一张清俊的脸庞,北堂墨宸淡然出声:“能轻易猜出本王的身份,明月公子果然不简单!” 暗域楼成立以来,他一直以北墨白的身份出现在世人眼里,一张精致的金色面具,一袭白衣,有谁想到他就是睿王-北堂墨宸,然而,眼前这个爱着他女人的男人,两人不过第一次见面,仅凭着三言两语的交谈,他就能察觉出自己的真实身份。 孤独玉邪心里泛起一丝苦涩的感觉,他这哪算是不简单,若非是他身上有宁儿的香味,他是认不出北墨白便是北堂墨宸的。 原来,暗域楼的楼主便是北堂墨宸,怪不得他能拿到南祈国铁矿开采权,怪不得他会将铁矿开采权和白玉令牌交予明月山庄,恐怕,拿着那四成的利润,也是不想让他们怀疑他的身份吧! 北堂墨宸最终的目的是想发展明月山庄,保护宁儿。 宁儿为了北堂墨宸可以倾注明月山庄,北堂墨宸为了宁儿,可以倾注暗域楼,他们之间,真的已经爱到这种可以为对方失去一切了吗? 这辈子,他注定是只能默默的看着宁儿和另外一个男子生活了吗? 心里这般想着,苦涩着,但是,苦涩中却掺杂着点点欣慰,在他眼里,没有什么比宁儿能得到幸福最重要,北堂墨宸能为她如此,他多少感到宽慰。 “既然明月公子已经知晓本王的身份,这两样东西就没必要推托不收了吧?”北堂墨宸再一次用手将授权书和白玉令牌往前推,他平静道,“上官逸并非平凡之辈,若想取而代之,明月山庄仅靠北宁的根基便想挤退它已是一件难事,更何况,如今的明月山庄早已成为父皇防备与暗察的对象,没有暗域楼,明月公子认为你与宁儿的关系能隐瞒多久?” 沉思了一会儿,北堂墨宸慎重道,“宁儿的事本王绝对不会置之不理,但是,本王更不允许她再受到伤害,哪怕是一丁点,本王都不允许!本王希望明月公子能慎重考虑本王的提议,与其让父皇查得出宁儿与明月山庄,明月山庄与魔宫,魔宫与宁儿的关系,倒不如让他确定,明月山庄与暗域楼的关系。” “你就不担心皇帝最终会对暗域楼出手?”暗域楼是北堂墨宸的背后势力,他舍得让它曝光? “不论是上官家族还是暗域楼掌握南祈国的经济命脉,在父皇眼里都毫无差别,但是,若是掌握一国经济的是他国之人,父皇心里的想法便是,他的江山已被他国窥视,你认为他眼里还能容得下宁儿?” “堂堂睿王爷,连自己的女人也保护不了吗?”孤独玉邪墨色的眼眸射向北堂墨宸,眼里跳跃着的火焰越烧越旺,嘴角微扬,勾勒出一抹淡淡的讥讽。 “本王的女人,本王自然要护她周全,但是本王再也不允许她陷入任何险境,哪怕是一点点!”同样是漆黑的凤目紧紧地与孤独玉邪对视,与孤独玉邪神色不同的是,北堂墨宸的神情淡然无比,似乎,刚才他没听出孤独玉邪话中的讥讽。 “是吗?”孤独玉邪两指轻轻敲击着桌面,节奏有力的“笃笃笃”声在这安静的室内显得尤为清晰,最后他将视线飘向赵管事,淡然吩咐道:“赵叔,你先退下。” “是,公子!”赵管事微微躬身,恭敬道。 “墨宸,既然你与明月公子有事,那我也现退下了。”相貌平凡的男子也就是慕容千叶撕下脸上的面皮,浅笑地跟在赵管事身后。 “赵管事,我一直惦记着明月楼的菜式,现在能不能给我准备一些啊?” “慕容公子客气了,明月楼随时欢迎慕容公子赏脸。”赵管事恭敬道,慕容千叶解了小姐的寒毒,他心里很感激。 ------题外话------ 墨墨终于回来了,回到家的第一件事是打开电脑,更文。 墨墨离开几日,亲们仍一如既往的支持墨墨,悬着的一颗心终于稍微定了下来。 文文是墨墨在车上码的,感觉思路有点乱,希望亲们多多谅解啦! ------------ 第三十六章 情敌交谈 屋子里只剩下北堂墨宸与孤独玉邪两人。 出乎意料的,两人并没有继续刚才紧张危险的气氛,而是心平气和的喝着茶水,空旷的云雅阁内一片寂静,静得可闻细针落地的声音。 “北堂墨宸,你想要这个天下,对吗?”孤独玉邪垂眸静望着色泽清亮的茶汤,浓黑的睫毛在眼帘处投下黑影,遮住他眼底的光线,让人无法看清他的神色,但是,他的话音却淡然。 北堂墨宸握着茶盏的手一顿,不过瞬间,他嘴角微扬,坚定道,“没错!” “呵呵!”孤独玉邪轻轻一笑,嘴角扬起的笑容如同绽放的花朵,只是那笑意却未达眼底,未达心里。 “我与宁儿相识于七年前……”孤独玉邪冷瞥一眼北堂墨宸,继续说道,“她的头发异于常人,微微卷起,再配上一双圆大的紫眸,一下子,整个魔宫的人都被她吸引,然而,面对着众人的热情,她却惊恐地尖叫着,害怕地躲在义父的怀里。” “整整一个月,她夜里常常哭醒,整整一个月,她时常望着遥远的天际,不曾开口说过一个字,为了博得她开口说话,义父掏心掏肺,费尽心思却不起一丝的效果,就在义父乃至整个魔宫的人都担忧她因为云妃与五公主的事而患上封闭症的时候,她终于开口说了。然而,她一个月以来唯一的一句话却让义父震惊住了,她说,既然做天使不能善后,那她就做魔鬼吧!” “处理了华妃等人,义父再一次将宁儿带回魔宫,她又恢复了以往的沉默,一直不肯开口说话,早起,不知疲倦地跳舞、游泳,两腿拖着两只大沙袋跑步,学毒,闭眼射箭、飞刀,每日她都将自己弄得筋疲力尽。那时候她不过未满八岁,却有着成人没有的坚韧,她的眼里有着成人的冷漠与无情,甚至嗜血。” “宁儿的母妃是义父这辈子最爱的女子,他对宁儿疼到骨子里,为了博得宁儿一笑一语,他费劲心思,挖心挖肺地讨好她,给她送各种各样世间的宝物,对她扮鬼脸,讲无数的笑话,然而宁儿永远是一副冷冰冰的样子,或者,她高兴的时候就眨两下眼睛,不高兴的时候便是眼神冷漠的望着义父,望着每一个人。” “整整两年,她一直不肯发声,脸上未曾浮现出一丝笑容,整个魔宫的人都为她心疼,却也无可奈何。” “她恨沐连夜,但为了雪妃与玄王,她不得不重新回到那个让她厌恶至极的皇宫,从此步步为营,为了推掉她与风无邪的婚约,她金蝉脱壳,从此以沐如清的身份活在世人眼前;为了保护她在乎的人,她变得残暴无情,但凡伤害她身边人的人,没有一个能得到善后;为了摆脱作为一国公主有可能和亲他国的命运,她掩藏真容,将自己残酷无情的一面发挥得淋漓尽致。” “直到楚寒的出现,楚寒于她,就是黑暗中的一点光明,因为有楚寒,她开始慢慢的说话,脸上也渐渐的出现了笑容。” 北堂墨宸虽然知道沐北宁的一些过去,却从不知道她曾经封闭她的心两年,一想到未满八岁的宁儿不言不语整整两年,北堂墨宸的心口就如刀绞般撕疼。 “宁儿是义父乃至整个魔宫的掌上明珠,因为义父特意隐瞒的缘故,魔宫没几个人知道她公主的身份,所以,你才能轻易将宁儿带走,当我们知道宁儿已嫁给你,义父和我恨不得杀了你,在我们眼里,她就是我们的宝贝,我们不想让她受到任何委屈,更不想她步入云妃的后尘。” “原本,我来南祈国是为了遵从义父的命令将她带回魔宫,斩断她与皇家一切联系的,结果,我还是来晚了,她告诉我,她爱上了你!事已至此,我除了尊重她的选择以及默默祝福她之外,别无他选,因为,魔宫里的每一个人,包括义父和我都希望她能得到幸福。” “本王清楚!”北堂墨宸明白孤独玉邪话中的意思,他承诺道,“宁儿在本王心里胜过一切,包括本王的性命!” 孤独玉邪紧盯着北堂墨宸的凤目,他不发一言,过了好一会儿,他才说道,“他日你若是登上皇位最好记住今日的话,否则,你失去的将是你一生不能承受的,宁儿对身边的人重情不代表她对感情之事能理智,她一生最向往的是一生一世一双人的爱情,她的梦想是游遍这六国,如今她为了你抛却了梦想,他日你若负了她,她必定选择远远逃离,你若像沐连夜威胁她母妃一样威胁她,强逼她留在你身旁看着你与其他女子一起,那么,她的结局与云妃无异,不同的是,她会亲手了结自己,而整个魔宫,若是宁儿有任何不测,即便陷入万劫不复的境地也铁定杀了你,为她报仇!” 北堂墨宸颔首,浅笑,有些话不需要说出口,放在心里即可,他虽未完全了解宁儿,却也知道她对感情的要求,宁为玉碎不为瓦全,那日她火烧赐婚圣旨已足以说明这一点。 孤独玉邪将面前的白玉令牌与授权书一同推至北堂墨宸面前,“这些东西,王爷请收回!” “怎么,明月公子已经知晓本王的身份,仍不肯收?”没有拿过那两样东西,也没有望它们一眼,北堂墨宸望着孤独玉邪,悠悠开口。 “如此贵重的东西,收与不收,最终做决定的不是我!”孤独玉邪略微停顿了一下,沉吟道,“我只是世人眼里的欧阳明月,这两样东西于睿王而言异常贵重,收与不收须由真正的欧阳明月做决定,而不是由我这个假的明月公子来决定。” “假的?”北堂墨面带惊讶。 “没错,假的!”孤独玉邪端起玉杯,手轻轻地摇晃着,色泽清亮的茶汤在他的晃动下漾起一圈圈小旋涡,他漆黑的眸子紧盯着它们好一会儿,最后叹气道,“多年以来,我一直是宁儿的替身,她才是真正的欧阳明月,明月山庄的幕后真主,北宁首富。” “宁儿才是欧阳明月?”北堂墨宸握着玉杯的手猛然一顿,这一次,一向波澜不惊的他失控了,他虽然极力控制了内心的激动,可是他的声腔还是有了一丝颤抖。这到底是怎么回事?宁儿竟然是欧阳明月?这怎么可能,欧阳明月不是男子么…… 不过,仔细思索了一下,北堂墨宸似乎明白了其中的千缕万丝,明月山庄成立于五年前,那时候的沐北宁不过一个九岁的小女孩,她自然不方便出面经营明月山庄的商业往来,魔王对她疼到骨子里,也不会允许她出面。所以比沐北宁年长八岁的孤独玉邪以欧阳明月的身份出现在世人眼前是自然不过的。 “你为何要告诉我这些?”如今真正让北堂墨宸迷惑不解的是这点,他曾经答应过宁儿不查她,自然也就无法得知宁儿才是明月山庄的幕后真主,孤独玉邪完全可以利用这点,利用他给予的两样东西将明月山庄发展壮大以期望有朝一日将宁儿成功逃离他。 “宁儿并非打算在你面前隐瞒她的身份,不告诉你是因为她认为时机未到,而我,告诉你是因为宁儿虽年幼却承受了各种磨难,我不想她什么事都一个人扛着,一个人忍着。北堂墨宸,你记住了,我不但爱着宁儿,还尊重她,尊重她的选择,尊重她的心!” 这一次,孤独玉邪毫不在意的在北堂墨宸的面前表明他对沐北宁的心意。 他就如沐北宁一样,爱了便爱了,没有什么不敢承认的。 但是,他也明白,真正爱一个人并非一定要拥有她,最重要的是宁儿能得到幸福,而他,能在近处看到宁儿幸福已知足。 如果说在这之前北堂墨宸心里还有一点醋意,那么,这一刻,他再也不存在这样的想法。 第一次见面,短短半刻的时辰,他已经清楚地明白,孤独玉邪对沐北宁的爱,绝不少于他,唯一不同的是,他们对沐北宁爱的表现不同。 孤独玉邪的爱是成全,因为爱沐北宁而尊重她的选择,默默地守在她身边看着她得到幸福。 北堂墨宸的爱是炙热的,霸道的,因为爱沐北宁,即便是用手段,他也要娶到她。 “宁儿背后的真实身份已经脱离睿王的想象,睿王当想你该如何做,才将她护得周全?我和魔宫的人不管得罪她的人是谁,哪怕是北堂修,一样不放过!”这一刻,孤独玉邪又恢复他冷冽的语气,甚至,带着肃杀的气息。 “宁儿是本王心爱的妻子,任何伤害她的人,本王都不会放过!”太后算计那次,他亲眼目睹宁儿狠绝自太后算计一事起,他就发誓,任何人,哪怕是他的亲人都不允许伤害他的宁儿。 两人同时举起手中的杯子,一干而尽,他们深爱着同一个女人,原本是兵戎相见的情敌,如今为了那个她,他们愿意放下心中对彼此的想法,把“酒”言和。 北堂墨宸离去时,孤独玉邪看着他离去的背影,伟岸挺拔,孤独玉邪不得不承认,北堂墨宸,确实比楚寒甚至他有资格拥有沐北宁。 他,终究只能默默地守在沐北宁身边。 这样,也好! ------题外话------ 墨墨工作太忙,每日码字不多,还望亲们原谅墨墨久久不结束这段。 感谢亲彬彬送墨墨钻石鲜花。 感谢亲馨儿送墨墨钻石鲜花。 ------------ 第三十七章 知晓双方身份 夏末秋初,天高气爽,微风轻拂,浮云淡薄。 午膳过后,青绿蓝紫就来到雅熏阁,递给沐北宁明月山庄在南祈国生产出的第一批商品样品,让她一一查验。 明月山庄从事的商业贸易向来都是一条龙式经营,在北宁如此,在南祈国也不例外。 沐北宁对她们拿上来的样品很满意,如今在南祈的一切都得重新开始,在员工不足、环境不熟悉的情况下,南祈国的一切经营得井然有序,不得不承认沐北宁手下的人,都不简单。 青绿蓝紫退下后,沐北宁随手拿起购料账簿,她侧躺在软榻上,玉足不着一袜,她翘着二郎腿,手执着账簿,细心地查阅着,偶尔,她会端起小木几上的热茶细细品尝几口,偶尔,她会拿着炭笔在账目上勾勒着,标出价格不符合她要求的东西,或是在某些材料的边上标志着可以替代的材料。 原本,这些挑三拣四的工作她是不管的,一切都有青绿蓝紫做,只不过,如今正是繁忙时期,青绿蓝紫每日忙得焦头烂额,沐北宁又闲着无事可做,她也只能随意看看账簿了。 香气袅袅,室内安静得可以针落可闻。 “吱”雅熏阁的门被人轻轻地打开。 “你……”冰言和碧月望着门口站着的金色面具男,立刻防备起来。这男人是谁,他怎么上得了明月楼的顶楼,雅熏阁? 最要紧的是,他还色眯眯的望着她们的公主。 “本王来看看宁儿!”金色面具男迈步走入屋内,熟悉的声音让冰言与碧月一愣。王爷?这什么状况? “你们先下去。”金色面具男也就是北堂墨宸淡声道。 冰言和碧月从呆愣中回过神来,她们回头望了下软榻上查阅账簿的女子,无语地摇摇头,公主可真波澜不惊,王爷来了,她头也不抬起一下。 待两人退下后,北堂墨宸望着翘着二郎腿,慵懒高贵的沐北宁,无奈地摇摇头,跨步上前几步,坐在她身旁,“宁儿?” “嗯!”淡淡的应一声,沐北宁头也不抬,直至查阅完一整页的书页,她才抬起头,“墨宸,你怎么来了,事情都忙好了吗……” 淡然的话音未落,她猛然顿住了,一双清澈眼睛赫然瞪大,“墨宸?” “嗯?” “咦,你怎么穿成这样?” “宁儿喜欢吗?”北堂墨宸抓住她的柔荑,手上微微用劲,将她带进怀里,低声问道。 “嗯,很酷。”沐北宁伸出手,轻轻拍了拍,“穿成这样,又出去杀人放火了?”很少见他穿成这样,上次他穿成这样,带回来的是一张巨额财富的账单。 “呵呵,难道在宁儿眼里,为夫像个坏人?”北堂墨宸低低一笑,他摘下金色面具,清俊的脸上满是宠溺地望着怀里的小女人。他都这副模样出现了,宁儿还未察觉出什么。 她这样萌样,让他怎么也想不到宁儿竟然是闻名天下的北宁首富。 “什么像,你本来就是个坏人!”沐北宁忍不住给他一记白眼,他是好人吗?no,他就是一只狼,天天晚上把她扑倒、榨干的大尾巴狼。 “呵呵!”北堂墨宸低低一笑,他执起沐北宁放在木几上的账簿,大略扫了几下,上面有他熟悉的笔迹,那都是沐北宁在旁做的价格分析、材料分析。 “宁儿似乎对账簿很熟悉?”北堂墨宸将账簿合上,置回原位,风轻云淡地问道。 “嗯!”沐北宁略微沉吟,说道,“看得多了,自然就熟悉了。”沐北宁原本就没打算隐瞒北堂墨宸她是明月山庄的幕后主人,这次,既然北堂墨宸已经有所察觉,她也没必要遮遮掩掩了。 “宁儿是欧阳明月。”轻轻挑起她胸前散落的几缕发丝,替她拢至耳后,肯定地问道。 “嗯。”沐北宁面带讶然,“你怎么知道的?”她以为北堂墨宸只是怀疑她经常接触明月楼的帐务,却没想到他一猜,就猜出她的真实身份。 “呵呵,宁儿,为夫是北墨白!”北堂墨宸浅笑。 “暗域楼楼主-北墨白!”沐北宁微微起身,她清澈的水眸上下打量北堂墨宸全身,“面具,白衣,冰莲。北墨白的特征。” 沐北宁的表情很淡定,她很能适应这种情况,她是欧阳明月,北堂墨宸是北墨白,这不足为奇。 只是,她无语问苍天的是,她和北堂墨宸竟是在这种无意中的状况下知晓道对方的真实身份。 帝都郊外,风景宜人,树木葱郁、山峦起伏层峦叠嶂。 北堂墨宸怀里抱着沐北宁,身手敏捷地在林间穿梭着,他施展轻功的速度很快,葱郁的树木急速向后退去,然而沐北宁并未感到惊慌,她双眸淡定地欣赏着林间优美的景色。 北堂墨宸在林间穿梭了好一会儿,最后,他停在一座山崖底下。 “哇,好美的景色!”沐北宁环视着周围,忍不住发出赞美的声音。 山崖底的湖畔百花争艳,碧绿的湖水连接天际。在绿色的掩映下,一道瀑布如脱缰的野马冲泻而下,落入湖面上,形成冲天而起的漫天水雾。 “宁儿,抱紧为夫!”北堂墨宸垂下头,对怀中的小女人浅笑道。 沐北宁虽对他的话疑惑不解,却并未多问,而是听话地双手搂紧他。 北堂墨宸将她的头揽至胸前,一手环紧她的细腰,一手护住她的脸,他足尖轻点,施展轻功,宛若鲤鱼跃龙门似的,飞身进入层层奔腾的瀑布中。 水,依然疾驰飞奔地直泻而下;水雾,依然漫天飞舞。 北堂墨宸怀抱着沐北宁停在一个宽敞的空地上,那里,有一扇坚实的石门。 沐北宁环视着四周,北堂墨宸没和她说要带她去哪,但是,看到这扇石门,她大概已经猜得出此处应该是暗域楼总部隐身之处,北堂墨宸竟然将暗域楼总部建立在如此隐秘的地方,难怪外界的人只知道它分布在外的据点,却无人查到暗域楼落在何处。 北堂墨宸放在沐北宁身下的右手缓缓屈起,往前一震,一道强劲的罡风自他掌心处,激荡而来,击向石门。 石门在两人眼前缓缓打开。 踏进石门,穿过重重密道,沐北宁原本以为越是往内,洞内会越灰暗,却没想到北堂墨宸抱着她步行了片刻时辰之后,沐北宁只觉得眼前豁然开朗,阳光明媚,暖暖地洒在她身上,一阵阵清雅的花香泌入鼻息,让人心旷神怡。 脚底下,是一片柔软的草地,不远处,清澈见底的小溪缓缓地流淌着,两旁参天古木,鸟语花香,色彩缤纷的蝴蝶在这里欢快地翩翩起舞。 沐北宁缓缓地伸出手,一只蝴蝶缓缓地盘旋而下,最后,立在她掌心,不畏惧的躺在那里。 “暗一卫阳叩见主子,叩见夫人!” “暗二卫月叩见主子,叩见夫人!”沐北宁正暗叹暗域楼这样培养暗卫的地方竟然坐落在这般美好的、如幻境般的境地,两道黑色的身影身手敏捷地落在北堂墨宸和她面前,他们单脚下跪,向北堂墨宸和沐北宁恭敬地行礼着。 两人的神色虽一如既往的冷情,心里却充满了喜悦,主子从来不近女色,这暗域楼里除了落雪是女的,整个暗域楼清一色的男人,起初他们还以为主子厌恶女人,整个暗域楼的人还一度为此担忧不已,担心主子日后无子嗣,如今看到夫人在眼前,他们心里悬了几年的大石头终于可以落下了。 这里毕竟不是王府,在暗域楼,北堂墨宸的身份不是睿王,因此,他们在称呼北堂墨宸为主子的同时,自然称沐北宁为夫人。 北堂墨宸颔首,对他们未经介绍就主动给沐北宁行礼并且主动称沐北宁为夫人的表现很满意。 “咦,你们是双胞胎?”他们两人站起身后,沐北宁才看清眼前这两个凭空出现的暗卫,讶然道。 在这个时代,双胞胎少见,一起做暗卫的双胞胎更难见吧! 没想到眼前竟然有两个。 “回夫人,是的,卫阳与卫月是孪生兄弟!”双胞胎一词在古代是陌生的,但是,根据沐北宁惊讶的语气,他们还是能理解她话中的意思,于是,两人异口同声地解释道。 “不但长得一模一样,声音也相似得难以分辨!”沐北宁嘴角微勾,看似漫不经心的说道。 然而,一秒一瞬间,她素手一挥,随着“嗖……嗖……”细弱的声音,无数根银针闪电疾风般射向暗一与暗二。 暗一与暗二大惊,怕伤到两位主子,他们利剑不敢出鞘,两人的身形快速一闪,避开了沐北宁的银针攻击。 “墨宸,这对双胞胎我要了!”沐北宁收回未曾发出去的银针,侧过脸,清澈的眼眸笑得极为璀璨。 听到沐北宁的话,站定在不远处的暗一、暗二的第一反应是愣住了。 他们兄弟两人年幼时在灾难中失去双亲而沦落为街头的乞丐,几年前他们因为偷了主子的银子被当场捉获,主子不但不追究他们,还将他们带回暗域楼。 身为暗卫他们虽然见不得光,但是,这几年主子对他们两人不薄,通过几年的努力,在这暗域楼,他们的地位也仅仅低于主子身旁的“三落”近身侍卫。 因为感谢主子的恩情,他们两兄弟私下发誓誓死也仅受主子所用的。 ------题外话------ 额,墨墨又更得晚了,没办法啊,白天墨墨工作真的好忙好忙,也只能晚码字咯 ------------ 第三十八章 暗域楼 “好,以后他们就是宁儿的暗卫了!”北堂墨宸宠溺对对着沐北宁浅笑,转而,眸光扫过暗一、暗二,低沉的声音透着浑然天成的威严“你们两人,从今日起负责暗中保护王妃,听命于王妃,不得有误!” 北堂墨宸要他们听命于王妃,而不是夫人,这也就意味着从今以后他们不再是暗域楼的成员,而是睿王府的一份子,他们的主子不再是暗域楼楼主,而是睿王府的睿王与睿王妃。 暗一、暗二是暗域楼的精英,北堂墨宸原本就打算他下江南的这段时间,将这两人调到沐北宁身边保护她。 “暗一、暗二听令!”暗一暗二没有迟疑地应承着,两人单膝下跪,“暗一、暗二誓死守护王妃!”虽然他们认为留在暗域楼能够为主子做更多的事情,但是主子的命令等同于旨意,他们没有异议。 沐北宁对他们点点头,示意他们起身之后,她才问道:“你二人的名字叫什么?” “回王妃,属下们的名字便叫暗一、暗二。”两人握拳,恭敬地回话。 “哦!”沐北宁颔首,再一次问道,“做暗卫前,你们叫什么名字!”暗一暗二是他们在暗域楼的名字,这名字她听着不顺耳,念着,也不顺口,得改。 做暗卫前的名字?暗一暗二心中疑惑,不知道沐北宁为何对他们的名字感兴趣,却还是如实回话道:“启禀王妃,属下们年幼便失去双亲,早已不记得姓氏与名字,跟随王爷之前属下们分别叫大福、二福。” “暗一、暗二,从今以后你们就叫追云逐月!”原本,她是打算给这两个人用回以前他们的名字的,但是,他们加入暗域楼以前的名字实在是太难听了,无奈,她只好给这两人另取了名字。 追云逐月,和这两人敏捷的身手倒是很合适。 暗一、暗二震惊地望着沐北宁,只见,明媚的日辉下,沐北宁精致的轮廓被镀上一层淡淡金色的光晕,她绝美的面容上洋溢着淡雅高贵的气息,让人难以忽视。 “追云、逐月谢王妃赐名。”说着,又要屈膝下跪。 沐北宁摆摆手,示意他们不必如此行礼,之后,她侧脸面对北堂墨宸,“墨宸,我需要他们不是为了让他们在暗中保护我,而是需要将他们调往明月楼,可以吗?” 这两人身手敏捷,心思缜密,她相信若是调教得好,他们定然会像绿青蓝紫一样,不会让她失望。 “可以。”北堂墨宸伸手揽住沐北宁的腰身,眼中是慢慢的爱和宠溺,“他们的主子是宁儿,宁儿需要他们做什么尽管吩咐,不需要征求我的同意的。” 暗域楼的暗卫是一群誓死效忠的死士,叛主会给他们带来毁灭性的后果,因此,堂墨宸不担心明月山庄与沐北宁的关系被他们泄密出去。 追云逐月是暗域楼除了“三剑”以外最为优秀的两人,既然沐北宁有心将这两人培育成商业助手,北堂墨宸便也由着她去。 只是,他心里却盘算着,缺少了追云与逐月暗中保护,他放在暗处保护宁儿的人不仅得增加数量,还必须在这两日内增加他们的锻炼,他必须确保在他离开帝都的一段时间里沐北宁的人身安全。 “好了,你们退下!”北堂墨宸对追云逐月扬手,之后,他眼角流泻着溺毙人的温柔,牵着沐北宁的手往前走。 几乎整个掌心被北堂墨宸温暖的大手包裹着,沐北宁任由他牵着自己,往山谷深处走去。 穿过草地之后是一段不长不短的坡路,沐北宁站在坡顶,双目往下一瞧,映入眼帘的是一座座小阁楼,沐北宁微微愣住了,有那么一瞬间,她以为自己是站在一个山村面前。 “墨宸,我从不知道,你的人竟然这么多!”沐北宁放眼望着坡下不远处忙碌训练的人群,忍不住发声道。 略微扫视一下,她可以粗略知道暗域楼的暗卫,绝对有上千人,上千人不是个大数目,但是这要放在一个暗卫营,却是一个庞大的数据啊! 北堂墨宸究竟是怎么做到的,让这么多人宁愿不见光也誓死对他效忠。 “宁儿,这些人有一部分是当年随我出征西岐,已向朝廷申请退役的将领士兵,有一部分人是曾经生活在最底层领域的人,他们或是孤儿,或是家境贫困毫无生计,或是家乡惨遭灾难不得不背井离乡。” 沐北宁侧过身,望着北堂墨宸冷俊的侧脸,身旁的这个容貌卓绝的男子,一袭雪白锦袍包裹着他伟岸精瘦的身躯,却掩藏不住他狂傲不羁的高贵气质,山谷中清风徐来,他的墨发随风飞扬,浑身透着王者的气息。 这一刻,沐北宁终于意识到,他,她的男人,是属于整个天下的。 “墨宸,这就是你想要这天下的理由吗?”沐北宁顺着北堂墨宸的视线,落在那一群顶着烈日苦练的暗卫,轻声问道。 轻飘飘的一句话,顺着山谷里的清风,向山谷四周飘散而去。 “宁儿,如今的天下一分为六,六国虽各自为政,政治上互不干涉,天下处于一片祥和之中,然,这也仅仅是表面现象而已,终有一日,各国君主会为了扩展他的疆土,不断地引发战争,到时这天下最苦的,不是高高在上的君主,而是天下的百姓。我自幼的梦想便是有朝一日能一统天下,让天下百姓过上安定的生活。”北堂墨宸将沐北宁拦腰揽入怀里,他将下巴搁在沐北宁的肩膀上,声线低沉道,“遇见宁儿,我才知道这世间即便是至高无上的皇权,也比不上我的宁儿重要。” “墨宸……”沐北宁双手圈住北堂墨宸紧窄的腰身,将整个头埋进他宽厚的胸膛,轻声说道,“墨宸,我与天下并不成冲突!” 我与天下并不成冲突,沐北宁这是在告诉北堂墨宸,她支持他的决定。 沐北宁的话很轻,北堂墨宸却能清晰地听她说的每一个字,这是他第一次与宁儿谈论有关皇位的话题,她为了他宁愿抛却自己梦想中的生活,怎能不令他爱得欲罢不能。 “宁儿,我知你喜欢自由自在、无拘无束的生活,我也想给你这样的生活,然,如今你我的身份却由不得我们可以潇洒地抛弃一切,南祈国这边,母妃与馨儿需要我们的守护,北宁那边,你的皇兄与雪妃需要我们的支持,我承诺,无论日后我们身处何处,宁儿都可以自由自在的,无拘无束的生活着。”紧紧地将沐北宁扣在怀里,北堂墨宸坚定道。 远离庙宇,与宁儿神仙眷侣般笑傲江湖,这是认识沐北宁以来,他最想给她的生活,然而,他们的身份却注定了这样的生活与他们无缘,但是,他会努力给沐北宁她想要的一切。 “嗯!”沐北宁在他怀里轻轻点头,“墨宸,人生不是事事如愿,今生只要有你相伴,无论身在何处,我都觉得开心。” 说完这句话的之后,两人之间陷入沉默,除了风声和远处的训练声,他们彼此之间只能听到对方心跳的声音。 好一会儿,沐北宁才抬起眼,她的眼睛无意识地撞入一双深邃柔情的黑眸里。 “宁儿……”北堂墨宸低呼着,他的视线落在她嫣红如花瓣般娇艳的唇瓣上,因为刚才她不离不弃的话语,他不受控制地动情起来。 “墨宸,你……你不要……这么看我!”沐北宁被他这样的眼神看得眼皮突突直跳,自觉告诉她,这厮又起兽性了,千万别啊,这里,这里可是有上千人,虽然,那些人都在专心的训练着,没人会专门停下来关注他们。 沐北宁的自觉是对的,只见她还没来得及挣脱某人的怀抱,他的头已经覆下来,薄唇精准无误地压在她的唇瓣上面。 舌尖席卷着她口腔内的每一寸内壁,品尝着她的甘甜,他深切又柔情地掠取着…… 沐北宁被他突如其来的吻吓住了,想起不远处操练的一群人,她又羞又急,慌忙地将北堂墨宸推开,只是,这样的力气在某位动情的王爷面前,犹如击打在棉花团上,完全不起任何作用。 他的气息悉数通过口腔灌入她的五脏六腑,她抵不过,大脑被他诱惑得昏昏沉沉的,最后,不自觉的,她的手本能地环上他的脖颈。 金色的阳光静静地笼罩着两个缠绵的人儿,男子挺拔伟岸,女子纤细娇柔,女子一身素白,看不见她的面部,但是从侧面精致的轮廓辨别,这是一名容颜绝美的女子。 靠近的暗域楼暗卫们睁大双目,此时眼前的场面,是如此的缠绵、缱绻、火辣…… 两人心无旁骛地激吻了一下,突然,终于察觉到了周围的一丝异样,四处静悄悄了,除了风声,以及他们的呼吸声、心跳声,再无其他声音,甚至,暗卫训练声也消失了。 暗卫训练的声音也消失了?沐北宁浑身一个激灵,正要推开北堂墨宸,他的动作却比她快,他双手紧紧地圈住她的腰肢,双臂用力一带,将她紧紧地禁锢在他的怀里,与他一同面对着整个暗域楼的将士们。 “属下等叩见楼主!”一致的、响亮的声音在山谷中回荡着。 “来,给你们的夫人见礼!”北堂墨宸微微松开沐北宁,对着坡下众人说道,感觉众人的视线都落在她身上,沐北宁羞得脸上浮起片片红云,脖子烫热烫热的,两世为人,她还是第一次在许多人面前做出这么大胆的举动,当众激吻,这样场面比前世那些明星在公众面前激吻来得更为火爆。 “属下等叩见夫人,恭喜楼主和夫人喜结连理,祝楼主和夫人早生贵子!”一句句的道贺声响彻整个山谷,在山谷中久久回荡。 如今是白日,距离主子们的距离不远,他们能清清楚楚地瞧见主子怀里拥的那名女子绝美容颜,楼主和夫人是那么的般配。 心里最激动的莫过于那些首领,他们是楼主的拥护者,这些年最关心的也是他的婚事,然楼主已至二十一,却无一妻一妾,更别提有子嗣了,这让他们心中焦虑不已,担心楼主对女人没兴趣,日后无继承人。 如今,从不近女色的楼主竟然在他们面前如此火爆地激吻夫人,他们激动得差点欢呼出声。 看到暗域楼的暗卫们个个都神情激动地望着他们,沐北宁感到莫名其妙,转而误以为他们是看到刚才那火爆的一幕,于是,她恶狠狠地望着某位眉眼弯弯的王爷,只觉得他着实可恶,她的手悄悄的往上移,狠狠地在他的腰间掐了几把,听到某王爷吸气的声音,她才解恨似的笑了笑。 看到她如此小孩子气的一面,北堂墨宸低低一笑,他将置在她腰际的手放开,转而牵住,牵着她缓缓地步下不陡的小坡,穿过人群,边走边向她介绍谷里的情况。 之后,北堂墨宸还带沐北宁观望暗卫新兵的训练,带着他进了暗卫训练营,与暗域楼里几位重要人物就明月山庄与暗域楼合作细谈了一番。 最后,除了追云逐月,沐北宁还从暗域楼里挑出了十名资历不错的暗卫派往明月楼,明月山庄要想将产业扩展到其他四个国家,她必须再培养出几十个能够独当一面的人来,这样的人选,从暗域楼挑选出来最合适不过。 从暗卫训练营出来,北堂墨宸并没有带着沐北宁离开暗域楼,而是去他了在暗域楼的寝居。 “宸风楼?”沐北宁望着北堂墨宸寝居上方书写得龙飞凤舞的三个鎏金大字,嘀咕道,“这三个字,好像在哪里听说过的了?” “宁儿。”北堂墨宸搂着她的腰,柔声说道,“我们还未成亲前,淸墨园便是宸风楼。” 北堂墨宸这么一说,沐北宁才想起她为何觉得这三个字似乎在哪里听说过了,原来,是大婚之后落雪带着她游睿王府时,提过,她说北堂墨宸的寝殿原本不叫淸墨园,而叫宸风楼,他是在大婚之前一个多月命人将他的寝殿翻修一遍,之后,便改名为“淸墨园”。 以前不在意,如今想起,她才知道,原来,早在北堂墨宸向沐连夜提亲之时,早已打算只爱她一人,若非如此,他也不会将她在睿王府的住所安排在他的寝殿,甚至为此还特意命人将宸风楼修饰得与宁园如出一辙,还用两人的名讳命名。 宸风楼是数十座阁楼中,最高的一层,寝居内整洁素雅,地板上铺着淡蓝色的地毯,层层雪白的纱幔在清风轻抚下激起层层漪涟。 此时,寝殿内香烟袅袅,北堂墨宸慵懒侧靠在床榻上,他眼眸宠溺地望着不远处靠窗而坐的沐北宁,注视着她的一举一动。 宸风楼相比明月楼,不高,然而,它却是这里所有阁楼中最高的一座,此时临窗而望,能看到整个山谷的一切,甚至,可以看到底下为训练们准备晚膳而忙忙碌碌的女人们。 江湖上传言暗域楼只有一名女子,却无人得知暗域楼最多的便是女子,因为,这里不但有正在艰辛训练的女暗卫,还有从事后勤工作的一堆女人。 那些女子的身份,当北堂墨宸告诉沐北宁的时候,她足足呆愣了几分钟,心里憋了好久才忍住没笑出来。 北堂墨宸说,暗域楼的暗卫都是正常的男人,他们自然要娶妻生子。 难怪暗域楼在外界眼里是那么的隐蔽,这里不但藏的地方隐蔽,即便外人无意中闯进,他们也会认为,这里是一个村庄。 因为,这里不但有一个个朴质却幸福的家庭,还有,他们辛勤劳作的农作物。 任谁能想到天下第一情报楼-暗域楼隐藏得如此深呢? “宁儿,累了便过来躺一下,等下我们还要去母妃那里。”见她坐在窗旁许久的时间,他忍不住出声。 沐北宁站起身,她刚回到北堂墨宸身旁,他早已有所准备,将她拉下,好在等下他们还要回宫,北堂墨宸倒也没对她做出过分的举动,两人小憩一会儿才离开暗域楼,前往皇宫。 ------------ 第三十九章 与月妃私谈 北堂墨宸出巡江南,皇帝原本是要为他举行宴会饯行的,然而,北堂墨宸以江南洪涝一事为拒绝了皇帝的打算。 话虽如此,北堂墨宸毕竟要离开帝都两至三月,不久之后的中秋盛宴他自然无法参加,因此,在出巡前夕,他携着沐北宁到紫月轩与月妃共用晚膳。 北堂墨宸似乎已经习惯,只要沐北宁还在睡梦中,他永远舍不得将她弄醒,甚至,为了让她多睡点,他还是一如既往为她换好衣裳,梳好妆容,当然,做这些的时候,通常他的做法是点住她的睡穴。 一个男人,一个出身尊贵、养尊处优的男人,能屈身为一个女人做到如此体贴的地步,可想而知,他的心里,有多爱那个女人。 酉时刚过,北堂墨宸与沐北宁携手出现在众人面前。 冰蓝与白色的组合,最完美的般配! “宸表哥、王妃姐姐,你们来啦!”北堂墨宸与沐北宁刚踏入紫月轩,一道轻柔的声线自不远处传来。 声线的主人正是洛流灵。 这顿晚膳,皇帝会到场,沐北宁能想得到,然而,出乎意料的是,留在紫月轩用膳的还有洛流灵和一个她不认识的妇人。 北堂墨宸只是淡漠地点了点头,算是回应了洛流灵的问候。 “流灵表姐,皇嫂比你还小,你不应该叫她姐姐的!”站在洛流灵身旁的北堂雨馨扯了扯她的衣袖,小声的提醒道,“你可以叫皇嫂为表嫂的。” “这……”洛流灵怔了怔,水眸中淡过一丝尴尬,她当然知道沐北宁比她小,但是她不愿意叫沐北宁做表嫂,是因为,她心里一直肯定,宸表哥是她的,任何女人都不可以夺走他。 洛流灵的视线落在北堂墨宸与沐北宁缠绕在一起的十指上,好一会儿,她垂下头,美目里溢满嫉妒。 那个女人贵为公主,无论是哪方面都比她完美,完美到让她发狂嫉妒。 难怪宸表哥会喜欢她,他们俩无论走到哪里,都是般配,宛若天作之合!这一点,让她多有不甘。 北堂墨宸与沐北宁还来不及向月妃请安,殿外便传来了北堂修近侍李力尖细的传报声,“皇帝驾到!” 紫月轩内所有的人除了北堂墨宸、沐北宁外,纷纷下跪,齐声三呼万岁。 北堂修一身明黄龙袍,跨进殿后,他直直走至月妃面前,伸出手边将她扶起,边佯装指责道,“朕不是说过你的腿不便,以后毋须在向朕跪安吗?今儿怎么又下跪了?” “皇上教训的是,臣妾错了!”月妃温驯地认错着,在沐北宁和慕容千叶的努力调养下,她的腿已经好转,不用再依靠轮椅行走,但是毕竟瘫痪了多年,行走起来还是吃力的。 得到北堂修的准许,众人起身之后,纷纷跟在北堂修和月妃身后,前往偏殿用膳。 众人入座后,北堂修的神色忽然变得凝重起来,“宸儿,你此行是侦察江南赈灾款项发放一事,江南路途遥远,危险重重,无论如何这事你都要妥善处理好,否则百姓便会怨气连天。” 江南洪涝一事原本交由工部的端王处理,然而他未曾提出,端王却已主动向他禀明此事涉及他的舅父,为了避嫌,堵天下百姓悠悠之口,他不能出巡江南。 端王的理由合情合理,北堂修理解,于是他便将北堂墨宣宣进宫与他商议江南水患一事,不想,北堂墨宣却认为此事交由北堂墨宸最合适不过。 几位皇子相互推脱,一致将此事推给北堂墨宸,北堂修自然能想到此事不简单,然,北堂修心里也想得透彻,他清楚的明白此事对北堂墨宸有弊亦有利。 北堂墨宸出巡江南,一路上必定遇到困境,处理贪污赈灾款,他也会因此得罪不少官员,甚至,帝都里的端王也会因此和他结仇,困境重重,作为私心北堂修自然不愿意北堂墨宸去涉险,但是他却清楚的明白,此事若处理得当,北堂墨宸虽得罪了不少官员,却赢得了百姓的心,得民心者得天下,这个道理北堂修想得透彻,自然,对于委任北堂墨宸出巡江南不再有所顾忌。 “儿臣谨遵圣谕,请父皇放心。”北堂墨宸温文尔雅,对北堂修恭敬道。 “你办事,朕放心!”北堂修颔首,视线转而落在北堂墨宸身旁的沐北宁身上,漆黑的眸子微不可见地深沉几下,北堂修心里盘算着,这次趁着北堂墨宸出巡江南,时间不短,他正好可以给沐清宁施加压力,逼迫她在北堂墨宸回帝都之前将聘礼下到丞相府。 北堂墨宸不愿纳上官悦,他若是责令睿王府的管家准备聘礼,北堂墨宸铁定不会承认这门亲事,唯有沐清宁做这件事,北堂墨宸才无话可说,并且,再没理由拒绝那门亲事。 沐北宁嘴角含笑,北堂修眼底那一闪而过的算计她可没错过,她大概能猜到北堂修心里的谋算,可惜,她没时间也没心思去陪他们玩这种无聊的游戏。 皇帝不再说什么,众人开始动筷用膳,也就是这时,沐北宁才知道洛流灵身旁打扮得一身贵气的妇人便是洛流灵的生母,北堂墨宸的舅母,刑部侍郎洛长兵正妻。 洛流灵一双美目微微流转,她坐在北堂墨宸和沐北宁的对面,他们夫妻两人之间的一举一动她都看得一清二楚。 看到北堂墨宸如此温柔体贴地对着他身旁的女子,洛流灵握着筷条的手禁不住微微颤抖,差点没能拿稳手中的筷条,这种感觉像是被人剜心似的难受,原本是嫉妒的,但是此时,她的心很痛。 他怎么可以当着众人的面,甚至是当着皇帝的面毫无顾忌地将鱼块里的刺剔除干净了才挟进他王妃的往里,每一口汤经过试温之后,他才递到她手边,怎能如此? 洛流灵是痛苦的,以前的北堂墨宸除了北堂雨馨以外,对其他女子都不屑一顾,只有一个例外,那个例外就是她。 她与北堂墨宸年纪相差仅仅四岁,自幼与他一同长大,北堂墨宸曾教她如何习字,如何学会礼仪,甚至,她拜师前会的那半点武功,也是北堂墨宸传授的,因为北堂墨宸对她与旁人有着不同的态度,这些年,洛流灵一直以为北堂墨宸对她是有心的。 直至风浅星赤身*勾引北堂墨宸一事发生,洛流灵才发现,她的宸表哥变了,他讨厌与女子接触,为此,曾经在宸风楼伺候他生活起居的婢女全被遣散至他处,除了月妃与北堂雨馨能与他靠得近,其他女子均得与他保持五步以外的距离,她洛流灵也不例外。 洛流灵感觉到北堂墨宸对自己疏远了不少,她心里感到委屈,想起这些年北堂墨宸对她的好,一气之下她选择了外出拜师,她深信,她离去的两年时间里,北堂墨宸必定对她日夜思念。 然而,她没想到的是,两年后,勤心学艺的她还未归来,竟然听到了他已经大婚的消息。 她不辞劳苦,匆忙赶回帝都,终于见了他一面,见到的却是如此刺目的一幕,他坐在破烂的摊子面前,脸上挂着溺毙人的笑容替他的王妃吹凉馄饨,递到她嘴边。 如今,对面的他也如那日所见一般,亲昵的、体贴的照顾着他的王妃,对她却视而不见,甚至,带着疏离,她怎能不感到难过。 此时,在洛流灵心里已形成了一个想法,那个想法便是,沐北宁取代了她的位置,她必须夺回。 洛流灵没意识到的是,幼年时北堂墨宸对她好,仅仅因为,她是他舅父的亲生女儿。 感受到对面一抹仇视的视线落在自己身上,沐北宁抬眸,她与洛流灵的目光在空中相投,几瞬间,两人快速的将视线移开,不同的是– 一个眼睛一弯,垂首,长长的睫毛掩盖了眼底流泻出的嫉妒与仇视。 另一个嘴角含着恬淡优雅的笑容,温柔体贴地替她身侧的男子挟菜。 北堂修身旁,月妃不动声色地动着筷条,若有所思。 一场晚膳,很快结束。 膳后,沐北宁望着北堂修匆匆而去的背影,嘴角勾起一抹讥讽。 北堂修匆忙离去的原因是因为,今夜他翻的是清妃的牌子,此时已入夜,他自然得去那里由清妃伺候他沐浴,与她共度良宵。 待北堂修的身影消失后,下意识的,沐北宁望向月妃,才发现,她并没有因为北堂修的离去而感到失落,而是,眉宇含笑地望着她。 “宁儿,母妃感到腿部酸疼,你进去给母妃瞧瞧可好?”见到沐北宁望着她,月妃浅笑着问道。 一听月妃说腿酸疼,北堂雨馨就急了,她慌忙蹲下身子,焦急地问道:“母妃,你的腿怎么了?” “无碍,只是有点不适,你们莫要担心!”月妃向他们解释道,言罢,她将手递给沐北宁。 沐北宁扶住她,眼见着北堂墨宸也走过来要与沐北宁一起搀扶着她,月妃摆摆手:“宸儿,让宁儿扶母妃进去即可,流灵外出两年,明日你又出巡江南,你们表兄妹也好久不见面了,你与馨儿就留这里和流灵、你舅母谈谈心。” 月妃这么说了,北堂墨宸只能留在大殿里。 初听月妃的话,洛流灵心里很开心,洛夫人也满脸堆笑,终究是他们洛家的人,他们就知道月妃是赞成洛流灵与北堂墨宸在一起的。 沐北宁小心翼翼地扶着月妃走进寝殿,待扶着她坐在床榻上后,她刚要撩起月妃的裙角,月妃却抓住了她的手,阻止了她的动作。 “宁儿,你坐这。”月妃示意沐北宁坐在她旁边,毋需多言,沐北宁早已料到月妃并非是真的腿部不舒服,而是有话和她私谈,因此,她也没有一丝犹豫,站起身坐在了月妃身旁。 “宁儿,母妃有话要予你说!”握住沐北宁的手,月妃柔声说道,她面部的表情,说话的语气完全不像是和自己的儿媳说话,似乎是在和自己的亲身女儿说些贴心话。 “母妃,你说。” “宁儿,母妃想和你谈谈宸儿与流灵。”没有拐弯直角,月妃直截了当的将自己私下要和沐北宁谈的话题说了出来。 “嗯,母妃请讲。”沐北宁长睫微微颤动了一下,她稳住声音,说道。 婆媳关系自古以来就很复杂,虽然自大婚以来沐北宁与月妃相处十分融洽,但是,这不代表两人之间不存在一丝矛盾,因为自己对感情的要求,沐北宁一直担心的便是月妃不赞成北堂墨宸不纳妾,如今,月妃主动和她谈北堂墨宸与洛流灵的事,因为在乎,此时她心里竟然升起一丝不安。 “宁儿莫要担心,母妃与你谈流灵,并非有其他目的,只是想告诉宁儿,你要相信宸儿,他以前对流灵,只当妹妹!” 沐北宁抬眸,惊讶地望着月妃,她这是在告诉她,北堂墨宸与洛流灵之间没什么吗? “宁儿,有件事母妃想和你说。”见到沐北宁吃惊地望着她,月妃笑笑,手温柔地拍两下她的手背,继续说道,“你们大婚前几日,宸儿赶回帝都,他进宫看望母妃时,母妃知你大婚前心里有他人,因此对你提出质疑,宁儿你可知宸儿是怎么和母妃说的?” 沐北宁摇摇头,北堂墨宸从未和她谈过这种事,她猜不出。 “他告诉母妃,宁儿在北宁后宫险境重重,只有狠,才能生存下来,他还告诉母妃,不要担心宁儿心里曾经有其他男子,要母妃相信他,宁儿你值得他付出一切,甚至,他还告诉母妃,见到宁儿,母妃也会喜欢的。” 月妃说到此处的时候,一双美目泛起柔柔的光芒,确实,眼前的这个儿媳妇她第一眼见着,就喜欢了。 也庆幸,她的儿子选对了人。 虽然心里明白北堂墨宸对自己好到骨子里,然而,知道他曾经在月妃面前说的那些话,沐北宁仍是一阵感动,这个男人,无论做什么事,说什么话,总是为她考虑。 当初,他就那么有信心她会爱上他吗? “宁儿,流灵对宸儿的爱慕母妃是知道的,母妃相信你也察觉得出,然而,宸儿对她仅仅是兄妹之情,你莫要误会他,相信他能给得起你想要的感情,可好?”月妃眼带柔和地望着沐北宁。 “我想要的感情……”沐北宁瞪大双目,“母妃,你知道?” “呵呵,母妃当然知道!”月妃浅笑着,“一生一世一双人,这便是你想要的。” “这……母妃,你不怪我?”沐北宁心凌乱了,她的这个婆婆,是不是太开明了? 古代的婆婆不是都希望自己的儿媳妇能宽宏大量,容忍他们的儿子娶妻纳妾,开枝散叶的吗?为何她的这个婆婆是如此的与众不同? 而且,她的这个婆婆还是皇帝的妃子,皇帝的妃子大部分都是希望自己的儿子能娶一些朝廷重臣的女儿,拉拢那些家族的支持的。 “宁儿,母妃也是一个平凡的女人!”月妃眼神忽而黯淡了下来。 她也是一个平凡的女人,渴望有一个男子一心一意的待自己,哪怕,他们一贫如洗,她也觉得开心,觉得幸福。 可惜,这样的生活,是她一辈子的痴心妄想。 “母妃,值得吗?”沐北宁反握住她的手,叹息道。 月妃眼底的黯淡她能读懂,那是对沐连夜的求不得而表现出的失望,但是,即便失望,她心里还是爱着他。 “宁儿,没有值不值得,母妃年纪大了,心里再无其他的想法,如今,母妃只盼着你们能开心幸福的生活下去。”月妃叹了叹气,说道,“如今看到你与宸儿两情相悦,母妃很开心,唯一担心的便是馨儿了,她毕竟是个公主的身份,唉!” “母妃是担心馨儿的婚事?” “宁儿,你生于帝王家,当初你也是被迫嫁给宸儿,你应该明白身为天家之女的命运,母妃担心馨儿最终也走上和亲之路。”月妃重重叹气着,不是每个天家之子都像她儿子一样专情,她实在担忧日后北堂雨馨会被皇帝指婚给其他国家的皇子,那单纯的北堂雨馨岂不是走上和她一样的帝妃之路? 爱上一个帝王,忍受他去宠幸别的女人,在这后宫里孤独终老,这样恐怖的日子,她一点也不想自己的女儿承受。 “母妃莫要担心,父皇宠爱馨儿,他会舍不得将馨儿远嫁他国的!”沐北宁安慰道。 只是,说到这里,她心里也觉得难受,帝王向来是无情的,沐连夜最宠爱的也是她,当初他还不是拿着楚寒、楚府的性命来胁迫她嫁给北堂墨宸。 显然,月妃也想到了这点,否则,她脸上的乌云也不会还凝结在脸上。 “母妃,父皇不可靠,但是你应该相信墨宸,墨宸他会护好馨儿的,我也会,母妃就放宽心,可好?” 沐北宁的话终于让月妃心里的担忧消散了不少,她眉宇带着淡淡的期盼,手用力地抓着沐北宁,“宁儿,答应母妃,千万别让馨儿走母妃一样的路。” “母妃,你放心,我与墨宸会为馨儿寻找一个一心一意对她的良人。” 当沐北宁从月妃的寝殿出来的时候,没有意外的,洛流灵与洛夫人还在大殿里坐着,见她走出来,北堂雨馨与他们两个人慌忙走上前向她询问月妃的情况,沐北宁要北堂雨馨放心,月妃无事,言罢便让她早点回去休息。 之后,她神色淡漠地绕过洛流灵与洛夫人,走向北堂墨宸。 再之后,无视洛流灵期盼的目光,北堂墨宸吩咐落剑护送洛流灵与洛夫人回府,他自己则是揽住沐北宁的细腰,足尖轻点,施展轻功离开了皇宫。 ------题外话------ 明日启程南下咯 突然觉得宁儿好幸福,遇到一个好老公就算了,连婆婆也是那么的善解人意 ------------ 第四十章 反扑倒,失败 淸墨园内,一室通明。 淡淡的月光下,透过窗户,隐约可见里面有一个娇小的人儿忙来忙去。 室内,一双可爱的兔兔拖鞋在浅蓝色的地毯上来回忙碌着,敞开的纱幔内,北堂墨宸侧身歪躺在宽大的床榻上,他身着素白的亵衣,衣襟处微微敞开,露出引人犯罪的性感胸膛,左手随意地搭在上面的左腿上,右手撑着脑袋,深邃似海的黑眸紧锁着不远处忙碌女子的背影,当看到他的小女人在认真地折叠他的衣裳的时候,他的唇边悠然绽开一抹满足的弧度。 沐北宁回头望了一眼他,两人的视线相撞一起,一个眼睛微微一眯,化为一抹戏谑的笑意,一个眼睛狠狠一瞪,樱桃小嘴不满意地嘟起。 “哼!”不满地冷哼一声,沐北宁回过身,继续走至衣柜旁边拿起北堂墨宸的衣裳。 沐北宁终于知道自己的男人不止是一只大尾巴狼,还是一只白眼狼,回到睿王府洗去一身的疲惫,她想躺在大床上舒舒服服地躺着,结果,北堂墨宸却一把扯起她,他说,他出行的衣裳没收拾好,就等着她这个做妻子的为他打点一切了。 为他打点行囊,合情合理,可是,这男人实在太可恶了,他明摆着是戏弄她的,故意等到深夜的时候才要她帮忙收拾行囊。 哼,哼,哼。 “呵呵”对她的冷哼北堂墨宸只是报以低低一笑,他饶有兴趣地望着她为自己收拾衣裳。 没错,他是故意的,若是早早就叫宁儿帮忙收拾衣裳,他怎么有机会看到宁儿为他展现出如此贤妻良母的一幕呢? 叠好最后一件衣裳,沐北宁想了想,她再一次打开衣柜,检查看里面是否有遗漏的衣裳,毕竟如今已入秋,天气慢慢地转凉了,她不能遗漏了厚实的衣裳。 确认没有遗漏的,沐北宁放了心,她素手刚要关起衣柜,然而,她的视线突然落在衣柜的最底层。 “咦?”她低低发出疑惑的声音,心里漾起一股异样,驱使她想看看,那是什么。 沐北宁弯下腰,素手微微用力,将最底层的东西抽出。 这是一块粉白色的床单,沐北宁觉得眼熟,但是此时她疑惑的是,为啥装着他们两人衣裳的柜子里,会压着一张粉白的床单? 沐北宁托着床单,好奇地打开,突然,她蓦然瞪大双目,紧接着,几朵绯色的云朵腾的窜到俏脸上…… 北堂墨宸竟然留下这个东西…… “宁儿在看什么?” 北堂墨宸走到她的身旁,从身后将她拥住,薄唇轻轻碰触她修长的脖颈。 “没,没,没什么!”被他拥抱着,沐北宁猛然惊醒,她慌忙吞吞吐吐地应道,脸上,脖子上,已经因为害羞而滚烫不已,洁白的耳垂染上了朵朵红晕。 “宁儿又不老实了,给为夫看看!”北堂墨宸低低一笑,他伸出修长的手指,伸向她手中的床单,他当然知道床单是有什么东西,只是,看到宁儿害羞的模样,他就忍不住想挑逗她。 “不要!”沐北宁急急出声,手避开他的伸过来的“爪子。”不能让他发现她在看什么,否则,她绝对丢脸到恨不得在地上找一个洞,钻进去躲起来。 粉白色的床单从空中静静地飘落…… 落在一只白皙的手掌上,以摊开的方式静静地躺在北堂墨宸的手里,床单上,绽放着朵朵血玫瑰。 轰,沐北宁只觉得天空直下一道响雷,将她雷得里外焦嫩。 她低垂着头,觉得丢脸死了,结果,头顶上方传来低低的笑声。 沐北宁抬头,对上的便是一双狭长的凤目,那凤目里,溢满浓浓的戏谑。 “宁儿这是在害羞吗?”北堂墨宸勾起唇角,挑起一抹暧昧的笑意,在她耳边吹气,“这是宁儿的第一次,为夫要好好珍藏,做纪念。” 好好珍藏,做纪念。瞬间,燥热升腾,沐北宁只觉得全身的血液都在沸腾着,呼吸一窒,她怎么也没想到北堂墨宸会如此调戏她,他堂堂的天家之子,怎么学得如此邪恶的一面。 他的脸皮,怎么比城墙还要厚。 “北堂墨宸,你放开我!”他不但对她说出如此暧昧的话,还动手动脚的,他,着实可恶。沐北宁奋力地挣扎着,企图挣脱出他的怀抱。 虽然两人之间早已坦诚相见,如今,他拿着滴着她处子血的床单在和她谈论要好好的珍藏它,嘴唇有意无意地碰住她敏感的耳垂,置在她腰间的那只手邪恶地在她腰间摸来摸去,别说这古代的女子会感到羞得抬不起头,便是她这个来自网络横飞的二十一世纪的女子也不适应。 天,是谁说古人迂腐的,是谁说古人保守的。 她看不然,现今紧紧将她搂在怀里的男子就是一个推翻后人结论的鲜明例子,自打她认识他以来,从来就没见他保守过,从来就没见他迂腐过,甚至,她心里不禁怀疑,他的开放程度堪比二十一世纪的人来得更为激烈。 “放开,好啊!”对于她的挣扎,北堂墨宸没有攥紧她,而是,出乎意料的松开她。 “呼!”沐北宁松开了一口气,还好,他没无赖到不可救的地步。 只是,她似乎忘记了某人对她捉弄的爱好。 “砰”寂静的夜里传来一声物体砸床的声音。 寝居内,沐北宁整个人趴在泰迪熊肥大的身躯上,“该死的北堂墨宸,你竟敢摔我!” 沐北宁一边低咒着,一边手忙脚乱地撑着床板,想坐起身。 这个男人又不按常理出牌了,前一刻他还柔情似水,下一刻,就将她摔在床上了,虽然,他的力道很好,她并没有摔疼。 刚骂完,眼前似乎有黑影压近,她浑身一个激灵,不好! 沐北宁心里暗道,两手抱着泰迪熊,她用力一翻,身体诡异地一缩,像灵活扭动的蛇身一样,瞬间滑出北堂墨宸的身下,她一个利索的旋转,怀里抱着泰迪熊,站身在床上,双目带着愤愤的火焰,该死的北堂墨宸,又想欺负她。 这几日他总是以夫妻两人要分开好长一段时间为理由,夜夜缠着她,每天晚上她都被折磨得浑身散架似的,今晚,他该不是又打算不放过她吧? 他竟然扑空了?北堂墨宸面带惊讶地挑起剑眉,抬眸望着沐北宁,她怀里抱着比她还高大的泰迪熊,挡在自己身前,一双美目指控似的、防备似地瞪着他,嗯?应该是平日里他做得不够好,要不,宁儿怎么对他的亲近是如此的防备呢! 北堂墨宸殷红的唇角绽开狡黠的弧度,他大掌往前一伸,猛然地袭向沐北宁,抓着她怀里泰迪熊一只肥大的脚掌,往前一拽。 沐北宁一只手抓着床架,一只手紧紧地抓着泰迪熊,两人你来我往,愣是来回拽了几次,沐北宁原地不动,北堂墨宸原地不动,可怜的、无生命的泰迪熊的左腿在的拉力下愈来愈变得细小。 知道北堂墨宸舍不得对自己施展内力,沐北宁眼底闪过一抹算计的光芒,当北堂墨宸往他的方向拉泰迪熊的时候,她唇角绽开一抹狡黠的弧度,搂住泰迪熊的手臂缓缓地松开。 叫你欺负我,叫你嚣张,她心里愤愤念着,手臂松开的同时,她忍不住闭眼,不忍看某王爷被摔的惨相。 过了许久,意想中的声响没有震入耳膜,相反,她感觉到似乎有温热的气息喷洒在自己的脸上。 不对劲,太不对劲了! 长长的睫毛微微颤动几下,她随至睁开双眸。 “啊!北堂墨宸,你给我下去……” 沐北宁刚睁开紧闭的双眼,入眼处是一张笑得妖孽的俊脸,她还未来得及出手,人,已经北堂墨宸扑倒。 男上女下,北堂墨宸两根手指轻轻挑起沐北宁纤巧的下巴。 “刚才,宁儿又想谋杀亲夫了,你说,为夫该怎么惩罚你?”他的手指从她的鼻尖处渐渐移至她的唇瓣,来回婆娑着,吐气如兰,温热的气息伴随着他身上特有的墨竹香,泌入她的心脾。 沐北宁眼珠微微转动着,这样的北堂墨宸充满了邪恶感,大婚以来他总是这样欺负她的,这次,无论如何她都得扭转乾坤,否则,妻威何在。 这次,她要扑倒北堂墨宸。 她伸出手,抓住挑她下巴的两根手指,脸上,挂着羞涩的笑容,她缓缓地闭上双目,主动的,慢慢地靠近他薄薄的唇瓣。 北堂墨宸一愣,从没见过宁儿这么主动的。 眼见她长睫毛微微颤抖,脸上一片绯红,北堂墨宸很快反应过来,宁儿都这样主动了,他还磨蹭什么。 他微微起身,减少压在她身上的重量,之后,俯下头,四片唇瓣紧紧地贴在一起,辗转着…… 北堂墨宸的手缓缓地探入她的衣襟内,然而,也就是在这时,沐北宁猛然睁开双目…… 北堂墨宸又是一愣,心里升起一股不好的预感,难道宁儿又开始恐惧他的碰触了? 他的手刚要抚上沐北宁的脸蛋,不想,她娇小的身子猛然一缩,至外侧翻身而起,整个人跨坐在北堂墨宸的腰上。 女上男下。 “宁儿想换姿势?”这一刻,北堂墨宸算是知道她的意图了,原来宁儿主动献吻,是有目的的,她想来点刺激的?嗯? “当然!”沐北宁眉眼弯弯,她修长的手指轻轻挑起北堂墨宸的下巴,脸上,挂着她在北堂墨宸面前从未有的邪笑,“爷高兴不,高兴的话,给妞笑一个!” 这一刻,她的举动,就像一个流氓调戏少女般充满了挑逗。 看到北堂墨宸错愕地望着她,她心里很满意,嗯,应该是学得不错,能有这样的效果,前世的电视没白看了。 “怎么,爷不高兴妾身的主动?”她一双小手在某王爷身上摸来摸去,终究因为不习惯,总是绕开他的敏感地带。 北堂墨宸深邃的黑眸闪了闪,他的喉结微微滚动两下,很快又恢复正常,既然宁儿想玩,那就让她玩个够吧,反正,这也算是前戏,等下,她就知道对他做出这些点火的举动,会有什么后果了。 可怜的沐北宁浑然不知某王爷只是对她的举动愣住了几秒,之后剩下的时间全部是装的。 手指往上移,停留在他微微敞开的衣襟处,她轻轻点了点他宽厚的胸膛,低低一笑,“爷这里,可真性感。” 吓傻了吧?哼,谁叫你平时总是肆无忌惮的调戏我的,这次,不反调戏你,我沐北宁枉活在二十一世纪二十年了。 沐北宁见身下北堂墨宸还没晃过神来,眉眼弯起大大的弧度,没想到这厮也有这副傻样。 然而,她的笑容还为完全绽开,猛然僵住了。 她刚察觉腰身被人揽着,下一刻,她便被压在了身下,上方,某王爷笑意盎然,“宁儿摸也摸够了,是不是该轮到为夫来了?” “不行,我上!”沐北宁撅嘴,身子诡异一扭,翻身,又跨在了他腰上,居高临下地望着北堂墨宸,颇有威胁的气势,“要么我上,要么,今晚你睡地板!” 宁儿要在上面?这怎么行,他可是男人,让她在上,他在宁儿面前作为男人的尊严何在,北堂墨宸北堂墨宸低低一笑,他双手覆上她削瘦的肩膀,猛然用劲。 瞬间,两人的姿势又从女上男下换为了男上女下。 …… 也不知过了多久,夜深人静之时,殿内传来低低的控诉声。 “呜呜,北堂墨宸,我说我要在上面的!” “不行,娘子在上面,为夫作为男人的尊严何在?” “尊严又不能当饭吃,你就不能让我扑倒你一下,满足满足我受伤的心灵?” “娘子说笑了,这种事为夫怎能让娘子。” 随着夜色渐浓,低低的控诉声缓缓地转换为阵阵呻吟声…… 淡淡的月光透过帘幕洒金殿内,一室春光。 ------题外话------ 墨墨记得有位亲说过希望宁儿反扑宸的,所以在启程南下前安排了这一出,不过,最终宁儿力不足,实在难以敌过宸啊,亲,原谅墨墨点到为止。 话说,接下去夫妻两人之间暧昧戏份可能会少咯。 墨墨保证,明日就启程了。绝不啰嗦啦! 这里,借文文祝亲们双11快乐,不管有没有伴的,都要快乐哦! ------------ 第四十一章 启程 艳阳高照,风和日丽,今日,是北堂墨宸启程前往江南的日子。 帝都皇城外,旌旗遮日。 皇城官道上是一列整装待发的军队,约有一千人,负责护送朝廷购进的灾粮,如今江南洪涝形势紧迫,北堂墨宸赴江南并非只为侦察赈灾款项之事,还需震灾,以慰民心,他带去江南的人自然不能少。 明黄色的华盖下,北堂修身着龙袍,神色庄严地站立在那里,他的身旁站着皇后,不远处,站着月妃,腿疾好后,她第一次走这么长的距离,脚有点酸疼,沐北宁与北堂雨馨一左一右扶着她。 清风徐徐,冰蓝色绣银色飞龙的曲锯蟒袍,北堂墨宸站在队伍的前列,浑身上下散发出的王者气息震撼身后上千名士兵,他的身旁,是北堂墨凌,帝王特别下旨,此次南下,由睿王与凌望亲临,替朝廷安抚民心。 北堂修的身旁,近侍李力调了调声线,尖细的嗓音响彻整个皇城上空,“奉天承运,皇帝诏曰:江南水患,朝廷发放赈灾款项不知所踪,民心惶惶!特令朕二子睿王、凌王同赴江南赈灾,且查清赈灾贪污一事,此事一旦查清,无须上报朕,斩。以定民心,为朕分忧,钦旨!” 无须上报朕,斩。表明了帝王对此事的重视程度,同时,也当着在场文武百官的面给予睿王、凌王惩治贪污犯的权力,这是在变相地告诉在场的人,告诉天下百姓,睿王、凌王惩治贪污犯,是皇帝的旨意。 “儿臣谨听父皇圣谕,定不会辜负父皇所望!”北堂墨宸与北堂墨凌单膝跪下,一齐朗声道。 北堂修龙心大悦,虽然北堂墨宸此行险境重重,但他深信这个自幼他就看好的皇儿定不会让他失望,北堂墨宸的羽冀渐渐丰满,继几年前他出征西岐之后,是该给他更广阔的天地去锻炼他的能力了。 洛流灵抬头望着天色,启程的时刻渐渐地迫近,她眼里的男子又要和她分开了,两年前,她主动离去,此时,她怎么甘心轻易放弃过一丝一毫与北堂墨宸在一起的机会? 洛流灵轻咬贝齿,心里挣扎了一番之后,她忽然出声道,“圣上,臣女恳求圣上恩准臣女随睿王与凌王一同共赴江南。” 此言一出,震惊全场。 便是一身威武的军队也被震惊到了。 如果这话是睿王妃说出口,众人觉得正常不过,毕竟,睿王大婚这才两个月不到的时间,睿王妃请旨与睿王随行,合理不过,然而,此时要求同行的不是睿王妃,却是洛流灵。 “流灵,你可知睿王与凌王此去是为了赈灾,不是游山玩水,你一个弱女子跟去那里,岂不是要吃苦?”洛流灵拜师前,洛流灵经常进宫与北堂雨馨一同玩耍,北堂修对她向来和蔼,而且,早年他心里就有意让北堂墨宸娶洛流灵为侧妃,如今,洛流灵提出随行江南,他自然不反对。 “回禀圣上,臣女知道睿王、凌王此去江南是为了赈灾,正是因为如此,臣女才恳求圣上,同意臣女随行。”洛流灵两眼闪烁着坚定光芒,解释道,“帝都到江南,路途遥远,江南民风与众不同,臣女在江南生活过两年,对那里极为熟悉,恳请皇上恩准臣女前往,与睿王、凌王一起为江南百姓排忧。” 北堂修点点头,他的视线若无其事地扫过北堂墨宸,再扫过沐北宁,薄唇动了动,他正要出声,不想,一道欢快的声音在他还没出声之前打断了他。 “父皇,儿臣也要随着皇兄一同前往江南!”边上,北堂雨馨脸上带着兴奋的表情。 兴奋的眼底掩藏着让人不易察觉的算计。 一直以来她都知道洛流灵喜欢北堂墨宸,这要是放在以前或许她会赞同他们在一起,然而,此时不一样了。 此时,在北堂雨馨眼里,沐北宁是神圣的,只有她才能配得上她的皇兄,其他女子一根小指头都比不上沐北宁,即使那个人是她自幼一起长大的表姐。 她不傻,昨夜沐北宁扶着月妃进寝殿之后,洛流灵视线无数次落在北堂墨宸身上,她早已察觉出其中的意思。 因此,如今见洛流灵提出要与北堂墨宸随行,在北堂修同意之前,她抢先一步说话了。 说完,她趁着众人不注意,还对沐北宁吐了吐舌头。 “馨儿,休得胡闹!”北堂修神色严肃地训斥着,说道,“江南路途遥远,你去不是给你两位皇兄添乱吗!” “父皇,儿臣也略懂武艺!”北堂雨馨不服气地嘟起嘴,“我们都是女子,流灵表姐可以去,儿臣为何不能去,皇嫂为什么又不能去,母妃,皇嫂,你们说馨儿说得对吗?” “嗷呜……!”蹲在沐北宁肩头的皮皮发出兴奋的嗷叫声,表示赞同。 月妃淡笑不语,沐北宁神色淡淡。 北堂墨宸却在这时候走了上前,蹲在沐北宁肩上的皮皮两腿一直,琉璃紫眸警惕地望着北堂墨宸,果然…… “嗷呜……”伴随着狐狸凄惨的嗷叫声,众人只觉得眼前一花,等他们再定眼一看,只见,睿王妃肩头上空无一物。 “嗷呜……”皮皮哽咽地叫了两声,委屈地蹲在冰言怀里,呜呜,主人的男人太过分了,怎能一点都不疼惜地就将它从主人肩上扯下,丢进其他人怀里。 众人疑惑不解的目光下,只见,北堂墨宸铁臂一伸,将他面前的沐北宁拽进怀里。 “宁儿,为夫不在帝都的这段时间里,你可得好好照顾自己了,若是少了一根毫毛,为夫唯你是问!”北堂墨宸亲昵地点了点她的纤巧的鼻尖,继续说道,“当然,若是有人惹了宁儿,不管他什么身份,宁儿直接反击,出事了,有为夫为你挡着!” 前半句,他话中的柔情溺毙人,后半句话,众人却觉得周身腾起一股冷冽的寒气。 “我知道!”沐北宁窝在他怀里,顾不上在场送行的有皇帝,有妃嫔,有文武百官,她双手勾上他的脖颈,这个男人任何时候想的都是她,今儿他当着皇帝的面烙下话就是在警告众人,包括皇帝,别想利用他不在的帝都的这段时间里对她做出什么事情来,否则,第一个不饶他们的,是他北堂墨宸。 这几日,他每日都在为出行江南的事忙碌着,即便如此,他还不忘为她打点一切,睿王府的护卫翻了几倍,今日出了淸墨园,她察觉出周身笼罩着众多不寻常的气息,她知道,这是他暗中为她安排的暗卫, 甚至,他还从北堂修那里求得了圣旨,没有皇帝的传召,任何人都不能将她传召入宫,除了能带走她,他可谓是事事都做足了防备。 沐北宁心里积着越来越多的感动,好几次,她都想告诉他,她心里的打算,每每,话就要滑出口的时候,她又想起这还不是时候,最终,她还是忍住将到嘴的话吞进肚子里。 夺目的艳阳下,两个身影紧紧地拥抱在一起,这一刻,他们早已忘却身旁围观的人,一个因为感动,一个因为依依不舍,四片唇瓣相接,十指紧扣。 如此火辣的场面,震惊全场,有人嫉妒,有人不屑,有人讥讽,有人羡慕。 洛流灵尴尬地站在原地,抬头不是,低头不是,衣袖下的拳头紧紧地攥起,原本,她以为可以借着她熟悉江南向皇帝请旨跟随宸表哥出巡江南的,没想到,整个过程他并没有提出异议,她心里正高兴着,以为宸表哥心里还是有她的,谁能想到,他直接用行动告诉皇帝,无论他身在何处身旁有谁,他眼里,只能容得下沐清宁的存在。 深深地将她的味道刻入骨髓里,再一次深深地看了沐北宁一眼,北堂墨宸轻轻地松开沐北宁,恭谨地行礼道,“父皇,时辰不早,儿臣启程了。” 北堂修差点一口气噎在喉头,半天说不出一个字儿来。 他能说什么,他刚要下旨让洛流灵跟随出行的时候,北堂雨馨先一步出言阻止了他话从口出,接着,北堂墨宸愣是众目睽睽下拽住他的王妃就吻,震惊全场。 如今,不给他说话的机会,他直接告行,他作为皇帝,完全可以训斥他藐视龙威等等,但是这样的后果,只不过让这在场的人免费观看一场皇家笑话,而北堂墨宸也料定他不会这么做,所以,才肆无忌惮地做出一系列举动来。 深深吸了一口气,北堂修无力地摆摆手。 启程的号角吹起,深深凝视了沐北宁一眼,北堂墨宸转身,翻身跃上“烈焰”,北堂墨凌与慕容千叶,一左一右与他并排而行。 当北堂墨宸三人的身影被千名士兵掩盖的时候,李力一声尖细的“起驾!”,明黄色的华盖渐渐地往皇城内移去。 沐北宁的目光望着前方,对太监的通报无动于衷,当千名士兵的身影缓缓淡去的时候,落雪忍不住出声提醒她,“王妃,我们走吧?” 沐北宁转过身,点点头。 ------题外话------ 感谢亲彬彬送墨墨的鲜花。 今儿,墨墨突然发现收藏数量突增,吓了一跳。 ------------ 第四十二章 断情 沐北宁转过身,点点头。 然而,一道桃红色的身影挡住了她们的去路。 紧接着,一把剑横挡在两人中间…… “五皇妹好福气!”落雪的冷剑在前,沐如星毫不在意,她轻抚着未显怀的腹部,讥讽的语气中含着淡淡的嫉妒,“刚才,五皇妹与睿王你浓我浓,依依不舍的场面可真令皇姐我感动,却不知道远在北宁的楚寒将军心里知道了,心里是何种感受。” 刚才,沐北宁与北堂墨宸当众拥抱激吻的一幕深深地刺痛了她的双目,让她忍不住想狠狠地讽刺沐北宁一番。 落雪的手紧了紧,手中的冷剑往前移了几厘米,面无表情道,“刀剑无眼,请宣王妃移步!” “哼!”沐如星冷哼一声,始终是怕眼前的剑真的不长眼,伤到她肚子里的孩子,她后退几步,稳了稳身体,面对沐北宁,眼中带着讽意道,“五皇妹如今日日与睿王如漆如胶,恐怕还不知道吧?” 沐北宁挑眉,沐如星话中带着浓浓的得意,却不知道她这份得意从何而来。 “八月十五,中秋之日,四皇妹与楚寒将军大婚,不知五皇妹可想好贺礼送的是什么?”沐如星挑衅的望着沐北宁,她就不相信,听到这个消息沐清宁还能淡定。 只是,出乎沐如星意料的是,沐北宁只是淡淡一笑,径直从她身边走过。 “你……”沐如星不可置信地望着她的背影,这女人,是不是太没心了。 “沐清宁,你的心好狠!枉费楚寒将军为了你执意不肯以正妻之礼迎娶四皇妹,你听到他大婚的消息竟然无动于衷!”沐如星在沐北宁背后,冷嘲热讽道。 “那又如何?”她的讥讽终于引起了沐北宁的反应,沐北宁顿住脚步,回头望了沐如星一眼,“那是沐如月应该担忧的事情,与我何干?” 楚寒娶沐如月是北堂墨宸一手促成的,自她选择北堂墨宸的那一刻起,她已经没有资格去在乎楚寒娶谁,有的只是愧疚,愧疚楚寒因为她而娶他讨厌的女子。 “与你何干?沐清宁,没想到你也是一个爱慕虚荣的女人,攀上比楚寒将军更有权势的睿王,你就一脚踹开了那个你从亲姐手里夺走的未婚夫!”沐如星倒吸一口气,愤愤道,是为她自己,也是为远在北宁的沐如月而愤怒。 对于沐如星的指控,沐北宁只是淡淡的看了一眼,她不再言语,提步离开。 感情之事最容不得的便是藕断丝连,否则,她伤害的不止是楚寒,还有北堂墨宸,所以,说她冷血也罢,无心也罢,她绝对不能因为对楚寒的愧疚而牵扯上北堂墨宸,这是她对自己的要求,也是对北堂墨宸的承诺。 她的身后,落雪冷眼望了一眼沐如星之后,也提步跟上她。 然而,沐北宁并没有走多远,又再一次被人阻止了她前行的脚步,这一次拦住她的,是洛流灵。 洛流灵站在灼灼的日光下,一袭粉色纱裙,光彩照人,她一双水眸紧紧地望着迎面而来的女子,并没有因为她绝世的容颜而自愧不如,而是自信地抬起眼眸。 沐北宁目光淡淡地望着前方,对洛流灵落在她身上的颇有敌意的视线熟视无睹,她步伐优雅,正要与洛流灵檫肩而过,洛流灵却悠悠开口了。 “王妃姐姐,流灵可否与你交谈几句?”洛流灵柔声说道,整个人显得优雅有礼。 沐北宁停住脚步,淡淡地望了她一眼,淡声道,“洛小姐,本妃不认为你我之间能以姐妹相称。” 若是上官悦这类的女子她还不想停住脚步理会她,如今停下脚步,只不过因为她是北堂墨宸的表妹。 “睿王妃说的是,如今流灵确实不应该称睿王妃为姐姐,但是,日后,流灵还是要尊称一声”姐姐“的。” “哦?”沐北宁淡淡扫了她一眼,这算是,*裸的宣战吗? 洛流灵优雅一笑,“我自幼与宸表哥相识,他教我习字,教我学宫中的礼仪,教我学武,他对我永远比旁人更疼惜,我深信,宸表哥不是你一个人的,他,也会是我的!” 原来她的自信是从这得来的,青梅竹马是吗?那又如何?沐北宁淡淡地将目光收回,与洛流灵檫肩而过,她的唇角微微掀起一抹冷冽的弧度。 王爷,你悲剧了!落雪心里暗道。 “落雪,落剑,你们二人回府收拾各自的行囊,一个时辰后来明月楼接我!”落下一句话,沐北宁提步进入明月楼。 落雪、落剑望着她的背影,一头雾水,“落雪,王妃这是打算去哪儿?” 落剑蹙眉问道,这王爷一离开,王妃就迫不及待地要去哪里? 落雪摇摇头,“不知道!” 落雪、落剑满腹疑惑地回到睿王府收拾行囊,等他们收拾好行囊,再一次来到明月楼,才明白,原来,王妃是要追随王爷而去。 雅熏阁内,孤独玉邪接过沐北宁递过来的一枚玉佩,疑惑不解,“宁儿,你这是?” “师兄,楚寒与沐如月的大婚定在中秋之日,劳烦你准备一份贺礼,以明月山庄的名义送到楚府。”背对着孤独玉邪,沐北宁淡淡道。 楚寒大婚?孤独玉邪双目一凝,落在手中的玉佩上,这,应该也是他的东西吧? “这玉佩,是楚寒的,麻烦师兄让人交给他了!”这玉佩原本她已经交给楚寒,却没想到他会教给皇兄,让皇兄转交于她。 她已经爱上北堂墨宸,楚寒也要娶了沐如月,两人之间是不应该藕断丝连了,要断,就断得绝情吧,否则,她会误了楚寒的一生。 孤独玉邪嘴角勾起一抹弧度,心里是苦涩的,宁儿果然最爱的人,还是北堂墨宸。 他对沐北宁太了解了,她可以对其他事理智,唯独在感情方面容易陷入纠结,然而,楚寒与沐如月的事能让她很快放开,只有一个原因,那便是,她曾经爱过楚寒,但是,爱得并不深,甚至,她的爱中掺杂着更多的是兄妹之情。 “宁儿,你可有话要说予他?”孤独玉邪将玉佩放入袖中,敛了敛神,望着她的背影,问道。 沐北宁抬头望着天空沉默了好一会儿,才绝然说道,“妾心已变,劝君莫要执着。” 孤独玉邪深邃的黑眸猛然黯淡,宁儿的话何止是对楚寒说的,她也是在提醒他,不要再执着于爱她,已经不值得,因为,她心里已有他人。 孤独玉邪看不到的地方,沐北宁满脸的歉意,她知道有些话很伤人,但是,这何尝不是为了他们好。 他们无错,不应该因为她失去爱人的权利。 ------题外话------ 墨墨有话说:这章感觉女主变心得好狠,原谅墨墨,女主已经爱上楠竹了,她的心本就凉薄,藕断连丝不是她的个性,希望亲们能理解。 感谢亲彬彬送给墨墨的鲜花,感谢亲萍萍送给墨墨的鲜花,感谢羽馨送给墨墨的钻石鲜花。 ------------ 第四十三章 追来了 江南灾情严峻,官员贪污赈灾款项导致民心动摇,北堂墨宸自知江南水患一事刻不容缓,因此,队伍一出发,他们便加快了步伐,尽量争取在二十日内抵达江南灾区。 此时的南祈国有了丝丝的秋意,气温不是很高,天高气爽,艳阳高照,在这样的晴空丽日里,出巡江南的将士们马不停蹄,日行千里。 然而,即便是行军第一日,即便天气尚好,长途跋涉地越过几个小镇也不曾停留休息片刻的将士们在黄昏将近之时,步伐也渐渐沉重疲惫起来, 夕阳西坠,暮色四合,晚风吹动的尘土,纷纷扬扬地迷糊了众人的视线。 远山似黛,彩霞如金,眼前一片碧绿。 北堂墨凌拉住马缰,转头望向他身侧的北堂墨宸,“六皇兄,这附近前不着店后不着村的,难道我们得在这片树林留宿?”前面他们经过几个小镇的时候时辰尚早,若是停留留宿的话会浪费很多时间,拖了脚程,因此队伍才一直往前出发,却没想到直至夜色降临,他们也没遇到有人家的地方。 赶路一整天,队伍的脚步已渐渐沉重,走出这片树林,他们未必能找到合适留宿的地儿。 只是,这片树林,能留宿吗? 北堂墨凌毕竟是养尊处优的皇子,这些年鲜有留宿在野外,眼前这片树木茂盛林子不用想就是蚊虫满天飞,如此恶劣的环境他自然认为不适合留宿。 “没错,今晚就留宿这里,明日一早继续出发。”北堂墨宸淡淡回应北堂墨凌道。 “六皇兄,这林子里蚊虫到处飞,留在此处恐怕将士们无法休息好,这可是会影响到明日将士们的精神的。”北堂墨凌将自己的顾虑说了出来。 北堂墨宸神情凝重地望了眼前枝叶繁茂、郁郁葱葱的林子,这片林子绵延数百里,今晚想摸黑走出这片林子是不可能的了,但是,让队伍返身回到最近的小镇留宿他也不允许。 北堂墨宸转身望向身后的顾将军,眼底的肃然让人不敢直视,“传话,今夜露宿此处!” “六皇兄……”北堂墨凌见北堂墨宸竟然要人传话露宿于荒郊野岭,还想再说什么,却被北堂墨宸打断了他的话。 “墨凌,江南水患一事刻不容缓,我们势必加快脚程,尽快抵达江南。再者,江南路途遥远,这一路上的险境不可预测,接下来更恶劣的环境我们都可能会遇到,此时能留宿林间已然不错!” “好,就照六皇兄说的做!”北堂墨凌无奈道,六皇兄说的不无道理,若是这般将士连这点苦都不能受,他们还能期盼这些将士为江南百姓解燃眉之急吗? 夜幕降临,茂密的林间深处,将士们干脆利落地砍伐掉数十棵棵树木,这些是用来生火取暖,驱赶蚊虫,以及做吃的。 这林间虽蚊虫满天飞,却也有着吩咐的动物资源,不用打开随身携带的干粮,将士们手持长矛舞动刀枪一会儿,便能将今夜的吃食抓到手。 朦胧的夜色中,皎洁的明月洒下宁静如流水般的洁白银辉,林间蛙鸣虫吟,微风吹动,林叶沙沙作响。 一堆堆篝火冉冉升起,将士们十几人一组,团团围坐在篝火旁,篝火上方,悬挂着令人垂涎三尺的各种野味。 篝火堆中最中间的位置,北堂墨宸、北堂墨凌、慕容千叶、落风、北堂墨凌的贴身护卫无痕团团围坐在篝火旁,每人手里都拿着野味烘烤着,这里,除了北堂墨凌,每个人都有露宿野外的经历。 北堂墨宸烤着兔肉,锐利的凤目紧盯着噼啪直想的篝火,娶宁儿以来,这是他与宁儿分开的第一夜,身边没有她的气息,他着实感到不适。 不知道帝都的宁儿,是否已入睡? 北堂墨宸剑眉紧紧拧起。 “六皇兄你在想什么?野兔都快烤焦了。”北堂墨凌见他似乎陷入沉思,手里的烤兔也忘记了翻,他忍不住出言提醒道。 “估计是在想佳人。”慕容千叶叹气道,“墨宸,我不明白,你为什么不带上王妃一起出巡江南?” 北堂墨宸斜睨他一眼,薄唇紧抿,不语。 为什么不带宁儿出来,父皇不允许,是其一,其二便是江南路途遥远,他不想宁儿劳累受苦。 将火中的兔肉收回,北堂墨宸撕下一块肉,他正要放入嘴中,突然,他眉头一皱,转头看向林子入口的方向,有几个人向这边靠近。 他旁边其他几人也神色凝重的模样。 “王爷,前方大概有四匹马向这边冲来,不过,貌似没有杀气。”落风将耳朵贴在地上,附耳凝听半响之后,对北堂墨宸汇报道。 随行的约一千名将士们都受过训练,武艺虽不及北堂墨宸,却也能察觉林中的异样,他们纷纷丢下手中的野味,皆是一脸警惕地竖起耳朵。 “墨宸,你猜,那些人是路过,还是劫粮的?”慕容千叶环抱着双臂,饶有兴趣地问道,江南路途遥远,这一路太过于平静的话那也太乏味了,偶尔来点小山贼打打架,倒也能打发这无趣的日子。 北堂墨宸不语,只是淡漠地摇着头,此时一种奇异的感觉忽然涌上心头,他站在原地一动不动,深邃地黑眸紧凝着那个方向,心里似乎在期待什么…… “哒各哒”“哒各哒”,一阵阵急促的马蹄声由远及近,划破了夜色中的寂静 “来啦!”人群中有顾将军喊道,“保护灾粮和两位王爷。”随着顾将军一声虎啸,将士们浑身一振,快速移动,手握长矛围成里外三层,将灾粮护在里面。 这次,他们负责押运赈灾粮食到江南,虽然,朝廷的灾粮鲜有劫匪打主意,却也不能不防。 两位王爷奉旨出巡,也不能出事。 马蹄声愈来愈近,随即在稀疏的树木间,在皎洁的月色下,出现了四匹精壮的马匹,马匹上,男女一男,长相均普通平凡,但是浑身透露的气息却让人察觉出他们的不简单。 “来者何人?”顾将军手持着长剑,一声喝令,几十名将士手持着火把团团地将四名马匹上的人团团围绕。 火把将原本朦胧的林子照得亮如白昼,也让他们更加清晰地看清马匹上四人的面貌。 平淡无奇,确实,不是他们认识的人。 被另外三人保护在内的女子一手拉着马缰,一手抱着一团无法辨认的东西,当数十只长矛指向她的时候,她抬起头,一双清冷的目光淡漠地望了一眼那顾将军,然后,越过围困住他们的将士,视线最后定格在剑眉微皱的北堂墨宸子身上。 两人一动不动,对视着,望着彼此,好像这个世界只有他们两个人,再也看不到其他人。 顺着两人的目光,将士们既是警惕又迷惑不解,忽然,北堂墨宸薄唇微微勾起,绽放一抹宠溺的笑意。 没错,是宠溺。 北堂墨凌确认自己看得没错,六皇兄看向那相貌平凡的女子竟然带着宠溺,那眼神,就像看六皇嫂一样。 北堂墨凌的视线来回在两人之间穿梭着,看不懂,实在看不懂,六皇兄难道和那女子有一腿? 正当北堂墨凌为自己的想法吓一跳的时候,他身旁的北堂墨宸忽然足尖轻点,凌空而起,飞向那名女子。 他落地的瞬间,那名女子已落入他怀里。 “啧啧,太让人羡慕了!”慕容千叶忍不住发出一声感慨,原本以为是有小山贼来打架的,却没想到,是某人的心上人追来了。 “慕容公子,你认识她?”北堂墨凌更疑惑不解了,这女子怎么看怎么觉得陌生,为何六皇兄看起来对她很珍惜。 “应该认识!”慕容千叶视线扫过其他三个人身上,嘴角勾起一抹笑意。 北堂墨凌正想追问是谁,却不想,那马背上的三人已经纷纷落下马,躬身行礼道:“落剑、落雪、冰言参见王爷!” 话音落下的同时,他们一致伸手扯掉脸上的人皮面具,三张不陌生的面孔出现在众人面前。 “……”众将士呼啦散开,警惕的脸瞬间轻松,原来这四人是睿王府的人。 他们再看向北堂墨宸怀里的女子,难道,这位是…… ------题外话------ 墨墨今晚回到家咯,码字不多,就这样咯,希望亲们理解。 墨墨出差几天,断更几天,亲们,抱歉哦! 感谢亲馨儿送给墨墨的钻石和鲜花。 ------------ 第四十四章 她生气了 “宁儿。” 众目睽睽之下,只见,北堂墨宸轻轻捧起怀中女子的脸蛋,满目柔情,抿紧的薄唇微动。 萧瑟的夜风中,宁儿一身单薄地以一张陌生的脸孔出现在他面前,她出现得过于突兀,让他惊喜的同时,还有震惊与心疼。 然而,相对于北堂墨宸的惊喜,他怀里的沐北宁反应却异常的淡然,甚至可以说是淡漠,自始自终,甚至在北堂墨宸亲手揭下她脸上的人皮面具,她脸上除了淡漠,再无任何表情。 北堂墨宸诧异于沐北宁的无动于衷,然而,他来不及问,一道粗犷的声音突兀地响起,打断了他刚要问出的话语。 “睿王,未将有话要说!” “说!”北堂墨宸不悦地冷瞥一眼说话的那方脸中年男子,冷冽地吐出一个字,这男子是一名副将,姓秦,北堂墨宣的部下,他这个时候出言,除了找茬,别无其他。 “我等众位将士都知,睿王是奉当今圣上之命前往江南赈灾,而不是游山玩水,未将认为,睿王妃身为女子,不该出现在此处。”不遮不掩,那名秦副将*裸地将自己的话说了出来,这是他对北堂墨宸的质疑,更是他对女人的蔑视。 “是吗?”女子的声音清脆悦耳,好似风铃般动听,但是,其中却掺杂着凛冽的寒气,让人无法不直视。 众人顺着声线望去,只见沐北宁早已离开北堂墨宸的怀抱,步态优雅地向前移步着,缓缓出声,“麻烦这位大人告诉本妃,为何本妃不该出现在这里?” 她单手抱着皮皮,一只手抚摸着狐狸柔软的皮毛,缓步走来,她明明长着一副绝世动人的面容,声音如出谷的黄莺,悠扬婉转,清脆动人,却也冷冽如冰,让人感到彻骨的森寒。 这样的感觉,竟然与外表温润如玉的睿王给予他们的感觉一样,下意识的,众人目光望向北堂墨宸,却见他脸上带着清润的笑意,望着背对着他的女子,满目的宠溺柔情。 她目光清冷地望着秦副将,在她的注视下,秦副将似乎有些惶恐不安,他移开眼睛,不敢与她对视。 “睿王妃明知未将的意思,何必再问!”秦副将冷嘲一声,甩甩衣袖。 “本妃又不是你肚子里的蛔虫,怎么知道你心中所想!”她顿住脚步,懒懒地说道,这个人应该不是北堂墨宸的人,否则也不会借机拿着她来为难北堂墨宸了。 “不过,本妃却知道这位大人心里所想,你认为本妃此刻应该返京,是吗?” 秦副将望向北堂墨宸,发觉他没有阻拦的意思,紧张的脸色一松,他挺直背脊,冷哼一声,不客气地对沐北宁嘲弄道,“睿王妃应该知道江南水患一事刻不容缓,睿王奉圣上之命带领未将等人前往江南为百姓解燃眉之急,而不是去江南游山玩水,请恕未将直言,未将认为睿王妃乃一介女流之辈,理应待在深闺中安分守己,为睿王生儿育女,而不是耽误了睿王办公事。” 秦副将的话,让若干将士,尤其是不属于北堂墨宸的人大为赞同,一时之间,他们竟然忘记了在场的还有两位王爷,其中一位还是睿王,纷纷议论起来,表示赞同。 沐北宁冷冷地看着他们,眼底闪过一抹清冷的流光,唇角微微勾起,一抹意味不明的笑意荡漾于唇边。 “秦副将,休要对六皇嫂说些大逆不道的话!”北堂墨宸对此一言不语,北堂墨凌却早已听不下去,忍俊不禁地跳出来,他不明白一向宠溺沐北宁的北堂墨宸为何任由秦副将对沐北宁冷嘲,但是,且不说他对这个皇嫂还算满意,便是不满意,身为皇子,他也不允许任何人侮辱他皇室的人。 北堂墨宸只是宠溺地望着沐北宁的背影,面上并未出现任何难看的表情,他早已察觉出宁儿的不对劲,既然那些人有意撞到枪口,那就让宁儿教训一下他们以解气也好,顺便,也让他们知道,他北堂墨宸的女人岂是任由他们轻视的。 更何况,这些事只有让宁儿自己解决,这些人才会对她心服口服。 “未将认为未将的话无错,凌王若有不满,尽管可以惩罚未将。”身为北堂墨宣的得意部下,秦副将何时将北堂墨凌这个向来只对吃喝感兴趣的闲散王爷放在眼里,当下,也忘记了自个儿的身份,竟然也对北堂墨凌不屑一顾起来。 “呵呵!”淡淡的眸光扫了那些附和的将士一眼,看着秦副将,清淡的目光一闪,眼中凌厉的光芒如利刃般,直直射入秦副将的眼中,吐气如兰,一字一顿道,“你看不起女人!” 好,很好,竟然当着她的面*裸地显露出瞧不起女人的姿态,这个男人,她教训定了,今天,本来她的心情就不佳,一肚子的气,这会儿正好可以教训教训这个男人以泄心中之闷。 她的目光如冰霜般冷厉,语气虽不急不缓,却带着一抹肃杀之意。 秦副将猛然一顿,额上不禁一阵冷汗涔涔。 他几乎忘记了眼前的这个女人当初对镇国大将军大公子做出残忍惩罚的,再抬眼望向北堂墨宸,却见他嘴角勾勒出一抹冷冽的弧度,秦副将的后背又是冷汗涔涔,他想起了当初就是因为镇国大将军大公子妄图冒犯睿王妃,结果整个江氏惨遭灭门。 一时之间,秦副将忽然觉得,这次,自己大祸临头了。 秦副将已经从自己将来的命运猜想中晃过神来,终究是想起自己毕竟是皇帝派往江南的一名官员,睿王妃确实也不应该在帝王没有准许的情况下私自与睿王随行的,料想北堂墨宸与沐北宁奈何不了他,他忽而得意一笑:“睿王妃言重了,未将并非看不起女人,而是,女人自古以来便是个弱者,到哪里都需要男人的保护,女人本就是男人暖床和生孩子的工具……” 然而,他嘴中的话未说尽,却戛然而止,只因,迎面而来的是一股凌厉的杀气。 秦副将手持着长剑,双目警惕地望着站在他十步之遥的沐北宁身上,他只觉得沐北宁身形一动,紧接着的感觉便是他像只脱线的风筝,不受控制地被人抛出去…… 却说围观的众人,他们只觉得眼前一花,接着,就听到阵阵噼里啪啦的声音,随后,便是“砰”的一声,只见身材魁梧的秦副将像掉线的风筝一般向赞同秦副将直言那堆人的方向飞来,砰的一声砸向他们,那几个人猝及不防,华丽丽地应声倒地,成为秦副将的肉垫。 “六皇嫂,你好厉害!”望着地上狼狈不堪的若干人,北堂墨凌忍不住赞声道,他还未看清六皇嫂是怎么出手的,只听见噼里啪啦一阵响,那秦副将就飞了出去,甚至,好巧不巧,秦副将刚好就落在那几个刚才附和他的将士身上,这会儿,不只秦副将满脸臃肿,那几个人也估计被撞得不轻了。 “你们还有谁不服的?”淡漠地视线落在那堆北堂墨宣的部下,冷声道,“认为本妃这一路需要你们保护的,尽管站出来。”她要想堂堂正正地跟着北堂墨宸出巡江南,必须堵住这些人的嘴,让他们无话可说,而堵上他们嘴的最好办法便是要他们口服心服。 当下,便有十几名将士站了出来。 个个手持长矛,面带讥讽地望着沐北宁,他们可不认为一个女人的武功能厉害到哪里去,虽然,刚才她轻易地将秦副将摔倒在地。 “宁儿!”北堂墨宸跨步上前,锐眼如老鹰般扫向那十几人,寒声道,“退下!” 被他眼底的寒气镇住,那些将士握着兵器的手微不可见地颤抖起来,脚步微微后退几步,他们是宣王的人,但凡能给睿王牵绊的机会他们一个都不愿放过,但是,眼前睿王眼底的怒气却让人不寒而栗,他们不能不有所顾忌。 “尔等鲁莽之人胆敢冒犯睿王妃,还不快放下武器给睿王妃道歉!”顾将军见他们手中还持着兵器,也出声怒斥道,这些人太大胆了,竟敢如此公然挑衅睿王妃。 “慢着!”就在他们不甘心地要放下兵器的时候,沐北宁清冷的声音再一次响起。 “让他们来!”她挣脱出北堂墨宸的手,缓步走至那群人面前,目光淡漠地扫过他们,最后定在那好不容易挣扎起身的秦副将,冷声道,“你也一起来,本妃不想浪费时间,你们全部一起!” 其他将士对北堂墨宸的态度都极为关注,只有这十几名将士态度傲慢,听落雪提起,此次北堂墨宸出巡江南,随行的人除了礼部、户部、工部些许人外,大部分是兵部的人,兵部的人明里为北堂墨宣所用,有些人暗地里却属于北堂墨宸一派的人,而这刚才附和秦副将的将士,十有*都是拥护北堂墨宣的人了,既然如此,那她就不客气了。 反正,今天她心情极为不佳,很不幸,这些人要成为她的出气筒了。 ------------ 第四十五章 看不懂的武功路数 全部一起上? 轻飘飘的一句话落在只能众人耳里,他们望着眼前身形单薄的绝美女子,不禁怀疑耳朵是否出了问题。 “宁儿?”北堂墨宸忍不住蹙眉,他有点担心沐北宁。 话说,两人相识以来,沐北宁从未在他面前很少显露武功,因为深切明白自己斗不过他,她向来不出招则已,一出招便是淬了毒汁的银针。 这是狠招,不过,从来都是百战百败。 北堂墨宸知道此时沐北宁不会对那些将士发射银针,正因为如此,他才担心她伤着。 淡漠地扫了他一眼,沐北宁将怀中的皮皮丢给冰言,随后,她迎着夜风而立,语气带着肃杀的气息,“你们出列吧!” “这,睿王妃你不用兵器吗?”顾将军后怕地看了一眼寒脸的北堂墨宸,出声询问道。 “本妃不需要!”冷瞥顾将军一眼,沐北宁淡淡道,如此不屑一顾、风轻云淡的一句话,终于激怒了那群血色方刚的将士。 在他们男人看来,女人从来都是软弱无能的,只配为暖床的工具,即便她们贵为王妃,依靠的也是身份尊贵的男人才换来他人对她们身份的忌惮。 望着眼前心里暴怒却碍于北堂墨宸在场而不能不隐忍的将士,沐北宁再一次语气淡淡道:“众位,出列吧!” 随着她话音刚落,一道阴冷的杀气立即迎面而来,是那秦副将杀气腾腾地向她出击。 沐北宁一动不动地看着他迎面而来的长剑,嘴角勾起一抹冷笑,这人还真的不打算怜香惜玉,可惜,这功夫未免太差了点。 眼看利剑正要刺向沐北宁,周围的人不禁紧绷着一颗心,北堂墨宸的手掌也快速屈起,虽然他相信宁儿的能力,但是,他不允许任何意外发生在她身上。 然而,也就是在这长剑落下的这一瞬间,沐北宁身形一晃。 娇小的身影以迅雷之速斜掠而过,淡蓝色的身影一晃而过,似鬼似魅,长剑出击落空,秦副将大吃一惊,定眼一看,眼前哪有沐北宁的身影。 林间哗然声一片,睿王妃呢?去哪儿了!不过眨眼的瞬间她就消失在了众人的眼前。 她的身手好诡异。 正当众人诧异沐北宁身在何处的时候,她却以飘然落在秦副将的身后。 “在后面!”有人忍不住出声提醒东张西望寻找沐北宁身影的秦副将。 “喝!”怒吼一声,秦副将快速一个扭头,打算圈里攻击,却不想,入眼处,空无一物。 还来不及发出疑惑的声音,他只觉得衣襟一紧,紧接着一阵天旋地转。 “咔嚓”伴随着清脆的骨骼爆裂的声音,如熊一般壮实的身躯像布袋一样被摔了出去,在空中划出一条诡异的曲线之后瘫痪落地。 “秦副将……”秦副将的手下惊呼着,众人手忙脚乱地弯下身子要扶起他,然而,当数双手正要触到他时,一阵淡淡地声线飘入他们的耳朵,在让他们震惊的同时,也成功地阻止了他们的下一步动作。 “全身骨骼碎裂,想要他这辈子成废人你们就尽管碰他!” 望着地上痛得连连闷哼的秦副将,沐北宁面无表情道。 “吸!”有人忍不住倒吸一口气,全身骨骼碎裂,身材较弱的睿王妃竟然轻易地将牛高马大的秦副将弄残了。 北堂墨凌震惊地瞪大双目,他还未从刚才沐北宁诡异的身手中晃过神来,她的话又让他打了个冷颤,果然,名不虚传,六皇嫂是最得罪不得的。 “本妃喜欢速战速决,剩下的人全部一起!”沐北宁脚尖一点将地上一根细小的木棍挑起,伸手抓住,语气淡然道。 之前还因为北堂墨宸在场而有所顾忌的那些人此时已经是怒不可遏了,他们都是战场上的男儿,大男人主义观念强,最容不得的便是女人骑到男人头上,如今他们的副将还没出手就被打得全身骨骼碎裂,一时之间觉得在在场的将士面前抬不起头来,因此,对沐北宁再也不客气起来,大吼一声,他们向沐北宁冲去。 看见那十几名将士杀气腾腾地袭向自家公主,冰言眼底闪过一抹冷笑,这些人太自不量力了。 长矛、刀剑、铁锤等兵器掺杂着凌厉的破风之声迎面而来,沐北宁仍是站在原地不动,静观他们的动作。 她做事向来不喜欢磨蹭,面对这群人一个个地和他们打实在没必要,一网打尽那才省事。 这些人看起来人高马大的,武功却是不咋样,黑眸闪过一丝讥讽,北堂墨宣的人,也不过如此。 她身形一动,细长的木棍横挑向火堆,火星子随即流星般地溅起,向那十几名将士扑去。 十几名将士脚步一顿,也正是在这一刻,落在原地的沐北宁乌黑的眸子闪过一丝寒光,她拍地弹起,侧踢,后旋踢,360°旋风踢,双飞踢,她的每一个动作连贯得闪花众人的眼,没有给那些挑衅将士一丝透气的机会,毫不留情地,将他们打得砰然落地。 北堂墨凌的嘴巴长得无法再闭上了,就这样,不过瞬间的功夫六皇嫂就将一群人打落在地上爬不起来了? “王妃没有内力,身手竟是如此的好,太让我震惊了。”慕容千叶扇子顶着下巴,眉头紧紧地蹙起,“不过,她的武功路数好奇怪,我竟然一点也看不懂,墨宸,你看得懂吗?” 北堂墨宸摇摇头,以前宁儿对他出手从来都是毫不留情地飞出银针,唯有一次她和自己赤手空拳的打,那时候毕竟是在软榻上较量,不过一分钟的时间宁儿就被他制服了,因此,今日也是他第一次亲眼见到宁儿施展身手。 “你也不知道!”慕容千叶无奈地转过头,再次将视线落在前方,看沐北宁一个个地将那些人扫落在地上,她的脸上至始至终都毫无表情。 “墨宸,你有没有觉得,王妃似乎在生气?”慕容千叶再一次侧过头望向北堂墨宸的时候,嘴角勾起一抹有好戏看的弧度,啧啧,沐清宁该不会是因为北堂墨宸没带她出来生气了吧? 北堂墨宸不满地斜睨慕容千叶一眼,他又不是傻子,当然看得出宁儿生气了,眉峰紧蹙地望着前方“奋战”的沐北宁,宁儿为什么生气?他百思不得其解。 “砰砰砰”当所有的人都砰然落地之后,北堂墨宸黑眸忽然一沉,对身后的人轻声问道,“冰言,今日发生什么事了?” 冰言怒视他一眼之后,低头噤声不语,公主就该给王爷一点脸色看,谁叫他曾经那么亲昵地对着别的女人。 北堂墨宸眉头紧紧拧起,宁儿的丫头似乎也在生他的气,到底,是出了什么事? “王爷,今日您出发之后,洛小姐对王妃说了一些话,之后,王妃就一直这样了。”见北堂墨宸将视线转向自己,落雪便说道。 “她和王妃说了什么?”北堂墨宸眸光如晦,冷冽问道。 落雪犹豫了片刻,便将洛流灵对沐北宁说的话一字不漏地对北堂墨宸说了一遍。 “呵呵,原来是吃醋了!”落雪话音才落,紧接着传来低低的笑容,慕容千叶手摇着纸扇,幸灾乐祸地笑道。 这两夫妻可真是天作之合啊,都是大醋坛子来着。 沐北宁冷眼扫过地上蜷缩成一团的那些将士,视线最后定在已经吃力睁开双目,死盯着她的秦副将身上,手中的木棍往前一伸,抵在那人的心脏位置,不轻不重地敲打着,沐北宁悠悠开口:“记住,以后别再看不起女人,否则,你会死在女人手里!” “……”秦副将拼命的瞪大双目,吃力地张着嘴想说什么,然而,只来得及发出一声闷哼的痛呼声,他两眼一翻,彻底晕了过去。 切!就这样晕了? 沐北宁忍不住对地上晕倒的那人翻白眼,就这胆量也敢看不起女人,她真为他感到丢脸啊! “啪!”她动作潇洒地将木棍丢进篝火了,不再理会那些将士震惊地目光,她走向北堂墨宸,声音淡然地问道:“如此,王爷是否同意臣妾跟随前往江南?” 这称呼,北堂墨宸微微蹙眉,看来,宁儿生气得不轻啊! “六皇嫂,当然可以,当然可以。”未等北堂墨宸出声,北堂墨凌早已迫不及待地说道,六皇嫂这样的身手不但不会给他们添堵,还有可能会给他们带来帮助。 只是淡淡地瞥了北堂墨凌一眼,北堂墨宸抬步走到沐北宁身旁,微微低头看着神色淡漠的她,眉眼里透着浓浓的柔情,长臂一伸,揽住沐北宁的纤腰,沉着俊颜冷冷地望着地上的众人,“顾将军听令,秦副将等众人冒犯本王王妃,罪不可恕,本王念其初犯不追究不敬之罪,明日遣回帝都。” 言罢,北堂墨宸收回凌厉的目光,将沐北宁一把抱起,揽在宽厚的胸前,大跨步离去,留下众人震惊地看着两人离去的背影。 这些人是宣王的部下,就这样被睿王遣回帝都了? 果然,得罪了睿王妃没有什么好果子吃啊! ------题外话------ 感谢亲彬彬送给墨墨鲜花 ------------ 第四十六章 你是我的 夜静无澜,风浮暗香。 沐北宁静坐在月华之中,遥望夜空,黛蓝色的夜空中,零星点点,明月悬于天际,播洒淡淡清辉。 前世的二十年,现世的十五年,时间悄无声息流淌的时候,给她留下了前世无法释怀的回忆的同时,也给她留下了现世无法弥补的挫伤。 没有爱之前,或者与楚寒相爱的那段时间里,她一直以为自己是一个洒脱的人,碰到北堂墨宸之后才知道,原来她的生性是那么的敏感,敏感到她是那么的在意北堂墨宸与洛流灵的过去。 一想到北堂墨宸的柔情曾经给过别的女人,她心里痛的感觉,是那么的强烈。 唇角勾起一抹自嘲的弧度之后,她将头深深地埋在两膝之间,掩盖住自己的悲伤,微弱的月光洒在她的身上,给她增添一丝孤寂与落寞。 背后传来轻轻地脚步声,一道颀长的身影出现在她的背后,冰蓝裹身,北堂墨宸再也忍不住,蹲下身子坐在她身旁,自身后紧紧地将她环住。 刚才,她不给他开口的机会执意要一个人静静,他拗不过她,只能任由她一个人安静地坐在此处,整整一个时辰,两人保持沉默着,她静静地看天,他静静地看着她的身影。 出乎意料的,这次,沐北宁并没有像刚才一样执拗地推开他,而是反手搂住他,将头靠在他的肩头。 朦胧的月光下,两人紧紧地拥抱着,许久许久,沐北宁突然闷声道,“北堂墨宸,你是我的!” 北堂墨宸微微一愣,继而,无声一笑,他抬起她的头,凤目深邃似海,“对,我是你的!” “你只能是我的!”两双同样漆黑的眸子紧紧地绞在一起,沐北宁极为认真道,“两情相悦岂容三人其间,枕榻之旁岂容他人安睡? 北堂墨宸,我不管你和洛流灵以前发展到什么地步了,但是,既然你招惹了我,从今以后你的心,你的身,你的呼吸,所有所有的一切,都只能属于我,谁也别想和我分享你!”她的声音虽轻柔,却坚定无比。 这是北堂墨宸第一次听到沐北宁说出如此霸道的话来,这要是对别的男人说,或者让别人听到,一定会指责沐北宁善妒什么的,然而,听在北堂墨宸耳里,美在他心里。 宁儿的这番话就如同“你是我男人”这句话一样,让他爱到了极点。 北堂墨宸唇角微微勾出愉悦的弧度,熠熠生辉的凤眸闪烁着灼热的光芒,他挑起沐北宁纤巧的下巴,在上面落下一个印后,郑重道,“宁儿,我与洛流灵之间不曾有什么,我教她习字,教她武功,一切只与亲情有关,无论是以前还是现在,她在我眼里都是表妹而已,我爱的至始至终只有宁儿,相信我,好吗?” 沐北宁抬眸与他对视,看着他漆黑幽深的凤目中,是满满的认真与坚定。 她双拳紧紧握起,深深吸了一口气,“那你得答应我,以后,除了我,你再也不许对别的女人那么好,否则,我再也不理你了!” “这么霸道?” “那是当然!”沐北宁反握住他的手,霸道道,“你是我的,只能是我的!” “好,我是你的,只能是你的!” 伸手点点她的鼻尖,北堂墨宸宠溺地笑道,“当然,宁儿也只能是我的!” 清冷的月光下,两人紧紧地拥抱在一起,在这泌凉的夜里,给彼此温度。 “宁儿,以后不许再这样了!”寂静的旷野里,传来北堂墨宸低低的声音。 “嗯?”沐北宁抬起头,疑惑地望着他,不解他话中是何意。 “以后你心里有何事,莫要躲着为夫,可好?”护国寺悬崖的那一次,这一次,她一个人孤寂地在月光下惆怅,落在他眼里,痛在他心里。 “好,我答应你!”微微思索了一下,沐北宁答应道。 两人静坐了一会儿,似乎是想起什么,沐北宁忽然挣扎出北堂墨宸的怀抱,站好,从怀里掏出一个小木盒,递到北堂墨宸面前,“喏,给你!” “什么?”北堂墨宸疑惑地接过,之后打开,香气四溢。 “这是葡式蛋挞,你试吃看!”半蹲在他身旁,沐北宁捻起其中一块,递到北堂墨宸嘴边。 北堂墨宸轻轻咬一口,口感松软香酥,内馅丰厚,这是他第一次吃到这样的东西。 “好吃吗?”沐北宁见他咽下一口之后,迫不及待的问道。 北堂墨宸点点头,“明月楼拿来的?”以前去明月楼,怎么没见过。 “不是!”沐北宁摇摇头,“我做的!” “你做的?”北堂墨宸讶然地望着盒中的葡式蛋挞,这么美观、好吃的东西宁儿竟然会做? “怎么,不相信?”沐北宁蹙眉地望着他,难得她在生气的时候还想着为他亲自制作小甜点,他竟然怀疑了,哼。 “不,我相信!”北堂墨宸一把拉过她,握住她微凉的柔夷,唇角勾着满足的弧度,“我倒还真的不知道,原来我的王妃会做这么好吃的东西。” “你不知道的还多着呢!”沐北宁柳眉弯弯,“我可是和这里的女人不一样的,她们除了琴棋书画和女红,什么都不会,我是特别的!” “嗯,特别的?”北堂墨宸挑眉,饶有兴趣地望着她,“哪里?”宁儿的特别他当然知道,但是,就是忍不住想逗逗她。 “那是当然。”沐北宁自豪道,“作为新时代女性,我上得了厅堂,下得了厨房,杀得了木马,翻得了围墙,开得起宝马,买得起洋房,斗得过小三,打得过流氓。” “嗯?”北堂墨宸低低一笑,刮刮她纤巧的鼻尖,“原来我的宁儿是那么的厉害。”虽然,她的一些词语很奇怪,但是他大概能听得懂了。 “所以,你是一个很幸福的男人!”她扬起小脸,眼含笑意。 北堂墨宸哈哈大笑,声音清透而有力,他一把将沐北宁拦腰腾空抱起原地转了几圈。 站定相望后,两人眼里流转着羡煞人的深情。 “宁儿!” “墨宸!” 唇瓣紧紧地相贴着…… 思念,深情统统化为热烈的吻…… 树林里的夜晚格外的凉,当北堂墨宸抱着睡着的沐北宁回到驻扎的营地的时候,他并没有马上将她放在铺着树叶与一层薄绒毯的地上,而是轻轻地躺下,让她整个人以他为床垫。 只有这样,她夜里才不会被冷醒,也只有这样,她才不会觉得“床板”太硬了,睡得才安稳。 两人紧紧相贴着,拥抱而眠。 以地为榻,这对两个身份尊贵的人来说,原本是睡得不习惯的,然而,出乎意料的,他们却比留宿林子的任何一个人睡得好,一个人是因为有他的呵护,一个人是因为她在怀里。 当清晨的光线透过枝叶零零碎碎地洒在地上的时候,养足精神的队伍继续往江南的方向前进,而昨夜被沐北宁教训的秦副将和将士却原路返回,被遣回帝都。 ------题外话------ 今天好忙,墨墨没得码多少字数。 ------------ 第四十七章 要她爱无所爱 北堂墨宸与沐北宁随着队伍出行两日之后,一路的平安无事局面被打破,第三日经历了第一次刺杀,杀手刺杀的目的显而易见,无非是想在北堂墨宸到达江南之前杀了他。 经过慎重考虑,夫妻二人决定远离浩浩荡荡的行军队伍,扮作游山玩水的富家公子、少夫人,比行军队伍先行一步赶往江南。 行军队伍全程交由北堂墨凌与顾将军负责,落剑与略懂医术的冰言亦在队伍之中,而慕容千叶、落雪、落风则与北堂墨宸他们随行。 这厢,北堂墨宸众人快马加鞭赶往江南,那厢的帝都一样的不平静。 宣王府,玉烟阁。 橘色的灯光随风摇曳,芙蓉暖帐内,暧昧的热气燃烧着两条紧紧地纠缠在一起的身体。 室内激情无限,旖旎无边。 男人的喘息声,女子的娇吟声,肌肤激情碰撞的声音,以及床板不堪重负发出的吱吱呀呀的声音,交织在一起,形成一曲令人耳红肉跳的情爱大合奏,暧昧地散开在寂静的夜里。 一番激烈的战斗之后,北堂墨宣和柳侧妃瘫软地躺在宽大的床上,淡粉的纱帐漂乱在地上,可以想象,刚才两人之间*战争有多激烈。 柳侧妃趴在北堂墨宣的胸膛上,半阖着迷蒙倦极的眼眸,脸上还留着huanai过后的红潮,以及满足。 自从沐如星怀孕后,她得到的恩宠胜过这府里所有的侧妃与侍妾,北堂墨宣几乎夜夜留宿她的玉烟阁,照这样的趋势,过不了多久,继王妃之后,她很快有可能怀上吧。 想到这里,柳侧妃心里泛起一丝满足,如果她怀上了北堂墨宣的子嗣,那她在这王府里的地位更为牢固了。 如果,王妃肚子里的孩子出了意外,那就更完美了,柳侧妃暗想着,眼底闪过一抹阴谋的精光,她发出娇媚的一声,一双洁白纤细的玉藕如水蛇般缠绕上北堂墨宣的腰身,不停地扭动着…… chiluoluo的勾引让北堂墨宣褪去的激情再次涌起,他大吼一声,再次扑在柳侧妃身上,不知疲倦地做着huosai运动…… 在达到*的gaochao之后,北堂墨宣看着身下同样得到满足而脸部痉挛而扭曲的柳侧妃,身为男人的自尊得到满足的同时,他又有些许的遗憾。 若是,此时躺在他身下ghuan的,是那个淡漠似水的女子,该多好。 北堂墨宣边卖力地在柳侧妃体内choudong,边浮想联翩之时,门外却响起了近侍黑影的禀告声,“王爷,秦副将求见。” 秦副将? 他不是在去江南的路上吗? 覆在柳侧妃身上欢爱的北堂墨宣猛然停止choudong,从她体内che出。 “王爷?”体内的电流感消褪,柳侧妃睁开双眼,脸上带着得不到满足的神情,对着已经背对着他穿衣的北堂墨宣jiaomei地喊道。 北堂墨宣回过头,冷冷地望了她一眼,丝毫不理会她暴露在空气中的身体会着凉,他毫不留恋地站起身,跨步走出去。 “秦明在何处?”(秦明即秦副将) “属下已让人将秦副将抬往书房等候王爷。” 抬? 北堂墨宣不悦的蹙眉,发生什么事了? 北堂墨宣冷着脸快步走向书房,秦明原本应该跟随北堂墨宸的队伍前往江南的,此时却被人抬到他府上来,说明事情有变故。 北堂墨宣推开书房的门,首先入眼的,便是被人安置在担架上的秦明,此时,他一身狼狈颓废,像只破碎的娃娃软绵无力地靠在担架上,要不是因为他一双无神的眼睛转动着,北堂墨宣几乎以为,他的书房里躺着一个死人。 “小的见过王爷!”一见北堂墨宣进来,立在担架两旁的四名士兵立即给北堂墨宣行礼。 “未将……”秦明挣扎地说着,无奈,此时的他已经骨头碎裂,根本无法起身给北堂墨宣行礼。 “罢了。”北堂墨宣抬手制止着,声音冰冷地问道,“出了什么事情?” “王爷,未将等人已被睿王遣回了帝都。”一开口,秦明便说道,他虽然全身骨骼碎裂,却也丝毫不影响他说话的能力。 “为何?”北堂墨宣满脸阴郁地扫向在场的几人,这几人个个身上都有或轻或重的伤痕,难道是北堂墨宸为了将他们遣回帝都,命人下手的? 秦明抹了一把额头上的冷汗,满脸挫败道,“回禀王爷,未将是被睿王妃打断全身的骨骼的,除此之外,被派往江南的十几名将士也全被睿王妃打得全身各处都是伤。” “睿王妃打的?”北堂墨宣眼底的寒芒扫向在场几人,问,“大前日你等已随着行军队伍离开了帝都,睿王妃如何伤得了你们?” 几名士兵噤若寒蝉地互相对视了几眼之后,紧紧地将头勾着,不敢发出呼气的声音来。 “回禀王爷,事情的经过是这样的。”秦明努力挣扎了一下身子,无果,只能以极为难看的姿势将事情大概描述了一遍。 士兵将整件事情诉说完后,北堂墨宣的脸色更为阴郁,没想到沐清宁竟然没有经过父皇的准许,私下跟着北堂墨宸前往江南了。她,竟是如此舍不得北堂墨宸? “王爷,现在怎么办?”秦明惶恐地问道,他们这些人都是宣王精挑细选出来的,为的就是到达江南的时候给睿王使绊,如今竟然都被睿王遣回帝都了,宣王的计划如何执行? 北堂墨宣沉默不已,他转身望着窗外,一时之间也想不出对策,外界只当端王有意争夺皇储之位,却无人得知私下里他却是他北堂墨宣的联盟。 江南水患贪墨一事,若是让北堂墨宸查到秦州知府头上,端王必定会受到些许牵连,连带着,也对他北堂墨宣不利,正是因为如此,他才安排了自己人,打算给北堂墨宸使绊,却没想到,他们竟招惹了沐北宁。 他的人全部被北堂墨宸遣走了,北堂墨宸警惕性那么高,若是再安排人进去难保不被怀疑。 “王爷,睿王妃不简单,若是她跟随睿王出巡江南,恐怕不好!”秦明将自己的忧虑说了出来。 “她当然不简单,你们千不该,万不该的便是嘲笑她!”北堂墨宣冷冷出声,沐清宁的身手他是见识的,身手虽诡异,出手却快、狠、准,不仅如此,她还擅长于用毒,有她在身边,想除掉北堂墨宸,谈何容易。 “未将知错!”靠着担架,秦明无力地勾下头,想起自己如今像个废人似的,他心里就恨恨的,睿王妃重伤他之后,慕容千叶不肯出手为他疗伤,只有随行的太医为做了处理,因此,他们慢行,花了两天的时间才回到帝都。 想到这,秦明恨得咬牙切齿,他抬起头,问道,“王爷,睿王妃没有圣上的旨意便私自离开帝都,此时是否要马上上报?”他不会放过那个让他在众人面前丢脸的女人的。 “不……”北堂墨宣出声训斥道,“你以为北堂墨宸会让沐清宁一个人回帝都接受父皇的惩罚?”父皇会大怒,但是,他绝对不会马上召沐清宁回宫,因为,父皇也清楚的明白,北堂墨宸不允许。 相反,若是他一得到消息就立马进宫上报情况,恐怕,父皇反而责备他治理手下不严。 “这……”秦明无力地勾着头。 “睿王妃身为皇室中人,你们却口出狂言,侮辱她,这事,要是宫里知道了,你们认为,你们还能相安无事吗?”北堂墨宣继续训斥道。 事关沐清宁的名声,北堂墨宸有意将此事作为刺客来袭处理,这对他手下的这帮人来讲,何尝不是好事。 这些人毕竟是长期在战场上打杀的将士,要是让天下人得知他们竟被一个女人打断骨骼,打得浑身是伤,丢的,也是他北堂墨宣的脸,这个脸,他还丢不起。 “那王爷,关于计划的事……”不等秦明说完,北堂墨宣不耐烦地摆摆手,“此事本王再做打算,你们下去吧!” 待那些人抬着秦明退下后,北堂墨宣静默了一会儿,对他身后的黑影吩咐道,“通知他们,本王要沐清宁毫发无损。” 黑影一怔,王爷这是为何? “属下听令!”然而,他毕竟是下属,主子吩咐的事他只有听令的命,而不能提出疑惑。 待黑影离去,书房门关上后,北堂墨宣满脸阴郁的坐在书案旁,他微闭双目,那个女人,实在太厉害了,轻而易举就将他所有的人打道回府,她这是在帮北堂墨宸打压他吗? 该死的!为什么所有的人都向着北堂墨宸,父皇是,沐清宁也是,就连他的王妃爱的也是北堂墨宸。 明明,他是皇后之子,皇帝唯一的嫡子的,他比北堂墨宸身份更尊贵的。 沉陷愤恨与不甘中,一抹幽暗的身影悄无声息地出现了,强大的气流让书房里的烛火摇摇曳曳。 “不甘吗?”女子的声音听起来非常刺耳,其中,还隐含着嘲笑的味道。 北堂墨宣一惊,倏地睁开双目,猛然起身的同时,快速对声源处击出一掌。 用了十成内力击出的一掌,最终却击败了。 北堂墨宣收回手掌,望着站在他面前还是只能看到眼睛、嘴巴、鼻孔的黑衣老女人,冷哼道,“又是你!” “宣王,好久不见!”黑衣女子用怪里怪气的声音打招呼道。 “是好久不见!”北堂墨宣冷笑,“你来这里做什么?”自从那次之后,这老女人就没再出现过,他以为,她就这样消失了呢! 消失了便消失了,他对此人没兴趣。 “当然是想知道宣王打算如何杀了睿王咯!”他傲慢的态度,黑衣女子毫不在意。 “你知道!”北堂墨宣不可置信地望着她,她竟然掌握他的一举一动。 “本座不是等闲之辈!”黑衣女子自夸道。 “哼。”北堂墨宣冷笑,“你知道又如何,本王不惧!” “你没必要惧!”黑衣女子接着说道,“因为,想要睿王的命,不止你,还有本座!” “为何?”北堂墨宣冷声问道,他暗中调查过眼前的这个人,却对此一无所知。 “当然是因为沐清宁!”黑衣女子眼里闪过一抹狠绝,恨恨道。 看到她眼里的肃杀之气,北堂墨宣更疑惑不解了,“你这么恨她,为何不杀了她?” “杀她?”黑衣人阴阴一笑,“那岂不是便宜了她?本座要看她生不如死,本座要她此生爱无所爱,那才有趣!” 她要杀沐北宁的话,早在知道她金蝉脱壳的时候,她就下手了,用等到现在? 白若云死了,她也不会让白若云的女儿好过。 她要一步一步地计划,杀掉沐北宁爱的男人,废了她的武动,将她送到别的男人手里,然后,她会助那男人得到皇位,她要让有着众多女人的皇帝侮辱沐北宁,一步一步地,迫使沐北宁走上当年白若云走过的路。 这,才有趣。 这,才是她让沐北宁活着的原因。 “你,好狠!”北堂墨宣沉声道。 “彼此,彼此!”黑衣女子阴阴低笑,“怎么样,宣王是否愿意与本座达成联盟?” “联盟?” “没做,是联盟,本座不但帮你得到美人,还帮你夺得江山,如此吸引人的东西,宣王可要好好考虑了。” 美人,江山。 想起沐北宁绝美的容颜,想起她对北堂墨宸笑时的温婉,北堂墨宣心头涌上一股冲劲,想到那样美的女人终有一日会在自己身下承欢,以及将来自己是这南祈国的统领者,他双眼就迸发出晶亮的火苗。 “你的要求!”他不信这个老女人会无条件的帮他。 “本座要的,很简单,本座要你得到沐北宁之后,要她生不如死,夜夜承欢!”黑衣女子眼底闪过一抹亮光,她似乎看到了未来不久的日子,沐北宁一步一步地走上她安排的路,就像,当年白若云一样。 看到北堂墨宣眼底浮现的对美人与江山的野心,黑衣女子阴阴低笑,“要杀到北堂墨宸,选择在江南一带出手无疑是最好的,到时,本座会出手协助。” 落下最后一句话,黑衣人身形一闪,消失了。 风过无痕! ------题外话------ 墨墨修改得好辛苦,看看这次能不能通过 ------------ 第四十八章 察觉 因为北堂墨宸和北堂墨宣的封口,外界只当秦明等人被遣回帝都是因为,第一日随军队伍经过一片绵延无边的林子时遭到几名山贼的埋伏,秦副将代领十几名将士首当其冲,结果,受伤了。 沐北宁自从嫁进睿王府,整个帝都的皇族贵胄乃至官宦人家都知道此人一向冷若冰霜,不喜与人接触,平时除了进宫探望下月妃娘娘,她几乎大门不出,此时北堂墨宸不在帝都,接连十日未见睿王妃的身影,几乎所有的人见惯不怪。 正是因为如此,这帝都里,除了某些人之外,有谁能想到早在睿王离开帝都的当日,睿王妃也紧随其后了呢? 便连皇帝北堂修也未曾想到,因此,一日处理好政务的他闲来无事,掐指一算,北堂墨宸离开帝都已经有十来日,北堂墨宸的距离与帝都遥远,看来,他的计划可以实行了。 南祈国皇宫。 乾清殿,南祈国历代皇帝居住和处理日常政事的宫殿。 乾清殿内,香气袅袅的燃起,坐在龙案前的北堂修朱笔在手,细细地批阅着折子,整个大殿内只听见笔尖在纸帛上划过的沙沙作响声。 立在北堂修身后的大总管李力则在心里盘算着时间,心里忖着这个时辰皇上派去睿王府宣旨的公公和皇家龙卫应该已顺利完成任务,过不了多久想必睿王妃便遵旨进宫面圣了吧? 却不知道,睿王妃对皇上的旨意是否有何表现? 李力正想着,只听殿内突然响起“唰唰-”两道声响,紧接着,一名黑色衣着,蒙着脸只露出两只眼睛的龙卫单膝跪在龙案前,“属下无能,未能完成任务。” “怎么回事?”北堂修将手中的朱笔搁下,眉头紧蹙问道,看到龙卫空手而归,他心里有不好的感觉,总觉得有些事似乎脱离了自己的掌控。 “睿王府尤其是睿王的寝殿清墨园隐藏有暗卫的气息,属下不敢鲁莽行事,只好派了两个龙卫秘密潜入清墨园,却并未发现睿王妃以及她的两位丫头的踪影,大略搜索整个睿王府无果之后,担心惊动人,属下只能无功而返。” 不见踪影?北堂修星目闪过寒芒。 “属下办事不力,请陛下责罚!”龙卫请罪道。 “你们先下去!”略微思索了一下,北堂修摆手示意龙卫退下。沐清宁到底在何处,一切等宣旨的公公回来便知晓,但愿,但愿一切不曾脱离他的计划。 龙卫退下后,北堂修靠在龙椅上微微阖目,等待宣旨公公回宫禀告情况。 不过等待了半刻钟,宣旨的马公公就回来了。 “奴才叩见皇上!”四肢伏地在帝王的足下,马公公恭声道。 “睿王妃在何处?”北堂修掩住心中的怒气,平静地问道。 “回皇上,睿王府的老管家告知奴才,睿王妃早在十日前离开了帝都。”怀着一颗忐忑不安的心,马公公说道,“因为睿王妃不在帝都,奴才不曾宣旨。” “离开帝都了?”北堂修猛然抬起眼睑,锐利的目光如利刃,冷声问道,“她去了何处?” 北堂墨宸离开帝都后,北堂修马上派出几名皇家龙卫守在睿王府大门外,随时监视沐北宁每日的去向。 这段日子以来,皇家龙卫向他汇报,沐北宁自北堂墨宸动身之日起,不曾踏出睿王府半步,因为沐北宁性子较为冷淡,不喜与人接触,北堂修才不以为意,却没想到,她竟然擅自离开帝都了。 “回皇上,奴才听说睿王妃是追随睿王而去的。”马公公勾着头,谨声道,因为帝王威严冷冽的眼神落在自己身上,此时他的后背的衣衫已经被冷汗浸湿。 帝王的心深不可测,虽然,此时帝王龙颜不悦的原因是睿王妃私自离开帝都,但是,谁能难保他们做些做奴才的不因此而成为替罪羊。 “去江南了?”北堂修双目一沉,果然是去江南了。 好,很好!好得很!北堂修脸上青筋爆出,帝王的怒颜毫无遮挡地暴露于脸上。 望着帝王满脸的怒气,跪在地上的马公公以及北堂修身后的李力谁也不敢看向皇帝这边,两人勾着头,微微垂下眸子。 这毕竟是皇家的事情,此时他们能不出声,尽量不出声为好。 北堂修原本打算,趁北堂墨宸离京之际,他便派出龙卫秘密抓了冰言或者碧月,以此胁迫沐北宁下聘上官丞相府,却没想到,沐北宁的出走让他精打细算的如意算盘落空了。 北堂修坐在龙椅上,眉头紧锁,心里感到烦躁。 他想不明白,明明他做的一切都是为了北堂墨宸好,为何他们还如此忤逆他。 他有气无力地挥了一下手,“退下!” “奴才,谢主隆恩!”马公公跪谢之后,躬着身退了出去。 北堂修坐在龙椅上,他的头微微靠着椅背,目光落在龙案上其中一本折子上,那本折子的内容与江南水患有关。 北堂修目光阴沉地望着那本折子,好,很好,他费劲心思想拥护的儿子竟然联合他的女人,给他来这一手。 “宸儿,你当真是朕的好儿子!”北堂修咬牙切齿地蹦出这一句话,话中危险的气息竟让他身后的李力浑身一颤。 北堂修坐在龙椅上静虑了一会儿,他猛然站起身,锐利的星目扫向站在他身后的李力,冷声道,“摆驾紫月轩!” 月妃,此前你已经让朕失望了,这次,但愿你不再要让朕失望! ------------ 第四十九 禁足一 秋天的季节,紫月轩内皇帝御赐的菊花开得正盛,有的金灿灿,像金色的麦浪;有的红彤彤,花瓣盘曲翻卷,像一簇簇跳动的火焰;有的红中透粉,花瓣高低错落,像一顶顶颤动的鸡冠…… 各色争奇斗艳的娇花,将紫月轩的前院点缀得娇媚怡人,然娇花虽美却不及院中的女子-月妃。月妃一袭素雅的淡紫色宫装映衬着她的肌肤白皙剔透,她虽年近四十,容姿却依旧美艳动人。 坐在舒适的躺椅上,月妃正在低头刺绣。她神情专注地盯着手中的绣品,眼角含着淡淡的笑意,白皙的手指灵巧地在锦缎中上下穿梭,宛若一只翩飞的蝴蝶。 “母妃,你天天做这个,不嫌无聊吗?”北堂雨馨单手撑着下巴,清亮的眼睛盯着月妃手中的绣品看了好久,终于忍不住问道。 “这么多年过来,母妃已经习惯了。”月妃抬起头看了她一眼,淡淡地笑着回了她一句,又低着头专注地继续手中的工作。 北堂雨馨只能无聊地将视线落在别处,沐北宁还在帝都的时候,时不时进宫,或者她出宫,两人虽话不多,但日子过得倒也充实,不像现在这般无聊。 其实,在这皇宫里她倒也不是没人陪,这段日子以来洛流灵一直进宫,只不过,当她窥视到洛流灵的心思之后,对她再也热情不起来。 北堂雨馨正漫无目标地四处张望着,殿外一声尖细的吆喝声传来:“皇上驾到-” 听到尖锐的声音通报声,院内的若干宫女、太监跪了一地,“皇上万岁万岁……”众人话音未落,北堂修明黄的靴子已经踏入院内。 “儿臣给父皇请安。”北堂雨馨也乖顺地行礼道。 皇帝突然来带紫月轩,脸色看似不好,月妃并未感到不安,她神情淡定地将手中的绣花针别入锦缎中之后,才缓缓地起身,优雅地行礼道:“臣妾给皇上请安。” “起来吧!”北堂修眸光深沉,声音低沉却又异于往常,月妃知道,他生气了。 感觉到北堂修脸色和语气的异样,北堂雨馨微微一愣,却很快地回过神来,她赶紧扶着月妃起来,然后对北堂修行礼道,“父皇、母妃你们慢慢聊,儿臣先行告退,不打扰父皇和母妃了。” 北堂雨馨与宫人们都离去后,月妃款步走向石桌,拿起一个干净的杯子,正要为北堂修倒一杯清茶。 “月儿,你可知朕来,是为了何事?”北堂修走到石凳旁坐下,声音低沉地问道。 月妃握着茶杯的手一顿,水眸微微眨了两下,她平静地倒满了茶水,将它递到北堂修面前,声音没有一丝的慌乱,不亢不卑道,“臣妾愚钝,还望皇上明示?” “愚钝?”北堂修眸色深邃冷寒,他沉着声道,“月儿,都到这个时候了,你还打算替他们瞒着朕吗?” “皇上这是何意?臣妾惶恐。”北堂修是第一次在自己面前显露出如此阴冷的表情,月妃心里还是有些忌惮眼前这个是自己夫君的男人,不过,当她望向北堂修时,脸上仍是平静似水的表情。 看到月妃仍装作无事的模样,北堂修脸一沉,漫着怒意的眸子扫向月妃,“月妃,清宁一向与你亲近,每隔两三日便进宫看望你,为何这十日来她未曾进宫一次?” 这次,北堂修叫的是月妃,而不是月儿,说明,他是真的怒了。 “回禀皇上。”月妃微微抬头,声音一如既往地柔和,“宸儿启程前夜就和臣妾提过,他不在帝都的这段时间里,为了宁儿的安全日后她不必时常进宫给臣妾请安了。”沐北宁离开帝都她早就知道,但是,她是不会告诉皇帝的。 “真的?”月妃这一说辞很符合北堂墨宸的说法,北堂修的脸色稍微缓和了一点。“那你不知道清宁早在十日前已经离开帝都了?” “什么,宁儿不在帝都?”月妃装作大惊的模样,神色焦虑地问道,“皇上,宁儿是不是出事了?” “你不用担心,她是和宸儿一起去江南了。” 见到月妃担忧的神情不假,北堂修的脸色很快恢复如常了,也许,是他想多了,月妃是他最宠爱的妃子,她怎么可能与自己对着干呢。 但是,想起沐清宁的不辞而别,他心里就像堵了一团火,烧得他难受,他是一国之君,决定做的事从来没人能阻拦,既然月妃对沐清宁出走不知情,那他的想法,她也会支持吧。 北堂修伸出手,将月妃揽进怀里,淡淡说道,“月妃,你可知,这后宫里的女人,朕最爱的便是你。” 爱?月妃心里苦笑,这是爱吗?为什么听到这句话,她觉得自己很悲哀? “当然,朕所有的子嗣中,朕最爱的也是宸儿、馨儿,月儿你可明白?”北堂修再一次低着嗓子说道。 “嗯。”月妃木然地点头,不可否认,相对于皇后和其他妃嫔来说,皇帝最宠爱的女人是她,相对皇后和其他妃嫔的子女来说,皇帝最宠爱的也是北堂墨宸、北堂雨馨。 “这些年,明里朕将最大的希望寄托在宣儿身上,可在朕心目中,所有子嗣中唯一有资格继承大统的却是宸儿。” 月妃后背猛然一僵,虽然一直以来皇帝的心思她大概能猜出七八分,然而,当今日他亲口对自己说出那句话的时候,她还是忍不住震惊,同时,心里也隐隐不安。 北堂墨宸幼年时,月妃被人算计,双腿残废,她终日服用的汤药里也屡次被人偷偷放了慢性毒药,若非年幼的北堂墨宸无意中撞上,恐怕今日的月妃早已是一具尸骨。 北堂墨宸自幼便明白,他身为人子必须背负的责任,那便是竭尽所能将月妃与北堂雨馨护得周全,身为皇子,他若想保住自己在乎的亲人,皇位,不得不争,否则,皇后他们不会放过他们母子三人。 月妃从来都知道北堂墨宸的想法,对此,她曾经说过,登上权力顶端成为这世间最尊贵的女人从来都不是她想要的,她想要的只是一双儿女的一生幸福。 然而,身为帝王的北堂修想的却不会是这样。 ------题外话------ 这段时间墨墨会很忙,每日更新的字数比前面会少一些,这里墨墨和亲们道声抱歉了。 ------------ 第五十章 禁足二 “朕相信宸儿够格担得起这个位置,然身为皇子,若想继承大统,他便得舍弃一些东西,而上官逸手中拥有的会给宸儿更多的帮助。月儿,朕说到这里,你明白了吗?”北堂修目光期待地望着月妃。 月妃心里一抖,皇帝该不是打算要她出面劝北堂墨宸纳妾吧? 接下来,北堂修的话很快应证了她的想法。 “宸儿执意不肯履行他与上官悦的婚约,甚至还扬言终此一生,绝无二妇,这样的决定,朕不允许,将来他的臣子也不允许。朕原本打算在宸儿不在帝都的这段时间,让清宁丫头下聘至丞相府的,无奈,她未与朕通报一声便私自离开帝都,与宸儿一同南下。” 北堂修叹了叹口气,继续说道,“既然如此,朕想,此事便由你为他们做主。” “皇上想要臣妾为他们做什么?”怀着一颗忐忑不安的心,月妃强作镇定地问道。 “月儿,你代宸儿亲自给丞相府下聘,如何?”北堂修伸出洁白的手指,将月妃的下颌捧起,“这样也正说明了皇家对此桩婚事的重视,相信太后与丞相对此会非常满意的。” 月妃身为北堂修的四妃之一,又是北堂墨宸的亲母,她亲自下聘丞相府,这对上官悦有很大的尊荣。 月妃呼吸一窒,她原本以为北堂修只是要她劝宸儿纳妾,却没想到,他竟然叫她趁着宸儿与宁儿不在帝都,让她亲自以未来婆婆的身份将聘礼下到丞相府。 怪不得宁儿会悄悄的离开帝都,恐怕,她心里早已摸清皇帝的心思了吧。 月妃心里泛起一丝苦涩的感觉,一边是她爱的人,一边是她疼爱的儿子,站在哪一边都不是。 可是,活到这把年纪,眼前这个男人已经无数次让她失望,如今最能让她牵挂的却是自己的儿女了。 仿佛经历了一个漫长的世纪,月妃定了定心,猛然挣脱出北堂修的怀抱,最后跪在北堂修不远处的地方。 “皇上,请恕臣妾无能。”一双美目坚定地望着脸色微微不郁的北堂修,淡声道,“宸儿的事情自有他自己解决,臣妾不能干涉。” “月妃,你这是何意?”望着空空如也的怀抱,北堂修神色一敛,目光阴寒地射向月妃。 “皇上,宸儿的婚姻大事由他自己做主,无论他有什么想法,臣妾都不会干涉。”月妃是下定了决心,皇帝想怎么做那是他的事,她绝对不掺和,因为这世间,没有什么比她的儿女最重要了。 “即使,宸儿因为沐清宁放弃皇位的争夺?”北堂修没想到一向温婉听话的月妃竟然如此忤逆他,一下子怒了。 “如果那是宸儿的意思,臣妾无异。”月妃红唇微动,坚定道,因为她清楚自己儿子的品性,要他为了皇位放弃自己心爱的女人,他做不到,作为他的生母,她也不会为了所谓的权力去逼迫自己的儿子做出残忍的选择。 “好一个无异。”北堂修忽而大笑,笑中带着帝王的威严,他冷声道,“朕没想到沐清宁竟然有如此大的本事,不但让宸儿整颗心为她所痴,便连你这个婆婆,也被她收拾得服服帖帖的,好,好,实在是太好了!” 北堂修眼中闪过狠戾,沐清宁,果真是红颜祸水啊! “皇上言重了。”月妃低着头,眼眸微微垂下,为沐北宁辩白道,“宸儿的想法,臣妾的想法都由我们各自左右,一切与宁儿无关。” 哼,好一个无关。 北堂修重重一个冷哼,怎么会与她无关,没有她时,北堂墨宸虽没娶妃纳妾,但是,关于纳妾他从没有过任何抗拒,否则最开始也不会对娶上官悦为侧妃没意见,而月妃,一直以来她都是顺从他的,如今,却毫不畏惧地和他对着干了。 北堂修没想到的是,他们赐婚上官悦给北堂墨宸完全是出其不意的,更何况当初北堂墨宸人在北宁,他能提出什么意见。 至于月妃,她以前是乖顺的,那也是因为不涉及自己的儿女,如今,事关到儿子和儿媳,要她再如以前一样委屈自己地去委屈自己的儿子儿媳,她做不到了。 “月妃,朕最后问你一次,你是否愿意?”北堂修再一次狠声问道,锐利的目光紧紧地绞着跪在地上沉默不语的月妃,“这,事关宸儿的前途,你可得好好考虑了。” “臣妾还是那句话,此事是宸儿的事,臣妾无权干涉,请皇上责罚。”月妃神色淡淡,丝毫没有领会北堂修铁青的脸色,“臣妾也相信,如果那个皇位是要靠女人才得到的,宸儿也不屑。” 她的儿子就应该顶天立地,而不是靠床上功夫来巩固自己的势力。 “好,好,好!”北堂修怒不可遏,他猛然站起身,眸光寒冷如千年寒冰让人不寒而栗,不曾看地上的月妃一眼,也没有叫她起身,北堂修纷纷地摔着衣袖,跨步离去。 “李力,传朕旨意,月妃洛氏出口不逊,顶撞朕,犯了不敬之罪,从今日起禁足紫月轩三个月,抄写《女诫》、《礼法》各一百遍。” 帝王步出殿门之后,冷声地下旨道。 不多一会儿,北堂雨馨随着宫女跑进院子里,只见,月妃仍傻傻地跪在原地,一双美目平静似水。 石桌上摆放的锦缎在微风的吹动下,微微敞开,那是一幅气势磅礴的江山万里图,可惜,只完成了一半。 “母妃,你怎么样了?”北堂雨馨与章嬷嬷将她扶起,北堂雨馨担忧地问道,刚才她离去后始终觉得不安,就与众人留在别处了,却不想,似乎听到父皇和母后在吵架,之后,父皇怒气腾腾地出来,走前还下旨禁足母妃。 “娘娘,您和皇上怎么了,好好的皇上怎么要禁足三月?”章嬷嬷也焦急地问道。 “无事!”月妃脸上扯出一抹笑容,却极为牵强,“你们扶我回去,我累了。” 说着,把手递给章嬷嬷。 第一次顶撞皇帝,她是吓得站不稳了。 “娘娘,你这是何苦!”章嬷嬷叹息一声,摇摇头,扶着她。 待月妃回到屋内躺下后,北堂雨馨望着与月妃看似平静却忧伤的脸,她紧紧地咬着唇瓣,父皇对母妃发火了,他还对母妃禁足了,怎么办? 要是皇兄在就好了! 要是皇嫂在就好了! ------------ 第五十一章 遇见灾民 月妃进宫二十多年以来,即便过去十多年她腿疾缠身,皇帝对她的恩宠不曾间断过,甚至,虽说没有夜夜留宿紫月轩,但无论多忙,每日他都会去紫月轩小坐一会儿再离去。为此,这后宫里的其他女人个个不满,一个个的都心里闹着腾,对月妃心存不满。 雨馨公主也因此被搬到她自己的宫殿居住。 皇宫说大不大,说小不小,虽然这是皇帝的口谕,然月妃被禁足三个月、雨馨公主被责令搬出紫月轩,入住及笄时皇帝赐予的宫殿的消息还是传得很快,皇宫上下谁人不知。 众人在幸灾乐祸的同时,心里又在猜测,睿王与月妃母子情深,此时远赴江南的睿王若是知道月妃被禁足一事,会作出何种举动来? 不过,好在只是禁足,并非打入冷宫,想必睿王也不会大动干戈。 然而,想到这,众妃嫔又忍不住恨得咬牙切齿,为什么只是禁足,而不是打入冷宫。 帝都阳光明媚,天清气朗。 江南却是天空连日阴沉,降雨连绵,持续数月,江南不少地区出现水患。 因为形势所迫,即便是暴雨连绵,大雨如同瓢泼也丝毫不能阻止北堂墨宸等人前行的脚步,几个人快马加鞭,约莫半个月之后,他们抵达江南境内秦州附近。 江南素来是南祈的富庶之地,由以秦州最为富有。 秦州远离长江两岸,并未受到水患的影响,因此,朝廷也将秦州列入救助灾民的重要庇护之地。 原本,北堂墨宸的打算是在送灾粮的军队队伍到达之前,他们先绕过秦州,直达位于长江中下游地区、受灾最为严重的化州。 一辆普通的马车,几匹精壮的马沿着通往化州的官道一路前行,当天空飘下的雨水渐渐地变小,直至消失的时候,沐北宁带着人皮面具的脸露出车窗外。 “墨宸,我也要骑马!”她对着靠近马车,骑着烈焰前行的北堂墨宸要求道,这些天因为下雨的缘故,她一直被迫留在马车内,再不出来透气,她整个人就要闷得发霉了。 “好!”北堂墨宸拉住马缰,转过身对她颔首。 同时俯下腰,向沐北宁伸出修长的手掌,“来。” “嗯。”沐北宁听话的将纤细的手搭在他的掌心时,北堂墨宸托着她的细腰,小心翼翼地一扯,瞬间,她已坐在他前头的马背上。 两人共骑行了一段距离,前方突然传来一阵阵骚乱的声音,似乎山的背后有不少人。 “王爷,属下去查探情况。”落风拉着马缰转头对北堂墨宸说道,得到北堂墨宸的颔首同意后,他的马一溜烟向前冲,拐弯,很快消失在众人眼前。 “笃,笃,笃。”不过半刻的时间,落风已经策马而归。 “怎么回事?” “王爷,前方有上百名灾民驻扎在山底下。” “灾民?” 北堂墨宸眉头一蹙,“这里距离秦州只有二十来里的路程,为何不进城?” “王爷,刚才属下试图和几个灾民交谈几句,然而他们对属下心存防备,问什么他们都闭口不谈,属下无奈,只能返回告知王爷情况。” “既然是灾民,为何不肯说出自己的难处?”慕容千叶发出疑惑的一声,这太不符合常理了。 沐北宁不语,其实,这种情况不用问她也能猜出个大概。 有欺横霸市的贪官在身边,为了不给自己招来横祸,百姓能不谨言慎行吗? “墨宸,我看我们还是亲自上前问吧!”沐北宁转头望着北堂墨宸的侧脸,提议道。 只有问清楚,了解清楚了这里的情况,他们下一步才有可能知道该如何做。 北堂墨宸点点头,他也正有此意。 于是,几个人便拉着马继续往前行。 一行人牵马行至灾民驻扎处,出现在他们眼前的情景让人震惊与震怒。 这些灾民每隔半米的距离就在山脚处挖出一个个浅浅的山洞,全家人全部窝在山洞里遮风避雨、取暖。 他们不止是小孩,就连大人、老人,个个都皮肤泛黄,瘦骨嶙峋,有部分正在啃着泥土或者树皮,当察觉到他们到来时,他们抬起凹陷的眼睛,无神或者惊慌地望着他们。 “宁儿,你在这里待着别乱走,我去看看。”北堂墨宸握着沐北宁的手,沉声道。 之后,他便要翻身下马。 “一起去!”沐北宁阻止他下马的动作,说道。 北堂墨宸微微蹙眉,有点不情愿,这里毕竟是灾民,他们里面有没有瘟疫还不能确定,赈灾救民是他的责任,他无所谓,但是却很担心沐北宁会受到伤害。 “无碍的,你忘记了我们身上有瘟疫的解药。”沐北宁劝服他同意一起下去。 瘟疫的解药,是她在慕容千叶的协助下 早在出发前她就叫师兄为她准备了不少配制瘟疫解药的药材,在赶往江南的途中,她与慕容千叶将提炼的出的药物进行多次实验,最后证实他们成功了。 这次能这么快配制出解药,说到底还是多亏了她前世的记忆,有些记忆是一辈子抹不掉的,比如,幼年时期爹地开始要求她熟悉家族产业所有的商品,正是因为如此,她才能轻易地忆起瘟疫药物的配方。 在没确认那群灾民是否有瘟疫的情况下,北堂墨宸原本是不想沐北宁与他们接触太近的,看到她眼中的坚定,他清俊的面上闪过一丝无奈,他只能双手扶着她的腰肢,将她带下了马。 几个人都下了马,在灾民们惊慌的注视下,落风走上前去,平日里不苟言笑的他此时已经将脸上的严肃之色敛去,声音和气,拱手道:“各位乡亲们,我奉我家公子之命来询问你们一些事,请你们不要惊慌。” 北堂墨宸并未打算让官府的人知道他已经到了江南,因此,这一路上他们都是改了面容,也并隐瞒了真实身份。 “你们是什么人?”白双怀疑的目光投向他们几人,他们从行为举止看应该是大富贵人家,潜意识的,这些灾民就会担心他们是官府中人。 “乡亲们是这样的,我们几人来自帝都,我家公子与少夫人新婚燕尔,听闻江南风景秀丽迷人,公子便携带着少夫人来这里游玩,不想刚进入这江南境内便遇到了你们,公子便差我来询问各位乡亲,这段时间天气阴雨连绵,你们为何留宿于此地?” 落风说得谦谦有礼,原本惊慌的灾民心稍微定了一下,一名年纪较大的老者拄着拐杖从人群中蹒跚地走出,苍老的声音自他嘴中滑出,“公子,这可真不凑巧了,这江南恐怕你们是游不得了。” “老人家,这是为何?”慕容千叶将手中的扇子别在腰间,上前几步问道。 “唉,江南几省连续暴雨两个月,如今很多地方都已经被水淹了,庄稼淹死的,冲走的,我们这些百姓无家可归,饿死的,病死的一大堆人,你们来这里做什么?”老者摆摆手,“眼看你们也是大贵人家,赶快打道回府吧,莫要在这里和我们这些穷苦百姓受罪了。” “老人家,在下不明白。”慕容千叶恭敬道,“在下几人刚从附近的秦州出来,那里不曾有水灾,既然你等乡亲们无家可归,为何不赞住那秦州,而在这里忍受风吹雨打?” “你这人怎么爱管闲事,我们村长叫你们离开,你们就速速离去,问这么多干嘛?”一名中年男子大大略略地骂道,上前扶着老人回到人群中。 之后,无论落风和慕容千叶问他们什么,他们都不肯回答,甚至在落风表示他家公子可以为他们解决困境时,灾民破口大骂,骂他们多管闲事。 ------------ 第五十二章 与灾民交谈 “主子怎么办,这些无论如何也不肯说出实话。” 北堂墨宸紧抿,他们不说他也看得出了,这些人肯定是在惧怕什么,否则不会在落风与千叶一问他们为何住在此处而不暂进秦州的时候,他们就满脸慌张与愤怒。 北堂墨宸与沐北宁对视一眼,事到如今,也只能对这些灾民暴露出他们的真实身份了。 因为,他们不止要从百姓口中了解一些情况,还必须安置好他们。 北堂墨宸轻轻放开沐北宁的手,踱步上前,一双凤目轻轻地扫过众位灾民之后,他缓缓地摘下面上的人皮面具,露出轻视绝颜。 其他几人也纷纷摘下面具。 “睿王?”惊慌的人群中有人喊道,他曾经去过帝都,有幸目睹睿王面容。 “是的,本王奉命……” 那人的惊呼声一下子引起了人群的轰动,然而灾民的震惊也只是几瞬间的功夫,不一会儿,一些难听的谩骂声从人群里爆发出来,很快淹没了北堂墨宸的声音。 上百双吃人的眼睛紧盯着他们几个人,此时在他们眼里,当官的专门欺压他们这些老百姓。 “睿王?操,老子生平最讨厌的就是当官的。”粗犷的声音咒骂起来。 “你们这些当官的只懂得自己享乐,游山玩水,不顾我们百姓的死活,如今还好意思来搭讪。”刚才那名柱着拐杖的老者在那名中年汉子的搀扶下走出来,举起拐杖对着北堂墨宸厉声指责道。 说着,他甚至朝着身后的那些灾民拐杖一挥,号令道:“乡亲们,都是这些当官的置我们百姓于不顾,我们才沦落到这种饥肠辘辘、无家可归的地步,现在,我们狠狠揍他们一顿,给我们那些饿死、病死的乡亲们报仇。” “好!乡亲们,为了我们那些死去的父老乡亲,我们冲上去,狠狠地揍打这些当官的。” 灾民个个像是得到了激励一般,原本双目暗淡无神的人群瞬间变得凶猛无比,涌上前。 看着这一群失控的百姓向北堂墨宸逼近,落风与慕容千叶极速移到北堂墨宸身旁,落雪也紧紧地将他们后面的沐北宁护住。 “乡亲们,请你们冷静一点。” “睿王是奉旨前来江南赈灾救济的,请你们相信他。” 落风一句句解释的话很快淹没在喧闹的声音中。 眼看着灾民不管不顾,落风无奈,只能拔出长剑,挡在北堂墨宸身前,这些灾民已经被逼得失去了理智,但是他们又不能伤了这些灾民,他只能拔出长剑,吓吓他们,以防他们骚乱之际伤了主子。 原本激动疯狂的老百姓们见他亮出了长剑而有了片刻的寂静,他们望着金光闪闪的长剑,互相对视着,甚至流露出惊恐的表情,毕竟谁都担心这刀剑无眼,“咔嚓”一声就有可能要了他们的命。 “落风,把剑收回。”见到老百姓终于安静了下来,北堂墨宸淡淡吩咐道,然后,他迈开步子,一步一步地走进人群里。 “王爷。”见到北堂墨宸竟然踱步走近灾民,落风不安了。 “无碍!”北堂墨宸淡淡说道,兀自地走着。 那些百姓经过落风手中的长剑那么一吓,再也不敢胡来,而是不安的,静静地看着北堂墨宸走在他们中间停下。 北堂墨宸长身而立地站在灾民中间,雨后的阳光洒在他身上,呈现出一种别样的璀璨,清风扬起,他冰蓝色的花袍轻轻地晃动,墨发随风摇曳,俊美无涛。他倾世容颜上属于天家之子的尊贵丝毫不减弱。 北堂墨宸清俊的脸上带着柔和的神情,他面对着灾民们,丝毫不在意自己高高在上的王爷身份,对他们拱手道: “各位乡亲们,入夏以来,江南水患严重,洪水淹没万顷良田,导致江南一带颗粒无收,哀鸿遍野,朝廷发下灾款修建堤坝,发下灾粮救济江南灾民,然朝廷思虑不周,用人不当,让某些贪污小人有机可乘,致使尔等流离失所,忍饥受寒,朝廷愧对江南子民,本王奉父皇圣谕前来江南侦查灾情,今日正要赶往化州,中途却碰见尔等驻扎于此地,尔等是否愿意将详情一一道来,本王好替你们做主。” 人群中,北堂墨宸面色平静地看着那群衣着褴褛、面瘦肌黄的灾民,而上百名灾民也紧盯着他看。 过来好一会儿,这些灾民又互相对视着,他们的眼神似乎像是在交流什么,他们面上的表情带着期盼,又带着纠结。 几个人只是静静地站在原地,等待他们的决定。 “王爷,置我们于生死不顾的人身份非同凡响,王爷当真愿意替我们做主?”那名长者拄着拐杖蹒跚地走出来,声音沧桑道。 虽然眼前的睿王口碑好,然自古以来当官的都是官官相护,那秦州知府是端王的舅父,那工部尚书是端王的部下,他们老百姓难以轻易相信他们这几人。 对于灾民提出的怀疑,北堂墨宸不恼,他知道,老百姓如此战战兢兢恐怕与长期受到地方官员的压迫有关,这样的不良习性,是他们皇家的失职。 沐北宁望着他俊朗的侧脸,面对灾民们的骚乱,谩骂,怀疑,至始至终他都面色柔和,而没有身为皇子尊严受到侵犯的暴怒,再想起这一路上为了能尽快抵达江南他不辞劳苦地赶路,一日三餐也极为简单,这样的他,是她敬佩的,是她爱的。 “你们可以试着相信他,他与其他王爷是与众不同的。”沐北宁轻移莲步,上前与北堂墨宸并排着,劝说道,“当初睿王不假思索便同意将北宁皇族为本妃备下的巨额嫁妆换取北宁全国百姓三年的免税,睿王对他国子民都如此体谅,你们应该相信他会为你们讨公道的。” “这是睿王妃?” 沐北宁淡淡一笑,算是承认了自己的身份,声音婉柔地响起,“江南水患,百姓食不果腹,衣不蔽体,流离失所,圣上心怀百姓,朝廷派下了巨额赈灾款、赈灾粮前来江南救济百姓,然有人从中作梗,致使灾粮、灾款无法下达到百姓手里,圣上忧虑,经过慎重思虑才命睿王前来此处,你们若是信得过朝廷,信得过圣上,信得过睿王,就尽管将你们的心中的苦说出来,只有这样,睿王才能为你们主持公道。” 官官相护是官场千年不变的潜规则,灾民对他们的身份有所惮忌的原因她是明白的,因此,她必须直截了当地将北堂墨宸出现在江南的原因说出来,才能让灾民降低心中的提防。 果然,沐北宁这么一说,灾民们中的汉子们将那老者围住成一圈商讨了一番之后,便见他们“呼啦”的一声散开,整齐的,齐刷刷的对着北堂墨宸与沐北宁下跪了下来,每个人脸上都带着悲伤可怜的神情,那些老妪妇人更是忍不住两眼泪汪汪,啜泣起来,“请睿王、睿王妃做主,请王爷和王妃一定要为我们这些可怜的老百姓做主啊!” 望着眼前卑微地跪着,卑微地求着的灾民,北堂墨宸眉头紧紧蹙起,他俯下身子,将跪在最前面的老者扶起,说道,“乡亲们快快请起。” 说着,扶着老者坐在一块干净的地儿上,他自己也忽视身上华袍,毫无顾忌坐在老者旁边。 那名老者没想到北堂墨宸竟然如此纡尊降贵地扶着自己坐下,面上马上显出一丝诚惶诚恐的神情。 “谢谢睿王,谢谢睿王。” 老者坐好好便不停地对北堂墨宸连连道谢。 “老人家,跟本王说说你知道的一切。” “王爷,草民吴财是化州乌沙村的村长,这些人,都是我乌沙村的村民。”老者略微沉默了片刻,理清他混乱的思绪之后,才开口说道: “江南洪涝以来,化州许多村庄的房屋、良田被淹没,洪水决堤,我们这些灾民无家可归,饥寒、恶疾侵袭,当地官吏只顾自己,而置我们于不顾,抗争不过当地官吏,我们听说朝廷特批不受水灾影响的秦州无条件收留灾民,草民便领着村民投奔秦州,这一路上不少村民已感身体不适,不想到了秦州,守城的士兵不但不为草民等开门,还拿着兵器将草民们赶离秦州,莫要将恶疾传染给他们秦州人,冲突中,有几名村民还成了他们的剑侠魂,草民们无处可去,只能留驻此处等死。” 说到此处,许多灾民,不管是老人,还是小孩,不管是汉子还是女人,几乎所有的人都抬袖擦着眼角,低声啜泣着。 等死?北堂墨宸脸色微微下沉,漆黑的凤眸瞬间迸射出一抹冷冽的光芒,如鹰般犀利。 “落风,查,工部尚书此时究竟身在何处?” 两天前探子回报,工部尚书一直在化州监督抗洪一事,如今,瞧着这些村民的惨状,他隐约感到,此人恐怕早已与那刘丙同流合污。 “是,王爷!” 北堂墨宸蹙着眉头沉默片刻之后,他站起身,漆黑的眸子转向慕容千叶,道:“千叶,你先让灾民们熬药喝了。” “是,王爷。” 慕容千叶早就料到北堂墨宸这么说,好在前段时间他们准备的药不少,此时可以给这些人服下,之后他们可以在秦州继续配制出更多的解药来。 听到北堂墨宸的话,再看到慕容千叶从解开包袱,拿出一副又一副的药材,灾民们激动得欢呼起来。 这些灾民虽逃难,但到底是随身携带了一些锅碗瓢盆,不一会儿,在慕容千叶的协助下,他们熬出了整整一大锅汤药,不管是身子不适的,还是身子无碍的,他们人人都服下了汤药。 北堂墨宸与沐北宁并排而坐,两人静静地听着老者在一一诉说这些年江南一带某些官吏是如何的欺上瞒下,欺压百姓的。 当老者说道他们老百姓并不知道朝廷有派出灾粮、灾款时,北堂墨宸沉默不语,脸上带的戾气差点将老者吓得魂飞魄散。 “墨宸,看来我们有必要去会一会刘丙那贪官了。”沐北宁拉拉他的衣角,说道,此举是为了提醒某王爷别在老人家面前摆出这副杀人的神情,也是为了将自己的想法说出来。 “嗯。”北堂墨宸点点头,视线落在那群灾民身上,说道,“暴雨未下尽,我们必须尽快给他们安排住宿才可。” 之后,北堂墨宸便带着沐北宁返身行往秦州的方向,他们的身边跟随的只是换容后的慕容千叶。 当初北堂墨宸等人率先离开队伍,先行赶往江南之时早已对外封了他们正确行踪的消息,几乎所有的人都认为此时北堂墨宸等人还在赶往江南的路上。 这个时候,若是北堂墨宸的行踪暴露,恐怕不利于接下来他们对刘丙的秘密调查。 因此,落风落雪两人遵照北堂墨宸的意思将灾民带往附近相对安全的地区安排住宿。 离去之时,几百名灾民同时表示,他们不会暴露睿王一伙人的行踪,这些都是善良的百姓,他们又长期收到地方官吏的压迫,此时因为北堂墨宸等人的出现才得以解决眼前的困境,他们自然死守着北堂墨宸的行踪。 ------题外话------ 墨墨回来了,亲们让你们久等了。 感谢馨儿送给墨墨鲜花。 ------------ 第五十三章 进秦州城 秦州,南祈国最为富饶的州城。风景宜人,贸易繁盛,四通八达。 秦州位于南祈江南腹地,地处长江中下游地区,自古为庶富繁华之地,秦州的富有,不是一般的富。据说,几百年来,无论经历多少次改朝换代,秦州一直稳坐江南首富的位子,有着“鱼米之乡,衣被天下”的富足,更是享有“鱼米之乡,丝绸之府”的美誉。 在这秦州,大户人家俯拾皆是,甚至,南祈国首富,来自帝都的云雾山庄也坐落于秦州。 这里,是百姓居安乐业的住所,是富贵人家旅游的胜地。 这段时间里,在这江南其他地区纷纷被洪水淹没的日子里,秦州的百姓仍然过着他们平静安详的生活,这与往常无异,若真的非得揪出其中的差别,那么,这便是城门重兵把守,没有了灾期之前的人来人往。 抬头望着开始暗黑的天色,因为暴雨即将来临,此时,有的只是排队进城的人。 盘查的守卫一边呵斥着排队进城的人,一边大大咧咧地谩骂着他们要进城为何不早点,然,即便这些士兵抱怨不已,他们心里的防备却随时紧绷着。 如今正是水灾、瘟疫横飞的日子,按照上面的要求,守卫必须对每一个进城出城的人都进行仔细的盘查,因为,若是哪里出了一丝差错,他们掉的便是一颗脑袋。 排队等候的人愈来愈少,一刻钟之后,盘查完最后一人,守卫将手中的登记册子放回口袋中,阴沉的脸色也有了些许的缓和,终于在暴雨来临之前打发完进城的人了。 然而,却在这个时候传来马蹄声、车轮辘辘地滚动声。 “娘的,又是哪个要进城。”心里暗骂一声,一名守卫抬眸望向城外。 只见,一辆华贵的马车远远驶来,最后,停靠在秦州城外。 赶着马儿的车夫身手轻盈地翻身下马,落地,而后,他微微垂首,神情恭敬地立在马车前,“公子,少夫人,秦州已到。” “好。”伴随着这清冷的嗓音,一袭白衣从马车内倾泻而出,给这昏暗的天色增添了光亮,引人注目。 男子墨发,雪白锦袍,身姿挺拔,飘然若仙,一张清俊的脸。 守卫目光一滞,这世间,竟有如此优雅、高贵集身的男子? 然,心里来不及想着赞人的词语,却见,那名优雅高贵的清俊男子将手伸入马车内,只见一双洁白似玉的柔荑轻轻地搭在清俊男子的手上,之后,露出一张清丽的脸,那是一名年纪十五左右的女子。 只见那名男子一手抓着女子放在他掌心的柔荑,一手揽着她的腰肢,小心翼翼地将她带下马车。 城门的守卫不由自主的屏住呼吸,双目早已被眼前这对突然出现的绝配佳人风华所折,哪还记得他们的职责。 “相公,父亲大人说的不错,这秦州的景色果然是秀丽迷人啊!我喜欢!”清丽女子的声音清脆婉转,略带着满满的兴奋。 “娘子喜欢?那我们就在秦州多留几天,让娘子玩个够了我们再去其他地方,可好?”清俊男子的嗓音仍是清冷的,但是,不用细细一听就可听出其中透着浓浓的宠溺。 “好,相公说话要算数。”女子声音忽而柔柔的,甜甜的,既是可爱又是娇媚。 夫妻两人的贴心交谈终于让若干守卫缓过神来。 “你们是什么人?来秦州做什么?”守将早已从城墙上下来,抬步走向三人,边问。 因为他们的马车看起来华贵,衣着举止不凡,虽是问着,这守将僵硬的声音却也柔和了不少。 却见那名车夫迎上前,拱手道:“这位军爷,我们是来自池州的大户人家,我家公子与少夫人新婚燕尔,听闻老爷说江南风景秀丽宜人,公子便携带着少夫人来这里度蜜月,不知这位军爷可星哥方便,放小的公子、少夫人进城?” “度蜜月?”那名守将嘀咕一声,“这是什么事儿?”他似乎没意识到他该关心的不是这个。 “呵呵。”那车夫不自然地的笑笑两声,解释道,“军爷,度蜜月,就是新婚之后,小夫妻二人出去游山玩水,过着甜蜜的两人世界。” “游山玩水?两人世界?如今这江南四处淹水,这两小口子倒还有心情享受的。”守将低低说一句之后,继而僵硬着嗓音道,“江南这一带除了我们秦州,四处淹水,有不少人甚至染上了瘟病,如今能进我们秦州城的只有商人。”其实还有外地来的游客也能进城,但是眼前那对小夫妻一看就是来自富贵人家,这大暴雨来临的,他还得在这里候着他们,不好好敲诈一笔怎对得起他自己。 说着,他摆摆手,不耐烦地赶人。 “这位军爷,我家公子这些年一直跟随着我家老爷打理生意上的事务,如今好不容易趁着新婚陪着少夫人出来走走,军爷你就行个方便,看在我家公子难得寻时间陪少夫人的份上,让我们进城。”车夫“哀求”着,还不忘往将衣袖中的一锭金子塞进那守将手里。 那守将将金子握在手里,道:“这可不行,这上头可是下了严令,闲杂人等一律不可进城,要是出了问题,上头怪罪下来倒霉的可是我们这些守城的。” “这位军爷,您看,我家公子与少夫人是慕名而来,偏偏却赶上江南一带发生水灾,如今能游玩的地方也仅有秦州了,我们来这一趟不容易,若是无功而返,少夫人会很扫兴的,您就行个方便,让我们进城吧?”说着,再一次悄悄递给那守将两锭金子。 闪花花的金子让守将心花怒放,他将所有的金子悄悄的放入怀中,抬头望着不远处因为担心不得进城而脸上带着诅丧的清丽女子,见她一双清澈见底的水眸期盼地望着他,惹人怜爱的模样让守将慌忙心虚的侧过头,对着守卫大声吩咐,“他你们过去查一查他们的马车,看看是否有可疑之处。记住,都睁大眼睛给我瞧仔细了,可别让有灾民混在其中。” 守将话音一落,便有几名守卫上前上上下下、仔仔细细将那华贵的马车看了一遍,退回守将身旁回报道,“头儿,上面只有衣物和一些吃食,并无他人。”说话的守卫忍不住咽了咽口水,当真是有钱人,里面摆放的吃食有些是他这辈子见也没见过的。 “放行。”拿了人家的手短,刚才的磨蹭只是为了做做样子,如今守卫已经确认进城的只有他们三人,守将大手一挥,大方的命守卫打开城门,放了那三人进城。 只见,那名清俊男子小心翼翼地扶着他的夫人上了马车,车夫也对那守将拱手谢礼之后,驾着马车驶进城门。 “娘的,这两对小夫妻如此恩爱,羡煞老子了。”望着渐渐远去的马车,守将愤愤不平地低咒一声,再回头看着那些守卫,均是期盼的望着他。 “头儿,今儿有酒喝吗?”一名胆子较肥的守卫蠕蠕问道。 刚才他们可是看到了那车夫给头儿递了金子。 “有,有,有。”连说三个“有”字,守将豪爽道,“等下咱们去福满楼定个满汉全席。 ”头儿真好!“众位守卫符合道,这福满楼可是秦州有名的酒楼,他们中间几乎还没人去过那个地方用餐,今儿终于有机会了。 大暴雨即将来临,此时的街道上人来人往,暴雨来临,每个赶集的人,摆着生意的小贩匆匆忙忙地收拾着东西,赶回家。 车夫赶着华贵的马车行驶在宽大的街道上,不用出声,眼见着精致华贵的马车驶来,过往的行人自动地让开一条宽道。 这秦州虽不缺的便是大户人家,但是看着眼前这辆马车的精贵,相比乘坐于里面的人非富即贵,这样的人家是最不能得罪的,匆忙之中,他们还是记得这点的。 马车里玉烟袅袅,角落里点着一个熏香,车厢地板上、车座上都铺着厚实的软垫,里面放置着一张方形矮几,几子上面摆放着各式糕点与水果,这样的装饰,一看,便知这是富贵人家的马车。 只是,车厢里的人只是坐在里面,并未享用面前的糕点,因为,这些东西,都是为了能够进入城门而摆设的。 清丽女子撩开车帘望着人来人往的街道片刻之后,她放下帘子,嘴角微微勾出一抹讥讽的弧度,同在江南,有的人活在天堂,有的人却活在地狱。 这名女子,正是乔装后的沐北宁,毫无疑问,刚才扮作她相公的清俊男子便是北堂墨宸,而车夫,是慕容千叶乔扮的。 若非亲眼见到那群灾民面黄肌瘦、落魄的模样,此时置身于秦州城,沐北宁只怕会认为自己是身处一个国泰民安的地方。 她侧过头望了身旁的北堂墨宸,只见他薄唇紧紧地抿起,清俊的脸庞上寒霜遍布。 沐北宁知道,北堂墨宸心里怒了。 毕竟,亲眼目睹到他们北堂一族的子民流离失所、饥寒交迫,而造成这一结果的很大却与皇帝信任的两大官员有关,又或者,与他们北堂自家人有关。 她无声地叹了叹口气,皇帝需要人来巩固他的政权,只要不触及皇帝的底线,或危害他的统治,皇帝对贪官污吏从来都是睁一只眼闭一只眼。 刘丙任职多年,她不相信皇帝不知道他在秦州的所作所为,但是皇帝却容忍了,说明,那人对他有用处,如今,没用处了,皇帝也正好趁着江南水患贪墨一事除去他。 ------------ 第五十四章 住进酒楼 天色渐渐昏暗,乌云堆积,此时离傍晚还早,天色看起来却已经很晚了。 慕容千叶手中的马缰扬起,他们必须在暴雨磅礴而下之前入住进客栈。 车厢内静悄悄了,北堂墨宸轻轻揽住沐北宁的肩膀,两人沉默着,谁也不曾主动打破这片宁静,直至一阵异样的声音突然想起。 “嗷,嗷,嗷。”低低的,委屈的哽咽声在这安静的车厢里,显得尤为清晰。 沐北宁微微阖上的双目猛然睁开,她似乎忘了什么。 她顺着声源的方向望去,只见角落里的一个鼓鼓的包袱蠕动了几下,“骨碌”一声开始在车的地板上滚动着,最后停在她脚边。 “我来。”北堂墨宸先沐北宁一步,他身子动了一下,弯下腰将那包袱捡起,放在双膝上,解开。 只见里面的“一件”雪白“狐裘大衣”有规律地起伏着,那是某小狐狸,皮皮。 感受到新鲜空气的呼入,皮皮抖抖在包袱里长时间蜷曲,没有活动过的有点僵硬的筋骨,雪白的皮毛蓬松蓬松的。 “嗷呜……”皮皮哽咽的低低叫一声,它抬起乱蓬蓬的小脑袋,一双紫色的小眼珠饱含委屈地望着沐北宁。 “皮皮,抱歉,刚才忘记你了。”看到它小眼睛里亮晶晶地漂浮着一层水雾,沐北宁感到非常惭愧。 刚才为了应付守卫盘查,皮皮只好藏身在包袱里扮作“狐裘大衣”。进了城门,她只顾看着车外的街道,却忘记了一直闷在包袱里的小东西。 “嗷呜……”小东西对她的歉意并不领情,蓬松的尾巴向后甩着,继续呜咽着,晶莹的水珠在眼眶里直打着转儿。 自打主人有了男人之后,它发现它在主人心中的地位愈来愈低,主人开始忽视了它的存在,平时她听她男人的话不怎么抱着它,已经让它伤心了,今儿,让它闷在包袱里扮作狐裘就算了,还把它给忘记了。 “墨宸,我来!”看到它如此伤心的模样,沐北宁感到愧疚又无奈,怎么说这也是自己一手带大的孩子,此时看到它泪盈满眶的模样,她的母爱不受控制的泛滥着。 而皮皮正在等的也是这一句话。 圆滚的身子一扭,转身扑进沐北宁怀里,“呜呜”直哭着,天知道,它有多想念主子的怀抱。 “乖,别哭了,以后不会把你忘记了好不好?”沐北宁宠溺地拍了拍它的后背,声音低柔地保证着。 这次,北堂墨宸并未介意这只母狐狸扑进沐北宁怀里,而是视线温柔地望着这一人一狐的亲昵,唇边微微弯起一个柔和的弧度,将他全身的冷冽之气化去了不少。 心里的冰块仿佛熔化了,他心思一动,捻起矮几上的一块糕点,递到了小东西的嘴边…… 小东西先是惊恐,后是疑惑,接着是按捺不住地伸出粉嫩的小舌头,尝试地,小心翼翼地舔着他掌心上的糕点…… 沐北宁侧过头望着他,他望着皮皮的眼神泛着她熟悉的温柔,微微展颜,她笑,他亦笑。 这一笑,他之前的冷硬之气顿时消散。 江南水乡,雨是平常的。 江南初秋的雨,没有秋雨的缠绵,有的是夏雨的干脆,爽快,毫不掩饰,狂放不羁。 “轰隆!”天地间蓦地响起一声惊雷。 雷声滚滚,在这天地间回响不绝,震颤着江南这片秀丽的天地。 天空倏地闪过一道闪电,电蛇四散,整个昏暗的天空瞬间支离破碎。 雷电交加中,马车最终停在了晴天客栈门前。 晴天酒楼是秦州最有名的酒楼,北堂墨宸与沐北宁是以前来游山玩水的小夫妻身份进城的,为了避嫌,不让他人怀疑他们的身份,入住的自然也是这里最好的酒楼。 早在这之前,已经有暗卫预订好了房间,只等他们前来入住。 马车停稳后,顶着狂风,北堂墨宸捂着沐北宁的双耳,搂着她进了客栈。 直至这次江南之行,他才知道原来自己天不怕地不怕的小女人,竟然怕雷雨天,这多少与云妃和沐如清的死有关,但是北堂墨宸不知道的是,除此之外,还与沐北宁自己有关。 前世,皇甫逸死在自己面前,她拿着枪对准自己与左治,也是在一个暴雨狂肆、雷电交加的夜晚。 每逢暴雨夜,这样的噩梦便侵袭到她梦中,让她怎么忘也忘不掉。 江南虽适逢多雨季节,多处又遭遇水患,然秦州毕竟是这江南境地唯一不受水患影响的地方,这晴天酒楼在这样的境况下仍是客满座。 酒楼的店小二热情地迎出门口,替他们提着包袱,跟在了他们身后,然,时间不迟不早,在他们提步踏入酒楼的瞬间,雨,下了。 “哗哗哗--”伴随着震耳欲聋的雷鸣声,暴雨如注,天上仿佛裂开了无数道大口子,磅礴暴雨如瀑布般倾泻而下,雨水重重地击打着地面,溅起。 “秦公子,秦少夫人,楼上请!”酒楼的管事满面笑容地迎上来,热情的给他们指路。 早在这之前,他们已经见过这两位贵客的画像,如今,北堂墨宸在他们眼里,便是池州首富秦雷唯一的公子秦双,沐北宁则是秦双的新婚妻子。 北堂墨宸点点头,揽着沐北宁上了楼。 “秦公子,这是您和少夫人的房间,莫侍卫的房间是旁边这间,你们看看还有什么需要的,小的再给你们送上来。”店小二利索地将最东首的两间房打开后,他们身旁的掌柜笑脸盈盈说道。 他们的房间安排在酒楼二楼的最东首,北堂墨宸与沐北宁同住,而慕容千叶,则是安排在他们的隔壁住下。 房间宽敞,然而里头的布置并不富丽奢华,而是清新典雅。里面的一桌一椅,无论是雕工还是摆放,都极为讲究。 北堂墨宸只是随意的扫了一眼房间,见里面并未有任何异样,他低沉着嗓音吩咐道:“准备一些清淡的饭菜过来,再准备好热水,膳后便送过来。” “好的,公子。”掌柜弯腰,恭敬地应着,随后,察觉到这位公子并未再想搭理人,他便也知趣地退下,去命人准备饭菜和热水。 掌柜的离去后,自知电灯泡不好当,慕容千叶也回属于他的房间,房里剩下的也只有北堂墨宸与沐北宁了。 北堂墨宸打横抱起沐北宁走向床的方向,将她放置在铺着柔软床褥的床上,盖好被子之后,他坐在床沿轻轻抚摸着她被风吹得冰冷的小脸,温润一笑,“宁儿先睡一下,等饭菜上来了,我叫你。” “你不上来?”目光疑惑地望着他,沐北宁问道。 前段时间为了赶路他们几乎是日夜兼程,如今好不容易能住店,他不累吗? “我还有点事要忙。”北堂墨宸笑着应道,伸手点了点她的唇,“为夫不会离开房间的,宁儿好好睡。” “嗯。”沐北宁闭上眼睛,不再说什么。他们初到江南,关于灾情了解得不多,在亲眼目睹部分灾民凄惨的状况之后,北堂墨宸心里心里的不平静她明白。 而她,虽然害怕雷雨,但只要有他在身旁,心里就安定了不少。 轻轻在她额头上印下一吻之后,北堂墨宸坐在床沿边,静静地看着她入睡,待她呼吸已渐渐平缓之后,他才站起身,轻手轻脚地放下纱帐,之后踱步走出了里间。 北堂墨宸坐在外间的椅子上,端着茶盏慢慢地啜饮着,袅袅的雾气中,一双凌厉的凤目似乎在等待着什么…… 门口传来微不可闻的响动,下一刻,紧闭的门像是被风吹似的微微开出一个细小的缝隙,一个黑影飞身闪入的瞬间,门又被紧紧地闭上了。 单膝跪在北堂墨宸面前,黑影刚要开口说话,却在瞧见北堂墨宸眼睛瞟向垂落的纱帐时,转而闭嘴,采用密功传音的方式向他汇报情况。 半刻之后,黑影递给北堂墨宸一封未开启的信件,之后,就如他来的时候,闪身离开了。 窗外大雨瓢泼,雷电轰鸣,一切又归于原来,似乎,不曾有人出现过。 ------题外话------ 好险,审核好久不见通过,墨墨还担心今日会断更呢,好在,赶在0点之前更新了。 ------------ 第五十五章 好事被打断 兴许是身体过于疲劳,沐北宁这一小憩,便睡到了夜幕降临。 待她醒来时,房间内已点起一盏纱灯,泛着柔和的光晕,光线温暖而不刺眼,想必是点灯之人顾及到她的睡眠。 睁开睡眼,映入眼帘的便是守在床边静看着她的北堂墨宸那张属于他的温润俊颜。 “醒了?”他脸上挂着淡淡的,却又柔情的笑容。 “嗯。”她应了一声,双手撑着床板正要起身,他却先她一步,长长的手臂揽过她的脖颈,将她扶起。 “怎么不叫醒我?”视线落在案几上摆好的饭菜上,略微惭愧,“又让你等很久了。” “这半个月来为了赶路,你不曾好好休息一次,这会儿外面正下着暴雨,我们也无事可做,就让你多睡一会儿。”他淡淡地解释道,随手拿起他早已备好的中厚外袍,为她披上。 “嗯。”她微微展开双臂,方便他为她穿衣,她有手有脚,以前很不习惯他为自己穿衣,拒绝了几次他仍执拗地要做这事,她也由着他了,久而久之,他这样的举动她已经习惯了。 替她穿好外袍,他又将她凌乱的发丝理顺之后,才牵着她的手,两人坐在案几旁。 “墨宸,皮皮呢?”沐北宁环视整个房间,发现没有看到她想要看到的某物,只能开口问北堂墨宸,虽然,她心里隐约猜得出某物身在何处。 “我将它丢到千叶的房间了。” ……果然,沐北宁对他这么一个大男人竟然和一只小狐狸争风吃醋甚感无语。 “娘子,为夫说过,除了我,谁也不许和你同榻共眠。”眼见她的表情似乎是不赞同他对那只小狐狸的处理方式,他忍不住再一次霸道的表达出自己的坚定。 “它只是一只狐狸。” “狐狸也有意识。” “它是母的。”沐北宁汗颜,忍不住再一次强调皮皮的性别。 “嗯,还好是母的。”他低沉着嗓音,眸光流转,若是公的,他岂能容忍宁儿天天抱着它。 看着他一脸吃醋的模样,沐北宁彻底投降了。 而北堂墨宸却很满意她对自己无可奈何的模样,他拿起案几上的一个小碗,盛了半碗汤后重新坐回她的对面。 “先喝两口汤,暖暖身子。”舀起一小勺试温,确定不会热得烫嘴之后,他才将汤碗推到她面前。 “好。”沐北宁应一声,自他手中接过勺子,舀喝了两小口。 鸡汤香而不腻,暖暖的,在这泌凉的雨夜里喝上这么一口热浓汤,一股暖意从胃中腾起,迅速蔓延开,连带心里都感到暖暖的。 北堂墨宸脸上带着淡淡的笑意,看着她喝下两口汤,她喝汤没有其他女子的矜持与小心翼翼,却又优雅万分。 看着她脸上挂着淡淡的微笑,北堂墨宸心里也有了满足。 只是,想起帝都的月妃和北堂雨馨,他修长的眉头蹙了蹙,眸光微微一凝,却又转瞬即逝。 “墨宸,你怎么了?”然而,他这一转瞬即逝的变化却被沐北宁捕捉到了。 “嗯?”他淡笑着摇头,拿起筷条挟了她比较爱吃的菜放入她的饭碗中,“这二十来日的奔波你消瘦了不少,为夫可是心疼得很,你可要多吃点。” “嗯。”沐北宁知道他有事瞒着她,但既然现在他不想说,她也不再纠结。 “汤暖身,你也先喝两口。”想起他一整天也没怎么进食,她自然地舀了一勺汤送到他嘴边…… 北堂墨宸看了她一眼,见她似乎没有将刚才的问题放在心上,他松了一口气,就着她的手就喝了…… 遵从北堂墨宸的意思,晴天酒楼准备给他们的饭菜虽简单,两菜一汤,虽清淡,两人却很习惯,毕竟他们两人向来对吃食都没什么大的要求。 柔和的灯光下,一双人儿对面而坐,他们安静地用着膳,却又时不时地为彼此挟菜,整个屋内,透着浓浓的温馨与情意。 用完饭,盘碗撤下之后,酒楼里的小二也将准备好的热水抬了上来,待那抬水的人走了之后,沐北宁望着那热气腾腾的浴桶,心里那个激动得差点扑了上去。 上次的热水澡,还是未出府前夜。 距离上次的冷水澡,已经有接近十天的时间了。 这二十日来,为了避开某些人的耳目,让那些人察觉不到他们的踪影,他们总是选择罕有人迹的小路走着,为了缩短日程,他们夜以继日的赶路,经常是夜宿野外,别说热水澡,便是冷水澡也难得享受,十日前,还是迫于她的执意,北堂墨宸才勉强同意她下水几分钟。 天知道,她想念沐浴,想念得快要发疯了。 只是,她的视线转移到某位不打算避开的男人身上,脸上带着纠结的表情: 为了洗一个彻底的舒心澡,她是不是应该先把某人轰出屋外? 对于她面上的纠结,北堂墨宸视而不见,在两人沉默了几分钟之后,他终于站起身,却不是知趣的避开,而是迎了上来。 “墨宸,你这是干什么?”白皙的手刚碰到她的肩头,她浑身一激灵,想躲开他的咸猪手,却因为他早已有防备,她不得不被他拽进怀里。 “沐浴啊!”他的手移到她腰间,指尖若有似无地一拂,似乎在寻找她的衣带。 只是,他的指尖像是带有电流似的,引起她腰间阵阵酥麻感。 沐北宁腿一软,差点瘫软在他怀里。 耳边传来他轻轻的笑声。 沐北宁面上一窘,这个男人,总是不放过任何可以调戏她的机会,更让她气恼的是,他竟然这么快就知道她哪里最敏感,哪里最不经碰。 “墨宸,这种事我可以自己来,不需要你帮忙的。”稳了稳凌乱的气息,她故意曲解他的真实意思。 “娘子,为夫没说要帮你沐浴。”墨色的眸子流转着戏谑的光芒,透着邪邪的味道,“我们,共浴。” “这浴桶太小,两个人一起不太方便。”仅仅是共浴吗?她不信眼前这匹饿狼,尤其是饿了二十多日的猛狼。沐北宁吓得后退,后背定在浴桶的边沿,阻挡了她的进一步后退,也让他更方便地欺身而上。 北堂墨宸嘴角勾起一抹慵懒的浅笑,他身子往前一贴,将她紧紧压贴在浴桶壁,“这样的大小还好。”对眼前的这个浴桶,他只能算是满意。因为,若是两人踏进去了,两个身体之间贴得不存在一丝细缝,他会更满意。 眼前的这个女子是他的妻子,他不认为他有必要在她沐浴的时候避开,更何况,两人之间已经有二十来日没有肌肤之亲了,他怎能错过眼前这大好的机会呢? 打定了扑倒她主意,他的动作再也不含糊,放在她肩头手往下一滑,朝她的衣领口探去…… “墨宸……,不行……”还来不及阻止,她的衣襟已被解开,露出光洁细腻的一大片肌肤。 股股凉气趁虚而入,沐北宁抱着双肩,抬头,他的黑眸如一团团熊熊燃起来的野火,从眼里一直燃烧到心里,两道视线相撞,他眼里的熊火似乎也要将她燃烧了,他心里的意图毫不掩饰的展现出来。 “宁儿……”他的声音细微又温柔,还带着几分性感的沙哑。 “今晚,可以吗?”他深深地凝望着她。 “这……”她眼帘微微垂下,眼底闪过一抹纠结,这段时间,似乎有点危险。 “宁儿……?”他轻轻地叹息一声,低沉道,“你就忍心让我一直忍着吗?”他天天和爱妻相处在一起,怀里抱着她,亲着她,偏偏却不能碰。 “……”他期盼的目光落在她身上,让她心里极为纠结,侧过头,垂眼望着那冒着水汽的热水,心里挣扎着,真的要答应吗? 要是不幸,那个突然来了,那岂不是尴尬死了? “我们先……沐浴吧。”心里挣扎了好一会儿,最终,她还是不忍心拒绝他。 应该不会这么不幸,这样就不会危险了,她心里存着一丝侥幸。 得到她的同意,下一瞬,他缓缓俯下身,唇,慢慢地覆上她柔软的唇瓣,四唇相接。 天早已黑透,窗外仍暴雨如注、电闪雷鸣,一刻都不曾停歇,整个江南今夜都在经受着暴雨的洗礼。 与外面的恶劣不同,此时的室内却一片风光旖旎,画面柔和缱绻……北堂墨宸将沐北宁抵在浴桶的外壁,一手扶着她的腰肢,另一只手紧紧地箍着她的后脑勺,薄唇紧贴着她柔软的唇瓣,狠狠地吻着,似乎是要把这二十日来压抑的*全部倾注在这一吻上。 “墨宸,没……沐浴……” 他霸道地将她未说完的话封住,火热的龙舌死死地缠住她的丁香小舌,不再给她开口的机会,见她不安分的扭动着身体,他修长的双腿便紧紧地夹住她,让她不能动弹。 总之,今儿他是打定主意,不再给她拒绝他的求索了…… 他的霸道让沐北宁感觉到了他的*,吃荤了又被迫禁欲的男人啊果然是吓人啊!只是,他的霸道却又让她情不自禁,慢慢地,她不再挣扎,而是回应他。 北堂墨宸的大手开始在她的身上游离,一手托着她的臀,使两人贴合得更为紧密,另一手熟练地从胸前的衣襟中探进去。 她搭在肩上的外袍就势滑落,露出一大片的春色,为室内着色不少… “宁儿……”他情不自禁地呢喃着,声音低醇惑人,动人心弦。 “墨宸……”情不自禁地回应他,她放在他身后的手也开始不安分起来。 衣裳,一件件地剥落于地上,一件混着一件,分不出彼此,冷风袭来,然,彼此的温度却让他们感觉不到冷气…… 空气中流动着暧昧的气息越来越浓…… 眼看,一切即将发生。 然而,却在这关键的时刻,门外传来紧急的敲门声。 “滚。”暴喝一声,他充满*的双眼染上一丝杀气,好不容才能让沐北宁妥协,这会儿却被人打扰了,他不怒,才怪。 “公子,是属下。”门外传来某只妖孽的声音,听似恭敬,若是仔细听,就会察觉出隐含着一丝幸灾乐祸的味道。 听到某只妖孽的声音,北堂墨宸的脸色愈加黑。 “公子,属下有事。” 北堂墨宸眸光一凝,该死的,早不来,晚不来,偏偏赶上他和宁儿在办重要事的时候来。 “要不,你先出去看看。”沐北宁推了推他,慕容千叶不是个喜欢搞破坏的人,虽然,有时候这人看起来不靠谱。 北堂墨宸既然也明白。 “宁儿,你先洗。”小心翼翼的揽住她的腰身,将她放入水里,他脸色铁青的穿好衣服,出去见慕容千叶。 ------------ 第五十六章 紫鸢来 窗外,雨声潺潺,雨幕萧萧,宛如落叶飘飞,恰似静夜飞花。 雨夜,窗外的夜色漆黑如墨,室内却是一片通明和缭绕,沐北宁慵懒地靠在浴桶边,乌黑柔顺的秀发在水中铺展,轻轻飘荡着,光裸的性感双肩在柔和的灯光下透着诱人的味道,如凝玉般的肌肤在灯光下,晶莹饱满。 她的脸,在热气的蒸腾下浮现着朵朵红晕,显得更为妩媚诱人。 在弥漫的水雾中,她伸出纤纤玉手,探入水中,掬起一捧水洒在肩头,水珠在灯光下散发出晶莹剔透的光泽,从细腻白皙的肌肤上蜿蜒而落,滴入氲氤热水中,漾起一圈圈涟漪。 氲氤的水面上荡漾着娇艳的玫瑰,淡淡的莲香混合着玫瑰的香味,说不出的醉人心弦。 美,超乎一切的美,美得清纯,美得高贵,却也美得让人勾魂掉魄! 她微微阖着双眸,沉浸于这份难得的静谧中,享受这份难得的舒适。二十多日来夜以继日的奔波在这一刻短暂的缓解。 这一刻,只觉得身得到了缓解,心也有了片刻的宁静。 离开睿王府后难得洗这么舒适的热水澡,北堂墨宸到隔壁慕容千叶的房间议事,门外也隐藏着暗域楼的暗卫高手,此刻她不需要过于的警惕,她一直泡到水温下降了,才依依不舍的起身。 沐北宁拿了一件外袍披在身上,她坐在椅子上,一手拿着书卷看着,一手拿着扇子扇着湿润的发丝,她的动作,既慵懒又优雅。 时间静静地流淌着,又过了半个时辰,发丝差不多干了,北堂墨宸还是未归,窗外的雨还不停地下着,哗啦啦的直下,天际不时闪过一道白光,伴随着阵阵雷鸣声。 放下书卷,沐北宁头靠着椅子,微微阖目,她静坐了片刻,空气中突然传来一阵异动。 沐北宁蓦然睁开双眼,柔软的身体灵活一翻,滑下椅子,落地的瞬间,她左手一挥,袖中暗动,紧接着一道蓝光闪过,疾风如闪电地袭向那突然破窗而入的人。 但见那破窗而入之人落地的瞬间,单脚一点,一个后空翻,出手截住了那犹如利剑一般袭来的蓝绫,她反手一扯,飘然落地后,笑道:“小姐。” “紫鸢,这个时候你怎么还过来?”手中的蓝绫犹如白龙一般迅速收回袖中,沐北宁的视线落在紫鸢身上,此时她身上的蓑衣已经湿透了,一滴滴的水珠落在地上。 紫鸢望着她,脸上带着幽怨的表情,幽幽道:“小姐,你到了秦州也不找我,我想你了。”这一路上她不能跟随小姐也罢了,小姐到了秦州也不通知她,如果不是因为刚才她下楼用餐时听到客人议论纷着,池州首富之子秦双今夜也入住这家酒楼,她还不知道小姐已经到了秦州呢。 “额……”沐北宁素白的手指捋了捋胸前的一缕发丝,呵呵地笑着,将紫鸢的指控笑着打岔开来,那一绝美的笑,夺人心魄。 紫鸢眸光一闪,这样的小姐,美得让人把持不住了,不止是男人会失了魂,她这个女人也丢了魂儿了。 紫鸢定了定眼,晃过神来。 “小姐,姑爷不在吗?”脱掉那湿透的蓑衣,揉揉凌乱的脑袋,她四处张望之后,略带兴奋地问道。 “他在隔壁房间……”话音未落,沐北宁只觉得眼前一黑,紧接着一个紫色的身影扑进自己怀里。 “太好了,终于可以抱到小姐了。”紫鸢的声音激动不已。要知道小姐出嫁之后,睿王整日霸占着小姐,甚至,小姐的衣角她们碰都不能碰一下,更别提能和小姐来个肢体上的“亲密接触”了。 沐北宁嘴角抽了抽,无语。 见怀里的人一个劲儿地往她怀里蹭了蹭,脑袋有意或是无意地碰着她的某个地方,她只能无奈地推了推她,“好了,别蹭了,蹭多了会出事的。” “出了事才好,要不,实在是太小了。”亲自验证了一番,紫鸢起身,清澈的目光落在沐北宁的胸前,一脸的坏笑,“蹭多了,小姐您这里就不是飞机场了。” “……”沐北宁汗颜,什么叫搬石头砸自己的脚,说的大概就是她了。 因为沐北宁年纪小的缘故,平日里只有在说正事的时候对她们几姐妹才摆出严肃的模样,很多时候她对这几姐妹都极为纵容,因此,她们在沐北宁面前说话也不用顾虑主仆关系地位的悬殊。 “你大晚上的冒着暴雨越窗,该不会仅是为了来评价你家小姐我的胸部太小吧?”沐北宁绕过身走至桌子旁,倒了一杯冒着热气的水递给她,“喝了暖身。” 刚才紫鸢扑进她怀里的时候,带了一股冷气,想必这小妞是冒着暴雨外出办事,回来又不急着回屋换掉衣裳就跑来她这里,要是着凉了可就不好了。 “嘻嘻,小姐对紫鸢永远是那么的好。”紫鸢接过水杯,笑嘻嘻的喝下,她顿时觉得身上的冷气敛去了不少。 “我叫你查的事情办得怎么样了?”沐北宁坐回位置上,自己也给自己倒了一杯热水,小口地饮了一口,她才开口问道。 紫鸢还未进入明月山庄时,曾经流落街头,为了生存,她练就了一身偷的本领,这些跟随在沐北宁身旁,她不但能文会武,“偷”的本领她也不曾退步。 北堂墨宸启程之前,沐北宁早已从明月楼将紫鸢调拨了出来,派往江南,事先调查刘丙,此时紫鸢冒着雷雨来见她,她相信除了想见她这个主子之外,想必她还带来了消息。 沐北宁提到了正事,紫鸢原先嬉皮笑脸的模样也收敛了回去,她将喝空的杯子放回桌上之后,满脸愤愤道: “小姐,那刘丙可真是披着羊皮的狼。” “嗯。”沐北宁淡淡应一声,为了将灾民挡在城门外而命手下的人杀灾民的百姓官,他的人品绝对有问题,不过,她也很想知道这只狼是如何披着羊皮的,她点头,示意紫鸢继续说下去。 “小姐,我进入秦州之后便装扮成一名乞丐,混入乞丐聚集地,这才发现这秦州城的乞丐,是天下间最幸福的乞丐。” “天下间最幸福的乞丐?”沐北宁对紫鸢接下来的话有了浓浓的兴趣。 “秦州城的乞丐虽无家可归,然他们衣食无忧,住的是重新修整后的庙宇,穿的虽不是丝绸罗缎,却是大户人家穿旧却又完好的衣裳,吃的,虽没有山珍海味,却也能保证一日三餐无忧。” “那不是很好吗?”沐北宁低着头望着杯中平静的清水,淡淡说道,“虽不能做到一城无乞儿,却能让那些无家可归的人衣食无忧,难怪紫鸢你会说他们是天下间最幸福的乞丐,却不知,是谁为他们造就了一切。” “小姐,是这样的。”紫鸢说道,“我混在乞丐堆里不过两日便将整个事情的来龙去脉探查清楚了,原来,秦州知府刘丙每月都聚集全城大户人家在一起,给那些乞丐捐献衣物与吃食,平常日子里那些乞丐到街上乞讨,遇到那些大户人家,他们出手也极为阔绰。” “嗯,一切归于刘丙的功劳。”沐北宁嘴角勾出一抹讥讽的弧度,“他倒是个好的父母官。” “好个屁,他那是装的。”紫鸢满脸的愤怒,已经顾不上她在自家主子面前爆出粗口话了,“我离开乞丐堆后,继续在这秦州城晃荡了两日,才知道这刘丙就是一披着羊皮的狼。” “小姐,那刘丙人前面慈心善,背地里却狼心狗肺,他人前做着老好人,背地里却借着朝廷之名贪敛百姓的血汗钱,贪敛地方公款,更可耻的是,他还仗着自己是敏贵妃的亲弟弟,掠夺了不少民女。” 因为激动,因为愤怒,说着说着,紫鸢脸上已经怒得通红一片。 沐北宁叹了叹口气,问道,“你是如何调查这一切的?” “回禀小姐,有一部分是通过那些受过残害的百姓告知的,有一部分是紫鸢偷偷潜入知府,探知的。”紫鸢如实说道。 “嗯,那灾粮的下落可是查到了?”不忘记她最终要紫鸢探查的事情,沐北宁很快转移话题,问道。 她这么一问,却换来了紫鸢重重的叹气声,沐北宁视线落在她身上,蹙眉,“查不到?”紫鸢的本领她还是信得过的,否则她也不会在明月山庄最忙的时期还将紫鸢调拨出来,却没想到她竟然也查不出灾粮的去处。 “算是查到,也算是查不到。”紫鸢一脸的挫败与懊恼,“小姐,我已经探查清楚这灾粮绝对不在知府或者刘丙的其他住处内,也隐约查探出他将灾粮藏在了一个最合理最安全的地方,但是,却不知道那是什么地方。” “最合理,最安全的地方?”沐北宁微微凝眉,缓缓道,“只是你偷听到的?” “嗯,小姐。”紫鸢点头,“我偷听到刘丙与县衙师爷的对话,话中大概的意思便是他们不需要担忧睿王的查访,因为灾粮的去处不但合理,安全,还绝对的让人出乎意料,但至始至终他们都没提到到底是将灾粮藏在何处。” 最合理,最安全,又绝对让人出乎意料的地方。沐北宁凝眉苦思,这到底是一个什么样的地方让刘丙如此自信北堂墨宸查不出呢? “咳……”这时,一阵冷风自窗户的缝隙吹了进来,袭在紫鸢身上,她似乎是受凉了,忍不住发出低低的咳嗽声,将沐北宁从深思中拉了回来。 “好了,紫鸢你先回房休息,别着凉了。”沐北宁对她挥挥手。 “好的,小姐。”紫鸢搂抱着双臂,应道,却没走,而是委屈地望着沐北宁,“小姐,你都到秦州了,紫鸢就不能陪在你身旁吗?” “紫鸢,现在还不行。”沐北宁面色平淡地泼了她冷水,却也并未告诉她,她心里的打算。 然,看到紫鸢因为她的话而神色黯淡,她叹了口气,说道,“紫鸢,接下来有些事情需要明月山庄出面,所以,这会儿你不能出现在我身旁,知道了吗?” “紫鸢以其他面孔出现,不行吗?”紫鸢嘟嘴,“碧月不在小姐身边,冰儿也还在路上,没人照顾着小姐,我们都不放心。” “无碍。”沐北宁对她一笑,道:“下去吧,着凉染上风寒了可不好。” 即使是不情愿,然,看着沐北宁一脸的坚定,紫鸢只能无奈地捡起地上的蓑衣,转身正要跃窗离去。 沐北宁突然出声道,“等等。” “小姐还有什么吩咐。”紫鸢兴奋的回过身,她以为沐北宁改变了主意,让她留在身边。 “从门口出去。”沐北宁的话再一次宛若冷水似的,泼在紫鸢身上,让她,额,失望透顶。 见她愣着,沐北宁继续说道,“外面隐藏的暗卫有一些是暗中保护我的,他们认识你,以后找我,小心点便可,不需要跃窗进来。” “好的。”紫鸢应着,转身,朝着门口走去。 ------题外话------ 码字码到这个时候,墨墨终于可以去吃晚饭了。 呜呜,墨墨真心不想晚上更,但是,白天工作太忙只能晚上更,希望晚上看文的亲,能收藏收藏,支持支持墨墨这可怜的娃儿。 感谢馨儿小妞送给墨墨的大捧鲜花,爱你咯! ------------ 第五十七章 昏迷 紫鸢的身影消失在门口处后,沐北宁收回落在她身上的视线,侧身躺在铺着柔软狐皮的椅子上,她拿起边上的书卷扫了两眼,想了想,又放下,只因,心里无法抑制的沉闷汹涌而来。 耳边,是轰轰不断的雷鸣声,透过紧闭的窗户,她可以模糊地看到天际边划过的道道白光。 毫无意识的,她从椅子上站起身,手里拿着一杯热水,轻移莲步,慢慢地,踱步至窗前,她伸出素白的柔荑,指尖微微颤抖,像是作了很大的决定似的,她推开了窗户…… 窗外,暴雨如瓢泼,树枝上的桂花被狂风暴雨打得东倒西歪,狼狈不堪。 沐北宁侧身倚靠在窗边,轻抿了一口之后,她抬头望向远方,闪电一道一道划过天空,张牙舞爪似向着她,似乎要将她吞进腹中,耳边,传来震聋欲耳的雷鸣声,似乎要震破她的耳膜…… 一向惧怕雷鸣电闪的她,此时像着了魔,点了穴般,竟然,一动不动地依靠着窗户,任由那斜飞的雨水拍打在她的脸上,雷鸣闪电中,她原本圆润的脸忽而变得苍白。 精神恍惚间,她的思绪渐渐地飘回到遥远的记忆中…… 那夜的天气就如今夜一样,雷鸣电闪,狂风暴雨,耳边传来那个男人猖狂的笑声,以及,子弹穿过心脏的残忍声。 “砰砰砰……”一枪接着一枪,她亲眼看到左治残忍地对逸哥哥的心口开了数枪。 她亲眼看到逸哥哥痛苦的倒在地上,鲜血源源不断地淌出,将地面染红了…… “逸哥哥。”她木然地望着闪着银白光的天际,喃喃低语着,此时她的思绪了毫无意识的,闪过那个对她笑得满脸灿烂的大男孩。 她陷入深深的痛苦与自责之中…… 她不知道的是,同一时刻,不远处的某个山庄里,雕花棱窗前,有人静默而立,他遥望着银白光闪闪的天际,满脸的忧伤,他唇边笑容淡淡,喃喃低语:“雅儿……” “轰轰轰……”雷声阵阵,长空震动,数道蔓藤般粗大的闪电击落,宛若怒龙沟通天地一般,带着无以言表的杀气,刹那间,将整个黑暗的天地照得一片雪白。 没来由的滔天悲凉向她袭来,几乎将她吞没,苍凉中,她似乎看见一双温柔似水的眼眸,紧紧的盯着她。 轻轻闭目,她那长长的翘卷睫毛沾染上的几颗泪珠,微微颤动,一股股寒气袭向她*的脚底,紧接着是全身忽而变得冰冷起来,腹部突然袭来阵阵疼痛,宛若筋脉被狠狠抽了似的剧痛,从里到外席卷全身。 顿时,她的额头上泌出层层汗水,这样的疼痛太熟悉,她身上的寒毒早已除尽,无疑,她预感的事情准确无误,和前世一样,那个每月来一次,白吃白喝还不给钱,好生好气地伺候还要将她往死里折磨的亲戚又来了。 疼,真的很疼。 她一手捂着腹部,拿着水杯的手狠狠地颤抖一下,“啪”杯子狠狠地砸在地板上,发出的清脆巨响声,几乎要盖过窗外的雷鸣声。 视线越来越模糊,她狠狠地咬着唇,绕过地上的碎片,身子艰苦地移动着,想走至床边,然,抽搐般的剧痛却让她的身子渐渐地支撑不住。 门,被一股强大的掌风击开,一抹冰蓝色的身影如闪电般向她飞掠而来,在她身子即将倒下的一刻,稳稳地,将她抱进了怀里。 “逸哥哥……求你……不要……离开……我”在她陷入昏迷的瞬间,她嗫嚅出这么一句,之后,便陷入昏迷中,她不知道的是,那满脸焦急的男子在听到她这一句断断续续的话时,手臂一顿,心里的痛蔓延开来。 “逸哥哥……”断断续续的,细弱的声音一直在耳边萦绕,她的每一声呼唤都像一把刀刃,狠狠地剜在他的心口。 慕容千叶站在北堂墨宸的身后,感受到他周身散发的冰冷,他不自然的摸了摸鼻子,额,他还是今日才知道北堂墨宸的女人心里还装着别的男人,而那个男人还不是她的初恋-楚寒,而是别的男人,他们不认识的。 北堂墨宸坐在床边,眸子暗沉几分,他薄唇紧紧地抿起,清俊的面容上笼罩着冰冷的气息,他一手拿着碗,一勺一勺的,小心翼翼的将碗里的汤汁喂入那一直说着“胡话”的人口中。 每咽下一口汤汁,她都哽咽着呼唤那个他不知道是谁的人的名字,她每唤一声,他的动作都不受控制地顿一下,之后,又继续喂入她口中。 那个人,究竟是谁,为何会让她念念不忘,为何让她总是在梦中喊着他的名字。 “逸哥哥?” 他喑哑的声音不断地重复着这个名字,心里苦涩的同时,他眼底闪过一抹受伤的光芒。 宁儿,你该让我怎么办? 他曾经以为,只要得到了她的身体,这辈子她就会爱上他,死心塌地的跟着他,结果,他得到她的身体,她的心他似乎也得到了,又似乎没得到,他不知道的是,她心里住的那个人,究竟是谁,是他,还是那个她梦中一直喊的“逸哥哥”?或者是他们两个? 一口一口地喂着她,直到碗里见底了,他才放下碗。 北堂墨宸俯下身,拿着锦帕轻轻地为她拭去嘴角的残汤之后,他便一直坐在床边,紧握着昏迷中她的手,眸子紧盯着她苍白的小脸。 “咳……”身后传来不自然的咳嗽声,北堂墨宸回过身望了身后的人一眼,只见,慕容千叶脸上带着不自然的笑,“墨宸,你是不是应该找来一女的。” “为何?”冷冷地问一声,他的视线又落回床上的人儿身上。 “额……”慕容千叶修长的手指摸了摸鼻子,颇有点尴尬地说道,“王妃来葵水了,她现在昏迷不醒,王爷你总得找个女人来为她换……换……” 虽然慕容千叶身为一名医者,他还是觉得此时和北堂墨宸讨论一个关于女人月事的话题,有点,怪异。 “换什么?”原本以为提点到这个地步了,某王爷会知道他话中的意思了,不想,冷不丁的,他又抛出了一个问题。 看了眼他,却见他的视线仍停留在床上昏迷的女人身上,慕容千叶心里无奈地哀叹一声,心一横,也没什么不好意思的了,他急速说道,“王妃来葵水,咱们要找一个女人来为她换上衣裤,那衣裤上,要绑着女人来葵水时必备的月布。” “嗯?似乎有这一回事。”北堂墨宸想了想,不过,这事怎能让别的女人来动手。 “你出去。”回过头,他冷冷地驱赶着某医者。 “你要我出去找女的来?好,我这就去。”慕容千叶兴奋地转身,终于让某王爷明白他的意思了,他大喜啊,然而,他刚移步,某王爷接下来的一句话却让他脚底一滑,差点摔倒在地上。 “不用,我帮她换。” “你确定你会。”扶着桌子,慕容千叶怀疑地问道。 “不会,摸索着就会了。”北堂墨宸大方的承认自己不懂做这些事。 “那么,你知道那月布长什么样吗?”慕容千叶眸光一闪,定了定,他双手换胸,揶揄地问道。 他太了解眼前的这个男人了,别看他出生于皇家,年纪也老大不小了,然这辈子除了沐北宁他还没有过其他女人,而沐北宁上月才第一次来初潮,他才不相信北堂墨宸识得女人的那种东西呢。 “你知道它长什么样子的?”正如慕容千叶所料,北堂墨宸确实不知道,毕竟,当初沐北宁在那几天都避着他,他什么都看不见。 “我是医者,自然知道那东西长得什么样。”慕容千叶得意一笑,嘿嘿,总算有一样东西他知道,北堂墨宸却不知道的了。 “你去找一下,那东西是一块长型的布,有带子的,就是了。”慕容千叶将他认识的月布大概描述了一下,之后,他兴趣盎然地站在一旁看着某王爷,虽然,那人整个身体将他的视线挡住了。 沐北宁的衣服叠放得很整齐,北堂墨宸一件衣裳一件衣裳的寻找着,来来去去的寻找了几遍,还是没看到某样东西像慕容千叶描述的那样。 该不会没带上吧?北堂墨宸摇摇头,宁儿做事向来谨慎,这种东西她怎么可能会忘记带。 于是,他又再仔仔细细地查找了一遍,结果,还是找不到慕容千叶描述的那种布条。 “找不到?”正当他一脸纠结地望着那堆衣裳不知如何是好的时候,慕容千叶戏谑的声音在身后响起。 不动声色地将一些衣物遮掉,他眸子暗沉了几分,声音低哑,“没有你说的那种东西。” “啥?”慕容千叶惊呼,“不可能吧!”身为女子,长久外出的话这种东西怎么可能会忘记,更何况,沐北宁那样的人更不可能会忽略这种情况。 “找了几遍,不曾发现。”北堂墨宸将衣物一一放回包袱内,眉头紧蹙,这会儿是深夜了,要到哪里找那种东西,总不能去问酒楼的厨娘们拿吧?这会儿,北堂墨宸极为懊恼,千不该,万不该将落雪派往他处。 “嗷……”猛然间一团白乎乎的影子嗷嗷着扑过来,目标相当明确,是沐北宁的那一堆衣物。 北堂墨宸地将某小团拎起,可怜的小东西四只小腿不停地在半空中扑腾挣扎着,鼻子里发出呜呜之声,却丝毫引不起抓它人的同情心,面无表情的,北堂墨宸双手一松,任由它直直地做着自由落地运动。 “扑通。”皮皮四肢朝天,屁股重重地摔倒在地。 “可怜的小东西。”慕容千叶同情地望着地上狼狈的某物,摇头,“这么久了也不长点记性,你家主人的东西你能乱碰的吗?”说完,他弯下腰,将一直挣扎着起身的皮皮抱起,对于这个小东西,他还是蛮喜欢的,原因嘛,不止因为它可爱,还因为它的珍贵。 可是,对于慕容千叶的“疼惜”,皮皮却不领情。 “嗷嗷嗷……”它奋力地挣扎着,一颗小脑袋拼命地扭动着,转向北堂墨宸的方向。 “怎么,还想被摔一次?”慕容千叶伸手弹了弹它的小脑袋。 “嗷……”皮皮不满意地嗷叫一声,两只放在他手臂上的后腿用力一蹬,竟是飞射出去,再一次直直扑向北堂墨宸,不过,这次它的目标不再是沐北宁的衣物,而是北堂墨宸。 皮皮的两只前爪紧紧地扒着北堂墨宸的领口不放,嘴里不停地发出呜呜声,一双紫眸委屈地望着他。 这次北堂墨宸并没有将它扯下来,却见它忽然转过身,圆滚滚的屁股正对着北堂墨宸,却又因为害怕再一次激怒这个危险的男人,它的尾巴奋力地斜翘着,迈着四肢,它优雅地从北堂墨宸的手臂中滑下,跃到桌面上。 两只前爪按住其中一个密封的小盒子,往前挪了挪,它伸出粉嫩的小舌,又是挪,又是舔的,终于,它嘴里叼着那个小盒子。 “这是什么?”北堂墨宸问道,心里很奇怪它的举动。 皮皮回过头,对着北堂墨宸原地蹦达两下,清澈的紫眸激动地望着他,嘴里,还发出含糊不清的呜呜声,算是表示它懂的。 叼着小盒子放置在北堂墨宸的掌心,它蹦达了两下,扭头望向床榻上的沐北宁,嗷嗷直叫着。 “我找的东西在里面?”拿着那小盒子,北堂墨宸问道。 皮皮忙不迭地点点头,表示他说对了。 北堂墨宸拿着那精致的小盒子,左转转,右转转地看着,他掂了掂,里面似乎不是一块布条。 “千叶,你带着皮皮下去吧!”收起盒子,他不客气地“送客”。 “嗷嗷嗷……”皮皮两只前爪死命地勾着北堂墨宸的腿,呜呜直叫,最终,它还是可怜巴巴的,不情不愿的被慕容千叶给拖走了。 呜呜,主人的男人实在是太讨厌了,做人不带他这样恩将仇报的吧! 呜呜,它的主子到底摊上一个什么样的男人啊,净是欺负它一个不会说话的小动物。 ------------ 第五十八章 你的心,在为谁而伤 昏迷的前刻,沐北宁浑身上下只有两种感觉,又冷又痛,她的全身像是被一层寒冰裹住似的,冷得彻心彻骨,伴随着阴冷,她的小腹痛得让人撕心裂肺。 昏迷的之前,她似乎看到有人急速地向她奔来,在她倒地的瞬间抱住了她,他急促地对她说些什么,可是她却一句也听不清,只觉得全身疼得厉害,之后便陷入昏迷之中,再无知觉。 之后,她陷入半昏半醒的状态,想醒来却总不能醒来,身子想动却动不了,但是她却能感觉到有人在喂她喝热汤,甜甜的,暖暖的热汤流入腹中,祛去她体内的寒气,让她的身子不再那么冰冷。 甚至,她能强烈的感觉到,有人掀开她身上的被子,他修长的手指轻轻地将她身上的衣服除去,之后,他拿着毛巾温柔地、仔细地擦拭着身体,他的动作是那么的轻柔,似乎是怕惊醒她似的。 停顿了一会儿,床板往下沉,有人躺在她的身侧,他一只手搂着她入怀,另一只手覆在她的小腹上,轻轻地帮她揉着痛处,他的这一番举动,让她身上的疼痛稍稍地减轻了一些。 “墨宸。”熟悉的感觉,熟悉的气息终于成功地将她从昏迷中拉回,宛若蝶翼般的长睫微微颤动了几下,她睁开了紧闭的双眸,嘴里呼唤的,终于不再是那个让北堂墨宸心头没来由紧张的名字,她醒来,叫的是他北堂墨宸的名字。 他覆在她小腹上的手微微一顿,未曾料想到她这么快就醒了过来,她垂首,如玉般精致的俊颜布满柔情,温热的薄唇几乎碰触到她略微苍白的唇瓣:“宁儿,是不是还很痛?”慕容千叶说,她是因为经痛才昏厥过去的,此时她醒过来,他也担心她是痛醒的。 他的手仍轻轻地在她的小腹上揉动着,温热的气息自他的指尖缓缓地流淌入她的腹中,一股暖流蔓延至她的全身。 “痛是痛,但是没有刚才的那么痛了。”她没有隐瞒地说着,却见他因为她的话而眉头紧锁,面带疼惜:“怎么还痛,这如何是好?”红糖水也喝了,他也按照慕容千叶吩咐的给她揉了小腹,她的疼痛却还在,他是又怜又恨。 他怜他的宁儿在葵水来的期间承受着比其他女人更痛的苦楚。 他恨那些害了宁儿的人,慕容千叶告诉他,宁儿每次来葵水都会痛不欲生的缘由是因为身子阴虚血滞,不用怀疑,这必然和她之前患有寒毒有关,若非那些人设计陷害云妃,若非他们将宁儿逼上绝境,她又怎会为了活命跳入千年寒冰潭里,又怎么染上恶性寒毒呢? 这一切都是那些人加诸到宁儿身上的,仇,就算宁儿不报,他也为她讨回。 “其实,这不算什么的。”沐北宁的手移至她的腹部,紧紧地握着他的手,“女人在这么几天都会有点难受,我只是比她们略微疼那么一点点,但是墨宸,你一个王爷不嫌脏地去为我做那种事,真的难为你了。” 她说的那些事,指的自然是北堂墨宸为她换衣裤、清洗身体这种男人应该避开的事。 更让她又尴尬有又感动的是,他竟然为她换上了卫生棉,这事放在现代,恐怕没几个男人能为自己的妻子做,更何况,古人都比较迷信,认为见血晦气,更别提女人的经血了,然而,他却能做到,她怎能不感动。 “宁儿,我是你的夫君。”他刚毅的下颚轻搁在她纤巧的肩头,温热的唇贴着她的耳侧,喷洒在她脖颈上的热气几乎熨烫了她的肌肤。 作为她的男人,他真心觉得那种事没什么不能做的,没什么难为情的,这是他为人夫的责任,不是吗? “嗯,你是我夫君。”她脸上的愁云转瞬即去,手挣脱出他的掌心,转而圈住他的脖子,抬头,没有丝毫的犹豫,她冰凉的唇瓣主动覆在他的薄唇上。 两唇相贴,这不是她第一次主动吻上他,但是,她的动作还是那么的青涩,以至于她的吻可以用啃咬一词来形容更为贴切。 然而,这样的青涩却将北堂墨宸挑逗得不行,他放在她腹部的大掌移至她的背部,反客为主,龙舌探入她的檀口,细细的品尝着她的甜蜜。 他的吻极尽温存地探到她口中的每一处,轻轻地描扫着,浅啄着,吸允着,她被他吻得七荤八素,呼吸间尽是他的气息。 她被他吻得忘记了小腹处传来的痛楚,慢慢的,她的意识开始漂浮,她开始反被动为主动,把自己的舌头伸入他的口中与他嬉戏。 他的吻温柔得恰似一汪春水,以他特有的柔情缠绕着她。 沐北宁双眸早已阖上双眸,她那如蝶冀般的长睫微微颤动着,这一刻,她什么都不想再去想了,她只想沉醉在他深深的温柔春水中,哪怕,被溺死了她也无怨无悔。 柔和的灯光下,他们缠绵的吻着,两人唇齿间的温润相互交融着,难分彼此…… 激情难耐,他一时之间忘记了她的身体状况,整个人顺势压在她身上,他灼热的吻开始往下滑,顺着她精致秀美的下颌,修长如玉的脖颈,最后,停留在她那性感诱人的锁骨上。 温热的唇瓣紧紧地贴着那里,他辗转地吮。 瞬间,全身漾起阵阵酥麻的感觉…… 此时,沐北宁是一动也不敢动了。 因为,两人身体紧紧地相贴着,她能明显地感觉到他身体所起的变化,如果是平时,在熟悉他的爱抚之后她是不会不安的,然而,此时毕竟属于特殊时期,而火又是她主动点起的,她实在担心等下他控制不住,该如何是好。 拒绝吗?这二十日来两人也有几次的机会可以温存,却都因为她骨子里根深蒂固的洁癖而让他无可奈何地放弃,今夜,原本因为担心经期突然来袭,对于他提出的温存她才犹犹豫豫,好不容易下定决心答应了,却被慕容千叶给打断了,这会儿,他要是坚持要,她还真的没勇气再拒绝这个爱她到骨子里的男人了。 同意吗?她清楚的明白经期之间夫妻同房最容易细菌感染,患上妇科病,怎能同意呢。 她正寻思着接下来该如何是好,却见他在她的额际印上一吻之后,翻身,他将她的头压在胸前,两人紧紧的相拥着。 听着他异常的心跳声,她知道,他虽想,却在关键的时刻顾及到她的身体,因此,此时他在极力地平息着体内的*。 许久,他渐渐地平息了下来,垂首一看,却见怀里的女人满眼的自责,从里面,他可以看出她对他的情意。 可是,她一直念念不忘的那个人,在她心中又是何种地位? “宁儿,你心里住的,究竟是谁。”他的声音低沉沙哑。 沐北宁抬头,目光茫然地望着他,不知道他为何突然说出这么一句话,她并不知道,她曾经数次在昏睡中呼唤着皇甫逸的名字,而他,无一次不听到。 他的手从她的腹部移开,转而捧着她的脸,幽深的黑眸紧紧凝视着她,“宁儿,你的心,在为谁而伤?”他曾经想装作一切都不知道,但是,看着她无数次在梦中喊着那个人的名字,看着她因为那个人而伤心不已,看着她因为那个人而不爱惜自己的身体,他就忍不住想知道,她这样,究竟是为何? 沐北宁的身体猛然一僵,他是不是察觉到了什么? 她沉默不已,眼睛移开到他处,尽管不敢与他对视。 她在心里不断的问自己,真的要说吗?告诉他,她原本是一千年后的豪门千金,因为不堪受辱用了最极端的办法了结自己的生命,死之前,还害死了一个深爱着她,她却不爱的男子,而那个男人却没她幸运,有重生的机会,却是陷入万劫不复的境地,这样行吗? 过往的事她不想再提,所有的一切,就让它静静地流逝吧。 她深深吸了一口气。 “墨宸,我不想欺骗你,所以,不要再问,好吗?”她回过头对上他灼灼目光,淡淡说道。 直截了当的告诉他,他若坚持要问,她说的也不是真话,既然如此,又何必相问呢? 柔和的灯光下,但见他的眸光愈加幽深,里面,渐渐地染上一层失落与苦涩的光芒,终究,是他想多了,宁儿对他还是不能够坦诚相处,他们之间总是有一堵看不见的墙壁隔着彼此的心。 ------------ 第五十九章 瞒了我什么 江南的秋天是个多雨的季节,整个秦州城经过大半夜暴雨的洗礼之后,雷声渐失,窗外,滂沱的暴雨渐渐小了许多,淅淅沥沥的连绵不断。 雨夜,深沉得让人不安,或许是身边的人给她极大的安全感,沐北宁睡得很安稳,她唇边那抹忧愁也渐渐地谈去…… 北堂墨宸并没有睡去,他温暖的大掌仍覆在她的小腹处轻轻地揉着。 待沐北宁安稳的睡去后,他怀里仍旧紧搂着她娇弱的身子,看着她依赖性地将小脑袋靠在他的胸前,一只手紧紧地搂住他的腰身,似乎是在害怕他会离开。 他墨黑的眸子深深地凝视着她,一瞬不瞬,淡淡的灯光朦胧地刻画着她绝美的容颜,上面,依稀可见淡淡的泪痕。 他没想到,他的一个问题竟然让她哭了。 当看到她落泪的那一刻,他的心碎了,她的眼泪就像锋利的刀刃,在他的胸口狠狠地割了一道口子,痛到他心中的最深处。 疼惜引起的疼痛慢慢的从心底扩散开来,渗透到骨血,痛彻心扉…… 他输了,他不该对宁儿要求得那么苛刻。 也罢,宁儿原本就是他从别人手里抢夺过来的,她心里有他的一席之地,他就该知足了。 他轻抚着她耳边零碎的发丝,动作轻柔地将它们捋到耳后,眼底是无法遮掩的柔情,俯下身来,凉薄的唇片温柔地吻上她的额头,眼睛,略微苍白的唇瓣。 熟睡中的沐北宁似乎是感觉到他气息的压入,她婴昵一声,向他身上更靠一些,唇角漾起一抹淡淡的笑意,绝美的容颜上,尽显恬静。 北堂墨宸嘴角勾起一抹笑意,她能如此安静的在他怀里睡觉,目前对他来说,是最大的安慰了。 雨后的秦州,带着湿漉漉的干净,空气经过雨水的洗礼,愈发的纯净。 天渐渐的破晓,一缕薄光穿透密布的云层,朝霞的余晖铺洒在初现的晨曦中,为淡青色的天空蒙上了一层靓丽的薄纱。窗外,鸟儿缱绻低语,雨后淡淡的花香在空气中悄然蔓延着。 微风透过窗户的缝隙调皮的闯进屋内,掺杂着的清新淡雅桂花香迎面而来,伴随着一声诱惑人的嘤咛声,沐北宁悠悠转醒。在一个陌生的环境里,心情没来由沉闷的她以为她会一夜无眠,却不想,昨晚她睡得极为安稳,至于为什么会如此,她知道,因为身边有他,她嘴角漾起一抹幸福的笑意,下意识的,伸手摸了摸她身旁的位置,那里,不曾有他的余温,她一惊--他去哪里了? 几瞬间,她懊恼的在心里暗骂自己不争气,只是一夜醒来未见他罢了,她为何会担心他会弃她而去,看来,是昨夜想起皇甫逸的离去对她造成的影响过于严重,以至于她害怕,北堂墨宸最终也会弃她而去。 她的视线移至他处,却突然发现了他的身影…… 厚厚的珍珠帘子,她隐约可以见到他峻拔的身影负手而立,他的前面,单膝跪着两名黑衣男子,似乎是在向他汇报什么情况。 在这寂静的屋子里,她听不见他们一丝的声音,但是她知道,他们在进行无声的谈话,暗域楼的一些武艺高超的暗卫,他们都可以进行密功传音,为何会密功传音,不用想她也知道,他担心惊醒了她。 她头枕着左臂,视线一直落在那模糊的身影上,虽然,她看不清,虽然,她看不见。 大约过了半刻钟,却见那两名黑衣人给北堂墨宸行了行礼,之后,身形一闪,悄无声息的消失在房间内。 黑衣人一走,北堂墨宸转过身,往这边走来。 不多一会儿,他掀开珍珠帘子,走了进来。 “吵醒你了?”他坐在床头,伸手轻抚她的脸蛋,轻柔的问道。 沐北宁摇摇头,“自然醒来的。”他和那些属下交谈用的是密功传音,怎会打扰她睡觉。 “还疼吗?”他的大掌覆上她的小腹,关切的问道。 “不疼了。” “要不要再睡一会儿?”听她说腹部不疼了,他松了一口气,然而,想起女人来月信时身体容易疲劳,他就想让她再睡一会儿。 “不用了。” 除了体内残毒影响让她曾经没日没夜的嗜睡外,或者被他折腾得起不来之外,她的生物钟一向不曾改变。 北堂墨宸不再说什么,而是拿起她的衣裳为她着衣,在这古代,向来都是女子伺候夫君着衣,在她与北堂墨宸之间,两人的角色倒相反了。 他垂首,认真地为她捋平衣裳,修长的手指灵巧地为她绑上衣带,他轻柔的动作,就像对待一件珍视的宝物。 “墨宸,刚才那两个暗卫向你汇报了什么?”抬眼望着他精致的下颌,犹豫了一下,她问道。 北堂墨宸脸上飞快地闪过一抹异色,快得让人铺抓不住,却又转瞬即去。 他一边为她捋顺凌乱的发丝,一边漫不经心的笑道:“他们过来向我汇报灾情。”北堂墨宸离京之前安排了暗域楼的人前来江南,暗中探查水灾情况,他这一番说辞如果是听在别人耳里,或许不会怀疑,但是,如今听着的是沐北宁。 “墨宸,如果是汇报灾情的话,不会同时来两个人。”沐北宁凝眉望着他,“昨夜用膳的时候我就觉得你心里有事了,你是不是瞒了我什么?” 北堂墨宸望着她,见她眸子里闪烁着追根问到底的光芒,他无可奈何的摇了摇头。 宁儿对他的事从来不过问,他原本以为今儿这事她随便问问也就过了,却没想到她竟然察觉到他在隐瞒一些事。 他心里确实有些事不想告诉宁儿,但是,他不告诉,就能防止她不知道吗?也许,有些事由他亲自说出来,宁儿才不会起疑心。 北堂墨宸从袖中掏出两封密函,递了其中一封给沐北宁。 接过之后,沐北宁快速地扫了一眼,正如她所想的,这封信是关于江南洪灾事项的内容。 这封密函上提及两件事,其一便是指明朝廷获悉的某些事与真相有异,工部尚书随着前期灾粮临近江南境地之时,几百名劫匪闯入劫走了灾粮。而根据北堂墨宸派出的暗卫暗查得知,那伙劫匪在灾粮遭劫前并未出现在江南一带,劫粮事件发生后他们也随着销声匿迹,之后,暗部的人在江南并未发现了工部尚书黄石的踪迹,暗卫从灾民口中查实两日前此人与百姓抗灾时不慎掉入水中,人,恐怕凶多吉少。 其二,除却秦州占位高,江南六省中的化、嘉、湖、常、福五大州年年遭遇水患,多年来以今年最为严重,五大州中以化、嘉、湖三州为受灾之首,三大州良田、房屋半成被洪水淹没。 江南虽为富庶之地,然连年的水灾让民众所存积蓄有限,如今未受灾百姓只能自保,不足以资助他人,灾民只能靠灾粮生存,朝廷赈灾粮已无踪影,灾区百姓饿殍遍野,民不聊生,更有灾民因为瘟疫而丧命。 “墨宸,朝廷财赋之地出于何处?”看完密函,沐北宁问道,中国历史中的任何一个朝代,财赋之地永远出自江南,在这个时代,她虽不了解其他国家财税情况,但是北宁财赋之地确实出自北宁的江南之地。 “江南,以秦州为重。”北堂墨宸应道,工部属于端王掌管,他一向与端王关系淡薄,若非此次父皇命他出巡江南,他也没想到所谓的国家江南财赋之地,竟然饿殍遍野,民不聊生。 更让他气愤,江南的地方官竟敢向朝廷谎报灾情,置百姓生死不顾。 “墨宸,你们如今打算如何做?”沐北宁并没有打算跳过此事,问道。 “落风落雪已将化州乌纱村的百姓安置妥当,如今他们分别带着一些身体强壮的村民前往嘉州、湖州。”北堂墨宸面带愁云,“暗域楼的人不方便出面,如今能以我的身份出面的人也只有他二人了,所以我打算亲自去见见三皇兄的好舅父,秦州知府刘丙。” 他心里约莫盘算下日子,朝廷的灾粮少说也有十来日才抵达江南,因为地方官员隐瞒灾情的缘故,朝廷这次派送的灾粮未必充足,此时能够尽快找出被贪墨的灾粮最好不过,这原本也北堂墨宸派落风落雪以他名义前去探查三大州灾情,他本人隐瞒行踪的主要原因,然而,此时灾情的情况根本等不及他查出灾粮的去向。 如今当务之急不是去追查赈灾款和赈灾粮饷的去向,而是先解决灾民的归宿问题和修建堤坝的事。 ------题外话------ 今日墨墨二更。 ------------ 第六十章 月妃中毒 “如今其他三大州的百姓深陷苦难之中,咱们这富家公子、少夫人的戏码也没必要继续了。”北堂墨宸的想法沐北宁是完全支持的,不过,在他们去找狗官刘丙之前,他们还有一件重要的事情要去做,而那件事情,得在她了解另一封密函说什么之后,再去实行了。 沐北宁不动声色的将手伸向北堂墨宸面前,“还有呢?” 北堂墨宸望着她,薄唇微微动了动,最终,却什么也没再说出口,他知道拗不过她,只能交给她他最不愿意让她看到的密函。 沐北宁坐在床边,她抖开信笺,只看了一会儿,她拿着信笺的手猛然一抖,果然如她所想,是宫里的月妃出事了。 密函上说,北堂墨宸和她离开帝都十日之后,皇帝前往紫月轩看望月妃,没料到,两人因为月妃拒绝出面下聘丞相府而大吵一顿,之后皇帝龙颜大怒,下旨将月妃禁足紫月轩三个月,责令北堂雨馨当日搬出紫月轩,住进她自己的宫殿。 如果月妃单单是被禁足还不足让沐北宁失态,事情严重的是,月妃被禁足不足五日,便在紫月轩出事了。 月妃中毒了,下毒之人心思竟如此歹毒,给月妃下的是“残颜”。 “残颜”是何毒,沐北宁这个精通魔王毒术的人未曾听说过,虽未曾说过,不过,不代表她不知道这意味着什么。 果然,她继续往下阅读着密函,函中,北堂墨宸安插在紫月轩负责保护月妃、北堂雨馨的暗卫的话证实了她的猜想是对的。 月妃虽不曾有生命危险,当美貌的容颜已毁尽。 是谁,要对月妃下这么狠的毒手,争宠吗?年轻的时候她们都没想到要毁月妃的容貌,在月妃儿女长大成人,独当一面的时候才出此歹心,是不是太迟了? 更何况,这些年皇帝虽宠爱月妃,却也做到后宫里雨露均沾,即使镇国大将军满门抄斩,他对丽妃的宠幸不曾少过一次,皇帝如此“公平”的做法,后宫那些女人有何不满的。 如果不是为了争宠,那么,是否是想对付北堂墨宸? “墨宸,这事,你早就知道了,对吗?”难怪昨晚他看起来像有心事的样子,原来,是因为月妃的事情。 “嗯。”北堂墨宸面色微沉,“昨夜千叶找我,就是因为母妃的事。”昨夜黑衣人向他汇报母妃被父皇禁足一事,几个时辰之后,帝都急速来密函告知母妃被毁颜之事,因为顾及到他与宁儿在场,暗卫直接将密函送到慕容千叶房里。 “是我害了母妃。”沐北宁心里一酸,如果不是她私自离开帝都,皇帝就不会迁怒于月妃,月妃不被禁足,就不会让某些人有机可乘,对月妃下毒手。 “宁儿,此事与你无关。”北堂墨宸握住她的手,“是我思虑不周,才让那些人有机可乘。” 沐北宁摇摇头,北堂墨宸并未知道她要跟来江南,这事,怎能是他思虑不周。 是她思虑不周才对,她以为皇帝知道她私自离开帝都后再怎么大怒也不会将她的出走迁怒于月妃,毕竟,她是他宠爱的妃子的,却没想,她终究想得太简单了。 “墨宸,残颜出自何处?”她是雪女的后代,身上的血液如紫瞳雪狐、天山雪莲一样是世间难得的解毒圣物,当初治疗月妃腿疾的时候,她曾用自己的血做药物让月妃饮下,按理说,月妃轻易不会中毒的,残颜究竟是何毒,竟能抵得过她的血液。 “千叶的师傅在他创作的医书上有提过一二,然并未说明出自何处。”北堂墨宸毫不犹豫的接下她的话,面上不曾有任何可疑的神色。 因为心里只想着月妃中的毒,沐北宁也不曾注意到他应下的话似乎早做了准备。 事实上,慕容千叶早已知晓残颜出自何处,两人却决定瞒着她,只因,残颜与噬心散一样,都是出自华氏。 “墨宸,千叶是否懂得配置残颜的解药?”是她的错,然而此时却不是自责的时候,她要关心的是月妃的容貌是否能恢复原状。 “他还在想办法。”北堂墨宸摇头。 还在想办法,那就是无药可解开了。 沐北宁的手紧紧的攥起,要是残颜不解,月妃岂不是一辈子无法恢复容颜? 无法恢复容颜?那她以后再也无法见到与妈咪一模一样的面容了? 更重要的是,那个待她如亲生女儿一样好的月妃,她的婆婆,她的一生本来就坎坷,年纪轻轻就双腿残废,如今双腿好不容易好了,她却又忍受着毁容的残酷吗? 不,她不允许这样。 就算不因为月妃有着和妈咪一样的面容,她也要想办法让月妃恢复容颜。 这后宫里女人的容貌最重要,尤其是作为北堂修的妃子,沐北宁虽瞧不起北堂修游戏女人间的作为,在为月妃叹息的同时,却也无可奈何。 月妃已经过了十几年压抑的人生,她和北堂墨宸怎能再让她今后再忍受残颜带来的羞辱与痛苦。 “宁儿,别担心。”北堂墨宸在她身旁坐下,将她搂入怀里,安慰道, “千叶会想到办法恢复母妃容貌的。”他说得极为平静,但是沐北宁看不到的是,他眼里闪过层层忧色,华氏的毒,岂是那么好解。 “墨宸,我想让师兄进宫一趟,可好?”在他怀里沉默不语了好一会儿,沐北宁突然开了口。 在这个节骨上慕容千叶不可能赶回帝都,毒素残留在月妃体内越久,她担心对月妃的伤害也越大,好在孤独玉邪在帝都,或许,他有办法也说不定。 其实说这话的时候,沐北宁心里也没底,毕竟,她与孤独玉邪的毒术,都是魔王传授的。 “好,就让师兄进宫为母妃瞧瞧。”略微思索了一下,北堂墨宸沉吟道,事到如今,也只能这样了。 北堂墨宸同意让孤独玉邪进宫试着为月妃解毒,沐北宁一刻也不想推迟,她慌忙站起身,疾步走至案几前提笔修书,不过片刻,一行行娟秀的字印在洁白的纸张上。 最后,她的笔尖在信的末尾轻轻点了点,这才折好,交给北堂墨宸,让他安排人将信件快马加鞭,送回帝都明月楼。 ------题外话------ 二更,墨墨更的字数不多,亲们,抱歉了。 ------------ 第六十一章 女扮男装 沐北宁埋头于案前,手持着一只毛笔在洁白的纸张上速速比划着,一个个娟秀飘逸的字随着她的动作跃然印于纸上。 信中的内容很简单,前面只是粗略的告诉孤独玉邪他们已经抵达江南秦州城,一路相安无事,让他以及赵管事等人莫要担忧,之后便是将自己写信的目的道了出来。 北堂墨宸站在她的身旁,看着她一丝不苟的落下每一个字,自认识以来她从未碰触过毛笔,写字、画画用的都是奇特的小笔,他一直误以为宁儿不会用毛笔,却没想到她的毛笔字这么漂亮,字体骨骼清秀、遒劲有力,清冽而又优雅、从容,令人赏心悦目。字如其人,心素如简,人淡如菊。 沐北宁勾勒完最后一个字,她的笔在纸张下方空白之处轻轻的点了一点,那个点,若是不仔细瞧,真让人难以发现。 待那信笺上的笔迹透干了,沐北宁将它折叠好便交给了北堂墨宸,“墨宸,这信你尽快让人送回帝都。” 北堂墨宸点头,紧接着,他冷冽出声:“无影。” 紧闭的窗扉被强劲的内劲推开,一个黑衣暗卫如风般飘落,跪在北堂墨宸面前,“属下见过王爷王妃。” “将这个送回帝都,交给明月楼的赵管事。”北堂墨宸将信笺递给他。 “属下遵命。”无影接过,铿锵有力的应道。 北堂墨宸对他挥挥手:“记住,快马加鞭,不得有误。” 无影立刻明白北堂墨宸的意思是他可以退下了,他无声息的消失在房间内。 黑衣人一走,酒楼里的伙计刚好就送来了为他们安排的早点,两人只是随便用了一点,待伙计将东西撤下后,北堂墨宸抱起沐北宁,温暖的大掌覆在她的腹部,揉了揉,说道,“宁儿,你先在房里好好休息,我与千叶商谈一些事之后我们便去会见那秦州知府。” “墨宸,不急。”沐北宁淡淡一笑,“待你与千叶议完事后,我们先去一个地方。” “嗯?”北堂墨宸疑惑地望着她,“宁儿想去哪里?” “这个嘛?待会儿去了你就知道了。”沐北宁神秘一笑,并没有告诉北堂墨宸待会儿要去哪里,而是推了推他,“你先去忙完你的事情先。” 这还是沐北宁第一次在北堂墨宸面前露出这么神秘的一面,这让北堂墨宸心里更加疑惑她要去的地方是什么,然而,北堂墨宸是了解沐北宁脾性的,他知道在这个节骨上沐北宁是不可能想着去游山玩水。 他亲昵地为她盖上被子,俯下身在她额上落下一个吻之后,才站起身离开,朝着慕容千叶的房间走去。 沐北宁望着他离去的背影,嘴角扬起一丝狡黠的笑意。 一个时辰后,北堂墨宸返身回房,他推开门正要跨步进入房内,然而,当看到房间内的景色时,他的脚猛然顿住了。 只见厚重的帘子已挑起,床上的风景一览无余。 床榻上,一名红衣男子单手托腮,斜身而卧。他容貌绝美,眼角处的一颗殷红泪痣,衬着眉眼流转,魅惑天成。如流似瀑般的青丝仅用一根红色发带随意地扎成一绺披散在脑后,因为他斜卧的姿势而泼墨一般凌乱地披散在床榻上。他下颌微微低垂,双目轻阖,在微风轻轻吹拂下,额前细碎的刘海微微颤动着。他撑起的左腿上站立着一只雪白皮毛的紫瞳狐狸,一只前爪或是向上,或是向下,或是向左,或是向后,想将红衣男子左手中不停变换方向地挥动的白玉扇抓住。 床榻的前面,一名紫衣俊俏女子安静地垂首站立着。 听到“只哟”的门开声,红衣男子睁开双目,明眸望着那门口一向波澜不惊,此时却蓦然瞪大漆黑的凤目,满脸不可置信的某人,他微微一笑,瞬间,媚眼如丝,魅惑人心。 在红衣男子望向门口的空档,小狐狸两只伸得笔直的前爪奋力往前一勾,将红衣男子手中的玉扇抢夺到手,“嗷嗷嗷”抢到了,它欢悦地嗷叫着,向红衣男子炫耀它的厉害,无奈,无论它叫得有多欢,它的主人对它都熟视无睹,甚至,一只素白的手对着它圆滚的屁股轻轻一拍,将它满腹的热情弹入腹中。 “嗷嗷嗷。”小狐狸委屈的嗷叫几声,小脑袋一个劲儿的往下耷拉着,它发现,自己在主人心中的地位愈来愈低下了。 北堂墨宸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眼前所见的,他不过离开房间一个时辰,他的女人摇身一变,就成了个俊美的红衣公子哥儿,若不是因为对她过于熟悉,恐怕,眼前的俊美公子哥儿让他怎么猜也猜不出这是他的女人装扮而成的。 没错,眼前一身红袍加身,慵懒斜卧在床榻上的“男子”,正是沐北宁。 震惊也只是瞬间的功夫,很快,北堂墨宸将眼底的诧异敛去,负手走向沐北宁,在经过紫衣女子身边的时候,他略作停顿,锐利的眼神扫向她,看得紫衣女子―紫鸢心里发毛,她暗叹,这姑爷的眼神太犀利了,似乎要把人给看穿了。 “紫鸢见过姑爷。”紫鸢微微曲膝,给他行礼。 “嗯。”北堂墨宸淡淡的应了一声,薄唇微微勾起的弧度说明他对“姑爷”这个称呼很满意。 “怎么弄成这样?”越过紫鸢,北堂墨宸掀起袍摆就着床沿坐下,一只手揽过沐北宁的双肩,望着男儿装扮的她,他忍不住蹙眉。 “我这样子,帅吗?”知道他蹙眉是为了什么,沐北宁却也丝毫不在意,她学着男子的行为,修长的手指暧昧地勾起某王爷的下颌,脸上带着让人招架不住的男子似*的笑容,问道。 边上站着的紫鸢滴汗,小姐这行为,怎么看,怎么坏。 她不自觉的垂下头望着脚尖,她不能看,否则,姑爷那锐利的目光一闪,会让她魂飞魄散的。 “帅?”北堂墨宸将她做坏的手抓住,拉下来摁住,他的剑眉更深一层地蹙起,这什么意思?他不知道,他只知道,宁儿装扮成这样子,和他站在一起两人就不像夫妻了。 “我这样子,俊吗?”意识到自己用错了词儿,沐北宁再一次换了个词儿问道。 “这样子很俊。”北堂墨宸并没有否认,毕竟,换上男装的沐北宁红衣妖娆,不止具有类似孤独玉邪与慕容千叶类似的妖孽,此时红衣男装的她更是风情无限,他相信她这样子出门,绝对会迷醉无数女子。 “宁儿,你该不会是打算待会儿这样子出去吧?”想到这种可能,北堂墨宸黑眸微沉,之前也有无数男人垂涎宁儿的美色了,今日之后岂不是又加上无数个女人? “嗯……” “不行。”某女话音未落,某男便迫不及待的表示不同意。 “为什么?”沐北宁抬眼,好奇的问道,她只是女扮男装而已,他有必要做出这样的表现吗? “宁儿,你我是夫妻!”他当然不会承认他更不喜欢的是她被别的女人看上,只是,他不承认,不代表她看不出。 “墨宸,你该不是吃醋吧?”沐北宁嘴角抽了抽,这样子也能吃醋,以前的他该不是活在醋缸里吧? “怎么,不可以?”既然她已经看得出来了,北堂墨宸也大大方方的承认了。 看着某王爷神情正色的模样,沐北宁无奈的滴汗,不过他对自己如此霸道的一面,却让她自己心里感到甜蜜。 事实上,有时候她不得不承认,她与北堂墨宸在感情方面是很相似的,两人眼里都容不下一颗沙子,不过,貌似这个霸道的男人比她更甚,毕竟,她貌似没因为男人而吃过北堂墨宸的醋,更不会夸张的和小动物争宠。 想到这,她心里甚是好笑,想起皮皮到来以后,一人一狐,其中一狐不停的卖萌、撒娇着想扑进她怀里,某人却冷着脸毫无怜惜的将小狐狸丢出屋外或是其他人的怀里。 想着,她略微同情的望了眼怀中两只前爪撑开玉扇,不停的对扇中画像吐着舌头办鬼脸的皮皮,心里是愧疚又是同情,摊上这么一个男主人,小东西可怜了。 她心里暗自一笑,视线落在北堂墨宸英俊的面部上,生得这么好看的男人,南祈乃至天下的第一美男,若是装扮成女人的模样,却不知是否也如她女扮男装一样引起同性的注目? “你在想什么?”她正幻想着北堂墨宸男扮女装的画面,许是她沉默已久,北堂墨宸轻抚她的小脑袋,嗓音低沉地问道。 “没什么。”沐北宁自然是不敢让他知道她刚才心里那邪恶的想法,她勾唇一笑,解释道,“墨宸,待会儿我需要以男子的身份去见一个人。” ------题外话------ 墨墨连续加班一周,终于空了一个晚上来码字,让亲们等文久了,墨墨真的好抱歉。 感谢羽馨、彬彬两位亲亲送给墨墨的小礼物。 ------------ 第六十二章 擦肩而过 经过一夜的暴雨洗礼,秦州城碧空如洗,让人心旷神怡,街上熙熙攘攘,热闹非凡,秦州城内的商贩们早已摆好琳琅满目的摊货开始了一天的生意。 此时已过早膳时辰,酒楼吃饭的人寥寥无几,除却几个饮茶的客人外,酒楼内只有店小二和掌柜在忙碌着,伴随着掌柜“噼里啪啦”敲打算盘的声音,三人步下了楼梯。 “秦公子,秦少夫人……好……”听到脚步声,最靠近楼梯的掌柜最先抬起头,视线落在最前面白衣男子身上,打着招呼,然而,当他的目光落在白衣男子臂弯里的红衣“男子”的时候,声音戛然而止。 秦公子与他的侍卫掌柜是认识的,但是,这秦公子怀里的男子,他却觉得眼生,更让他脑中凌乱的是,昨夜秦公子怀中的人是容貌清丽的秦少夫人,为何,经过一夜的功夫,秦公子怀里就抱着别人,而那个别人,还是个男人了? 难道,秦公子不但有爱好男风的不良嗜好,还有,男女通吃的怪癖? 掌柜身子不可抑止的抽了抽,同情心也不可抑制地同情起昨夜那清丽女子,太可怜了,实在太可怜了。 周围的人也注意到了他们,当看到北堂墨宸怀里男装的沐北宁时,瞬间,眼里的仰慕瞬间也由仰慕转为惊讶怪异。 看着众人风中凌乱的模样,北堂墨宸面上一沉,端着看这些人的神情,不用想他就知道他们脑里想的是什么乱七八糟的东西了。 他低头看了看怀里的小女人,都是宁儿非得要求他搂着她出门,不过,看到她脸上带着淡淡的笑意,他嘴角微微扬起,心情也愉悦了起来:好男风就好男风,宁儿喜欢玩就让她玩吧,他的形象不及宁儿的心情愉悦重要。 对于掌柜热情的招呼,三人礼貌的微微一笑,算是回应了。 之后,在众人诡异怪异的目光中,悠哉地离开了晴天酒楼。 一出酒楼的大门,沐北宁身形微动,欲想挣扎出某人的怀抱。 “娘子不喜欢为夫的怀抱?”放置在她腰间的手却紧紧的箍住她的腰身,让她动弹不得。 沐北宁无奈地斜睨了他一眼之后,眉眼忽然弯弯:“你想全秦州城的百姓都以为你断袖?” “反正不是没被别人误会过。”这次,北堂墨宸倒是一派无所谓,反正刚才晴天酒楼里的掌柜和店小二以及那几个客人都有这种想法了,他跳进黄河也洗不清了,还不如坦然接受,更何况,温软在怀,何乐而不为。 “怎么,刚才宁儿不介意,这会儿倒介意了?”他低笑,望着她。 沐北宁默然,她抬头望天。 搬起石头砸自己的脚,刚才她就不应该主动下套让自己钻进去,这厮,难怪刚才对她的提议没表现出多强烈的不愿意,原来,他是乐意的。 好吧! 比狡猾,她甘拜下风。 沐北宁甘拜下风,不代表别人无话可说。 “我说,你们两夫妻好歹照顾下我这个单身汉的感受啊!”边上,慕容千叶发出哀叹一声,这两夫妻半个月来在他面前总是秀着恩爱,害得一向喜欢独身的他也萌芽了娶妻的念头。 “既然这么羡慕,那你为什么还不娶妻?” 沐北宁笑着斜睨他一眼,“墨宸,你好歹是千叶的上司,他这年纪也老大不小的了,你是不是应该给他寻一门亲事了?” “娘子的话非常有道理,为夫会尽快为他寻一门亲事的。”北堂墨宸颇为赞同的点头,唇边噙着意味不明的笑,看着慕容千叶。 为他寻亲,嗯,宁儿的建议可真好,他脑中快速的搜寻着帝都能“配”得上慕容千叶的女子。 “不,不,不!”看到夫妻两人意味不明的笑容,慕容千叶慌忙接二连三的摆手,“这种小事怎能劳烦王爷、王妃挂心呢。”娶亲,这可关系到他终身幸福,他可不能相信某位被他多次打断好事而欲求不满的王爷会为他选择称心的女子。 看着慕容千叶吓得惊慌失措的样子,沐北宁眉眼弯弯,看来,这厮心里也很清楚自己招惹到北堂墨宸了。 “事关你的终身大事,怎能算小事?”北堂墨宸神情正色地拍了拍他的双肩,舀定主意要为他的婚事做主,“这事等回到帝都,本王会尽快为你办妥的。” 掺合的内力重重的拍在肩头,慕容千叶悻悻地摸了摸鼻子,好吧,他认栽了,千不该,万不该屡次打断某王爷的好事。 北堂墨宸双臂揽着沐北宁的双肩,当三人转过路口的时候,北堂墨宸最终还是放开了沐北宁,倒不是他担心别人误以为他有断袖之癖,而是为了避免受到其他人更多的关注,毕竟,沐北宁虽对他们要去的地方保密,紫鸢的出现还是让他隐约知道那是个什么地方。 开玩笑了一会儿,最后三人都加快了步伐,然而,沐北宁不知道的是,当他们三人的背影消失在转口之处时,一抹白色的身影忽然出现在晴天酒楼大门。 …… 晴天酒楼大厅内,一个男子优雅地踏步而入。 男子白衣胜雪,一张棱角分明的俊脸,淡淡的阳光下将他白皙如玉的肌肤映衬得几近透明,剑眉凤目,鼻梁俊挺,薄唇如樱花瓣般红润。他风姿特秀,气质清尘,好似嫡仙下凡。 “公子。”掌柜一见到来人,赶紧放下手中的工作,躬身上前行礼道。 白衣男子淡淡的挥了挥手,绕过掌柜,提步走上楼梯。 掌柜见状,慌忙提步,跟在他身后,与他一同步入一间典雅却不豪华的房间内。 房间内,白衣男子负手而立于窗前,明媚的阳关洒在他清润的面容上,白得透明。 掌柜躬身立在他身后,向他汇报酒楼经营情况,末了,他一如既往地立在原处,沉默不语,静等主子的吩咐,在他看来,一个多月不出现的公子应该有事要吩咐。 然,白衣男子静默了一会儿,淡淡出声,“莫掌柜,你先退下去吧!” 他的声音,淡漠如水,就如他本人淡淡若水。 “公子,我还有一事要说。”莫掌柜恭敬道,人并未依言退下。 “何事?”白衣男子的手抚着光滑的窗棱,目光淡漠地望着天空中漂浮的云朵,漫不经心地问道。 “公子,是这样的,秦公子携带他的少夫人出游江南,昨夜已经入住咱们晴天酒楼。” “哪个秦公子?”白衣男子目光微怔,缓缓问道。 “这……”莫掌柜望着他清冷的背影,迟疑道,“池州秦双秦公子。”公子和那秦公子不是朋友吗?怎会问他是哪位秦公子? “秦双?”白衣男子转过身,目光淡淡地扫了莫掌柜一眼,“他什么时候娶妻了?” “啊?”莫管事吃了一惊,秦公子没娶妻吗?那昨夜他怀里的女子是谁,他明明是听到秦公子称她为“娘子”的,而秦公子的那名侍卫,也称她为“少夫人”的啊! “这,公子,或许那是秦公子的妾室。”莫管事不确定道,心里却为这一想法感到可惜,如果那女子真的是秦公子的妾室,那太可惜了。 “他住在哪个房间?”莫掌柜的话白衣男子并未觉得不妥,毕竟,他那个叫秦双的朋友,虽然不曾娶正妻,府上却是有了几名妾室,他的女人不少,随便带一个来江南也不是不可能,不过,让他意外的是,秦双为何突然来江南?两人相识多年,按道理他要来江南会知会他一声的。 “公子,我们将秦公子安排在二楼一号房。”莫掌柜犹豫了一下,接着说,“不过,秦公子等人前脚刚出门,公子您就过来了。” “我知道了,你退下吧!”白衣男子没有再说什么,而是示意他退下。 莫掌柜微不可见的点点头,淡淡地躬身退下。 而白衣男子则是抬头望着天际,妾室?俊美的脸上毫无一丝笑意,甚至,带着淡淡的忧伤,这个时代的男人从来都是三妻四妾,男尊女卑的,他不敢想象要是他的雅儿也重生于这个时代,她的命运会是怎样的。 这些年,他不愿意回帝都而四处奔波着寻找她,就是担心她已长大成人,逃脱不了这古代女子卑微的命运。 可是,越是往下找,他的心越是悲凉,因为六个国家他早已寻遍,还是寻不到她的踪迹。 有时候相对想见她,他更宁愿她还在二十一世纪。 甚至,如今他已经深深怀疑,她跟本不在这个时空里。 白衣男子眼底闪过一抹忧伤,想到,这辈子不能再见她,他的心就很痛,很痛。 他没想到的是,如果他来得早,哪怕是早那么一点点,或许,此刻,他早已遇见他一直寻找的人了。 有缘,他们在前世相遇相知 无份,寻寻觅觅终无果 有缘无份 他们最终擦肩而过。 ------------ 第六十三章 隆兴粮铺 秦州作为南祈国的繁华富庶之地,白日里的热闹丝毫不逊色于千里之外的帝都。城内,大街两旁店铺林立,商号、茶楼、酒馆、客栈应有尽有,街道上的行人来来往往、熙熙攘攘,这样的热闹与其他深陷困境的州城相比,实在是天壤之别。 三人走在繁华的街道上,看着穿梭往来的行人,他们脸上或多或少都带着笑容,北堂墨宸心里一沉,难怪刘丙在秦州为非作歹多年也不被人揭穿,试想,有谁能想到一个让他的百姓安居乐业的地方父母官会是背后里十恶不赦的贪官?这个刘丙,心思果然不简单,为人更为阴险狡诈。 看到秦州百姓过着安定的生活,北堂墨宸心里固然感到欣慰,但是却也有些许忧虑,因为刘丙在秦州百姓心中的威望愈高,这也意味着要除去他会费不少心思。 但愿,他们能尽快将刘丙贪墨灾粮灾款的证据找出。 三人,两人怀着一样的想法,一人却是胸有成竹,他们如散步般悠闲地行走在大街上,白衣男子与红衣男子绝美的容颜与优雅地身姿曾几度引得路人纷纷停驻争看,其中以还未曾婚配的女子为最。 含情脉脉,欲语还休,含羞带怯。 若不是他们三人中有一名侍卫模样的男子,那些少女只怕早已抛弃心中的羞涩,向那两人扑了过来。 感受着四周炙热的目光,慕容千叶微不可见的叹气,这么多温柔似水女子爱慕的目光,却没一道属于他的,唉,心里重重吐出一口气,为什么他饰演的是个侍卫的角色呢?还是个普通相貌的侍卫。 不过,看着前面,他心里却忍不住佩服,打心底的佩服,红衣妖娆,轻摇玉扇,面带微笑,步态优雅,这北堂墨宸的女人,果然不能小看,瞧,看着她的动作,看着她将周围驻足少女勾得失魂的模样,谁会想到,这个男子根本就是个女人呢? 行走了一段距离,大概半刻钟的时间,沐北宁领着北堂墨宸与慕容千叶,停在了一个大商铺面前…… 沐北宁抬头望着门楼之上的牌匾上雕刻的那几个字,唇角微勾。 “隆兴粮铺……”看着牌匾上的黑底金字,慕容千叶低低出声,疑惑不解地望着沐北宁的后背。 隆兴粮铺是秦州乃至整个江南的老字号粮食第一商户,历史悠久,自南祈国开国以来便已存在,多年来在同行业中一直无人能比,唯一一次,差点因为云雾山庄的存在而消失于世上,据说,云雾山庄在秦州站稳根基之后,不少大行业或是成了云雾山庄的附属,或是倒闭破产,而隆兴粮铺也不能幸免,让众人诧异的是,摸摸爬爬了一年的时间,折了数十年老本的隆兴粮铺再一次奋起,以雷霆之势站稳江南老字号粮食第一商户的位置。 慕容千叶并未见到紫鸢,因此,之前他并未想得到沐北宁带他们来的地方会是粮铺,想起她的身份,慕容千叶暗想,这王妃该不是打算来这隆兴粮铺购置粮食的吧? 三人只是望了一眼隆兴粮铺的大门,之后,便抬步走了进去…… 隆兴粮铺的管事,是个身材矮胖的中年男人,两只眼睛彤彤有神,一看,就是个精明能干的人。 店里这来了几位买粮的大户人家,他正拿着账本指挥着店里的伙计干活,这会儿见门口走来三人,他们虽面生却衣着、气质不俗,管事立刻放下手中的活儿,迎了上来: “老朽是粮铺的朱管事,请问几位公子要些什么?” 沐北宁轻摇着手中的玉扇,眼睛打量着四周,大厅内宽敞明亮,一个个袋子井然有序的排列着,里面装着各类品种的五谷杂粮。 她径直走到那一排排的袋子面前,悠悠转了一圈之后,最后停在一个大袋子面前,伸手捻起里面的大米,米粒丰满肥厚,通体半透明。 “这位公子好眼光,这是我们粮铺品种最好的大米了,上等的粳米,颗粒饱满,质地硬而有韧性,煮后粘性油性均大,柔软可口,米香浓郁,口齿留香……”朱管事的见沐北宁看中他们店里最好的大米,慌忙热情地推销着。 “朱管事,你们这里能提供多少上等粳米?”沐北宁将手中的粳米放回袋中,玉扇轻轻敲击着左手手心,明眸转动,流水般悦耳的嗓音倾泻而出。 “公子,如今我们粮铺里的上等粳米不少,足足有五万石,不知公子需要多少?” 眼前的这位公子以及他身旁的那位白衣公子不但容貌出色,身上更是透着一股高贵的气质,另一名长相普通的男子气势也不凡,一看,他便知道这是富贵人家来的,外地人从隆兴粮铺批发五谷杂粮比比皆是,朱管事的见多不怪,只当他是外地而来粮食采购商,端看着这公子说话的语气,似乎是要与隆兴粮铺做一笔大买卖,因此,朱管事对他说话的语气也更加恭敬。 “五万石,这么少?”沐北宁眉头微蹙:“朱管事,这可远远达不到我们需要的数量。” “这……”看着沐北宁蹙眉的样子,朱管事也难为情了:“公子,真的很抱歉,我们这里的粮食采购多来自江南一带,今年入夏以来,江南大部分地区自便已进入患期,各地收成不好,如今店里能提供的早期粳米也仅仅有四万来石,去年囤积的也仅有一万来石。”五万石可不是个小数目,这公子竟然嫌少了。 不过,这几位公子为何要购买这么多粮食,该不会是想趁着水患期间从中打捞一笔吧? 朱管事微不可见的摇头,这节骨上,是个商人都会趁火打劫,这点,作为半个商人,他能理解。 解释完后,见沐北宁眉头更是紧紧的蹙起,他满脸陪笑道:“公子,其实我们粮铺里还有不少品种优良的粳米、籼米,这些虽不及上等粳米,却也不差,比其他商家的粮铺更信得过,公子若是真的需要,是否可以考虑这些品种?” “这……”沐北宁眉头紧蹙,略微思索了一会儿才说道:“隆兴粮铺乃江南最大的粮铺,从你们这儿都拿不出我们想要的数目,去其他地方更难了,如今,也只能这样了。” 说着,她转头望向北堂墨宸:“秦兄,你觉得此计如何?” “依你的。”虽然不知道沐北宁心里有何打算,北堂墨宸却也很配合她。 “那好。”沐北宁勾唇一笑,转向朱管事:“朱管事,我们要与隆兴粮铺要做的可是一桩大买卖,我们不得不谨慎,不知在这买卖成交之前,我们是否能与你家老爷见上一面?” “这……”朱管事面露难色地望着他,虽说从言语上可辨出这几位公子会是粮铺的大客户,但是,他们出口大方,来路不明,如今要提出见老爷确实让他为难,更何况,他们只是嘴上说而已,谁知道他们要购买多少大米,或者说,是否有其他目的。 如今,可是非常时期,他可不能马虎了。 “怎么,我们的要求让掌柜的很难为情?”沐北宁扫向他,状似无意地问道。 “公子,今日可真是不巧了,老爷不在,不过公子您大可放心,我们隆兴粮铺是老字号了,从我们这儿出的五谷杂粮都有提供盖着粮铺印章的单子,而且,我们隆兴粮铺的出的货多年来一直深受百姓赞赏,绝对不会有问题的。”朱管事难为情的解释道。 “不在啊?”沐北宁忽略朱管事后面的话,转头望向身侧的北堂墨宸:“秦兄,咱们只有一天的时间便要赶回池州,偏偏不巧的是这隆兴粮铺的老板不在,而这隆兴粮铺也确实出不了秦伯父需要的粳米数量,我们不如先回到池州与秦伯父谈谈,从距离较近的帝都购进大米即可,这样也不必千里迢迢,从江南将这么多大米运回池州了。” “好,相信父亲大人知道隆兴粮铺出不了这么多粳米,他也会更乐意从帝都购进的。”北堂墨宸黑眸一沉,低沉说道。 “抱歉了,朱管事。”沐北宁对朱管事报以歉意一笑。 说着,三人抬步,正要离去。 “三位公子请留步!”待他们正要踏出大门的时候,心里纠结许久的朱管事忽然出声阻止了他们的前行。 沐北宁勾唇一笑,呵呵,见他们要走了,果然是沉不住气了。 “公子可是池州首富秦家秦公子?”小跑到他们身旁,朱管事小心翼翼地问着北堂墨宸。 “正是本公子。”北堂墨宸冷然道,他的声音里透着不可侵犯的富贵之气,更让朱管事肯定了自己刚才心里的想法。 “请恕老朽冒犯,不知公子可有物件能够证明自己的身份?”朱管事也算是个谨慎的人,他并未因为北堂墨宸说什么就认为是什么。 北堂墨宸眸色冷冽地扫了朱管事一眼之后,才从腰中取出一块玉佩,这是一块绝品白玉,小巧玲珑,玉质极好,玉佩的正面雕纹繁复却独一无二,背面用篆字雕刻着“秦”一字极其精细,只有将来继承秦家产业的子孙才有资格配带此玉佩,池州秦家的玉佩不是谁想伪造便可伪造的,看来不是假的。略微沉吟了会儿,朱管事歉意道:“老朽愚钝,不知来人是秦公子,刚才有冒犯之处还望秦公子多多海涵。” “无妨。”北堂墨宸将玉佩重新收回腰间,对着身旁的两人说道:“我们走吧。” 沐北宁点头,三人再次起步,然而,脚下未移出三步,朱管事却已经堵在他们面前,“秦公子请留步。” “嗯?”北堂墨宸望着他,装作一脸的疑惑不解。 “秦公子,老爷出门前曾交代过,未过午时他便回来,不知秦公子您们是否愿意上楼稍等片刻?”朱管事拱着手,满脸歉意道。 “也好。”三人举步,跟着掌柜上了粮铺的二楼。 猎物已入套,哪有拒绝的道理? ------题外话------ 墨墨最近因为工作忙碌的缘故几乎是每两天才能断更一次,心里感到非常过意不去,亲们,这里说一声抱歉了。 祝众位看文的亲亲圣诞节快乐! ------------ 你的钱,恐怕明月山庄也不能比拟了吧 隆兴粮铺不是一般小规模的粮铺,平日里来这里购买粮食的或是大户人家,或是一些粮食经销商,少不得会有需要东家与经销商会面交谈的时候,后院闲人免进。因此,粮铺里专门腾出二楼作为粮铺东家与一些大批发商的交谈场所。 粮铺的二楼隔音效果极好,北堂墨宸三人跟随着朱管事上楼后,铺外百姓的嘈杂声、铺内伙计与客户的对话均不再听到半点,朱管事将他们带进了最靠边的房间内,吩咐丫鬟给他们奉上香茶之后,这才带上门走了出去。 房子宽敞明亮,里面摆设的桌椅极为讲究,均是用上等红木制作而成,里面摆设的古董价格不菲,墙上挂着的几幅字画也是名贵之作,这房间里摆放的东西,没哪一样不昂贵,要真想找出一件不昂贵的东西,那便是墙边角落里摆放的一棵发财树。 “好茶!”沐北宁正随意打量四周,耳边突然传来一阵赞赏声,她将视线收回,只见慕容千叶持着茶盏,眼睛半眯,一脸享受似的品着盏中的香茗。 “大红袍母树茶,世间最珍贵的茶,自然是好茶。”沐北宁望着茶盏中酒红色的茶水,嘴角勾起一抹冷笑,淡然说道。 “什么?”慕容千叶惊呼一声,他目瞪口呆地望着盏中的茶水,这就是传说中罕有的大红袍母树茶,不可能吧? “王妃,你确定这真的是大红袍母树茶?”慕容千叶不敢置信,天下谁人不知这世间最贵的茶叶便是武夷大红袍母树茶。 “宁儿,这真的是大红袍母树茶?”便是北堂墨宸也不得不怀疑,毕竟,这世间只有他们南祈国的东南地区盛产,而且,仅有十五棵的数目。 因为大红袍母树稀少,每年能从这十五棵母树摘下的茶叶也仅仅有五斤而已,而这稀少的茶叶,仅作为皇家贡品。 每年,这五斤茶叶全部送到皇帝面前,却不是每一个妃嫔都有份分享的,因为这皇宫里的贡品向来都是按照等级分配,这些稀少又珍贵的东西,自然轮不到月妃享用,更何况,有些时候皇帝还忍痛将此贡品送给他国君王。 北堂墨宸自然也没品尝过这类高等级的茶,如今竟然在一个粮铺里尝到了,能不怀疑吗? “错不了。”沐北宁肯定道:“沐连夜四十五大寿那年,南祈国的贺礼中是有大红袍母树茶叶,沐连夜分了一点给我。”当年正是母妃去世的第二年,自华妃死后的一年时间里,她拒绝沐连夜的任何面圣。 后来,南祈国给沐连夜送了两斤大红袍母树茶叶,借故着这后宫中无人能比得上她泡茶的手艺,沐连夜带着那名贵的茶上宁园看望她,她犹记得那时候的他目光中溢满了期盼,那是父亲对女儿亲情的渴求,然而,她却漠视的转身离去。 沐连夜失望而去,那名贵的茶叶也放在了宁园。 最终,她还是含着对他深入骨髓的恨为他泡了一壶茶水,这算是她身为人女,对沐连夜的最后一次回应。 当然,她第一次品尝大红袍母树茶并非是那一次。 前世,大红袍母树茶虽名贵,价格高达十万一克,但身为欧阳集团**oss的千金,她怎么可能没机会享受。 她端起茶盏,轻轻呷了一口茶,将上面浮起的茶沫吹开,茶水泛起层层涟漪,一团白雾浮起,但很快就消失在空气中,留下的,只有唇间舌牙间的清灵与香气。 果然是茶中的极品,却不知待会儿赵司徒知道他的伙计送错了茶,会是怎么一个惊慌失措。 “宁儿,你与赵司徒相识?”北堂墨宸的心思并未放在这名贵的香茗上,他只是浅浅地尝了一口便将茶盏放下,侧着头望向他身旁的沐北宁,将心中的疑虑问了出来。 原本他是打算今日直接去见那刘丙的,结果沐北宁一脸神秘的说在去刘丙的府衙之前,先去一个地方。 一路上她带着他们看似无聊的逛街,实则是奔着心中的目的地来的,北堂墨宸就隐约猜出沐北宁心里有着打算,待她带着他们进入隆兴粮铺之后,他更肯定了自己的猜测,因此,当她给朱管事下套的时候,他不动声色地配合着她,是以,他们才顺利地坐在这里。 至于沐北宁为何不给朱管事透气的机会便诱着他主动邀请他们上楼,甚至,她愿意花时间去等一个小小粮铺的老板,无非说明了一个事实,她有可能认识隆兴粮铺老板赵司徒,并且,她有重要的事情要找那人,而那件重要的事情,他心里肯定那绝非是如她所言的购粮一事。 沐北宁是明月山庄的幕后主人,作为生意人,她认识一个粮商说得过去,但是,鉴于她从未以欧阳明月身份出现在世人眼前的事实,北堂墨宸却也只能猜测而已。 “嗯。”沐北宁放下手中的茶盏,清澈的水眸中闪过一丝淡淡冷意:“五年前与他有过一面之缘……” 门外,脚步声渐进,她没再继续往下说,北堂墨宸与慕容千叶内力深厚,早在那两人步上楼梯的时候就已察觉到,三人都不再出声,只等着外面的人进来。 不多一会儿,门被人从外面轻轻地推开,紧接着,刚才离去的朱管事微微躬着身,陪在一个中年男子的身侧,走了进来。 见他们缓步走了进来,北堂墨宸三人也放下手中故意拿起做掩饰的茶盏,站起身,视线一致落在前方。 中年男子年纪约莫四十来岁,眉宇间有着多年风雨沉淀下的沉稳,以及作为生意人应有的精明,他体形庞大,穿着锦衣绸缎,浑身上下透着一股生意人的气息,此人,不用猜,他就是隆兴粮铺的东家赵司徒。 “秦公子,让您久等了,这是我们的老爷,老爷,这便是小的跟您说的秦公子。”朱管事望向北堂墨宸,向他们介绍彼此的身份。 赵司徒点点头,一双锐利的眼睛先是落在白衣男子身上,衣着不俗,浑身上下透着一股与生俱来的高贵气息,紧接视线扫白衣男子身旁红衣妖娆的“男子”身上,他的眼眸微微蹙起,这小公子哥儿看着怎么有种似曾相识的感觉? 然而,此时他也未曾将这种似曾相识的感觉放在心上,他的视线很快移开,扫了一眼相貌、衣着普通的男子,精明的察觉出此人身手不凡。 装模作样的快速将三人打量了一遍,赵司徒眼中闪过一抹精光,却又转瞬即去,他脸上已然换上弥勒佛似的模样,肥胖的脸上堆着和气的笑容,伸手示意道:“秦公子,请坐!”言罢于此,他自己便移步坐在主位上。 “让秦公子久等了,赵某不知秦公子今日到来,有失远迎,还望秦公子海涵。”待他们三人入座后,赵司徒立刻抱拳以示赔礼。 “赵老板客气了!”北堂墨宸薄唇微启,淡淡说道,丝毫没有因为刚才等赵司徒三盏茶的功夫而不悦。 “秦公子来自池州?”客气了一句,赵司徒直接进入正题,谨慎地问道,谨慎和直奔主题是他一贯的作风。 北堂墨宸淡然点头,不用赵司徒明示,他从袖中掏出那枚象征他身份的“家族”玉佩,置之于桌面上,那洁白的玉佩在柔和阳光下,泛着润泽的光芒,透着淡淡的祥和光辉。 赵司徒视线落在那枚只有池州秦家继承人才有资格佩戴的玉佩,心中原本存在的些许疑虑顷刻间荡然无存。 “果然是秦公子,唐某有眼无珠,刚刚有怠慢之处还望秦公子莫要见怪!”脸上的谨慎的神情淡去,赵司徒又换上一副和气的模样,说话的语气也较刚才缓和了许多。 这般客气的话语等于没说,北堂墨宸却不以为意,嘴角微扬,笑道:赵老板毋需这般客气,我们只是出来游山玩水,途径秦州想顺道帮忙家中经商的老父购进些储粮,仅此而已。“ 说着,他望向沐北宁,温和的笑道:”你说。“ 赵司徒略微惊讶地望着北堂墨宸,在这男子身上他明明看到了与生俱来不可冒犯的高贵,为何他对身旁的红衣男子是如此的和气,这红衣公子,究竟是什么身份,竟能让池州首富秦家未来的继承人如此尊敬。 ”呃,这位是公子,不知是何人?“视线落在红衣男子身上,他愈加觉得眼熟,可却又总是想不起在哪里见过他。 ”他是我的好友,姓墨,也是位生意人。“轻描淡写地解释了一下沐北宁此时的身份,北堂墨宸并不想过多的介绍沐北宁,眼前这个赵司徒明摆是认不出宁儿来,而宁儿也并未急着与他”相认“,此时还是不要让他将过多的注意力放在宁儿身上为好。 沐北宁侧头望了北堂墨宸一眼,嘴角微抽,姓墨?真是霸道,假姓都得冠以他的名字。 ”原来是墨公子,果然气度不凡,幸会,幸会!“赵司徒拱手道,原来是一个名不见经传的小本生意人,看他年纪轻轻的样子,不足为奇,赵司徒暗想着,至于刚才觉得沐北宁眼熟的想法,他只当是在某个生意场上有过碰面,仅此而已。 沐北宁素来不喜恭维的话,她只是淡淡的笑了笑,算是礼貌性的回应了赵司徒的话,接着唇角微勾,悠悠说道:”赵老板,我说话向来不喜欢带着弯儿,既然您已经猜得出我们的身份,想必心里也知晓这不是一桩小买卖,不知赵老板心里可有衡量,能提供我们多少储粮?“ 她并没有直说要购买多少,而是直接的问他粮铺里能提供多少,赵司徒速闪过一抹精光,这南祈,除了云雾山庄之外,也就池州秦家才敢一开口就是个大买卖了,看来,他府里私藏的那批粮食有销路了。 想着,赵司徒心里松了一口气,只要这笔买卖成交,他也算完成了任务,粮食一出手,他也不必整日惶恐不安,怕被人查到了。 敛了敛心神,赵司徒装作一脸愁容的说道:”公子想必已经看到了,如今江南水患严重,今年部分地区的百姓颗粒无收,我隆兴粮铺能批发购进的大米较往年少了六成,新粮不多,公子若需要的数目过大,恐怕粮铺无法提供了。“ 见到他这么一说,北堂墨宸等三人均是不可抑制的蹙起了眉,这一切落在赵司徒和朱管事眼里,愈加肯定他们要从粮铺购买的大米数量绝对不少。 ”不过,小店里倒囤积不少去年的旧粮,就不知道秦公子是否愿意购买了?“就在他们三人纷纷露出失望的神情的时候,赵司徒紧接着说道。 ”那些旧粮,是否不存在一丝坏粮?“北堂墨宸面上的忧虑丝毫不因为他的话而有所减少,而是谨慎地问道。 ”这个秦公子大可放一百个心,我隆兴粮铺是祖上承传下来的百年老字号,诚信还是有的,既然我们粮铺敢卖,那就是好米。“赵司徒游走商场多年,面对客人提出的诸多怀疑,他早已习以为常,此时,北堂墨宸提出的这点思虑,他并未感到不悦,而是解释道。 ”秦兄,只要不容易坏掉,旧粮也可以买的,而且,价格相对来说也会便宜不少,对吧,赵老板?“沐北宁”扑哧“打开手中的折扇,轻轻摇着,嘴角噙笑地望着赵司徒。 赵司徒脸色一黑,这人竟如此好算计,他们还为谈妥要多少,他就先暗示他价格问题了,看着对面”满目期待“望着他的红衣男子,他嘴角抽了抽,无奈道:”公子也知道如今江南四处水患,这米价赵某购进的时候已比往常提高几倍,恐怕赵某卖给秦公子的价格,也要有所提升了。不过,若是公子购买的数量大,小店可以压低点价格,毕竟,能与秦家做生意,是赵某三生有幸,多人求之不得的啊!“ ”哦,这样?北堂墨宸一脸不心疼钱的模样:“只要隆兴粮铺能出我们要的数目,价格方面不是问题。” 赵司徒一听,心里大喜,却面上不露半点的喜色,问道:“不知秦公子要何种品种,要多少?” “上等粳米,五万石;上等籼米,十五万石,其余的粳米、籼米总计三十万石。”沐北宁端起茶盏,漫不经心地说着,之后,低下头缓缓地品尝着盏中的香茗,静等赵司徒报出价格。 五十万石?赵司徒与朱管事赫然瞪大双目,不敢相信他们刚才所听到的数据,这数目,可是一笔巨大的数额啊,若非已经确定他们的身份,他们两人几乎要怀疑这三人坐在这里是另有企图的。 “怎么?”见他们震惊的模样,北堂墨宸剑眉微蹙:“隆兴粮铺出不了这么多?” “不……不……”赵司徒慌忙解释道:“赵某是下了一跳,这五十万石大米确实非同小可,赵某不知秦公子为何要购进这么多大米?” “呵呵,赵老板,不怕告诉你,如今江南遍布灾民,朝廷下发给灾区的灾粮被强盗劫去不知所踪,朝廷派了睿王带着灾款前往江南安置灾民,你说,这米是不是够卖给朝廷?”沐北宁抬眸,风轻云淡道。“商人不为钱,天诛地灭。” 朱管事扶额,果然让他猜中了,原来这秦家也是想趁着水患从中大捞一笔啊! 如果不是朝廷规定,江南地区任何米庄粮铺在灾期期间不能以任何理由提高米价,他们江南的商家也不会放过这大好的机会,不过,明着不行,背地里他们却没几个人规规矩矩的守着朝廷的规定,私下里,他们会与外地的商人交易,以合适的高价将米转到那些外地商人手里的。 不过,他的老爷向来不屑这么做,今年,唉,今昔非比。 “原来如此,赵某理解,理解!”赵司徒脸上带着了然的笑容,道:“实话不相瞒,小店里如今能提供的也只有新旧粮五十五万石,好在公子要的是五十万石,小店只需留下五万石自用即可。” “这么凑巧?”沐北宁淡笑地望向北堂墨宸:“秦兄意下如何?” “赵老板,开价吧!”北堂墨宸望着赵司徒,淡淡开口,语气中的风轻云淡,有着富贵公子对钱的不在意。 慕容千叶嘴角抽动,这赵司徒,会开什么样的价格? 他心里极为好奇,也更想知道,沐北宁演出这一场戏,为的是何? “秦公子,平日里我们卖给其他商家的米价是,上等粳米三十两银子一石,上等籼米二十两银子一石,其他品种十两银子一石,秦公子不是他人,这样吧,我们所有的价格均下降低一个层次,上等粳米二十两银子一石,上等籼米十五两银子一石,其他品种六两银子一石,这样,五十万石,总计五百六十五万银两,不知秦公子是否能接受?”假装细细思索了一下,赵司徒将他早已铭记心中的价格报了出来。 五百六十五万两,北堂墨宸心里一沉,平时七十五万的大米,如今他们竟然抬价到五百六十五万,这些人,果然是贪得无厌,该死。 沐北宁淡淡地望了一眼他,淡定,淡定,五百六十万而已。 这价格,实在高得让人想撞墙,慕容千叶咂舌,奸商啊,奸商。 他望向北堂墨宸与沐北宁,却见一个虽面上波澜不惊,但是他却感觉得到那人已有风雨欲来的怒火,还有另一人却是漫不经心地品尝着香茗。 果然是有钱人啊!听到这个数目还能如此气定神闲地品着茶,慕容千叶暗叹着。 慢条斯理地抿下一口香茶,沐北宁将茶盏放下,抬眸望着赵司徒,嘴角噙着冷笑,道:“赵司徒啊赵司徒,你果然是狮子大开口,难怪,给客人奉上的茶水,随便一壶便是大红袍母树茶了,你的钱,恐怕明月山庄不能比拟吧?” ------题外话------ 一大清早墨墨就爬出温暖的被窝,码啊码,这会儿终于能更了,让亲们等久了,实在抱歉啊! 各位看文的亲,元旦快乐哦! 感谢馨儿的元旦鲜花! ------------ 第六十五章 不愿坦白 果然是有钱人啊!听到这个数目还能如此气定神闲地品着茶,慕容千叶暗叹着。 慢条斯理地抿下一口香茶,沐北宁将茶盏放下,抬眸望着赵司徒,嘴角噙着冷笑,道:“赵司徒啊赵司徒,你果然是狮子大开口,难怪,给客人奉上的茶水,随便一壶便是大红袍母树茶了,你隆兴粮铺的财富,恐怕明月山庄不能比拟吧?” 你隆兴粮铺的财富,恐怕明月山庄不能比拟吧?女子清冷的声音如天籁梵音,绕绕而落,又如魔音般穿入赵司徒的五脏六腑中,似曾相识的容颜,似曾耳熟的清冷的声音让他浑身打了一个激灵,身子不可抑制地抖动起来,以至于他站起身的时候不小心打翻了面前的茶盏。 “啪-”茶盏砸在地面上,发出清脆的声音,碎片散落一地。 “老爷……你还好吧?”朱管事疾呼出声,他也被红衣男子话中的“大红袍母树茶”给震惊到了,但是,却没有被吓得失控,为何自家老爷却被吓得如此害怕的模样。 “朱管事,你先出去,我一个人与秦公子谈就好!”扶着桌沿,赵司徒强装镇定地命令道。 “……是,老爷。”朱管事不清楚自家一向精明的东家为何如此,但是既然自家东家这样吩咐了,他也只能依言退下,走时,他望了眼桌面上的茶壶,心里仍有一丝慌乱,茶是他吩咐伙计奉上的,却没想到他们竟然将老爷未曾来得及收下的名茶错端了出来,这下,麻烦大了。 见屋里再无其他无关的人,赵司徒两眼直盯着沐北宁的脸,难怪他觉得这张脸似曾相识,原来,她就是五年前那个让他心存敬意的小女孩,他竟然第一时间没认出来,甚至,还该死的想从她身上敲诈大笔的银子,他这不是在自寻死路吗? 赵司徒两腿颤颤地走到沐北宁面前,在北堂墨宸与慕容千叶诧异的目光下,他“扑通”一声跪在沐北宁脚边,“小的有眼无珠,认不出明月小姐,怠慢了小姐,请小姐责罚。” “怠慢吗?”沐北宁拿起面前的茶盏,明朗的眼眸望着那酒红的液体,唇角勾起一抹讥讽的弧度,缓缓道:“赵老板你拿出这世间千金也难买的名茶来招待我们,如此盛情,怎么会是怠慢呢?” 她的声音,清淡如水,不带一丝的肃杀之气,却是让地上跪着的人浑身一震,他放在膝盖旁的两手不受控制地抖动着,额上不断地冒着冷汗,后背的汗衫也被浸湿了,整个人看上去惶恐不安,哪还有刚才作为生意人应有的沉稳与精明。 这个一直被他钦佩与忌惮的小女孩,是不是察觉到了什么? 想到这种可能,赵司徒只觉得背脊骤然发凉,一股股寒气至脚底直直的往上窜,若真被她猜到,她发怒的后果,别说是他的老命,便是整个隆兴粮铺也有可能毁了啊! 他日,你若违背了许下的承诺,那么,便是你以及隆兴粮铺死期的到来!昔日,小女孩清淡却又威严十足的警告声此刻清晰地围绕在他耳边,让他心乱如麻,脑里理不出一个头绪来。 “明月小姐,小人错了,小人不应该趁着灾患时期将米价提高。”在意想不到或者不愿意承认的事实面前,人们总是喜欢欺骗自己,心里总爱抱着一丝侥幸,期盼事情往他期望的方向发展。 此刻,赵司徒也是! 心里快速地思索,他聪明的将犯错的重点集中在米价的提高上。 “嗯?”沐北宁微不可见的挑眉,这赵司徒与以前相比,确实圆滑了很多。 他清楚的知道,无奸不成商,利用灾患的需要提升米价顶多是贪得无厌的问题,对他造成的伤害顶多是受到百姓的指责,还不足以致命,但是,如果涉及贪污,而且是贪污了不该贪的东西,那就是死罪一条了。 “赵司徒……”沐北宁悠悠地从座位上站起身,缓步走至赵司徒的面前,居高临下地望着他,“你可曾记得当年本小姐对你说的话?” 她的目光温和,却让跪在地上的人心中打了一个寒颤,她的语气依旧平静似水,却让地上跪着的人后背发凉,“明月小姐当日的话,小人铭记于心一辈子。” “是吗?”她缓缓出声:“那你来告诉本小姐,当年,本小姐都对你说了什么,而你,又向本小姐承诺了什么?” “明月小姐曾对小人说过,为商者须心有神灵,不欺不诈不骄不扈。诚而信之,方可一得天下。骗得一时之得意,终将轮回,或己身,或儿孙,小富靠智,大富靠德。”当日小女孩的那一番让人心存敬意的话铭刻于心,他又怎么会忘记呢?没有落下一词,他完完整整地将当日沐北宁向他复述的话说了出来。 听了赵司徒的言语,北堂墨宸与慕容千叶震惊地望着沐北宁的背景,他们怎么也没想到,当年一个仅仅9岁的小女孩竟然会说出这样的话,这样的话,只有久经商场的人才能领悟到,却也很少有人能做到。 难怪,明月山庄能有今日的辉煌! 有这么一个从商注重的不是金钱而是人心的主子,明月山庄有何理由不辉煌? 沐北宁自然不知道此时北堂墨宸与慕容千叶心里想什么,此时她望着地上跪着的人,却是满目的失望,他是记得她说过的话,可是,行动上却是另一回事。 “小人曾向明月小姐承诺,承诺……为商,诚信克己,不欺不诈,乐善好施……”说着,赵司徒羞愧地低下头,声音愈来愈小。 当年,他与妻女被山贼追杀,走投无路之际幸得眼前的小女孩出手相救,在疗伤期间他无意中撞知那个只有9岁大的小女孩竟是以雷霆之势迅速掌握北宁国经济命脉的明月山庄幕后真主,知晓这一秘密他本该死,然,那个小女孩却因为怜惜他的妻女,向魔王求情,留下了他的一命。 小女孩做到这步已经让他感激涕零了,然,她做的却不止这些,当年她得知祖宗留给他的百年老字号粮铺在秦州即将无立足之地时,她不求回报地将财力、人力调拨给隆兴粮铺,两年的时间,直到隆兴粮铺在秦州站稳根基,明月楼派出的人才撤离。 而整件事情的始末,眼前的这个女子从未向隆兴粮铺收过一分一毫的报酬。 唯一的要求便是,在隆兴粮铺经营期间,赵司徒乃至整个隆兴粮铺必须做到为商,诚信克己,不欺不诈,乐善好施。 而且,当年她也曾经说过,是否乐善好施他赵司徒可以自己选择,但是,他日隆兴粮铺若以手中的财力、权利欺骗百姓,在它承受的范围内置百姓生死于不顾,那么,驻扎在南祈国的明月楼有权没收隆兴粮铺所有。 这些年,赵司徒与隆兴粮铺严于克己,甚至,对于百姓的一些困难,他能帮助便帮助,之所以能做到这些,一切都是因为他将当日恩人的话铭记于心。 他想,如果不是被逼的,此生,他是不会辜负了恩人对他的期望,可惜,一切为时已晚。 赵司徒对自己失望,沐北宁何尝又不对他失望。 母妃离去后,她做事向来狠绝,但凡对她不利的人她从未心软过,唯独,对眼前的这个人下不了杀手。 当年,她看赵司徒为人老实忠厚,再加上她年幼丧失母妃的而不忍看着他妻女无依无靠的缘故,因此,在赵司徒无意中撞知她的秘密,义父执意杀掉他的时候,她保了他一命,并且派人扶持当时岌岌可危的隆兴粮铺。 这是母妃走后这些年她做的唯一一件仁慈的事,却没想到,赵司徒竟胆大妄为地做出那种事来。 她自诩识人水平一流,奈何错看了一个贪污犯,而且是非比寻常的贪污犯,虽然,这只是她的猜测,但是,大红袍母树茶让她确定了心里的想法。 “赵司徒,你没忘记当年的话,可惜,你做到也只是记在心里而已!”沐北宁满怀失望道。 “小人千不该,万不该趁着洪灾抬高米价,辜负了小姐的厚望,还请小姐责罚……”事已至此,赵司徒能做的,想做的只是额头磕在地上,请求责罚,但是,他不忘记的是,将自己的过错全部引在提高米价一事上。 沐北宁略带失望地望着他,直到此刻,他还不打算向他坦白一切吗? 北堂修早已向天下颁旨,任何米行在洪灾期间不能抬高米价,她做要的仅仅是隆兴粮铺的关闭,何必浪费口舌在这里和赵司徒叙旧? 原本只是想给赵司徒亲口向她和盘托出的机会,却没想到,他至始至终想的都是如何误导她。 “赵司徒,我最后给你一次坦白的机会。”她淡淡出声,转身坐回原位。 ------------ 第六十六章 灾粮踪迹 “赵司徒,我再给你一次坦白的机会!”沐北宁转身坐回她原来的位置,淡淡出声,下了最后一次通牒。 淡淡的声音,让人难以分辨喜怒,但是,深知她脾性的人却知道,她怒了,虽然她面上仍然不动声色。 但是,怒归怒,这赵司徒,这隆兴粮铺毕竟和她有些许的关系,在将他交给朝廷之前,她有必要了解整个事情的来龙去脉。 “明月小姐,小人不该贪图财富,抬高米价,置百姓生死于不顾,背弃当年小人的承诺,请小姐责罚!”知道她是给自己最后一次机会,赵司徒心里很感激,但是,他却不一再坚持他的说法,执意不肯对所有的事情和盘托出。 毕竟,眼前的这个女子对他乃至整个隆兴粮铺恩重如天,他不能牵连到明月楼。 “赵司徒……”此刻,沐北宁温和的眸光骤然变冷,犹如冰箭般射向地上执迷不悟的人,“事到如今,你仍然不打算将所有的事情和盘托出吗?” 手不动声色地抚摸了一下腹部,她咬牙切齿地望着地上的人,恨铁不成钢。 “娘子,担心身体!”她正因为赵司徒木疙瘩脑子而怒火中烧,一双温暖的大手悄然的将她放置在膝盖处的微凉的柔荑包住,温润的声音在耳边响起,原来,瞧着她绝美的脸色略微苍白,神情中带着微微的怒气,北堂墨宸心疼了,想起出门前她的身体还略微不适,他不得不用密功传音来提醒她不要动怒。 “嗯!”沐北宁微不可见地点了下头,缓了口气,才再次将目光落在赵司徒身上,但见此时的他低低地勾着头,视线落在地面上,不敢看着他们。 “赵司徒,这大红袍母树茶究竟从何处而来?”她唇瓣微启,带着冷意的话从嘴里溢出,她已经给赵司徒坦白的机会,他不珍惜,她也不必浪费口舌与他周旋了。 在她如炬的目光中,赵司徒呼吸一窒,最终她还是问了。 “明月小姐,这大红袍是小人一友人前两日送给小人,给小人祝寿的,小人来不及收起,伙计们才错拿出来。”目光有片刻的闪烁,赵司徒定了定神,谎称道。 “你的友人?”北堂墨宸幽深的目光探向他,母树茶千金难买,又是皇家贡品,赵司徒一个粮铺的老板,他会认识那些人? 难道是…… 北堂墨宸心里猛然一沉,若是真的如此,难怪宁儿会如此失望,如此怒。 “是的,那是小人生意上的朋友。”赵司徒解释道,但他的声音却显得无力,“这不是母树茶,只是上等的大红袍而已。” “上等的大红袍吗?”素手端起冷却的茶盏,低眸望着盏中的茶汤,她的红唇勾起一抹淡淡的讥讽,轻飘飘道:“赵司徒,与其否认这茶水是母树茶,你还不如告诉我,你所谓的友人,是何人。” 赵司徒也太小看她了,他以为这茶世间难得就可以忽悠她吗? “让我猜猜……”放下茶盏,沐北宁饶有兴趣地望着地上惶恐不安的他,淡淡问道:“你这位友人,是皇上?太后?皇后?宣王?” 她每念出一个名字,赵司徒的身子就不可抑制地颤抖一下,心里的凉意越冒越盛,她,让他心里的不安愈加强烈。 赵司徒垂眸不语,额上不断地冒出冷汗,虽然他不敢抬眼,却感觉得到她的视线落在他的身上,她的目光像利刃一般锋利,似乎穿透他,看透他的心,掌握他的一切动向。 “或者,是敏贵妃?”淡淡地瞥他一眼,如愿地看到他身体的颤抖,她冷冷一笑,缓缓道:“确切地说,你那位友人应该是敏贵妃的同胞兄弟-刘丙,我说得对吗?赵司徒!” 轰!像谈论天气一般风轻云淡的声音落在赵司徒耳里,却犹如平地惊起一声雷,惊得他里外娇嫩,他抬起震惊地双目,望向此时一脸平静的女子。 若不是他的定力好,恐怕早在沐北宁说出“刘丙”名字的时候,他早已支撑不住瘫软在地上。 “小姐……”赵司徒嘴唇蠕动,双目暗淡无光:“这真的不是母树茶,而且,小人何德何能,怎会认识皇亲贵族?” “赵司徒,你是不是认为这些年你隆兴粮铺已经强大到可以与明月山庄抗衡?”她清冷的目光扫向赵司徒,嘴角含着冷意:“所以百般狡辩,认为我奈何不了你,对吗?” “小姐对小人恩重如天,小人不敢对小姐有所隐瞒!” “真的不敢有所隐瞒?”她目光探究似地望着赵司徒,淡淡问道:“那么,赵司徒,你告诉我,对这句话是怎么理解的?” “小姐……请说,”赵司徒微愣,不明白她为何突然如此淡声地“请教”他问题,然而,很快,他预感不妙了。 “刘丙说,他将一批粮食藏在一个最安全、最合理又绝对让人意料之外的地方,你是秦州人应该对秦州很熟悉,你来告诉我,这秦州哪一个地方最符合刘丙说的地方。” 砰,赵司徒只觉得心里断了一根弦,强压镇定的他再也撑不住,声音不安,颤抖道:“小人无能,并不知什么地方最符合刘丙说的。” “不知?都这个时候了你还嘴硬!”她冷笑,清冷的目光望向房内紧闭的那扇窗,冷冽出声:“紫鸢……” 伴随着她话音的飘落,紧闭的窗扉“啪”的一声,被一股外力震开,紧接着一道紫色的身影如龙卷风似的卷进房内,瞬间飘落在沐北宁面前。 “紫鸢见过姑爷、小姐。”紫鸢眼睑微垂,对着北堂墨宸和沐北宁行礼道。世人皆知隐世的魔王除了收养一子之外,还收养有一女,沐北宁身为魔王义女的身份却很少暴露在世人眼前,她是否成婚更无人得知,因此紫鸢才毫无顾忌地当着赵司徒的面尊称北堂墨宸为姑爷。 “查到了吗?”沐北宁点点头,淡声问道。 “小姐,查到了。”紫鸢抬眸,眸中略带兴奋的因子,说道:“小姐你好厉害哟,紫鸢密探了整个赵府,果真在赵府的地下室粮库里找到了那批灾粮!” 完了!紫鸢话音未落,地上跪着的赵司徒再也支撑不住,整个人瘫软在地上。 慕容千叶则是震惊地瞪大了双目。 这,这,这灾粮竟然是在赵府? 震惊过后,他目光钦佩地落在沐北宁身上,北堂墨宸早就暗中派人探入刘丙的府衙乃至他名下所有府邸搜索了,几天的时间他们关于灾粮的消息一无所获,却未曾想到,沐北宁也暗中让人去调查,甚至,轻而易举地查到了灾粮的藏身之处。 “赵司徒,你还有什么话好说的?”沐北宁望着失神的赵司徒,冷声质问道。 “小人贪得无厌,胆大妄为地派人劫了朝廷下发给百姓的灾粮,企图高价卖给他人获取巨额粮款,罪大恶极,辜负小姐的期望,愿以死谢罪,求小姐成全!”果不出沐北宁所料,事到如今赵司徒还是不肯招出他与刘丙通犯的罪行,而是一人独自抗下了所有的罪行。 “赵司徒,你的良心都被狗吃掉了吗?”沐北宁早已意料到赵司徒不会说出真相,紫鸢却不同了,这些年沐北宁人虽远在北宁,却心系隆兴粮铺的一切早已让她们七姐妹感动不已,没想到赵司徒不但辜负了沐北宁的厚望,更让紫鸢怒的是赵司徒竟敢与刘丙合谋贪污灾粮,他这么做怎么对得起沐北宁多年来的辅佐。 如今,灾粮已确认藏在赵府,赵司徒企图揽下所有的罪名,紫鸢怎能不生气,她原本就是个直性子,当下,再也忍不住地对着赵司徒横眉冷对,气呼呼道。 “小姐对你恩重如山,你却违背了当年的承诺,甚至还与刘丙那狗官亢瀣一气,贪墨灾粮,置百姓生死于不顾,你如此偏袒于那狗官,你对得起我们的小姐吗?”紫鸢怒斥着,长袖一挥,紫色的菱纱如灵蛇般飞速地窜出,缠住了赵司徒的脖子。 这个没心没肺的东西,她还是将送他上西天,免得污了小姐的眼。 菱纱缠上脖颈的瞬间,赵司徒无神的眼底竟然闪过一抹如释重负的光芒,就这样死了对他而言就是最好的结局了,他无能,辜负了明月小姐的厚望,他无能,无法保护家人。 然而,意料中的疼痛没有来,相反,一股强大的内力向自己迎面而来,耳风风声凛凛,就在他以为他的脑袋会被震碎的时候,那股强大的内力与他的脸檫肩而过。 紫鸢微愣,望着被内力震开,飘然落地的菱纱,她胀红了脸:“小姐……”这个人贪污灾粮,罪当该死,姑爷为何阻止她杀了他。 她心里极为不满姑爷的这一行为,但是,慑于他浑身上下透着王者的气势,她却没胆量对他表现出不满,只能将求助的目光投向沐北宁。 “紫鸢,你先退下。”沐北宁无奈地摇摇头。 “小姐……”紫鸢嘟了嘟嘴,纵然她觉得欺瞒着小姐的赵司徒该死,却也不得不收起菱纱,后退几步。 紫鸢后退后,沐北宁踱步上前,精致的绣花鞋停在赵司徒垂下的视线里。 “赵司徒,既然你不愿意供出刘丙的罪行,愿意一人揽下所有的罪过,那么,我便成全你!当年,我曾经警告过你,你若辜负了你的承诺,那么,隆兴粮铺永在这世上消失。” “明月小姐的话小人铭记于心,小人甘愿将隆兴粮铺移交给明月山庄。” “我欧阳明月何时缺这点小钱。”沐北宁嘴角微扬,不屑一顾道。 赵司徒后背一僵,垂下的眼眸闪过一抹痛色,祖宗的基业,算是彻底的完了吗? “赵司徒,你贪污百姓救命的灾粮,实属朝廷重犯,有资格严惩你的是朝廷,而不是本小姐。”沐北宁冷声道,她的言外之意便是,打算将赵司徒交给朝廷。 “小人罪该万死。”赵司徒的头重重地磕在地上,“小姐的恩情小人难以报答,若有来世,小人做牛做马也会报答小姐的恩情。” “去!你若有心,这世便报了,何必等到来世!”紫鸢嗤之以鼻,冷哼道,“你作恶多端,谁知道是否有来生,此时不报,生生世世小姐的恩情你是还不了。” 紫鸢的冷嘲热讽顿时让赵司徒哑口无言,他嘴唇蠕动,想说什么,然而,心里苦苦挣扎了一番,滑倒嘴边的话最终还是被他咽了下去。 沐北宁冷冷地望着他,最终,她无情地转过身。 ------------ 第六十七章 不忍心 沐北宁冷冷地望着他,最终,她无情地转过身。 赵司徒望着她绝然离去的背影,满目的悲切与不舍,悲切的是明月小姐的恩情此生他是无法报答了,而他的家人也许也会为他当初的选择、今日的隐瞒而不能幸免于世。 不舍的是,祖宗留给他的百年老字号祖业,今日,就毁在他手里了。 慕容千叶望着他荒凉的模样,忍不住心里暗自摇头,这才一会儿的功夫,这江南第一粮铺的东家就从一副春风得意模样的富家老爷模样突变成遭遇变故的沧桑老人,果然是世事难预料啊!想必此刻这赵司徒心里非常后悔与他们见面吧! 也怪赵司徒运气不好,不但遇到了持着秦家独一无二传家玉佩的假秦双,还遇到了分析事情精准的大恩人,偏偏更倒霉的是,他的伙计还错将受贿来的名茶端了出来。 “紫鸢,你把这五年以来隆兴粮铺的账本全部整理好,送到客栈!”慕容千叶思绪万千之际,正要离开的沐北宁忽然转回身,对还站在原处的紫鸢吩咐道。 “小姐,这……”紫鸢惊呼出声,清澈的双眸带着一丝不情愿。她不明白,这赵司徒都做得如此丧尽良心了,小姐为何突然改变想法,还要救赵司徒。 “就照我说的去做!”沐北宁淡眼扫向紫鸢,毫不犹豫地打断紫鸢的话。 “是,小姐。”见此,紫鸢无奈地撇嘴,纳闷地应道。 “赵司徒,我不管你心里有何苦衷,这是我给你的最后一次机会了,但愿这次你别让我失望。”沐北宁眼神冰冷地望着因为听到她的话而震惊得抬起头的赵司徒冷声道。 毕竟这隆兴粮铺当年倾注她的心血,她终究是不忍心看着赵家,看着隆兴粮铺走向毁灭,沐北宁还是做不到撒手不管。 她会查清楚一切,如果赵司徒这些年来真的做出违背当年承诺的事情来,那么,赵家,隆兴粮铺就由它们自己走向末路吧! 赵司徒原本已经绝望了,这会儿听见沐北宁这么一说,他既是震惊又是羞愧,当然,心里最强烈的还是感激。 “明月小姐的恩情小人没齿难忘。”此时的赵司徒已经感动得老泪纵横,他深深磕了一个头,声音哽咽道。 “哼!”他如此虔诚的一幕并未让紫鸢对他的态度有所改变,她恶狠狠地威胁道:“赵司徒,小姐与你非亲非故对你的事情却是那么的上心,你要真的做出什么大逆不道的事情来,不用小姐的吩咐,我就废了你!”小姐人这么好,这赵司徒真的做出什么有悖天理的事情来,她决计灭了他也不给小姐的人生带上一丝污点。 隆兴粮铺的赵管事正魂不守舍地守在粮铺的柜台边上,他算是赵司徒的心腹,这些年来赵司徒身边发生的事情他几乎无所不知,除却隆兴粮铺与明月山庄之间微妙的关系。 因此,他在场时沐北宁的最后一句话,他直觉事情不妙,却也只能在外面干等着。 正当他心里七上八下、不安地跳动着的时候,耳边传来了阵阵沉重的脚步声,自家老爷脸色苍白地步下楼梯。 “老爷。”朱管事慌忙迎了上去,当他的视线落在赵司徒身后的紫鸢身上时,微微诧异,这姑娘是谁?她是什么时候上楼的,一直守在柜台的他怎么不知? 而且,他百思不得其解的是,刚才老爷不是和秦公子三人聊着吗?这会儿怎么是陪着一个陌生的姑娘下楼? “朱管事,紫鸢姑娘要查看近五年来粮铺的账本,你引她去账房,不得有误。”赵司徒毕竟是久经商场的生意人,面对朱管事时,他的神情已经尽量的恢复平静。 “……”朱管事满眼震惊与迷惑,账房是粮铺里最重要的地方,整个粮铺的秘密都藏在那里,老爷竟然叫他领着这位陌生的姑娘去账房,甚至,要给这位姑娘查阅粮铺重整以来的账本,这明显的不是要让对方知晓粮铺的一切吗? 朱管事心里愈加不安,总觉得粮铺里要发生什么大事了,想问自家老爷嘛?却见他对这位姑娘的态度很是恭敬,他不敢唐突。 更何况,当他的视线接触到紫鸢姑娘不耐的逼视时,他有些畏惧地缩了缩身子,慌忙领着路将紫鸢带往粮铺的账房…… 北堂墨宸三人离开隆兴粮铺后并没有急着回客栈,而是秘密前往赵府一趟,暗中查探确认藏在赵府的那批粮食是否就是朝廷被劫去的那批灾粮。 赵府其中一间地下粮仓里。 暗域楼几名暗卫在北堂墨宸等人潜入的时候,却悄无声息地落在他们身侧,之后,迅速散开,小心谨慎地抽查着粮库里堆积的一袋袋是否都装着大米。 六国之中,若说富有,当属后来居上的北宁也。 六国之中,若说强大,当属南祈与东星,两国之间的势力难以衡量,南祈国身为一个强国,这些年又有云雾山庄的大额捐献,国库充盈,今年朝廷下发给江南灾民的灾粮不但数目客观,便是大米的质量也丝毫不逊色于帝都贵族每日食用的大米。 沐北宁只是随手捞起一把大米,只见手中的米粒一个个的光洁圆润,晶莹剔透,放到鼻间一闻,还能闻到一股清爽的米香气。 北堂墨宸则是安静地扫了粮仓一样,里面墙壁干净光滑,木质的地板,上面铺着细细的一层灰(石灰),显然,是当心粮仓里水分太重,特意铺上的。 “主子,属下等一一查看,已确认袋中装的均是大米。” “你们再去隔壁看看!”北堂墨宸将视线从他处收回,命令道。 “遵命,主子!”黑衣人低声应着,对其他暗卫大手一挥,瞬间,粮库内只剩下三人的身影。 “没想到刘丙竟如此狡猾,将灾粮藏在这么隐秘的一个地方。”暗卫消失在视线里后,慕容千叶悠悠开口道。 刘丙能想到将灾粮藏在赵府,他打心眼的佩服他的狡猾,但是,他更佩服的是,沐北宁竟然想得到这个地方。 “王妃,你是如何猜得出刘丙与赵司徒勾搭上的?”想着,慕容千叶便问道。 “这有什么难的。”沐北宁将手中的米粒放回袋中,一边系好袋子,一边解释道: “紫鸢密探知州府衙后向我禀报,她寻遍刘丙所有的府邸均未发现灾粮的踪迹,但是她无意中却听到那刘丙与师爷的对话。” “刘丙和他的师爷提到,他将灾粮放在一个最合理、最安全,却又让我意想不到的地方?”北堂墨宸回想起沐北宁对赵司徒说的那句话,便接下了她的话。 “嗯。”沐北宁点头,笑道:“我就是从他这句话推测出灾粮应该是藏在赵府的。”正因为如此,她才事先便吩咐紫鸢密探赵府。 “这句话不过一句常话而已,王妃为何就猜得出其中的蕴涵?”慕容千叶好奇地问道,任何人藏东西的时候,都认为那是最合理最安全最让人意想不到的地方,这要是他当初听到,他绝不会认为此话会与隆兴粮铺扯上关系的。 “在你们看来,刘丙为何要吞下这几十万的粮饷?”沐北宁不答反问。 “刘丙是敏贵妃的胞弟,他这么做恐怕与北堂墨端有很大的关系。”慕容千叶理所当然地回答了沐北宁的问题,这样的想法,不止他,只怕知道刘丙真面目的人,哪怕是北堂墨宸也会这么认为。 刘丙小小一个秦州知府,他的野心再怎么大也不会大到妄想谋权篡位。然而这些年,刘丙披着慈善家背地里做出了不少鲜为人知的恶事,他欺压百姓多年无非是仗势自己的姐姐是皇帝的宠妃,是后宫里唯一一个地位仅次于皇后的妃子,受害的百姓敢怒不敢言,而他不顾百姓生死,派人劫走朝廷下发给灾民的粮食,在说他胆大包天的同时,不得不承认,他敢这么做,是因为他背后有强大的势力支持着。 但凡有心争储皇位的人,背地里都会培养一只属于自己的势力,要供养一只强大的势力,粮饷,是必不可少的。 “如今刘丙冒险派人劫了灾粮,恐怕是为了日后的不时之需。”慕容千叶进一步分析道。 “你说得没错,可是这并不能说明如今他们最缺的便是储粮。”沐北宁否认了他的说法。 “宁儿你的意思是,如今他们最缺的是钱而不是粮食?”沐北宁这么一说,北堂墨宸就明白了她的言外之意,如果事情真的如此,那么,刘丙为何与隆兴粮铺合作,一切疑惑就得解了。 “嗯!”沐北宁点头,主动解释道:“如今父皇年纪尚轻,立储之事尚未显现端倪,于他们而言,为今之计要做的是培植势力,增强他日争夺皇位的力量,培植势力,最需要的便是钱,而粮食,来日方长,储存着也会坏掉,为何不换成银子呢!” 事实上,沐北宁的猜测是对的,刘丙之所以急着将灾粮转手出去,心里做的打算正是想趁着灾期大捞一把,而且,将几十万的灾粮搬出江南容易引人耳目,细细权衡之下他们才决定通过隆兴粮铺将这批粮食转手出去,却没想到最终还是被发现了。 ------题外话------ 墨墨总觉得工作过于忙碌码出来的文文实在是・・・・・ ------------ 第六十九章 打算开仓 北堂修在位二十多年来一向主张仁义治国,再加上南祈国的国库充盈,因此朝廷下发给百姓的灾粮不但数目上可观,质量上也不含糊。 江南水灾最为严重的化、嘉、湖三大州灾民虽高达二十来万,不过,如果朝廷下发的五十万石大米能够全数交到灾民手中,完全可以维持二十来万灾民半年的生计,如此大的数目,可以想象要从护卫兵手中劫走,这得要多难啊! 而灾粮在进入江南境内之初便被劫走,可以想象,劫粮的幕后策划势力有多强大。 北堂墨宸曾经以为要找到这批灾粮的踪迹,铁定会花费不少人力和时间,却没想到轻而易举的,他的小女人就获悉一切。 “三大州的百姓早已食不果腹,这批粮食得尽快送出去。”北堂墨宸站在粮库中间,视线落在库中那一袋袋,声线低沉道。 他暗中派出的暗卫早已回报,如今化、嘉、湖三大州的灾民早已落魄得每日只能靠泥土、树根树皮充饥,解决百姓的温饱的形势刻不容缓,当下赵府地下粮库中储藏的粮食一经确认,北堂墨宸立马作出开仓放粮的决定。 “墨宸,你的决定我无异议,不过,这粮食一出赵府,势必引起刘丙等人的注意,这样恐怕会打草惊蛇吧!”北堂墨宸的决定慕容千叶自然是支持的,然而,想起这么做有可能引起的后果,他又感到忧心。 “你的担忧我何尝不知,只是眼前的情景已经由不得我犹豫再三了。” 刘丙是敏贵妃的胞弟,朝廷上的官员不知,父皇却是知道的,这灾粮的去向绝对是和刘丙有关的,否则,父皇也不会秘密给他旨意必须严办刘丙了。 然而,父皇的其他心思他却是猜得透的。 刘丙明明是北堂墨端的亲舅父,父皇最先指派来江南侦察贪墨一事的却是北堂墨端,在北堂墨端以亲属关系为由推脱此事,北堂墨宣也以沐如星怀有身孕不宜长期外出为由避开此事,父皇不但不责难,还重新指派他出巡江南,他便知道,父皇至始至终的想法都是打算放过刘丙背后之人。 如果说刘丙与赵司徒之间的行为是合作的,他完全在灾粮放出的同时拿着罪证将刘丙捉拿归案,然而,如果一切真的如赵司徒所言,他们之间存在的只有胁迫与受胁迫交易的话,他们还得费一番功夫去寻找刘丙的罪证,真要如此,此时确实不适合让刘丙等人得知灾粮已被寻到。 这一切,慕容千叶想得到,北堂墨宸自然也想得到,然而此时在他心中,没有任何事比百姓的性命更为重要。 “墨宸,你毋需担忧。”眼见北堂墨宸好看的剑眉蹙起,沐北宁出声道。 “王妃,你有什么好办法?”她短短的一句话让慕容千叶面上大喜,未等北堂墨宸说话,他就已经迫不及待地问道。 “只要没人知道这是灾粮,不就可以了!” “这怎么可能,这么多粮食想不引起他人的注意是不可能的!”慕容千叶摇头。 “它们上面又没刻着”我是灾粮“这四个字!”沐北宁视线扫在那一袋袋上,唇瓣微勾,清澈的眸子之中闪过一抹狡黠。 “……”慕容千叶一时语噎,折扇轻轻地敲击着自己光洁的额头,对沐北宁的话表示无可奈何。 “宁儿,你是说,我们可以买下这批粮食?”夫妻同心,慕容千叶猜不透沐北宁此时心里的想法,北堂墨宸却隐约猜得出,他的眉头更紧地蹙起了。 “嗯。”沐北宁笑着点头。 “什么?”慕容千叶大吃一惊,王妃打算买下五十万的灾粮,这样可行吗? 沐北宁无语地瞥了他一眼,堂堂医圣的心里承受能力是不是差了点,这小事也能让他表现出如此不淡定的一面。 “宁儿,不可!”一双带着体温的手突然握住她的手,她侧头,对上的是北堂墨宸坚决反对的眼神,“这事明月山庄绝对不能卷入其中。” 五十万灾粮,按照刚才赵司徒还未认出宁儿时报出的总价,五百六十五万两,这可是一笔大的数目,赵司徒急于出手并未细细思索不代表他人也如他一样。 五百六十五万两银子或许对于明月山庄来说算不了什么,但是,在他人眼里,甚至是父皇眼里,却不是这么一回事了。 他国的首富不但重金一掷,充入别国的国库,更是大发善心的花着大量的钱为别国的百姓购下维持半年生计的粮食,这事任谁看了都会怀疑明月山庄这么做是另有企图。 或许,百姓会感激明月山庄,但是朝廷,重臣,父皇却会认为此事已经危及到南祈国的江山。 试问,当事情出现这种局面的时候,父皇能容忍明月山庄存在南祈国吗? 虽然,他会用劲全力保护宁儿,保护明月山庄,但是,在他的势力还不足以强大到与这南祈国最高位的人对抗时,他还是不希望明月山庄引起他人过多的注意。 “墨宸,你听我说。”知道北堂墨宸是担忧她,沐北宁反手握住他的手,微微一笑,解释道:“明月山庄会插手此事,但这次,它不是主角。” “宁儿,你的打算?”见她这么一说,北堂墨宸的脸色并未缓和,毕竟,在他心里,明月山庄最好与灾情划分界限的。 “墨宸,秦家与你有何关系?”沐北宁并未直接回答北堂墨宸,而是向她提出这些天她心里一直存在的疑惑。 “王妃可能还不知道,墨宸于秦家父子,乃赋予他们生命的大恩人。”慕容千叶笑道。 “嗯?”赋予生命的大恩人?沐北宁疑惑地望着北堂墨宸,表示不明白。 “宁儿,当年我出征回朝时曾经路遇秦老爷父子遭难,出手救了他们父子俩。”当年秦家父子被人谋财害命,他先是出手救了秦老爷,之后,为了中毒的秦双,他急速回到宫中,求得父皇将冰蟾赐予秦双,当时没想到那日的行善会让秦家父子感激终身,甚至愿意为他所用,而秦双,也成了他的好友。 “怪不得你手上会拿着秦家的玉佩。”沐北宁恍然大悟,这秦家父子也真是感恩知报的人,对北堂墨宸更是无条件的信任,否则也不会毫无顾忌的将命系秦家的玉佩借予北堂墨宸。 “与秦家的财力,购买三十万石粮食救济灾民可成问题?”眼底闪过一抹抹的算计,沐北宁问道。 “秦家财富虽远远不及宁儿你,但这不是问题。” “这样就好办多了!”沐北宁唇角含着满意的笑容,眼见北堂墨宸和慕容千叶非常疑惑,她进一步解释道:“五十万石的灾粮,以秦家的名义购买三十万石,以暗域楼的名义购买十万石,明月山庄则是分担十万石。” “墨宸,这是一个好办法,我赞成王妃的提议。”慕容千叶“啪”的一声将手中的折扇合上,满目赞赏道:“这么做既可以让百姓解决了粮食问题,又分散他人对明月山庄的注意力。” “宁儿说得有道理,但是,这么做只怕还不能阻止他人的心思。”商家最注重的便是金钱,有谁会相信他们会善心泛滥地无条件地去救助百姓。 “这也不行,那我们该如何做?”慕容千叶蹙眉,他这个朋友,地位、权势、相貌均是人间的极品,别看他平日里对别的女子冷漠如冰,却只有对王妃的时候温柔似水,面面俱到的思虑王妃的一切。 北堂墨宸薄唇紧抿,要他任由宁儿走上风尖浪头,他做不到。 “你们听我把话说完先。”沐北宁无奈地叹了口气,说道:“三家买下灾粮,又不是无条件的将粮食送到百姓手中。” “宁儿,你说!” “商人以利益为重,无利可图的事谁都不会干的。”沐北宁嘴角一勾,狡黠笑道:“秦家在买下粮食的时候,可以撂下话,秦家财力有限,帮人只能帮到一点,粮食的钱他可以先出,但是朝廷必须补偿三分之二,相继的,明月山庄与暗域楼与可以效仿他的做法。” “这么做,朝廷会赞成吗?”慕容千叶更迷惑了,王妃这么做岂不是在逼着朝廷妥协吗? “为何不同意?南祈国大律法”关于执行灾民救济“的规定,第三条:灾情紧急时期,凡以大额财力出手相救者,事后有权向国家要求补偿其支付财力的全额。”一字不落地将南祈国大律法上有关内容念出,沐北宁语气慵懒道:“国法都如此规定了,这有何不可的,更何况,我们只是要朝廷出三分之二的市场价格而已。” 天知道,当初她从大律法上看到这一则规定的时候有多惊叹,想不到南祈国的先皇会做出如此人性化的规定,这曾经让她一度好奇,那个先皇到底是怎么样的一个人。 “墨宸,大律法上真的有这么说?”慕容千叶也有看过大律法,但他不记得有这么一规定啊! “这是先皇武帝时期立下的。”略微沉吟了一下,北堂墨宸说道。 “宁儿,既然可以这么做,为什么明月山庄非得卷入此事?” “墨宸,我知道你不想明月山庄受到他人过多的注意。”沐北宁道: “但是,从明月山庄踏入南祈国的那一刻起,它已注定成为朝廷,成为父皇防备的对象,更别提如今在南祈国大肆发展产业了,既然如此,明月山庄为何要躲避起来呢?更何况,墨宸你可知一个君主,如何才能坐稳他的龙椅?” “民心。”北堂墨宸并未沉吟,直接说出了这两个字。 “你说得对。”沐北宁赞赏地点头,继续说道:“水能载舟,亦能覆舟,这不仅是治国安邦之道,同时也是为商者必须牢记的经商之道,得到民心,百姓会信任它,愿意支持它,得到百姓的拥护,父皇才会有所忌惮。” 在明月山庄萌芽的初期,北堂修肯定会想办法阻止,但是,要是有了百姓的拥护,他对付的行为才会有所顾忌。 “宁儿,你真聪明!”点点她的小脑袋,北堂墨宸赞赏道,就连慕容千叶,心里对沐北宁的佩服也更上一层楼。 这次江南之行,明里北堂墨宸带的侍卫虽不少,此时却是与北堂墨凌在赶往江南的路上,而暗处,暗域楼不少暗卫也跟随着,计划好此事,当下北堂墨宸便招来了暗卫首领,开始执行计划中的事情。 暗域楼的暗卫分成四队,一队继续留在暗处保护三人的安全,一队开始以秦家护卫的身份出现在秦州百姓眼前,最后一队以暗域楼护卫出现。 而明月楼因为帝都的店铺开业中,如今暗中跟着沐北宁来江南的仅有紫鸢,以及临行前沐北宁从暗域楼挑出的追云逐月,因此,暗域楼的部分暗卫也分到了他们这边,共同扮演着明月山庄的商队。 安排好一切,从赵府出来天色已不早,早就过了午膳的时间,赵司徒早已一脸恭敬地守在仓库外面,如今见北堂墨宸三人出来,慌忙迎了上去,说道:“明月小姐,小人贱内早已备好午膳,请入内堂用膳。” 恭敬谦卑的语气让沐北宁眉毛一挑,她淡淡说道:“饭就不用了,赵司徒,待会儿会有人与你细细交谈灾粮之事,你尽量配合他们。” “小人一切谨听明月小姐吩咐!”赵司徒垂首,恭顺道。 明月小姐愿意给他机会,他感激不尽,再也不敢胡来了。 沐北宁点点头,三人越过他,悄无声息地离开了赵府。 ------题外话------ 通宵码的字,墨墨好困啊! 感谢彬彬和馨儿送给墨墨的鲜花,墨墨断更这么多天你们还一如既往地支持着墨墨,墨墨好感动! ------------ 第七十章 喜欢飞 安排好一切,从赵府出来天色已不早,早就过了午膳的时间,赵司徒早已一脸恭敬地守在仓库外面,如今见北堂墨宸三人出来,慌忙迎了上去,说道:“明月小姐,小人贱内早已备好午膳,请入内堂用膳。” 恭敬谦卑的语气让沐北宁眉毛一挑,她淡淡说道:“饭就不用了,赵司徒,待会儿会有人与你细细交谈灾粮之事,你尽量配合他们。” “小人一切谨听明月小姐吩咐!”赵司徒垂首,恭顺道。 明月小姐愿意给他机会,他感激不尽,再也不敢胡来了。 沐北宁点点头,三人越过他,悄无声息地离开了赵府。 此时晌午已过,出了赵府才发现街上人来人往,小摊贩快速却有条不紊地将货架上的物件一一收回框内,路上的行人步伐匆忙,天空中乌云满布,这是新一天暴雨来临的征兆。 这个时期的江南总是遵循着一个规律,早上晴空万里,碧空如洗,晌午一过便是浮云蔽日,狂风肆虐,暴雨如注。 “宁儿,要下雨了!”站在熙熙攘攘人群外的街头,北堂墨宸抬眸望向阴阴沉沉的天空,薄唇微启,淡然自若道。 “是啊,瞧着这架势,过不了半刻暴风雨就来临了!”微微叹气,沐北宁苦恼道。虽然雨中漫步是很浪漫,要是她不处于特殊时期不能淋雨,她倒有兴趣体验一下古代江南秋雨的洗礼,当然,前提是,这雨是绵绵的细雨,而不是如流水般倾泻的暴雨。 这天明显是要下暴雨了,从这里到晴天酒楼走得再快也要四十分钟的时间,难不成他们又要被淋成落汤鸡了? “宁儿担心被淋成落汤鸡?”北堂墨宸执起她的手,嘴角噙着淡淡的笑意,瞧着她叹气的模样,他轻易就猜透她心中的所想。 “嗯,是有点担心!”她眼里亦然染着淡然,微微挑眉,问道:“难道你不担心?”晶亮的眸子上下打量着他修长竣拔的身躯,她脑海里不禁遐想着,这么养眼的大帅哥,如果被雨水淋湿了,那该怎么样的一个诱惑人犯罪啊? “宁儿似乎忘了为夫是有轻功的人。”北堂墨宸的声音透着揶揄,也将沐北宁从“邪恶”的遐想中拉回,她恍然一醒,怎么忘记了身边这个古人的“飞”功几乎无人能及的了。 地上席卷起一阵狂风,尘土飞扬,弥漫当空,衣袂翻飞。 北堂墨宸望着向他们迎面而来的尘土,黑眸微沉,衣袖一挥,深厚的内力带起更为猛烈的狂风,将尘土击得逆向而行,而后,他将沐北宁捞进怀里,一手环着她纤细的腰,一手护住她的眼睛防止风沙的入侵,丹田提气,腾空而起,带着她脱离了地面。 “咳,咳,咳”半空中沐北宁除了听到呼呼直响的风声外,还听到慕容千叶呛咳的声音,以及他不满的呼叫声:“交友不慎,交友不慎啊!” 沐北宁低着头向下望,只见一身普通黑衣装扮的慕容千叶挥着衣袖,一边驱赶着如滚滚黄烟般迎面而来的尘土,一边哀怨地喊着,表示不满。 慕容千叶为什么哀怨,不用想沐北宁也知道,江南盛产美女,刚进城慕容千叶就直呼着无论如何他也要领略江南美女的风采,刚才一出赵府,他的双眼就像猎人看到猎物一样发出绿幽幽的光芒,放肆的扫在过往女子身上。 只顾看着美女的他自然没注意到狂风的肆起,当他感受到北堂墨宸那股凌厉的风袭向自己的时候,想躲也躲不开,自然就吃了一肚子的灰尘。 看到底下慕容千叶手忙脚乱地挡着尘土,完全忘记跟上他们的模样,沐北宁对他投以同情的目光,可怜的慕容千叶,但愿他反应过来施展轻功的时候,还躲得过暴雨。 北堂墨宸的速度很快,喘息间,慕容千叶的身影就消失在眼前,一座座房子极速地从他们眼前晃过,呼啸而来的风窜入鼻息间,让她呼吸困难,但是,她却有腾空驾云的感觉,果然,北堂墨宸的轻功让她不得不叹服。 她张开了双臂迎着风,脸上带着甜美幸福的笑容,微微闭目,她尽情地享受着此刻遨游“天空”的感觉,回忆着逝去多年的某些东西。 北堂墨宸继续往前飞往晴天酒楼,他的一只手臂紧紧地揽住沐北宁的腰身,紧紧地将她牢固在怀里不让她受到一丝的伤害,这不是沐北宁第一次在他面前毫无顾忌地露出她对自由的向往,虽然,以他的身份难以给她她想要的自由,但是只要可以,他会无限度的纵容着她,保护着她,让她随着自己的心绪去享受那一片向往。 阖目尽情地挥洒了一会儿,沐北宁原本因为赵司徒之事而微闷的心豁然开朗,她收回双臂,紧紧地搂住北堂墨宸的腰际,张开眼眸时,她的视线正与北堂墨宸泛着无穷宠溺的眸光撞在一起。 “宁儿很喜欢飞?”当初她还很讨厌他的时候,他搂着她飞过帝都,对很多事物一向淡漠如水的她竟然乐得咯咯直笑,最初他以为那是她第一次被人带着飞在半空中而感到兴奋不已,然而,这次她脸上同样带着开心的神情,甚至有一丝让人难以察觉的神情,回忆。 “嗯。”沐北宁脸上的笑容并未淡去,然而,却有一丝不易察觉的感伤:“愿接翼于归鸿,嗟高飞而莫攀,墨宸,我小时候曾经有一个不切实际的梦想,就是希望自己是一只长着翅膀的鸟儿,能自由地飞翔着,可以很快地去自己想去的任何一个地方。” “宁儿,明年之初我与你回北宁看望玄王与雪妃,可好?”半空中北堂墨宸忽然拦腰将她抱在怀里,他的身子缓缓向下,足尖轻点,落在晴天酒楼的屋顶上。 “你说的,可不许反悔哦!”沐北宁敛去那丝不易察觉的悲伤,扬起一抹甜美的笑,说道。 “为夫对娘子说的话,必定做到。”刮了刮她的小鼻子,北堂墨宸抱着她,悄无声息地落入晴天酒楼的某间屋内。 沐北宁的那一番话让北堂墨宸误以为她想念远在北宁的沐溟玄与雪妃,他却不知道当初她心怀念的是一段难以磨灭的记忆。 她虽然也想沐溟玄和雪妃,但是,眼底的那一片忧伤,为的,却是永远失去的回忆。 前世,身为欧亚第一跨国集团**oss的千金,她年仅五岁便被爹地送到了法国接受三年的法国教育,身边跟的,只是大管家和十位身手不凡的保镖。 当初,年幼的她虽有异于同龄人乃至承认的智力,却也仅仅是个乳臭未干的小女娃而已,她也渴望着能在父母怀里有着属于她年龄的撒娇,夕阳西下之际,她最喜欢做的便是坐在空旷的草地,抬头仰望着疲倦一日,飞回巢中的鸟儿。 后来,大管家发现她愈来愈沉默寡言,大慌,赶紧将她的情况汇报给爹地,从那以后,每三个月一次,家族的飞机便从香港飞往法国,接她回去与父母团聚。 法国教育结束后,她跟随父母回到香港,开始接受着普通人应有的教育方式,也是从那时候开始,爹地不停将他拥有的知识灌输于她,每个假期,暑假,甚至周末她开始跟随着爹地和妈咪飞往欧阳集团涉足的每一个国家。 那年,她八岁,与逸哥哥相识。 十二岁,她虽然和同龄人一样坐在教室里接受初中教育,但是却已开始在香港与普罗旺斯两地之间奔波着,开始和两位兄长接手总集团旗下的法国子公司。 十五岁,爹地将她送到军队,两年的军旅生活结束之后,她的学习生活也随之结束,也是从那时候开始,爹地开始将国内的事务悉数交给两位兄长,妈咪在国内的工作室也悉数交到了小哥哥手里,而他们开始定居于普罗旺斯,陪伴在她的身侧。 那三年,她入职于集团法国总部,成为欧阳集团最年轻的副总裁,实权仅次于爹地,甚至,爹地与妈咪出席的每一个活动,都有她的出现,但凡关注欧阳集团的人都知道她是爹地最宠爱的千金,甚至,那三年内,国内国外经济论坛曾无数次断言,欧阳集团将来的继承人非她欧阳心雅莫属。 关于继承人的争论,三位兄长并未表示出任何不满的情绪,还是一如既往地宠溺着她,协助爹地帮助着她,让她在浓浓的亲情下度过了二十一世纪的最后三年。 自幼与父母多次分离的她,年幼便接手家族企业的她,自然,最渴望的便是能自由翱翔于天空,或是与父母团聚,或是放空心,让心境变得宽阔起来。 她在那世界的记忆被她小心翼翼的藏在心中,却又因为那已不存在,因此,沐北宁并未打算让北堂墨宸知道这一段离奇的故事。 ------题外话------ 墨墨1。29放假,有谁和墨墨一样? 情节需要,文文里开始涉及宁儿前世的经历。 ------------ 第七十一章 难喝的红糖水 晴天酒楼不愧是江南第一酒楼,更不愧是云雾山庄旗下的产业,即便此时江南其他地区的百姓食不果腹,流离失所,晴天酒楼的生意丝毫不受灾情的半点影响,一如既往的营业,一如既往的是这秦州生意最红火的酒楼。 哪怕此时外面正下着滂沱大雨,这大厅里的生意,丝毫不受半点影响,热闹非凡。 大厅摆放的柜台内,莫掌柜正坐在里面噼里啪啦地敲打着算盘,手指一勾,他满意地看着算盘上的数字,脑海里闪过一锭锭闪闪发光的银子。 “掌柜的,给我们家公子夫人准备下吃的。”闪花花的银子被一道男子的声音打断,莫掌柜疑惑地抬起眼,当看到步下楼梯的人时,他有一瞬间的错愕,这……这秦公子不是今早出门未归吗?他一直在这大厅里不曾离开,他们什么时候回来了? 毕竟是做掌柜的,很快,莫掌柜晃过神来,他立即吩咐下去,让小二去灶房准备饭菜,之后,又吩咐人按照慕容千叶的要求,找了角落的一个位置。 不多一会儿,手脚麻利的小二已端了几份简单的菜式上来。 “秦公子,秦……少夫人,请慢用。”亲自从伙计手中接过菜盘,一一整齐地将它们摆放在桌面上后,莫掌柜微微欠身,恭敬道。 “掌柜,有事?”北堂墨宸淡瞟他一样,问道。 “秦公子,是这样的,您与我家公子是朋友,今日秦公子您前脚刚出,后脚我家公子就来了,公子知道您来了秦州,很高兴,让小的传话于秦公子,他在云雾山庄备好酒菜等着公子您。” 咦?沐北宁微微一愣,秦双与上官逸是好友?这有点出乎她的意料,因为,北堂墨宸与上官逸不曾有交集,这点她是清楚的,却没想到,两个相互没交集的两个人,却与秦双都是好友。 “好,请你转告你家公子,待少夫人赏玩够了,本公子不日会登门造访云雾山庄的。” “秦公子、秦少夫人请慢用,小的不打扰你们用膳了。”得到北堂墨宸的应允,莫掌柜面露喜色地退了下去。 此时虽早早过了午膳时辰,然而外面毕竟是狂风暴雨,如今聚集在酒店里的人倒也不少,既有游山玩水,入住晴天酒楼的住客,又有秦州城里富贵闲人。 用餐地点不选择酒楼的雅间,而选择大厅里角落的地方,既可以方便说话,又方便通过前来用膳人的谈话得到一些信息。 三人一入座,瞬间便成为众人的焦点,男子俊美英俊,女子容貌清丽脱俗,他们的衣着与这秦州富贵人家相差无几,然浑身上下却透着一股那些富贵人家没有的高贵气质,就连他们身旁车夫模样的男子,虽相貌平凡,但他身上隐约散发的气质却同样让人无法忽视。 更让他们羡煞的是,这对男女皆是气质出尘,宛若天生地造的璧人,十分般配。 还有那只狐狸,他们这辈子还没见过这么漂亮的,它长着一双紫宝石般的眼睛,雪白的皮毛,更让他们震惊的是这只狐狸吃相是如此的优雅。 它的两只前爪优雅地撕开鸡腿,吃东西嘴角不沾食物的动物,甚至,会拿起锦帕自己擦拭油腻前爪的非人类,恐怕是他们这辈子唯一见到的一只了。 他们不知道的是,某狐狸会做的这一切,完全是迫于它的主人骨子里的那股洁癖的压力,为了能近得主人的身,它不得不学会做一只爱干净的狐狸,做一只优雅的狐狸。 当然,这也仅限于它的主人在身旁的时候,它才是一只干净的、优雅的狐狸。 北堂墨宸等人对众人灼灼的目光恍若无睹,泰然自若地用着饭,偶尔他们时不时交谈着,话题无非是在赞赏这江南的景色是如何的美,这一举动,让众人对他们自外地而来,游山玩水的身份不再心存嫌疑。 酒店里的无所事事的客人们开始高谈阔论起来,众人一边享用着美味的早点,一边闲聊着,话题无非炫耀自己所见所闻,家长里短,当然,更多的是讨论近期江南水患情况。 比如,附近三大州多少百姓房屋被洪水冲走了,无家可归;比如,灾粮被劫匪抢走后,皇帝下旨派了睿王、凌王亲自前往江南,过个半月的时间他们就有幸目睹王爷尊颜了;又比如,这次水患,柴米油盐价格都上涨了等等。 提到水患,他们自然而然谈到了自己所处的秦州,无人不为他们的家处在秦州而庆幸,甚至,有的人还谈论幸亏有为他们生命着想的知府大人,否则,这灾民一旦“闯”入秦州,恐怕他们秦州“无辜”的百姓也会因此染上瘟疫,暴病而死。 角落里,三人颇有默契的相互对视一眼之后,看来有刘丙这带着虚伪面孔的知府,秦州的百姓愈来愈自私,对他人的遭遇完全没有一丝的同情心,更别提会帮助那些有需要的百姓了。 如果朝廷再不出手裁制刘丙,任其发展下去,恐怕将来的秦州百姓让人担忧。 紫鸢虽性子直爽,做事却条理分明、干脆利索,沐北宁与北堂墨宸用完餐刚回到屋内,追云早已听从她的吩咐将隆兴粮铺近五年的账册放入屋内。 沐北宁一只手抱着毛皮柔软的小狐狸,一只手拿着账本,她动作慵懒地半靠在屋内摆放的软塌上,清澈的目光以一目十行的速度检阅着手中的账本。 安静的屋内,只有书页轻轻翻动的声音。 她的目光一直不曾从书页上撤走,全神贯注地看着,直至,紫鸢悄无声息地落入屋内,“小姐。” “可曾用过膳?”沐北宁视线从账本上移开,一双澄亮的眸子落在紫鸢身上,问道。 离开隆兴粮铺的时候,沐北宁不止派紫鸢整理好账本让追云送回客栈,还要她与逐月再一次遣入刘丙的府邸,探清楚事情的真相。 沐北宁做事向来全神贯注,一忙起来总是忘记用饭,紫鸢等人跟在她身边多年,久而久之,也学会了她这一坏习惯。 “小姐,紫鸢是换过衣裳,用过膳才来见您的。”紫鸢应道,同时,将一本子递给她:“紫鸢已经按照小姐的吩咐做好了灾粮分配方案,请小姐过目。” 沐北宁“嗯”了一声,接过掀开本子,一股新鲜的墨汁香气溢出来,书页上的笔迹清秀,里面的内容更是根据北堂墨宸派人调查得知的情况做出详细的配粮方案。 沐北宁神情淡淡,但眉宇间的弧度却说明她对紫鸢的办事能力很满意。 “小姐,我们什么时候去赵府将灾粮搬出,运往灾区?”见沐北宁已经将她呈上的方案阅完,紫鸢问道。 “莫急,你先看看这个。”沐北宁笑而不答,从怀中皮皮的前爪抽出一个小本子,递到紫鸢面前。 紫鸢接过本子,疑惑不解地翻开,清亮的眼睛在看到上面写的内容时,赫然瞪大:“小姐,我们要购买灾粮?” “嗯。”沐北宁站起身,淡淡道:“你们出来吧。” 紧闭的窗扉被强劲的内力推开,两抹黑色的身影眨眼间跪在沐北宁的面前:“属下见过夫人!”这两人是暗域楼的一等暗卫,是北堂墨宸选出来与紫鸢一同负责灾粮事项的。 “嗯。”沐北宁抬手示意他们两人起身,待那两人起身后,她说道:“灾粮的事情交由你三人负责,本妃希望你们竭尽全力将粮食不少一粒的送到灾民手中,你们可做得到。” “主子们交待的事情属下们定不负所望!”紫鸢眼神盯了定,与其他两人一同拱手道,三人眼眸中的坚定之色,坚定了他们的决心,他们就算是拼了命也要保护灾粮,将灾粮安全的送到灾民手中,不辜负主子们对他们的期望。 “紫鸢,夜游、夜魂二人初次接触商业上的事,他们若是遇到任何不解,我希望你能暗中协助他二人。”沐北宁望向紫鸢,淡淡吩咐道。 “小姐的吩咐,紫鸢铭记于心。” “ 夫人请放心,属下如若遇到不解的事,绝不会鲁莽行事,定会向紫鸢姑娘请教之后再行事。”夜游、夜魂再一次拱手道,眼里,是真诚的恭敬。 虽然紫鸢姑娘年纪比他们二人都小,然而他们深信,夫人身边的人绝不容小视。 “好了,夜游、夜魂你们先退下。”沐北宁挥挥手,淡声道。 “属下告退!”夜游、夜魂沉声应道,眨眼间,屋内再无他二人的身影。 “小姐,我们真的打算付给刘丙那个狗官银子吗?”夜游、夜魂一走,紫鸢再也忍不住,急促问道。 “既然是购粮,哪有不付钱的道理。”沐北宁转身坐回软榻上,她伸手将蹲在软榻上的皮皮抱进怀里,淡淡说道。 “小姐这是灾粮呀,而且,款项有五百六十五万两银子呢!” “区区几百万的银子而已,我们明月山庄何时缺这点小钱了。” “可是,这明明是……”紫鸢越想越觉得可气,那些粮食明明是那狗官劫来的灾粮,小姐为何要白白给那狗官几百万的银两。 “给,不代表着他能花。”低沉的声音在耳边响起,紫鸢诧异地回头,却见自家姑爷推开门,手里端着一个碗,走了进来。 “紫鸢,我明月山庄的钱不是这么容易就花得出去的。”淡淡地瞥了紫鸢一眼,沐北宁也解释道,明明是风轻云淡似的声音,听起来却让人不自觉打起冷颤,就连她怀里伸出前爪想触摸纸张的皮皮也一顿,身子抖了抖,乖顺地缩回去。 “小姐,你该不是打算……”紫鸢原本郁闷的脸色瞬间转喜,声音激动,她就说嘛,以小姐的精明怎会白白将银子送到那狗官手里呢。 “宁儿,来,喝下。”北堂墨宸坐在沐北宁身旁,舀起一勺,递到她嘴边。 “你刚才不是有事忙吗?怎么又去吩咐小二煮来红糖水了?”沐北宁望着眼前的红糖水,淡笑着问道。 张开嘴,就着勺子将糖水放入口中抿了抿,沐北宁眉头微微蹙起,这味道怎么有一股焦味?糖水的做法这么简单,小二却做出这样的味道,厨艺是不是太差了? “宁儿,怎么了,很难喝?”见到沐北宁蹙眉,北堂墨宸也蹙眉,问道。 “嗯。”沐北宁点头,伸手,快速将北堂墨宸手里的碗夺过来,将嘴里恶心难闻的糖水吐了出来,实在是喝不下。 “这味道太让人难受了。” 沐北宁深深吸了一口气,说道。 北堂墨宸接过碗,薄唇抿着,他做的东西真的那么难吃吗?看到宁儿来了月事还外出,为了他奔波,想着,是自己让她受累了,看到她一回来就迫不及待的查阅隆兴粮铺的账本,他劝阻她休息未果之后才想着亲自为她煮一碗红糖水的。 这红糖水是慕容千叶在身旁一步一步教他的,这看上去好好的,但是宁儿都吃不下了,肯定很难喝了? 他剑眉紧紧地纠结成一团,越想越想不通自己做出来的红糖水为何就这么难喝。 “小姐,这红糖水是姑爷为你煮的。”看到自家小姐一脸嫌恶地吐出红糖水,自家姑爷满脸纠结、苦思的模样,再想起刚才经过酒楼厨房看到的情景,紫鸢忍不住提醒自家小姐。 “啊!”沐北宁怔了怔,望着碗里的糖水,再望纠结的北堂墨宸,原来这红糖水是他亲自下厨煮好的。 “墨宸,对不起,我不知道是你煮的!”她满脸愧疚道,要是知道是他亲手做的,再怎么难喝,就算是她最讨厌喝的中药,看在他的份上,她无论如何也要咽下。 这应该是北堂墨宸第一次下厨,成果却被她“糟蹋”了。 ------题外话------ 好晚,墨墨边加班边码字,果然更得好晚啊! ------------ 第七十二章 莫名不安 这应该是北堂墨宸第一次下厨,成果却被她“糟蹋”了。 “不打紧,煮糊了的东西吃了反而不好。”听到她歉意的话,北堂墨宸将那碗焦糊红糖水放在案几上,他的大手爱怜地摸了摸她的小脑袋,神情无奈道:“为夫厨艺太差,让娘子见笑了。” 墨黑的凤眸闪过一抹坚定之色,他这蹩脚的厨艺,是应该放在心上里惦记着了。 沐北宁抬起头,视线落在他的脸上,他脸上的沉凝之色来不及散去,被她一览无遗,沐北宁无奈地笑了笑,反手将他的手拿下,拢在手心,他如羊脂美玉般完美优雅的手上布着一大片红色的烫伤痕迹,修长的两根手指中间,还被烫出一颗豆粒大小的水泡。 “是不是很丑?”见她紧盯着那只被烫伤的左手,他低笑,轻声问道。 “嗯,有点丑。”她直言,葱白的手指捻起乳白的烫伤药,沿着那些伤痕,缓缓地划过,所到之处,泌出丝丝凉意,北堂墨宸只觉得辣痛感顿时减弱了不少。 北堂墨宸沉静的眸光落在她身上,看着她安静的,专注地为他涂抹着膏药,心里泛起甜甜的感觉,宁儿这样,真好! 不远处,紫鸢静静地看着软榻上将她的存在视为空气的两个人,心里,默默叹气,以前公子受伤小姐虽然为他包扎过,但是,却没露出此时她在睿王面前的神情,看来,她家公子是真的没机会了。 不过,睿王对小姐也是真心的,如此,她们也不好再说什么,唯有祝福小姐了。 “从来都是女人为了抓住男人的心费尽心思的想拴住男人的胃,你说你一个男人,掺和那等事做什么的?”擦好药,望着他仍然通红手指,沐北宁微微叹气,略微责备道, “区区小伤,宁儿莫记挂于心上。”北堂墨宸脸上如春风般温和。 毕竟紫鸢在场,两人很快也就移开了话题。 之后,紫鸢才知道沐北宁为何打算付钱给隆兴粮铺,进而送到刘丙手里,原来,那五百六十五万的银票上都隐秘地做好了标志,北堂墨宸也动用暗域楼的关系,做好了一切部署。 这几百万做了标志的银票,在刘丙落网前任何商家都不会收。 “紫鸢,你与逐月在刘府可有发现?”见紫鸢将银票收好,沐北宁才问道。 早在隆兴粮铺,赵司徒就和盘托出他与刘丙合作的缘由,一切皆因他的女儿赵小青被刘丙派人强行掳走,并威胁赵司徒,如若隆兴粮铺不按他的要求配合将灾粮变换为银子,那么赵小青即将沦为刘丙爱子刘海天的玩物。 赵司徒甚至还说出了一个惊天的秘密,刘丙爱独子如命,这些年不但纵容着刘海天横行霸市,甚至借救济他人之便,掳走不少年轻女子供他儿子赏玩, 却说这刘丙天生是个做戏的优良品种,每逢刘海天在外惹事生非,他一旦得知,便备着礼物门谢罪,堂堂地方父母官,带着一副谦逊的假面孔,对百姓又是赔礼又是道歉的,淳朴的百姓又有哪一个不被感动着,因此,无论刘海天如何的作恶,丝毫不影响刘丙在秦州百姓心中的形象与地位。 沐北宁已经查阅完隆兴粮铺五年以来的账册,并未发现有何不妥,若是紫鸢与逐月有新的发现,证明赵司徒所言不假,那么基本可以确定赵司徒是被逼迫,不得已才与刘丙合作的了。 “小姐,赵司徒所言不虚,那狗官将赵晓清囚禁在府邸的地下室。” 想起在刘府地下室所见到的景象,紫鸢清澈的目光中窜起团团怒火,“小姐,我们还发现了被囚禁的其余几十名女子。” 原来赵司徒所言不假,北堂墨宸与沐北宁眼眸一沉,囚室几十名女子,这刘丙父子果真是无恶不作,天理难容。 “小姐,那些女子真可怜,她们不但被人看守着没有半丁点儿的自由,时不时的还被人拖去遭到那刘海天的凌辱,甚至染上病根了也没放过。” 想起囚禁在地下室的那些女子的凄惨状,紫鸢忍不住动容, “染上病根?”沐北宁睫毛微颤,心里突然涌上一股不详的预感,“症状如何?” “小姐,因为那里有二十名守卫守着,紫鸢与逐月只能远远的观察,虽不是近距离的观看,却也能察觉到那些女子似乎都染上了风寒,有些严重的,甚至全身肿大,长着红红肿肿的疙瘩儿。”要不是不想打草惊蛇坏了小姐的事,她早就一剑劈开那铁门,了结那些守卫的狗命,将那些可怜的女子救出来了。 全身肿大,全身长着红疙瘩儿。沐北宁心头一颤,莫名的感到不安,抱着皮皮的手竟然不由自主的颤抖了一下,千万别是那个病啊,她心里默默地念着。 “宁儿,你怎么了?”她异样的神情落在北堂墨宸眼里,北堂墨宸心徒然拉紧,大手迅速地覆上她的腹部:“又疼了?” “不是。”沐北宁的思绪被他拉回,她对他摇首,侧头,却是焦急地问道:“紫鸢,赵晓清目前可安全?” “小姐,赵晓清虽然也被囚禁在地下室,但是她并不与那些女子同关在一处,许是需要借助赵司徒之力,那狗官才不急于对她下手。”紫鸢如实回答道。 “这就好,这就好!”沐北宁喃喃自语。 北堂墨宸与紫鸢满脸疑惑地望着她,她怎么了? 却见她忽然像是想起了什么似的,猛然抓住北堂墨宸的手,急促道:“墨宸,叫上慕容千叶,我们得尽快去府衙一趟!” “小姐,你这是要去给那些女子医病吗?”紫鸢感到诧异,此时外面飞着滂沱大雨,雷声滚滚,小姐就这么着急的要去给那些人医病吗?虽然她觉得那些女子可怜,但是没什么比小姐的身体更重要。 “宁儿,等雨稍微小点,我会叫千叶偷偷潜入府衙看那些女子情况如何,你安心在屋里休息,可好?”拉着她的手,北堂墨宸也劝服沐北宁,道。 “墨宸,这次我不能不去。”沐北宁眼里沉淀着难以说服的坚定:“你去让慕容千叶准备一下,雨小点我们便出发,可好?”这个时候下着大雨,府衙里的人警惕性不高,这个时候潜入不容易被发现,而且,此时她心里非常不安,总觉得有大事要发生了。 “宁儿,是不是有什么事情要发生了?”看她沉凝的模样,北堂墨宸问道。 “嗯。”沐北宁最初是点头,然而,很快,她又摇头:“我不知道。”她的预感一向很强,这次,她倒希望是她想多了。 “好,我去告诉千叶一声。”北堂墨宸担忧地了她一眼,薄唇紧抿,很快,他站起身,转身向隔壁慕容千叶的房间行去。 ------题外话------ 墨墨本来想码字到3000多的,可是现在在加班中,一心两用还真的不好,只能更这么多了,抱歉了 ------------ 第七十三章 想死,就碰她 这一天,阴云密布,秦州城大雨滂沱,阴风阵阵。 这场雨,下得出乎人的意料,没有停止的迹象,从晌午直下至夜幕降临,暴雨倾盆如注。 秦州城空旷的街道上,渺无人迹,青石板路被雨水冲刷洁静得如镜子般,将高墙屋巷反映的清清楚楚,临街店铺屋舍漆黑一片,只有偶尔一两家店铺门前的灯笼闪着幽幽的亮光,在风雨中摇曳, 三道黑影如鬼魅般掠入雨幕中,身手敏捷地绕过一座又一座屋舍,这三道黑影无声无息地越过知府府衙高大的围墙,避开府内所有的耳目…… 北堂墨宸外穿宽大的蓑衣,里面那一袭长长的黑色凤袍紧紧地将沐北宁包裹在怀,迎着瀑布般的雨帘,他轻揽着沐北宁带着她在知府府衙的瓦砾上健步如飞。 秦州知府府衙占地颇大,府内亭台楼阁比比皆是,地形与布局极为复杂,更何况在这样的暴雨夜里要想来去自如更是不易,然而庆幸的是,在这样暴雨惊雷,让人生厌的夜里,因为考虑到雷雨夜做贼不易,府衙内的守卫警惕性较往常更低,再加上紫鸢早已潜入过这里,轻易的,七拐八拐,很快,他们停在一座隐蔽的石砌暗房旁。 “姑爷,就是这里!”前方领路的紫鸢警惕地扫了四周,确认周身除了他们几人再无他人之后,方转过身,低声说道。 北堂墨宸点头头,不语,几人身子一闪,便消失在雨幕中。 这座隐蔽的暗房便是之前紫鸢说的刘丙囚禁数名女子的地下囚室,地下囚室,顾名思义,这不是府衙关押犯人的地方,而是刘丙私自建起的私人囚室,专门用来隐藏一些见不得光的事情。 刘丙毕竟是个行事谨慎的人,即便是在这样的夜晚,安排在囚室里的狱卒与白日相比更多。 因为暴雨,更因为看人是这世上最闲的差事,十多名狱卒无所事事,这会儿便围成满满一大桌,热轰轰在暗房里行着酒令,地上,横七竖八地外倒着数只酒缸,暗房里,弥漫着浓浓的劣酒味,与嘈杂的猜拳声混合为一体,缓缓地向外扩散,融化在哗啦啦的雨声中。 “喵……”突然外面传来一声猫的叫声,声音细长凄厉,那群沉醉于酒令的狱卒们惊起一身疙瘩,喧嚷的声音戛然而止。 “老大,这……这……时候……怎么……有猫叫声?”一名胆小的狱卒两腿颤颤,语无伦次地问道。 “唰……”伴随着他话音的降落,一道闪电霹雳而下,紧接着雷声响彻云霄。 “喵……喵……”凄厉的猫声越叫越欢,越叫越是迫近,暴雨滂沱,雷声阵阵,闪电霹雳,囚室里的狱卒们只觉得阴风阵阵,寒意袭人。 “不就一只躲雨的野猫子吗?怕什么怕?”狱卒老大白眼狠狠地等向狱卒们,粗糙的大手随意往里一指,喝道:“你,和你,去把那只扰人酒兴的夜猫子抓来,爷我正愁着没肉下酒。” “老大……”被点到的两名狱卒害怕地望着漆黑的门口,吞了吞口水,两眼巴拉地望着狱卒长,哀求道。 “还不快去……”狱卒长对他们眼中的哀求视而不见,冷喝道:“不就一只夜猫吗?这都不敢,还想不想和爷混了?” 看人虽是最无聊的闲事,却也是最轻松的活儿,不必与府衙里其他士兵一样到处乱逛,或者守城门,那两名狱卒胆子再小却也更害怕失去这份闲差工作,当下,两人各自抡起一把大刀,向门外行去…… 已经有人去逮野猫,狱卒长一声喝令,众人又纷纷移开视线,热热闹闹地继续喝酒。 却说那两名倒霉的狱卒小心翼翼地走到大门,脑袋刚伸出门外想探个一二,眼前压过两道黑色的身影,还来不及呼喊出声,他们两眼一黑,陷入毫无意识的昏迷之中。 紧接着,空气中弥漫着一丝丝奇异的香味,里面酗酒的一堆人还未有所察觉,却早已闷哼一声,全倒趴在桌上,毫无意识。 甚至,因为那股香气,关押在囚室里的数名女子也昏昏沉沉地睡了过去。 一切归于平静之后,漆黑的暗房大门处闪进几个黑色的身影,当经过那些狱卒身旁的时候,走在最前面的紫鸢用绣花鞋踢了踢挡路的狱卒,那人闷哼一声,眨眼间又昏迷过去,冷哼一声,紫鸢越过那人,拎起一只燃着的灯,几个人顺着阶梯走下去。 知府府衙的地下囚室,阴暗潮湿。潮湿的空气中充斥着劣质的酒香以及霉味,阴冷的囚室里溢满死亡的气息。 越是往下走,阴风席卷起的霉变气息越浓,仔细一闻,隐约可辨出丝丝*腐烂的味道。 “姑爷,小姐,这些便是刘丙掳来的那些年轻女子。”站在囚室的铁门前,紫鸢举着灯火,说道。 “紫鸢,打开铁门。”越是往下走,沐北宁的心里越是感到不安,那个答案就要揭晓,她心里竟然是多么的害怕那一刻。 紫鸢听言,点点头,将手中的灯火递给慕容千叶拿住,之后,她从袖中逃出一把精致的发夹子,插入铁门上牢固的锁中,在慕容千叶讶然的目光下,“啪嗒”一声,铁门轻而易举的被紫鸢打开。 大地为床,干草为席,破烂的衣服如几片不完整的树叶,勉强的遮住女子重要的位置,湿重的空气中冲刺着浓浓的*腐烂的味道,望着眼前横七竖八躺着的数名女子,她们裸露在外面的肌肤,几乎无一处是完好的,密密麻麻,不规则的分布着让人触目惊心的痕迹,望着眼前的景象,便是慕容千叶这种见惯形形色色病人的医者,也震惊到了。 北堂墨宸在看到那些女子的惨状时,神情一寒,刘丙父子,该死! 沐北宁往前走,每走一步,她的心就往下沉一分,不安感也愈来愈强烈。 躺在这里的这些女子看上去只有十六七岁的样子,她们比她只是大那么一点点,这样花一般的年纪本应该呆在深闺中做个幸福的待嫁娘,或是在夫君的宠爱下做她们贵妇人般的生活,然而,她们是多么的不幸,遇上了刘丙这对丧尽天良的父子,她们娇脆的生命就这样被抹杀了,甚至在死之前,还有可能染上那种可怕的病。 “宁儿,让千叶先看看情况!”北堂墨宸拉住她的手,沉声道。这些女子身上的伤有些是欢爱后留下的痕迹,这样的东西已经让他忌讳暴露在宁儿眼前了,更别提她们此时似乎染上了花柳病,他是同情她们的遭遇,也对刘丙父子的行径感到怒,但不意味着他允许他的宁儿靠近她们,因为千叶说过,女人葵水来的时候身体最弱,容易染病。 然而,沐北宁却挣脱出他的手,双腿不由自主的走向她们,却在距离几步的距离,停住了。然而,她的脸色苍白无比,手,更是不自主的颤抖了起来。 果然是…… 这一刻,沐北宁不由自主的害怕了,股股凉意游走于四肢百骸,面对这突然发生的事,她该怎么办?…… 北堂墨宸瞧见她这样,眉头担忧地蹙起,他跟着上前,站在她旁边,这时,慕容千叶早已上前,蹲在其中一名女子身前,仔细观察她身上的伤痕。 作为医者,从来没有男女之分,因此此时他也没有任何顾忌,他伸出手,一双洁白的大手眼看就要触摸到那女子的手脉…… “你要想死,就尽管碰她!”冷嗖嗖的飘来一句话,让慕容千叶手一顿,正要进行的动作也戛然而止。 “王妃,你说什么?”慕容千叶收回手,疑惑不解地问道,这些女子的症状似乎是得了花柳病,他刚才是要把脉确诊,王妃却冷嗖嗖地飘来这句听起来挺严肃的话。 “我说,你要想被传染,想死,就尽管给她把脉。”视线从那女子身上移走,望向慕容千叶,她冷声说道。 她的声音虽冷,但是这一次所有的人都听出了,她的声音,带着不曾有的颤抖,没错,是颤抖。 花柳病虽难治,但慕容千叶在这里,这病虽棘手但也不至于没有解决的办法啊,她为何说会死,为什么会害怕? 他们不知道的是,此时沐北宁心里是多么的绝望…… “王妃,花柳病虽可怕……”慕容千叶略微想了想,开口,想告诉她,他有把握治得了这个病,不想,滑到嘴边的话未说完,却被沐北宁急促地打断了…… “墨宸,我们……走……”她的声音,带着一丝残忍,却又让人察觉出她的颤抖。 “小姐,你为何……”紫鸢眼里闪着不解,小姐性子虽冷,却也不会对无害的人见死不救,否则她也不会要求王爷冒着暴雨来这囚室看这些可怜的女子,不是吗? 可是如今,小姐为何不但不出手救那些女子,还阻止慕容千叶出手,甚至不假思索地就要离开?她想知道小姐为什么不救她们,却因为姑爷威慑的视线不得不把滑到嘴边的话咽回去。 北堂墨宸扶着沐北宁,虽然他不明白宁儿到底发现了什么,但是,她浑身都在微微颤抖,他是感受得到的,当下,也顾不上那些女子,他重新拿着宽大的衣袍抱起他的女人,不容置疑地抬步就离开。 “千叶,先回客栈!”不容置喙的声音落在其他两个迟钝人耳里。 囚室里,又恢复了死一般的沉寂,当狱卒们清醒过来,只当喝醉了,不做他想,没人会想到,曾经,有人来过这里。 因为,这里没有一丝异样,当然,神志不完全清的狱卒们是不会发现地面上未干的雨水滴落痕迹的。 ------题外话------ 借着文文更新,墨墨这里祝亲们新春快乐,马到成功,心想事成,阖家幸福! 墨墨除夕夜才回到乡下家里,昨夜不能更文,好在昨晚还是能码出了三千的字,大年初一终于能更新了,让亲们等久,抱歉了。 因为乡下的网络实在是・・・实在是卡,墨墨也不能看是哪位亲送墨墨礼物,但是,无论是谁,墨墨这里都非常感谢亲的支持与鼓励,墨墨会努力的,谢谢! ------------ 第七十四章 花柳病?艾滋病? 夜色漆黑如墨。 狂风暴雨肆虐。 沐北宁站在窗前,清冷的目光游离般盯着前方被狂风暴雨打得簌簌直下的绿叶鲜花,眼前的这一景色无一不再向她诉说生命的脆弱。 生命的脆弱?沐北宁心头一颤,落叶,花败,这是自然正常的现象,而她们的生命呢? 受到刘海天的摧残,是她们的不幸,但是,她们还有活下去的机会,而她,却要狠心剥夺她们残留一丝的生命吗? 北堂墨宸等人站在她身后,或是疑惑,或是担忧地望着她,等待她出声。 “墨宸,我要她们三日内从这个世上消失。”沉默不语许久,沐北宁终于出声,然而,她的话却如一声惊雷平地起,雷得众人不敢置信。 而在说出这句话的时候,背对着他们的沐北宁贝齿紧咬,双目更是绝望的闭上,天知道,她这句话说出来是异常的困难。 “小姐,她们是受害人,你为何要她们死?”紫鸢摇头,表示很不理解沐北宁的做法,今天小姐怎么了,她不但不出手救那些人,还要王爷派人要她们的命,小姐这样的做法,让她很不能理解,也不能接受。 毕竟那些女子是无辜的,别怪紫鸢对沐北宁的做法不赞成,便是慕容千叶也有同样的想法。 “王妃,花柳病虽难治,却也不是绝症,千叶的师父曾经留有关于此病的手稿,只要王妃肯出手,千叶有把握医治好她们,王妃能否给千叶几天的时间?”慕容千叶开口道,师父留给他的手稿丢失了一半,他获得的资料不全,是以,研究了几年他还是研制不出花柳病的治法,然而庆幸的是这些年他不曾放弃过,已经有所进展,如今又有沐北宁在,他相信要治好花柳病,不成问题。 “你以为这是花柳病!”沐北宁回过身,清冷的眼眸染上暗色,冷声道。 “不是花柳病?”慕容千叶和紫鸢被她的眼神吓了一跳,他们是不是弄错了什么? “宁儿,她们得的是什么病?”相较慕容千叶和紫鸢,北堂墨宸是相信沐北宁的,因为从紫鸢提到那些女子患病起,他就察觉出宁儿的异样,甚至,在看到那些女子的惨状时,她在害怕。 “墨宸,她们得的不是花柳病,而是艾滋病。”沐北宁嘴唇微微颤抖。前世因为爹地热衷于慈善事业,欧阳集团每年投入艾滋病患者治疗的慈善基金不少,爹地甚至还带着她去看望艾滋病患者,这病,她不陌生,甚至是熟悉,因为欧阳集团一直致力于艾滋病研究,虽然多年来未有突破,这也意味着,她对此无能为力。 “艾滋病?”众人面面相觑,慕容千叶更是眉头紧锁,他没听说过这种病。 “艾滋病是一种危害性极大的传染病,由hiv病毒引起,hiv病毒攻击人体免疫系统中最重要的t淋巴细胞,从而使患者容易感染上多种疾病,而艾滋病让人恐惧的不在于此……”沐北宁眼底沉淀着一抹哀色:“而是,艾滋病一旦染上了便必死无疑。” “小姐,你说的是真的?”紫鸢骇然,她以为这世间最让人恐惧的是瘟疫,小姐和慕容千叶轻而易举的就解决了,而小姐所说的艾滋病,连小姐都说无药可治了,她怎能不骇然? “我也希望我弄错了,可是,事实由不得我不信。”沐北宁神情落寞道。 “王妃,他们为何会染上这病?”这边,慕容千叶在沐北宁出声后一直沉默不语,他沉吟了许久,问道。 “艾滋病的传播途径主要有三,其一血液的传播,其二母婴的传播,这两种传播途径目前用在那些女子身上解释不通,唯有第三种传播途径符合……”沐北宁原本落寞的面容在这个时候一僵,眼底滑过几分异色,虽已为人妻,却也只是个感情内敛的小女孩,此时要她当着自己夫君的面和另外一名男子谈论那档子事,多少有点不习惯。 “宁儿,但说无妨。”北堂墨宸不知道她为何说不下去,只当她是想起那些女子的惨状的缘故,因此便鼓励她继续说下去。 “艾滋病传染的核心是通过性接触和血液传播。”沐北宁沉默了片刻,唇瓣微启,见众人疑惑不解,她小脸微红,继续解释道:“她们都是刘丙抓来供他的独子刘海天亵玩的,刘海天贪图女色,感情生活糜烂,这病,若我猜测得没错,罪魁祸首便是刘海天,是他将这可怕的病传染给那些女子的。” “照王妃您这么说,那这应该是花柳病啊,而且从那些女子身上的伤痕来看,与花柳病的症状无异。”慕容千叶心存疑虑,问道。 “你的想法没错,艾滋病与花柳病同属性病。”古人常有将花柳病与恶疮、风疠相混的案例,慕容千叶能一眼便看穿这是性病,确实不简单,因此,沐北宁开始并未否定他的话,只不过,她继续解释道:“然而,花柳病的症状主要是硬下疳,一般发生在隐蔽的地方,严重的话全身也有可能出现皮疹、发热;艾滋病的症状却是不同的,主要表现为全身的疾病,比如出现发热、腹泻、咽部疼痛、淋巴结肿大、全身皮疹等症状,刚才那些女子的症状你们都亲眼目睹了,如此,你还认为这仅仅是花柳病而已吗?” “王妃,据千叶所知,像花柳病这类的疾病从来都是青楼女子或者经常流连于青楼的男子患得的,根据王爷调查得知,这刘海天虽贪图女色,却也从未与青楼女子有瓜葛,他看上的女子更是十六七岁未婚女子,又怎会染上这等疾病?”慕容千叶沉吟片刻,将心中的疑惑问了出来。 沐北宁抬眼,才发现在场的三人都不解地望着她,便是北堂墨宸也不例外,毕竟,这古代的男子从来都是三妻四妾,皇帝更是后宫佳丽三千,也不见有谁染上这等只有疾病。 “常在河边走,哪有不湿鞋的道理?”沐北宁眼底滑过讥讽,古代的历史上,花柳病即梅毒基本是发生在一些去妓院*的男人身上,或者是青楼女子身上,古人称之为污秽的病,只有*、*的人才会染上这等疾病,可是谁又能说皇帝与众多女人滚床单不是滥情*?即便真的有,这于皇家而言是奇耻大辱,又岂会给这等事传出皇宫?清朝同治皇帝因为染上花柳病而死,皇家对外还不是宣称是因天花而薨。 “莫要以为,女人也可以多多益善。”冷然的目光斜睨慕容千叶一眼,她侧身,再度抬头望着白光闪闪的天际。 瞧着沐北宁冷漠的背影,慕容千叶的嘴角微僵,勾起了一抹无可奈何的弧度,原来王妃知道。 王妃怎么会知道呢?该不是某王爷招出他吧?慕容千叶控诉的目光投向北堂墨宸,却发现对方对他完全无视,他讪讪地摸了摸鼻尖,将神情中的尴尬掩去。 北堂墨宸移步,站在沐北宁身旁,深思片刻之后,他开口,声线低沉:“宁儿,既然你一眼便能看出那些女子患的是何种病,并且也能肯定这病与刘海天脱不了干系,我们是不是可以尝试着给那些女子治病?” 毕竟是他南祈国的百姓,要他做到坐视不管,是不可能的。 给她们治病?沐北宁放在袖中的手微微颤动,北堂墨宸想治好她们,她何尝不想,可是,她无能为力啊! 沐北宁侧过头,只见北堂墨宸等人都满怀希望地望着她,她深深吸了一口气,清冷的目光闪过一抹让人不易察觉的哀色,艾滋病是何病,这放在科技发达的二十一世纪,各国都无能为力,她在这古代又能做什么,没有再思索,她认真道:“墨宸,我无能为力!” 屋内又陷入片刻的寂静,空气中沉淀着沉闷的气息。 沐北宁轻易不言放弃,如今她这么说,可想而知,这病有多难治,怪不得今晚她是那么的异样,北堂墨宸似乎想通了。 “王妃,既然花柳病都能治,我们为何不试试看?”慕容千叶凝重提议道,身为医者,面对毫无头绪的疾病他从不愿意轻易放弃,这些年多少疑难杂症他都能解决了,否则,他也不会年纪轻轻便获得了医圣的名号。 “慕容千叶,没用的,国内外著名aids……即便华佗在世也无济于事。”她一着急差点漏说出口,后面想起这个时代有关于名医华佗的传说,而华佗又是这世上第一个能治愈花柳病的人,因此,便改口说了华佗在世,他对艾滋病也毫无办法可言。 “小姐,这么说那些女子是非死不可的了?” “墨宸,刘海天患病只是我的一个猜测,要想减少祸害,你务必尽快派人去查证这几年刘海天的情况。”沐北宁并未对紫鸢的话作出表态,而是对北堂墨宸郑重道:“刚才我已经说过,艾滋病的传播核心是性接触和血液的传播,也就是说,这些年但凡与刘海天有过关系的女子,与那些女子有关系的其他男子等等,或者接触这些人血液的百姓都有可能已经染上了此类疾病,如果任由此病蔓延下去,或者这事被他人知晓,后果不堪设想。” “宁儿,这些人都必须除去?”北堂墨宸神情一寒,如果真的这样,事情的处理困难度远远超过他的想象。 “艾滋病hiv病毒在人体内的潜伏期平均7-10年,短则半年,长则20年,在患上艾滋病之前,可以没有任何症状和不适的生活着,而今日我们见到的那些女子,已经是晚期了,她们剩下的日子不但不多,接下来的日子更是受到其他疾病的感染,痴傻,有各种恶性肿瘤等等,总之,临死之前的两年,她们会经历各种各样的病苦的折磨。”沐北宁微微闭目,缓缓说道:“从目前的情况来看,刘丙并不知此病的存在,然而,他一旦得知,恐怕她们就必会为刘丙这一伙人利用,结果如何,你们可想而知……” 剩下的话,沐北宁没说,北堂墨宸等人也明白,在古代,任何一件有关百姓大事的存在,都会对当朝统治者的统治地位造成威胁,刘丙那伙人不会放过这样的大好机会。 三日后,知府府衙内发生了一起不为外人知的走水事件,府衙地下室秘密关押的数名女子以及一名不曾受到侵犯的年轻女子,看护囚室的所有狱卒均在这起事故中丧生。 之后,秦州百姓不知道的是,在这之后的一个多月里,城内,一些人悄无声息的离开秦州城,隐居于江南地势险要的深山里,从此与世隔绝,直至,过完他们短暂的一生。 ------题外话------ 亲们,墨墨这两日因为与男朋友的家长正式见面没什么时间码字,让你们久等了。 ------------ 第七十五章 沐清宁是墨是宸的逆鳞 三日后,知府府衙内发生了一起不为外人知的走水事件,府衙地下室秘密关押的数名女子以及一名不曾受到侵犯的年轻女子,看护囚室的所有狱卒均在这起事故中丧生。 之后,秦州百姓不知道的是,在这之后的一个多月里,城内,一些人悄无声息的离开秦州城,隐居于江南地势险要的深山里,从此与世隔绝,直至,过完他们短暂的一生。 狂风大作,呼雷闪电,大雨如注。江南的雨水卷着黄泥,流满了沟沟濠濠,瓢泼的大雨,使得遍地的积水无处渲泄,迅速上升,竟达三尺之深。 整整三日,整个秦州城都笼罩在滂沱的大雨中,这场大雨阻止了游客游玩的脚步,也阻止了北堂墨宸等人离开秦州的计划。 入夜时分,整个客栈都笼罩在黑暗中,天际间,轰隆一片,每半个小时一次的打更声掩盖在这响彻云霄的雷鸣声中。 突然,一个欣长挺拔的黑影现身于寂静无人的客栈走廊,他熟门熟路的直接跃进慕容千叶所在的那间客房。 “你来了!” 黑影刚闪身进入屋内,一道低沉充满磁性的声音就在耳边响起,黑影抬头,视线落在声源处:“墨宸,久等了!” 明亮的灯光下,男子一张英俊的面孔赫然出现在屋内两人眼前,若是酒楼的人在此,必定大吃一惊,因为此时屋内有着两个相同面孔的男子。 黑影,即真正的秦双本人,他迈步了过来,坐在慕容千叶旁边的位置上,落座之后,他端起茶盏随意地轻啜一口之后,这才望向北堂墨宸那张与自己相同的俊颜上,秦双嘴角裂开,生出一丝坏笑,“王爷这张脸,真是俊美无暇,人神共愤啊!” 慕容千叶嘴角微抽,有这么夸奖自己的吗?北堂墨宸如今顶的是他的脸,他这么一赞美,不就是在赞美自己吗? “是啊!这张脸,不只是人,连神见了,都要去贡粪了。”慕容千叶嘴角亦是勾起一抹玩味的笑意,反正今日之后北堂墨宸就要卸去这张脸皮了,他再怎么开玩笑也不用担心被某王爷惦记上了。 秦双顿时涨红了脸:“臭庸医,有你这么说自己的好友的吗?我好歹也是玉树临风,英俊潇洒,引得无数美人垂青……” 北堂墨宸早已习惯他们两人之间的互损,对此,直接选择视而不见,他卸去脸上的面具丢给秦双,露出属于他自己的绝世容颜,霎时夺尽天地芳华,声音低沉富有磁性:“事情做好了吗?” 果然是帅得让他自愧不如,秦双灿星般的眸子微闪,回道:“事情都办妥了,刘丙对我的话没有丝毫的怀疑,我们当场达成协议,他已经同意明日一手交钱一手交货。”秦双前夜才抵达秦州,人还没见到北堂墨宸,却已被他潜去与刘丙会面了。 言罢,秦双将手中的茶盏置于桌面上,而后,叹气道:“我堂堂池州首富的公子哥儿现在都快沦落为你睿王爷的侍卫了,抛下家中新纳的小妾,不远千里从池州赶到秦州,风吹雨打的,跑来这里让你呼来唤去的。” 北堂墨宸与沐北宁大喜的时候,恰逢秦双纳入一名妾室,因为他的好日子早在北堂墨宸决定大婚之前已定好,是以,北堂墨宸大婚的时候他只有厚礼到,人未到场。 这两个多月来,他日夜沉浸在温柔乡里享乐,好不快活,却没想到北堂墨宸一封加急信,将他催来秦州。 “怎么,你不满意?”北堂墨宸冷哼。 秦双无奈地擦汗,他又是借脸,又是借人的,唉,想起撇在家中的美妾独守空房,他怎会满意,满意了也不会说这话了,然而,面对眼前这个腹黑又霸气的好友,他口是心非道:“我和你是朋友,帮你是义不容辞。” “知道就好。”某王爷霸气的回应。 秦双嘴角抽搐,果然是交友不慎。 他这个身份尊贵的朋友,别看他外表温润如玉,清雅如莲,温润的外表下却隐藏着果果的腹黑心。 原本以为这只腹黑的狐狸成亲后有所改善,却没想到不但不收敛,反而日渐增多。 这不,他自己携带着新婚娇妻来这江南,却要他撇下家中的美妾,冒着狂风暴雨赶来秦州为他办事。 “秦双,明日灾粮运出秦州城之后,你寻个时间去云雾山庄坐坐吧!”北堂墨宸可不管秦双心里在腹诽什么,他再一次幽幽开口。 “什么?”秦双听了他的话,整个人立刻从座位上弹开,站在数米外,他摆手,表示不赞同:“墨宸,我可说过了,雪莲果的事情我不掺和的。” 千年雪莲果为上官逸拥有是他无意中透漏给北堂墨宸的,然而,他既是北堂墨宸的朋友,又是上官逸的朋友,早在知道北堂墨宸需要千年雪莲果的时候,不想背叛任何一方朋友,他就表示这事他绝对不掺和其中。 “你急什么,这事又不与千年雪莲果有关。”慕容千叶对他如此强烈的反应表示鄙视。 呃,秦双悻悻地摸着鼻子,眼睛探寻试地望着某位端着茶盏优雅啜饮的王爷。 “上官逸得知你秦大公子在秦州,便邀请你到山庄叙旧。”慕容千叶继续说道,当看到秦双因为他的话表情有所放松的时候,他嘴角扬起一抹幸灾乐祸的弧度:“不过,上官逸得知你此次前来秦州主要是带着新婚的少夫人来游山玩水的,因此,他邀请的人不止是你,还有秦少夫人。” “什么?”秦双满头黑线,“我什么时候有夫人了?”他不曾娶正室,秦少夫人没有,妾室倒是有几位。 “你没夫人,不代表某人没有啊。”慕容千叶视线落在至始至终都不言一语的某王爷身上,乐呵呵道。 秦双语噎,他终于明白秦少夫人是怎么一回事了,原来,是某位顶着他的脸的王爷惹出的事儿。 “墨宸,你怎能带着”秦少夫人“招摇过市呢,带着侍妾也比这强啊!”秦双颇感头疼道。 “是吗?”危险的语气从北堂墨宸嘴里溢出,顿时,室内的空气冷却了不少。 慕容千叶幸灾乐祸地望着秦双,竟然敢说沐北宁是北堂墨宸的侍妾,秦双,你悲剧了。 “呃”见到慕容千叶幸灾乐祸,再感受到空气的异样,秦双猛然想起他在池州听到的传言,据说,北堂墨宸曾撂下话,此生他除了睿王妃,不再娶她人。 他,踩到某人的逆鳞了,真是想死啊! “呵呵,墨宸,我的意思是,我不曾立正室,如今突然出现秦少夫人,逸会怀疑的吧?”努力的吞了吞口水,秦双拼命解释道。 “这有什么好怀疑的,上官逸又不是不知道你风流成性,估计他会认为你是为了哄哪个女人开心,忽悠人的。”慕容千叶笑道,转头望向北堂墨宸:“是吧?墨宸。” “我也这么认为。”北堂墨宸放下手中的茶盏,风轻云淡地附和慕容千叶的话。 秦双扶额,老天!这都些什么朋友。 北堂墨宸淡淡扫他一眼,起身:“我回去歇了。” 言罢,真的打算举步离去。 “哎,等等!”秦双慌忙拦住他:“墨宸,你要我去哪里找个女人啊!”他很纠结,他带来的商队护卫都是男的,他到哪里找个女的去云雾山庄? “我记得找女人,貌似是你的强项。”北堂墨宸斜睨他,悠悠开口。 “……”秦双无语,他这话,是表扬还是嘲讽?呃! 北堂墨宸不再看他一眼,抬步。 “还有话要说?”北堂墨宸望着再一次挡道的秦双,眉头紧缩,他在考虑,是不是忽略掉两人的情分,一掌把这两次挡路的人拍飞。 “墨宸,我心里好奇嫂夫人到底是怎样一个女子,能让你这没开过荤的男人对女人有了想法,能不能让我一睹嫂夫人的芳容啊?我听说嫂夫人容貌绝世,没得看到,不甘心啊!”秦双脸上又挂起了痞痞的笑容。 然而,很快,他脸上的笑容挂不住了。 因为…… “滚!”男子的声音带着十足的威慑,伴随着一个‘滚’字,秦双的身体华丽地与墙壁来了个亲密的零距离接触。 北堂墨宸的身影消失在屋内后,慕容千叶幸灾乐祸地望着地上某男,道:“北堂墨宸的女人你也敢有兴趣,果真是找死啊!” “我怎么知道这没吃过荤肉的王爷醋意这么大。”秦双尴尬地从地上爬起来,无语道。 “你以为!”慕容千叶给他一记白眼,“看在咱俩交情不错的份上,好心提醒你一句,沐清宁是墨宸的逆鳞。” “这么严重?”秦双一愣,他那个讨厌女人接近的好友,竟然对一个女人这么上心。 啧啧,果然是男人一旦开了荤,想法就不一样了,看来他这好友以后也不讨厌女人的接近了。 秦双眼底滑过一抹玩味的笑意,却发现慕容千叶对他作出请的手势。 “这就赶我走了?”秦双不满道。 “陪我喝两杯茶。”秦双咂嘴,说道。 “想喝茶,到你房里喝,我累了,不陪。”慕容千叶斜睨他一眼,身子越过他的时候,却飘下一句让秦双莫名其妙的话。 “女人太多,小心阴沟里翻船。” “莫名其妙啊!”望着慕容千叶的背影,秦双不解道。 回头望了望还冒着热气的茶壶,无可奈何的摇头:竟然一个陪着他喝茶的人都没有。 他无语的推开慕容千叶的房门,颀长的身体很快消失在客栈走廊的尽头。 ------题外话------ 谢谢馨儿送的鲜花! ------------ 第七十六章 宁儿,我在你心里算什么 “女人太多,小心阴沟里翻船。” “莫名其妙啊!”望着慕容千叶的背影,秦双不解道。 回头望了望还冒着热气的茶壶,无可奈何的摇头:竟然一个陪着他喝茶的人都没有。 他无语的推开慕容千叶的房门,颀长的身体很快消失在客栈走廊的尽头。 窗外,风声鹤唳,雨声潺潺。 室内,淡雅莲香的烟雾袅袅升起,在萦绕一室之后,又化为虚无消散,只留下阵阵清香。 沐北宁躺在床上,她的身上盖着一层厚度适中的绣被,她双目紧阖,精致素雅的五官带着一丝抚不去的愁容,可以想象,此时的她睡得极为不安稳。 突然,一道苍白的光迅速从屋顶划入屋内,紧接着,又是一阵轰隆隆的闷雷炸响声,睡梦中,沐北宁的心猛然颤抖一下,她身子不安分的动了动,肩头的绣被滑落。 随着闪电的窜入,坐在床边看着账本的紫鸢慌忙抬眼,果然看到睡梦中沐北宁身子颤抖的样子。 自从沐北宁打算让北堂墨宸派人暗中处置府衙囚室里的女子之后,沐北宁变得沉默了许多,夜里也睡得不安稳,今夜,正是那些女子被秘密处理掉的时候,她心里更难受了,正因为如此,北堂墨宸不在的时候,才要紫鸢留在屋内守着沐北宁。 紫鸢心里暗自叹息一声,她站起身,动作轻柔地为沐北宁重新盖上被子,只是,她为沐北宁盖好绣被刚坐下,她又再一次踢开,睡得不安稳的她,踢被子早已成为习惯。 当北堂墨宸进来的时候,看到的正是这一幕。 “我来。”北堂墨宸俯下身,拿起滑下的绣被为沐北宁盖好之后,他坐在床边,深邃的黑眸紧锁着那张淡淡愁容的精致面孔,低声问道:“宁儿可曾做了噩梦?” “姑爷,小姐睡得不安稳,但也没从梦中惊醒过。”紫鸢小声的回答道,之后,她又轻声说道:“姑爷,小姐虽待无关紧要的人冷情,却也不无情,如今为了秦州百姓的性命,她不得不取了那些女子的性命,然而,紫鸢却看得出,这次的事情似乎对小姐的造成很大的压力,这该如何是好?” “嗯。”北堂墨宸温暖的指尖轻抚她紧蹙的眉头,他何尝不知道亲自要求取那些无辜女子的性命给宁儿心里造成很大的压力,可是,事已至此,他们除了避免事情的进一步恶化,还能做什么? “明日我会带着宁儿离开秦州,购买灾粮一事你就按照宁儿的吩咐行事。”也许,离开秦州,宁儿的心情会有所改善吧! “……”紫鸢有点不情愿她不能跟在沐北宁身边,却也知道北堂墨宸急着将沐北宁带走是有原因的,一来,留在秦州只会让沐北宁时不时想起那些被处理掉的女子,离开秦州,很快又有事情需要他们去解决,她心里多少能放下吧;二来,以他人的身份秘密留在秦州多日,北堂墨宸需要以其真正的身份出现在江南了。 更何况,紫鸢也知道此时她留在秦州也有更多的事情要处理,因此,即便不情愿,她也极为只能退了出去。 紫鸢离开后,北堂墨宸动作利索的脱掉靴子和外袍,取下头上的发簪,轻轻掀开被窝的一角,身子钻了进去,他一进被窝里,沐北宁身子像条件反射似的,一动,瞬间滑到他怀里,只是,她睡得不安分,总是在他怀里蹭来蹭去的,她没有醒来,却不知道某人因为她不安分的扭动,豆大的汗珠泌满额头。 真是个磨人的小妖精,手臂绕上她纤细的腰,北堂墨宸强逼自己压住体内的燥热,搂着她进入睡梦中…… 夜半。 沐北宁睡得昏昏沉沉的,这几日因为郁结于心,她吃不好,睡不好,每日临睡前,北堂墨宸都要慕容千叶为她准备一碗安神汤,喝下安神汤,只是想让她一睡好眠,却没想到,这样的汤药,对她根本起不了作用。 前两日情况尚且好点,然而今日却不同了。 梦中,一片焰红。 熊熊的烈火蔓延着,似乎要把整个黑暗的天际烧红。火舌嘶嘶地吞噬着囚室里的一切,周遭,横梁立柱不断得坍塌,浓烟滚滚,火光冲天。 熊熊烈火中,依稀可听见无数女子凄厉的哀嚎求救呼声。 沐北宁却站在囚室中,神色冷然的旁观着大火吞噬掉一个又一个年轻的生命。 “为什么?”一声声女子绝望的尖叫声持续不断地在她耳边响起,“我们并不相识,你为何要命人烧死我们?啊……”一根根房梁轰然塌下,阻隔了她们唯一能逃出的唯一出口。 “因为你们病了,所以必须死。”沐北宁开口,她的声音像修罗鬼神般让人不寒而栗。 “为什么?我们是受害人啊,你为什么不放过我们?”女子们哭诉的控诉着。 “你这个蛇蝎心肠的女子,你这个恶毒的女人。”有女子的声音充满了怨恨,诅咒道:“我们就算死了,也会化成厉鬼缠着你,不放过你,啊……”话音未落,便是一声接一声让人毛孔悚然的惨叫声。 “对不起,对不起,真的对不起!”沐北宁望着被火舌吞噬的女子们,脚步后移,不断地呢喃道。 “砰……”后背撞击在僵硬的墙壁上,她一阵眩晕,眼前的熊熊烈火转化为一片金色的海滩…… 蓝蓝的天空下,金色的海滩上,小心雅指尖捻着长长的蓝色蕾丝带,她欢快地在金色海滩上奔跑着,长长的蕾丝带在风中飘逸的飞扬着,缠绕着。 “咯咯咯”欢快明朗的笑声久久地荡漾在普罗旺斯寂静的天空里。 突然,“啊……”小心雅脚底一滑,重重的摔倒在海滩上,她双手撑着沙滩,想站起身,却发现全身的力气像着魔似的,瞬间被人抽空。 “爹地,扶雅儿……”她抬头,求助地望向含笑着向她走来的爹地。 只见,爹地满带笑容的蹲在她面前,伸手,却不是将她扶起,而是,将她推向海里。 “啊……”冰冷的海水重重的拍打在她身上,剧烈无比的疼痛让她惨叫着。 “爹地,救救雅儿啊……”她伸出小手,拼命的向岸上对她含笑的爹地求救着,然而,一向疼爱她的爹地却忽然一脸漠然的站在岸上,双手环胸,宛若没有看到自己心爱的小女儿就要淹死在海里。 “爹地,为什么?”她微弱的说道,海水的席卷让她越来越虚弱。 “因为,你是坏人!”爹地声音冰冷道。 “呜……,我不是……”小手胡乱的晃着,她虚弱的解释道:“我不是坏人,爹地不要丢下雅儿……” “你就是坏人,你杀了很多个无辜的女人。” “呜呜,我不是坏人,妈咪,哥哥们,救救雅儿。”爹地不要她了,妈咪和三位哥哥最疼的也是她,他们会救下她的。 “你是个坏人,我们不要你了!”挣扎中,妈咪和哥哥们突然出现在她眼睛,他们看着她,眼中,不再是以往的宠溺与包容,而是与她的爹地一样,狰狞地对她笑着。 “你是个蛇蝎心肠的女人,你不配做我们的女儿(妹妹)……”刺耳的谩骂声一字不落的落在她耳里。 他们满目狰狞的对她笑着,十只有力的大手用力将她推进海里,剧烈翻涌的海水将她卷入万劫不复的境地…… 沐北宁只觉得浑身冰冷,小腹抽搐地痛着,心,也痛着…… 爹地不要她了,妈咪不要她了,三位哥哥也不要她了,因为,她残忍的剥夺了数名女子的生命,他们不能原谅她的狠心。 “呜呜,对不起,真的对不起。”紧阖的双目留下股股清泪,落在身侧男子眼里,是刺目的疼。 “宁儿,她们不怪你。”北堂墨宸紧紧地将梦魇中的沐北宁搂在怀里,轻声安慰着。那些女子已经被病魔折磨得不成样子,痛不欲生,她们的死已成定局,但是,宁儿担心她们死后会感染他人,担心这事被刘丙等人知晓之后会因此引发一系列可控制的后果,也为了神不知鬼不觉的救出赵司徒之女赵晓清,才痛下决定,大火焚烧府衙的地下囚室的。 即使经历了这事,他还是相信他的宁儿是善良的,否则,她也不会给其他感染者过着与世隔绝的世外桃源生活。 “可是,爹地会怪我,妈咪会,哥哥们也会!”她不断的重复着,哽咽道:“他们都说雅儿是坏人!” 雅儿?宁儿也叫雅儿?北堂墨宸猛然愣住,他有一瞬的不解,很快,像想起什么似的,他的大手快速的覆上她的额头,体温正常,并没有发烧。 眉头紧锁,是不是哪里出问题了。 “逸哥哥……”他正想不通中,梦魇的她却像抓到救命稻草似的,紧紧的抓住他的手,整个人扑进他怀里,哭诉道:“逸哥哥,爹地妈咪都不要雅儿了,你会不会也不要雅儿了?”北堂墨宸后背一僵,却伸出手,轻拍她的后背,轻声道:“不会,我不会不要你的。”宁儿,就算你嘴里喊的,心里挂念的是别的男人,我都不会不要你。 “呜呜……逸哥哥,你骗我……”她的小手紧紧抓着北堂墨宸亵衣的衣襟,泪水,从她紧闭的双眸中涌出来,滚烫得似乎可以灼烧一切:“你怪我害死了你,要不你为何不愿意回到我的身边……呜呜……” 北堂墨宸的脸色在这时候又是微微一变,眼眸猛然抬起,看着沐北宁那痛苦的表情,他的微微沉了下来,宁儿与那个男人到底有怎样的过去,他的死一直让宁儿念念不忘,他很重要吧。 “逸哥哥,我好后悔……”她脸上带着痛苦的请求,哭泣着,嘴里不停地呢喃着:“我错了,请你……请你……回来,好不好?雅儿……想你,真的好想你……” “雅儿真的好想你啊!逸哥哥……”她哭得越来越伤心,身子缩成一团,手紧紧地摁着撕疼的小腹“有你在,雅儿就不会这么痛苦了……” 北堂墨宸手臂紧紧地将她搂在怀里,温暖的大手轻轻地揉着她的腹部,逼出体内的真气,一股股地注入她的体内。 他垂眉,望着痛苦不堪的沐北宁,眼眸子渐渐地变得幽深起来。 “宁儿,在你心里我究竟算什么?” 暗哑的声音不断地重复着这个问题,他俊美的脸上带着苦涩的笑容,眼底沉淀着受伤之色。 “宁儿,你爱的究竟是我,还是你一直念念不忘的逸哥哥?” “其实,你爱的人,不是楚寒,更不是我,是你的逸哥哥,对吗?” 他从来没有发现,原来他的心也可以这么痛。 这世间,爱慕他的女人比比皆是,只要他想要,不用出声便有无数个女人想爬上他的床,但是他却对此不屑一顾,心里在意的, 从来都是她,想要的,也只有她。 可是,她却让他的心很痛,甚至,痛到心空! 即使心空了,他还是很痛! 紧紧地将她搂在怀里,努力地想让自己找回满足的感觉,他发现,此时他的心里仍是空荡荡的,仍是痛的。 宁儿,我该拿你怎么办? 宁儿,此时你梦的,想的,念的,都是那个男人,那么我在你心里究竟算什么? 那个男人,于你,真的很重要,对吗? ------题外话------ 墨墨回来了 感谢迷之玲送墨墨闪闪的钻石! ------------ 第七十七章 他的宁儿,长大了 即使心空了,他还是很痛! 紧紧地将她搂在怀里,努力地想让自己找回满足的感觉,他发现,此时他的心里仍是空荡荡的,仍是痛的。 宁儿,我该拿你怎么办? 宁儿,此时你梦的,想的,念的,都是那个男人,那么我在你心里究竟算什么? 那个男人,于你,真的很重要,对吗? 心中的那一根从来不敢去碰的弦就这样断了,是被他怀里的女人,被他最爱的女人给截断的。 “宁儿,我该拿你怎么办?” 他的唇,冰冷的唇紧紧地覆在她亦然冰冷的唇上,紧紧地,急切地把她梦魇中的喃喃低语堵回去,这样,他这颗刺痛的心才会稍微定那么一点点,因为,只有这样他才感受得到宁儿是属于他的。 “宁儿,你是我的,只能是我的!”他急切的,深深的吻着她,品尝她,淡淡的幽香泌入心脾,他急切地将她的味道刻入心扉,刻到骨子里…… 此时,因为爱得痛苦的北堂墨宸并不知道,他深深吻的女人因为他激烈的吻,意境渐渐地脱离梦魇,他更不知道,因为他突如其来的“侵犯”,他怀里的女人最初的反应是惊慌,然后是暴怒,然而当感受到他熟悉的气息泌入鼻息间时,她不平静的心缓缓的放松下来,如果不是因为她的唇被他紧紧地覆上,他亦然能听到她对他的呼唤。 然而,这些北堂墨宸都未曾有所察觉,他的全部心思都倾注在这个吻上,这个吻倾注了他对她的情意以及他对她的无奈,全都凝成浓得化不开的温柔情意。 在他缠绵的吻中,睡得不安稳的沐北宁渐渐地平静了下来…… 结束完漫漫的长吻之后,眼眸低垂,静静的凝视着她,此时的她睡得很恬静,不似刚才梦魇时的痛苦不堪,而是像个小孩似的慵懒地在床上睡着,没有往日的清淡。 北堂墨宸伸手,轻轻地抚摸着她的娇脸,细腻光滑的感觉让他差点失神,她的五官不但精致,更是绝美,似乎,上天把所有的眷爱都给了她,美,他的宁儿太美了,美得让他忍不住想把她藏起来,她的美只要他一个人看到就好。 宁儿,我越来越舍不得你了,你说,我该怎么办? 北堂墨宸无奈地长叹一声,伸手拨开她胸前几缕凌乱的青丝,优雅垂首,再一次吻上她柔软的唇瓣,辗转着,动作十二分的柔情。 纤长的睫毛微微颤动着,一股酥麻的感觉由唇瓣直接侵袭向大脑,游走于她的四肢百骸,梦中,被他挑逗的沐北宁忍不住发出嘤咛声,眼皮努力的抖动两下,她在梦中挣扎几下,可是好累,算了,敢对她如此放肆的人,除了北堂墨宸,再无他人,眼皮重重一沉,她并没有醒过来。 他的手抚上她的后背,这才发现因为梦魇,此时她后背的衣裳早已被汗水浸湿,北堂墨宸不舍地将薄唇移开她的樱桃小口,眼底的受伤也在此时敛了下来。 轻轻地将她放开,北堂墨宸站起身走到房门,他刚打开房门口,立刻有一抹黑色的身影闪过,那黑影躬身站在他的面前,北堂墨宸只是在那黑衣人的耳边低语几句,便挥手让他退下,他自己也转身折回房内,径直走向的却不是床边,而是放着衣物的柜子的方向,拿好沐北宁干净的衣物之后,他才重回到床边。 大约过了半刻钟,北堂墨宸敏锐地听到门外传来一阵轻微的脚步声,他眼底闪过一抹幽光,望了一眼床上的沐北宁,见她眼眸紧紧闭着,并没有醒来的的迹象,他这才快速站起身,在外面的人敲门的瞬间,他一把打开了房门。 “公子……”小二没想到房门会突然打开,两个都吓了一跳,其中一名小二正欲敲门的手停在半空中,这会儿见北堂墨宸出现在眼前,他正要出声,然而,滑到嘴边的话却被北堂墨宸一个凌厉的眼神吓住了,嗫嚅半天,他愣是再也说不出一个字儿来。 北堂墨宸只是凌厉地扫了一眼那出声的小二,成功地让他噤声之后,他的目光越过小二,望向身后另外一名小二端着的盆水上,没有犹豫,他抬步,从那小二手里接过水盆,声线低沉道:“你们退下吧!” 那两名小二忌惮于他眼中的威慑,慌忙恭敬地对北堂墨宸无声地施了礼,之后便依言退了下去。 北堂墨宸将水盆置于床边的矮凳上,他则是坐在床边,垂眼看着熟睡的沐北宁,他静默了片刻之后,最终还是伸出如玉雕的手指点住她的睡穴。 宽大如玉的大手探入她的衣襟,他动作熟练的解开,凝脂白玉般的肌肤瞬间暴露在他眼前,北堂墨宸性感的喉结上下滚动着,他觉得浑身毛孔顿时大势张开,古潭般的瞳孔一点点地变深暗,体内的燥热翻滚着,咆哮着,几乎要奔腾而出。 北堂墨宸的手紧紧地攥在一起,极为艰难地将体内升起的*压抑下去,看着床上睡得安然无恙的“睡美人”,他嘴角漾起一抹苦涩的弧度,这算不算是自作自受,明明知道他最难抗拒的是宁儿,自己还主动解开她的衣裳,这不是自找苦吃是什么? 不过,也是顾及宁儿还处于葵水时期,否则这会儿他无论如何也不会压抑自己了,想着,北堂墨宸眉头紧紧蹙起,宁儿的葵水来得也太久了,千叶说这与最近宁儿忧伤的心境有关,北堂墨宸幽深的凤眸中闪过一丝心疼,是他让宁儿受苦了。 北堂墨宸将一块干净的毛巾放入热水中打湿之后,细细地拧干,他坐在床头,手臂搂过沐北宁的脖子,他轻柔地为她拭去面颊残留的泪痕,接着擦拭她的额头、脸颊、鼻子、下巴…… 北堂墨宸的动作很认真,一边擦着,一边细细欣赏着她白玉精琢般的绝美容颜。 手中的毛巾按着顺序缓缓地下移,最终拂过沐北宁细细的脖颈,来到了她的胸前。 幽潭般的眸子越加深暗,他缓缓地擦拭她吹弹可破的雪肌,当触及她胸前的柔软时,北堂墨宸的手不由一顿,望着胸前的春光出神。 他的宁儿,长大了。 看着她胸前与以前更为隆起的柔软,镇定强大的他还是不禁喉结滚动,口干舌燥。 北堂墨宸深深吸了一口气,他努力摒去心头的躁动,继而擦拭着她的身体。 待北堂墨宸擦拭完沐北宁的身体之后,又细心地替她盖上了被子,待他将洗具收拾好之后,这才轻手轻脚地爬上床,搂着她睡下…… 狂风夹杂着大雨一夜都没有消停,因为沐北宁梦魇中喊出别的男人名字的缘故,北堂墨宸并没有睡好,反观他怀里的沐北宁,因为睡前早已服下一碗安神汤,又因为北堂墨宸在身边,下半夜,经历一场撕心裂肺梦魇的她竟然睡得极为安稳。 狂肆一夜的暴风雨,在黎明破晓前,终于舍得停歇。 暴风雨停后不久,一辆马车悄无声息地离开晴天酒楼,稳稳地向走出城门。当天空完全放亮,小二敲开二楼东首的房间,当入住里面的秦公子面对笑容的让他进去打扫卫生的时候,小二有一度的失神,总觉得如今的秦公子与前两日相比,亲和度提高了不少,额 ,威严也卸去了不少。 更让小二想不通的是,就连“秦少夫人”也有了三百六十度的转弯,她不但没了往日淡漠如水的气质,浑身上下更是充斥着一股呛鼻庸俗的胭脂水粉味,整一个青楼出身女子的形象。 小二抬头,对天暗叹:有钱人,果然心思让人琢磨不透啊!枉费他之前对这位“秦少夫人”蛮欣赏的,谁知道她骨子里却和青楼女子一样浑身上下透着股媚骚劲儿呢?而秦公子,原本以为他与传说中风流成性不一样,却没想到也是一个庸俗至极的人,否则怎会爱上这样庸俗的女人。 小二完全不知道的是,房间里的男子不但换了,就连女子也换了。 宽阔的原野上,几辆大车踏在泥泞的路,吃力地往化州的方向行去,这看起来像是一只风尘仆仆的普通商队,却无人得知随行的数十名“护卫”是一只武艺高强,杀伐果断的暗卫杀手队伍。 ------题外话------ 墨墨这里解释一下,因为墨墨和馨儿一样,也即将离开现在的公司,准备到新的单位入职,所以,目前真的很忙,总是断更,墨墨不安的同时更感到愧疚,因为,这里有一帮毫无怨言等待墨墨的读者,墨墨的好友馨儿,读者彬彬、萍萍、迷之玲、水火静灵、635685954亲亲、夜夜小爱等等,还有一些不曾冒泡却一直支持墨墨的读者。 总之,墨墨真的很感谢你们,有你们的支持,墨墨不会放弃的。 感谢迷之玲的礼物,墨墨预祝你高考顺利,考上梦想中的大学。 ------------ 第七十八章 胡乱地对为夫上下其手 宽阔的原野上,几辆大车踏在泥泞的路,吃力地往化州的方向行去,这看起来像是一只风尘仆仆的普通商队,却无人得知随行的数十名“护卫”是一只武艺高强,杀伐果断的暗卫杀手队伍。 此时,这支暗卫杀手队伍扮演的是池州首府秦府的商业队,他们奉命将以秦府名义购下的灾粮送往化州灾区。 暗卫马不停蹄地将灾粮运往化州的同时,早他们一步离开秦州城的马车行驶的方向却与他们的相反。 江南境内,阴沉的天气里,远处雾气朦胧,山峦层层叠叠,轮廓依稀可见。 林木郁郁葱葱,野花遍地,景致迷人。 密林大道之上,一辆精致内敛却不张扬的马车不紧不慢地前行,驾车的是一个红袍的俊朗男子,此人,正是卸去平凡面具后的妖孽-慕容千叶。 宽敞明亮的马车之内,铺着雪白柔软的狐裘长毛,皮皮整个身体蜷缩在厚厚的绒毛里,它的周身都是毛绒绒的一片雪白,几乎看不到它那虽小却圆滚滚的小身躯,骨碌直转的紫宝石眼珠折射出璀璨的光芒,这是唯一能证明它在马车上的特征。 北堂墨宸一身冰蓝锦袍,他倚靠着坚固的马车内壁,闭目养神。昨夜里他一夜无眠,今日一大早便将沐北宁从床上捞起,三人离开了客栈,这次他们行走的方向并非江南灾情最为严重的三大州,而是原路返回,因为,他们要与北堂墨凌等人在江南边界汇合。 而沐北宁,此时她身上披着一件厚度适中的外衣,宛若一只慵懒的小猫一般趴在北堂墨宸的腿上,娇小的脸儿以他的大腿为枕,睡得满脸香甜。 马车的角落里安置着一只精致的四鼎香炉,里面燃烧的香料化作缕缕云烟,袅袅升起。 马车内也安置着一张简单雕刻的小木方桌,上面摆放着热气腾腾的香茗,几样精致的小糕点。 马车内异常安静,温馨,岁月静好,一世安详! “碰碰……”马车似乎是碰到什么东西,突然一个颠簸。 北堂墨宸凤眸闪过一缕锐利警惕的光芒,感觉不到杀气的存在,凌历的光芒瞬间敛了下来。 而马车经过这么一颠簸,沐北宁不适地蹙了蹙细长的柳眉,蝶翼般的长睫颤动几下,似乎有转醒的迹象。 北堂墨宸垂眉望着趴在腿上熟睡的沐北宁,长臂往她的腰间一搂,小心翼翼将她的身子往前提,顺手也将滑下她肩膀的外袍向上提,包紧。 做完这一切,他再一次低眉,想细细凝视小女人的睡颜,这才发现她早已醒了过来,此时,她一双水眸迷茫地望着他。 “醒了?”北堂墨宸轻点她白皙的鼻尖,说道:“天色尚早,你再睡一下吧!” 天色尚早?马车外慕容千叶抬眸望着阴沉的天,嘴角狂抽,天是暗了点,但不早了吧,都接近午时了。这天下,也只有北堂墨宸的女人能肆无忌惮地不分场合不分时间睡个昏天地暗了,慕容千叶咂舌,这天下也唯有北堂墨宸会这么做,为了让自己的女人多睡点,他一个大男人亲自为女人洗簌、更衣,甚至小心翼翼的抱上马车,唯恐一不小心就惊醒她。 “睡够了。”溢满晶莹剔透水珠的眼眸微微眨了两下,说着。 “就睡够了?”北堂墨宸眉头微蹙,宁儿的习性他是知道的,每天晚上她必须有五个时辰(十个小时)的睡眠,午时之后,必须有两个时辰的小憩,无论时间早晚,事情多少,宁儿都坚持这一习性,他寻思,昨夜下半夜她才睡得安稳,这会儿便醒来,怎能算睡够了? “嗯。”沐北宁点头,素白的双手主动攀上北堂墨宸的脖颈,水眸一瞬不瞬地紧盯着北堂墨宸俊脸有好几秒,然后,在北堂墨宸诧异下,她葱白的轻柔的勾勒着他的眉,拂过他修长的睫毛:“你昨夜没睡好!” 不是问句,而是肯定句。虽然北堂墨宸看上去表面上无常,但是她一眼还是看出他璀璨的凤眸隐约泛起血丝,神情有些疲倦,而她的声音,虽轻,却不难听出其中掺杂的心疼。 “雨大,睡得不稳。”北堂墨宸大掌握住她的手,勾唇一笑,慌称道。 “是因为我,才睡不着吧?”知道他有所隐瞒,沐北宁并没有装作不知道,而是如实说道,她的手从北堂墨宸的掌中抽出,双手环上北堂墨宸窄腰,小脑袋靠着他的胸膛,愧疚道:“墨宸,对不起,又要你操心了。” 昨夜她虽睡着了,也不知道自己究竟做了什么梦,但是她却知道最初她睡得好不安稳,不用想,昨夜她肯定又折腾了北堂墨宸许久,否则今日他怎会神情疲惫。 “宁儿想多了。”北堂墨宸先是点点她鼻尖,而后,玉雕般的手指挑起她纤细的下巴,垂首,温热的唇瓣状似无意地在她的唇上来回摩挲着,他的声音低沉,暧昧无比:“不过貌似宁儿也说得对了,因为,昨晚有个磨人的小家伙在为夫怀里蹭来蹭去,手还胡乱地对为夫上下其手,宁儿说为夫能镇定地入睡吗?” 她对北堂墨宸上下其手?“唰”的一下,沐北宁整张脸羞得像猴子的屁股,她睡觉一向不老实的,却没想到会不老实到这个程度。 “哈哈!”她正羞涩之际,突然,头顶上方传来北堂墨宸低低的笑声,她抬头,只见北堂墨宸嘴角挂着一抹促狭的笑意,凤眸闪烁着璀璨的光芒,柔软而明媚,如三月的春风。 “可恶,你捉弄我……”一看他的表情,沐北宁便知道她被北堂墨宸捉弄了,挥舞着粉拳开始捶打北堂墨宸宽健的胸膛,小嘴不满的撅起:“你这个大坏蛋……” 我捶!我捶!我捶!他竟敢捉弄她,说她晚上睡觉不老实,对他上下其手,胡乱摸来摸去,不捶他怎么对得起自己。 “呵呵……”北堂墨宸低声一笑,搂过沐北宁的腰身,将她整个人压在他的怀里,两根修长的手指捏着沐北宁精小的下巴,温热的指腹轻轻的摩挲着,他淡淡的气息萦绕在鼻尖,声音低哑:“宁儿,这样才算大坏蛋。” 说完,他性感的薄唇覆上沐北宁的唇瓣,轻轻地贴在上面,四唇相接,融化了他心中所有的寒冰。 宁儿是他的,谁也不能抢走,包括那个叫逸哥哥的男人,北堂墨宸的手指穿梭在沐北宁的发丝间,两人的唇瓣紧紧地相贴着,似乎这样还不够,他一手托着她的小脑袋,一手托着她的腰身,轻轻地将她提起,而后,两个人缓缓地倒下…… 隔着银丝云纹暗织的幕帘外,慕容千叶嘴角狂抽不已,即使幕帘平整无波地阻隔了他的视线,让他看不见里面的风景,却也知道里面上演哪出。 慕容千叶抬头望天,天,这北堂墨宸真够……真够狂野啊! 他扶额,墨宸,王妃,我知道你们是*,一触即发,但是,好歹能不能顾及到我这单身汉的感受啊!好歹,我也是个正常的男人,你们这不是刺激如今孤身一人的我吗? 突然,他像是想起什么似的,嘴角扬起一抹幸灾乐祸的光芒,慕容千叶驾着马车前行,心情愉悦地挥着手中的鞭子。 嘿嘿……某王爷又自讨苦吃了。 充溢着暧昧气息的马车内,蓝白交错,蓝袍男子身下躺着一个娇小的白衣女子,两人激烈地拥吻着。 角落里,皮皮前爪离地,两只短小的后退立着,一双紫溜溜的眼睛直直地盯着此时上演的激情画面,就在嘴角的口水要流出的时候,它两只前爪忽然蒙住眼睛,非礼勿视,非礼勿视,然而,隐约可见微弱的紫色光芒透过前爪缝隙,流溢而出。 看一点,也算非礼勿视吧。 四唇紧紧相贴,久久不愿分开。 等他们难舍难分地分开时,四片唇瓣之间拉出丝丝暧昧的银丝。 北堂墨宸垂眉望着身下的小女人,不能继续了,宁儿的身体不允许。 他伸手挑开沐北宁脸上凌乱的青丝,低声呢喃道:“宁儿,为了我放开点,不要伤及自己的身体,好吗?” “墨宸,对不起,让你操心了。” 看着北堂墨宸眼中浓浓的疼惜,沐北宁将头埋进北堂墨宸的怀里,满怀歉意道。 …… 这厢,两人柔情蜜意,此时的帝都却有人因为这两人而暴怒不已。 ------题外话------ 感谢迷之玲送给墨墨评价 感谢馨儿送给墨墨鲜花 感谢萍萍送给墨墨鲜花 ------------ 第七十九章 夫妻各自心中有所属 “墨宸,对不起,让你操心了。” 看着北堂墨宸眼中浓浓的疼惜,沐北宁将头埋进北堂墨宸的怀里,满怀歉意道。 …… 这厢,两人柔情蜜意,此时的帝都却有人因为这两人而暴怒不已。 南祈国的帝都 “废物,都是一群废物,本王要你们到底何用?连一个人也杀不了!”碧空万里的午后,庄严的宣王府书房内,传来高昂的怒斥声。 伴随着怒斥声的是,茶盏落地的清脆碎裂声,以及,茶沫子的四处溅飞。 书房内,两名暗卫装扮的男子一声不吭的跪在地上,任由那茶沫子溅在身上也不曾移动半分。 正想着其他事情出神的北堂墨宣,听到端王北堂墨端怒斥的声音,以及那清脆的茶盏破碎声,思绪游回后望着地上的碎片,挥手,让那两名暗卫退下,而后淡淡说道:“三皇兄何必如此动怒。”言罢,他伸手端起手边的白玉茶盏,掀开雕刻着精美花纹的茶杯,轻呷一口茶水之后,凤目幽深凛冽道:“六皇弟的能力你我从来都知晓,岂是能轻易杀得了的。” “原本北堂墨宸不容小视,为了除去他,我们不惜放弃本王的舅父刘丙,苦心安排,甚至花费不少钱财与死亡宫的人合作,如今倒好,这群废物不但杀不了北堂墨宸,甚至连他的衣裳都不曾碰一下,如此,我们岂不是要白忙一场,这也罢了,还让本王的舅父白白牺牲。”北堂墨端听了北堂墨宣的话,更是气不打一处来,“还有那个沐清宁,原本以为她是一个一无是处的草包公主,没想到竟然也是个深藏不露的角色,原本北堂墨宸就不容小视,如今有她在身旁,要杀北堂墨宸更不容易了。”那个女人不但身手好,更是精通毒术,有她在,要杀北堂墨宸恐怕更难。 “一个女人成不了气候。”北堂墨宣搁下手中的茶盏,修长的手指轻轻地敲击着紫檀木几,低沉的声音里带着丝丝阴气,“纵然父皇对他有期盼,恐怕如今这期盼也差不多被耗尽了吧!” “北堂墨宸堂堂一个皇子,竟如此不济。”北堂墨端唇角一扬,带着浓浓的嘲讽,“只娶沐清宁为一妻,放弃上官家族的势力,北堂墨宸傻,月妃也傻,不愧是母子啊!也难怪父皇会如此动怒。” 北堂墨宣沉默不已,眉头紧锁,北堂墨宸不愿娶上官悦从而放弃上官家族与太后的势力,确实有点傻,可是,他却拥有沐清宁,那个淡漠如水,面色虽清冷,笑起来却妩媚惑人的女子,那个他曾经鄙视,如今却想得到的女子。 北堂墨端不知北堂墨宣心中所想,见他沉默,以为北堂墨宣是赞同他的话,略微沉吟了一下,他继续说道:“上官家族的产业遍布全国,如今上官逸隐约有将产业延伸至他国的打算,与上官家族联姻,便等于掌控了整个国家的经济命脉,四皇弟你与悦儿是亲表兄妹关系,为何不为自己谋算?” “是吗?”北堂墨宣看着北堂墨端,冷笑道,“三皇兄自娶三皇嫂几年以来,想必也是多次陪着三皇嫂回去省亲了,三皇兄你觉得上官逸这个人如何?” “烟儿与他并不亲近,而且,我与烟儿成亲以来,他不曾回过帝都,对他自然不是很了解。”略微思索了一下,北堂墨端如实说道,“不过,烟儿曾经与我说过,整个丞相府唯有悦儿与他最为亲近,而他最维护的也是悦儿,否则,祭祀之时也不会应下岳父的要求,捐献金额比往年足足翻了一倍的。” “即便他疼爱悦儿,也未必会为了悦儿而愿意与皇家有所牵扯。”北堂墨端摇头道:“母后曾经说过,当日皇祖母与父皇将悦儿赐婚于六皇弟,反对最强烈的便是上官逸。而我幼时曾与他玩耍数次,他骨子里的清高可是根深蒂固,否则,当年又怎会在父皇面前立誓此生绝不入涉足北堂皇家之事。” 更何况,上官悦与沐如星同属于一个档次的女人,这样的女人他有一个就够,没必要娶一个无用的棋子。 他最想要的只有一个人,那便是沐清宁。 “四皇弟,就算没有上官逸的帮助,但是丞相与皇祖母未必会对悦儿,对上官家族的未来坐视不管啊!”眼见北堂墨宣对迎娶上官悦无意,北堂墨端便极力劝解道:“当年,先皇曾经许诺,历代皇后,均要来自上官家族,除了武帝外不曾破过例,这是上官家族几百年的荣耀,丞相与皇祖母绝对不会坐视不管的,只要你娶了悦儿,丞相与皇祖母势必会拥护你。” 北堂墨端的话不无道理,北堂墨宣眉头深锁,心里盘算着他应该如何做,细细思索了一下,他抬头,并未应下北堂墨端的话,而是阴阴说道:“如今首要的便是要北堂墨宸此行江南有去无回,能不舍你舅父便不舍。”秦州是富饶之地,有刘丙在能为他们収刮不少民脂民膏,能不舍最好不舍。 “你说的何尝不是道理,但是,那群废物……”北堂墨宣一提这个,北堂墨端便暴怒。 “死亡宫曾经许诺第一次由我们的人执行,若是失败了,他们会前去相助,有死亡宫的配合,你认为北堂墨宸会回得来?”更何况,有他在,北堂墨宸非死不可。 北堂墨宸,你我之间的交锋,就要开始了,北堂墨宣阴冷一笑,眼中闪现着阴鸷的光芒。 北堂墨端沉默一会,正要说话,不想,北堂墨宣阴鸷的目光突然扫向门口,冷声喝道:“谁?” 话音未落,门外传来清脆的碎裂声,而北堂墨宣的身子早已掠到门口,“砰”门口被震开的同时,他有力的大手已经掐上那偷听之人的脖颈,力道之大,以至于那人双脚已离开地面,面色涨红。 “唔……”那被掐之人痛苦的呻吟着,一双美目顿时溢满泪水,顺着面颊,缓缓地滴落在那只暴力的手上。 “四弟妹……” “是你?”看清手中掐的人,北堂墨宣的手劲略微松缓了些许,却仍紧紧地禁锢着,他冷然出声:“你竟敢来书房偷听!” “唔……”沐如星痛苦的摇头,一双美目水涟涟,她又不是故意来偷听的,只是无意中撞上而已。 “四皇弟,小心她肚子里的胎儿。”北堂墨端走上前,虽然他心里也因为沐如星的偷听而怒,但是目光触及沐如星微微隆起的肚子,他忍不住出声提醒道,虽然北堂墨宣不缺为他生孩子的女人,但沐如星北宁三公主的身份毕竟摆放在那里,若是她有什么闪失,于北堂墨宣而言都是不利的。 “三皇兄,你先回府。”北堂墨宣对沐如星的可怜楚楚视而不见,而是让北堂墨端先离去。 “好。”没有犹豫,北堂墨端点头应允,抬步离去。 待北堂墨端身影消失在视线里之后,北堂墨宣“砰”的一声关上书房的门,而后甩开手中的女人。 “咳咳咳……”沐如星踉跄几步,她扶着桌沿,不停地咳嗽着,待身体不适感减缓之后,她愤怒道:“北堂墨宣,我好歹怀着你的子嗣,没想到你出手竟然毫不留情。”刚才她被掐着,差点死在他手上。 “说,你听到了什么?”北堂墨宣对她的控诉聋而不闻,而是阴鸷的目光扫向沐如星,声音冷然道。 “我……什么都没听到……”沐如星否认她有听到刚才屋里的对话,然而因为被北堂墨宣眼中的阴沉给吓住了,她慌乱的神情被北堂墨宣尽收眼底。 “是吗?”北堂墨宣冷冷一笑,大掌往前快速一伸,愤怒地拉扯着沐如星的头发,将她抵在桌沿,狠狠地掐住她的脖子,手上的劲儿丝毫不弱于刚才,声音森然:“贱人,竟敢撒谎,既然什么都没听到,为何这么慌张?” “臣妾,臣妾真的什么都不知道……臣妾寻思王爷待在书房忙碌一整个上午,所以臣妾才……才吩咐厨房炖汤给……给……”沐如星头上的珍珠玉簪散落于地上,蓬头垢面,泪水溢满双眼,流下来污花了她的妆容,她蜷缩在桌边,手下意识的覆在微微隆起的小腹上,一抽一抽的哭泣着,身子不停的颤抖着,这个男人简直就是恶魔,他不但要杀了睿王,就连妻儿也要如此残忍对待。 “本王不管你听了多少,如若你向外人透漏出去,本王绝对不轻饶于你。”北堂墨宣眼里折射出浓浓杀意,掐住沐如星的手更加地用劲,恶狠狠地警告道,“我知晓你心里存着的心思,念在你母后的份上,本王警告你,你已是本王的女人,别净想些有的没的东西。”他的女人,即使他不爱也只能属于他。 北堂墨宣不说还好,一说沐如星就爆发了,她身为金枝玉叶,贵为一国公主,在出嫁前别说被打,便是被骂她的母后也舍不得骂一句,如今北堂墨宣竟然不顾她怀中的胎儿,对她下杀手,即便他只是威胁,而不会真的痛下杀手。 而她原本性子就焦躁,这会儿见北堂墨宣猜透她的心事,当下,再也顾不上此时的危险,北堂冰霜对她向来骄纵,她的性子向来都由着她,因此,在北宁的时候她经常和太子沐溟飞一起习武,身手虽不能说不凡,但却也不差,再加上北堂墨宣因为顾及她的身子,手上的劲儿也减缓了些许,当下,她一个旋转,便挣脱出了北堂墨宣的桎梏。 “北堂墨宣,你说本公主净是想些没用的,那你呢?”沐如星依靠着墙壁站好,嘴角微扬,讥讽道:“你以为你的心思本公主不知道吗?没错,本公主确实对睿王有意,而你心里不也想着沐清宁那个贱人吗?” ------题外话------ 墨墨祝亲们元宵快乐!情人节快乐,祝亲们有情人终成眷属! 感谢彬彬送给墨墨鲜花; 感谢馨儿送给墨墨鲜花! ------------ 第八十章 残忍对待 “北堂墨宣,你说本公主净是想些没用的,那你呢?”沐如星依靠着墙壁站好,嘴角微扬,讥讽道:“你以为你的心思本公主不知道吗?没错,本公主确实对睿王有意,而你心里不也想着沐清宁那个贱人吗?” “你知道!”北堂墨宣嘴角噙着冷笑,走上前,眼睛如鬼魅一般可怕地直直逼视沐如星。 “本公主为何不知道?”反正,无论说与不说北堂墨宣都不会让自己好过,这会儿沐如星倒不怕北堂墨宣了,她冷笑,“只要有沐清宁那个贱人在场,你的眼神总是不自觉地投向她,你以为本公主不曾察觉,可是,北堂墨宣,一切不过都是你的痴心妄想,沐清宁何时看过你一眼。”她心里恨恨的,沐清宁不但抢了她的心上人,还勾引她的夫君,一想到这个,她心里就恨不得将沐北宁撕烂。 “那又何妨,总有一天她会属于本王的。”北堂墨宣紧捏着沐如星的下颌,阴恻恻道。没错,现在沐清宁对他不屑一顾,但,等他杀了北堂墨宸,坐上至高无上的皇位,他就不信沐清宁还会对他不屑一顾。 “北堂墨宣,你简直异想天开。”沐如星毫无畏惧地对上他阴鸷的双目,嘴角勾起的讥讽弧度越来越明显:“沐清宁那个贱人自持清高,她仅仅因为本公主的父皇后宫里妃嫔众多便替雪妃递一纸休书给父皇,你认为她会瞧你一眼,哈哈,你错了!因为,在她眼里最鄙视的便是你这种男人,她觉得你脏了,就算没有睿王,她永远也不会瞧上你一眼……” 此时的沐如星像着魔似地发了疯地嘲讽着北堂墨宣,瞧见自己的夫君对因为其他女人而露出势必得到的神情,她心里燃起熊熊的妒忌烈火,烈火窜遍她的整个胸腔,不管不顾自己说的那番话会引起什么样的后果。 “贱人!”沐如星未将话说完,北堂墨宣如雷贯耳的暴怒声响起,紧接着,眼前一片黑影,“啪”一耳光狠狠地扇在她的脸上,北堂墨宣这一巴掌打得极狠,以致于沐如星脸上感觉不到痛,只感觉到面上一片火辣辣的,脑袋也被打得“嗡嗡”作响,好在北堂墨宣桎梏着她,否则这一掺杂着内力的巴掌足够让她倒地。 沐如星捂着又肿又痛的脸,惧怕地后退着,“你……你敢打我?”沐如星愤怒地瞪着北堂墨宣,他竟然出手打她,母后和皇兄没对她出手过,就连父皇也不曾,然而,眼前的这个身为她夫君的男子,竟然狠狠地扇了她,这样情何以堪! “本王不但打你,还让你明白,对本王出言不逊你要承担什么后果。”北堂墨宣对沐如星是步步逼近,一直将她逼至墙壁,紧紧地压着她的身体。 “你……你要干什么……”望着北堂墨宣那双幽暗的鹰眸,看见他那双犹如鬼魅一般让人心惊胆战的眸子隐隐涌动着波涛汹涌,沐如星心底蔓延起一阵惊慌。 “你不是说本王脏吗?”北堂墨宣的手松开捏着她的下颌,顺势缓缓下滑,滑至她的胸口后停下,修长的手指紧紧地摁着她的心口,声音冰寒,“本王脏?你心里又有多干净?你心里想的是北堂墨宸,每日却变着花样勾引本王上床,你就不脏?” “我不是……”泪水浸湿精致的妆容,沐如星拼命的摇着头,北堂墨宣娶她之前早已有柳侧妃和萧侧妃以及几名侍妾,甚至后院里还有不少通房,指不定日后还有更多的女人进门,此时她若是不争,如何能保住她的正妃之位? “不是什么?”北堂墨宣紧紧地将她压在墙壁上,压得她整个肺腑都感到疼,他漆黑的眸子透出丝丝阴森之气,“你别以为本王不知道,当日在北宁你就曾向皇姑姑请旨要求废掉你我的毁约,改嫁于北堂墨宸,虽然最终你无奈嫁给了本王,然,你心里想的仍然是北堂墨宸,因为嫉妒沐清宁嫁于他,你甚至企图设计让沐清宁、沐冥玄两兄妹*,你我成亲后,即便本王在众多女人中宠爱最多的是你,你心里仍不满足,想的仍是如何地与沐清宁作对,因为,在你心里仍对北堂墨宸存在非分之想,你告诉本王,本王到底哪里比不上北堂墨宸,本王是父皇唯一的嫡子,未来的太子,未来的皇帝,本王哪里不比他强,为何你们个个惦记的都是他?你是,上官悦也是,就连沐清宁也是。” “没错,本王就是要他死,只有他死了,你对他那份愚蠢的念想才会消失;只有他死了,沐清宁才属于本王;只有他死了,这皇位才没有人有资格与本王相争!”北堂墨宣眼里迸射出无尽的阴鸷。北堂墨宸,非死不可! 沐如星又惊又怕!北堂墨宣力道之大,几乎要捏碎她的下颌,然而,这还不足以让她害怕,让她害怕的是他眼里地狱修罗般的阴鸷,以及沸腾的波涛汹涌,下意识的,她想逃,双手拼命的推开她,她怕了,早知道这男人这么恐怖,她就不该恼怒他。 然而,她却没想到她推开的动作却引发北堂墨宣几近疯狂的举动来。 北堂墨宣抓住沐如星的双手,一手将它们摁在墙壁上,一只手却是大力地撕开她身上的衣襟,满目狰狞,“脏?你是本王的女人,你竟敢嫌本王脏!” “王爷,不要,臣妾……”沐如星惊恐了,哭喊着哀求道,如今,她怀着孕,他怎能对她做出这样的举动来。 身上的衣服全部被北堂墨宣,她拼命的笼紧双腿,想阻止北堂墨宣的进一步侵犯,然而,一只有力的大手猛力一扯,亵裤碎成两半。 “不要?与本王做让你这么痛苦吗?”北堂墨宣完全因为北堂墨宸而丧失了全部的理智,忘记了沐如星身上怀有身孕,也顾不上她的苦苦哀求,用力将她的一只腿扯上肩头,没有任何的前戏,他狠狠地刺入她体内。 “啊……”沐如星尖叫一声,不是因为北堂墨宣的进入,而是因为她很痛,痛得全身痉挛。 除了新婚夜北堂墨宣的动作粗鲁之外,以往任何一次因为她的迎合,北堂墨宣的动作再也不过分激烈,然而,这次,他的粗鲁与新婚夜相比,更甚。 “王爷……臣妾……痛……”沐如星痛得语无伦次,泪水如泉涌般溢出眼眶。 “要是此时是北堂墨宸你会痛?”北堂墨宣毫不怜惜地看着她,身下的动作越来越猛。 在他猛烈的攻击下,沐如星已经痛得说不出话来,他动作粗鲁得似乎要捣碎她一样,小腹似乎被一只手紧紧地拧住,一阵阵痛袭来。 “孩子……”沐如星几乎没力气说话了,脸色惨白如纸,然而,此时北堂墨宣却没有发现她的异样,动作也越来越激烈。 “啊……”一阵疼痛如绞,再也经受不住,沐如星惨叫一声,身下股股热流如泉水般涌出,身子沿着墙壁缓缓瘫下,一滴滴血珠沿着她雪白的双腿缓缓流下…… 正当她支撑不住正要倒下时,残忍对待自己以及肚中胎儿的北堂墨宣却毫不留情地从她体内撤出,面对她身下流出的血,北堂墨宣的面上不曾出现一丝的惊慌与后悔,而是身手捏着她的手腕,几乎要捏碎她,双目暴戾,毫不怜惜道,“别想着算计沐清宁,更别惦记着北堂墨宸,本王会一如既往地宠着你,否则,你得到教训不止这般。” 她恨,恨北堂墨宣的绝情,更恨沐清宁的存在。 沐清宁,我沐如星便是化成厉鬼也决计为今日所受的屈辱报仇,昏迷前,沐如星脑海中闪过一抹狠历,之后,便陷入黑暗之中…… ------------ 第八十一章 为她作画 她恨,恨北堂墨宣的绝情,更恨沐清宁的存在。 沐清宁,我沐如星便是化成厉鬼也决计为今日所受的屈辱报仇,昏迷前,沐如星脑海中闪过一抹狠历,之后,便陷入黑暗之中…… 江南放晴。 蓝天白云映衬下,秦州城内风景如画,放眼望去,错综有致的古香古色的民屋,城内,地势平坦,河流纵横,浆声流水,青瓦灰墙,处处绿波,屋屋傍水而建,枕河而居,好一派韵味十足的江南水乡味。 秦州南城边上,坐落着一座高耸的山,这里,便是闻名南祈国乃至天下的云雾山庄的坐落之地。 云雾山庄常年处于青山绿水、云雾缭绕之中,如仙境般梦幻,美轮美奂,而云雾山庄,也由此得名。 山底下,依势建石级直达半山腰的云雾山庄庄门前,门前是一片宽阔的空地,一条供马车而行的通道紧挨着石阶长梯而建。 天下人据悉,云雾山庄最初坐落于南祈帝都郊外,它是由上官家族祖先余留下不多的产业组合而成,先前只是一个小小的山庄,之后的几年迅猛发展,尤其是五年前落成于秦州后,它在南祈国所有产业中脱颖而出,迅速跻身南祈国首富之位,甚至成为名扬天下的天下第一庄,据闻,曾经有不少商业名人慕名而来取经,可是,无人不例外,均未能踏进云雾山庄半步。 去的人多了,碰壁的次数多了,久而久之,云雾山庄再也无人敢贸然踏足,但是,这并不影响外界对云雾山庄的评价,毕竟,云雾山庄虽不与人示好,却也从不编排他人,再加上每年公开捐献给朝廷大笔钱财充作国库,是以,世人乃至同为竞争对手的商人对云雾山庄既尊重又羡慕。 然而,世人感到神秘的却不是云雾山庄,而是云雾山庄的主人,当朝重臣上官丞相二子,上官逸。 传闻,他气宇轩昂,长相俊逸清尘,仅次于南祈第一俊男北堂墨宸;他常年都是白衣在身,宛若嫡仙;他性子清淡,不好女色;不喜与人亲近,来去无踪影。 更让人惊叹的是,他惊才绝绝,运筹帷幄之中,制胜于商场,年纪轻轻非但拒绝入朝为官,甚至以一人之力重整上官家族流失已久的产业,乃至,跻身于南祈国商业的顶峰,掌握一国之经济。 这样一个财势、权势集于一身的男子,自然是无数女子竞相要嫁的如意郎君,然而,让这些暗生情愫的深闺女子空寂恨、痴心碎一地的是,上官逸不但不喜女色,甚至厌恶女色,据说,这世上除了他一母同胞的妹妹上官悦外,从未有任何女子能近其身三米之内,如此洁癖的性子与当年被风浅星刺激之后而厌恶女子接近的睿王爷如出一撤。 相传,这两个人是南祈国的两朵奇葩。 一人是身份尊贵、权高位重的当朝亲王,一个是家族显赫的朝廷重臣之嫡亲公子,南祈无数女子为他们而倾慕,多年来挤破头脑想要接近他们两人的女子不计其数,却无人有机会近得了他们的身。 在这个男人可以三妻四妾的时代,这两个身份尊贵的男子不喜女色,身边无一妻一妾,甚至连个通房丫头也没有,不得不说他们是这个时代男子中的奇葩。 关于睿王厌恶女子接近的原因,百姓略有所闻,毕竟,当初东星三公主风浅星浑身*被丢出睿王府大门可谓是轰动皇室乃至整个帝都;而不曾受到女人刺激的上官二公子为何也厌恶女人,百姓百思不得其解,有的人甚至深深的怀疑,气质非凡的上官二公子如此,该不会是因为他不好女色,只好男色吧? 站在云雾山庄门前,秦双无可奈何地摇头,他这个好友根本不是好男色,更不是不好女色,而是朽木不可雕也。 云雾山庄书房,光可鉴人的大理石地板,汉白玉案几,精致的檀木太师椅,偌大的空间内,几排古色古香的书架上整齐地摆放着各类书籍,统一白色幔帐,干净纯粹,正如这书房的主人。 宽大的书桌边,上官逸一袭雪白锦袍,他时而游刃有余地在面前的画纸上勾勒着,时而停顿,他的眉头也随着他的动作时而舒展,时而轻皱。 黑竹低头垂目站在书桌旁,他随侍公子数年,直到现在还是想不明白公子这般坚持,值得吗? 世人皆传公子不好女色,而好男色,故而厌恶女子的接近,只有他们这些随侍公子身边的亲近下人知道,公子不是不好女色,而是,他的整颗心全部落在画中女子身上。 这些年,公子奔走于全国各地就是为了寻找这位姑娘的下落,然而,数年过去了,别说找到这名姑娘的下落,便是这姑娘的任何痕迹,他们都不曾有所发现,这名奇装异服的绝美姑娘,真的存在于这世上吗? 不过是出现在梦中的女子,公子为何就是看不透这其中的不可能性呢?青竹叹息,更让他担忧的是公子的亲事,为了找这名不可能找到的梦中女子,公子长年奔走于各国各地,鲜少回到帝都丞相府,这两年好不容定了下来,却也只守着云雾山庄,守着书房,一有空隙的时间便在这书房里作画,而画的,永远是这名梦中女子。这般,什么时候公子才要娶亲呢? 上官逸不知道青竹心中所想,此时他所有的心思都倾注于画上,笔尖来回地勾勒着,不多一会儿,画中女子的轮廓清晰地出现在眼前,这,就是他心心念想的女子,即使时间流走了长长的十五年,即使重生,她的容颜,她的一笑一颦,一举一动永远刻画在他脑海里,怎么挥也挥不去。 在这异世里,为她作画,便是他在这异世排遣闲暇时间的唯一良药。 温和的阳光透过镂空的窗棂洒进屋子里,上官逸手执着画纸,墨色的眼眸一瞬不瞬地落在画中女子绝美的脸庞上,嘴角挂着丝丝缕缕温柔的弧度。 小巧的紫檀香炉里,檀香云雾般缭绕而出,淡淡薄薄的轻烟缭绕在香炉上方,慢慢散开,缠绕在上官逸身旁,白衣,谪仙也。 “笃笃笃……”书房的门被人敲开,山庄的苏老管家垂手到书案前禀告:“公子,秦公子来访。” “秦双?”上官逸执着画卷的手微顿,这么多天都不来,终于舍得从温柔乡里出来了吗? “一个人?”上官逸的视线并未从画上移开,问道。 “呃……”苏老管家脸色窘迫,“公子,秦公子是……,是和新纳的夫人……来……拜访公子。” 边上,青竹小心翼翼地观摩上官逸的表情,见他面色无异,青竹微不可见地摇头,真不知道秦公子怎么想的,明明知道他们家公子最讨厌女子的接近,偏偏他每次来云雾山庄,都故意带着女人来。 “让他们在前厅候着,我马上出去。”青竹在心里编排秦双的时候,上官逸早已淡声吩咐道。 “苏老管家,逸到底在不在山庄内啊?”等待了一个时辰,秦双等得已经有些许不耐烦了。 “回秦公子,公子在府内。”苏老管家站在他身旁,如实应道。 “那他怎么还不出来?” “呃……”苏老管家面色窘迫,无奈地擦了擦额上的汗,说道:“老奴也不知。” 说着,苏老管事望了一眼秦双身旁的女子,神色怪异,公子迟迟不出来的原因,他自然是知晓的。 呃……,秦双抿了一口香茶,嘴角微扬,原来是因为这个原因啊! 逸这家伙,真是的。 ------题外话------ 墨墨罪过,前段时间因为工作交接的原因,白天墨墨在教新来的财务,电脑一直被霸占着,因为墨墨辞职时间紧迫,晚上也得加班,所以更文一直拖着,再过两日墨墨就到新单位了,趁着收拾行李的空档,墨墨先更上一章,这里也和亲们解释下接下来一段时间墨墨的情况。 墨墨过两日就要到新的单位工作了,因为单位性质的原因,又加上墨墨刚去可能对那里的人、环境不熟悉,也不清楚那里安排的住宿是否安装有网络,所以在刚去单位的一个月时间墨墨可能更文还是不稳定,这里先和亲们说声抱歉了,不过墨墨保证,此文墨墨绝对不会弃坑,希望亲们能等等墨墨。 ------------ 第八十二章 孺子不可教也 “呃……”苏老管家面色窘迫,无奈地擦了擦额上的汗,说道:“老奴也不知。” 说着,苏老管事望了一眼秦双身旁的女子,神色怪异,公子迟迟不出来的原因,他自然是知晓的。 呃……,秦双抿了一口香茶,嘴角微扬,原来是因为这个原因啊! 逸这家伙,真是的。 秦双腹诽之际,一身儒雅白衣的上官逸已经迈着优雅的步伐走了进来。 “公子!”苏老管事垂首,行礼道。 “啧啧,逸,你终于舍得出来了。”秦双放下手中的茶盏,眉眼弯起,带着不羁的笑意。 “等久了?”上官逸望着他空荡荡的茶盏,眉头轻挑,然而,当他的目光触及秦双身旁浓妆艳抹的女子时,眉头轻蹙,好浓的胭脂水粉味,眼底闪过一抹厌恶的光芒,坐着的椅子微微挪动,稍微远离桌边。 “玲儿,来,给上官兄见礼。”没有错过上官逸眼底划过的厌恶,秦双吩咐他身旁的女子道,眸中闪着坏坏的笑意。 苏老管事额上又爬了不少细汗,这秦公子…… 浓妆艳抹的女子未察觉上官逸的神情,她微微上前几步,依言行礼道:“奴家见过……啊……!” “上官公子”四字还未滑出口,女子只觉得胸口突然袭来一阵沉闷,紧接着“砰然”一声,女子的身子毫无预兆地被击飞出去,轻飘飘地落在地上,只来得及闷哼一声,她便痛晕了过去。 “带下去!”上官逸收回手,面无表情的吩咐道。 “是,公子!”苏老管事对这样的结果见怪不怪,这些年没经过公子同意便接近公子的女子无一不是这样的下场,下场更严重的他都见过,这有什么,于是,当下他便招呼人来将女子抬了下去。 “逸,你可真不懂得怜香惜玉!”秦双嘴角抽搐,说道。 “不懂得怜香惜玉的是你吧!”上官逸执起茶盏,淡淡瞥了他一眼,轻抿一口淡茶之后,才漫不经心道,“她可是你的女人,与我无关!”言外之意便是,是你让你的女人上来找罪的,可不是我。 秦双眸光微闪,呃,这又不是他的女人,他当然不会怜香惜玉呢! “逸,不是我说你,你这种厌恶女人的性子可是个不好的恶癖,得改改。”秦双笑笑,道。 “秦双,不是我说你,你这种风流成性的坏癖性,得改改。” “……”嘴角的笑容僵硬,捂着嘴掩饰似地干咳一声,他笑道:“逸,你已经二十有一了,是不是也该娶妻纳妾了,生儿育女了。” “不急!”上官逸淡淡出声,玉雕般的手指轻抚着茶盏上栩栩如生的雕纹,有一阵的恍惚,除了雅儿,他不会娶谁。 “逸,不是我说你,梦毕竟是梦,这么多年过去了,如今是时候清醒了,你没必要为了一个梦境中出现的女子浪费大好年华。”见上官逸晃神,略微沉吟小会儿,秦双说道。 “她不是梦。”上官逸抬眼,黑濯石般的凤眸熠熠生辉,“她是真实存在的。” “好,逸,就算她真的如你所言是真实存在的,可是这么多年过去了,你天南地北的寻找她,却连她的一丝痕迹也没发现,这说明你与她之间是无缘无份的,如此,为何还不肯放弃呢?”秦双无奈地叹息一声,继续劝说道。 “就算穷尽我的一生,我也不会放弃的。”凤眸里闪过一抹坚不可摧的坚定之色,上官逸沉声道。就算雅儿没有来到这个时代,他还是不会放弃寻找,因为她是他心中唯一的念想。 “怎么?你大老远从池州来这里,所为何事?”上官逸很快转移话题到秦双身上。 知道上官逸是不想继续刚才的话题,秦双也不好再坚持对他的劝导,顷刻间脸上的肃色已敛去,取而代之的又是惯有的不羁邪笑,“陪女人游山玩水来着呀,当然,更重要的原因是想你了。” “是吗?”上官逸斜他一眼,凉凉道,“据说,你入住晴天已有十多日了。”十多日后才来距离晴天不到一公里云雾山庄,这算是想他的表现吗?更何况“想你”这么诡异的词用在两个大男人身上,他委实不敢恭维啊! “额……”秦双讪笑,逸可真的误会了他,他真尊是真的才来这秦州几天,而这几天一直被宸安排做其他事情。至于逸说的入住晴天酒楼十多日,那完全是顶着他的脸蛋招摇过市的宸嘛! “而且你虽女人不少,却也从未见你对哪一个女人过分宠爱,更别提刚才那女子是你从青楼带出来的了,所以这不见得这次秦州之行是游山玩水来着的。” “逸,你好厉害。”秦双唇角微扬,笑道,“你竟然看得出那女子来自青楼。” 上官逸抬手端起茶盏,眼睑微垂,不语,他虽讨厌女子的接近,却也不至于会沦落到不会观察女子谈吐、行为举止的地步。 刚才那女子显然已经受过秦双“严格”的训练,行为举止极为拘谨,但是秦双与她却都错漏了一点,那便是一个人再怎么小心翼翼也会无意识地做出与她日常职业类似的行为来。比如,那女子选择的胭脂水粉,味道浓郁,仔细一闻不难辨出其劣质,再然后便是她看人的时候总是不受控制地做出一些挑逗男性的眼神,单凭这两点,他不难分辨出那女子从事的行业。 “不过,逸,单凭她是青楼女子就断定我不是陪着她来游山玩水的,你这未免太肯定了。”瞧见上官逸不语,秦双唇角的笑容愈加扩大,原来,逸对那名梦中女子以外的女子还是有点认识的,要不怎能轻易辨出那女子的身份。 “你虽好色,却也不至于饥渴到只要是女人就往前扑的地步。”上官逸轻抿一口香茗之后,眼睑抬起,漫不经心却又一语见地道。 “呃……”秦双嘴角绽放的硕大笑容僵住,神色略微尴尬,逸的话虽一针见血,却也无比精准。他身为池州首富唯一的嫡爱子,自幼养尊处优,享受奢华富贵,再加上容貌不俗,身边自然不乏女人,但是,他对女人的选择却又有自己的原则,比如,他从不采撷身家不清白的女子,例如,青楼女子,哪怕对方容颜惊为天人。 “秦双,或许女人于你而言如同衣服,天天换也没关系,但是你需要明白,这世上不是任何女子都能接受你这样风流成性的性子,那你这般多情,他日若是遇上心爱的女子,后悔莫及啊!”“叮咚”一声合上茶盖,上官逸言道。 “逸,男人三妻四妾乃天经地义之事,那女子若不能接受,我便不爱那等妒妇。”秦双不以为然道,他毕竟是土生土长的古代男人也,自幼男尊女卑的观念早已深深扎根于心中,北堂墨宸只娶一妻的想法他在心里已经否定无数次,更别提此时上官逸这种对爱专一的观念能得到他的赞同。 此时的秦双并不知道,上官逸的话有一天一语成谶,而也因为他懂爱之前风流成性的癖好,导致他一辈子错失所爱。 孺子不可教也,上官逸无奈摇头,果然是腐朽的封建思想害人不浅,他有一阵子的恍惚,比如现世他最疼爱的妹妹-上官悦,那个男人明明有了他爱的人,并且已娶为正妻,偏偏他这身为丞相嫡女的妹子宁愿嫁与那男子为妾,也不肯放弃。 当然,上官逸认为秦双孺子不可教也,秦双心里又何尝不认为上官逸孺子不可教也,两人相识多年,多年来亲眼目睹上官逸为了找到他梦中的女子四处奔波,游历他国,因为一颗心都致力于找那女子,因此他很少回到帝都的丞相府,这些年不曾娶妻纳妾也罢,与家人的感情也不亲,这当真不值得。 还有他的另一好友-北堂墨宸,为了他的正妃而放弃丞相府这棵大树,也当真不值。 秦双望向对面神色淡淡的上官逸,心里划过一抹精光,心里略微思索一阵,他问道:“逸,如今帝都闹得沸沸扬扬的便是睿王与你妹妹的婚事,今年你充入国库的捐款较往年多了一番,如今你心里有何打算?” “父亲希望我在悦儿的婚事上多上心,悦儿毕竟是我一母同胞的亲妹妹,她又非睿王不嫁,我自然也无法做到坐视不管。”上官幽幽叹了口气,无奈道。毕竟是他的妹妹,他虽不赞同她嫁人为妾的想法,却也不得弃之不顾。 “嗯。”秦双对他的话很满意,轻轻点头,这就好,有逸帮忙丞相府,宸想推掉他与上官悦的婚事恐怕不简单,等宸与他王妃感情略微平淡了,他也不会排斥纳上官悦为妾了,有丞相府这棵大树的帮忙,甚至还有逸的帮忙,他相信宸夺取皇位会更胜一筹。 “怎么,谈了这么久,还不打算告诉我你来秦州的真正目的。”上官逸望向秦双,挑眉,问道。 “逸,你明明猜得到了,还是不肯放过我。”秦双笑着摇头,却也无奈的解释道,“还不是我家老头子大发慈心,让我千里迢迢从池州赶到秦州,就为了购进三十万石灾粮送到灾区。” “原来是这样。”上官逸虽这么说,但脸上的神情淡淡,一点也不感到吃惊的模样。朝廷赈灾粮款在运输途中被劫走这一消息因为担心引起民心大乱,朝廷已压下,然而丞相早已密信告诉他,秦双身为池州首富之子,在患期来到江南,他早就猜到这点了,没有感到吃惊也是正常的。 “我就说你能猜得到的嘛!”秦双撇嘴,眉头微挑,笑道:“逸,你有没有兴趣加入赈灾的队伍?” “树大招风风撼树,人为名高名丧人,玩火*的事我可从来不会干。”上官逸摇头,说道。云雾山庄早已成为皇帝忌惮的对象,否则皇帝也不会允许明月山庄将产业扩展到南祁国,皇帝没意见无非是想有人与他的云雾山庄抗衡,他每年上缴巨额捐款充入国库已算对皇家有交代,此时再冒然涉足于这次的水患,只怕落在皇帝眼里便是变相的笼络民心,如此,皇帝心里还能容得下云雾山庄,这不用想也知道了。 云雾山庄是为寻找雅儿而建的,他绝对不会让它无端陷入困境中。 “你的思量也不无道理。”秦双对此也很赞同,帝王之心虽深不可测,但是这点却轻而易举的让他们想得到,如若不是如此,宸也不会决定要他们秦家涉足此事了。 但愿秦家的涉足,能让帝王对云雾山庄的防备度减弱,秦双暗想,作为两个志不同道不合朋友的好友,他既希望事情有利于北堂墨宸,又希望上官逸不受到影响。 ------题外话------ 周末了,墨墨终于能更一更,电脑还没拿来新单位,只能用手机码字,数量有限啊,质量有限啊,话说,发现收藏下降了不少,墨墨好伤心呜呜! ------------ 第八十三章 为何会受伤 云雾山庄是为寻找雅儿而建的,他绝对不会让它无端陷入困境中。 “你的思量也不无道理。”秦双对此也很赞同,帝王之心虽深不可测,但是这点却轻而易举的让他们想得到,如若不是如此,宸也不会决定要他们秦家涉足此事了。 但愿秦家的涉足,能让帝王对云雾山庄的防备度减弱,秦双暗想,作为两个志不同道不合朋友的好友,他既希望事情有利于北堂墨宸,又希望上官逸不受到影响。 秦州城数十里的郊外,微风拂过,田野里卷起阵阵金色的浪涛,两人十指相扣听闻鸟语花香,夕阳西下一望水接天,江南的秋色使人心情舒畅欢悦。 这里距离秦州城有上百公里,地域范畴属于秦州,更是江南的边界。 遍红的天空下,宽阔的江南边界一望无际,入眼之处尽是茫茫的原野一片,人员罕见,这便是往常夕阳西下之后,江南原野常见的景色,即便有人,也仅是零零散散的几个赶路人而已,更别提近段时间天气喜怒无常,江南他地四处被洪水淹没,如果没有急事,夜幕降临,路人不再急着赶路而是就近入塌于酒家。 然而,今日不但天气明朗,宽阔的原野上也移动着两排长才的黑影,远远望去不难分辨出这是一只训练有序的士兵队伍。 没错,这两排长长的黑影正是夜以继日、长途跋涉地从帝都赶到江南的赈灾援助士兵。 队伍的前头,一匹精壮的黑马当前,马背上的少年约莫十六七岁,刚阳俊朗的面庞仍然带着些许稚气,一袭宝蓝锦袍包裹着他颀长的身体,显得整个人格外英气,蓝宝石镶钻的玉冠压顶,幽深漆黑的瞳孔里布满了疲惫,即使如此,他整个人仍然透着一股贵不可言的气势。 这少年,便是南祈凌王-北堂墨凌,因为北堂墨宸等人先行赶往江南,领着队伍的重任自然而然地落在了他的肩上,这些天,迫于江南水患危急的形势所逼他不得不命队伍加快脚程,马不停蹄的赶到江南,如此赶路已经让人疲惫了,更别提赶路接近一个月以来,时不时出现的某些状况因此造成的困扰了。 “笃笃笃”前方传来一阵清脆的马蹄声,车轮辘辘,宽阔的野原上,一辆马车渐渐地驶入众人的视线里。 “六皇兄。”当看清楚对面赶马之人火红的身影之后,北堂墨凌发出兴奋的呼喊声,同时两腿猛然夹紧马腹,飞速向不远处的马车迎去。 “六皇兄,可算是与你会合了。”骏马停靠在马车前,北堂墨凌勒住马缰,隔着平整无波的幕帘,即使看不清里面有谁,他仍迫不及待地说道。 车厢内,北堂墨宸微闭的眸子缓缓睁开,一抹锐利的光芒在眼眸完全睁开的瞬间流传其中,却又在触及到趴在他腿上的沐北宁的时候,转瞬即逝。 两人紧扣的十指仍紧紧地缠绕在一起,北堂墨宸扶着沐北宁下了马车。 “参见睿王,参见睿王妃。”待两人立在马车前站定,紧跟北堂墨凌身后的若干士兵在顾安瑞的起头下,则是屈膝跪下,恭身行礼道。 “如今在外,毋需多礼。”一双羊脂如美玉般完美的手优雅地抬起,眸光横扫一眼在场的士兵,最后停顿在顾安瑞身上,道:“顾将军,尔等辛苦了,前方十来里便是江南驿站,劳烦将军传令下去,所有士兵加快脚程争取黑夜之前入住驿站,休整一日之后再听从本王的安排行事。” “属下听令!”顾安瑞上前一步,双手抱拳,朗声道,之后他向北堂墨宸和北堂墨凌简单却又不失尊重地福了礼之后,返身退回队伍中,将北堂墨宸的吩咐传达下去。 “六皇兄,我们日夜兼程地赶路,如今好不容易终于赶到这秦州,只需三日多的行程便能赶到化州了,六皇兄为何不急于赶往化州,反倒让士兵停留秦州一日?”顾安瑞退下后,对于北堂墨宸的吩咐不能明白的北堂墨凌慌忙问道。 北堂墨宸柔和的眸光落在北堂墨凌风尘仆仆的倦容上,声音温润柔雅,如春风沐入心田,“墨凌,帝都与江南千里之远,你们连日疾行,人人早已精疲力尽,更别提这段日子时不时有人添堵了,如今趁着前方有驿站,可以让士兵休整一日方有精力应对接下来的状况。” 北堂墨宸虽治军严谨,纪律森明,却也不是一个刻板之人,他对将士一向是赏罚分明,对士兵的衣食住行也极为上心,为了达到某种目的而置士兵生命不顾从不是他的作风,也正因为他对将士的以礼相待,才有不少退役老将愿为他所用。 北堂墨宸深知如今三大州百姓处于水深火热之中,但此时他更明白随行将士体力的透支,一只体力不行救援士兵的到来,不但不能为三大州的百姓解难,更是给当地官府或者百姓增添麻烦。故而,北堂墨宸才作出全体士兵休整一日再赶往三大州的决定。 北堂墨凌毕竟年少,又缺乏带兵验,自然不能理解北堂墨宸心中所想,他风尘仆仆的面容上满是焦虑,不是说灾区的百姓住居无所住,饿殍遍野了吗?六皇兄为何还如此气定神闲的? “可是,六皇兄如今百姓情况危急,由不得我们耽搁片刻……” “墨凌,三大州的情况我都知晓,我自有打算,你累了,先上马车休憩片刻,待回到驿站后好好梳洗一番。”没有等北堂墨凌说完,北堂墨宸凤眸闪过坚持的光芒,不容置疑地打断了北堂墨凌的话。 北堂墨凌还想再说什么,然而,见北堂墨宸如此,他也只能听话的噤了声,只是当他的目光触及北堂墨宸身边一直不语的沐北宁时,特别是注意到她的目光一直盯着前方的时候,他原本要迈上马车的脚硬是提不开半步。 这时候他才察觉到,刚才只是想着和六皇兄说清楚前往灾区再也不能耽搁,却忘记了告诉六皇兄这一路上他们遇到的状况了。 不过,如今落剑侍卫与冰言姑娘已经走了过来,事情似乎也不需要他说明了。 顺着沐北宁的目光,北堂墨宸原本平静的眼眸微微眯起,眼底划过一丝寒意,而沐北宁虽面色平静如水,但是平静的碧波下,却是看不见的暗波。 “属下参见王爷、王妃。”站在北堂墨宸与沐北宁三步距离的位置,落剑俯身给两人行礼道,而冰言则是小心翼翼地观察着自家公主的神色,见她面色静如水,冰言心里微微颤动,她垂眉,声音低得只有近三步距离的人才能听见:“公主。” “落剑,这是怎么回事?”沐北宁的视线落在冰言满是白布缠绕的手臂上,凌厉的目光直直扫向冰言身旁的落剑身上,问道。 落剑碰上沐北宁凌厉如刀锋的目光,也察觉到男主人锋利的目光,他眼帘微垂,垂首道:“王爷,王妃,这一路上我们总共遇到八批刺客,前面几批像是一般的刺客,后几批身手却像极死士,皆是招招欲夺人性命,冰言姑娘就是被刺客刺伤的。”说着,他一阵心虚。 “士兵可有损失?”北堂墨宸冰寒的眸光扫过前行的队伍,声音冰冷如千年寒冰。 “回王爷,只有冰言姑娘受伤,其他人并未受到一丝伤害。” “如此!”北堂墨宸目光一凝,此前因为他们换装离开队伍,为了掩人耳目,落剑与冰言则留在队伍中扮演他与宁儿的角色,途中队伍先后遇到八批刺客,然而士兵却未受到一丝伤害,这说明什么? 这说明那些刺客的目标,要不是宁儿,要么是他,或者是他与宁儿两人,而且落剑身为他的贴身近侍,身手自然无可挑剔,冰言与宁儿同进同出,她的身手绝对不差,上次被幽冥杀手刺伤是因为顾及身边无武艺的碧月,而这次,却又被刺客刺伤了,可想而知,那些来袭的刺客有多不简单。 “六皇兄,你不知道那些死士有多厉害,他们不但身怀绝技,精通各种暗杀术,且心思沉稳,擅潜行,精通毒术,好在有冰言姑娘随行,否则咱们这些士兵就遭殃了。”北堂墨凌在一旁,心有余悸的说道,若不是冰言姑娘善于解毒,他们的士兵就不会是毫发无损了。 “既然如此,那冰儿你为何会受伤?”北堂墨凌话音刚落,沐北宁便冷声问道。 ------题外话------ 码字―到两点,好晚,只能更这么多了!原来笔记本也可以使用wf,大喜! ------------ 第八十五章 还是在乎他 待北堂墨凌等人离去后,刘丙望着北堂墨凌的身影,眼中尽是不屑 一个是贪恋美色,只懂得和女人*的风流王爷,另一个是好吃懒做的闲王爷,皇帝还妄想要他们来侦查赈灾款项被贪墨一事,简直是鼠目寸光。 而他的外甥,当朝的端王却把北堂墨宸当做宣王继承皇位的最大威胁,这也太高看北堂墨宸本人了吧? 刘丙心里冷哼道。 “刘大人,两位王爷都已回房休息,那这洗尘宴?”眼见刘丙神色隐晦不明地站在原地深思,在场的一众官员全部都噤了声,站了片刻不见他回过身来,一名平日与刘丙交情不浅的官员抬步上前,询问道。 “命人将所有的东西撤掉。”刘丙回过神,冷眼扫了那人一眼,便不耐地摆手道。 “这……”那名官员面露难色,他蠕动着厚厚的唇瓣,想说,这毕竟是粮食,在这个节骨眼上丢掉是不是太浪费了,毕竟,这江南有一半以上的百姓如今过的可是饥肠辘辘的生活啊! “这什么这?”见他迟疑的模样,心情不郁的刘丙更是心情烦躁,当下便冷冷呵斥那名官员道:“王爷的东西,岂是平庸之辈能享用的?以下犯上,你不想要头顶上的这顶乌纱帽了?” 这时代等级观念根深蒂固,以在场这些普通官员的身份,没有北堂墨宸的允许他们尚不可与他同桌用餐,更别提有资格享用那些为北堂墨宸与北堂墨凌准备的宴席了。 当北堂墨宸与沐北宁在驿站长为他们准备的房间内享受清淡的晚餐的时候,那些与刘丙一同出城迎接北堂墨宸等人的官员却是饿着肚子围在满脸阴沉的刘丙周围,一同等待驿站为他们准备晚膳。 书房内 用完晚膳,洗去一身疲惫之后,因为夜色尚早,北堂墨宸与慕容千叶一同走进驿站为他准备院落内的书房里,落剑跟在他们身后,第一时间,落剑则是先将几封密函交给北堂墨宸,北堂墨宸先是开启落风传回来的密函,快速扫一遍之后这才要落剑接着将这一路上遇到的情况向他汇报清楚。 当落剑详细地诉说他们一路上遭遇的刺杀的时候,北堂墨宸只是随意的听听,面色如常,还未从帝都出发,他便已知晓这一路上给他添堵的人不少,也没有什么好惊讶的。 然而,当落剑提到其中几批刺客不同于其他人欲取其姓名,而直指向沐北宁的时候,他漆黑无边的眼底瞬间溢出一股冷气,射向落剑。 “你说有几批刺客的目的是王妃,且,他们的口音不像是南祈国人?” 落剑望着面色阴沉的主子,如实地道出自己的想法,“属下可以肯定那些人不是南祈国人,并且属下认为,他们的口音极像玄王身边的暗卫。” “口音像玄王身边的暗卫?那就是北宁人咯。”坐在北堂墨宸对面太师椅上悠哉晃着腿的慕容千叶终于停止脚上的工作,手摸着自个儿的下巴,幽幽说道。 闻言,北堂墨宸狭长的凤目半眯起,一道寒光从眼眸深处划过,北宁人,出手的对象又是宁儿,这背后之人不用猜想,他也知道是谁。 沐如星,在这里,恨不得宁儿死的除了沐如 星,别无他人,虽然,也有可能是远在北宁的北堂冰霜,但是,宁儿是秘密离开帝都的,待他人察觉的时候已经是数十日之后,这消息不可能很快传到北宁,因此,预想取宁儿性命的,除了沐如星,别无他人。 “王爷,那些人的身手与王妃相比差远了,王爷莫要担忧,不过,属下担心的却是王爷您,因为那些对付王爷您的,身手极像当日帝都郊外阻拦王爷赶回帝都的黑衣人。” 是他们?北堂墨宸与慕容千叶颇有默契的对视一眼,那个人又出现了。 “落剑,今夜将落雪招回来,就说本王有重要的事要她执行。” “属下遵命!”为何要召回落雪,不用想,落剑也知道北堂墨宸此举的目的。 落剑并未急着退下,而自袖中掏出另外两份密函,递给北堂墨宸,“王爷,是北宁传来的密函。” 北堂墨宸不语,伸手接过,这两封密信是远在北宁的暗卫传递给落剑的,其中一封事关北宁朝廷的动向。 密信上说,雪妃娘娘仍然拒绝帝王的恩宠,闭门不出,然因为将清宁公主远嫁他国的缘故,帝王深感有愧于雪妃娘娘,因此在玄王回国之后,北宁皇帝特将兵部、刑部从太子手中收回,移到玄王手中,而玄王也一改先前不结党,不恋权位的作风,开始与朝廷重臣有了往来,玄王与太子之间的矛盾已经崭露头角。 沐冥玄为了宁儿,终于想通了。 握着薄薄的纸张,北堂墨宸嘴角微扬,看来,在协助他这位大舅子的同时,他也得小心提防了。 北堂墨宸将第一封密信看完后便将它折起放入袖中,这才将第二封密函的封蜡去掉,动作随意地将里面的信笺抖开来。 目光随意地一瞥信笺上的内容,北堂墨宸的眼眸突然一凝,握着信笺的手莫名的攥紧。 “怎么了?”察觉到他的异样,慕容千叶的身子往前倾去,眼睛好奇地落在信笺上。 当飞速看清纸上的内容时,他恍然大悟,原来是这样,难怪北堂墨宸的脸色突然这么难看。 密函上的内容与一个月后楚寒的大婚有关,暗卫提到,北宁朝廷太子一派共同上书要求楚寒应当以正妻之礼求娶沐如月,帝王准。 楚寒对此不屑一顾,坚决不同意以正妻之礼下聘给沐如月,并在朝廷上当众言明沐如月想进楚府的门可以,前提是必为妾,正妻平妻免谈,同时,信誓旦旦的表示此生他决不再娶妻,除非,他心爱的女子回到他的身边。 帝后大怒,亲自出面给楚府施压,强迫一个月后楚寒必须以正妻的礼仪将怀有身孕三个多月的沐如月娶进门,否则,将以玷污皇族声誉、藐视帝王之威论斩楚寒,处置楚府。对此,楚寒本人丝毫不在意,更让人诧异的是,一向与楚寒兄弟相称的玄王竟然也不为所动。 那人就要为人父了,他竟然还放不下宁儿! 这楚寒对宁儿的情,已经到对生死不屑一顾的地步了吗?漆黑的凤眸暗沉几分,手中的密函瞬间便化为粉末。 “宸,你说最后北宁皇帝会不会真的斩首楚寒,处置楚府?”无视北堂墨宸暗沉的面色,慕容千叶直起的身子慵懒地靠回原位,悠然问道。 北堂墨宸薄唇紧抿,不语。 “估计会。”见他不语,慕容千叶更加肆无忌惮,他做出满脸惋惜的模样,“原本呢,王妃知道此事的话事情也许有转机的机会,可惜啊,这密函都被宸你化为粉末了。” 北堂墨宸只是冷冷地扫了他一眼,还是不语。 此时做事一向雷厉风行的他竟然犹豫不决,没有哪个男人愿意被的男人惦记自己的女人,尤其是那个女人还爱过那个男人,他也免不了世俗。 至于楚寒会不会因为违背帝王的命令执意娶沐如月为妾而被斩首,既然北宁皇帝已在朝廷上放出话,那么那样的结果无需置疑。 虽然楚寒是雪妃的侄子,虽然北宁皇帝对雪妃有愧,但是这不足以让北宁皇帝收回他的旨意,因为皇权是至高无上的,任何一个皇帝都不能容忍他人对皇权的侮辱。 沐如月不仅仅是一名嫡亲公主,她代表的更是她背后的皇族,即便是嫁给他国王爷也必为正妃,最差也是个平妃,而楚寒只是小小一个将军,沐如月若是嫁以他为妾,楚寒这不是在皇家脸上打了一个巴掌,让北宁皇家沦为天下笑柄吗? 当然,事情真闹到这步也并非没有转机,而这天下能让北宁皇帝收回旨意的,恐怕就只有他的宁儿了。 “落剑,府里可有传来王妃的书信?”像是想起什么,北堂墨宸突然问道。 “暂时没有,王爷。” “这段时间若有玄王写给王妃的书信,便送来本王这里。”北堂墨宸伸手揉了揉发胀的太阳穴,容他好好思量,他该怎么做。 他与楚寒虽是情敌,但是,因为宁儿的缘故他并不想他死,但是,他更不想此事由宁儿出面,如果宁儿出面,恐怕那该死的楚寒更认为宁儿对他的情意有增无减了。 该死的,他绝不允许这种情况出现。 “王爷,恐怕这样做是毫无意义的了。”看着自家主子苦恼纠结的模样,落剑犹豫片刻,还是打算告诉他一些事情 “什么意思?”清寒冷冽如刀刃的眸光射向落剑,北堂墨宸冷声问道。 “王爷,早在你启程离开帝都那日,沐如星便已向王妃透露了楚寒与沐如月的婚事。” 北堂墨宸的面色在落剑说出这一番话的时候,更加阴沉。 落剑被他看得一阵发颤,顿了顿,硬着头皮继续往下说道,“当日,王妃便已让孤独公子以明月山庄的名义准备好贺礼,这会儿贺礼应该在前往北宁的路上了。” “什么贺礼?”慕容千叶兴趣盎然的问道。 “这属下就不清楚了。”落剑应道,王爷早先就下令不能再去调查王妃的私事,他们自然也不敢胡来,略微沉吟了一下,落剑继续说道“不过,属下却知道王妃除了给楚寒送去一份贺礼,还有一件贵重的东西。” “何物?”冷冽的声音幽幽出口。 “王爷,是免死金牌。” “免死金牌?”慕容千叶惊呼出声,王妃身上竟然有这东西? “是的,属下曾听冰言姑娘无意中提到,当年王妃在云妃娘娘遭遇不测之后,王妃性情大变,动不动便触犯帝王龙威,导致后宫嫔妃乃至朝廷上下不满,北宁皇帝担心以王妃的性子会做出死罪的事情来,因此便命人秘密打造出一枚可以豁免死罪三次的金牌给王妃。” “这东西,似乎历代帝王都从未有过吧?”慕容千叶咂舌,竟然有可以免死三次的东西,他还真的没听说过。 “据说,这东西是王妃要求北宁皇帝送给她的。”落剑满目的赞赏,王妃果然威武啊,竟然要求皇帝给她豁免死罪的三道圣旨。 这个时代与中国历史上的古代国家不同,并没有免死金牌这一说辞,而北宁皇帝之所以打造出这么一块,也是因为沐北宁说过不想她死得快,便送她一枚免死金牌吧! “要求的?”慕容千叶惊叹,对北堂墨宸说道,“宸,由此可见北宁皇帝对王妃是极为宠溺啊,怪不得那些年在北宁皇宫王妃如此嚣张,这都是被北宁皇帝惯出来的,好在王妃也是个懂得分寸的人,要不好好的一个人都被北宁皇帝给惯坏了。” “宁儿对他还是那么在乎。”紧紧地抿成一条直线的薄唇微开,北堂墨宸神色有些暗淡。 当日宁儿火烧圣旨拒绝北宁皇帝的赐婚,当皇姑姑与一众大臣要皇帝赐她死罪的时候,她不但没打算将免死金牌拿出,更是跪地求皇帝下旨赐她死罪。 如今,她早就料到楚寒会做出何种举动,所以没有丝毫的犹豫便将这么珍贵的东西送到楚寒手里,这不是在乎,是什么? 宁儿,你的心,装的到底是谁,是谁啊! ------题外话------ 果然是病得糊涂了,墨墨今天才发现前晚更新更到了第一卷。 墨墨感谢馨儿和彬彬送钻和鲜花。 虽然现在墨墨的感冒还是很严重,但是有亲们的支持,一切都不是问题。 ------------ 第八十六章 为夫必须验验 当日宁儿火烧圣旨拒绝北宁皇帝的赐婚,当皇姑姑与一众大臣要皇帝赐她死罪的时候,她不但没打算将免死金牌拿出,更是跪地求皇帝下旨赐她死罪。 如今,她早就料到楚寒会做出何种举动,所以没有丝毫的犹豫便将这么珍贵的东西送到楚寒手里,这不是在乎,是什么? 宁儿,你的心,装的到底是谁,是谁啊! “宸,你若不愿意,可以让人截下的,此时应该还来得及。”慕容千叶见他竟露出如此受伤的神情,不由得建议道。 “不必了,由着她吧!”北堂墨宸冷冷出声,脸上受伤的表情早已消散而去。 夜深人静 驿站,属于北堂墨宸与沐北宁的院落里 房间内,夜明珠将整个房间照得犹如白昼。 宽大的房内,正中摆放着一张垫子,女子三千青丝优雅的挽起,身上穿着一身虽是衣服却又与这个时代里衣不同的自制瑜伽服,面对着敞开的窗户,沐北宁端坐在垫子上,她左脚收于右臀部,右脚跨过左膝,将右脚放置于左膝的前方,吸气,手臂侧平举。 冰言坐在一旁,喋喋不休地对沐北宁说着这一路上的遭遇,当提到有几批刺客是冲沐北宁去,并且,带着北宁的口音时,看到自家公主不语,淡定地做着她的“睡前瑜伽”的时候,冰言忍不住焦急。 “公主,三公主都动了杀你的念头了,你怎么还这么淡定?” “淡定,不是很好吗?”沐北宁的动作并未停下来,深深吸了一口气之后,她淡然说道。 “公主,你应该生气啊,三公主都已经是宣王妃了,还不知廉耻地肖想王爷。” “我生气,她就不肖想了?” “这……公主你应该怒啊,这三公主不但肖想王爷,还妄想派人刺杀你。” “这些年我被人追杀的戏码什么时候断过,多几次又算得了什么!”呼气,曲起手肘,上半身向前伸展,将胸部腹部贴近双腿,沐北宁淡淡地落下一句话之后,便静静地保持着这个动作。 “公主……”瞧着自家公主无所谓的样子,冰言扶额,表示无奈,撇嘴道:“这事关您的性命,您怎么还是一脸不关心的样子啊!” 双腿伸直,胸部、腹部、额头紧紧地贴着双腿,继续无视此时聒噪不已的冰言。 “唉……”冰言重重叹了一口气,想引起沐北宁对她话的重视,然而,这时房间的门却推开了。 “冰言怎么叹起气来了?”温润的嗓音在冰言背后响起。 冰言慌忙站起身,给北堂墨宸福礼,之后赌气似的说道:“王爷,还是让你说说公主吧,这世上哪有人对刺杀自己的人丝毫不上心的。” 说着,竟是跺跺脚,气呼呼的一溜烟跑了。 “这丫头,如今脾气是比我这个主子大了。”沐北宁收回脊柱扭动式动作,望着冰言被冰言关上的门口,摇摇头,无奈道。 “她是恼你对刺杀无所谓的样子。”北堂墨宸俯下身子,坐在沐北宁的身旁,道。 “这不是有你吗?我干嘛要浪费脑细胞去想这等事。”双手双膝撑床,保持跪立姿势,沐北宁状似不以为意道。 “你这小懒猪。”北堂墨宸抬手,下意识地想抚摸她的小脑袋,却又在准备碰到的时候,目光触及她那蓬松挽起的发丝,他停止了欲想做的动作。 呼气,拱起背部,脊柱向上顶,低头看腹部,下巴抵住锁骨,沐北宁却不再言语,而是专心的重复做了十来遍这样的动作。 自制的瑜伽服,将她玲珑有致的身段曲线毕露,北堂墨宸速闪过一抹异色,之后,便不动声色的坐在她身旁,看她心无旁骛地将那些他一直觉得奇怪而她几乎每日睡前、早晨时必做的动作。 做完瑜伽,沐北宁身子平整地躺在垫子上,双眸阖上,半刻钟后,身心已得到完全的放松,她这才坐起身。 “你身子还不方便,这种剧烈活动可以过几天再做,瞧你现在满头大汗的,不小心感染上风寒可咋整的?”瞧着她额头等处都泌出细汗,北堂墨宸状似责备,实则是疼惜不已地说道,然后,拿起热水拧干的毛巾,替她擦拭额头处的汗珠。 “做瑜伽要起的就是这种效果,不碍事。”沐北宁将他手上的毛巾舀过来,自己将手臂上的汗水拭去。 “虽说如此,但如今你身子毕竟不方便,还是避免此类运动为好。”北堂墨宸这次倒也不坚持非要帮她,而是看着她动作从容,他摇摇头,表示不赞同她经期未结束便动来动去的。 千叶说,女子葵水期间是不允许剧烈运动的。 沐北宁淡淡一笑:“我不碍事,再说我的身体也允许了……啊……” 还没说完,北堂墨宸高大的黑影往前迫近,一声惊呼,整个人已经被他横抱起,往床的方向走去。 刚被北堂墨宸塞进床里还来不及起身,他矫健修长的身体已尽数压在她身上,四眸熠熠相对,他幽深的潭眸里,*的火苗熊熊燃起,似乎要将她吞噬其中,让她几乎不敢直视。 北堂墨宸幽深眸光锁住身下女子美丽的唇瓣,整个身躯覆在她身上,两人之间的障碍只隔着一层轻软的布料,视线落在她裸露在空气中的性感锁骨,眸底暗光流过。 毫无预警的,他的唇精准而又霸道地落在她性感诱人的锁骨上,呼吸间尽是她的味道,即使她才运动过,她的身上却一点汗水的异味也没有留下,哪怕是淡淡的一点,呼入鼻息间的是她身上清新的莲香,刺激着他身体的感官,体内的*迅速地膨胀着,宽大的手掌也滑至她的腰身处,辗转着,就要探入…… “墨宸,不行。”北堂墨宸如此急迫的动作终于惊醒了被他眼神迷乱的沐北宁,双手抓住他欲使坏的手,阻止他的探入。 “宁儿刚才不是说身子允许了吗?”北堂墨宸抬头,满眼的迷惑。 他只有宁儿一个女人,在碰宁儿之前他并没有过其他女人,成年前又拒绝父皇安排的女子教导人事,对男女之事什么时候可以做,什么时候不可以做自然不是了解得很清楚,早前在宫里父皇从不碰来月事的妃嫔他是知道的,但书上的解释是女子经血不洁,经期交合会污秽和伤害男子的身体。 这样的说法他是不赞同的,他认为这多少是世人对女子的偏见,认为女子低贱,男子为尊,因此他从不在意这等事,然而,有宁儿后他却在意了,却不是如世俗一般的想法,而是担忧经期交合,会伤害的是心爱女子的身体,因此,他才厚着脸皮咨询千叶。 事实上他的担忧是有道理的,千叶说女子葵水期间身子最为娇弱,最好不碰,但是结束后就不用顾忌了。 离开帝都后,他与宁儿就再也没有过深入的肌肤之亲,再加上楚寒一事的刺激,当听到宁儿说她的身子允许了,以为她可以运动了,也就意味可以让他碰了,是以,他才迫切的想要宁儿。 “我是说允许运动了,但是我们还是……还是不能……做……那种事。”沐北宁面色窘迫,小声地为刚才无意中的“口误”辩解道,其实,说那句话的时候她根本没有那种意思,是身上这个大色鬼断章取义地截下她的话,误会她的意思的。 “宁儿,为什么可以运动了,却不能给我碰?”北堂墨宸却是望着她,眉头紧蹙,怀疑道:“难道是你的月事还未走得干净?” 说着,不再给沐北宁任何反应的机会,电光火石间,他翻身而下,深厚的内力集于掌心,精准而强势地让她自制的裤子化为碎片。 “啊……”突然袭来的凉意让沐北宁惊呼出声,双腿慌忙紧紧地笼在一起,曲起,阻止他预想扒下自己身上的小内裤。 “北堂墨宸……”连名带姓地怒斥道,“你再敢撕,今夜之后你别想与我同榻。” 靠,这男人内力再雄厚,也不能动不动就对她的衣服下手啊! 她带出来的衣服有限,在外不便晾洗衣物,贴身衣物她又是必须一日一换,哪经得起他撕烂。 “宁儿,我只是想检查下你的身体。”面对她的薄怒,北堂墨宸的虽放弃了使用内力的念头,手却还勾住她小内裤的裤头,道。 “我都说了,干净了。”沐北宁满脸黑线,紧紧曲起双腿,害怕一放松就被他脱了,虽然她的身子已被他看光、摸光,但是让她装作没事的摊开双腿给北堂墨宸检查她是不是还流着月经是不可能的,这事太丢人了,想着,微怒的脸上浮现朵朵红晕。 “我不信。”北堂墨宸见她面含羞涩,眸底闪过一抹算计的精光,“防止你胡来,为夫必须要验验。”说着,指腹有意无意的碰触她大腿的内侧,引起她一阵阵颤栗。 胡来?沐北宁忍不住咬牙切齿,现在到底是谁胡来了?一阵怒极,她一时间忘记了与北堂墨宸斗,她永远处于下风,也忘记了自己的长裤已被北堂墨宸撕碎。 抬腿,用力一顶,想把这可恶的家伙踢下床…… 等的就是她这一举动,北堂墨宸眼角含笑,双手顺势一扯,身子往前一欺…… 白色的小内裤在空中划过一道完美的抛物线之后,飘然落地…… ------题外话------ 墨墨病糊涂拉,更错位置 ------------ 第八十七章 对他出拳 抬腿,用力一顶,想把这可恶的家伙踢下床…… 等的就是她这一举动,北堂墨宸眼角含笑,双手顺势一扯,身子往前一欺…… 白色的小内裤在空中划过一道完美的抛物线之后,飘然落地…… “北堂墨宸,你给我滚下去!”下身被剥得干干净净,两腿又被北堂墨宸给分开,被压得紧紧的,沐北宁是又羞又气,动弹不得,也只能怒斥了。 女子暴怒的训斥声传入屋外隐在暗处的人耳里,几个身着黑衣只见眼鼻嘴的暗卫无声的用眼神交流,主子真威猛!厉害!厉害! “宁儿莫要生气…”手臂控制她乱舞动的双手,修长的指轻轻挑起她尖尖的下颌,嗓音低沉暗哑:“为夫只是检查,不会碰你的。” “北堂墨宸,你给我滚下去!”即便北堂墨宸已经保证不会碰她,但是一想到自己被他压得如此狼狈,这就算了,更恼人的是,他的某处,坚硬如铁,在她小腹上磨蹭,察觉到这点,沐北宁便是怒目而视,恨不得一脚把覆在自己身上的某只色狼踢飞。 可是,她的双腿被他紧紧地压着,动弹不得教她如何反抗? 见她不再闹,北堂墨宸松了一口气,他将她的双手绕过她的头顶,紧紧地桎梏住,腾出另外的另外一只手,修长的手指抚过她平坦的小腹,缓缓地往下移…… 只是,当他修长的手指正要到达目的地的时候,低低的哽咽声阻止了他的前进。 她双眸微阖,长长的睫毛颤动,眼角处挂着几滴晶莹剔透的泪珠。 “宁儿,你怎么哭了?”北堂墨宸脸色微变,他只是想确认她是不是月事还未去得干净便做剧烈运动了,并没有要碰她的意思,却没想到她竟然哭了,。 北堂墨宸放开桎梏她的手,手指移到她的眼角要拭去泪珠,一边道歉道:“宁儿,对不起,我不欺负你了,你别哭了……” 然而,脸色忽然一变,一条长腿穿过她的两腿间,迅速往下压。但,北堂墨宸的速度虽极快,却也因为没有防备而落后一步。 趁着北堂墨宸正欲缠住她腿的间隙,沐北宁一咬牙,双膝迅速曲起,脚踝三百六十度的旋转,双腿灵活地摆脱出北堂墨宸的桎梏。 北堂墨宸双眼危险的眯起,看着她一个利落的旋身,她身上已经裹着床单,遮住了两腿的春光,翻身而起,他嘴角挂起一抹深深的笑意,待她脚掌触到床的时候,他猛然出手,一条柔软的绒毯如灵蛇般贴着床飞速朝沐北宁欲要站立的地方而去,北堂墨宸握着绒毯的一端,待那双纤细白皙的玉足踏上之际,他奋力往前一扯。 毕竟是没有内力的人,而且又是在床上,全部心思又是在腿上,沐北宁并未注意到北堂墨宸会来这么一出,当下,只觉得脚踏在一片柔软的地方,还未反应过来,却一股强大的气流包围在她的双脚,硬生生地将她的脚掌往前扯。 防不胜防,脚下一个踉跄,她砰的一声撞进北堂墨宸的怀里,身上的床单经过北堂墨宸这一戏弄,早已脱落。 北堂墨宸长腿往她双腿一缠,就势一个翻身,男上女下的姿势,又回到了两人最初的姿势,而沐北宁刚才那一反抗,似乎纯属整件事情的一个不值一提的小插曲。 沐北宁气结,小脸也气得红彤彤,竟敢暗算她,右手急速出击,趁着北堂墨宸刚扑在自己身上的机会,她一拳朝着他那一张让她觉得着实可恶的俊脸挥去。 有了前车之鉴,北堂墨宸对她早已有防备,当她的拳头就要落在他脸上的瞬间,他迅速扭头至一边。 竟然扑空了?沐北宁轻咬唇瓣,狠心地挥出第二拳,她料想,这次绕定北堂墨宸怎么躲也躲不过了吧,刚才她可没有错过北堂墨宸眼中的错愕,可能是没想到她竟然将拳头挥向他吧,他更没想到她会出第二拳吧,哼,是该教训他了,谁叫他明知她不会撒谎还要调戏她。 只是,意料中的击中并没有到来,这一拳,她又扑空了,而且不但如此,甚至,她纤细的手腕被两根手指捏住, “怎么,宁儿不但欺骗了为夫,还想打为夫?”北堂墨宸双眸危险的眯起,捏住她手腕的两根手指在她的皮肤上缓缓摩挲。 完了,沐北宁被他看得心里发毛,刚才只顾着想给他点教训,却忘记了她的男人是个大男人主义者,刚才她竟然要打他的脸,这不是把自己往火坑里推吗? “墨宸……”沐北宁很没骨气地吞了吞口水,眼神求饶地望着他,识时务者为俊杰,这点道理她还是懂的,面对她这个打永远打不过的男人,她该示软的时候还是要示软的。 “知错了?”他的身子往下沉,温热的气息尽数洒在她脸上,沐北宁闻到了危险的气息。 “我……”沐北宁脸上的表情极为纠结,小心翼翼地问道,“我……可不可以不回答这个问题。”要是认错有用的话她早就用这招了,他太腹黑了,因为,认错了就得“赔礼道歉”,不认错,他就会惩罚到她认错求饶为止,最后的结果都是她被这个腹黑的男人占尽便宜。 “嗯?”唇边危险地溢出一个字,眼神自她的脸,开始往下移,一边漫不经心道:“要不要为夫告诉宁儿,你错在哪里?”这下,不止是动眼了,他捏着她手腕的手指也缓缓地松开。 “不用……”沐北宁一见他就要动手动脚,慌忙出口制止。 “嗯?”北堂墨宸的手置于她的衣襟处,不再有进一步的动作,整暇以待地望着她。 “我没错。”握了握拳头,沐北宁勇敢地对视他危险的视线,镇定道:“你没有经过我的同意就冒犯我,我出手教训你,天经地义!” “冒犯?”北堂墨宸望着她认真的表情,心里既是失落又无奈,他是宁儿的夫君,对她做出这样的举动不是天经地义的吗?也许,在宁儿心里,也不是完全的接受他吧,要不她怎么会认为他碰她就是冒犯她。 见他突然沉默,黑眸中似乎快速闪过一丝让她几乎捕捉不到的受伤,沐北宁心里感到疑惑,正要询问他,然而,话未问出口,北堂墨宸的身子已往下压,他脸上又恢复了邪魅的模样,伸手,修长的手指挑起她洁白的下颌,薄唇在她的唇瓣上缓缓地 辗转着,吸允着。 “宁儿,你我是夫妻,做丈夫的对妻子做出亲密的举动怎能算冒犯。”他深邃如黑曜石的眸子里深藏着丝丝柔情,声线低沉地蛊惑着。 “可在我眼里还是,唔……”沐北宁还想辩解什么,她想说夫妻之间的相处是要互相尊重的。 “宁儿……”北堂墨宸却打断了她的话,她的唇瓣被他狠狠地压住,将她未曾说出口的话如数压回肚中。 “宁儿,你是我的,不能排斥我的碰触。”许是今夜的北堂墨宸是真的被伤到了,他受伤地说着,又是“嗤啦”一声,沐北宁的整套自制瑜伽服算是彻底毁在他手中了。 *纤细的肩头,性感诱人的锁骨,北堂墨宸赤红着眼,重重吸允着…… 当布料撕碎的声音传来,沐北宁眼底闪过薄怒,靠,又毁掉了她一件衣服,拳头紧紧地握在一起,决定如论如何不管不顾的也要给这撕衣服成性的家伙一拳的时候,她听到了他受伤的声音。 又想起刚才他眼中转瞬即逝的受伤,沐北宁的拳头缓缓的放开,当他的吻落在她身上的时候,她更是双手主动攀上他的后背,任由着他。 或许,是她错了。 无论是前世还是现世,她高贵的出身造就了她高傲的性子,她希望她在乎的人都能尊重她,北堂墨宸也不例外,却忽略了她的思想与这个时代的格格不入,忽略了北堂墨宸自幼接受的女子以夫为天的封建礼教。 他们之间接受的教育有着千年的差距,在她的世界里,即便是夫妻,妻子不愿意,丈夫强行与妻子发生关系,做妻子的完全可以告丈夫强奸;而在北堂墨宸的世界里,不管那女子愿不愿意,身为女子的男人他们都有权利掠夺。 事实上,北堂墨宸做得已经很好了,若不是尊重她,他又怎会如此憋屈,忍了一个多月,即便好多次拿着冷水浇灭欲火也不愿意强迫她呢?明明是她不顾他的感受,如今却指责他冒犯自己,自己真该反省啊。 “墨宸,对不起。”愧疚诚恳的话自她唇边溢出,她的双手滑到他的腰间,纤长的手指想除去他的锦玉腰带。 早在沐北宁说对不起的时候,北堂墨宸是眼眸一凝,当她的小手胡乱的摸上他的腰带,试图解开的时候,他浑身一震,没想到她不但不闹了,还主动。 只是,她的动作很生涩,弄了好久都解不开,头上也渐渐溢出薄薄的细汗。 “我解不开……”沐北宁满脸窘迫地求助北堂墨宸,脸上爬满绯色的云朵,她声音细若游丝。 这时候她才知道作为北堂墨宸的妻子她有多不合格,竟然连解开他的腰带也不会,当然,帮他系腰带也是不会的了。 北堂墨宸温柔地望着她,伸手揽过她的腰身,朝侧边一翻,两人面对面侧躺着,他的手握住她的手,一步一步地教她解开。 有北堂墨宸手把手的教导,腰带很快就解开,北堂墨宸松开他的手,眼睛含笑地望着脸上爬满红云的小女人。 沐北宁垂眸,唇瓣紧抿,顶着他既温柔又暧昧的目光带来的巨大压力,纤长的手指除去他的腰带,解开外袍与里衣,一封密函随着她的动作,掉了出来。 ------题外话------ 墨墨在乡下,用的网络是wf上笔记本,这几天wf失灵也不怎么得上线,白日上班周围坐的都是领导,也不敢更文,让亲们等久,真的抱歉了。 ------------ 第八十八掌 败阵 有北堂墨宸手把手的教导,腰带很快就解开,北堂墨宸松开他的手,眼睛含笑地望着脸上爬满红云的小女人。 沐北宁垂眸,唇瓣紧抿,顶着他既温柔又ai昧的目光带来的巨大压力,纤长的手指除去他的腰带,解开外袍与里衣,一封密函随着她的动作,掉了出来。 瞧着沐北宁的视线落在那封密函上,北堂墨宸修眉一蹙,眸光微闪。 这是北宁来的密函?望着密函封面上属于北宁的标志,沐北宁柳眉微蹙,却很快的眉毛舒展开来,她的视线从密函上移开,素白的小手一件一件除去他身上的衣裳,乳白的结实的胸膛,平坦的小腹呈现在眼前,不小心碰上去,又暖又结实,引人想入非非,这样,她是真的没有勇气去脱下他的亵裤了。 “墨宸,对不起。”沐北宁将脸颊靠着北堂墨宸的胸膛,听着他强而有力的心跳声,满怀歉意道。 北堂墨宸搂着沐北宁,感觉她温热的呼吸喷洒在她的胸膛上,他的下腹被点燃起一串火苗,好不容易平息的浴火 又被她挑起。 他搂着她的腰身,一个翻身,将她压于他身下,深邃的眸子紧盯着她,嗓音低哑,“宁儿,我不要你的对不起,我只要你不排斥我的碰触。”她那一句你冒犯了我,让他心里拔凉拔凉的,再加上他们之间还阻拦着楚寒和她梦中喊叫的“逸哥哥”,这让他觉得两人越行越远。 原来,这就是刚才他失落的原因,沐北宁恍然大悟,她摇摇头,向他坦白道:“墨宸,我并没有排斥你的碰触……” “那你为何不同意?”北堂墨宸垂眸,眼睛认真的看着她。 “因为,我还是不习惯你……对我做出那样的举动来。”避开他炙热的目光,沐北宁低声,说道,脸颊通红,发烫。 她说的是真的,虽然刚才是很气恼他没有经过她的同意就动手动脚的,但是,却不可否认这里面更多的成分是害羞。 北堂墨宸微愣,他没想到她的回答会是这样,抬手挑起她的下巴,看着她的眼睛,她满脸的不好意思,眼神躲闪着,不肯与他对视。 “我不信,刚才你可是想打我的,那举动不不像是含羞。”确定她是害羞了,他阴郁的心情顿时明朗起来,然而,却装作不相信的模样,对她揶揄道。 “我那是……那是老羞成怒。”沐北宁涨红着小脸,辩解道。 “老羞成怒啊?”北堂墨宸用自己的额头抵住她的额头,两人额头相贴,他温热的呼吸尽数喷洒在她脸上,使得她脸上既痒又烫,他的声音低沉醇香,充满了ai昧的味道,察觉到这点,沐北宁便不安分地niu动着身子,想离他远点。 “宁儿,这是毛病,得改。”北堂墨宸紧扣着她的腰身阻止她的逃离,唇瓣轻啃着她小巧的耳珠,嘶哑的声音在她耳边谆谆教导。 “唔……”耳珠是她的敏感部位,被他这么一挑逗,沐北宁缩了缩脖子,躲过他的进一步挑逗之后,她故意曲解北堂墨宸那句话的真正含义,茫然道,“情绪是随心而发的,这怎么改得了。” “为夫教你改。”北堂墨宸没有揭穿她心里的小九九,而是顺着她接下话,低头,食指轻点着她的朱唇,眼里,是那让人沉醉的柔情蜜意,下一瞬,他翻身重新覆在她身上。 北堂墨宸温情的眸子在微弱的灯光下熠熠闪动,他目不转睛的看着沐北宁,眼里是无需掩盖的yu望,yu望的浓烈顿时让原本因为他的话而迷惑的沐北宁明白了过来。 他垂首,她阖眸,彼此慢慢地靠近,四唇相接,唇舌交缠,ai昧的气息瞬间溢满整个房间。 一股热烈的诱惑在两人体内燃起,舌唇交缠, 舌尖的嬉戏与纠缠让两人沉迷于qingyu中,一时间忘记了横挡在两人之间的一件要事。 北堂墨宸凤眸深邃地望着身下的小女人,她的不排斥与回应无疑对他产生了鼓动作用,他的大掌爱抚地游走在她美好而柔软的身躯上。 “宁儿,睁开眼。”薄唇移至她的耳畔,他在耳边暧昧的低语。 “嗯。”呢喃地应一声,手臂绕过他的脖子,她缓缓睁开双眼,入眼处,是他的胸膛。他的胸膛健硕而性感,肌肤莹如暖玉,肌理分明,在灯光下,发出柔和的光泽,无时不刻不在诱惑着人犯罪,沐北宁吞了吞口水,眼睛避开,她不能保证再看下去会不会直接扑倒某人。 “宁儿……”深情地呼唤着,北堂墨宸目光灼热地紧紧锁住她身上唯一的遮挡物,奇怪又诱人眼球的小衣。 “你这肚兜为何是这样子的?”食指勾着贴着她肩膀的一根带子,北堂墨宸终于将存留于心中许久的疑惑问了出来。 “嗯……,这不是肚兜。”沐北宁脸色通红,“这是文胸,我自己做的。” “宁儿你带着它是不是会阻碍这里的成长?”顺着肩带往下滑,他的手探入文胸下的柔软,指尖顶着铁丝圈。 “不会。但是可以让它长得缓慢些,不至于又大又下垂。”低着头,沐北宁不好意思地告诉他。 “宁儿不喜欢这个大点吗?”他点点那个位置,好奇道,女人引以为傲的资本之一不就是那个大吗? “巨无霸有什么好,要多难看就有多难看!”沐北宁撇嘴,她不喜欢巨无霸的波。 “呵呵。”看着沐北宁一脸嫌恶的模样,北堂墨宸轻轻一笑,他的宁儿就是与众不同,父皇后宫里,其他王府的女人为了争宠,喝下各种补品,而他的宁儿却满脸不在意。 不过,无论宁儿是小还是大,他都喜欢。 “宁儿,让我喂它大点好不好?”‘ “嗯?”沐北宁一时不明白他话中意思,“我才不喝木瓜羊奶汤什么的。”虽然在别人看来她前面确实小了点,但是,她却很满意这样的身板子。 “不用喝。”北堂墨宸的手缓缓移至她的后背,熟练地解开扣子,一把扯下胸衣,她胸前的春光顿时一览无余的暴露在眼前。 知道他的意思,沐北宁脸窘迫不已。 “这样就会养大了。”大掌握住她的前方,他垂首,唇瓣游走于其中。 沐北宁呼吸一窒,他爱抚带来的电流强烈地侵袭她的大脑,让她渐渐的沉醉在他的温柔爱抚中。 身体也因为他而变得软棉无力。 她化为一滩春水,让他在自己身上为所欲为,让他在她身上制造一道道huan爱的痕迹。 ji情难耐,不知不觉间,两人已是身无寸缕,两人的身子不存在一丝缝隙的重叠在一起,柔软细腻的肌肤紧靠着灼人的胸膛,浓烈的情yu在两人之间流转。 “宁儿,喜欢为夫这样吗?”温暖的大掌在她的小腹上摩挲着,古潭幽深的眸子紧锁着身下面色绯红的小女人。 “嗯……”她含糊不清的应答着,他的手像带电似的,所经之处都捻起一簇簇旺盛的火苗,灼烧着她身上的每一个细胞,让她迷恋着他的温柔攻势。 四唇相贴,悱恻缠绵地辗转着,吸吮着,唇瓣之间拉出一条条暧昧的银丝。 “宁儿,我爱你!”深情无边的话语自唇边溢出,他凤眸熠熠生辉地望着她,眼神里带着点点期盼。 “嗯。”她平淡无奇的一声应答,北堂墨宸眼底闪过一抹失望,微弱的灯光中,他原本熠熠生辉的眸子黯淡了下来。宁儿对他,果然是不爱的。也许这些时日宁儿对他的迁就只不过是她已经是他的女人了,迫于这个不能改变的事实她才愿意留在他身边吧?否则,为何面对他的深情告白,她从来都是面上平静无波,而她也从未说过她是爱他的。 沐北宁不知道此时北堂墨宸心中的百感交集,她双臂紧搂着他的脖子,下巴轻搁于他的肩膀上,置于北堂墨宸脖子后的右手,她的拇指、食指、小指伸出,其余两根手指则是曲起,这个动作是北堂墨宸说爱她时,她下意识的动作。 “宁儿,我要你记清楚,你只能是我的,只能是我的。”敛去心中的失落与痛苦,体内叫嚣的欲火,他再也不想克制了,双唇吻过她身子的每一处,削瘦的肩膀,胸前的柔软,平坦的小腹,每一处,他都没有漏掉。 微微起身,双臂撑着床板,垂眼,她光luo的身子一览无余地展现在了北堂墨宸的眼前,她的发丝还保持原来挽起的状态,因为刚才两人的一系列动作,几缕碎发调皮垂落下来,零散地粘在她光洁的肩头上,妩媚动人。 霸道的吻,狂热的吻如狂风暴雨般落在沐北宁身上,他的双唇所到之处,都会留下属于他的印记。 “宁儿,宁儿……”轻轻地呢喃,轻轻的低呼,只为身下他爱得渗到骨子里的人儿。 “嗯,墨宸。”北堂墨宸身体的异样让她明白接下来会发生什么,长长的睫毛微微颤动,几瞬间,她放在两侧的手主动攀上他的后背。 柔软的身子紧紧贴上,更是刺激着他体内的骚动,双目染上qingyu的颜色,北堂墨宸扶住她纤细的腰际,他的身子缓缓地往下沉…… 许久 他仍紧紧地压着她,然而,意料中的ji情并没有到来,身下,原本抵住她的东西却还在……,几滴冰凉的东西滴落在她的脸上,唤醒了亿乱晴迷的她。 沐北宁疑惑地睁开阖上的双眸,入眼的是某王爷隐忍的俊颜,他的额上,泌满豆粒大小的汗珠,刚才,落在她脸上的冰凉东西,就是他的汗珠。 “墨宸,你……”询问的话音未落,北堂墨宸却低喘一声,身子一颤,覆在她身上,原本抵住下身的炙热也瞬间消失,取而代之的是软绵绵…… 沐北宁怔住了,这突如其来的一幕让她脑袋凌乱了。 她完全没想到刚才还在她身上霸道狂野的男人这才开始,就直接败了下来。 当日宁儿火烧圣旨拒绝北宁皇帝的赐婚,当皇姑姑与一众大臣要皇帝赐她死罪的时候,她不但没打算将免死金牌拿出,更是跪地求皇帝下旨赐她死罪。 如今,她早就料到楚寒会做出何种举动,所以没有丝毫的犹豫便将这么珍贵的东西送到楚寒手里,这不是在乎,是什么? 宁儿,你的心,装的到底是谁,是谁啊! ------题外话------ 这文修改得墨墨要崩溃了,题外话也是禁用于,墨墨实在无语了 说明一下:因为前天墨墨更文的时候重复粘上文中最后一段,审核的时候提示内容重复修改,墨墨删除的时候又提示修改后内容字数不能少于修改前,无奈之举只能将以前更文中的一段贴上,亲们谅解。 ------------ 第八十九章 纵裕过度容易出现问题 “墨宸,你……”询问的话音未落,北堂墨宸却低喘一声,身子一颤,覆在她身上,原本抵住下身的炙热也瞬间消失,取而代之的是软绵绵…… 沐北宁怔住了,这突如其来的一幕让她脑袋凌乱了。 她完全没想到刚才还在她身上霸道狂野的男人这才开始,就直接败了下来。 “扑哧。”想到一向精力旺盛的北堂墨宸也有这么让人凌乱的一幕,努力忍住憋笑的沐北宁再也支撑不住喷笑了出来。 “不许笑!”肩上一痛,某王爷惩罚性地对她狠狠咬了几口,这才沉着脸命令道。 “我……噗。”被他咬得生疼,她抬眸,正想乖乖认错,一见他那张向来温润淡然的俊脸此时黑得像黑包炭,她又忍不住喷笑了。 北堂墨宸看着她笑得没心没肺的模样,脸越来越下沉,这可是关系他男人面子的问题,脸色能好吗? 嘿嘿,这就是之前索求无度的报应啊! 沐北宁却对他的神情视而不见,双肩抖动着,若不是顾及到外面有暗卫在,她早就忍不住捧腹大笑了。 看着她这样子,北堂墨宸颇感无奈,索性趴在她身上不去看她。 可是,他的妥协却让一直被他欺压、每次欢爱都得求他停下的沐北宁忘了形。 这次,终于找回了妻威。 “墨宸,你还好吧?”她好笑地推了推身上压着的重物。 “……”他闷声一声,头也不抬,声音似乎,似乎很懊恼。 眼波狡黠地流转,趁着这次的机会,她是好好的与某精力旺盛的王爷谈谈了,“其实这种事嘛,纵欲过度容易出现问题,以后克制点就……” “纵欲过度,嗯?”她的肆无忌惮终于让黑着脸的某王爷不再打算沉默以对了,伸手扣住她精致的下颌,北堂墨宸凤眸危险地眯起,声音低沉,“克制?嗯?” “嗯,嗯,嗯。”沐北宁频频点头,完全忽略了某王爷此时黑包炭似的俊脸。 瞧着她迫不及待地点头,北堂墨宸的脸色愈加黑,深邃的眼底紧盯着她,薄唇紧抿,眼中流露出委屈的眼神。 没错,是委屈。明明他已经被她给禁欲一个多月,不能碰她了,她却说他纵欲过度,明明不是他不济,她却敢肆无忌惮的取笑他。 看着北堂墨宸如此忧伤的表情,沐北宁愣住了,她突然意识到自己刚才的反应有点过了,毕竟,这事关男人的面子问题,她怎能肆无忌惮的取笑他。 “好了,你别这样嘛,我不笑你了。”眼中的笑意散去,她握着他扣住她下颌手,诚心诚意地道歉道。 北堂墨宸收起委屈的神色,只是淡淡的瞥了她一眼,不置一词。 “相公,我错了,你别这样嘛!”见他不理,沐北宁自觉理亏,她垂着头,素白的手指在他手心上打着圈圈,撒娇道。 软软的声音,糯糯的,软软的,那一声“相公”,以及掌心传来的搔痒让北堂墨宸浑身一震,刚才费了好大劲才被他压制下去的*瞬间又被她挑起来了,甚至,更为高涨。 赤红的眸子沉了几分,他想抽回被沐北宁抓住的手,然而,此时沐北宁却已发现他掌心的异样,自然也不给他抽回。 此时,他原本羊脂美玉般漂亮的掌心上,绽放着四朵红艳的指印花,看着他两只掌心的印子,沐北宁沉默了,心里也一阵抽痛,聪明如她,此时看到他手上突然出现的印记,不会不知道这意味着什么。 这个大笨蛋!她钻进他怀里,满心的懊恼与感动。 她错了,不该取笑他纵欲过度的。 “你的身子还不方便。”北堂墨宸摸着她的脑袋,柔声解释道。刚才两人就要擦枪走火,好在最后一刻他突然惊醒,意识到她葵水期刚去,按照她的说法,碰了容易得女人病,他怎忍心让他的宁儿受到伤害,可是,面对宁儿他又难以克制体内的*,不得已,他才用内力将*压制下去的。 “嗯。”她感动的应着,心里却决定以后对这个男人好点。 抬手,温柔地为他擦拭额上因为压制而冒出的豆粒大小的汗珠。 亥时,驿站里各处的灯火渐渐熄灭,四周走动的仆人、丫鬟也逐渐稀少,夜色已深,天地间进入混沌一片的状态,夜色覆盖着天地间的万物。 晶莹透亮的夜明珠,淡淡地散发着琉璃般的色彩,如同夜晚细细点点的繁星,温和湿润的光芒,投在云帐上,洒下一片柔光泄在床上相拥而眠的两人身上,薄被下,遮住了让人脸红耳热的春光。 沐北宁一头青丝铺洒在北堂墨宸宽阔*的胸膛上,头枕在他的臂弯里,紧闭着的睫毛长如蝶翼,薄被下,白皙柔软的身躯密实地贴合着他结实的身体,一手横过他的胸膛落在另一边的肩膀上,纤细的手腕上,镶着紫宝石的白金手链,在夜明珠光芒下,闪闪发光 ,银光与紫光的交织,绚丽夺目,衬托得她纤细的手腕更加白皙漂亮。 长长的睫毛微微颤动,她睁开清澈如水的眼眸,看着眼前的一堵肉墙,几不可闻的叹息,还没有到晚睡的时候,她睡不着。 “睡不着?”北堂墨宸低下头,看着一点睡意也没有,两眼彤彤有神的她,问道。 “嗯,生物钟已经固定,没有到点睡不着。”将手从他的肩膀上收回,她摸了摸他的俊脸,“这些日子你都不曾得好好休息,这会儿好不容易能早早上榻,怎么还没睡?” 这段日子以来,北堂墨宸一直忙于部署水患相关事宜,经常是深夜她入睡了他还未归,未能好好休息,因为心疼他,一向必须定点才睡得着的她只好装睡,陪着他躺在床上,却没想到,他也如她一样睡不着。 “无碍。”北堂墨宸抚摸着她的头发,淡笑道。学武之人精力旺盛,可以不眠不休抗上三天,他虽睡得晚,前夜也失眠,但这些对他来说根本不算什么。 更何况他一向在沐北宁之后才入睡,知道她没睡,他更不可能睡了。 “宁儿,既然睡不着,那我们谈谈,好吗?”望着怀里无聊打着圈圈的沐北宁,北堂墨宸试探地说道。 “好。”沐北宁应着,一边坐起身,随着她的动作,轻薄的被子从她的肩头滑落,露出她削瘦性感的双肩,那里,密密麻麻分布着暧昧的吻痕,不止这些,就连她的胸口和其他地方,也全部是某人制造的痕迹,她一手抓着薄被,一手舀起冰言为她准备的睡袍,穿上。 北堂墨宸说和她谈谈,而她在清醒的状态下实在难以做到跟他光溜溜地抱在一起聊天。 她光洁性感的后背一览无余地出现在眼前,北堂墨宸漆黑的凤眸一凝,体内,似乎有什么要脱离他的掌控,然而,毕竟顾及她的身子不方便,他只能任由着她穿上衣裳。 系好裙带,沐北宁回过头却发现北堂墨宸单手撑着头,眼睛一瞬不瞬地望着自己,知道刚才他在看什么,她眼睛避开,想了想,却是拿起他的衣服,摆出要帮他穿衣的架势。 北堂墨宸嘴角一扬,这是她第一次要为自己更衣,他一点也不推托,甚至心情愉悦地下床,站在床边等候她的“服侍”。 健硕的身躯全貌展现在眼前,顿时,沐北宁的脸“刷”的一下,又红了,两人之间早已结合成一体,他的身体她不是没见过,但是,如今他这么站着,某个地方还显出如此强烈的特征,骄傲地对着她示威,她着实不敢看。 她重重地吐了一口气,硬着头皮,小心肝儿碰碰直跳地为他穿上里衣。 “你有何事要对我说?”觉得两人之间沉默的气氛过于暧昧,沐北宁一边为他捋顺衣服,一边问道。 ------题外话------ 最近因为墨墨的断更,安静了许多,掩面・・・・ 因为标题中“欲”是禁用词,所以换了个 半夜更文,第二天拿手机一看没有更新,打雷下雨的楼下的人又关掉了wf,等了一天终于能上了,才发现文文审核又不过,原因嘛,咳咳,墨墨以为没有暧昧的词语,谁知道审核结果提示有暧昧的动作,结果,就因为一句话看起来平常的话,导致文文不能更新,哎 ------------ 第九十章 只是因为如此 她重重地吐了一口气,硬着头皮,小心肝儿碰碰直跳地为他穿上里衣。 “墨宸,你有何事要对我说?”觉得两人之间沉默的气氛过于暧昧,沐北宁一边为他捋顺衣服,一边问道。 北堂墨宸低头望着她的动作,突然,他一手抓着她放在他胸前的手,一手紧扣着她的腰身,睡袍的衣袂在空中旋转出一朵像莲花般优美素雅的花儿,转眼间便落座于床榻上,而沐北宁则是坐在他的腿上,雪白皓腕圈住他的脖颈。 坐定后,北堂墨宸将那封最初沐北宁视而不见的密函递到她手中。 沐北宁接过密函,拆开,就着夜明珠璀璨的光芒细细读了起来。须臾,丝丝愁云爬上脸颊,她眉头紧锁,握着薄薄的纸张,轻轻叹息道:“皇兄因为我,终究是卷入争夺皇位的漩涡中,是我,拖累了他与母妃。” 出嫁时,她给自己唯一的出路便是尽快从睿王府中抽身而出,卸去睿王妃这一身份,在保护雪妃一族的条件下,最稳妥的办法便是掌握权势。 如今,她选择了北堂墨宸,并且愿意与他并肩作战,离开睿王府的想法是一时念头,终究化为一缕青烟消散而去,可皇兄,却也因为她当初的决定真正地卷入争夺皇位的漩涡了。 她是不是做错了?她的心顿时沉重了。 “宁儿,你无需自责!”北堂墨宸握住她的手,“玄王流淌着皇族的血液,他与沐冥飞素来势不两立,无论他愿意与否,皇位的争夺他都不能置之度外。” 沐北宁苦笑,确实如此,这便是身为皇子的悲哀,你不争,人家也会逼着你争。 她将密函合上,递给了北堂墨宸。 北堂墨宸接过密函,静凝几秒,见沐北宁并未打算说什么,他提起内力,大掌朝向密函摊开,手中的纸张瞬间就化为灰烬,像青烟一样飘出窗外。 “宁儿,你没有什么要问的吗?”北堂墨宸挥袖将手中的残余物拂去,低头望了望埋进他胸膛的小女人,溺爱地摸了摸她的头,问道。 “墨宸,我知道你想和我说什么……”她抬起头,唇角微扬,轻柔出声道,“但是,我相信你!” 她知道北堂墨宸心里顾忌什么?可是她愿意相信他。 漆黑的凤眸里,闪耀着璀璨的星光,她简单的四个字触动了他心底柔软的地方,他双手紧紧地勒住她的腰,似乎要将她揉进体内,与她合二为一一般。 他以为密函出现在宁儿眼前的时候,她会问他为什么会有北宁的密函;他以为当宁儿看到信中的内容的时候,会质问他为何派人暗中注意玄王的动向,甚至,害怕宁儿会误以为他有心窥视北宁的天下。 却没想到,她不问,是因为相信他,如此,他怎能不开心呢。 “宁儿,如若有一日玄王需要,我北堂墨宸必定倾尽全力协助他。”他抚上沐北宁的脸,郑重立誓道。 宁儿在乎的人他一定要帮,即使与玄王对立的人与他有血缘关系,他也毫不犹豫。 更何况,那些人,在某件事已经查明后,他就没打算放过。 沐北宁只是微微地愣了愣,抬眸对上北堂墨宸深邃漆黑的双眸,她握住他的大掌,原本清冷的眸光染上几丝柔情,道,“好!” 他的话,她信! 宁儿是如此的相信他,北堂墨宸眸光一闪,心里无奈叹息一声,小心翼翼道,“宁儿,其实我还有一件事瞒着你。” “嗯?”沐北宁疑惑地望着他, 表示对他的话不解。 “其实,北宁来的密信有两封,一封是关于玄王,而另外一封是关于……”薄唇紧抿,幽幽望了一眼沐北宁,这才说道,“楚寒。” 当楚寒两个字经由他嘴里说出的时候,沐北宁窝在他怀里的身子猛然一僵,虽然她极力掩饰,虽然她很快恢复正常过来,北堂墨宸还是捕抓到了,而她的这微不可见的异样,迅速地瓦解了北堂墨宸对她刚筑起的信心。 “密函呢?”沐北宁声音很平静的问道。楚寒曾经在她心里占据过,他的事,她还是放在心上的。 “我毁掉了。”心里泛起一丝苦涩,宁儿,果真还是在乎那人的。 沐北宁微微蹙眉,毁掉了?上面写了什么?楚寒出什么事了? “密函上说,北宁众多朝廷重臣联名上书,要求将军府以正室之礼迎娶四公主,北宁皇允,楚寒抗旨不尊,不愿以正室之礼下聘……”知道沐北宁心里想知道什么,北堂墨宸一字不漏的将密函中的内容说与她听。 抗旨不尊,沐北宁心里大惊,她是料想到楚寒大婚之日绝对不愿意以正妻之礼迎娶沐如月,因此才让师兄将免死金牌送回去给楚寒,却没想到在楚寒大婚之前,有这一出,那楚寒岂不是已受牢狱之灾? “北宁帝后大怒,责令楚寒大婚之日必须以正室之礼迎娶四公主进门,如若不从,则以玷污皇族声誉、藐视帝王龙威论斩楚寒,流放楚府全府一百八十口人。” 大婚之日论斩?沐北宁紧绷的心松了下来,这就好,还有几日免死金牌就交到楚寒手中,她不怕沐连夜斩首楚寒了。 只是,想到沐连夜竟然下旨命令楚寒娶沐如月为正妻,她心里泛起丝丝苦涩,衣袖下的手紧紧地攥紧,沐连夜,这就是你所谓的宠爱吗? 她就不该相信沐连夜的“金口玉言”。 没有人知道,当日在金銮殿作为她同意嫁给北堂墨宸的条件,沐连夜答应她,决不因为楚寒不愿意娶沐如月为正妻或平妻而为难楚寒。 可是,如今他竟然下旨说要斩首楚寒! “宁儿,在朕心里,你是朕唯一的孩子,是朕最爱的女儿,你在乎的,朕绝不会伤害。”当日皇帝的一番肺腑之言,如今想起,竟是一句空话。 好在,她从未相信他,这才将他秘密赐予的免死金牌送回北宁。 一股冷气萦绕在她的周身。 “宁儿,你会怪我吗?”不是没有感受到她身上怒气,正是因为感受到了,北堂墨宸觉得心里像被一根细针刺入一样,无可阻挡的剧疼,可是,即使疼了,他也要问她,怪不怪他。 沐北宁回过神,望向他,眸中闪过一丝犹豫,定了定,她不想撒谎,如实说道:“怪,而且,我曾经很恨你。” 怪!恨!北堂墨宸心头猛然一震,宁儿不但怪他,还恨他。 “你怪我?你恨我?”他推开她,双手抓住她的肩膀,双眸紧锁着她的双目,沉声问道。 沐北宁秀眉微蹙,不明白他为什么会有这样的反应,一时间,她也没注意到她与北堂墨宸话中的漏洞。 她说,曾经恨他。 而北堂墨宸却说,恨他。 沐北宁不知道,两人忽略掉的“曾经”对北堂墨宸来说,是多么沉重的打击。 “墨宸,当初你为了拆散我们,竟然给楚寒下药,让他与沐如月发生了那等事,当时我爱的是楚寒,我怎会不恨你。” 爱的是楚寒,又是当头一棒,直把一直想亲耳听到她说爱他的却从未如愿以偿的北堂墨宸以重创的一击。 “墨宸,婚姻乃人生大事,你为了得到我,却将楚寒推到他厌恶的人怀里,逼迫他不得不娶沐如月,你这样做,毁的是楚寒婚姻,毁的是他的一生幸福啊!我怎能不怪你?” 可是,怪了他又能怎么样?终究是因为她才导致楚寒的婚姻如此埋葬的,而她的心却沉沦于当初那个拆散她与楚寒的大坏蛋了,所以,她心里对楚寒有愧,他不想娶沐如月为正妻,那么,她就帮他,这是她对楚寒,唯一能做的一件事情了。 沐北宁的话如一个霹雳般击在北堂墨宸的心头,北堂墨宸的眼神越来越暗淡,心里头,也越来越疼。 “宁儿,我知道你怪我,恨我,可我不后悔!”许久,他凤眸坚定地望着她的眼睛,声音低沉道。 新婚之夜他已经明确的告诉她,为了得到她,他不会管他的手段有多不正当,也不会后悔曾经那样做。而如今,即使她还对那事心存芥蒂,他还是坚定地告诉她,他不后悔要那样的手段从楚寒手里夺过宁儿,说他残忍也好,说他卑鄙也罢,他从不在意,因为,只要能留宁儿在身边,所有的一切都值得。 “你是不后悔,可你心里却在介意此事,对吗?”沐北宁静静凝望了他一眼,幽幽地叹了一口气,无奈道。 心细如她,早在北堂墨宸坦白密函毁了的时候,就知道他心里在介意什么,正是因为如此,她觉得她与北堂墨宸之间,关于楚寒的事情,很有必要说清楚。 “宁儿,你明白?”北堂墨宸心里有一丝惊喜。 “我怎会不明白?”幽怨地望了他一眼,她双手搂过他的窄腰,将头埋进他的胸膛里,说道,“你毁了密函,就是不想让我知道楚寒的情况,你若不介意,又怎会这么做。” 北堂墨宸垂眸望着她,看着她像一只慵懒的小猫咪一样趴在她怀里,这样的她让他觉得很幸福,可是,他还是害怕,薄唇微动,终究问道:“宁儿,你对楚寒还是在乎的,对吗?” “嗯。”迟疑了一下,沐北宁如实点头,感受到男人因为她的回答身体瞬间的僵硬,她幽幽叹了口气,坐起身,双手捧起男人忧伤的俊脸,极为认真道:“墨宸,楚寒于我,已经是过去式,如今我对他的感情已不是爱,你能明白吗?” “那你为何还在乎他?”北堂墨宸紧绷的神色因为她的话有所缓解,然,心里却还在意她对楚寒的偏袒。 “墨宸,我们终究有愧于楚寒。”沐北宁幽幽叹气,道:“如果不是因为我,你就不会出手对付他,他就不会被迫娶沐如月。” “只因为如此?”北堂墨宸眸光定定地盯着她。 “只因为如此。”她肯定道。 “这样就好,宁儿!”北堂墨宸脸色看似有所放松,伸手揽着她的后背,道:“宁儿,这一切终究是我造成的,北宁皇那边你看需不要我出面?” “这个……”沐北宁眼神一闪,故作迟疑了一下,才说道:“墨宸,这不用了,这些年沐连夜因为姐姐的事而愧疚于母妃,看在母妃的份上,他不会为难楚寒与楚府的。” “是吗?”北堂墨宸抚着她后背的手一顿,却又很快恢复正常,在沐北宁看不见的地方,他嘴角勾起一抹苦涩的弧度。 她送免死金牌给楚寒的事他已知晓,宁儿对他,终究是有所隐瞒。 “嗯。”小女人呓语般的回应一声,两眼朦胧,困意来袭,她身子一软,再一次瘫软地窝在温暖的怀抱,睡着了。 静静凝视她的睡颜许久,这个没心没肺的小家伙一旦到了她嘴里时刻叨念的“生物钟”时辰,无论前一秒她有多亢奋,这一秒她都会化身为一只小懒猫,睡去了。 望了望屋内角落里的漏沙,他回过头,伸手摸了摸她的娇颜,罢了,她能毫无防备的窝在他怀里睡觉,已经是上天对他最大的眷顾,他满足了。 他曲掌,往前一阵,一面轻纱准确无误地飘落于夜明珠上,遮住明亮的光芒,室内如笼罩在烟雨蒙蒙的仙境中。 动作温柔地将沐北宁抱上床,掌心向外一阵,白色的纱幔飘然落下。 朦胧的帐内,只见,男子动作轻柔的为已睡着的女子盖好被子,俯身,在她的唇上落下一个温柔的吻,他这才靠着女子躺下。 ------题外话------ 最近这几章,墨墨都是安排夫妻两人感情来写,是为了后面的情节需要的,希望亲们理解! 两点钟,好困,墨墨得睡觉了 ------------ 第九十一章 书房质问 动作温柔地将沐北宁抱上床,掌心向外一挥,白色的纱幔飘然落下。 朦胧的帐内,只见,男子动作轻柔的为已睡的女子盖好被子,俯身,在她的唇上落下一个温柔的吻,他才靠着女子躺下。 翌日清晨,天还未放亮,黑夜还笼罩着这片大地,这个时辰的化、嘉、湖三大州的百姓忍受着暴风骤雨无情的摧残,多日暴风雨的侵袭,已经让这三大受灾最严重的州摇摇欲坠,而此时的驿站书房内,也是一片山雨欲来之感。 宽阔的书房内,昨夜留宿驿站的一众官员按着官位等级的高低整齐的站在主位之下,此时,即使面对的是身份尊贵的一国王爷,他们面上却也难掩疲惫之色,哈欠连天,心里对眼前这位昨日就拂他们面子的这位爷更加不满。 这位爷怎能让他们满意?昨夜这位爷无视他们精心准备的洗尘宴,早早奔着温柔乡去,而他们一伙人饥肠辘辘地等着驿站匆匆忙忙地准备晚膳,用完膳已接近入睡时辰,他们摸着圆滚滚的肚皮在床上数了大半夜的绵羊也难以入睡,好不容易入睡,朦胧中却被这位爷派人将他们召来这里。 可是,即使心里因为这位爷打扰了他们的美梦而心存不满,他们面上也不敢露出半点不悦,甚至,慑于这位爷周身散发的冷冽之气,他们彼此之间不敢交头接耳,他们唯有面面相觑,望向彼此的眼神中都带着探询,想相互打探这天未亮,睿王急召他们集合在这里,是因何事。 然而,众人的反应皆是纷纷摇头。 “啪”奏本被摔在书案上的声音,昏昏欲睡的众位官员的官员都被这突然的声音吓得一个哆嗦,腰杆子挺直,不敢继续打瞌睡了。 侧身靠着太师椅,北堂墨宸刀锋般锐利的眼睛扫向刘丙,薄唇冷启:“刘大人,你给本王解释这奏本上写的,怎么回事?” “王爷稍等。”刘丙身为秦州官员之首,他早就料到北堂墨宸第一个质问的人非他莫属,再加上他本人对北堂墨宸不屑一顾,当下,面对北堂墨宸的冷冽质问,他表现得镇定自若,步态从容地提步上前,舀起被北堂墨宸摔在书案上的奏本。 刘丙如此不屑一顾、毫无畏惧的动作落在北堂墨凌眼里,无语是一种狂妄之徒所为,要不是北堂墨宸眼神制住他,恐怕他会一时控制不住当场出手给这个自大狂妄的狗官一剑。 浏览完奏本,刘丙脸色并没有因为奏本上化州知府言辞犀利的控诉而惶恐不安,而是满脸愤怒,垂首,躬身,语气铿锵有力地对北堂墨宸拱手道:“回禀睿王,下官虽不才,能力不足却也时刻谨遵圣谕,恪尽职守,自水患以来下官尽绵薄之力不敢有马虎,而这奏折上所言分明是化州知府诬陷下官的,还请睿王明察,为下官做主。” 闻言,北堂墨宸眸光沉了沉,眼底闪过一丝冷意,却又在众人察觉到之前转瞬即去。 “刘大人身为敏贵妃的胞弟,为官多年来一直都是在尽心尽力地为朝廷、为父皇办事,你的为人本王自是知晓,然,这奏折的内容刘大人你也看到了,化州知府所言句句在理,言语逼真,这才误导了本王,却不知刘大人打算如何为自己辩解?”刘丙的话之后,北堂墨宸的神色有了些许的缓解,言语之间也尽是向着刘丙这边,他身子斜靠着椅子,一只手敲击着桌面,眸光虽肃然却不难看出此时他很苦恼,似乎在为刚才一怒之下的所为感到后悔。 哼,刘丙心里冷哼一声,眼底不可微见地闪过一抹不屑,不过抬眼时,又是一副恭谨的样子。 “王爷,下官身为秦州百官之首,理当关怀百姓生活,早在圣上旨意之前,下官秦州城内早已收留几百名因为水患而流离失所的百姓,这些,秦州城内百姓有目共睹,而所谓的下官拦截住来自化州的加急信件更是无稽之谈,下官向来就要求驿站但凡有关水患的信件,无论路途有多遥远都必须在最短的时辰内送到王爷手里,这点驿站长可以为下官作证。” “回禀睿王,刘大人确实吩咐过下官,但凡有关灾区的信件,务必在最短的时辰内送出去,下官谨遵刘大人的吩咐,不敢有半点的耽搁。”听到刘丙提了到自己,驿站长适时地站出来,躬身道。 “回禀睿王,臣等可以作证,秦州城内确实收留了数百名无家可归的受难百姓。”一众官员也纷纷出声,无论是不是属于刘丙这派的,都无一例外地如是说,毕竟,这都是大家有目共睹的“事实”。 北堂墨宸嘴角冷冷地勾了勾,这番话说得可真好听,可是,事实真的如此吗?他北堂墨宸岂是这么好糊弄的。 “睿王,化州连续暴雨多日,武林郡守不但利用此事妄想污蔑下官,还知情不报,置百姓生死不顾,此举乃是忤逆皇上旨意,还望王爷惩戒。”自认为自己事情做得滴水不漏,刘丙心满意足,想起化州知府对自己的控诉,他眼底闪过一抹杀气,此人必死! “刘大人言之有理,本王启程之时,父皇曾下旨,但凡因为私心延误赈灾一事的官员,不用上报,崭!”北堂墨宸幽深的眼底划过一抹厉色,眼中的肃杀之气让一众官员身体不可抑制的颤抖,就连刘丙也觉得心跳漏了一拍,莫名其妙地紧张起来,好在北堂墨宸的下一句话打消了他心里头的不安。 “化州知府之举明显是贼喊抓贼,待本王到达化州,找到证据,决计将此人捉拿归案。” 北堂墨宸如此一言,让刘丙暗自松了一口气,因为顾及百姓的反应,关于灾粮被劫一事,朝廷对外封口,并且北堂修还责令在事情真相查明之前,朝廷重臣关于此事必须是知在心里,烂在肚中,故而此事并没有为多数人所知,。 此时北堂墨宸言里言外虽未提及灾粮被劫,然而毕竟因为做贼心虚,又因为早前端王已从帝都传来密函告知他北堂墨宸此行江南明里是赈灾,实则是暗中调查灾粮被劫一案,因此此时听出北堂墨宸话中的肃杀之气时,刘丙心中忍不住不安,好在北堂墨宸接下来的话打消了他心中的疑虑,让他心里如吃了定心丸,高悬的一颗心落了下来。 然而即使如此,此时刘丙心里还是已经深刻的意识到北堂墨宸是一个高深莫测的人,一时之间让他难以揣摩其心思。 刘丙抬眼,偷偷的观察北堂墨宸的神色,他从未知道一个人竟然可以给人产生两种截然相反的感觉,北堂墨宸时而如他外表一样给人温润如玉的模样,时而如他的身份一样浑身散发着威严不可冒犯之气,一时间竟击碎他心中对北堂墨宸的不屑,更是作出了此人不容小视的评价。 将视线收回,刘丙心里盘算着下一步计划。 “回禀睿王,下官以为,化州知府固然有延误赈灾、污蔑下官的嫌疑,然如今当务之急乃如何救患区百姓于危难之中,而不是追究化州知府的时候。”心里细细做了一番思索,刘丙敛去心底的不乐意,双手拱起,面色忧愁,做出一副关心百姓疾苦的好官模样,假意道。 老狐狸有这么好心?北堂墨宸心里冷笑,其实不用细想,他心里就能猜出个大概,刘丙这么“好心”,无非是意识到事情脱离他的掌控,他需要更多的时间来为自己做的事做掩护。 “刘大人之言深得本王意。”北堂墨宸嘴角微扬,眼底溢出一丝赞赏,在场的众人除了北堂墨凌和慕容千叶外,皆以为他很满意刘丙的表现,纷纷出声附和,阿谀奉承。 “既然众位都很赞成刘大人,那就请刘大人与众位好好想,到底如何做才能解救灾民于患难中?”出乎众人的意料,原本似乎赞同刘丙的北堂墨宸眼眸微微眯起,眸子凌厉如刀锋地扫着在场的每一个人。 “这……”凌厉的扫视使得刘丙与一众官员惊得哑口无言,他们似乎没想到北堂墨宸会这么快就变脸。 “刘大人?”嘴角微勾,声音冰冷如千年寒冰让人不寒而栗。 “下官……下官请……睿王赐教。”凌厉的注视容不得刘丙思索,他急促抬头,道。 这个睿王不但是心思难以揣测,更是态度隐晦不明,一时之间竟让他思绪混乱不已,此时他根本就分辨不出睿王是知还是不知他背地里所做的一切,为今之计,只能装作什么都不懂的样子来应对睿王了。 “马大人?”冷冷地扫了一眼刘丙,北堂墨宸的目光越过他,转而定在刘丙身旁一官员身上,再一次冷冽询问。 “下官……下官……愚钝。”额头泌出层层薄汗,那名官员吞吞吐吐回应道,他官职低于刘丙一等,刘丙都避开这个问题了,为了自保他也只能装蠢。 “哼。”北堂墨凌心里冷哼一声,嘴角勾起一抹讥讽,这就是三皇兄和四皇兄养出的人?单单面对二皇兄的一个眼神就语无伦次,看中这样胆小的人,他的两位皇兄是不是眼拙了? 看着底下紧紧勾着头,害怕被他点到的官员们,北堂墨宸脸色冰寒,一巴掌拍在书案上,那紫檀木的书案应声而裂,刹那化为一堆木屑。 北堂墨凌在一旁看得咂舌,六皇兄的内力竟然增长到一巴掌将书案化为木屑的地步了? 不同于北堂墨凌的好奇,底下的官员却早已被他骇人的动作惊吓得额上爬满了细汗,后背的汗水浸湿一片,这一掌要是击在他们身上,他们是不是也会刹那间化为一团肉酱?想想这个他们就不寒而栗。 北堂墨宸冷冷地扫向他们,“单单一个水患问题就难倒你们,本王很怀疑,这样废物似的你们是否还够格拿着朝廷的俸禄!” ------题外话------ 回乡下办户口迁回手续与祭拜祖宗几天,终于能摸上我可爱的小本本了,也让大家等久了! 谢谢馨儿的鲜花祝福,可是,呜呜,户口的事情办得很不顺利,事情办到中途,派出所把墨墨的户口本弄丢了,目前只能先办理户口补办,待办妥之后才能继续办理户口迁回,所以,月底又得赶回去了。 ------------ 第九十二章 胡扯吗? 北堂墨凌在一旁看得咂舌,六皇兄的内力竟然增长到一巴掌将书案化为木屑的地步了? 不同于北堂墨凌的好奇,底下的官员却早已被他骇人的动作惊吓得额上爬满了细汗,后背的汗水浸湿一片,这一掌要是击在他们身上,他们是不是也会刹那间化为一团肉酱?想想这个他们就不寒而栗。 北堂墨宸冷冷地扫向他们,“单单一个水患问题就难倒你们,本王很怀疑,这样废物似的你们是否还够格拿着朝廷的俸禄!” “下官该死,睿王息怒……”一席话吓得官员们一个个汗如雨下,两股颤颤,慌忙跪在地上求饶,他们或是忌惮于刘丙的势力而不敢胡言乱语,或是因为官职太小不敢与刘丙相争,但是,这不代表着他们对头上的乌纱帽不在乎,睿王此言,明摆着是要罢他们的官啊! 刚才睿王也提到了皇上下旨但凡延误赈灾一事的官员不用上报朝廷,睿王均有权问斩,如今他要罢了他们的官,简直是易如反掌啊! “你们确实是该死!早在灾患初期,父皇便已下旨秦州作为江南最富有之地,又不曾受到灾患的影响,秦州百官务必协助其他州县赈灾,收留无家可归的难民,你们倒好,朝廷给你们的补贴是拿了,是否做到帮助难民解难了?本王深深怀疑,你们是不是以为天高皇帝远,无人能耐你们?” “睿王息怒啊!下官确实有收留前来秦州求助的难民啊!”刘丙头扣着地板,道:“秦州城内早已搭建临时住房,里面住着前来求助的难民,人数将至上千,朝廷的补贴不足,下官与众位大人拿着自己的俸禄给予补上,不曾有怨言,还望睿王明察。” “当真如此?”北堂墨宸视线投向刘丙。 “下官不敢有所欺瞒!”勾着头,刘丙恭声道。得知朝廷派出北堂墨宸暗中侦查灾粮被劫,他早早就做好了应对措施,不怕北堂墨宸不调查,就怕他不调查。 “刘大人可知此次灾患,受难人数多少?”即使刘丙做了保证,北堂墨宸的神色不但没有缓解,反而愈加冷冽起来,视线冰冷地锁住刘丙,北堂墨宸冷声问道。 “回禀睿王,据悉,受灾人数高达三十万。”这一点,刘丙倒也没装傻,而是如实回道。 “高达三十万,你也知道高达!”北堂墨宸声线提高,望着刘丙冷冷一笑:“刘大人,一千人与三十万人对比,你认为算得了什么?” “回睿王的话,确实不算得了什么。”刘丙声线低小,道。 “可是,王爷,下官与众位大人真的尽力了。”细细思索一番,刘丙抬起头,目光忧虑,“秦州粮食有限,下官只能命人从其他地区购进粮食,因朝廷并未限制其他地区抬高粮价,因此下官购进的粮食比往常贵上几倍,故而朝廷给的补贴并不足以满足灾民救助。” “此事与朝廷考虑不周有关,为何不上报?”顺应着刘丙的话,北堂墨宸再一次质问道。 “王爷,下官知晓朝廷早已命人押着五十万灾粮前来江南,以为此事不再需要上报,待灾粮一到便可解决了。” 灾粮都已经被他命人劫走,刘丙还好意思提灾粮,北堂墨宸心里冷冷一笑,目光投向底下的官员们,薄唇冷启,“你们可知道,朝廷赈发的灾粮还未入境,便已被数百名劫匪劫走?” 此言一出,底下一直保持缄默不语的官员们便如沸腾的热水,顿时热闹起来。一方面他们没想到竟然有人敢劫朝廷赈发的灾粮,另一方面,劫走灾粮的人数竟然有数百人,这是一个多么强大的抢劫队伍啊! “怎会如此?”如其他官员一样,刘丙脸上亦然露出不可置信的表情,甚至还有痛心疾首的模样,“何人如此大胆,竟敢打着朝廷灾款的主意,这要等待着朝廷救助的难民如何是好?” “睿王,此事该不是与化州知府有关?”像是想起什么似的,刘丙赫然瞪大双目,“化州知府欺瞒受灾实况,污蔑下官,莫不是这灾粮被劫也是他一手策划的?” “有可能。”刘丙的同僚纷纷附和。 “哼。”北堂墨凌冷哼,嗤笑道:“刘大人高见!”什么是贼喊捉贼,说的就是刘丙这类的狗官。 “此事本王会调查清楚。”冷冷瞥了北堂墨凌一眼,不动声色的警告他憋住气,北堂墨宸这才对底下说道。 同时,凤眸危险地眯起,“此事暂时对外保密,泄密者,斩!” 众官员额上爬满密汗,惶恐道:“下官不敢!”朝廷之前不曾露出半点风声,此时睿王提出,就算他不说,他们也知道该如何做,毕竟,头上的乌纱帽和脑袋不值得他们去嚼舌根。 身子靠回椅背,北堂墨宸冰冷的视线再一次扫向底下,道:“有关患区的情况本王已向尔等说清,如今,尔等认为此时,尔等应该怎么做?” 绕了一圈,问题又回到最初,这些官员原本就因为站在这里多时两腿就发麻,再经过睿王似怒非怒的惊吓与盘问,额上细汗泌满,后背冷汗浸湿,两腿颤颤,众人噤声,目光紧张又期盼地投向刘丙,期盼这个秦州官员之首能挡在他们前面,应对睿王的问题。 一时间,书房内山雨欲来风满楼,整个空气中流动着那个如王者一般男子身上散发的寒气…… 这边,书房的气氛让人压抑,驿站另一边院落的一屋内却温馨祥和。 伴随着清晨柔和的阳光,“嘤咛”一声,沐北宁素白的左手无意识的摸到身旁的床铺,凉凉的。 她紧闭的双眸睁开,只见身旁空无一物。 沐北宁手背碰触着额头,眼里充满迷惑,北堂墨宸什么时候起来的,她竟然毫无察觉? “公主,您醒了!”一抹清脆欢快的声音在耳边响起,听见动静,一直守候在房间外屋的冰言撩开幕帘,走了进来。 “嗯。”沐北宁伸伸懒腰,坐了起身。 见沐北宁起身,冰言小心翼翼地将手臂圈住的水盆搁在床头的矮柜上,走过来便要扶起她,服侍她穿衣。 “我自己来。”就在冰言的手就要碰到沐北宁的手臂的时候,沐北宁淡淡的声音传来,避开冰言的搀扶,她自己下了床,拿起床头北堂墨宸放好的衣裳,自己换了起来。 “你的手伤着,这段日子就好好的休养,其他的就先别忙着。”换好衣裳,洗漱完毕,沐北宁一边拿着毛巾擦拭手,一边说道。 前世她身边虽有八名保镖近身保护,老管家与她也几乎是寸步不离,身边也不乏随身伺候的女仆人,但是像洗澡、洗漱、换衣这类的活儿她从来都是自己动手,甚至,如果不是要出席重要场合,她的发型师、化妆师从来都是闲着,来到这古代,长大后她也一向如此,只不过冰言与碧月为她的近身侍女,早已习惯了服侍她,她也就由着她们。 不过,如今看到冰言手不方便,她着实不需要她这般服侍。 “公主,王爷吩咐过冰儿,落雪姐姐没回来之前,冰儿时刻要守着公主您。”冰言站于一旁,眼帘微垂,回道。 闻言,沐北宁一愣,道,“落雪要回来?”落雪不是被北堂墨宸派往嘉州了吗?明日他们要赶往的是化州,也不会与落雪会和啊! “嗯,昨夜王爷已命落剑飞鸽传信,将落雪姐姐召回公主您的身边。”王爷为何这么急促地将落雪召回,不用想她也知道王爷的目的是为了保护公主的人身安全,王爷如此担忧公主,她们心里感到很开心。 冰言能猜出北堂墨宸召回落雪的目的,沐北宁自然也能猜到,她无可奈何地摇了摇头,端着水盆便走出了外屋。 当房门打开,守在门外的落剑望着门口端着洗具的美貌女子,眼里满是错愕,错愕也只是一瞬间的功夫,他慌忙迎上来,道,“王妃,这等小事还是让属下来吧。” 沐北宁颔首,将手中的东西递给他,转身回到屋内。 望着屋内的两人,落剑嘴角微扬,起初他还担心冰言那倔丫头服侍王妃洗漱不小心会碰到伤口,还好是白担心一场,王妃也知道心疼那倔丫头的伤。 落剑视线收回,面上又恢复了他冷漠的神情,将手中的东西递给早就守候在屋外等着伺候的驿站丫鬟,冷声道:“王妃喜静,你们退下!”如今他唯一的职责便是寸步不离地保护王妃,自然不能离开这屋子半步,这事自然还是由驿站的这些丫鬟去做。 屋内,沐北宁坐在餐桌旁,上面早已摆放着驿站为她准备好的简单早餐点,芥菜肉末粥。 拿起银匙搅拌了两下,她才喝下一口,似乎是突然想起什么似的,突然将银匙放下,侧身望向冰言,问道:“冰儿,墨宸去哪里了?” “公主,天色未亮王爷便召集驿站的秦州的官员于书房,这会儿还在里面议事,之前王爷便已吩咐过冰儿,公主醒来先用早膳,不用等他回来。”冰言这才想起刚才竟然忘记将北堂墨宸的吩咐转告给沐北宁。 “他还没用过早膳?”沐北宁眉头微蹙,她最关心的是北堂墨宸这个时点还没有用餐,而不是他天未亮就召人去书房议的是什么事,因为,这事冰言应该也不清楚,而她相信无论是什么事情,最终北堂墨宸都会与她说,因此没必要问。 “是的,公主。”冰言点头,接着解释道:“寅时未到王爷便已起身急召官员到书房,中途不曾出来过。” 冰言此言一出,沐北宁的眉头更是紧紧蹙起。 “公主,你变了!”冰言将她的神情尽收眼底,见她绝美的容颜上因为她的话而染上丝丝忧虑。 “嗯?”沐北宁疑惑地望着她。 “以前公主对待感情向来是冷淡的,即便与楚寒将军在一起两年,公主你也不曾对他的生活起居有过一丝的关注,如今,公主你会担心王爷了。”细心的冰言早已发现沐北宁对北堂墨宸的感情胜过楚寒,因此,便也没顾忌的提到了楚寒。 冰言话音一落,沐北宁便站起身,轻敲她的额头,嗔怒道:“这贫嘴的丫头,竟会胡扯!” 言罢,她便往外走,一边走,一边吩咐道:“替本公主舀来莲子、百合。” “公主,我可没胡扯。”抚摸着额头,冰言撅嘴道。公主这就是嘴硬,死活不肯承认她是紧张王爷的,要不,为何要她舀来莲子、百合。 她就知道,公主这是要亲自为王爷下厨。 ------题外话------ 会断更但是不会弃文的墨墨呼唤,走过路过点过的朋友,看在墨墨文文免费、两点还在熬夜码字的份上,点点加入书架吧! ------------ 第九十三章 狼桃 冰言话音一落,沐北宁便站起身,轻敲她的额头,嗔怒道:“这贫嘴的丫头,竟会胡扯!” 言罢,她便往外走,一边走,一边吩咐道:“替本公主舀来莲子、百合。” “公主,我可没胡扯。”抚摸着额头,冰言撅嘴道。公主这就是嘴硬,死活不肯承认她是紧张王爷的,要不,为何要她舀来莲子、百合。 她就知道,公主这是要亲自为王爷下厨的节奏。 出了屋子,沐北宁并没有直奔驿站的厨房,而是朝着院落最左侧方向走去,最后停在一棵植物面前,望着植物上十来只鲜红欲滴的红果果,清冷的眉目间渐渐地染上一层喜色。 果真是它。 “公主,这是什么啊?”冰言跟在她身后,望着透着红宝石般诱人光泽的,小灯笼似的红果果,好奇地问道。 “这是番茄,又名西红柿,很好吃的。”沐北宁笑着,伸出手探向一个沉甸甸下坠的红果果,太好了,有了它她可以给北堂墨宸做一碗番茄卤面了。 “王妃,此物不可食用。”当沐北宁的手正要碰触到红果果的时候,跟随上来的落剑慌忙急促出声阻止道,“此物有毒。” 有毒?沐北宁的手顿住,望着眼前诱人的红果果,她微微蹙眉,如果有毒,她不会没察觉出,而她怀里的忆音石也没道理没反应。 “落剑,你怎么知道有毒?”冰言被落剑的话吓了一跳,因沐北宁与她本人毒术精湛,却没察觉,她以为是很厉害的毒,慌忙问道。 “王妃,这果叫狼桃,您别看这果鲜红欲滴,光泽诱人,实际上它如色彩鲜艳的蘑菇一样含有剧毒,因此此物只能用来观赏,并不能食用。”落剑解释道。 “原来这样啊!”冰言恍然大悟,此物她还是第一次见到,没想到却是个含着剧毒的东西。 “呵呵。”没想到听了落剑的话,沐北宁却是呵呵一笑,她伸出手摘下一个红果果,举到眼前望着它,嘴角微扬,“原来,你还真的叫狼桃啊!” 有关番茄的来源,她并不陌生,前世就从书上了解过,番茄最早生长于南美洲的秘鲁和墨西哥,是一种生长在森林里的野生浆果。因为色彩娇艳,当地人把它当作有毒的果子,对它十分警惕,称之为“狼桃”,只用来观赏,无人敢食。直至十七世纪,法国一名画家食用发现无毒之后,番茄无毒,可以食用得到传播,而在中国古代历史上,最初是没有番茄的,是晚清光绪时期才从被引入中国的,故又名西红柿。 来到这个时代十几年,她苦苦寻找这种食材多年未果,一度以为考古专家的推论“西汉西红柿”是错误的,原来,这古代还真的有西红柿,只不过人们一直把它当做有毒的狼桃而已。 沐北宁捻起衣袖,轻轻地擦了它的外皮,张口,就是轻咬一小口,入口,久违的味道从舌尖旋至心窝,熟悉感油然而生。 “啊!”落剑和冰言被她措不及防的动作吓住了,冰言更是禁不住尖叫起来,落剑虽没冰言一般控制不住,却也被吓得心里狂乱,王爷可是嘱咐他保护好王妃的,这要出事了他如何向王爷交代啊! 两人紧张的等待了小片刻,见到沐北宁并没有任何不适反应,这才稍微放心。 “公主,真的没毒?”冰言仍然不敢相信,刚才太紧张没想起,这会儿她已经想起公主是百毒不侵的,此时公主没事,却不知道是不是和她的体质有关? “当然没毒。”沐北宁伸手再一次摘下一个红果果,递给冰言,“你也可以试试。” 望着那红得诱人的果果,冰言吞了吞口水,毫不犹豫地从沐北宁手里接过,拿衣袖擦了擦,她放入口中。 “哇,公主,这果真的没毒。”咬下一口等了小片刻,见自己身子并未有不适感,冰言兴奋道,同时也毫无顾忌地将那咬了一口的红果果送入腹中。 “……?”落剑满腹疑惑,难道是他看错了,不会啊,昨夜慕容千叶也说那是狼桃啊,他可能会认错,精通医术和解毒的慕容千叶是不会看错的啊! “落剑,你说得没错,这确实是狼桃,不过,世人都被它的外表所欺骗,认为它如色泽娇艳的蘑菇一样有剧毒,对它敬而远之,未曾有人敢吃上一口,所以一直并未发现此物并非有毒,而实际上,狼桃又曾番茄或西红柿,它不但可以当做蔬菜和水果食用,还能制作出许多美味的佳肴。”见落剑表情疑惑,沐北宁便解释道。 落剑点头,脸上的疑惑却不曾完全散去。 沐北宁淡淡地望了他一眼,不再做其他解释。 落剑的反应她完全能理解,毕竟,狼桃有毒在古人心里扎根数百年,一下子要他们想得通,难。 她转过身,伸手摘下两个比较大的红果果放入袖中,便离去。 落剑想不通的摇摇头,抬步跟上她与冰言,往驿站的厨房走去。 当沐北宁出现在厨房,说明借用驿站厨房下厨的时候,厨娘们都吓住了,且不说这位睿王妃容貌出尘如仙,让人不敢逼视,便是她“睿王妃”这一尊贵的身份,就让她们害怕她在厨房里有任何闪失了。 于是,她们便七嘴八舌的,纷纷劝阻这位身份尊贵的王妃珍爱生命,远离厨房。 无奈,费劲口水,沐北宁对她们的劝阻那是完全的无动于衷,她们只能依言,无奈地退下去。 眼见厨娘们都离去了,沐北宁这才动手忙碌起来,因为冰言手伤,落剑代替她做沐北宁的厨房助手。 此刻,沐北宁是满心愉快地为北堂墨宸准备早餐点,她却不知道,被她赶出的人里,有人跑去向某王爷告状了…… 书房里的讨论已经接近尾声。 “既然众位大人认为这也不行,那也不行,那此事就由本王……砰……砰……砰……”北堂墨宸依靠在太师椅上,听着这一众官员相互争论了好长一段时间也没有结果,而至始至终他们所谓的方法完全都是不涉及到各自的利益,眼底划过一抹冷冽,他一个刀锋使得一众官员全部噤了声,正要开口,不想一阵急促的敲门声打断了他的话。 一众官员又是冷汗涔涔。 这会儿这位爷已经对他们不满了,如今是哪个不知死活的要主动来撞这位爷的刀锋了,可别祸殃及他们啊! “进来。”北堂墨宸冷声道,门口外人的气息是陌生的,那么打断他话的来人与沐北宁无关,他自然也就没好的语气。 一个妇人应声推开了门,许是听出王者般的男子声音冷冽如千年寒潭,妇人进门后,身子也微微颤抖。 “夫人,你来这里作什么?”周身无人敢发出一丝声音,驿站长却站出来呵斥道。古人男尊女卑,书房是重要之地,女人是不能随意进的,他的夫人不但进了,还当着两位王爷和一众官员的面闯进来,甚至,还打断了睿王的话,这不是自寻死路吗? “老爷,妾身……妾身……”先是被主座上男子冷寒的俊脸吓到,再是被自家相公训斥,那妇人紧张得愣是一句话也说不出。 “睿王,贱内鲁莽愚钝,还请王爷宽恕。”妇人语无伦次间,驿站长已奔上前,拉着她一同跪下,妇人这才想起,慌乱中她竟然忘记给两位王爷施礼了。 “你来,是有何事?”望着地上如筛子般抖动的妇人,北堂墨宸眉头轻蹙,他有这么可怕吗? 众人又是一愣,他们以为以这位爷刚才表现出的冷峻性子,会着人将这妇人丢出去,惩戒一番呢,毕竟,这妇人来这儿显然是鲁莽愚钝了,因为这外面有侍卫,如果是有事情禀告,妇人只需将话传达于侍卫即可,而不是一个妇道人家闯了进来。 “回禀睿王,民妇……民妇……” “你若再这么吞吞吐吐下去,本王就把你丢出去赏一百大板。”见妇人总是说不出一句话,北堂墨凌终于按捺不住,忍不住怒喝道。 凌王也是一个狠角色。众人对妇人皆是抱以同情。 “夫人,快说啊!”眼见自己的妻子被凌王一句话吓得又是浑身发颤,驿站长着急了,慌忙捅了捅她,提醒她。 “回禀睿王,是……是……这样的,厨房……王妃在……厨房……” “你说本王的王妃在厨房?”即便妇人说得吞吞吐吐,北堂墨宸却知道她的意思了。 “嗯……嗯……”妇人点头,见北堂墨宸并没有呵斥过自己,稳了稳心态,她终于能说一句连贯的话了,“王妃要自己煮东西,民妇与厨娘们怎么劝也劝不住,怕王妃伤到自己,不得已才来书房告诉睿王。” 昨夜她就听自己的夫君-驿站长说睿王是如何疼爱他的王妃的,她是驿站长夫人,又是这厨房里的主管,今儿见睿王妃要下厨,她惶恐不安,害怕睿王妃在厨房不小心弄伤了自己,有可能对自家相公官位不利,因此,她才不管不顾地跑进来。 闻言,众官员诧异,这睿王妃不是一国公主吗?会下厨?估计是胡来的吧。 北堂墨凌也是一愣,六皇嫂会下厨?他怎么不知道。 “本王已知晓,你们莫要打扰了她,下去吧!”北堂墨宸神色柔和了许多,挥手,要妇人退下。 “谢睿王不怪之恩。”驿站长慌忙谢恩道,之后便扶起自己的妻子,让她离开。 待书房的门再一次闭上后,北堂墨宸脸上的柔和瞬间逝去,冷眼扫向周身。 ------题外话------ 又是两点才更完三千。 求收藏,求收藏 ------------ 第九十四章娶到公主,王爷可真是赚了 “本王已知晓,你们莫要打扰了她,下去吧!”北堂墨宸神色柔和了许多,挥手,要妇人退下。 “谢睿王不怪之恩。”驿站长慌忙谢恩道,之后便扶起自己的妻子,让她速速离开。 待书房的门再一次闭上后,北堂墨宸脸上的柔和瞬间逝去,冷眼扫向周身,俊脸上的冷意让人看着就心生冰寒,众人心里不禁怀疑,刚才那个谈到睿王妃便神色柔和的男子真的是眼前这个冷肃晦暗的男子吗? “既然尔等商议半天也争不出个结果,那此事便由本王决定了。”北堂墨宸双手负于身后,冷睇了一眼下方,薄唇冷启,道。 “这……”官员中不少人脸色突变,这事真的由睿王做主,那他们刚才一直想避开的那趟浑水岂不是非得淌了? “下官等人不才,一切遵从睿王,请睿王明示。”刘丙抱拳低首道,他并非愚钝之人,早在北堂墨宸依次否定众人就水患问题商讨秦州方面应如何做的时候,他就隐约察觉出北堂墨宸的真正目的,果不其然,这睿王是在逼着他们关于他州的水患,不能置之度外。而他,即便猜得出北堂墨宸的用意,如今却也只能先看看情况再作其他打算。 “水患关乎国家生计,容不得半点马虎,早前本王的父皇早已下旨要求秦州各地官员协助灾区官员救济百姓,然由于朝廷考虑不周,除江南以外的各地粮价高涨,导致朝廷下发于秦州的补贴供给不足,灾区难民得不到救济,居无住所,食不果腹,本王决定在水患解决之前,将灾区的难民分散至秦州各地,尔等务必要为投奔的难民提供住宿,由此产生的费用,朝廷垫付,之前尔等因为救助难民而垫付的银两,一经确定本王会代替朝廷如数归还,尔等意下如何?”踱步回到主位上,北堂墨宸扫了一眼下方,这才神情肃然地说道。 一听北堂墨宸这么一说,刘丙精明的眸光一闪,道:“睿王,朝廷灾款已被劫,随着睿王来赈灾的士兵并没有押送粮食,下官认为为今之计最担忧的便是粮食问题,睿王看是不是需下官派人去筹备?” “刘大人的顾虑是对的。”北堂墨宸望向他,神情淡然,“不过,刘大人莫担心了,粮食问题已解决。” 北堂墨宸如此一说,刘丙心中的疑虑顿时大起,要知道他的人劫走灾粮后,趁着朝廷还未限制江南米价提升,他早已派人将江南大部分米行的粮食购下,即便北堂墨宸有钱购买粮食,他也不信他昨日才进入江南地境,今日便从外地购进大额数目的灾粮。 难道从隆兴粮铺购进粮食的某家商家与北堂墨宸有关?刘丙眸光一沉,众人看不见的地方,一抹狠戾的光芒自他眼底迸射而出。 “睿王,灾粮不是已经被劫了吗?”敛去眼底的杀气,刘丙佯装疑惑地问道。 “灾粮确实已被劫走。”知道刘丙心里想什么,北堂墨宸心里冷冷一笑,面上却平淡无奇,自袖中掏出一份书信,道,“刘大人有所不知,本王的侍卫落风已从化州飞鸽传信给本王,前日池州首富秦家商队已押运数万石粮食至化州,救济难民,并且要本王的人传达本王,秦家会为江南难民提供三十万石粮食。”相信刘丙早已知晓落风、落雪身在化州、嘉州,北堂墨宸并不隐瞒。 “没想到池州秦家竟如此乐善好施。”此言一出,在场的官员便没办法沉默了,一时之间竟热闹起来,纷纷称赞池州秦家的行为。 刘丙却是愈加疑惑,却见北堂墨宸朝着下方一挥手,命众人安静。 “秦家并非是无偿提供灾粮给难民的,那三十万石粮食款项均是秦家以四百万银两卖给朝廷的。”北堂墨宸俊脸微沉,冷声道。 啊!众人哑言,平日几十万银两的粮食,秦家却以将近十倍的价格卖给朝廷,这秦家是不是吃了雄心豹子胆? “睿王,这秦家敢趁着水患如此暴利,实在太过分了。”刘丙亦然痛心疾首。 将他心痛的表情尽收眼底,慕容千叶忍不住在心里翻白眼,这个狗官装得挺像了。 “朝廷考虑不周,并未限制江南以外地区粮价的提高,也怪不得秦家出此价格。”北堂墨宸面上闪过一丝显而易见的忧虑,在众人捕抓之后,很快消散去,又恢复了他冷俊的神情。 “让王爷费心了。”瞧见北堂墨宸的忧色,刘丙一计浮上心头,善解人意道,“下官愿意跟随两位王爷至化州,以尽绵薄之力。” 有了刘丙这么一说,不少官员也纷纷做出跟随到化州救灾的表示。 “水患过处,疾病横生,尔等跟随前往,恐怕……”北堂墨宸面露难色。 “两位王爷何等尊贵?金贵之躯尚且以百姓疾苦为先,不惜奔波劳累前来江南救灾,下官等有何颜面守在秦州,并且,下官以为治理水患,理应官员民众同心协力,恳请王爷准许。”刘丙是一脸正色地说道 站在北堂墨宸身旁的北堂墨凌嘴角微抽,心里冷笑,现在就知道同心协力这词儿了,早前干嘛去了?虚伪的狗官。 北堂墨宸点头,表示很满意刘丙的话,在众人“期盼”的注视下,他略微沉吟了一会儿,才道,“众位大人的诚意本王已知晓,然所谓一国不可无君,同等道理,秦州城内不可缺少维持秦州治安的官员,这样吧,本王就应允刘大人你随本王一同前往化州,之后你在从众位大人中挑选五位与本王同行,前往化州的官员午时启程之前选出代为管理府中事务的人员,与留守秦州的众位大人一起协助本王的人安排难民住所等。” 无人知晓,化州郡守苏潜是他北堂墨宸的人,此次在书房议事,便是搬出此人诱惑刘丙主动提出同行化州,狗急了会跳墙,他相信经过此次议事,刘丙心中难以镇定,在化州他必定有所为,而北堂墨宸,要的便是刘丙主动暴露出自己的罪行。 因为启程的时辰提前一天,事情已经商定好,一众官员纷纷离去做好相关的准备,北堂墨宸三人也离开了书房。 驿站另一边的院落里。 屋内,一张小木圆桌上,摆放着两个精致的碗,碗里盛放的不是山珍海味,但胜在精致。 百合莲子粥,晶莹剔透。 西红柿打卤面,色彩赏心悦目。 小木圆桌几米外,沐北宁面容恬静地坐在红木椅上,专注地看着手里的书卷,纤细的玉指白嫩如葱不时翻动着书页。 全身上下,举手投足之间,自然而然地流露出一种语言难以表达的优雅女子的娴静韵味。 她的身段纤细婉约,白衣如雪,长发飘飘,浑身上下给人一种云淡风轻的感觉。 她的眼神,她的动作,她的神态,无一处不美,无一处不自然和谐,静若处子,动若脱兔。 冰言眉眼带着自豪,这就是她的公主,容貌绝美,惊才绝绝,无所不精,更让人难以置信的是,她这个美若天仙般的公主竟然厨艺精湛。 视线落在小木圆桌上的碗上,冰言暗想,娶到公主,王爷可真是赚了。 暗叹间,不经意抬头,却见三人脚踏入…… “冰言见过王爷,见过凌王!”冰言微微屈膝,行礼道。 “墨宸,你回来了。”闻言,沐北宁放下书卷,抬头,对着那个目光一直锁着她的男子微笑道。 “怎么不睡会儿?”北堂墨宸踱步至她身旁,牵着她的手扶她起身,伸手替她将额前的碎发丝撩至而后,幽深的凤眸里,溢满了温柔眷恋。 “睡够了,就看看点书。”沐北宁应道,声音里也充满了柔情。 “哎哟哟,我说皇兄皇嫂,你们要秀恩爱也要注意场合啊。”夫妻两人旁若无人的缠绵举动冰言和慕容千叶是早已见怪不怪,北堂墨凌却是第一次遇上,当下,便揶揄道,“我鸡皮疙瘩都要掉一地了。” “我听说礼部尚书的嫡女虽然长相平凡,但是却也端庄贤惠,不如回宫后……” “停停停,我说六皇兄啊,我不就是打趣一下吗?你用得着将帝都第一丑女推给你皇弟我啊。”北堂墨凌一脸哀怨地望着北堂墨宸,六皇兄明知道礼部尚书嫡女容貌丑陋,身形庞大,却要威胁他回宫后替他去父皇那里求旨赐婚。 想想那丑女人,他身子就忍不住抖了。 瞧见北堂墨凌如此,冰言忍不住掩嘴偷笑。 慕容千叶则是像没有听到似的,他也被威胁过,他还是不说话了,否则一不小心那丑女人又变成是他的了。 ------题外话------ 两点半,还是不够三千字,可是墨墨好困,就先洗洗睡睡了。 感谢绿门雪儿送给墨墨礼物! 走过路过的亲,求收藏! ------------ 第九十五章 怎么学得这一手厨艺? “停停停,我说六皇兄啊,我不就是打趣一下吗?你用得着将帝都第一丑女推给你皇弟我啊。”北堂墨凌一脸哀怨地望着北堂墨宸,六皇兄明知道礼部尚书嫡女容貌丑陋,身形庞大,却要威胁他回宫后替他去父皇那里求旨赐婚。 想想那丑女人,他身子就忍不住抖了。 瞧见北堂墨凌如此,冰言忍不住掩嘴偷笑。 慕容千叶则是像没有听到似的,他也被威胁过,他还是不说话了,否则一不小心那丑女人又变成是他的了。 “我也只是打趣你而已。”北堂墨宸睇他一眼,嘴角勾着一抹浅笑。 “六皇兄,你……”北堂墨凌滴汗无语,视线望向沐北宁,道,“六皇嫂,你看六皇兄做兄长的这样欺负我这个做弟弟的,你要为我做主啊!” “其实我也觉得礼部尚书嫡女是一个不错的选择。” “六皇兄,六皇嫂,你们……”北堂墨凌语噎,只能将视线投向他一进门就被诱惑的香气来源地,当发现不远处小木圆桌上摆放的两只碗时,原本郁闷的俊脸豁然开朗,跨步上前。 “哇,六皇嫂,这些都是你做的?”站在桌前,望着桌面上两碗色泽诱人的东西,他眼底滑过一抹赞叹,伸手,就要拿起筷条…… 只是,他的手要抓筷条的时候,落空了。 “凌王,这是公主特意做给王爷的,你不能吃。”早对他有防备之心的冰言拿走筷条,道。 北堂墨凌尴尬地摸摸鼻子,视线落在那晶莹剔透的百合莲子粥、色彩绚丽的面条上,吞了吞口水,眸光带着点点期盼,望向沐北宁,道:“六皇嫂,我们也没用过早膳,你应该也有做我和慕容公子的份吧?” “没有。”面对北堂墨凌期盼的灼灼目光,沐北宁面色淡然,直言道。 “这……这……”美食无望,好吃的北堂墨凌顿时焉了,不知道该说什么了。 冰言看着他垂败的模样,无语,不就一顿吃的吗,凌王至于焉成这样吗? “六皇嫂,你为什么只做皇兄的那份?”可怜巴巴地抬起头,北堂墨凌弱弱地质问着,“明明我们三人都没用过早膳的。” 冰言更无语了。 “我没想到你们两人没用过早膳。”淡淡的瞥了北堂墨凌一眼,沐北宁轻描淡写道,虽然事实上是她根本就忘记了这两人的存在。 北堂墨凌额上滑过三条黑线,天还处于黑暗中他们就被六皇兄召到书房议事了,六皇嫂竟然没想到他和慕容公子没用过早膳?那她又怎么就能想到六皇兄没用过早膳的? 慕容千叶也差点被沐北宁的话噎到了:是没想到,还是压根儿忘记了他们两人的存在。 “还不下去,莫不是想娶礼部尚书嫡女?”见北堂墨凌仍没有要走的意思,北堂墨宸睇了他一眼,沉声道。 “不,不,我走。”这一句话让北堂墨凌像是打了鸡血似的,慌忙摆手。 几乎是一步三回头,怀着对美食依依不舍的悲痛心境,北堂墨凌离去了。 “墨宸,我也要下去用早膳了。”摸摸瘪了一大圈的肚皮,慕容千叶说道,之后便紧跟在北堂墨凌身后,离去了。 “王爷,公主,冰言不打扰你们了。”眼见其他人都离去,冰言也知趣的对两人福了福礼,退下的时候,还细心地为两人闭上房门。 见所有的人都离去,北堂墨宸牵过沐北宁的手坐到桌旁,望着碗里的精致,他微微蹙眉,执起她的双手细细检查一番,见没有水泡、烫痕之类的东西,他的眉头才渐渐地舒展开来,将那双柔软的小手握在掌心,道,“宁儿辛苦了。” “没什么。”沐北宁淡淡一笑,将手从他掌中抽出,伸手将自己面前的西红柿卤面换到北堂墨宸面前,“饿坏了吧,先吃面。” “好。”北堂墨宸接过银箸,箸尖挑起碗中一片鲜红的东西,疑惑地问道,“宁儿,这是何物?” “你先尝尝一口面,我再告诉你。”单手撑着下巴,沐北宁一笑,故作神秘道。 “你这鬼丫头。”轻弹一笑她的额头,银箸撩起几根面送入嘴中。 “味道如何?”沐北宁试探地问。 “爽口美味。”北堂墨宸幽深的黑眸中满是柔情,嘴角微扬,他的宁儿可真厉害,这是他吃过最好吃的面了。 “墨宸,你可知这红红的东西,是什么?”见北堂墨宸赞赏好吃,沐北宁眼中浮现狡黠的笑意。 “是何物?”北堂墨宸侧目,没有漏过她眼中的狡黠。 “狼-桃。”沐北宁唇瓣微掀,一字一顿道。 “嗯?”北塘墨宸一愣,视线移向碗中的红块,怪不得觉得眼熟,原来这是院中栽种的狼桃。 他银箸捻起一块,放入嘴中细细咀嚼,酸甜,原来这就是狼桃的味道,没想到用它做出来的东西竟是如此的美味。 “……?”沐北宁一怔,没想到北堂墨宸听她说这是狼桃不但不惊,还如此淡定的细细品尝着。 “墨宸,你不怕有毒?”沐北宁忍不住,问道。 “宁儿会做有毒的东西给为夫吃吗?”微笑着望她,北堂墨宸不答反问。 “这很难说。”见他如此笃定的表情,沐北宁一本正经道。 “是吗?”北堂墨宸慵懒地吐出两个字,这样的举止,就像当初她喂他吃辣椒时一模一样。 沐北宁心底顿时暗叫不好,然而,等不及她闪身,腰间一紧,而后一阵天旋地转,她跌入北堂墨宸的怀抱,被他一双铁臂紧紧地锁住。 “你……唔。”张嘴刚想训斥他,北堂墨宸的薄唇顿时封住她柔软娇小的唇瓣,大舌长驱直入,尽情地吸允,霸道地侵占她口中的每一寸土地。 属于他独特的味道,夹着淡淡的西红柿味道,在她的檀口间弥漫,随着他的深吻,泌入她的心脾。 “如果有毒,那为夫就和娘子双双殉情。”长长的一吻之后,北堂墨宸这才松开她,古潭般幽深的黑眸闪烁着灭不掉的柔情蜜意。 “切,谁和你殉情。”抓着他的衣襟,她的手在他胸前点点圈。 北堂墨宸眸色骤然变深,眸光有些浮动,喉结忍不住滚动一下。 宁儿的身子为什么还不能碰。 大掌抓住她那双使坏的小手,他极力忍住体内的冲动。 他都有一个月没得碰宁儿了,每天只能看不能吃的感觉真的很难受,如今哪经得起她这么一撩拨。 感受到他在极力克制着,沐北宁脑袋埋在他怀里,虽极力克制着不给自己笑出声,但是她的双肩却忍不住抖动着。谁叫他又在吃东西的时候敢吻她,这就是代价。 这鬼丫头,北堂墨宸心底无奈叹息,若不是顾及她的身体,他哪管那么多,她这么一故意撩拨,即使饿着肚子他也要先吃了她,再用餐。 “宁儿,你怎么知道狼桃没毒?”扶起她的双肩,北堂墨宸问出了心底的疑惑。 “我以前见有人吃过,知道没毒。”本来想说以前自己有吃过,但想起自己是百毒不侵的,沐北宁只能说。 之后,自己从他腿上爬下,坐回到原来的位置,道:“你快吃了,冷掉就不好吃了。” “好。”北堂墨宸颔首,肚子是真的饿了。 沐北宁双手撑着下巴,静默地看着北堂墨宸用膳,她的视线一阵恍惚,这世上,也曾有一个人与她单独在一起,静静地吃着她为他做的生日餐,可是,那个人如今却不知身在何处。 无意识的,她的眼中渐渐地染上一层忧伤,手移至胸口,最近是怎么了?为何总是莫名其妙的想起逸哥哥,想起他的时候,心口总是难以抑制地疼痛,她总是有一种错觉,逸哥哥就在她身边。 “宁儿,你怎么了?”思绪游离间,耳畔突然传来北堂墨宸关切的声音。 “我没事。”收回思绪,沐北宁慌忙将手从胸口移开,掩饰性地扶了一下额头,道,“有点热。” “嗯?”北堂墨宸拉过她,抚着她的额头,眼中带着关怀,担忧道,“虽然你寒毒已清,但身体还是偏寒的,怎会觉得热了?”毕竟是多年带着寒毒,即使寒毒清了,沐北宁的身体还是一如既往的偏寒,前段时间更热的时候她都觉得还好,这会儿入秋了,她反而觉得热了? “可能因为刚才下厨的原因。”面对北堂墨宸丝丝关切的眼神,沐北宁心虚地躲开,将面前的百合莲子粥推到他面前。 “面干,你喝点百合莲子粥润润喉。” “宁儿真的没事?”她刚才眼中的游离、忧伤,现在的躲闪多少让北堂墨宸心里有点痛,面上却不露出一丝,可是,见到她对自己是如此的不坦白,他又忍不住想逼她。 “真的没事啦。”感觉到他看自己的眼神太犀利了,沐北宁心里砰砰直跳,害怕被他看出她的心事。 “最近你一直忙于部署赈灾之事,夜间睡眠浅,睡眠不足,身体一定很疲惫,所以我就做了有清心安神功效的百合莲子粥,你尝尝。”害怕北堂墨宸一直纠缠于这个问题,沐北宁只能拿起银匙,舀了一匙百合莲子粥,送到他嘴边。 望着眼前的银匙,如果是往常,在她亲手为他做早膳又亲手喂他,他会极其开心地享受着她的体贴,可是,当在看到她望着自己吃面,眼神飘忽的之后,他心里不由自主的想,她是不是又在想那个叫“逸哥哥”了,她为何会不由自主的那样,是不是以前她与那个“逸哥哥”也如今日他们两人一般,她也曾经为那个男人洗手作羹过? 不动声色,就着她的手,他喝下。 “好喝吗?”见他不再追问,沐北宁松了一口气,问道。 “好喝,甜而不腻。” “那就好!”沐北宁微微一笑,“好喝就多喝点。” “宁儿。”见她又要舀起第二匙,北堂墨宸忽然抓住她的手。 “嗯?”沐北宁疑惑。 却见北堂墨宸将她柔软冰凉的小手包裹在掌心,“宁儿厨艺精湛,为夫感到惊喜。”指腹细细地摩挲着她手上光滑的肌肤,他轻声问道,“可是为夫也感到疑惑,宁儿怎学得这一手厨艺?” ------题外话------ 更得有点晚了,原因昨晚墨墨回来得好晚,只能今天才码字。 ------------ 第九十六章 不信我 “嗯?”沐北宁疑惑。 却见北堂墨宸将她柔软冰凉的小手包裹在掌心,“宁儿厨艺精湛,为夫感到惊喜。”指腹细细地摩挲着她手上光滑的肌肤,他轻声问道,“可是为夫也感到疑惑,宁儿怎学得这一手厨艺?” 能达到宁儿这样精湛的厨艺,恐怕需要多年的下厨经验,他很疑惑宁儿为何会下厨,并且,厨艺竟然精湛得连宫里的御厨也无法比拟。 若是宁儿出自普通家庭,她会下厨他还能理解,可是,宁儿毕竟是一国公主,即使她与沐连夜的关系僵硬也不至于下厨之事要自己动手,至于她在魔宫需不需要自己下厨,更不可能了,据说,魔王待宁儿如亲生女儿,她只是不开心魔王都紧张要死,更不可能让她经常下厨了。 如若他的猜测没错,可能明月楼的出品的许多菜式,恐怕也与宁儿有很多的关系。 还有宁儿调配的鸡尾酒,她为她自己做的衣裳,也让他百思不得其解。 她总是有许多奇特的想法与做法,让他觉得自己对宁儿了解得不够。 沐北宁没想到北堂墨宸会问她这些,她微愣,脑海里不禁浮现出以前她跟随妈咪学厨的点点滴滴,久久没回过神来。 “宁儿,宁儿……”直至北堂墨宸连连唤了几声她,她才回过神来,眼帘微垂,她的语气带着缅怀过去的忧伤,“曾经我问过一个人,她明明可以养尊处优,有享不尽的荣华富贵,为什么会爱上厨房这种充满烟油的地方,她告诉我一个女人无论有多强,也要学会做一个自己丈夫心中的小女人。”当初,妈咪就是这么回答她的问题的,她唇角勾起一抹笑意,声音轻柔,道,“那时候我便想,若有一日我嫁了人,他若像……待我真心实意,我也愿意为他洗手作羹,所以,自幼我便跟着她学着下厨。” “那人是你母妃?”北堂墨宸听懂了她的话,却以为她说的“她”是白若云。 “……嗯。”沐北宁迟疑了一下下,点头,洛紫月与白若云都是她的亲生母亲,只不过一个是前世的生母,一个是现世的生母,北堂墨宸这么说,也没错。而她也并不打算和他解释。 “魔王是幸福的。”北堂墨宸将沐北宁搂在怀里,头搁于她的双肩,语气中竟然带着一丝羡慕。魔王虽然不能与最爱的女人结合在一起,但是,那女人即使被迫为妃,即使她的丈夫是一个国家的最高统治者,她心里念念不忘的却是那时候人人想得之杀之的公敌-魔王。 然而,羡慕归羡慕,他心里也是害怕的,因为,他与宁儿的开始,何尝不像沐连夜与白若云的开始?他有多害怕自己也与沐连夜一样多么的可悲,即使用了手段得到心爱女人的身体,她的心却从不属于他。 “宁儿,你告诉我,我是不是第一个?”他突然板正她的双肩,漆黑的凤眸定定地望着她,想从她眼里得到自己满意的答案似的。 “什么?”沐北宁对他的话感到不解。 “在我之前,你以前有没有为别的男人洗手作羹?”北堂墨宸解释,问道,终究是介意的,因为,刚才她看着他吃饭的眼神,太像是透过他看别的男人了。 “没有。”沐北宁摇头道。 “真的没有?”见她不敢看自己,北堂墨宸眸光一沉。 “你不信我?”沐北宁抬头,望着似乎抓着问题紧紧不放的北堂墨宸,眼里带着失望,来到这个男尊女卑的时代,又因为亲眼目睹母妃与姐姐的惨死,她排斥男人,不相信这个时代有相守的爱情,以为这辈子她不会像妈咪一样为自己心爱的男人洗手作羹,可是如今她愿意为他如此,他竟然逼逼相问,认为她也曾这样待过别人。 心里有些委屈,她挣扎着,欲挣脱出他的怀抱。 可是,她越是挣扎,北堂墨宸的双臂越是箍紧。 “北堂墨宸,你这个大坏蛋,大坏蛋,呜呜……”动弹不得,她气恼地扑进他怀里,小手不断地捶打着他的健硕的胸膛,像个小孩一样哭了起来。 最近她总是莫名其妙地梦到逸哥哥死的场景,总是莫名其妙的心痛,她心里原本就因为这样而烦闷,如今他还不相信她,她的心情一下子差到极点,终于忍不住哭了起来。 “宁儿莫哭,是我错了。”北堂墨宸着急了,他没想到沐北宁竟然有这么大的反应,他竟然让她哭了,紧紧地将她圈在怀里,他不停地哀求着,道歉着。 可是,他越是哀求,越是道歉,她却是哭得越来越厉害,泪水一个劲儿地砸在他胸前。 压抑的哭声,让守在门外的冰言焦急不已,若不是落剑拦住她,恐怕她早已控制不住,闯了进来。 北堂墨宸不知所措地捧起她满是泪水的脸,低头,微凉唇缓缓地落在她的脸上,温柔地吻去她的泪水,咸咸的泪水让他的心很痛,他的舌扫过她的眼帘。 “对不起,宁儿,对不起……”他一边吻着,一边道歉着,声音里带着后悔,他不该逼问她的。 沐北宁没有挣扎,她任他将她揽进怀里,任他温柔地吻去她眼角的泪水,任他的唇在她的脸上游走,任他吸吮住她的唇。 在他温柔又心痛的吻下,她的心情渐渐地平静了下来。 平静了下来才知道,原来,她是多么的依赖北堂墨宸。 有些事,被她藏在心里打算一辈子封存,可是,即使不愿意说,能在这个男人怀里痛哭一场,她的心也渐渐地平静了下来。 “宁儿。”见她终于停止了哭声,北堂墨宸的吻也停住了,他紧紧地将她桎梏在怀里,想和她说对不起,却又怕再一次引起她的哭泣,他只能深情的呼唤着她的名字。 “墨宸,我与楚寒并没有你想的那么亲密。”闷在他怀里好一会儿,沐北宁才抬起头,微肿的眼眸与他直视,道。 “宁儿,不提了,我信你!”捧着她的小脸,北堂墨宸柔声道。 “那就好!”她点头,头又靠回他的胸膛,手摸索着覆上他的手,与他十指相扣。 “墨宸,我与楚寒之间并非有你想的那么亲密。”两人静默了一会儿,细想了一下,沐北宁轻声说道,“楚寒向来尊重我,他知道我排斥男子的接触便也从不勉强我,我与他之间最亲密的举动也仅限于牵手,你若不信,可以动用你在北宁的暗卫去调查一番,我不介意。”她说的是实话,与楚寒相恋两年,两人不是没动情过,也曾有几次两人差点有了亲吻,然而,每当两唇正要触上的时刻,她总是胃里一阵翻滚,阵阵恶心感涌上心头,两人自然也就没继续下去。 “宁儿,莫气,我信你,真的。”他仍然记得第一次吻她的时候,她因为不懂得呼吸差点晕在他怀里,每次他吻她,她都很青涩,他怎会不信。 “至于为他洗手作羹,那就更不可能了。”她继续说道,“我每年大半年的时间是呆在魔宫控制寒毒,回宫后,每日要去朝阳殿陪母妃,又要打点明月山庄事务,还要睡觉,我哪有时间去想其他事,所以,你是第一个。” “宁儿,我错了,我不该介怀这种事的。”捧起她的脸,北堂墨宸后悔道,他不该去介意一个死人的存在的,有关宁儿念念不忘的那个人,既然她打算封存起来,那他也愿意装作不知道那人的存在。 低下头在她唇上啄了一口,他小心翼翼问道,“以后,宁儿可再愿意为我洗手作羹汤。” “不愿意。”她冷哼,见他眼底因为她的话染失落的色彩,她素手一指桌上的百合莲子粥,道,“你若不喝完这个粥,我便再也不会为你下厨。” “好。”北堂墨宸脸上染上喜色,一手拿过那碗,就着碗,几下,便将碗中的粥全部喝入腹中。 “为夫已喝完,宁儿是不是答应了?”指着空碗,他问。 “墨宸,你若不变,宁儿愿意为你做任何事。”手臂圈过他脖颈,她认真道。 “宁儿要记得自己说过的话。”桎梏住她的小脑袋,北堂墨宸亦然认真道。 “嗯。”她应着,缓缓闭上双眸,两人的唇瓣紧紧地贴在一起,唇齿相依,纠纠缠缠…… 许久,两人才舍得分开…… “墨宸,刚才我见秦将军在准备出发事宜,可是发生了何事?” “宁儿,化州接连暴雨不停休数十日,情况不乐观。”抚摸着她的头,北堂墨宸幽幽叹气。 “数十日?”沐北宁惊坐起身,“落风为何不传来此消息。” “落风与化州知府有传信给我,只是信使中途被杀,信件已被人拿走。” “与刘丙有关?”沐北宁问。 “*不离十。”北堂墨宸点头,眸光沉下。 “如今你是打算如何做?”沐北宁也微微蹙眉,她也没想到这个刘丙竟然胆大到杀了朝廷的信使,好在落风机敏,久久不见北堂墨宸方面传出指示,转而使用暗卫传递密函过来。 “队伍提前至午时启程,刘丙跟随。”北堂墨宸心疼地望着她,道,“宁儿,辛苦你了,原本想要你好好休息一日再启程的,不想又要匆忙赶路了。” “无碍。”沐北宁淡淡一笑,“在马车里也是休息。” “话虽说如此,可在马车里你身体毕竟不适。”北堂墨宸叹息道,宁儿虽因为晕车的缘故一上车就睡着,可是却是昏昏欲睡,而不是真的睡得着。 “那启程前你还有没有事要忙?”沐北宁抚上他的俊脸,心里一阵疼惜,问道。 “事情已经忙完了。”低着头望着她,北堂墨宸关心问道,“宁儿有何事要吩咐的?” “我有点累了,你陪着我睡会儿。”沐北宁揉了揉眼睛,道。 “好。”打横抱起沐北宁,北堂墨宸应得爽快。 替她脱下绣花鞋,将她塞进床的最里面之后,他也脱下自己靴子,躺在她身旁。 将手搁于他的腰间,沐北宁缓缓地闭上眸。 北堂墨宸倾身,在她额上落下一吻,之后伸手替她盖好被子,他才躺回去闭上眼。 他却不知道,当他闭眼之后,沐北宁却缓缓地睁开眼,眼中,尽是一片狡黠。 睁着眼睛倾听着他平稳的呼吸声,确定他睡着了,她这才再一次闭上眼。 ------题外话------ 抓狂啊,一不小心四点了,明天还要上班怎么办? 话说,墨墨周三驾照科目一考试,能不能和亲们请假两个晚上抱书? ------------ 第九十六章 痴情如此深 替她脱下绣花鞋,将她塞进床的最里面之后,他也脱下自己靴子,躺在她身旁。 将手搁于他的腰间,沐北宁缓缓地闭上眸。 北堂墨宸倾身,在她额上落下一吻,之后伸手替她盖好被子,他才躺回去闭上眼。 他却不知道,当他闭眼之后,沐北宁却缓缓地睁开眼,眼中,尽是一片狡黠。 睁着眼睛倾听着他平稳的呼吸声,确定他睡着了,她这才再一次闭上眼。 午时,即便灼热的太阳高悬天空,也阻挡不了北堂墨宸午时启程的计划,用过简单的午膳之后,浩浩荡荡的赈灾队伍行出奕阳驿站,一路往江南的北边-化州前行。 还未到达江南之时,行军队伍一共遭遇数拨刺客的袭击,进入江南境内之后,一反往常,自秦州到化州的途中,一路平安无事。 一路上,即使北堂墨宸为了不耽误行程,尽快抵达化州而责令行军队伍不能惊扰途径城镇的百姓,然而,在属于秦州的城镇范畴内,因之前官员已到奕阳驿站迎接的缘故,百姓早已知晓,当北堂墨宸等人抵达这些地方的时候,百姓纷纷出城聚齐围观,能亲眼目睹六年前击退外国入侵、还他们一个安定生活的睿王真容,是他们这些平民百姓可望不可及的事。 好在这些秦州百姓只是单纯的想围观,而不是闹事,城镇的官员轻而易举地为北堂墨宸等人开道。 虽然此行南下是为了赈灾,但这次领队的是北堂墨宸与北堂墨凌,代表的不止是自己,更是皇帝与朝廷,自然要露出真容面对百姓,这个时候,虽然不满刘丙之前的大力宣扬,但是当面对着那些淳朴的百姓,坐在马背上的北堂墨宸脸上还是挂着温润的笑容。 “公主,看来王爷在百姓心中有很高的威望呢。”冰言撩开马车的窗帘,倾听着外面百姓的呐喊,一声又一声的喊叫声几乎喊的都是“睿王”而不是“凌王”,于是便转过头对着怀里抱着皮皮,慵懒侧卧于车壁的沐北宁说道。 “嗯。”沐北宁眼帘微抬,淡声道:“墨宸多次领兵击退外敌,凌王年幼不曾出战过,百姓对墨宸的尊崇自然远远多于凌王,这不足为奇。” “公主言之有理,也多亏这次与王爷出巡的是凌王,若是宣王,看到此景,恐怕他有得嫉妒了。”冰言望着前方对百姓笑得真诚的北堂墨凌,感慨道。 嫉妒?或许吧!沐北宁心里想着,北堂墨宣心胸狭隘,他会嫉妒,也是正常的。 只是,北堂墨宣仅仅会嫉妒吗?沐北宁的视线透过敞开的车窗,落在马背上笑得弥勒佛一般仁慈的刘丙身上,眼波流转间,散发出冷意。 “冰儿,关上窗子吧!”静默了一会儿,沐北宁将视线收回,对着冰言吩咐道。 冰言依言关上车窗后,转身见沐北宁面色苍白,带着倦意,急忙起身坐回沐北宁身旁,轻声道,“公主可是累了,要不要躺下休息一会儿?” “嗯。”沐北宁颔首,将手中的皮皮递给了冰言,自己则是躺了下来。 “嗷嗷……”好不容易因北堂墨宸不在,才得以投入沐北宁怀抱的皮皮一见主人这么快就抛弃了它,顿时嗷叫着,身子扭动着,想挣脱出冰言的怀抱。 “莫吵。”冰言低声训斥一声,“公主晕车犯困,莫要扰了她休息。” 小家伙哪管这么多,两只前爪向前挥舞着,它要跟主人在一起。 低低呜咽一声,紫宝石般的眸子里,晶莹的泪珠打着转儿。天知道它有多委屈,千里迢迢,冒着被抓的生命危险独自一狐从北宁到南祈,就是为了和主人在一起,结果,它却被抛弃了,主人可怕的男人在它还能理解,可是,如今那可怕的男人不在,主子却主动抛弃了它。 “把它给我吧!”听到皮皮可怜巴巴的呜咽声,沐北宁无奈地睁开眼。 她话音刚落,冰言怀里的小家伙雪白毛发直立,尾巴先是奋力一挺,接着快速一扫,瘦小的肚皮奋力地弹出去,以快速的速度、大小适中的力度冲进沐北宁的怀中,粉嫩的舌头在沐北宁脸上留下了湿润的触感。 “他不在,你倒是胆大得狠。”将小家伙从身上拉下,沐北宁无奈道。 “皮皮以前是天不怕地不怕,没想到竟会怕王爷。”冰言也觉得好笑,在魔宫,整个魔宫的人都围着小家伙转,小家伙顽皮得无法无天,却不想来到南祈国以后就遇到了克星。 沐北宁笑笑,确实如此。许是被北堂墨宸丢出去的次数多了,皮皮越来越怕北堂墨宸,只要有他在,小家伙就很自觉的退到角落里玩爪子,但是,北堂墨宸一离开,小家伙便迫不及待地向她奔来,扑进她怀里。 “公主,话说回来,你有没有发觉皮皮瘦了?”想起刚才抱着它时没有以前沉甸甸的感觉,冰言继续说道。 冰言话一出口,小家伙立刻抬起狐狸脸,一双紫眸里,溢满了打着转儿的泪珠。日日承受相思病,能不瘦吗?它就盼着主人良心发现,不要任由她的男人欺负它,恐吓它了。 皮皮抽吸着鼻子,可怜巴巴地望着沐北宁。 “你就使劲地装吧,别以为饿着肚子让自己瘦了一圈就博取我的同情。”弹了弹它的小脑袋,沐北宁面无表情道。 皮皮狐狸毛一抖,主人不但不心疼它变瘦了,还识破了它的狐狸诡计。 “呜呜……”它一只不能言语的小狐狸容易吗?为了重获主人的青睐不得不采取厌食的计策,主人却不为所动,皮皮肥大的尾巴垂败地拖在地上,耷拉着脑袋,两只短小的前爪捂着紫眸,发出低低的“哭泣”声,十分可怜的模样。 对于它“可怜”的表现,沐北宁只是淡淡地扫了它一眼之后,她便重新躺回软榻上,眼眸轻轻阖上。 竭力于装可怜的皮皮这次是真的耷拉着脑袋了,主人竟然直接无视它了!呜呜,它好可怜。 皮皮悻悻地上前半步,瘦小的身子拱了拱,钻入沐北宁怀里,柔软的脑袋靠着沐北宁的手臂,一只前爪塞入她微开的掌中,紫眸缓缓闭上,努力地享受在主人温暖怀抱中的感觉。 冰言同情地望着那瘦小的狐狸身,心里一阵酸,皮皮好可怜,王爷也真是的,怎能吃皮皮一只小狐狸的醋,不让它与公主在一起呢,要知道,皮皮是公主接生,它睁开眼皮最先看到的便是公主,早就将公主当做它的娘亲,以往在魔宫的日子,皮皮与公主是形影不离的,如今王爷总是把它丢离公主,小家伙能不伤心吗?她看着都伤心了。 马车内的软榻上铺着雪白厚实的狐裘长毛,躺在上面很舒服。但因为晕马车的缘故,即使不曾醒过来,沐北宁仍是睡得昏昏沉沉,噩梦连连…… 她怀里的小狐狸却睡得香甜,雷打不动。 冰言坐在沐北宁身旁,她低垂着头,心疼地用锦帕替沐北宁拭去额上泌出的细汗,之后,看着自家公主明显削瘦的娇脸,她眼中带着忧色,心里微微叹气,以前以为公主晕马车是因为寒毒的缘故,却没想到她体内的寒毒是清了,晕车的疾病却丝毫不见好转,这不,奔波这一个多月来,公主明显瘦了许多,身子看起来更是弱不禁风,看得冰言心里都一阵纠疼。 “逸哥哥,你在哪……”两股清泪顺着眼角缓缓留下。 “逸哥哥,求你不要走……” “逸哥哥,别离开我……” “只要你不离开,我愿意做……你的新娘……啊!” …… 冰言握着锦帕的手就这么一顿,看着梦中流着泪不断说着呓语的沐北宁,满脸震惊,满脸的不可置信,她听到了什么? 她的公主在梦中哭喊着别的男人的名字,甚至,说要嫁给别的男人。 犹如一道惊雷打在头上,冰言瞬间呆住了,大脑也停止了思考,脑中一片空白,以致于马车缓缓地停止了,她也未曾察觉。 直至,她感觉到一股寒气凝结了周身的空气…… “王爷……”转头望着身后的北堂墨宸,冰言又是心里一震,一向心思缜密、遇事镇定的她竟然不知所措了,惶恐不安,她不知道王爷是什么时候上来的,但是,看着王爷肃冷的俊颜,她就知道王爷已经听到公主的呓语了。 更要命的是,此时公主还在梦中不停地呢喃着那个男人的名字,她想将公主从梦中摇醒,也是不可能了。 北堂墨宸心痛地望着软榻上面色苍白、痛苦的小女人,她说要做那个男人的新娘,她说离不开那个男人,那她可知道,她的无意识的梦话,像修罗阎王夺命般残忍,狠狠地剐在他心上。 下了决心不介意那个死人的,可是,面对这样的她,他真的能不介意吗? “王爷……”冰言张了张嘴,想为沐北宁解释什么。 “冰言,他是何人?”冷冷的声音,含着隐忍的受伤。 “王爷,冰言不知。”冰言摇摇头。 “不知?”北堂墨宸如刀锋般的锐眼扫向冰言。 “王爷,冰言服侍公主的时候,她才八岁,服侍公主左右六年有余寸步不离,认识楚寒将军之前,与公主最为接近的男子只有玄王和公子,而这些年,冰言却从未听见公主提过此人。”被北堂墨宸犀利的目光直视着,冰言觉得压力重重,慌忙解释道。 北堂墨宸眼底的冷色愈来愈浓,冰言身为宁儿寸步不离的贴身侍女,竟然也不知道那个人的存在,只有一个解释,那便是那个人在冰言服侍宁儿之前,已经死了。 可是,那时候的宁儿未满八岁啊,未满八岁,她便已承诺有来世,便嫁予那男人为妻,并且,念念不忘了七年,若不是深爱,怎会痴情到如此深的地步? ------题外话------ 断文摸了两个晚上的交规,结果今天早上去考试的时候告知,四个同事中只有墨墨暂住证没有办理下来墨墨不得参加考试,差点被气得呕血,早前答应墨墨没有暂住证也可以先考科目一的说法是合着是随便应下的,更气人的是,那驾校也没提前通知墨墨不能参加考试,垂败 将墨墨这经历放这里,是想给以后想学车的亲提个醒,驾照报名的时候,如果身份证上写的地址不是在你报名点的,记得,这是需要暂住证的哟,还有,驾照考试有合适的学校就尽早学,考,别像墨墨,以前在家里那边不学,现在来到山旮旯的镇上了,唯一一家驾校,学费五千多,学完要花费七千多,是家里那边的一倍啊,墨墨那个心疼 对咯,听说最近严禁暧昧词语,不知道墨墨以前的内容是否被删 ------------ 第九十八章 不希望她知晓 北堂墨宸眼底的冷色愈来愈浓,冰言身为宁儿寸步不离的贴身侍女,竟然也不知道那个人的存在,只有一个解释,那便是那个人在冰言服侍宁儿之前,已经死了。 可是,那时候的宁儿未满八岁啊,未满八岁,她便已承诺有来世,便嫁予那男人为妻,并且,念念不忘了七年,若不是深爱,怎会痴情到如此深的地步? “王爷,请你别责怪公主,或许公主她只是做了噩梦,说胡话了……”见北堂墨宸脸色是越来越难看,心里担忧北堂墨宸会因此对沐北宁心存芥蒂,冰言不安地看了沐北宁一眼,解释道。 胡话吗?北堂墨宸心里泛起一丝苦涩,他也多么希望是胡话,可是,有人会几个月以来梦中都说着胡话,胡话的内容都与同一个男人有关吗? “此事,本王不希望宁儿知晓。”抬眸,北堂墨宸冷声吩咐道,言外之意便是不希望冰言将沐北宁梦中喊着别的男人名字一事告诉予沐北宁听。 “冰言不敢。”冰言眼帘微垂,松了一口气,她看得出来了,王爷并未因此事对公主有任何不满,她相信王爷不希望她将此事告诉公主也是为了公主着想,如此,她自然不会让公主知道。 “队伍中途休憩一个时辰,你且下车走走。”沉默了一下,北堂墨宸对冰言挥挥手,语气也柔和了一些。 “谢王爷,冰言告退。”马车上不便行礼,冰言还是微垂着头,恭谨道,之后, 便依言下了马车。 下了马车,冰言更是松了一口气,原本还担心公主的梦话被其他听到,还好,马车的百米内无一人,她的心稍微安定了。 百米外,落剑见冰言无恙的下了马车,也松了一口气,以主子对王妃的宠爱,他进马车不过几秒,便理会将人赶出,刚才见主子进去好久冰言也不出来,他还担心了,这会儿算是放心了。 马车内,北堂墨宸坐了下来,当视线落在沐北宁怀中睡得雷打不动的皮皮,刚缓和的脸色又是一黑,剑眉微蹙,修长的手指抓住那只比皮皮身子还大的狐狸尾巴,正要将某只趁着他不在,揩他女人油的小狐狸丢出车外,却是想起什么似的,他只能不情愿地收回手。 拿起锦帕,小心翼翼地替她拭去眼底的止不住的泪珠,虽然,她的呓语不断,一样的伤人,可他的动作还是一如既往的温柔,小心翼翼,就像对待稀世珍宝般珍视。 细细端详着她的娇颜,他又是心里一阵疼惜,宁儿又瘦了。 这些日子不停地赶路,真的为难宁儿了。 “宁儿,醒醒,醒醒……”两手各撑于她的两边,北堂墨宸俯下身,不停地叫唤唤着,知道她坐车难受,他不得不叫她醒来,出外面去呼吸新鲜空气。 而且,知道她一直在做与那个男人有关的梦,她嘴里不停地呓语着那男人的名字,他更不想让她继续睡着了。 鲜红的血,汩汩而流,满地,都是…… 左治,你是个恶魔。 “啊!”沐北宁突然惊坐而起, 北堂墨宸始料不及,“砰。”两人的身体碰撞在一起…… 马车外,望着突然晃动的马车,慕容千叶嘴角狂抽,北堂墨宸这家伙,该不是禁欲太久,一时把持不住,失控了吧?慕容千叶很邪恶地往那方面想。 却见马车只是摇晃了一会儿便停止了,他嘴角微扬,手指捏着下巴,暗想,是不是该给某王爷把脉诊断下是否因为禁欲太久,某个方面出了问题? 马车内,北堂墨宸手臂绕过沐北宁的腰际,将她提起坐好,却见她脸上的惊恐未完全消散去。 沐北宁任由北堂墨宸抱着,惊魂未定的模样,她的手捂着心口,又梦到逸哥哥被枪杀的场景了,她的心好疼,好疼…… 一百多里外,白衣男子惊醒,靠着床帏,手捂着心口,白玉般的俊颜,一脸的痛色,短短的午间休憩,又梦到雅儿了,而且,他的心口好疼,好疼…… 因沐北宁的动作,皮皮也被惊醒,紫眸一睁开入眼处便是一抹冰蓝色的身影抱着自己的主子,心中警觉顿起,立刻知趣地往车里的角落蹲着,玩爪子去。 “宁儿,可是做噩梦?” “嗯。”木然地点头。 将她冰冷的手攥入掌中,北堂墨宸暗自催动内力,一股暖流自他的大掌缓缓地流入沐北宁体内,这才让她回过神来。 “墨宸,你怎么在这里?”清醒了过来,沐北宁即刻疑惑地问道,因为已到达江南境内,途径江南城镇,北堂墨宸就不能像之前一样陪着她在马车里了,而她也不便因为憋在马车太久就要北堂墨宸骑着马带着她了。 “前方探路的已回来汇报,还有数十里便入化州地界,如今,那里仍是滂沱大雨,因此我便让队伍停下休息一个时辰,再赶路。”北堂墨宸解释,之后,关心道,“你身子是否还不适?” “嗯。”伸了伸懒腰,沐北宁无奈道,“没有你在马车里陪着我,我的晕车症更严重了。” “有你这种说法?”北堂墨宸笑了,嘴里虽这么说,他却承认,确实是和他一起坐马车的时候,宁儿脸色没这么白。 只是笑了一会儿,像是想起什么似的敛去笑意,北堂墨宸幽幽叹了口气,将她搂入怀中,无奈道:“连千叶对你的晕车症也束手无策,这该如何是好?” “没办法治的。”沐北宁也感到无奈,前世,出门要么是小车,要么是飞机,唯一一次与逸哥哥偷偷跑出去,坐了一趟巴士,那一次她是晕得腿发软,最后逸哥哥无奈,只能将她背回家,他们偷出去单独玩的计划也因此破产,只是她没想到这晕车症也会遗传到她这世。 “宁儿,是为夫让你辛苦了。”北堂墨宸满眼疼惜道。 “无碍。”沐北宁摇摇头,“虽是晕车,却没像他人一般呕吐不止,白眼直翻,只是身体困乏而已,睡睡就好。”不过,越是躺着,身子越是累的感觉。 “进入化州前的这段距离,你就不要坐在马车内了。”实在不忍再让她这个患着晕车症的人儿被憋在马车里了,北堂墨宸说道。 “真的?”沐北宁兴奋了,“我可以骑马?”太好了。 “你我共骑一骑。”北堂墨宸很快将她想自己飙马的想法扼杀在摇篮中。 “又是和你一起。”沐北宁撇撇嘴。 “嗯?” “好吧,一起就一起。”收到男人危险的目光,她马上改口,同意与北堂墨宸共骑一骑。 北堂墨宸满意地移开视线,低头,洁白的手指熟练地帮她捋平衣裙上的褶皱,捋顺她那凌乱的发丝。 做好这一切后,北堂墨宸漆黑的凤眸紧锁着她,提议道,“我们先出去走走,活动筋骨?” “好。”沐北宁点头,对北堂墨宸的提议无异议,因为,马车待得久了,全身骨头散架似的,是应该出去活动筋骨,呼吸新鲜的空气了。 于是,将手递进北堂墨宸掌心里。 “嗷嗷……”眼见两人就要下了马车,角落里忽然传来呜呜的呜咽声,沐北宁回头一看,只见,角落里,某只小狐狸肥大的尾巴无力地拖在地面上,身上的雪白的狐狸毛也无力地贴皮,两只漂亮的紫眸蒙上一层水汽,可怜巴巴地,期盼地望着沐北宁。 见沐北宁注意到了它,皮皮更是两只前爪离地,做出“要抱抱”的姿势来。 北堂墨宸看着,原本柔和的面色顿时沉了下来。 而沐北宁却并未注意到北堂墨宸的神色,而是,看到皮皮委屈的模样,她心里顿时酸了起来。 “墨宸,以后能不能让皮皮跟着我?”心里一酸,沐北宁就意识到,自己之前对皮皮有多忽视,她错了。 “……”见他的小女人用着与某只狐狸一样可怜巴巴地望着自己,北堂墨宸脸色又黑上一层。 “墨宸,皮皮还未出生它母亲就死了,是我剖开她母亲的腹部将它救出来的,它睁开眼睛第一个见到的人就是我,这些年它早已当我是它的母亲了。” 北堂墨宸看着她,不语。 “它只是一只小动物而已,你没必要和它吃醋的。”小心翼翼地望着他,沐北宁提示道。 “它是兽,畜生也。”某王爷冷冷地吐出六个字。 皮皮鼻子嘴巴里发出呜呜的呜咽声,它不是畜生,它是皮皮,主人说它是高等动物,是她的宝贝皮皮。 沐北宁扶额,无语地瞪了他一眼,兀自地上前抱起真的哭了的小狐狸。 一触到熟悉的怀抱,皮皮立即四肢紧扣,小脑袋深深地埋进沐北宁怀里,死死地抱着她,似乎怕一不小心就被身旁的某人拍飞出去。 “好了,别哭了。”望着怀里仍抽泣抽泣哭泣的小狐狸,沐北宁深感无奈,只能拍拍它的小脑袋,安抚道。 不想,这狐狸是哭得越来越大声了,以致于,某王爷的脸色已经不能用黑来形容了。 以致于,马车外,冰言心里一酸,王爷又欺负皮皮了。 沐北宁叹气,她没想到皮皮会如此依赖她,搂着它瘦小的身躯,虽然知道它是故意把自己折腾瘦引起她的重视的,心里却忍不住心疼它,她无奈道,“好了,我错了,以后不丢下你……” 皮皮蓦然抬起脑袋,蒙着水雾的紫眸盯着她,那样子像是在求证她说的话是否算数。 “不骗你。”见它像个人认真的模样,沐北宁一笑,抚着它柔软的雪毛。 北堂墨宸薄唇紧抿,静默不语,见小女人低着头像哄着婴孩睡觉般安抚她怀里的小狐狸,他原本下沉的目光渐渐地柔和起来。 眼前看见的,似乎此时小女人在安抚的是他们两人的骨肉。 他眼眸微闪,心思一动,声音暗哑,“依你也可以,不过……”话音未落,扣着小女人的脑袋,薄唇欺下…… 非礼勿视,非礼勿视,皮皮两只前爪快速蒙上。 ------题外话------ 昨晚睡觉前就更新了,结果一天忘记看,今天才发现审核没有通过。 墨墨忧伤,文文从第一章开始,全部要修改,话说,墨墨好想问,第一章牵手都没有,怎么说涉h修改了?到底是哪个词儿h了哟,亲们能想得到吗? ------------ 第九十九章 短暂休憩 眼前看见的,似乎此时小女人在安抚的是他们两人的骨肉。 他眼眸微闪,心思一动,声音暗哑,“依你也可以,不过……”话音未落,扣着小女人的脑袋,薄唇欺下…… 非礼勿视,非礼勿视,皮皮两只前爪快速蒙上。 因为一旦踏入化州地域便是暴雨侵袭,是以,北堂墨宸命令行进队伍原地休憩一个时辰,并趁着休憩之际,填报肚子,养足精神以便接下来的暴雨之行。 九月中旬的天,茂盛的野草青翠不再,茫茫无际的原野上, 姜黄色的草浪在风中跌荡起伏,只见,一人一狐,一蓝一白两个身影在原野上奔走嬉戏。 “咯咯,皮皮,那边。”话音未落,鲜红欲滴的野果自女子手中抛射而出,在空中划出一道完美的抛物线。 随着野果脱离女子的掌心,只见,一团雪白的物体如疾风、如骤雨、如闪电般飞窜出去,在空中划出的一道完美曲线,在野果落地之前,它矫健的四肢落地,张开嘴,准确无误地将野果接住,吞入腹中。 “哈哈,皮皮,这边。”少女奔跑着,野果抛射出去的方向凌乱,小狐狸追随的每一次动作都迅速,敏捷。 “皮皮,快点啊!” “皮皮,你太慢了!” …… 一望无际的苍黄原野上,女子清脆的笑声荡漾在草原的上空,久久未散。 原野上,烈焰低着头啃着脚边的黄草,北堂墨宸站在它身旁,双手负于身后,漆黑的凤眸时刻追随着沐北宁的身影,不曾离去。 眼前,沐北宁恣意与皮皮嬉戏的场景让他眼底浮上丝丝溺爱与柔情,眉头舒展。 这样的宁儿,是恣意的,是顽皮的,是快乐的,是在北宁皇宫以及他的睿王府,不曾有的。 自由,是让她如此的愉悦,如此的开心。 “皮皮,你真厉害。” 沐北宁手中的野果尽数被皮皮稳稳地接住,吞入腹中,矫健的四肢欢快地奔跑着,向沐北宁跑去,来到沐北宁跟前,它四肢一跃,想跳入沐北宁怀中向主人可恶的男人显示它与主人之间无与伦比的默契。 “咯咯……”似乎猜透皮皮心中的想法,沐北宁咯咯直笑,身子巧妙地避开。 皮皮不服气,足下一发力,追了出去。 “哈哈……” “嗷嗷……” “咯咯……” “嗷嗷嗷……” 一人一狐,你追我赶,乐此不疲。 视线一瞬不瞬地看着不远处嬉戏的一人一狐,北堂墨宸心底升起一股浓烈的甜蜜,将他的一颗心紧紧地包裹住。 她的发丝、衣袂在风中摇曳,自由,奔放,此刻,北堂墨宸不禁想,此生,能与眼前心爱的女子归隐山林,每日,他上山打猎物或下水捕食,她留在两人的小木屋内做着绣品等待他的归来,然后,两人一起做饭,他生活,她做饭,饭后,他们可以谈诗作画,抚琴弄剑,闲时,他可以带着她来到空旷的原野上,让她恣意的奔跑着,欢呼着,这样平淡、闲适、没有任何纷争的生活,这何尝不是一种幸福的生活。 只是,这种生活是美好的,却是可望不可即的,因为,他们有着尘世间的责任,他们要庇护亲人的一世安康。 思及此处,他眸光幽深,俊脸坚定,志在必得。 可望不可即,他也要为宁儿争得一片自由的天空。 北堂墨宸抬头望着天色,再望了一眼不远处正与皮皮玩得开心的沐北宁,眼中闪过一抹犹豫,不舍得打断她如此快乐的时刻,却不得不打断了。 北堂墨宸纵身跃上烈焰背上,拉着马缰缓缓行至沐北宁面前。 “宁儿,上来。”北堂墨宸弯腰,修长如玉的手掌伸至沐北宁眼前。 沐北宁但笑不语,脚踩着马镫,随后伸出纤细的手,放入他宽厚的掌心,他温暖的温度包裹着她的手,一只手揽住她纤细的腰肢,只是轻轻一拉,便将她拉上了马背。 “嗷嗷……”随着她坐稳,皮皮纵身跃进她的怀里。 “走吧。”将皮皮稳稳地接入怀中,沐北宁说道。 “宁儿,似乎忘了一个动作。”北堂墨宸低沉着声音,说道。 脸上带着少女羞赧的微笑,她侧过头,柔软的唇瓣主动迎上…… 这一动作,是他作为妥协皮皮睡觉之外跟着她的条件。 一亲,满足,北堂墨宸一手揽过她的腰,一手拿着马缰,烈焰飞奔而去…… 得到短暂的休憩与补充能量,行进队伍又开始朝着化州的方向不停地赶,离开奕阳驿站两日,日夜兼程地赶了两日的路,他们终于踏入了化州的地界。 化州区域暴雨不断,行进队伍的脚程因此缓慢了不少,马车也曾多次陷进泥坑里,自进入化州地界起,这一路走得非常的艰辛。 “公主,这天真让人捉摸不透。”泥泞的路上,马车颠簸着,冰言双手紧紧地抓着马车的窗棂以保持身体的平衡,视线望着外面模糊的雨帘,既是感慨,又是沉闷道,“明明只隔着几里的距离,秦州的太平镇还是阳光明媚,化州的苍桐镇却是狂风暴雨。” 这样的天气,可是折磨人,苦了外面赶路的队伍。 “夏雨隔牛背,秋雨隔灰堆,十里不同天,天东雨,隔堵墙;这边落雨,那边出太阳。这是自然不过的天气景象,有何捉摸不透的。”沐北宁淡淡说道,只是,她的柳眉却蹙起。 因为,此时这雨也让人心里无奈,让人恐慌。 江南的雨四季不同,春雨婉转柔情,夏雨疾风骤雨,秋雨萧瑟怅惆,冬雨清冷孤寂,这会儿已是接近中秋,疾风骤雨仍滞留在江南。 据先行的探子来报,化州众多城镇村庄已被暴雨冲走,好在化州知府苏崖早就通知村民往化州较高地势的城镇或村庄迁移,不然伤亡可想而知。 地势较低的村镇已经空了,不怕暴雨山洪来袭,但是,那些地势较高的数个城镇、村庄毕竟是容纳有限,更何况因这暴雨的袭击,今年大部分百姓是颗粒无收,据闻,远离化州城的百姓这段日子以来,多是以树皮草根为食。 听闻消息,北堂墨宸怒了,这些地方临近秦州周边的城镇,化州的难民完全可以逃到这些城镇,却被困在尚不知安危的化州城镇内,这说明什么?这说明,秦州的官员在阻止化州百姓的入界。 因北堂墨宸的大怒,以刘丙为首的一众官员纷纷下跪求饶,称并未知道化州百姓陷入如此困境。 然而,此时北堂墨宸不知道的是,这事与后面更为疯狂的事相比,是小事了。 ------------ 第一百零一章 先 行 因北堂墨宸的大怒,以刘丙为首的一众官员纷纷下跪求饶,称并未知道化州百姓陷入如此困境。 然而,此时北堂墨宸不知道的是,这事与后面更为疯狂的事相比,是小事了。 哐当。后面再一次传来马车陷进泥坑里的声音,冰言靠着窗棂侧头往后看去,透过厚重的雨帘,依稀可见到后方那刘丙乘坐的马车歪倒于地上,拉着马车的马儿半个身子陷入泥坑里,仰着头,疯狂地对空嘶鸣。 冰言嘴角勾起一抹讥讽的弧度。 “怎么了?”靠着车壁,看到冰言原本郁闷的脸此时是愉悦的,沐北宁揉着太阳穴,问道。 “公主,刘丙那狗官的马车陷进泥坑里了。”忍住笑意,冰言靠近沐北宁,声音刻意压低道。 “嗯?”沐北宁柳眉微挑。 “公主,估计是那狗官太胖了,马车承受不住才陷入泥坑的。”前方先是他们的车经过的,都没事,刘丙一跟后,就陷入泥坑了,不是太胖这个原因还能是什么?一想到这个可能,冰言心里就忍不住幸灾乐祸。 见冰言幸灾乐祸的模样,沐北宁只能无奈地摇摇头,她撩开自己这边的窗帘子侧头后望去,只见,刘丙在其他人的帮忙下,样子滑稽好笑地从马车里爬出来。 站在暴雨中,不知顾安瑞在对策马转身回到刘丙马车侧翻处的北堂墨宸说了什么,只见,北堂墨宸对他点头,似乎又在交代顾安瑞些什么。 沐北宁放下窗帘,柳眉轻蹙,照目前这种情况,恐怕,天黑之前未必能到达苍桐镇上啊。 “睿王,恐怕这马车得弃了,这路满是深坑泥泞,马车行走于上面不但拖延时间,还容易出事故,而且,如今这狂风暴雨袭击得人都睁不开眼睛,难以分辨前方路面如何,下官以为,这马车是做不得了。”暴雨中,顾安瑞断断续续的声音传来,他在对策马转身说道。 “冰儿,穿上厚点的衣裳,带上披风,准备下马车。”见北堂墨宸点头,沐北宁放下帘子,将皮皮置于软榻上,拿起之前放在一旁的中厚外衣,一边穿上,一遍嘱咐冰言道。 冰言也听到了顾安瑞的话,因此,她对沐北宁话没有感到疑惑和纳闷,动作利索地穿好外衣和披风。 果然,她们刚穿戴好,北堂墨宸就撩开帘幕,将头深了进来。 “宁儿,这一段路不能用马车了,下车吧。”北堂墨宸说着,同时伸出手递向沐北宁。 沐北宁颔首,小心翼翼的将皮皮揣入怀中之后,便将手递给他,在他的搀扶下下了马车。 虽然是初秋季节,尽管身上也穿了中厚的外衣,但是一下马车,暴雨打在身上带来的凉意让沐北宁不禁的身子一抖,握着她的那只手即刻便微微用劲,她便落入了北堂墨宸的怀中。 沐北宁稍微抬眼望着朦胧的前方,道,“不走了吗?”此时眼前是白茫茫的一片,路面积压深水,路滑,路况可见度很低,但是,她不认为留在此处不走是可取的。 毕竟,这里连挡雨的地方都没影。 “这一段路除了押运粮食的两辆马车外,所有马车都得空着,我让墨凌负责领着队伍前行,落剑带着冰言跟着他,千叶跟着我们先走,看天黑之前是否能到达前方的苍桐镇。”北堂墨宸一边帮着沐北宁将披风系紧,一边说道。 “嗯。”沐北宁对北堂墨宸的打算无异议。 北堂墨宸小心翼翼地将沐北宁抱上烈焰的背上后,自己也翻身上来,紧紧地抱住沐北宁,好像怕她会掉下马背一样。 “墨凌,一切小心。”将马头转向北堂墨凌的方向,北堂墨宸对北堂墨凌说道。 “是,六皇兄你们也注意安全。”北堂墨凌爽快的回道,他在大事上从未独当一面过,如今六皇兄的用意他岂不明白,六皇兄对他如此重视,他不会辜负六皇兄的苦心的。 “落剑,保护好凌王。”多少对北堂墨凌不太放心,北堂墨宸命令道。 “属下听令。”落剑握着剑拱手道。 “落剑,你也要照顾好冰言。”沐北宁回过头,也嘱咐道。 “属下会的。”勾着头,落剑应道。 “她若再有个闪失,我唯你是问。”沐北宁冷冷地扫了落剑一眼。 “属下听令!”落剑抬头,满脸凝重。 见沐北宁吩咐完话,北堂墨宸立马掉转马头,脚一蹬,烈焰便飞奔而来,身后,慕容千叶一人一马紧跟着他们。 “宁儿为什么特别嘱咐落剑照顾好冰言?”烈焰疾奔中,北堂墨宸好奇地问沐北宁,以前他们先行离开队伍往江南的时候也不见她这样命令落剑啊。 “你没看出来?”沐北宁抬起头望他,不答反问。 “看出什么?”北堂墨宸更加疑惑了。 “你家落剑对我家冰儿有意思。” 北堂墨宸了然。 “你没意见吧?”沐北宁见他不语,于是问道,这厮不回答,该不是认为落剑是他的侍卫,没有他的允许不能成婚吧? “冰言是你的婢女,能娶到她,是落剑的福气。” 沐北宁滴汗,他这话怎么像是在恭维她。 “你可要管好你的属下了,他若是对我家冰儿不专情,我便替我家冰儿剁了他的鸟儿。”沐北宁警告北堂墨宸道,跟在她身边人都是忠心耿耿的人,这些年红橙黄绿青蓝紫、冰言与碧月与她形同姐妹,她希望她们能找到属于她们的幸福。 “嗯?”北堂墨宸搂着她的手臂微微用劲,声音冷测测,“割了他的鸟儿?” 好冷,沐北宁抖了抖。 “说呀?”北堂墨宸的手劲丝毫不减,声音比这暴雷雨来得危险,虽然看不见他的表情,沐北宁也可以想象得到,他的脸色绝对黑得犹如这狂风暴雨。 “我只说割,又没说看。”不用想也知道北堂墨宸心里别扭什么,沐北宁颇为无奈,撇嘴解释道,“上次对付江吉,我可是什么都没看到,还不是一刀击中目标。”看了,会长针眼的吧! 听到她的前半句,北堂墨宸脸上的冷色褪去,可是,当听到她的后半句话的时候,他嘴角不可抑止的抽搐了。 他是不是该庆幸那日宁儿毫无反抗之力,更应该庆幸是在她已经会在乎他的时候扑倒了她,否则,很难保证她的匕首会不会指向他的某个地方。 “怎么,你有意见,舍不得你手下?见他沉默不语,沐北宁头微微靠住他的胸膛,扬起下巴,挑眉问道。 ”落剑要是真的敢负了你的丫头,就算你不动手,我也替你解决了他。“ 不远处,落剑冷不丁的大了一个喷嚏,是着凉了?还是被人诅咒了? ”给。“他的身旁,冰言适时地递过来一件披风,虽不说一句关心的话语,却满目关怀。 接过披风,落剑心里暖暖的,原来,有人关心的感觉是如此的美好,怪不得主子成婚后,整个人比以前更英明神武了。 顶着风雨,马车渐行渐远,不过半个时辰,便远远地将跟随其后的队伍远远地抛在了后面。 轰隆!一整天的暴雨后,天空终于响来响彻云霄的雷轰声。 雷声隆隆,闪电霹雳。 ”嗷呜……“一声凄厉的小狐狸惨叫声,伴随着轰隆隆雷声响起。 ”怎么了?“北堂墨宸拉住马缰,低头望了眼沐北宁,她的脸色苍白如雪,眼中带着恐惧,北堂墨宸心里徒然一紧。 ”墨宸,我怕。“沐北宁将身子蜷缩进北堂墨宸的臂弯里,不止唇瓣颤抖,就连眼神也有些微微的抖动。 雷声,闪电,她怕。 ”宁儿不用怕,为夫永远陪在你的身边。“ 紧紧地将她圈住,北堂墨宸低声安抚,他知道,因为云妃与沐如清的缘故,宁儿心里有一道过不去的坎,她最怕的就是有着雷声闪电的暴雨天。 刚才他还庆幸这雨虽狂野,却也没打雷,没闪电的,却没想到,不过片刻,这就雷声轰隆,闪电霹雳了。 ”嗯。“沐北宁垂眼,不敢再去看那闪花花的白光。 皮皮抬起短小的爪子,在她手心挠了挠,那膨胀的尾巴更是高高地翘起,围绕着她的脖子卷成一圈,恰好,盖住了她的两只耳朵,它就像个贴心的小孩子,虽然刚才主人一时失控捏疼了它,但是,它却想的是主人开心。 ”墨宸,怎么了?“慕容千叶拉着马缰,将马掉转回头,问道。 ”无事。“北堂墨宸低头望了一眼怀里的她,见她脸色虽苍白,却比刚才缓和了些许,道,”走吧!“ 烈焰当空嘶鸣,飞快向前冲去。 马蹄飞扬,泥水高高溅起,甩到两人的披风上,又迅速被大雨冲去。 大颗粒的雨水打在脸上,密集如箭,打得脸生疼;雨水顺着脸颊滑落到披风下的肌肤,冰冷。 抬眼,望着白茫茫的雨幕,她只觉得视线模糊。 北堂墨宸不动声色,最近的宁儿,似乎,真的喜怒无常。 她到底在想什么? 他想知道,可是试图过和她交谈几次,她总是巧妙地绕开他想知道的事。 或许,他得尽快处理好水患的事,尽快带着宁儿回盛京。 北堂墨宸早已察觉出,离开盛京来到江南,沐北宁在梦中喊”逸哥哥“的次数就越频繁。 虽不明白为何如此,但是心里总是有一个声音在告诉自己,快点带她离开江南,否则,自己会失去她的。 ------题外话------ 似乎卡文了 ------------ 第一百零二章 震惊 北堂墨宸早已察觉出,离开盛京来到江南,沐北宁在梦中喊“逸哥哥”的次数就越频繁。 虽不明白为何如此,但是心里总是有一个声音在告诉自己,快点带她离开江南,否则,自己会失去她的。 狂风肆虐,暴雨倾盆,雷声滚滚,闪电如刀,崎岖的山路泥泞一片,晶莹剔透的雨珠一经落地,便成了褐黄色,到处都是大大小小的水洼,因承载不了更多而使得雨水四处奔涌,汇集成一条条溪流沿着山路管道蜿蜒而下。 在这样恶劣的环境下,确实不适合出行,而北堂墨宸也想寻一个避雨的场所,奈何,这里前不着村后不着店的,是以,倾盆暴雨下,两匹马儿仍是穿过厚重的雨幕,急速飞奔着。 疾驰在官道上,行至一处三岔路口,走在最前面的烈焰突然扬起两只前蹄,对空嘶鸣,再也不肯往北堂墨宸指引的方向前进半步。 马背上,北堂墨宸紧紧拉住马缰,双腿夹紧马肚,但此时胯下的烈焰就像一只没经过任何训练的野马般,就着原地连连刨蹄,泥水四溅,似乎焦躁不安。 “烈焰怎么了?”慕容千叶拉住马缰停在北堂墨宸身旁,他抬手抹了把脸色的雨水,一边疑惑地问道。 “我也不知道。”北堂墨宸从马上下来,顺势也将沐北宁捞着下来,因顾及到她的身体,他仍是紧紧地将她拥进怀里,一道银光从从天际划过,照亮了她的脸,是那么的苍白,毫无血色。 见北堂墨宸下了马,慕容千叶也翻身下马,也不管脚下的污水四溅,他快步走至烈焰旁边,弯下腰,黑眸微眯,仔细的查看烈焰身上是否有伤痕之类的东西。 “烈焰身上没有伤。”不一会儿,慕容千叶直起腰,对北堂墨宸说出了他的诊断。 闻言,北堂墨宸眉头紧蹙,烈焰是他的坐骑,它颇有灵性,北堂墨宸向来与烈焰颇有默契,多年来也不曾有这么反常的一举动,今儿是怎么了? “烈焰是不是察觉东南方向有异?”正当北堂墨宸与慕容千叶对烈焰的反常感到百思不得其解的时候,一道不清不淡的声音响起。 沐北宁轻轻的将皮皮缠绕于她脖子上的尾巴扯下,塞入怀中,之后,对上北堂墨宸疑惑的目光,分析道,“马儿嗅觉灵敏,且对周遭的危险事物往往会有预先感应,很少无缘无故现显焦躁之态,墨宸,这东南方向,恐有蹊跷!”这条三岔路,一条通往东南方向,一条通往东北方向,此行他们要去苍垌镇,应该走的是东北方向,无奈,烈焰不听使唤,不肯往东北方向去。 马这类的动物,嗅觉、听觉一向敏感,再加上烈焰是马中的名品,如今听沐北宁这么一说,北堂墨宸与慕容千叶都觉得有道理,而且,由烈焰的异样,他们可以肯定,这所谓的危险不是冲着他们来的。 于是,调转马头,北堂墨宸将沐北宁抱上烈焰的背上之后,自己也翻身上马,两腿夹着马肚,烈焰长嘶一声,撒蹄朝着东南方向飞奔而去。 就在这样的雷暴雨中,两骑快马穿过密林,重山,当到达一个小镇-窝石镇时,已是是接近黄昏时分,幸好暴雨骤停,绚丽的彩霞将整个天际染成一片缤纷亮丽的,如诗如画。 夕阳映红半边天,雨后彩霞别样美。此景此诗,用来描写此时的窝石镇,再合适不过,然而,这镇里弥漫的气息又与这怡美的景物大大不相称。 小镇里,小桥流水人家,古色古香的木屋,典型的江南古镇格局,沐北宁秀眉微蹙,她想,如果不是闻到空气中弥漫的死亡气息,她会喜欢上这座水乡古镇的。 北堂墨宸做事一向小心谨慎,他自然也察觉出此时窝石镇的异样,慕容千叶更不用提了,精通药理的他嗅觉灵敏,早在踏入窝石镇口的瞬间,他早已闻出潮湿的空气中掺杂的炖肉味,闻起来,似乎是某些地方在煮烂臭的动物。 三人下了马,牵着马走进小镇里,笔直的大街上空荡荡的,一个人也没有,马蹄踏着石板路发出清脆的哒哒声,衬托得出这个小镇更加寂静。 “这人都去哪里了?”慕容千叶忍不住打破了三人的沉默,明明是闻到炖肉的味道,却一个人影,一点声音也没有,这真的很诡异。 然而,慕容千叶话音刚落,像是回答他的问题似的,不远处,隐隐有凌乱的脚步声传来,片刻后,拐角处涌上来一群人。 这都是些什么人?个个衣着褴褛,面黄肌瘦,蓬头垢面,人群中年幼的小孩更是因为饥饿而身体枯瘦如柴,两眼呆滞。 眼前这些难民的惨状,落在眼里,此时,沐北宁脑海里想起了前世的一个词:非洲难民,是的,眼前的这些百姓,就如非洲难民一般让人看着震惊,看着心寒。 “乡亲们,上!”三人正欲上前向这些难民打探情况,不想,这一群人一名中年男子忽然向上举起拳头,大声喊道。 于是,这些难民蜂拥而至地向他们三人行来,虽然已经被饥饿折磨了好些天,然而,此时他们的脚步却像被灌了力气般,异常有力,眼神木然,越是靠近三人,眼中的贪婪之色显露得更明显。 没错,这些饥饿的难民,在那中年男子的号令下,他们看向两匹马儿的眼中,竟是一片贪婪之色,就连那些年幼的孩子,也露出那种看到美食的兴奋之色。 他们已经饿上了好些天,这些天为了不挨饿,他们连那些得病的动物也不放过,此时,看到生龙活虎的两只壮马,就如同盯着一顿美味的餐食,干裂的嘴唇蠕动着。 “墨宸,他们刚才该不是在煮……” 慕容千叶脸色突变,如果说之前他还纳闷哪儿来的顿烂肉味,这会儿,当看到这些人望着他们马的眼神,如同望着美食的瞬间,他的心一个激灵,刚才那些肉味,竟然是动物腐烂*煮出来的味道? 如今,因为水患,很多地方都染上了瘟疫,不止是人,百姓饲养的性畜自然不可能幸免,但凡有点常识的人都知道,染病的动物是不能吃的,而这些人刚才竟然是在煮尸体腐烂的动物,可想而知,他们已经饿得被逼上了绝境。 这些人已经饿到要抢马的地步了吧? 北堂墨宸自然也猜出慕容千叶想说的是什么,他的脸上有一瞬间掩饰不住的震惊,却又很快的消散去。 相比他们两人的反应,沐北宁的反应过激了。 当某个词语闪过她的脑海的时候,原本就身体不适的她脸色苍白。即使,她骨子里的洁癖虽有所改善,然而,此时,当联想到这些人竟然食用感染上瘟疫而死的动物尸体,虽然心里知道他们是迫于生计,可是,她还是控制不住,胃里一阵翻滚,几欲作呕,却不得不强逼自己镇定。 “宁儿,别担心。”北堂墨宸连忙将她搂入怀中,给了她一句安慰的话之后,便转头望向那些步步逼近,两眼发出幽深绿光的难民,道,“乡亲们,请听本王一言。” 然而,这一句威严十足的话语此时落在这些难民耳中,竟是恍若未闻,此时,他们因为饿得发慌,耳朵嗡嗡作响,对任何声音都是排斥的,他们能感受到的便是,眼前这两只马儿,一只像狐狸似的小动物,难得一见的活物,可以让他们饱餐一顿了。 那些难民并未停止前行的脚,北堂墨宸剑眉紧锁,此时,他虽同情这些难民的遭遇,但是却也断不可放任难民抢杀他们的马,不止是因为马是他们行走的工具,更是因为他的烈焰,慕容千叶的追风,在他们心里不止是马这么简单。 但是,面对这些想夺他们马的难民,他又下不了手,毕竟,他们是无辜的难民。 正当这些难民就要靠近北堂墨宸三人的时候,突然,从天而降一批全身裹着黑衣,只露出眼睛、鼻孔、嘴的黑衣人。 这些黑衣人排成一排,将北堂墨宸三人挡在身后,手中,各执着一把闪闪发光的长剑,长剑往前伸着,阻止这些难民的靠近。 这些黑衣人,都是暗域楼的暗卫,此次江南之行,专门负责暗中保护北堂墨宸与沐北宁。 望着这些突然从天而降的,看不见表情的黑衣人,难民们终于停止了前行的脚,人群哗然,每个人眼中都是惊恐、恐慌。 这些人,该不是来杀他们的吧? “乡亲们,莫要害怕。”北堂墨宸松开沐北宁,自己提步上前,几名暗卫立刻给他让出一个道。 北堂墨宸停靠在距离难民群三步之外,并未担心这些人扑上来,而那一排暗卫自动分成两排,一排退身站到沐北宁身后,一排则是站在北堂墨宸身后,神情警惕地望着那些难民。 “莫里正可在?”北堂墨宸漆黑的凤眸望向难民群,问道,虽然,他的声音威慑不可撼动,但是,却也不难听出其中的亲切。 哗然的人群突然安静,他们你望我,我望你,就是没人肯站出来。 “乡亲们,本王是当今圣上第六子北堂墨宸……”知道他们的顾忌,本堂墨宸于是从衣袖中掏出临行前皇帝给的令牌,举起,铿锵有力地向难民表明自己的身份。 然而,北堂墨宸话音未落,难民群便爆发了。 ------题外话------ 今晚墨墨坐车回老家办事。 原本情节设计不是这样的,但因为内容涉及不妥,墨墨便修改了情节。 ------------ 第一百零三章 哗然的人群突然安静,他们你望我,我望你,就是没人肯站出来。 “乡亲们,本王是当今圣上第六子北堂墨宸……”知道他们的顾忌,本堂墨宸于是从衣袖中掏出临行前皇帝给的令牌,举起,铿锵有力地向难民表明自己的身份。 然而,北堂墨宸话音未落,难民群便爆发了。 “狗官,我们已经够凄惨了,还要来杀我们。” “你们这些吃香喝辣的朝廷狗官,置百姓生死不顾,丧尽天良,逼迫我们陷入以腐烂的动物尸体为食的境地,也不怕遭到天谴。”各种谩骂声应声而起。 显然,经历了这场灾难,这些难民已经对不管不顾他们的朝廷寒了心,而此时北堂墨宸三人衣着不俗,看在他们眼里,自然,也将他们划分为吃香喝辣的狗官一类。 更让他们防备的是这些从天而降的黑衣人,这架势,似乎是来要他们的命的。 “乡亲们,你们误会了,这位是睿王,他是奉命前来江南赈灾的。”慕容千叶站出来解释,“请你们相信他。” “赈灾?”人群中那名刚才指挥难民冲上来的中年男子冷哼一声,道:“自六月水患以来,我们窝石镇所有良田被淹,颗粒无收,向朝廷申请救济粮,朝廷以受灾不重为由不给予救济,水患蔓延,我们窝石镇求助于秦州,被置之门外,朝廷已经放弃了我们,现在你们这些朝廷狗官不必来这里假惺惺的。” 那群难民随至愤怒地望向北堂墨宸,他们是不会信这些狗官的。 北堂墨宸负手而立,这些村民越是往下说,他的眸光越往下沉,脸上的寒气也越来越重,不是因为这些村民大不敬的话语,而是,他们话中提到的事情。 用人不疑,疑人不用。 化州知府苏崖是他的人,他相信此人不会欺瞒他,更不会做出这等事情来,但是,眼前的这些难民都是淳朴的老百姓,他们肯定也不是在捏造是非,既然如此,那只能说明一个问题,那便是,有人从中作梗,挑拨朝廷与百姓的关系。 北堂墨宸的黑眸愈加深沉。 “乡亲们,请先听本王一言!”虽然,此时对于北堂墨宸三人是敌视的,然而,北堂墨宸威严不可慑的声音还是成功地让满腔怒气的难民噤了声。 “本王可以向你们保证,朝廷从未动过放弃你们的念头。”北堂墨宸俊脸严肃,强调道,“朝廷从未获悉有关窝石镇申请救济粮的消息,也没有打算对窝石镇的百姓置之不理。” “那请睿王爷给我们解释,水患几个月以来,朝廷为何还不给我们拨下灾粮?”威慑于北堂墨宸与生俱来的王者气息,这些难民再也不敢闹哄哄的打断北堂墨宸的话,最后,还是那名中年男子敢质问道。 “你便是莫里正-莫淳?”北堂墨宸并不急于回答中年男子的质问,而是望着他,问道,他的表情虽肃然,但是心里对这名男子存在一丝赞赏,不畏强权,敢于质问他,有胆识。 莫淳心里闪过一抹疑惑,虽然他的穿着与在场的难民无异,然而疑惑的却不是北堂墨宸人分辨得出他便是窝石镇的老大,他疑惑的是,北堂墨宸竟然知道他便是窝石镇的里正-莫淳。 毕竟不是所有的上司都记得底下众多下属中一名不起眼属下的名字,更别提从未谋过面的帝都那些掌握重权的大官了,而眼前这个睿王爷,竟然记得他小小一名里正的名字,怎能不让他感到意外,心下,因为这事,他心里对北堂墨宸产生了一丝敬佩,然而,语气还是一如既往的僵硬,“回禀睿王,下官正是莫淳。” 北堂墨宸点点头,丝毫不介意他的失礼,道,“本王心知你的疑虑,然,本王却不得不坦白告知,化州递交的患灾奏折上,有关患灾区域确实没有窝石镇的名单。” 这也是为什么之前他没有打算进窝石镇而直往苍桐镇的原因,据悉,窝石镇与秦州交界,以为不受水患的影响,好在烈焰察觉,否则,今日又怎能得知这里的百姓已经饿到煮食动物腐烂尸体的境地。 刘丙,好样的!北堂墨宸眼底眼底微微充斥着些许的沉郁。 此言一出,噤声的百姓两眼愤怒得喷火,如果不是被北堂墨宸眼中的危险之色吓到,他们铁定又不受控制的喧闹起来了。 莫淳将北堂墨宸的神情尽收眼底,心思微微一动,这位睿王殿下眼中的杀气显然不是冲着他们来的,难道,是有人从中作梗? 莫淳虽只是官职小小的里正,肚子里却是有墨水的,心里经过一番思量,很快,他便想通了。 “下官恳请睿王殿下救了我窝石镇的百姓。”想通了,莫淳慌忙上,却又距离北堂墨宸有几步距离,屈膝跪在北堂墨宸面前,恭敬又恳求道。 “请睿王殿下救救我们啊!”见莫淳跪下,所有难民也随着他跪下。 “本王既然是奉旨前来赈灾,就不会置窝石镇生死不顾。”北堂墨宸向莫淳以及在场的难民保证到,同时,他移步上前,伸手要扶起莫淳。 北堂墨宸看得出,这个莫淳官虽小,却是个刚正不阿,关心百姓疾苦的好官,这样的人是他重视的,若能收到靡下,不失为一件好事。 “王爷请恕罪!”然而,北堂墨宸这一举动却吓到了跪于地上的人,勾着头,莫淳急促解释道,“下官与乡亲们食用了因疾病而烂死的性畜,恐怕已染上恶疾,万不可与王爷接触,唯恐将恶疾传染于王爷您,还请王爷原谅下官的无礼。” “莫里正与众位乡亲,无需多礼,起身吧!”北堂墨宸收回手,淡淡道,并未因为莫淳的避开而不喜。 “莫里正,本王问你,你们食用动物尸体有几日了?”待所有的人都起身后,扫了一眼在场难民,几乎每个人脸上都是蜡黄色的,于是,问道。 这些难民脸色蜡黄,身上皮肤却未有腐烂、长脓包的症状,想必疾病并未恶化,希望他们来得不算太晚。 “回禀睿王,因水患我窝石镇今年颗粒无收,患灾初期百姓均靠陈年旧粮维持生计,之后,旧粮吃完,申请救济粮未果之后,窝石镇百姓只能以草根、树皮、泥土维持生计,这两日,附近能食用的草根、树皮都没了,我们迫于生计,只能食用腐烂多日的性畜尸体。” 说着,他从一穿着破烂下男孩手中抓过一只碗,递到了北堂墨宸眼前。 北堂墨宸望着碗中的东西,心猛然一沉。 慕容千叶眼里一凝,震惊,不可置信。 沐北宁也踱步上前,当视线触及碗底里的东西时,好不容易恢复的神色在这一刻消失了。 一股恶臭的味道自碗中飘散而出。 鼻息之间尽是这股恶臭的味道。 若不是定力好,恐怕在看到碗中那些东西,闻到这种恶臭味道的时候,她会控制不住地呕吐了。 碗中,是一块腐烂的肉,上面,分布着身体僵硬的白色蛆虫。 沐北宁脸色苍白,她的身体也不受控制的颤抖了起来,两世为人,这恐怕是她这辈子遇见的最恶心的事情了,她只是看,就受不了了,可是眼前的这些难民,竟然,食用了。 “你们不知道这东西会让你们死得更快吗?”腹部一阵翻滚,硬生生地将涌上心头的呕意压下去,沐北宁忍不住对着眼前的莫淳怒斥道。 莫淳一怔,不知道眼前这个容貌惊为天人的女子是谁,然,他眼帘微垂,语气悲哀,“吃下这些东西,我们还能活一段时间,若是饿着肚子,就撑不下几日了。” 在场的难民,因为莫淳的话,脸色,都浮现出哀痛与绝望的神色。 不想染病而死,就得饿死,于是还得明知这些东西会让他们染上瘟疫还是得吃,想想,这是怎样的一种可怜与无奈。 而造成百姓陷入这种可怜可悲境地的,又是谁? 国库再充盈那又怎样,那些钱还不是进入贪官口袋里? 沐北宁忍住呕吐的感觉,两眼定定望着那碗中的东西,沉默了。 ------题外话------ 写到这里的时候,墨墨也一阵恶寒。 ------------ 第一百零四章 莫要置气 不想染病而死,就得饿死,于是还得明知这些东西会让他们染上瘟疫还是得吃,想想,这是怎样的一种可怜与无奈。 而造成百姓陷入这种可怜可悲境地的,又是谁? 国库再充盈那又怎样,那些钱还不是进入贪官口袋里? 沐北宁忍住呕吐的感觉,两眼定定望着那碗中的东西,沉默了。 “宁儿,会好起来的。”北堂墨宸将她揽入怀中,颀长的身体挡住她的视线。 沐北宁满脸木然,“若非已到绝境,他们又怎会服食这种东西。” “嗯。”北堂墨宸安慰道,“幸好发现得早,他们都还能救的,宁儿莫要担心。” 沐北宁眼脸微抬,她怎么忘了他们随身带有治疗瘟疫的药了? “墨宸,你先让人熬药给这些百姓服下,我们身上带的那些食物就先分给老人与小孩吃,好不好?” “就依你的。”北堂墨宸没有反对沐北宁的提议。 “下官谢谢睿王殿下。”听他们一说,一旁呆愣的莫淳回过神来,慌忙又是一跪,唇角微微颤抖,有救了,他们都有救了。 “你们快谢谢过睿王殿下。”他回过头对着神情木然的难民喊道,“睿王殿下会救我们的,我们有救了。” 一时间,所有的难民纷纷跪下,声泪俱下,不停地磕着头。 “暗一听令,快马加鞭追上凌王,传本王口谕,立刻命人将粮食和药材送来窝石镇,若有人不服,以军法处之。”让所有人都起身之后,北堂墨宸立马对暗一命令道。 “属下听令。”暗一单膝跪下,道,之后他与所有暗卫的身影凭空消失在众人眼前。 “莫里正,接下来就有劳你协助慕容医圣熬治疗瘟疫的汤药,给百姓服下。” 原来,这位红袍公子就是慕容医圣啊! 莫淳拱手,道,“下官听令。” “千叶,趁着天黑之前,我与王妃先去查看下窝石镇周围的情况,这里有劳你了。” “好,你们小心点。”慕容千叶颔首,捞起马背上的包袱,对莫淳伸手示意,“莫里正,请带路。” “医圣,请问刚才那位女子就是睿王妃?”带着慕容千叶往街巷内走去,莫淳于是问道。 他刚才好像听睿王提到“王妃”两个字。 后面跟随的百姓也满脸疑问。 “是的,她便是睿王妃。”慕容千叶点头。 “没想到睿王妃也会来江南。”莫淳感叹道,这江南四下都被水淹着,睿王怎么也将睿王妃带来这里了。 “莫里正,你可别小看了睿王妃。”慕容千叶举起手中的药,道,“这药,多亏了她,要不本公子也不会这么快就研制出治疗瘟疫的药方。” 慕容千叶从来不打算独揽功劳。 “这可真厉害。”莫淳满脸佩服,医圣医术这么厉害还需要睿王妃指点,看来这睿王妃果真厉害啊。 “果真是传言不可尽信啊!”当下,不由自主的,莫淳感慨道。 “何止是不可尽信,简直是不能信。”慕容千叶低低一笑,应道。 “是啊,是啊!”莫淳附和,刚才那女子容貌惊为天人,关心他们这些难民,又与医圣共同研制出治疗瘟疫的药方,哪是世人皆传的残颜,残暴无情,无才无德的北宁五公主。 镇外的一棵全身树皮被剥得一干二净的老树下。 沐北宁蹲下身子,一只手搂着腹部,一只手捂着嘴,不停地干呕着,脸色苍白。 “早知道你这么难受,就不该给你看到那些东西了。”北堂墨宸站在她身后,是无奈,又是疼惜道。 她这么呕,什么东西也呕不出,却脸色吓得苍白,他真担心她会呕得肺出血。 “我并非嫌他们身上脏。”沐北宁还蹲在地上,语气带着一股悲哀,“我只是没想到,为了生存,他们可以吞下那种东西。” 蛆虫,一想起这种白胖胖的,在腐烂*上蠕动的东西,她身子又是一阵恶寒。 “宁儿,没有什么比活着重要,只要能活下,哪管吃的是什么。”北堂墨宸扶起她,拿着锦帕替她擦拭唇角,不动声色道。 当年他出征西岐时,带兵围剿西岐士兵,曾经迷失在沙漠里,没粮没水,便是靠着喝因缺水而亡的部下尸体的血,才走出西岐沙漠,活命回帝都的,所以,他能理解那些难民为了活命而不放过腐烂的动物、蛆虫。 沐北宁不知北堂墨宸心中所想,更不知道北堂墨宸有过这样的经历,此时她满脑子里都是难民吃烂肉,吃蛆虫带给她心理的震撼。 “墨宸,我两……一生衣食无忧,从未想过这世上会有人为了活命,可以做到这种地步。”双手圈住北堂墨宸的腰身,沐北宁将头埋进他胸膛里,喃喃低语道。 两世为人,除却逸哥哥与母妃她们的惨死,这算是她见过最凄惨的一幕了。 虽然前世陪同爹地参加过不少慈善活动,但当年爹地终究将她保护得太好,她与受难的人们从未有过近距离的接触,所谓的非洲难民也是从新闻里看到他们的惨状的,她又怎么知道这世上会有人为了活命,宁愿食下那些随时要自己命的食物呢? “是朝廷的疏忽,他们才会陷入此境地的。”北堂墨宸醇厚的声音低沉溢出。 早先,水患一事父皇交由工部尚书黄石全程负责多年来他在工部兢兢业业,不曾失过职,所以朝廷从未怀疑过此人的为官之道,正因为如此,才出了这么大的漏斗。 拦截奏折,欺瞒灾情,置百姓生死不顾,就是为了贪墨灾款,为了钱这些人可真是丧尽天良。 “墨宸,你说我脑袋是不是让驴给踢了?”沐北宁突然闷声问道。 “嗯?”北堂墨宸一愣。 “我tm的就不该将八千万的黄金充入国库。”沐北宁抬头,清冷的眉目间染上一丝怒气,“国库再充盈,百姓的苦日子照样是熬不到头,早知如此,当初就该将那八千万的黄金换成白银,往百姓脚边搁着,让他们捡了,兴许这会儿他们还有银子逃到别的地方吃白喷喷的米饭呢!” 听到她的前半句,北堂墨宸又是一怔,这还是宁儿第一次在他面前爆粗口话,着实让他意料不到,还有她的第二句话,他微扬的嘴角微抽,“把黄金换成银子往百姓搁着,让他们捡了”这世上恐怕也只有他的宁儿这么霸气了吧。 “宁儿莫气了。”看着她娇媚的小脸布满怒气,北堂墨宸只能安抚她道。 “能不气吗?”沐北宁仍然怒气腾腾的模样,一想到如今国库溢足,百姓却无家可归、食不果腹,为了充饥不得不使用腐烂的动物尸体,虫子,她心里就来气。 “其实父皇从未舍不得将国库的银两用在百姓身上,只不过用错了人,信错了人,宁儿莫要置气了。”揽过她的双肩,北堂墨宸幽幽叹口气。 刘丙是敏贵妃的胞弟,多年来在这秦州一直扮演关心秦州百姓疾苦的好官,父皇怎么会料到他是个十足的贪官,又怎会料到宣王、端王、刘丙三人有谋反之心。 “嗯。”沐北宁点头,起身,“我们还是先去看看周边的情况吧!” “好。”北堂墨宸颔首,转身拉过烈焰,两人上马之后,就往镇外驶去。 ------题外话------ 时间有限,今天只能更新这么一点点了,希望亲们谅解! 墨墨又要和亲们请假几天了,转眼间墨墨离开大学校园也有三年多了,单了这么多年,终于决定走进婚姻殿堂了,所以,这两天墨墨从单位请假,要回家与男朋友办理结婚登记手续,虽然距离婚礼还有半年的时间,但因为之前两方老人没有见过面的缘故,五一期间注定是没有时间码字了,希望亲们能理解,不要离开,等墨墨回来。 ------------ 第一百零五章 又一只苍蝇来 刘丙是敏贵妃的胞弟,多年来在这秦州一直扮演关心秦州百姓疾苦的好官,父皇怎么会料到他是个十足的贪官,又怎会料到宣王、端王、刘丙三人有谋反之心。 “嗯。”沐北宁点头,起身,“我们还是先去看看周边的情况吧!” “好。”北堂墨宸颔首,转身拉过烈焰,两人上马之后,就往镇外驶去。 窝石镇地势特殊,城镇建立的地势较高,因此,镇上的房屋并未被水冲走,这也是为什么此时的窝石镇看过去还是完好无损的原因。 然而,围绕着城外的庄稼田却遭殃了,窝石镇四周环绕着高山,密封的山林没有一条河流通往山外,再加上田地占地位置偏低,多月的暴雨沿着山路而下,全部汇集其中,形成一面明镜镶嵌在群山之中,站在村民砌凿的石阶上,俯身望去,可以清晰地看到水面上漂浮着落叶。 “墨宸,你怎么看?”将视线从水面上移开,沐北宁侧头望向身旁的北堂墨宸,问道。 北堂墨宸双眸沉沉地扫向四周的群山,沉吟少顷,道:“无论是开通河流还是要窝石镇搬离此处,都不可行。” 他们围绕着窝石镇主要的田地分布范围快速行驶了一圈,发现窝石镇的田地几乎全是掩藏在群山之中,群山层层叠叠,绵延不绝,要在其中开通出一条河流不止工程量大,资金人力也是一个大问题,更别提这可能需要数十年的时间了。 而要窝石镇的居民搬离此处,到其他地方避难尚可,是要去定居的话,试问有哪个地方能容纳一个镇的居民,并且为他们提供赖以生存的田地? 想着,北堂墨宸的剑眉是越蹙越紧。 “嗯。”沐北宁淡淡点头,北堂墨宸的思量是完全有道理的,从目前的形势来看,唯一能做的便是将窝石镇的村民转移到其他地方避难,然,朝廷的救济只是一时,并不能让他们一生衣食无忧,最终,他们还是要回到窝石镇定居的。 可是,窝石镇的村民注定一辈子只能靠着眼前这片“镜湖”为生吗? 如果不止是今年,以后的每隔几年,甚至年年都会遇到这种情况,那窝石镇的百姓还要不要活命? 沐北宁柳眉微蹙,冥思苦想,要无视这些百姓即将面临的灾难,她做不到。 “宁儿是不是想到该如何做了?”见她一副深思的模样,静等一会儿,北堂墨宸才问道。 “没有。”闭着眼睛努力想了好一会儿,心中仍是想不到一个合适的办法,沐北宁只能睁开眼,对北堂墨宸摇摇头,失望道。 “天色不早了,我们先回去吧,再想办法。”天色渐渐暗了下来,北堂墨宸建议道,将手伸向沐北宁。 “好。”沐北宁颔首,将手放入他掌中。 两人一步一步踏着石阶往上走去,直至踏上最顶层石阶。 在沐北宁左脚收上最顶层石阶的那一刻,突然灵光一闪,脑中闪过一个场景,那个场景使得沐北宁脚步一顿,停在了最顶层石阶上。 “宁儿怎么了?”见她突然收住了脚步,北堂墨宸黑瞳里闪过一丝不解,疑惑地问道。 “墨宸,我知道该怎么做了。”只见沐北宁扭过身,望向水田的双眸淡淡,语气淡淡。 “嗯?”望着她平淡似水的双眸,北堂墨宸心里更是不解。 “梯田,墨宸,我们可以在这里开发梯田。”沐北宁转头望向北堂墨宸,清淡的眉宇间染上一丝喜悦。 “梯田?”北堂墨宸疑惑,“这是什么东西?” 虽然这个时代与中国古代有很多相似之处,但却又有不少差别,比如,在中国古代历史上,大概在秦汉时期就开始有了梯田,而在这个时代田地均是开发在平坦的地面上,斜坡上或是野草丛生,或是森林覆盖, 除了一些果树,无人会将农作物种上,更别提在山坡上种植稻田了,是以,北堂墨宸不知梯田为何物,也实属正常。 而沐北宁因为最近心绪不宁,再加上离开二十一世纪有十多年的缘故,最初,她并未忆起前世她与皇甫逸游玩云南时,曾亲眼目睹的元阳哈尼梯田壮观,好在刚才沿着石阶而上时,望着脚下的台阶,她突然忆起了这多年前的经历。 “墨宸,我的意思是我们可以根据窝石镇的山势地形,建议窝石镇的百姓沿着这一带的山坡,按照等高的距离开发出一层层类似台阶的田地,坡缓地大则开垦大田,坡陡地小则开垦小田,甚至沟边坎下石隙也可开田。”视线扫过眼前的一座座山,沐北宁淡声解释道。 听着沐北宁的话,北堂墨宸脑中迅速闪过她描述的画面,然而,画面越是清晰,他的眉头却是越拧越紧。 “宁儿,农作物种植在这样的田地里,恐怕会缺水而亡吧?”待沐北宁话音落后,北堂墨宸也提出了心中的怀疑。 “不会。”沐北宁淡笑着摇头,解释道,“这里常年雨量充沛,梯田里的水来自天上,农作物自然不会缺水而亡。” “恐怕,雨水会顺势而流吧?”北堂墨宸仍然是蹙着剑眉,双眸盯着底下的水田,幽幽叹息道。 “墨宸,你无需担心这个。”沐北宁自信满满,“可以在每一级梯田的边缘筑埂堰,这样便可以防止水土流失,当然,梯田里可以修筑坡塘,开挖池塘,用以积蓄雨水,为梯田提供灌溉,而眼前的这片水田也可以充分利用,不是洪涝期时,可以作为水田,洪涝期时它便作为蓄水池,为梯田提供水源。” 沐北宁有条有理地将自己的想法都告诉了北堂墨宸。 闻言,北堂墨宸眸中一亮,没想到宁儿竟然想出这样的办法,虽然宁儿说的这个工程听起来,动工的话或许会花费较多的人工,但是,他心里初略算了一下,相信一到两年的时间,窝石镇的百姓就会完成这个工程。 至于金钱的花费,以目前国库充盈的状况来看,也不是问题。 “宁儿,你的想法很好,待会儿回去之后我便上书父皇,若是一切顺利,等这患期一过,窝石镇的百姓便可以开始动工修筑你所言的梯田了。”心里细细思量了一番,北堂墨宸对沐北宁的想法表示赞同。 因为此时窝石镇百姓已经断粮多日,要修筑梯田也得等这患期过了,更何况修筑梯田还得得到皇帝的同意,因此为今之计是先将窝石镇的百姓转移到他地度过患期。 “好。”沐北宁点头,她相信这事北堂墨宸会处理好,便也不再说什么。 于是,两人转身上马,沿着来路返回镇上。 两人估计这个时辰北堂墨凌也差不多到了吧! 没有出乎两人的意料,当他们骑着烈焰回到窝石镇上不过半刻钟,一群车队已朝着窝石镇驶来,为首之人正是与他们分开不过几个时辰的北堂墨凌。 “六皇兄。”视线里一出现北堂墨宸的身影,距离还远远的,北堂墨凌便已高兴地对他招招手,待策马靠近北堂墨宸几人时,他一个飞身,墨色的发丝在空中飘扬似舞,紫色的衣袍划出一道弧线,他停落在北堂墨宸等人面前。 “六皇兄,按照你的吩咐,我将粮食带到了。”北堂墨凌微微喘着气,抹了抹把汗,接着说道。 “墨凌辛苦了。”北堂墨宸疼惜地拍了拍他的肩膀,嘴角撤出一抹温润的弧度,对这个自幼跟随着他的弟弟,他是疼惜的,然而,他毕竟已经长大成人,是到磨练的时候了,所以这一个多月来,统领行军的任务大部分交由北堂墨凌处理,而北堂墨凌也没有让他失望,这段日子以来,他处事是越来越干练了。 “宸表哥!”突然,一道清脆悦耳如黄莺初啼的声音传来,沐北宁眉头微蹙,循声望去。只见一名约莫十六七岁的女子正对着他们盈盈而立,她一袭藕色罗裙,纤腰楚楚,姣好的面容上略施粉黛,嘴角含笑,芳菲妩媚,楚楚动人。 女子的身后,则是跟着星目怒瞪的冰言以及面无表情的落剑。 沐北宁柳眉轻挑,心中冷笑,竟然跟来了! ------题外话------ 回老家处理婚事几天,回来打开电脑一看,几天前收藏的人数如今还保持着,心里感到欣慰,谢谢亲们这么多天的断更还不离不弃。 彬彬和馨儿的鲜花祝福墨墨已经收到,谢谢你们,墨墨也祝福你们收获甜甜蜜蜜的爱情。 ------------ 第一百零六章 不顾矜持 “宸表哥!”突然,一道清脆悦耳如黄莺初啼的声音传来,沐北宁眉头微蹙,循声望去。只见一名约莫十六七岁的女子正对着他们盈盈而立,她一袭藕色罗裙,纤腰楚楚,姣好的面容上略施粉黛,嘴角含笑,芳菲妩媚,楚楚动人。 女子的身后,则是跟着星目怒瞪的冰言以及面无表情的落剑。 沐北宁柳眉轻挑,心中冷笑,竟然跟来了! “流灵,你怎会在这里?”望着眼前身姿窈窕,面容美艳的女子,北堂墨宸面色不但不显喜色,甚是剑眉微蹙,声音也不似刚才对北堂墨凌时那般温润,反而带着淡淡的疏离。 “宸表哥第一次来江南多有不便,灵儿实不放心,所以就恳请皇上恩准灵儿追寻宸表哥到江南,随侍宸表哥左右。”洛流灵娇羞一笑,双目更是含情地望着北堂墨宸一眼,“皇上同意了灵儿的请求,所以灵儿来了……”说完,又是媚眼如丝。 洛流灵妖娆的脸蛋上晕染着几分淡淡的红晕,美瞳宛若秋水,含情脉脉地望着北堂墨宸,完全忽视了北堂墨宸身旁,沐北宁的存在,似乎,天地间只有她与北堂墨宸的存在,又似乎,她与北堂墨宸是一对久别重逢的痴情爱侣。 洛流灵容貌美艳,如今这般娇羞的模样,任是任何一个男人看见了都会动情,欲罢不能。因此,这在场的侍卫,刘丙,甚至顾安瑞无一不想将她搂在怀里,好好疼爱一番。 然而,却也有几个男人面对如此娇羞的美人,无动于衷。 即使冰言不在场,落剑仍是一副事不关已的模样,因此,至始至终他脸上都是没有任何表情的。 慕容千叶,则是慵懒地摇着手中的折扇,一双桃花眼还不时地扫向沐北宁,整一副看戏的妖孽模样。 至于被洛美女倾慕的某王爷,他低垂着眉,眼底闪过一丝凌厉。 只是,这样的凌厉之色转瞬即逝,没有被任何人注意到。 “王妃姐姐,灵儿奉皇上口谕随侍宸表哥左右,如一时考虑不周打扰到王妃姐姐,王妃姐姐为人大度雅量,还望王妃姐姐不要责怪。”见北堂墨宸不语,洛流灵只当他当着沐北宁的面不好接受,于是,便对沐北宁施礼,谈吐礼貌道。 又是“王妃姐姐”的喊着,沐北宁对眼前这个表现端庄贤淑的女人愈加无语了。心里也佩服这女人的厉害,她对北堂墨宸解释,一开口便是说是奉皇上之命前来江南,如此,既让北堂墨宸没有理由将她送回盛京,又当着众人的面隐秘地传达一个信息,即皇上有意让她成为北堂墨宸的女人。 而她对沐北宁的一番话,话中有理,谈吐礼貌、尊敬,实则却是将沐北宁逼迫到一个死角,如果沐北宁说不会责怪,那么她洛流灵就可以明目张胆的随便近身北堂墨宸,如果沐北宁说责怪,那么,此时在场的所有人都会认为沐北宁善妒,形象不保。 这女人心机可真深。冰言忍不住咬牙切齿,若不是场合、身份不允许,她会忍不住上前撕烂这女人的嘴巴。 洛流灵这番打算算计得好,可是,沐北宁又岂是个容易吃亏的人,阻止住想开口的北堂墨宸,她望向洛流灵的眸色一如既往的清淡如水,语气淡淡道,“洛小姐多虑了,既然洛小姐为了王爷,愿意抛却女儿家的矜持,不避嫌的要来随侍王爷,替本妃分担,本妃高兴还来不及,又怎会责怪洛小姐您呢!” 沐北宁说话向来不喜欢拐弯抹角,而且她对眼前这个明骚暗贱,当着她的面公然要勾引她男人的女人没什么好感,也不会因为月妃与洛家的关系而说话有所顾忌。 沐北宁话音一落,原本愤愤生气的冰言不禁心里偷偷一乐,公主说话可真直来直往,她好喜欢。 而听沐北宁这么一句话,原本心里赞赏洛流灵行为举止端庄,谈吐彬彬有礼的众人也不禁开始交头接耳,议论纷纷,最初他们没想到这么多,只当这洛流灵不远千里,跋山涉水前来江南照顾表兄,是个难得的贵族千金,如今通过睿王妃这一袭话,他们恍然惊醒,这洛流灵尚在闺中,却做出此举,明显是想嫁以睿王。 睿王身份尊贵,英勇善战,英明神武,又是这南祈国的第一美男,是无数闺中女子倾慕的对象理所当然,而在这三妻四妾的时代里,多数女子想做睿王的妾侍也正常,洛流灵存有这此等心思也无可厚非,可她却错在她与睿王婚事还没初露斩角就公然的在睿王正妃面前勾引睿王,甚至拿皇上口谕作为借口,公然挑战睿王正妃。 虽然是窃窃私语的议论声,却让洛流灵听见了,她衣袖下的拳头紧紧地攥起,心中对沐北宁的恨意又窜长一大截,临行前皇上曾经暗示她沐清宁曾言语不能容忍宸表哥纳妾,她想这个女人已经善妒到在皇上面前表明不给宸表哥纳妾了,那她便可以利用这女人善妒的心里激她,便可让她在众人面前自毁形象了,哪知道她竟然这么说。 什么叫抛却女儿家的矜持,什么叫不避嫌,她是宸表哥自幼一起长大的表妹,她与宸表哥青梅竹马,她注定是宸表哥的女人,这连皇上都默许了,她这般做有何不妥? 偏偏,如今为了顾全自己的脸面又不能在皇上下旨前争辩皇上已经默许她嫁给宸表哥,她只能将沐清宁这个贱女人的侮辱给吞进肚子里,低垂着头,洛流灵眼底闪过一抹必杀的光芒。 再抬头,眼中的杀气不再,而是一双美目溢满泪花,娇滴的声音里充满了委屈,“王妃姐姐您误会了,灵儿只是担心宸表哥对江南不熟悉这才向皇上恳请前来江南的,并未存有任何非分之想。”说着,又满眼委屈地望向北堂墨宸,“宸表哥,是灵儿行事鲁莽了,这才让王妃姐姐误会了,灵儿这就回盛京去,不会扰了你和王妃姐姐了。”说着,竟是没有给任何人反应的机会,在她的侍女搀扶下,作势转身离开。 冰言白眼一翻,对这演戏很好的女人无语,心里冷笑,你丫的倒是真的走啊,别妨碍着我家公主与王爷。 沐北宁冷冷地望了北堂墨宸一眼,就移开了视线,专心地低下头把玩皮皮柔软的皮毛。 北堂墨宸凤眸微闪,今天,他别想看到宁儿的好脸色了。无奈无声叹息一声,他出声道,“流灵,既然已经来了就留下吧。” 洛流灵身形一顿,眼底闪过一抹喜悦,果然,宸表哥是舍不得她的。 “宸表哥……”她转过头,神色忧伤,“灵儿不想引起……” “既然你是奉父皇的口谕来的,这些日就好好的跟着队伍,待本王回京时再一起回京。”不等她说完,北堂墨宸便已淡声打断了她的话。 “灵儿听宸表哥的。”洛流灵乖顺的垂下头,在众人看不见的地方,嘴角扬起一抹得意的弧度,她就知道宸表哥舍不得她离开。 也是,天天面对着一个女人,是男人都有厌倦的时候,她相信这些时段只要她努力服侍好宸表哥,他一定会看到她的好的。 洛流灵的唇角绽放出一抹自信的笑意,然而,下一刻,北堂墨宸的话却让她嘴角僵硬了。 “本王不习惯王妃以外的女子服侍左右,流灵你照顾好自己即可。”状似关心的一句话,洛流灵却觉得心里一痛。 怎能不痛,宸表哥这句话听似温和,她却明白,他这是在隐含地警告她,对他不要存在非分之想。 宸表哥你怎能如此冷落灵儿,不给灵儿一次表现的机会呢?洛流灵心里抽搐地疼着,指尖狠狠地扎进肉里,带来的疼痛却比不上心底的痛。 ------题外话------ 额,已经三点半了,还是码不到三千字,太困了,只能更这么点了。 以后更文的话,墨墨都是放在早八点半。 ------------ 第一百零七章 贝戈人就是矫情 怎能不痛,宸表哥这句话听似温和,她却明白,他这是在隐含地警告她,对他不要存在非分之想。 宸表哥你怎能如此冷落灵儿,不给灵儿一次表现的机会呢?洛流灵心里抽搐地疼着,指尖狠狠地扎进肉里,带来的疼痛却比不上心底的痛。 “灵儿听从宸表哥的吩咐。”即使心里百般不愿意,洛流灵也只能不甘心地应着,因为她知道,一旦她坚持要随侍宸表哥左右,那么宸表哥就极有可能不再理会皇上的口谕,派人将她送回盛京。 回盛京,她就没有机会接触宸表哥。 回到盛京,她就没有机会对付沐清宁这个贱女人了。洛流灵心里闪过浓浓的杀意。 她要镇定,她要忍耐,只要伺机配合那人,这个抢了她宸表哥的女人就再也得意不起了。 北堂墨宸留下洛流灵完全是因为她是奉北堂修的旨意来江南的,更何况此时江南距离盛京路途遥远,许多地方又是雷暴雨连天,若是将她赶回盛京,中途出事了他也不好向洛家交代,毕竟是自己的表妹,北堂墨宸多少还是要为洛流灵安全着想的。 然而,此时北堂墨宸却不知道,今日他顾及血亲关系对洛流灵心软,不久后换来却是让他最心爱的女人差点丧命,并且受到极大的伤害。 北堂墨宸转过身去,不再理会杵在眼前的洛流灵,而是命人将马车上的粮食、药材搬下来。 刘丙站在身侧,精明的眸子微闪着,随即上前几步,忧愁道,“王爷,恕下官直言,这些粮食恐怕不够窝石镇百姓度过三日。” 刘丙说的是事实。 这些粮食是行军队伍日常口粮,这一路走来已经食用去不少,如今,只剩下两马车,不多,除却行进队伍抵达化州之前必须的口粮外,剩下的也紧紧能维持窝石镇百姓吃食三日,并且,只能熬成稀稀的米粥,每餐只能填饱一半不到的肚子。 然而刘丙忧愁,却是假装的。 “无妨。”北堂墨宸并没有点破刘丙,只是淡淡扫了他一眼,语气平静道,“本王一踏入江南便已遣人去购置灾粮,窝石受灾虽出人意料,但本王早已飞鸽传书命人送一批灾粮到窝石镇,只是因这雷暴雨天的缘故,恐怕不用五日时间是赶不到的了。所以这段日子就需要麻烦刘大人想办法支撑一下了。” 刘丙一怔,其实在开口的时候他有点担心北堂墨宸会将窝石镇的遭遇迁怒于他,毕竟,距离窝石镇十多里外便是他秦州的太平镇,那里地广,百姓安居乐业,完全可以救济窝石镇的百姓,然而却无动于衷,当然,太平镇里正是他刘丙的人,他对窝石镇百姓生死不顾自然是他刘丙授意的。 不过让刘丙始料不及的是,他们已经严密的将窝石镇受灾的消息封锁了,再加上往年窝石镇从未受灾过,所以他才胆大地封锁窝石镇受灾的消息,却没想到明明是赶往化州的北堂墨宸会来到窝石镇。 而刘丙故作忧愁的样子,也是为了在北堂墨宸面前装个样子,好打算在北堂墨宸怒斥他的时候找个自己不知情的理由为借口。然而,刘丙没想到北堂墨宸不但没将此事怪罪于他,甚至交代他安顿好窝石镇百姓。 刘丙心中大喜,这是不是睿王不曾怀疑到他与此事有很大关联的节奏? “睿王请放心,这是下官的责任。窝石镇百姓因水患断粮多日,无人知晓,下官难辞其咎。下官想到窝石镇百姓饿到吃牲畜腐烂*的处境,心痛不已,只盼着睿王能给下官赎罪的机会,下官定将窝石镇百姓安顿好。” “如此,就有劳刘大人费心了。”北堂墨宸颔首,精致的嘴角勾起满意的弧度。 洛流灵看着笑意优雅的北堂墨宸,一双美目顿时失了神,娇艳的脸蛋泛起丝丝红晕。看得身旁的几个人嘴角直抽搐,这女人是不是犯了花痴。 很快,在北堂墨凌的指挥下,镇里很快安置好粥棚,莫淳安排出十几名精神相对较好的村民,开始着手熬汤药,熬粥,很快,镇上飘出阵阵饭香。 窝石镇的百姓即使很饿了,但他们仍排着整齐的队伍,按照妇女儿童残疾老人在前,青壮年在后的顺序,井然有序的排队领粥。 边上,慕容千叶望着正在分粥的莫淳,眼中含着赞赏,于是对他身旁的北堂墨宸说道,“这莫淳确实是一个难得的好官。” 虽只是一个小小的里正,却也是一名官员,莫淳却与他的百姓相处得融洽,不是一个好官的话,是做不到的。 “是一个好官。”北堂墨宸赞同的点头,这些村民已经饿了好几天,却在粥出锅的时候自动排队等着领粥,而不是争先恐后的涌上前抢粥,可以说明,平日里这些百姓是注重礼节,尊老爱幼,扶弱的。 “怎么样,有没有将他收于靡下的打算?”慕容千叶收回视线,侧头,挑眉问道。 “宁儿觉得呢?”北堂墨宸没有表态,而是转头望向他身侧的沐北宁,嘴角浅笑,问道。 “这是你的事,与我无关。”沐北宁白了他一眼,冷声道,抱着皮皮走开。 “呃。”慕容千叶摸摸鼻子,望着嘴角笑得僵硬的北堂墨宸,道,“墨宸,王妃似乎真的生气了。” “无妨。”北堂墨宸无奈一笑,果然,他的猜测是对的,自打洛流灵出现后,宁儿火气就来了。 “宸表哥,灵儿看这莫里正如此体恤百姓,是个难得的好官,若为宸表哥所用,将来必有很大的用处。”洛流灵说道,声音清脆悦耳。 “嗯。”北堂墨宸淡淡点头。 见北堂墨宸赞同自己的话,洛流灵原本沉郁的心情顿时去了几分,她状似无意地扫了一眼不远处的沐北宁一眼,眼底闪过一抹嘲讽,女人只有懂得迎合男人才能抓住男人的心,这女人竟然当着他人的面对宸表哥冷言冷语,可真蠢。 等到窝石镇的百姓都领完粥后,莫淳放下手中的勺子,命人扛了一个大盆子过来,里面是未动过的米粥,这便是北堂墨宸几人的晚餐。 “睿王,这粥过于清淡,下官看还是命人煮些菜式过来。”莫淳面色拘谨道,北堂墨宸说百姓吃什么,他们就吃什么,可是看着眼前的稀稀的米粥,他只觉得让这几个身份尊贵的人吃,实在是不妥。 “不用了。”北堂墨宸淡声道,“莫里正辛苦了,下去用膳吧。” “下官告退。”莫淳无奈,只能施礼退下。 这时,刚才正为百姓舀粥的北堂墨凌也走了过来,许是第一次体验这种生活,他兴奋的劲头未过,他主动拿起勺子为每个人都舀了一碗粥。 洛流灵望着眼前的碗粥,袖中的手微微颤抖,这粥能喝吗?虽然这装粥的锅碗不是窝石镇的,但她刚才看到了,这煮粥的水是直接从镇上的大口井中打出来的,不是说窝石镇大部分人都染上病吗,宸表哥怎么还让他们吃这窝石镇煮出来的东西。 “宸表哥,这粥……”洛流灵欲语还休的望着北堂墨宸,低语道。 “洛小姐请放心,莫里正没有染上瘟疫,这煮粥的水也没有被污染。”慕容千叶知道洛流灵想说什么,于是解释道。 洛流灵一愣,见所有的人都抬头望着她,顿时满脸涨红,不过很快又害羞道,“慕容公子误会了,灵儿不是嫌弃这粥,宸表哥身份尊贵,灵儿是担心宸表哥吃不惯这素粥。” “噗。”冰言冷不住在心里喷笑,果然,贱人就是矫情。 王爷吃不吃习惯关这女人什么事,说得好像她与王爷才是夫妻似的。 冰言不屑地收回视线,转头却发现身旁的沐北宁神色淡然地喝着她的粥,她暗自摇头,人家都当面勾引王爷了,公主怎么一副丝毫不在意的模样。 “王妃姐姐,你可曾吃得惯?”自知自己言语过于不当,容易让人产生误会,洛流灵又关心地望向沐北宁,问道。 众人又是嘴角抽搐。 沐北宁更是无语,她无奈地抬起头,清冷的目光直盯着洛流灵,语气平静,“洛小姐年方几何?” 洛流灵愣住了,不知道她为何突然问自己的年龄,却也如实打到,“王妃姐姐,灵儿今年十七。” “哦。”只见沐北宁恍然大悟似地点了一下头,之后,动作优雅地舀着粥喝。 洛流灵不解,见所有的人都专注的喝粥,她感到愈加莫名其妙。 柳眉微蹙,即便心里排斥,她也只能舀起粥喝了,虽然她带有不少干粮,但是为了不让宸表哥以为她嫌弃平民百姓,她只能忍着恶心感喝下这粥。 只是,她这才喝了不过三口,对面那人却已优雅地放下勺子,清淡的声音让她握着勺子的手一顿。 “洛小姐,且不说你年纪比本妃大一岁有余,本妃记得本妃的母妃不曾为本妃生下一个妹妹,本妃听闻洛小姐知书达理,怎得连这称呼也叫错?”沐北宁站起身,淡淡地看了洛流灵一眼,冷冷地说道,眼中的肃冷带着浓浓的警告意味。 洛流灵语塞,既尴尬又大怒,“啪。”手中的勺子啪在桌面上,她站起身刚想说什么,却不料,对面那人却已经优雅的起身。 “本妃饱了,各位慢用。”转身,优雅地离开。 整个过程对女人失控的暴怒熟视无睹。 ------题外话------ 潜水的亲,出来冒泡呀 ------------ 第一百零八章 介意洛流灵的出现 洛流灵语塞,既尴尬又大怒,“啪。”手中的勺子啪在桌面上,她站起身刚想说什么,却不料,对面那人却已经优雅的起身。 “本妃饱了,各位慢用。”转身,优雅地离开。 整个过程对某女人失控的暴怒熟视无睹。 而因为她突兀站起来的动作,所有的人均是抬头看着她,洛流灵紧紧攥着衣袖,紧紧地咬着柔软的唇瓣,一双溢满泪花的美眸楚楚可怜地望着北堂墨宸,她想说,她没有失礼,是沐清宁对她出言不逊,指责她不懂礼数,她这才激动得做出如此举动的。 然而,面对她的楚楚可怜、我见犹怜,北堂墨宸却视而不见,他放下手中的筷条,起身便离开了。 望着北堂墨宸离去的背影,洛流灵只觉得一颗心犹如坠入冰窖,明明是那女人嘲讽她知书达理却不懂礼数的,明明那女人是嚣张的离开的,明明心里受伤的是她洛流灵的,宸表哥却对她视而不见,而去追那女人。 即使心里不甘,洛流灵也不得不承认,从前那个教她习字、学宫中礼仪、学武防身的宸表哥变了,如今他眼里只有那个女人,而不再关心她。 目光悲痛的沉了沉,洛流灵很快便恢复了平静,装作什么事也没发生地坐了下来。 无论宸表哥有多在意那女人,她也要嫁给宸表哥,因为她始终相信年幼时宸表哥教她学宫中礼仪就是为了娶她为他的王妃。 她相信现在宸表哥只是暂时被那女人容貌所迷,时间长了,他就会记得他曾经想娶她为王妃,会娶她进门的。 洛流灵的想法是一厢情愿的,幼时北堂墨宸教她礼仪,完全是想她能经常入宫陪北堂雨馨玩耍的缘故,也是担心她会因为不懂宫中礼仪而被宫里人欺负的缘故。 洛流灵的一厢情愿告诉我们一个道理:不要错误的认为异性对你好皆是因为对你心存暧昧目的,否则一不留神就会陷入自己的幻想中,难以自拔。 这一顿晚饭因为洛流灵的在场没有了往日的温馨融洽,几人莫默不作声的用完餐,便各自散去。而直到碗筷被冰言收拾走,北堂墨宸都没有回来。 而沐北宁,离开后她并没有回到莫淳为他们准备入住的院子,而是径直地往镇外走。 听闻身后传来沉稳有力的脚步声,她放缓了脚步,冷声道,“你不要跟着我。” “宁儿,你这是要去做什么?”北堂墨宸并没有因为她的话就止住步伐,而是快步走到她身旁,抓住她的手臂,问道。 “你放开。”她看也没看一眼抓住她手臂的男人,声音带着抵触,道,“北堂墨宸,我想一个人静静。” 话落,她的手用力地去掰开他的手,但却完全无法掰开。 “宁儿,你有话就说,别和为夫怄气可好。”看着她疏离的模样,北堂墨宸漆黑的凤眸闪过一抹痛色,他知道是洛流灵的出现让她不开心了。 “你又没惹到我,我为什么和你怄气?”沐北宁放弃了挣扎,清冷的目光却落在他的双手上,语气坚定道,“北堂墨宸,我的脾性你是知道的,放开。” “宁儿……”北堂墨宸还试图劝说什么,突然,她疏离决然的眸色撞进他眼中,让他呼吸一窒,心里闪过一抹犹豫,他缓缓地放开她,看着她毫无眷恋地走出自己的视线里。 北堂墨宸站在原地,黑曜石般的凤眸变得深邃,渲染了忧伤的色彩。他知道宁儿心情不佳或者有心事的时候会疯狂的作画、练舞、弹琴,不喜与人交谈。他以为她会改变,特别是她已经答应过他,有心事不会再躲着他了,可是…… 此时,天色已经暗了下来,因为是雨夜,镇外漆黑一片,没有一丝的光明。 沐北宁怀抱着皮皮,借着皮皮怀里抱着的夜明珠发出璀璨的光芒,她来到之前那棵树皮被人剥净的老树下,原本是想坐在树墩上的,却发现那里泥迹斑斑。 她柳眉微蹙,纤手一翻,一条淡蓝色绫带如灵蛇般灵活地夺袖而出,盘旋缠绕在粗壮的树枝上。 素手握着那条绫带,她飘然跃起,瞬间已落在树枝上。 沐北宁身体靠着树干,清冷的眸子静静地凝望着漆黑的夜空,皮皮躺在她腿上,蓬松的大尾巴伸展在空中摇晃着,知道主人心情不好,它伸出两只小爪子,将沐北宁冰凉的手裹住,像贴心的小棉袄似的安抚着她。 漆黑的夜色中,一个黑影若闪电般急速掠过,没有发出任何动静。 长长的睫毛微微颤动两下,沐北宁嘴角勾起一抹苦涩的弧度。 即使她将北堂墨宸赶回去了,她却知道他放不下心她,肯定会暗中跟着她。 她知道她刚才的举动会让北堂墨宸痛心,可是,她还是任性的做出这样的事来。 妈咪说过,要想要爹地那样世间最优秀的男人眼里只有她一个,那么就必须要让爹地对所有对他有所企图的女人冷情,才不会让那些妄想爬上爹地床的女人有机可趁。 所以,今天她任性了。 因为,她想让北堂墨宸知道,她心里容不下任何一个对他有企图,并且永远不知道知难而退的女人。 就比如洛流灵。 今日,洛流灵的那一番话不难明白,皇帝有为她赐婚于北堂墨宸的打算,洛流灵不似上官悦,她是前太傅最疼爱的孙女,是北堂墨宸的嫡亲表妹,倘若这圣旨一下,北堂墨宸与洛流灵之间连着一个洛家,他能为了她而与洛家决裂吗? 然而,这还不是她在意的事,她真正在意的是北堂墨宸与洛流灵的青梅竹马、两小无猜。 也许别人看不出,她却看得出,北堂墨宸对他这个想嫁给他的表妹是不一样的。 就是因为看出这点,所以她才会这样任性,她要让北堂墨宸知道洛流灵的出现会让她心情不佳,会让她疏离他。 如果他能意识到,她的心门仍会为他打开;如果他毫无察觉到,那么她的心门也该关了。 洛流灵语塞,既尴尬又大怒,“啪。”手中的勺子啪在桌面上,她站起身刚想说什么,却不料,对面那人却已经优雅的起身。 “本妃饱了,各位慢用。”转身,优雅地离开。 整个过程对某女人失控的暴怒熟视无睹。 而因为她突兀站起来的动作,所有的人均是抬头看着她,洛流灵紧紧攥着衣袖,紧紧地咬着柔软的唇瓣,一双溢满泪花的美眸楚楚可怜地望着北堂墨宸,她想说,她没有失礼,是沐清宁对她出言不逊,指责她不懂礼数,她这才激动得做出如此举动的。 然而,面对她的楚楚可怜、我见犹怜,北堂墨宸却视而不见,他放下手中的筷条,起身便离开了。 望着北堂墨宸离去的背影,洛流灵只觉得一颗心犹如坠入冰窖,明明是那女人嘲讽她知书达理却不懂礼数的,明明那女人是嚣张的离开的,明明心里受伤的是她洛流灵的,宸表哥却对她视而不见,而去追那女人。 即使心里不甘,洛流灵也不得不承认,从前那个教她习字、学宫中礼仪、学武防身的宸表哥变了,如今他眼里只有那个女人,而不再关心她。 目光悲痛的沉了沉,洛流灵很快便恢复了平静,装作什么事也没发生地坐了下来。 无论宸表哥有多在意那女人,她也要嫁给宸表哥,因为她始终相信年幼时宸表哥教她学宫中礼仪就是为了娶她为他的王妃。 她相信现在宸表哥只是暂时被那女人容貌所迷,时间长了,他就会记得他曾经想娶她为王妃,会娶她进门的。 洛流灵的想法是一厢情愿的,幼时北堂墨宸教她礼仪,完全是想她能经常入宫陪北堂雨馨玩耍的缘故,也是担心她会因为不懂宫中礼仪而被宫里人欺负的缘故。 洛流灵的一厢情愿告诉我们一个道理:不要错误的认为异性对你好皆是因为对你心存暧昧目的,否则一不留神就会陷入自己的幻想中,难以自拔。 这一顿晚饭因为洛流灵的在场没有了往日的温馨融洽,几人莫默不作声的用完餐,便各自散去。而直到碗筷被冰言收拾走,北堂墨宸都没有回来。 而沐北宁,离开后她并没有回到莫淳为他们准备入住的院子,而是径直地往镇外走。 听闻身后传来沉稳有力的脚步声,她放缓了脚步,冷声道,“你不要跟着我。” “宁儿,你这是要去做什么?”北堂墨宸并没有因为她的话就止住步伐,而是快步走到她身旁,抓住她的手臂,问道。 “你放开。”她看也没看一眼抓住她手臂的男人,声音带着抵触,道,“北堂墨宸,我想一个人静静。” 话落,她的手用力地去掰开他的手,但却完全无法掰开。 “宁儿,你有话就说,别和为夫怄气可好。”看着她疏离的模样,北堂墨宸漆黑的凤眸闪过一抹痛色,他知道是洛流灵的出现让她不开心了。 “你又没惹到我,我为什么和你怄气?”沐北宁放弃了挣扎,清冷的目光却落在他的双手上,语气坚定道,“北堂墨宸,我的脾性你是知道的,放开。” “宁儿……”北堂墨宸还试图劝说什么,突然,她疏离决然的眸色撞进他眼中,让他呼吸一窒,心里闪过一抹犹豫,他缓缓地放开她,看着她毫无眷恋地走出自己的视线里。 北堂墨宸站在原地,黑曜石般的凤眸变得深邃,渲染了忧伤的色彩。他知道宁儿心情不佳或者有心事的时候会疯狂的作画、练舞、弹琴,不喜与人交谈。他以为她会改变,特别是她已经答应过他,有心事不会再躲着他了,可是…… 此时,天色已经暗了下来,因为是雨夜,镇外漆黑一片,没有一丝的光明。 沐北宁怀抱着皮皮,借着皮皮怀里抱着的夜明珠发出璀璨的光芒,她来到之前那棵树皮被人剥净的老树下,原本是想坐在树墩上的,却发现那里泥迹斑斑。 她柳眉微蹙,纤手一翻,一条淡蓝色绫带如灵蛇般灵活地夺袖而出,盘旋缠绕在粗壮的树枝上。 素手握着那条绫带,她飘然跃起,瞬间已落在树枝上。 沐北宁身体靠着树干,清冷的眸子静静地凝望着漆黑的夜空,皮皮躺在她腿上,蓬松的大尾巴伸展在空中摇晃着,知道主人心情不好,它伸出两只小爪子,将沐北宁冰凉的手裹住,像贴心的小棉袄似的安抚着她。 漆黑的夜色中,一个黑影若闪电般急速掠过,没有发出任何动静。 长长的睫毛微微颤动两下,沐北宁嘴角勾起一抹苦涩的弧度。 即使她将北堂墨宸赶回去了,她却知道他放不下心她,肯定会暗中跟着她。 她知道她刚才的举动会让北堂墨宸痛心,可是,她还是任性的做出这样的事来。 妈咪说过,要想要爹地那样世间最优秀的男人眼里只有她一个,那么就必须要让爹地对所有对他有所企图的女人冷情,才不会让那些妄想爬上爹地床的女人有机可趁。 所以,今天她任性了。 因为,她想让北堂墨宸知道,她心里容不下任何一个对他有企图,并且永远不知道知难而退的女人。 就比如洛流灵。 今日,洛流灵的那一番话不难明白,皇帝有为她赐婚于北堂墨宸的打算,洛流灵不似上官悦,她是前太傅最疼爱的孙女,是北堂墨宸的嫡亲表妹,倘若这圣旨一下,北堂墨宸与洛流灵之间连着一个洛家,他能为了她而与洛家决裂吗? 然而,这还不是她在意的事,她真正在意的是北堂墨宸与洛流灵的青梅竹马、两小无猜。 也许别人看不出,她却看得出,北堂墨宸对他这个想嫁给他的表妹是不一样的。 就是因为看出这点,所以她才会这样任性,她要让北堂墨宸知道洛流灵的出现会让她心情不佳,会让她疏离他。 如果他能意识到,她的心门仍会为他打开;如果他毫无察觉到,那么她的心门也该关了。 ------题外话------ 卡文,几个小时也码不出一千个字,这不是是许久不看书,脑袋钝化的节奏?堪忧啊!肿么办 ------------ 第一百零八章 表明心迹 然而,这还不是她在意的事,她真正在意的是北堂墨宸与洛流灵的青梅竹马、两小无猜。 也许别人看不出,她却看得出,北堂墨宸对他这个想嫁给他的表妹是不一样的。 就是因为看出这点,所以她才会这样任性,她要让北堂墨宸知道洛流灵的出现会让她心情不佳,会让她疏离他。 如果他能意识到,她的心门仍会为他打开;如果他毫无察觉到,那么她的心门也该关了。 沐北宁知道,她的想法过于极端,甚至,在许多人看来,她是自私的,或者可以说她的做法完全是只许州官放火不许百姓点灯,因为即便爱的是北堂墨宸,她对师兄与楚寒却没有疏离,她与师兄之间仍是密切交往,她仍会关心楚寒的事情。 可是,即便如此,她对待师兄与楚寒的态度仍是与北堂墨宸对待洛流灵的态度完全不一样的。 她没有与师兄保持距离,不只是因为师兄是她欧阳明月的替身,而是两人之间连接着一个他们生命中最重要的人-义父,而她又一直把师兄当做离不开的亲人-哥哥。 她仍然关心楚寒的事情,是因为心里对楚寒仍存在愧疚,而楚寒目前所面临的困境,一切皆是与她嫁给北堂墨宸有关,她自然是不能坐视不管。 更重要的一点是,虽然师兄和楚寒对她心存爱意,但她早已坦诚地拒绝了他们,而他们两人尊重她的选择,心里想的只是她能得到幸福即可。但是,北堂墨宸对洛流灵的态度却是不明朗的,而洛流灵更是执着地想要嫁给他,皇帝也想将这个人塞给北堂墨宸。 所以,她必须要这么任性地对待北堂墨宸,她想要他明白,他心里想要的到底是什么? 而她也想知道,他是否真的如他所说的那般,终止一生,只娶她一人…… 北堂墨宸,但愿你别让我失望。 沐北宁将视线从夜空中收回,她微微低下头,从袖中掏出一只通体晶莹剔透的白玉短笛,缓缓地将之横于唇边。 一首《愿得一人心》缓缓地流泻而下,乐声婉转怜惜,带着淡淡的忧伤,仿佛一个孤独之人的孤单哀叹…… 夜风习习,寂寥的夜空下,北堂墨宸负手而立,望着那个形单影只地坐在光秃秃老树上的身影,听着她孤单忧伤的笛声,幽深的瞳眸里逐渐染上一层痛色,宁儿对他到底还是心存疑虑的。 他知道,是父皇对洛流灵的默许,他对洛流灵不完全的漠视让她对他产生了怀疑,可这只是一个导火线而已,宁儿对他心存疑虑,追根到底是她对他的不信任。 看到她如此,他很气。 她曾经答应过他,有什么心事都会说与他听,可如今,她又是不给他一丁点的机会,独自一人在这里忧伤,他怎能不气,他可以不计较她将“逸哥哥”永远埋藏在心中,但是如今这事是事关他的,她不想与他谈,她对他的猜测怎能解开? 这样的她怎能不让他心痛,让他微怒,视线触及她那在夜风中轻颤的单薄削瘦身子时,他心底对她的怒意顿时消散,他足尖一点,朝着树枝之上的人飞去…… 熟悉气息渐渐地靠近,沐北宁一顿,这才将玉笛从唇边移开,北堂墨宸已经揽上她的腰,抱着她,顺势抓着皮皮那条蓬松摇晃的尾巴,落回了地面,然后,不管不顾嗷呜直叫的皮皮,面无表情的穿过那些被笛声吸引过来的人。 慕容千叶嘴角微抽,同情的目光落在四肢胡乱挥舞的皮皮身上,小家伙被他这样拎着,可别变成无尾狐啊,那得多难看。 “你放开我,放开皮皮。”皮皮嗷呜的声音听得沐北宁一阵心疼,担心小家伙被他弄伤,她捶打着他的胸膛,怒喊着。 然而,北堂墨宸却对这一切熟视无睹。 他冷着脸,抱着一人,提着一狐,消失在众人的视线里。 一回到他们的房间,北堂墨宸终于舍得丢开皮皮,小家伙一得已落地,再也不敢嗷呜直叫,而是像火烧屁股似的一溜烟儿跑到角落里,侧过狐狸脑袋捧过蓬松的尾巴…… 嗷呜,幸好,幸好,尾巴还在。 嗷呜,幸好,幸好,皮皮没变成无尾狐。 皮皮激动得紫眸泪盈满眶,粉嫩的小舌头舔着它尾巴上的柔毛,舔舔,抱抱,再舔舔,再抱抱,宝贝得不得了。 侧头瞧着皮皮的模样,原本担心它受伤的沐北宁嘴角微抽,传言紫眸雪狐机灵狡猾,为何她的这只是笨笨的样子? 她正想着,突然只觉得身子一沉,北堂墨宸已将她放在床上,她还来不及起身,他颀长的身躯已压下,一双深邃似海的黑眸紧锁着她,眼神炙热如烈火,如果是以前,这样的眼神会让她深陷其中而不可自拔,然而想到他与洛流灵的种种,她心里就来气,于是,便气呼呼地将头别开,不再与他对视。 见她还在生气,北堂墨宸眼底闪过一抹无奈,幽幽叹了一气,他疼惜地捧起她的脸蛋。 “宁儿,我与流灵之间真的没有。”事到如今,他只能打算再一次将自己的心迹表明清楚。 ------题外话------ 练车一直到七点才回到家, ------------ 第110章 若真到这一步,那就一起死吧 见她还在生气,北堂墨宸眼底闪过一抹无奈,幽幽叹了一气,他疼惜地捧起她的脸蛋。 “宁儿,我与流灵之间真的没有。”事到如今,他只能打算再一次将自己的心迹表明清楚。 听了他的话,沐北宁的面色还是清冷的,身上的疏离气息还是没有因为他这句话而消逝,“现在你们是没什么关系,可谁能保证以后不会有什么?我看再过不了多久,她就不只是你的表妹,还是睿王你的妃子了。” 闻言,北堂墨宸俊脸一黑,道,“谁说流灵会是我妃子?”这根本是不存在的事,宁儿怎会这么想? “是没人说。”沐北宁将脸扭开,清冷的目光投向地面,“可是,北堂墨宸,你别跟我说你不知道你父皇的打算,不过你放心了,真要如此,你睿王府的东西我什么都不稀罕,立马给你的亲亲表妹腾出睿王正妃的位置,不会让你的亲亲表妹委身为妾的。” 这话让北堂墨宸俊脸微怒,虽然心里知道说的是气话,可听到她说离开他,把他推给其他女人的话,他怎能不怒。 然而,怒是怒了,他却不得克制自己的怒气,不止是因为她这样的表现与父皇的想法有关,更因为舍不得对她发火,甚至害怕自己会将她吓到。 他强迫她转过脸对着自己,深邃的目光一瞬不瞬地凝望着她,“宁儿,父皇的意思不代表为夫的意思。” “这有区别吗?”沐北宁眼帘微垂,嘴角含着冷淡的讥讽,“皇帝的旨意大于天,他要你娶,你就得娶,就如当初沐连夜要我嫁,我就得嫁一样。”想当初,无数次抗旨不尊的她还不是被沐连夜胁迫嫁给北堂墨宸了。 她的话让北堂墨宸想起她当初火烧圣旨拒婚的场景,心头百味难辨,他直接忽略掉她的前半句话,两指抬起她的下颌,墨色的眸子直视着她的眼睛,“宁儿这是在后悔嫁给为夫吗?嗯?” 那危险的语调让沐北宁心里疙瘩一下,她避开眼,不敢与他灼热可烧人的眼睛对视。 “不后悔。”最终她还是给了自己的答案。 闻言,北堂墨宸的面色微微缓和。 “可是,不后悔归不后悔,若有一日你纳了别人,我还是会离开你的。”她的声音坚定、疏离。 听到她又是再一次强调要离开他,北堂墨宸的俊脸一沉,他身子也稍微往下沉,将自己更多的重量压在她身上,恨不得将她揉入体内,两人合二为一,看她还敢动不动就说离开他吗? “宁儿,父皇的旨意不算数,只要我不想,谁也不能逼我娶别人,无论是上官悦还是流灵都是一样的结果,既然你不后悔嫁给我,那就信我。” “身为皇子,不是你想要做什么便做什么,如果你父皇他逼你娶洛流灵,你敢不娶?”沐北宁丝毫听不进他的话,而是反驳道。 见她都不愿意相信自己,北堂墨宸惩罚性地轻咬她的精致的耳垂,浑身一颤,沐北宁下意识的想要推开他,他却一把抓住她的两只小手,抵在胸膛处,道:“父皇也逼我娶上官悦,可我执意不娶,再多拒绝一个流灵,又如何。” “她们两个不一样。”原本听到他这句话应该高兴的沐北宁,眼睛神采却微微暗淡了下来,“洛流灵是你嫡亲表妹,你们自幼青梅竹马。”一想到他们是青梅竹马的,北堂墨宸还亲手教洛流灵习字、舞剑,她心里就堵得慌,想着,她怄气地将头别过一边。 果然还是在介意这件事,北堂墨宸心里无奈,虽然宁儿能为他吃味是一件好事,可看到她怀疑他对她的真心,他心里又气。 可气归气,终归是自己做得不好,让她对他不自信的,他无法责难她,而是温柔地板正她的小脑袋,认真道,“我既然许你一生一世一双人,就绝不会再娶旁人,父皇也好,太后也罢,无论是谁逼我,我决不会妥协的。” 见他认真肃然的表情,沐北宁清冷的目光柔和了许多,然而,想到北堂墨宸对待洛流灵的态度,她仍然不放心,“如果洛流灵非嫁你不可,甚至为了嫁给你不惜用尽手段呢?” 不是她心眼小,容不下北堂墨宸对洛流灵好,而是这个古代求爱不得的女人太可怕了,她们不会像现代许多单纯的女孩子,当执着于爱一个男人而求之不得的时候,往往做出自残的行为来,这个古代的女人,特别是皇亲贵胄、贵族千金的女人会为了得到一个男人,或是算计,或是布局陷害等等卑鄙手段,人往往有疏忽的时候,她不可希望北堂墨宸身边留着这么一个不定时炸弹来破坏他们的感情。 “流灵她若知难而退,她会一直是我的表妹,如果她执迷不悟,做出不宜事端来,那就另当别论了。”北堂墨宸一袭话,是在告诉沐北宁,如今他对洛流灵的做法是看在他们是嫡亲表兄妹关系的份上,如若有一天她为了嫁做出不宜举动来,那他就不顾他与洛家的血缘情面了。 这一席话让沐北宁的脸色缓和了许多,她将头埋进北堂墨宸怀里,听着他平稳的心跳声,她的心放松了不少。 见她终于放松下来,不再闹了,北堂墨宸也宽心了不少,然而,不过几秒的时间,她闷闷的声音传来,似委屈,更似吃味,“可我心里还是介意你对洛流灵的态度。” 还在介意这个?听着她吃味的语气,他心里愉悦,于是溺爱地抚摸着她的小脑袋,笑道,“那以后为夫见着她,就板着一张阎王脸,可好?” “那可是你说的。”沐北宁很满意他的话,她抬起头认真道,然而,看着他俊朗的面容,她的眉头忍不住蹙起。 “怎么,不满意为夫的做法?”见她突然皱眉,北堂墨宸好笑地问道。 “不能板着阎王脸。”没想到沐北宁却一脸凝重地说道。 “嗯?”北堂墨宸挑眉,对洛流灵板着阎王脸都不能让宁儿满意,那他该怎么做?总不能是碰到洛流灵的时候,将洛流灵当做空气,视而不见吧? “阎王脸酷酷的,帅帅的,你若是经常对着她板一副阎王脸,那岂不是更吸引她。”那时候那个女人估计更是阴魂不散了。 北堂墨宸一头黑线,“那宁儿认为为夫该如何做?” “我要你以后见到她,就摆一副僵尸脸,嗯,就是僵尸脸。”脑中将各种面部表情过滤了一遍,沐北宁觉得,就僵尸脸最适合北堂墨宸面对洛流灵时摆出最事宜的表情了。 北堂墨宸嘴角微抽,“……”他该说什么。 “你不愿意?”见他不语,沐北宁恶狠狠地瞪着他,大有你若不愿意这么做,后果有你好看的架势。 “娘子说什么,为夫照着做就是。”他挑起她精致的下巴,凤眸含着浓浓的宠溺,她开心就好,其他的都不重要。 “相公,你真好!”沐北宁一阵动容,双手搂住北堂墨宸的脖子,头靠着他的肩膀,轻轻说道。 “只要宁儿开心就好。”北堂墨宸手指轻轻地抚着怀中女人柔软的秀发,只是,像是想起什么似的,他凤眸一闪,道,“不过,以后宁儿再敢虐待自己的身体来和为夫赌气,为夫会生气的。” 闻言,沐北宁身子一顿,竟然让他看出她是故意的。 “宁儿刚才吹的那首曲子叫什么?”察觉到她的异样,北堂墨宸不想为难她,于是随意问道。 沐北宁摇摇头,“不告诉你。” 因着她的话,在沐北宁看不见的地方,北堂墨宸那深邃似海的地方闪过一抹黯淡色彩,虽然只是随意的一问,他却希望宁儿对他是无话不说。 沐北宁不知道北堂墨宸心中所想,她问道,“墨宸,若是你父皇拿我的命来威胁你娶上官悦或者洛流灵,你会怎么做?” 北堂墨宸微愣,没想到她会突然问这种问题,却也回道,“宁儿,我不会让你这样的事情发生的。”无论如何,他都户保护好宁儿,不会让任何人威胁到她的生命。 “世事难料。”沐北宁微微起身,双手仍搂着他的脖子,清澈的美眸却认真的看着他,“如果你不同意纳妾,我便得死,你会怎么选择?” “不纳妾,你就得死?”北堂墨宸搂着她腰身的手猛然收紧,将沐北宁紧紧地压在身下,她呆愣之际,他已经低首攫住了她的粉唇,长驱直入,攻城略地,霸道地翻搅着她口中的每一寸领地,贪婪地吮吸着她唇内的每一丝甜蜜与芳香。 狂肆逼人的男性气息瞬间侵占着的唇舌,北堂墨宸不断地加深着他的吻,沐北宁几乎喘不过气来。 随着他的吻,他的手也不安分的在她身上移动着,最后停在她腰间…… 衣物散尽…… “宁儿,若真的到那一步,那便一起死吧!”身体毫无阻隔的相贴着,沐北宁正沉浸在他制造一波又一波的悸颤中,他突然微微起身,紧接着传来他暗哑低沉的声音。 沐北宁睁开迷离的双眼,只见,他深邃灼热的视线紧盯着她。 “嗯,若真的到那一步,那就一起死吧!”她重复着他的话,双手攀上他的脖子,将他往下拉,身体毫无阻隔的相贴着。 “墨宸,那首曲子叫《愿得一人心》。”沐北宁轻声说着,主动将粉唇贴上他的薄唇。 愿得一人心,白首不相离。白头到老,至死不渝。 墨宸,这就是我对你的期盼,而你,没让我失望,给了我最想要的答案。 愿得一人心,白首不相离。白头到老,至死不渝。 宁儿,为夫生生世世决不辜负你的一片期望。 身体紧密相贴,青丝缠绕,唇齿辗转缠绕…… 情到浓时,北堂墨宸微微抬起身,深邃炙热的眼睛扫过身下绵软的娇躯,他喉结艰难地滚动一下,大手抚上沐北宁娇媚的小脸,声音带着情yu的暗哑,“宁儿,可以吗?” “嗯。”沐北宁面色娇羞的点头,瞬间,身上一重,他已经毫无顾忌的狂野起来。 ------题外话------ 晚更了,希望大家谅解,练车一整天回来没吃晚饭就码字,其中的艰辛希望能得到大家的理解。 墨墨这里祝所有读者的妈妈,母亲节快乐! ------------ 第111章 放肆的是你 身体紧密相贴,青丝缠绕,唇齿辗转缠绕…… 情到浓时,北堂墨宸微微抬起身,深邃炙热的眼睛扫过身下绵软的娇躯,他喉结艰难地滚动一下,大手抚上沐北宁娇媚的小脸,声音带着情yu的暗哑,“宁儿,可以吗?” “嗯。”沐北宁面色娇羞的点头,瞬间,身上一重,他已经毫无顾忌的狂野起来。 朦胧的纱幔内,依稀可见两道纠缠在一起的身子,粗重的喘息声低低回响,青丝交错,分不出你我。 角落里,皮皮两只前爪蒙住双眼,嗷呜,非礼勿视。 只是,不过瞬间,小家伙蒙住眼睛的前爪慢慢,慢慢,慢慢地挪出一点点空隙,粉嫩的小舌头不时吐出,皮皮只看一点。 纱幔内,北堂墨宸紧拥着身下的小女人,火热的薄唇沿着她的额头一寸一寸的移动,他的动作火热却不失温柔,向对待珍宝似的,细心的呵护着她,又像面对美味的佳肴,一点点的品尝着。 他的唇轻轻的划过她的粉唇,精致小巧的下巴,掠过脸颊,往下移,大手也随着他的吻,在她身上制造一波又一波的悸颤。 沐北宁双手攀上他的后背,她仿佛浮沉在一片大海中,承受着他炙热却不失温柔的缠绵,尽情地享受他带来的欢愉,身子也做好了准备。 然而这时,意料中的事没有发生,反而是她身上忽然一轻,紧接着,几滴汗水滴落在她胸口处,凉凉的,惊醒了迷离的她。 “怎么了?”睁开双眼,入眼处便是男人满汗淋淋的额头,沐北宁心里一阵激灵,北堂墨宸这样该不是被她禁欲禁出问题了吧。 “该死。”北堂墨宸低咒一声,望向门口的方向,深邃的眼眸底部划出一抹寒意。 恰巧此时,外面传来冰言冷硬的声音,“洛小姐请留步。” 沐北宁微微蹙眉,终于明白北堂墨宸为何突然停止了,他功力好,早就察觉出外面的异动了。 不过,这洛流灵到这边来干嘛?这个时候可是大晚上的。 想不通,沐北宁也懒得想,她看了一眼身旁躺着的北堂墨宸,见他额头上布满了豆粒大小的汗珠,很是心疼。 她侧过头从床边拿起锦帕,一言不发,也不管外面是什么情况,而是温柔地替北堂墨宸拭去额上的汗珠。 “宁儿,别动。”北堂墨宸抓住她的手,阻止她的动作,能让她温柔地为他擦拭汗水,他是应该高兴的,可是,现在,他满身的*还没控制住,两人又还是坦诚相对,若是让她继续擦下去,他肯定会控制不住了。 “嗯。”沐北宁轻轻点头,她知道他为什么不让她擦汗,所以没有坚持,而是将锦帕递给他,随后,她则是微微弯下腰,捡起床边地上两人的衣裳…… 门外,冰言挡住洛流灵前进的步伐,清秀的面庞毫无表情。 望着眼前挡道的清秀女子,洛流灵心中不悦,然而对冰言说话的时候,她面上却带着柔和的笑容,“冰言姑娘,我是给宸表哥送点糕点过来的,劳烦冰言姑娘给通报一下。” 冰言眼睛不动声色地扫了一眼她手中的玉蝶里精致的菊花糕,心中忍不住鄙视,这女人还真当自己是王爷的女人了。 “我家王爷与公主已入睡,洛小姐请回吧。”冰言不为所动,继续下逐客令。 她不管眼前的女人为了这一碟菊花糕为了多少心,只知道这个女人妄想着她家公主的男人,单单这一点,她就不可能给让这女人拿糕点去给王爷吃,更何况,此时说不定王爷和公主在亲亲我我呢,她怎能放这女人进去破坏王爷和公主的好事。 洛流灵美目一沉,面露不悦,“此时天色尚早,宸表哥应该还没睡下这么早吧?更何况……”说着,眼睛飘向房门,柳眉高傲地挑起,“宸表哥房里的的灯还开着,他肯定还没入睡。” 说着,满脸的笃定。 “洛小姐多虑了,我家公主夜间喜欢留灯,成婚以来王爷的寝殿夜间就不曾撤走灯火。” 哼,瞧瞧,王爷对我家公主多体贴,嫉妒死你,气死你! 闻言,洛流灵美眸眼底闪过一抹疯狂的妒意,她记得以前宸表哥夜间留灯难以入睡的,现在为了那个女人竟然夜夜掌灯入睡,宸表哥是不是太过于宠那个女人了? 这样想着,洛流灵心里就升起了不甘,她捏了捏手心,抬脚便往前一步。 一把长剑适时横在她眼前,阻止了她的前行。 望着眼前的长剑,洛流灵美目一沉,顿觉颜面无存,自己竟然被那贱女人的丫鬟长剑以对,威胁,这简直是侮辱她洛大小姐。 “你好大的胆子,区区丫鬟身份,竟敢挡住我们小姐的路。”见洛流灵被长剑拦住,又见她脸色不郁,跟在洛流灵身边的鹅黄色衣裳丫鬟随即站出来训斥道。 她是洛流灵的贴身丫鬟,洛流灵的心思她一清二楚,知道自家小姐不能在睿王的院子里训斥人,以防给睿王不好的形象,于是,便心思玲珑地站出来替她训斥道。 “睿王府的人什么时候轮到洛家的丫鬟站出来指手画脚的了。”那丫鬟话音刚落,一道冷冽的声音横插进来。 洛流灵抬眸,脸上挂着柔和的笑容,“落剑侍卫……” “洛表小姐,王爷与王妃已入睡,您请回吧!”不等洛流灵话说完,落剑便客气地下了逐客令,他虽是一个大咧咧的男人,却也知道这表小姐大晚上端着糕点来王爷的院落打着的是什么主意,无非就是想勾引王爷。 也不知道洛大人怎么教育女儿的,王爷明明娶妻了,这洛表小姐还不死心的想在王爷王妃之间横插一脚。 洛流灵嘴角的笑容一僵,面色一冷,以前北堂墨宸身边的人何曾这样冷冷的对待过她,让她脸面无存,她把这一切变化都归类为是沐清宁害的。 “放肆,我家小姐是睿王的嫡亲表妹,你们区区下人身份竟敢三番两次的阻拦我家小姐的路。”见自家小姐三番两次被人拦着不给进屋,洛流灵的丫鬟忍不住提高声音呵道。 说完,丫鬟高傲地扬起头。 冰言与落剑无语,当看到房中走出的两个身影时,两人相视一笑,嘴角含着冷笑。 “放肆的是你!”就在这时,清冷的声音清脆的响起,众人顺着声音望去,恰好看到并肩而来的北堂墨宸与沐北宁。 ------题外话------ 因为墨墨下午下班后还要去练车两个多小时,八点多才回到家,每晚码够字数更新得好晚,所以墨墨决定以后还是按照原计划的放在早上八点半更新。 字数有限,明天晚上不更文,后天早上八点半正常更文,抱歉了 ------------ 第112章 皮皮鄙视洛苍蝇 说完,丫鬟高傲地扬起头。 冰言与落剑无语,当看到房中走出的两个身影时,两人相视一笑,嘴角含着冷笑。 “放肆的是你!”就在这时,清冷的声音清脆的响起,众人顺着声音望去,恰好看到并肩而来的北堂墨宸与沐北宁。 沐北宁一袭轻纱般的白衣,举步间白衣拂动,就好像盈盈而漂浮在云雾里不食人间烟火的仙女一般,而她身边的北堂墨宸一袭冰蓝锦袍,袖口滚着精致的赤色红线,如丝丝火焰萦绕寒冰一般,高贵冷峻。 洛流灵望着携手而至的北堂墨宸和沐北宁,即使不愿意承认,她也不得不承认这两人的结合是天下间最完美的一对。 而北堂墨宸给她的感觉便是:她从前那个优雅清润的宸表哥不复存在,此时的他冷峻、高贵,浑身散发着王者的气息,这样的感觉硬生生的让她觉得,这世间,唯有他身旁清冷的女子与之般配。 如果此时洛流灵遵从自己的感觉,而不是执迷不悟的想着嫁给一个不爱自己的人,她也不至于落个不堪的下场。 只是,如今的北堂墨宸就像一颗毒药一样扎根在她心里,怎么拔也拔不掉,她只知道,她的心装满了这个冷酷男人,非君不嫁,甚至,当视线落在那般配两人交缠的手指上时,心中的妒意如排山倒海般涌出,在众人看不见的地方,她眼底折射出一抹阴狠的杀意。 当北堂墨宸和沐北宁携手走至他们面前的时候,洛流灵压下心中翻江倒海的妒意,换上甜美和善的笑容,对着北堂墨宸和沐北宁微微福身,“流灵见过宸表哥,王妃姐姐。” 然而,那受礼的两个人却宛若没看见她,没听到她的话似的。 洛流灵一怔,脸色一白,嘴唇不可抑制地抖了几抖,显然,北堂墨宸突然间彻底的忽视出乎她的意料,甚至,让她难以接受,然而,她却不得不努力绽放出动人的微笑,开口正要柔声向北堂墨宸表达她的贤惠,不想,沐北宁却先一步对着她身旁的鹅黄衣丫鬟喜怒难辨地问道,“你叫什么名字?” 鹅黄衣丫鬟看了一眼面无表情的北堂墨宸,又看了看一旁的洛流灵,终于,没有了刚才高傲嚣张的气焰,而是勾头颤声答道:“奴婢……奴婢叫知书,是……小姐的贴身丫鬟。” “知达理也,好名字。”沐北宁似笑非笑地看着那低垂着头不敢与他视线接触的知书,“但这行为举止,本妃瞧着怎么也配不上你主子为你娶的这好名字。” 知书呼吸一窒。 洛流灵美眸一沉,她不傻,沐清宁话中的意思很明显,是说她这个身为主子的教管无方。 沐北宁淡淡一笑,唇瓣微掀,状似漫不经心道,“区区一个洛府的丫鬟,张口闭口就喊”贱婢“,莫不是以为你这个睿王嫡亲表妹的贴身丫鬟很了不得,你再了不得也是个奴才,奴才就得有奴才的规矩,你区区一个洛府的丫鬟竟敢辱骂睿王身边的一等侍卫、本妃的贴身侍女,这话要传出去,明事理的人会以为是你自个仗着洛府的名声仗势欺人,不明事理的人便会误认为是洛府纵容你如此,一个不小心就极有可能让人挑拨我睿王府与洛府的关系。” 闻言,知书脸色突的变得苍白,急促不安的攥着自个的衣袖。 洛流灵拢在袖中的手紧紧地攥在一起,她没想到沐清宁竟这般厉害,当真让她刮目相看,这看似简单的几句话,却大有意思,一则暗讽她即便是睿王嫡亲表妹在她眼里也没什么了不得的,二来充斥她没有好好管教好自己的丫鬟,三来指责洛府纵容奴才侮辱睿王府的人。 偏偏,对于沐清宁说的这些,无论她是反驳还是不反驳,不利都指向她,因为她若是反驳了,那便成了知书今日所言全是她授意的,她若是不反驳,那便相当于默认沐清宁的话。 沐北宁淡淡扫了一眼洛流灵,唇角微勾,语重心长道,“如此尊卑不分,动不动就做出有损主子名声之事的人,洛小姐留着怕终有一天会让其抹黑了洛小姐乃至洛府的好名声。” “扑通。”听了这话,知书脸色大变,颤抖得双膝跪地,她只是替小姐出气而已,却没想到这睿王妃一席话就是逼她的小姐除了她。 洛流灵不由一愣,面色阴暗难辨,她望着地上的丫鬟,心里既纠结又对沐清宁有极大的怨恨。 她心里百般不愿意除去伺候自己多年的贴身丫鬟,但是这沐清宁已经将她逼到了进退两难的地步,她先是借着出口训斥知书而将罪名扣在洛府和她身上,而后又说出为洛府、为她洛流灵名声着想的话,实则却是逼迫她不得不处置知书,如若她不处置知书,这便坐实了洛府或她纵容奴才侮辱睿王府的罪名。 南祈国向来注重尊卑有别,这事要是传入宫中,即便洛府是月妃的娘家,也难逃让言官在朝上参上一本的命运。 洛流灵心绪百转,一双美眸很快溢满了闪闪发光的泪水,委屈地望向北堂墨宸,“宸表哥……”娇滴滴的声音,充满了无边的委屈。 听着,冰言心里狠狠的一阵恶寒,全身鸡皮疙瘩立起。 就连一向冰块脸的落剑,也忍不住嘴角狠狠地抽搐几下。 跪在地上的知书则是面露喜色,小姐是舍不得杀她的。 然而,她的高兴还来不及提起,耳边却传来北堂墨宸冷若寒冰的声音,“侮辱本王与王妃身边的人,便是侮辱了本王夫妻二人,藐视皇族,其罪当斩。” “宸表哥……”洛流灵美目一顿,不敢置信地惊呼出声,她的宸表哥什么时候变得这么残酷,不近人情了,尤其是什么时候变得对她残酷、不近人情了? 一时之间,泪盈满眶,可怜楚楚,当然多少是作假的成分,她只希望她的泪水能唤起宸表哥对她曾经的温柔体贴。 佳人泪,我见犹怜。 然而,却无人理会她,两名侍卫则是上前将一直哭喊着求饶的知书拉了下去。 洛流灵望着那被拖走之人渐行渐去的身影,“悲伤”的眼底闪过一丝阴狠,她身边从不留无用之人。 沐北宁眼底是一片冰寒,若是那丫鬟只是开口闭口骂冰言为“贱婢”,她还不至于要了她的命,她千不该万不该想对冰言下毒手。 这次,看在北堂墨宸和月妃的份上,她可以做到不动声色,若是洛流灵不死心,那她就别怪她不客气了。 知书被拖走之后,北堂墨宸像是没注意到洛流灵“悲伤”的神色,也像是没看到她从始至终从未撒手的玉碟似的,对她不冷不淡道,“明日一早还要赶路,夜色已深,流灵回去歇吧!” 言罢,长臂一身,将沐北宁揽入怀里,转身,就要往屋内走。 “宸表哥……”洛流灵腾出一只手擦了擦眼角的泪珠, 灵儿有事……“ ”何事?“北堂墨宸转过身,两个字毫无温度,冰冷了洛流灵的心。 ”灵儿见今晚宸表哥不过喝了一碗稀饭,心里担忧宸表哥您半夜饿着了肚子,于是便到厨房里做了一些菊花糕让宸表哥您当做夜宵。“ 说着,脸上挂满泪痕的女人努力勾起一抹柔和的笑容,将手中的玉碟递到北堂墨宸眼前,满目期待。 北堂墨宸幽深的眸子微闪两下,察觉到臂弯里女人不喜的温度,他心里满意一笑,之后,语带惋惜道,”流灵,本王不喜……“ ”嗷呜……“甜食两个字还未出口,只见,伴随着一声嗷呜叫,一团雪白的东西从眼前扫过。 ”嗷呜……“狐狸兴奋的嗷呜叫声。 ”啊……“女子的尖叫声。 待众人定眼望向地面,只见,浑身雪白皮毛的小狐狸两只前爪抱着一个玉碟,两只后退蹬地,粉嫩的小舌头吐出,兴奋是嗷呜叫着。 ”你这死狐狸,还我玉碟来。“顾不上维持她在北堂墨宸面前温婉的淑女形象,洛流灵握着被刮伤的手,愤怒地对小狐狸-皮皮怒吼着。 这是她做给宸表哥吃的,可不是给沐清宁那贱女人的宠物吃的。 然而回应她的是一条竖起的不停扭动的蓬松尾巴。 洛流灵怒不可遏,急冲上前,却见皮皮将爪中的玉碟放在了地上,一只前爪夹起一个菊花糕…… 瞧着皮皮的动作,沐北宁心里升起一股不详的预感。 ”臭狐狸,不许吃……唔“ 果然,张嘴破口大骂某只有洁癖的小狐狸是臭狐狸的某女人,嘴巴被一块糕点华丽丽的堵住了。 ”臭狐狸,我扒了你的皮……啊……“将糕点拿走,某女人话音未落,雨点般的菊花糕齐刷刷向她砸来。 洛流灵东躲**,尖叫着”宸表哥,救我……“ 众人包括隐在院中的暗卫们目瞪口呆,便是北堂墨宸也不禁被眼前小狐狸的动作给吸引住了,他像是没听到女人的求助声,而是饶有兴趣的观望着狐狸拿糕点砸人的景观。 ”砰。“一场专属洛流灵的糕点雨,以这一声结束,玉碟准确无误的在洛流灵的头上走了一遭,才落在地上。 皮皮优雅的收回两只前爪,落地。 ”你……“洛流灵手指颤抖地指向皮皮,脸也是苍白的抖动着,此时,她头上布满了菊花糕碎末,模样狼狈,哪还有点千金大小姐的模样。 洛流灵怒了,长这么大她何曾在宸表哥面前有这样难堪的时候,眼睛向淬了毒似的投向皮皮。 然而,面对她的愤怒,皮皮却是抬起两只短小的前爪,趴在两只紫灿灿的小眼睛下面,朝着洛流灵吐着舌头做着怪腔。 众人不解。 ”它这是在做什么?“落剑忍不住出声。 ”鄙视。“冰言解答道。 顿时,众人风中凌乱了。 ------题外话------ 皮皮蓬松的尾巴扭呀扭,“皮皮做得好不好啊?求鼓掌,求鲜花,求钻钻。” 宁儿,“你这贪心的小东西,也不怕把观众给吓跑了!” ------------ 第113章 没有无情可言 洛流灵怒了,长这么大她何曾在宸表哥面前有这样难堪的时候,眼睛像淬了毒似的投向皮皮。 然而,面对她的愤怒,皮皮却是抬起两只短小的前爪,趴在两只紫灿灿的小眼睛下面,朝着洛流灵吐着舌头做着怪腔。 众人不解。 “它这是在做什么?”落剑忍不住出声。 “鄙视。”冰言解答道。 顿时,众人风中凌乱了。 这是狐狸吗? 人都没它这么精吧? 闻言,洛流灵差点一口血呕在地上。 “你这个该死的狐狸。”洛流灵大为气恼,她竟然被一只狐狸给鄙视了,还是在她最爱的宸表哥面前,这叫她堂堂洛家大小姐的脸面往哪里搁? 再加上这狐狸是沐北宁的,洛流灵心里一发狠,也顾不得自己的举动会不会让北堂墨宸厌恶,她手指弯成爪,往皮皮方向扑去。 今日,既然不能教训沐清宁那该死的女人,那她就拿她的宠物发狠,反正是这狐狸先招惹她的,她杀了这只狐狸也没人会说她狠。 皮皮紫宝石般的美眸骨碌骨碌直转,翘着尾巴屹立在原地不动,似乎,丝毫不察觉某人对它动了杀机。 甚至,在那女人扑过来的时候,它则是优雅地转过狐狸屁股,背对着洛流灵的方向再一次竖起它那条雪白蓬松尾巴,圆滚滚的狐狸屁股高高抬起,不停地扭动着…… 该死的狐狸,看我不扒了你的皮!洛流灵恶狠狠想着,像刀刃般的利爪迅速揪向皮皮那条嚣张竖起的尾巴。 众人倒吸一口气,既是因为眼见洛流灵对小狐狸生起的浓重杀气,又是因为小狐狸面对迫近的危险不躲不避。 终究是小动物,不能像人一样察觉到眼前的危险。 有人按捺不住,想出手救救小狐狸,但见身为狐狸主人的睿王妃不为所动,他们也只能在一旁看着,怦然心跳地祈祷这只可爱的小狐狸能从洛流灵的毒手中逃脱。 洛流灵的动作够快,然而,皮皮的动作更快。 就在洛流灵的利爪就要揪住皮皮那条蓬松的尾巴时,背对着她的皮皮紫眸一闪,转身便毫不留情的给了洛流灵一个爪子。 又是一声惨叫,是洛流灵,她原本以为可以抓来剥皮的狐狸,毛都没碰到她就被伤到了。 手背上火辣辣的疼,白皙娇嫩的手背上布着四条血淋淋的抓痕,血往外渗,洛流灵一张娇脸气得扭曲,美眸怒瞪着那只伤了她优雅收回爪子的小狐狸,纤细手指指着皮皮的脑袋,愤怒的对院中的侍卫吼道,“还不快给我抓了它。” 众侍卫屹立不动,低垂的眼中带着不屑,这洛小姐是不是太把自己当做一回事了,竟然指挥他们上前将小狐狸抓住。 脑袋被驴踢了吗?这小狐狸可是睿王妃的宠物,刚才整个过程睿王都不制止小狐狸,明摆了是任由小狐狸玩耍,他们为啥替这啥子都不是的洛大小姐得罪了睿王妃。 见众人无动于衷,洛流灵大为恼怒,不想刚要转头求助于北堂墨宸,却发现皮皮用极度不屑的眼神瞟着她。 见她瞪着自己,皮皮则兴奋的提起两只前爪,趴在两只小眼睛下面,粉嫩的舌头伸出,不停的伸缩抖动着。 叫你敢对主子的男人抛媚眼,皮皮气死你,皮皮气死你! “你……洛流灵被它再一次的鄙视气得发不出音来。 ”嗷呜……“皮皮很满意洛流灵目前满目狰狞的模样,于是它扭过圆滚滚的屁股,对沐北宁兴奋地嗷叫一声,两只前爪蹬地,奋力地将自己的狐狸身弹射出去。 一落入沐北宁怀里,皮皮立即兴奋地提起两只前爪,环住沐北宁的脖子,粉嫩的小舌头则是不停地舔着沐北宁的脸颊。 主人,皮皮替你教训了坏女人哟! 众人望着卖萌的小狐狸,瞬间目瞪口呆,这还是刚才那只凶残抓破洛流灵的凶手吗?此时它在睿王妃怀里,就像一个讨喜的小孩。 众人看着这一人一狐的互动,不禁失神。 ”宸表哥……“女子饱含委屈的声音拉回了众人的思绪。 ”宸表哥,你就任由这只狐狸这样欺负灵儿?“握着受伤的手,洛流灵满目哀怨地望着北堂墨宸。 ”好了流灵,皮皮生性顽皮,你也别跟它一只狐狸计较了。“北堂墨宸怜爱的抚摸皮皮身上的皮毛几下,这才轻描淡道。 ”……“洛流灵再一次被北堂墨宸的态度震惊到了,宸表哥不但将刚才那该死的狐狸欺负她的一幕说成小狐狸只是贪玩而已,还告诫她别再追究刚才那事,她的宸表哥怎能如此对待她,这要她情何以堪。 ”宸表哥,你一点都不心疼灵儿了吗?“手上的伤,心里的伤让洛流灵眼泪都在眼眶里打着转儿了。 ”你们聊,我不打扰你们了。“淡淡扫了一眼就要哭的洛流灵,沐北宁将北堂墨宸放在腰际的手抽开,转身,离开。 见沐北宁离开,冰言也提步跟上,她走在沐北宁身后,边走,边逗着头趴在沐北宁肩头的小狐狸,”皮皮,你今天好厉害,等回了帝都,我天天给你鸡腿吃。“ 北堂墨宸望着沐北宁离去的背影,无可奈何的一笑。 睿王妃都离开了,落剑以及留在院中的侍卫则都知趣的退下,院中,便只剩下北堂墨宸与洛流灵。 ”宸表哥,你今天伤了灵儿的心。“院中只有他们两人,洛流灵怀着满腹委屈的心情,扑进了北堂墨宸怀里。 女子的馨香扑进鼻息,北堂墨宸皱了皱眉,伸手将她推开,”流灵,你不是小孩子了,当懂得男女授受不亲。“ 始料不及被推,洛流灵一个踉跄,差点摔倒在地上。 洛流灵稳了稳身子,抬起红通通的美眸,”宸表哥,灵儿与你自幼两小无猜,青梅竹马,有何男女授受不亲可遵循的……“ ”流灵,你也知道那是幼时。“北堂墨宸冷声打断她的话,如果对她的关怀会让她误以为他有意于她,当初他就不应该因为她是嫡亲表妹的缘故而与她走得近。 ”你怎能对灵儿如此无情。“北堂墨宸的冷声训斥吓了洛流灵一跳,她顿了顿,声音悲切地问道。 ”原本就没情,哪来有情无情可谈的。“北堂墨宸面色冷俊,觉得有必要让洛流灵明白,他对她从未动过心思。 ”原本就无情?“绝望涌上心头,身子颤抖,眼泪终究忍不住,滚落了下来,弄糊了脸上精致的妆容,”若无情,宸表哥你为何交灵儿习字,学宫中礼仪,为何要教灵儿舞剑,难道当年宸表哥你如此关心灵儿,不是因为喜欢灵儿,想娶灵儿为妃?“ ”流灵,你误会了。“北堂墨宸拧眉,解释道,”教你习字是不希望你被他人取笑无才,教你学习宫中礼仪是不希望你会因为不动礼仪被宫中他人欺负,教你舞剑是希望你一个女孩子能有武艺自保,而本王所做的一切,皆因为你是外公的孙女,本王的嫡亲表妹。“ 一席话,将洛流灵心中对北堂墨宸所有的幻想击破,她扶着院中一棵树皮全被剥了去的老树,满腔悲伤地哭泣起来。 北堂墨宸原处,佳人落泪,他不为所动,也毫无心软。不爱便是不爱,他没必要给流灵任何幻想的机会。 ”宸表哥,你不爱灵儿,是不是因为沐清宁?“静静啜泣了一会儿,像是想起什么似的,洛流灵猛然抬起头,伸手抹去眼泪,眼中含着期盼,”是因为沐清宁不给你纳妾,你才不爱灵儿的,对不对,宸表哥。“ ”与宁儿无关,就算本王没娶宁儿,本王也不会娶你。“ ”不,不是这样的。“洛流灵拼命摇头,她那么好的一个女子,宸表哥怎会不想娶她,是沐清宁,绝对是沐清宁仗着宸表哥一时为她所迷惑,阻止宸表哥纳妾的。 眼底闪过一抹恨意,”宸表哥,沐清宁那个贱人她爱的是她北宁国的那个楚寒将军,你别被那个贱人给迷惑了。“她不能失去宸表哥,她必须要宸表哥清楚沐清宁那个贱人是什么样的,宸表哥才不会独宠那贱人。 洛流灵相信,这世上没有哪个男人不介意自己的女人心里有别的男人的。 可她却不知道,沐北宁是北堂墨宸的逆鳞,他不管沐北宁心里想的念的是谁,他在乎的是他能拥有她,她只属于他。 当然,他也不能容忍别人对他女人的侮辱。 洛流灵左一句贱人,右一句贱人终于让北堂墨宸彻底沉下了脸,”洛流灵,看在你是洛家血脉的份上,本王不与你计较,但你应当记得自己的身份,本王的女人,岂能容你随意污辱。“ 洛流灵伤心欲绝,心里对北堂墨宸仅存的希冀在这一瞬间完全坍塌,她痛心得瘫软于地上,然而,见北堂墨宸提步离开,她全身像注满了力气,慌忙从地上爬起来,张开双臂,从背后一把搂住了北堂墨宸。 ”宸表哥,灵儿爱你啊!求求你看在洛家的份上,别对灵儿这么狠心啊……呜呜…“ 北堂墨宸毫无心软的掰开她的手,任由她再一次跌落在地上,而后,冷冷地望着地上一身狼狈的她,声音犹如来自千年冰潭一般的寒冷,道,”本王若对你狠心,今日就不会单单处死你的丫头一人了。“ 哭声戛然而止,洛流灵震惊地抬起头,眼中闪过一抹惊慌。 ”流灵,别以为你做得天衣无缝,今日冰言若有个意外,就算宁儿看在母妃的份上不追究你,本王也不会放过你。“冷冷地落下一句话,北堂墨宸头也不回的离开。 身后,洛流灵无力地瘫软在地上,宸表哥竟然知道了。 可是,她真的不甘心。眼底很快蓄满浓浓的恨意与杀意。 ------题外话------ 感谢小彬和羽馨送钻给墨墨! 感激不尽。 小彬,皮皮归你啦! ------------ 第114章 好事总是多磨 哭声戛然而止,洛流灵震惊地抬起头,眼中闪过一抹惊慌。 “流灵,别以为你做得天衣无缝,今日冰言若有个意外,就算宁儿看在母妃的份上不追究你,本王也不会放过你。”冷冷地落下一句话,北堂墨宸头也不回的离开。 身后,洛流灵无力地瘫软在地上,宸表哥竟然知道了。 可是,她真的不甘心。眼底很快蓄满浓浓的恨意与杀意。 洛流灵很快站起身,她心里仍然是被北堂墨宸那冰冷到极致的疏离与他对她情感的表达冷漠无边给刺得痛不欲生,一双美眸看着北堂墨宸头也不回的走向他与沐北宁的房间,峻拔的身影在眼帘中消失,垂在身旁的手紧紧地攥起…… 她知道,以前的宸表哥只要不涉及感情问题,他总是脾气清润如玉,但面对感情问题,但凡他不喜欢的,谁也无法逼迫他要了那个人,所以这些年宸表哥身边从未有过任何女人,那时候她便想,此生能嫁给这样的男人,是一生的幸福。 如今,宸表哥娶了沐清宁为正妃,并且一颗心都落在她身上,甚至还当着皇上的面扬言一生只娶沐清宁,永不纳妾。 当皇上将此事告诉她的时候,她是又震惊又恨又不甘,然而,也正因为如此,她更加坚定了嫁给宸表哥的心,因为越是宠爱妻子的男人越是好男人,如此好男人,她非嫁不可。 留恋又嫉妒地看了一眼属于北堂墨宸和沐北宁的房间,洛流灵转身便离开了。 北堂墨宸回到屋内,沐北宁已换上干净的睡袍,一身清爽的坐在菱花镜面前,冰言捻着檀木梳动作轻柔的为她梳理发丝,而她却低着头小心的擦拭着紫宝石项链。 “公主,你什么时候做了这么漂亮的项链,冰儿怎么不知?”见沐北宁如对待珍宝似的小心翼翼的擦拭着她手中的项链,冰言问道。 “嗯?”沐北宁停止了擦拭项链的动作,从菱花镜中看了一眼冰言,见她眼中带着好奇,她微微一笑,道,“一直都有。” 言罢,她捻起项链里的紫宝石吊坠,望着钻石镶嵌的“思念”二字,清淡的目光渐渐柔和起来。 冰言瞧着她的眼神,愈加疑惑不解,公主偏爱白金类首饰她是知道的,但是从没见公主如现在这般在意一件首饰过,更何况,若是她猜测的没错,恐怕这条项链公主是天天带着,她视珠宝如粪土的公主如此宝贝一条项链,她怎能不好奇。 然而好奇归好奇,知道沐北宁并不想再说什么,冰言深知她的脾性,也就没继续往下问,只是静静地为她梳发。 待冰言为沐北宁梳好发,北堂墨宸也以回到屋里,她便起身福礼,之后便离去了,将满室的温情留给夫妻两人。 只是透过菱花镜淡淡扫了一眼北堂墨宸,沐北宁又垂下眼帘,拿起项链正要戴,北堂墨宸却从她手上拿走项链。 “我帮你戴上。”清润的嗓音在耳畔响起,北堂墨宸伸手将她的发丝轻轻撩开,修长的手指小心翼翼的为她戴上紫宝石项链。 紫宝石项链戴上,在柔和的光芒下,泛着瑰丽的色彩,衬得凝脂般白皙的肌肤更加诱人。 北堂墨宸幽深的眸子微闪,喉结艰难的滚动了一下,俊美的脸缓缓下俯,“宁儿……” 低醇暗哑的声音,充满魅惑的磁性。 “我们继续刚才未完成的事……” 他不用继续往下说,沐北宁也知道他指的是什么事,眼帘羞涩的垂下,娇美的脸上浮现一朵红云。 面对北堂墨宸某些方面的需求,一向冷清的她还是不习惯…… 知道她同意了,北堂墨宸伸手从身后揽过她的腰身,一个旋转,他已经将她从椅子上捞走,抱着她就往床上的方向走去…… 北堂墨宸将沐北宁放在床上,欺身正要压下的时候,沐北宁却猛然伸手推开了他。 “怎么。宁儿想临阵逃脱?”见她不但推开自己,柳眉也紧紧蹙起,北堂墨宸伸手抬起她的下颌,黑眸盯着她,一瞬不瞬,同样蹙眉问道。 虽然即使宁儿不愿意,今日他也会要了她,可是他心里头更希望的是宁儿自愿给他的。 “没有。”秀眉没有展开,她清冷的声音里带着不满,“你身上的胭脂味太重,我讨厌。” 言罢,她又伸手推了推半压在自己身上的北堂墨宸,想起身。 他身上其他女人的胭脂味太重,重得她排斥他的零距离贴近 “嗯?”面对她如此“不喜”的举动,北堂墨宸先是愣了愣,然后他笑了,伸手将她拽进怀里,拉起她葱白的小手。 “这样就闻不到了。”北堂墨宸声音低沉性感的蛊惑着,拉着她的小手解开他的衣襟…… 由他带动着她,衣裳一寸寸的解开,他性感的肌肤沐浴在柔和的灯光下,流动着莹莹珠光,散发着让人呼吸紊乱的诱惑气息。 沐北宁定定地望北堂墨宸精致如玉的俊颜。初见,她觉得这张温润儒雅的俊颜下掩盖着一个狼子似的野心;赐婚后,她心里厌恶这张脸;成婚后,每每被他戏弄,她恨不得往这张脸挥两拳。 却不曾想到,成婚以来的三个月,她与他日日相伴,夜夜同眠,不知不觉中早已习惯了他,甚至,如今会不受控制地被他的容貌所惑。 思绪神游之际,忽然感觉到他滚烫地贴在自己身上,她这才发现他趁着她晃神的空档,早已将她给脱得个精光。 “这样宁儿还闻到胭脂味吗?”身子毫无缝隙的贴合在一起,双手捧起她娇美的脸庞,灼热的呼吸压下,鼻息间尽是他身上淡淡的墨竹之香。 沐北宁摇头,双手搂过他的脖颈,正色道,“以后不许抱除我之外的任何女人,尤其是对你图谋不轨的女人。” 她虽不喜北堂墨宸身上有其他女人的味道,但却也不是一个无理取闹的人,所以并没有责怪北堂墨宸为何让别的女人近身,但是,心里多少有点不舒服此事,她不希望以后还有女人扑进自己男人怀里,因为这种事出现的多了,总会有状况发生的。 “为夫听令。”北堂墨宸宠溺地在她额头轻点了一下,也许宁儿这样的想法在被人看来是妒妇,有失妇德,然而,他却爱惨了宁儿这种眼里容不下一粒沙子的性子。 沐北宁微微一笑,头靠着他的胸膛,她相信他。 低头望着她柔和的笑容,北堂墨宸心底的幸福感慢慢蔓延开来,他的唇缓缓地压下…… 唇齿交缠间,两人的身子已经顺势倒在床上…… “宁儿……”两人唇齿纠缠着,北堂墨宸低低叹息着,禁预许久的身体已如上弦之箭,一触即发。 沐北宁睁开微闭的双眸,见他双眸深情的望着她,久久不语,她脸色通红的低下头,他的眼神过于炙热,其中含有浓浓的欲火,似乎要将她吞下似的,她如何敢于他对视。 “你……别这样看着我。”她声音略微羞涩,双手地动了动,不经意间,微凉的指腹划过他的腰身。 北堂墨宸的身体猛然绷紧,呼吸急促几分,反手将女人胡乱动着的双手按住,不再给她在自己身上随意点火,而后,深邃似海的双眸紧盯着身下的她。 当她美好又精致的身体一览无余展现在眼前的时候,北堂墨宸眼中翻滚的欲望更加深沉,他缓缓地沉下腰部,想和她融为一体,细细的品尝着她。 但是,好事总是多磨。 就在最关键的时刻,房外忽然传来一阵脚步声,急促嘈杂,紧接着莫淳焦虑的声音在门外响起,“王爷,下官有要事需禀。” 好事又被打断,北堂墨宸剑眉一蹙,眸光骤然冷下。 ------题外话------ 感谢彬彬的鲜花! ------------ 第115章 杯具,房门倒了 但是,好事总是多磨。 就在最关键的时刻,房外忽然传来一阵脚步声,急促嘈杂,紧接着莫淳焦虑的声音在门外响起,“王爷,下官有要事需禀。” 好事又被打断,北堂墨宸剑眉一蹙,眸光骤然冷下。 古潭幽深的黑眸如利刃一般射向房门处,似乎要透过一层门将门外不知趣打扰自己好事的人给射穿出一个洞。 很快,他的视线转移开,垂首望着身下的女人的时候,眼底已然是一片柔情,薄唇贴着她洁白的脖颈,细细品尝起来…… “……”沐北宁傻傻的愣住了,已经被人打断了,他竟然还要继续? “叩叩叩……”许是许久听不见房内的回应,门外的人等得焦急,开始不知死活地敲起房门。 不等门外的人再一次出声,北堂墨宸已沉声喝道,“滚!” 威严薄怒的声音使得门外的莫淳动作一顿,就连欲张开说话的嘴巴也动作一顿,整个人愣住了。 不是说睿王爷是所有皇子中脾气最温和的吗?今日一见也确实如此啊,为何现在…… 莫淳呆愣地望着自己的手,难道睿王爷发怒是因为他打扰到了他的睡眠,可是,如今的情况又不能允许他等明日天亮再禀告睿王。 莫淳心里纠结着,他已经感觉到屋内某王爷的怒气,再也不敢贸然继续敲门,然而,外面的情况又不允许他就这样无功而返,于是,无助的眼神投向身后优雅摇着折扇的慕容千叶。 “慕容医圣,睿王似乎……”见慕容千叶无视他的无助,莫淳只能出声,“似乎……很生气。”诚实的脸上泌出点点细汗,为什么他感觉到一股阴寒的气息透过屋中厚厚的墙壁,向自己扑来。 “莫大人莫要担忧。”慕容千叶嘴角勾着浅笑,“王妃的小狐狸不太乖巧,总是喜欢趁人睡着后爬上王妃的床,刚才那一声应该是王爷训斥小狐狸的声音。” “原来如此。”莫淳恍然大悟的点了点头,脑中闪过小狐狸粘在睿王妃怀里撒欢的情景,再加上心里也相信慕容医圣不会骗人,于是便信了慕容千叶的话。 “所以,莫大人尽管放心敲门叫王爷起身吧,要知道,那事一刻也不能拖呀!”慕容千叶拍拍莫淳的肩膀,道。 “好的。”莫淳点头,慕容医圣说得很有道理。 一向老实的他却忽视了一个问题,为什么是他去敲门,而不是与睿王有很深交情的慕容千叶去敲。 见莫淳再一次抬手敲门,慕容千叶脸上的笑意愈发璨然,他似乎看到了某王爷欲求不满的模样,想到这,脸上的笑意又添了几分邪气。 房间内,无视那一声声的敲门声,北堂墨宸仍然专注于他的动作,丝毫不受外面的影响。 他宽厚的大手一路向下,没有任何迟疑的用膝盖抵住她的双腿…… 然而,这次,阻止他进一步动作的,不是别人,而是他身下的女子。 “宁儿……”北堂墨宸抓住欲想推开自己的双手,染着某种色彩的双眸紧锁着她,“为夫想要……” “墨宸,不行。”沐北宁满脸通红,却不得不拒绝他,“外面有人。” 虽然两人是夫妻,但是她仍然抗拒门外有人的情况下与他欢好,更别提此时那一阵阵急促的敲门声。 “无碍,敲久了他们就会离去了。”北堂墨宸伸手拨去她唇边的一缕发丝,之后挑起她洁白的下颌,漆黑的凤眸闪着坚定的光芒,“宁儿,为夫今日非要你不可。” “你我已是夫妻,来日方长,你再忍忍吧?”沐北宁定定地望着他,眼中一样带着坚定,只是,这种坚定是拒绝他。 “为夫忍了好多日。”北堂墨宸在她唇上啄了一下,抓起她酥若无骨的小手,探向他某个滚烫的地方,声音暗哑,“宁儿,你就忍心让为夫憋着,不怕它出事吗?” 沐北宁没想到他竟然会抓着她的手往某个地方探去,手心中滚烫的温度让她顿时面色一窘,娇脸上燃起一片火焰般的红色,她慌忙想将手抽走,无奈,他一直紧紧地抓住她的手,动弹不得。 她刚想命令他放手,当抬眼的时候,正撞进他隐含忧虑、委屈的眼眸中,沐北宁顿时一阵愧疚。 她在他唇上落下轻轻一个印记。 “你动作轻点。”伴随着那个吻,她轻声地落下了一句。 她心里叹息,是她考虑不周,他是一个正常的男人,这些日子以来他们日日相伴,夜夜同床共枕,他却不能碰她,任谁,都难以做到,北堂墨宸却因为尊重她,忍了无数次,他为了她尚且能做到,她又怎能再让他忍着、憋着。 他想要,她给就是。 不过,她却不忘提醒他,动作要轻点,她可不想明日一早,整个窝石镇的人都知道大深夜的,他们还在床上奋战。 他缓缓地沉下腰身,在她耳边呢喃回应着,“娘子放心,为夫会温柔……” 话一顿,他猛然出手,一张薄毯瞬间落在两人光裸的身上,与此同时,他另一只得空的手一翻,一股强大的内力震向门口处。 “砰……”房门轰然倒塌的声音。 “嗷呜……”小狐狸被惊吓的声音。 “滚……”北堂墨宸震怒的声音。 “砰……”重物落地的声音。 一室的旖旎,就在这样的声音中,被硬生生的打断了。 人算不如天算,北堂墨宸以为莫淳敲门久了会知趣的离开,可谁能想到,房门竟然被莫淳给敲倒了。 北堂墨宸脸色黑得像包黑炭,全身散发着让人不寒而栗的冷气。 沐北宁幽怨的望着自家黑脸的男人,她是该怪男人刚才不愿意忍,还是怪自己刚才没狠得下心拒绝,还是怪莫淳力气太大,又或者是怪这房门太脆弱了? ------题外话------ 原本昨晚上传,打算早八点半更新的,无奈,审核通不过,现在只能再修改一遍继续审核,但愿能过了。 感谢羽馨0644鲜花 ------------ 第116章 幼儿患恶疾 一室的旖旎,就在这样的声音中,被硬生生的打断了。 人算不如天算,北堂墨宸以为莫淳敲门久了会知趣的离开,可谁能想到,房门竟然被莫淳给敲倒了。 北堂墨宸脸色黑得像包黑炭,全身散发着让人不寒而栗的冷气。 沐北宁幽怨的望着自家黑脸的男人,她是该怪男人刚才不愿意忍,还是怪自己刚才没狠得下心拒绝,还是怪莫淳力气太大,又或者是怪这房门太脆弱了? 房门太脆弱了,想到这,再看自家男人黑沉着脸,整一副欲求不满的模样,沐北宁终究忍不住 “扑哧”一笑。 “你还笑。”北堂墨宸低头狠狠地在她唇上咬着,三番两次的被人打断好事,他都快憋出内伤了,这小女人还敢笑他。 “……”沐北宁吃痛地吸了一口气,这男人咬得这么用力,简直是狼的化身,果然是欲求不满的男人惹不得。 见她吃痛了,北堂墨宸才松开她,垂首望了一下她瘪嘴表示对他刚才举动不满的模样,他替她柔柔被吻得微肿的唇瓣,“还敢笑吗?嗯?” “不笑了,不笑了。”听得出他语气中的危险,沐北宁摆摆手,不想作死,还是适可而止,这个道理她还是懂的。 没有漏过她眼底转瞬即逝的精光,北堂墨宸垂首在她肩上轻咬了一下,伏在她肩头,幽幽叹气,“你这鬼丫头,就是算准了我奈何不了你,才敢这么嚣张。”身体不允许又放肆地挑起他体内的欲火,见他吃瘪又笑得没心没肺,这天下间敢在他面前如此的,也只有他的这个鬼丫头了。 闻言,沐北宁心里暖暖的,她想,在这皇族贵胄里,恐怕也只有北堂墨宸才会这般纵容着她了。 “好了,快起身了,否则又该有人闯进来了。”脸上挂着淡淡的笑意,沐北宁伸手推了推他。 “谁敢!”北堂墨宸冷眼扫向没门的房门,因为屋内住着人的身份,即使门倒了,也无人敢不知死活的站在门外。 话虽说如此,北堂墨宸还是翻身下床,他不是沉迷女色不知轻重的人,虽然那莫淳被他一掌扫出了屋外,但他还是清楚莫淳找他是有要事的。 门外一阵热闹,只因,莫淳被一股内力给震飞跌落于地上。 “慕容医圣,这……到底怎么回事?”手捂着胸口,嘴角一片殷红,莫淳心有余悸地问道。 直到此刻被睿王爷一掌击落在院子里,他脑中还是一片混沌,好似不知道发生了些什么事。 “莫大人,你将王爷和王妃的房门给敲倒了。”慕容千叶非常无奈,这里正府的门竟然脆弱到不经敲,这下他摊上大事了。 “啊……咳咳……”莫淳震惊得一阵剧咳,眼睛飘向那没门的房间,他知道慕容千叶说的是真的了。 诚实的面孔上,一片苍白,双腿颤抖的任由两个侍卫将他搀扶起身。 “咳咳……”捂着嘴巴,莫淳压抑的咳嗽着,让侍卫将他扶入屋内,待看到外屋坐在正位上俊脸冷冽的男子时,他慌忙屈膝跪下:“下官见过睿王。” “莫里正深夜找本王,所谓何事?”北堂墨宸扫了他一眼冷然问道。 “回禀睿王,下官知错,这门……”一心只想着他给睿王安排的房间房门不经敲,并且还是他敲倒了房门,莫淳心里一直忐忑不安,见北堂墨宸出声,脑子一片慌乱,竟然答非所问。 “本王在问你有何事?”不待他说完,北堂墨宸已冷声打断了他的话,剑眉也在这个时候蹙起,他开始怀疑他的识人能力是不是下降了,否则最初怎么想将这莫淳给收于靡下呢? 男人冰冷的语气落在耳中,慕容千叶嘴角微抽,果然,欲求不满的男人是最可怕的。 莫淳看着他眼底那些冰冷的煞气,一个哆嗦之后,回过神来,急忙道,“禀睿王,今夜晚膳过后,城中多数幼儿突染恶疾,哭闹不已,情况十分糟糕。”莫淳虽是个小镇上的小官,却也是见过一些世面,他很快镇定下来,转而口齿清晰地对北堂墨宸言明了他深夜来此的原因。 北堂墨宸听后,眸光一沉,抿了抿薄唇看向慕容千叶:“是瘟疫?”虽然部分患病的百姓服用沐北宁与慕容千叶研制出的药方之后,情况有了缓解,但是瘟疫毕竟是这个时代的疑难杂症,第一时间北堂墨宸怀疑的便是那些幼儿患的是不是瘟疫。 “不是。”慕容千叶摇头,面色凝重道,“那些幼儿浑身发烫,咽部疼痛,身上布满红疹,这症状似乎与王妃所言的那种疾病相似,恐怕……”剩下的话慕容千叶再也说不出口。 “那种疾病?”在场的几个人,包括落剑与冰言疑惑不解,但是,北堂墨宸却是面色一寒。 看着北堂墨宸与慕容千叶的脸色,众人便知道慕容千叶所说的“那种疾病”不简单了。 ------题外话------ 卡文,更得少,更得晚了,真抱歉 ------------ 第117章 “那种疾病?”在场的几个人,包括落剑与冰言疑惑不解,但是,北堂墨宸却是面色一寒。 看着北堂墨宸与慕容千叶的脸色,众人便知道慕容千叶所说的“那种疾病”不简单了。 “王爷,请王爷救救窝石镇患病的幼儿们吧!”莫淳猜得出事态的严重,他也知道医圣满脸凝重意味着什么,可是他身为窝石镇的里正,父母官,他做不到对患病的那些患儿坐视不管,于是对着北堂墨宸恳求道。 北堂墨宸剑眉紧锁、沉默不语,俊美无铸的脸上没有一丝表情,片刻,他像是猛然想起什么似的,抬眼望向慕容千叶,“千叶,你确定那些幼儿患的就是那种病?” “幼儿”二字,他咬音极为重,明显的是在提醒慕容千叶几岁的小孩子,怎会染上艾滋病。 毕竟,沐北宁只提过艾滋病的传播与性事、血液传播有关,并未提过患有艾滋病的母体会将此病传给体内的胎儿,所以此时北堂墨宸心里还是存在一线希望,希望此病不是艾滋病。 慕容千叶不是一个愚笨之人,他自然知道北堂墨宸的意思,而他等的也是北堂墨宸的这一问,于是回道,“墨宸,我只是近距离的观察幼儿身上的症状,刚才那一番说法也只是怀疑,是不是恐怕这得需要王妃确认,如果不是,情况也不乐观。”他只看得出幼儿身上的疹子类似于沐北宁描述的艾滋病初期症状,至于是不是,还得靠沐北宁来确认。 “不是,情况也不乐观?”北堂墨宸眯着凤眸,眸底闪过一抹不解。 “是的,墨宸。如果王妃最终确认不是那病,那么就和千叶心中所想的天花八九不离十。”慕容千叶犹豫了片刻,最终还是决定将自己心里的另一种猜测说了出来。 果然,慕容千叶话音一落,在场的众人皆是满脸惊惧,就连多年跟随在沐北宁身旁,见识许多前所未有事件的冰言也不例外。 天花,在古代是一种可怕的传染病,古人是趋之若鹜,避之如蛇蝎,因为此病是疑难病症,现今世上还无人能治之,出花者能不能熬着活过来完全是看自己的造化。 关于天花的治疗,慕容千叶的师祖、太师傅、师傅都曾试图有所突破,然而直至他们作古也只是研究出那么一丁点儿的皮毛,而慕容千叶在几位先辈的基础上,曾多次以小白鼠为试验,虽与几位先辈相比收获不少,却也没能够找出治愈天花的办法。 北堂墨宸凤眸溢满沉重。无疑,慕容千叶的两个推测,都是他不想看到的。 “墨宸,无论那些幼童患了那两种病中的任何一种,千叶认为此事还得需要王妃的帮助。”见北堂墨宸静默不语,慕容千叶提议道,他需要沐北宁确认那些幼童患的是不是艾滋病,如果不是,关于“天花”的治疗,他心里也存在一线生机。 闻言,北堂墨宸深深地锁起了眉峰,幽深的眼中闪过一抹犹豫。 也许此时他的想法很自私,但他确实不希望此事他的女人插手其中。因为一旦确认为艾滋病,那些幼童面对的便是死亡,当初面对刘丙府中圈养那些女子的死路宁儿都能自责不已,噩梦连连,更别提面对的是那些年纪不过几岁的幼童生死了。 如果侥幸不是艾滋病,而是千叶所说的“天花”,他也不希望宁儿去接触,这有可能传染于她,他心里不能容忍这样的事情发生。 “王爷,公主不曾接触过”天花“患者,她身体又薄弱,冰儿认为此事还是让公主避开为妙。”北堂墨宸没有出声,冰言却急了,她恶狠狠地瞪了慕容千叶一眼,便对北堂墨宸说道。 不是冰言自私,见死不救,而是她也同北堂墨宸一样,不希望沐北宁深陷陷境。 莫淳脸上不满担忧,他想求北堂墨宸,但想想沐北宁毕竟是尊贵的王妃、公主身份, “尊卑有别”观念根深蒂固的他只能紧张不安地站在一旁,不敢发一言。 慕容千叶对冰言的瞪眼不以为意,然而,面对北堂墨宸,他也只能无奈地摇摇头,这厮对沐北宁是在乎得紧,他不好再说什么。 “冰言,你退下,准备一壶浓茶!”见北堂墨宸不出声,在场的谁也不敢出声,只是静静地等待他,沉默了好一会儿,北堂墨宸突然将视线落在冰言身上,吩咐道。 “王爷?”冰言一愣,刚才看到王爷犹豫的模样,她以为王爷是不同意公主去接触患者的,没想到王爷想了好一会儿的结果,竟然是同意慕容千叶的提议。 “冰言,就照本王的话去做!”北堂墨宸清润的声音带着不容置疑的威势,冰言犹豫了片刻还是退了下去,依言去准备浓茶,以便让沐北宁提神。 走是走了,但是冰言心里多少是对北堂墨宸的决定不满的,她是自私的,但凡威胁到公主安危的,她都不乐意见到。 冰言却不知道,相比于她,北堂墨宸更希望他的女人什么都不用操心,衣来伸手饭来张口,被他当做花儿一样好好的养在温室里。更别提让沐北宁去接触患者了,可是他却知道,沐北宁不会赞同他这样圈养她,所以,最终他还是决定让沐北宁自己选择,然而,她还没选择,北堂墨宸却也猜得出,她对此事是不会不理的。 冰言退下后,北堂墨宸又让慕容千叶等人先离去,而后,他自己才走进内屋。 此时,沐北宁早已睡着了。 她的生物钟一向很准,一到点,只要是在床上就能睡着,而且,因为身边有北堂墨宸的缘故,她睡得也很安稳。 北堂墨宸坐在床边,听着她均匀的呼吸声,看着她安静甜美的睡颜,北堂墨宸的内心,不忍。 北堂墨宸心里无奈地叹息一声,双手捧起她的小脸蛋,薄唇覆上,撬开她的贝齿…… 用他惯用的方式唤醒她。 迷迷糊糊间,沐北宁感觉得到他的舌头滑入自己口中,恣意地翻搅着,熟悉的气味,熟悉的感觉,梦中原本因为被人突兀吻住而焦虑不安的沐北宁,眉头渐渐地舒展开来,她缓缓睁开眼。 “墨宸,我好困。”迷糊的眼睛对上眼前放大的俊脸,她呢喃一声,眼皮又再一次重重的阖上。 ------题外话------ 感谢無心者澤、彬彬的礼物支持。 今日就更这么多,墨墨先去练车了···· ------------ 第118章 挨了一巴掌 迷迷糊糊间,沐北宁感觉得到他的舌头滑入自己口中,恣意地翻搅着,熟悉的气味,熟悉的感觉,梦中原本因为被人突兀吻住而焦虑不安的沐北宁,眉头渐渐地舒展开来,她缓缓睁开眼。 “墨宸,我好困。”迷糊的眼睛对上眼前放大的俊脸,她呢喃一声,眼皮又再一次重重的阖上,同时翻身面对另一边,以便躲过某王爷的偷袭 “宁儿,不能睡了。”北堂墨宸扳过她的身子,嘴唇贴着她的耳朵,声音低柔道。 “别吵,让我再睡会儿……好讨厌的苍蝇……”好睡被打扰,沐北宁不满地嘟起嘴巴,她闭着眼睛,伸手将她脸蛋上方的俊脸挥走。 “啪……”清脆的声音响起,虽然不疼,甚至她根本就没有用力,却着实让北堂墨宸愣住了。 当反应过来自己竟然被女人给打了一巴掌,北堂墨宸俊脸瞬时黑了,他低头下望,却发现赏了他一巴掌的睡美人睡得香甜,丝毫没察觉到她刚才那一举动。 他剑眉拧起,最后认命地在心里叹了一口气,修长莹白的手指移至她的衣襟处,动作熟练地解开她的衣裳,衣裳散开,吹弹可破的白皙肌肤暴露在空气中…… 一阵凉意袭来,沐北宁朦胧中仍是闭着犯困的水眸,喃喃低语“唔,北堂墨宸,我好累、好困,改天再做好不好?” 闻言,北堂墨宸一愣,改天再做?做什么? 视线落在小女人美妙的身躯上,顿时明白了她说的改天再做是什么意思。 他幽深的黑眸一凝,紧紧锁着面前让人挪不开眼的春光,眼底的异色愈来愈浓。 喉结滚动间,预望再次驳起,嘴角含着一抹苦笑,要不是情况不允许,他还真的想要。 他提起内力,极为艰难地将体内的燥热压下,然后拿起放在床边的衣裳,动作温柔地替她穿好。 直到他为她穿好衣裳,迷糊中的沐北宁终于察觉到不对劲,她睁开惺忪的双眸,引入眼帘的是北堂墨宸溢满溺爱的双眸,“宁儿终于醒了。” “墨宸,发生了何事?”沐北宁揉了揉犯困的双眼,问道。 他身上还整齐地穿着衣服,他又帮她穿好衣裳,即使是刚醒过来,沐北宁也察觉北堂墨宸此举必定是有事发生。 “嗯。”北堂墨宸扶她起身,一遍替她整理衣裳,一边说道,“莫淳来报,镇上多名幼童患了恶疾,命在旦夕。” “什么?”沐北宁震惊,她是料到莫淳深夜来找北堂墨宸是有事要报,却想不到是这样的大事。 “千叶怎么说?”沐北宁很快从震惊中回过神来,急切问道。 北堂墨宸漆黑幽深的眸光对上沐北宁,眼底隐隐含着一缕忧色,“千叶已经见过那些幼童,因症状类似于你曾说过的艾滋病初期症状,千叶不敢轻举妄动,想由你去确认。” 沐北宁闻言猛然抬头,心头不由得一悸。 北堂墨宸看着她的反应,眼底一片无奈,他蹲下身子。 “宁儿,如果不接触艾滋病患者的血液,几岁的幼童应该不会染上那等病吧?”一边替她穿鞋,北堂墨宸一边问,听似平静的语气,隐隐有一缕期盼。 “会的。”沐北宁心中忐忑不安,“幼童患上艾滋病,一般是通过母婴传播的。” “母婴传播?”北堂墨宸眸光一顿,问道,“可是患有艾滋病的母亲在喂养过程中将此病传染给自己的孩子?” “嗯。”沐北宁点头,“感染了艾滋病病毒的女子在怀孕期、分娩期或哺乳期时,可以将病毒传给胎儿或婴儿。” 听她这么一说,北堂墨宸手上的动作一顿,眼底的眸色愈深。 “可是,窝石镇的百姓常年生活于这里,妇女更是鲜少走出外面,她们应该不会患上那种病,更不会将那病传染给幼童。”两人沉默了片刻,沐北宁忽然出声,打破彼此之间的沉寂。 北堂墨宸眸光一亮,宁儿说的有道理,虽然这里的妇女出身平民百姓家族,不如帝都里的贵族千金一样很少抛头露面,但是如果没有变故,她们也绝对不会走出这里,没有走出这里,又怎会染上那病。 “宁儿,照你这么说,那些幼童应该不是……” 沐北宁摇头,打断他的话,“这也难说,这里的女子没有离开这里,不代表男子也没离开过这里。” “宁儿的意思是这有可能是男子出外染上此病,带回这里,传染给了村里的人?” “或许吧!”沐北宁眉头越蹙越紧,总觉得不对劲,很快,北堂墨宸的话就让她明白了哪里不对劲。 “莫淳说,村里几乎所有的幼童都染上了恶疾,这么说,该不是某个或某几个男子将此病传染于所有患病幼童母亲?”北堂墨宸幽深的黑眸里快速闪过一丝诧异。 眼神也变得愈来愈怪异。 “对哟,这怎么可能。”沐北宁只注意听他的话,并没有注意到他的神情,她恍然大悟,原来她觉得不对劲的源头在于此处,就算镇上有一个或几个男人出去染上不干净的东西得病回来,也不可能会传染得很多女人患病的,除非那些男子都和那些女人有奸情,这所谓的除非,一想就不可能。 “墨宸,或许事情不像我们想的那样。”沐北宁抓着北堂墨宸的手,眼底燃起一片希望。 “但愿。”北堂墨宸冷静地吐出两个字,表情并没有因为沐北宁这一推测有所放松,因为他知道,如果不是艾滋病,那么千叶的猜测就八九不离十了,这天花也是世上的不治之症。 “宁儿,你可曾听说过天花?”这么想着,北堂墨宸顺口问道。 “墨宸,你的意思是说那些幼童患的不一定是艾滋病,有可能是天花,对吗?”沐北宁不答反问,悬着的一颗心稍微放松了些许,只要不是艾滋病,不管目前有没有治法,她心里多少都有点安慰。 “千叶是这么说的。”北堂墨宸点头,扶她起身,垂首为她披上一层防凉的外衣。 “如果真是天花,这也算是不幸中的万幸了。” “如果是天花,宁儿是否有办法?”北堂墨宸抬眼望着眉头仍没舒展开来的她,问道。 “我……不会。”沐北宁摇摇头,脑中一片迷糊。 前世她是去了解过天花,但因为前世天花已被世界消灭,她并没有刻意去浏览关于天花的信息。 但是,让她迷茫的不是她没去刻意,而是,她记忆强,很多东西都是过目不忘,为何如今她觉得她一点都记不起有关“天花”的信息了? 头好痛!她摸了摸额头, 眼底的迷惑愈加浓。 “宁儿,你怎么了?”察觉到她的异样,北堂墨宸关切问道。 “无事。”沐北宁摇头,“墨宸,大家都在等我们,我们出去吧!” ------题外话------ 因为天天下班后都得去练车的原因,墨墨每次更新的字数可能都要控制在两千多了,希望众位妞妞们理解,抱歉了! 练车,暴晒,皮肤烧坏,求解决秘方?^_^ ------------ 第119章 天花 头好痛!她摸了摸额头, 眼底的迷惑愈加浓。 “宁儿,你怎么了?”察觉到她的异样,北堂墨宸关切问道。 “无事。”沐北宁摇头,“墨宸,大家都在等我们,我们出去吧!” 雨后的黑夜,原本应该是一片安宁,又或者是听取蛙声一片,响彻夜空,使寂静中平添了许多喧嚣的。 然而,此时给这寂静夜空平添喧嚣的,不是那一片乡间特有的蛙声,而是此起彼伏的孩童哭闹声,还有一些妇人压抑的哭声。 原本饥肠辘辘多日,今日终于饱食一顿,应该踏实入睡的窝石镇百姓们,如今一个都没留在自家入睡,而是纷纷出到镇上,聚集于一处。 这些百姓密密实实地围成一圈,透过人墙的缝隙,阵阵哭声流溢而出,这些哭声听起来不止稚嫩,还很凄惨,像剜心刮骨般让人不忍直视。 当莫淳领着北堂墨宸一行人赶到的时候,不少幼童已经哭得声音嘶哑。 “睿王来了。”不知道谁在人群中喊了一声,瞬时,围观的人群“哗”的一声便散开来,给北堂墨宸他们腾出了一条宽道,喧闹的人群,鸦雀无声。 “睿王,求求你救我家孩子。”不等北堂墨宸等人靠近,已有几对夫妇抱着自个的孩子,跌跌撞撞的涌上前,对着北堂墨宸就是一阵磕头跪地。 蜡黄的脸上,泪水交错,一道道抓痕遍布满脸,这是他们怀中的孩子因为疼痛,哭闹不已地挣扎着,刮伤的。 而此时,他们怀中的孩子还不停地四脚乱蹬,挣扎着,扯着沙哑的喉咙嚎哭着,凄惨的哭声盖过这镇上任何声音。 这些孩子,年纪都不大,大约都在三到五岁,无一例外,这些幼童面瘦弱干柴的手足上都布满让人触目惊心的疱疹。 只一眼,沐北宁便知道,这些幼儿患的不是艾滋病,当下,一颗高高悬起的心算是放下了。 她提步上前,当目光触及某处温柔安抚哭闹幼童的粉衣少女时,她只是微微蹙眉。 “大哥,麻烦你帮忙按住孩子乱动的四肢。”她停在一对夫妇面前,淡淡地对其中的男子吩咐道。 “好的,王妃。”男子依言桎梏住小孩的四肢,因为先前沐北宁给了他们治疗瘟疫的药方,所以这对夫妇对沐北宁是有期待的,沐北宁需要他们怎么做,他们都一一按照去做,非常配合。 沐北宁蹲下身子,伸手探上幼童的额头,滚烫的温度几乎能灼烧她柔软的肌肤。 慕容千叶也蹲在沐北宁身旁,见她眉心拧起,他同样皱眉,因为关于这是何病,他心中已有了答案。 “如何?”见他们两人都蹙眉,北堂墨宸靠上前,声音低沉的问道。 他负手而立,凤眸如星辰璀璨,冷峻的五官俊美无双,粉衣少女痴迷地看着他,脸上带着不易察觉的娇羞,很快,她又面色如常,她将手中的碗放下,轻移莲步,落落大方地行礼道,“灵儿见过宸表哥。” “流灵你怎么在这?”北堂墨宸这才发现洛流灵在场,于是蹙眉问道。 “灵儿听说不少幼童突发疾病,心里焦急,便过来瞧瞧有没有能帮上宸表哥忙的。” 言罢,她盈盈一笑,转身对着沐北宁行礼,谈吐温婉道,“灵儿见过宸表嫂。” 称呼,不再是王妃姐姐。 脸上,带着尊敬却又温柔的笑容。 不过两个小时的时间,之前被北堂墨宸狼狈丢在院子里的洛流灵宛如换了个人似的,性子三百六十度的转弯。 沐北宁淡淡地望了她一眼便将视线移开,她没兴趣去深思洛流灵性子的转变,而是对北堂墨宸说道,“等等,还需检查其他部位。” 沐北宁对自己的冷淡态度,洛流灵脸色仍然挂着温婉的笑容,似乎一点也不在乎沐北宁对她的态度。 “千叶,检查看其他部位是否长了疱疹。”沐北宁无暇去理会洛流灵对自己的态度是不是产生了不满,她对慕容千叶说道。 慕容千叶了然,伸手就要掀开幼童的上衣…… “哇……哇……”慕容千叶还没来得及将幼童的衣服拉上,那幼童四肢挥舞着,乱蹬着,哭闹着,幼童的父母动作有所松懈,幼童一脚踹上慕容千叶的胸膛。 慕容千叶始料不及,一个踉跄,差点翻倒于地上,好在沐北宁眼尖,急忙伸手拉住了他。 望着握在一起的双手,北堂墨宸幽深的凤眸闪过一抹冷光,双手负背立在原地没有开口。 “你没事吧?”沐北宁关切地问慕容千叶。 “谢谢王妃,千叶没事。”察觉到一道冷光似乎要把自己的后背戳穿,慕容千叶嘴角抽了抽,将手抽走。 毕竟不是土生土长的古代人,并且情况突然她不得不扶慕容千叶一把,所以做了这些举动之后的沐北宁并没有意识到自家男人醋意横生,她的心思都落在眼前幼童身上。 “小朋友乖,哥哥姐姐检查你的身体是为了医好你,这样你就不会疼了,不要哭了哦。”见那孩子哭得越发厉害,哭得撕心裂肺,让人心疼,沐北宁便柔声安抚道。 柔软的声音如春风般沐入幼童的心田,幼童停止了挣扎和哭闹,淌着泪水的两眼定定地望着眼前沐北宁,怯生生道:“漂亮姐姐,你的小猫咪好可爱哦,小宝可不可以……可不可以……抱抱……” “猫咪?”沐北宁不解,疑惑的望着那小孩子,却见他圆溜溜的大眼睛忽闪忽闪地看向她的右肩,明白小孩子嘴里的“猫咪”为何物了。 沐北宁肩头的皮皮鄙视地望着幼童,将高贵的皮皮当做笨猫就算了,还妄想抱皮皮,鄙视你,皮皮一双紫眸鄙视你! “姐姐给你抱,不过你要答应姐姐待会儿乖乖的听话,让姐姐检查哦。”沐北宁柔声道。 “嗯。”孩童乖巧的点头。 “嗷……”孩子破涕为笑了,皮皮却忧伤了。 听到沐北宁竟然同意将它送给一个脏兮兮的小屁孩玩,它不满的嗷叫一声,四肢利索的滑下沐北宁的肩头,落在她怀里。 “嗷……”它两只前爪环住沐北宁的脖子,圆溜溜的屁股对着幼童的脸,高高的撅起,身后蓬松的尾巴左右摇摆。 “乖乖听话。”沐北宁伸手想拽下它的前爪。 “嗷,皮皮不愿意。” 皮皮两只前爪紧紧地拽住沐北宁的衣裳,抬起狐狸脸,紫眸中泪花闪闪,“主人,你是有洁癖的,怎能把皮皮送到脏小孩手里。” 见沐北宁不为所动,它又拱了拱她的脖子,嗷呜直叫,“主人,皮皮是有洁癖的,不要给脏小孩抱。” 沐北宁冷冷地望着它,“不听话?嗯?” “……”小脑袋拼命的摇啊摇。 “漂亮姐姐……哇……”见皮皮不乐意跟他,幼童伤心得又是一阵震耳欲聋的哭声。 皮皮狐狸身一僵,抬起狐狸头见主人动容的表情,它突然挣扎出沐北宁的怀抱,直起身子,不满的对沐北宁“嗷呜”一声,纵身一跃,跃进北堂墨宸怀里,前爪趴着北堂墨宸的衣襟,可怜巴巴地抬起紫眸,“帅帅的男主人,帮帮皮皮。” 众人望着小狐狸的一系列动作,既惊讶又佩服,这世上竟然有这么聪明又萌萌的小狐狸。 只是,皮皮是聪明的,但却是聪明过头了,聪明的后果便是被北堂墨宸面无表情地将它丢给沐北宁,甚至,更严重的后果便是它被脏兮兮的小屁孩当做猫咪玩耍了。 将小狐狸搂在怀里,幼童顿时乐呵呵的笑了,全然忘记了身上的疼痛。 慕容千叶掀开他的衣裤,仔细检查了一番,对沐北宁说道,“王妃,手、足、臀上都长着疱疹,其他部位倒也没事。” “嗯。”沐北宁点头,视线落在小孩的母亲身上,“大嫂,孩子进食情况如何?” “禀王妃,小宝一直不肯吃东西,喂什么就吐什么。”妇人如实回道,然后忧伤地望她的孩子,道,“王妃,我的小宝还有救吗?” 说着,忍不住掩面痛哭起来,别人说孩子们患的都是天花,这该当如何好。 有了她起头,其他家中孩子染上病的妇人便纷纷随着她,痛哭了起来。 一时之间,哭声覆盖了整个窝石镇的上空。 沐北宁睫毛一颤,她有些动容的望着那些痛哭的妇人,想说什么,当视线与慕容千叶相撞的时候,他的眼神带着不赞同,沐北宁只能心酸的别开眼,不言一语。 如今她能做的,只是确认这些孩子患的是什么病。 北堂墨宸眼眸微沉,刚才宁儿的表情尽收眼底,这是不是意味着她心里已经有结论,并且她是无能为力的,还有千叶,他的表情也是凝重的。 沐北宁轻轻抬着小宝的下颌,洁白的手指小心翼翼的掀开他的嘴唇,当看到小宝口腔内的红点点时,她先是眼前一亮,然而,像是想起什么似的,她的眼睛顿时黯淡了下来。 这些孩子,患的果然是手足口病,这就是她眼前一亮的原因,因为这样的病,在现代是普遍不过的。 然而,此时是在古代。 手足口病,古代中医上称之为痘疮、痘疹,即天花。 天花在古代是一种可怕的传染性疾病,一般很难治愈,再加上古代医疗条件太差,所以一旦患上天花基本上等于死亡。 ------------ 第120章 突然晕倒 前两日墨墨在家码字的时候来不及将文文发到邮箱电脑就突然出了状况,今天去看了明天下午就能拿到电脑了,关于这两日的断更,墨墨这里和大家道歉了,希望能得到亲们的理解,明日电脑回来墨墨会及时更新的。 墨墨网吧留言。 ------------ 第121章 想不起 前两日墨墨在家码字的时候来不及将文文发到邮箱电脑就突然出了状况,今天去看了明天下午就能拿到电脑了,关于这两日的断更,墨墨这里和大家道歉了,希望能得到亲们的理解,明日电脑回来墨墨会及时更新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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前两日墨墨在家码字的时候来不及将文文发到邮箱电脑就突然出了状况,今天去看了明天下午就能拿到电脑了,关于这两日的断更,墨墨这里和大家道歉了,希望能得到亲们的理解,明日电脑回来墨墨会及时更新的。 墨墨网吧留言。 ------------ 第130章 洛流灵在策划什么 前两日墨墨在家码字的时候来不及将文文发到邮箱电脑就突然出了状况,今天去看了明天下午就能拿到电脑了,关于这两日的断更,墨墨这里和大家道歉了,希望能得到亲们的理解,明日电脑回来墨墨会及时更新的。 墨墨网吧留言。 ------------ 第131章 吃饭的狐狸,可怜 前两日墨墨在家码字的时候来不及将文文发到邮箱电脑就突然出了状况,今天去看了明天下午就能拿到电脑了,关于这两日的断更,墨墨这里和大家道歉了,希望能得到亲们的理解,明日电脑回来墨墨会及时更新的。 墨墨网吧留言。 ------------ 第132章 至交 前两日墨墨在家码字的时候来不及将文文发到邮箱电脑就突然出了状况,今天去看了明天下午就能拿到电脑了,关于这两日的断更,墨墨这里和大家道歉了,希望能得到亲们的理解,明日电脑回来墨墨会及时更新的。 墨墨网吧留言。 ------------ 第133章 苏崖同意回帝都 前两日墨墨在家码字的时候来不及将文文发到邮箱电脑就突然出了状况,今天去看了明天下午就能拿到电脑了,关于这两日的断更,墨墨这里和大家道歉了,希望能得到亲们的理解,明日电脑回来墨墨会及时更新的。 墨墨网吧留言。 ------------ 第134章 如刘丙所愿 前两日墨墨在家码字的时候来不及将文文发到邮箱电脑就突然出了状况,今天去看了明天下午就能拿到电脑了,关于这两日的断更,墨墨这里和大家道歉了,希望能得到亲们的理解,明日电脑回来墨墨会及时更新的。 墨墨网吧留言。 ------------ 第135章 为他作诗 前两日墨墨在家码字的时候来不及将文文发到邮箱电脑就突然出了状况,今天去看了明天下午就能拿到电脑了,关于这两日的断更,墨墨这里和大家道歉了,希望能得到亲们的理解,明日电脑回来墨墨会及时更新的。 墨墨网吧留言。 ------------ 第136章 慌乱不安 前两日墨墨在家码字的时候来不及将文文发到邮箱电脑就突然出了状况,今天去看了明天下午就能拿到电脑了,关于这两日的断更,墨墨这里和大家道歉了,希望能得到亲们的理解,明日电脑回来墨墨会及时更新的。 墨墨网吧留言。 ------------ 第137章 为何没有千叶的 前两日墨墨在家码字的时候来不及将文文发到邮箱电脑就突然出了状况,今天去看了明天下午就能拿到电脑了,关于这两日的断更,墨墨这里和大家道歉了,希望能得到亲们的理解,明日电脑回来墨墨会及时更新的。 墨墨网吧留言。 ------------ 第138章 足不出户 前两日墨墨在家码字的时候来不及将文文发到邮箱电脑就突然出了状况,今天去看了明天下午就能拿到电脑了,关于这两日的断更,墨墨这里和大家道歉了,希望能得到亲们的理解,明日电脑回来墨墨会及时更新的。 墨墨网吧留言。 ------------ 第139章 你侬我侬 前两日墨墨在家码字的时候来不及将文文发到邮箱电脑就突然出了状况,今天去看了明天下午就能拿到电脑了,关于这两日的断更,墨墨这里和大家道歉了,希望能得到亲们的理解,明日电脑回来墨墨会及时更新的。 墨墨网吧留言。 ------------ 140章 送粥,有毒 前两日墨墨在家码字的时候来不及将文文发到邮箱电脑就突然出了状况,今天去看了明天下午就能拿到电脑了,关于这两日的断更,墨墨这里和大家道歉了,希望能得到亲们的理解,明日电脑回来墨墨会及时更新的。 墨墨网吧留言。 ------------ 第141章 别让王爷知道 前两日墨墨在家码字的时候来不及将文文发到邮箱电脑就突然出了状况,今天去看了明天下午就能拿到电脑了,关于这两日的断更,墨墨这里和大家道歉了,希望能得到亲们的理解,明日电脑回来墨墨会及时更新的。 墨墨网吧留言。 ------------ 第142章 索要补偿 前两日墨墨在家码字的时候来不及将文文发到邮箱电脑就突然出了状况,今天去看了明天下午就能拿到电脑了,关于这两日的断更,墨墨这里和大家道歉了,希望能得到亲们的理解,明日电脑回来墨墨会及时更新的。 墨墨网吧留言。 ------------ 第143章 答应一个条件 前两日墨墨在家码字的时候来不及将文文发到邮箱电脑就突然出了状况,今天去看了明天下午就能拿到电脑了,关于这两日的断更,墨墨这里和大家道歉了,希望能得到亲们的理解,明日电脑回来墨墨会及时更新的。 墨墨网吧留言。 ------------ 144章 逃之夭夭 前两日墨墨在家码字的时候来不及将文文发到邮箱电脑就突然出了状况,今天去看了明天下午就能拿到电脑了,关于这两日的断更,墨墨这里和大家道歉了,希望能得到亲们的理解,明日电脑回来墨墨会及时更新的。 墨墨网吧留言。 ------------ 第145章 答应为夫不能生气 前两日墨墨在家码字的时候来不及将文文发到邮箱电脑就突然出了状况,今天去看了明天下午就能拿到电脑了,关于这两日的断更,墨墨这里和大家道歉了,希望能得到亲们的理解,明日电脑回来墨墨会及时更新的。 墨墨网吧留言。 ------------ 第146章 为何不把她拍飞到大街上,让百 前两日墨墨在家码字的时候来不及将文文发到邮箱电脑就突然出了状况,今天去看了明天下午就能拿到电脑了,关于这两日的断更,墨墨这里和大家道歉了,希望能得到亲们的理解,明日电脑回来墨墨会及时更新的。 墨墨网吧留言。 ------------ 147章 苏崖入狱 前两日墨墨在家码字的时候来不及将文文发到邮箱电脑就突然出了状况,今天去看了明天下午就能拿到电脑了,关于这两日的断更,墨墨这里和大家道歉了,希望能得到亲们的理解,明日电脑回来墨墨会及时更新的。 墨墨网吧留言。 ------------ 第148章 相信他,尊重他 前两日墨墨在家码字的时候来不及将文文发到邮箱电脑就突然出了状况,今天去看了明天下午就能拿到电脑了,关于这两日的断更,墨墨这里和大家道歉了,希望能得到亲们的理解,明日电脑回来墨墨会及时更新的。 墨墨网吧留言。 ------------ 第149章 想你了,你想我吗? 前两日墨墨在家码字的时候来不及将文文发到邮箱电脑就突然出了状况,今天去看了明天下午就能拿到电脑了,关于这两日的断更,墨墨这里和大家道歉了,希望能得到亲们的理解,明日电脑回来墨墨会及时更新的。 墨墨网吧留言。 ------------ 150章 刺杀苏崖 前两日墨墨在家码字的时候来不及将文文发到邮箱电脑就突然出了状况,今天去看了明天下午就能拿到电脑了,关于这两日的断更,墨墨这里和大家道歉了,希望能得到亲们的理解,明日电脑回来墨墨会及时更新的。 墨墨网吧留言。 ------------ 第151章 为什么最倒霉的总是我 前两日墨墨在家码字的时候来不及将文文发到邮箱电脑就突然出了状况,今天去看了明天下午就能拿到电脑了,关于这两日的断更,墨墨这里和大家道歉了,希望能得到亲们的理解,明日电脑回来墨墨会及时更新的。 墨墨网吧留言。 ------------ 第152章 争论 前两日墨墨在家码字的时候来不及将文文发到邮箱电脑就突然出了状况,今天去看了明天下午就能拿到电脑了,关于这两日的断更,墨墨这里和大家道歉了,希望能得到亲们的理解,明日电脑回来墨墨会及时更新的。 墨墨网吧留言。 ------------ 第153章 验字 前两日墨墨在家码字的时候来不及将文文发到邮箱电脑就突然出了状况,今天去看了明天下午就能拿到电脑了,关于这两日的断更,墨墨这里和大家道歉了,希望能得到亲们的理解,明日电脑回来墨墨会及时更新的。 墨墨网吧留言。 ------------ 第154章 知府人选 前两日墨墨在家码字的时候来不及将文文发到邮箱电脑就突然出了状况,今天去看了明天下午就能拿到电脑了,关于这两日的断更,墨墨这里和大家道歉了,希望能得到亲们的理解,明日电脑回来墨墨会及时更新的。 墨墨网吧留言。 ------------ 第153章 陷害 前两日墨墨在家码字的时候来不及将文文发到邮箱电脑就突然出了状况,今天去看了明天下午就能拿到电脑了,关于这两日的断更,墨墨这里和大家道歉了,希望能得到亲们的理解,明日电脑回来墨墨会及时更新的。 墨墨网吧留言。 ------------ 第156章 她是个疯子 前两日墨墨在家码字的时候来不及将文文发到邮箱电脑就突然出了状况,今天去看了明天下午就能拿到电脑了,关于这两日的断更,墨墨这里和大家道歉了,希望能得到亲们的理解,明日电脑回来墨墨会及时更新的。 墨墨网吧留言。 ------------ 第156章 小姐,咱们放弃吧 前两日墨墨在家码字的时候来不及将文文发到邮箱电脑就突然出了状况,今天去看了明天下午就能拿到电脑了,关于这两日的断更,墨墨这里和大家道歉了,希望能得到亲们的理解,明日电脑回来墨墨会及时更新的。 墨墨网吧留言。 ------------ 第157章 遣回帝都 前两日墨墨在家码字的时候来不及将文文发到邮箱电脑就突然出了状况,今天去看了明天下午就能拿到电脑了,关于这两日的断更,墨墨这里和大家道歉了,希望能得到亲们的理解,明日电脑回来墨墨会及时更新的。 墨墨网吧留言。 ------------ 第158章 软禁 前两日墨墨在家码字的时候来不及将文文发到邮箱电脑就突然出了状况,今天去看了明天下午就能拿到电脑了,关于这两日的断更,墨墨这里和大家道歉了,希望能得到亲们的理解,明日电脑回来墨墨会及时更新的。 墨墨网吧留言。 ------------ 第160章 王爷,我们和离吧 前两日墨墨在家码字的时候来不及将文文发到邮箱电脑就突然出了状况,今天去看了明天下午就能拿到电脑了,关于这两日的断更,墨墨这里和大家道歉了,希望能得到亲们的理解,明日电脑回来墨墨会及时更新的。 墨墨网吧留言。 ------------ 第161章 离开化州 前两日墨墨在家码字的时候来不及将文文发到邮箱电脑就突然出了状况,今天去看了明天下午就能拿到电脑了,关于这两日的断更,墨墨这里和大家道歉了,希望能得到亲们的理解,明日电脑回来墨墨会及时更新的。 墨墨网吧留言。 ------------ 第162章 背影熟悉 前两日墨墨在家码字的时候来不及将文文发到邮箱电脑就突然出了状况,今天去看了明天下午就能拿到电脑了,关于这两日的断更,墨墨这里和大家道歉了,希望能得到亲们的理解,明日电脑回来墨墨会及时更新的。 墨墨网吧留言。 ------------ 第163章 放了她 前两日墨墨在家码字的时候来不及将文文发到邮箱电脑就突然出了状况,今天去看了明天下午就能拿到电脑了,关于这两日的断更,墨墨这里和大家道歉了,希望能得到亲们的理解,明日电脑回来墨墨会及时更新的。 墨墨网吧留言。 ------------ 第164章 二百五 前两日墨墨在家码字的时候来不及将文文发到邮箱电脑就突然出了状况,今天去看了明天下午就能拿到电脑了,关于这两日的断更,墨墨这里和大家道歉了,希望能得到亲们的理解,明日电脑回来墨墨会及时更新的。 墨墨网吧留言。 ------------ 第165章 王爷傲娇都是公主惯的 前两日墨墨在家码字的时候来不及将文文发到邮箱电脑就突然出了状况,今天去看了明天下午就能拿到电脑了,关于这两日的断更,墨墨这里和大家道歉了,希望能得到亲们的理解,明日电脑回来墨墨会及时更新的。 墨墨网吧留言。 ------------ 第166章 出去走卒 前两日墨墨在家码字的时候来不及将文文发到邮箱电脑就突然出了状况,今天去看了明天下午就能拿到电脑了,关于这两日的断更,墨墨这里和大家道歉了,希望能得到亲们的理解,明日电脑回来墨墨会及时更新的。 墨墨网吧留言。 ------------ 第167章 失神 前两日墨墨在家码字的时候来不及将文文发到邮箱电脑就突然出了状况,今天去看了明天下午就能拿到电脑了,关于这两日的断更,墨墨这里和大家道歉了,希望能得到亲们的理解,明日电脑回来墨墨会及时更新的。 墨墨网吧留言。 ------------ 第168章 你在想什么? 前两日墨墨在家码字的时候来不及将文文发到邮箱电脑就突然出了状况,今天去看了明天下午就能拿到电脑了,关于这两日的断更,墨墨这里和大家道歉了,希望能得到亲们的理解,明日电脑回来墨墨会及时更新的。 墨墨网吧留言。 ------------ 第169章 琴箫合奏 前两日墨墨在家码字的时候来不及将文文发到邮箱电脑就突然出了状况,今天去看了明天下午就能拿到电脑了,关于这两日的断更,墨墨这里和大家道歉了,希望能得到亲们的理解,明日电脑回来墨墨会及时更新的。 墨墨网吧留言。 ------------ 第170章 恨他吗 前两日墨墨在家码字的时候来不及将文文发到邮箱电脑就突然出了状况,今天去看了明天下午就能拿到电脑了,关于这两日的断更,墨墨这里和大家道歉了,希望能得到亲们的理解,明日电脑回来墨墨会及时更新的。 墨墨网吧留言。 ------------ 第171章 夜逛 前两日墨墨在家码字的时候来不及将文文发到邮箱电脑就突然出了状况,今天去看了明天下午就能拿到电脑了,关于这两日的断更,墨墨这里和大家道歉了,希望能得到亲们的理解,明日电脑回来墨墨会及时更新的。 墨墨网吧留言。 ------------ 第172章 相撞不相识 前两日墨墨在家码字的时候来不及将文文发到邮箱电脑就突然出了状况,今天去看了明天下午就能拿到电脑了,关于这两日的断更,墨墨这里和大家道歉了,希望能得到亲们的理解,明日电脑回来墨墨会及时更新的。 墨墨网吧留言。 ------------ 第173章 花灯 前两日墨墨在家码字的时候来不及将文文发到邮箱电脑就突然出了状况,今天去看了明天下午就能拿到电脑了,关于这两日的断更,墨墨这里和大家道歉了,希望能得到亲们的理解,明日电脑回来墨墨会及时更新的。 墨墨网吧留言。 ------------ 第174章 眼熟 前两日墨墨在家码字的时候来不及将文文发到邮箱电脑就突然出了状况,今天去看了明天下午就能拿到电脑了,关于这两日的断更,墨墨这里和大家道歉了,希望能得到亲们的理解,明日电脑回来墨墨会及时更新的。 墨墨网吧留言。 ------------ 第175章 夫君很厉害 前两日墨墨在家码字的时候来不及将文文发到邮箱电脑就突然出了状况,今天去看了明天下午就能拿到电脑了,关于这两日的断更,墨墨这里和大家道歉了,希望能得到亲们的理解,明日电脑回来墨墨会及时更新的。 墨墨网吧留言。 ------------ 第176章 楚寒大婚 前两日墨墨在家码字的时候来不及将文文发到邮箱电脑就突然出了状况,今天去看了明天下午就能拿到电脑了,关于这两日的断更,墨墨这里和大家道歉了,希望能得到亲们的理解,明日电脑回来墨墨会及时更新的。 墨墨网吧留言。 ------------ 第177章 以正妻之礼迎进门 前两日墨墨在家码字的时候来不及将文文发到邮箱电脑就突然出了状况,今天去看了明天下午就能拿到电脑了,关于这两日的断更,墨墨这里和大家道歉了,希望能得到亲们的理解,明日电脑回来墨墨会及时更新的。 墨墨网吧留言。 ------------ 第178章 撤职 前两日墨墨在家码字的时候来不及将文文发到邮箱电脑就突然出了状况,今天去看了明天下午就能拿到电脑了,关于这两日的断更,墨墨这里和大家道歉了,希望能得到亲们的理解,明日电脑回来墨墨会及时更新的。 墨墨网吧留言。 ------------ 179章 满室画像 前两日墨墨在家码字的时候来不及将文文发到邮箱电脑就突然出了状况,今天去看了明天下午就能拿到电脑了,关于这两日的断更,墨墨这里和大家道歉了,希望能得到亲们的理解,明日电脑回来墨墨会及时更新的。 墨墨网吧留言。 ------------ 第180章 穿着暴露 前两日墨墨在家码字的时候来不及将文文发到邮箱电脑就突然出了状况,今天去看了明天下午就能拿到电脑了,关于这两日的断更,墨墨这里和大家道歉了,希望能得到亲们的理解,明日电脑回来墨墨会及时更新的。 墨墨网吧留言。 ------------ 第181章 逸的陈述一 前两日墨墨在家码字的时候来不及将文文发到邮箱电脑就突然出了状况,今天去看了明天下午就能拿到电脑了,关于这两日的断更,墨墨这里和大家道歉了,希望能得到亲们的理解,明日电脑回来墨墨会及时更新的。 墨墨网吧留言。 ------------ 第182章 逸的陈述二 前两日墨墨在家码字的时候来不及将文文发到邮箱电脑就突然出了状况,今天去看了明天下午就能拿到电脑了,关于这两日的断更,墨墨这里和大家道歉了,希望能得到亲们的理解,明日电脑回来墨墨会及时更新的。 墨墨网吧留言。 ------------ 第183章 曾经是他的未婚妻 前两日墨墨在家码字的时候来不及将文文发到邮箱电脑就突然出了状况,今天去看了明天下午就能拿到电脑了,关于这两日的断更,墨墨这里和大家道歉了,希望能得到亲们的理解,明日电脑回来墨墨会及时更新的。 墨墨网吧留言。 ------------ 184章 深夜,不归 前两日墨墨在家码字的时候来不及将文文发到邮箱电脑就突然出了状况,今天去看了明天下午就能拿到电脑了,关于这两日的断更,墨墨这里和大家道歉了,希望能得到亲们的理解,明日电脑回来墨墨会及时更新的。 墨墨网吧留言。 ------------ 185章 借酒消愁 前两日墨墨在家码字的时候来不及将文文发到邮箱电脑就突然出了状况,今天去看了明天下午就能拿到电脑了,关于这两日的断更,墨墨这里和大家道歉了,希望能得到亲们的理解,明日电脑回来墨墨会及时更新的。 墨墨网吧留言。 ------------ 第186章 怒 前两日墨墨在家码字的时候来不及将文文发到邮箱电脑就突然出了状况,今天去看了明天下午就能拿到电脑了,关于这两日的断更,墨墨这里和大家道歉了,希望能得到亲们的理解,明日电脑回来墨墨会及时更新的。 墨墨网吧留言。 ------------ 第187章 逼迫 前两日墨墨在家码字的时候来不及将文文发到邮箱电脑就突然出了状况,今天去看了明天下午就能拿到电脑了,关于这两日的断更,墨墨这里和大家道歉了,希望能得到亲们的理解,明日电脑回来墨墨会及时更新的。 墨墨网吧留言。 ------------ 188 失了温柔 前两日墨墨在家码字的时候来不及将文文发到邮箱电脑就突然出了状况,今天去看了明天下午就能拿到电脑了,关于这两日的断更,墨墨这里和大家道歉了,希望能得到亲们的理解,明日电脑回来墨墨会及时更新的。 墨墨网吧留言。 ------------ 189章 王爷太过分 前两日墨墨在家码字的时候来不及将文文发到邮箱电脑就突然出了状况,今天去看了明天下午就能拿到电脑了,关于这两日的断更,墨墨这里和大家道歉了,希望能得到亲们的理解,明日电脑回来墨墨会及时更新的。 墨墨网吧留言。 ------------ 第190章 加了料的参汤 前两日墨墨在家码字的时候来不及将文文发到邮箱电脑就突然出了状况,今天去看了明天下午就能拿到电脑了,关于这两日的断更,墨墨这里和大家道歉了,希望能得到亲们的理解,明日电脑回来墨墨会及时更新的。 墨墨网吧留言。 ------------ 第191章 争吵 前两日墨墨在家码字的时候来不及将文文发到邮箱电脑就突然出了状况,今天去看了明天下午就能拿到电脑了,关于这两日的断更,墨墨这里和大家道歉了,希望能得到亲们的理解,明日电脑回来墨墨会及时更新的。 墨墨网吧留言。 ------------ 第192章 你说得对,我不爱你 前两日墨墨在家码字的时候来不及将文文发到邮箱电脑就突然出了状况,今天去看了明天下午就能拿到电脑了,关于这两日的断更,墨墨这里和大家道歉了,希望能得到亲们的理解,明日电脑回来墨墨会及时更新的。 墨墨网吧留言。 ------------ 第193章 脆弱的一面 前两日墨墨在家码字的时候来不及将文文发到邮箱电脑就突然出了状况,今天去看了明天下午就能拿到电脑了,关于这两日的断更,墨墨这里和大家道歉了,希望能得到亲们的理解,明日电脑回来墨墨会及时更新的。 墨墨网吧留言。 ------------ 194章 想通 前两日墨墨在家码字的时候来不及将文文发到邮箱电脑就突然出了状况,今天去看了明天下午就能拿到电脑了,关于这两日的断更,墨墨这里和大家道歉了,希望能得到亲们的理解,明日电脑回来墨墨会及时更新的。 墨墨网吧留言。 ------------ 第195章 逸要来 前两日墨墨在家码字的时候来不及将文文发到邮箱电脑就突然出了状况,今天去看了明天下午就能拿到电脑了,关于这两日的断更,墨墨这里和大家道歉了,希望能得到亲们的理解,明日电脑回来墨墨会及时更新的。 墨墨网吧留言。 ------------ 第196章 你整得我一夜无眠 前两日墨墨在家码字的时候来不及将文文发到邮箱电脑就突然出了状况,今天去看了明天下午就能拿到电脑了,关于这两日的断更,墨墨这里和大家道歉了,希望能得到亲们的理解,明日电脑回来墨墨会及时更新的。 墨墨网吧留言。 ------------ 第197章 寒气乍起 前两日墨墨在家码字的时候来不及将文文发到邮箱电脑就突然出了状况,今天去看了明天下午就能拿到电脑了,关于这两日的断更,墨墨这里和大家道歉了,希望能得到亲们的理解,明日电脑回来墨墨会及时更新的。 墨墨网吧留言。 ------------ 第198章 王爷生气了 前两日墨墨在家码字的时候来不及将文文发到邮箱电脑就突然出了状况,今天去看了明天下午就能拿到电脑了,关于这两日的断更,墨墨这里和大家道歉了,希望能得到亲们的理解,明日电脑回来墨墨会及时更新的。 墨墨网吧留言。 ------------ 第199章 刘丙的算计 前两日墨墨在家码字的时候来不及将文文发到邮箱电脑就突然出了状况,今天去看了明天下午就能拿到电脑了,关于这两日的断更,墨墨这里和大家道歉了,希望能得到亲们的理解,明日电脑回来墨墨会及时更新的。 墨墨网吧留言。 ------------ 第200章 难道是勾引本王 前两日墨墨在家码字的时候来不及将文文发到邮箱电脑就突然出了状况,今天去看了明天下午就能拿到电脑了,关于这两日的断更,墨墨这里和大家道歉了,希望能得到亲们的理解,明日电脑回来墨墨会及时更新的。 墨墨网吧留言。 ------------ 第201章 别的男人再好看,也没你的男人 前两日墨墨在家码字的时候来不及将文文发到邮箱电脑就突然出了状况,今天去看了明天下午就能拿到电脑了,关于这两日的断更,墨墨这里和大家道歉了,希望能得到亲们的理解,明日电脑回来墨墨会及时更新的。 墨墨网吧留言。 ------------ 第202章 拿下刘丙 前两日墨墨在家码字的时候来不及将文文发到邮箱电脑就突然出了状况,今天去看了明天下午就能拿到电脑了,关于这两日的断更,墨墨这里和大家道歉了,希望能得到亲们的理解,明日电脑回来墨墨会及时更新的。 墨墨网吧留言。 ------------ 第203章 本王不做没把握的事 前两日墨墨在家码字的时候来不及将文文发到邮箱电脑就突然出了状况,今天去看了明天下午就能拿到电脑了,关于这两日的断更,墨墨这里和大家道歉了,希望能得到亲们的理解,明日电脑回来墨墨会及时更新的。 墨墨网吧留言。 ------------ 第204章 宸的王妃,就是逸的未婚妻? 前两日墨墨在家码字的时候来不及将文文发到邮箱电脑就突然出了状况,今天去看了明天下午就能拿到电脑了,关于这两日的断更,墨墨这里和大家道歉了,希望能得到亲们的理解,明日电脑回来墨墨会及时更新的。 墨墨网吧留言。 ------------ 第205章 证人 前两日墨墨在家码字的时候来不及将文文发到邮箱电脑就突然出了状况,今天去看了明天下午就能拿到电脑了,关于这两日的断更,墨墨这里和大家道歉了,希望能得到亲们的理解,明日电脑回来墨墨会及时更新的。 墨墨网吧留言。 ------------ 第206章 据理力争 前两日墨墨在家码字的时候来不及将文文发到邮箱电脑就突然出了状况,今天去看了明天下午就能拿到电脑了,关于这两日的断更,墨墨这里和大家道歉了,希望能得到亲们的理解,明日电脑回来墨墨会及时更新的。 墨墨网吧留言。 ------------ 第207章 步步逼问 前两日墨墨在家码字的时候来不及将文文发到邮箱电脑就突然出了状况,今天去看了明天下午就能拿到电脑了,关于这两日的断更,墨墨这里和大家道歉了,希望能得到亲们的理解,明日电脑回来墨墨会及时更新的。 墨墨网吧留言。 ------------ 第208章 少年是谁 前两日墨墨在家码字的时候来不及将文文发到邮箱电脑就突然出了状况,今天去看了明天下午就能拿到电脑了,关于这两日的断更,墨墨这里和大家道歉了,希望能得到亲们的理解,明日电脑回来墨墨会及时更新的。 墨墨网吧留言。 ------------ 第209章 叶大宝还活着 前两日墨墨在家码字的时候来不及将文文发到邮箱电脑就突然出了状况,今天去看了明天下午就能拿到电脑了,关于这两日的断更,墨墨这里和大家道歉了,希望能得到亲们的理解,明日电脑回来墨墨会及时更新的。 墨墨网吧留言。 ------------ 第210章 刘海天获斩 前两日墨墨在家码字的时候来不及将文文发到邮箱电脑就突然出了状况,今天去看了明天下午就能拿到电脑了,关于这两日的断更,墨墨这里和大家道歉了,希望能得到亲们的理解,明日电脑回来墨墨会及时更新的。 墨墨网吧留言。 ------------ 第211章 宁儿被挟持 前两日墨墨在家码字的时候来不及将文文发到邮箱电脑就突然出了状况,今天去看了明天下午就能拿到电脑了,关于这两日的断更,墨墨这里和大家道歉了,希望能得到亲们的理解,明日电脑回来墨墨会及时更新的。 墨墨网吧留言。 ------------ 第212章 复仇一踹他老二 前两日墨墨在家码字的时候来不及将文文发到邮箱电脑就突然出了状况,今天去看了明天下午就能拿到电脑了,关于这两日的断更,墨墨这里和大家道歉了,希望能得到亲们的理解,明日电脑回来墨墨会及时更新的。 墨墨网吧留言。 ------------ 第213章 宁儿生气,后果很严重 前两日墨墨在家码字的时候来不及将文文发到邮箱电脑就突然出了状况,今天去看了明天下午就能拿到电脑了,关于这两日的断更,墨墨这里和大家道歉了,希望能得到亲们的理解,明日电脑回来墨墨会及时更新的。 墨墨网吧留言。 ------------ 第214章 妻朋相争 前两日墨墨在家码字的时候来不及将文文发到邮箱电脑就突然出了状况,今天去看了明天下午就能拿到电脑了,关于这两日的断更,墨墨这里和大家道歉了,希望能得到亲们的理解,明日电脑回来墨墨会及时更新的。 墨墨网吧留言。 ------------ 第215 宁儿置气 前两日墨墨在家码字的时候来不及将文文发到邮箱电脑就突然出了状况,今天去看了明天下午就能拿到电脑了,关于这两日的断更,墨墨这里和大家道歉了,希望能得到亲们的理解,明日电脑回来墨墨会及时更新的。 墨墨网吧留言。 ------------ 第216章 起杀心 前两日墨墨在家码字的时候来不及将文文发到邮箱电脑就突然出了状况,今天去看了明天下午就能拿到电脑了,关于这两日的断更,墨墨这里和大家道歉了,希望能得到亲们的理解,明日电脑回来墨墨会及时更新的。 墨墨网吧留言。 ------------ 第217章 原则问题不能犯 前两日墨墨在家码字的时候来不及将文文发到邮箱电脑就突然出了状况,今天去看了明天下午就能拿到电脑了,关于这两日的断更,墨墨这里和大家道歉了,希望能得到亲们的理解,明日电脑回来墨墨会及时更新的。 墨墨网吧留言。 ------------ 第218章 反胃 前两日墨墨在家码字的时候来不及将文文发到邮箱电脑就突然出了状况,今天去看了明天下午就能拿到电脑了,关于这两日的断更,墨墨这里和大家道歉了,希望能得到亲们的理解,明日电脑回来墨墨会及时更新的。 墨墨网吧留言。 ------------ 第219章 你配不上碧月 前两日墨墨在家码字的时候来不及将文文发到邮箱电脑就突然出了状况,今天去看了明天下午就能拿到电脑了,关于这两日的断更,墨墨这里和大家道歉了,希望能得到亲们的理解,明日电脑回来墨墨会及时更新的。 墨墨网吧留言。 ------------ 第220章 想娶碧月为正妻 前两日墨墨在家码字的时候来不及将文文发到邮箱电脑就突然出了状况,今天去看了明天下午就能拿到电脑了,关于这两日的断更,墨墨这里和大家道歉了,希望能得到亲们的理解,明日电脑回来墨墨会及时更新的。 墨墨网吧留言。 ------------ 第221章 江山不敌她回眸一笑 前两日墨墨在家码字的时候来不及将文文发到邮箱电脑就突然出了状况,今天去看了明天下午就能拿到电脑了,关于这两日的断更,墨墨这里和大家道歉了,希望能得到亲们的理解,明日电脑回来墨墨会及时更新的。 墨墨网吧留言。 ------------ 第222章 真的给了他一巴掌 前两日墨墨在家码字的时候来不及将文文发到邮箱电脑就突然出了状况,今天去看了明天下午就能拿到电脑了,关于这两日的断更,墨墨这里和大家道歉了,希望能得到亲们的理解,明日电脑回来墨墨会及时更新的。 墨墨网吧留言。 ------------ 第223章 心上人是落风 前两日墨墨在家码字的时候来不及将文文发到邮箱电脑就突然出了状况,今天去看了明天下午就能拿到电脑了,关于这两日的断更,墨墨这里和大家道歉了,希望能得到亲们的理解,明日电脑回来墨墨会及时更新的。 墨墨网吧留言。 ------------ 第224章 逸,对不起 前两日墨墨在家码字的时候来不及将文文发到邮箱电脑就突然出了状况,今天去看了明天下午就能拿到电脑了,关于这两日的断更,墨墨这里和大家道歉了,希望能得到亲们的理解,明日电脑回来墨墨会及时更新的。 墨墨网吧留言。 ------------ 20140927公告 前两日墨墨在家码字的时候来不及将文文发到邮箱电脑就突然出了状况,今天去看了明天下午就能拿到电脑了,关于这两日的断更,墨墨这里和大家道歉了,希望能得到亲们的理解,明日电脑回来墨墨会及时更新的。 墨墨网吧留言。 ------------ 第225章 阴谋再现 前两日墨墨在家码字的时候来不及将文文发到邮箱电脑就突然出了状况,今天去看了明天下午就能拿到电脑了,关于这两日的断更,墨墨这里和大家道歉了,希望能得到亲们的理解,明日电脑回来墨墨会及时更新的。 墨墨网吧留言。 ------------ 第226章 疯了的找她 前两日墨墨在家码字的时候来不及将文文发到邮箱电脑就突然出了状况,今天去看了明天下午就能拿到电脑了,关于这两日的断更,墨墨这里和大家道歉了,希望能得到亲们的理解,明日电脑回来墨墨会及时更新的。 墨墨网吧留言。 ------------ 回复 13642970618 的评论 前两日墨墨在家码字的时候来不及将文文发到邮箱电脑就突然出了状况,今天去看了明天下午就能拿到电脑了,关于这两日的断更,墨墨这里和大家道歉了,希望能得到亲们的理解,明日电脑回来墨墨会及时更新的。 墨墨网吧留言。 ------------ 第227章 夫人不见了 前两日墨墨在家码字的时候来不及将文文发到邮箱电脑就突然出了状况,今天去看了明天下午就能拿到电脑了,关于这两日的断更,墨墨这里和大家道歉了,希望能得到亲们的理解,明日电脑回来墨墨会及时更新的。 墨墨网吧留言。 ------------ 2014年10月9日公告 今晚更 前两日墨墨在家码字的时候来不及将文文发到邮箱电脑就突然出了状况,今天去看了明天下午就能拿到电脑了,关于这两日的断更,墨墨这里和大家道歉了,希望能得到亲们的理解,明日电脑回来墨墨会及时更新的。 墨墨网吧留言。 ------------ 第228章 中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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华影的攻击来势凶猛,狠毒快速,沐北宁蓝绫迅速抽回,连连退避了好几丈。 “贱人,本座杀了你!”华影怨毒的目光如熊熊烈火般喷向沐北宁,她竟然划伤她的脸,她该死!该死! “华影,该死的是你!” 华影怒,沐北宁更怒,她只是划伤她的脸而已,而她对那么多人下惨无人道的毒手。 她足尖点地,飞跃而起,‘啪’的一声,手中的蓝绫甩向华影,像条灵蛇般将华影缠住好几圈,她用力一扯蓝绫,左手举起匕首,身子几个旋转,义无反顾的扑向华影,匕首对准华影的心窝--- 此时她心中只有一个执念,那便是北堂墨宸会没了,她没了眷念,便是死了也要为所有因华影而受害的人报仇。 华影目光阴鸷,身子一抖,一阵骨骼清脆的声音之后,她身子缩小如孩童般摆脱了蓝绫的纠缠,不过几瞬,瞬间又恢复原状。 她怨毒的双眸一片血红,双掌迅速圈成一个圆形,往前一震,一团团黑色的寒气恍若宇宙中的罡风,气势汹涌的打向沐北宁。 来势之劲,无与伦比!显然,容颜被毁已让华影怒得失去了理智,以致于一直想留下沐北宁一命好好折磨她的华影一心想着沐北宁该死! “嗷呜---”嚎叫声突兀响起,一个雪白的小球突其不备地跃上华影的肩头--- “啊---”华影声音尖刻道,手掌一抖,正要撞在沐北宁胸口的掌风硬生生的被减弱了几分。 “该死的狐狸!”华影大怒,大掌带着十足的劲力将正撕咬她脖颈的皮皮拍飞--- “嗷呜---”皮皮一心只想着把这个欺负主人的坏蛋给咬死,哪会料到华影会对它出手,那带着怒气与内力的掌风打在它肚皮上,身子便无力地被华影拍向石壁。 “皮皮---”沐北宁刚山神躲过华影的掌风,忽闻皮皮凄厉的嚎叫声,她急忙转过身,正看到皮皮四肢扑腾挣扎着扎向石壁,心中一紧,顾不上自己的暗卫,她的身子如箭般射出去,双手抬起,将皮皮抱入怀中。 脖子深处刺疼得忍不住倒吸一口气,华影淬毒般的目光射向一人一狐,嘴角勾起一抹诡异的弧度,手掌翻动,冰锐的寒气源源而出,杀气凛凛地向一人一狐击去--- “王妃,小心---”苏崖刚刺死一名黑衣人,眼睛飘向这边正察觉华影的举动,急呼出声。 苏崖喊得快,却不急华影掌风迅速,滚滚而来、缠扎着巨大内力的掌风像雷电般,几丈米外已然让沐北宁移不开步子。 “---”苏崖几人脸色大变,顾不上身侧的刺客,几人不约而同的疾速扑过来,却还是晚了,只能眼睁睁地看着那股杀气腾腾的掌风击向沐北宁的胸口--- 沐北宁目光无惧,不躲不闪,若仔细辨认便能从她目光中看出与华影同归于尽的绝然,她右腕翻动,一把匕首飞射而出--- 她要的就是这一刻,只有华影被激怒得丧失理智想要她命的时候,在武力上无法与之抗衡的她只能选择这种同归于尽的方法来达成自己的目的。 匕首射出的那一刻,她嘴角缓缓勾起一抹弧度,转头向后望去--- 墨宸,你不会是一个人孤孤单单的上路的! 我陪你! 她晃神,双手滑下,在掌风击中她的瞬间,皮皮从她怀中滑落。 然而,让她没意料的是,也是在这一瞬间,随着‘砰’的一声,她的腰间被人环住,带着她闪身避过。 “墨宸---”她诧异地侧过头,目光落在那张苍白近乎透明的俊美面容上,唇瓣翕合。 “宁儿,你怎能如此不爱惜自己。”北堂墨宸责备到,原本就体力不支的他在接了华影一掌之后,声音更显得苍白无力。 沐北宁水眸染上一层薄雾,是因为已经陷入昏迷的他突然醒来让她心情激动,也因为他虽责备却泛着心疼的话语。 能听到他的声音,真好! “北堂墨宸,没想到你还没死!”她正心思百感交集间,华影咬牙切齿、恨恨的声音响起。 中噬心散的人,心会慢慢的被吞噬,不过半刻钟就会停止心跳,她没想到北堂墨宸还能挣扎起身接下她一掌。 唇角不屑的勾起,瞧着他的脸色,胜数还是在她华影这边。 “王爷,属下无能!”落剑与落雪道。 原来,就在北堂墨宸将沐北宁从华影手中救下的瞬间,一直与落剑、落雪纠缠的黑衣人也救下了华影。 沐北宁看着华影那张嚣张的脸,心里顿时涌上不甘,这个华影可真是个打不死的小强! 眼中闪过一丝黯淡,如果她有手枪的话--- ------题外话------ 时间有限,本来想更到关键时刻的,但来不及了・・・・ 考试倒计时3天,墨墨好紧张,毕竟,史上第一次算是裸考的经历,好紧张啊! ------------ 第235章 宁儿挡剑 这周晚上单位都有活动,几乎没什么时间码字,考试回来一直拖到现在,抱歉了・・・ ------题外话------ 北堂墨宸心头一震,心口像被一把利刃一刀一刀剜开,疼痛瞬时蔓延至他的全身,满目沉痛,“宁儿,我宁愿你不---”虽然他之前一直怀疑她心里爱的那个人,一直渴望自己就是那个人,可是,她亲口说爱他的时候,他却痛不欲生,如果爱他的代价是这样的,他宁愿她不爱她啊。 “因为---”沐北宁看着他沉痛的面庞,她苍白几近透明的脸上布满了愧疚,“宁儿-爱你-啊---”她能感觉到生命渐渐地从她体内流失,有些话不说,就再也没机会说了。 北堂墨宸急忙握住她,她的手,冰凉得没有一丝的温度,他猩红的目中溢出泪光,“宁儿,你怎么这么傻---”他本就中了噬心散,千叶又落入悬崖,他根本就没活路了,她怎么还这么傻的替他挡剑。 “墨-宸-”她睁开双眼,一只手费力伸出,想要抚摸北堂墨宸的脸,却又无力的垂下--- 冰寒彻骨的剑尖刺入她身体的那瞬间,沐北宁除了痛,还似乎有什么东西从自己身体里抽离而出,那种感觉让她痛不欲生,意识瞬间被抽离,她是因为北堂墨宸一声又一声沉痛的呼唤而吃力的醒过来的。 黑衣人满目的震惊与不可置信,中那还沾染着她鲜血的利刃‘啪’的一声从他手中滑落,他宛如没有察觉,只是呆愣地看着他们。 艳红的血液沾湿了他一身,他宛如没有知觉,几近咆哮的,想唤醒怀中的她,温热的血液顺着他的掌心滴下,明艳如花地涂抹了一地。 他抱着她软绵无力的身子,一同跌落在地上。 那一刻,仿佛天崩地裂,万物失色。 “宁儿---”北堂墨宸抱住沐北宁往下滑的身子,他几近撕心裂肺的吼道,声音沉痛悲切。 冰言与紫鸢满目通红,眸子里蒙起一层水雾,她们想奔到沐北宁身旁,奈何这四周降下的刺客愈来愈多,重重包围,她们唯有努力克制着汹涌而至的泪水,手起刀落,一个又一个刺客成了她们的刀下亡魂。 长剑刺入**的声音,尖锐得划破天际,惊得两方厮杀的人马同时停止了手上的动作,转身望过来,当看到各自的主子都已受伤时,他们身形一僵,随后又继续厮杀了起来。 一声惊呼,寒剑刺入**的声音格外的刺耳。沐北宁那一声喊叫,一直神绪涣散的北堂墨宸忽然清醒,伸手一把将沐北宁从自己身前侧推开,然而,就在黑衣人的剑尖准确无误的刺向他心口的瞬间,沐北宁一个旋身,双手紧紧抱着他的双臂,挡在了他身前。 “噗---” “宁儿---” 沐北宁的速度快,黑衣人的速度更快!泛着幽幽寒光的剑尖直刺过来,当那一抹雪白纤影突然闯进来的时候,黑衣人眼脸色大变,急欲收回剑,然而,为了能一剑让北堂墨宸毙命,他几乎灌注一身的内力于其中,纵然此刻他极力想收回剑势已然来不及--- “墨宸!”眼看黑衣人的寒剑就要刺入北堂墨宸的心口,沐北宁忍不住大声喊道,话音未落,她人已经不管不顾的掠过来,在北堂墨宸稳住心绪回过神来的瞬间,她已经闪身在他的身前--- 黑衣人眼中闪过狠厉,手中的寒剑直直刺向北堂墨宸。 北堂墨宸将长剑拔出,扬起,亦有还手的趋势,只是,还未使出招式,他忽然额头一晕,眼前的人晃来晃去,看得模模糊糊,他的心口,也像被千万只蚂蚁吞噬般,痛得似乎要窒息了。 他的这一剑,倾注着滔滔的嫉妒与恨意,杀向北堂墨宸。 他与华影没半点关系,自然的,她死与不死他不在意,但是他知道的是,北堂墨宸必须死! “该死!”华影身旁的黑衣人低咒一声,长剑出鞘,毫不留情地朝北堂墨宸刺去。他没想到已中噬心散,做着垂死挣扎的北堂墨宸最后还有力气刺杀华影。 “---”华影垂眸看着那把刺入她心口的长剑,满目的不可置信与震惊。 那人的速度,快得让人只觉得眼前一花,下一刻,泛着森冷寒芒的锐剑已插入华影的心口--- 华影嘴角讥讽的弧度越来越深,“你自己都保不住了,还想要本座---”只是一句话未说完,眼前一闪,一道疾风朝她的面门刺了过来。 她的语气,有着无需遮掩的讽刺,若是以前,她相信北堂墨宸有能力要了她的命,可现在…… 看着他苍白若雪的俊脸,华影冷笑,“就凭你?” “宁儿,不要冲动。”北堂墨宸拉住她,从她手中接过剑,道,“我来!” 沐北宁被华影的话给激怒了,直接夺过北堂墨宸手中的剑,就要上前杀了她。 说完,她那双泛着冷意的目光狠毒地射向沐北宁,“本座要活得好好的,亲手杀了你的丈夫,带着你走上你那个贱人娘的不归之路。” “哈哈哈哈!”仿佛听到了天底下最好笑的笑话,华影哈哈仰头大笑,“这些年本座做的事可不少,真要遭天谴本座为何还会站在你眼前?老天也奈何不了本座!” “华影,人在做,天在看,你如此罪恶多端,必受天谴。”沐北宁扶住北堂墨宸,冷若冰霜的目光瞪着华影,冷冷说道。 “北堂墨宸,本座没想到你命这么大,中了噬心散居然还能撑这么久!”沐北宁对不能杀死华影感到心有不甘,同样的,华影也对北堂墨宸居然还能活着挡她一掌感到心有不甘。 ------------ 第236章 宁儿殇 “哈哈,和聪明人说话就是痛快!”华影大笑,随后意有所指的望向苏崖,道,“本座只要你死,你死了,这些人的命本座就留下!”她的初衷是要北堂墨宸死,然后恶狠狠地折磨沐北宁,可现如今,沐北宁死了,她不甘,非常的不甘,更恨不得北堂墨宸立马死,都是他,才破了她的计划的。 一席话,终于引起了北堂墨宸的注意力,他缓缓的抬起头,苍白的俊颜上没有一丝表情,“你想怎么样?” 华影不悦地蹙眉,道,“怎么,一个睿王妃死了,睿王殿下您就不管这些人的死活了?” 像是没听到华影的话似的,北堂墨宸目光毫无焦距地落在怀中女人身上,整个人失魂落魄得好似遗弃天下人一般,浑身上下散发着一股令人心碎的痛意。 华影面目狰狞地看着眼前的一切,心里虽不甘心沐北宁就这样死掉了,却还装作得意地大笑道,“北堂墨宸,没想到吧,你的人就是如此的不堪。” 两人不禁抱头痛哭。 “紫鸢---”靠她最近的冰言挪身过来,紧握着她那只受伤的手。 呜呜,小姐,她可怜的小姐。 是她没用,没保护好小姐。 她的手,狠狠地砸在地上,顿时一片血肉模糊。 她哭泣着,清秀的面容上,分不清雨水,泪水。 “你这个恶魔,我要杀了你---”紫鸢目光中燃烧着浓浓的仇恨,她从地上爬起,提剑就要冲过来,才走两步,腿一软,又重重地摔在地上。 他的本意不是要她死的! 她竟然死了! 黑衣人眼睛死死地盯着北堂墨宸怀中了无生机的沐北宁,拳头紧紧攥起,指尖掐进掌心的肉也浑然不觉得疼。 “她死了,白若云那贱人的女儿终于死了!哈哈哈!”华影大笑,笑着笑着忽然变得狠厉起来,“她怎能这么轻松的就死掉了!”她要的是她像白若云那样的死法,她怎能就死了,老天竟然如此眷恋那个贱人的女儿。 “哈哈哈---”华影尖锐又得意的笑声响起,响声是如此的大,以至于雷声、雨声都掩盖不住,一道闪电划过天际,照出她狰狞恐怖的面容。 苏崖等人才迈开步伐,脚下一顿,纷纷瘫软,狼狈的摔在地上。 北堂墨宸那一声嘶吼声惊得苏崖等人回过身来,当看到北堂墨宸肝肠欲断的模样,他们浑身一震,大喊出声,再也顾不上那一把把朝他们砍下的利刃,欲奔过来,也就是在这个时候,像是得到无声命令似的,华影这边的人纷纷收回手中的利刃。 “王妃---” “小姐---” “公主---” 暴雨如注,滂沱而下! 那一声声凄厉的嘶吼声,响彻整个天际,紧接而来的天空隆隆作响,闪电霹雳作响,划破天际,霎那间天昏地暗,仿佛山崩地裂。 一声声嘶吼,掺杂着无尽的悲痛与苍凉,他好痛,痛不欲生。 宁儿走了,她就这样丢下他了! 啊…… 啊…… “宁儿---”北堂墨宸颤抖的手指缓缓的探索向沐北宁的鼻息--- 这句话沐北宁最终没有说出口,她那只抚摸着北堂墨宸脸的手,无力地掉了下来,双目,也紧紧地阖上,面色苍白,了无生机。 你一定要找到我! “宁儿---”北堂墨宸心中一紧,刚想扶起她,她却已主动抬起头,唇瓣微动,似乎用尽全身的力气,微弱道,“若有来生,宁儿还爱……还爱墨宸……你要记住了……我叫……欧阳……心雅,你……” “宁儿”北堂墨宸急忙抱住她,她的头重重地磕在他的胸膛上。 腥甜的味道再一次涌上心头,她身子晃了晃,向后倒去--- 沐北宁也看着他,眼神却涣散得已经看不清他的模样了。 “噗---”像是禁不起他晃动似的,沐北宁又是喷出一口鲜血,吓得他再也不敢动,目光乞求地看着她。 “宁儿-”她那种恰似回光返照的模样吓得北堂墨宸心跳骤然猛烈起来,他目光猩红,板过她的身子,苦苦哀求道,“宁儿,你看着我,看着我呀,别看那里--” 她想,她要死了,是不是就可以回到爹地妈咪身边了?这么多年了,爹地妈咪还记得他们的女儿吗? 她的眼皮无力地抬起,望向遥远空旷的天际,微弱的声音里透着期盼,“我好想……爹地,好想……妈咪……”那个世界虽然不尽完美,但在那里她可以不用过得这么难过。 她来到这个时代十几年,抛弃前世的洒脱,更是步步为营,却尽在他人的筹谋中,一生历经坎坷,亲眼目睹亲人遭凌辱致死,受尽人情冷漠,这样的人生,她真的厌倦了。 沐北宁摇头,“要说……不说就……就没机会……了。”她吃力地抬手抚摸他的脸,不舍道,“宁儿真的……真的……舍不得……离开你,可是这里……太可怕,太肮脏……” “宁儿,别说了,咱们别说了---”北堂墨宸握住她的手,苦苦哀求道,她每说一句话,似乎离他越来越远。 他目光眷恋温柔地看着她,沐北宁嘴角强扯出一抹笑容,“夫君,你一真好,咳---”她忍不住又咳出一抹鲜血,眼神也越发涣散。 北堂墨宸强逼自己露出以往对她温柔的笑容,“说什么傻话,为夫只要你一人,不会再娶的。”宁儿要是死了,他肯定不会再娶,因为他会…… 她可以为了他去死,可是如果她死了,他娶了别的女人,即使看不到了,感受不到了,她也觉得好难受,就像现在一样,一想到有这种将来,心里就酸酸的。 不料,沐北宁却摇了摇头,声音哽咽道,“宁儿不想你死,可是……”她的目光更加黯淡无神,“一想到我死了,你就会娶……娶别的女人,呵护她,疼宠她,我心里……就好难受……” “宁儿,是我没用。”北堂墨宸苍凉道,他以为沐北宁不甘心的是华影没有死。 “可是……墨宸,我……好不甘心……”她断断续续说道。 他真该死,他怎能因为上官逸的存在就怀疑宁儿对他的感情! 北堂墨宸声音带着无尽的后悔,“我知道,我都知道了!”事情都到这一步了,他怎会想不明白,可是他明白得太晚了。 再也忍不住,一颗颗晶莹的泪珠从北堂墨宸的眼中滚落,他紧紧地抱着沐北宁,脸毫无间隙地贴着她冰凉的脸颊,他的泪珠湿润了两人的面容。 “宁儿!”北堂墨宸低吼,心如刀绞,伸手要替她拭去嘴边的血迹,她却摇了摇头,就势就抓住他的手,声音微弱,“墨宸……宁儿……爱你,爱到……可以为你……去死。”如果是往常,清傲的她是无论如何也不会说出这番话的,以前她已经错过了机会,此时再不说就再也没有机会向他坦白心扉了。 “噗---”沐北宁是如此地渴望给白若云与沐如清报仇,可如今她的仇人却活得好好的,她心有不甘,以至于气急攻心,再也压制不住,一口鲜血喷出。 可真是应了那句话,好人不长命,坏人活千年。 没想到北堂墨宸孤注一掷给华影那致命的一刀竟然白搭了,她的心脏竟然长偏了。 沐北宁像是没有听到她的话似的转过头,眼神却黯淡无光。 沐北宁吃力地转过头望向声源处,华影手捂着心口,拿着衣袖毫无形象地抹掉嘴角的血迹之后,她目光怨毒地望向沐北宁,一字一顿道,“没想到吧?本座还没死!” 闻言,北堂墨宸与沐北宁皆是身形坚硬。 “啧啧,这可真是让人感动的生死告白!”一道尖锐的声音横插于两人话语之间。 ------------ 第237章 跳崖殉情 墨墨今天去选礼服,回来晚了,就更这些了 这一跳,估计没人喜欢宸了,呜呜・・・・ ------题外话------ 一语未落,他纵身往前一跃…? 他伸出指腹温柔地摩挲着那张即使没有温度却美得惊人的面容,喃喃道,“宁儿,等我!” 最重要的是,当沐北宁在他怀中停止呼吸的那一时刻,他已心生随她而去。 即使心知北堂墨凌与顾安瑞就要来了,北堂墨宸却也知道此时他已其输一盘,与其挣扎着害所有的人都为他与宁儿陪葬,倒不如自己了结,放过所有的人。 千叶已因他葬身崖底,他不能再连累苏崖他们了。 更何况,此时他身中噬心散,身子日渐坚持不住,又何必连累苏崖他们。 宁儿以死,他活着还有什么意义,倒不如追随她而去! 随后,再也没有一丝的犹豫,步伐轻快地往前走,耳边充斥着一句句沉痛的话语,他宛若没听到的,嘴角却勾起一抹苦涩的弧度。 “苏崖,请代我与母妃说‘儿臣不孝,今后无法随侍在母妃身侧。’”片刻的静默之后,他声音沉痛道。 北堂墨宸低着头看着怀中的沐北宁,静默不语,谁也不知道他在想什么,个个都集中神绪地看着他,有人担心他执拗不灵,有人担心他反悔。 他知道北堂墨宸很在意月妃与北堂雨馨,所以急中生智这句话就脱口而出,希望能在紧要关头挽回北堂墨宸求死的念头。 “殿下,你就这样跳下去,娘娘与公主谁来庇护?”见他一心求死,苏崖急得大喊道。 “属下铭记主子的话于心,绝不辜负冰言(落月),主子,您……”落剑和落风保证道,同时试图恳请北堂墨宸三思,不等他们将话说出来,北堂墨宸已然转过身去。 宁儿的心思他自然是懂的,今日就让他待宁儿完成这一心愿。 “落剑,落风,既然你二人意属冰言与碧月,今日本王便将她二人分别指婚于你二人,从此以后,落剑、落风你二人唯有一妻,一心一意待她二人!”他肃然道。 听到他们的呼喊,北堂墨宸脚步顿了顿,终是转过身来…… 苏崖几人脸色煞地变白,异口同声大呼道。 “王爷---” “宸---” 华影眯起双眼看着他一步一步地走向悬崖边上。 一声巨雷在头顶轰鸣,雨水阻拦了他的视线,他抱着她,承受着身体上的疼痛与心上的痛,每一步路,他走得异样的坚定。 他将沐北宁打横抱起,动作小心翼翼,似乎他怀中的沐北宁只是在睡着了,他深怕动作粗鲁会吵醒她似的。 然而,站起来的北堂墨宸却没有看众人一眼,只见他弯下腰,欲将沐北宁抱起身…… 不怪她如此小心,毕竟先前她已经在北堂墨宸手上吃亏过两次,若非命好,此时她怎会还站在这里。 华影心下一紧,手不动声色的抓紧了利刃,目光防备地关注着北堂墨宸的一举一动。 片刻之后,北堂墨宸终于不舍的离开她的唇瓣,目光落在她苍白如雪的面容上,眼底一片沉痛与不舍,随后将沐北宁放在地上,自己站了起身。 苏崖微微松了些许气儿,他想,宸应该是想通了。 看着苏崖他们紧张的神情,北堂墨宸眸光微动,他俯身吻在沐北宁冰凉坚硬的唇瓣上,这一吻,带着缠绵,带着不舍,像极了告别之吻。 苏崖等人紧张的看着北堂墨宸,虽然王妃就这样去了他们也很伤心,但他们还是希望他能放得开。 华影对他的怒瞪丝毫不在意,而是不耐烦道,“殿下心中是否有了计量?本座可是等得不耐烦了!” 倏地,苏崖一张脸黑沉得厉害,眼睛愤怒的瞪着华影。 苏崖原本就中了软骨散,全身软绵无力,如今被这么一踢,自然是狼狈到了极点,更倒霉的是,那人一脚踢中的又是他的要害之处。 华影轻飘飘一个眼神飞过来,那刺客立刻醒悟的抬脚就给苏崖一脚。 言罢,自己也挣扎想起身。 那泛着寒光的利刃紧贴着苏崖的脖颈,冰凉的触感顿时使得苏崖火冒三丈,“该死的,把你的刀拿开!” 似乎为了证明她说到做到的,她话音一落,她的人又举起利刃,对准苏崖等人的脖颈。 “本座向来说到做到,殿下您不信,大可以看着这些人是如何死的!”华影冷嗤道,她想要的唯有北堂墨宸的命,其他人的命还不值得她挂念。 然而,北堂墨宸只是淡淡地看了他一眼,随即像是没听明白他的话似的,冷冷问华影,道,“本王怎知你说话算数?” “宸,凌王很快就到了,你无需理会她。”苏崖道,希望这一番话有用。 苏崖目光落在北堂墨宸身上,见他看似犹豫的模样,心里没来由的一紧,他紧张的不是害怕北堂墨宸放弃了他们这些人,而是身为他的好友,即使五年来相处的日子少之又少,他对北堂墨宸的了解却丝毫不因此减弱,他心里隐约能猜到北堂墨宸的选择。 北堂墨宸扔不作声,但眸底的冷意越来越浓。 华影静等了他好一会儿不见他作声,她已经不耐烦,勾唇,讥讽道,“本座还以为殿下您会毫不犹豫地便追寻王妃去呢,如今这么看来,殿下您对王妃的爱也不过尔尔。” 北堂墨宸冰冷的视线落在华影那张狰狞的面容上,薄唇紧抿,不作声。 ------------ 第238章 迟来了 婚礼的事还有得忙,选花车,订花车,通知亲朋好友,购买零零碎碎结婚用品等等,所以这段时间是真的码字不足了,抱歉了 ------题外话------ “蠢女人!”华影冷冷看了她一眼,抛下这句话就消失了? “哼。”自鼻息间冷哼一声,华影跃起,躲过了洛流灵的刺杀,随后身子在半空中旋转,衣袖往后一挥甩,打在洛流灵的脑袋,她连一声闷哼声都来不及发出,已然倒在地上不省人事。 她要为宸表哥报仇! “你该死!”洛流灵愤怒了,眸中带着恨意,抽出长剑刺向华影。 “呵呵!”华影不以为意的笑了,嘲讽的目光落在洛流灵身上,“那个男人一心想着的都是别的女人,留着也没用。” “你还敢说……”洛流灵眼圈一红,恨得咬牙切齿,“你答应过我不伤害宸表哥的,你却逼着他跳崖。” “本座答应你取了沐清宁的姓名,你还有何不满的。”华影冷嗤,语带不屑道。 “华影,你竟敢利用我!”洛流灵眸中喷射着熊熊烈火,射向华影。 “华影,华影,你给我滚出来,滚出来……”她突然站起身,抹干眼泪,嘶吼着,话音未落,一个黑影落在她眼前,此人正是刚才离去的华影。 “呜呜……宸表哥,……宸表哥。”洛流灵痛哭得语无伦次,她指尖用尽地抠进泥土里,丝毫不觉得疼,一股股怨恨在体内翻腾着。 当悬崖上恢复原有的寂静,空无一人时,一个身影踉踉跄跄地从石壁后出来,她几乎连走带爬的来到悬崖边,趴在那里,目光望着底下的悬崖,失声痛哭。 北堂墨凌只觉得一股凉意自脚底蔓延至全身,使他全身失去了知觉。 “没用的,鬼魔崖底根本就没有出入口,不能进也不能出。” “是!”顾安瑞肃然应道,转身就要去安排人马下崖寻找人,身后却传来苏崖嘶哑的声音。 六皇兄的能力他是知道的,他不会轻易就死的! 北堂墨凌呆呆地站在悬崖边,看着那白茫茫的云雾,眼神涣散,许久,他像想起什么似的,猛然回过身,沉声吩咐道,“顾将军,你立即派人下去找,每一个细节都不能放过,务必找到六皇兄。” “哇……”见冰言神色言语不假,碧月重心不稳滑落于地上,她趴在悬崖边上痛哭了起来。 “呜呜……”冰言声音哽咽,“碧月,是真的……王爷中了噬心散,公主替他挡了一剑……呜呜……” “公主……公主……”碧月震惊之后,拼命的摇头,“不可能……”公主这么厉害,怎么可能受剑身死。 “王妃受剑身死,宸抱着王妃跳下了鬼魔崖……”苏崖替紫鸢回答道,声音嘶哑,稍微停了一会儿,他又缓缓说道,“千叶也被打入鬼魔崖了。” “呜呜……”肩头被他抓得生疼,紫鸢也没有躲开,也没应他,只是一个劲儿的哭着。 “你说什么?”北堂墨凌如遭雷击,双手压住紫鸢的肩头,目光猩红可怕,“什么死了,什么跳崖?” “呜呜,你还好意思问!你还好意思问!”紫鸢突然嚎然大哭起来,控诉道,“你要早点带人过来,小姐怎会死,姑爷怎会跳崖……呜呜……” 紫鸢这是怎么了,这可是凌王啊,哪是能打的。 “紫鸢。”看到北堂墨凌脸带怒意,跟在北堂墨凌身后的碧月急忙走出来,拉住一脸煞气的紫鸢,阻止了她又给北堂墨凌一掌。 “你……”北堂墨凌眼睛瞪得老大,这一巴掌他受得莫名其妙。 然而,他话音未落,一个紫色的身影扑了过来,‘啪’的一声打在他脸上,让他浑身一震! “你们说呀……”见他们这样,北堂墨凌心里更急了,不禁大声喝道。 回应他的,是一片静默。 “六皇兄呢?六皇嫂呢?”心里头升起一股不详的感觉,他急忙问道。 他那饱含痛意的一眼让北堂墨凌眉心一跳,他下意识的一扫四周,并不见北堂墨宸与沐北宁的身影。 苏崖抬眼看着他,神色沉痛,抿唇不语。 看到满地的尸体,顾不上抹去脸上的雨水,北堂墨凌急忙翻身下马,疾奔过来,“苏崖,发生了什么事?” 马蹄声渐渐靠近,片刻之后,来到了这边。 几人就这样沉痛的在原地,谁也不出声,任由那雨水打在身上,一动也不动,直至一阵马蹄声传来。 因为被下毒,北堂墨宸这边的暗卫全军覆没,仅留苏崖几人。 可任她们哭得有多痛苦,有多凄惨,也换不回那个清冷如莲的女子。落剑三人虽没有落地,但三人挺直着背脊跪着,不同的面容下,呈现着一样的怨愤,主子和王妃的仇,一定要报! “小姐……呜呜……” “公主……呜呜……” 冰言与紫鸢双膝早已跪倒在悬崖边上,失声痛哭。 他以为宸会给自己留后路的,没想到他竟然如此绝然地随王妃去。 “宸---”苏崖痛彻心扉,双膝无力的滑下。 浑身力气一恢复,没有一丝的思索,苏崖便疾奔至悬崖边向下望去,只见底下云雾缭绕,哪见北堂墨宸的身影。 华影丢下的小瓷瓶里,装的正是解药,落剑捡起试用,确定此药没有问题之后,才一一给众人解了毒。 华影是制毒世家华氏后代,其所制的软骨散自然不是普通的,否则精通毒术的冰言早已能解开,又岂会让华影拿他们几人的命来威胁北堂墨宸。 鬼魔崖是无底深渊,瘴气萦绕,野兽横行,北堂墨宸这一跳别说有活路,恐怕此时已化为白骨,他是死定了,其他人不足为患。 华影离去后,那全身蒙得辨不出模样的黑衣人略微迟疑地看了一眼苏崖等人,紧了紧手中的寒剑,内心有几秒的挣扎,最终他还是选择放弃,提步离去。 话音一落,她从袖中掏出一个小瓷瓶,像施舍乞丐一般将它丢在落剑的脚边,没有理会几道仇视的目光,她仰头,毫无形象的对着长空阴森大笑,身形一闪,消失在了原地,森然恐怖的笑声久萦不散。 “本座不屑杀你们,知趣的话就别主动送命过来!”华影居高临下地看着他们,鼻息间哼出冷笑,道。 可想而知,华影这一掌的冲击力有多强。 “噗---”两人相撞在一起之后,都不受控制噗地吐了一口血,重心不稳,差点摔在地上。 “噗---” “冰言!”落剑脸上闪过惊慌,眼见冰言就被砸在地上,顾不上个人安危,他强行动用内力,飞奔上前将冰言接住。 “自不量力!”华影嘴角上斜,勾出一丝讥讽,像看小丑一样看着冰言,待她迫近几米处时,她眼神一厉,长袖一挥,一股阴风刮过,冰言的身体如断线的风筝被睁开。 “我杀了你!”冰言双目染上猩红,抓起落在地上的剑直接就朝华影冲过来。 “哈哈哈哈!”这边苏崖等人沉痛不已,华影却仰头大笑,笑声狂妄舒畅,响彻整座山崖。 冰言泪流满面,双手捂着嘴巴,但却忍不住嚎然大哭起来。 “公主---” 几道声音沉痛地喊着,然而回应他们的是,是一缕飞扬的墨发,不过眨眼的功夫,那一缕墨发像他的主人一样,消失在他们眼前。 “主子---” “宸---” 也在这一瞬间,一团雪白的小影子宛若闪电一般,紧跟着北堂墨宸扑向悬崖。 将怀中的女人搂紧,没有一丝的犹豫,甚至连眼睛都没有闭上,他纵身跃向那深不见底的悬崖。 ------------ 第239章 死讯回京 几个电话下来,码字不到想要的部分 ------题外话------ 几位皇子神色犹豫了几下,最终还是跟他告退,走了出去? “你们下去吧,朕一人静静!”北堂修无力地挥挥手,命令道。 他们几人互相对视一眼,北堂墨宣站出来道,“父皇----” 待群臣都退出去后,仅留下几位皇子。 “臣等告退!” “退朝!”李力识得他的意思,急忙扯着嗓子喊道。 北堂修看也没看他们一眼,摆摆手。 事已至此,他们也只能这么说了。 掉进鬼魔崖,尸骨不存,睿王这是没有生存的可能了。 “请皇上节哀。”见状,群臣急忙下跪,异口同声道。 “朕的好儿子这样就没了,朕还不能找!”北堂修无力地坐回龙椅上,神色颓然。 群臣看着他们,想附和,但见北堂修脸色难看,谁也没有胆量开口,只能等着皇帝做决定。 柳福说得不假,当年退位让贤的先皇携带着欧阳皇后归隐山林,遭遇仇家刺杀两人失足落于鬼魔崖,先皇得知此时立刻派出百来名武艺佼佼禁卫军进行搜找,找寻了整整一年别说见到武皇夫妻二人的尸体,就连鬼魔崖的入口都找不到。 “启禀皇上,臣曾听闻百年前武皇与欧阳皇后坠入鬼魔崖,先皇也曾派人寻找周载未果。”眼见北堂修就要发怒,宣王柳侧妃的父亲兵部侍郎柳福便出列解围道。 “你……”北堂修瞪着他,目光冰冷。 北堂墨宣立刻上前,屈膝半跪,一脸的痛色,“父皇,六皇弟出事儿臣也痛苦万分,然而鬼魔崖无出入口,恐怕禁卫军此去是无功而返。” 不过片刻,北堂修眼中的痛色逝去,扶着额头,目光投向北堂墨宣,“老四,你即刻带领禁卫军前往紫云镇,无论付出何种代价都要找到老六。” 北堂修手扶着龙椅,沉痛的眸光中闪过一抹阴冷,群臣看着他,惊恐不安,谁也不敢发出一丝的声音。 北堂修腿发软,几乎站不稳,李力急忙上前想扶住他,他一个目光刺过来,吓得李力急忙吹下首,恭敬地立在一旁。 落风怀着一颗沉重悲痛的心,又向皇帝陈述了一遍当日的情景,当然,他陈述中只说北堂墨宸遇刺,却刻意隐瞒了华影的这一段,因为他们都知道,即使王妃是为王爷挡剑而死,若是皇上知道一切的起因是王妃与华影之间的恩怨,皇上肯定会将所有责任推卸到王妃身上。 “你说什么?你再说一遍?”北堂修神色勃然大变,突兀地站起身来,脚下一个趔趄,差点摔倒。而殿中的皇亲贵胄、群臣闻言也纷纷目带震惊。 落风一脸的哀色,终究得说了出来,“陛下,王爷启程回朝,途径紫云镇遇刺,王妃替王爷受剑……身死,王爷坠入鬼魔崖……” 而落风的话虽然让北堂修眼皮突跳,但身为一国之君的他尚能保持镇定,神情凝重,沉声问道,“出了何事了?”该不是遇到刺客受伤了吧?此时的北堂修并没往深处想。 落风悲痛的神情,悲凉的语气惊得满堂轰动,如果不是场合不适合,恐怕此时群臣们早已炸开了锅。 “启禀陛下-一”落风语气沉痛悲切,“王爷与王妃出事了。”凌王的意思是要他回朝禀告皇上主子和王妃殁了,可是这样的话他如何说得出口。 但他肯定,一定有大事发生了,否则宸儿也不会拆自己的人回朝差信。 “江南急报所为何事?”北堂修并没有示意落风起身,而是沉声问道。他也和大臣们一样心里疑惑回朝差信的为何是落风。 即使落风是北堂墨宸的近侍,也没资格回朝呈上千里急报,因为这类的事情是由朝廷驿差去执行的。 这时候众人才发现来人是睿王身侧的一名近侍,当下,心里愈加迷惑不解。 一名黑衣人急匆匆进来,跪在殿中,“属下叩见皇上!”,随即,他抬起头,露出一张疲倦清瘦的面容。 就连北堂修也拧着剑眉,挥手道,“宣!” 听到这尖细高亢的嗓音,百官面面相觑,前几日睿王已差人回朝,向朝廷汇报江南水患已得到圆满解决,并且挟持灾粮灾款的主谋刘丙已获斩,参与劫粮的所有官员、青头帮已受到相应的责罚,睿王等人已返程回朝,却不知此时的江南急报所为何事? 北堂修身侧的大总管李力正要宣布退朝时,就听门外的执事太监禀告道,“江南急报!” 例行上奏并未花多少时间,早朝很快也就接近了尾声。 北堂修正襟危坐在龙椅上,神色专注地倾听着底下群臣的汇报,即使汇报的是类似小贼偷鸡这等事他也听得全神贯注,丝毫没有不耐烦的样子。 早朝一如既往的进行,群臣就着其职责你一言我一语地汇报着,如今的南祈皇帝治国有道,国力强盛,大多数百姓安居乐业,除去此前江南水患一事,几乎没什么大事发生,此时群臣例行上奏,汇报的无非是一些无关紧要、芝麻大的事情。 “谢陛下!” 北堂修看着满殿内俯身叩首的群臣,语气平和却不失帝王应有的气势,“众爱卿平身。” 那一声声‘吾皇万岁,万岁万岁万万岁’彰显了帝王拥有的权威。 金銮殿那金碧辉煌的宝座上的人神态肃然,威严无比的接受着文武百官恭敬臣服的朝拜。 文官在前,武官在后,按品级各自站立。 待早朝开始的鼓声响起后,他们排列整齐、依次进入金銮殿内。 金銮殿外,天还没破晓,太和桥前已聚集满各具朝服的王侯公卿、文武百官。 帝都。 睿王坠落鬼魔崖,如此震撼人心的消息不出一日便已传遍江南各地,一时之间,关于睿王坠崖的原因闹得满城风雨,北堂墨凌等人回到客栈不足半刻钟,一黑衣装备的人使着快马飞奔而出,那人快马加鞭,日夜兼程,仅需三日已抵达帝都。 ------------ 第240章 十一月十五日到十二月五日,墨墨回老家举行婚礼,随后去老公单位、自己单位请酒喝,木有随身携带电脑,委屈亲们一段时间了,抱歉了! 这章是为后面情节做铺垫的,不得不写。 ------题外话------ “这些年,朕白宠你了!”落下最后一句话,北堂修冷硬地留下一句,甩袍离去。 北堂修没有理会北堂雨馨,他看向同样脸色苍白的月妃,“月妃,你太让朕失望了,朕是你的丈夫,却比不上一个外人!”明明是沐清宁害死了宸儿,她却维护着她,将宸儿出事的责任推卸在他身上。 “父皇……”北堂雨馨脸色煞白,怎么也没想到父皇竟说出这样的话。 “她死了便死了,堂堂七尺男儿竟如此放不开!”北堂修怒言道。 宁儿都能为宸儿受死,宸儿为她殉情,有何好怨的! 他眼底渗出的寒意如六月飞霜一般让月妃从头冷到脚,“宁儿是为宸儿受剑身死的。”她也知道宸儿跳崖最主要的缘由是宁儿去了,但是对那孩子,她始终怨不起来,而且,如果不是为了替宸儿挡剑,她怎会死? 此时的北堂修,是彻底地怨上了沐清宁! 说到这,他眼底一片阴狠,“早知道她会害死宸儿,朕当初就不该同意了这门婚事。”自己儿子的本事如何他是知道的,即使受制于人,北堂修相信北堂墨宸最终有办法解决的,但是,他却接受胁迫遵从地跳崖,说明什么?说明是他自个愿意跳的,他为什么愿意跳?不用脑子想谁都能想到与沐清宁有关。 “臣妾没有……”月妃想辩解他误会了她的意思,北堂修却冷冷地打断了她,“再者,若不是沐清宁,宸儿会死?” 北堂修面上薄怒,肃言道,“月妃,睿王身为皇子,出生便享受了朕给予他普通人没有的尊荣与富贵,为百姓,为朕分担忧虑,是他不可推卸的责任,朕将他派往江南有何不妥?” 这真是月妃的真正想法,然而,这样的话听在北堂修耳里,却又另一番味道。 瞧见他脸上的怒气,月妃红唇微颤,缓缓说道,“宸儿为皇上分担国事乃他身为皇子的职责,臣妾怎敢怨皇上,要怪只怪宸儿与宁儿这两个可怜的孩子命薄……” 是,他是不该让宸儿换下宣儿,但是宸儿坠崖的原因却与他的决定无关,都是那个女人! 北堂修在难受的同时,心里又腾起了一团怒火。 她在怪他! 她什么也没有说,但她的眼神却让北堂修误解了她的意思。 如果没有宸儿与宁儿,江南水患又怎会得到妥善解决?所以,她不能怨的,但是,她心痛啊! 怨他将宸儿派往江南吗?她怎能怨! 月妃抬起头,一双通红的美眸看着北堂修,将他沉痛的表情尽收眼底,他对宸儿的疼爱不假,也许是以前她会觉得这就够了,可如今,她心里却一点感觉也没有,随着儿子与儿媳的逝去,她的心麻木得毫无感觉了! 他声音沉痛,“月儿,你在怨朕将宸儿派往江南……” 北堂修想发怒,但是此时他却是怒不起来的。 北堂修呼吸一窒,自从那日两人因意见不合起了争执,他下令将月妃禁足于紫月轩之后,两人就没见过面,就连他听说她被毁容不等下朝便匆忙赶来,她也避而不见,北堂修以为在紫月轩闭门思过两个多月,月妃能意识到自己错误的。 “臣妾一切安好!”月妃语气中的疏离丝毫不减,“臣妾还在禁足,不宜侍奉皇上,还望皇上移步。” 此时他面前的女人,虽然泪水冲花了她的妆容,但只一眼他就看得出她的容颜已完好无损。 “月儿……”北堂修沉声唤到,但才开口,他猛然顿住了,“你的脸……” 北堂修眉头忍不住蹙起,显然月妃如此疏离的态度让他心里极度不舒服,只不过看着面前女子单薄的身子,他心里无奈地叹了一口气,伸手就要扶起月妃,不料她却不着痕迹地避开了他。 悲伤的言语中有着化不去的疏离。 月妃后背一僵,有过几秒的犹豫之后,她低着头,扶着北堂雨馨,恭恭敬敬地行礼道,“臣妾叩见皇上,皇上万岁……” “叩见皇上,皇上万岁万岁万万岁!”紫月轩的宫人见他进来,一个个慌忙双膝跪下。 努力地将心中的怒火压制下去之后,他才跨步走了进来。 当北堂修正要跨步进入紫月轩,听到的便是这么一句,明黄的衣袖下,他的拳头紧紧攥着,看到拥抱在一起失声痛哭的母女两人,他眼底更是燃起熊熊烈火。 “馨儿……”她轻拍在北堂雨馨后背的手颤抖着,脸色一片悲戚,却说道,“莫怪你皇兄,也莫怪你皇嫂。” “……”月妃虽极力控制着不像北堂雨馨一样嚎然大哭,但痛失爱子的她仍是抑制不住哭了,泪水顺着脸颊蜿蜒而下,精致的妆容被冲成一片糜烂的花泥。 北堂雨馨抱着月妃呜呜大哭,娇小的脸上布满了泪水。 “呜呜……,皇兄不要……我们了……呜呜……” “呜呜,母妃……”北堂雨馨声音哽咽,语无伦次,“皇兄他怎能这么狠心……抛下我们不管……呜呜……” 然而,与以往的寂静不同,此时的紫月轩传来阵阵哭声,那哭声,有丝毫不用掩饰的哭声,还有极力压抑而显得沉闷的哭声。 因为月妃不喜与其他妃嫔有过多交集的缘故,平日里的紫月轩清净得紧,更别提她被禁足之后,近来紫月轩更显得寂寥而清冷。 紫月轩。 李力不免堪忧起来。 李力虽垂着头不敢有一丝的言语,眼里却有着忧色,王妃为殿下受剑身死,不知道北宁国知道的话有何举动,而陛下又认为殿下是因为王妃才殉情的,两国若是争执起来…… 沉痛中带着恼怒的声音让李力听得心里一颤,“他若是孝顺,又怎为了一个女人殉情,弃朕,弃他母妃与馨儿不顾。” 北堂修笑得凄惨,一字一顿道,“他最是孝顺?” 他伸手偷偷揩去眼角的泪水,躬身垂首,低声安慰道,“陛下,还请保重龙体,殿下最是孝顺了,他泉下有知,亦不愿陛下如此哀伤啊!” 李力微有不忍,眼角微微湿润,所有的皇子公主当中,最属睿王殿下对他们这些做奴才和善了,殿下出事了他心里也难受啊。 这一刻,北堂修似乎不是高高在上的帝王,而是寻常百姓家一个普通的父亲而已。 “李力,朕的儿子没了,朕哪还有胃口用膳。”北堂修的声音暗哑又沉痛,可以想象,北堂墨宸的死让他有多心痛。 自从北堂墨宣等人离去后,他就像一座石雕般一动也不动坐在那里,目光很久很久都保持着一个方向,久到天空已经大放亮,李力担忧又小心翼翼地唤道,“陛下,时辰不早了,奴才是否需要着人去准备早膳?” 金銮殿内,北堂修无力地瘫软在龙椅上,他神色沧桑,属于帝王意气风发气势不复存在,眉宇间仿佛苍老了十多岁。 北堂墨祈看着他离去的背影,眼底闪过一丝疑惑,觉得最近的北堂墨宣有点不对劲得不像他本人,他张了张嘴,想说什么,但当余光落在北堂墨信身上的时候,他眸光微闪,最终没再说什么。 冷冷撇下这么一句话,他便迈开长腿先一步离去。 “说些什么!”北堂墨宣一个冷眼斜睨过来,“身为人子,怎能大有不敬地去置喙父皇的想法?” “难道不是吗?别告诉我,你们看不出来。”接连被两个兄长训斥,北堂墨祈更加不服气了,“四皇兄,难道你也没感觉到父皇对你不过是在外人面前做戏罢了?” 也许在外人看来,父皇最重视的是皇后所出的嫡子宣王,其实他们几个兄弟都知道,这都是表面看到的,这只不过是父皇保护北堂墨宸使用的障眼法,其实在所有的儿子之中,父皇在中意的是北堂墨宸,而非北堂墨宣。 “老三你何必自欺欺人。”北堂墨祈讽刺的笑了笑,随即将目光投向一直默默不作声的北堂墨宣身上,我们谁都看得清楚,父皇对老六的疼爱,可是远远多于老四这个嫡子的。” 闻言,端王北堂墨端眼中迅速闪过一道狠厉的光,然而,他面色却肃然,喝斥道,“够了,老八你说过了啊,我们都是父皇的儿子,父皇对我们都会是一视同仁的。” “七皇兄你说得对,父皇确实是过于伤心了。”北堂墨祈冷冷一笑,狠狠地加重了‘伤心’二字的咬音,眼中闪过一道妒忌的光,“刚才父皇的反应你们也看到了,也亏死的是老六,父皇才如此伤心,要是我们这几人之中的任何一个,哪怕是老十,恐怕父皇连眉头都不皱一下。” “老八住口!”见他如此口无遮拦,信王北堂墨信立刻训斥道,“父皇也是过于伤心才会一时忘记了鬼魔崖是个什么样的地方。” 北堂墨祈是丽妃之子,前镇国大将军江永成是康王娘舅,因为江府男丁满门抄斩,女眷流放北疆苦寒之地的缘故,他记恨上了北堂墨宸。 直至走到没有宫人往来的地方,心里早已憋着一团妒火的康王北堂墨祈不甘道,“父皇也太偏心了,北堂墨宸坠入鬼魔崖恐怕早已尸骨无存,父皇竟然还叫四皇兄你冒险进鬼魔崖寻找。” 走出金銮殿,几位皇子像心有灵犀似的,互相之间不语。 ------------ 第241章 彻底离心 差不多一个月的婚嫁假,忙忙碌碌,奔奔**,亲们,墨墨回归了,感谢亲们扔坚持等着墨墨回归,谢谢你们这样的不离不弃,谢谢你们的等待! ------题外话------ 他们却不知道,奇迹确实发生了。 然而,这么多天的死守,他们一无所获,日子一天天过去,他们心里的绝望感愈来愈强大。 这边,皇帝久久不愿发出讣告,是希望有奇迹发生,同样的,远在千里之外的江南小镇,苏崖等人也明里暗里出动人马寻找着进入鬼魔崖的入口,他们也希望会有奇迹发生。 过了许久,北堂修缓缓吐出一口气,语气沉沉,“再缓缓几日,也许会有奇迹---” 李力也不敢叫唤他,只好勾着头,弓着身站在一旁。 北堂修握住奏折的手猛然收紧,视线却紧盯着奏本,看得认真,似乎没听见李力的话似的。 李力心里是为月妃感到不值的,但作为奴才,他自然不敢多言一句,不过,看着敬事房的人退下了,他还是试探性地说道,“皇上,那关于睿王睿王妃的讣告是不是要对外发出了?” 想想睿王夫妻二人尸骨未寒,月妃娘娘伤心欲绝,皇上明明禁了皇后的足却留宿她处,皇上怎能如此不顾月妃娘娘的感受。 李力自觉多嘴,只好闭了嘴,心里却泛起一点哀伤。 “朕说了算!”北堂修冷冷地睇李力一眼。 “皇上,皇后她已被……”李力鼓起勇气,冒死想提醒皇帝,皇后今早才被皇帝自己给禁足的,禁足的妃嫔,包括皇后,是不能侍寝的。 敬事房太监愣住了,这…… 然而,出乎那太监意料,皇帝并未指责他,而是恶狠狠地,略带警告地瞪了李力一眼,不咸不淡道,“朕今日不翻牌,朕今晚夜宿凤仪宫。” “?”那太监先是一头雾水,随后恍然大悟急忙磕头求饶,“是奴才疏忽了,请皇上恕罪……”其实月妃早就禁了足,但因为她容颜已毁,不愿意侍寝,皇帝便由着月妃娘娘去,所以这段日子以来敬事房从未准备月妃娘娘的牌子,这也是得到皇上的默许的,李力大总管也是知晓的,但如今显然,李力大总管是故意‘生事’,无权无势的小小太监一枚,他除了求饶还能做什么? 李力明白他心里想什么,自从月妃娘娘被禁足了,每日敬事房的送来牌子,皇上都以国事繁忙无暇顾及其他为由不曾翻过其他妃子的牌,于是他冷着脸低声训斥敬事房太监,“月妃娘娘早已过了禁足,今儿怎么没有她的牌子?” 北堂修抬眸,看着那一排排的绿头牌,却久久不翻。 但这伴君如伴虎,各个宫里行事都小心翼翼起来,唯恐触惹了皇帝,所以,敬事房的太监竞相推脱,谁也不想在这个时候做枪头鸟,这个端着绿头牌的太监赖不掉,只能硬着头皮到御书房来,起初他计上心头将年少不经事的小太监推在前头的,不过,李力此前那瞪得狠狠那一眼让他心惊胆颤,只好弓着身走进御书房,小心翼翼地将绿头牌端在皇帝面前,强压镇定道,“皇上请翻牌。” 睿王遇难的消息早已传遍整个皇宫,但因为皇帝没有下旨宣报此事,宫里的人也只能当作不知,一切事情照常进行。 李力松了一口气,提着气传敬事房进来。 “传!” 北堂修抬起头,脸色沉沉地看着李力,惊得他几乎不敢抬起头。 “皇上,敬事房求见!” 李力面色不由得柔和了些许,不再对小太监摆脸色,但看向门外端着绿头牌的敬事房太监时,脸色却不善了,随后便转回身进去禀告: 李力才想起这小公公是敬事房的奴才来着,原来,这大半日过去了,也到敬事房过来让皇上翻牌的时辰了。 他面前的小太监,年纪不过十三十四的样子,见他不悦的样子,神色更加慌张起来,只不过这里是皇帝跟前,他也勉强挺住,吞吞吐吐道,“李公公……皇上……翻牌……” “你在这慌慌张张的做什么?”一来到小太监面前,李力就端起太监老大的架子,低声,训斥那小太监。 李力略微迟疑了一下,见皇帝似乎没注意到这边的情况,他便小心翼翼、不带一丝声响的走了过去。 李力脑子胡思乱想间,不经意抬眼,正好瞧见殿门口一个小太监神色慌张地向他招手。 时间就这样过去了大半,转眼间早已过了午膳时辰,可北堂修却完全没有起身的意思,李力几番张嘴,最终还是没有开口,不是他不想劝皇上用膳,而是皇上的神色,实在是瘆人,可怕得要紧,即使他是太监总管,皇上身边的大红人,也不敢往枪口上撞啊! 李力偷偷暗自打量着帝王山雨欲来的神色,手心不禁捏了一把汗,心里是又惶恐又担忧。 这些奏折,绝大部分与北堂墨宸、月妃有关,北堂修怎能不感到烦躁? 北堂墨宸的遇难,再加上月妃的疏离让皇帝毫无心情作画看书,才想用批奏折来转移自己的注意力,然而,奏折在手,皇帝心情更加烦躁,因为,这一本本的奏折,绝大部分内容皆是朝廷或地方官员褒扬睿王在江南灾情控制中的巨大功劳云云,或者朝中某些大臣认为睿王有功,请求皇帝解了月妃娘娘的禁足。 奏折上的内容让北堂修心情愈加烦躁与不耐起来! 一本接着一本。 北堂修沉着脸,抿着唇挑指翻开奏折。 太监宫女们察觉皇帝神色阴沉得瘆人,大气不敢出一口,一一将奏折整齐有序的摆放于龙案之上之后,不等李力吩咐,皆知趣的、匆忙的退下,只余下李力这个太监总管陪伴皇帝左右。 只是小小一会儿,李力就领着宫女太监们将这些日的奏折,急的,不急的,所有未曾批奏过的都给搬了过来。 “嗯?”对于李力的啰嗦,北堂修心生不悦,眼神一冷,狠狠地看向他,李力一个哆嗦,滑到嘴边的‘用膳’二字也不敢挤出,‘嗻’一声那个,垂首恭敬地退下。 “皇上……”李力不动,神色犹豫地开口,“您要不要……” 然而不过片刻,他微微松下的心又提上来了,只见北堂修神色极为烦躁似地将狼毫丢弃一旁,沉声吩咐道,“将所有未批的奏折呈上!” 北堂修抿着唇,狼毫在宣纸上勾勒着,当月妃温柔娴淑的轮廓跃然出现在洁白的纸面上时,他阴沉的神情缓和了几分,李力恭敬地站在一旁,起初他想说什么,但见皇帝神色有所缓和,眸子闪了闪,将欲出口的话吞回腹中。 他直步来到龙案前,案上摊着洁白如玉的宣纸,他眸光微微闪动,右手抬起,一旁的李力见状,急忙小心翼翼地将添了墨汁的狼毫递给皇帝。 带着满腔的怒气,北堂修来到了御书房。 至于皇帝?哼,这么多年走过来,她对他早已寒了心,早就没了期盼。 皇后点点头,那双看似忧伤无神的目光中迅速划过一道冷光,敏贵妃说得没错,那个人死了,没人跟她的皇儿抢皇位了,日后她便是天底下最尊贵的女人-太后,那时候,她要月妃那个贱人是死,她就得死,要她生不如死,她就得生不如死。 她顿了顿,忽然敛起笑容,神色肃然,道,“姐姐,虽说今日皇上惩罚了你,那也没什么大不了的,待一个月后你仍是这后宫之母,那个女人空有皇上的宠爱又如何,她的儿子没了,一切都是零,咱们的宣儿就是储君,未来的一国之主,您就是未来的太后,这后宫最尊贵的女人,皇上今日的惩罚您也别放在心上,伤在心里了。” 敏贵妃笑了笑,“姐姐,你我之间无需这么客气……” 刚才在众位妃嫔面前一直失神的皇后顷刻间便回过神来,她摇摇头,道,“敏儿,这一个月有劳你了!” “姐姐,你还好吧?”敏贵妃柔声问道,她与皇后交情深厚,两人又是发小,感情自然好得紧。 当所有的妃嫔都散了去,此时只留下敏贵妃与皇后两人。 除了皇后,这些地位最高的也就是敏贵妃了,刚才皇帝又将掌管后宫的权力交给她,妃嫔自然是听了她的话,更何况刚才皇帝因为她们的穿着已经勃然大怒,如果她们还继续往紫月轩去,恐怕下一刻挨一百大板的便是她们了。 敏贵妃蹙眉,道,“都这样了,还去什么去,各自回各自处吧!” 皇后似乎没有听见她的话,整个人似乎悲伤得似乎周围空无一人。 “皇后姐姐,我们是否还要去紫月轩?”妃嫔中,丽妃忍不住问道,她这么问倒不是心里有多关心月妃,北堂墨宸与沐北宁害得她母族消亡,她心里早就恨透了这两人,他们死了,她自然是要去欣赏月妃的痛苦的。 她虽然被皇帝口谕禁足了,但身为后宫之首,她没移步,众位妃嫔也不敢擅自离去,可也不能就杵在这里不动吧? 皇后脸色苍白地站在原地,似乎还没从皇帝的惩戒中回过神来。 当一切混乱归于寂静的时候,整个路上,只留下几位妃嫔。 这一百大板的责罚下去,就算能侥幸留下一命,也是个残的了。 他知道这些宫女是无辜的,可谁叫她们这么倒霉,摊上这些满肚子坏心眼的主子,更不幸的是恰逢此时皇帝心里不舒坦。 这些娘娘可以因为‘关心’月妃娘娘可以‘忘了’换衣裳,这些做奴才的却不可以忘了。 李力同情地看了这群宫女一眼,暗自叹了一口气,一挥手命身边的两名侍卫将这群宫女押下去处置,随后小步跑跟上北堂修。 随即也没有再看皇后与众妃嫔一眼,袖袍大甩,大步离去。 “皇后身为后宫之首,却行为欠妥,禁足凤仪宫思过一个月,在此之间后宫一切事务交由敏贵妃代管。”一声声高呼饶命,北堂修似乎没听见似的,而是再一次冷声道。 “皇上,皇上……饶命……饶命……啊……” “这些奴才拖下去,每人重责一百大板!” 北堂修的脸色终究有了几分缓和,众人看在眼里,微微松了一口气,可惜这口气还没完全下去,北堂修冷冽的声音又传来: 皇后的话说得合情合理,不但解释了这些妃嫔此时为何一身艳丽易伤赶往紫月轩,更表达了众人急切看望月妃的心境。 “皇上,都是臣妾的错---”皇后大度地揽下过错,“晨昏之时,臣妾与众位妹妹一听说睿王遭遇不测,震惊之余忘了换衣裳就赶过来看望月妃妹妹,这才酿出这样的过错,是臣妾疏忽了,请皇上恕罪。” 她们身边的宫女更是吓得脸色苍白一片,身子几乎瘫软于地上。她们是伺候人的,主子出了差错,轻则受罚挨板子,重则赔上的便是自个的命。 “请皇上恕罪!”北堂修话音一落,几个女人脸色一变,大脑来不及思索,就齐刷刷跪下请罪求饶。 北堂修眉头怒挑,目光如冷箭般射向皇后,皇后顿觉周身寒意袭来,如同坠入永不回暖的寒冬,她目光微闪,竟是不敢与皇帝锐利的目光对视着,只听,北堂修沉着脸冷怒道,“你们这般打扮,朕却不知你们是去宽慰月妃还是恭贺她?” “回禀皇上,臣妾与几位妹妹听说睿王遭遇不测,担忧月妃妹妹,便结伴过来陪她坐坐。”皇后道,语气中透着化不去的忧伤,似乎北堂墨宸的死让她伤透了心。 皇帝的声音不但带着帝王的威慑,还冷得彻骨,几位妃嫔吓得大气不敢出,只敢勾着脑袋,静默地站在一旁。 北堂修目光在面前这几个女人身上一扫而过,眉头不悦地蹙起,最后他的目光停在一身艳色凤袍的皇后身上,声音冷了几分,“皇后,你们这是要去哪里?” “臣妾参见皇上!”在宫女们的簇拥下,几个女人福身行礼,声音甚是恭敬。 李力亦步亦趋地跟在他身后,大气不敢透一口,两人穿过紫月轩的垂花拱门,迎面便碰上几位衣着鲜艳、打扮得花枝招展的女人。 北堂修甩袖离开紫月轩之后,沉着脸,怒气腾腾步地往前走。 她知道皇上怒得很,也知道这一次她没有服软意味着皇上与她是彻底离了心,但她心里何尝又不对皇上死了心? 月妃寻声望向章嬷嬷,对上她担忧却意有所指的眼神,她睫毛微颤,似乎有些动容,然而,当章嬷嬷眼中浮起一层希望的时候,她却倔強的摇了摇头。 “娘娘……”章嬷嬷低声唤她。娘娘刚失去殿下和王妃,这已经是重重的打击了,作为宫里的老人,她比任何人都清楚没了殿下的庇护,娘娘再失去皇上的心,意味着什么。月妃与她主仆情深,她自然不愿意看到那样的结局。 望着北堂修怒气腾腾离开的背影,月妃心里浮起一层苍凉,她紧紧地攥着掩藏在衣袖下的双拳,牙关紧咬,努力不让自己控制不住出声留住他。 ------------ 第242章 聪明的皮皮 婚嫁回来,落下一个月工作,比较繁忙,回来晚码字不多,先更这点了,抱歉了! ------题外话------ ”宸-“顺着它指的方向,慕容千叶惊呼。 ”嗷呜--“皮皮扯着他的衣袖,头转向后面。 ”你干嘛?“慕容千叶迷惑,看着它。 慕容千叶举起手掌,正要拍打它那小脑袋训斥它撒谎,脸上的撕痛让他低呼一声,伸手,就要查个究竟,皮皮却突然张嘴扯住他的袖子。 ”嗷---“虽然被抓了个正,皮皮还是摇着小脑袋。 ”皮皮,你怎么在这里?“慕容千叶蹙眉将落在雪地上的皮皮拎起,然而话音刚落,他脸色瞬时一黑,抬头一看,脸色难看到了极点,咬牙切齿,”你撞我?“ ”嗷呜---“一道狐狸嗷叫声回应了他的话,随后,一股强大的气势直逼而下,他身子迅速一躲,避开了小狐狸的投送怀抱。 眼前的一切白茫茫,他眼中迷茫不解,随后,像是想起什么似的,他捂着心口,不可置信道,“我竟然没死?” “砰---”一个强大的力量撞击在身上,心口被震得似乎要飞出身体,慕容千叶惊得坐起身。 ”嗷……“皮皮怒嘶,纵身跃下,随后四肢麻利的爬上树,站在高高的树顶上,它奋力一跳。 那人痛得呢喃一声之后,又像个尸体似的挺在原处。 皮皮疯狂了,它抡起右前爪,对着某人引以为傲的脸庞,‘啪’的一声落下,苍白的脸庞上,顿时清晰的呈现张牙舞爪的狐狸爪印。 它奋力,纵身跃上红衣男子即慕容千叶身上,前爪与嘴巴用力撕扯着他的衣服,却无济于事,这货就像个死人似的,没有一丁点儿的动静。 一滴滴泪珠落在他们两人身上,皮皮奋力嗷叫,绝望的嗷叫,它不舍的收回爪子,转身,向不远处的红衣男子走去。 它锋利的牙齿撕裂爪子,给他们饮下它的雪,那雪,沿着他们的唇角,蜿蜒而下。 呜呜! 它只能将希望落在北堂墨宸身上,抬起右前爪,用力的拍打着他的肩膀,可是,回应它的除了他那微弱的呼吸,他也是一点反应也没有。 呜呜!主人的坏男人,醒醒! 它抬起前爪瘙着她,她还是没有一丝的反应。 主人,醒醒! 它前爪温柔的抚摸着沐北宁苍白冰冷的脸,可是,她没有一丝的反应。 主人,醒醒! 长空中传来皮皮兴奋的嗷叫声,纵身跃入那两人之间。 “嗷呜---” 刨刨---”心里产生了这一个认知,皮皮‘四肢并用,奋力的刨开红衣男子周围的雪,很快,两个‘相拥而眠’的绝世男女出现在它眼前。 这货还活着,那主人也还活着。 ”嗷呜……“当红衣男子的苍白的面容呈现在眼前时,皮皮绝望地发出一声嗷叫,然而,绝望也仅仅是一瞬间,随后,它眼前一亮: 它失落,却扔抱着一丝希望将雪地中的人给挖了出来。 不是它的主人。 感觉到鼻下的一丝气息,皮皮眼底划过一丝喜色,两只前爪急促却又小心翼翼地刨开地上厚重的雪,很快,一片红色的衣角出现在眼前,皮皮眼神瞬时黯淡了下来: 主人? 它横冲直撞,发出一声又一声焦虑不安的嗷叫声,蓦地,像是想起什么似的,它停止了奔跑,俯下身子,走着,灵敏的鼻子使劲的嗅着白雪。 它跑着,打着圈儿,一滴滴剔透的水珠从它的紫眸落下,融入雪中。 白雪被它的爪子践踏得一片凌乱,却丝毫没有现出它要寻找的人。 尖锐的爪子疯狂的撕裂所经之处的白雪,皮皮低头寻找着,寻找它那漂亮得让它眼冒油光的温柔女主人。 主人,你在哪里?皮皮怎么不见你了? “呜呜……”它发出孩儿哭泣似的呜咽声。 “……”它像个懵懵的孩子似的,那双晶亮的紫眸闪过一丝迷茫,蓦然,紫眸一顿,它发出一道尖锐的声音,短小的四肢疯狂似的在雪地上打起圈儿。 小团物体抖掉身上的雪,眼前一片清亮,它抬眼望去,只见白茫茫的雪地上,仅有它一物。 “嗷嗷……”一道声音打破了白雪皑皑的寂静,只见,一小团物体从雪地上站起身,它浑身白得与这绵绵的雪地融为一体,唯一能证明其存在的是,那两个骨碌骨碌直转,晶莹剔透的紫色小球。 美中不足是,这里寂静得有罕无半点人烟的迹象。 这里,虽寒气萦绕,却万物丛生,白雪覆盖的山崖下是连绵不断的翠绿,放眼望去,宛若世外仙境。 此时的崖底之景象是云雾缠裹,白雪皑皑。 然而,与外面的世界不同的是,此时的鬼魔崖底却是一番景色。 十月的江南虽是金秋十月,天气格外凉爽,却也云淡风高,正是江南好时节。 ------------ 第243章 胎儿不保 墨墨的‘辩词’就这么多,希望亲们能继续跟着墨墨走下去。 关于这章,墨墨不知道有没有亲对男主更加失望了,但这里墨墨想为他说几句话,首先,他不是神仙,能预知所有的事,所以不知道宁儿怀有身孕不全是他的错,其次,这样的悲剧,男主确实富有很大的责任,但这也是对两人的一个深刻教训,夫妻之间,应该相互理解,相互包容,相互信任,相互坦诚,相信经过这次血的教训,两人学会了如何相处,最后,男主不是无情无义的,任何事,以前的他总有情义、孝道的顾及,而经历了这次,相信他不会再让大家失望了。 就这样把宝宝给写没了,墨墨也很伤心,但情节的延伸不得不这样狠心,唉! ------题外话------ 他真的没用,连自己的妻儿都保护不好,让他们遭受如此劫难。 是他,害死了他与宁儿的骨肉。 是他该死,如果宁儿不替他挡剑,胎儿怎会不保! 是他的错,宁儿明明在他面前呕吐的,他却相信她是厌恶他,才吐的。 如果不是他与宁儿闹,她怎会服下孕子丸。 都怪他! 北堂墨宸自责,恼恨着自己,活了二十来年,他从没有哪一刻像此刻一样恨不得杀了自己。 他真该死! 一颗颗泪珠砸在地上,在这寂静的山洞里,发出清脆的声音。 北堂墨宸额头靠着墙壁,受伤的拳头血肉模糊,他却感觉不到一丝一毫的疼痛,因为,没有任何痛能比得过此时他的宁儿承受的痛。 此时宸心里一定很痛苦,还是由着他发泄吧! 看着他做出如此失控的举动,慕容千叶面色担忧,几番张嘴,最终却没说话。 “啊!”他一拳挥在坚实的洞壁上,拳头立马皮开肉绽、鲜血顺著墙壁流下来,血腥狰狞 。 为什么要瞒着他做出了决定! 宁儿她怎么这么傻! 可是,他的身体仿佛被抽空似的,几乎站不稳,心一寸一寸的碎裂,心口剧痛。 他宁愿是慕容千叶判断错误,也不希望是真的。 不可能!北堂墨宸心里否认着,宁儿是不想要孩子的,他们为此事还大吵一架,宁儿她怎么会服下孕子丸。 “会不会是王妃自个服下了孕子丸?”慕容千叶道,孕子丸的方子,他有给了沐北宁一份,所以她自己服下孕子丸,不死没有可能。 慕容千叶没有挣扎,木然道,“我也觉得奇怪,可是,王妃确实是有了二十多日的身孕。”也许正是因为王妃有孕不足一个月,所以所有的人都没注意到王妃身体的异样。 “怎么可能?”北堂墨宸突然扯住慕容千叶的衣领,眸底沉淀着骇然,“宁儿根本就没有服下孕子丸,哪来身孕?” “是真的。”慕容千叶沉痛应道,“王妃此前确实是有了身孕。” 什么胎儿不保?他一定是听错了,宁儿腹中怎么会有胎儿。 慕容千叶的话犹如一道惊雷,北堂墨宸浑身一震,猛然站起身,像是没听到慕容千叶刚才的话似的,“你说什么?” 见他如此,慕容千叶心口像梗着一根刺,难受极了,他闪了闪眸光,不忍,最终却不得不将坏结果缓缓地道了出来,“宸,王妃虽……性命无忧,但因为伤势过重,她腹中的胎儿,不保一” 宁儿没事,这就好,这就好! 北堂墨宸满心担忧的都是沐北宁的情况,初听到慕容千叶的前半句话,他面色微松,过于关注沐北宁的他也没将慕容千叶的神色看在眼里,他紧紧握住沐北宁的手,抵在他的唇边。 他顿住了,接下来的话,他难以说出口。 “宸一”慕容千叶看着他,一双桃花眼里溢满了沉痛与惋惜,嘴角僵硬扯开,缓缓说道,“王妃性命无忧一” “怎么了?”他的反应落在北堂墨宸眼里,心像是漏跳了半拍,唯恐沐北宁有什么不测,他急促问道。 只是,蓦然瞪大双眼,不可置信的惊怔。 身为一位不凡的医者,即使没有把脉,只需望,他也能肯定沐北宁性命无忧。 “你别担心,王妃只是晕迷过去了,很快就会好的!”慕容千叶蹲下,手指搭上沐北宁的脉搏,边安慰北堂墨宸道。 山洞里,北堂墨宸抱着沐北宁,让她枕着他的双腿,见慕容千叶抱着皮皮进来,他怒吼道,“快给宁儿看看!” 慕容千叶摸摸鼻头,捞起地上的小狐狸,紧跟着他也向山洞走去。 雪地寒气重,他不能让宁儿再受寒了。 不过,他像是想起什么似的,猛然回过神来,抱起沐北宁就往前面的山洞疾奔而去。 他一遍又一遍的轻唤着沐北宁,俯首,以额抵着她的额,鼻尖轻轻地触着她的鼻尖 ,好好地感受她的气息。 北堂墨宸一愣,双手颤抖的探向沐北宁的鼻息,声音颤抖,眼底闪烁着疯狂的喜悦,“宁儿,宁儿……” “宁儿没死?” 慕容千叶叹了一口气,道,“宸,你太紧张了,我刚才看了,王妃人还活着,不过你就一直这样搂着她,难保不被你给勒死。”慕容千叶虽然没得替沐北宁把脉,但他却发现她是有呼吸的,虽然微弱得能让人忽视,但她还是活着的,不是吗? 他漆黑的凤眸一向深邃,散发迷人的色泽,此时却黯淡无神,宛若一潭死水,这样的他,让慕容千叶不由自主担忧起来。 “千叶?”北堂墨宸眸中闪过一丝异色,这时候他才注意到周边的情况,千叶还活着,他是应该高兴的,可是他眼神却黯淡了下来,声音沉痛悲凉,“千叶,宁儿她,没了。” “宸,你搂得这么紧,王妃会窒息的。”慕容千叶提醒道。 看到她完整的在自己怀中,他松了一口气,紧了紧双臂,更加用劲地搂住沐北宁。 没有关心自己身在何处,他醒来的第一反应便是查看他是否将他的宁儿弄丢了。 宁儿! 许是慕容千叶想分开两人的动作过大,许是体内的解药产生了效果,小小的片刻时辰之后,北堂墨宸睁开了双眸。 天地之间,仿佛只有他与她,任何人也不能将他们分开,即便是死,他们也要一起共赴黄泉。 给北堂墨宸服下了解药,慕容千叶这才放下心来,要查探沐北宁的情况,然而,此时他才发现,他根本无法下手,因为,即使是不省人事,北堂墨宸仍紧紧地将沐北宁攥入怀中,他一只手扣着她的头按在自己的胸膛处,另外一直手紧扣着她的腰身,力道大得惊人,慕容千叶根本就不能将他们分开。 这药丸,正是此前他丢给沐北宁的,半途被华影给拦截了,好在华影将他打入崖底的时候,顺势将手中的解药丢下崖底,也多亏了坠崖的过程中,他双手无乱地抓,刚好抓住了,否则,在这渺无人烟的地方,这般虚弱的宸难以等到他配制出新的解药。 见药丸顺畅的被吞下,慕容千叶松了一口气。 慕容千叶松了一口气,顾不上查探北堂墨宸怀里的沐北宁的情况,从怀中掏出一个精致的锦盒,将一粒药丸塞入北堂墨宸嘴里。 还好!还有呼吸,虽然微弱。 慕容千叶起身,顾不上自个身体的不适,他疾步走过去,蹲下身,伸手触碰,北堂墨宸身上引发的寒气自他的指尖流淌入他全身,那是一种蚀骨的冰冷,这种冰冷让慕容千叶心里沉到了极点,他手指颤抖着去试探北堂墨宸的鼻息…… 冰寒的雪地里,北堂墨宸与沐北宁相拥着,如果忽略两人沾满血污的衣裳,这一幕必定是一幅恩爱夫妻相拥而眠的唯美画面。 ------------ 第244章 引产清宫 第三次,也就是这一次,这是他的骨肉化成的血水,是宁儿遭受的痛哭,他,心如刀绞。 第二次,是她的经血,她痛得晕厥过去,他撇去世俗的观念,替她擦净身子,那一刻,他虽痛惜她,但不可否认,他是觉得幸福的。因为,能为妻子做那样的事,他是乐意的。 第一次,是她交付于他留下的见证之血,虽然她是被迫的,但是他却是满满的幸福的。 他一共为她清洗过隐蔽之处的血迹三次,每一次的感觉是不同的。 他抿着唇,冷着脸,动作轻柔。 北堂墨宸将一块干净的锦帕放入盆中浸湿,在他手碰触到水面的瞬间,一股内力缓缓而出,不过瞬间,盆中原本冰冷的水已变得微烫,他拿起锦帕,拧干,用带着热度的锦帕小心翼翼的拭去她腿间的血迹。 今日之后,无论是谁,都没宁儿与他们的骨肉重要! 这一切,日后查清,无论是谁,欠他与宁儿的,他都要拿回! 这是他与宁儿的骨肉! 北堂墨宸没有像这时代诸多男子一样避讳着这血,他伸出手,抚摸着那血,眼底闪过一丝幽光。 她的底裤,无一处是完好的,全部沾满了艳红的血液,触目惊心。 当衣物一层层散开,里面的艳红刺得他双目一痛。 慕容千叶离去后,北堂墨宸这才动手掀开沐北宁身上的貂绒,伸手,开始褪下她的衣物。 “唉!”重重地叹息一声,慕容千叶只好撤出洞外吹寒风,顺便将某只只顾着着扯野兔大腿的小狐狸给抱走。 显而易见,他不想给他说话的机会。 慕容千叶不解他怎突然翻脸,他张了张嘴,还想说些什么,却见北堂墨宸放下手中的碗,弯腰,端起地上的水盆。 “你先出去!”北堂墨宸并未接过,而是冷声吩咐道。 因为她是昏迷的,药喂起来颇为费劲,所以当碗底见空的时候,慕容千叶去而复返,他手里拿着大半块兔肉过来,递给了他。 北堂墨宸接过那碗黑乎乎的药,强忍着心里的苦楚,喂沐北宁服下整碗药。 北堂墨宸抿了抿唇,唇角隐隐有苦涩,不舍得又能怎么样,这药必须是他喂着宁儿服下,如若不然,她醒过来,以她的警觉力滑胎之事怕是瞒不住的。 “这药若是凉了,效果就会减弱。”见他不做动作,慕容千叶只好出言提醒道。 北堂墨宸转过身来,看着眼前黑乎乎的药汤,他心里酸痛不已,这药是清宫之用,虽说宁儿腹中胎儿已死,但如今他要为宁儿喂下这碗汤药,这不是等同于亲手杀了自己的骨肉吗?他如何下得了手。 “宸,药煎好了,给王妃服下吧!” 回应他的,是一阵轻微的脚步声,慕容千叶来到了他身后。 “宁儿,一定要好起来。”他担忧地看着她,声音暗哑。 北堂墨宸握着她的手抵在唇间,她不但冷,还一点知觉也没有,这样的她让他真的很害怕,似乎,他就要失去她似的。 不过,这厚重的貂绒盖在沐北宁的身上,似乎一点用处也没有,因为,她的身体非常冰冷,即使盖着貂绒,即使北堂墨宸往她体内注入内力,她的身子也没有丝毫的温度。 好在也算他们有运气,这山洞里似乎很久之前有人住过,里面不但能找出一些简单的炊具,竟然还有一张厚重的貂绒和一些微厚的驱寒衣物。 这里气候怪异,鬼魔山之上是阳光明媚的秋日,天气凉爽,这里却比冬日甚寒,冰雪不融,天气糟糕到了极点。 洞内,沐北宁躺在石床上,身上盖着柔软的貂绒,北堂墨宸坐在沿边,握住她的双手,将内力源源不断地注入她体内。 慕容千叶放心地站起身,取下火堆上的药罐,往山洞内走去。 皮皮听懂地点了点头。 “我拿药进去给你的主子服下,你在这里看着,可好?” 渐渐地,树杈上的兔子散发出一阵阵浓香,香味扑鼻,四周都飘起了一股香味,而正在这时,药罐里的汤药也散发着浓浓的药味,慕容千叶眸光一闪,将手中的烤兔架在火堆上,又从火堆里抽出一些柴火使得火势减弱不少之后,他再一次拍了拍皮皮的脑袋: “呵呵---”见它像个孩童似的和自己交流,慕容千叶原本沉郁的心顿时舒缓了些许。 “嗷嗷---”皮皮嗷叫两声,似乎觉得不够,又点点头。 嫌弃生肉的狐狸,他还是第一次见过。 不过这小家伙也傲娇得很,刚才他清洗野兔的时候给它扯下兔腿的,结果它嗅都不嗅一下,就嫌弃地将兔腿踢还他。 饿了一整天,又跟着他上山追捕野兔,小家伙肯定是饿坏了。 “别急,烤熟了大腿归你!”见到它露出孩童似馋乎乎的模样,慕容千叶怜爱地抚摸它的小脑袋,道。 慕容千叶坐在另一堆火前,手中的树杈上架着野兔,皮皮则是蹲在他身旁,闪动着晶亮的紫眸,它一会儿瞧着药罐,一会儿盯着慕容千叶手中的野兔,偶尔,粉嫩粉嫩的小舌头吐呀吐,两眼冒光。 沐北宁是胎死腹中,她体内的胎儿必须要清除干净,而引产的药物一旦用得不当便有可能损害到她的身体,可想而知,在这罕见人烟的‘雪山’找到好的药材,慕容千叶可谓是费了好大一番劲。 洞外,燃着两堆烈火,一火堆上方架着一个药罐,里面熬着慕容千叶历经艰险从鬼魔山上寻找的药材,引产的药物。 夜晚的山崖带着彻骨的寒,山洞内燃起了熊熊烈火。 夜幕降临。 “我明白,你放心了!”慕容千叶最终应允道。其实,他自己也觉得这样的事最好能瞒住王妃,毕竟没哪个女子能接受得了落胎这样的打击。 “本王要你一定,而不是尽力!”北堂墨宸神色严肃地看着他,强调道。 见他如此说,慕容千叶叹了叹气,无奈道,“好,我尽力。” 北堂墨宸紧紧攥着拳头,眸中迸射肃杀之色,他日,任何与宁儿滑胎有关的人,他都不会放过,哪怕和他存在某种关系的人,他的心也不会软。 而他…… 丧子的痛,就如坠入深渊的痛,无时无刻都承受着,宁儿不知情,也好,这样,她就不会痛了。 “本王不管你用什么办法,此事绝对不能让她知道。”北堂墨宸厉声打断他的话,停顿了一下,他语气变得沉重起来,“千叶,这样的痛,由我承受就够了。” “这恐怕有点难。”慕容千叶道,“宸,王妃的本事你是知道的……”如果换的是别的女人,以他的能力想瞒下这件事易如反掌,可是,沐北宁精通药理,他能瞒得住吗? 他的声音出乎意料的平静,平静得让慕容千叶难以猜透他的心思。 良久,北堂墨宸才出声,“千叶,此事不能让宁儿知道。” 这四周一片寂静,就连皮皮也出奇安静地蹲在地上,目光一瞬也没有离开它的主人。 北堂墨宸将他的手推开,他双臂撑着墙壁,沉默不作声。 这冰寒的天气里,伤口不宜外露,否则冻僵了就不容易愈合了。 “宸,你别这样!”见他如此虐待自己的拳头,慕容千叶劝说道,同时要为他包扎伤口。 是他的错,是他不好!他心里不断的自责着,拳头又狠狠地砸在墙壁上。 如果他不与宁儿置气,随时陪伴在她身侧,他就会发现她身体的异常,那他与她的骨肉就不会…… “王妃体内的胎儿不保---”那一句宣示他那还未成形骨肉死亡的话再一次回荡在耳边,无情地地将他的心砸得粉碎。 ------------ 第245章 你,好丑 “你,好丑!”对上他深情又担忧的目光,她皱眉,道。 此时的北堂墨宸,面庞削瘦疲惫不堪,下巴满是浓黑的胡渣,头发胡乱的挽起,可以说,这是沐北宁见到他最‘邋遢’的一次了。 看到他脸的瞬间,她眼睛赫然瞪大,怎么也没想到一醒来,会看到他如此狼狈的一面。 “宁儿,你总算是醒了。”熟悉微颤的声音将她拉回现实中,她顺着声源抬起头,入眼的是北堂墨宸的俊脸。 沐北宁长睫微颤,她缓缓地睁开眼,脑中还残留着刚才的梦境,一时之间她未回过神来。 “宁儿,别怕,我在这!”一个轻柔且耳熟的声音回应道,随即,身子一轻,已然落入一个熟悉的怀抱。 她伸手想去抓,手却怎么也抬不起,她心下一急,张口就喊道,“不要丢下我一” 然而,她好不容易终于动弹得了,才迈出一步,眼前的一切突然变得遥远起来,那些医生,还有爹地、妈咪的身影渐渐地消失在她眼前…… 一个不可思议的想法闪过脑海,她用力挣扎,想去问他们,这究竟是怎么回事。 这到底是怎么了?为何这发生的一切画面,是那么的诡异? 沐北宁看着他们抢救自己的场面,满目的震惊。 这…… 她正沉思着,一阵尖锐的鸣叫声打断了她的心绪,她听到了爹地的怒吼声,妈咪的慌乱声,随后是一阵凌乱的脚步声,她看到除了她的家庭医生外,还有几名穿着白色大褂的人走进她的卧室。 她记得,前世的自己是有生病发烧过不少次,但却没有过什么大事发生的,而此时她看到的是,自己毫无意识躺在床上好多天了。 爹地与妈咪两人的反应、对话让沐北宁心中有了些许疑惑,她不明白自己只是生病而已,爹地妈咪为什么看起来很痛苦的样子? 他的语气平静,妈咪是瞧不见他的表情,沐北宁却清楚的看到,当说出这句话时,爹地的眼中闪过沉痛的光芒。 “不会的,女儿只是太累了,待她睡够了,她就会起来了!”爹地趴着妈咪的后背安慰道。 “柏成,我好怕!”妈咪难受痛苦的声音传来,“我一直守着她,寸步也不敢移,就怕女儿她会突然……突然……停止呼吸…” “呜---”爹爹的话并没有让妈咪的泪水止住,她突然反手抱住爹地,浩然大哭起来。 听到妈咪如此说,爹地体贴的搂过她,替她揩去眼角的泪珠,声音柔和,“别哭,等下女儿看到了,该笑话你了。” 沐北宁心里自责,原来自己生病了爹地妈咪这么难受,以前应该照顾好自己,不应该让工作忙碌的他们操这样的心的。 她看到妈咪点头,说道,“非常乖,她一直很安静,对我的唠叨也没有感到厌烦。”妈咪说这句话的时候,她分明看到了她眼中闪着晶莹的泪光。 奈何,与前面几次一样,仅是想法而已,因为她发现自己根本就动弹不得。 爹地的声音,带着面对妈咪与她时一贯的温和与遥远,她听了泪水顿时溢满眼眶,下意识飞奔过去,想像前世一样扑进他们怀里。 “我们的宝贝女儿最近可乖?” 直到有一天,她看到爹地一身风尘地推门而入,爹地径直走到床边坐下,俯身温柔的在她额上落下了一个轻吻,随后爹地温柔的抚摸着她苍白的脸,问道: 沐北宁昏昏沉沉,似乎在似醒未醒似梦非梦中度过了好几日,而在这几日里,妈咪一直守着她,除了管家送饭进来用餐外,妈咪的目光几乎没离开过她。 她嘴角勾起一抹欣慰的弧度,临死前还能在梦中看到前世的自己,看到妈咪寸步不离地照顾着生病的她,真好! 她看到自己紧锁着双眸,沉睡着,妈咪就坐在床边,眉目疼惜地看着床上的她,她握着她的手,在她耳边轻言轻语。 她仿佛看到自己朝着一片紫色的天空飘去,看到了气势磅礴的波城古堡,看到一身洁白衣裳的她躺在前世自己在古堡的卧室里,卧室的布置没有一丝的变化,颜色仍是她最爱的蓝色,里面摆放的东西仍是她喜欢的,爹地与妈咪为她挑选的。 以后再也不用背负母妃与皇姐惨死的痛苦与仇恨,也不再受到皇家规矩的诸多束缚了。 或许这样死了也好! 靠着微弱的意识,她想挣扎起身,但浑身却使不出半点劲儿,尝试了几次无果之后,她放弃了挣扎。 这种锥心的痛使得她的意识渐渐地散失。 除了冷,她还有一种感觉,那就是痛!小腹像被人撕扯开似的痛。 沐北宁仿佛浸身于千年寒潭中,她觉得身子很冷,冷得彻心彻骨。 重新替她盖貂绒之后,看着沐北宁那苍白的脸颊,紧闭的双眸,北堂墨宸深吸了一口气,将手深入绒被里,紧紧握住她的手。 不过,这些衣服虽干净,又是非一般人留下的,但北堂墨宸还是清洗一遍,用内力烘干了才给沐北宁换上。 这些衣服虽收藏年代许久,但料子却仍然鲜艳光滑,是用上等的料子做的,甚至,还有几件貂裘、狐裘,可以知道这里曾经住的人,必定不是一般的富贵之人。 替她清洗好,北堂墨宸拿出一套干净的衣物,她原本的衣物因为受了剑伤,又破又脏,已不能再继续穿着,而他找出的衣物,不知是何人何时留在洞里的。 北堂墨宸细心地为沐北宁清理身上的血污,他擦了一遍又一遍,原本清澈的水似艳红的血液,连续换了好几次水,他才将她身上的血污给清洗干净。 ------------ 第246章 生死与共 希望那件事能瞒住宁儿! 她躺下,是睡着,并不是晕迷,北堂墨宸眼中还是有着忧虑。 “嗯。”沐北宁没有拒绝。 “你再躺下一会儿,待千叶与皮皮打猎回来,我再叫你起身用膳。”北堂墨宸道,扶着她躺下。 她靠着北堂墨宸的胸膛,缓缓说道,“好累,我还想躺下一会儿。”醒来就已经全身无力,又聊了这么多话,她觉得自己更加乏困了。 “嗯。”关于山洞里住过人,沐北宁并不太在意,毕竟他们掉下来能活着,这里住过人也就不足为奇了。 “在山洞里找到的,想必很久以前这里住过人。”北堂墨宸回道,末了,又解释道,“貂绒与衣裳我洗干净,拿内力烘干才给你换上的。” 她笑了一下,这才问道,“那这貂绒与我身上的衣裳哪来的?”据说鬼魔山吃人不吐骨头,她疑惑这些东西哪儿来的。 果然,听说了皮皮的‘壮举’,沐北宁脸上终于有了笑容。 “皮皮发现我们三人后,并未唤醒我二人,它只好将希望落在千叶身上,据说它为了叫醒千叶,特意爬上高树,对准千叶的心口从高处跳下的。”北堂墨宸特意说道,为的是能让沐北宁笑一下,缓和她的情绪。 “这小东西!”沐北宁心里无奈,她怎么竟是遇见傻瓜,男人傻,就连养的小宠物也是傻的。 “我跳入崖后,没想到皮皮也跟着跳崖。”北堂墨宸解释道。 “皮皮也在?”沐北宁张望四周,并未发现某小狐狸的影子。 “我们三人落崖后都昏迷不醒,是皮皮先发现了我们,我们这才保住了性命。”北堂墨宸主动向她提起道。 没想到三人从这么深的山上掉下来,竟都安然无恙,沐北宁感到惊奇的同时也松了一口气。 为了更好的掩饰自己,北堂墨宸接着说道,“千叶也安然无恙。” 听到她的话,北堂墨宸搂着她腰身的手微微一顿,垂首见她看着自己,担心她察觉到他的异样,北堂墨宸唇角微勾,笑道,“是的。” “好在我们都好好的,并未出什么意外。”沉默小片刻她感慨道。 就比如前世她选择了结,最主要的原因并非遗哥哥,而是出于家族的利益考虑。 如果是以前,更甚者是前世,她会为一个人殉情,她都觉得可笑。 他问得对,如果先死的是他,她会如何做? 沐北宁眸光微闪,她沉默了。 “而且我问你,如果先死的人是我,你会怎么做?”不待她说话,北堂墨宸打断她,问道。 “你……” “傻宁儿!”北堂墨宸双臂环过她,叹气道,“你怎么不想想,没了你,我又怎么活得下去。” 更何况,她死过,她的妈咪了白发人送黑发人的痛苦,她不想月妃也经历这种痛苦。 她在皇宫里摸爬过,她明白身为后宫里的妃嫔,身为皇宫里一名庶出的公主,如果没有人庇护她们想要过一个安慰的日子谈何容易,所以她不希望他为了她,就放弃了月妃和北堂雨馨。 她顿了顿,眼泪忍不住又落下,“我承认,即使我死了我也不想你娶了其他女人,但是,我却希望你能坚强地活下去,继续为母妃与馨儿遮挡一片天。” 沐北宁终于转过身,她看着他,摇头,不赞同道,“这不一样的,你还有母妃,还有馨儿,你若死了,他们如何在皇宫里生存下去?” “宁儿!”他的声音严肃了,“你爱我,可以为了我不顾自个的安危挡剑,我爱你,为何就不能陪着你一起死!” 北堂墨宸沉声替她回答道,“你说,因为爱我!” 沐北宁没有转过头,苍白的脸上却发现起一朵红云。 “宁儿一”北堂墨宸握住她的手,问道,“那日,我问你怎么如此傻,为我挡剑,你还记得你是如何回答我的吗?” 她抬起眼,恶狠狠地瞪他一眼,并不置一词。她承认,听见他亲口说她死了,他就会娶别的女人,她心里特不是滋味。 “这就生气了?”北堂墨宸板正她的肩膀,好笑道。 北堂墨宸伸手作势拭去她脸上的泪珠,她却冷哼一声,别扭地别过脸。 果然只有戳中她的脊骨,才如他所愿让她不哭。 此时她泪珠满面,理应娇弱楚楚可怜的样子,却怒气爆满,就连声音,虽然底气尚不足,但却几乎用尽她全身的力气。 闻言,沐北宁猛然顿住哭泣,吼道,“你敢?” 见她如此伤心,怎么劝也劝不动,北堂墨宸只好将她桎梏入怀中,无奈地叹息道,“我若不死,你就不担心你真的死了,我会娶了其他女人?” “这么高的山摔下来,你要有个三长两短,你叫我有何脸面去面对母妃。”她抽泣道。 “呜呜……你个笨蛋!”她赌气似的捶打着他的后背,泪如泉涌,她怎能不伤心,他原本是一个冷静理智的人,是她让他变得丧失理智的。 北堂墨宸没想到她的反应会如此大,看到她哭了,他的心都要碎了,他急忙握住将她拥入怀中,指腹为她拭去泪珠,“别哭,别哭!” “你怎能如此傻!”她一边哭,一遍捶打着他的胸膛,“我不值得你如此做。”虽然他极力的向她说明,他是为了苏崖几人的性命接受华影的逼迫的,但沐北宁更知道,他跳崖的原因,更多是因为当时他认为她已死,他心灰意冷才愿意为华影所胁迫的。 “呜呜……” 沐北宁在震惊的同时,心里更是酸痛不已,忍不住泪盈满眶。 闻言,北堂墨宸眼中闪过一丝不自然,道,“你晕过去之后,苏崖几人全中了毒,华影承诺我若是跳下崖底便放了他们,我无法救他们,只好抱着你一起跳了下来。” 就算被打下山崖,应该也仅是北堂墨宸而已,不可能是他们两人一起的,因为在落崖前,她早已昏死过去。 想想,沐北宁觉得不可能。 “崖底?”沐北宁感到惊讶,“我们怎么会在这里?”难道是被华影那个恶魔打入山崖的? “鬼魔崖底。”北堂墨宸应道。 “这里是?”她疑惑的问道,初醒来,她还以为他们是回到小镇的客栈了。 北堂墨宸模糊的话让沐北宁心里一诧,她稍微起身,此时才注意到他们身处的环境。 “应该有好几日了。”北堂墨宸含糊道,倒不是他不想说实话,而是他与慕容千叶都不知道两人醒来时,日子过了几日。 “墨宸,我是不是昏迷了很久?”只是沉默了小一会儿,沐北宁问道,因为身体虚弱无力,连带声音也轻弱。 此时的两个人,虽然都没有向对方倾诉对彼此的不舍与,但心里都为对方还活着感到欣慰。 宁儿终于不再安安静静地躺着且听不见他的呼唤了,真好! 北堂墨宸伸手抚上她的后脑勺,眼里闪过一丝担满足。 他还活着,真好! 沐北宁脸上绽放出一抹虚弱的笑容来,随后将身子钻入他怀抱里,是吸取他身上的温度,亦是好好的感受他的存在。 为了不让沐北宁察觉出异样,他尽量表现得正常的样子。 “宁儿的嘴巴,越来越甜了。”北堂墨宸大手微抬,修长的手指刮了刮她的鼻尖,眼角含笑道。 沐北宁摇了摇头,“墨宸,无论你变成什么样子,我都不会嫌弃你。”无论他变成什么样子,她都不会嫌弃,更何况他变成狼狈,是因为谁的缘故,她是知道的。 不过,她嫌弃他,他倒也没有生气,而是宠溺地抚摸她的头,无奈道,“为夫丑成这样,宁儿嫌弃了?” 北堂墨宸一怔,倒是没想到她醒来的第一句话就是嫌弃自己。 ------------ 第247章 你的手怎么了 “无事。”北堂墨宸不以为意的笑了笑,主动将手掌抽出,“只不过是坠崖那日刮伤了。” 她心酸地将手从他掌中抽出,粗糙的摩擦感让她眼神一拧,落在他伤疤累累的手背上,“你的手……” 她鼻子微酸,贝齿紧咬,为了她,他总是肯牺牲自己。 而他衣着单薄,并非真如他所言习武之人不畏寒,而是他不舍得取出一两件衣裳添在身上,只是为了让她身上更暖和些。 见他如此不爱惜自己身体的态度,沐北宁是又气又难受。她醒来就发现自己身上不但盖着绒毯,身下还铺着不少衣裳,那时候只当是自己身体异常畏寒的缘故并未往深处想,却没想到这外面竟是下着大雪,天寒地冻的。 “没事,我不冷。”北堂墨宸不在意道,未了又加一句,“习武之人不畏寒。” 沐北宁美眸一顿,伸手握住他的手掌,这时候他才发现,他的手掌一片冰凉,仿佛刚从冰水里移开一样。 “那你怎么穿得这般单薄!” 北堂墨宸不疑有假地点头。 沐北宁诧异地看着他,“大雪纷飞?”不是吧,十月的天江南就下雪了? 知道她几日不下床坐不动了,北堂墨宸不想让她失望,可如今外面大雪纷飞,天寒地冻,她身子虚弱可经不起冷冻,他摸着她的小脑袋,无奈道,“听话,外面天寒,大雪纷飞,你身体虚弱出去冻僵了可就不好了!” “就一下下……”她鼓腮道,目光带着期盼。 北堂墨宸皱眉,“恐怕不行。” “几日不见阳光了,我想出去瞧瞧。”沐北宁道。 见它孩童似的傲娇,沐北宁嘴角勾出一抹微笑,一抬头,发现北堂墨宸走了进来,她怀抱着皮皮就要下床,北堂墨宸加速步伐过来,伸手扶住她,“地上冰寒,你身体虚弱还是不要下地为好!” “嗷呜-”见亲不得,皮皮转而将脑袋扑入她怀里,鼻子里嗯唧着不满的声音。 沐北宁急忙伸手抵住它的脑袋,头微微后仰,免遭受它的‘强吻’。 见它作出如此可怜状,沐北宁忍不住笑了,伸手将它抱起,一得以抱进主人温暖的怀抱,原本楚楚可怜的皮皮就像注了活力素似的,两只前爪趴于沐北宁的双臂上,屁股翘起,粉嫩的舌头伸出,急欲往沐北宁脸上添。 “噗-” “嗷一”皮皮两只短小的前爪扒在两腮下方,两只紫眸闪着晶莹剔透的泪花可怜巴巴地看着她。 沐北宁醒来,惊奇的发现她怀里竟窝着一小团柔软,她坐起身掀开貂绒垂首一看,与一双紫眸四目相对。 两人正沉默间,忽闻洞内传来细微的动静,两人皆是神色一敛,北堂墨宸马上转身回山洞内,慕容千叶则快速却有条不紊的将地上散落的药材捡起包好,藏于洞外某一簇隐蔽的花草后。 慕容千叶眉头纠成一团,有时候娶太聪明的女人还真不是好事,可怜他又得想其他办法了,他看着手中的药材,一脸苦色。 “千叶,你再想想是否还有更妥的方法?”沉默片刻,北堂墨宸再一次出声道。 既然她醒过来,他断不可能让她再多昏睡几日,这样对她身体愈加不利,可是她在药理方面颇有研究,又心思敏锐,让她在清醒的情况下就这样服用生化汤,她铁定能察觉出异样的。 此前为了让她的身体能得到更好的调理,千叶特意制药让她多昏睡几日的,倒没想到宁儿是没征兆的醒过来了。 北堂墨宸沉声不语,剑眉紧锁,满是深思之色。慕容千叶的担忧正是他的担忧。 “恐怕不行!”慕容千叶道,北堂墨宸脸色一沉,听他解释道,“王妃至少服用生化汤七日,身体才能得到较好的调理,更何况外面天寒地冻,实在不适合王妃调养身体,她理应多服几日生化汤。”“而且-”慕容千叶话锋一转,继续说道,“汤药味浓,成分易辨,就这样给王妃服下恐怕难以将那事瞒住了。” “醒过一次,但又睡下了。”北堂墨宸应道,随后他蹲下,伸手拾起一根当归,眸色幽深几分,沉声道,“千叶,这生化汤你看是不是可以停服了?” 慕容千叶手中的动作一顿,神色讶然,道,“醒了?” 北堂墨宸语气平和道,“千叶,宁儿醒过来了。” 主要是这几日北堂墨宸太紧张了,无论洞外有什么动静都引不起他一丝的波动,他全部精力倾注于沐北宁身上。 他的声音透着一丝调侃。 慕容千叶正在洞外整理从山上挖来的药材,听到轻微的脚步声,他头也不抬地继续手中的动作,问道,“怎么不守着王妃了?” 皮皮望了一眼他的背影,转身,蹬地跃上石床,轻轻挪开一点貂绒,它瘦小的身子钻入…… 北堂墨宸看了一眼石床上躺着的人儿,她并未有转醒的迹象,他站起身就朝洞外走去。 直到洞外传来小狐狸欢悦的嗷叫声,他才将视线移至洞口,只见皮皮站在洞口抖着它蓬松的皮毛,确保身上的雪花都抖干净,它才迈着短小的狐狸腿走进来。 沐北宁这一觉,一直睡到晌午也没醒过来,北堂墨宸便守着她,别说离开,就是一刻也不敢移开眼,唯恐她有什么状况发生。 ------------ 第248章 宁儿疑心 ”无事。最新章节全文阅读“北堂墨宸不以为意的笑了笑,主动将手掌抽出,”只不过是坠崖那日刮伤了。“ 北堂墨宸的话说得毫无破绽,毕竟从崖上掉落而下,身体难免会从崖壁上蹭过,或者会为崖壁上凸出的坚石划伤。 然而,听了他的话,沐北宁却是心里一沉,如果他是被崖壁或石头划伤,他手背上的伤疤应该是一条线,或细或粗,而不是毫无章法,他这分明是砸伤的,他却骗她说是划伤的,这分明是有事瞒着她。 “是不是很疼?”沐北宁不动声色地掩盖内心的疑虑,面带关切的神情问道。 北堂墨宸唇角勾起一抹笑意,低低说道,“这仅仅是皮外伤,不疼的,而且你也看到,这都结疤了,过不了两日就好了。” “那就好!”沐北宁面色松缓了些许,但她还不忘提醒道,“不过你手上刚结疤,这几日就不要碰水了,否则伤口不容易愈合,知道没?” “好,为夫听你的!”北堂墨宸宠溺地点头,见她似乎信了他的话,他见好的转移话题,道,”你再躺一会儿,待会儿千叶做好了野味我送进来给你。“ 说着,没有给她拒绝的机会,他便将她强摁回床上。[] ”等等-“沐北宁挣扎起身,北堂墨宸脸色立刻变得严肃起来,刚想责令她听话,却没想到她拿起一件厚外袍,主动披到他身上。 “衣裳单薄,可是容易着凉受寒的。”她边替他系着衣带,言语淡淡道。 北堂墨宸低头看着她,长长的睫毛下,她眉目淡然,神情专注地为他穿衣,像足了平常百姓人家的贤妻良母。 贤妻良母?当这个词从脑海闪过的时候,北堂墨宸心里知足的同时,掺杂更多的是酸涩。 “怎么了?”心思缜密地察觉到他的异样,沐北宁抬起眼看着他,不解地问道。 ”宁儿如此贤惠体贴,为夫移不开眼了。“他敛回心绪,对她低低一笑,道。 ”就你贫!“沐北宁将他伸过来的手打落,娇嗔道,随后也没看他,搂着皮皮躺回床上。 只不过她脸上却浮现一层红晕。 她发现她脸皮越来越薄了,他只不过一个眼神,一句‘不正经’的话就让她受不住的脸发烫变红,恨不得找个地洞给钻起来不让他看到。 这么想着,她还真的将貂绒拉高,将整个脑袋藏在貂绒之下。 ”这样会被闷坏的。“北堂墨宸一把扯下貂绒,让她的小脑袋露出来,她却闭着眼佯睡,呼吸均匀,如果不是她脸上的红晕,他几乎以为她真的睡着了。 北堂墨宸低下身子,垂首在她额间落下一个温热的吻,长长的睫毛微颤,她并未睁开眼。 北堂墨宸并没有拆穿她,而是替她掖好貂绒,起身就往外去。 他一转身,沐北宁双眸蓦然睁开,看着他峻拔的背影,她柳眉皱起,眸光中闪过一丝深思。 半刻时辰后,北堂墨宸进来将沐北宁唤醒,她推脱无果之后喂着她用餐。 虽然她吃的不多,但多少吃了点垫肚子,这让北堂墨宸原本担忧她吃不下东西的心稍微缓和了。 吃了野味后,约莫半刻的时辰,他又返身回来。 沐北宁以为这次他应该是空手进来的,却没想到此时他手里端着一个瓷碗。 “这是什么药?”待他坐在自己面前,沐北宁低头看着他手上黑乎乎的东西,柳眉嫌弃的皱起。 “加速伤口愈合的汤药。”北堂墨宸淡淡应道,随手舀起一勺汤药递到她嘴边。 沐北宁并没有张嘴,摆手道,“我不喝。”天知道,她最讨厌的就是这古代的药汤了,又苦又呛,还闻到一股恶心的焦糊味。 “不喝伤怎好得快!”北堂墨宸温和道,勺子往前一身,她速度极快的后退。 “我的伤口早就愈合了。”她委屈地说道。 ”伤口是愈合了,但内伤还在,这药总是得喝的。“北堂墨宸耐心劝说道,他知道她最最最讨厌的便是汤药,但此时,没有什么比她的身体更重要。 ”我还是不想喝。”她摇头,坚决不愿服下这些味道恶心得要命的中药。 见她一直推脱着不愿喝药,北堂墨宸脸色不由得一沉,沉着声音道,“你不喝,为夫可要亲自喂你了。” 说完,作势就要喝药。 原本以为他只是装样子吓唬她,没想到他竟然真的喝了一口汤药,并且欺身过来,沐北宁慌了,脱口而出道,”不用,我自己---“ 北堂墨宸凤眸眯起,看着她,她只好很不甘心地说道,”我自己可以-喝!“ 她还没开放到能在清醒的状态下和他嘴对嘴的喂药呢! 她一把夺过北堂墨宸手中的瓷碗,深吸一口气,一口气猛地将汤药喝下。” “咳咳咳---”虽然坚持喝完一碗汤药,但药里各种各样的味道混杂而成的味道还是刺激得她喉咙一阵发痒,不断咳嗽起来。 “良药苦口,你先忍忍几日,待差不多了咱们就不喝这药了。“北堂墨宸拍着她的后背让她顺气,又温声宽慰道。 “什么?还要几日?“ ”不能像以前一样让慕容千叶将味道给去了吗?“对上男人锐利的凤眸,沐北宁低下头,低声道。 ”药去了味,药效就差了。“北堂墨宸解释道,他不会告诉宁儿是不想让她察觉出汤药中的异样,千叶才特意放了多种味道浓的药材混合在一起煲药的。 ”可是这味道也太让人难受了。“沐北宁蹙眉,不满道,”慕容千叶那家伙到底放了多少种药材煲药。“ 闻言,北堂墨宸心渐渐地往上提,唯恐她察觉出汤药的异样,道,“你伤势太重,我特意嘱咐千叶给你加重剂量的。” “哼!”沐北宁恶狠狠地瞪他,冷哼,原来他才是罪魁祸首。--11211d7n7t9337482--> ------------ 第249章 难得主动 接连两日,每次饭后半刻钟之后北堂墨宸都会端来同样的一碗药汤让沐北宁服用,一日三次,每一次他都要监督着她喝完才善罢甘休。 还真的别说,慕容千叶不愧是医圣,短短的两日沐北宁已经觉得身子较前两日有了很大的改善,尤其是腹部的痛意减弱了不少,想必体内的伤口已经慢慢的愈合。 不过,身子虽有了改善,沐北宁却隐隐感觉北堂墨宸与慕容千叶有事瞒着她,至于是什么事她却说不上。 沐北宁做事向来不拖泥带水,既然心里肯定北堂墨宸是有事瞒着她,她断然不可能不当作一回事,相反,她心里一直惦记着北堂墨宸的异样到底是为什么。 北堂墨宸若是想要隐瞒什么,是绝对不让人看出破绽的,要发现谈何容易?要不是因为沐北宁自幼涉足于商场,早就练就了非常人所能比的敏锐心思,她也未必能感觉出北堂墨宸的异样。 然而两日过去了,他两人的表现与往常无异,丝毫不露出半点破绽,这要从他们面上看出什么是根本不可能了,沐北宁只好央求下床走走,希望能发现些什么,好在第一日北堂墨宸虽拒绝给她下床,但第二日却不再拒绝她,当天上的雪停住的时候,他会扶着她出去走走,解解闷。 慕容千叶一向在洞外给她煲药的,沐北宁以为出了外面会发现什么,却没想到别说碰到慕容千叶拣药材,就连煲药后过滤出来的渣,她都看不到一丁点。 慕容千叶越是做得滴水不漏,沐北宁越是肯定他们有事情瞒着自己,而秘密十有**在她每日喝的汤药上。 她更明白,她要想知道自己身体状况如何就必须尽快从北堂墨宸他们嘴里套出话,否则一旦这汤药停了,她想知道什么更是难上加难。 这日,像往常一样,在饭后半刻钟之后北堂墨宸照样端来一碗汤药,在他的注视监督下,沐北宁并没有像往常一样赌气般的一口气将汤药给喝了个精光,她紧紧抿了一口,便顿住了。最新章节全文阅读 “怎么了?”见她没继续服用汤药,北堂墨宸关切地问道,同时不着痕迹地观察她的神色,见她并未像往常一样露出嫌弃的神色,而是柳眉紧蹙地样子,他剑眉也不自觉地拧起。 “我怎么觉得这汤药里似乎放了些不是促于伤口愈合的东西?”沐北宁将手中的瓷碗搁置在一旁的石凳上,柳眉仍蹙,道。 “嗯?”北堂墨宸面露一丝疑惑,同时他拿起瓷碗亲自尝了一口,随后道,“宁儿是不是弄错了,为夫并未发现有何不妥。” 北堂墨宸并未承认汤药中加了料,因为一旦承认了,他与慕容千叶必须找理由来圆为什么汤药中会出现其他的药材,为什么会?这最好的理由便是慕容千叶误放了,但以慕容千叶对医药的严谨来看,这个理由是大大的有问题,所以,索性北堂墨宸便直接装作并未发现汤中有加料。 “难道是最近药喝多了,感觉也出错了?”沐北宁从他手中接过碗,嘀咕一声之后,乖乖地将整碗药汤灌入腹中。 汤药尽数入腹了,她靠着洞壁坐着,柳眉并未展开,仍是一副深思的模样。 “好了,别想了!”北堂墨宸将她拥入怀中,打断她的思路,道,“药服多了,味觉凌乱这也正常不过,你就别苦苦想着它了。” “嗯。”沉默几秒,沐北宁赞同他话似的点了点头,突然地,她抬起自己的双臂,揽过他的脖子。 北堂墨宸被她这么一揽,身子顺势往下压。 两个人,四目相对,北堂墨宸微微一诧。 “刚才的药很苦!”沐北宁红唇嘟起,打破沉默,道。 “所以呢?”听着她软绵绵的声音,再看她那娇嫩花瓣般的粉唇可爱地翘起,内心仿佛腾起一团火,北堂墨宸的眸光渐渐地深邃起来,声音也不自觉地暗哑了几分。 虽然是自己主动的,但此时听到他感性暗哑的声音,沐北宁脸上红云顿现,眼神害羞地避开他的注视,他这样含情脉脉地盯着她,她感觉到压力巨大无比。 “嗯?”久不见她表态,北堂墨宸又发出疑惑地一声。 “不是说夫妻要同甘共苦,患难与共吗?”沐北宁看了他一眼,目光又急速地闪开,声音不自然地减弱,“那这药苦,身为夫君的你是不是也要与我分担一些?” “宁儿说的是。”话音刚落,一只温暖的大掌板正她的脸,她还未来得及抬眼,他温热的薄唇已经落下。 四唇相贴,他的薄唇在她柔软的唇瓣上辗转着,两人顺势倒在柔软的貂绒上。 鼻尖抵着鼻尖,北堂墨宸薄唇贴着她的唇瓣,声音低沉蛊惑地问道,“这药苦,这样分担可算数?” 唇瓣被他摩挲得痒痒的,沐北宁睫毛微颤,点头,“嗯。” “不算数。”他却否认道。 沐北宁双眸睁开,对上他的目光,她目光充满了疑惑,这都不算,那怎么才算? 她似清醒又似迷糊的模样让北堂墨宸心里渐渐柔和起来,身子微微往下沉,手肘撑着她的两边以减轻自己压在她腹部的重量。 垂首,他含着她轻轻辗转,柔和而珍重地轻舐,而后舌尖撬开她的齿关,柔软的舌尖纠缠相织,苦涩的味道蔓延而来,他品尝着,品尝着痛失骨肉的苦涩,亦品尝着拥有她的香甜。 他攻城略地,气势汹涌,完全不给她躲闪的机会,而她,沉醉于他激烈却不失温柔的倾诉,并未打算躲闪。 他狂热而莽撞的吻让沐北宁心里没来由腾起愧疚,两人几乎闹了一月的别扭,她拒绝他的靠近,妻子就在身边,他却几乎禁欲了一个月,想想确实是她这个作为妻子的不对的。 这么想着,她鼓起勇气,回应着他的热吻,置于他背后的手缓缓地滑下,来到他的腰间,摸索着…… 即使是来自二十一世纪,但家族严格的教育使得她在男女之事上并未放得开,甚至,可以说在那方面上,她是规矩的,死板的,甚至是迷迷糊糊不知如何做的。 起初,她也仅仅是觉得自己喝下那么难喝的中药,是要恶整一下他才主动的,但是也仅仅是发展到亲吻那一步,再往下,她实在是难以放开自己的性子。 但想到他隐忍很久却一直尊重着她,心里的愧疚战胜害羞,她主动了…… 却说北堂墨宸,原本的他是沉醉在她的香甜之中,当她的手摸索到他的腰带按扣解开时,他所有的动作在顷刻间猛然顿住了,唯一的动作便是抓住她的手,不让她做出点火的举动来。 “我……”难得自己主动,人家却貌似不领情,沐北宁是有窘迫又害羞,红晕蔓延耳后。 “宁儿,我们来日方长,也不急于这一时。”他翻身,将她侧身拥入怀中之后,宽慰道。 囧。 沐北宁又是脸色一囧,连头也不敢抬起,甚至恨不得钻入地洞里,别见人算了。 难得她战胜内心的规矩,主动一次,现在在他看来自己却成了色女一枚,她能不想钻洞吗? 也在这间隙上,北堂墨宸用内力将体内的燥火强压回体内,待彻底冷静下来之后,他抚摸着怀里脸红得不能再红的小女人细软的头发,低沉的声音从她头顶传来,“千叶很快就回来了。” 她的话让沐北宁微微一愣,这时候她才想起这山崖底下除了他们两人,还有一人一狐狸,而此时那一人一狐狸在外面挖野菜打猎。 想到这些,她面色更难看了。 幸亏北堂墨宸理智,否则在两人亲热的时候那一人一狐突然回来,她岂不是要死的节奏。 她再怎么放开,也放不到能接受他人撞到那方面的事啊! 这些,都是沐北宁的认为的,然而她却不知道北堂墨宸心里有多大的煎熬。 慕容千叶不会这么快就回来,即使回来了,警惕性极高的他还未靠近这山洞也能察觉出里面的动静,所以他不担心被慕容千叶撞上,他担心的是她的身体,他虽憋得难受,哪怕是难受到失控,他也不会不顾及她的身体。 而他,宁愿用慕容千叶做借口,也不能让宁儿知道,他忍着不碰她,不是因为这里不仅只有他二人,而是刚滑胎的她,根本不能行房。--11211d7n7t9337483--> ------------ 第250章 瞒不住了 “宁儿是否想出去走走?为夫陪你。”北堂墨宸敛去思绪,垂首见怀中的小女人羞得直埋头在他怀里,耳后爬满了红晕,知道自己的女人脸皮子薄,北堂墨宸便转移话题,提议道。 当然,他这一番话不止是为了缓和两人之间尴尬的气氛,更是因为此时再在这山洞里,与她保持如此亲密的姿势,他怕自己好不容易强压下去的**会汹涌而上,致使他失控会做出失去理智的事情来。 然而,未曾料到沐北宁听了他的话,竟是摇了摇头,“不了,我很累,想休息一下。” 北堂墨宸看她,见她面露疲色便没坚持让她出去走走,伸手将她额前凌乱的发丝拢到耳后,语气充满了宠溺,“既然如此,那宁儿就好好睡一下,为夫陪着你。” “嗯。”沐北宁应着,双眸缓缓阖上。 不一会儿,她的呼吸声均匀地在北堂墨宸耳边响起来。 倒是真的睡着了。 这两日她的身体虽有改善,但夜里睡得并不安稳,甚至有几次是从梦中惊醒过来,更别提一日三餐的药汤使得她身子更容易乏困了。 北堂墨宸默默地低头,双唇轻触她光洁细腻的额头,伸手将一旁的貂绒拉过来替她盖好,随后圈着她陪着她在石床上小憩。 白雪皑皑,银装素裹,天地间白茫茫一片。四下寂静,唯有北风疯狂呼啸而过的声音,这时,突然从一簇灌木丛后蹿出一只野兔,棕褐色的皮毛,只见它在树跟旁竖起耳朵警惕地四下张望着,确定周身没有危险后它迈开细长的四肢,低下头,鼻子一路嗅着,数十步之后,它停住,前爪往雪地刨了几下,露出一寸嫩绿。 再次四处张望了下,它才挖深四周的雪地,将整个身子隐藏在雪洞里,两只前爪抬起,它作势就要啃住眼前的那一株野菜,突然,眼前似乎闪电疾速般地闪过- 野兔的警惕性极高,即使那东西快得让它抓不住,它已经察觉到危险的靠近,几乎没有一瞬的犹豫,它‘嗖’的一声,火箭般地绕着原路返回,企图隐身于灌木丛中。 然而,野兔的速度疾快,却不如一团雪白的小球快! “吱-” 野兔惊惶挣扎,却无法挣脱出那团通体白得几乎与雪地融合为一体的小东西的钳制。 皮皮以一种战胜者的姿态居高临下地看着足下的战利品,尾巴高傲地翘起。 “皮皮,好样的!”慕容千叶从树后走出来,对着皮皮竖起了大拇指。 “嗷嗷!”皮皮扭头看着他,兴奋得嗷嗷直叫,身后那条硕大蓬松的尾巴也得意的摇晃着。 “回去好好犒劳你这个大功臣!”慕容千叶笑道,山洞里也有前辈留下的用于打猎的工具,但慕容千叶不如皮皮出手百发百中,所以在这崖底的日子里,三人一狐的食物几乎全部皮皮一人包了,而慕容千叶则负责挖野菜、草药什么的。 “嗷嗷!”皮皮两只紫亮的眸子熠熠发光,它似乎看到了两只金灿灿的兔腿在自己眼前晃动。 “吱吱-”皮皮的幻想被一阵挣扎声打断,滴着肥油的兔腿消失在眼前,它垂头不满意地对着脚下的野兔瞪起了狐狸眼,随即抬起前爪,对着野兔的脑袋一拍,可怜的野兔顿时没了知觉。 “嗷-”见野兔晕了过去,皮皮立马嫌弃的将它丢到慕容千叶脚边,随即前爪向侧边甩啊甩,将不属于自己的毛甩掉。 瞧着它这一系列动作,慕容千叶无可奈何地笑了笑,随即弯腰捡起野兔,拿出一根绳子将野兔绑紧之后,直接丢尽背后的篓子里。 “走咯,回去咯。”做好了一切,他对还在处理身上不属于自己毛的小狐狸吆喝道,自己率先迈开步伐。 皮皮像是没有听到他的吆喝似的,一心一意的将自己身上处理干净,这才掉头跑着跟上去,他们一大一小雪白的身影渐渐的融化在皑皑白雪之中…… 一人一狐,满载而归。 “哎哟,没想到堂堂的睿王殿下竟然出来迎接我们归来。”回到居住的山洞,看到依靠在洞门口的北堂墨宸,慕容千叶脸上堆满了迷人的笑容,笑呵呵地走了过来。 “嗷-”还未靠近,他肩头的皮皮已经迫不及待的弹出,以一个优美的抛物线弧度向北堂墨宸投送怀抱。 这些天皮皮的辛苦没有白费,北堂墨宸对它的态度有了很大的转变,不再会对它与主人的零接触有阻拦,似乎察觉到主人的男人对自己态度好转,皮皮胆子渐渐大了起来,不再像以前一样对北堂墨宸有所忌惮,短短几日,它已经敢和北堂墨宸撒娇卖萌了。 北堂墨宸面无表情,并未因为慕容千叶的调侃而有所变化,他伸手接住它,摸了摸它身上的皮毛,随后将它放下,不用吩咐,皮皮自己便蹿入山洞内,瞧着它的主人去了。 慕容千叶察觉他神色不对劲,他急忙将身上的东西卸下放好,然后站在北堂墨宸旁边,问道,“可是出了什么事?” 北堂墨宸对上他关切的目光,眸光微闪,唇角噙着一抹无奈,道,“千叶,宁儿已经察觉出汤药有问题。” “啊?”慕容千叶面露惊讶,刚想说什么,突然警惕地往洞内望了一下。 “我已经点了宁儿的睡穴。”北堂墨宸道。 慕容千叶了然地点了点头,随后急迫问道,“王妃知道她每日服用的是生化汤了?”如果真如此,那麻烦就大了,他该如何向王妃解释他为何给她开产后药方。 “这倒没有。”北堂墨宸摇头道,话锋一转,又道, “不过她已经怀疑你在汤药中添了其他东西……” 北堂墨宸的话让慕容千叶眉头一皱,忧虑道,“这下麻烦大了。”以王妃的敏锐,她既然怀疑这汤药里加有料,恐怕过不了多久就能品出汤药中放了些什么,到时候可真是大麻烦来了。 “这该如何是好?”慕容千叶眉头拧成一条线,苦恼道。 果然聪明的女人不能娶啊,瞧瞧,他们为了瞒住王妃,可真是绞尽脑汁,费尽心思。 “千叶,你看能否换个方子?”北堂墨宸剑眉同样拧着,道。 “难!”慕容千叶立刻否决了他,这里环境恶劣,他们又地形不熟,原本挖到的药材就有限,他如何去找能替换的药材?更何况,汤药更换了,恐怕王妃更加起疑心了。 “难道本王只能傻傻地让宁儿去发现真相?”瞧着慕容千叶的脸色,北堂墨宸神色一冷,道。 “办法也不是没有,只要我们马上停了王妃的药,即便她心里有怀疑却也无法再查明这两日她服用的是何药了。” 慕容千叶的话并未让北堂墨宸的神色有所缓和,相反,他脸色肃然,冷声道,“药绝对不能停。”宁儿的身体本来恢复得就慢,若在这个时候调理不好,日后宁儿因此不能生养,他岂不是害了她。 “我当然知道药不能停。”慕容千叶幽幽叹了口气,“可是要瞒住王妃,目前为止也只能如此了。”若是在任何药材不缺的睿王府,什么问题都是浮云,但在这里,他确实无能为力。 要知道,起初为了瞒住王妃,他可是费了好多的心血才配制出难以分辨又不减药性的汤药出来。 想到这些,慕容千叶下意识地望向北堂墨宸,但见他神色之间难掩疲惫之色,他知道,这些日子宸心里也不好过,他不但承受失去骨肉的痛,还担忧着王妃的身体,又一直悉心照顾着王妃,难怪短短几日,他整整瘦了一大圈。 “宸,其实你这是何苦呢!”慕容千叶言语关切道,“这是你夫妻二人的事,你二人一同去承担不是更好点吗?而且,假如王妃知道了真相,她就会好好的调理身体,这不好吗?” 北堂墨宸当然知道慕容千叶的意思,其实这些日子以来慕容千叶一直反对隐瞒宁儿,是他坚持要瞒住他的。 “千叶,你不明白!”他看着慕容千叶,眼里沉淀着痛色,“每当午夜梦回,我都会在梦里看到我那还未成形的孩儿,它痛骂我为何要与它的娘亲起争执从而忽略了它的存在,它痛骂我怎能让自己的妻儿挡剑,它还痛骂我它还未来到这个世上,我怎能残忍的让它化为一滩血水。每每听着它的痛骂,几十重复了千遍万遍,梦里我的心扔想被剜了似的,生疼生疼的,千叶,你明白吗?这样的痛,真的很痛苦,宁儿是那么的善良,如果她知道孩子滑胎一事,你认为她会想得开吗?会不自责吗?会不痛苦吗?我让她受到了这么大的苦,这样的痛你叫我如何让她去承受……” 慕容千叶听着他沉痛的言语,心里也一阵酸酸的,他张了张嘴,似乎想说什么,可是下一瞬,他看着北堂墨宸身后,双眼赫然瞪大…… 北堂墨宸看着慕容千叶的反应,心里莫名地窜起不详之感,他霍然扭过头望去! “宁儿-”--11211d7n7t9337484--> ------------ 第251章 悲痛欲绝 “宁儿-”看到身后的人,北堂墨宸脸色大变,没想到沐北宁竟会在她身后,此时她像雕像般屹立不动,眼神空洞,面色苍白如纸,恐怕他刚才的话已经一字不差地被她听了去。 她身子晃了晃,似乎要摔倒,北堂墨宸急忙飞奔过来,刚扶住她,她却猛地抓住他手臂,眸中闪着哀求,“墨宸,告诉我你刚才那些话只是开玩笑的,我没有怀孕,更没有滑胎,对不对?” 她早就料到自己的身体有问题,所以她故意装睡使得北堂墨宸点了她的睡穴,警惕有所减,却不曾想到她自行解穴后偷听到的真相是如此的残酷。 她不愿意相信这个残忍的事实,她只希望北堂墨宸在开玩笑,他们只是想吓唬吓唬她而已。 “宁儿,我-”北堂墨宸面色沉痛,扶着身子脆弱得仿佛秋冬落叶一般的她,他心里绞痛得实在难以启齿,告诉她他的话是真的,他们曾经有过一个孩子,而那孩子却在她不知不觉之中化为一滩血水。 “王妃,您之前确实有了一个月的身孕,但因为腹部中剑的缘故,胎儿死于腹中。”北堂墨宸不忍开口,慕容千叶便上前如实将事实陈述道。 他知道这事对王妃的打击很大,但事已至此,他不得不残忍地将真相告诉王妃。最新章节全文阅读 未了,慕容千叶不忘加上一句,“王妃节哀,王爷与您正值盛年,只要王妃您调理好身体,孩子还会有的!” 他特别强调‘调理身体’这句话,意在劝服沐北宁再怎么伤心也要顾念自个的身体。 可是,此时的沐北宁又怎听得下慕容千叶的劝说,她只觉得仿佛有一把利刃狠狠地扎在心口,刹那间心痛如绞。 “中剑……胎死腹中……”沐北宁脚下一软,双膝向地上砸去,北堂墨宸,急忙拉住她,这才避免了她跌落在地上。 “为什么会这样?”她喃喃自语,再也忍不住,泪如泉涌,豆大的泪珠砸在北堂墨宸的手背上,亦砸在他心里,砸得他的心口像被凌迟般剧痛。 “宁儿,对不起!”他自责地道歉,伸手想替她抹去脸上的泪珠,她却猛然地,一把将他给推开。 “宁儿-”北堂墨宸伸手想抓住她,她却一步步地往后退,布满泪水的脸上带着绝望,转身,飞奔出去。 天空中飘着棉絮般的大雪,雪花无情地砸在她身上,顺着她的脖子落入衣裳内,因为山洞内寻找出来的雪地靴远远大于她的脚,此时她脚上穿的仍是单薄的绣花鞋,踏在深厚的雪地上,瞬间湿了透。 她却一丁点的冰冷也感觉不到,心里唯一感觉的仅有痛。 泪水溢满眼眶,迷蒙了双眼,眼前模模糊糊一片,她毫无方向感的在雪地上乱撞,想用彻骨的寒意麻痹自己内心的痛。 跌跌撞撞中,她脚下一滑,重重的摔倒,双膝跌跪在地上。 “啊!”全身突如其来冰寒瞬间侵袭她的全身,她却完全不在意,她仰头大哭。 “老天,我究竟做错了什么,让你如此惩罚我!”手里紧紧攥着一团雪,她大喊,她大哭,豆大的泪珠滚落在雪地上,瞬间与雪融化在一起。 “呜呜---”她究竟做错了什么,老天为何要如此残忍的待她。 “宁儿!”无比痛惜声音响起的同时,她已被扯入一个怀抱中,他熟悉的气息笼罩着她,没有像往常一样有安全感,相反,她更加狂躁激动,她奋力地挣扎着,急欲逃离他。 “你放开我-” 北堂墨宸紧紧地桎梏着她,无论她怎么挣扎,他都不再给她逃离的机会,挣脱不得,气恼着,她一发狠一口咬住他的手背,带着怨气,带着恨意,她使劲全力狠狠的咬着他的手背。 手背撕裂般地疼痛着,献血沿着虎口蜿蜒而下,北堂墨宸却吭也不吭一声,就连眉头也没动一下,任由着她咬。 随后赶来的慕容千叶看到这触目惊心的一幕,大惊,“王妃,你不能这样咬王爷啊!”话语未落他早已上前,顾不上男女、身份有别,作势就要将沐北宁拉开。 然而,他还没碰到沐北宁,北堂墨宸一个冷冽的眼神飘过来,他不敢拉开沐北宁了,只能着急地在旁边看着。 且不说沐北宁咬的地方正是前几日北堂墨宸自己砸伤的地方,伤口过了几日好不容易才有愈合的迹象,被她这么一咬恐怕伤势更重;更别提此时她咬住的地方是虎口这快一流血就难以止住的地方。 献血缓缓地落下,染红一地白雪,大雪越下越重,北风越刮越紧,风过呼啸声中仅有沐北宁低低的呜咽声。 沐北宁像发了疯似的,牙齿上的力道越使越大,几乎要将他手背的皮肉给咬下来,狠狠地,把所有的悲伤和绝望都一股脑儿地倾倒了出来,直到全身力气几乎用尽了,她才松开,伸手就拉过他的衣襟- “为什么?”她眸子猩红,闪着悲痛欲绝,“我只是不想你死而已,老天为何要这么残忍地拿宝宝去换……” 话音未落,她身子一软,直直地往后倒去……--11211d7n7t9337485--> ------------ 第252章 她不怪他,怪她自己 当北堂墨宸抱起沐北宁起身的时候,她身上的衣裳早已被雪浸湿,隔着衣料他甚至可以感觉得出此时的她是寒气凉彻肌骨,几乎没有任何的犹豫,他抱着她疾速奔回山洞,快速地为她换上干净的衣裳之后,顾不上换下自己身上湿透的衣裳,他急忙唤慕容千叶进来把脉。( 千千)[t] “宸你别担心,王妃只是悲伤过度,体力不支这才晕了过去。”慕容千叶将手从沐北宁的脉搏上移开,道。 北堂墨宸脸上的愁云并未因他的话散去,他将沐北宁的手塞进貂绒下后,声音嘶哑,问道,“宁儿可有受寒?” 慕容千叶点头,“那是肯定的。”沐北宁流产后身体原本就虚弱,刚才还跑出外面的雪地上,身体怎能抵得住寒气的侵袭。 “宁儿,对不起!”北堂墨宸紧紧握住貂绒下她的手,满脸的痛色与自责,他错了,他不该提出要子嗣的,是他害得宁儿如此痛苦。 看着他,慕容千叶叹息,“我也未料到王妃的反应会如此激烈的。”他以为像王妃这种性情冷淡的人,即便再伤心也控制得住自己的情绪的,却没想到她的反应比宸还冲动,还把宸给咬得差点撕下整块皮。 想到这,慕容千叶便提醒道,“宸你的手……” “待会儿再说……”不等他说完,北堂墨宸就打断了他,他视线落在床边四仰八叉的小狐狸身上,道,“你看看它怎么了?” 经他这么一说,慕容千叶这才注意到小家伙从他们进来之前一直到现在一直保持着这不雅的睡姿,他眼里闪过一丝诱惑,走过去,蹲下,伸手用力戳了戳小家伙的肚皮,小家伙一动也不动,如果不是看到它肚皮上下起伏,慕容千叶几乎以为这小狐狸没得活了。t/ “看来是王妃将皮皮给迷晕了。”慕容千叶无奈叹息,怪不得王妃可以悄无声息地出现在他和宸的背后偷听,原来她将皮皮给迷晕了,不让皮皮发出动静惊扰到他们。 北堂墨宸眸光微闪,视线落在沐北宁惨白的脸庞上,嘴角勾起一抹苦涩的弧度,他的宁儿总是那么聪明,明明他做得滴水不漏了,不料却还被她看出了端倪,甚至不动声色地给他设圈套。 “其实王妃知道了也好。”慕容千叶将他的神情尽收眼底,心里略微迟疑了一下,道,“这样你也不必每日都如此小心翼翼瞒着了。” 听了他的话,北堂墨宸并未作表态,而是沉声道,“你先出去,我想静一静。” 北堂墨宸的打发并未让慕容千叶觉得尴尬,他点点头,道,“我去熬些祛寒的汤药,待会儿给您送过来。” 北堂墨宸点头不语。 夜,悄悄的降临。 崖底的夜,格外的寒冷,高空悬挂的残月洒下的光芒给银装素裹的荒野涂上了一层苍冷的荧光。 沐北宁还未醒过来。 北堂墨宸一直坐在石床旁的石凳上,安静地陪着她,而他的手一直握住貂绒之下她的手,紧紧地握着,似乎要将她握在手心一样。 他的目光,一直紧盯着的睡颜,目不转睛,似乎周围的一切不存在,他眼中唯有床榻上双眸紧阖,脸色苍白骇人的她。 沐北宁的手指微微一动,虽然只是一下,动静轻得可以让人忽视,北堂墨宸还是察觉到了,他平静无波的眸子里闪过一点亮光,下一刻果然见她缓缓睁开双眸,清澈的眸子里没有痛苦,没有愤怒,什么都没有,就像一潭死水一样,再也不会有一丝涟漪。 她将手缓缓的从北堂墨宸的掌心抽出,坐起身,因为冷,她拿着貂绒紧裹着自己,随后静静地坐着,双目一动也不动地落在前方,整个人安静得就像一具失了灵魂的空壳。 望着她绝望的模样,北堂墨宸心头一颤,一股寒彻的凉意冻僵至他的心底,这样的她让他害怕失去她。 北堂墨宸起身,改坐床沿,轻抚她的脸蛋,小心翼翼地问道,“宁儿,身体可有何不适感?” 听到他的声音,那双空洞无神的眸子动也不动一下,似乎没有听到似的。 这洞内,安静得让人窒息。 “宁儿-”北堂墨宸心里狠狠一痛,双手搭于她的双肩,目光沉痛,哀求道,“你心里难受,就骂我,打我,咬我都可以,但求你别这样对自己,可好?” 他何曾用‘求’字,但见她如此绝望,他宁愿她像之前一样发疯似的咬他,打他,骂他,也不愿她如此难受。 “骂你,打你,咬你,宝宝就可以回来了吗?”她转过目光,木然地看着他,声音无波道。 听着她冷漠的话语,北堂墨宸身形一僵,呼吸一窒,宁儿这是在怪他吗? 北堂墨宸嘴角扬起一抹苦涩,他搭在她双肩的手缓缓地滑下,停在她纤细的胳膊上,道,“宁儿,是我的错,我不该强求你为我诞下子嗣,不该忽视宝宝的到来,更不应该没用,让宝宝抵我一命。” 沐北宁一动也不动,她清楚地听着他的每一句话,但是,此时她的心犹如一潭死水,什么都不想理会。 突然,她的手腕被他抓起,她还未反应过来,手里已经被塞入一把冰凉的匕首。 “你-”她看着手中熟悉的匕首,赫然瞪大双目。 “宁儿-”北堂墨宸看着她,声音沙哑,“宝宝滑胎,是我造成的,亦是我趁着你昏迷不醒将它化为一滩血水,我不敢奢求你的谅解,你若觉得难以解恨……” 说话间,他握着她的手往前一扯,眼看那锋利的刀尖就要刺破他的心口,一股力量狠狠地拽住匕首的前行。 “你这是做什么?”沐北宁紧紧地攥着刀柄,两股清泪缓缓流下,“你是嫌我心不够伤,还要往上面添一刀吗?” 他怎能如此,如果不是她看出不对劲,早已防备,这匕首是不是要划破他的心口。 见她落泪,北堂墨宸一慌,急忙丢开匕首,伸手就要替她拭去泪水,她却偏过头,躲过了他。 “宝宝的死是因为我的疏忽,我有什么资格恨你。”她紧紧攥着身下的貂绒,泪水越流越汹涌。 “宁儿这事不怪你!”北堂墨宸没想到她心里竟然是这么想的,他以为她是怪他的,却不曾想她心里真正怪的是她自己。--11211d7n7t9337486--> ------------ 第253章 痛苦,纠缠 这样的她,让他心里揪疼揪疼的,北堂墨宸将她拥入怀中,垂首为她温柔地擦拭脸庞上的泪水。最新章节全文阅读 这一次,她没有躲避,也没有挣扎,任由他的举动,可是她的眼泪却是怎么止也止不住。 见她一直落泪,怎么擦也擦不完,北堂墨宸索性住了手,紧扣着她的小脑袋,垂下头,用唇亲吻她的眼泪,咸咸苦涩的感觉在味蕾当中散发而出,犹如她心酸的痛楚,让他的心都要碎了。 他心痛道,“别再哭了,一看到宁儿你落泪,我就心疼……宝宝的事责任不在你,千错万错都是我的错,我不该强求你,不该做出你不喜欢的事情来,不该与你吵架,不该忽视你身体的不适,更不应该没用到让你以身挡剑……所有的一切,都在我,你若怨就怨我,不要如此自责自己,可好?” 他一口气将所有的过错都揽在自己身上,不只是希望她能放过自己,更因为他确实无法原谅自己。 “怨你,我还不如怨自己。”沐北宁摇头,呜咽道,“我明明懂得医术,却没有发现自己怀有身孕,更该死的是你明明叫千叶过来看,我却因为与你怄气的缘故,任性的拒绝了他,如果……如果我自己早发现,如果我让千叶把脉,宝宝又怎会……” 她承认,起初心里有怨过他为何不能护好宝宝,但当冷静下来后,她才想明白间接害死宝宝的,不是他,而是她。 “我错了,我不该瞒着你服下孕子丸,更不该一直与你怄气,拒绝与你沟通……”她语无伦次,再也无法继续说下去,泪水再一次迷蒙双眼。 “宁儿,不说了,我们不说了!”见沐北宁情绪再一次激动起来,北堂墨宸心里一慌,急忙伸手覆在她的唇上,制止道。 此时说什么都是多余的,他只希望她身体快点好起来,至于两人之间不愉快的过往,骨肉的失去,则是给他一个痛又深刻的教训,让他明白既然选择了宁儿,就应该信任她,还明白了夫妻二人之间有分歧,不应放任一方不管,更明白了此生他的心里,没有谁抵得上宁儿重要。 “宁儿,对不起。”他轻抚她的脸,看着她,眼底沉淀着浓浓的坚定,“这是最后一次,以后,我北堂墨宸定不会让任何一个人伤害你,伤害我们的孩子。”从今以后的北堂墨宸,只为她而争,只为她而活。 沐北宁身子微微顿了一下,抬头看了他一眼便避开,泪水再一次模糊视线,此时说再多的对不起已经无济于事,宝宝终究是因为她的疏忽小产了。 她掘强地咬紧唇瓣,不给自己发出脆弱的哭声,身子在北堂墨宸怀里瑟瑟发抖。 她身上的寒气渐渐地往外窜,身子犹如置身于千年寒潭般的撕裂剧痛。 “宁儿?”察觉到她身体的异样,以为她是哭得难受,北堂墨宸扳过她的脸,想好好的安抚她,让她平静下来,结果,这一看让他心里一紧。 此时他才发现,不知不觉中她的唇被冻得一片青紫,原本就苍白毫无血色的脸更是一片惨青色。 他将手搭在她光洁的额头上,手立即像是触碰到寒冰似的一阵刺冷。 想起千叶说过沐北宁身子受了寒气的侵袭,北堂墨宸眸色一沉,抱着她直接躺下,用貂绒给她里里面外盖得不透风,自己则连人带被抱着她。 “宁儿,还冷吗?”侧身搂抱着她,手上的青筋暴起,宝宝的小产让宁儿如此痛不欲生,他却如法给予她安慰。 还有- 他眼底毫不掩饰地闪过一抹狠厉,丧子之仇他一定要报,不止要报,他还要那些与宁儿滑胎有关的人付出多倍的代价。 “呜呜-”沐北宁摇头,见他如此心痛地看着自己,努力维持的那一份坚强在这一刻坍塌,不可抑止的,她头埋在他胸膛里无所顾忌的嚎然大哭,身子剧烈地颤抖着,如同冷风中的树叶,激烈地战栗着。 宝宝,她那还未成形就没了的宝宝。 呜呜- 她的手紧紧地压着腹部,心里不知该恨自己,还是恨那些间接害死宝宝的人。 她压抑的哭声,冰冷得犹如浸在千年寒潭中的身子使得北堂墨宸心里倏然一疼,他薄唇紧紧地抿成一条直线,伸手除去自己身上的衣衫,随后三下五下地又将她给剥得干干净净,覆身而上,反手一挥,两人纠缠在一起的身躯掩盖在貂绒之下。 凉薄的唇欺下,将她痛苦的哭声淹没在他的吻中,她冰冷的泪珠顺着脸颊流淌而下,她甜美的馨香中,混着咸咸的味道。 “……”在他霸道又包含疼惜的吻中,她虽止不住泪水泛流,呜咽的哭声却也渐渐地减弱,不做挣扎,双手环在他光裸的后背,两人的身子之间毫无障碍地相贴在一起,源源不断的内力从他身体流淌而出,缓缓地输入她体内,身体寒意渐渐地消散…… 丧子的痛苦让他们无法存在安慰彼此的言语,唯有身体紧紧地纠缠在一次,用最原始的谷欠望来共担这一份痛苦。 山洞外,听着里面的动静,慕容千叶几欲将拳头抵在嘴前,几番想咳嗽出声打断里面,可喉咙却怎么也放不开。 几番挣扎,慕容千叶缓缓地将拳头放下,看了下手中的汤药,眼里闪过一丝犹豫,几秒之后,他毅然转身往洞外走。 见他走了,皮皮前爪放开蓬松的尾巴,短小的四肢紧跟在慕容千叶身后。 “今晚咱一人一狐估计得吹大半夜的西北风咯。”坐在洞外燃烧的火堆旁,慕容千叶一边抱起皮皮,一边无可奈何道。 洞内的动静,就算没吃过猪肉他也知道里面正上演着激情旖旎的一幕,本来,他是想咳嗽出声提醒宸王妃的身体禁不起任何运动的,不过,后面想想以宸对王妃的紧张程度,悬崖勒马完全不是问题,他的担忧完全是没必要的,所以他也就放心的退下了,不过,就算宸最后能把持住自己,估计他已经受了大半夜的冷风侵袭了。 皮皮看着慕容千叶,两颗紫眸闪动着,状似不明白他说什么,却在慕容千叶差点认为人和狐确实无法沟通的时候,脑袋如捣蒜般点点头,然后抓住慕容千叶的衣襟,张牙舞爪。 ------题外话------ 这些天因为反复生病,喉咙发炎咳嗽不停,被老公没收手机,在医院乖乖躺了几天,所以没得更文,也不能和大家说一声,抱歉了。--11211d7n7t9337487--> ------------ 第254章 寻找出路 除了在知道真相的那日情绪失控之外,接下来的几日沐北宁情绪倒是出奇的平静,不过,这般平静的她,看在眼里,北堂墨宸不但不放心,反而担忧起来。八零电子书t/ 因为,这几日的她,情绪是平复了,却平静得让他心痛。她不会再哭,心如止水;似乎从未知道胎死腹中一事,她不再排斥草药,而是乖乖地配合着慕容千叶,毫无怨言地服下慕容千叶熬制的每一副汤药;她终日,除了睡觉吃饭,就是静静的坐着,不言不笑,似乎任何事都不能在她心里激起一层浪花。 北堂墨宸的心狠狠地痛,他知道,以前那个虽淡漠在自个人面前总是扬着甜美笑容的宁儿已经回不来了,此时她心里早已千疮百孔,伤痕累累,而她所承受的一切皆因他的疏忽导致,即使沐北宁没有责怪,北堂墨宸心里仍是自责的。 满腹的自责,使得他照顾沐北宁更加小心翼翼,更加体贴。 这日,天空放晴,扬洒多日的雪终于停了。 阳光明媚,群山环绕,银装素裹,玉树琼枝,一副壮观唯美的自然景色。 简陋的小亭内,沐北宁坐在小亭边栏之上,手环着双膝,目光不带一丝波澜地落在前方不远处的雪地上,整个人安静得似乎与世隔绝。 不远处,看着她单薄又显得孤寂的背影,北堂墨宸的双目被刺得剧痛,一种叫做痛楚的东西从心底划过。最新章节全文阅读 他脚下一顿,静静地站在她身后看着她,片刻之后,他抿着薄唇,提步上前。 “宁儿-”沐北宁正望着眼前的景物出神,忽闻北堂墨宸低沉的轻唤声,她疑惑地侧过头望向不知什么时候坐在她身侧的北堂墨宸,只是看他一移到他手中仍冒着热气的汤药上,长长的睫毛微微颤动,不做声地接过汤药,端起,像是喝甜汤似的,一口气将碗里黑乎乎的汤药全部喝入腹中。 见她沉默不语,像个木偶似的机械地喝下汤药,北堂墨宸唇角苦涩地勾起- 以为她还是一如往常,不愿作声,却没想到她将碗递给他的时候,启唇,道,“墨宸,这些日慕容千叶有何收获?” 或许是因为接连几日不言不语的缘故,此时她的声音微哑,听起来让人不禁心生怜意。 没想到她竟然主动说话了,北堂墨宸先是微微一愣,随即将碗搁置在边栏上,双臂揽过她纤瘦的腰身,让她靠着自己的胸膛。 他伸手,温柔地将她被微风拂乱的发丝撩到耳后,随后柔声道,“还在找!” 这些日,慕容千叶出去除了打野味采药,还顺带寻找走出鬼魔崖的出路。 原本以为这里住过人,出路不难发现,没想到慕容千叶寻找多日仍是一无所获。 而沐北宁听到他这么一说,柳眉不可抑止地蹙起,这么多日还是找不到出路,这到底是在何处? 见她蹙眉,北堂墨宸伸手,指腹温柔地将她的眉头抚顺,随后说道,“此事不急,宁儿你先好好养身子,待你身子恢复了我们再作打算也不迟。” 她的身体还是很虚弱,他并不急于走出这鬼魔崖,反正这里有吃有住有穿,又能让她静心地养身子,这比走出鬼魔崖,一路奔波好多了。 沐北宁挣扎起身,不赞同地摇了摇头,道,“我身子无碍了,咱们还是尽快想办法出去吧。”顿了顿,她接着说道,“墨宸,从明日开始,我们三人一起出去寻找出路吧!” “不行!”此话一出,立刻遭到了北堂墨宸强烈的反对,“你身子虚弱,且不说不能在雪地里行走,就是身体也承受不住疲惫。” 知道他是为了自己好,沐北宁心里一暖,但仍坚持道,“我的身子无碍,如今当务之急是我们尽快出去-” 瞧见北堂墨宸沉着脸,她微微顿了一下,露出担忧的神色,“你我三人落入万丈深渊,恐怕没几个人会想到我们还活着,想必外面的世界早已将我们的死讯传得沸沸扬扬,父皇母妃那里应该也得到了消息,这么多日过去了,我们再不出去,恐怕父皇就要颁下发丧讣告了。” 皇帝一旦颁下讣告,全国百姓乃至其他五大国都会知道他们的‘死讯’,这岂不是个大麻烦。 “宁儿,你莫担忧这些,还有馨儿,母妃她不会想不通的。”北堂墨宸道,他当然知道死讯对母妃的打击,但因为还有馨儿,他相信母妃能熬得过,而他,一切皆是以她为主,他不能在她身子还未恢复的情况下带着她上路。 至于父皇是否会颁下讣告,无关紧要。 “唉。”沐北宁微微叹了口气,“你说的或许有道理,但是,我们越久不回去,关于我们的‘死讯’就会越传越快,万一传到北宁那边,沐连夜或许无所谓,但是皇兄他-” 她知道,也许她死了,沐连夜不会在意,但是沐冥玄绝对会大怒的,而事关她的生死,皇兄一旦大怒,恐怕就会做出什么冲动的举动来。 所以,他们能尽快回去是最好的。 北堂墨宸握着她的手,抿唇不语,她的思量也是他的思量,但是,没什么比她休养身子重要。 “你别这样板着脸。”见他沉默不语,一脸严肃的模样,沐北宁说道,她微微顿了一下,接着解释道,“墨宸,你放心,我从来不是一个拿着自己身体开玩笑的人。” 她知道小产的人不能过于疲惫,更不能受寒,所以如果身体不允许,她是不会提出要随他们出去寻找出口的。 见她目光坚定地看着自己,北堂墨宸犹豫片刻,只能松口道,“好!不过你要答应我,如果觉得难受,我们就不急于找出去,先继续好好休养身子,可好?” 沐北宁反手握住他的手,点头道,“好。” 因为觉得困乏,她刚想顺势依靠在他怀里,不想余光不经意间瞧见慕容千叶往这边走过来,她急忙挺直腰身,端坐好。--11211d7n7t9337488--> ------------ 第255章 发现异样 “怎么样了?”北堂墨宸也看到了慕容千叶,他不舍地将沐北宁的手松开,站起身,向着走进来的慕容千叶问道。[] 他问的,既然是慕容千叶寻找出路的进展。 慕容千叶无奈地摇头,叹息道,“还是找不到。”这里住过人,不用怀疑铁定有出路通往外界的,并且应该距离此处不太远,但这些日他几乎翻遍了这四周,却仍是毫无收获,这着实让他深感不解。 “总会找到的。”北堂墨宸淡淡说道。 闻言慕容千叶嘴角微微一抽,这几日寻找不到出路他都快要疯掉了,此时宸却还是不甚在意的样子,他一点也不担心外面会混乱成一团吗?或者说他一点都不担心回去迟了皇帝已向天下颁布讣告? “墨宸说得对,以我们三人的力量,想找到出路不是什么难题,总会找到的。”慕容千叶正腹诽着,沐北宁同样淡淡的声音响起。 慕容千叶诧然,“王妃您的身体……王妃您也出去寻路,这……不妥吧?”说话的同时,慕容千叶下意识地看向北堂墨宸,北堂墨宸目光不着痕迹地扫了他一下,便移开。 “我的身体还不至于脆弱到连寻路都无法进行。”沐北宁目光淡淡地瞟他一眼,道。 接收到她的目光,慕容千叶明白王妃这是在警告他无需多言,他眸光微闪,转移话题,扬了扬手中的野兔,道,“宸,王妃,你们慢聊,我去准备晚膳。” 话音未落,他人已迈开步伐,似乎担心慢一步就被火烧着尾巴似的,急匆匆的离开了。 别怪他这么急躁离开啊,宸得罪不得,王妃更得罪不得。 鬼魔崖万丈深渊,地势险峻,要想寻找出路并不简单。 山洞内,火堆燃燃升起,火势渐渐旺盛。t 四周一片安静,唯有柴火燃烧起发出嗞嗞声,在这寂静的夜里显得尤为清晰。 慕容千叶端坐在篝火前,手里拿着一根粗枝微微拨弄着火堆,他一身艳色的红袍,火光映照下,整张面容显得更为妖孽邪魅。 眼见火势稳定了,他便粗枝放在身侧,双手先放在篝火前烘了烘,随后两手互撮,使得他的双手更加的暖和。 当身后传来轻微的脚步声,他停止搓手,却也没有向后看,对身后的人说道,“这天气越来越冷了,我们再不走出去,情况会越来越糟。” “明日我们往北面继续找。”北堂墨宸走过来,淡声说道,即使查询两日还是找不出半点蛛丝马迹,他也保持着平静的心态,并不像慕容千叶一样显得焦虑。 “也只能试一试了。”慕容千叶道。 北面,与他们所处的位置偏离距离最远,原本应该是排除在外的,但这些日能找的地方他们都找了,还是找不到出路,慕容千叶暗想,会不会是之前他们的思量错误了,如果真是这样,他们确实应该去北面寻寻,说不定会有惊喜呢。 北堂墨宸不再理会慕容千叶,他蹲下身子,在地上铺一层厚厚的干燥的树叶。 沐北宁觉得天色尚早又不愿在石床上呆着,他只好带她过来烤火,因为担心地面太凉冻着她的身体,他特意在地上铺厚厚的一层树叶,希望她坐着舒服点。 慕容千叶看着他这位好友贵为天家龙子居然屈身为一个女人铺地板,无可奈何的摇了摇头,宸,果然是宠妻无度,没得救了。 北堂墨宸不知道慕容千叶心里的腹诽,此时他细心地,一边选树叶,一边铺,手下的动作既迅速又熟练,似乎这样的事他早已做得习惯。 眼见,他就要完成,然而,却在这时,他的手猛然一顿,幽深漆黑的凤眸望着手下的小方地面,微微眯起。 沐北宁首先发现了他的异样,她双眸凝着他,并不出声。 许是察觉到身旁的人突然没了动静,慕容千叶侧过头,刚好看到北堂墨宸的手正摸索着摁着地面,他眼中闪过一抹惑色,问道,“宸,怎么了?” “此处有异样。”北堂墨宸抬眼看了他一眼,道。 随后,他手指轻轻地叩着地面,果然,声音却是与手敲在一般地面上发出的声音没有不同。 虽说如此,北堂墨宸却相信自己的感觉,他心里肯定这地面底下藏着秘密。 慕容千叶是相信北堂墨宸的,他面露喜色,靠近,兴奋道,“这里该不会是出路吧?”如果是,那可真是太好了。 他一心念想的是要走出这鬼魔崖,既然也就希望出路最好就在此处。 北堂墨宸沉默不语,他站起身,右掌微微抬起,慕容千叶瞧着他的举动,反应灵敏地快速闪开。 只见,北堂墨宸右掌往地面一阵,‘砰’的一声,尘土飞扬,地面强大的反击力迫使北堂墨宸身形往后退几步,他原本内力就非同一般,此时竟然被迫后退,可以想象那地上的冲击力有多强。 尘土渐渐散去,厚厚地层下掩藏的青石板清晰地暴露在三人眼前。 原来,这山洞里的地面,表面是纯天然的,实际上却被人动了手脚,底下掩藏着青石板,但显然这里居住的故人心思谨慎,为了不容易让人察觉,特意铺了非一般厚度的泥土,若非北堂墨宸内力深厚,恐怕这一震也未必能查出异样。 “果然有问题。”慕容千叶,快步上前仔细观察那块青石板,只见,在北堂墨宸强大的内力撞击下,那青石板完好无缺,没有一丝一毫的撞痕,但或许因为年代许久,色泽黯淡。 慕容千叶手在那块青石板摸来摸去,只是几瞬,他肯定道,“这里应该是门口。”因为周围的其他青石板颜色都一样,唯独这块颜色更淡。 不过,很快,他那张原本兴奋的妖孽脸孔微微焉下,“这石门如何移开?” 明显,内力是震不开的。 北堂墨宸不语,但剑眉却微微蹙起,显然,他暂时也不知道这门如何破开。 “王妃,你可有办法?”慕容千叶将求助的目光投向沐北宁,心里盼望沐北宁能想出办法。 他相信,王妃见识广,或许她有办法呢。 沐北宁不急于应他,她手指了指不远处的木桶。 “宁儿知道如何打开了?”北堂墨宸眼睛一亮,走向她。 “试试看。”沐北宁淡淡说道。 慕容千叶似乎明白了她的意思,不用吩咐,他已经抗过木桶,用里面的水将那块青石板给冲洗得一干二净。 北堂墨宸指腹在石板上摸索,凤眸锐利地在石板上扫过,过了一会儿,目光落在一个细得几乎看不见的小孔上,不再有所动作。 “找到了?”沐北宁蹲下身子,问道。 “嗯。”北堂墨宸点头,同时伸手扶了她的手肘。 “这是打开石门的机关?”慕容千叶趴下身子,瞪大双目看着那细如针孔的小孔,不可置信道。 “也许吧!”沐北宁不咸不淡地应道,然后向他伸出手,“银针。” 她身上原本也有银针,但因为对付华影已经用完,所以此时只能向慕容千叶要了。 虽然觉得不可置信,但慕容千叶还是依言将一根细小的银针递给了她。--11211d7n7t9337489--> ------------ 第256章 宸破阵 蹲下身子,手臂撑着旁边另一块青石板,另一只手捻着银针,一点一点地往门小孔里插,因为这块青石板长年被隐埋在地层下,门小孔塞满了泥土,所以银针往里的速度缓慢,沐北宁也不急躁,而是缓缓地转动银针,一点一点的将小孔里的泥土给拨出。t/ 好在慕容千叶是将青石板给擦洗干净,而不是直接倒水,小孔里的泥土并未沾湿,所以只不过是小一会儿,银针便顺利触及坚硬的底部。 沐北宁两指捻着银针,屏气,针尖小心翼翼地在小孔里探索着,前世两年的特种兵军涯生活虽有过以铁丝开锁的训练,但因为结束了军涯再也没如此开锁过,又因为年代许久的缘故,此时这锁她开起来并不轻松。 眼见她因为一直保持着趴式的姿势,脸色胀红,北堂墨宸心疼到了极点,但是他又帮不上什么忙,他唯一能做的便是扶着她的腰,若是她撑得难受支撑不住,他也不至于让她撞着。 几乎用了半刻钟的时间,沐北宁严肃的面色忽然一松,将银针拨出,道,“可以了。” 话音未落,北堂墨宸已经迫不及待地扶着她起身。 “这样就得了?”慕容千叶望着那纹丝不动的青石板,有点怀疑道。 “你试着往右边推看。”沐北宁说道,因为刚才蹲得太久,身子有点发软,她只能将半个身子靠在北堂墨宸身上。 听她这么一说,慕容千叶半信半疑的伸出手,手劲微微集中,缓缓地往右边一推,伴随着刺耳的石磨声音,青石板果然缓缓地打开。 “石门真的能打开了。”慕容千叶惊奇道,他看向沐北宁,问道,“王妃,你是如何操作的?”太神奇了,一根银针就能打开坚固的石门。 “随便试一试,没想到就能打开了。”沐北宁她并不打算透露关于自己的过去,便随意说道。t/ 北堂墨宸与慕容千叶也没追问什么,毕竟他们知道她来自一个奇怪的世界,会这些倒也情有可原,只不过慕容千叶觉得惋惜,他原本想向王妃学学的,不过王妃不打算多讲,他也只好将心头涌起的好学因子给强制回去了。 “宸,我们是不是要下去瞧瞧?”将心头的好奇敛起,慕容千叶询问的目光望向北堂墨宸,见北堂墨宸颔首同意,他便率先一跃而下。 慕容千叶跳下的瞬间,“咻咻-”连续不断的尖锐声划破空气顿时乍起,在这寂静的夜里显得极为清晰。 北堂墨宸与沐北宁相视一眼,是暗器利箭。 不过他们倒也不担心慕容千叶,因为密室里存在暗器利箭是正常的,三人早已想得到。 不一会儿,尖锐的声音停止了,底下传来慕容千叶的声音,北堂墨宸揽过沐北宁的纤腰,纵身跃下密室。 虽是密室,距离石门却是极深的,沐北宁的没有内力,不会轻功,既然也只能由着北堂墨宸带下密室。 两人到底地面,只见慕容千叶正环望着四周,他的脚边,是七零八落的各种暗器利箭。 简单地环视四周,两人才发现,这密室比他们想象的要大。 长长的密道直通深处, 两边是一块块坚硬的花岗石砌成,石头与石头之间紧密得几乎看不到缝隙。 密室的两侧,每隔一小段距离便镶嵌着一盏壁灯,室顶上方间距地悬挂着断龙脊。 “这里该不是皇陵吧?”慕容千叶将视线从壁灯上移开,望向北堂墨宸,凝眉问道,因为这壁灯是长明灯,只有死人的地方才会用的,而长明灯价格昂贵,能用得起的死人,也有着皇族那样身份的人。 “像是。”北堂墨宸也有同样的感觉。,但是他不能肯定,因为如果是皇陵,无论长寝此处的人是谁,这陵墓的石壁上都应该雕刻着象征皇族身份的图案,可这里并不见,所以也不排除这可能是富贵人家的墓地。 要想确定是不是皇陵,只有走进墓地里面,根据陪葬物品来确定了。 不再多做他想,北堂墨宸放开沐北宁的手,嘱咐道,“宁儿,紧跟着我。” 言罢,已经率先走在了前面。 如果真的是皇陵,那里面的机关必定不简单,他身为皇子,曾经随父皇进过皇陵,对皇陵机关的布局有所了解,既然也就首当其冲的走在前面,让沐北宁紧跟在他身后,也是为了有状况能及时保护她。 慕容千叶撇撇嘴,识趣地走到了沐北宁身后,垫后。 三人沿着长长的通道,直往墓地里走去,脚踏在地砖上,北堂墨宸每一步都走得谨慎,沐北宁和慕容千叶照着他的脚法跟在身后,整个过程,居然没走错一步,也就没有了所谓的暗器发射。 然而,眼见就要走到通道尽头时,北堂墨宸突然停下步伐,眸中闪过一抹讶色。 他停下来,沐北宁与慕容千叶自然也跟着停下,沐北宁抬眼,当视线落在前方时,她抱着皮皮的手猛然一顿,蓦然睁大双眸。 玄门七星罗盘阵! 居然是玄门七星罗盘阵,在这个架空时代里居然有人会步下玄门七星罗盘阵,她怎会不感到震惊,这到底是为何。 晃神间,突然听到慕容千叶疑惑的声音传来- “这阵法好生奇怪。” “这是一副棋局。”北堂墨宸淡声向他解释道,右脚刚要迈出,沐北宁猛然回过神来,急忙喊道,“等等!” “墨宸,这阵法由我来破。”她抓住北堂墨宸的手臂,道。 身为现代人,又是爹地与她下棋时常用的阵法,她自然是熟悉的,但她来到这个架空时代多年并不曾遇见此阵法,估计在这个时代能破玄门七星罗盘阵的难找一二。 “宁儿,无妨,无须担心。”北堂墨宸不知沐北宁心中所想,以为她是担忧自己的安危,遂大掌覆上她的手,轻声道,“这棋局,我能解,不会有事的。” “你能解?”沐北宁惊愕地看着他,他却在这时放开她的手,身形一动,落入前方棋局的一个方格内,执起白衣铠甲小将,往旁边的位置落下,黑衣铠甲小将随之迅速一动,堵住白衣小将的路。 此阵法不仅关系到能否打开墓室的寝殿,更系着三人生死,北堂墨宸抿着唇,神色肃然地、谨慎地移动着白衣小将。 白子每走一步就遭到黑子的拦截,大有被迫轮到举步维艰的底部,他每走一步,沐北宁心就提一分,却没想到到关键时刻他总能化解眼前的危难,最后他竟然能反败为胜,一路斩将杀敌,反包围敌方,当他堵上最后一道出口的时候,只听轰隆的一声,前方的堵墙缓缓地打开。 慕容千叶面色大喜,身形一动就往墓地的寝殿里走去。 北堂墨宸刚要往里走,突然发现沐北宁屹立不动,他眼里闪过一丝惑色,伸手揽过她,问道,“怎么了?” “墨宸,你是如何知晓玄门七星罗盘阵法的破法的?”沐北宁从北堂墨宸居然能破解玄门七星罗盘阵的震惊中晃过神来,目光定定看着他,问道。 北堂墨宸不知道她为何这么激动,却如实说道,“这阵法我曾在皇宫里的先皇武帝随笔小札里见过。” “怪不得宸你这么有信心能解,原来是这么回事。”慕容千叶道。 沐北宁却凝眉,“先皇武帝?”那位百年前为了能和他的皇后长相厮守而退位让贤的先帝? “听闻武帝与欧阳皇后颇爱对弈,每每总是欧阳皇后不敌,为了能打败一次武帝一次,她几日几夜不曾迈出寝宫半步,终于创造了玄门七罗盘阵法,我在武帝随笔小札里看到的,便是当时她的手稿。”北堂墨宸进一步解释道。 而沐北宁听了他的话,一个想法从脑海里划过。 难道,这里是武帝和他皇后的陵墓? 难道,那个欧阳皇后也与她一样,是从几千年的现代穿越而来?--11211d7n7t9337490--> ------------ 第257章 一切都熟悉 “宸,照你这么一说,这有可能是武帝与欧阳皇后的陵墓。”慕容千叶说道。 “应该是。”北堂墨宸沉声道,皇宫里藏书阁只记载武帝退位让贤之后便与欧阳皇后隐居山林,关于他们后来的踪迹并不作多少描写,但是,包括皇族在内,却很少有人知晓他们夫妻二人最后落入鬼魔崖。 如此看来,落入鬼魔崖恐怕是当年武帝从此归隐山林给世人设下的圈套,他们这是来到此处过着与世隔绝的生活。 三人中,慕容千叶最先走进寝殿,当他眼睛随意扫向寝殿内的景色时,殿内宛若庭院式的景物让他微微吃了一惊。 这,好像不是寝殿呢! 这不能怪慕容千叶感到惊讶,因为此时展现在众人眼前的,并不是他们最先认为寝殿,而是一派淡雅的田园风光。 满天繁星点缀于深远的苍穹,夜空璀璨。紫艳的花海,水漾柔波,含山远黛。 精致的栏杆,竹子搭建的藤架,小巧的座椅,缓缓转动的风车,每一样都透着十足的温馨和浪漫。 潺潺流水,曲径通幽,蜿蜒狭窄,一栋透着异国风情的小楼悄然静立,古老的城墙上,笼罩着白色妖娆的蔷薇花藤。t/ 眼前的景色,如同一幅水墨山水画,意味隽永,无比美妙,仿佛置身于美轮美奂的天堂世界。 脑海里,骤然闪过熟悉感,沐北宁怔怔地望着眼前的景象,脚下仿佛绑着千斤重的石头,无法往前迈出一步。 曾经多年以前,她生活在这么一个梦幻仙境般的世界。 曾经多年以前,她褪去一身的疲惫,飞往某个地方,轻松慵懒地坐在花藤缠绕的摇椅上,在一片紫色的花海中,在淡雅芬香萦绕中看庭前花开花落,望天上云卷云舒。 那个令她心旷神怡的地方,便是普罗旺斯古老却充满欢笑的古堡,而眼前的这一切,便是那个另她即使远离多年却无法忘怀的人间仙境的缩小版。 “初一看以为来到人间仙境,如论如何也让人无法将这么美好的一个世外桃源与墓室联系在一起,宸你这位先祖皇帝可真会享受啊!”慕容千叶赞叹道。 能创造出这么一个世外桃源的世界,又地处鬼魔崖,刚好又使用玄门七星罗盘阵法,慕容千叶基本可以肯定这里葬的肯定是先皇武帝了。 “这未必是先皇会享受, 这应该是他为他的皇后而特意建造的。”北堂墨宸缓缓走在花间小道上,目光落在随风摇曳的紫艳花海上,闪过一丝柔和,早听闻他这位先祖对他的皇后情深似海,他曾经有所怀疑,因为根据史册上的记载,他的这位先祖不止娶欧阳皇后之前娶了侧妃,纳了妾,在娶了欧阳皇后为正妃之后,他还娶了侧妃,登基为皇后更像天下间所有的帝王一般广纳美人,充盈后宫。 他曾经怀疑这样的武帝是否真如世人传言般与欧阳皇后鹣鲽情深,如今看到眼前的一切,却不得不相信武帝是真爱欧阳皇后的,否则他也不会放弃帝位与三千后宫佳丽,来到这与世隔绝的地方,为欧阳皇后营造人间无法比拟的美好世界。 北堂墨宸暗想,当他妥善安排好母妃与馨儿,他也可以带着宁儿归隐山林,过上简单无忧却惬意的田园生活。 想到这,北堂墨宸的目光更加幽深柔和起来,他回过身微笑问道,“宁儿可喜欢这里?……宁儿?” “?”沐北宁正失神间,猛然听到他的呼唤,思绪瞬间被拉回,眼中似乎蒙上一层水雾。 “宁儿,你怎么了?”北堂墨宸牵过她的手,担忧地问道,似乎在发现他能破阵法起,她就不对劲了。 “我没事。”沐北宁将满腹思念敛去,故作无事地对北堂墨宸笑了笑,将手从他掌中抽出,在慕容千叶不解的目光下快步往那栋欧式风情小古堡走去,“我们去看看。” 这古堡外的景色是按照家族位于普罗旺斯的古堡设计的,此时她迫切地想知道,这古堡里曾经居住的人,到底与欧阳家族有何关联。 北堂墨宸看着她的背影,眸光微凝。 慕容千叶看着沐北宁急匆匆的样子,眉头紧蹙,忽然像是想起什么似的,他眼中闪过震惊的光芒,“宸,王妃该不会与……” 北堂墨宸抬手,迅速制止了慕容千叶即将滑出嘴的话,速度较快地跟上沐北宁。 古堡前景色怡人,天气暖和,沐北宁无心去想这里为何与外面冰天雪地有着天壤之别,她几乎是一口气就走到了古堡前,没有任何的犹豫,一把就推开古堡的大门。 门口无法推开,她才发现,自己过于迫切而忽略了门口上的锁。 那锁,赫然是用黄金打造的,所以即使经过几百年,还完好无损,没有一点的锈点。 “宁儿,我来开。” 她没有一丝的犹豫,主动让开,此时,她没有心情去想这是黄金锁,更没有心情去想是否可以拿着银针或发夹打开锁,她只想马上知道里面隐藏的到底是什么秘密。 北堂墨宸内力深厚,不用费多大的劲他就劈开了黄金锁,然而,他还未来得及推开门,沐北宁却已闪身进入。 果然,门一开,所入眼之处,既典雅,又有欧式风格般的奢华。--11211d7n7t9337491--> ------------ 第258章 家族微章 果然,门口一开,她踏步而进,所入眼之处,既典雅,却又尽显着欧式风格般的奢华。 小楼内的布置,豪华,奢侈,却不失大气。 小楼的墙壁乃至地面由巨石打磨而成,不见一丝缝隙,屋顶悬挂着由真彩宝石镶嵌而成的大型吊灯,几颗硕大的夜明珠透过灯罩将整个房间渲染得没有一处黑暗死角,窗户和阳台均为石雕装饰,美轮美奂。墙面上的浮雕,栩栩如生,其中一面侧墙上有着一个壁炉,里面有未点燃的干木柴,或许因为密不透风的缘故,木柴没有一丝的腐蚀。 墙面上随处可见的是,各式各样的画幅,有金碧辉煌的宫殿,有幽远的山,有田园风光,有小桥流水,有苍劲翠竹等等,唯一没有的便是人的画像。 壁炉对面的墙靠着一排紫檀书柜,上面摆满了井然有序的古籍,角落里,放置着一个雕刻着腾龙驾雾的青铜宝鼎,在璀璨的光辉下,折射出幽冷的光泽。 对面的高案上,搁着两件兵器,一长一短,宝剑与匕首。 旁边的紫檀架上,搁置着的不是秦筝,却是一把怪异的乐器。 而那乐器却是沐北宁熟悉的。 这是小提琴。 霎那间,一股酸涩涌上心头。 果然,这里曾经住的是一个跟她一样来自千年后的现代人,可是,她与她却无缘相见。八零电子书t/ 而且,她抬头环视着四周,这里虽只能曾现古堡小小的一角,更是将客厅与卧房混为一体,她却可以肯定,这与她曾经居住古堡有着极大的相似。 她伸手轻轻抚摸着那把小提琴,眼睛渐渐地模糊起来,有些东西,刻意不去想,她还能忍得住,然而,当往昔熟悉的东西尽在眼前时,她却再也忍不住,泪水忍不住夺眶而出。 肩头一重,她的身子板过,北堂墨宸低沉的嗓音在头上轻轻地响起,“宁儿,你怎么了?” 她迅速低下头埋进他怀里,不让他看到她流泪的样子,她伸手悄悄揩去眼角的泪珠,声音难掩暗哑,“没事。” 搂在她腰身的手一紧,北堂墨宸抬起她的下颌,漆黑幽深的凤眸凝着她,修长手指正要抚过她微颤的长睫,她却突然躲开,顺带轻轻推开他,道,“我们去那里看看。” 言罢,不等北堂墨宸有所反应,她已走向上方的小阁楼。 北堂墨宸凝眉,将手收回,跟了过去。 慕容千叶收回惊奇的目光,微微愣了一下,也提步跟着走过去。 小阁楼的门并没有上锁,但却关得严实,沐北宁敛了敛神色,伸手,推门,入眼的景象,如所料一般,是卧房似的装饰。 这个小楼,虽参照古堡构造,但或许是因为人力财礼问题,仅有一层楼房而已,所以,小阁楼作为卧房出现在小楼内并不奇怪。 但是让人奇怪的是,布置温馨浪漫的卧房里,沉淀着阴冷森严的气息。 冰冷的寒气迎面扑来,沐北宁身子一颤,猛然顿住了脚步。 卧房里,骇然摆放着一个雕刻精美的棺床,棺床上面摆放着一副冰棺。 沐北宁看着那棺床,眼中闪过一抹不可思议,根据外面的摆设,她大概可以猜测到这里曾经居住的主人是注重品味的,无论如何也不曾想到他们会将自己的尸身随意摆放着。 北堂墨宸跟进来,看到的就是她傻愣的模样,随后,他也看清到了那个棺床,眼中同样闪过一丝诧异,但是他并未急于上前探究一二,而是拉过沐北宁的手,环住她双肩,将她整个人裹在怀里,减少她身上的寒意。 “居然是冰棺!”慕容千叶惊奇道,红色的身影从北堂墨宸身边闪过,朝冰棺行去。 “当心……咻咻……”在外面圈了一圈没有丝毫收获,慕容千叶一心想去查看冰棺里是否隐藏着走出鬼魔崖的秘密,一时间忘记了可能隐藏的危险,兴冲冲地走过去,北堂墨宸警惕提醒他,然而,一语未落,一道道厉光从眼前划过,北堂墨宸抱着沐北宁迅速退身于门外。 因为有所防备,北堂墨宸躲得快,慕容千叶却没这么幸运了。 他原本就疏于防备,又已经踏入屋内,急中生智他只能从地面上滚过,一只只狠厉的羽箭顺着他滚过的地面,发出尖锐的声音,没入坚实的地板里。 见箭雨停止,慕容千叶松了一口气,刚想从地上爬起身,猛然间见北堂墨宸一掌击向他,他身上顿起冷汗,一动也不敢动。 “噗噗噗---”精美吊灯里横扫而下的银针一根根地被扫落于地上。 “好险。”慕容千叶惊魂未定地拍拍胸口,道。 辛亏最后宸出手,否则,他铁定成这成百上千根银针的针下魂。 北堂墨宸冷眼扫他一眼,不语,带着沐北宁走了进来。 三人靠近冰棺,直接忽略掉冰棺下方压的宝箱,看向冰棺内,果不其然,里面相拥躺着一对男女,两人对满头白发,但因为冰棺内的作用,仍保留着逝世前的鲜艳容颜。 虽然是逝去百年的人,北堂墨宸对他们却不陌生,因为,南祈国藏书阁里,保留着每一代帝王帝后画像,他已经可以确定,这两人确实像最初他们猜测的,是武帝与欧阳先皇后。 目光落在两人十指相扣的手上,北堂墨宸与慕容千叶眼中无一不流露出赞叹,武帝与欧阳先皇后果然是情深意重,生死相随。 然而,沐北宁却无暇去看棺内相扣一起的手,因为,此时,她正一脸震惊地落在女尸另一只置于胸口处的手上。 那只手里,紧紧地攥着一枚比铜币大些许的、黄金打磨而成圆片,在夜明珠的光辉映照下,圆片正面的暗纹清晰地映入沐北宁眼中。 这是一枚微章,一枚数百年以来只有欧阳家族成员才能佩戴的微章。--11211d7n7t9337492--> ------------ 第259章 寻找 她伸出手,指尖微微颤抖,就往那枚微章伸去,想捡起它。最新章节全文阅读 眼见她就要将手伸进冰棺里,一只手有力地握住了她,不让她前进半分,她侧头望去,只见北堂墨宸抿唇对她摇头。 “……” 她一头雾水,不明白他为何要阻止她。 适时听到慕容千叶道,“王妃等等,千叶来。” 看到慕容千叶从怀中掏出一个瓷瓶,往手上倒,她才意识到自己一心想拿微章,忘记了这冰棺里可能有毒。 而就在慕容千叶用药浸手的空档,北堂墨宸放开了沐北宁的手,朝着冰棺内相拥而眠的人恭敬的拱手道,“皇孙北堂墨宸,无意叨扰,还望先祖武帝欧阳皇后恕罪。” 他一语完毕之后,慕容千叶才将手伸进冰棺。 果然,当慕容千叶伸手进去的时候,袖角不经意间碰到冰棺,瞬间被腐蚀。 “慕容千叶,帮我拿她手里的微章。”当慕容千叶将男尸置于胸口的手里攥的一块布抽走的时候,沐北宁出声道。 慕容千叶虽不知何为’微章‘,但也明白沐北宁指的是什么,此时他才明白,原来他和宸都弄错了,王妃刚才想拿的根本不是他手里的地图,而是欧阳先皇后手里的东西。 慕容千叶虽不解沐北宁为何对这样一个死人的东西感兴趣,但是还是将微章给取了出来。最新章节全文阅读 从慕容千叶手里接过微章,用药水擦拭过之后,北堂墨宸才将它递给沐北宁,并且随口问道,“宁儿为何对此物情有独钟。” 北堂墨宸只知道沐北宁前世的名字含有‘雅’字,并不知道前世的她姓氏为欧阳,所以即使感觉到她的异样,却也并未将她与欧阳先皇后联系在一起。 这枚黄金片,除了上面雕刻精致的花纹之外,并未有任何特别之处,他不知道宁儿为什么要它。 沐北宁紧紧地将微章攥在手里,轻声道,“它很好看。” 知道她不想多说,北堂墨宸并未追问下去,而是望向慕容千叶,问道,“有何发现?” 慕容千叶将视线从地图上移开,笑道,“出路找到了。” “既然如此,我们便出去吧!”北堂墨宸沉声道,冰棺下方压的是一箱箱价值不菲的珠宝,折放出璀璨的光华,想让人忽视很难,然而,北堂墨宸对此却是无意的,他拉过沐北宁的手就要走。 这时沐北宁却挣脱出他的大掌,转头望向那一箱箱的珠宝,眸光微凝,她心里总有一种感觉,感觉那里面会解开自己更多的谜团。 慕容千叶看着她凝思的模样,心里一咯噔,他忘记了,王妃是一个商人,宸可以对这一箱箱珠宝无意,王妃却不可能无视的,要知道,要知道这些珠宝可是钱呀。 沐北宁不知道此时慕容千叶已将自己与某些满身铜臭味的商人联系在一起了,此时她心里想的都是她必须要弄明白,那个欧阳皇后是何人,她为何熟悉家族普罗旺斯的古堡,为何会有家族的微章。 “墨宸,我想看那里。”她手指向冰棺下方,道。 北堂墨宸眼神复杂地看着她,随后还是退开几步,施展双掌- 慕容千叶张了张嘴,想说些什么,但最终还是说不出口,他心里叹气地退后,施掌,助北堂墨宸一力。 虽然将冰棺完好无损的推开费了好大的劲,但片刻之后,北堂墨宸在慕容千叶的协助下,还是完好的将冰棺移到他处。 冰棺移开,顾不上周身的一切,将皮皮塞到北堂墨宸怀里之后,沐北宁疾步走了过去。 “宸-”慕容千叶看着北堂墨宸下沉的脸,心里也不是滋味,他也没想到王妃会如此在意那些珠宝。 北堂墨宸沉默不语,大掌却不自觉的紧紧地握起,目光晦暗不明地看着不远处忙碌倒出宝箱里珠宝的小女人。 此时的沐北宁,一心想的都是宝箱里是否隐藏她需要的东西,哪里管自己此时的举动就像对珠宝狂爱得难以自制,更不可能注意到北堂墨宸的异样。 她吃力地搬下宝箱,倒开,除了珠宝,再无他物。 她再搬下一箱,倒开,除了是珠宝,还是珠宝。 一箱箱的珠宝被她倒在冰冷的地上,她丝毫不气馁,一箱箱的搬,一箱箱的捯,冰冷的气息笼罩里,她额上竟然泌出一层细汗。 当最后余下一个宝箱的时候,她心里砰砰直跳,伸出的手,甚至有明显的颤抖,将宝箱打开,当箱内的东西赫然出现在眼前的时候,她仿佛窒息一般,双手捂着嘴巴,极力控制不自己的情绪。 慕容千叶越看,心里越不是滋味,王妃她不应该是一个对珠宝如此在意的人啊,特别是看到沐北宁打开最后一个宝箱时,脸上快速浮现一丝惊喜的时候,他觉得他快要看不下去了。 北堂墨宸拳头松了又紧紧了又松,反复几次之后,他最后松开了拳头,对着那眼中似乎只有宝箱的小女人,缓缓说道,“宁儿,我们是不是应该走了。” 可是,让他失望的是,沐北宁所有的注意力似乎都为眼前的珠宝所吸引,并未听到他的话。 呃,慕容千叶头上冒冷汗,将手置于唇边,刚想猛地咳嗽几声,然而,却在这时候看到沐北宁双膝跪地,小心翼翼地从宝箱里拿出一个长方东西后,直接坐在地上的珠宝上,对着那东西,泪水涟涟。 慕容千叶顿住了,他下意识地看向北堂墨宸,却发现北堂墨宸的脸更加阴沉起来。 他紧紧地抿着唇,迈步走到她身旁,蹲下,紧紧地将正在流泪的人儿圈入怀中。 此时看到她流泪,他非常懊恼自己。 他真混蛋,怎能误以为宁儿在意的是那些珠宝。 而且,就算她真的喜欢这些珠宝,他应该主动给她取来才对啊!--11211d7n7t9337493--> ------------ 第260章 宁儿那个时代的东西,他怎懂 突如其来的怀抱,让沐北宁身形一僵,此时她才意识到刚才所有的心思都在寻找那位欧阳皇后留下的遗物,而忘了这在场的还有北堂墨宸和慕容千叶。最新章节全文阅读 对上北堂墨宸担忧的目光,她知道,她的异样是无法掩藏的了。 她低垂眼睑看着手中的苹果笔记本,眸光里闪过一抹挣扎,最终,她咬了咬唇,低着头一声不吭地摆弄着手中的笔记本。 这笔记本也许是欧阳皇后留下来的唯一能查明她身份的东西,此时她一心想解开心中的谜团,也顾不得隐藏什么了。 食指压在开机按键上不懂,此时沐北宁心里激动的同时,更多的是紧张不安,这笔记本毕竟藏在这小阁楼里百年多了,能否开机,她真的没底。 她的食指微微一压,眼睛一瞬不瞬地紧盯着黑色的屏幕,一颗心紧紧地悬起,然而过了许久,那屏幕却像漆黑的夜一般,没有一丝一毫的反应。 眼中闪过一抹失望,沐北宁拿起笔记本轻拍着它的后背,她只希望是年代许久,电脑内零件松动的缘故。 但是,无论她怎么拍,那电脑根本就不亮。 越拍,心里的绝望感越强,直到好长一会儿,沐北宁才死心的缓缓地放下笔记本,但整个人瞬间却像受到重击一般颓废起来。 她目光盯着笔记本,面如死灰。 原本没有察觉冷的她,此时才发现身体冻寒得失去了感觉。 见她脸色失色,双目呆滞地望着那奇怪的东西,北堂墨宸目光微凝,抿了抿唇最终什么也没说,唯有紧紧地拥着她,紧握她的手,源源不断的内力自他的掌心缓缓地流淌到她体内。 突如其里的温暖在让沐北宁感到一点暖意的同时,更让她瞬间回过神来,像是想起什么似的,她突然拉过宝箱,埋头,就在里面翻找起来。 宝箱并不小,里面保藏的东西都是欧阳先皇后留下的最重要的东西,但此时沐北宁无暇去理会这些东西,此时她一心一意只想找出一件东西。 笔记本无法打开,她太过心急却忽略了一个关键。 欧阳先皇后不会不明白经过百来多年的时间,笔记本即使能完好无暇地保留下来,其电池也经不起历史的沉淀,但她却将这些从二十一世纪带来的一切藏在陵墓里,并且费尽心思的保藏得完整无损,其目的应该是为了留给某些人,既然如此,关于电池的解决,肯定有办法。 “宁儿,你在找什么?”见她再一次翻动宝箱,并且又急又紧张的样子,北堂墨宸目光落在宝箱内,问道。 沐北宁抬头看着他,摇了摇头,不语。很快又埋头翻找起来。 见她一件件地将宝箱内的东西丢出来开,他却不知道她在找什么,北堂墨宸眉头轻蹙,却也只能无可奈何地看着她。 不一会儿,几乎将宝箱翻空了,沐北宁终于在箱子的底部看到了她要找的东西-一块太阳能电脑充电器。 从宝箱内拿出那块黑色厚重的充电器,她虽面色平静,却迫不及待的插到笔记本上,当指示灯并未如愿闪动时,她咬咬唇,随后小心翼翼的将笔记本、充电器收拾好,站起身就往外面走去。 北堂墨宸站起身,目光落在那地上丢得乱七八糟的,奇怪的东西上,眸光微闪,他微微顿了一下,道,“千叶,将这些东西收好。” 言罢,抬步就跟着离开。 慕容千叶将眸光中的疑惑敛去,他看着地上的东西,微微蹙眉,摇头,蹲下身子将那些东西一一捡回宝箱内,随后抱着宝箱走出了小阁楼。 欧式小楼的客厅内。 夜明珠散射的璀璨光芒使得大殿更加空旷,这样空旷的大殿内仅有的一抹纤影显得如此的寥落。 沐北宁就那样孤寂地站在那里,右手撑着桌面,左手紧紧地攥着,目光一瞬也不瞬地盯着桌面。 北堂墨宸静静地走到她身旁,执起她的左手,她的手心都是汗,但温度却冰冷。 北堂墨宸眸光微微下沉,却也没说些什么,而是十指交叉地握住她的左手,催动内力,用自己的内力驱散她体内的寒气。 夜色深沉,大殿内一片死寂,三人颇有默契地,谁也不发出一丝言语。 整整两个时辰,沐北宁一直不动也不动,而北堂墨宸除了握着她的左手站在她身旁将内力输入她体内之外,也不再有其他的动作。 慕容千叶摸摸鼻子,一副无聊透顶的模样,他目光落在宝箱上,眸光闪过一丝异色,索性无聊,他便看看这里面那些奇奇怪怪的东西,打发打发时间吧。 说看便看。 慕容千叶直接拖过宝箱,这个看看,那个瞧瞧,这个摸摸,那个玩玩,满脸的兴趣盎然。 而此时,沐北宁也回过神来,她的手指微微动了动,北堂墨宸眸光微闪,松开了她的手。 沐北宁拿起沉甸甸的充电器,链接好数据线后直接插到了笔记本上。 手指压在开机键上,她微微停顿了一下。 这都利用夜明灯光芒充了四小时的电了,应该可以了吧? 她闭上眼睛,手指轻轻往下一摁。 她不敢睁开眼,害怕看到的是她失望的结果。 …… “咦?”耳边传来慕容千叶甚是诧异的声音,沐北宁眼睫微微颤抖,当那许久不曾听见却又熟悉的经典版开机音乐在耳边响起时,她缓缓睁开了眼睛,当目光落在笔记本屏幕上时,她微微愣住了。 这笔记本居然设有开机密码! 不能怪她感到惊讶,毕竟欧阳先皇后有意将笔记本留给后人,她应该没道理再给锁上密码。 “王妃,这是什么东西?好神奇的样子。”慕容千叶趴在桌子上盯着屏幕,好奇地问道。 “macbookpro。”沐北宁看也不看他一眼,随口说道。 “咩-布-破-咯-”慕容千叶语无伦次道,摇摇头,这东西不但奇怪,名字也奇怪。 沐北宁落在小键盘触摸屏上的手微微一顿,终是抬起头来看了他一眼,淡淡道,“苹果笔记本。” “笔记本?这又是什么东西?”慕容千叶仍是不解,问道,然而,这次沐北宁并未再答话,她的手指在触摸屏上滑动着,将箭头指标移到密码输入格下方的‘密码提示’,手指轻轻一敲,密码提示跃入眼帘。 当看到那一小排字时,沐北宁手指微微一抖。 “宁儿,有何不妥?”她这一细微的变化没有躲过北堂墨宸的眼睛,一直不曾开口的他问道。 “你看。”沐北宁手指着那一排字,道。 慕容千叶也好奇地凑过来看,一看,他不解了,问道,“宸,你这祖先皇奶奶什么意思?” 什么叫密码输入错误三次,此电脑将启动整座楼房的爆炸模式? 密码为何物他不懂,但这爆炸二字是懂得,一看就不是什么好事儿。 北堂墨宸摇头,宁儿那个时代的东西,他怎懂! ------题外话------ 这几天,很突然的被点名到上级单位陪墨墨单位的结算会计做结算,一直到周日晚才被送回来,因为在那里无法上网,一直都没得上网和亲们说一声断更,抱歉了。 接下来的一周,虽然不用再去,但会一直配合结算会计的工作,如果预计的不错,这周的晚上几乎都得加班。--11211d7n7t9337494--> ------------ 第261章 解密失败 见他们二人都疑惑不解,沐北宁犹豫几秒之后,开口向他们解释道,“我要想查看电脑里面存储的东西,必须输入正确的开机密码,但是如果我输入错误三次,将会直接引爆这栋楼房内装置的爆炸系统一” 似乎担心他们还是听不懂,沐北宁微微停顿了一下,而后神色凝重道,“简而言之便是,一旦我尝试三次未果,那么,这栋楼房,楼房里的一切,包括人,尸体,都会变成一滩残渣。” 慕容千叶闻言倒吸一口气,看向沐北宁,“这么可怕,我看我们三人还是尽快撤离此处罢了。” 包括人,一切都会变成残渣,尸骨无存,这太可怕了,反正他们已经找到走出鬼魔崖的地图,就没必要再送死了吧? 沐北宁不理会慕容千叶的话,她抬眼看着北堂墨宸,眼中沉淀着不可动摇的光芒,坚定道,“无论如何,我都要尝试开机。” 她怀疑欧阳先皇后的穿越与她自己的穿越存在某些关联,如果不弄清楚,她不甘心。 “这-”慕容千叶为难地看着北堂墨宸,这事态太严重了,宸可不能由着王妃胡来啊! 听了沐北宁的话,此时,北堂墨宸亦是一脸凝重。 沐北宁知道慕容千叶的顾虑,而她也没必要让大家同她一起涉险,于是,她说道,“你们两个出去吧!” 语罢,她将目光移开,不再看着北堂墨宸,而是将目光落在密码输入格上。 “说些什么混帐话!”男子暴怒的声音响起,手腕骤然一痛,沐北宁愕然地抬起头,目光撞进北堂墨宸的眼里,此时他漆黑的凤眸里,燃起熊熊怒火,显然,沐北宁刚才的话激怒了他。 沐北宁目光闪过疑惑,不知道好端端地,他为何就生气了。 看着她浑然不知自己错在哪里,北堂墨宸心中更是怒火腾腾,连带握着她手腕的手也带了几分狠劲,眼中熊熊怒焰在燃烧,“你可还记得我说过,生,同生;死,同死!” 原来他是因为这个生气的,沐北宁反应过来,微微叹了口气,道,“墨宸,你听我说,这栋楼房内暗藏的爆炸装备,是由电脑程序操控的,一旦发生状况便是防不胜防,我不能让你们……” “我陪你!”北堂墨宸打断她未完的话,目光坚定却不失深情地看着她,沉声道,“无论什么时候,处于何种境地,哪怕是死,我都陪着你!” 宁儿宁死也要弄清楚欧阳先皇后的身世,他无法阻止,但他可以陪着她。最新章节全文阅读 知道北堂墨宸也同自己一样,一旦坚定了某样东西,就很难动摇,她心里挣扎了一会儿,终是点头,“好!” 北堂墨宸侧头看着慕容千叶,命令道,“千叶,你出去。” 慕容千叶心里无奈地叹息,随后正色道,“要留就一起留吧!” 他们两人都不愿离开,他又怎能贪生怕死、先行离开? 劝说无果,最终,慕容千叶还是留了下来。 夜色深沉。 古堡风格小楼内,虽亮如白昼,却寂静出几分森然,毫无人气的豪宅里充满了阴森之气。 密码一旦错误三次,密室之下的小楼顷刻间就会变成废墟,北堂墨宸三人自然没有傻到呆在虎穴等死的地步,此时他们三人已回到了原先居住的山洞内。 虽然不能排除笔记本会随着爆炸的可能,但危险系数确实是下降了不少。 沐北宁坐在石桌前,满脸凝重肃然地冥思着,因为密码正确与否关系到三人的生死,她不敢胡乱去猜测欧阳皇后设置的开机密码是什么,她需要慎重的考虑,毕竟,她只有三次机会而已。 沐北宁的脑袋像一部快速运转的计算器,将前世家族的一切在脑海里过滤了一片,她提起笔,在宣纸上罗列出一些列阿拉伯数字,以及某些北堂墨宸他们看不懂的字符,即英文字母。 抿着唇瓣,眉眼间尽是清冷之气,细细思索之后,沐北宁在纸上圈画着。 北堂墨宸站在她身后,一脸凝重的看着她在纸上圈圈画画。 虽然不知道她到底在做什么,但北堂墨宸与慕容千叶都沉默地看着,不打扰到她的思路。 片刻之后,她放下笔,眼睑低垂,指尖在黑色的键盘上飞速地跳跃,随后她轻轻地点了密码输入格旁的前进箭头,眼神也瞬间一凝。 “不行吗?”察觉到她的异色,北堂墨宸视线从她面上移到屏幕上的红色交叉警告提示上,问道。 “嗯。”沐北宁轻轻一应,低头又重新输入。 屏幕上再一次跃出红色交叉警告,沐北宁指尖微微颤抖。 密码还是不对。 沐北宁鼻子一酸,眼泪差点夺眶而出。 她将笔记本合上,双手抱膝,头紧紧地埋在双膝间。 她只是想知道那个欧阳皇后到底是谁而已,怎么这么难。 “这-”慕容千叶奇怪地看着沐北宁,除了知道孩子滑胎那次,他还是第一次看到王妃如此伤心的模样。 “宁儿-”北堂墨宸微微弯下腰将手搭在她肩膀上,见她毫无反应,他眼中闪过一丝犹豫,小心翼翼道,“既然没办法打开,我们就别试了……” 其实,虽然行动上支持她去探究欧阳皇后的身世,潜意思他却是不愿的。 因为,自从知道‘七星罗盘阵’出自欧阳皇后起,宁儿神色多次异样,再加上密室底下那一大片紫艳的花与宁儿所有衣物上的绣图类似,即使感到震惊,但他毫不怀疑的深信,他那位先祖皇后肯定也如宁儿一般,来自千年后的世界,并且,她的身世与宁儿有很大的关联。 一想到宁儿与欧阳皇后有关联,他心里就莫名地升起一股宁儿要离他远去的不安之感,这样的感觉让他害怕,下意识地不想宁儿对那位皇后有再多的探究。 北堂墨宸话音未落,沐北宁猛然抬起头,一双通红的水眸溢满了坚定,“不,我一定要知道她是谁!” 欧阳皇后明显和欧阳家族有关联,甚至她可以感觉到她将欧阳家族的族微放在身上,是因为几百年前她就知道,总有一日会有欧阳家族的后人进入这密室。 她不知道她是不是欧阳先皇后等的那个人,但是,她虽然是魂穿却也算是欧阳家族的子孙,弄不清欧阳先皇后的身世与目的,她断没有放弃的可能。 “墨宸,你知道吗?”沐北宁抱着双膝,目光失落地落在地上,道,“密室的一切是那么的熟悉,我可以肯定欧阳皇后一定是从那个地方过来的,我虽不知道她是谁,但她既然姓氏欧阳,那就可以肯定她的身世与欧阳家族有很大的关联,她临终前故意将家族微章佩戴在身上,一定隐含着某种目的,而弄不清这些你就让我放弃,我不甘心。” 慕容千叶眼中闪过震惊,此时他才后知后觉地意识到什么,更让他震惊的是,听着王妃的意思,欧阳皇后也是来自于千年之后的那个世界。 他下意识地望向北堂墨宸,想从他脸上看到与他类似的神色,却见北堂墨宸俊美的容颜波澜不惊。 其实关于先祖皇后的身世,北堂墨宸真的没有多大的兴趣,而让他感到诧异的是,宁儿竟然主动向他说这些话,这是否意味着她已经决心向他坦露一切? 然而,北堂墨宸并不急于顺着她的话问下去,而是宽慰道,“宁儿,你别急,不是还有一次机会吗?说不定最后一次就能成功了。” 沐北宁侧过头看着他,摇摇头,失落道,“墨宸,没用的。欧阳皇后有意留下她的笔记本给欧阳家族的后代,却没有留下开机线索,显然她设置的密码肯定与欧阳家族有很大的关联,而能让欧阳家族后代解开的密码,必定是欧阳家族后代知晓的,但我刚才试着输入家族集团法文缩写字母与股票代码,甚至还尝试了营业执照注册号,都未能成功,除此之外,我真的猜不出她会设置什么样的密码。” 她将前世她熟知的有关欧阳家族的数据都给记录了下来,就股票代码与营业注册号最可能是密码,却没想到她还是错算了。 而除了这两个,她确实想不出了。 虽然她话里含有不少前所未闻的新鲜词语,但她话中的意思北堂墨宸却是听得明白的。 “宁儿,你所说的家族微章,是不是类似于我们每个皇族子嗣佩戴的玉佩?” 北堂墨宸问道。 虽然不知道他为何问这么一句,沐北宁点头,将家族微章递给北堂墨宸,道,“是的,只要是欧阳家族成员,都拥有这枚家族特制的微章,它是欧阳家族对外表明家族成员身份的象征。” 北堂墨宸目光落在手中黄金打造的薰衣草纹章上,即使在密室里封存了一百多年,这枚微章依旧色泽鲜亮。 他摩挲着微章的纹路,心里感觉复杂,原来宁儿前世的姓氏是欧阳。 琴心依竹韵,雅质胜兰芳;随心随意,清心清雅。 雅-儿? 心-雅? 欧阳心雅么? 这是宁儿在那个世界的名字么? 宁儿的名字,真好听。 这名字,应该寄予着她父母对她浓浓的爱意吧?难怪即使离开那个世界那么久了宁儿还是如此念念不忘。 ------题外话------ 终于出关了,让大家久等了,抱歉!--11211d7n7t9337495--> ------------ 第262章 不会心存芥蒂 “咳咳-”许是察觉到他的不对劲,慕容千叶掩着嘴角咳嗽两声,暗示着。 北堂墨宸回过神来一看,果然沐北宁正疑惑地看着他。 “墨宸,你怎么了?”沐北宁问道。 “宁儿,依你所言,无论是谁,只要见到这枚微章,就能辨认出佩戴之人属于欧阳家族成员的身份,对吗?”北堂墨宸问道,随手将微章递给她,掩饰去刚才的不对劲。 以为他刚才在想的是这个问题,沐北宁不疑有他,淡然点头,“对的。” 这枚微章象征着欧阳家族至上的势力与尊荣,除了家族特制之外,无人敢仿造,若非欧阳家族成员,无人敢拥有。只要看到微章,就能辨认出佩戴之人属于欧阳家族成员的身份。 “宁儿,你有没有想过,既然只通过这枚微章外人便能认出欧阳皇后的身份,那会不会因此,外人便能联想得到欧阳皇后设置的密码会不会是刚才你所言的股票代码与注册号?” 不得不说,北堂墨宸心思何等缜密,他不但能准确无误地说出刚才沐北宁使用‘新鲜词语’,而且在她不明说的情况下,就能猜测出股票代码与注册号是为公众所知的。 而沐北宁经过他这么一提点,瞬间醒悟过来,可谓是当局者迷,旁观者清。 “你说得对,倒是我疏忽了。”沐北宁懊恼的咬了咬唇,她刚才只想着欧阳皇后留下的密码必为家族成员熟知的,却忽略了外人也会有她相似的思虑,如此,欧阳皇后又怎么可能设下如此轻易便能破解的密码呢! 北堂墨宸握住她手,冰凉的触感让他皱眉,两手裹着她的手,他安抚道,“宁儿,你别急,好好想,想好了我们再输入。” 沐北宁看着他,他的疼惜与包容迁就,让她心里一阵感动。 他明明知道最后一次机会可能遭遇危险,却还鼓励她不放弃,并且,一直陪着她。 面对北堂墨宸的安抚,沐北宁却是神色黯淡,道,“我一点心绪也没有,欧阳皇后又不曾留下片纸半字,我怎能猜透她心中所想。”此前她有心存希望,将密室小楼里书架上的古籍翻了遍,却半点线索也寻不到。 “片纸半字?”北堂墨宸低声复述,剑眉微微锁着。 “墨宸,你在想什么?”见他久久都一副思索地样子,沐北宁不解地问道。 北堂墨宸并未急于答话,他伸手将笔记本旁边的宣纸拿了过来,目光落在上面,眉心越凝越紧。 沐北宁和慕容千叶疑惑地看着他,发现他的视线一直所在一处,这让他们更加疑惑不解。 片刻之后,北堂墨宸手指着宣纸上的‘lgoy’字符,问道,“宁儿,这是否一样?” 说话的同时,他已经在旁边写下了‘lgoy’。 “墨宸,你怎知这个?”沐北宁微惊地问道,当然是一样的,她写的是欧阳集团法文名称大写缩写,而北堂墨宸写的,是欧阳集团法文小写缩写。 两者虽象征一个意思,字符却是不大相同的,北堂墨宸居然知道。 “幼时曾在武帝随笔小札上看到过。”北堂墨宸解释道。 “武帝随笔小札?”沐北宁道,“那本记录着七星罗盘阵的随笔小札。 北堂墨宸点头。 “那除此之外,这字符后可跟有其他数字?”沐北宁一把抓住北堂墨宸的手臂,神色间有着难掩的激动。 欧阳皇后不会平白无故在武帝的随笔小札上写上这些东西的,这或许是她在提示些什么。 北堂墨宸凝眉沉思片刻,才缓声道,“我依稀记得底下有备注一些奇怪的词语,金融-危机-濒临破产,某年某月某日。”虽然他一向记忆力不俗,但因为年代许久,又是幼年时看到的,记忆难免模糊。 虽然北堂墨宸陈述得不清,但沐北宁听明白了,她拿起笔,唰唰地在lgoy后添上20091028。 “王妃,难道宸看到的便是欧阳皇后留下的线索?”见沐北宁写下一系列数字,慕容千叶问道。 沐北宁目光落在那一列数字上,缓缓地摇头,“不能确定。” “可有不妥之处?”瞧见她一直凝眉看着自己写下的那一列数字,北堂墨宸眉心微皱,问道。 “墨宸,我可以肯定欧阳皇后留下的那句话推测出的这个是正确的。”沐北宁手指点着‘20091028’道,语气稍微顿了一下,她又接着说道,”但是,欧阳皇后没道理会懂这些。” “宁儿为何如此说?”北堂墨宸不解了,如果先祖皇后不懂这些,那她为何能留下那么一句话。 沐北宁看着他,神色间有一丝迟疑,她启唇,缓缓说道,“2008年,始于美国的次贷危机,迅速蔓延,到2009年已演变成危及全球的国际金融危机,在这段期间,不少曾经风光无限的华尔街巨人接二连三倒下,世界各国许多大中小企业举步维艰,濒临倒闭,欧阳集团却丝毫不受半点冲击,所有人都以为在这场百年未遇的金融危机中欧阳集团仍能保持其商业鳌头地位,却不曾想到,2009年10月28日,欧阳集团在法总厂因生产部门、质检部门的疏忽,不曾发现最新生产的香水中混有剧毒物质,待发现之时为时已晚,那批混有剧毒物质的香水大部分早已流向世界各国市场,那批香水一旦到达消费者手中,并为消费者使用,欧阳集团不但会面临高额赔偿,更有可能在商场上从此失去诚信,后果轻则市场占有率急剧下降,重则却是有可能从此被挤退出商场。最终,经过欧阳集团及其旗下所有分公司、子公司几日的不眠不休,力挽狂澜,将那批香水全部收回,但欧阳集团也为此损失了一百亿人民币。后来,欧阳集团利用各方势力将此事隐瞒下来,除了欧阳集团重要供职人员及欧阳家族所有成员外,此事并不为外人所知,而欧阳家族成员永远都记住2009年10月28日那一天。” 她长长的一段话,慕容千叶听得是糊里糊涂的,就连北堂墨宸,也听得眉头越拧越紧,好在沐北宁的最后一句话他们是听得明白了。 “王妃,我仍然不明白。”慕容千叶皱眉,道,“照您这么说,知道那日所发现之事仅有欧阳家族成员及欧阳-集团-供职-人员,而根据欧阳皇后的微章你也确定了她是欧阳家族成员,那她记住那一日不是应该的吗?您为何说她没道理会懂这些?” 沐北宁神色突地变得复杂,眼中转瞬即逝地划过一抹挣扎,手腕突然被北堂墨宸握住,眸光柔和地看着她,道,“宁儿,你放心,无论你接下来说的是什么,我都不会心存芥蒂。” 沐北宁眼睛蓦然瞪大,原来他都猜得到了--11211d7n7t9337496--> ------------ 第263章 解密成功 源源不断的内力顺着握住她手腕的那只手,缓缓的流淌而入,温暖她的身的同时,也温暖了她的心,她回过神来,微微咬着唇瓣,将心中的波动情绪缓和之后,她才看着他,静静说道,“墨宸,你应该察觉到我的异样了,对吗?” 北堂墨宸伸手替她将碎发撩到耳后,深情而平静地看着她,道,“欧阳皇后嫁给武帝之前,曾逃婚于武帝数次,皆因其后院未遣散,而成婚之后,更是多次因武帝身侧有旁人而离家出走,最终武帝为了她放弃坐稳的皇位,皆因她容不下后宫其他妃嫔,而宁儿你坚持一生一世一双人,你与她对感情的要求是如此的相似,想必你与她不但在身世上有关联,更可能因为你与她都曾经不是我们这个时代的人。[t]” 沐北宁身子微微一颤,她没想到他猜测得竟是丝毫不差。 她抬头,眼眸定定地看着北堂墨宸,道,“墨宸,你讲得如此轻松,难道你不怕我是一个女鬼吗?” “女鬼?”北堂墨宸忍不住低低一笑,指腹轻点她的鼻尖,道,“无论你是人,还是鬼,只要是宁儿,我都不怕,更不是嫌弃。” “噗-”她忍俊不禁,原本沉闷的心情,因为他这句似深情又似调侃的话而消散不少。 慕容千叶无奈地看着他们,听见北堂墨宸如此说,他心里佩服极了某王爷装傻的本领,他掩了掩唇,装作震惊模样地杵在原地。 不过装傻归装傻,北堂墨宸却是真的不在意她是人是鬼,在他看来,只要是他爱的宁儿,一切不重要。 沐北宁并不知道北堂墨宸早已知晓她的来历,她轻声道,“墨宸,你猜的都对,我并不是这个时代的人,我来自千年之后的二十一世纪,死后,带着前世的记忆投胎在这个时代。t” 并不想过多地说自己的事情,她轻描淡写地说完那么一句,便接着说道,“而根据密室里的摆设与装饰,以及宝箱里的东西,我可以肯定欧阳皇后与我同来自二十一世纪,并且,她并非像我一样是魂穿于此处,她肯定是身穿的。” “身穿?”不止慕容千叶感到惊讶,就连北堂墨宸也感到一丝诧异,他以为一个人存在于千年前后,是思想的转移,可是,宁儿居然说先祖皇后是身穿。 身穿,顾名思义,就是整个身体穿过来吧。 “是的,身穿。”沐北宁肯定道,目光随即落在苹果笔记本上,道,“这便是证据,不管欧阳先皇后如何的神通广大,都不可能在这个时代造出这玩意,它存在于千年后,并且它是我离开那个世界前苹果公司推出的最新型的macbookpro,而我离开那个世界是在2009年之后三年。”隐隐约约中,她总觉得哪里出错了。 北堂墨宸略微沉吟了一会儿,道,“宁儿,既然先祖皇后能身穿,这些东西跟随着她穿过来也不是没有道理啊!” “你说的是有道理。”沐北宁道,“但是,据我所知,自打我出生起,欧阳家族并不曾有人失踪或者死亡。” “我明白了。”一语未落,慕容千叶急切出声,“王妃,你的意思是假如先祖皇后是欧阳家族的人,她只可能在你出生前离开那个世界,所以,她身上不可能携带这东西,更不可能知道2009年那件事,对吗?” “是的。”沐北宁点头。 她伸手手抚摸着笔记本,柳眉蹙起,“这到底怎么回事?” 见她又蹙起了眉头,北堂墨宸伸手替她抚平紧蹙的眉毛,并且随口道,“宁儿,会不会是欧阳皇后压根儿不是你家族的成员?” 沐北宁微愣,随即无奈道,“或许吧!”照目前的推测来看,欧阳皇后不是欧阳家族成员的可能性是挺大的。 “可是-”沐北宁摊开手心,目光紧盯着手心的微章,喃喃自语道,“如果她不是,她身上为何有家族微章?她又为何如此熟悉家族古堡的格局?” 她冥想着,脑中突然闪过一丝怪异感觉,却又转瞬即去。 她摇摇头,心里颇为苦恼,怎么会有这种感觉,欧阳皇后怎么可能在她之后穿越来这个时代的一百多年前,这感觉实在是荒谬得很。 “不想了。”沐北宁将心绪敛回,将手落在键盘上,微微吐了一口气,缓缓说道,“不管她是谁,我总归要试一试的。” “好。”北堂墨宸将手从她肩上移开,微微退开一些距离,尽量不让自己妨碍到她,他一双凤眸沉淀着肃然,垂下的手早已做好了准备,只要他想,一出手就能将沐北宁带离。 他不会阻止她去寻找她想要的东西,并且愿意陪着她死,但是,不到最后一刻他是不会任由她受到伤害的。 气氛瞬间变得紧张起来。 沐北宁缓缓地输入密码,在她点击前进箭头的瞬间,北堂墨宸已经骤然出手,几乎在她成功点击箭头的瞬间,他揽住她的腰身,身子如离弦的他揽住她的腰身,身子如离弦的箭飞驰出至洞口。 慕容千叶怀抱着皮皮,动作也迅速如飞射而出的箭。 四周,一片寂静。 好长一会儿,慕容千叶缓缓道,“这-是不是-成功了?” 沐北宁与北堂墨宸相互对视,两人像是没有听到慕容千叶的话似的,此时他们眼中有的,仅有彼此。 几秒之后,沐北宁泪光闪闪,双手握住北堂墨宸的衣襟,神色激动,“墨宸,我们成功了,真的成功了,呜呜-” 她忍不住喜极而泣。 “是啊,我们成功了。”北堂墨宸垂下头温柔地替她拭去泪珠,语气柔和,道。 “墨宸,谢谢你。”沐北宁感激道,随即踮起脚尖,双手攀上北堂墨宸的脖颈,猛地吻住他的薄唇。 微凉却柔软的触感突然袭来,北堂墨宸大脑有一瞬的短路之后,他反被动为主动,撬开她的贝齿,灵活的舌熟练的勾着她与他一起缠绵。 两人突如其来深情激吻的一幕让慕容千叶目瞪口呆,随即马上尴尬地转过身,避开这刺眼的一幕。 哼哼,真是的,不带这么刺激单身汉的。 啧啧,话说,王妃那个时代的人脸皮是不是太厚了,光天化日之下,当着他这么一个大活物就主动献吻? 皮皮扭着圆滚的屁股,将头转向身后,两只前爪捂着晶亮的紫眸,似乎不好意思看眼前的一幕,但两只前爪却显而易见地见着缝隙。 “咳咳-”虽然‘不忍心’打断好事,慕容千叶还是忍不住低低咳嗽两声,以防这两位主忘我地做出某些‘惊涛骇浪’的事情来。 突如其来的咳嗽声惊醒了沐北宁,她微微挣脱出北堂墨宸的桎梏,低垂着头皮,耳后染满了红晕。 “我想进去看看。”她低声,尴尬道。 甜蜜的吻没了,北堂墨宸纵然不舍,却也只能放开她,应道,“好。” 一得他放开,不敢将脸抬起,沐北宁便急匆匆走入山洞内。 “三年俸禄充公!” 北堂墨宸淡扫身侧一眼,轻飘飘落下一句冷冽的话,抬步离开。 “不带这样欺负人啊-”慕容千叶苦着脸跟上---11211d7n7t9337497--> ------------ 第263章 宁儿的相片 沐北宁来到笔记本前,此时的它已经进入成功地启动,进入到桌面,桌面背景图则是气势磅礴的古堡建筑。最新章节全文阅读 昔日的住所展现在眼前,沐北宁心中百感交集,亦喜亦悲,喜的是熟悉的东西再一次出现在眼前,悲的是无论她再怎么怀念过去,如今能面对的也仅是这一张死物。 抿了抿唇,沐北宁敛去心中所有的思绪,坐了下来。 手指灵活地移动着指标,她开始逐一浏览电脑每个盘,并没有让她失望,很快沐北宁便找到了电脑内存档的相片,使用幻灯片的模式,一张张精美的照片在她眼前展现,有气势磅礴的城堡建筑,有金碧辉煌的古堡内部,有古堡上方的蓝天白云,有气势宏伟的教堂,有大片大片恣意奔放于山峦的紫色花田,有各型各色的建筑,有繁华的街道,古老的小镇,有风景宜人的田园风光,有一望无边际的沙漠…… 一张又一张,这些照片几乎包揽着法国与香港的每一角落,包括她曾居住的家,就读的学校…… 一张又一张照片从眼前闪过,沐北宁眼中的失望越来越浓重…… 几百张照片都看了,为什么都是景物图,为什么没一张人物图,这要她如何去辨别欧阳皇后的身份? “咦?这不是王妃您吗?”频频赞叹的慕容千叶突然发出一声疑惑。 沐北宁微微一定眼,照片上的女孩印入眼中,这是一个穿着小洋裙的女孩,后背背着一个红色的小双肩包,一只脚踏在扶梯上,扭着头看着身后,她眼睛圆大,可清晰地看到眼角挂着的泪珠。 这个女孩就是小心雅,因为容貌变化不大,即使穿着奇装异服,北堂墨宸与慕容千叶一眼还是能够辨认出的。 沐北宁仍然记得,这是她三岁的照片,小小的她第一次离开亲人赴法求学,小小的她何曾离开过父母,临行前自然是万般不舍,一步三回头,泪流满面,这一幕正好被管家给拍了下来,她回到父母身边后,无数次,小哥哥都拿这张相片来取笑她,可以说 ,即使经过上百年,她对这张相片仍是记忆深刻。 一张又一张照片,幼时的,成年的,一一展现在眼前。 慕容千叶的赞叹声越来越大,虽然有见过画像,但画像却没相片来得真实,衬托的景物也没多少,给他带来的震撼感不强。 早就知道前世的王妃有钱,却没想到不是一般的有钱。 瞧她住的,吃的,穿的,用的哪一样不是奢华得闪花人眼。 “王妃,这是什么东西?”按捺了好长一会儿,慕容千叶忍不住了,指着一个长相奇怪的白色东西,问道。 “飞机!”沐北宁暂停浏览相片,解释道,“这是一种交通工具,在我们那里去远的地方,或者去其他国家,都可以使用它,很快,几个小时就可以从一个国家飞到另外一个国家。” 随后她手指点着飞机不远处的劳斯莱斯,又道,“这是小车,这也是交通工具,一天之内可以带人去很远的地方,除此之外,我们那里还有汽车,火车等等那些交通工具,那速度可比千里马快上百倍了。” “还有这个-”她又指着手机道,“这东西叫手机,两个人即使身处不同的国家,也可以通过它谈话,听着对方真实的声音。” “这么神奇!”慕容千叶惊叹。 “嗯。”沐北宁点头,道,“千年后的世界是个高科技发展的世界,这些东西都没什么神奇可言的。” “王妃,那你从这么先进的地方来到我们这里,有没有觉得不适应啊?”慕容千叶似惋惜,似好奇地问。 沐北宁垂下眼帘,“经过这么多年,我早已习惯了这里的生活。”话中难掩失落。 “你若看便看,哪来这么多话!”北堂墨宸冷声道,目光冷冽地扫了一眼慕容千叶。 慕容千叶自觉自己说了不该说的话,心虚地住了嘴。 北堂墨宸手搭在沐北宁的肩膀上,沐北宁抬头,勉强一笑,“我没事。” 随后她继续浏览着照片,越是往下看,她心里的不解之感愈加强烈,怎么也想不通为何这电脑里存的,居然是自己的相片。 “啊?月妃娘娘!”正想着,耳边又再一次传来慕容千叶的低呼声,沐北宁猛然回过神,手指下意识的按住暂停见。 此时展现在眼前的照片不在是她的单人照,而是她与欧阳柏成、洛紫月的合影。 她伸手抚摸着电脑屏幕,泪水倏然落下。 “爹地-” “妈咪-” 熟悉的面孔出现在眼前,她泣不成声,一双有力的手臂将她圈住,她忍不住,扑进怀里,大声地哭了起来。 北堂墨宸抿着唇一声不吭地抱着她,他没有安慰她,由着她哭,让她肆意地宣泄内心的苦楚。 好长一会儿,怀里的哭声才渐渐地转小,最后,沐北宁终于停住哭声,挣扎出他的怀抱。 目光重新落在电脑屏幕上,久久移不开视线,好似失了神。 担心再一次让沐北宁失控,慕容千叶知趣地不再出声。 “宁儿,她是?”最后还是北堂墨宸打破了这寂静的夜,问道。‘爹地’他明白什么意思,但‘妈咪’的意思却是不明白的。 沐北宁回过神来,望着他,道,“墨宸,你有没有觉得她和母妃,很像,很像。” 北堂墨宸点头,“除了服饰,相貌、神韵几乎不差一分。” “她是我的娘亲,名字也与母妃一样,叫洛紫月。”沐北宁缓缓低声解释道。 北堂墨宸身形一震,有着母妃相貌的这名女子居然是宁儿前世的母亲,名字还一模一样,说心里不感到震撼是不可能的。 难怪宁儿第一次见母妃的时候,会失控。 “难怪王妃你对月妃娘娘如此在意。”慕容千叶恍然,心头久存的不解在这个时候得到了答案。 难怪即使那时候王妃没接受宸,对月妃娘娘这个婆婆却如此上心,原来这中间是这么一回事。 “母妃与妈咪真的很像,每次看到她,我就像看到妈咪一样。”眼泪忍不住又滴落下来,她真的好想念爹地与妈咪,还有几个哥哥。 “宁儿,别哭!母妃一定会像你娘亲那般疼你。”北堂墨宸替她拭去泪珠,温声安慰道,此时他感到很庆幸,辛亏母妃对宁儿也是喜欢得紧,这多少让他感到欣慰。 “嗯。”沐北宁轻咬唇瓣,点头。北堂墨宸说得对,母妃对她既是包容又是心疼,她应该懂得知足。 “我们继续看相片,看是不是有其他发现。”见她止住了泪水,北堂墨宸遂将她拉到电脑旁,道。 沐北宁不作声地点了点头,接着往下浏览余下的相片。 “怎么会这样?”直至浏览完电脑内存档的相片,沐北宁仍然未能得知欧阳皇后的身份,盯着屏幕,她喃喃自语道。 始终想不明白,为何这电脑里存的,除了大量的风景图之外便是所有有关她的相片。--11211d7n7t9337498--> ------------ 第264章 随笔小记一 “宁儿,会不会欧阳皇后是这里面人中除你之外的某个人?”凝眉深思了一会儿,北堂墨宸问道。最新章节全文阅读 沐北宁摇头,“不可能!” “王妃为何如此肯定不可能?我倒觉得宸想的大有可能。”慕容千叶道。 沐北宁不假思索,道,“根据这些照片,我可以肯定欧阳皇后在等的人是我,而这些照片上除了我之外,出现的人有我的父母、老管家、保镖,无论是我的父母还是老管家,他们都知道如何向我暗示他们的身份,而不是故意留下这一堆有关我的照片,而那几个保镖们,虽然受雇于欧阳家族,但却不属于欧阳家族成员,他们身上不可能有欧阳家族的微章。” “如此说来,这先祖皇后是另有其人了。”北堂墨宸沉声道,凝眉深思,无奈关于这位先祖皇后的事迹知道的并不多,他无法从其中想出半点端倪。 “这欧阳皇后也真是的,直接说出她的身份不就得了,搞出这么多名堂做什么!”慕容千叶有了些许愤然,道。 也难怪他会不耐烦,这大半夜的,他们好不容易才开了机,关于她的身份却半点踪迹都寻不到,不气才怪。 “宁儿,天色已深,我们还是先去休息,明日再想其他办法,可好?”北堂墨宸伸手欲扶起沐北宁。 他虽然不像慕容千叶一样感到不耐烦,但心里却惦记着沐北宁身体还未康复,可折腾不起熬夜。 沐北宁摇头,“我还想再看。”她做事向来不喜欢留着明日做,既然也不肯半途而废。 北堂墨宸脸色微沉,弯下腰就要霸道地将她捞入怀中,沐北宁却急忙阻止了他的动作,道,“等等,我想起应该如何辨认欧阳皇后的身份了。” 北堂墨宸面色沉冷,“听话。( 千千)”她这应该,估计又要折腾大半夜了,这样怎么行。 “就一下下,就一下下,好不好?”见他面露冷色,沐北宁缩了缩身子,她伸出食指,小心翼翼地端详着他的脸色,保证道,“就一下下,如果还是找不到,我保证马上跟你回去休息,好不好?” 相识这么久,这还是她第一次作出这么可怜的模样来哀求自己,北堂墨宸是又气又无可奈何,看她哀求的小可怜状,他于心不忍,只能服软道,“好,不能超过一刻钟。” “嗯。”沐北宁点头,顺序地低下头,手指如云流水般在键盘上敲击着,小小的一会儿之后,她的声音响起,“找到了!” 沐北宁打开搜寻到的文档,微微一愣,她有想过欧阳皇后会留些表明自己身份的话语,却没想到,她留在这电脑里的,居然是上百页数的随笔小记。 她可以想象得到,在这古代的日子,那位欧阳皇后的日子有多乏味了。 “这-”慕容千叶眨眼再眨眼,反复几次,他终于确定自己眼睛没花,眼前看到的确实是爬满了一堆密密麻麻的奇怪符号。 “王妃,这么奇怪的符号,你能看得懂?”慕容千叶深感怀疑地问道。 沐北宁头也不抬,淡淡说道,“这是法文。” 说话间,她目光已经快速地浏览起欧阳皇后的随笔小记。 第一页: 南武二年正月十八日,磅礴大雪。 转眼间来到这个时代已有六年四月零五天,与他相识六年四月零三天,相恋五年九月二十八天,今日是他称帝以来的第一次选秀,我原本以为经过昨夜一闹,他不会去的,却没想到他最终还是去了。 当他派太监过来传话,皇后以及四大妃均要前往选秀的甘露殿时,我谎称身体不适不能前往,我不知道待会儿太后会不会雷霆大怒,过来怒责我这个后宫之首眼里可还有宫规,更不知道他是否帮着他的母亲,我想,他一定会帮着他的母亲吧,不止因为他们母子情深,还因为我容不下旁人恼怒了他。 罢了,罢了,他爱怎么样,随着他吧! 第二页: 南武二年正月二十日,磅礴大雪。 距选秀的日子两日过去了,出乎意料,太后并未来凤仪宫,他也不曾踏进来一步,相反,据宫里人来说,这两日他连续留宿于新晋秀女之处,想必那女子很合他意,所以宠幸不过两日他便升她为嫔,当听到宫人在交头接耳这些话时,我的心一下子痛到了极点,我将自己所在这内殿里,泪水不受控制汹涌而出。 我原本含着金匙出生,吃穿住行用奢华得让人嫉妒,父母兄长疼爱,何曾这么委屈过,可如今流落在这个时代,心系于一个注定三妻四妾的男人,我何止感到委屈,连绝望之心都生了。 突然之间好想爹地与哥哥,如果他们知道在这里我过得这么窝囊,他们一定会为我出头。 可是,随着我意外的穿越,我已无福享受他们的维护与疼爱。 现如今,我开始后悔当初的一意孤行,为何要与爹地发生争执,任性地参加那个任务,这才来到这个落后的时间,遇到这么一个不靠谱的男人- 第三页…… 第十页: 南武二年三月初一,天空晴朗。 他终于肯踏进凤仪宫了,当看到他的那一刻,我以为自己会飞扑过去,但是我却没有,因为在那一刻我想起了这半月来他夜夜留宿其他女人处,我无法释怀,所以我使用疏离的语气给他行礼,当他要扶起我的时候,我不着痕迹地避开。 饭后,他说他要夜宿凤仪宫,面对他含情的目光,我心中冷笑,冷冷道,“臣妾身体不适,还请皇上移驾其他妃嫔处。” 我终于彻底的将他激怒了,半月不曾踏进凤仪宫的他怒气冲冲的甩袖离开。 我抱膝坐在角落里,任侍女春雪如何安慰,泪水都无法止住。 激怒他,我以为自己心里会舒坦些,却未料我的心更痛了。 我想减弱自己的心痛,也为了让自己少爱他,恨他多点,我在自己的手上添了一道,这是冷战以来的第五刀, 我想,我应该懂得绝望了吧! …… 我以为手上的伤能减少心里的痛,却没料到这样一来心更痛了。 我以为划伤自己会让我恨他,却没想到心里满满想的都是他。 都是爱惹的祸,我恨死了这样执迷不悟爱他的自己。 南武二年三月初五…… …… …… 这些日记,都是欧阳皇后心里的诉说,所诉说的无非是她情伤的琐屑。 越是往下看,沐北宁的拳头越是握紧一分,心里对那位欧阳皇后的失望感越强,这欧阳皇后简直是懦弱得让人不耻,如此执迷不悟的情系一个花心的男人,还为他累次伤害自己,简直是枉费来自二十一世纪,更枉费出身于欧阳家族。 沐北宁心里腾起一股怒火,如果不是因为这笔记本难得,恐怕她早已一拳将这笔记本给击个碎,眼不见为净。 “宁儿,怎么了?”因为欧阳皇后日记使用的是法文,北堂墨宸并不知晓日记中记录的都有些什么,但察觉到她的怒火,他遂关切地问道。 沐北宁对他摇摇头,随后缓缓松开拳头,将怒火压制回去,她才接着往下看---11211d7n7t9337499--> ------------ 第265章 随笔小札二 南武二年三月初八,阴天。 我们还在冷战中,几乎达到了日夜不照面,不言语的地步,我心里想他得紧,于是决定主动求和,而我却没想到这一次求和的决心换来了我这辈子的最痛。 郑淑妃腹中的孩子根本不是被我推掉的,我虽不能容忍他左拥右抱其他女人,却万万不会心毒到对一个小孩下手,然而,他却不信我,他将郑淑妃抱走的时候,眼神冰冷得可怕,当太后要责罚我以效尤后宫之时,他就冷漠地站在一旁,并未阻止。 无情的板子落在身上,我咬紧牙关不给自己发出半点声音,我没有做过便没有做过,我不会像任何人低头的。 我以为只要我不低头,他就不能奈我如何,可却没想到,他不能耐我如何,我却永远失去了做母亲的权利。 当御医告诉我,我腹中的胎儿已被五十大板打落,当御医告诉我我这辈子不再有做母亲的权利时,我的心,死了! 南武二年三月十五,阴雨。 失去孩子之后,我的心也死了,对他,也是绝望了。 看着他苦苦哀求原谅的表情,我心里没了动容,心如止水。 我拒绝见他,拒绝见任何一个人,我把自己关在内殿里不吃不喝,我想是不是这样我就会死,死了就可以离开这个世界,重新回到我那个温暖的古堡。 我的身子日渐虚弱,神志渐渐地模糊起来,这时我看到了爹地,我委屈得飞扑过去,想向爹地诉说我的苦,我的痛,爹地却忽然一把将我给推开。 爹地神色狰狞地训斥着我。 他说,为何不听从他的安排进入家族公司任职而一意孤行地从警。 他说他这辈子最后悔的事便是疼爱我。 爹地脸色铁青地训斥我是懦弱的,没有勇气面对一份失败的爱情。 我惊醒,寒冷的夜里,汗水浸湿了后背。 南武二年三月二十五,晴朗。 自那一日梦见爹地之后,我不再自暴自弃,虽然仍然将他拒之门外,但他派人送来的补品我却一一收下,配合御医,我努力调养着身体,到今日身体已然恢复得差不多,而我终于鼓起勇气,决定有尊严的活一回。 我褪下华丽的宫装,穿一身素色的夜行衣,带着春雪避过宫内的重重守卫,我并不急于离宫,而是去了郑淑妃的宫殿,没有理会郑淑妃的苦苦哀求,我举起手枪,向她的腹部射去。 郑淑妃间接害我失去了宝宝,又害得我这辈子失去了做母亲的权利,我自然也要以牙还牙,夺去她做母亲的权利。 枪声响起,我相信很快就有人来,所以我快速转身,毫不犹豫的离开了皇宫这座葬送女人青春的牢房。 在凤仪宫,我留有两封信给他,一封是休书,不是他休我,而是我休他。 另一封信,我决然地告诉他,这一次不同于此前三次,我是真的要离开他了,不会再回头,若他要找我问他的女人复仇,我乐意奉陪,并且他找到我那日,便是我们恩断义绝那日。 我如此决然地对他,也是决然地对自己,我必须强迫自己如此决然,不给自己回头的机会。 …… …… 南武二年四月初十,晴朗。 我与春雪一路南上,原本以为伤了他最宠爱的妃子,即太后最亲厚的侄女,少不了他与太后的追杀,早就做好了逃亡的准备,却没料到一路风平浪静,我虽疑惑,却也不假思索的往江南去。 江南自古以来便是商贾云集的繁华富庶之地,我相信在那里会是我的崛起之地。 南武二年五月初三,阳光明媚。 经过一个多月的奔波,我与春雪终于来到了桃林镇,从此这世上不再有欧阳紫云,只有一个叫无心的商人。 南武五年八月初三,阳光灿烂。 离宫三年多里,羽翼渐丰。 这三年里,我已经从一个名不经传的小店主成为江南首富。 这三年里,我不但有了自己的商业团,还建起了暗部势力-无心搂。 这一路走来,真的不容易,我想,如果爹地知道今日的成就,他应该原谅我当年的任性了吧? 南武五年九月十五,晴朗。 这三年来,我将所有的心思与精力倾注于经商,即使无心搂兼做收取情报一事,我却从未打探过深宫里那位的事,因为,他与我无关了。 不过,即便不想听,关于他的事也不时有耳闻。 他终于如他所愿,做到了个百姓频频称赞的好皇帝。 南武六年八月十五,晴朗。 每逢佳节倍思亲,每每到这个时候,我特别想念另一个世界的亲人。 我原本想像前两年一样在这样的日子以酒解乡愁的,却没想到春雪不依不饶将我给拖到了大街上赏花灯。 “两位姑娘,请买盏花灯许愿吧!”卖灯的大爷招呼道。 我还未回过神来,春雪已递出银两,买下了两盏花灯。 “小姐,咱们去那边放灯许愿。”春雪提议道,看着春雪兴致浓浓的样子,我不忍扫了她的兴,跟着她来到了河边。 燃起花灯,放入水中,我闭眼许起了愿。 我今生已无所求,自然不是给自己许愿,而是给我那些无缘再见,存在于另一个世界的家人许愿。 当我睁开眼时,对面一个紫色的身影突入眼帘,我的心突突一跳,他怎会在这里?” 于是,我落荒而逃。 …… …… 或许因为感情受挫的缘故,欧阳紫云随笔小札写的较频繁,直至重新回到皇宫,因与武帝消除了误会,重拾往日的甜蜜,小札的记录往往每隔半月,甚至数月才记录一次,从欧阳紫云的随笔小札中沐北宁不难看得出,在经历一番磨难之后,这对夫妻感情更为深厚。 沐北宁对欧阳紫云与武帝的感情发展并无多大兴趣,甚至,当了解到武帝有多么爱欧阳紫云,为了保护在这个世界没有任何后盾的她而不得不宠幸其他妃子,让其他妃子怀孕之后,她不但不会感动,甚至是不耻武帝的行为的。 在她看来,当年的武帝简直是用最愚蠢的方式来保护欧阳紫云,或者说,他是以爱之名,行伤害之举。 这种掺杂太多杂质的爱情,也只有她这个不明身份的家族成员才会稀罕。 而让沐北宁感到震撼的,不是武帝最终为了欧阳紫云退位让贤,而是欧阳紫云在小札最后揭露的秘密,她呆呆地站在那里,久久未能从那个秘密带来的震惊回过神来。 ------题外话------ 呃,秘密很快揭晓的 ------------ 众妞见谅,今天更新在下午67点 这段日子以来每天睡不过5个小时,精神萎靡得紧,难得这周不用加班,请求补眠,众妞准假否? 这段日子以来每天睡不过5个小时,精神萎靡得紧,难得这周不用加班,请求补眠,众妞准假否? 这段日子以来每天睡不过5个小时,精神萎靡得紧,难得这周不用加班,请求补眠,众妞准假否? 这段日子以来每天睡不过5个小时,精神萎靡得紧,难得这周不用加班,请求补眠,众妞准假否? 这段日子以来每天睡不过5个小时,精神萎靡得紧,难得这周不用加班,请求补眠,众妞准假否? ------------ 第266章 宁儿怒,收获手枪 “宁儿-”察觉到她的异样,北堂墨宸担忧地轻唤她,然而,他连续叫唤她几声,她也没回过神来。 直到北堂墨宸的手落在她肩头,突如其来的重感才让她猛然回过神来。 “宁儿,你还好吧?”北堂墨宸问道,顺势握住她的手,此时他才发现她的手竟然是颤抖的,虽然不易察觉,他还是敏锐的察觉到了。 担心他察觉到她的异样,沐北宁迅速将手从他掌中抽出,语气平静道,“还好啊!” 未能从她脸上看出半点端倪,北堂墨宸只能将心中的狐疑暂时放下,视线先是扫了一眼笔记本,随后问道,“看完了吗?” 沐北宁点头。 “那王妃你可是查得出这欧阳皇后的身份了?”正在一旁鼓捣从宝箱里拿出的‘稀奇古怪’东西的慕容千叶抬起头,好奇问道。 “还是查不出她是何身份,不过那已经不重要了。”沐北宁语气淡淡道,目光随意地扫了一眼慕容千叶,发现他手中拿的东西时,她微微蹙眉,并没有回答慕容千叶的问题,而是向他伸出手,“给我。” 慕容千叶被她的举动弄得莫名其妙,却也依言将手中的东西递给了她。 沐北宁接过那沉重的东西,因为年代许久,这东西上面的标志早已脱落得差不多,此时手里就像拿着一块小砖头似的,沐北宁拿着那东西仔细端详了好一会儿,当发现这居然是一部爱立信GH337时,她眼底闪过不可置信。 “我想,我知道她是谁了。”沐北宁很快恢复神色,将爱立信GH337还给慕容千叶。 “王妃,她到底是谁?”慕容千叶举起手中的东西看了看,不解问道,他研究了半天,发现这东西上面隐约可见轮廓不清的字符外,什么标志也没有了,难不成那几个奇怪字符就是欧阳皇后的名字?所以王妃一看就认出了她的身份。 “不值一提的一个人,不说也罢!”沐北宁面无表情道,转身。 如果说欧阳紫云的随笔小札里隐晦得让她难以辨认她的身份,那么,当看到爱立信GH337手机时,关于欧阳紫云的身份,她知道了。 “呃。”慕容千叶尴尬地摸了摸鼻尖,为啥王妃的语气这么不善,难道是嫌他嘴多? 沐北宁轻移指尖,指标选中的欧阳紫云的随笔小札文档,毫不犹豫地点击‘删除’,随后指尖移动指标正要关机,这时耳边传来慕容千叶惊奇的声音: “咦,这是什么东西?” “咔嚓-” 沐北宁心中一震,脑中来不及思索,身子已向北堂墨宸扑了过去。 她用尽全身的力气撞在北堂墨宸身上,再加上突然始料不及,惯例的冲击下两人身子齐齐倒向地上。 几乎是在两人落在地上的瞬间,‘嘭’的一声惊响,一阵尖锐的利风擦着耳根呼啸而过,碎石纷纷而落,北堂墨宸衣袖猛然一挥,将落向两人的碎石挥落。 随后扶起沐北宁,仔细检查她的身体,“有没有受伤?” |“该死的,你什么都不懂胡乱动些什么!”沐北宁像是没有听到北堂墨宸的关心,而是朝着慕容千叶怒吼,像一只炸毛的狮子上的,浑身充满了愤怒。 而慕容千叶正因为刚才惊悚的一幕呆愣失神间,听到沐北宁的怒吼声,他一个激灵猛地回过神来,像看到猛蛇般将手中的东西放在地上,满脸歉意地道歉道,“王妃,对不起,我不知道这东西它如此危险-” 就算事情发生得突然他也知道,刚才若不是王妃反应得快,这东西里飞射出的东西就有可能伤了宸。 沐北宁恨恨地看着慕容千叶,那双眼愤怒得几乎要喷火了,打断了他的话,“不知道你就别乱动。”。 呃!这算是沐北宁第一次对他发火了,一时间慕容千叶是又歉意又尴尬,不知道该如何是好。 “为夫好好的,宁儿你别气了,气坏了身体如何是好。”北堂墨宸上前揽着她的肩膀,替慕容千叶解围道。 虽然千叶被骂是他活该,宁儿能为他生如此大的气也让他心里甜滋滋的,但却是担心她气坏了身体。 “好什么好!”沐北宁目光愤怒而冰冷地看着他,“你知不知道,刚才我若是反应慢那么一秒,你脑袋就开了花!” 说话间,她的手指已指向身后的石壁,只见原来坚固厚重的石壁,已被震出一个大破洞,破洞周边也四分五裂,可以想象得到刚才受到的冲击力有多大,就算是内力深厚的人,也不可能做到如此地步。 慕容千叶脸色倏然大变,看着破碎的石壁,满目惊愕,此时他才注意到刚才飞射而出的东西居然有这么大的杀伤力,可想而知若是刚才这东西击中的是宸,会有什么后果。 慕容千叶想到可能的后果,后背禁不住冒了汗。 “宁儿别担心,我那时候正要闪开你就扑过来了,所以不会有事的。”北堂墨宸在她肩上的手滑下,顺势握着她的手道。 那时他的注意力虽然落在宁儿身上,但却能敏锐的感觉到危险的到来,他刚想拉过宁儿闪开的时候,宁儿就扑了过来,这也是为什么他始料不及两人就摔在地上的缘故。 听他这么一说,沐北宁终是脸色缓和了些许,语气也没有之前那般盛气凌人,“慕容千叶,对不起!我并不是有意对你发火,但这东西容易走火,杀伤力极强,稍有不慎就会出状况。” 慕容千叶也不是故意的,她也没必要一直为难他不放。 “王妃此言折煞千叶了。”慕容千叶愧疚道,“此事本来就是千叶有错在先,若宸有什么闪失,别说王妃,便是千叶也不能原谅自己,王妃对千叶发火也是应该的。” 见沐北宁与慕容千叶三言两语就消除了嫌隙,北堂墨宸也放心了。 他目光落在慕容千叶放在地上的东西上,打破尴尬的沉寂,问道,“宁儿这是什么暗器?我从未见过杀伤力如此大的暗器。” “这是手枪。” 沐北宁捡起地上的手枪,握在手里,道,“我那个世界最厉害的杀人武器,只要射击人枪法准,被射击的人稍微不留神,顷刻间便可毙命。” 说话间,沐北宁将子弹从枪膛里拿出来,放在手上一数,总共还剩下五发子弹,数量虽少得可怜,但足够了。 沐北宁握紧手中的子弹,清冷的眸光里迸射出一抹冷光。 华影! 她身上如此强盛的杀气,北堂墨宸墨宸还是第一次见到,他担忧地唤道,“宁儿,你在想什么?” 沐北宁敛起眸中的杀气,抬起头,道,“没什么。” 她的杀气太浓,北堂墨宸想忽略都不行,但他也知道她不想说,即便他最多说一句也没有什么改变,他唯有将心里的疑惑暗暗压制下去,看着她动作熟练的将手枪拆成几部分,然后从衣袖中掏出手帕,仔细将枪支包好,放入怀中。 ------------ 第268章 诈尸 黎明破晓前的夜是最黑暗的,整个鬼魔崖笼罩在浓浓的黑暗中,天地间万物静籁。 山洞内,北堂墨宸与沐北宁相拥而眠,夜明珠折射出的轻柔光芒笼罩着他们,温馨又和谐。 沐北宁头枕着北堂墨宸的手臂,窝在他怀里,一只手搁在他的腰上,阖眼,早已进入梦乡中,但或许因为心中藏着事,她睡得并不安分,一整夜在他怀里动来动去,却不曾惊醒过来。 北堂墨宸闭着眼,却一夜无眠,思绪游离了整整一夜。 同床共枕几个月,他早已习惯了她不安分的睡姿,若是在往常,这种情况不至于让他失眠,而如今,他是确确实实的失眠了一整夜,满心思绪都是昨夜宁儿看完欧阳皇后留下的随笔小札后的神情。 宁儿自认为她隐藏得深,却没想到她的一神一色都逃不过他锐利的双眼。 虽然他看不懂所谓的‘法文’,宁儿的情绪也被她小心翼翼地隐藏着,但他却能看得出,看欧阳皇后的随笔小札时,起初宁儿是愤怒的,紧接着她微微松了一口气,很快却是嘲讽不赞同的,最终她是震惊、惊喜、害怕的。 前面宁儿的反应他可以不在意,但她最后的表现,却是他无法忽略的! 欧阳皇后的随笔小札里,写的究竟是些什么秘密,她为何会震惊,为何会惊喜,为何会害怕?……心里有着不好的预感,可是却不敢继续想下去,他怕最终的答案他承受不了。 怀里的人又不安分地动了动,北堂墨宸睁开眼,听见她语气中带着哭腔,“爹地,妈咪-不要丢下我-” 她又梦见她前世的父母了! 北堂墨宸无奈地想,大掌在她后背上轻抚着,“不会丢下你的。”他该庆幸,她梦见的是她前世的父母,念的也是她前世的父母,要是她一整夜都喊着‘逸哥哥’,虽然知道她爱的是他,恐怕也难以做到不在意。 得到北堂墨宸的安抚,沐北宁长长睫毛微微颤动着,而后渐渐平静下来,又安分地睡着了。 借着夜明珠轻柔的光芒,北堂墨宸看着她安静的睡颜,抬手在她脸上摩挲,动作轻柔地没有弄醒她。 光滑细腻的触感让他心里一阵悸动,如果能和宁儿一直这样下去,该多好! 岁月静好!如果能抛开心中的一切,与宁儿归隐山林,这何尝不是甜蜜与别样的幸福。 此时北堂墨宸心中,竟生起一种远离纷争,带着沐北宁强烈归隐山林的强烈之感,甚至,心里已经下决心回帝都尽快好一切,然后带着她归隐山林。 心里起了这个决定,北堂墨宸心境莫名的平静了不少,于是再一次闭上眼睛,正打算趁天未亮前睡一会儿。 “爹地,妈咪别离开我!”沐北宁大呼一声,猛然坐直了身子,她身子微微颤抖,面色惨白,身上泌出一层细汗,衣服湿透,像是刚从水里打捞出来似的。 北堂墨宸立刻起身拥住她,“宁儿,没事,我不会离开你的。” 温暖的怀抱,温和的声音,使得沐北宁的心安定了许多,身子也不再颤抖。 北堂墨宸拿着手绢替她拭去汗水后,看着她被梦魇吓得苍白的脸色,心里一片担忧。 不知道她梦到是什么,吓得这样。 沐北宁抬起头,对上他担忧的目光说道,“我没事,只是做了个噩梦而已。” “宁儿做了什么噩梦?”北堂墨宸问道了。以前觉得既然她不愿意说,他便不逼她,现在才觉得这样是不对的,与其任由她藏在心里不得安宁,倒不如让她说出来,有什么他与她一起承受。 “做了什么噩梦?”沐北宁喃喃低语,脑海中闪过刚才梦中的一幕。 她梦见自己变成了植物人,每天爹地妈咪都会在卧室里陪着她说活,日复一日,月复一月,从未间断过,然而,有一天爹地与妈咪却放弃了她,所有的医生包括家族医生都对她放弃了治疗,欧阳家族对外宣称了她的死讯。 “宁儿-”北堂墨宸见她失神,忍不住轻唤道。 “嗯。”沐北宁回过神来,没有回答他,而是问道,“墨宸,什么时辰了。” “约莫五更三刻,天就快要亮了。”北堂墨宸道。 “都要天亮了?”沐北宁微微惊讶,自己居然浑浑噩噩睡了一夜。 “墨宸,你一直都没睡吗?”这时她也发现了北堂墨宸脸色不是很好,遂问道。 北堂墨宸点头。 沐北宁抿着唇,低垂的眼帘,看来他已经发现了她的不对劲。 她抬起眼,道,“墨宸,你陪我再去一次密室吧!”她需要去密室求证一些事,而那些事她也不能对北堂墨宸有所隐瞒了。 “好。”密室昨夜早已封,理应不用再进去,而沐北宁如今却要再去一趟,北堂墨宸并未问为何,而是直接应道。 “宸,王妃,你们要去密室?”听到动静,慕容千叶早已醒过来,整理好凌乱的衣衫,他走过来问道。 北堂墨宸与沐北宁早已起身收拾妥当,见他过来,沐北宁便吩咐道,“千叶,待会儿你收拾下,我与宁儿从密室出来后我们便启程。” 再一次进入密室,因为熟悉了里面暗器的布阵,一直走到存放冰棺的小阁楼,两人都是畅通无阻。 再一次站在冰棺前看着里面相拥而眠的一对人,相比第一次,沐北宁的心境平和了不少。 手帕捏着微章,她弯下腰将微章重新放回欧阳紫云手中。 沐北宁起身,看着欧阳紫云宛若沉睡般的睡颜,好一会儿,她才出声,语气带着不耐道,“我来了,你还要浪费多长时间才起身?” 北堂墨宸正诧异于她的话,却见冰棺内响起一阵声响,原本应该沉睡的一对尸体突兀地坐起身,双目紧阖。 北堂墨宸脸色一变,以为突然之间某处机关启动了,急忙拉过沐北宁,催动内力刚想带着她离开,沐北宁却屹立不动,对他摇了摇头。 那对尸体也并未向他们发射出什么暗器,而是一道女子的声音适时响起,“小雅,沉睡了百年,我终于等到你来了。” 这女子的声音极为柔和,饱含着长辈对晚辈的慈祥,还隐隐带着激动。 看着女尸一闭一合的唇瓣,北堂墨宸心里惊骇,镇定如他亲眼看到诈尸,也难以保持平静。 倒是沐北宁,面不改色,显然她早已料到眼前荒谬的一幕。 “你们为何能诈尸?”沐北宁直截了当问道,随笔小札里只提到她要想知道所有的答案,便到密室亲自问欧阳紫云本人,她会亲自给她解谜,却并未解释她一个死了百年的人为何能起身给她解惑。 “难道你都不疑惑我的身?。”女尸张唇,语气略带失落地问道。 沐北宁看着那张看起来仍很年轻的面孔,唇角漾起一抹冷笑,“你是谁与我无关紧要,我来这里只想求证一些事,并未是来与你作些无聊的叙旧。” “谁让你以这种语气来跟紫儿说话的?”属于男子威严冷冽的声线响起。 “夫君莫气。”女尸即刻劝慰道,“这可是我的家人,你可不能凶她。” “当年我离开那个世界的时候,你还在嫂嫂肚子里,如今已长成亭亭玉立的姑娘,眉宇间既有属于哥哥的凌厉,又有属于嫂嫂的柔和,看到你我忍不住又想起哥哥嫂嫂。”女尸继续感慨怀念道。 沐北宁面色平静的看着她,她感到诧异,“知道我是你姑姑,你怎么脸色一点都不变?” 姑姑?北堂墨宸早已从诈尸一事中平静过来,他凝眉,暗想,欧阳皇后居然是宁儿在那个世界的姑姑,而他们姑侄二人在这个时代竟然相差百年,这世界果然是无奇不有。 ------题外话------ 越来越胡扯了,捂脸,遁走 ------------ 第269章 你有什么资格 沐北宁嘴角勾起一抹嘲讽,“抱歉,欧阳家族到我爷爷这一脉,子嗣单薄,唯有我爹地欧阳柏成一子,我从不记得我有个姑姑。” “这怎么可能?”欧阳紫云猛然睁开眼,瞪得老大,因为已死去多时,眼珠泛白,没有一丝生机,看过去让人不禁感到身心俱颤,“我欧阳紫云自幼活动于社会名流,世人无人不知我的身份,你怎么会不知道你有我这个姑姑?就算不曾听外界流传过,爹地、哥哥嫂嫂他们总会提起吧?你怎会不知道我?” 欧阳紫云越说越激动,显然,即使活在异世几十年,死后沉睡百年,她的感情世界里永远忘记不了曾经的亲人。 死后如此念念不忘,早前活着的时候干嘛去了? 沐北宁心里冷冷一笑,启唇,无所谓道,“你应该知道,以欧阳集团的势力,让欧阳紫云这个名字在世上消失并不是一件难事。” “不会的。”沐北宁的话犹如巨石般撞击在欧阳紫云那颗早已没跳动的心上,“爹地不会这样做的,即便我不愿回去,他也不应该恨我到抹杀我在那个世界的一切痕迹。” 许是她太过激动,此时的冰棺剧烈地震动着,连带整个小阁楼也有颤动感。 “你这臭丫头,小小年纪竟如此大逆不道,紫儿乃你的长辈,你连尊重也不懂?”武帝言语带着怒气,泛白的眼珠子像牛眼一般外暴出来,怒瞪着沐北宁,似乎要用阴森的目光凌迟她一般。 被这么一个阴森森的尸体瞪着,沐北宁面色没有丝毫的畏惧,相反,她镇定自若,冷冷一笑,“呵,在我眼里,她就是一个毫无责任心的人,长辈,她也配?” “放肆!”武帝帝王般威严地怒叱,原本了无生机的眼眸子倏然变色,充血般的爆红,而就他怒斥声未落,已然出掌,霎时,如雨点般的寒冰箭羽铺天盖地地朝沐北宁射来。 北堂墨宸凤眸一寒,腰间软剑出鞘,化作一个密不透风的光盾将飞来的冷箭尽数击落。 眼看就能教训沐北宁了,硬生生的却被北堂墨宸给阻挠了,武帝怒不可遏,强行冲破死亡的封印,转眼间已飘落在冰棺外。 北堂墨宸虽惊讶于他一个尸体竟然能像人一样运功,反应却丝毫不受影响,两股强大的内力轰在一起,激起一阵旋风,琉璃挂灯被刮得噼啪作响,华丽的珍珠卷帘清脆作响,一人一尸皆是被对方震得后退好几步。 “堂堂睿王,竟如此对先祖大打出手?”武帝苍白吓人的死脸有着上位者的威慑,目光气势凌人地看着北堂墨宸。 没有理会百年前的武帝为何知道自己的封号,北堂墨宸薄唇冷启,浑身散发的气势丝毫不比武帝弱,“曾经的一国之主居然对一个弱女子下毒手,也不怕有辱尊严?” “哼!”重重冷哼一声,武帝骤然出掌。 转眼间两人又纠缠在半空中。 “北堂尊,你快给我住手!”欧阳紫云从悲伤中猛然回过神,对着半空中的武帝怒吼,“你想魂飞魄散不是?” 像没有听到她的喊声,两人的打斗仍继续着。 “你若魂飞魄散,我便随你!” 果然,一听到欧阳紫云这么一句话,原本打算出掌回击北堂墨宸的武帝骤然手掌,尸身一飘,瞬间已落回冰棺内。 “臭丫头,你要敢再惹紫儿伤心,朕让你进来容易,出去难。”武帝语气恶狠狠地警告沐北宁道。 “那也要看你有没有这个本事!”北堂墨宸维护自己的女人,亦然冷冷回敬武帝道。 “小小年纪,狂妄自大!”武帝怒瞪,那双充血的眼珠子显得狰狞可怕。 “墨宸,你不要跟个死人置气,这样会浪费力气的。”沐北宁道。 “你-”武帝再一次被她言语中的嘲讽激得控制不住就要出手,察觉到身侧鬼的浓重杀气,欧阳紫云急忙阻止了他。 “小雅,你很生气,所以才故意欺骗我的,对吗?”欧阳紫云情绪平静了不少,她轻声道,虽然是个女尸,她的声音却没有女鬼的阴森恐怖,轻柔温婉,惹人心怜。 她不相信爹地会如此绝情地抹杀掉她的一切。 “你有何资格让我欺骗?” 沐北宁的话却犹如一盆冷水泼下来,瞬间浇灭欧阳紫云所有的希望,“我始终不明白爷爷当年临终前,为何抓着我的手喃喃自语,直到逝世的那一刻还一直求我原谅他-” 想起爷爷逝世永不瞑目的那一刻,沐北宁再也说不下去,眼圈泛红。 见她情绪波动,北堂墨宸急忙握住她的手,给予她无言的安慰,而欧阳紫云在听了她的话,震惊不已,“你还没穿越,爹地就逝世了?”百年前方同大师推算得出,小雅穿越来到这个时代时,她在二十一世纪的年纪不过二十,那时候算起来爹地也不过六十七八年纪,他怎么可能就逝世了。 “我穿越的前一年,爷爷便离世。”沐北宁咬了咬唇,不让自己在欧阳紫云面前流露出软弱的一面,缓了口气,她一字一顿接着说道,“爷爷身体一向硬朗,可他却一夕之间白了头,脑溢血,听到爷爷命在旦夕的消息,我匆匆从美国赶回普罗旺斯,他拉着我的手不过言语几句便咽下了最后一口气。” “怎么会这样?”欧阳紫云频频摇头,怎么也不相信她一向注重养身,身体强壮的爹地不过六十多岁便脑溢血而亡。 “你知道爷爷为何会突然逝世吗?”沐北宁恨恨地看着欧阳紫云,目光冰冷,“爹地一直不让我去了解爷爷的死因,葛叔叔拗不过我的再三追查,才隐晦地告诉我,爷爷之所以一夜间白了头,脑溢血,是因为受过沉重的打击。” “沉重打击?”欧阳紫云尸身颤抖,指尖狠狠地掐进结冰里,努力克制身子的颤抖。 “很可笑对不对?”沐北宁看着她,冷冷道,“曾经叱咤风云的欧阳老总裁,什么样的大风大浪没见过,晚年退出商场之后,居然因受不住打击而倒下,这是当年众多媒体不解的,也是我不解的-” 微微顿了一下,她嘴角的冷意渐渐加深,“而昨夜,看完你的随笔小札,我终于明白了。欧阳紫云,你知道吗?爷爷是被你不负责任的行为活活气死的?你说,这个时候你还有什么资格以姑姑身份自居?” 越说,沐北宁的情绪愈加激动,语气也更加凌厉起来。 “我不信,我不信是这样的。”欧阳紫云捂着耳朵一直摇晃着脑袋,泣不成声,“爹地……都说要与我断绝……父女关系了,他怎么可能会……因为我……不愿意回去就气出……气出脑溢血。” 当年,因为她执意不愿辞去特警的职位回归集团公司,爹地一怒之下重重地扇了她一巴掌,并扬言她若执意不愿回归集团公司,那她便不再他欧阳振业的女儿。 就是那一巴掌,与那一席话,让她怒到极点,连夜搬出别墅,随后第二日便参加了特大毒袅围剿任务,在那场任务中,她意外穿越了- “紫儿-”看到心爱的女人哭得如此伤心,武帝急忙将她拥入怀中连连安慰,时不时会向沐北宁飘出森严恐怖眸光。 沐北宁冷冷地旁观着,神色不为所动。 她拳头狠狠地捏紧,她有什么资格哭? 爷爷利用权势将他曾有一女欧阳紫云的流言打压彻底,家里更不透露半点关于欧阳紫云的事,她与三位哥哥一直以来都不知道他们是有姑姑的。 如果不是看了随笔小札里欧阳紫云往事回顾,她怎么知道这个姑姑有多伤爷爷的心。 ------------ 第270章 如何回现代 在欧阳紫云的小札里,她得知了家族隐秘: 相传,欧阳家族的创始人创业伊始,为了所谓的名利、财富作恶多端终遭上天报应,直至年到七十身边成群的妻妾也未有一人能生下子嗣,后来经一名大师提点,晚来得子,付出的代价是欧阳家族每一代长女一生得不到善终,欧阳家族若想破了这个诅咒,则必须有一长女能回到千年前的秦天大陆完成商业帝国之梦。 欧阳家族不甘心自己未来的子嗣遭受苦难,留下这一隐秘给每一任继承人的同时,更规定无论哪一代孕育女胎,生下之前必须处理掉。 到了爷爷这一代,他觉得先祖的规定太残忍,所以在奶奶怀了欧阳紫云的时候,并未处理掉,而是让她出生了,并且希望她能破了几代以来欧阳家族承受的诅咒。 所以,爷爷对欧阳紫云寄予极大的希望,费尽心血培养欧阳紫云经商之道,甚至欲将欧阳集团的继承权给欧阳紫云,却没想到这人脾气如此倔,爷爷给她安排什么她就不服从什么,更可恶的是她表面上遵从爷爷铺好的路,私底下居然来另一套,爷爷将她送到法国攻读工商管理专业,她以愿意攻读不喜爱的专业为条件,要求爷爷撤回身边的保镖,同时不能让攻读院校知道她欧阳大小姐的身份,爷爷应允了,她却转学到特警类专业。 当爷爷知道一切为时已晚,她已学业完成,随后向爷爷许诺她只从警三年,三年期限一结束就服从爷爷的一切安排,许是想到爱女未来在异世要遭受的苦难,爷爷于心不忍便想着纵容她三年无妨,却没想到三年后她掘强的不愿意辞去警务工作,这才有了之前提到的父女两人发生争执,欧阳紫云离家出走一事。 后来的事,通过欧阳紫云随笔小札的陈述以及前世一些事的回顾,沐北宁已经大略猜测到,爷爷已经知道欧阳紫云穿越,为了保护她的清誉,爷爷这才利用权势责令所有媒体不能再现欧阳紫云的话题,同时,欧阳紫云也成了整个欧阳家族的禁区,爷爷这么做,是为了有一天欧阳紫云回归二十一世纪时,不用面对满天飞的流言蜚语。 爷爷为欧阳紫云如此策划,而她呢? 她明明知道只要完成商业帝国霸业就能回去了,却在任务即将完成的时候,瓦解一切,为那个男人而放弃回二十一世纪。 而她放弃的结果便是欧阳家族仍承受着百年来的诅咒。 难怪爷爷会深受打击,他一定知道了欧阳紫云的放弃,否则,爷爷也不会一直拉着她的手说‘对不起’。 爷爷一定是在自责,他自责自己养了个毫无责任心,置家族承受的百年诅咒不顾的女儿,这会导致她欧阳心雅避不可免的穿越。 知道爷爷是被眼前的欧阳紫云活活气死,知道自己的穿越是因为她的毫无责任、自私,她如何能心平气和地面对这么一个故人,所以她忍不住冷言冷语地嘲讽着,给欧阳紫云重重的打击,别以为她是尸体,她就会嘴下留情。 而这边哭得正伤心的欧阳紫云,即使死去百年,却在尸体醒来的一瞬脑袋也恢复了清明,所以伏在武帝肩头痛哭了一会儿,脑中闪过一抹灵光,她猛然顿住了哭泣,抹了一下眼角的泪痕,她抬头望向沐北宁,道,“小雅,爹地抹杀掉我的一切是为了保护我的清誉,而你故意骗我,是生气因为我选择留下你不得不穿越来到这个世界?” 她的语气,不是询问,而是肯定。 “没错!”既然她已经意识到了,沐北宁也没有遮掩什么,而是大方的承认了刚才自己确确实实是故意气她的。 见欧阳紫云因为她的承认面色有很大的缓和,她目光徒然一冷,这女人实在太自私了,她伤心不过是因为真的误以为爷爷抹杀掉她的一切是因为对她绝情,而非爷爷被她活活气死。 她一点愧疚之心都没有吗? “小雅,我知道你很生气!”看到她眸中的冷意,欧阳紫云深感愧疚,道,“可是你应该明白,人要懂得知足……” “知足?”不等欧阳紫云把话说完,沐北宁已然出声打断她的话,掷地有声的冰寒,“欧阳皇后的话说得可真好听,可这只不过是你为自己毫无责任心的行为冠上的冠冕堂皇的理由。” 而关于她们的对话,北堂墨宸听得不知半解,眉心深锁,心里莫名地升起一股不安之感。 “毫无责任心?”欧阳紫云心神一阵恍惚,她想起了百年前从方同大师那里知道她还有机会穿越回现代世界时内心受到的煎熬,她将自己孤零地锁在房间里挣扎了长长的三个月,最终做出放弃生她养她给予她一辈子难忘亲情的家人留在没有任何家族依附的古代这么一个艰难的决定。 虽然说不后悔自己的决定,可从那时候开始,她一直因为自己辜负爹地期望、背叛家族而自责。 见她突然沉默,武帝心里倏然一痛。明明是没有心跳的一个死尸,可即使化为鬼魂,他仍能为欧阳紫云感到心痛,握着她的手宽慰她的同时,武帝更是恶狠狠地瞪向沐北宁,如果目光可以杀人,恐怕沐北宁的身体早已被他森然然的目光给穿出成千上万个窟窿来。 欧阳紫云很快回过神,眸光先是扫过北堂墨宸,才落在沐北宁精致的脸庞上,叹息道,“小雅,终究是我对不住你,你恨我我毫无怨言,可你应该明白,任何事都是两难全的,为了爱,我们必须得舍弃某些东西。” 沐北宁下意识地看向北堂墨宸,她脸上快速地闪过一丝内疚,见北堂墨宸目光转过来,她急忙将目光避开,掩藏的衣袖下的手,拳头紧张的攥起,微微颤抖,不过瞬间之后脸上就恢复了惯有的清冷。 “欧阳紫云,不是每个人都做得到你这般没责任心。”冰冷毫无温度的话语从她牙缝里挤出,也不管欧阳紫云因为她的绝然深感错愕,她一字一顿道,“正如前面所言,我来这里,只是想向你求证几个问题,其余的话我们就此打住。” “你说。”欧阳紫云这次没有错开话题,示意道,倒不是因为她被沐北宁冰冷的眼神震慑住,而是她深知自己灵魂很快就会消散,他们很快就会彻底变成了无生机的尸体,自然也就没有再拖沓的理由。 “第一个问题,是谁将你们的灵魂封存起来,让你们百年之后还能像个正常人一样与人交流?。” “第二个问题,当年,你是如何与现代联系上的?” “第三个问题,你随笔小札里说的,只要能完成商业帝国霸业就能重回到现代是否是真的,如何回去?” “第四,我屡次梦见自己在那个世界还活着,只不过变成了毫无意识的植物人,这是不是意味着只要我破了家族诅咒,我就能回去?” 知道欧阳紫云能听得明白,沐北宁一口气将所有的疑点问出来。 如果说,她前面两个问题让北堂墨宸不怎么在意,那么第三第四个问题对于他来说却是晴天霹雳。 一向镇定的他,此刻全身僵硬,心犹如坠入千年寒潭中,冷到了极点。 ------题外话------ 墨墨有话说:妞们,真的抱歉,更新完这章,墨墨即将将电脑关入保险柜,收拾行囊,准备明日回家,说到这里,妞们应该明白墨墨要道歉的是什么了,是的,墨墨要回乡下过年,墨墨乡下的家没有网络,而路途远,多次转车,所以墨墨也没有带电脑回家,春节假期内只能断更了,因为年后要各种拜访亲友,年初十才回单位恢复更新,真的很抱歉,墨墨深知等文的过程是非常非常痛苦的,但确实自己无能为力让妞们在假期满足的看文,只能希望回来后,妞们还一如既往的在等着墨墨,千言万语,只有一句,抱歉了! ------------ 第271章 诡异的事 如果说,她前面两个问题让北堂墨宸不怎么在意,那么第三第四个问题对于他来说却是晴天霹雳。 一向镇定的他,此刻全身僵硬,心犹如坠入千年寒潭中,冷到了极点,脑里仅被一个念头填满,那念头便是宁儿要离开他。 她居然还想着离开,在他们经历生死、她亲口向他表明心迹之后,她居然还打算离开他。 感受到身侧男子身上瞬间散发的寒气,沐北宁藏在衣袖下的手微微颤抖着,她用力地咬着唇瓣,眼前蒙上一层水雾。 墨宸,对不起! 一丝血腥味在嘴里扩散,她将即将溢出的泪水收回眼眶,抬眼再面对欧阳紫云时她眼神里已恢复了冷清淡漠,道,“我来这里,只想弄清楚这些,仅此而已。” 欧阳紫云将怜悯的目光从北堂墨宸身上收回,看着沐北宁,微微叹气,道,“小雅,我以为为了睿王你会……” “欧阳紫云,废话我不想多说,更不想听!”不等她说完,沐北宁便出声打断道,声音充满了冷意。 见她如此执着,欧阳紫云眼中闪过一丝惋惜,她微微摇了摇头,知道能剩下的时间不多了,她向沐北宁解开困惑她一夜的一系列谜团。 原来,百年前曾经有一位名号方同的大师,属能人异士,他不但精通占仆,知天命批人运,还能行诡异怪事,将欧阳紫云与武帝的灵魂封存起来的,正是他,而欧阳紫云能与现代联系,这位方同大师是关键人物,是他将欧阳紫云放弃回到现代的信息带回去,也是他将MacBookPro从二十一世纪带过来。 “你将那位方同大师说得如此神通广大,为何我并不曾听说过此人?”听了欧阳紫云的陈述,沐北宁问道,也许是她孤陋寡闻,在这个时代多年了并未听说过这么一位能人异士。 欧阳紫云声音柔和道,“小雅,你生活在北宁国,不知道方同大师也正常,不过,睿王应该听说过此人。” 北堂墨宸眸光微闪,薄唇冷硬地掀开,道,“方同大师乃天机大师的师父,即护国寺如今的掌门人空无方丈的师祖。” 空无方丈的师祖?沐北宁脑海里瞬时闪过那个慈眉善目的老和尚,空无方丈为何知晓她的-这个困惑她许久的问题也在这个得到了答案,既然方同大师能看透欧阳紫云的过去,空无方丈作为他亲授弟子的亲授弟子,没有道理不传承他的本事。 而那个未曾谋面的天机大师,她产生了急于见他的迫切感,她想知道他是否也如他的师父方同大师一般可以穿梭到二十一世纪? 心急归心急,沐北宁也知道此时不是纠结此事的时候,她很快将心中的千丝万缕的思绪敛去,而此时欧阳紫云也从对往昔的回忆中回过神来,她眸中闪过一丝犹豫,再一次小心翼翼地询问出声,“小雅,接下来的问题你真的很想知道?” 沐北宁坚定的点头,她当然知道欧阳紫云为何犹犹豫豫的样子,但她既然选择再一次进入这密室,便说明她早已作出了决定,断没有放弃的可能。 “小雅,我承认即使经历了重生,你骨子里对家族的捍卫仍不减一丝,但是,你真的想清楚了吗?家族责任固然重要,但为了家族责任放弃一段刻骨铭心的爱情,你真的能狠下心来?日后回到二十世纪你真的不会后悔吗?” 即使心中早已猜测得到,听到欧阳紫云的话,北堂墨宸的心口仿佛被重重狠狠击下,面色苍白沉痛。 看着北堂墨宸痛楚的神情,沐北宁心口也一阵剧痛,她紧紧地攥着掩藏在衣袖下的拳头,极力克制着,不让自己心生动摇。 伤了他,她心里也不好受。 可是,让她为了爱情如欧阳紫云一般置家族责任不顾,她做不到。 在爱情与责任之间,她终究是负了北堂墨宸的爱。 沐北宁强制将心中百般不舍压制下去,她缓缓松开拳头,看着欧阳紫云,脸平静得让人无法揣度她的意思,更是硬生生地刺痛了北堂墨宸的双目。 她注视着欧阳紫云的目光是冰冷的,“欧阳紫云,不是每一个人都像你一样做到毫无责任心!所以,请你告诉我剩下的……” “不可以!”她话音未落,北堂墨宸沉冷厚重的声音打断她未完的话,然后,他用力抓起沐北宁的手腕,转身就向门口走去。 “墨宸,你放开!”他不过才移步,沐北宁另一只手握住他抓着她的那只手,不肯迈开步伐。 北堂墨宸脚步一顿,他回过身,漆黑的凤眸深情地注视着她苍白却绝美的脸庞,声音出奇的温柔,“宁儿,你说过你是爱我的,对吗?” 他神情突如其来的转变让沐北宁一愣,对上他深情的目光,她颔首,“嗯。”她当然爱他,否则,怎会愿意替他去死。 “既然如此,那我们马上离开这里,就当从未来过这里一样……好不好?”北堂墨宸扶着她的肩膀,身子微弯,垂首看着她,目光变得坚定,道。前半句他像是命令,后半句却更多的像恳求,让人很难想象到身份尊贵的睿王殿下会放下身段如此哀求一个女人留下。 沐北宁怔怔地看着他,心里酸酸的,长久沉默着,北堂墨宸紧盯着她,随着时间的流逝,他心里越来越沉,然后,只见她摇摇头,瞬间,胸膛像被一把利刃残忍地划开。 “墨宸,对不起。”对上他受伤的眼神,沐北宁心里是不想拒绝他的,可想起自己身上背负的使命,她强迫自己狠心道,“我不能这么自私!” 北堂墨宸身形一震,心里那根弦断了,搭在她肩膀上的手缓缓地松开,随着他的放开,沐北宁心里倏然一痛,心里,仿佛失去了最重要的东西。 看着眼前的一幕,欧阳紫云与武帝相视一眼,随后,她重重叹了一口气,缓缓说道: “小雅,你意料的没错,二十一世纪的你虽然持枪自杀却并未死去,而是成了植物人,只要你能破了诅咒,在那个世纪的你就能醒过来。” 沐北宁满目震惊,欧阳紫云可谓是让人不可置信,当年,面对左治的胁迫与不可扭转的危险,她是带着十足的决心对自己痛下杀手,不但给了自己致命的一枪,还拉着左治一同坠入海底,同归于尽,如今,欧阳紫云却告诉她,那个世界的她还没死,她怎能不感到震惊。 若真的如欧阳紫云所言,那么,此时活在这个时代的她,又是怎么回事? 这到底怎么回事? 沐北宁脑中一片混乱,失神地站着不动。 而北堂墨宸在听了欧阳紫云这些话,却像在绝境中抓到一棵救命的稻草似的,他暗淡无神的凤眸里闪过一丝光亮,猛然将沐北宁拽在怀里,突如其来的猛力与怀抱让沐北宁瞬间回过神来,然而,她还来不及出声,北堂墨宸已向欧阳紫云肃然地问道,“欧阳皇后,宁儿来到这个时代的方式与你不同,你是身穿,她是魂穿,但你却肯定那个时代的宁儿还活着,是不是同时有两个宁儿,一个活在你们那个时代,一个在这里?” 即使不知道‘植物人’具体是什么意思,但凭着刚才沐北宁与欧阳紫云的对话,北堂墨宸已大概明白其中的含义。 欧阳紫云点头,证明了北堂墨宸的猜测没错。 “怎么会这样?”沐北宁仍感到不可置信,“怎么可能有两个我?”她不应该是死了,灵魂才会来到这个时代的吗? “小雅,这事情确实让人觉得诡异。”欧阳紫云向她解释道,“不过,当初方同大师展现在我眼前的,确实是你投海之后又被救起,之后便失去知觉,你爹地聚集了全国各地名医来诊治也无法让你醒过来,随后,我又看到你出生于北宁皇宫的一幕。” ------题外话------ 备孕,以后不能熬夜了。 ------------ 第272章 你的东西我不稀罕 “那么,假如我能够破了诅咒,现代的我醒过来之后,这个时代的我会面临什么?”沐北宁已从震惊中回过神来,不等北堂墨宸出声询问欧阳紫云,她已将盘旋在他心里的问题问了出来。 欧阳紫云深深看了一眼他两人之后,叹气道,“原本这个答案不应该让你过早知道,但如今你既然问了,我也不再隐瞒,当日我确实就此向方同大师提出了疑问,他也向我透露了若是破了诅咒,你面临的结局是什么……” 欧阳紫云语气微微顿了一下,最终于心不忍地道出了残忍的结局,“欧阳心雅只会有一个,不论是在现代,还是在这个秦天大陆。” 沐北宁身子一个踉跄,好在有北堂墨宸扶着她才不至于摔倒,但许久,她全身力气像被抽空了似的,站也站不稳,此时她的心里并未因为自己有可能重回现代而感到欣喜,相反,她的心像被撕扯开,很痛,很痛。 小腹深处,也随着她的心痛,绞痛着,她却脑子一片混乱,全然忘记了疼痛。 希望在这一瞬间被击落,北堂墨宸搂着她腰肢的手劲骤然加大,似乎担心下一秒她就从他身旁消失似的,手背上青筋清晰可见。 “小雅,关于你的一切,我知道的也就这么多,你好好考虑清楚,真的舍得这里的一切吗?”将他们两人的反应尽收眼底,欧阳紫云想了想,再一次提醒沐北宁对选择作出慎重的思考。 北堂墨宸凤眸紧紧地凝视着沐北宁,他能感觉得到她的不舍,所以心底里希望她能看在两人相恋的份上放弃她的前世,但是希望归希望,实际上他的心早已不安地悬起。 他期盼的注视使得沐北宁心口的疼痛更强,她咬唇,垂下眼睑,不敢与他对视着。 然而,即使她想逃避也是不可能的,因为,此时留给他们的时间并不长,很快,她抬起头,脸上的忧色已不存在,已然平静无痕,道,“我会与怎样的方式死去?” 欧阳紫云目光怜爱地看着她,这孩子,果然如方同大师说的一样,既懂事,富有责任心,又理智,难怪爹地与哥哥会如此疼爱她,就连她,即使这孩子训斥过她,她也仍忍不住疼惜这孩子。 以这孩子的能力与理智,她定会不惜一切也要将捆缚欧阳家族百年的诅咒破除,不辜负爹地、哥哥对她寄予的厚望,却也可惜了睿王对这孩子的一往情深。 “小雅,未来这个时代的你会以何种方式我并不知晓,不过你记住了,你若想回到现代,需找到方同大师的弟子天机,他会教你如何做。”欧阳紫云神色郑重道。 既然沐北宁坚持不肯为了感情放弃一切,作为局外人,她也不再多做说服,毕竟,她一直为当年自己不负责地放弃现代的一切而深深自责着,如果沐北宁能破了诅咒,也算了(liao)了(le)她死不瞑目的夙愿。 而之前之所以一而再再而三的提醒沐北宁考虑清楚再作选择,也仅仅是希望她深思熟虑,以便日后后悔今日的选择。 沐北宁面无表情地点头,道,“谢谢你将这一切告诉我-”她眼神微闪,顿了顿,终是说道,“虽然我不知道爷爷抹掉你的存在是为了什么,但请你相信,爷爷所做的一切,都是为了你好!” 她终究狠不下心让欧阳紫云死不瞑目。 听她这么一说,欧阳紫云唇角漾起一抹虚弱的笑,道,“你对我无需这么客气,你我毕竟是血缘亲近……” “你还有什么要交代的,要是没有,我们就此别过。”不等她将话说完,沐北宁便出声打断道,神色,语气又恢复了原先的冰冷。 说到底,她心里对欧阳紫云还是有怨恨的。 欧阳紫云嘴角的笑意僵硬了! 看来,这孩子还是怪着她,欧阳紫云眼神瞬时黯淡起来,一双大手握上她的手,这双手,虽然像她的手一样寒气森森,但却让她感到无比温暖,她抬眼,对上武帝忧虑的目光,她微微一笑。 那一笑,虽然是虚弱的,是苍白的,却深深地让武帝迷恋着。 他伸手揽住欧阳紫云的双肩,给她虚弱的身子无穷的支撑。 欧阳紫云稳了稳越来越虚弱的身子,随后看向沐北宁,目光慈祥,道,“小雅,我们剩下的时间不多了,我还有一件重要的事要告诉你-” “你说-”面对她慈爱的目光,沐北宁还是一副冷冰冰的模样。 “你可知道爷爷的八位数生日日期?”欧阳紫云问道。 见她提到爷爷,沐北宁的神色柔和了些许,“知道。” 欧阳紫云点头,道,“我们冰棺之下是宝藏,那里保藏着我与武帝一生的财富,是我送给你的,有了那么大一笔宝藏,再以你的能力,我相信三年内,你要占据六国的经济命脉也不在话下。而打开宝库金门的密码,就是爷爷的生日。” 沐北宁静静地听着,面色不惊不喜。 “你一定要记得了。”欧阳紫云声音虚弱地叮嘱道,想来,离他们长眠不醒的日子不远了。 然而,面对她的慈祥,沐北宁却冷冰冰道,“你的东西我不稀罕,就让它们陪着你们长眠永世吧!” 一语言罢,也不管欧阳紫云有任何反应,她冷漠的转身,走向小楼阁门口,离去。 “小雅-”看着沐北宁冷漠的背影,欧阳紫云伤心得身子萧萧瑟瑟,幸好她是个死人,否则,此时恐怕早已被沐北宁的毫无亲情感的冷漠给激得吐血。 她身子虚弱地跌回到武帝怀中,声音颤颤,“尊,她终究不愿原谅我。”否则,又怎会不屑要她为她珍藏了百年的宝藏呢! 武帝怜惜地抱着她躺回棺木,声音微弱却温柔,劝慰道,“那丫头本身脾气就臭得很,你别伤心了,她的日子还长着呢,会想通的。” “或许吧……”欧阳紫云的声音虚弱飘渺,很快,楼阁内恢复了死一般的沉寂。 一阵强风之后,棺木阖上。 小阁楼的门关上,一切又恢复到了原本的样子。 ------------ 第273章罢了,成全你 蔚蓝的天空下,溪水潺潺,微风徐徐,紫色的花海荡起层层波浪,花香四溢,如紫色的云雾萦绕,透着仙境般的梦幻。 北堂墨宸并未跟着她同时走出来,毕竟他还需要善后,比如,将冰棺完好无损封存好,恢复小楼阁内的机关,以防后面有人闯入,打扰到那对长眠于世帝后的安宁。 沐北宁坐在洁白的大理石座椅上,单手靠着扶栏,另一手置于合拢的膝盖上,双眸平静地落在前方荡漾的花田上,平和恬静的样子像极了领略眼前仙境般的美景。 没有人知道,她平静面容下的伤痛。 前世,爹地时常告诫她,身为欧阳家女儿,不但要举止优雅,处事成稳得体,谈吐舒缓有致,更让她时刻铭记身为欧阳家女儿肩负着家族利益的责任。 前世她以为爹地的意思是希望她在任何时候一言一行,一举一动都不要给欧阳家族蒙羞,此时她才明白爹地的苦心,他辛苦栽培她,告诫他一切以家族利益为重,告诫她对感情轻易不要将心交付出去,不仅是不希望她重蹈覆辙,像欧阳紫云一样为了感情弃家族百年诅咒不顾,更是希望她破除家族承受的百年诅咒之后能重回到他们身旁。 她的脑海里闪过重伤昏迷时看到的画面,原来,那不是梦,而是真实存在的,她并没有死,妈咪放弃一切终日陪着她,爹地转移所有国外事务,日日回家看望她,几位兄长无论事务多繁忙,每个一周必定回来与沉睡中的她谈心。 这就是她的家人,在这个时代难以享受的美好亲情,他们是如此的渴望她的回归。 她身上不仅肩负着未来欧阳家族长女后代的命运,更背负着浓浓的,化不去的亲情,这怎能放弃。 可是,一想到离开他,所有可以回到现代的喜悦都被痛楚掩盖了。 也许,所有人,包括他都以为她的心是冷的,是狠的,但是他们却不知道放弃他,她的心好痛。 或许,他们都以为她是因为负气才不接受欧阳紫云的宝藏,只有她自己才知道,她不愿意要,是因为没了那笔宝藏,她完成任务的时间就会延长,她能和他在一起的时间就更长。 他能明白吗? 不,应该不能。 沐北宁垂下眼睑,唇角苦涩地勾起,他一定怪她无情冷血的,因为,换做她,她也会如此认为。 轻微的脚步靠近,她的心也跟着揪紧,当那人靠近,停在她面前的时候,她抬起眼。 两个人,四目相对。他一向如浩海般深邃的凤眸里,此时黯淡,仿佛一下子间历经沧桑。 那带着痛楚的眸光看得沐北宁一股酸意涌上心头,她站起身,急欲往前走- 一股强劲的风从身后袭来,她还来不及作出反应,一双铁臂圈住她,勒得她腰身痛意强烈。 肩头被强势转过,她惊呼声音未落,那人凉薄的唇已欺压而下一 他强势霸道,没有温柔,激狂,似乎要把她吻进自己的体内,永远不放开她!要将她揉进自己的身体里,将她变成他,这样她再也无法逃离他,即使死,也要死在一起,即使化成灰,也永远在一起! “墨宸……” 在他窒息般的亲吻中,沐北宁试图唤醒他,然而,她被紧紧地桎梏在他如铁的双臂里,唇间被他狂乱失控的气息充斥着,而她的挣扎更刺激着他,他吻的动作更加粗暴起来,她的低喊破碎成断断续续的碎音。 窒息的眩晕中她被压倒在薰衣草花丛中,‘嗤’的一声,肩上的衣料被他撕扯开,细碎的、紫色的花瓣簌簌飘落,落在她白皙的肩头、脖颈上,他漆黑的凤眸中燃着熊熊的烈火,绝望地吻在她的肩头、脖子、胸口间辗转。 他薄唇所经之处,没有一处不感到生疼,沐北宁木然地仍由他吻着,即使痛,也不挣扎,因为,此时的他是愤怒的,是绝望的。 直到小腹部传来的剧痛让她忍不住发出一声闷哼,身上的人才倏然停止动作。 两人,四目相对。 “宁儿-”北堂墨宸声音沙哑,看着她,眸光透着苦苦的哀求,“留下,可好!” 此时的他在她面前,脆弱得如此的卑微。 看到他如此,心再如何的冷硬,沐北宁再也忍不住,顷刻间泪水如泉水般涌出,两人交颈相拥,在北堂墨宸没有看到的地方,她水眸里透着浓浓的悲凉。 她咬着唇瓣,泣不成声道,“如果可以,我宁愿没有出生在那个家族,如果可以,我宁愿忘记前世所有的往事。”这样,她就不用背负着家族的责任,与自己所爱的人在一起了。 北堂墨宸板正她的身子,垂眸动作温柔地替她拂去面上的泪痕,语气低缓,“宁儿,你答应过我不离不弃的,现在我们就当作一切都没发生,什么都不知道,可好?” 沐北宁摇头,避开他的碰触,不是不领情,而是深情如此的他,让她愧于面对,然后开口道,“墨宸,对不起。” “让你同意留下,就这么难吗?”北堂墨宸唇角悲凉地勾起,“宁儿,你的心,好狠!” 他果然是怪她的!沐北宁眼神黯淡,眼睛微阖,不让泪珠再一次溢出,她从不是一个轻易流泪的人,可如今面对艰难痛苦的抉择,面对他的情,却三番两次忍不住落泪,似乎要将母妃去世后从未流过的泪水宣泄完。 她咬唇深深吸了一口气,道,“我不能这么自私。” “宁儿,你也知道你不能自私,那你可想过我的感受?你如此放弃我们的感情,何尝又不是自私?”苦苦哀求换来的是她一次又一次的不松口,北堂墨宸心冷了,眼眸里燃着愤怒的火焰,一字一顿道。 两人之间虽仍保持着让人浮想联翩的男上女下姿势,但空气中掺杂的冷冽硬生生的打破了这温情暧昧的一幕。 沐北宁长睫颤抖,面对他的指责,她无言反驳,因为,他说得对,她是自私的,她一心只想着家族,完全不顾他的感受。 可是,无论她作出何种选择,她都是错啊! 得不到她的回应,心知无论他在怎么说,她都是铁肠石心,不会为了他而放弃她心中的执念,北堂墨宸满心失望,双手撑着两旁正要起身,她苍凉的声音适时响起: “墨宸,你知道吗?大哥哥的女儿糖糖天真活泼,我不想有一日因为我的不负责,她来到这个时代承受我所经历的遭遇;多年来,父母与几位兄长对我疼爱有加,竭尽所能将他们所拥有的一切教给我,我不能辜负了他们的厚望;而我前些日子在梦中还看到了真实的一幕,看到爹地与妈咪,他们寸步不离地照料着我,看到妈咪终日流泪不止,我要放弃了,辛苦栽培,苦苦盼了那么久,换来的却是我的骤然离世,他们该有多伤心。我不能像欧阳紫云一样,为了感情,让那么多人陷入痛苦,你明白吗?” 她声泪俱下,双肩抖动,看得北堂墨宸难受不已,只好将她紧紧地拥入怀中。 “罢了-”看着怀里哭声压抑的她,他眸中闪过痛色,沉声痛楚道,“你要成全你的商业帝国霸业,那我就用帝王大业成全你。” 事已至此,他对她是真的没辙了,既然她一心想着离开,好,他成全她。 痛苦,就让他一个人承受吧! ------题外话------ 亲们,元宵快乐! ------------ 第274章不值得他呵护 事已至此,他对她是真的没辙了,既然她一心想着离开,好,他成全她。 痛苦,就让他一个人承受吧! 沐北宁的脑袋埋在他怀里,虽然看不见他的神情,但是却能清晰地感觉到他轻抚着她后背的手颤抖着,他沉痛的话语萦绕在耳边,犹如针扎在她的心口,生疼生疼的。 她知道,他做出妥协的决定,心里有多难受,就犹如她下决心放弃他一样。 但是,他却忍痛妥协了,并且向她承诺会成为她完成商业帝国霸业的强劲后盾。 墨宸,我对你如此狠心,你为何要待我如此好?沐北宁紧紧地咬着唇瓣,嘴里溢满了血腥味儿她也浑然不知…… 慕容千叶百般无聊,在洞内踱步来踱步去,一团雪白的小球也随着他的走动,在地上滚来滚去。 “哎!”重重的一叹息之后,慕容千叶摸摸下巴,狭长的桃花凤眸闪烁着不解:这都大半日过去了,宸他们怎么还没上来。 好几次他都忍不住想下去探个究竟,但最终还是忍住了,虽然王妃没说什么,但是他明白有些事王妃是不希望他知道太多的,他只好耐着性子在上面继续等待,可等得如此久,他心里难免不担心他们在底下出了些什么事 “哎!” 已经不知道是第几次叹气的时候,底下传来一丝动静,慕容千叶急忙转过身,北堂墨宸正抱着沐北宁从密室里飞出,落在他眼前。 “你们在底下做什么?怎如此久……这……这……”慕容千叶迎上两步,语气听似自责,却难掩关切,只不过话音未落,他突地瞪大眼睛,食指指着北堂墨宸怀里的沐北宁,结巴起来。 不怪慕容千叶反应如此大。 因为此时的沐北宁,身上虽然披着北堂墨宸的外衣,但颈部却如法完全遮掩,此时她那暴露在空气中的肌肤上,密密麻麻地分布着淤青,那淤青,即使没过女人,身为医者,慕容千叶也知道那是什么。 “宸,你怎能如此按捺不住-”慕容千叶回过神来,作为医者看到自己叮三嘱四的话被忽略,慕容千叶忍不住皱眉,略微不满道。 北堂墨宸眸光里迸射出一道冷冽的寒光,直直地刺向慕容千叶,随后怀里抱着沐北宁,抿着唇,一言不发地从慕容千叶身旁走过。 一阵寒风从洞外蹿入,身子一阵恶寒之后,慕容千叶的眉头舒缓开来,眉眼间甚至隐隐带着幸灾乐祸,刚才北堂墨宸那冷冽一瞥让他直接认为那是欲求不满的表现。 若是北堂墨宸知道此时他脑子想的是什么,恐怕,纯阳内功早已向他席卷而来,将他震飞出洞外一 鬼魔崖底下世界诡异得让人震惊,密室里接通的外界阳光灿烂如夏日,密室之上的极地,却恰似北国风光,千里冰封,万里雪飘,苍茫大地银装素裹,直冲云霄,寒风呼啸,汹涌澎湃,晶莹无暇,剔透光亮的雪山,将只可远光不可近看给揭露得淋漓尽致。 然而,就在这恶劣得可以灭掉一切生物的环境下,直冲云霄的雪路上,移动着三个渐行渐远的影子,不,确切地说是两个影子。 三人,却两个影子,不是因为其中一个影子白如雪,而是其中一人背着她。 北堂墨宸一手拄着一根虽不粗却不易折断的树枝,一手扶着背上之人的臀部,将她稳稳地固定在自己的后背上,步伐虽缓慢却沉稳地沿着雪山之路行走。 沐北宁趴在他的后背上,双臂环过他的脖子,宽大的衣帽几乎将她整个人包裹住,整个人温暖得似乎不似行走于雪山间,她头搁在男人宽厚坚实的肩膀上,苦苦哀求着: “墨宸,你放我下来吧,我自己能走的。” 她一遍又一遍哀求着,声音从原本的强烈变成了软化,然而,北堂墨宸却宛若没有听到似的,脚步不曾停止过。 “王妃,雪地阴寒,对你身体伤害极大,你就别执拗下来走了。”听她哀求不下几百遍,慕容千叶终究忍不住,抬起头,语重心长对着前方劝说道。 其实,就算王妃没有小产,慕容千叶也知道,以宸对王妃的在乎程度,他宁愿自己行走辛苦些也不让王妃脚踏雪地的,更别提此时的王妃小产后不久,身子承受不了这样的寒气。 所以,王妃再怎么劝宸放下她,都是无济于事的。 像是附和他似的,他肩头上的一团雪白翘起蓬松的大尾巴,圆溜溜的脑袋频频点头如捣蒜般。 慕容千叶出声之后,沐北宁倒也沉默不语了,然而,那两只垂落在北堂墨宸胸膛的拳头,却紧紧地攥捏着,葱指的白玉色指甲掐入指尖,极力控制着她的情绪,但在无人看见的地方,一颗颗晶莹剔透的泪珠顺着脸颊流淌在北堂墨宸肩上的布料上,瞬间,形成一层薄薄的冰沙。 她知道,他舍不得她受苦,若是往常,她心里尚能好受些,但如今,在她表明自己最终会离开他之后他仍如珍宝似地待着她,这让她愧疚的同时,心里更难受得像一把刀刃狠狠地嵌在其中。 她不值得他如此呵护的,狠心的她,真的不值得。 北堂墨宸抿着唇继续往前走,像没察觉到她的泪珠似的,俊雅的面容上透着刚毅冷冽,无论她有多狠心,他始终做不到漠视她,他这辈子真的是栽在她手上了,却栽得无怨无悔,甘之如饴。 三人怀着各异的心思,冒着严寒,一步一步地往武帝与欧阳紫云指明的出口行去一 而就在三人不顾天气恶劣势必尽快走出鬼魔崖这诡异得让人惊悚的地方的时候,鬼魔崖之上的四周暗藏着各方人马,他们展开地毯式的搜查,不放过每一处地寻找着鬼魔崖的入口。 各方人马,既有皇帝秘密派出的皇家隐卫,也有暗域楼出动的人,还有魔宫分散在南祁国的势力,除此之外,还有几批身份不明的人马。 当然,前三批人马则是希望落崖的三人安然无恙地等到他们的营救,而那几批身份不明的人马,却是希望看到一堆白骨,或者,能亲手将那三人变成一堆白骨。 随着日子一天又一天的过去,三人的杳无音讯使得崖上之人愈加焦虑不安。 桃林小镇,狂乱的马蹄声远远传来,一黑一白两只马疾驰而来,速度快如闪电,路旁的行人惊恐不安躲闪到路旁,待确定性命无忧之后,纷纷目随马匹,议论纷纷。 睿王几人坠崖的消息早已传得沸沸扬扬,此时如此兴冲冲地闯入的人,恐怕身份不简单。 “吁-”叽里呱啦的议论声中,马蹄声骤然停止,两匹马一前一后停在去又来客栈前。 因为所有人已外出寻人,此时客栈里仅留着身无武艺的碧月,她终日不安地在客栈前翘首盼望,希望有人能将好消息带回,此时她也正在客栈前不安地走来走去,听到马蹄声,她下意识地转过身抬头一望,正好望见马匹上一红一紫两个峻拔身影。 “碧月,这怎么回事?好端端的睿王他们怎么就落入鬼魔崖了?”秦双翻身下马,一边急匆匆迎向碧月,一边迫不及待问道。 “哇-”日日盼望无果沉淀的低落情绪,在这一刻瞬间崩溃,碧月不顾场合的大哭起来。 看到多日不见,心爱的女人在眼前大哭起来,秦双心里倏然一痛,张开双手就要将她纳入怀中,然而,那碧色的人儿却越过她,奔向他身后之人。秦双面色黑沉地转过身,看着碧月扑进与他一同到来的红衣公子身上,哭得那是凄惨。 “呜呜,公子,你可算是来了。”碧月声泪俱下。 ------------ 第275章 秦双误解 碧月的反应让独孤沧月心下一沉,他轻轻推开碧月,随后俊脸肃然地问道,“还没找到宁儿的下落?” 碧月摇头,泪水如注,语无伦次,“呜呜……公子,公主她……先是中剑……死了……王爷才抱着她……跌下鬼魔崖……” “什么?”独孤沧月眼底满是不可置信,心里受到重重的一击。此前他带领一只商业队前往西岐,出发时满心以为当他处理好那边事务回归南祁国帝都之时,也正是宁儿回归之时,却不曾从西岐出发不过半月,突然收到飞鸽传信说宁儿跌入鬼魔崖,身死不明。 这半个月来,他日夜兼程、不眠不休地赶路,沿途更是没心思去关注有关消息,从西岐到桃林小镇仅花半个月的时间,却没想到一到这里,得知的却是如此让他承受不住的消息。 宁儿怎么可能会死? 独孤沧月峻拔的身形晃动,疲惫的他在受到这样的打击之后几乎站不稳,过了好一会儿,他才勉强稳住身形,拳头紧紧地握着,那双布满血丝的眸子折射出瘆人的光芒,“宁儿怎会中剑?”宁儿虽没有内力不能修炼他们一样的武功,但她自个创造的武功不凡,甚至能与武林高手抗衡,更何况她身边还有武力超凡的北堂墨宸,好端端的她怎么会中剑。 碧月吸着鼻子,声音哽咽道,“那日,王爷有事不在,我们几人便陪着公主在集市上随意逛逛,突然,公主好像发现了什么,跟我们走丢了,后来是皮皮将王爷他们引到鬼魔崖边上,我则是赶回客栈让凌王带兵过去,当我们赶到的时候,王爷、公主、慕容公子已没了身影,是紫鸢与冰言告诉我们,王爷被下噬心散,其他人均中软骨筋,才让那些杀手有机可乘一剑击向王爷,公主挡剑……” 宛如晴天一个霹雳,震得独孤沧月连连后退几下,握紧的拳头上,青筋爆出。 “宁儿,你怎如此傻!”他心里沉痛,暗道。 仰头,悲苍地闭上双眼清。 “公子-”见他如此悲痛,碧月担忧地唤道。 独孤沧月睁开眼,眼眸已恢复了平静无波,眉宇间的坚定震慑人心,“宁儿不会轻易就死的!” 她曾经笑言,她这人虽经历坎坷,可命就像九命猫妖一样硬着呢! 这些年,无数次的暗杀、追杀、劫难她都躲过了,这次,也不会例外! 看到他如此坚定沐北宁还活着,碧月更是悲从心中来,她抹掉脸上的泪水,点头,“公子,您说得对,公主不会死的。” 话虽这么说,碧月心里却一片痛楚,因为,他们都亲眼看到公主死在王爷怀里,这么应着公子,是宽慰公子,同时也宽慰自己,虽然,这是自欺欺人。 碧月敛去心里的悲痛,目光落在独孤沧月削瘦的俊脸上,道,“公子,您这一路赶来一定饿了吧?我进去让店小二给您准备些吃食,之后你再好好地休息一宿,明日才有更多的精力去寻找公主。” 独孤沧月点头,之所以没坚持马上就去寻找宁儿,不是因为马上就入夜,而是他知道不眠不休半月的长途跋涉已经让他身体透支,再不休息一晚,恐怕没找到宁儿,他自己就不行了。 看着前方一前一后走进客栈的身影,目光阴沉可怕得让出来迎接他的客栈掌柜浑身颤颤。 秦双狠狠捏着拳头,他居然被她忽视了,彻彻底底的忽视了,碧月从头到尾看都不看他一眼,似乎不曾注意到他的到来似的。 “少爷?”掌柜小心翼翼开口,“小的已经命人准备好饭菜,拾掇好房间,您请进!” 秦双收回视线,没有向掌柜点头,衣袖一挥,全身散发寒气地跨进客栈。 掌柜亦步亦趋地跟在他身后大气不敢出,心里纳闷自家一向温和的少爷怎变得如此阴沉可怕? 难道是因为碧月姑娘?掌柜想,却不过几秒急忙摇头,不可能的,虽说这碧月姑娘是睿王妃的贴身侍女,但毕竟身份低微,他们少爷怎会看上呢! 翌日,天气虽起了秋风,微凉,却一如既往的阳光明媚。 经过一夜的休息,独孤沧月的疲惫去了不少,一大清早他起床,迫不及待的要赶往鬼魔崖。 知道他心急,碧月也极为配合地拾掇好进山所需的包袱,虽然昨夜她已向冰言他们传递了进山的消息,但却也不能保证一进山就碰到冰言他们,谨慎起见,她自然细心地准备好两人的行囊。 山下气温会比较冷,也有可能难找到解决肚子的野味,保险起见,她给两人各自准备了一件微厚的外衣与一些干粮,这东西倒也不难收拾,很快,她就准备好一切,趁着天色还未完全放亮,独孤沧月与她走出了客栈。 两人一出客栈,便被人给拦住了。 看着眼前挡道男子用敌对的目光一瞬不瞬地盯着自己,独孤沧月微微皱纹,深感不解。 目光向下落在他的腰间的玉佩上,独孤沧月顿时知道他的身份了。 只是,他仍然不解。 虽说,他与秦双同为商人,却也不曾有过生意往来,更没有过任何生意纠纷,这人为何用生吞活剥他的眼神瞪着他。 “他是谁?”脑海里闪过昨夜碧月扑进这男人怀里痛哭的场景,心里认定碧月与这男子必定关系非正常,在想起从他出现,整整一夜,碧月表现冷漠,似乎从不知道他在这个客栈住似的,秦双就满心怒火,故而语带怒气地质问碧月。 面对他咄咄逼人的目光以及不善的语气,知道他必定是误会了,虽然没必要向他解释,但碧月也不想因为自己的原因污了独孤沧月的名声,于是张嘴向他解释道,“这是……” 解释的话才出口,猛然想起独孤沧月的身份,碧月眸光一闪,道,“这是公子。” 她听似解释实际上却不是解释的话让秦双大为恼火,幽幽的眼眸里全是怒火的光芒闪烁着,“他就是那个男人?” 碧月疑惑,“什么?” 将碧月不解的神色看在眼里,秦双冷冷一笑,都被他撞上了,她还要装作什么事都没发生,无辜的表情吗? 秦双眼神一顿,骤然出手,想将碧月给拉走,他要好好的质问她,为何要撒谎。 然而,他的手才扣上碧月的手腕,一股凌厉的内力砍向他的手臂,带着十足的杀气,让他不得不放开碧月的手腕,否则这手臂势必被砍断。 躲开独孤沧月的掌风,秦双定眼一看,见独孤沧月像保护心爱之人一样将碧月护在身后,更是怒火从中烧,没有任何言语,两人动作一致,转眼间已打在半空中。 ------题外话------ 墨墨有话说:因为师兄名字和风太子太像,墨墨决定改师兄名字为独孤沧月,而不再是独孤玉邪,因为最近没时间,前面提到师兄名字的得等到有时间再去做修改。 ------------ 第276章 逸出现 秦双出手狠厉,招招致命,欲取人性命,然而,独孤沧月却应付自如得,神色平静,似乎眼前这个对他下杀手的人只是个跳梁小丑似的,这样的他直接让秦双误以为这是对自己的蔑视,气急攻心,思绪略微一晃。 也就是在他分心的瞬间,一只只防不攻的独孤沧月凤眸中闪过一抹厉色,一掌落在秦双胸脯上。 独孤沧月的内力不俗,这一掌直接将秦双从半空中击落,落地后的他硬生生地被惯例逼的后退好几步,也幸亏他武力还可以,不至于摔倒。 独孤沧月优雅飘落,神色淡然,作揖道,“在下独孤沧月,刚才多有冒犯,望秦公子莫要怪罪。” 秦双捂着胸口,擦去嘴角的血迹,闻言,眼眸微眯,他怎么也没想到眼前这个容颜不俗、武力不俗、气场强大的男子,居然是闻名天下的北宁首富独孤沧月。 可突然又觉得对,一双黑眸立刻像火山喷火似的怒向碧月,“怪不得你看不上我,原来是他的缘故。” 碧月瞪大双眸,不可置信道,“秦公子,你胡说些什么,我与公子清清白白,再说了,我不是告诉过你……” 秦双冷冷一笑,打断她的话,道,“落风只是一个借口罢了,你喜欢的明明是他!我亲眼所见你还想瞒着我吗?碧月,我没想到你是这种人-” 越说,秦双越感到失望,原本他以为她拒绝他是因为她不像其他女孩子一样是个见钱眼开的主,原来,他看错人了,她这哪是不见钱眼开啊,她拒绝他,不过是因为他没独孤沧月有钱。 他的话让碧月气得脸色胀红,一句话也说不出来。虽然她对秦公子无意,但他也不能这样诬陷她啊,她什么时候对公子起心思了。 独孤沧月终于明白秦双为何用杀人的目光剜着自己了,他替碧月解释道,“秦公子,我想你误会了,我与碧月并无不寻常关系。” “呵呵呵-”秦双像听到什么天大的笑话似的,冷冷一笑,笑之后,一张俊脸因为怒气变得狰狞扭曲,“没有关系?你们还想狡辩,昨天我明明看到你们亲昵地-” 他顿住,喉咙像被鱼刺卡住似的,那‘抱在一起’几个字怎么也蹦不出口。 独孤沧月微微皱眉,他向来孤傲,无关紧要的人从不会浪费半点耐心,但这会儿却耐起性子,不只是因为碧月自幼与他同在魔宫生活,更是因为碧月是沐北宁的丫头,她的丫头,他自然是要维护的,更何况…… 独孤沧月面色平静无波,语气清淡优雅,“碧月自幼伴在宁儿身侧,我与她,既似主仆,又似兄妹……” “公子-”不等独孤沧月话音落,碧月几乎出声,一双晶亮的眼睛不安地看着他。 独孤沧月向她做了个不用担心的手势。 独孤沧月几次提到沐北宁的闺名,秦双已经听出了一点异样,目光迟疑,“你与睿王妃是什么关系?” 独孤沧月语气淡淡,“宁儿是我同门师妹。” 碧月面色苍白,公子怎么就说出来了,这会不会摊上大事。 独孤沧月无却面色沉静如水。 他当然知道碧月顾忌的是什么! 宁儿身为他国公主,他身为他国首富,如果两人的关系公布于天下,必然扰乱一汪春水,更让南祁皇帝对宁儿心存戒备。 但是,他要的就是这种效果。 从今以后,宁儿与明月山庄的关系不再隐秘存在,而是光明正大的出现在世人眼前,而他,也借此来表明自己的决心。 宁儿安然无恙,从此以后他就让世人知道,她不是一个孤立无援的异国公主,她的背后,有明月山庄靠着,谁与她为敌,就是与明月山庄为敌。 至于南祁皇帝,他不怕他会对宁儿不利,因为,虽然他恨那男人不能保护宁儿还让她给自己挡剑,但却相信他能保护她不受他父亲的伤害。 如果宁儿……如果……真的……不在了。 那么,他会告诉那些伤害宁儿的人,明月山庄不会放过他们的。 独孤沧月的话震得秦双一双黑眸瞪得很大,似乎不相信自己听到的似的。 而独孤沧月与碧月无暇顾及他知道这震惊的秘密会有什么反应,俩人迈步就离开了。 秦双满目震惊,满目不可置信,久久还未回过神来,即使独孤沧月两人已消失不见他也未察觉到,心里,满满的是震撼。 他怎么想也没想到那个女人居然是明月山庄的幕后主人。 秦双不傻,独孤沧月虽只说他与沐北宁是同门师妹,但因为从上官逸口中得知前世的沐北宁是个商业奇才,再联想到这世沐北宁的身份,他很快就解开了这其中错综复杂的关系。 知道沐北宁就是明月山庄的主人,他怎能不震惊?要知道明月山庄可是北宁国首富啊,逸说过,明月山庄势力不差于他的云雾山庄。 难怪明月山庄会插手江南水灾一事,他曾百思不得其解,如今,终于找到是为了什么了。 …… “秦双” 秦双正沉思中,忽闻一道熟悉的,温润如春风似的唤声,他茫然地抬头,只见一身白衣胜雪、俊脸温润如谪仙的上官逸站在他面前。 秦双眼神一顿,讶然,“逸?” 上官逸浅笑点头,随即关心道,“你怎么了?我连叫你几声都没反应?” 对上他关切的目光,秦双眸光微闪,随后敛去脸上的不自然,换起玩世不恭的笑容,道,“没什么,只是在想某些事而已。” “天还未放亮就站在这里想事情。”上官逸蹙眉,明显不相信他的话。 秦双故作无奈地笑了笑,道,“这一大清早能让我想的,自然是美人-” “碧儿姑娘?” 秦双无奈的点头。 上官逸不疑有他,秦双对那名叫碧儿的姑娘的感情他是看得一清二楚的,不过那碧儿姑娘似乎是落花有意流水无情,而他也是秦双离开秦州城后才知道那名叫碧儿的姑娘是睿王妃的丫鬟,她已经回到自己主子身边,并且,如今就在去又来客栈。 该不是他来之前,秦双与那姑娘在这里发生了什么吧?否则他刚才怎么失神地杵着。 “天涯无处何芳草,何必单恋一枝花,秦双,你想开点。”上官逸自知感情之事不能勉强,没再说什么,唯有如此安慰秦双道。 秦双胸口倏然一痛,他知道,心痛不止是因为刚才独孤沧月那一掌,更是因为碧月,他痴情于她,而她却丝毫不在意。 这就好像,逸对那个女人痴心难改,那女人却忘了逸这个人似的。 想到这,秦双唇角扯出一抹苦笑,道,“逸,你知道说我,你何尝又不是?” ------题外话------ 昨早突然收到周末两天上班的消息,所以··· ------------ 第277章 逸回盛京 “我与小雅青梅竹马,与你不同。”上官逸温声道,听得秦双怒火腾起,几乎脱口而出一些不该说的话,但他还是忍住了。 狠狠吸了一口气,心情平复些许,秦双转开话题问道,“对了,逸,你怎么在此。” “我昨夜在这客栈入宿。” 秦双一听,责备道,“你也真的的,在这里住宿为何不告诉掌柜你的身份,你知道,这客栈是我秦家的。” 上官逸浅笑,“没必要这么麻烦的,我也只是住一宿而已,等下天亮了还急着赶路。” “可是出了何事?”秦双目光落在上官逸略显疲惫的俊脸上,想来他昨夜又是忙事务到大半夜了,于是关心问道。 “嗯。”上官逸点头,“明月山庄的手伸得越来越长,我总得赶回盛京一趟啊。” 又是明月山庄?秦双心里一沉,问道,“发生何事了?” “不知道为什么,明月山庄向来不喜欢招惹是非,如今却屡次暗中打压我云雾山庄,似乎想在最快的时间内将云雾山庄逼到绝境。”提到这个,上官逸也忍不住皱眉。 秦双却大吃一惊,他知道是为何,于是心虚,缓缓道,“逸,会不会是皇上容不得云雾山庄日益庞大,暗中授意明月山庄打压你。” 上官逸摇头,肯定道,“看似,但更像个人恩怨。” 秦双心里苦笑,上官逸见他神色不好看,只当他在担心这事,于是说道,“你别担心,这事于我而言小事一桩。” 见秦双不语,顿了顿,他又接着说道,“睿王的事我已知晓,用不用我派人来协助你。” 他没有问本来应该已回到池州的秦双为何出现在这里,因为,睿王三人坠崖的事已传遍整个江南,秦双出现在这里,无非是因为这事,所以,他一开口就问他需不需要他援手。 秦双摇摇头,“我的人天亮应该就到了。” 他这么一说,就是拒绝了。 上官逸也不再坚持什么,毕竟他与睿王不相识,甚至,从某件事来说,是敌对的,他淡漠的性子不怎么关注睿王等人的生死。 于是,他拍了拍秦双的肩膀,道,“既然遇上了,一起用早膳。” 秦双颔首。 两人迈步走向客栈里。、 秦双故意放缓脚步,他走在上官逸身后,看着他俊逸的身躯,眼里闪过愧疚。 逸,对不起! 我不能告诉你寻找的女人欲想将云雾山庄逼到死境;更不能告诉我知道那个女人是谁。 反正,她已经死了,就让你怀着对她的执着寻找下去吧,或许这会让你以为她未曾来到这个世界,这样也好! 此时秦双心里,是恨透的沐北宁,心里甚至祈祷她真的死了,而宸还活着,这样,她就不会再祸害他世间两个最好的朋友了。 天完全放亮之后,用过早膳之后,一刻也不能待似的,上官逸马不停蹄的启程回盛京,此前他动过派人协助秦双寻找北堂墨宸下落,却因为秦双言明人手已购不需要云雾山庄人马而放弃,此时上官逸并不知道这次无所谓的放弃,会导致他与心中最重要的人再一次错过,更是导致两人的相认延长好些时日。 盛京。 此时的金銮殿,一如既往的金碧辉煌。色彩斑斓的琉璃屋顶下一根根拔地而起的鎏金红柱,气势磅礴,腾云驾雾的蟠龙翻滚震撼,明亮如镜的白玉地板散发着阵阵寒意,伏在地板上的一个个人,在这秋风清爽泌凉的清晨里,却止不住地流汗。 伏地的群臣,大气不敢出,任由那汗水一滴滴落下,在自己面前形成一小摊水渍。 高座之上的皇帝,正襟端坐,右手指轻敲着龙椅扶手,微微闭目,似乎在思索些什么,宽敞的金銮殿内一片死寂。 明明他们启奏的事是合情合理的,但因为皇帝久久不出声,难以揣度皇帝的心思,伏在地上的人的人愈加不安。 良久,北堂修缓缓睁开漆黑的星眸,一道厉光一闪而逝,语气平和得让人难以揣度其意,“几位爱卿所奏之事朕已知-” 众臣屏息,揣着一颗或期待或不安的心听着,期待的大臣,适合已听到皇帝拟诏的旨意,不安的人则是希望皇帝宣布退朝。 北堂修凌厉的目光扫过下方一个个伏地的身影上,话锋一转,道,“但朕自有主张,无需多言。” 那些站在北堂墨宸一边的大臣听闻皇帝这么一说,紧绷的面色略微缓和,而大部分朝臣却是面面相觑,世人只道皇帝最看重的是皇后所出的嫡子-宣王,这二十多日以来面对朝臣三番两次的启奏,皇帝却坚决不愿向天下讣告睿王已逝的消息,如今看来,皇帝心里最在意的皇子是谁,恐怕已不如他们心中所想,朝臣心思百转,有些趋炎附势、贪生怕死的大臣甚至心里作出了另一番思量。 兵部尚书陈骏下意识地向丞相-上官景华看去,两人目光撞在一起,上官景华眉头不悦地蹙了一下便将视线给移开了。 他这一轻微的动作让陈骏意识到,丞相对此事是丝毫不在意的。 陈骏的猜测是对的,上官景华对此事确实是丝毫不在意的,或者说,他心里并不希望北堂墨宸出事,别人看不透,他却是看得透的,虽然他是宣王的母舅,一旦他继位却是容不下他上官景华的。 因为,早在太后将上官悦赐婚于北堂墨宸,太后与上官景华其意图已明显,北堂墨宣怕是早就是惦恨人上了他们。 “皇上,此事怕不妥,睿王是百姓之战神,若百姓知道睿王已逝多日灵魂却不得安息,恐怕会有诸多有损……”陈骏只好硬着头皮出声道,打算力谏皇帝三思,却不想未等他把话说完,北堂修已冷冽开口: “陈爱卿任兵部尚书一职多年,居然还不知自己职责所在?朕留你何用!” 整个空旷的殿宇霎时萦绕帝王冷寒的气息。 北堂修俊朗的脸,因为布着萧肃,整个人帝王的威慑气势强大得让人不寒而栗,陈骏面色苍白,身子如筛抖一般,头不停地磕在地上,连呼道,“臣知错,求皇上恕罪!” 北堂修寒着脸,眼神警告地睇他一眼,“朕念你初犯,今日便饶你,这回便着轻处罚,罚你停俸半年,希望你引以为戒,谨记何事该管,何事不该管!” 然后目光扫向下方,“关于讣告一事今日暂论到此,众爱卿可还有本要奏?” 经过陈骏被罚一事,殿上众臣谁还敢不怕死的触犯龙颜,于是低头默然,谁也不敢吱声。北堂修不动声色地目李力,李力会意地扯着尖锐的嗓门,“散朝-” ------------ 第278章 宣王有异 御花园,秋高气爽,菊花尽染,菊香四溢,景色甚是迷人。 北堂修自下了早朝就一直沉着一张虽中年态却仍不失俊朗的脸,心知皇帝心情不佳,太监总管李力亦步亦趋跟在皇帝身后,大气不敢出。 当北堂修猛然顿住脚步的时候,李力始料不及,差点撞在他后背上,好在他反应还算灵敏,急忙刹住步伐。 “好险!”李力拍了拍胸口,暗道。抬头正看到北堂修正望着一簇绽放正望的菊花出神,李力若有所思,但却垂头敬恭一旁,没有扰皇帝的思绪。 北堂修神色专注地落在眼前千姿百态的菊花上,透过这些花,他仿佛看到那个巧笑嫣然的女子,闻到的淡雅的菊香,仿佛是那女子身体的幽香。 北堂修微微一叹,眼前这些姹紫嫣红的菊花,聚集着天下间所有的名品,皆是他因为月妃的喜爱而命人各国各地寻来的,如今开得正旺,往年这个时候,他总陪着那女子漫步于花间,像寻常百姓夫妻一样,忆往昔,追未来,而如今花还在,那人却不在,却不知闭门思过的她,是否也如他想她一样想着他? 良久,北堂修才敛回思绪,看到他脸上酷似不舍,李力心里犹豫,终是开口,小声问道,“皇上,要不要去紫月轩看一看-” 话音未落,四周瞬间被一层冷空气包裹着,李力恨不得咬断自个的舌头,真是的,皇上自有皇上的主张,他怎能大逆不道地去揣度皇上的心思。 北堂修冷睇一眼李力,面色阴沉,冷哼一声,跨步离去,往的方向正是咸福宫-即敏贵妃的宫殿。 李力暗自摇头,看来皇上心里的对月妃奶奶还是有隔膜的。 其实说来,皇上与娘娘之间的隔阂,错成分居多的是皇上,毕竟王爷王妃出事,娘娘伤心不已,再加上娘娘对王妃胜似亲生女儿,又怎能忍受皇上将一切责任都加诸在王妃身上,自然也就忍不住对皇上冷淡;而这些日子以来,他看得一清二楚,皇上明明想念着娘娘,为何就执拗着也不愿意放下心里的芥蒂去寻娘娘呢? 作为局外人,李力是看得一清二楚,然而他也知道,这种事,他身为奴才的,只能看在眼里,仅此而已。 李力撇去心思,快步跟上北堂修的步伐一 端王府。 早朝过后,端王直接回府,与他一同回府的还有信王、康王二人。 此时,三人正在书房里议事,因为回府的时候三人脸色不是很好,府里的人担心触犯到主子,沏好茶水送到书房之后,无人再敢靠近书房。 只见书房内,康王北堂墨康坐在书桌对面,那张长得不错的俊脸难看得好像吃到狗屎一样,其中还掺杂着几分愠色。 “父皇也太偏心了,他眼里就只有老六那个人,何曾有过我们?”北堂墨康愤愤道,那握着椅子扶手的手背上隐隐爆出青筋,可以想象此时他心里的火气有多大。 想起今日朝廷之上皇帝的态度,端王北堂墨端心里也憋屈很,他嘴角勾起,冷冷地笑道,“父皇对老六可真是疼得紧,你瞧,自知老六坠崖以来,他那脸终日黑如木炭,动不动就龙颜大怒,甚至他不顾文武百官力谏,说啥也不愿意颁布讣告,甚至当着文武百官的面打老四的脸,这放眼看去,我们其他皇子包括老四谁能得到父皇如此惦记啊!” 说到此处的时候,北堂墨端眼中闪过一抹恨意,那恨意,不止是对北堂墨宸,更是对皇帝。 他想不明白,明明老四才是父皇的嫡子,父皇为何就如此看重老六这么一个庶子,就算没有老四,他这个皇贵妃所出的儿子也比一个妃嫔的儿子身份尊贵啊,父皇为何就中意于老六! 看着他眼中溢满了恨意,信王北堂墨信不禁心中一个咯噔,因着母妃与皇后的关系,他一直拥护的是老四,但却从未想过靠不正当手段来拥护老四上位,而刚才在老三眼里,他居然看到了一股浓浓的杀意。 北堂墨信手抵着唇角,掩去面上的一丝不自然,而后状似随口问道,“你们说,老六会不会真的死了?” “那是自然!”北堂墨康得意地扬起唇角,“那鬼魔崖可是深不见底,崖底更是地势险要,各种野兽出没,就算老六他坠崖侥幸不死,落入崖底他也定被那狼豺虎豹吞得残骨不剩。” “啊?”听他这么残忍地陈述,北堂墨信双目瞪得老大,后背更是股股凉意袭来,瞧他如此模样,北堂墨康不满地瞪着道,“七哥,你这什么表情?难道你不想老六死?” 北堂墨信回过神,对他尴尬一笑,道,“没有。” “最好没有。”北堂墨康郑重道,“七哥,你不要忘记了,咱们与四哥是同一道上的人,你可不能因为七嫂与两位侄儿的缘故对老六夫妻二人起恻隐之心。” 北堂墨康的话让北堂墨信心生不悦,他刚想出声,北堂墨端却语重心长道,“老七,老八说话是直了点,但他也是担心你受沐清宁对弟妹母子三人救命之恩的影响迷失了方向,这这么说的,还望你莫怪他。” 北堂墨端都这么说了,北堂墨信即使心里不悦也不好再显现出来,而且此时他也明白了些什么,于是点头道,“三哥,八弟,你们放心着,我一直记着自己心向的是哪边,不会轻易动摇的,只不过近日府上发生了点小事,我这才有点心神不集中罢了。” “发生何事了?”听他这么一说,北堂墨端放心的同时又关切问道。 北堂墨信苦笑,“不过后院一点小事罢了了,三哥无需担心。” 后院的事,无非也就是女人之间争风吃醋的那点事,这也没什么好说的,北堂墨端不再追问,而是神色凝重地对两人说道,“近日父皇脾气不佳,索性老六死已成定局,你二人私底下就别再生事了,知道没?” “三哥,照你这么说,难道就任由父皇迟迟不下讣告?”北堂墨康表示不赞同。他始终觉得一日讣文不下,一日心就难安! “那我们还能怎么做?”北堂墨端脸色薄怒地问着他,“今日陈骏受罚你也看到了,难道你想让父皇再一次当着文武百官的面打你四哥的脸。” 北堂墨康脸色难看,倒不是因为北堂墨端的话,而是想起今日父皇不但不听劝,还罚了陈骏。 北堂墨端摇摇头,道,“我知你心不甘,但今日之事切不可再发生第二次!好在今日陈骏只是被罚俸,否则你如何向老四交代。” 北堂墨康垂败地勾下头,“我明白了。”今日几位大臣与陈骏上奏恳请皇帝颁布讣文一事,全部是他私下授的意,那几人均是四哥暗中的人,好在没出手摸大事,否则他还真的难跟四哥作交代。 想到北堂墨宣,北堂墨康突然想起一件事,于是他再一次抬起头,疑惑道,“三哥,最近四哥怎么了,我怎么觉得这些日他与以往不同?” 北堂墨宣向来对他们兄弟几人热情,而这日子以来却突然对他们冷淡了不少,就像今日,原本几人是同道的,他提议三人进端王府坐坐,北堂墨宣却以府中还有些事急需处理推脱。 “我也有这种感觉。”北堂墨信附和道。 北堂墨端眸光微闪,北堂墨宣近来与以往不同的原因他自然是知晓的,因为此时在宣王府的压根儿就不是宣王本人,不过,他也没打算如实告诉北堂墨信两人,而是说道,“你们四嫂近来身子不利索,老四既然是心紧得很,你二人就多担当些。” 想起不久前传来沐如星差点流产的事,北堂墨信两人了然,不疑有他,遂点头。 ------题外话------ 文章进展得很慢,墨墨更文速度也比龟速还慢,对此,墨墨在这里郑重的向大家道歉,而如今,关于保证什么的,墨墨也不再敢作出,毕竟,作为一个工薪一族,墨墨不可能像专职写文的作者一样能有一整日的时间码字,墨墨有的只是晚上8点之后的时间,更别提如今还要应付各种考试,假期又得往老公工作地赶,又在为宝宝准备着好身体,墨墨真的不敢保证什么了。 墨墨不知道,这没有保证的更文速度会带来什么后果,但是,无论大家能否如墨墨一般坚持下去,这里墨墨都要跟所有读者道一声歉,同时,谢谢大家几年以来的不离不弃,也希望大家能耐心等等,实在等不着,也不要急于下架,墨墨不放弃,也希望你们能够不放弃。 ------------ 第279 凤无邪 南祁国这边迟迟不将睿王夫妻二人、医圣慕容千叶坠崖已死的讣告天下,南祁皇帝已经尽量将风声给压了下来,但这震惊人心的消息还是不可避免的被一些人传播开,并且,传到他国。 且不说消息传到北宁时沐连夜与沐冥玄有多震惊,就连另一国的某位太子初听此消息时也不可避免的震惊了。 东星国。 深秋的东星,与南祁的秋高气爽不同,此时的东星虽未下第一场雪,却也寒风潇潇,虽不及北宁的天寒地冻,却也比南祁国早一步进入冬季。 是夜,月影清浅,星辰寥落。 在这般寒冷的夜晚,晚膳之后的人们无事可做,早早地便爬上床,盖着柔软温暖的锦被进入梦乡中,然而,那沐浴在月光下金碧辉煌的太子府里的书房里,却灯火光明,里面炭火燃烧的‘嗞嗞’声在这寂静的夜里,显得尤为清晰。 书房里,灯火氤氲,伴随着熏炉袅袅腾起的淡紫色香烟,让房内生出几分不真实的感觉,书案主座之上的男子双眸微阖,棱角分明的五官刀雕玉琢,鼻梁挺拔,薄唇性感,在紫色青烟的熏染下挺拔俊逸,这般俊美的男子,不知能迷倒多少女性。 在太子府里,出现这么一个俊美出众的男子,即便用脚趾头想,任何人都能想出他的身份。 没错,此人便是这太子府的主人,东星国未来的王者,风无邪。 凤无邪,此人不但出身尊贵,更是东星国天神般存在的第一俊男子。 ‘东邪西楼,南宸北月,云归凤隐’,民间百姓流传的这么一句顺口溜中,意指六国最俊美的男子,其中以东邪南宸为最,而邪,指的自然便是风无邪;宸,不作他想,指的自然是北堂墨宸。 说起风无邪与北堂墨宸,两人难辨胜负,身份上,风无邪这个皇帝嫡子自然比北堂墨宸略胜一筹,然风无邪虽智勇无双、运筹帷幄,但北堂墨宸丝毫不居他之下。两人的容颜虽一样的俊美,却又是不同的,北堂墨宸的俊美是温润的,风无邪的俊美则是冷漠的,暴戾的。 “残影,你确定北堂墨宸坠落鬼魔崖,尸骨不存?”此时风无邪已从震惊中缓过神来,他睁开眼,问道,声音平平,没有一丝起伏,好似一句再平常不过的问话。 “殿下,据说鬼魔崖地势险要,百多年来凡坠落者,不论是毫无身手,还是武功盖世,无人能生还,南祁帝不死心,派出大批死士暗中搜寻,睿王府的人、顾安瑞手下的将士都在紧密搜寻,差不多一个月过去了,别说寻找到睿王等人的踪迹,就连鬼魔崖的入口也寻不到,这么长的日子,即便睿王坠崖时未死,也铁定成了鬼魔崖深林里野兽的食物……“ 风无邪把玩着拇指上的扳指,静静地听着,面色平静,没有一丝起伏,宛若残影此时在汇报的事平常不过,凤眸里闪烁着扳指折射的幽绿,整个人更添几分冷肃。 将从南祁国那边的情况一一汇报完之后,残影低垂着头,静默在一旁,耐心地等待风无邪出声。 房间内一片静默,片刻之后,风无邪不咸不淡的声音传来,“残影,天明之后即刻派人前往西岐。” 残影眼底闪过一丝犹豫,身为风无邪最得力的侍卫之一,她自然是知晓风无邪要做什么,于是她小心翼翼道,“殿下,如今已接近年关,与玉满楼联手攻打南祁国的决定是不是仓促……?” 风无邪眸光沉沉地扫过来,残影心头一凛,顿觉自己犯了主子的大忌,慌忙垂首道,“属下多嘴!” 风无邪却没有惩罚残影,唇角冰冷地勾起,”既然要拿下南祁,那么就应该趁虚而入!“ 两国联手,共同攻打南祁国,是两年前西岐提出的,西岐欲想破了南祁国是因为这些年它一直依附于南祁国存在,而他想端下南祁国,是睥睨天下的野心,两国目的不同,想要的东西却是一样的,但他迟迟不给西岐答案,不是忌惮南祁国,不是忌惮北堂墨宸,更不是忌惮南祁与北宁联姻的关系,而是在等待一个最好的时机,而如今就是最好的时机。 北堂墨宸刚死,南祁上下必定是一片沉痛,再加上沐清宁是为北堂墨宸挡剑而死的缘故,南祁、北宁两国必有一番争执,在这样的混乱情况下,他突然来一个杀手锏,肯定让南祁国防备不及,而端下南祁国之后,军事无法与东星国抗衡的北宁国早晚成他的囊中之物;至于其他几个国家,包括西岐,他风无邪从未放在眼里。 风无邪眼里沉淀着狼一样的幽光,声音充满了势在必得,他似乎看到了自己统一六国,睥睨天下的未来。 一点即通,残影恍然大悟,她垂下眼睑,在男人看不到的地方,唇角愉悦地勾起:她就知道殿下的才华谋略无人能及,她深信,未来的天下之主,除了她的殿下,无人能胜任。 与此同时,残影心里更是鞭笞自己要更强,因为她愈强,就越有资格陪伴在殿下身侧服侍他。 残影很快就沉浸在自己编织的美好未来里,然而,这种美好的憧憬维持不过几秒就风无邪接下来的话击碎了。 “残月来消息了?” 闻此言,残影原本流光溢彩的眸子顿时黯淡下来,掩藏在衣袖下的手指紧扣掌心,心有不甘,但她也知道,无论她心里有多么的不甘,在风无邪面前也不能显露出一丝端倪,否则风无邪对她就不再信任,自己也就没机会再陪伴在他身侧了。 残影敛去心思,双手恭敬地将一封书信呈给风无邪,“殿下,这是残月今夜来的密函,请殿下过目。” 风无邪抿唇不语,接过密函,展开,一路看下去,俊脸顿时阴沉起来。 虽然不敢抬头看风无邪,但感受到风无邪身上散发的寒气,残影已经能猜到信上的内容,衣袖下的拳头缓缓松开,她心里轻轻地松了一口气。 风无邪眼底一片阴鸷地落在密函上那一行‘属下无能,并未寻到太子妃的踪迹,请殿下责罚。“ 他狠狠捏着那封密函,手背上爆出的一条条青筋显示出他的愤怒,他手劲一紧,密函瞬时变成粉末,飘落而下。 ”砰!“风无邪一拳打在案桌上,满腔怒火,残影心里一紧,未料到殿下情绪会如此激动。自从残月奉命前去北宁国寻找那女人,每半月必书信一封向殿下汇报情况,没有结果的消息传来也有十来次了,殿下却没有哪一次像此次一样失控。 看到风无邪愤怒的样子,残影心里更是疼得紧,别看殿下一副暴戾的样子,其实殿下心里苦得紧,她眼里闪过一丝阴冷,心里对那女人怨恨起来,都是她害得殿下如此伤心的。 ”殿下,你的手-“残影担心风无邪伤到身体,上前两步,关心道。 “无妨!”话未说完,风无邪已冷冷打断了她,他并未注意到残影的关心,而是扶着案桌,并未看向残影就对她挥手道,道,“退下!明日传信于残月,撤回找寻的暗卫!” 残影不急于离去,而是不解道,“殿下,您不打算寻找太子妃了?” “不!”风无邪漆黑的凤眸如鹰隼般幽沉冷酷,“本宫亲自将她找回!”“属下告退!”残影目光深深地看了一眼背对着她的风无邪之后,行礼退下。 风无邪没有一丝动静,直至残影退下关上书房门之后,他撑在案桌上的手掌紧紧地攥成拳,满腔愤怒。 七年了,从记忆苏醒的那一刻起他就没放弃过寻找她,居然半点踪迹都未寻到,这让他一度以为她真的死了,几月前无意从一位商人手里拿到她的画像,得知她曾经在北宁国出现过,天知道他得知这个消息的时候有多兴奋,要不是因为父皇身体有恙,他需要代理国事难以脱身,他是不会派残月前往北宁国的。 残影退出书房,夜里冷得紧,寒风直窜进衣襟内,她紧了紧外衣,穿过书房外的走廊,走廊的尽头走过来两个手拿灯笼的奴婢,靠着灯火,残影一眼就认出了这两人。 残影神色一暗,忍不住回头望了一眼身后紧闭门扉的书房,心里泛起一片苦涩。 这两个奴婢是灵霄院那位的贴身丫鬟,此时她们出现在这里的目的,不用想她也知道,也正因为知道,她心里才觉得难受。 没有哪一个女人,愿意自己爱的男人去宠幸其他女子,她也不例外。 但是,难受归难受,她却不得不装作事不关己的样子。 残影敛去心头的沉闷,抬步向前走。 当三人就要就要擦肩而过的时候,身穿鹅黄色衣衫的婢女屈膝就要给残影行礼,红色衣衫的婢女却眼疾手快的拉过她,与残影擦肩而过。 “金凤姐姐,你怎么不让我给残影侍卫行礼?”三人相隔一段不近不远的距离之后,鹅黄色衣衫的婢女嘴巴靠近红色衣衫即名唤金凤婢女的耳边,轻声道。 虽然她的声音很低,但因为是习武之人,残影还是能听到的。 “呵-”却见那金凤冷冷一笑,骄傲地抬起下巴,提高嗓音道,“金巧,你可记住了,咱们的娘娘是个身份尊贵的人,咱们可不能随便给阿猫阿狗行礼,这可是有损咱娘娘的面子的。” 金凤话音刚落,便扯过因为她的话而神色不安的金巧,趾高气昂地往书房走去。 残影脚下一顿,一股杀气自眼底蔓延,握着长剑的右手紧了紧,然而当想起了些什么,她敛去眼中的杀气,唇角嘲讽地勾起。 一个小妾,还是一个替身,有什么好得意的。 ------题外话------ 么么亲们,字数不多不少,就凑一章了,以后的章节都是根据情节而定的,就不能保证日日更新了。 ------------ 第280章 替身冷曦儿 南祁国这边迟迟不将睿王夫妻二人、医圣慕容千叶坠崖已死的讣告天下,南祁皇帝已经尽量将风声给压了下来,但这震惊人心的消息还是不可避免的被一些人传播开,并且,传到他国。 且不说消息传到北宁时沐连夜与沐冥玄有多震惊,就连另一国的某位太子初听此消息时也不可避免的震惊了。 东星国。 深秋的东星,与南祁的秋高气爽不同,此时的东星虽未下第一场雪,却也寒风潇潇,虽不及北宁的天寒地冻,却也比南祁国早一步进入冬季。 是夜,月影清浅,星辰寥落。 在这般寒冷的夜晚,晚膳之后的人们无事可做,早早地便爬上床,盖着柔软温暖的锦被进入梦乡中,然而,那沐浴在月光下金碧辉煌的太子府里的书房里,却灯火光明,里面炭火燃烧的‘嗞嗞’声在这寂静的夜里,显得尤为清晰。 书房里,灯火氤氲,伴随着熏炉袅袅腾起的淡紫色香烟,让房内生出几分不真实的感觉,书案主座之上的男子双眸微阖,棱角分明的五官刀雕玉琢,鼻梁挺拔,薄唇性感,在紫色青烟的熏染下挺拔俊逸,这般俊美的男子,不知能迷倒多少女性。 在太子府里,出现这么一个俊美出众的男子,即便用脚趾头想,任何人都能想出他的身份。 没错,此人便是这太子府的主人,东星国未来的王者,风无邪。 凤无邪,此人不但出身尊贵,更是东星国天神般存在的第一俊男子。 ‘东邪西楼,南宸北月,云归凤隐’,民间百姓流传的这么一句顺口溜中,意指六国最俊美的男子,其中以东邪南宸为最,而邪,指的自然便是风无邪;宸,不作他想,指的自然是北堂墨宸。 说起风无邪与北堂墨宸,两人难辨胜负,身份上,风无邪这个皇帝嫡子自然比北堂墨宸略胜一筹,然风无邪虽智勇无双、运筹帷幄,但北堂墨宸丝毫不居他之下。两人的容颜虽一样的俊美,却又是不同的,北堂墨宸的俊美是温润的,风无邪的俊美则是冷漠的,暴戾的。 “残影,你确定北堂墨宸坠落鬼魔崖,尸骨不存?”此时风无邪已从震惊中缓过神来,他睁开眼,问道,声音平平,没有一丝起伏,好似一句再平常不过的问话。 “殿下,据说鬼魔崖地势险要,百多年来凡坠落者,不论是毫无身手,还是武功盖世,无人能生还,南祁帝不死心,派出大批死士暗中搜寻,睿王府的人、顾安瑞手下的将士都在紧密搜寻,差不多一个月过去了,别说寻找到睿王等人的踪迹,就连鬼魔崖的入口也寻不到,这么长的日子,即便睿王坠崖时未死,也铁定成了鬼魔崖深林里野兽的食物……“ 风无邪把玩着拇指上的扳指,静静地听着,面色平静,没有一丝起伏,宛若残影此时在汇报的事平常不过,凤眸里闪烁着扳指折射的幽绿,整个人更添几分冷肃。 将从南祁国那边的情况一一汇报完之后,残影低垂着头,静默在一旁,耐心地等待风无邪出声。 房间内一片静默,片刻之后,风无邪不咸不淡的声音传来,“残影,天明之后即刻派人前往西岐。” 残影眼底闪过一丝犹豫,身为风无邪最得力的侍卫之一,她自然是知晓风无邪要做什么,于是她小心翼翼道,“殿下,如今已接近年关,与玉满楼联手攻打南祁国的决定是不是仓促……?” 风无邪眸光沉沉地扫过来,残影心头一凛,顿觉自己犯了主子的大忌,慌忙垂首道,“属下多嘴!” 风无邪却没有惩罚残影,唇角冰冷地勾起,”既然要拿下南祁,那么就应该趁虚而入!“ 两国联手,共同攻打南祁国,是两年前西岐提出的,西岐欲想破了南祁国是因为这些年它一直依附于南祁国存在,而他想端下南祁国,是睥睨天下的野心,两国目的不同,想要的东西却是一样的,但他迟迟不给西岐答案,不是忌惮南祁国,不是忌惮北堂墨宸,更不是忌惮南祁与北宁联姻的关系,而是在等待一个最好的时机,而如今就是最好的时机。 北堂墨宸刚死,南祁上下必定是一片沉痛,再加上沐清宁是为北堂墨宸挡剑而死的缘故,南祁、北宁两国必有一番争执,在这样的混乱情况下,他突然来一个杀手锏,肯定让南祁国防备不及,而端下南祁国之后,军事无法与东星国抗衡的北宁国早晚成他的囊中之物;至于其他几个国家,包括西岐,他风无邪从未放在眼里。 风无邪眼里沉淀着狼一样的幽光,声音充满了势在必得,他似乎看到了自己统一六国,睥睨天下的未来。 一点即通,残影恍然大悟,她垂下眼睑,在男人看不到的地方,唇角愉悦地勾起:她就知道殿下的才华谋略无人能及,她深信,未来的天下之主,除了她的殿下,无人能胜任。 与此同时,残影心里更是鞭笞自己要更强,因为她愈强,就越有资格陪伴在殿下身侧服侍他。 残影很快就沉浸在自己编织的美好未来里,然而,这种美好的憧憬维持不过几秒就风无邪接下来的话击碎了。 “残月来消息了?” 闻此言,残影原本流光溢彩的眸子顿时黯淡下来,掩藏在衣袖下的手指紧扣掌心,心有不甘,但她也知道,无论她心里有多么的不甘,在风无邪面前也不能显露出一丝端倪,否则风无邪对她就不再信任,自己也就没机会再陪伴在他身侧了。 残影敛去心思,双手恭敬地将一封书信呈给风无邪,“殿下,这是残月今夜来的密函,请殿下过目。” 风无邪抿唇不语,接过密函,展开,一路看下去,俊脸顿时阴沉起来。 虽然不敢抬头看风无邪,但感受到风无邪身上散发的寒气,残影已经能猜到信上的内容,衣袖下的拳头缓缓松开,她心里轻轻地松了一口气。 风无邪眼底一片阴鸷地落在密函上那一行‘属下无能,并未寻到太子妃的踪迹,请殿下责罚。“ 他狠狠捏着那封密函,手背上爆出的一条条青筋显示出他的愤怒,他手劲一紧,密函瞬时变成粉末,飘落而下。 ”砰!“风无邪一拳打在案桌上,满腔怒火,残影心里一紧,未料到殿下情绪会如此激动。自从残月奉命前去北宁国寻找那女人,每半月必书信一封向殿下汇报情况,没有结果的消息传来也有十来次了,殿下却没有哪一次像此次一样失控。 看到风无邪愤怒的样子,残影心里更是疼得紧,别看殿下一副暴戾的样子,其实殿下心里苦得紧,她眼里闪过一丝阴冷,心里对那女人怨恨起来,都是她害得殿下如此伤心的。 ”殿下,你的手-“残影担心风无邪伤到身体,上前两步,关心道。 “无妨!”话未说完,风无邪已冷冷打断了她,他并未注意到残影的关心,而是扶着案桌,并未看向残影就对她挥手道,道,“退下!明日传信于残月,撤回找寻的暗卫!” 残影不急于离去,而是不解道,“殿下,您不打算寻找太子妃了?” “不!”风无邪漆黑的凤眸如鹰隼般幽沉冷酷,“本宫亲自将她找回!”“属下告退!”残影目光深深地看了一眼背对着她的风无邪之后,行礼退下。 风无邪没有一丝动静,直至残影退下关上书房门之后,他撑在案桌上的手掌紧紧地攥成拳,满腔愤怒。 七年了,从记忆苏醒的那一刻起他就没放弃过寻找她,居然半点踪迹都未寻到,这让他一度以为她真的死了,几月前无意从一位商人手里拿到她的画像,得知她曾经在北宁国出现过,天知道他得知这个消息的时候有多兴奋,要不是因为父皇身体有恙,他需要代理国事难以脱身,他是不会派残月前往北宁国的。 残影退出书房,夜里冷得紧,寒风直窜进衣襟内,她紧了紧外衣,穿过书房外的走廊,走廊的尽头走过来两个手拿灯笼的奴婢,靠着灯火,残影一眼就认出了这两人。 残影神色一暗,忍不住回头望了一眼身后紧闭门扉的书房,心里泛起一片苦涩。 这两个奴婢是灵霄院那位的贴身丫鬟,此时她们出现在这里的目的,不用想她也知道,也正因为知道,她心里才觉得难受。 没有哪一个女人,愿意自己爱的男人去宠幸其他女子,她也不例外。 但是,难受归难受,她却不得不装作事不关己的样子。 残影敛去心头的沉闷,抬步向前走。 当三人就要就要擦肩而过的时候,身穿鹅黄色衣衫的婢女屈膝就要给残影行礼,红色衣衫的婢女却眼疾手快的拉过她,与残影擦肩而过。 “金凤姐姐,你怎么不让我给残影侍卫行礼?”三人相隔一段不近不远的距离之后,鹅黄色衣衫的婢女嘴巴靠近红色衣衫即名唤金凤婢女的耳边,轻声道。 虽然她的声音很低,但因为是习武之人,残影还是能听到的。 “呵-”却见那金凤冷冷一笑,骄傲地抬起下巴,提高嗓音道,“金巧,你可记住了,咱们的娘娘是个身份尊贵的人,咱们可不能随便给阿猫阿狗行礼,这可是有损咱娘娘的面子的。” 金凤话音刚落,便扯过因为她的话而神色不安的金巧,趾高气昂地往书房走去。 残影脚下一顿,一股杀气自眼底蔓延,握着长剑的右手紧了紧,然而当想起了些什么,她敛去眼中的杀气,唇角嘲讽地勾起。 一个小妾,还是一个替身,有什么好得意的。 ------------ 第282章 替身冷曦儿 残影脚下一顿,一股杀气自眼底蔓延,握着长剑的右手紧了紧,然而当想起了些什么,她敛去眼中的杀气,唇角嘲讽地勾起。 一个小妾,还是一个替身,有什么好得意的。 灵霄院,乃太子府西院主殿,占地面积颇广,外观别致优雅,一阵琴声自殿内流溢而出,在这寂静的夜里,琴声悠扬,似水连绵。 寝殿外殿内,一白衣女子临窗坐在一架名贵的紫檀古琴前,她纤细莹白的手指拨弄着琴弦…… 殿内装饰奢华,镶金嵌玉,云纱飘渺,可看出住在这主殿之内的女子何其受宠。 白衣女子垂首低眉,专心细致地弹奏着,琴声悲伤缠绵,相见时难别亦难,东风无力百花残,女子眼睛蒙着一层水雾,晶莹剔透的泪珠缓缓滴落在琴身上…… 突然,一只宽厚的手掌按住琴弦,悲切的琴声戛然而止,与此同时,女子肩头一重, 白衣女子急忙抬起头,转过身,精致的脸上虽布着泪痕却难掩惊喜。风无邪凝视着冷曦儿那双灵动的水眸,心微微一沉,手指温柔地替她拭去眼角的泪痕,同时嗓音低沉充满磁性地问道,“心儿这是怎么了?” 风无邪难得温柔关切的声音让冷曦儿心头一颤,难以自禁地扑入他怀里,声音柔弱委屈,“殿下,你已经好多日不来看心儿了。” 风无邪眼中闪过一抹怒火,却不动声色地环住冷曦儿的后背,柔和道,“所以,心儿这是因为本宫才如此伤心的?” “殿下多日不来,心儿日夜思念殿下,思着念着就忍不住伤心-”冷曦儿说着,声音带着哭腔,泪水在眼眶里打转。 感受到怀中女人似乎要哭了,风无邪俊美的脸上闪过一丝不悦,转瞬即逝,他轻轻把怀中的她推开,转双手亲昵地扶着她的双肩,道,“本宫近日公务繁忙,倒真是冷落了心儿。” “只要殿下还记得心儿,心儿就心满意足了。”冷曦儿娇羞地低下头,错过了风无邪眸子里一闪而过的厌恶。 敛去心头的厌恶,风无邪启唇,问道,“心儿可还记得本宫说过,本宫最喜欢的,就是你的眼睛。” “心儿记得。”冷曦儿点头,心里腾起一股自豪感。殿下曾经说过,她这双眼睛在天下间是最漂亮的,无人能及,如果她猜得没错,殿下也是因为她的这双眼睛,才如此宠爱她的。 风无邪伸手抬起她精致的下颌,凤眸紧紧地凝着她那双精致漂亮的水眸,启唇,道,“既然记得,那你就给本宫好好爱护它,本宫不希望再看到它落泪。” 那个女子,也长着这么一双漂亮灵动的明眸,在他记忆深处,那双明眸呈现过各种形态,或狡黠,或微笑,或漠然,或清高,或怜悯,或愤怒,或自然,即使形态各异,却都不缺灵动,唯独流泪,是黯然失色的,而他犹记得,那双明眸仅有过一次流泪,那泪,是为别的男人而流的。 他如此想要她,怎能容忍她为别的男人流泪?所以他讨厌女人流泪,尤其讨厌那双类似她眼眸的眸子落泪。 “心儿知错了。”虽然他的声音充满了危险,但他那双看着自己的凤眸,却如此的深邃,如此的深情,如此的眷恋,冷曦儿娇丽的脸上浮现一片绯云,她轻咬着食指,眼睑垂下,蝶翼般的长睫轻轻颤动着。 看到她这般的认错状,风无邪脑海中瞬时闪过一张精致绝美的容颜,记忆中,那个她在她熟悉的人面前流露出的委屈状,就是这样的,下腹一紧,凤眸里沉淀着浓浓的谷欠望,双臂一紧,将冷曦儿打横抱起,她那雪白的长裙曳向地面,似是给这周遭的一切都罩上了一种迷蒙的色彩。 意识到将要发生的事,冷曦儿羞得满脸绯红,像一朵娇美的花一般,魅惑人心。 伺候着冷曦儿的金凤、金巧见状,急忙知趣地不言一语退下,还体贴的关好房门,恭敬地守候在门外。 风无邪将冷曦儿放在内殿的雕花大床上,大掌一挥,动作极致粗鲁地扯开她的衣衫,几瞬间,凌乱的衣衫洒落一地,冷曦儿大半个光洁如玉般的身子呈现在眼前,漆黑的凤眸如火焰般赤红。 冷曦儿目光落在风无邪结实壮硕的胸膛,脸上的热度顿时上升,像是被火炉烤了一般,浑身滚烫,心跳加速,红唇微启,媚眼如丝,双手不自觉地环上男人的脖子,柔软的红唇主动迎上男人性感的薄唇。 风无邪眸色一暗,像是没看到冷曦儿的主动似的,不给她适应的时间,直接置身其中。 “啊!”没有任何准备带来的痛楚,甚于初次,冷曦儿忍不住尖叫出声。 男人对她的痛苦视而不见,她的痛呼声很快淹没在男人的索取中。 冷曦儿双手紧紧抓着身下的锦被,痛苦的脸上带着疑惑。这次殿下怎么了,怎没任何的准备就如此的迫不及待?虽然殿下从未亲过她的唇,但往常两人耳鬓厮磨时,他总是温柔的亲吻她的眼睛,一次又一次深情地唤她’心儿‘,喜欢在她身上刻出一道又一道属于他的印记,虽然很多时候他的动作不温柔,但那也是因为她的美好让殿下失控。 身上强烈的痛感让冷曦儿的泪水忍不住涌出眼眶,然而,就在她以为她就要痛得会死掉的时候,传来风无邪压抑的声音: “心儿,我爱你!很爱,很爱!” 他拥抱着自己,深情地一边又一遍说爱着她,冷曦儿猛然止住泪水,精致娇艳的脸上,痛苦并喜悦着。 殿下说,他爱她,很爱,很爱! 这还是殿下第一次说爱她,她怎能不高兴。 这一刻,冷曦儿感到前所未有的幸福,心里甚至责备自己刚才怎能心怪殿下不温柔啊,殿下这是因为她的美好才失控的啊! 没错,殿下是爱着她的。 殿下姬妾众多,每月也只不过去她人房里几次,甚至,有些人的房里是一次也没到过,却频繁来她这里,她几乎每日都能得到殿下的恩宠。 她是殿下所有女人中位分最高的,虽然还只是侧妃,殿下却将本应是太子妃入住的西院主殿给了她,并且,这主殿内的东西,价值连城。 她的名字叫冷曦儿,殿下却从未唤她曦儿,而是唤她’心儿‘,他说曦与心音韵相似,她就是他的宝贝心肝。 可见,殿下有多爱她,她怎能不尽自己最大的努力回报殿下呢? 冷曦儿敛去心思,配合着。 整个内殿,充满了让人面红耳赤的声音- ------------ 第281章 避子汤 瞬间,整个殿内回响着阵阵娇哼呻吟声,偶或还会响起激狂的尖叫声,使得整个沐浴在清辉下的灵霄苑春意盎然,守候在房门外的两个丫鬟更是听得面色一片绯红,约莫一个时辰之后,那令人面红耳赤的声音才逐渐静止。 整个内殿还残留着浓烈的萎靡味道,尽情不知厌倦的欢好带来身体极尽享受的同时,也极尽疲惫,冷曦儿眼眸微阖,身体酥软无力地瘫倒在风无邪怀里。 垂首看着怀中那张红潮未退的精致容颜,风无邪眼底闪过一丝厌恶,他毫不怜惜的将怀中的女人推开,起身。 半睡半醒的冷曦儿被他这么一推便醒了过来,她睁开眼,正好看到风无邪正坐在床边正背对着她穿衣服。 知道他这是要走了,冷曦儿脸色黯淡,心里原本是感到幸福的,此时溢满了失落,她起身,光裸的手臂像蔓藤一样从背后抱住风无邪,下颌靠着他光裸宽厚的肩膀,唇瓣微启,“殿下-” 温柔似水的声音流溢而出,这是她多留风无邪在灵霄院惯用的手段,若是以往,即使心知她这是故意撩拨自己而用的小把戏,风无邪心里还是受用的,然而,今日他心情不郁。 只见风无邪微微蹙眉,不过俊脸上却也并未显示出任何不耐,而是回过身,伸手揽过冷曦儿光裸圆润的肩,手指亲昵地抚摸她那双欢好过后更璀璨的眼睛,低沉的声音透着一丝温柔,“本宫还有事要忙,心儿先睡。” 听他拒绝了她的挽留,冷曦儿心里闪过失落,不过因为他声音里难得的温柔,冷曦儿很快就将心情敛去,乖顺点头。 她是一个聪明的女人,知道风无邪冷情,此时他能如此温柔待她已是心满意足,即使万般不舍,她也不敢纠缠让他留下。 见她如此听话,风无邪很满意,随后对着门外道,“金巧,让温嬷嬷端碗避子汤来!” 冷曦儿的心猛然一颤,心里一片寒意,即使欢好之后服用避子汤成了她必修的功课,但每次一亲耳听到他命将避子汤端来,她还是忍不住心寒。 苦涩蔓延在心间,心口隐隐作疼,她爱殿下,她想为殿下生下子嗣,却不得不每次事后喝着避子汤。 思及此,冷曦儿眼睛一酸,泪水还未来得及溢出眼眶,门却开了,只见温嬷嬷端着一碗汤药走了进来,冷曦儿咬了咬唇,只能将嗓子眼的苦水咽下。 “老奴参见殿下,参见冷侧妃。”来到俩人跟前,温嬷嬷福身,恭敬地给风无邪行礼道,却并未给冷曦儿行礼。 见温嬷嬷对自己这般无礼,冷曦儿心生不快。 温嬷嬷是太子乳母,太子府落成之后,她便服侍在风无邪身侧,冷曦儿入府之后便被风无邪派过来伺候着她。 不过,冷曦儿对她却是不喜的,不只因为温嬷嬷终日摆着一张千年不变的僵尸脸,更不只因为她一个贱婢在她面前总是高傲、了不起的一副模样,更是因为她每次服下的避子汤,都是她端来的。 心里不快是不快,面上冷曦儿却不敢显露出半分不悦,毕竟她在风无邪心里要时刻保持着端庄、温婉的形象。 风无邪对温嬷嬷颔首,随后从她手里接过避子汤-, “殿下,苦-”看着递到眼前的药碗,冷曦儿脸上皱成一团,努嘴轻声道,这样子看起来像是害怕吃药的小孩子似的。 风无邪眉头一蹙,沉声道,“心儿,乖!” 明明是宠溺的话,自他嘴里溢出,却像镀上一层寒冰,危险得让人听了身寒。 冷曦儿身子微微颤了颤,她迅速掩去眼底的伤痛,伸手,接过药碗,将那断了她念想的避子汤服下。 “乖!”碗底见空,风无邪宠溺道,伸手,拿着帕子为她拭去嘴角的药汁。 他的动作很轻柔,像对待珍宝一样。 冷曦儿抬眼看着男人俊美的下颌,眼底蔓延着眷恋与爱意,她唇瓣翕动,刚想告诉他,她想要一个属于他的子嗣,不想,男人却似乎察觉到她要说的话似的,适时地松开了她。 “好好服侍你们主子。”风无邪起身,对金凤金巧吩咐道,随后,再也没看冷曦儿一眼便转身离去。 冷曦儿看着他决然离去的颀长背影,心里一阵阵难受,心口像是被刀刃绞了似的,疼得她近乎窒息,泪水顿时夺眶而出。 她紧紧握着拳头,克制着不让自己哭出声,唇瓣被她咬得泌出血,她却浑然不觉得痛,因为,此时她能感受到的仅有她的心,好痛。 她真的好痛。她不明白,为什么他宠爱着她,把象征着太子妃之位的灵霄院给她,口口声声说喜欢她的眼睛,爱她,却为何不愿意她诞下他的子嗣? “侧妃若无事,老奴就先行告退了。”见冷曦儿失魂落魄的样子,温嬷嬷心里冷冷一笑,随后一板一眼道。 “你-”见她一个做奴婢的对自家小姐说的话竟然如此无礼,金凤顿时怒由心生,可她还来不及指责什么,却被金巧阻止住了。 温嬷嬷不止是宫里出来的老人,更是太子的乳母,即使她行为有何过错,也由不得一个奴婢训斥,要训斥,也应该是由着冷曦儿来。 金凤心有不甘,却也不得不克制自己的情绪。 “小姐,-”待温嬷嬷退下后,眼见冷曦儿还是一动也不动的,金凤近前唤道。 她与金巧是冷曦儿的陪嫁丫鬟,人前是叫她侧妃娘娘,私底下她们俩人却是像冷曦儿还在闺中时一样唤她小姐。 冷曦儿没有抬头,声音带着无尽的苍凉,“金凤,殿下他是不是不爱我了?” 金凤眼底一片担忧,她虽然跋扈,有时目中无人,但对冷曦儿这个主子却是忠心得很,如今看到她像朵焉了花似的,自然是担心的,她上前,紧握冷曦儿冰冷的手,宽慰道,“小姐,不会的,太子殿下几乎每日都来灵霄院,您想要什么,太子都允了你,甚至连这西院主殿都给你了,他怎会不爱你了呢。” “是吗?”冷曦儿嘴角苦涩的勾起,“那他为何不愿意我怀上孩子?” “这-”金凤眸光微闪,连她也不知道这是为何,要说这太子不爱自家小姐吧,那他为何只要一来这后院就选小姐,并且将这只有太子妃才有资格入住的灵霄院给了小姐,要说他爱小姐吧,为何他每次与小姐欢好之后,都让温嬷嬷给小姐送来避子汤,其实,以太子二十五的年纪,也是该有子嗣了啊。 冷曦儿想不通的问题,金凤自然也是百思不得其解,然而,她也不想说让冷曦儿伤心的话,她想了一下,道: “小姐,你忘记了,自古以来侧妃就不能在太子妃进门之前有生养的,太子那样做,肯定是为了保护小姐您,待他日您成了太子妃,太子肯定迫不及待的想要您生下小王爷了。” 冷曦儿眉头紧锁,沉默不语,金凤的话她却是听了进去。 她暗想,金凤说得有道理,她一心只想着有个孩子套牢殿下的心,却忘记了皇族千古以来这一祖训。 而她是否能成为太子妃,关于这一点她是有把握的,因为,殿下曾经向他提过,不是他不想她做太子妃,而是她爹地目前还是一个小小的御医,家族毫无权势还不能让她顺利成为太子妃。 冷曦儿如此自我安慰,她却忘记了,风无邪只是告诉她不能封她为太子妃的缘由,从头到尾却从未向她承诺过太子妃之位是她的。 太子寝宫。 残影怀中抱着一把长剑,身形如碉堡般一动也不动地伫立在殿门口,清冷的月光洒在她脸上,她面无表情,明明长相秀美的人却浑身透着一股冰冷,让人不敢靠近。 当风无邪回到寝宫的时候,残影终于不在保持石雕般的静止不动,她恭敬地福身行礼道,“属下参见主子。” “参见太子殿下!”门口的守卫也纷纷行礼道。 风无邪颔首,跨步走进寝宫内,残影紧跟进去。 “主子,属下伺候您更衣沐浴。”进了寝宫之后,残影立刻禀告道。 她知道主子有洁癖,每次碰了女人之后必定要好好的清洗一番,所以在主子去其他女人房里的时间里,她需要做的就是为主子准备好沐浴有关的一切。 风无邪面无表情,沉默不语,却是走向了寝宫的浴池。 残影低垂着头,为他宽衣,低垂着头不是因为她害羞,而是不敢看他,害怕看了他就会泄露出心底的秘密。 待风无邪踏入浴池之后,残影这才敢抬起眼,随后,人蹲在池边,打湿洁白的锦帕,在风无邪的后背擦洗着。 风无邪腰部以上的身体暴露在水面上,晶莹剔透的水珠一滴滴的从光滑的肌肤上滚落,诱惑人心,残影神色微晃,手中的动作一顿- “怎么了?”直到耳边响起风无邪凉凉的声音,她才清醒过来。 “属下无事。”残影急忙应道,仔细为他擦拭着身体。 好在风无邪此时阖着眼,否则必定看到她面上一闪而过的绯红。 半个时辰之后,残影见风无邪没有要起身的意思,他似乎陷入了沉思,她想了想,终是打破这夜里的寂静,问道,“主子,属下有一事不明白。” 夜一片寂静,风无邪并未出声,他的沉默让残影心里微怕,以为自己的多嘴又恼怒了他,却没想到过了好一会儿,风无邪声音平静似没有一丝波澜的湖面,“你有何事不明白?” 这么说,意思便是残影但说无妨了。残影沉吟了一下,问道,“主子,您若不想让冷侧妃怀有身孕,直接给她开一副终身不孕的药贴就可以了,为何还要每次让温嬷嬷熬避子汤,并且您亲自给冷侧妃喂药?” 原本,残影是想问风无邪既然他讨厌那些女人为何还要碰她们的,不过,她知道这话是大逆不道的,既然也就问出口,于是便将同样疑惑她许久的另一个问题问出来。 风无邪睁开眼睛,凤眸里折射出狼一样的狠光,“冷曦儿出身于医药世家,她对药物自然是了解的。” 这便是他为何不直接一碗药断了冷曦儿的念想,而每次都让温嬷嬷端去避子汤的缘故,至于每次他都不厌其烦地亲自给冷曦儿喂药,则是他太了解女人了,知道女人为了某种目的而花样百出,他自然不给冷曦儿出花样的机会。 他为何容不下冷曦儿为他生孩子,是因为这秦天大陆之下,只有那个人才有资格拥有他的骨肉,其他女人,不过是他的生理需要而已,她们怎么有资格生下他的骨肉。 ------题外话------ 想问大家,希望这个冷曦儿是白莲花,还是单纯的小主?欢迎大家踊跃发表。 ------------ 第282章 初入雪域之巅 蔚蓝的天空下,白茫茫的雪路蜿蜒向前,尽头豁然一片波光粼粼的湖面,宁静的湖面上云雾弥漫,一望无际。 瞪大双目,透过层层云雾,看着眼前的景物,慕容千叶只觉得脑中一片凌乱,他们三人不顾严寒,跋山涉水,几天之后,眼前呈现的居然是一望无际的湖面。 几次低头看着手中的地图,再三确认,他们并没有走错路,可现在谁能告诉他,本应该是鬼魔崖出口的地方竟是一片看不见尽头、除了湖水与云雾,不见任何生物死物的湖面。 难道,他手中的地图是假的? “怎么了?”见他们突然停止前行,沐北宁问道,说话的同时,她把头上的衣帽拉开,眼前一亮,前方的景色一览无遗呈现在眼前。 不同于慕容千叶初见眼前景色时的震惊错愕,沐北宁眼里闪过惊艳。 “岭上茫茫点绿桠,天边淡淡舞红霞。雪崩轰散坡前鹿,虎啸惊飞谷底鸦。松壁陡,石阶斜。小溪冰冻脆声些。谁言破腊无春意,且看山巅雪莲花。”情不自禁的,沐北宁赞叹吟道。 一语落毕,她发现慕容千叶眼神怪异地看着她。 “慕容千叶,你为何如此看我?”沐北宁不解,问慕容千叶道。 “王妃,千叶不明白,明明是一面湖水你为何吟着雪山之诗?”慕容千叶不答反问,别怪他感到怪异,明明呈现在他们眼前的是一潭看不见尽头的湖水,王妃却对着那湖面赞叹雪山之美,虽然那诗极好,但在他看来却颇有胡言乱语之感。 “不对啊,这明明是雪山啊!”沐北宁手指着前方巍峨的雪山,蹙眉道。 见她一脸正色地说着,慕容千叶倒吸一口气,瞪大双目盯着波光粼粼的湖面,见鬼了? “宸,你看到了什么?”想起这个可能,慕容千叶觉得心里凉飕飕的同时,也不忘问北堂墨宸道。 “一面湖水。”北堂墨宸脸色凝重道。 慕容千叶顿时松了一口气,他和宸看到的都是一样的景色,那就说明没问题了,而北堂墨宸将背上的沐北宁放下,随即担忧地将手覆上沐北宁的额头。 沐北宁避开他的手,道,“我没有发烧,更没有说胡话,我看到的明明是雪山。” 她知道连续几日的赶路使得她的身子越发虚弱,但也不至于眼花缭乱,虽然她与他们看到的东西不一样,但她肯定她没看错。 “王妃,你看,这真的是湖水。”慕容千叶见她如此坚持,当下便快步走到湖边,弯下腰,掬起一捧水,向沐北宁证实道。 看着慕容千叶手心的水,沐北宁不禁傻眼了,她明明看他捧起的是一掬雪,为何变成了水? “难道这是海市蜃楼?”沐北宁上前,蹲在与慕容千叶同一水平的线上,自言自语道,她的手伸向面前的雪地,想看眼前的幻想是否会消失。 然而,她的手才刚碰触到雪地,眼睑一阵白光闪耀,顷刻间她整个人犹如发光体般被层层光圈包围住。与此同时一股钻心的疼痛立刻从手心传遍全身,前方似乎有一股强大的磁场似的,欲将她的身子吸进去。 “宁儿!”一直密切关注沐北宁的北堂墨宸眼疾手快,催动全身的内力,突破光圈强大的阻力一把抓住沐北宁的手臂,将她从光圈中拉出来。 “宁儿,你有没有受伤?”将沐北宁拉过来之后,北堂墨宸无暇顾及周遭,他立刻问道,一双凤眸在沐北宁身上扫来扫去,似乎害怕漏过她身上一丝的伤。 “我没事。”沐北宁脸上的苍白仍未褪去,唇瓣因为刚才的死咬白得没有一丝血色,却摇头道,主要是不想让北堂墨宸察觉到她身子的异样,坦白的说,刚才那股白光笼罩着她的时候,全身像被撕扯般疼痛,直到现在,即使身上的痛感消失了,手心却还是麻痛难忍。 “怎会没事!”北堂墨宸又怎会轻易地漏过她的掩饰,他一把抓起她的手掌摊开,她手心那一抹鲜红刺痛了他的眼。 早知道她会受伤,就不该给她去碰那该死的湖水了。 “我真的没事,你看,伤口不是正在愈合吗?”见他如此紧张,沐北宁反而安慰他道。 而这边,慕容千叶却被眼前惊人的一幕给震惊到了,眼睛瞪大得像铜铃般大。 “天!”慕容千叶忍不住惊呼出声,主要是眼前上演的这诡异一幕完全超越了他视觉承受能力。 听到他情不自禁的惊呼声,北堂墨宸与沐北宁诧异地转头看去,两人也都震惊住了- 只见,原本如空气般存在的前方,突然裂开,白光越来越耀眼,随着裂缝的延伸,缝隙两边上雪白的冰块越来越清晰,最后呈现在他们眼前的是一堵雪白剔透的冰墙,笼罩着冰墙的闪闪白光也越来越弱,当白光消失的瞬间,只听一阵阵‘咔嚓’的之,前方的冰墙瞬间坍塌。 此时,呈现在三人眼前的哪是北堂墨宸与慕容千叶看到的湖面,而是一座风光绮丽的山峰。那峰漫山雪白,形状壮观美丽,像一朵绽放的雪莲,它耀眼存在于天地对峙间,光彩夺目,让人惊叹,让人移不开双目。 雪絮飘飘,漫天飞雪,长年积雪高耸云霄的群峰,若隐若现。一座座山,一片片林,都被银装素裹,在巍峨之中显出清秀,在峻峭之中更见超逸。而那座雪莲状的峰,就像是一朵绽放着的雪莲,将这漫天飞舞的雪花纳入其中。 幻境般的景物幻境般的景物,让见识广博的三人心里都有了极大的震撼,久久没反应过来,直到平地惊起一道声音: “何人擅闯雪域之巅?” ------题外话------ 关于更新问题,墨墨记得前面几章已经强调过,这次还是再强调一下吧,这样吊着文,墨墨深感抱歉,但是,墨墨确实无能为力,墨墨一再强调了,墨墨是个单位职员,白日上班时间里按照单位规矩是不可能码字的,即便是闲着,也不敢码字,也不敢埋头玩手机码字,更何况,单位更换软件之际墨墨不可能闲着,白天工作一堆,晚上加班加点,墨墨前几章已经强调过,而最近一直没更新说明为什么不得更文,是因为这样的理由也许有的人不能明白,认为墨墨是在寻找借口,墨墨不再想天天这么强调来给大家一个交代了。关于文文的更新,即使很慢,墨墨却有始有终,绝不会弃坑,同时也希望大家能谅解墨墨一个备孕的人可以在每一次更新的时候熬夜,但是不可能天天熬夜。 ------------ 第283章 穆姑娘,是你? “何人擅闯雪域之巅?” 一道充满威慑的声音响起,三人寻声望去,只见原本空无一人的雪之巅上突现三人,他们施展双臂,脚下踩着萦绕不断的云雾,宛若神仙降落人间般从艳美的雪莲之峰飘然而下,落在北堂墨宸三人面前。 突然落在前方的这三人,衣着悉如外人,使人诧异的是在这漫天飞雪、地冻天寒的雪山里,这三人衣料却单薄得恰似夏衫,面色自然红润丝毫没有半分受寒的样子,而且,明明是站在漫天飞舞的白雪下,他们身上像存在某种魔力似的,漫天而下的飞雪竟没有半点能近身。 这三人,为首的是一袭白衣,丰神俊朗,眉清目秀的年轻男子,他的两侧,则分别是穿着绿衫的少女,这两少女均处于妙龄,容颜虽不及沐北宁,却也冰肌玉骨,貌美如花,宛若仙子。毫无疑问,这两人明显是男子的手下,而刚才那句威慑冷冽的话正是出自男子之口。 此时这三人看着北堂墨宸等人,脸色一致的冷然,明显一副不欢迎他人进入自己的地盘、驱赶他人离去的表情。 北堂墨宸将沐北宁保护在怀中,锐利的凤眸迅速扫过,确定眼前这三人虽有怒气却无杀气之后,他才敛去一身的冷肃,朗声道,“在下姓沐,沐墨,今日我等三人欲寻鬼魔崖出口,不想误入此地,打扰之处还请阁下见谅。” 北堂墨宸并未道出自己的真名,也并未使用北墨白这个名讳,因为无论是北堂墨宸还是北墨白,但凡有点关心天下之事的人都有所耳闻,眼前这三个身手不凡的人是何身份他还未知晓,自然也不会大意的将自己的身份暴露于人前。 沐墨,这个平淡无奇的名字年轻男子自然是感到陌生的,但是,他一双黑眸幽深犀利的打量着眼前这个虽粗衣布衫却难掩强大气势的男子。 鬼魔崖了无人烟,再加上刚才这男子那句‘寻找鬼魔崖出口’的话已然让他知道这三人是外面那个世界所来的人,寻找出口的人,自然也就不可能知道鬼魔崖入口,这三人为何出现在这里,唯一的解释便是他们是坠崖而来的,从深不见底的鬼魔崖落下,并且在这天寒地冻、野兽横生的地方生存下来的人,身手必定是不俗的,更别提他们刚才还破了雪域之巅的屏障。 轻而易举的,年轻男子便知道北堂墨宸刻意隐瞒了他的身份。 不过,这三人是何等身份,却不是年轻男子所关心的。 一番审视之后,他唇角冷勾,声音如这天气般寒气凛凛,“雪域之巅并非鬼魔崖的出口,阁下请止步!” 他毫不留情地对北堂墨宸三人下了逐客令。 “呵呵,这位大侠,你能否告知我们出口在何处……”像是没有听出年轻男子言语中的不善,慕容千叶上前,热情地笑道,然而,话音未落,眼前划过两道白光,他笑容顿时僵在脸上。 因为,两柄泛着寒气的长剑紧贴着他的脖子,剑上那冷冽刺骨的寒气迸发,慕容千叶可以感觉得到自己颈项上的汗毛都竖了起来。 “两位仙女-”慕容千叶重拾笑容,妖孽的桃花眼流光溢彩,想言语讨好对他拔剑的两名青衫少女,不过,他这才嬉皮笑脸,脖子两侧的长剑更进一分一 带着刺骨寒意的长剑紧贴着肌肤,寒意入股的同时,隐约感觉到肌肤的痛感,慕容千叶顿时噤声,一动不敢动,因为他知道,只要他动,哪怕是一点点,架在脖子上的利刃就毫不留情地划开他的血管。 看到对方如此不讲蛮狠不讲理,北堂墨宸脸上有薄怒之色,但要顾及慕容千叶的安危他不能不隐忍着不出手,凌厉的目光直逼年轻男子。 两双漆黑深邃的凤眸相对,顿时在空气中迸射出无数冷箭寒芒。 片刻,年轻男子冷冷启唇,道,“雪域之巅的人从未离开过雪域之巅,不知尔等所寻的出口在何处,尔等若知趣,便速速离开此地,否则,这雪域之巅便是尔等葬身之处。” 冷酷,狂妄的话,就如同这雪山里的天气一般让人恶寒。 北堂墨宸一皱眉,眸中结起一层冰霜,置于沐北宁腰身的手不动声色屈起,一团凌厉的气流在指尖萦绕,这人如此狂妄无端,该死。 察觉到自家男人动怒了,沐北宁急忙伸手握住北堂墨宸的手,示意他不要冲动,随后,她抬起头转过身看向年轻男子,脸上带着礼貌的笑容,道: “这位公子,我们三人只是不慎落入鬼魔崖,急欲寻找到走出雪山的路,歪打误撞来到此地,打搅贵处清净,真的很抱歉,但我们对雪域之巅并无恶意,还望公子能网开一面,将我们这位朋友给放了,也好让我们尽快离开,以免打扰了贵处的清净。” 少女的声音,虽难掩疲惫,却似花开的声音一般,温柔,恬静,听在耳里,使人沉醉,即便身为女子,也不由自主的被这醉人的声音迷了去。 那两名青衫少女挟持着慕容千叶不动,但她们二人的目光却不由自主的寻声看向沐北宁,神色虽如常的冷漠,但心里却一致暗叹,她们一直以为这世间声音最动听的实属雪域之巅上的女子们,却没想到在这外界居然有人的声音比她们雪域之巅的女子们更动听,更舒心,甚至,这少女的声音似乎带着某种魔力,一种让人妥协的魔力。 只可惜- 两绿衫少女惋惜:可惜她们的少主不解风情,不懂得对女子心生怜意,若不然,别说放人,这要是别的男子,恐怕立马将出口给告知了。 两少女一致认为她们的少主会直接将这三人打出去,重新设下屏障,却没想到事情并不按她们心中所想- 其实,两少女心里的揣度并无错,听到如此动人的声音,年轻男子不但不为吸引,甚至,眼底闪过厌恶的光芒,手掌屈起,刚想发功将外面那个世界的人给打出去,不料,恰在那时,沐北宁刚好抬起头,他的目光自然而然便落在她虽苍白无血丝却仍绝美动人的娇脸上,手中的动作猛然一顿,那原本趋于冷血无情的眼眸泛起一丝掺杂着喜悦的惊讶,道,“穆姑娘,是你?” ------题外话------ 好些时日没上来,刚刚更文前特意去看了下评论区,早已做好了被骂的准备,却没想到,断了这么久,亲们还是一如既往的理解包容墨墨,墨墨谢谢大家的同时,还想说对不起,这段时间,确实是墨墨做得不好,断更确实也是墨墨自己本人的原因,心态不好,新接任的工作任务过重,需要好好休息,恰逢卡文,假期跑回家与laogong相聚,这些都是墨墨的原因,墨墨绝不能怪有些读者的批评,也想说,无论是此时能理解墨墨的,还是不能理解的,墨墨真的很抱歉,让你们等得这么漫长,也请大家相信,文文只是没规律的断更而已,但绝无弃坑,如果觉得等得难受的亲,可以先养着文,如果等不下去的,墨墨也不会怪大家,墨墨填坑是希望大家都能开开心心,仅此而已 ------------ 第284章 倒插门的? 不料,恰在那时,沐北宁刚好抬起头,他的目光自然而然便落在她虽苍白无血丝却仍绝美动人的娇脸上,手中的动作猛然一顿,那原本趋于冷血无情的眼眸泛起一丝掺杂着喜悦的惊讶,道,”穆姑娘,是你?“ 看到年轻男子的态度突变变得柔和友善了许多,北堂墨宸不但没有松一口气,反而心下警惕,同为男子,单单一个眼神,他就能察觉到这个男人对自己女人的心思,是不纯的。 这么想着,北堂墨宸眸光浮现危险光芒的同时,更是直接霸道地握住握住沐北宁的手,举止亲密,像是在向年轻男子宣示自己主权一般。 沐北宁目光凝着男子陌生的面孔,微微皱眉,不解道,”你是?“虽然这名男子能道出她的‘姓氏’,但记忆一向超凡的她可以肯定,这个男子并不存在于她今世的记忆里。 但让她不解的是,这男子显然是认识她的。 原本,看着自己心爱的女人目光紧锁着其他男子,北堂墨宸是不满意的,但是,听见沐北宁这么一问,再瞥见年轻男子因为沐北宁认不出他而眼底迅速闪过的失落,他嘴角微翘,心里无比的愉悦。 年轻男子敛去心里的失落,他手一挥,那两名年轻的绿衫女子便遵从命令地将架在慕容千叶脖颈上的利刃移开,恭敬地退开到一旁,而年轻男子则是上前几步,拉近了他与沐北宁的距离,随后问道: ”不知姑娘可曾记得五年前在北宁帝都城外,你曾经救下一名身负重伤的少年?“年轻的男子的嗓音少了刚才的冷硬,脸上肃然的气息也随着减弱了不少,整个人看起来与刚才判若两人,别说慕容千叶咋舌,就连两名绿衫少女心里也狠狠地吃惊了一把,要知道,他们的少主除了面对宫主,平日里总是一副冷冰得让人心生敬畏的模样,她们,或者说雪域之巅里所有的人,不管男女,有谁能见他如此柔和的一面? 沐北宁脑海里瞬间闪过几年前一个少年倒在血泊里,浑身被刀割得体无完肤的惊悚场- “你就是段朗?”她将手从北堂墨宸掌中抽出,看着年轻男子,惊讶道。 时隔多年,她犹记得当年那个少年的模样,她很难将眼前这个身形峻拔,容颜俊朗的刚硬男子与当年那个浑身是刀伤,身板瘦小,面黄肌瘦的少年联系上。 年轻男子颔首,见沐北宁似乎还是辨认不出他的模样,他眼里闪过一丝失落,道,“穆姑娘,你认不出在下也正常,毕竟时隔多年,段某已有了许多变化。” “抱歉。”沐北宁尴尬一笑,“主要是你变化太大,早已没了当年的影子。” 闻言,段朗微微叹气,道,“穆姑娘说的是,这些年,随着年龄的增长,在下模样也有了很大的改变-” 微微顿了一下,他目光落在沐北宁精致绝美的容颜上,淡淡笑道,“倒是穆姑娘,这么多年了模样与当年倒也没多大变化。” 他犹记得,当年眼前的这个少女不过是个不足十岁的小女孩,却容颜精致绝美,更没想到,时隔五年,她的容颜几乎没变,这也是为什么他一眼能认出她的缘故。 看着两人旁若无人的叙旧起来,北堂墨宸那脸是黑得如法用言语表达,甚至,眼底沉淀着风雨欲来的危险。 可惜,对于他的异样,沐北宁却浑然不知,一心客套地与段朗交谈着。 自己的女人,将自己冷落在一旁,而与其他男人相谈正欢,北堂墨宸沉着脸,再也忍不住,长臂一神,直接将沐北宁给拽入怀里。 “你干什么?”始料不及,腰身又被他手劲累得紧,沐北宁瞪着他道,同时伸手想将北堂墨宸搂着她腰的手掰开,奈何,某男人手劲紧得很,她根本无法掰开。 北堂墨宸任由她折腾,不理会她,而是神色肃然地对段朗道,“沐某没想到原来阁下与沐某的夫人是相识的,刚有得罪之处,还望阁下见谅。” 慕容千叶额上滑下一根黑线,宸这哪是在和人道歉,这分明是赤裸裸的刺激人家啊! 果然,听北堂墨宸这么一说,段朗神先是一愣,随后问道,“你们是夫妻? ”当然。“北堂墨宸嘴角勾着淡淡的笑意,爽快应道。 “你们都姓穆……”段朗蹙眉,点破北堂墨宸的话。古人向来相信同姓的人成婚,后代不能繁盛,故而,在这个时代里,同姓男女是不能成婚的。 刚才,这男子说他姓穆,所以在认出穆姑娘以后,他一度以为他们是兄妹的。 见段朗如此自信的样子,北堂墨宸心里冷冷一笑,状似不经意道,“谁说同姓就不能是夫妻的了?” 他垂着头看了一眼怀中的沐北宁,随后抬眸,目光直逼段朗,再一次反问道,“难道阁下没听说过有一种爱叫‘以你之姓,冠我之名?’,在下与在下的夫人恩爱如胶似漆,在下夫人姓沐,在下姓沐,有何不可?” “……”沐北宁脚下一个踉跄,差点被北堂墨宸的话给雷得跌倒。 以我之姓,冠我之名! 亏他说得出来,也不怕人家误以为他是入赘的? 慕容千叶嘴角狠狠地抽搐着,对某男人如此不着调的霸道无语至极。 段朗也是无言以对,他的两名手下,即那两名绿衫女子更是目光同情地看着北堂墨宸。 可惜,这面相俊美得无人能及、浑身气质不凡的男人居然是个倒插门的。 “净胡说些不着边的话!”从他雷人的话中回过神来,沐北宁偷偷用手掐了一下他的胳膊,低声警告他别满嘴胡话之后,才向段朗解释道: “段公子您别误会,我属禾字穆,而我家夫君是三水沐,我俩虽姓同音却不同字。” 沐姓,在北宁国是皇族姓氏,平民百姓无人敢自称姓沐,当日在北宁国救下段朗,以防节外生枝,她假用了穆姓。 而虽说刚才北堂墨宸那一番话倒也没什么漏洞,但是,下意识的,沐北宁就不想让人家误会北堂墨宸是个倒插门的,进而心里嘲笑他,虽然,他或许并不介意。 段朗恍然大悟,不过心里仍然不是滋味,没想到,时隔几年,眼前的这个女子不过十五年纪的模样,却竟以为人妻,他终究是错过了。 见她如此维护着自己,北堂墨宸心情莫名地平和了,待沐北宁话音已落,他揽过她的肩膀,垂首,温和道,”时间不早了,宁儿,我们要继续赶路了。“ 沐北宁点头,这里是白茫茫的一片,他们是应该要赶路了,否则,天黑之前恐怕难找到休息的地方。 ”等等-“听说他们要走,段朗急忙出口禁止了他们的前行。 北堂墨宸转过身,看着对自己女人依依不舍的男人,不悦地蹙起眉头,道,“阁下还有事?” 段朗似乎没听到他的问话似的,目光直接越过他落在沐北宁身上,道,“天色已晚,此处了无人烟,穆姑娘不如先跟在下回雪域之巅,待明日之后再启程也不急。” ------------ 第285章 居然要他们夫妻分居而住 原本只以为段朗居住的地方是一座隐藏在雪之巅上的山庄建筑似的城堡,然而当上到雪之巅之后,慕容千叶才发现她的猜测是错的。 抬眼望着眼前的宫门,慕容千叶再三眨眼,这才肯定此时展现在他们眼前的是一座宫殿而并非他原先所想的山庄,并且是一座充满童话般的宫殿,飘渺的云雾萦绕着气势磅礴的、雪白的宫殿,充满了神秘,宛若身临仙境一般。 “参见少主!”犹如天南门四大守卫般立在‘雪之域’宫门的四大守将躬身垂首作揖,给段朗行礼道。 段朗微微颔首,随后对三人做出‘请’的手势,道,“穆姑娘,两位公子,请。” 三人点头回应,随后便跟在段朗身后,踏进‘雪之域’这座目前充满神秘的宫殿,当一只脚踏入宫门的瞬间,沐北宁突然捂着胸口,心口突如其来的痛感让她很难受。 “宁儿,你怎么了?” 沐北宁松开手,看着身旁的北堂墨宸,轻轻摇头,“无碍,只是寒得心痛。” 听她这么一说,也顾不上这是在什么场合,北堂墨宸急忙握住她的手,将源源不断的内力输给她。 握着小女人冰寒的小手,北堂墨宸心疼的同时,也充满了自责,怪自己怎么就疏忽了给宁儿渡内力御寒。 越是往上,天气越恶劣,这雪之域位于雪山的最高位置,天气岂是一个‘寒’字能形容?北堂墨宸与慕容千叶还好,他们是学武之人,有内力御寒,沐北宁却是不一样的,即使身上有御寒的大衣,那寒意还是咄咄逼人,快让她支持不住了。 段朗转过身,他的目光落在北堂墨宸与沐北宁握在一起的手上,眼里顺速闪过一丝让人捕捉不到的不自然光芒,心里不是滋味。 段朗将目光移开,不再看那刺眼的一幕,然后说道,“穆姑娘,雪之域长年下雪,气候严寒难忍,待会儿我让人给你们准备御寒之物,就不会这么冷了。” “有劳段少主了!”不等沐北宁出声,北堂墨宸便客气道谢道。不给沐北宁出声道谢是因为,不想让自己心爱的女人对其他男人微笑。 “阁下客气了。”段朗神色平和道。 随后几人也不再出声,往宫殿里行去。 慕容千叶原本以为发现雪之域是一座宫殿让他惊叹了,没想到,走进这宫殿之后,会有更大的惊叹,便是一向泰山崩于前面也面不改色的北堂墨宸与沐北宁,也神色微动。 白,这宫殿,除了苍翠的树,颜色鲜艳的花外,里里外外唯有一个颜色,白。 白雪铺就的地板,宫殿内精雕细琢,雕栏回廊,洁白的琼楼玉宇,这是一座雪白的宫殿,白得让人不敢亵渎,晶莹剔透,不染一丝尘埃,雪白的宫殿,美得不似凡尘之物,来往的侍女,容颜清纯美丽,绯色轻纱,步态轻盈,身姿飘逸,像万千雪花中降临人间的仙子,过往的侍卫,清一色的黑色装扮,虽肃然却不古板。 “参见少主!”当经过几人时,那些侍女两手交叉于腰侧,屈膝福身,那些黑衣侍卫则是垂首躬身作揖,待得到段朗颔首回应之后,他们默默走开,各忙各的事去。 自始自终,面对沐北宁这几个陌生的、非本族之人,这些侍女与侍卫面色没有一丝的变化,没有表现出任何疑惑与不满,更没有碎嘴。 慕容千叶心里对雪之域的好奇更添几分,他愈加好奇这雪之域到底是什么样的地方,能培训出这么些教养有素的人来。 还让他想不通的是,这雪之域里的人的衣着。 这么想着,慕容千叶忍不住询问出声,“段少主,为何您这雪之域的人,个个衣着都是如此单薄?” “是这样的-”段朗随意拿话搪塞道,“我们长年生活在这雪之巅上,一日又一日,一年又一年,一代又一代,对这里的严寒早已习惯,自然也就感受不到这里的冷了。” 段朗的话听起来是有一番道理,但是却也是假的,雪之域的人不怕冷的真正原因是因为他们对雪的驾驭能力,只不过这些都不能让雪之域以为的人知晓。 北堂墨宸眸光微微一凝,按照常识,雪之域坐落在终年飘雪的雪之巅上,这里的人不多添衣物应该更严寒才对,怎会反而衣着单薄了? 显然,北堂墨宸已经察觉得到段朗此番言语中的闪烁其辞,但他也并未说些什么,毕竟他们是外人,在雪之域对他们未造成危险构成的情况下,作为客人他们还是要尊重下雪之域的隐私。 比起皇城,雪之域宫殿是小了,但却也占地极广,重重殿宇,层层楼阁,道道宫墙,错综相连而井然有序,雪白的琉璃瓦看起来虽缺金碧辉煌,却显赫着纯洁与尊贵。 穿过九曲回廊,越过水榭楼台,走过莲花形拱门之后,三人跟随着段朗停在了一座宫殿前,三人刚随着段朗进去,一排排侍女便在他们身后鱼贯而入,她们手里捧的,除了有热茶糕点之外,还有衣物,还有炭火。 “穆姑娘,怜花殿位置偏南,气温相对雪之域其他宫殿来说较高,段朗自作主便将你安排入住于此处,还望穆姑娘勿怪段朗擅自做主。”待侍女放下东西退下之后,段朗歉意地对沐北宁说道。 “段少主客气了,你热情好客,以礼相待我们,我们感激都来不及,又怎会生责怪之意?在她出声之前,北堂墨宸迅速地应了段朗,他的手仍不避嫌地握住沐北宁的手不放。 段朗深深看了一眼北堂墨宸,眼底的寒意虽然转瞬即逝,别人或许没察觉,北堂墨宸却轻而易举地捕捉到了,眼中的寒意不比段朗弱,两人之间形成一股浓浓的火药味。 “怎么了?”察觉到身边男人突然骤冷的气息,沐北宁疑惑不解地抬起头看着他的迷人的侧脸,不解问道。 “无事。”北堂墨宸转过头,嘴角温柔地勾起,他抬起手,指腹轻柔地替她弹去沾染在发丝上的雪丝。 看着他自然又亲密的举动,像有什么东西刺入眼睛般,段朗急忙将眼神落往别处。 在谁都看不见的地方,北堂墨宸眼底闪过一抹暗芒,别怪他做出刺激着这位少主的举动,要怪就怪这姓段的,千不该万不该觊觎他的女人。 “两位公子,你们的客房在隔壁的重华宫,你二位请跟我来。”见自家少主脸色不郁,善于察言观色的两青衫女子互相对视一眼之后,其中一名女子上前,道。 这女子的声音,清脆柔亮,犹如黄莺出谷,温润中透着一股让人为之所惑的魅感。 然而,这原本美妙动人的声音却让北堂墨宸俊脸倏然一沉,目光凛冽得仿佛要把一切吞噬干净地射向那名女子,声音暗潮涌动,充满了危险,“你再说一遍?” 他那如鹰般犀利的眸光散发的冷冽气息惊得那女子身子一抖…… ------------ 第286章 段朗情思 夜色深沉,呼啸的寒风夹杂着片片鹅毛般的大雪挥洒而下,沐北宁侧躺在怜花殿主卧的大床上,双手垫在脸颊下面,双眸微阖着,倾听着外面的风声,这床温暖舒适,然而已经有好长时间没得睡如此舒适床榻的她非但没有睡得好,而且很长的时间都没法入睡。 沐北宁无奈的叹了口气,没想到她也有了小女人态,习惯了那个男人的存在与气息,也习惯了每夜在他怀里睡去,如今没他在身侧,一下子就失眠了。 “宁儿这是在想为夫了,睡不着么?”一道清润低沉又充满愉悦的声音突然响起,沐北宁一愣,双眸睁开,她转身一看,果然,一张放大的俊雅容颜呈现在眼前,那人蹲在床边看着她。 沐北宁坐起身,后背靠着床,一双清明的眼眸瞪着他,娇嗔道,“你想吓死我啊,走路咋的不带声?” 北堂墨宸起身坐到床上,一把捞过她拥进怀里,指腹轻刮她的鼻尖,轻笑道,“为夫走路一直是这样的,倒是你,是不是在想为夫入神了,所以没察觉到?” “你想多了。”沐北宁递给他一个无语的眼神,伸手推开他。虽然他说的有那么一点点是对的,但是她才不会承认,让他得瑟呢! “嗯?我想多了?”闻言,北堂墨宸先苦恼似地皱了下眉头,随后俯身便褪去靴子- “等等,你要干嘛?”沐北宁见到他这个动作,沐北宁立即出声制止道。 “睡觉。”北堂墨宸并没有停止手中的动作,轻描淡写道,脱去了靴子,他又褪去身上的外袍。 看着他一副风轻云淡的模样,沐北宁扶额,无奈地提醒道,“你忘记段朗说的话了?” “没忘。”北堂墨宸咬牙切齿道,果然不再解衣扣,但脸色却黑得像锅底灰。 他当然不会忘记那姓段的临走前那一句‘雪之域外来客男女不能同住一殿,即便双方是夫妻也禁止’。 看着他像个深闺怨妇阴沉着脸,又臭又长,她心里一阵好笑,差点笑出声来,不过碍于某王爷的威慑,她可不敢。 憋着笑,沐北宁挪近他,伸手,低着头边替他扣上衣扣,边劝道,“我知道你还在为段朗的话而生气,不过,这里毕竟是人家的地盘,客随主便,我们可不能破了人家的规矩,是不是?” 北堂墨宸冷哼,狗屁的规矩,在他看来就是那姓段的小子心怀不轨,才特意整出这么一出。 “以后不许再叫他的名字了。”像是想起什么似的,他猛然抓住胸前的小手,语气充满了冷气与霸道,道。 “为什么?”沐北宁不解道。“段朗,段郎,俗气到极点的名字。”某王爷满脸的嫌弃,解释道。 沐北宁哭笑不得,这个男人也太霸道了,连其他男人的名字也不给她叫。 这是服了他了,一个名字都能让他吃醋。 默了默,她语气无奈道,“墨宸,一个名字而已,你没必要那么较真的,毕竟我们是客人……” “一个名字也不行。”见沐北宁似乎不将自己的话当作一回事,北堂墨宸那脸是黑得不能形容,不等她把话说完,他已经霸道地打断她的话,她甚至可以看到,此时他那深邃的黑眸里跳跃着愤怒的火苗。 沐北宁知道,他生气了,对,他不但吃醋,还生气了。 “好了,你别这样子,我应你了还不行吗?”手指轻轻地抚上他冷硬的眉心,沐北宁妥协道。 “你说的,可要记住了。”北堂墨宸说道,他的话虽然含有警告的味道,但唇角却温柔地扯动着,绽放着灿烂的笑容。 俊美的容颜,在柔和的光芒照射下,温和清润如谪仙,哪有刚才那冷酷的气势? “嗯。”没有反感他比翻书还快的变脸,沐北宁轻轻应道,紧接着将头靠在他的胸怀中,低低开口道,“墨宸,我们毕竟是借宿于人家的地盘,理所当然就要守人家的规矩,你先回去,可好?” 北堂墨宸手温柔地抚摸到她的后脑勺,幽幽叹息一声,他何尝不知道客随主便,来这里,是因为她夜间入睡时并非安分,过来瞧瞧她是否又踢开了被子,只不过没想到她竟也没睡。 “……”他薄唇微启,却在‘好’字就要从唇边流溢而出的瞬间,一阵轻微得让人无法察觉的脚步声传入耳中,一抹凛冽的寒光爬上眉心,却转瞬即逝。 本来他是想走的,不过,现在他改变主意了。 “宁儿-”北堂墨宸轻轻推开怀中的她,转双手扶着她的肩膀,深邃的黑眸深情地注视着她,声音平缓清晰,充满了深情,“叫夫君。” “嗯?”沐北宁诧异地看着他,对他不搭前的话深感不解,但见他那好看的剑眉蹙了起来,以为他是想在离开前听她唤一声他。 傻傻的,乖乖的,她唤道,“夫君。” 一抹红晕浮现在她的脸颊,她低垂下头,终究是不习惯如此亲昵地唤着他。 精致的下巴被挑起,他的薄唇瞬间覆上她柔软的唇瓣- 突如其来温热的触感让沐北宁大脑有瞬间的空白,但熟悉的的气息却让她很快回过神来。 似乎,已经很久没这么亲密过了,继知道她打算回现代那日起,那一日,因为内心的痛苦,两人抵死纠缠,自那日之后一直赶路,属于两人温存的机会可以说是没有的。 长睫微颤,她缓缓地闭上眼睛,开始回应他- 四唇相贴,深爱的两个人,情动到深处,他们彼此相拥着,舌尖如藤蔓般交缠着,反复的勾滑,一起舞动,濡湿的唾液相互交换着- 北堂墨宸大手一挥,两侧的床幔垂落,手环着她的后背,他身子往前压,两人跌落在柔软舒适的大床上- “墨宸,不行。”后背接触床板的瞬间,沉醉于缠绵悱恻的沐北宁猛然清醒过来,她的手抓住他置于她腰间的手,阻止他进一步动作。 北堂墨宸紧贴着她柔软的身体,薄唇轻咬她皎洁的耳垂,魅惑的声音在耳边响起,“宁儿不愿意?” 伴随着他炙热的呼吸,让沐北宁身体忍不住一阵颤栗,耳根泛起一圈圈红晕。 北宁挣扎着躲避他的挑逗,道,“墨宸,你别这样,我不能-” 她的声音软软的,包含着羞涩,像催化剂般催动人的欲念,让人沉沦。 北堂墨宸眸色一暗,他的唇重新落在她的唇上,轻声在她的耳边呢喃着,“宁儿,就给为夫看看你可好?” “我……” “为夫保证,只看不做。”知道她的顾忌,北堂墨宸立刻打包票道。她的身子尚未复原,他又怎舍得做出伤害她身体的事情来。 “可是,雪之域不允许-”沐北宁眼里是挣扎,他们是夫妻没错,但人雪之域的规定却是不允许他们同住一屋的,现在他们不但同住一屋,还做出亲密的举动来,这岂不是亵渎了人家雪之域的域规? “宁儿-”北堂墨宸抬起头,深邃的黑眸可怜巴巴地注视着她。 “好吧。”沐北宁最终妥协了。明明知道他是故意在她面前装可怜的,却仍忍不下心拒绝他,她的心,终究是向着他的、顺着他的。 北堂墨宸轻轻解开她的衣带,因为她睡觉不喜欢穿太多衣裳的缘故,除去一层衣裙之后,只余下月白色的肚兜,这是雪之域的侍女送来崭新的衣物,她有严重的洁癖,在落下山崖的这段日子以来,宁愿反复换洗自己的贴身衣物也不愿意换穿山洞里欧阳紫云留下的贴身衣物。 虽然一向穿不习惯这古代女人的肚兜,但难得可以换洗衣物,她也不再计较,就换下身上的文胸,换上肚兜。 月白色的肚兜映入眼帘,北堂墨宸呼吸一窒。 只见,她雪白的肌肤在肚兜的映照下更显白皙,如润玉般诱人。 当两人如婴儿般坦诚相见时,北堂墨宸欺身压在沐北宁柔软的身体上,温热的唇,落在她的额头、眉毛、眼睛、俏鼻,唇瓣、玉颈…… 沐北宁闭着眼,想起两个月以来他的隐忍,她不忍拒绝他,只能任由他-。 虽然,面对他的亲昵举动,她还会紧张,但她对他却极为信任,甚至,即使感觉到他已经濒临隐忍的边缘,她对他仍然是信任的,相信他能控制得住,不会伤害自己。 雪之域,顾名思义,雪的城堡,这里,不分昼夜,一年四季都飘散着飞雪,此时,站在窗外的男子,一身白衣随风飘逸,晶莹剔透的雪花在他周身跳跃,竟无半点沾染到他,远远看去,宛若谪仙降世,煞是美。 美中不足的是,接着微弱的光线,可以看到男子俊朗的五官上,有着淡淡的失落和伤感。 虽然窗户紧闭,未能看清楚里面的情况,但他的听力是敏锐的,那软软的,带着羞涩的‘夫君’二字,以及透过窗户隐约可见的一地衣物的狼藉,即使看不见,他也能猜测得出藏在床幔之后的是一番多刺目的场景。 段朗峻拔的身躯僵硬地站在雪地里,心里五味陈杂,他错了,他不该来这里的。 原本他是夜里难眠,下意识地就想过这边来看看,天知道,当看到她房里还亮着灯的时候,他心里有多兴奋,以为她还没入睡,或许还可以与她交谈,回忆当年两人相遇的场景,却不曾想到,那个男人在她屋里,甚至,他们在…… 段朗心里一片苦涩,或许,他真的不该心执杂念,心存期盼,更不应该自欺欺人。 因为,即使他故意不让那两人居住一处,也改变不了他们是夫妻的事实,更改变不了他们之间如膝似胶的恩爱。 这么想着,段朗心里有了些许平静,这一刻也明白,自己该死心了,于是,他抬步离开,他离去的方向并非来时的方向,而是背道而驰。 段朗不知道的是,当他的脚步消失在雪夜里的时候,怜花殿里那摇晃的床幔也归于平静。 床幔内。 看着双手撑着床压在她身上的北堂墨宸满头大汗,沐北宁于心不忍,撑起身子,抬手要给他拭去额上的汗珠。 “宁儿,别动。”她一动,北堂墨宸急忙握住她的手阻止了她的动作,他的声音暗哑,还带着某种隐忍、燥热。 察觉到他的异样,沐北宁哪还敢动,连被他握住的手也不敢移开,只能僵硬着身子一动也不动地躺在他身下,两人维持着这样的动作许久,也不见某王爷平复下来,沐北宁在无可奈何、汗颜的同时,也忍不住了,她将手抽出,在北堂墨宸的诧异下,身子灵活一转,将原本男上女下的姿势变成了女上男下。 突然被压,北堂墨宸忍不住倒吸一口气,推了推身上的女人,“宁儿,压坏了就不好了。” “压坏了你活该。”沐北宁在他身上一动也不懂,瞪眼斥他,道。 随即拿起锦帕替他拭去额上的汗珠,一边擦,一边嘀咕道,“这大冷天的,憋出这么一身汗,凉着了可怎么办!” 北堂墨宸看着她,见她动作认真,神情心疼,心里泛起一股暖意,身体更因为她的动作产生巨大的变化。 沐北宁先是疑惑,随即马上反应过来, “流氓!”她气得面红耳赤,锦帕丢一旁,不敢与那双深邃且赤裸露的黑眸对视,她索性趴在他的肩上。 小女人浑然没察觉到她这样简直是在引诱着他,这简直是折磨人,北堂墨宸只好伸手推了推她的肩膀,“宁儿,你再这样压着,为夫真的被你给压坏了。” “那就压坏吧,看你还敢胡来不。”沐北宁冷哼道。谁叫他明知道她身体不行,还非要看他,自找罪受,活该。 北堂墨宸无可奈何,却又听到她咬牙切齿,恶狠狠地威胁道,“北堂墨宸,你要再不往回缩,你就等着被压坏吧!” 往回缩! 往回缩! 北堂墨宸满脸黑线,手一神,直接挠向她光滑的腰际。 “哈哈……”沐北宁见他不语还以为他已经被威胁到了,乖乖平息呢,哪料到腰部突然被袭击- 身子快速一翻,想躲开,哪料到,她躲,他就逼。 “哈哈……北堂墨宸……” “哈哈……别挠……” “哈哈……我错了……” 屋内瞬间充满了她混着求饶的如银铃般笑声,宽大的床上,两人的身体翻滚着,沐北宁几乎笑岔了气,某王爷这才肯饶了她,不过,整个人却被他死死地压着。 知道挣扎是无济于事的,沐北宁双眸瞪着北堂墨宸,因为刚才的笑,此时眼眶里水盈盈的,看过去似乎委屈极了,怎么看,怎么可爱。 抬起她的下颌,拇指摩挲着她的唇瓣,薄唇微勾,北堂墨宸似笑非笑问道,“以后还敢拿它威胁为夫吗?” 沐北宁肩头一颤,头摇如拨浪鼓,不敢了。 呜呜,这坏男人,就知道欺负她。 以前能碰她的时候,就使劲的碰她,直到她求饶为止,现在不能碰她,知道她怕痒,就挠她。 太可恶了,她威胁他,是为了帮他泻火,好不好? “嗯。”北堂墨宸非常满意她的屈服,点了点她的脑袋,“宁儿真乖。” 沐北宁欲哭无泪,她能不乖吗?不乖,等下又被他挠了。 北堂墨宸是不知道她心里的腹诽,见她裸露在锦被外的双肩了冷冻得有些发紫,他眸色一凛,翻身下床捡起她散落在地上的衣裳。 见他松开自己,沐北宁立马将自己埋进锦被里,是看也不敢看一眼大咧咧赤着身下床的男人,直至感觉到他的身影笼罩下来,她才小心翼翼伸出头,眼睛偷偷眯出一条缝查探不会看到不该看的‘东西’的时候,她才敢大大方方的睁开眼。 她的举动又怎能躲得过北堂墨宸的火眼金睛,他嘴角邪魅地勾了勾,倒也没有揭穿她。 “我可以自己穿。”她将一只洁白的手臂从锦被里伸出,欲将北堂墨宸手中的衣裳拿过来。 微微避开她的手,北堂墨宸像是没听到她的话似的,直接将她连人带被捞起,要帮她穿衣的意图显而易见。 咬了咬唇,知道拗不过这个男人的霸道,沐北宁只能背着他缓缓地将被子褪至腰部。 她白皙精致的蝴蝶骨映入眼帘,北堂墨宸呼吸为之一窒,喉结上下滚动,好不容易压制下去的欲望又汹涌而出。 凤眸微闪,他从后面环住了她,体温的滚烫触得沐北宁心头一颤,好在他也没再做出出格的举动,而是专心致志地替她系上肚兜,随后,又给她穿好亵衣。 给她穿好衣裳,他才穿上自己的衣裳。 见他又只穿好亵衣就掀开她的被子,沐北宁坐起身,疑惑地问道,“你还不走啊?” “今夜我睡这里。”北堂墨宸搂着她的肩强迫她躺下,自己也躺了下来。 “这不妥。”沐北宁不赞同道,她可是记得段朗说过即使是夫妻也不能同住怜花殿的,他过来偷香也就算了,住肯定是不能住的,否则就坏了人家的规矩。 “无妨,明日天未亮我就离去。”北堂墨宸伸手替两人盖上被子,道。 “可是-”沐北宁还想说服他。 “睡吧,为夫很累。”不等她把话说出来,北堂墨宸手臂绕过她的肩膀,轻揽她入怀,闭上了眼睛,温声道。 目光落在他难掩疲惫的俊脸上,即使认为他睡在这里不妥,沐北宁却也不再阻止,她缓缓地阖上了眼。 整个屋子,一片宁静。 也是累了,不过半刻钟,耳边就响起了她均匀的呼吸声,北堂墨宸却突然睁开了眼。 垂眼看着怀中像只安静的猫儿蜷缩在自己怀里睡得香她,北堂墨宸唇角柔和的勾起。 即使宁儿有着两世人的记忆,却终究还是个孩子,偶尔会对他耍些小性子,这也许别人受不了,他却是甘之如饴。 这也是一种夫妻之间床笫之欢的情趣,不是吗? 不过- 垂首看着女人姣美的睡颜,北堂墨宸心里幽幽叹了口气,宁儿说得对,他真是活该,原本只是想刺激姓段那家伙的,没想到刺激到那人的同时,自己也憋得难受。 他这苦行僧的日子,真不好过。 ------题外话------ 好久不见,大家好啊,墨墨回来了!求抱抱,求啵啵! ------------ 第287章 那孩子与倾儿会有关系吗 怜花殿内,红绡帐暖,两人相拥而眠,谁也没做什么,有的只是互相依靠取暖,在这沉寂的夜里散发温馨感。 外面寒风凛冽、飘雪漫天,这房间内却充满了温暖祥和。 而离去的段朗,在这深夜里,他并不急于回房休息,而是畅通无阻地来到一座气势磅礴的殿宇前。 段朗神色肃然地推开紧闭的殿门,殿门口站着两个铁甲侍卫,面带恭敬地向他施了礼,然后挺直背脊,恢复原先的面无表情,如雕塑一般站于殿门两侧。 这并非一座金碧辉煌的宫殿,一进门便是一条漆黑、伸手不见五指的甬道,长度百米的甬道里,石壁、天花板、地面均布满了各式各样的机关,因为前方一片黑暗,走在上面,只能靠听力和感觉来避开危险。 段朗闭上双目,身形峻拔,步态从容,犹如散步般走进甬道深处,拐弯,步下台阶,当置身于一片光明之中时,他睁开了双眼。 呈现在他视力范围的是一间宽大的内室,内室的四周石壁上每隔一小段距离便镶嵌着夜明珠,折射出光芒使得整个内室一片光明。 内室里摆放着各种书籍,刀枪剑戟,斧钺钩叉,拐子流星,鞭镗锤抓,在夜明珠的光芒折射下发出褶褶的光辉,使得整个内室充满了肃穆之气势。 显然,这内室便是雪之域的练功房。 而此时,在内室的正中,一名男子盘膝打坐,紫袍,满头银发,容貌却俊美如年轻男子。 男子身旁,两男两女围着他,他们虽男女有别,衣着的颜色却是一致的,均是深灰衣袍,年纪看起来有四五十岁,却男的俊,女的美,似乎岁月除了给他们的发丝染上了银色,别无其他,四人也如他一般,双目紧闭,盘膝而坐。 察觉到有人进来,两男两女突然睁开了眼睛,待看清是段朗后,他们站起身,不需要任何言语吩咐,他们无声地对紫袍银发男子施礼后,就退出内室。 看着四人的身影消失在眼前之后,段朗上前,盘膝,坐在了紫袍男子对面,见对面的男子仍在修炼,他并未打扰他,而是也学着男子的样子,盘膝,抿嘴,闭目。 宽大的暗室里,静得深沉。 许久之后,紫袍男子这才不缓不慢地睁开双眼,也几乎是在瞬间,段朗也紧随着睁开了眼。 “出了何事?”紫袍银发男子目光注视着段朗,语气虽不咸不淡,却充满了威严。此处是他与四大护法修炼幻术的地方,平时他修炼的时候,如若不是重要的事,任何人都不能入内打扰,而在这个夜深的时辰,段朗却来找他,显然是有非常重要的事要商议。 “外祖父-”段朗迎着紫袍银发男子的目光,不躲闪,但那原本犹如千年寒冰不化的表情却难掩他对眼前人的恭敬,他稍微停顿了一下,随即,朗声道,“孙儿前来叨扰,是来向外祖父您请罪的。” 话音未落,他已改坐为跪。 月流殇眯着眼睛打量段朗,这个孩子,自打他出生起就肩负着延续雪之域的重任,自幼起,无论是进行艰苦磨人的训练还是打点雪之域内外事务,他都是兢兢业业,多年来未曾犯过任何错误,却不知今日他请罪,请的是何罪。 迎着他不怒自威的眼光,段朗眸光是躲都不躲一下,而是不徐不疾道,“孙儿擅自做主将外族而来的客人留宿于雪之域,犯了雪之域宫规,故而前来请罪,接受惩罚。” 雪之域禁止外族人踏入雪之域半步,任何闯入雪之域的外族人,必死无疑,而触犯宫规,将外族人带进雪之域的人,除受三掌击外,还被处以雪之域最残忍的酷刑‘冰刑’。 所谓冰刑,便是犯人被幻法定身不动,随后,万丈冰箭如利刃般,射入那人体内。 如此酷刑,轻则幻法全失;重则五脏六腑俱损,死。 “砰!” “砰!” 几乎在他话音落下的同时,眼前闪过一团白光,段朗胸前连受三击,那带着幻法、平凡人只需一掌便可断命的三掌击在胸口,低低的闷哼声之后,喉间涌出腥甜的液体,张嘴就喷出一大口血,他受了不轻的内伤。 可即便如此,段朗跪着的身躯却是晃动也不晃动一下。 月流殇收回手掌,墨色的双眸中充满了冷厉,俊美的脸上笼罩着阴霾,“来人!” 月流殇话音一落,却见四名黑衣人凭空出现,齐刷刷的跪在他面前。 “段朗身为雪之域少主,明知雪之域禁止外族人进入却还主动将之引入,置雪之域安危不顾,罪当处以冰刑!” 月流殇冷声道,只见段朗眉头皱都不皱一下,只跪在原地,他眉目间漾开冰冷的肃杀,唇角勾起,下令道,“闯入者,即刻赐予鸩酒……” “慢着。”不同于听到对自己的惩罚无动于衷,此时未等月流殇话音落,段朗已出言打断。 迎着月如枫那锐利威严的眸光,段朗面无表情,道,“尊上,雪之域向来奉行有恩必报,还请尊上放过那三人。” “有恩?”月流殇审视的目光落在他的脸上。 “是的,尊上。”段朗声线沉稳道,“属下不敢有所隐瞒,五年前,属下在北宁国帝受过重伤,命悬一线之际,正是那三人中的那名女子出手相救的。” 月流殇挥手退下黑衣人,紧盯着段朗,他的眉眼之间是坦荡,似乎,他所言的确有其事。 段朗薄唇紧抿,腰板挺直,眸光坦坦荡荡地迎着月流殇审视的目光,表面看他胸有成竹月流殇会放过沐北宁三人,其实他的心却紧紧地悬着。 倒不是担心月流殇不信他的话,而是眼前这个是他的主子亦是他半个亲人的男子让人难以琢磨的性子。 有恩必报是雪之域存在于世间就遵循的原则不错,但禁止外族人踏入雪之域也是几百年来的规定,而据悉,这两个原本并不是冲突存在的。 雪之域存在几百年以来,也不是没有过外族人踏入雪之域,也并非所有踏入雪之域的外族人有来无去,但自从十几年前因为雪之域救获一名男子上雪之域,那名男子却恩将仇报拐走月流殇唯一爱女-雪之域雪女之后,雪之域雪山之下就划开一层结界,阻止外族人靠近雪之域。 而这十几年来,无论雪之域派出多少人马,也寻不到雪女下落。也是从那时候起,一向清润温和的雪之域圣尊-月流殇性格变得阴晴不定,残酷,冷血。 正因为如此,段朗心里才没底,担心即使知道沐北宁是他的恩人也不会放过他们。 但是,他却不得不为他们博一次。 须知,自从十几年那事之后,离开雪之域的出口就埋下了多重机关,甚至,最阴毒的一层机关还是月流殇布局的,除了他本人与四大护法知道,任何人无法破开,不止是他这个少尊主与四大长老,就是雪之域散布在外界从事各行事务的人也无法破开。 因此,他要将沐北三人送出外界,想不惊动月流殇,是不可能的。 沐北宁三人走出雪山,还需得到月流殇首肯,而他忐忑的便是对外族人心怀芥蒂的月流殇是否同意让他们三人活着出去。 “你是在哪里发现他们的?”月流殇并未马上答应段朗的请求,而是沉声问道。 月流殇听似松口的问题,段朗非但没有放下心来,相反,心里更加惶恐不安,但即便他不说,月流殇也能通过幻境将结界处的情况给看得一清二楚,因此,心里细细思量一番后,他如实道出了是因为结界突然崩塌惊动了雪之域,他才带人下山并且发现了沐北宁三人,因为雪山通往外界唯一的出口在雪之域,他这才将三人带回雪之域的。 听完段朗的复述,月流殇那双如鹰般桀骜的眸子闪过一丝异色,他阖眼,双掌虚合,掌心之间,突然出现一团不断旋转的白色光梭,身子瞬间仿佛移动间,眼前浮现出一个幻境,在那个幻境里,他看到了,是一个容颜绝美的女子的手碰触到结界,结界才瞬间开裂,消失。 段朗凝眉盯着月流殇的一举一动,他知道月流殇是通过幻境来证实他所言是否真实,他并不担心自个,毕竟自己的话没有一丝的隐瞒,不过,心里却很好奇,月流殇通过幻境看到的是谁破了结界。 也不怪段朗好奇沐北宁三人中是谁破了结界,因为他下山的时候,结界早已破了,而雪之域里仅有身为宫主的月流殇能幻化出幻境,身为少主的他,在未继承圣主之位前,功力尚未达到此境界。 片刻,月流殇睁开眼,俊美的脸上一片凝重,道,“阿朗,明日将他三人带到麒麟殿见本尊。” 虽然他的声音还是充满了上位者的威严,但因着他对自己的称呼,段朗知道自己所求的事已成功了一半。 虽然不明白月流殇为何要见沐北宁三人,他起身,躬身道,“孙儿听令。” 月流殇摆手示意他退下。 段朗又行了个礼,这才离开。 段朗离开后,整个暗室又恢复了寂静,静得可怕,暗室显得幽暗冰冷。 片刻之后,一道沉重悲伤的声音回荡在暗室里: “初儿,那孩子与倾儿会有关系吗?” 回应他的是暗夜的寂静。 ------题外话------ 猜猜月流殇与宁儿的关系? ------------ 第288章 段朗情重 地白风色寒,雪花大入手。 翌日,积雪磊磊。 皑皑白雪粉饰的雪之域宫殿宛若镀着纯洁光芒的仙境,瓦檐银鳞闪闪,琼枝玉叶,粉妆玉砌,浩然一色。 当一缕微弱的光线从窗缝中挤进来,沐北宁从酣梦中醒过来,因为这十几年来的每一日都过得防备,在陌生的、不熟悉的环境她一向浅眠,睡得不安,但这夜却一觉至天亮,缘故不是因为这怜花殿的床有多舒适,而是身边躺着的人,唯有他在身侧,她才会感到心安,才会放下心里的警惕。 想到他,沐北宁下意识的将手摸到身侧他睡过的地方,那里,已没有他的余温,看来他早已离去,而她,竟睡得如此沉,连他离开都不曾发觉。 她嘴角淡淡勾起:这男人,倒也懂得适时离开。 昨夜她还担心今晨怜花殿的侍女要是发现他与她同住一屋会不会引起一番麻烦呢! 沐北宁刚起身下床,垂挂在床前的珠帘已被人撩起,身着绯色衣衫的美貌侍女鱼贯而入,轻柔恭敬的问候声,温柔娴熟的动作,服侍着沐北宁穿衣、梳洗,态度动作恭敬如面对自己的主子而不是客人,无可厚非,这少不了段朗这个雪之域少主的功劳。 原本,沐北宁是不喜她人服侍自己的,在北宁皇宫,服侍她起床、洗漱是冰言与碧月,和北堂墨宸成婚后,虽然服侍她的还是冰言与碧月,但大部分的地方都是北堂墨宸亲力亲为。 不过,此时她倒也没有挥退这些侍女,不止因为这些侍女的恭敬,更是因为尽心尽意服侍她必定是段朗授意的,作为客人,她应该心存感激而不是扫了主人家的面子。 “穆姑娘,少主已在翊阳宮备好了酒席,姑娘请随我来。”昨日随着段朗下山的其中一名绿衫女子--锦瑟早已等待于外殿,待沐北宁洗簌完毕之后,她迎上前,道。 她的语气充满了疏离与淡漠。 而她的话却让沐北宁一惊,“锦瑟姑娘,现在什么时辰了?” “穆姑娘,此时是午时一刻。”锦瑟不卑不吭应道,声音仍充满了疏离,甚至,还有讥讽。 此时锦瑟心里确实对沐北宁存在不满的,不止因为她的晚起,更因为她堂堂未来尊主的四大护法之一,居然被派来服侍这个外来俗人,她心里能好受吗?更何况,她对少主的心思并非只是主仆…… 而少主的心思却是…… 虽然察觉得到锦瑟对自己的不满,但自己确实存在过错,锦瑟也不是自己府上的人,沐北宁心里也不曾将她对自己的无礼放在心上,而是示意她带路。 不过,前往翊阳宮的路上,她一直对自己晚起一事疑惑着。 她一向有夜睡八个小时,午睡三小时的习惯,即使身子非常疲惫这个前世就养成的习惯也不会轻易打破,当然,仅有一个例外,那便是夜晚被某无耻王爷给折腾惨了第二日才起不来。 但是,昨夜他们并没做什么,她没道理一觉醒来就到了中午啊? 揣着这个疑惑,沐北宁跟随锦瑟来到了翊阳宮。 翊阳宮作为段朗居住的宫殿,雄伟辉煌建筑可谓是闪花了人眼,但对于前世见过各种各样顶级豪华建筑的沐北宁来说,也寻常不过。 更何况,此时心里窘迫死了,她哪有心情欣赏美景的。 当沐北宁踏入翊阳宮偏殿的时候,北堂墨宸与慕容千叶早已坐在那里,此时,他们正与段朗交谈着,那交谈甚欢的场景,让沐北宁有一种这三人是深交的错觉。 三人抬头,动作出奇的一致,一同看向她款步走来的她。 此时的她不施粉黛胭脂,五官却精致绝美,肌肤白皙如瓷,细腻如丝,樱桃小嘴不点而赤,娇艳若滴,乌发半挽,如瀑布般垂至腰间,腮边两缕发丝随风轻柔拂面,清纯中带着妩媚,眼眸清澈如水,狡黠灵动,一袭雪白的广袖流仙裙,淡然飘逸,超尘脱俗,仿佛不食人间烟火的仙子般,美得只需一眼就让人几乎沦陷,即使雪之域这些容颜脱俗的一众婢女,此刻与她站在一起,逊色不少。 段朗嘴角含笑,薄唇启动,刚要向沐北宁问候一声,目光却在无意中接触到她发丝上沾染的点点雪花时,骤然一寒,不动声色地直射向沐北宁身侧的锦瑟,那眼中的寒意,莫名的,让锦瑟心里徒然一抖,身为雪之域的一份子,明明一点都不畏惧这冰天雪冻的天气的,可如今,她却觉得,一股寒气自脚底,蔓延至全身。 睇了锦瑟一眼之后,段朗神色又恢复如初,似乎刚那凛寒的一眼,只是锦瑟的错觉。 段朗给予锦瑟的警告,心思缜密的沐北宁又岂会错过,不过她也并未去深究,只当没看到,她的目光掠过满桌的菜肴上,面色的窘迫更浓,“段少主实在抱歉,我来晚了,让你们久等了。” “穆姑娘莫要客气。”段朗不但不显厌恶,反而现出让人心里感到温暖的关切,“穆姑娘,听沐公子说落崖时你身子受到重创,又因这崖底坏境恶劣一直未得到较好的调理与休息,故而今早我吩咐怜花殿的宫人莫要惊醒了你,所以你心里莫要过意不去。” 段朗一席话,算是向在场的宫人表明了他这个雪之域未来掌权人对沐北宁的维护,但沐北宁却透过他的话隐约猜测出了什么。 果然,北堂墨宸走上前,牵过她的手拉她至桌旁坐下,边解释道,“今早我过去看你的时候,担心你睡不好,点了你的睡穴。” 听着他的话,沐北宁觉得头顶一排排乌鸦飞过,脸色有点黑。 她就说嘛,她没道理像个死猪一样睡得那么沉,一觉醒来就到午饭时间的,原来,是这个男人点了她睡穴。 可是,这个男人也太霸道了吧,在自己府上他这样宠着自己就算了,在人家地盘上做客还一如既往的霸道,是不是有点过了。 北堂墨宸握住她的手,她的心思他怎会不明白,但是,他北堂墨宸可管不了那么多,他只知道这十几日来她睡不好,需要好好补充睡眠。 他的手,又宽,又温暖,原本心里有点恼怒他的做法的,但此刻,莫名的平静了下来,身子,有一种叫幸福的东西在心里荡漾开来。 将两人自然而然流露温情尽收眼底,段朗眼神微闪,自然心里已经决定放下多年的执念,他就应该不去在意此时眼中所看到的。 这么想着,只是一瞬间的功夫,段朗神色已不动声色地恢复如初,眼神睇向一名同样是绯色衣衫的侍女,那侍女会意,上前打开餐桌上一个精致罐子的盖子,顿时,一股淡淡的香气萦绕而出。,闻着那气味,慕容千叶眼底迅速闪过一丝讶然。 “穆姑娘,这是雪莲果熬制而成的汤药,服用之后,短期内身子就能得到最好的调养。”绯衣侍女将里面的汤汁装在白玉碗置于沐北宁面前的同时,段朗也出声道。 不等沐北宁说客气的话,慕容千叶已讶然出声,“这是千年雪莲果?”听似问话,实则是肯定。 他身为医者,嗅觉自然是灵敏的,而千年雪莲果汲取雪山千年精华,其散发的香味自然与普通雪莲果有异,更何况前不久他可去‘偷过’云雾山庄珍藏的千年雪莲果,对它的味道可是熟悉得很。 不过,千年雪莲果如此珍惜,这段朗却舍得拿出来给王妃服用,啧啧,这家伙的心思,可真让人意味深长啊! 段朗眼底闪过讶然,“慕容公子习得此物?”不能怪他惊讶,要知道,这世界上只存在三只千年雪莲果,一颗已在多年前拍卖于外界,另外两颗,一颗由他这个未来的雪之域宫主珍藏,另外一颗,在现任宫主-月流殇身上。 慕容千叶微微一笑,“几年前,在下曾有幸目睹秦州城千年雪莲果拍卖一幕故而略懂。”他不会说自己是懂得药理的,毕竟这天下只凭气味就能识得千年雪果的医者非等闲之辈,段朗已知道他姓慕容,他可不会傻到自泄身份,他身份泄露是小事,宸与王妃的身份却是万万不能随意暴露的。 “慕容公子好记性。”段朗没往深处去想,淡淡道。毕竟是这雪之域一人之下万人之上的人,身份尊贵,极少赞赏他人,不过段朗心里却不得不承认,无论是穆姑娘,还是其他两人,即使初见时他们衣着普通得不能再普通,他却感觉得到,他们身份必定是不简单的。 而沐北宁一听说这汤药是用千年雪莲果熬制而成的,心里不由得一沉,伸手,将面前的白玉碗轻轻推开,道,“段少主,这么珍贵的药材,我万万不可接受。” 见她犹豫都不犹豫一下便拒绝了他为她熬制的珍贵汤药,段朗心里闪过一丝失落,面上却也没显露半分,依旧面色如常,道,“穆姑娘,当年段朗命悬一线,是穆姑娘您救了段朗一命,救命之恩重于泰山,段朗无以为报,唯有送上一颗雪莲果,穆姑娘您就莫要推辞了。” “段少主,你言重了,救你只不过是徒手之劳罢了,于我并没有任何损失,你没必要记于心上的,更何况我不过是受了点轻伤,没必要浪费……” 见她说什么也不肯服用雪莲果汤药,段朗面色有些僵硬,启唇,刚想说些什么,却见北堂墨宸伸出手,主动将那白玉碗端回到沐北宁面前,舀起一汤匙,置于嘴边吹了吹,把汤匙送到沐北宁的嘴边。 “墨……夫君,我……”看着他递过来的汤匙,沐北宁皱起柳眉。 北堂墨宸脸上带着温和的笑,“宁儿,这是段少主的一片心思,你拒绝,是不对的。” “嫂子,宸说得对。”他话音一落,慕容千叶便附和道。 “我-”沐北宁眸光闪烁,这男人不是小气到连段朗的名字都不允许她叫吗?这会儿怎么又允许她手下段朗如此贵重的东西了,他可知道,这样她又欠了段朗一个大大的恩情。 “嗯?”北堂墨宸看着她,眸中带着温柔的笑意。 沐北宁身子僵了一下,随即接过他手上的汤匙,道,“我喝。”短短的两个字,可以清晰的听得出,她是咬着牙蹦出的。 她对自己的擅自做主是不满的,北堂墨宸怎么会不知道,但是即使欠上姓段的一个人情,他也要她服下这些汤药。 他没有忘记,小产之后的她身子一直虚弱着,夜间更是噩梦连连,睡得不安稳,当初慕容千叶就叹息,要是千年雪莲果没送去魔宫,就好了。 对她如此有用的东西,他怎能不要! 北堂墨宸忽略她对自己的不满,他测过脸,对着段朗说道,“段少主,在下替宁儿谢谢你。” 他是真诚的道谢,事关沐北宁的事,他从未马虎过。 段朗摇头,笑道,“沐公子客气了,刚才在下已说过,这雪莲果是谢礼,以报当年穆宁姑娘对在下的救命之恩。” 他面上是笑的,心里却不是滋味。 即使已经决定放下对穆宁的执念,如今看到她与这男人如此温情,看到她如此听这男人的话,他心里仍免不了失落。 敛去心思,段朗示意他们身后的侍女布菜,各式各样的菜式展现在眼前,颜色精美,菜式精致,可见,段朗对这顿小宴食的重视。 ------题外话------ 墨墨解释下,昨晚手抽将路由器恢复到出厂设置,再连接后再也无法连接网络,直到今晚下乡回来后厚着脸皮拜托镇上电脑店铺的老板过来帮忙才解决了问题。抱歉了。 ------------ 第289章 圣尊求见 “嗷呜-”段朗抬手,一个‘请’字还未说出口,突然,一声狐狸嗷叫声响起,一道白影从沐北宁面前划过,众人还未反应过来,已落在前方的一盘鸡腿前。 “你这爪子不想要了,就尽管抓吧。”在皮皮伸出爪子要抓盘子里那只最大的鸡腿时,沐北宁的声音落在它耳里。 皮皮犹豫几秒,在权衡是它的爪子重要还是鸡腿重要之后,它悻悻地将爪子收回,转过身,跃进沐北宁怀里,两只前爪蹬着沐北宁的手臂,看着沐北宁,一双紫眸里闪烁着晶莹剔透的泪花。 嗷呜,主人,皮皮想鸡腿。要知道,它都已经好几月没吃到鸡腿了,不对,应该说已经好几月没闻到鸡的味道了。 慕容千叶看皮皮为了能吃到鸡腿装可怜的萌态,忍着笑意,如果不是因为场合不适合,他估计会失笑出声了。 这小东西,真是越来越可爱了。 沐北宁脸色尴尬,开口想向段朗道歉,让一只动物跑到餐桌上,虽然是她始料不及的,但也是对主人的一种不尊重,她应该为刚才皮皮的行为而向段朗道歉。 然而,道歉的话未说出,手中一空,皮皮已然落在北堂墨宸怀里。 “段少主,小东西不懂规矩,还望您海涵。”北堂墨宸没有不适应,俊美的脸上布着歉意,对段朗说道。 段朗淡笑,“无妨,想必这雪狐也是太饿了,闻着肉香倒也迫不及待了。” 段朗虽性格冷淡,但却也不是小气之人,也许,刚才小狐狸的举动是失礼的,但他却不在意,不止因为这只小狐狸通身白净如雪,更是因为那是沐北宁的小狐狸。 皮皮虽然只是一只狐狸,但原本它就与普通的狐狸不同,本身是具有灵性的,再加上沐北宁对它的有意训练,它是听得懂人话的,此时,见主人男人身边的那人的话简直是说到它心坎里去了,它侧过脑袋,一双紫眸向段朗看去。 四目相对。 段朗眼底流露出难有的惊色。 眼前的小狐狸一双如紫宝石般清澈晶莹的紫眸骨碌骨碌地转着,灵动邪魅。 昨夜与刚刚这小狐狸头埋在尾巴里,以至于他误以为这只是穆宁姑娘一条御寒的围巾,刚刚它突然闪身而出,只一眼他就辨认出了这是一只调皮的小狐狸,却因为或背对着或侧对着,他不曾注意到它的眼睛,而如今看到它这双充满灵动的紫眸,他可以肯定这是他们雪族的喂养的雪狐之王-紫狐品种, 紫狐珍贵难得,长年活动于天山之上,却不知穆宁姑娘他们怎么得到这么一只的? 段朗思虑着,眉头微蹙,紫狐作为雪族的灵物,雪族不允许任何外族人拥有紫狐。 段朗虽有过失神,却也掩饰得极好,不让人察觉。 而这殿里的侍女在发现皮皮的眼眸居然是紫色的之后,也不可避免地感到震惊,即便是锦瑟,也不例外,但也毕竟是训练有素的人,她们倒也没有失常的反应,只不过她们的反应还是落在沐北宁眼里。 沐北宁微微凝眉,不明白为何看着皮皮她们刚才会很震惊的样子。 她正想着,却见段朗拿起银箸挟起那根最硕大的鸡腿放入自己面前的碟子里,然后,将碟子置于皮皮面前。 “段少主,这不妥-”沐北宁出声想阻止。 “穆姑娘,我们已是朋友,彼此之间不需要如此见外的。”段朗淡然地将银箸搁在碗上,浅笑道。 随后对身后的侍女吩咐道,“添一个碟子过来。” “段少主说的是。”北堂墨宸笑道,他率先端起酒樽,“承蒙段少主关照,沐某先敬您一杯。” “请!”段朗拿起面前的酒樽,亦是嘴角勾着笑。 “等等,我也来。”慕容千叶却道,手拿着酒樽伸往他们这边。 沐北宁静静地端坐着,并没有像他们一样端起酒杯,倒不是她喝不了喝酒,相反的,即使前世的她不像大部分职场中人一样有应接不暇的应酬,若非必要,她也鲜少喝酒,但这并不妨碍她的酒量好得让人惊叹。 而此时,不饮酒是因为,在小产的月子里,喝酒会伤害到她的身体。 好在段朗是个明事理的人,对此并不介意。 三人酒樽互相碰了一下,之后,皆是爽朗的一干为净…… 一场宴食下来,气氛异常的美好。 沐北宁也微微松了一口气,坦白的说,因着昨夜北堂墨宸与段朗言语上的剑拔弩张,她真担心今日两人又发生什么冲突,好在,她的担心是没有必要的。 不过这般平和美好的气氛并没有维持多久,因为,宴食过后,甚至来不及给他们片刻的休息时间,月流殇便派人过来,要段朗将人送到麒麟殿。 段朗不知道明明说好晚点再带人过去的,月流殇为何却突然改变了时辰,但月流殇毕竟是雪之域的掌权人,他的命令,他不得不听。 他只好满怀歉意的向北堂墨宸他们道出了雪之域圣尊的召见,对此,北堂墨宸三人并未有何意见,作为外来客,他们确实应该与这雪之域最高统治者见上一面,而且,他们也想知道,神秘的雪之域的圣尊是何人。 麒麟殿。 作为雪之域君臣议事的宫殿,其宏伟的建筑,无哪个能与之比拟。 三人随着段朗来到麒麟殿,首先映入眼帘的是宫殿上方黄金打造的牌匾,龙飞凤舞着三个大字:麒麟殿。 麒麟殿由九根粗大的柱子撑起,形象各异的麒麟蜿蜒盘旋直上,形状不一的麒麟头泛着股股森严的气息。 整个麒麟殿,气势磅礴,金碧辉煌,金色的琉璃瓦宛若一条条长龙般排列得十分整齐。怪兽状的屋角,精致、别具一格,朝天翘起的屋檐衬托得整个麒麟殿尤为雄伟壮观。 让人惊叹的,不止是麒麟殿的气势,更惊奇的是,麒麟殿金闪闪的琉璃瓦上方,宛若有一股魔力,飘洒而下的飞雪,纷纷绕开麒麟殿,使者麒麟殿,成为整座雪之域唯一没有银装素裹,保持本色。 越是靠近麒麟殿,雪之域的神秘感也愈来愈强烈。 守在殿门两侧的侍卫,皆是统一的铠甲,如碉堡般一动不动地站立在原处,即使是迎着段朗这个未来的雪之域掌权人,他们也满脸肃然,目不斜视,鸦雀无声。 这些人,是除四大护法以外,唯一有资格伴在圣尊身侧,除了圣尊,不用听令于雪之域任何人的护卫。 麒麟殿门早已敞开,走进里面,威严的气息围绕周身。 殿内72根大柱支撑殿顶,气势雄伟,雕梁画栋,金碧辉煌,雕刻着麒麟怪兽、金光闪闪的大椅,高处九步台阶之上,这大殿内的每一物、一雕一画,无不泛着王者的气息。 此时,那象征着王者之位的‘龙椅’上,空无一人,却是在一扇窗前,一身紫袍,身形峻拔的银发男子负手而立,似乎,未察觉到他们的到来。 距离他五米之外,几人包括段朗均停止了步伐,而当段朗正要给躬身行礼的时候,银发男子透着威严的嗓音传来:“你们来了。” 话音落下的同时,他已然转过身。 ------------ 第290章 为何掩去眼眸原本的颜色 “属下参见圣尊。”段朗躬身,不卑不吭,却又不失尊敬,道。段朗在人前,也和这雪之域的每一个人一样,尊称月流殇为圣尊,他自己也自称属下而并非孙儿。 月流殇颔首,目光越过段朗,落在他身后的三人之上,迎着他的威严税利的视线,北堂墨宸拱手道,“在下沐宸见过尊主!”北堂墨宸朗声道,“沐某三人无意闯入雪之域,叨扰了贵处,还望尊主见谅。” 北堂墨宸尽量敛去身上那股强大的气息,拱手给月流殇行礼,动作不卑不吭却又不失礼节。 月流殇面色冷硬地点了点头,却一言不语,只是淡扫了一眼北堂墨宸就将目光移开。 慕容千叶心中倒吸一口气,这么多年来,他还是第一次看到有人如此驳了宸的面子,看来这雪之域尊主,是很狂,很傲的。 北堂墨宸也是眸色一沉,却不是因为月流殇对他的视而不见,而是,他那双深不可测的眸子泛着狼见到猎物般的危险光芒,盯着他的小女人。 他伸手牵住沐北宁的手,同时浑身警备起来,以防月流殇企图做出任何伤害他小女人的举动来,他能第一时间制止住。 殿内的气氛沉寂到了极点。 慕容千叶与段朗皆是一脸的疑惑,不明白月流殇为何盯着沐北宁看,沐北宁也不悦地蹙起柳眉,她不喜欢被这样犀利的目光盯着看,似乎,要看穿她似的。 “为何要掩去眼眸原本的颜色?”月流殇枫终是说了话,却一开口,语气便带着一股浓浓的怒意,质问道。 月流殇一席话,除了段朗深感不解之外,北堂墨宸与慕容千叶均是脸色一变,甚至来不及细想,北堂墨宸已如母鸡保护小鸡帮将沐北宁挡在身后。 沐北宁是紫眸,但凡知道她存在的人皆知,但如今,她的身份是沐清宁,已死去多年的沐如清,除了知道她真实身份的人,谁都不会知道她的眼眸是紫色的,而月流殇的话,显然,他是知道的。 北堂墨宸虽然不是大壮汉,身材却是高大的,再加上沐北宁身形瘦小,他这么一站,就彻底地将沐北宁给挡住了。 月流殇视线被挡,锐利的凤眸里迸射出一道冷戾的寒光,骤然出掌,一股真气凝结而成的龙卷风向北堂墨宸刮来。 北堂墨宸从月流殇盯着沐北宁看时,早已心生戒备,所以在他掌风刮过来的时候,他身形旋转,抱住沐北宁,避过月流殇的掌风。 几乎是在月流殇出掌的瞬间,北堂墨宸已经察觉到他功力不容轻视,故而他并未冒然出掌挡住月流殇,而是避开。 段朗脸色大变,他没想到月流殇话不到三句就直接出手,见北堂墨宸抱着沐北宁躲开了月流殇的攻势,他已往前推的掌心收回,浑身的防备却未松懈半分。 慕容千叶身形一闪,已闪到北堂墨宸身侧。 确认怀中的女人没受到伤害之后,北堂墨宸凤眸扫在月流殇身上,轻轻一眯,那张温润的脸上布着威慑,明明是站在人家的地盘,他那副王者的气势丝毫不弱于月流殇,薄唇冷冷一勾,道“尊主,这便是你们雪之域的待客之道么?” “圣尊?”嗅到月流殇身上散发而出的风雨欲来,段朗心里一紧,急忙上前。 月流殇挥手止住他的话,不理会段朗,也不理会北堂墨宸,此时他的眼里,仅有沐北宁那双与常人无异的眼眸。 初时,因为沐北宁低垂着眼,从幻境中他并未注意到她眼睛的颜色,此时亲眼面见她本人,他才得以看清楚她。 月流殇不再出手,眼睛却直逼沐北宁,沉声,问道,“可是你的母亲要你这么做的?” 月流殇看她的眼神深沉得可怕,沐北宁却丝毫不感到畏惧,心里却暗自寻思,这人,到底是何人,为何会知道她眼眸是紫色的,为何会提到她的母妃,他指的母妃,是她的亲生母亲云妃还是养母雪妃?他是敌是友? 沐北宁与北堂墨宸相视一眼,两人都觉得没必要急于回答月流殇的问题。 因为,对方是地敌是友尚不知,可别被人家三言两语就揭穿了身份。 “月倾城-她人在何处?” 他们的防备月流殇看在眼里,想了下,他换个问题,问道。 段朗在听到‘月倾城’三个字时,眼中划过惊讶之色。 “月倾城?真的很抱歉,我不认识她……”沐北宁不再沉默,道。 沐北宁话音未落,月流殇眼中闪过一簇怒火,身形如火箭般向沐北宁掠去。 月流殇的速度极速的快,躲避不及,北堂墨宸唯一能做的便是出掌击向他,然而,那掺杂着十足内力的掌风,打在月流殇身上,竟如清风拂过般,对月流殇没有一丝一毫的影响,甚至,那一掌击在他身上的瞬间,换来的是掌心倏然剧痛,而月流殇也是在这一空档,鹰爪往前一扯,沐北宁已然落入他手中。 “尊上!”段朗神色大骇,冲上前,人还未靠近,月流殇击出一道旋转的白光,将他和已然出手的慕容千叶给一道震得被迫后退好几步,口吐鲜血。 该死,北堂墨宸厉眸中杀机一闪,双掌抬起,却又因为此时月月流殇掐着沐北宁脖子上的命脉,担心伤到沐北宁,他不得不强忍着不动。 “你若敢动宁儿一根毫毛,他日你这雪之域必定化为平夷!”北堂墨宸语含杀机地警告道。 月流殇冷哼一声,并未将北堂墨宸的话放在心上,他低首,见沐北宁脸色如常,没有一丝被抓的害怕,他微微皱眉,冷声道,“你不怕?” “我为什么要怕?”沐北宁不答反问,“难道堂堂的雪之域尊主会杀一个手无寸铁的弱女子?” 手无寸铁?月流殇眼神一凛,手突然扣上沐北宁的手腕,翻转,放开时,他指缝里赫然显现数根闪着寒芒的银针。 “冰魄神针?”望着手上从沐北宁手里抢夺而来的银针,月流殇眼神闪过恨意,大掌往后一挥,银针齐刷刷的没入身后的墙壁上。 他不但抢走了自己身上唯一留下的冰魄神针,还给废掉了,沐北宁脸上闪过怒意,挣脱着想逃脱他的桎梏,月流殇却在这时猛然掀起她的右手袖子。 ------------ 第291章 给在下的妻子道歉 凉意突然袭来,一截洁白似藕的玉臂暴露在冰冷的空气中。 沐北宁脸上的怒意已经不能用词语表达,奈何,月流殇紧紧攥着她的手腕,她的手腕根本就无法动弹半分。 “该死!”看到他的小女人被如此羞辱,北堂墨宸怒不可遏,手中的长剑灌满内力,直击月流殇的眉心,月流殇身子往后一仰,长剑从他鼻尖上方擦过,几缕扬风而起的发丝削落而下。 好险,要是动作稍微慢了半秒,月流殇便会成为他的剑下亡魂。 北堂墨宸人随剑至,身形旋转,将沐北宁搂在怀里,一剑直指尚未稳定身形的月流殇。 “沐公子,剑下留情。”段朗见他欲取月流殇的性命,不明白武艺高强、身负幻术的月流殇为何不躲开,他急忙出声制止北堂墨宸进一步动作,同时,身形一闪,挡在了月流殇面前。 段朗不知道,月流殇之所以不躲开北堂墨宸的剑,是因为当他的手扣上沐北宁的手腕时,她体内有一股强大的力量在吞噬他的武力、幻术,随着她怒意的增大,他的幻术先是被削弱,随后是消失。 已证实了她的身份,又因为这一怪异的变故,这才使得他一时没有防备,才会让北堂墨宸的剑得以迫近。 不过,月流殇却不得不承认,即使他的功力没有消失,要躲开北堂墨宸那如射箭般而来的长剑,也并非轻易。 北堂墨宸收回剑入鞘,如老鹰护小鸡般将沐北宁护在怀里,眼睛依然盯着月流殇,话却是对段朗说的,“段少主,我三人虽是上门打扰了你雪之域,本该心怀感激,但在下生平最由不得有人侮辱在下的妻子……” 妻子?月流殇捕捉到重要的信息,锐利的黑眸里一抹杀机转瞬即逝。 北堂墨宸的话,说得风轻云淡,几乎没有起伏,但是任人都能听得出他语气里认真和杀意。 他语气顿了顿,话锋一转,变得冷冽锋利起来,“即使,贵为雪之域圣尊也不许,也必须为今日的无礼给在下的妻子道歉。” 月流殇危险地眯眼,目光如鹰一样犀利。 这个男人好大的胆子,居然敢叫他堂堂的雪之域圣尊给一个女人道歉。 北堂墨宸迎着他的目光,一样的犀利冰寒。 察觉到俩人之间弥漫的杀气,段朗一颗心不安地提起,可别打起来啊,这要是打起来,穆姑娘他们想走出雪之域,难以登天了。 “尊上并非轻薄之人……”察觉到对视的俩人起的杀意越来越浓,段朗不得不出声,为月流殇辩解,也充当和事佬道。 相信外祖那样清傲威慑的人,是不可能对穆姑娘有轻薄之意,虽然他不明白他刚才为何做出那样的举动来。 然,话未说完,边上,慕容千叶冷冷一笑,“大家都在场,段少主以为刚才的事可以当作没发生。” 别看一身红袍的慕容千叶看起来一副妖孽的随和样,他也是护短的很。 “……”段朗面色微僵,剩下的话噎在喉咙里再也说不出来。慕容公子说得对,外祖撩开穆姑娘的衣袖,这是大家有目共睹的,想赖也赖不掉,更何况,受害的对象是穆姑娘,他若想赖,就是对穆姑娘的不尊重,他怎能不尊重穆姑娘呢? 可是,要外祖给穆姑娘道歉?那更是不可能的。且不说,外祖位居圣尊,身份高贵,就单说他的性子,已是不可能给穆姑娘道歉。 此时,段朗感到进退两难。 月流殇眯着眼斜睨一眼段朗,心下了然,一抹决定生在心头。 他收回目光,重新落在沐北宁身上,声音里的冷冽减弱了不少,“丫头,月倾城是你的母亲,难道她一直未将她的真实姓名告诉于你?” 段朗闻言,眼里闪过震惊。 “抱歉,你弄错了,我的母亲姓-楚。”沐北宁面色平淡,道,她并没有说出自己娘亲的姓氏,白姓是雪族的族姓,姓月的,绝对与娘亲无关,她没必要主动过多暴露自己身份。 “本尊没有弄错。”月流殇居然淡笑,道,“本尊之前便通过幻境看到了,雪之域下方的结界,是因你的手碰触到了才破开的,这世上,仅有我雪族月氏的一脉血亲无需解咒只需一碰便能破开本尊设下的结界。” “那又如何?宁儿只是碰巧而已,这并不能说明什么。”北堂墨宸冷声反驳道,因为沐北宁身世的缘故,北堂墨宸自是有特意去查阅了有关雪族的文书,宁儿的亲生母亲姓白,这是无需置疑的。 月流殇眉头微微一皱,道,“丫头,破解结界你可以说是碰巧,那本尊问你,你身上的莲香可是自身的体味,并非是使用了胭脂水粉?……” 月流殇说到这里微微顿了一下,目光转落在蜷缩在慕容千叶怀里吃饱了睡得正香的一团雪白上,继续道,“那只小紫狐,可是认你为主?” 沐北宁神色无异,虽然这月流殇说得很是精准,但这并不能说明什么,月流殇既然能通过幻境看到他们在雪之域下方的举动,那他应该看到了皮皮与她的亲昵举动,能猜出皮皮是她的小宠,并不是难事。而她体内散发的莲香,对一个生存在遍地雪莲的雪山上的高人来说,闻得出与胭脂水粉的区别,更不是难事。 见她还是不信自己的话,月流殇心里难得闪过一抹赞赏,小丫头可真谨慎。 “既然你还不相信本尊,那你看看你的手臂,上方的图案即可说明一切。” ------------ 第292章 他怎配得上雪族高贵血统 “?”沐北宁眼里闪过一抹疑惑,她想说,她手臂没有什么印记,可是,刚刚月流殇的举动让她无法直接否定他的话,她缓缓撩开右手的衣袖,只见,她原本白皙细嫩手臂上,赫然呈现一弯月牙印记,那月牙娇艳精致,像是从身体里自然长出似的。 “这-”满目震惊,便是遇事一向镇定的北堂墨宸看到她手臂上的月牙印记,也免不了震惊。 宁儿是他的妻子,他熟悉她的身体就像熟悉自个身体一样,她身上有没有印记他岂会不知,甚至,昨夜俩人还是赤裸相对,她身上并非有这个印记,可如今,她身上居然突现这么一个印记,他怎会不震惊。 “雪族月氏直系子孙自打出娘胎起,臂间便有月牙印记,这是属于月氏直系血脉的标志。能破解结界,身体里自然散发幽幽莲香,身上又有月牙标志,如此,丫头你还认为这所有的一切都是巧合么?”月流殇深深看着沐北宁,道。 沐北宁震惊归震惊,但还未被人察觉她便晃过神来,听月流殇如此一说,她沉默片刻,才启唇问道,“雪之域与雪族是什么关系?月倾城又是谁?” 月流殇满意于她的沉着冷静,应道,“雪之域是我雪族一脉世代隐居之处,而月倾城……” 语未毕,月流殇眼中闪过一丝复杂的神色,说他的神色复杂是因为,他看似沉痛,又看似愤怒,顿了顿,缓缓说道,“她是我雪族上任雪女,我的女儿。” “我记得史书上记载的,统一雪族一脉的是白氏……” “白姓,是雪族为了更好的隐居于世间,不为外界所知,就如谎传雪族坐落于天山某一角一样,均是雪族几百年来给外界设下的迷障。” 居然是这样!慕容千叶瞪大双目,感觉到这太不可思议了,外界所知关于雪族的一切,居然全部是雪族捏造、欺骗世人的。 难怪,外界只知道雪族的存在,却无人寻到它在何处,那一切都是假的,怎么能寻到呢。 沐北宁看着月流殇,她虽然面色如常,但是此心里却悲喜难辨。 她一直知道这个世上除了皇兄与沐连夜,她还有血亲,但是,关于娘亲一方的血亲,她从未想过与他们相认,因为,娘亲还在世上的那几年,从未跟她提起过她是雪族一脉的人,直到去世,她也未曾将她真实的身世告诉她,她一定是不想让她与雪族的人相认的。 娘亲在世时虽未提过她与雪族的关系,但却告诉过她,她之所以与娘家断绝关系离家出走是因为她的父亲非逼她嫁给自己不喜欢的男人。 娘亲只不过是与腐朽的包办婚姻制度抗争,选择自己所爱的,这有什么过错,月流殇至于每每提到娘亲的名字那眼里掩饰不住的恨意与杀气么? 想到此,她冷静道,“圣尊,我娘亲确实姓楚而非姓月,我想,你是认错人了。” 月流殇脸色阴沉可怕,语气咄咄逼人,“事到如今你还狡辩不认?你身上有我雪族直系血亲该有的特征,你还会使独孤天涯的‘冰魄神针’,事事证明你就是月倾城与独孤天涯那对贱人的女儿,你居然还敢狡辩。” 沐北宁心里一沉,若是寻常,胆敢有人辱骂娘亲与义父,她绝对不会客气,然而此时她不能不忍下这口气,因为,她不会与月流殇这个对娘亲与义父深恶痛绝的人相认的。 “圣尊,在下岳母娘家是北宁楚姓人家,你若还有疑惑可派人赶往北宁国查探真实。我等先行告辞,就不打扰圣尊了。” 北堂墨宸知道此时沐北宁心里急欲避开月流殇,遂冷脸向月流殇解释一番,顺便告退。 月流殇微微眯着眼,神色肃然,不做表态,段朗一时难懂他的想法,但大家一直沉默着也挺尴尬的,于是他只好向月流殇施礼道,“外祖,我等先行告退。” 月流殇脸色黑沉,沉默不语,段朗无奈,遂带着北堂墨宸三人离去。 “站住。”脚步刚踏出,身后就传来月流殇的怒吼声。 月流殇声音刚落,眼前突然晃过几道光芒,殿内凭空出现几道人影,纷纷落在北堂墨宸与沐北宁四周,将原本就要步出殿门口的他们给围堵住了。 原本就不好的气氛因此更显得紧凑逼人。 北堂墨宸紧紧将沐北宁护在怀里,防止月流殇再一次抢人。 北堂墨宸看向脸色铁青难看的月流殇,眼里慑人的光芒丝毫不比月流殇弱,他冷冷地勾起唇角,道,“圣尊这架势,难道是打算软禁我等在此不成?” 月流殇微微皱眉,即使身为客,又处于被人围堵境地,这个男人身上还能散发的那种与他相似的上位者威凛气势,显然让他心里很不爽,不过,他并未回应北堂墨宸的话,而是淡淡地将目光移开,转而落在沐北宁那张三分熟悉七分陌生却绝美无双的容颜上,启唇,缓缓说道,“月倾城与独孤天涯在哪里?” 他的语气看似平缓,但任谁都能听得出其中掺杂的恨意与杀气。 沐北宁不理解仅仅是逃婚而已,月流殇有必要对自己的女儿有如此深的恨意,但娘亲已经过世,她对此也不想有再多的话,更不想让有着如此深深恨意的月流殇知道她与义父的关系,所以她冷冷道,“我并不知道他们是谁,无可奉告。” “你还想瞒着本尊?冰魄神针-” “这个世上,懂得玩冰魄神针的并非仅有一人。”沐北宁打断他的话,道。 月流殇眼中闪过怒气,气恼沐北宁对她这个外祖的不尊重,更气恼她嘴倔,胸腔内,股股恨意汹涌而至,恨恨道,“你若不告诉本尊,今日,你三人休想活着走出雪之域。” 几乎是在月流殇话音落下的同事,四大护法扬手,火星四射,空气化为利刃,四人,双掌间带动着一团与之衣裳颜色匹配的气流。 “外祖,不可。”段朗双臂撑开挡在北堂墨宸与沐北宁身前,脸色阴寒地与月流殇对峙着。 月流殇脸上青筋爆出,阴冷的气息肆虐而起,铺天盖地地席卷而出。 “段朗,就连你也要忤逆本尊?”低沉的嗓音混杂着无尽的暴怒。 四大护法面色凝重,内力凝成的气流仍未收回,这种对峙的气氛更加紧张。 “外祖-,请手下留。”这次,段朗刻意加重‘外祖’二字的咬音,意在提醒月流殇,沐北宁是他的外孙女,他万万不可对她出手。 段朗的用意月流殇岂会不懂,但是想起月倾城与独孤天涯,月流殇心中愤恨难下,他目光里沉淀满阴鸷:“本尊再给你一次机会,说,你那对贱人父母在何处……” “月流殇,请你注意你的措词!”未等他话音落,北堂墨宸断然出声,冷冷打断他的话,眼中沉淀着怒意,警告道,“虽然我们不知道月倾城与独孤天涯是何人,但你若再敢侮辱本座的岳父岳母,便是与暗域楼作对,暗域楼穷其一生也会与你为敌。” 即使眼前的这个男人贵为圣尊,即使他是白若云的亲生父亲,即使他和白若云、独孤天涯之间有恩怨,他也不允许他谩骂他小女人在意的人。 而他也不再隐瞒自己的身份,自称‘本座’,道出暗域楼,意在警告月流殇莫要以为他们三人会轻易被他雪之域拿捏。 之所以摆明自己是暗域楼楼主的身份,而非睿王这个身份,是因为睿王这一身份一旦暴露,宁儿是北宁国公主的身份也会随之暴露,这一身份一旦暴露,宁儿想隐瞒月流殇的,就很难继续瞒下去了。 而暗域楼,虽名满天下,但月流殇若想顺藤摸瓜查下去,却是什么都查不出的。 月流殇凌厉的目光之中闪过一丝异色:暗域楼?雪之域虽隐于世,但不代表与外界彻底隔绝,相反,雪之域的人遍布全国各地,所以他对外界的事并非一无所知,自然也是知道暗域楼的。 传闻,暗域楼楼主北墨白年轻有为,亦正亦邪,手段阴狠毒辣,做事残忍果决,不过五年的时间便使得暗域楼成为名满天下的情报楼。 传闻北墨白终日以面具示人,除了死人,还没人见过他的真面目,倒没想到眼前这个容姿俊美就是那个神秘的暗域楼楼主,难怪,面对他还能有如此气势逼人。 这样阴狠毒辣、亦正亦邪的人,他又怎么配得上雪族高贵血统!月流殇眯着凤眸,心里的某种决定更加坚定起来。 “丫头,本尊再给你半天考虑的时间,天黑之前,你若还执迷不悟,还是不肯将你母亲的藏身之处道出来,你三人就休想离开雪之域。”心里权衡一番,月流殇冷脸冷声道。 手一挥,四大护法瞬间消失。 ------------ 第293章 什么原因让做爹的想杀自己女儿 雪之域位居天池山,也便是外界一直误以为的雪族所在之处-天山。 天池山,除却不是外界所认为的天山外,风光景色却与天山之描述相差无几,气势磅礴,玲珑秀丽,云雾缭绕,美如仙境。 此时是傍晚时分,霞光辉映,雪峰如披红纱,云朵带着晚霞,飞归峰间谷壑,夕阳美景美得让人惊叹,若能观上一观,此生难忘。 然而,便是这般夕阳美景,初入雪之域兴趣却不在于此。 重华殿的主殿宽敞明亮,正中放着一张织锦软榻,上面铺满柔软厚实的绒毯,手里拿着一本书册,北堂墨宸斜倚着软榻,沐北宁身子柔软的靠在他怀里,她怀里抱着皮皮,两人共阅同一书册,这书册,是段朗在得知沐北宁的身份之后,为了她解闷,给她带来的,里面的内容,是关于雪族百年来的历史。 软榻几米之外,慕容千叶坐在在圆桌旁,手指无声地敲打着桌面,一脸的冥思状。 段朗临走时告诉他们,雪之域的某处是他们通往外界的唯一出口,除却月流殇,任何人都无法破解出口处的各种结界暗器。 苦思冥想许久,慕容千叶心里还是想不到对策,他微微动了下僵直的身体,而后抬头,便看到那夫妻两人心无旁骛地相拥在一起看书,这画面既唯美又碍眼。 是的,这唯美的画面对于他这个没人疼没人爱的人来说是该死的碍眼。 “咳咳-”见夫妻俩人似乎完全没察觉到他一直看着他们似的,慕容千叶再也忍不住,只能提醒似地低咳几声。 夫妻俩人丝毫不为所动,慕容千叶讨了个无趣,只好出声道,“宸,你想到对策了吗?” “没有。”这次没有忽视慕容千叶,北堂墨宸干脆利落地应一声,但他的目光还停留在手中的书册上。 慕容千叶伸出手指摩挲着下颌,皱眉,沉默片刻之后,他问道,“王妃,你为何不愿意认你的外祖?” 虽然沐北宁在月流殇面前极力否认她认识云妃与魔王,但三人都明白,云妃便是月倾城,月流殇便是沐北宁的外祖父。 而让慕容千叶深感不解的是,沐北宁为何不愿意与月流殇相认。 沐北宁身形微顿,片刻之后缓缓说道,“我虽不知道我娘亲与她的亲人之间有何恩怨,但月流殇提到我娘亲,尤其是义父时,那眼里的杀意瘆人,义父于我而言非常重要,我绝对不会让任何一人对他不利。” 慕容千叶恍然大悟,心里也能理解沐北宁的做法,不过,想到刚才月流殇提到月倾城与独孤天涯时眼里滔天的恨意,他皱眉嘀咕道,“到底是因为什么原因,让一个做爹提到自己的女儿像提到仇人似的,恨不得杀之……” 他的话让沐北宁愣了一下,北堂墨宸也察觉到了,一记刀眼狠狠地瞪向慕容千叶,慕容千叶也意识到自己说错话了,握拳掩唇低咳一声,掩盖自己的心虚。 “宁儿,你还好吧?”垂首看着沐北宁,发现她脸色不是很好看,北堂墨宸关心询问道。 他知道此时宁儿心里不会好受。也是,意外碰到未曾相识的亲人本是一件高兴的事,不料,所谓的亲人却对娘亲与义父恨意滔滔,欲杀之,遇上这样的事,任谁心里都不会好过。 “我没事。”沐北宁回过神,嘴角扯出一抹笑容,但那笑,是勉强的。 见她如此难受,北堂墨宸心里的担忧未淡去,她像是知道他的忧虑,她反而宽慰他道,“墨宸,你别担心,想杀我娘亲与义父的亲人,不认也罢,我不会往心里去的。” 虽然知道她嘴上说不在意心里实则不好受,不想她想太多,北堂墨宸遂点头。 “穆姑娘,外祖父如此恨倾城雪女,是有逼不得已的苦衷的。”这时,殿门口突然传来段朗的声音。 寻声看去,段朗正跨步走进来,想必刚才他已经听到了沐北宁最后一句话,否则,也不会说下那么一句为月流殇辩解的话。 段朗走进来,这才看到软榻上相拥的俩人,他眼里闪过一抹受伤,很快又平静如常。 沐北宁急忙从北堂墨宸怀里起身,坐好。在慕容千叶、冰言落剑这些自己人面前她能无所顾忌,但在外人面前就无法没有顾忌。 她坐了起身,北堂墨宸也随着她坐起身,随手将书册置于软榻前的小几上。 “段少主,这边坐。”慕容千叶招呼段朗道,朝着他浅浅地点了下头,段朗坐在他对面的椅子上。 慕容千叶为他斟上一杯茶,递给了他。 段朗轻轻啜了一口茶,放下茶杯后,才开口说道,“穆姑娘,刚才在门外我已经听到你的话了,原来你真的是……倾城雪女的女儿。” 毕竟不是一般的人,说这句话的时候,段朗丝毫没有因为是偷听了他们的话而感到尴尬。 其实,这也不算偷听了,是他走到门口刚好听到的沐北宁的最后一句话的。 北堂墨宸皱眉,面色有些凝重,该死的,居然让他听到了他们的对话,不过也是因为刚刚忧虑沐北宁的心情,北堂墨宸才没注意到段朗在门外的。 “娘亲只不过是离家出走,他置于恨得杀之么?”沐北宁心里冷冷一笑,道。 瞧着她冷漠的神色,知道她对月流殇有极深的误会,段朗微微叹了一口气,道,“穆姑娘,你误会了,如果倾城雪女仅仅是离家出走,外祖还不至于如此恨她。” “你这话是什么意思?”沐北宁不解地问道,难道,当年娘亲与她父母的恩怨不仅仅是因为他们逼迫她嫁给不爱的男人的问题? 若是如此,那娘亲到底做错了什么事,以至于时隔十几年,月流殇这个做爹的还不能释怀对她的仇恨。 ------------ 第294章 殇事回顾,该恨么 段朗又轻啜了一口茶汁清润喉咙之后,才说道,“关于当年的事,因为那时候我年纪上幼,再加上外祖严禁任何人提起,我一直未有耳闻,直至成年后我被指为……任命为下一任雪之域圣主,才从父亲的口中知道当年那事的大概……” 不知道为什么,北堂墨宸觉得,段朗就要脱口而出的应该不是他被任命为雪之域少主,而是其他,而到底是什么,他又猜不到,但是他没有错过段朗刚刚对宁儿的匆匆一瞥,虽然他的目光转瞬即逝,但他可以肯定自己没看错,这种自己女人被别的男人惦记的感觉,让他心里很不爽。 不爽归不爽,北堂墨宸还是耐着性子,静听段朗用平静的语气陈诉雪之域十几年前雪之域发生的那件事。 “据说,百年来,雪之域虽有人在外面的世界居住,从未间断过向隐居于世界的雪之域提供外界的消息,但却从未有外人走进雪之域,所以百年来,雪之域及本族一直过着相安无事的平静生活。 直至上任雪女月倾城从鬼魔崖山底下救回一身体受到重创的年轻男子,雪之域的平静被打破了。 雪族自问世以来,雪女及笄后须与雪族圣石测验而出的族中男子成婚,共同管理域内事宜,无例外的,倾城雪女未及笄前,她的夫君人选已确定,只需待到她十六岁生辰之日便成婚。 倾城雪女将那名男子带回雪之域宫中后,悉心照料,原本为了避嫌,倾城雪女是应该远离那名男子的,但倾城雪女开朗活泼,性子不拘小节,再加上外祖父外祖母俩人对她疼爱有加,禁不住她再三要求,最终答应了由她亲自给那名男子疗伤。 直至一年之后那名男子身体才得以复原,也就是在那时迎来了倾城雪女的十六岁生辰,雪女成婚事宜宫中也准备得差不多了,谁都未料到,就在成婚日前一个月,倾城雪女向外祖父母二人提出废掉婚约。 雪女的婚姻成文不变,再加上婚期已迫近,族中又岂会同意废掉婚姻,同时,外祖父母得知倾城雪女悔婚缘由是因为她与那名男子相互倾慕,雪之域对待外来人向来只会消除其记忆而不会杀人灭口,当下,外祖父便消去那名男子在雪之域一年的记忆,将之逐出了雪之域。 让人想不到的是,因为倾城雪女的暗中帮忙,那名男子非但没失忆,还隐藏在宫中,待到成婚那日,因为此前雪女一直不放弃抗婚,族中几大长老商议之后,打算在成婚这日给雪女服药,谁又料到,倾城雪女竟然将此药给另一名爱慕她未婚夫的女子服下,让那名女子与未来圣主成夫妻之实,她则是与那名男子私奔逃出雪之域。 倾城雪女出逃的计划未能维持多久,几个时辰之后便被发现了,外祖父与四大长老追到的时候,她与那名男子刚好破解了出口,但尚来不及逃出,依着外祖父的吩咐,四大长老欲想将雪女押回去,但雪女功力不弱,再加上那名男子武力也不俗,纠缠了好一会儿四大长老仍未能将雪女拿下。 外祖父大怒,骤然出手袭向那名男子。却未料,倾城雪女突然挡在那名男子面前,更没料到,匆匆赶来的外祖母以雷霆之速挡在倾城雪女面前。 被外祖父击中一掌之后,外祖母受伤了,但却一反之前反对的态度,求外祖父成全了倾城雪女与那名男子。 外祖父满腔怒气又惦记着外祖母的伤势,当下,便将倾城雪女与那名男子逐出了雪之域。 雪女离开后,外祖母再也支撑不住彻底晕了过去。 原来,在外祖父看来,倾城雪女触犯族规,悔婚皆是那名男子的缘故,所以大怒之余,外祖父已然存了杀掉那人的心,当下,当初出掌的时候也是欲想一掌毙之,下手有多重可想而已。 而外祖母受了外祖父这一掌后,五脏俱损,不过七日便离世。 虽然外祖母是外祖父错手害死,但是因为倾城雪女与那名男子的缘故,再加上外祖父母感情深厚,他因此恨上了倾城雪女二人,料理完外祖母的后事后,便派人出去寻找他们的下落,多年未果,仅凭着那男子使用的‘冰魄神针’寻知那男子便是外界曾经风靡天下的少年魔王,但自从携着倾城雪女出逃后,那魔王便像人间蒸发似的,外祖父无论派出多少人费多少财力都无法得知此人的下落。 而外祖母的离世让外祖父深受打击,性子开始变得易怒与暴戾,从此,任何误闯入雪之域圣地的非本族之人,必死无疑。” 长长的叹息一声,段朗结束了他这段沉重的陈述,殿内,一片寂静,慕容千叶心里一阵吁吁,没想到简单的逃婚事件竟然演变成那样的悲剧。 意想不到的结局,北堂墨宸心里也久久平复不下来,下意识的,他侧头看向身侧的沐北宁,只见,她捂着嘴,泪水在眼眶里打转,极力控制不给一滴眼泪落下。 眼里闪过心疼,北堂墨宸伸手将她揽入怀中,虽然没有言语,没有劝慰,但他的胸膛,已是她最想要的依靠。 靠着温暖的胸膛,沐北宁再也忍不住,虽然没有哭出声,但颤抖的双肩已泄露了此时她的情绪。 怎能不难受,怎能不痛苦,她敬义父更甚于亲生父亲,却没想到,娘亲是因为义父的缘故才被害死,未曾谋面的外祖母也是因为义父的缘故惨死在外祖父的手里。 义父对娘亲痴情难忘,义父待她如亲生女儿,疼她,宠她,为了救她,不顾自个生命安危。 她对义父,该感激,还是恨。 ------------ 第295章 表兄妹关系? 北堂墨宸并未出声劝她别哭,而是温柔地轻抚她的后背。 哭吧,宁儿,既然心里那么难受,就好好地哭出来,为夫给你依靠。 段朗担忧地看着她,不知道其中过多事情的他没想到她的反应会如此大。 好一会儿,沐北宁才稳定好情绪,从北堂墨宸怀里起身,眼眶还残留着泪痕。 北堂墨宸伸手替她揩去泪痕之后,将一杯不烫的热茶递给她。 接过茶杯,沐北宁也不喝,眼睑低垂,双手捧着,轻烟在她眼中氤氲起一层薄雾。 “墨宸,义父他……我该……恨吗?”沉默片刻之后,她突然出声道。 拿走她手中的茶杯,北堂墨宸握紧她的双手,目光深邃地看着她,声音低沉醇厚,道,“宁儿,人的一生,总会遇到无法预料的事,珍惜现在所有,可好?” 他没有明确的告诉她,对义父,是该恨,还是不恨。 但而是告诉她,发生那些事,义父也不想,但他无法预料得到,直到现在也是不知的,失去的,已经失去了,再无法挽回,而她与义父之间的情谊,她应该会好好珍惜。 轻咬唇瓣,她无声的点了头。心里虽然未能完全放下,但心里对义父的那点怨气也渐渐淡化。 她能放得下,就好了。北堂墨宸微微松了口气,见她眼里蒙着一层水雾,抬手,拿着手绢替她拭去。 见段朗失神般盯着北堂墨宸的动作,慕容千叶眸光微闪,随后假装惊叹道,“没想到,原来段少主与夫人是表兄妹关系。” 段朗回过神来,却又是一愣。 表兄妹关系么?他心里苦苦一笑,面上却带着如沐春风的微笑,但对慕容千叶的话,他既没有承认,也没有否认,而是问道,“穆姑娘,你的义父他是?”刚才,沐北宁嘴里的‘义父’这个字眼让段朗心存疑惑,所以见沐北宁心情平复了,他便问道。 “义父,便是魔王-独孤天涯。”沐北宁如实告知道。 虽然心里早已猜测得到,但如今亲耳听到沐北宁承认她与独孤天涯的关系,段朗还是大吃一惊。 不能怪段朗会惊讶,毕竟,若不是爱得深,倾城雪女怎会为了跟那男子在一起而放弃雪女身份。 “当年,我娘亲与义父离开雪之域后,因为某些原因,娘亲不得不与义父分开,另嫁予他人。”沐北宁看出段朗的疑惑,不等他问,她主动解释道。 但解释归解释,关于娘亲为什么另嫁他人,她却不想说再多。 段朗显然也知道她不想说得太多,因此也知趣的不再问当年月倾城离开雪之域后发生了什么事。 “那倾城雪女如今……”沉吟片刻,段朗最终还是再询问道,毕竟,如今这个问题是月如枫最想知道的。 担心沐北宁会再像面对月流殇一样怎么也不敢说出口,段朗又急忙添上一句,“穆姑娘,你别担心,做父亲的,哪有恨自己女儿的道理,更何况,据说当年外祖母临终前,外祖是对天发誓不忌恨倾城雪女的,外祖父他早已原谅倾城雪女,十几年来外祖一直派人寻找雪女,并非要问责她,而是想知道她过得好不好,毕竟外面的世界复杂,若有什么,雪之域还能帮衬。” 沐北宁微愣,倒没想到一提及娘亲就满脸杀气的月流殇竟是如此为娘亲打算。 “穆姑娘,外祖父刚才的态度差了点,也请你不要怪他,其实这么多年,外祖父一人过得真的很不容易。”见沐北宁沉默不语,段朗又劝道。 月流殇能过得如意么?虽然位居高位,却爱妻早逝,爱女出走,孤零零一个人,也难怪他的性情会大变。 沐北宁摇头。 她怎么敢责怪月流殇。早在得知外祖母的逝世,她早就不在责备月流殇对娘亲的态度了,甚至,此时她心里,满满的是对月流殇的心疼。 深深吸了一口气,她说道,“表哥,你放心,待会儿我会将我娘亲的事情告知外祖父的。” 这一次,她不再疏忽称呼段朗,而是亲切地叫他‘表哥’,却如一块大石头重重地压在段朗的心口,他薄唇翕动,想说,不要叫我表哥,因为,我和你并非表兄妹关系啊,但是,最终从唇间溢出的却是一个‘好’字。 见沐北宁要主动向月流殇坦白月倾城的一切,北堂墨宸担忧了,“宁儿,不如让我去见外祖父。”他建议道。 知道一切真相的他,知道月倾城在北宁国所遭受的一切是沐北宁一辈子最恐惧、最不愿提及的事,如今,要她亲口和自己的外祖父坦白一切,这相当于再一次把她人生中最疼的伤口撕开,这是何等的残忍,他怎能让她再一次承受。 “我可以。”沐北宁知道他担心什么,对他摇头,道。 她知道,再一次提及娘亲的经历,是有多痛苦。可是,她不能逃避,因为,亲口告诉外祖父,是对老人家的尊重,还因为,有些事,让她承受,让她去做就好,娘亲欠外祖父的已经够多了,她不能让老人家再操心。 她都坚持要亲自去见月流殇了,北堂墨宸还能说什么,但因为不放心,他又提出陪着她一起去见月流殇,但沐北宁原本是想拒绝的,但想起将娘亲的事情告诉外祖父,他们真实的身份肯定就瞒不住,因此也便同意让他陪着一起去,而慕容千叶,则是留在了重华殿。 ------------ 第296章 祖孙对弈 仍是段朗引路,不过,此次他将北堂墨宸俩人带往的不再是雪之域议事大殿-麒麟殿,而是雪之域圣尊-月如枫的寝殿-凌霄宫。 凌霄宫作为圣尊月如枫的寝宫,高调奢华是雪之域中任何一座宫殿无法比拟的,当然,作为月如枫居住的宫殿,自然没有麒麟殿的凌厉肃然之感,然,初见时,它带来的震撼丝毫不逊色于麒麟殿。 夕阳下,云雾缭绕中光芒万丈,高大壮丽的雄伟建筑似真似假地展现在眼前。 湛蓝不见边际的湖面上,一座座古式建筑错落有致,悬浮于湖面上。金墙红瓦,耸立的宫墙上镶嵌着璀璨的夜明珠,光芒夺目,好一个金碧辉煌的水上宫殿。 环绕着凌霄宫四周的湖水,像是湖底安装喷泉似的,连绵不断的向上喷射。 目光环绕周围一圈,沐北宁发现,这湖面上除了宫殿与水,再无他物,连一叶扁舟也没有。 对面的宫殿,相距甚远。 雪族的人,能驾驭水,行走在水上,就像走在路上一样,更不会担心被四处喷射的湖水沾湿衣服,所以,对雪之域的人如何到达对面,她是不难猜出。 只是,她和北堂墨宸如何过去,在不湿身的情况下。 正当她皱眉间,段朗两指并拢伸出,两指间顿时萦绕着一团白光,两指往前一弹,白光扫向湖面,四周的湖水,像受到磁场牵引般,迅速向白光落入点合拢,越合越多,越合,湖面上的漩涡越大,最后,在漩涡上方,沉浮着一团轻薄的烟雾。 “沐公子,穆姑娘,请。”当那团轻烟飘荡过来了,段朗请北堂墨宸与沐北宁上去,声音清润儒雅,令人闻之如沐春风。 “段少主的心意沐某领了,不过,无需这么麻烦。”沐北宁刚要依言脚踏上去,耳边忽然传来北堂墨宸拒绝段朗助他们行至对岸的好意,同时,他的手臂揽过她的腰。 当然,他是不会承认拒绝段朗的好意,是不想给他靠近自己女人的机会。 沐北宁还未反应过来,身子已被他带着腾空而起,两人身影如飞鹰般划过湖面,衣袂飘飞间,不沾上一丝湖水。 待到沐北宁反应过来,俩人已站在高调、奢华的凌霄宫大门外。 看着那掠过湖面的身影,段朗心里苦苦一笑,身形微动,向走在路面上似的疾速掠过湖面,涟漪微动,当他走上岸的时候,不只是衣裳未湿,便是刚才直接与湖面接触的鞋底,也不沾丁点的水。 雪族的人,对水的驾驭果然让人惊叹,沐北宁心里暗想。 段朗眼睛望了他们一下,见他们身上也是半点水珠都没有,心里难得地对北堂墨宸刮目相看,要知道,即使是使用轻功飞过这边,除了他与外祖父、四大长老与四大护法,雪之域的人还未有谁能做到一不沾水的地步。 敛回心思,段朗领着北堂墨宸与沐北宁走进凌霄宫。 凌霄宫内,景色精致,堂皇殿宇、迤逦相望,画阁亭楼,金碧辉煌,九曲回廊蜿蜒水上,湖水碧绿,烟雾迷蒙,松柏翠绿,山花烂漫,如锦似绣,堪称人间人间仙境。 凌霄宫是一切完美得让人竟然,唯一让人失望的是,即使有黑衣侍卫与绯衣侍女穿梭其中,但零零散散不过十来人,却使这个偌大且景色繁华的凌霄宫更显冷清幽静,置身其中,不免让人觉得寂寞、孤独。 “外祖父喜静,外祖母逝世后,外祖父调离走凌霄宫内大半的侍卫与侍女,留下的这些人主要负责打理凌霄宫内的事务。”似乎知道沐北宁心中所想,段朗出声道。 沐北宁点了点头,接着轻叹一声,这月流殇也真可怜,明明身居高位,拥有着众人羡慕的地位与财富,如今却傲然孤独地守着这凌霄宫。 毕竟是娘亲的父亲,想到这,沐北宁心里挺不是滋味的,挺心疼月流殇的。 感觉到她心情的异样,北堂墨宸不动声色地将她的手握在手心里,温热而安心的感觉,虽然他什么都不说,但仅仅一个动作,却已让沐北宁心平静了不少。 很快,他们就来到了月流殇在凌霄宫的寝殿,段朗率先跨步走了进去,而北堂墨宸与沐北宁则是留在了外面。 段朗只是进去了小片刻,就出来了。 “沐公子,穆姑娘,你们请进。” 得到月流殇的允许,北堂墨宸与沐北宁这才走了进去。 凌霄宫内的摆设,与它外表的金碧辉煌大有不同,既简单却又不失身份。 白皙清冷的灯光笼罩着整个大殿,一壶清茶,云烟袅袅,香气清单。 月流殇背对着他们,端坐于窗旁的一案几旁,左手指捻着白子,落下,沉思片刻,右手捻着一颗黑子,落下。 自己与自己对弈,这便是无事时,月流殇打发时间的唯一消遣,而白子代表的是他的妻子,黑子代表自己,他则是一人使用两人的下法来与自己对弈。 清冷的灯光照在他一头银白的发丝上,衬托得他整个人更加孤寂。 他们进来后,静立案几一侧的一名年纪虽老却风韵犹存的深色蓝衣侍女微微屈膝向段朗行礼,许是担心打扰到月流殇,她并未出声,无声的行礼之后,便动作熟练的、一一给三人倒茶。 月流殇没有转过身来,没有出声,沐北宁他们也静静的坐在距离他几米外的椅子上,不发出半丝声响,不打扰他下棋。 几乎过了半刻钟,月流殇终是出声。 “丫头,你过来。”他没有转身过来看众人一眼,辨不出情绪的声音唤沐北宁过去。 沐北宁先是与北堂墨宸相互对视一眼之后,这才起身走上前去,站在案几旁。 “你去那坐下。”见她站在案几旁一动不动,月流殇捻着黑子的手微微一顿,抬头看了她一眼,命令她坐到他的对面。 沐北宁依言坐下后,他又捻起一颗白子,缓缓出声,“这是初儿-你外祖母留下的最后一盘棋局,丫头,你给我解解看。” 言罢,也不管沐北宁愿意不愿意,他率先落下了白子。 月流殇此时的表情难辨,段朗原本是担心沐北宁的,但见北堂墨宸却是平静的坐在一旁观看他们下棋,他也只好坐在了一旁。 时间一分一秒过去了,一直过了大半个时辰,棋盘上的白子黑子越布越多,两人之间,却胜负不分。 段朗眼中闪过一抹惊艳,他知道沐北宁才智过人,却没料到在棋术方面的造诣竟会如此厉害,月流殇棋艺精湛,除了已故的月初夏,雪之域尚未有人,包括棋艺不俗的他,能和月流殇打个平手都难,而沐北宁从棋盘上看虽然略微劣势,但坚持了那么长时间紧紧输于月流殇那么一点,真的不简单。 相比较段朗的神色,北堂墨宸却是一边悠哉的品着香茗,一边神目光淡淡的落在棋盘上,眼前这副维持了大半个时辰的棋局,在段朗眼里看来是沐北宁不敌月流殇,但他却看得出沐北宁早已占据优势,之所以没有一举攻下白子而以防备为主,不过是故意拖延时间罢了。 目光从棋局移到他的小女人身上,落在她微干的唇瓣上,北堂墨宸眸色幽深几分,随手将手中的空杯斟满茶汁,不作声地递到沐北宁的眼前。 沐北宁抬眼,对他不言语的微微一笑,伸手接过茶杯,一口饮下杯中的茶水,然后将茶杯递给北堂墨宸,视线又落回棋盘上。 月流殇抬眼看了北堂墨宸一眼,虽是一瞬间的一眼,北堂墨宸却察觉到其中暗藏的冷意。 从得知北堂墨宸与沐北宁是夫妻关系起,月流殇看他的眼神,就充满了敌意,北堂墨宸自然知道为何。 月流殇显然不满意他与宁儿的婚事。 但那又如何,他与宁儿早已是实打实的夫妻关系,月流殇就算不满意,也干涉不了了。 一口香茗润了喉咙之后,沐北宁原本以防备为主的棋势局面猛然一转,以攻为主,一路斩杀,棋局一阵紧张形势之后,白子已被黑子击退得溃不成军,被杀得片甲不留。 月流殇输了。 ------题外话------ 好安静啊~ ------------ 第297章 你母亲把你教得很好 在段朗与蓝衣侍女惊愕的神情、北堂墨宸一副理所当然的面容下,月流殇防备不及的输了。 输了便输了。 月流殇虽看起来严谨,却不是一个迂腐的人,他并没有因为自己属于一个晚辈而深感丢脸,相反,月初夏遗留下来十几年的棋局他一直未能破解,如今被一个年纪不大的丫头破解,这个丫头还是他的孙女,他是高兴的,心里对沐北宁是赞赏的、肯定的。 但是。 眼睛看着棋盘上黑子的分布,越是往下看,月流殇的脸色越是难看,不是因为棋输,而是前面沐北宁的棋路看起来吃力费劲,勉强输于他一步,后期却稳重、胸有成竹、势在必得。 刚才对弈未有想过这其中的蹊跷,如今仔细一想,月流殇怎会想不通,刚刚,沐北宁只是故意输给他,给了他一点甜头之后毫不犹豫的攻下他。 “你明明会破解这棋局,一开始却故意输给本尊,你这是在羞辱本尊祺技不如你么?”此时,月流殇的脸已经可以用阴郁来形容,质问沐北宁道。 “下棋本就是一件随心所欲的事,我想怎么下,怎么赢,只要不违规,有何不可,圣尊您何必误会我的意思。”沐北宁动作优雅的起身,道,随后坐在北堂墨宸旁边,接过他递过来的茶杯。 段朗原本担心沐北宁激怒月流殇的,但见那夫妻两人举动自然、不像是客人反倒像是主人似随意的倒月流殇最珍爱、雪之域最珍贵、每年产量稀少的雪山玉露来喝,他嘴角忍不住微微抽动了一下。 “一派胡言。”月流殇冷斥,“下棋你若想随心所欲,想下哪里就下哪里,想赢就赢,那这棋下得还有何意义。” “怎么就没有意义。”看着恼怒的月流殇,沐北宁语气风轻云淡,“自己开心了,这不就是最有意义的么?” 见月流殇仍是不解的样子,她暗自摇头,再说道,“其实吧,下棋要的便是随心所欲,想下哪里就下哪里,不需要墨守成规,就像,做人需要心胸开阔,不要太狭隘一样。” “穆姑娘。”看到月流殇因为沐北宁的话而脸色铁青,段朗脸色微变,急忙出声制止她,希望她不要说出激怒月流殇的话。 蓝衣侍女倒是诧异于沐北宁的勇气,不免多看了她两眼。 要知道这么多年以来,这雪之域还从未有人敢对圣尊说如此不尊的话呢。 沐北宁却像没有察觉到段朗的暗示似的,继续说道,“再说这副棋局吧,对别人来说或许难破,但对棋艺精湛的圣尊来说,却不是问题,而圣尊您却用了十几年的时间未能破解,不是因为你棋艺不行,而是,这十五年来,您试图破解棋局,却又放不开心态,墨守成规,结果,不但不能破解棋局,还浪费了十几年的时间光阴。” 沐北宁的话,可谓是一点也不顾及月流殇的面子,一针见血的批评着他。 月流殇端坐着,脸上的寒意更加浓厚起来,别说是段朗,就连蓝衣侍女也忍不住替她捏了一把汗。 见他还是一副吃人的模样,沐北宁心中暗叹一口气,道,“我该说的已经说完了,若是无事,便向圣尊您告辞了。” 言罢,与北堂墨宸相视一眼,两人同时放下手中的茶杯,站起身。 月流殇眸光微闪,沉声道:既然你伶牙利嘴,就说说看初……你外祖母给我设置这么一副棋局,寓意何在?” 北堂墨宸与沐北宁重新坐回去。 沐北宁看着月流殇,不答反问道,“外祖父您已知道外祖母目的何在,又何必苦苦不愿承认呢?”这次,在月流殇面前,她不再不承认彼此的关系,甚至,唤月流殇为外祖父。 一声外祖父落在耳朵里,月流殇心中一震,蓝衣侍女更是满目震惊地看着她,她没想到眼前这个绝色的女子竟是倾城雪女的女儿,毕竟眼前的女子虽容颜绝美,但容貌却与倾城雪女大有不同。 一抹惊喜涌上心头,原来,倾城雪女的女儿都这么大了。 而月流殇,虽然段朗也叫他外祖父,毕竟不是亲生的,听的时候心里没有诸多复杂情绪,而沐北宁这一声‘外祖父’却带给他强大的震撼。 眼前的这个女子,在容貌上虽与她的娘亲没有几分相似,却带给他异样的感觉,倾听着她那一声‘外祖父’,他似乎想起了若干年前,那一声温软的叫唤‘爹爹’,似乎,他那失散多年的女儿就在眼前。 月流殇扶着椅栏的手,青筋爆出。 初儿。 如果初儿还在,对那个孩子,她也会原谅的,对吗? 不,其实她早就原谅那孩子了,否则,她又怎么会通过棋局来暗示他,莫要墨守成规地逼那孩子与她不爱的人成婚,莫要在为当年的事责备、怨恨那孩子呢? “你母亲把你教得很好,你外祖母在天之灵,也会感到欣慰的。”月流殇看向沐北宁,道,声音虽然仍有些严谨,但也柔和了好些。 沐北宁心里微微松一口气,月流殇虽不明说,她却知道,当他说出这句话的时候,已表示他原谅了月倾城。 劝说月流殇原谅月倾城,其实,这便是沐北宁在破解棋局上动心思的目的。 虽然月倾城已不在人世,原谅与不原谅,已没什么意义了。 但是,她不想月流殇苦苦纠结过去,沉醉在对自己的女儿怨恨与仇视中。 “你母亲,她可还安好?”这边,月流殇沉吟片刻,终于问道,或许是许多年了,已经不习惯于对月倾城的关心,所以他的语气,显得有些僵硬。 面对着这个看起来虽俊朗内心却早已千疮百孔的银发老人,沐北宁心里猛然一痛,她不知道,这个一直以为自己的女儿还活在世上、并与自己所爱的男子结婚生子的老人,当他得知,那女儿已不在人世,心里该会怎么样? 一定会很痛吧!就像她,即使月倾城离世多年,想到她,她心里的痛还如当年一样,不会减弱半分。 一双温暖的手,越过桌面,将她置于桌面的手握住,温暖的手,给她传递着面对过去的勇气。 ------------ 第298章 隐瞒真相 月流殇与段朗面色不解,不明白原本神色淡然的沐北宁为何变得有些忧伤起来。 深深吸了一口气,沐北宁垂首,如实坦白自己的身份,道,“我出生于北宁皇宫,真实的名字,并非穆宁,我姓沐,三点水的沐-”她顿了顿,抬首看着面色震惊的月流殇,继续说道,“我叫沐北宁,为曾经的北宁皇宠妃云妃所生,传说中那个一出生便使得北宁国万物复苏、被北宁皇帝赐名国号‘北宁’、是北宁皇帝最宠爱女儿却未满八岁丧身于火海的北宁国六公主。” 她没办法直接说出月倾城已死的话,便说出了自己的真实身份。 她知道,虽然身在雪之域,对于外界的事,月流殇并非一无所知的。 果然,她的话音刚落,只听“砰”的一声,月流殇坐着椅子的扶栏,已成一堆木屑。 “你说什么?”月流殇站起身,满目震惊,置于他身侧的手,若是仔细看,隐约可见其在颤抖。 “宁儿的母妃白若云,已仙逝多年。”回答他的是北堂墨宸,他知道沐北宁说不出口的话,他代替说了。 仿佛受到重大冲击力似的,月流殇蓦然一晃,踉跄着脚步倒退一步,段朗已从月倾城已不在人世带来的震惊中回过神来,他连忙上前扶住月流殇,急声道,“外祖父。” 听闻北堂墨宸一言,蓝衣侍女也是心中一震。 “本尊不信。”月流殇将段朗推开,双眼紧紧地盯着沐北宁悲伤的面容,想从中看出破绽,“你母亲作为我雪之域的雪女,就算她与独孤天涯之间有什么变故,她也绝对不会冒险去爱上一个有三千佳丽的皇帝。” 沐北宁知道他话中指的是什么。雪女不能与不洁男子交合,否则她必生的功力都会丧失得一干二净,对于任何一个雪女来说,丧失了功力,等同于废人一枚,没有任何一个人在明知道这样的后果而爱上一个不洁的男子,除非,那人爱得盲目了。 而月倾城,她可以为了独孤天涯逃婚,但固执理智的她却是不可能会爱上北堂修的。 “当年,娘亲与义父离开雪之域后,义父为了救娘亲而命悬一线,而娘亲为了救义父,不得不为沐连夜所迫,入宫为妃。”沐北宁长睫颤动,缓缓道。 关于娘亲为何会入宫为妃,娘亲未提过,义父未提过,她之所以知道得一清二楚,只不过尚在襁褓的她,因娘亲与沐连夜的一次次的争吵知晓的。 “砰”一拳头砸在面前的桌上,巨大的内力震得棋盘里的白子黑子滚得满地都是。 “她为了孤独天涯那混蛋,居然-”月流殇拳头捏得格格作响,咬牙切齿,道。 心里,原本打算让独孤天涯与月倾城回雪之域接任圣主圣女而打算原谅独孤天涯的,而此时,他满腔里,都是对那人的恨,恨明明拐走了自己的女儿,为何不护她周全。 “义父他也苦,请你不要怪他-”察觉到他的恨意,沐北宁咬了咬唇瓣,道。 其实,关于娘亲入宫为妃最直接的原因不是因为受到北堂修的威胁,而是,北堂修卑鄙,对娘亲下了药,致使娘亲与他发生了关系。 关于这些,她却不能向月流殇道明,因为,以月流殇的行为来看,若是他知道这其中的原因,恐怕,沐连夜时日不多了。 替沐连夜隐瞒,不是因为她对这个父亲还有亲情,而是,她不能让北宁的百姓受到伤害。 而义父,对娘亲痴心不改,终身不娶。 “不许再叫他义父。”她话音未落,月流殇已怒吼道,凤眸暗红,“你母亲的事,他脱不了干系。” 月流殇眼里燃着熊熊的烈火,若是独孤天涯站在他面前,恐怕早已被他眼中的怒火给灼烧死。 可想而知,此时月流殇心里,对独孤天涯有多恨。 “义父他……”沐北宁原本想告诉月流殇,这些年独孤天涯为她所做的一切的,以此消除月流殇对义父的恨意的,北堂墨宸却在这时握住了她的手,示意她不要再说,她只好就此打住。 北堂墨宸制止她往下说,是对的,因为此时月流殇满腔都是对独孤天涯的仇恨,假如沐北宁再为他辩解,不但不能让月流殇放下仇恨,更会因为觉得沐北宁对独孤天涯的偏袒更加怨恨。 月流殇满目沉痛的闭起,他站在那里,手撑着桌面,青筋爆出,原本挺拔的身躯此时显得有些萧索。 半响,他睁开双目,眼中布满血丝,一字一顿,问道,“你的母亲,是怎么死的?” 沐北宁微愣,月流殇这么问,不是他不知道云妃是如何逝世的,而是他在怀疑。 月流殇确实是怀疑月倾城的死因,不止是因为在世人眼中早已随母去世的沐北宁此时站在他眼前,更是因为他深信他的女儿绝不会是那种为了争宠对未出世胎儿下手、最后畏罪纵火自杀的人。 沐北宁知道,月流殇此时问她,需要的是一个真相,一个月倾城真正的死因,可是…… 北堂墨宸看着她,眼里闪过一抹担忧,而他担忧的,不是当真相揭晓时,月流殇会对沐连夜作出什么举动,而是担忧再一次在人前揭开多年前那个悲惨的经历,宁儿该有多痛苦。 “您猜得对,娘亲的死因与外界所言,确实有很大的出入。”片刻,看着月流殇,沐北宁缓缓说道,“娘亲入宫前便怀有了身孕,也就是我,这也是她入宫为妃的催化剂,而她入宫为妃后,沐连夜虽对她宠爱有加,娘亲却对沐连夜有深深的厌恶……” …… …… …… 语气带着沉痛,缓缓地,沐北宁将入宫后她所知道的、月倾城所经历的部分事情一一向月流殇道来,其中包括沐连夜对月倾城的宠爱,月倾城对帝王宠爱的不屑,包括月倾城被人陷害,最后为何死的事情,她都说出了。 关于月倾城被人陷害毒害华妃腹中胎儿而被沐连夜禁足于寝宫内,她毫无保留的向月流殇道明,然而,关于月倾城的死因,她却是这样解释的: “娘亲并非是畏罪纵火自杀,她被打入冷宫后,华妃不甘心,认为父皇偏袒于娘亲,故而在北宁国祭祀大典当晚派出杀手潜入娘亲所居住的寝殿,欲加害娘亲,碰巧被我与姐姐碰见,我们三人逃出了寝殿,却仍被杀手穷追不舍,因为体力有限,最终,娘亲与姐姐为了救我,惨死在歹徒的刀剑下- 既似大典-北宁一年之中最重要的日子,皇帝妃子为刺客所杀这是极为有损皇家脸面的事,沐连夜因此退后多日才命人火烧娘亲寝殿,向天下人宣布娘亲逝世的消息,他虽未说明娘亲为何而死,但因为那时候娘亲罪名尚未洗清,故而,北宁国那些不明真相的人,都以为娘亲是畏罪自杀,流言一传十十传百,发不可收拾,担心生出更多事端,沐连夜也就将错就错,不再为娘亲洗脱罪名,更是向天下人隐瞒了真相。” 听了她的陈述,月流殇的脸上的沉冷越聚越多,以至于,这周围,一片阴寒。 就连段朗与蓝衣侍女,脸色也难看到极点。 也是,他们身份尊贵的雪女不但被迫嫁,还被冤枉,最后死在刺客刀下,怎能不因此而怒。 而北堂墨宸眼中却有一瞬间的惊讶,是因为他最初没想到,沐北宁会对月流殇撒谎。 ------------ 第299章 月流殇的打算 没错,沐北宁确实对月流殇不完全坦诚,她坦白了月倾城被陷害的事实与经过,却隐瞒了月倾城真正的死因,而她刚刚所说的那些话,北堂墨宸早就听过了,那就是沐冥玄向他所说的那些的。 不够,惊讶也只是瞬间,细细一想,北堂墨宸便明白沐北宁为何如此做了。她深知如果让月流殇知道月倾城死前所经历的那些悲惨经历,以月流殇的性子,恐怕会端了沐连夜,端了整个北宁皇宫。 北堂墨宸的猜测是对的,沐北宁确实是这么想。她不但隐瞒了月倾城死的真相,还隐瞒了月倾城的死与华影有关,月倾城的仇,她会去报,而月流殇,雪之域不能掺杂其中。否则,只会给雪之域带来麻烦。 “该死。”月流殇紧咬着牙,低咒出声,俊美的脸因为愤怒而变得有一些扭曲而狰狞,“北宁皇宫,若不踏平它,何足以慰倾儿在天之灵。” 月如枫果然心中大怒,当下便恶狠狠地表示踏平北宁皇宫,杀了沐连夜。 “圣尊,请你冷静。”沐北宁劝道,“娘亲的仇我已报,还请您看在黎民百姓份上,不要出兵北宁。” 见月流殇脸色未变,她顿了顿,接着说道,“当年陷害娘亲的华妃,已被我逼疯,最后自杀而死。” 她这么一说,月流殇就想起了曾经雪之域派出的探子曾经带回来的消息,说的是北宁一公主生性残暴,溺死皇帝两个幼子,从宫外寻了14名乞丐轮奸那两名幼子的生母,逼疯、逼死她。” “丫头,你做得很好。”月流殇脸色刻板严肃,道。 他的话让段朗汗颜,虽然他也觉得沐姑娘复仇的方式让人解恨,但,外祖父他要不要这么地肆无忌惮的赞扬穆姑娘的杀人方式? “对了,丫头,你为何直呼那狗皇帝的名字?”稍微停顿片刻,像想起什么似的,月流殇问道。 他注意到了,刚才提到那狗皇帝时,这丫头并没有称呼那狗皇帝为父皇,唤他的名字,还唤得极为自然,似乎已经叫习惯了。 “我与那人,只是表面上维持父女关系而已,实际上,大约半年前我已与他断绝关系,只不过因皇兄与雪妃娘娘的养育之恩,尚未在天下人面前与那人撕破脸皮而已。” 垂着头,沐北宁解释道。 半年前?北堂墨宸微愣几秒,随即眼眸微微眯起,嗯?半年前,可不就是沐连夜赐婚于他与宁儿那时么! “那狗皇帝害死了你娘亲,你与他断绝关系也是极好的事,日后,你也不用回去了,就留在雪之域,雪之域虽是你娘亲的家,却也是你的家,你娘在雪之域所拥有的东西,包括雪女的身份,你一样都不落下,这可比那破公主好多了。”月流殇误解了她与沐连夜断绝关系的原因,遂点头,道。 雪女的身份?段朗眼中闪过错愕。 他薄唇微微动了几下,想要说些什么,但最终却什么也没说,而是抿着嘴沉默不语。 也许,这是他的机会吧,他不应该放弃,不是么? 月流殇要她留下来做雪女的身份,沐北宁又岂会不懂,而正因为懂,所以她开口想拒绝道,“圣尊,我-” “都这个时候了,丫头你还不改口?”月流殇不给她说话的机会,打断道。 “外祖父-”沐北宁立马改口,道,“我不能-” 月流殇却是没听到她的声音似的,抬眼看向北堂墨宸,沉声道,”你是北堂墨宸,南祁国的睿王?”不是问句,而是肯定句,既然已经知道沐北宁的身份是北宁‘五’公主,就不难猜出北堂墨宸的真正身份。 “是的。”北堂墨宸先是点头应下,随即拱手,恭敬却不失身份地拱手作揖道,“墨宸拜见外祖大人。” “嗯。”月流殇面无表情,随即转头对段朗说道,“本尊累了,你们回去吧,丫头也不用回怜花殿了,倾云宫一直是每日都让人打扫着,你直接带她与睿王过去就好了。” “好的,外祖父。”段朗点头,随至站起身,向北堂墨宸与沐北宁点头示意了一下,就往门外行去。 而月流殇也往内殿行去。 沐北宁哑口无言,这祖孙两人是不是太过分了,她还有话要说,好不好? “宁儿,走吧。”见她并未起身,北堂墨宸走进,伸手到她面前,要扶起她。 沐北宁回过神来,极其自然的把手放入他的掌心,随着他一起离开月流殇的寝殿。 当他们已经走到门口时,原本已经走进内殿的月流殇撩开玉帘的一角,目光落在相携离去的背影,眸光越发的深沉与复杂。 北堂墨宸敏感地察觉到身后的目光,他眉头微不可见的蹙了一下,就马上平复,随即像是没察觉似的,牵着沐北宁的手,淡出月流殇的视线。 “涟漪-”确定他们远去后,月流殇召唤蓝衣侍女道。 蓝衣侍女也就是涟漪,她是自幼相伴在月倾城母亲月初夏身侧的侍女,因此,月初夏逝世后,月流殇的生活大部分由她打理。 听到月流殇的叫唤,她迈步上前,低眉,恭敬问道,“尊主您有何吩咐?” “待会儿,你到倾云宫一趟。”月流殇道,随后,将他需要涟漪做的事吩咐给涟漪,未了,还加一句道,“不要让那丫头知道。” 涟漪听从他的命令退下之后,月流殇放下玉帘,转身回到床边,阖眼端坐,脑海里俊颜在跳跃的光火映衬下更加的冷峻。 片刻,他睁开眼,手在眼前半弧划过,水波流动,继而慢慢凝结成一个女子。 那女子一袭素白长衫,容颜绝美,一双紫眸,即使是在幻境中,也栩栩如生,宛若真人展现于眼前。 “初儿。”月流殇抬手,抚摸女子那并不真实存在的面庞,眸底的深沉冷寒不见,取而代之的是悲伤的温柔,声音暗哑,“倾儿找到了,可是她已不在人世。” “你是对的,我当年不应该执迷于族规,逼迫她嫁给覃朔,让她不得不离开雪之域。” “不过,倾儿虽不在了,但她却给我们留下了一个孩子,那个孩子,长得就和你,和倾儿一样美貌,而且聪慧过人,对了,你留给的那副棋局,我解了十六年,都没能解开,那孩子居然不费心思的就将它给解开了,初儿,你说,她是不是很聪明?” …… 喃喃低语,月流殇一句又一句的向画像中的月初夏陈述着,声音低沉温柔,片刻之后,他却突然语气凌然一转,带着丝丝寒气: “皇室的人害死了倾儿,他们真该死,可那孩子居然嫁给了皇室的人。” “皇室的男人,没几个是干净的,怎么配得上我雪族的雪女,他们已经毁了我们的倾儿了,我不能让那孩子再重蹈倾儿的覆辙,初儿,你说是不是。” “阿朗为人不错,对那孩子又有着不一般的情谊,他们是很配的。” 说到最后,月流殇的眼中迸射出森森的寒意,嘴角桀骜地勾起。 ------------ 第300章 侍女柳飘 倾云宫是雪之域的另一座宫殿,是月倾城未离开雪之域前一直居住的宫殿,坐落于雪之域最南侧,与凌霄宫之间的距离是有一段距离,不远也不近。 在前往倾云宫的路上,段朗有向沐北宁他们解释,倾云宫是历届雪女出阁前所居住的宫殿,原本并非叫倾云宫,只不过是月倾城住进去后想用自己的名字命自己居住的宫殿名,这原本是不合规矩的,奈何月流殇夫妻二人对这女儿实在是宠爱得很,也就由着她改。 行走了小半刻钟,他们来到了倾云宫。 倾云宫状似一朵绽放的雪莲,依山傍水而建,远看,烟雾笼罩中,恰似巨大的雪莲破云绽放,近看,白墙白瓦,冰雕玉琢。 鹿皮靴踩在厚重的雪层上,一步一步踏上石阶,越是往上一步,沐北宁心里的酸感就越强。 踏上最后一层石阶,她站住,伸手,抚摸着那雕刻精美的汉白玉石阶,长睫微颤,这儿,就是娘亲以前居住的地方啊!北宁皇宫的云水阁已成一片废墟,她从未想过多年后有一天,她会来到娘亲以前居住的地方。 见她如此失神悲伤的模样,北堂墨宸心疼,却也深知此时她必定是想起了月倾城,便也没有上前打扰她,只是静静地看着她,眼底,有化不开的心疼。 段朗站在北堂墨宸身侧,见他不上前,他紧抿着嘴,也知趣的不上前打扰。 察觉到背后两个男人的注视,沐北宁吸了口气,欲将手神回,汉白玉宫门却在这时‘嘎吱’的一声从里面打开了。 打开宫门的是一个年龄约莫三十来岁的宫女,一身素色青衣,当打开宫门映入眼帘的是一张稚嫩绝美的面容时,她微微一愣,再抬头,就看到了不远处的段朗。 “奴婢参见少主。”宫女眼中又是闪过一抹错愕,主要是平日里这倾云宫冷冷清清,无人前往,这会儿却突然有几人来访,并且,其中一人还是这雪之域少主,宫女心里难免不惊讶,惊讶之余,她立即屈膝,向段朗行礼道。 “柳飘姑姑请勿多礼。”段朗上前,温和对宫女说道,这名宫女并非一般的宫女,段朗对她也算是尊敬的。 待唤作柳飘的宫女身子稳正之后,段朗这才对沐北宁介绍道,“沐姑娘,这是柳飘姑姑,倾城雪女的随身侍女,倾城雪女未离宫前,一直是柳飘姑姑贴身照顾着,倾城雪女离开后,柳飘姑姑一直待在这倾云宫里不愿往他处。” 末了,又对柳飘介绍道,“柳飘姑姑,这位是倾城雪女的女儿-沐北宁姑娘,遵从圣尊的吩咐,从今以后她就住在倾云宫,还请姑姑日后好好侍奉。” 段朗的话像是平地惊起一声雷,炸得柳飘猛然抬起头,先是满目震惊地沐北宁,随后大喜过望地上前拉住沐北宁的手。 “你是小主子?”柳飘握着沐北宁的手不放,一双眼上下打量着她,声音里,有惊讶,更有惊喜。 沐北宁没有点头,身子僵硬地站着,她一向不喜欢陌生人触碰自己,但面前的这人,是娘亲以前的贴身侍婢,她肯定不能推开,她只能僵硬着身子一动也不动。 柳飘后知后觉地察觉到她的僵硬,猛然意识到自己的无礼,她放开沐北宁的手,站在那里,是满脸的尴尬。 “柳飘姑姑虽是倾城雪女的侍婢,两人却情同姐妹,这儿会知道您是倾城雪女的女儿,想必是很激动。”段朗替柳飘解围道。 柳飘感激的看了他一眼,这些年,她一直守着倾云宫,鲜少走出去,对这位少主,了解的少,却听人说他性子冷淡,如今一看,传言倒也不可信。 柳飘哪里知道,段朗所谓的温和,只不过是因为她曾经是月倾城的侍婢,并且,此时有他心仪的女子在场,不由自主的,整个人就与往常有了天壤之别。 “奴婢失礼了,还请小主子责罚。”柳飘作势就要下跪道。 “别-”沐北宁一把拦住她下跪的动作,语气愧疚,“惊吓到姑姑了,是北宁的不对。” 柳飘没想到她居然给自己道歉,吓得脸色一白,作势又是要下跪。 “好了,姑姑,夜深露重,沐姑娘体质偏弱,你还是快快服侍她进屋吧。”段朗只好出声提醒道。 柳飘才惊觉自己情绪过于激动,一直忘记服侍小主子进屋了,回过神来她恨不得给自己抽一大嘴巴,自己怎么就这么粗心呢。 急忙侧开身子,将沐北宁请入宫门。 一入宫门,宫内的景色映入眼帘,与外面入眼便是一片白茫茫不同,倾云宫内,楼阁林立,植翠丰富,绿草芳甸,鲜花怒放,如此繁花似锦的样子,一点也不像是无人居住的样子。 一边看着这宫内的景色,一边走路,暗想着,不曾留意到脚下的石阶。 “……”段朗心中一紧,伸手,欲拉住她,旁边那人的动作却是比他快。 “小心。”北堂墨宸拉住沐北宁的手,阻止她往前走。 段朗讪讪然地收回伸出去的手。 突然被男人拉住不给往前走,沐北宁不解,疑惑地抬头看着他。 “走路怎么如此不小心,要是跌下石阶,摔疼了怎么办?”摸了摸她的头,北堂墨宸道,说的话像是责备,语气实则充满了疼惜。 沐北宁这才注意到自己脚下的石阶,当下脱口而出,满不在意道,“这不是有你在旁边么。” “你呀。”伸手戳了戳她的小脑袋,北堂墨宸无奈。 平日里两人在自己府里人面前从不避讳一些除了比较过分举动意外的恩爱举动,一时之间,只是自然的表达你对我关心,我对你信赖的举动与言语,却是忽略了身侧有他人在。 看着面前这两人恩爱却又不做作,段朗眼睛如被针刺般,被这一幕刺得生疼生疼的,眼里,满是失落。 “这位是?” 将段朗的神色尽收眼底,知道某些事的存在,柳飘此时是看不得小主子与其他男人的暧昧举动的,当下,便冒然出声,问道。 “宁儿的夫婿。”不在意刚才柳飘对自己的视而不见,北堂墨宸唇角微翘,大大方方道,不过,道出的却不是自己的身份,而是,他与沐北宁的关系。 “夫婿?”柳飘一惊,视线先是掠过段朗,随至放在沐北宁瘦小的身子上,“小主子看似年纪不过十五。” 这小主子看起来未满十五周岁的样子,怎会成婚了? 不能怪柳飘怀疑,而是,这个时代的女子虽然也是早早的成婚,但再早,也是要及笄后才成婚的,而沐北宁在女子身高中虽算可以,脸上的稚嫩却并未完全,再则是月倾城离宫也不过十六年,柳飘飘要猜出她的年纪并不难。 “柳飘姑姑,我和墨宸成婚将近半年,他确实是我的夫君。”见柳飘怀疑的样子,以及身侧男人脸黑的样子,沐北宁笑了笑,对柳飘解释道。 啊!小主子真的成婚了。柳飘先是震惊,回过神来的时候下意识的却是看了段朗一眼。 真是可惜了。 不动声色的将她的神色尽收眼底,北堂墨宸凤眸微微一沉,随后牵着小女人的手往前走。 ------------ 第301章 未来雪女 陪着他们进了倾云宫的外殿,因天已入夜,不便久留,叮嘱柳飘一些需悉心侍奉新主的话语之后,段朗便离开了倾云殿。 离开前,他留下话说,倾云宫仅有柳飘一人打理,唯恐照料不周,他会尽快安排一些侍女、侍卫过来。 沐北宁虽不太习惯让陌生人服侍自己,但她也知道段朗这是怕怠慢了她,因此也并未反对,只不过嘱咐他只需安排几个人过来即可。 而段朗的办事效率也够快,他离去不过半刻钟,他身侧的另一名护法-绮罗,即昨夜与段朗一起下山的另一青衫女子便领了数十宫人过来。 纵然不反对段朗拨付人过来,但看着绮罗领着一群人鱼贯而入,细细一看,光是婢女就不下三十,而身着灰衣的奴才虽人数相对少了些,却也不下十人。 这阵容,堪比皇宫里皇后宫殿。 屈膝行礼之后,绮罗恭敬道,“禀告小姐,奴婢奉少主之命,将少主精心挑选了的宫人带过来打点倾云宫日常事务,请小姐您过目。” 看着她身后跪下的一众人,沐北宁颇感无奈,绮罗的意思是要她过目,却也只是要她过目,没有含有挑选的意思,因为,她话中已经明白告诉她,这是段朗精心挑选出来的人。 “姑姑,每个宫里,留下的宫人都这么多么?”她转头问身侧的柳飘。 如此问,柳飘便知道她不想留下那么多人手在倾云宫了,虽知道她的意思,柳飘却还是如实道,“回禀小姐,其他宫殿人手随意些,但主子的宫殿,却是有规定的,凌霄宫,则需配置女婢、奴才各自五十六人,而少主与雪女居住的宫殿,则是侍女三十六人,奴才十八。” 沐北宁了然,如此说来,不是段朗夸张了,他是按照规矩办事的,只不过,一个主子的生活起居就要那么多人服侍,比起皇后的寝宫,是过犹之而无不及了。 “绮罗姑娘,我这儿需要做的事也不多,留下五人即可。”她向来爱静,不喜欢陌生人的近身,更何况,倾云宫只是她临时住的地方,实在没必要大张旗鼓的安排这么多宫人。 绮罗微愣,她未料到沐北宁只打算留五个人在倾云宫,毕竟,主子偌大的宫殿里,不仅需要负责主子一日三餐的膳厨,还有负责花草树木的、打扫宫殿卫生的、负责主子日常生活起居的等等,倾云宫仅仅留下五人奴才,如何够使?更何况- 绮罗作为未来圣主的护法,心思自然是玲珑通透的,她不相信沐北宁不会不知道圣尊与少主参照主子身份安排五十四名宫人等于承认了她的雪女身份。 而如今她却拂了圣尊与少主的意思,这不等同于拒绝雪女身份么? 想到这,绮罗心里一惊,雪族历代族规,雪女必须与圣石测验而出的少主成婚,才能维持雪族一脉繁荣昌盛,否则,雪族一脉便会面临从昌盛走上毁灭的死亡之路。 而上一任雪女却与他人私奔,这些年,雪之域从未放弃过对上任雪女的寻找,多年来,圣尊一直致力于启动圣石,便是在寻找圣石逆改少主命格的契机,为的就是待雪女回归之日,雪女与她的夫君能顺利继承圣主、圣女之位。 这些年,因为有圣尊,雪族一脉并未因为上一任雪女的出逃而有损,但若圣尊寿终之后若雪女尚未回归,便是雪族走向灭亡之日。 刚才少主已言明,沐姑娘是倾城雪女的女儿,她会是雪之域未来的圣女,言外之意便是倾城雪女不再回归,此时,沐姑娘却无意于雪女之位,雪之域岂不是面临- 绮罗心狠狠一抖,急忙屈膝,惶恐道,“请小姐恕罪,少主的命令奴婢不敢违令。” 见她反应如此大,沐北宁眉梢微挑,这段朗,是洪水猛兽么?她不过是不愿意接受五十四名宫人而已,绮罗至于如此紧张害怕么? 沐北宁自然不知道,在她面前态度温和儒雅的段朗实际上是一个性格冷然、行事果断肃然的人。 更不知道,让绮罗惶恐的,不只是未能完成少主命令将面临惩罚,更是,雪之域的未来。 “小姐,是这样的,族内规矩严律,主子宫殿内,有的负责膳食,有的负责打理花果树木,有的负责打点主子一切生活起居事务,比如伺候主子沐浴、为主子梳发上装,伺候主子起寝、更衣等等,宫人各司其职,不能随意替代。”见沐北宁挑眉不出声,柳飘略微沉思后,上前替绮罗解围道。 沐北宁柳眉轻蹙,这工分得也太细了吧,这样得浪费多少宫人。 瞧见绮罗还跪在地上,她抬手道,“起来吧。” 见她没坚持拒绝,绮罗微微吐了一口气,站起身。 两人都非等闲之辈,绮罗虽掩饰得极好,但她那细微松了一口气的神态也瞒不过两人的眼,沐北宁与北堂墨宸轻轻对视一眼,而后,拿起手边的茶盏轻抿一口,她抬眼扫向下方一众宫人,语气清淡,吩咐道:你们都下去吧。” 绮罗依言,领着众人退下,随后离开,去向段朗复命。 宽大的外殿里,只剩下北堂墨宸、沐北宁、柳飘三人。 这时,沐北宁才有时间观察这四周的装饰。 倾云宫殿内的装潢摆设精致简约,沐北宁知道,这屋子里的一切,完全是按照她的娘亲月倾城的喜好来摆设,虽然年久不住人,但所有的物品却是不染一丝灰尘。 此时,看到这屋子的一切,抚摸干净明镜般的桌面,脑海里,闪过月倾城绝美的容颜,置于桌面上的手,无意识地攥起。 娘亲! 这是你曾经居住多年的地方,多少个午夜梦回,你梦呓的家,如今,女儿代你回来看了,你泉下有知,是不是会很高兴? 柳飘站在她旁边,道,“这么多年来圣尊一直叫人打扫这里,除了奴婢,任何人都没踏足过,倾云宫内的一切都保持着倾城小姐还在时模样,倾城小姐回来看到,一定很高兴……” “姑姑-”沐北宁忽然开口唤她。 柳飘陷于对月倾城的怀念中,因此正说得滔滔不绝,冷不防被她打断,怔了怔,耳后意识到自己的失礼,急忙垂头道,“小姐,对不起,奴婢不该失礼-” 虽然她是倾城雪女的贴身侍婢,但在小主子面前确实不应该失言。 沐北宁目光落在她低垂的头上,虽然刚刚相识,但柳飘对娘亲的感情,她懂。 她们的主仆感情,应该早已超越为姐妹情了。 沐北宁叹了口气,悲哀道,“姑姑,我并非怪你失言,只是-” 她突然顿住,沉默了。 柳飘疑惑地抬起头,却见她绝美的面容上,一片哀色。 沐北宁停了一会儿,再开口时,她的唇瓣已被咬得泛白,终是说道,“娘亲,已不在人世。” ------------ 第302章 墨宸,我们再要个宝宝吧 柳飘先是眼神震惊,无法接受这突如其来的消息,眼前一黑,竟是跌倒在地上。 没料到她的反应如此剧烈,沐北宁急忙弯下腰扶起她,“姑姑。” “小姐,奴婢听错了,对不对?”她刚弯下腰,柳飘的双手已经抓上她的手臂。 沐北宁摇头。 柳飘泪如泉涌,她身子一瘫软,又跌落回地上,伏地,哭声,抑制不住。 彼时,她是一个流落街头的孤女,饥寒交迫,奄奄一息,偷偷出雪之域的倾城小姐救了她一命,把她带回雪之域,并且,苦苦哀求圣尊,让她一个外界而来的人得以留在雪之域。 救命之恩无以为报,她愿跟在倾城小姐身侧为奴,她为人和善,待她亲如姐妹。 彼时,她与人私奔,曾向她承诺,待一切尘埃落定,会将她接到身边。 这一承诺,她一等,就等了整整十六年,却未料到,等来的却是此等噩耗。 沐北宁呆愣原地,看着她,一时无语。毕竟是关于自己的母亲,时隔多年,她自己都过不去那到坎,又怎安慰得了人。 北堂墨宸握住她冰凉的小手,带着她回到座位上,两人沉默不语,空旷的空间里,只能听见压抑的哭声。 过了一会儿,那压抑的哭声停止,沐北宁抬眼看去,只见,柳飘已起身,她衣袖擦了擦眼角的残泪,告罪道,“奴婢失态,请小姐恕罪。” 沐北宁摇摇头,唇瓣微启,道,“姑姑请顾惜身体,娘亲若泉下有知你如此悲痛,她也会难受的。” “谢谢小姐,奴婢会的。”深知刚才已失控,低垂着头,柳飘强压镇定,道。 她低垂着头顿了顿,再抬起头,就问道,“小姐,倾城小姐她是怎么走的?” 与刚才对比,她的声音已经镇定了不少,但还是有些许的颤抖。 沐北宁眼神一颤,怎么去世的?她脑海里闪过那日鬼魔崖之上的场景,淡漠的眼神瞬间变得恨意滔滔。 初识以来,她的眼神一向是淡漠的,仅有的那点温柔,也只有是在面对她身侧的男子时,才有,是故,此时看到她眼中浮现的,那似乎瞬间能将人凌迟的杀意,柳飘身子禁不住颤了一下。 “姑姑,你吩咐厨房的人去烧热水进来,宁儿需要沐浴。”自从进了外殿就不曾出过声的北堂墨宸突然开口,对柳飘道。 “是,公子。” 柳飘有瞬间的反应不过来,待反应过来之后,她马上应声道,随后退了出去,因为走得匆忙,她没注意到,当她称呼北堂墨宸为‘公子’时,他眼中划过的一抹冷色。 在柳飘出去吩咐人热水的空档里,北堂墨宸已拉着沐北宁走进内殿,从他拉着她进内殿到扶着她坐在软榻上,她一句话也没说,秀眉蹙起,像是沉浸在某种回忆中。 北堂墨宸心疼的抬起手,用指尖磨娑着抚平她的眉心- “墨宸-” 她唤他一声。 “嗯?” 长睫抬起,对上他疑惑的目光,她说道。 “我想知道当年与华影合作的人都有谁?” 北堂墨宸点头,顺便向她解释道,“宁儿,此事你放心,我早已派人在查此事,若不出差错的话,我们回去就收到消息了。” 早在沐北宁向北堂墨宸提起她怀疑当年月倾城被害一事并非那时她所得的真相时起,北堂墨宸就已命人传信于他安插在北宁国的暗卫,让他们务必尽快查出当年云妃遇害一案。 由于时隔多年,华氏一门又消失于世人眼中几十年,查到华影是当年之事的主谋,确实费了些劲,此时,主谋找到了,但因为华影行事滴水不漏,华妃宫里的人又全部被沐连夜下旨处理了,要找出当年华影是与何人合作的,确实需要花些时日。 不过,以他手下办事效率,也差不多了吧。 “无论是谁,我都不放过。”沐北宁眼中冷意加深,道。 北堂墨宸亦是眼波沉冷,点头,“好,都依你的。” 眼中的幽暗在触及她那张无血色的脸时,瞬间逝去,转而浮现着担忧与疼惜。 他伸手覆上她的脸,她的脸不但没血色,还冰凉,手掌的温暖,渐渐的融化那点冰凉,她听到他说。 “宁儿,我以前说过娶你为妻就要护你周全,不让你受人欺受人伤,然而我没做到。至此以后,天下间,无论是谁,有人欺你笑你谤你,我必辱之;有人贱你伤你杀你,我必杀之。你可愿再相信我一次?” “即使,那个人是你的亲人,你也不会心软?”沐北宁垂下眼帘,不敢看着他的目光,低声,问道。 北堂墨宸微微一顿,随即肯定地说道,“宁儿,相信我,无论任何时候母妃与馨儿都不会伤你,而其他人另作他论。” 他叹了口气,怕她误解,他又说道,“宁儿,母妃与馨儿是我的血亲,我要孝之、护之,而你,不止是我的亲人,更是我最爱的人,我想给你的,不止是爱,还有,一生无忧。若哪日母妃与馨儿针对-” “别说了-”沐北宁急忙用手捂住他的唇,不让他继续说下去,“我信你。” 她知道他要说什么,正是因为知道,她才不让他说下去。 月妃与北堂雨馨对她的好,她铭记于心,她怎能拿她们去试探北堂墨宸的真心呢! 只是一生无忧?一生?心里咀嚼这两个字,她的目光黯淡下来,嘴角溢出苦涩。 她的身上肩负着破除家族诅咒的责任,在这异世里,哪还有一生可言。 双手环过他的腰,将头埋在他的胸膛里,感受他的心跳,感受他的温暖,她越来越依赖于他的怀抱,也更加舍不得。 想到以后要离开他,她自然而然地又想起了那个她还不知道到来却已经失去的孩子,眼中,忍不住泛起泪水。 “墨宸,我们再要个宝宝吧。” ------------ 第303章 这男人怎如此孟浪 听到她跳跃性的话,北堂墨宸眼神一震,她没注意到他的异样,又喃喃低语:“不,一个太少了,就要两个吧,一男一女,刚刚好。” 北堂墨宸双手反抱她的背脊,下巴顶着她的头顶,凤眸里浮现着丝丝疼痛,语气轻柔,问道,“为什么是两个。” “有儿有女,也算是不枉我两世为人了,无论是今生,还是后世,我也没什么遗憾了。” 她喃喃自语,像是回答了他的问题,又像是没回答,然而,她的话,她话中的意思,却让北堂墨宸浑身一震,眼中,有震撼,有悲,有痛,唯独没有惊喜。 是的,没有惊喜。虽然,她话中隐含的某种含义,应该让他惊喜的。 这时,他怀中的她动了动,在她坐起身的瞬间,他眼中的神色也瞬间收敛起来。 “墨宸-”她纤细的手指抚摸他的眉眼,眼神温柔,“我来到这个世界是魂穿,我要回去,也只能是魂穿,所以即使回到二十一世纪,我还会记得我是你的妻子,因此,无论是沐北宁还是欧阳心雅,都只是你一人的妻。” “宁儿,你-”北堂墨宸抓着她的手腕,眼神震惊,虽然刚刚已经猜测出她话中的意思,但如今她清清楚楚、明明白白地说了出来,他心里,还是免不了狠狠地被震了。 她对他- 他是该喜还是悲- 她眼神忽然又黯淡了,眼帘低垂,低低说道,“你一直想要宝宝,而我将来能给你的也只有宝宝了,日后,有他们陪在你身边,你也不至于孤苦伶仃一人,我也能安心了。当然-” 她突然顿住了,抬眼看着他,唇边噙几分苦涩,“若是你想再娶,等我离开了……唔……” 她话未说完,身体被强烈地撞击一下,她还未反应过来,他颀长的身体已将她压在软榻上,薄唇狠狠地吻上她的唇,堵住了她将要说出来的某些伤她心更伤他心的话。 沐北宁瞪大眼睛。他的吻,不同于以往的温柔缱绻,而是带着掠夺地占有以及微微怒意,还夹带着深沉的痛,就像在秦州那晚一样。 他强硬霸道地撬开她的唇齿,火热的舌滑进她的唇齿里,攻城略池,唇舌纠缠,厮磨啃咬,直到她呼吸微窒,低低喘息,他才放开她。 “宁儿,你怎能如此残忍对我。” 他压着她的唇,声音嘶哑沉痛道。 “我怎么残-”沐北宁刚想说,同意他再娶,她怎么残忍了,然而,一抬头,目光与他的撞在一起,此时,他那双深邃的眸子里,眸底沉淀着浓厚的痛意,她眼睛一痛,滑到嘴边的话咽了回去。 一颗滚烫的泪珠溢出。 离开他,她也痛啊,可情非得已,家族重任与私人感情之间,她做不到欧阳紫云那样,为了自己所谓的感情弃家族重任不顾,若非是欧阳紫云的不负责,她又怎会来到这个时代。 如今,她气愤欧阳紫云的不负责,若是她也自私的选择了爱情,那日后,哥哥们的女儿因她的不负责而来到这异世,她又有何脸面去面对她们? 还有前世的家人,以前她不明白明明有哥哥们,爹地却为什么自幼就培养她在商业方面的兴趣,甚至,重视她过于几位哥哥,如今,她已明白。 家族的重任、父母兄长的厚望与等待,让她不得不在责任与爱情间,放弃了爱情。 而让他再娶,天知道,当说出这句话的时候,她的心里有多痛。她都已决定回归现代后终身不嫁了,又怎能接受他再娶? 甚至,一想到她死后,他就娶别的女人,她恨不得在这之前他陪着她一起死。 可是,她能怎么办?是她抛弃了他,放弃了他,并且从他以后几十年的生命里退出,她心里再怎么抗拒,也再没资格阻止他再娶她人,过完余下的一辈子。 “别哭。”北堂墨宸吻去她眼角的泪水,以前她不懂得笑不懂得哭,无求无欲的样子让他很担心,而如今,两人关系突破后,在他面前,涉及到她母妃与他们的未来,她就容易感伤,她每落下一滴泪,他的心就像是被针扎般疼痛。 他的吻沿着眼角吻到她的唇,缠绵悱恻,两人呼吸相融。 贴着她的唇,他说道,“傻瓜,你忘记了,我说过非你不可,又怎会再娶他人。” 沐北宁看着他,看入他的瞳孔深处,他眸底如同漩涡深情炙热。 她感动之余,更多的是愧疚。 他仿佛知道她想什么,薄唇再度覆上她,这次,不再像刚才那般粗鲁,而是,温柔缠绵。 “宁儿-”他在唇齿间呢喃,“我只希望你能开心,余下的事,由我来做。” 一语落下之后,他不给她思考他话中的机会,舌尖撬开她的唇齿与她缠绵拥吻。 她闭上眼,温顺的迎合他。唇舌相缠,勾起银丝连连,融着浓情的深吻,让两人心神顿失。 肩头的衣服不知不觉中被他褪下,灼热的吻沿着她的香肩滑到心口,他所到之处带来的酥麻引得她在他身下颤栗。 “小姐-” 正当两人沉醉于彼此带来的欢愉难舍难分之际,内殿门口处突然传来柳飘的叫唤声。 这一声猛然惊醒了沐北宁,她一抬头就对上站在门口震惊的柳飘。 虽然,在冰言几人面前,两人之间的亲密举动是司空见惯,但也仅限于拥抱,最大的尺度也就是衣衫完整的蜻蜓点水式的亲吻,没有此时如此暧昧的姿势,她又衣衫不整。 红霞布满绝美的面容,沐北宁恨不得找个地缝给钻进去。 如此被撞,没脸见人了。 被人撞到如此大尺度的一幕,即使来自二十一世纪,她也难以维持常态。 反观压在她身上的某人,却截然相反。 只见他不紧不慢地替她整理好凌乱的衣衫,才悠然地起身,身上的重量没了,沐北宁也手撑着软榻刚要起身,他突然伸手拉起她。 沐北宁促及不防,整个人撞进他怀里,她不由得闷哼一声,却听到上方传来他低低的笑。 沐北宁抬起头,果然看见他眼神里写满了戏谑。 这黑心黑肺的。 说促及不防,也只是在外人看来是而已,只有沐北宁知道,这黑心黑腹的是在柳飘她们面前故意这么做的。 恶狠狠地瞪了他一眼,她动了动欲挣脱出他的怀抱,却被他紧紧的桎梏住。 “小姐,热水已经准备好了,请您更衣沐浴。”挣扎间,柳飘已走进来,像是没看到两人还暧昧地抱在一起似的,低眉道。 在她说话间,一排排绯衣婢女鱼贯而入,手里端着各种各样的香料花瓣以及换洗衣物,最后进入的是两个婢女则抬着一个大木桶。 转头,看着那两婢女动作轻松、优雅,像扛空物般扛着一大木桶冒着热气的水进入屏风后,沐北宁瞠目结舌,一时之间也忘记了挣扎。 “小姐,殿外有一方温泉,但因为搁置许久,待明日清理之后才能使用,今日只能委屈小姐简单梳洗一番了。”直到耳边再一次传来柳飘的声音,她才回过神来。 “无妨,姑姑不必介怀。”沐北宁对柳飘淡淡说道。 一股呼吸的热气也随之喷洒在她脖颈上,她身子微微一僵,随至扯了扯某黑心男的衣襟,道,“放我下来。” 这厮,没看到这满屋子的人么,怎还如此放肆。 北堂墨宸微微挑眉,什么话也不说,倒真的松开了她,自己先起了身。 沐北宁坐好,脚刚着地,就觉得身子悬空,落入温暖宽阔的怀抱里,天旋地转间,她听到他说,“为夫伺候娘子更衣沐浴。” 好不容易才消散去的红晕瞬间又爬上来,耳根发烫,整个脑袋埋在他怀里,这男人,非得搞得如此暧昧,没脸见人了。 柳飘瞠目结舌,这男子,怎如此孟浪。 此时,北堂墨宸的举动在柳飘看来是孟浪的,她却不知道,这样的举动在睿王府的清墨园是每日都上演,冰言等人早已见惯不惯。 ------------ 第304章 说是屏风后,其实,绕过屏风后,还继续往里侧走,这才到沐浴的地方,这倒也避免了像一般大部分人家的内室那般人在屏风后沐浴,外面的人即使看得不完全清楚,也可以模糊窥视,而这屏风之后,有一扇小门,则是通往倾云宫露天温泉。 见北堂墨宸抱着沐北宁走过来,数名婢女脸上皆是一致的错愕表情,为首的婢女反应最快,移步上前,恭敬道,“奴婢等伺候小姐沐浴更衣。” “你们都退下。”不等到她靠近,北堂墨宸淡声道,虽然他的声音听起来很平静,但却有一股让人难以抗拒的威严。 然而,婢女们却面面相觑,并没有动。 因为,对于雪之域的人来说,一切以主子为尊,也就是说,他们只听从主子的命令,而在这倾城宫,沐北宁就是他们的主子,所以,没有沐北宁的命令,他们就原地不动。 显然,沐北宁也意识到了,她无奈地从北堂墨宸怀中伸出头,吩咐道,“你们先退下吧。” 果然,听到她的吩咐之后,那为首的婢女也仅仅是犹豫几秒,便挥手,领着众婢女躬身退下。 “唉,果然为夫的地位越来越不如娘子了。”待人都退下后,某男叹息道。 说完,他一脸挫败的模样。 看着他这样的表情,沐北宁乐了,“当初是谁说他可以娶妻随妻的,怎么这会儿就受不了了。” 看她如此幸灾乐祸的样子,北堂墨宸微微挑眉,看来,他这小妻子好久不收拾了,尾巴翘得越发高了。 将怀中的她放下,搂着她的腰,他薄唇贴着她的脖颈,“为夫可没有受不了,不过如今为夫为了娘子受这般气,娘子你是不是应该补偿为夫?” “补偿?”他呼吸吐气喷在脖子上,熏得她耳根脖子又红又热,伸手,将他推离几分,她吞吞吐吐道,“补偿,什么补偿?” 话一问出口,就懊恼得恨不得咬了自己的舌头,她问他做什么,装傻不就得了,现在好了,让他有机可乘顺着调戏她下去了。 果然,她猜得没错,听她这么一问,北堂墨宸挑眉,脸上带着不坏好意的笑。 他握住她的双手,将她抵在桶的边沿,薄唇逼近,贴着她的耳朵,轻轻吐气,“自然是-以身相许。” 他说罢,还张嘴咬了她晶莹剔透的耳垂。 沐北宁身子一阵颤栗,软绵无力地背靠着桶沿,他知道她最敏感的地方是什么,所以每次调戏她的时候,尽是选这个地方。 可恶! “呵呵。”他低低的笑声响起,显然,很享受此时她又恼羞却又无可奈何的模样。 看他如此可恶,沐北宁眼中闪过一丝狡黠,主动靠上前,一双柔若无骨小手在他胸前来回摩挲,声音软糯,“好啊,妾身这就以身相许,不过目前妾身身体不允许,所以只好用其他代劳了-” 她眨眨眼,突然顿住了。 “嗯?”眼里闪过一丝光亮,北堂墨宸期待地看着她。 “所以-”她忽然搂上他的脖子,在他耳边轻轻说了一句什么。 反击嘛,很简单的。 犹如一盆凉水泼下来,眼中的光亮瞬间熄灭,紧握她的手,他近乎磨牙,“该死的,谁教你这些?” 沐北宁耸耸肩,道,“以前看多了?” “什么?”某男人脸色黑如炭,捏得她手腕生疼。 “疼。”听到她喊疼,他立马松了些许,但那张脸,还是难看之极,大有她不给一个解释就不放过她的趋势。 “噗-”盯着他黑臭的俊脸,沐北宁忍俊不住,笑了出声。 “你…” 看男人如此抓狂,反击效果也达到她想要的程度,沐北宁也不忍心再逗着他,再一次圈上他的脖子,她覆在他耳边道,“前世网络上看的,是真人,但不是现场看。” 听了她的解释,北堂墨宸那脸色还是没有一丝的变化,甚至心里恨恨地想,她以前待在的那个世界,究竟是什么鬼地方,男女衣不遮体,男女交合可随便让人瞧,这成何体统。 他心里那个郁闷啊,想起他的小妻子,曾经衣着露胳膊露腿的,特别是,他的小女人,居然还看了别人交合,想想,他就那个气啊! 北堂墨宸自是不知道,沐北宁所谓的从网络上看到,只不过是因为前世欧阳集团旗下的某乐坛公司旗下的某名艺人曾陷入艳照门事件,作为公司的董事,她又岂能漠视? 不过,这事也够北堂墨宸郁闷好长一段时间了。 沐北宁心里有点小小的得意,谁叫他老不正经的,哼哼,活该。 小女人心里的小把戏北堂墨宸又岂会不懂?偏偏,他又不能拿她前世来说事,因此,只好咽下这口气,咬牙切齿道,“沐浴。” 言罢,已伸手到小女人的腰间,就要扯开她腰间的腰带。 沐北宁眨眨眼,“王爷,你要帮我沐浴?” “嗯。”脸色已经缓和,他平静应道。 然而,他话音未落,沐北宁却握着拳头在他眼前晃了晃,“王爷,你确定等下不需要我帮忙?” 看着眼前的小粉拳,脑中闪过刚刚她附在他耳边说的那句话,好不容易恢复平静的俊脸又是一沉。 握住她腰身的手劲蓦然加紧,几秒之后,他脸色恢复如常,俯身,对着她的唇瓣咬了一口,眼神意味深长,“磨人的小妖精,记住了,今日欠下的,他日,为夫一一向你讨回。” 充满算计的话惊得沐北宁身子一个冷颤,心里徒然升起一股不详预感,随后,脑海中闪过每次耍他的后果,她猛然惊醒。 “哎-”伸手要抓向已要离去的他,她觉得,她还是现在服软比较划算。 她的如意算盘某王爷又怎会不知,他身体轻盈避开她的手,离开前,看着她,嘴角含着笑,“娘子,嗯?你好好洗,为夫就不打扰你了。” 那嗯,是他故意用鼻音发出的,又拉长了尾音,怎么听,怎么都察觉得出其中充满了暧昧与不怀好意。 呜呜。 无力地趴在桶边,沐北宁心里哀叹,她怎么就忘记了,那是个黑心黑肺的家伙,她刚才怎么就招惹他了。惨了,惨了。 心中,千万头草泥马奔腾而过。 ------------ 第305章 百般挑剔腹黑的主 她是苦恼不已,而引起她苦恼的罪魁祸首却俊脸平静、闲庭信步地走了出去。 却说柳飘,见到小主子竟被一个男子如此调戏已经震惊,再见伺候小主子的婢女都被那男子遣散出来,她心里更是气得咬牙切齿,但做奴婢的,主子没发话,她也不能擅自做主,因此,趁着沐北宁沐浴的空隙,她便命人安排晚膳。 所以,当北堂墨宸走出来的时候,同样是一群绯衣婢女鱼贯而入,每个人手上都捧着一道佳肴,迈着优雅的莲步,走到桌边摆盘。 经过桌边,目光随意扫了一眼餐桌,他微微挑眉,却什么也不说,径直经过,坐在刚才的软榻上,随手拿起旁边案几上的茶壶,他自己给自己斟满了一杯,随后,坐在软榻上气定神闲地喝茶。 见他居然就出来了,柳飘心里闪过一丝疑惑,随后看向身旁静站的、也就是刚刚说要伺候沐北宁沐浴的婢女,示意她进去服侍沐北宁沐浴。 虽未有一丝言语,但坚守自个岗位的婢女深知她的意思,遂移步就要往里走,未料,她刚移步,一道淡淡的声音传来。 “宁儿沐浴的时候,不喜欢旁侧有人!” 那婢女收回步子,无措地看着柳飘,柳飘看向北堂墨宸,却见他像是没察觉到她的目光似的,仍然优雅地品着香茗,似乎,刚才那声音,不是来自于他。 柳飘虽然对那新认的小主子是一点也不了解,但她看得出,那小主子为人清冷,不喜与人亲近,因此,即使觉得作为主子身侧有人服侍沐浴是理所当然的事,她也不敢轻易忽略北堂墨宸的提醒。 暗自无奈地叹息了一声,她对那婢女摇摇头,那婢女退步回到了原来站的位置。 啜着杯中的茶,目光落在前方的地板上,北堂墨宸唇角冷冷地勾起。 他女人的身子,除了他,即便是母的,也不能看。 柳飘自然是不知道他的心思,要是知道,恐怕,心里对他的不满更加几分了。 不过,很快,她对北堂墨宸岂止是不满,简直是恨得抓狂。 如同皇宫里皇帝妃嫔的膳食一般,雪之域主子们所食的膳食,也极为讲究与谨慎,雪女血液虽能解百毒,但并不是对所有的毒都有抵抗作用,所以,每上一道菜,必须经过谨慎的测毒,尤其是沐北宁是圣尊刚认回的孙女,未来的雪女、圣主夫人,对待她的饮食上更不能马虎。 所以,婢女们每上一道菜,都需经过柳飘的亲自验毒。 而雪之域的验毒方法,却不使用银针,而是,由着在雪族神灵面前发过血誓的人将手心悬于菜肴上方,若手心未变色,则说明次菜肴无毒。 而在这倾云宫,有权利给主子验毒的,自然非柳飘莫属。 所以,在菜肴摆桌前,每一个婢女手中的佳肴都必须先经过柳飘的检验。 “姑姑,这是少主特意吩咐给小姐熬制的龙凤汤。”婢女屈膝抬手,将手中的一道汤呈到柳飘面前。 柳飘轻轻点头,纤细的手轻轻掀开白瓷盅的盖子,顿时一股浓郁的香气弥漫于室。 不算大的白瓷盅内,一龙一凤搭配,肉质鲜嫩,汤色清澈,汤味鲜醇浓厚又带有清香,无论是从色泽,还是鲜味来说,均能引人想品上一品。 因为思量沐北宁身体受到重创,体质虚弱、气血不足,因此早前段朗便命人熬制了几个小时,做出这道汤品中最能滋补身体的龙凤汤。 柳飘杏眸微闪,暗自叹道,一向待人冷情的少主对小主子如此上心,可想而知,其对小主子的情谊非一般。 若是- 眼睛的余光不经意间扫向北堂墨宸的方向,柳飘心里惋惜,若是没有那男子的存在,这小主子与少主必定是天下间最配的一对妙人儿。 想到这,脑里马上就闪过今晚涟漪悄悄过来见她,对她嘱咐的那些话语。 但愿,圣尊与少主的心愿能达成。 眸光深了深,柳飘敛去心思,手掌拂过汤盅上方,手心无异之后,她对端着白瓷盅的婢女微微点头。 婢女依言,将手中的白瓷盅置于桌面上,摆好。 然而,摆好龙凤汤,未等她直起腰,原先那道淡淡中带着温润的声音又响起了。 “蛇肉细腻鲜美,是滋补身体的佳品,然,其属于寒性食材,且体内多含寄生物,还是不食为妙。” “姑姑,这-”婢女无主地看向柳飘,蛇体内的寄生物多是确有其事,但这道汤,先是快火炖,又是慢火炖了几个小时,任再多的寄生物,也被杀死了。 更何况,这道汤自古以来就受人欢迎,没见谁吃过出了问题的,相反,还能强身壮体、滋补养颜。 柳飘不悦地蹙了蹙眉,显然,对于北堂墨宸的‘挑剔’她也是极为不赞同的,然而,她也知道自己的身份不允许忤逆。 因此,略微忖度了一下,她示意那名婢女将龙凤汤撤下。 待那婢女端着龙凤汤退下之后,另一名婢女上前。 “姑姑,小姐受过重伤,这道酱爆牛蛙,具有养心安神补气之功效,对小姐的康复有较大益处。”垂首,婢女恭敬道。 柳飘点头,沐北宁血气不足,身体明显受过重创,这她是看得出来的。 而这道酱爆牛蛙,虽然婢女并未言明,柳飘也知道,这必定也是段朗吩咐人特意为沐北宁而做的。 伸掌,拂过精致的彩绘菜碟上方- 验毒无碍后,未等她示意婢女将此菜摆于桌上,平静的声音又传来。 “牛蛙虽好,然肉少,嚼着容易嘴受累。” ------------ 306章 只不过是被为夫气得给脸绿了 早在他说出前半句的时候,柳飘脸色已经显露难看,他再说出那么样的最后一句话,柳飘的脸色已经难看得像刚从粪坑里扒出来一般,又黑又臭。 见她不出声,端着酱爆牛蛙的婢女只好硬着头皮,小心翼翼地问道,“姑姑,这菜是留还是不留?” 闻言,柳飘目光飘向那说话的主,只见他低着头若无其事喝茶,柳飘气得差点咬碎一口银牙。 她算是知道了,那人明摆着是与少主对着干,只要是少主为小姐准备的膳食,他都看不上眼。 “撤-”僵硬与不甘地从银牙里蹦出一个字。 明知道北堂墨宸是与段朗对着干,但他与沐北宁的关系摆在那里,柳飘就算心有不甘,却也不得不遵从他的意思。 待酱爆牛蛙从桌面上撤走之后,察觉到北堂墨宸的目光,柳飘则是眼神挑衅地与他对视。 这里,大部分的菜式都是公子根据小姐的身体状况而制定的,她就不信他敢一一否定。 对上她不善的目光,北堂墨宸不在意地勾了勾唇角,随后拿起沐北宁置于软榻边上的书册,垂眸看了起来,了然一副气定神闲、雍容华贵的样子。 柳飘将这些看在眼里,心中又气又恼,这个男子,把她们这些做事的搅乱了一通,却又装模作样地置身度外,怎一个嚣张了得。 此时,柳飘没想到的是,这还没完,更嚣张的还在后头呢。 柳飘收回满腹心思,回头一看,但见那一排端盘捧菜的婢女个个噤若寒蝉,身形未动,没有柳飘的吩咐,无人敢自作主张上前。 “继续。”柳飘脸色微缓几分,道。 队首最前的俊俏婢女莲步移动,上前,恭声道,“姑姑,这道菜叫蜜枣桂鱼。” “留。”验毒,确认无误,柳飘低声落下一词。 “蜜汁排骨。” “留。” “八宝乌鸡” “留。” “墨鱼羹。” “留。” …… “香菇豆腐” …… 一道道精致美味的菜陆续上前,且查验无毒后一一摆放于宽大的紫檀木圆桌上,眼见菜已经顺利地上了大部分,柳飘微微松了一口气,然而,那口气尚未完全落下,却又被某个腹黑的男人给气得差点一口气吊在半空中,险些气急攻心,一口鲜血呕出来。 “燕窝凤尾虾。” “撤!”柳飘还来不及验毒,一个‘撤’字已经轻飘飘传过来,声音来自某个眼睛专注于书册的男人。 简单的一个字,已经懒得像刚才一样作出解释,虽然,某些解释听起来极为牵强。 柳飘脸色微变…… “红花玫瑰糕……” 未等婢女话音落,一个‘撤’字打断了她,那字,若仔细听,隐约可听出几分冷意。 柳飘俏脸显现怒意…… “……” “撤。” “……” “撤。” …… 像是没察觉到柳飘濒临崩溃的隐忍似的,美味的菜肴、精致的糕点、鲜美的汤品等,一道又一道地全被北堂墨宸给冷声命令撤下。 当最后一道‘薏米红豆粥’毫不例外地被命令撤走时,不止是柳飘,那一排排的婢女,面色已经难看之极,个个脸色黑沉。 沐浴过后,沐北宁手里拿着干帕子边擦头发边走进来,当经过柳飘身旁的时候,她灵敏地察觉到这室内的异样,她微讶地看着柳飘,脚步顿住,问道,“姑姑,你们这是怎么了?” 怎么个个脸色都那么难看。 此时沐北宁是不会想到,这是她男人的杰作。 柳飘虽然对北堂墨宸成见很大,但对沐北宁却是恭敬的,她又怎会给沐北宁摆脸色呢? 俏脸微微一松,她抬眼,看向眼前,“小姐,奴婢没事-” 话未说完,她却猛然顿住了,看着沐北宁的目光里,折射出惊艳,不只是她,就连不远处的婢女们,个个看向沐北宁的眼神,都带着惊艳。 任何一代的雪女是雪族最美丽的女子,她们是知道的。但眼前的这个女子,却美得让人心惊动魄。 此时,眼前的女子刚沐浴而出,一身雪白的衣衫松松垮垮地穿在身上,像经过雕琢般,衣物无法遮挡的脖子修长,锁骨玲珑,裸露的肌肤雪白如凝脂,吹弹即破。脸颊上的红晕给这原本就绝美的面容添几分羞涩,更显迷人,那双眸子,虽然不像历代雪女般是紫色的,墨色的眸子撤去白日里的淡漠,竟是摄人心魂。体态优雅袅娜,泼墨般的秀发长及腰际,飘若惊鸿,说她是,‘天上有,地上无’绝对不过分。 如果说历届雪女,有的美如牡丹雍容华贵,有的美如月季娇艳妩媚,有的美如百合高贵优雅,那么,眼前女子的美,却是世间任何一物无法描述的,她放佛驾驭于世间所有美好事物之上,美得颠倒众生,美得纤尘不染,美得遗世独立。 柳飘的眼神,更是恍惚而惊艳。眼前的女子,容貌的绝美虽然比月倾城更胜一筹,却也继承了她的三四分,透过她,柳飘仿佛看到了自己侍奉多年的主子。 “姑姑-” 沐北宁被她这样直直地盯着有点不自在,遂出声道。 柳飘怔了怔,几秒之后意识到自己的失礼,连忙摆手道,“小姐,奴婢等无事。” 她总不能告诉沐北宁,她的男人惹到了她们。 似乎怕沐北宁追问下去,话一说完,她的手已经迅速地拿过沐北宁手中的干帕子,道,“小姐,奴婢替你擦干头发,好让你能用晚膳……” ‘膳’字音未落,她面色一僵,因为此时她手中的干帕子已然落入他人之手。 “娘子莫担心,她们只不过是被为夫气得给脸绿了,并无大碍。”她刚回过神来,就听到北堂墨宸对沐北宁说道,声音温柔,听得柳飘与其他婢女皆是一个目瞪口呆。 他居然可以一脸风轻云淡地告诉沐北宁他把大家给得罪了。 瞬时,个个看北堂墨宸的眼神,那是一个怪异。 ------------ 第307章 他的宁儿,真是真是让他爱得紧 “嗯?”沐北宁微讶,看柳飘,又看北堂墨宸,不明白这才一会儿的功夫,他怎么就得罪了所有的人? 知道她心里感到疑惑,北堂墨宸却也不再作解释,而是拉过她的手往软榻走去。 待她坐好后,他拿着干帕子,开始轻柔地给她擦拭湿发,动作温柔自然,似乎这样的事他早已做习惯,丝毫不觉得在那么多人面前,一个大男人做这样的事会不妥。 其实,为她擦拭头发这样的事,他还真的是做习惯了,所以沐北宁也不觉得有什么不妥,而是心安理得的接收他的动作。 柳飘想说的话滑到嘴边也因此再也溜不出来,沐北宁却看了她一眼,道,“姑姑,你们下去吧,这里不用伺候。” 柳飘原本想主子身边怎么不能有侍女伺候的,但她刚欲开口,沐北宁一个轻飘飘的眼神扫过来,她便知趣的闭上了嘴。 她算是明白了,这位主子,虽然按照宫规收了这么些侍女奴才,却不打算用。 她这是在间接地拒绝她作为雪之域一主子的身份啊! 吩咐众侍女离退后,柳飘却并未离去,低眉恭敬道,“小姐身为主子,身边却无一个服侍的人多有不便,还请小姐允许奴婢留在这儿。” “姑姑,你无需……”沐北宁不同意,拒绝的话刚要说出口,头顶上方却适时传来北堂墨宸的声音: “你在这里服侍也好,要不又怎么知道宁儿喜欢什么,不喜欢什么!” 虽然是在替沐北宁决定留下柳飘,但任谁都听得出其中的冷意。 柳飘身子一颤,心里徒然升起一股不安,这男人,似乎猜中了她的心思。 沐北宁微微讶然,倒没想到在她沐浴这段短短的时间里,这两人杠上了。 不过,沐北宁也知道,北堂墨宸虽然有时候对她是无耻了点,但却也不是一个无事找事的人,他留下柳飘,自然是有他的道理的,因此,她便默然了北堂墨宸的决定。 “奴婢谢过公子。”心有不甘,但当着沐北宁的面,柳飘却不得不感谢北堂墨宸‘为她说话’。 却未料到,听到她对北堂墨宸的称呼,沐北宁却是心中一沉,看向柳飘的眼神带着几分冷意,“姑姑,你既然尊称我一声‘小姐’,对我的夫君,是否也应该称呼‘姑爷’。” 她并非愚蠢之人,当然知道柳飘称呼她‘小姐’是承认了她的身份,却陌生地称呼北堂墨宸‘公子’明摆是对他的不承认。 也许,她和北堂墨宸是一样的,他不愿意人家否认她是他的王妃,而她也不乐意别人否认他是她的丈夫。 北堂墨宸替她擦拭头发的动作微微一顿,随至莞尔一笑,他的宁儿,真是,真是让他爱得紧。 “奴婢知错,请小姐恕罪。”柳飘见她似乎生气了,连忙跪下请罪道。 “下不为例,你起身吧。”毕竟是娘亲身边的老人,沐北宁也不好对她一直冷脸,声音柔和几分,叫她起身,顿了顿,她又说,“姑姑,我不喜欢身边的人动不动就跪来跪去的,以后在我与姑爷面前,你不需要如此。” 柳飘一愣,连忙道,“奴……奴婢遵命。” 也是在这空档的时间里,北堂墨宸替她擦好了头发,她动了动,就要起身,他却按住了她的肩膀,“别动。” 放下帕子,他修长的手指撩起她的一缕发丝,内力萦绕于指间,顺着发根,他的手指顺延而下。 不厌其烦的,一缕又接着一缕,使用内力替她烘干发丝。 见他如此贴心地照顾沐北宁,柳飘眼里飘过一丝纠结。 这个男人对小姐似乎真的很疼爱,但是- 脑海里闪过段朗冷俊的面容,柳飘心里一个激灵。 她在想什么?怎么能想着其实小姐与这个男人很般配呢,小姐应该是属于雪之域的,应该是属于少主的,而不是这个外界来的男人。 内力烘干发丝后,解开她手腕的蕾丝发带,北堂墨宸又是轻柔地替她绑好发丝。 “姑爷,小姐,请用膳。”见他们忙完,柳飘适时出口,也打破了这室内的寂静。 得到沐北宁的颔首,她快速迈步到桌前,打点着。 盖子一打开,顿时,饭菜的香味袅袅,光是闻着味道,就引人入味,可想而知这雪之域里的厨师,手艺是何等的了得,当然,这其中也有段朗的一番苦心,只不过沐北宁不知道而已。 餐桌上的菜肴精致丰盛,鸡鸭鱼肉俱全,肉素汤糕点粥品均不缺。眉头微不可见地一蹙,如此齐全的菜,仅仅两人吃,貌似浪费过头了。 “姑姑,你也坐下来吃吧。”两人肯定吃不完这些菜,沐北宁招呼为她盛汤的柳飘道。 柳飘眼中闪过惊愕。 雪之域里规矩虽不如皇宫森严,但却也有等级尊卑之分,做奴婢的,怎能冒大不韪地与主子同桌而食。 将汤碗放在沐北宁面前的位置,柳飘摆手道,“小姐,你们慢吃,奴婢已经用过膳了。” 她说的事实,她确实用过膳了,但最主要的还是她不能与主子同桌而食。 天色已晚,若不是去了月流殇那里,这个时候他们早已用过膳,因此,当柳飘说她吃过了,沐北宁也没再说什么,垂首喝汤。 一碗汤喝了大半,一双筷子夹菜放入她手边的白玉碗里,耳边,传来北堂墨宸温和低沉的嗓音,“别只顾着喝汤,也该吃些肉才是。” 他夹给她的,是她挺喜欢吃的蜜汁排骨。 “嗯。”沐北宁早已习惯他为自己布菜,侧头看着他微微笑了一下,她便银箸夹起那块排骨,轻轻地啃咬起来。 而夹了蜜汁排骨给她之后,北堂墨宸并不急于吃饭,而是夹了一块蜜枣桂鱼,仔细将鱼骨给剔除干净之后,放入沐北宁的碗中,随后,又夹了几样菜,精致的白玉碗里,很快堆满了全部是她喜欢吃的菜。 “你别只顾着给我夹菜,你也吃啊!”沐北宁见他乐此不疲地为自己夹菜,吃完嘴里的桂鱼,她无奈出声提醒他道,说话的同时,手里的银箸往前伸,却伸在半空中不知道该给他夹什么菜。 因为,此时她脑里一片空白,相处这么久,她竟然不知道他的口味。 ------------ 第308章 您并不快乐 “怎么了?”见她突然静止不动,北堂墨宸眼带惑色,问道。 他的声音惊醒沉思中的沐北宁,她摇头,筷子随意夹起一粒鸡肉放入他的碗中,然后,自己也夹了一块鸡肉慢吞细嚼。 一边嚼,一边想,她能陪他的日子并不长久,如果可以,以后就为他洗手作羹汤吧。 这么想着,她便一边吃,一边悄悄地打量着北堂墨宸的一举一动,看他比较爱夹哪些菜来吃,不爱夹哪些。 可是,让她郁闷的是,他似乎没偏爱于哪道菜,每道菜他夹来吃的次数都该死的均衡,这要她如何知晓他爱吃什么? 她懊恼地想着,以至于,北堂墨宸往她碗里添了什么,都没察觉。 “宁儿在想些什么,怎么都不动筷了?”见她盯着前方的菜似乎陷入沉思,北堂墨宸蹙眉问道,她似乎是有心事。 “在想你平日里都喜欢吃些什么!”沐北宁不假思索回答道,说完,才惊觉自己无意识中貌似说了些不该说的话。 面色顿时一囧。 北堂墨宸也是微微一怔,显然没想到她会这么回答。 他莞尔一笑,银箸夹起一粒豆腐,放入她碗里,道,“难得宁儿懂得关心为夫了,奖励一下。” 看着碗里沾染着一小粒香菇的白嫩豆腐,沐北宁一脸黑线,她可不可以不要这个奖励。 她讨厌香菇,讨厌豆腐。 香菇与豆腐的组合,她更是讨厌。 “这个-”她贝齿咬着筷子的一头,可怜巴巴地看着北堂墨宸,打着商量的语气,“我可以不吃……” “不可以。”男人对她的请求熟视无睹,银箸直接捻起一块豆腐送到她嘴边。 香菇与豆腐组混合而成的浓郁味道直扑鼻息,一股厌恶之感涌上心头,她侧头想躲开,一只手却擒住她的下颌,不给她逃避。 “宁儿乖,菌类食物与豆制品对身体有益,你不能不吃。”他的声音虽然温柔,但那双直视着她的深邃凤眸里却沉淀着不容拒绝。 “我-”沐北宁皱眉,她当然知道小产后理应多吃菌类食物与豆制品,可是,她真的很讨厌这两样东西,好不好! “姑爷,既然小姐不喜欢吃-”眼见北堂墨宸如此逼迫沐北宁吃下她不喜欢的食物,不明真相的柳飘实在看不下去了,心里也对北堂墨宸产生不满,遂出言道。 然而,话刚说到一半,北堂墨宸一个凌厉的目光扫过来,柳飘被他的气势吓得心里一抖,急忙低下头,不再敢言语。 收回目光,再看向沐北宁时,眼里的凌厉早已换为柔情,可是,就这么温柔似水的眼神,却让沐北宁莫名地打了一个寒噤,张嘴,万般委屈的将眼前的豆腐含入嘴里。 见她听话地吃了,北堂墨宸似乎很满意,于是,碟中三分之一的香菇豆腐落入她面前的白玉碗里- 看着她表情极为委屈的吃着,北堂墨宸心里也不好受,强迫她吃不爱吃的东西,是他不对,可是,她小产后,不能吃辛辣酸,那龙凤汤倒是对她的身体有大补,偏偏她却闻不得那蛇的味道- 还有那虾- 她身体虚弱,不止要在药物上补,食物上也不能忽略,如此,只能委屈她了。 看着沐北宁默默地、表情不自在地吃碗里的香菇豆腐,柳飘心疼的同时更是懊恼,要是知道小姐那么讨厌吃香菇豆腐,她说什么也不会让这道菜上桌的。 这样想着,柳飘暗想,今日之后,小姐餐桌上铁定不能再出现她不爱吃的东西了。 然而,这样的想法刚跃出,耳边正传来北堂墨宸的声音,“姑姑,从今以后,一日三餐不可缺豆腐与香菇。” 沐北宁握着筷子的手猛然一抖,差点掉在地上。 呜呜,可不可以不要这么狠心。 原本,这一桌子菜大部分都是沐北宁喜欢的,可一顿饭下来,她却吃得满身恶寒。 两人吃饱后,柳飘很快招来侍女收拾干净一切,随后,北堂墨宸去沐浴了,而饭后不宜马上就寝,百般无聊之际,沐北宁倚靠着软榻,手里拿着书册打发时间。 而柳飘则是在整理床铺。 虽然月倾城离开后,柳飘每日都将倾云宫打扫得纤尘不染,但月倾城睡过的床铺却从未换下过,因此,柳飘便拿了一床全新的棉絮重新铺上。 待整理好床铺出来,看到沐北宁依靠着软榻看书,身上只盖一张薄薄的绒毯,她心里一紧,急忙拿来一条厚重的绒毯过来。 “小姐,这里常年大雪覆盖,气候寒冷,您初来此处,身体尚不能适应此处气候,可得注意好御寒啊,要不感染了寒气,就不得了了。”柳飘一边给沐北宁盖上厚绒毯,一边道,语气不像一个侍女应有的尊卑,更像长辈对晚辈的关怀。 “姑姑,谢谢你。”被一个相识不久的人如此关怀着,沐北宁心里不由得一暖,她视线从书面上移开,感激地对柳飘说道。 “小姐,千万别这么说……”柳飘看着那张与她曾经的主子仅有三分像却一样绝美惊天人的脸,满目慈祥,“奴婢受圣尊之命得以照顾小姐,是奴婢几辈子修来的福分,而且,倾城小姐曾对奴婢有恩,奴婢定当……定当……悉心照料-” 说着,情不自禁又想起已过世的月倾城,柳飘又忍不住眼圈红了起来,声音有几分颤抖。 “小姐,对不起,奴婢不该又提起倾城小姐-”抹了抹眼角的泪,柳飘愧疚道,她担心刚才的口无遮拦会引起沐北宁的伤心。 “姑姑-”沐北宁对她摇头,嘴角勾起一抹苦涩的弧度,“娘亲过世这么多年,我早已看开一切,你无需担心。” 这是在柳飘面前故作坚强的一幕,其实,亲眼看到娘亲与姐姐死前悲惨的经历,她又怎会轻易放得开。 柳飘一惊,“小姐您还幼小,倾城小姐就已……”对于月倾城离开雪之域后的过往,柳飘并不知晓,她只当月倾城去世是最近的事,却未料到已是多年前的事。 而沐北宁知道她想说什么,故而主动解释道,“我七岁那年,娘亲便去了。” “我可怜的小姐。”柳飘心里一痛,看着沐北宁的目光充满了怜悯与慈祥。七岁,对于很多孩子来说,正是在父母怀里撒娇的时候,而她却失去了亲生母亲,这是何尝的悲苦。 “姑姑,你跟我说说娘亲以前的事吧。”看着柳飘那张慈祥的面容,沐北宁仿佛看到了月倾城,心里微微一动,她想知道关于娘亲更多的事。 “好的,小姐。”柳飘也不推托,往事涌上心头,她启唇,缓缓地将月倾城离开雪之域前的种种事迹诉说给沐北宁听。 “倾城小姐为人和善、宽厚待人……” …… “没想到原来娘亲也有如此活脱的一面。”当柳飘话音落下时,沐北宁感慨道。 她所知的月倾城,或多愁善感,或不喜不悲,或哀莫大于心死。 而在柳飘的陈述中,不止有月倾城宽厚待人、救济贫苦之人的事迹,还有她爱好打抱不平的侠女风范,除此之外,还有因为整日被困在雪之域,为了打发无聊,她整出的许多活脱之事。 “是啊,倾城小姐性子活脱,时常闯祸,圣尊与夫人经常被她整得无可奈何。”柳飘亦是感慨道。 柳飘说这句话的同时,目光落在沐北宁那张绝美的容貌上,心里泛起阵阵疼惜,道,“雪之域虽不如外界色彩斑斓,但奴婢相信小姐您一定会喜欢这里,也会过得像以前的倾城小姐一般无拘无束、自由快乐的。” 她话里有话,沐北宁微微一愣,皱眉道,“姑姑,你有话直说。” 柳飘深深看了她一眼,叹气道,“小姐,奴婢看得出,虽然您与姑爷看起来是很恩爱,但是您并不快乐。” ------------ 第309章 由不得别人编排他 沐北宁微微一僵,显然没想到柳飘眼睛竟如此锐利。 也许在一月前,她是快乐的,但是,在发生一系列事,尤其是宝宝意外流产、知道未来她会与北堂墨宸相隔两个不同时代之后,即使现在她与北堂墨宸的感情如初,但是,她却无法敞开心扉去享受他的爱。 将她的表情尽收眼底,柳飘觉得自己猜测的是对了,于是,她犹豫道,“小姐,奴婢有句话不知道当说不说?” 沐北宁敛去心里的情绪,道,“姑姑,你说吧。” 柳飘微微顿了一下,才道,“小姐,奴婢虽对您不了解,但却看得出您是一个颇有主见的人,而姑爷,他虽一表人才,更是人中龙凤,但小姐您也不差啊,您可是倾城雪女之后,雪之域现任雪女,雪女成婚后表面上看虽然是圣主主事,实际上域中尊荣最大的却是夫人,而小姐您与姑爷一起生活,却处处受他压制,奴婢看着,心里也疼着啊!” 听闻柳飘如此一说,沐北宁不悦地皱眉,道,“姑姑,你误会了。” 原本,听柳飘如此编排北堂墨宸,她大可翻脸,但她心里着实不想北堂墨宸被人误会,于是,纵然心里对柳飘的话有不悦,也耐着性子道,“墨宸对我很好,与他在一起我很幸福。” 她说的是事实,然而,柳飘却认为她是在为北堂墨宸说好话,当下,也顾不上自个的身份,冒大不韪道,“小姐,请恕奴婢直言,姑爷若是对您真的好,又怎会命人将对您身体有滋补的汤菜撤走、不顾您的感受逼迫您吃您不爱的东西,不让侍女伺候您生活起居?” “撤走汤菜?”沐北宁疑惑。 见她不解,柳飘便将之前北堂墨宸的‘恶’事迹给道了出来。 听了她的话,沐北宁深感无奈,幽幽道,“姑姑,您确实误会了,龙凤汤确实适合我大补,然而,我却是闻不得蛇味的,虾虽富含营养,但无奈我对此物过敏,故而不能食用,你说的其他菜,因我的身体缘故,暂时不能食用,再者,他逼我食用香菇豆腐,也是我因为身体缘故,确实最好多食用些-” 语气微微顿了一下,她继续说道,“至于你说的他不让侍女伺候我生活起居,并非他不疼惜我,真正的原因在于我不喜。” 柳飘赫然瞪大双目,显然,没想到今晚北堂墨宸所做的一系列让人气愤的举动,居然是因为如此。 沐北宁深深看她一眼,也不管此时她有多震惊,她眸光深了深,语气冷然,道,“姑姑,麻烦你转告圣尊,我们三人虽是外界而来的人,却非常感恩于雪之域今日收留之恩,绝对不会恩将仇报,对雪之域有所企图。” 她的话让柳飘脸色一变,倏然下跪在沐北宁面前,急急道,“回小姐,一切都是奴婢多嘴,与圣尊无关,请小姐责罚!” 柳飘心思玲珑,怎么会听不明白沐北宁话里的意思,其实,她是在警告她,甚至是警告圣尊,北堂墨宸是她的夫君,由不得任何人的不尊重。 沐北宁却像是没看到她下跪、没听到请罪似的,并没有叫她起身,而是一脸平静地阅着手中的书册。 当北堂墨宸回来的时候,看到的就是这怪异的一幕。 北堂墨宸剑眉微挑,看了一眼柳飘便从她身旁走过,坐在沐北宁身侧,替她将滑到肩头的外衣拉上。 “怎么这么久才回来。”沐北宁侧头看着他,说的话,虽然听似抱怨,但嘴角勾起的浅浅弧度可以看出她对他的温柔,语气平静却饱含柔情,不似刚才与柳飘对话时的冷然。 “沐浴后我顺便将你的衣物洗了,所以久了些。”北堂墨宸解释道,完全没有觉得一个大男人给一个小女人洗衣服在这个时代的人眼里是多不可思议的事。 因为在鬼魔崖的那段日子里,衣服一直是他给洗的,沐北宁早已习惯,更何况,这个霸道的男人,不止霸道到在他面前不允许冰言几人与她零距离接触,就连她的贴身衣物,以前是冰言或碧月为她洗的,大婚后,几乎成了他的专属工作,久而久之,沐北宁早已从最初的恼羞变成习以为常。 柳飘就不同了,虽然,这雪之域里圣主夫人受到族里人的尊重甚于圣主,但依然保持着男尊女卑的思想,成婚后的女子,依然只属于男子的附属品,男子特别是成婚的男子,别说给女人洗衣,便是自己换下的衣物,也不是碰一分。 倾城宫又不是没有侍女,而如今,北堂墨宸却如此轻描淡写地在她面前说,他给沐北宁洗衣服了。 虽然她不知道北堂墨宸出身如何,但一个男子能为他的妻子做到如此地步,已足以证明他对他的妻子,是非一般的真心。 落在前方地板上的眸光里折射一点迷茫,如果小姐与姑爷是真心相爱的,那圣尊岂能容易- ------题外话------ 看到这里,亲们应该知道前面宸为什么那么挑剔了吧?那是因为宁儿的缘故哟。 ------------ 第310章 来做点运动 柳飘心思百转之际,北堂墨宸却淡扫了她一眼,随后问沐北宁,道,“怎么了?” 眸光里的一点柔情飞转流逝,沐北宁抿唇不语。 难得见她对自己的侍女表现出如此冷肃的表情,北堂墨宸若有所思,他语气轻淡道,“夜已深,姑姑请回去休息吧。” 纵然没得到沐北宁的谅解她不甘心退下,但柳飘也深知此时她已经恼怒了沐北宁,若是再纠缠着不走,后果更严重,而此时北堂墨宸叫她退下,虽不言明,实则已是在替她说情。 “是。”感激地看了一眼北堂墨宸,柳飘默默退下。 北堂墨宸将沐北宁揽入怀中,指腹轻轻地替她抚平皱着的眉头。 “墨宸,对不起。”沐北宁突然闷声道。 “嗯?”北堂墨宸垂首看着她,目光温柔而深邃。 沐北宁愧疚道,“我知道得知我的身份后,因为你是外界而来的缘故,外祖父以及雪之域里的人并不待见你,墨宸,对不起,让你受委屈了。” 北堂墨宸眸光暗沉,沉淀几分深思与冷意。 仅仅是因为他是外界而来的么?其实不然吧! “不过小事一桩,娘子何须生如此大的气,气坏身子可怎生是好。”轻轻刮了刮她小巧的琼鼻,他宠溺道,眼里,哪还有刚才的高深莫测。 “这怎么可能是小事。”沐北宁摇头,“想你好歹也是个王爷,这要是在外界肯定没人敢如此对你不敬,而如今却备受冷待与编排。” 说着,她愧疚地低下头,低声道,“而冷待你的人,却是我的亲人-” 北堂墨宸唇角微扬,显然,很享受她对自己的偏护,但是也不忍心她如此操心。 于是,他宽慰沐北宁道,“宁儿,我毕竟是外界而来的人,于你外祖父,于雪之域而言,我确实是一个危险的存在,他们对我心存芥蒂、防备于我也情有可原,你莫要生气-” 说到此处,他稍微作了些许停顿,才说道,“至于柳飘,她也是心疼你,希望你好。”虽然他没听到宁儿与柳飘的对话,但要猜却是不难猜出的,左右不过是今日他的某些行为让柳飘看不过。 而这些,不过是他故意的。 没错,激怒柳飘,是他故意的。并非他过分,而是,他要的不过是柳飘必须明白,即使她是雪之域的人,但既然侍奉了沐北宁,就必须忠心于她,而不是听从月流殇与段朗的命令。 “你什么都没做,他们就如此定论你,这对你不公平。”沐北宁脸色未有舒缓,语气颇有几分愤愤不平。 此时她没有意识到,自己对北堂墨宸的偏护已经达到不能容忍他人质疑他的地步,而北堂墨宸却意识到了。 “虽然我不介意,但宁儿你如此维护为夫,为夫非常高兴。”北堂墨宸贴着她耳朵啃咬道,而后突然站起身,弯下腰,一把将她从软榻上抱起。 “干……干嘛?”沐北宁还未从刚刚他亲昵挑逗的举动中回过神来,猝不及防被他抱起,手中的书滑落在地上,双臂环住北堂墨宸。 “睡觉。”北堂墨宸勾唇,道。 语气里,颇有几分愉悦。 北堂墨宸抱着沐北宁走进内阁,穿过层层帷幔,他将沐北宁放在床上,替她脱掉鞋子,盖上锦被之后,他自己也躺下,将她揽入怀里。 沐北宁原本以为这么早他就要睡觉是心怀不轨的,正想着待会儿怎么拒绝他的揩油,却未料他一上床,对她说一声‘睡吧’后,竟是阖眼了。 看着他略显疲惫的俊颜,她想起来自从落入鬼魔崖后,因为要照顾着她,又要赶路,他一直没能好好休息,她就心疼,一动也不动地任由他抱着自己睡,只怕自己动了,就会惊醒了他。 可是,毕竟昨夜到今天中午,她已睡得充足,再加上如今这个时辰约莫也是晚上十点的样子,这会儿躺在床上,是真的睡不着。 睡不着归睡不着,她却也不敢乱动,僵直着身子,一动不动地窝在北堂墨宸怀里。 “睡不着?” 头上那人睁开眼,带着几分笑意看着她。 “嗯,没睡意。”睁开眼,沐北宁颇为无奈道。 “哦-睡不着呀-”北堂墨宸道,那刻意拉长的尾音颇有几分不怀好意的味道。 果然,沐北宁刚这样想着,他却猛然一个翻身,颀长的身体密实地覆盖住她的身子。 “唔-”身上突增的重量让沐北宁忍不住闷哼一声,北堂墨宸完全没有因此要移开的意思,而是伏在她耳朵,灼热的呼吸喷在耳根,造出阵阵暧昧的气息,他声音性感蛊惑道,“既然睡不着,我们就来做点运动。” 放肆的挑逗、赤裸的话引得沐北宁浑身一震颤栗,但随时将自己身体状况放在身上的她想也不想伸手就推开身上的他。 “不行。”她急促地拒绝道,这黑心肺的,就不能稍停一晚么,亏她刚刚还心疼他近来不能好好睡眠呢。 “看来平日里是为夫做得不够,以至于让宁儿怀疑为夫不行了,今儿为夫可得努力了。”北堂墨宸故作误解她的拒绝,道。 轰! 天啊! 沐北宁娇脸红到底,恨不得来一道天雷劈死她算了。 即使来自思想开放的二十一世纪,面对他如此赤裸裸话语的调戏,她仍是无法保持镇定。 ------------ 第311章 而因为害羞,她那张在人前一向冷清淡漠的娇脸浮现淡淡的红晕,伴随着甜蜜的紧张与难为情的表情,宛如一朵含苞待放的羞涩的花蕾,惹人动心,惹人倾倒。 见他的小女人露出这般又慌张又害羞的表情,北堂墨宸唇角勾起一抹愉悦的弧度,低低笑出声。 那笑声虽然宛如小溪之水缠缠绵绵,但不难辨出其中的调侃之意,沐北宁这才察觉又被他戏弄了,她心里又恼又羞,自然是不甘一直被他戏弄,于是,抛开心里的害羞,她反被动为主动,柳眉微挑,扬起白皙的柔荑,挑衅道,“夫君,你确定你可以?” 酥软无骨的声音,刺激得北堂墨宸喉结艰难地滚了滚,那扬起的柔荑更是让他想起今晚她再他耳边说的话,再也按捺不住,迅速将她两只作乱的手拿下扣压在身子两旁,身子下沉,薄唇覆上她那柔软诱人的红唇。 明明知道她是故意戏弄他的,明明知道她的身体是不允许的,他还是按捺不住将她覆在身下,想好好怜爱一番。 他霸道地撬开她的唇齿,龙舌狂肆地搅弄檀口,在她的低吟下,擒住丁香,深深地攫取她的香甜。 “唔-”男人霸道又深切持久的吻让她不能呼吸,双手推着他的胸口想要逃离,却被他狠狠地桎梏在身下。 身子无力的瘫软下来,沐北宁欲哭无泪,原本她是想戏弄他的,却弄巧成拙,这算不算是搬起石头砸自己的脚? 就在她感觉到大脑缺氧就要昏厥过去的时候,身上的重量赫然一轻,此时同时,腰间一紧,她还未回过神来,人已经侧躺在北堂墨宸怀里。 北堂墨宸指腹轻柔的摩挲着那被他吻得红肿的唇瓣,对上她刚睁开的眼睛,他嘴角勾起一抹戏谑,道,“刚刚是谁做出很厉害的样子的?却是那么笨,连亲嘴都不会。” 轰隆隆! 沐北宁急忙把头埋进他怀里,脸蛋羞得滚烫滚烫的。 “呵呵-”北堂墨宸却是很享受她此时窘迫的样子。 沐北宁心里郁闷到了极点。 不就是亲嘴的时候她总是不会换气嘛,他至于这般取笑她笨吗? 哼哼。 她不服气,在他怀里闷声道,“人家是没你聪明,谁知道你现在经验这么丰富是不是因为以前-” 沐北宁自诩知道的东西不少,很多陌生的东西她上手也是极为快,然两人亲热的时候,无论被北堂墨宸调教多少,在两人亲吻的时候她愣是学不会换气。 因此,除却两人的初吻,每每两人亲热的时候,北堂墨宸都会顾及到这点,深吻却仍然给她踹息的机会,故而关于这方面的话题,两人从未讨论过,而如今,北堂墨宸只不过是调侃她一番,却没想到她会如此说,当下一急,不等她把话说完,他抬起她的下颌,惩罚性地啃咬了她的唇瓣一下,无奈叹息道,“又说傻话了,为夫自始至终可是只有你一个。” “谁知道了!”沐北宁垂下眼帘不敢与他对视,嘀咕道。 语气里,颇有几分探究与不安。 不能怪她不相信他,主要是,无论是两人的初吻,还是初夜,这个男人表现而出的,都是动作娴熟得根本不像是第一次。 她嘴角自嘲地勾起,放在他腰际的手也突然紧张地攥紧,以前,不是不在意这个问题,而是不敢问,而如今说了出口,心里却没来由的紧张,害怕自己担心的,会是事实。 毕竟,这个时代的人成熟得早,在男女关系发展方面更早,尤其是大户人家的男子,十几岁的,就算没娶妻纳妾,也少不了通房丫头,更别提天家之子,她自幼生长于皇宫,自然是知晓很多皇子到了十二三岁的年纪,宫里便会赐予宫女给他们作为性启蒙。 这样的事,皇兄沐冥玄也遇到过,只不过那几名宫女被送到皇兄寝宫时恰逢她在那里,当日皇兄并未拒绝,只不过最终因为她面色不郁,甩袖走人,皇兄才后知后觉将人给打发走的。 皇兄那般完美的男子,当日面对沐连夜赐予的启蒙宫女都未懂得拒绝,她又怎知道多年前的北堂墨宸会不会拒绝。 知道她又胡思乱想了,北堂墨宸翻身重新将她压在身下,额头相抵,与她对视的眸光里有着化不开的柔情与无奈,嗓音低沉,道,“宁儿,我不想让你痛,哪怕初次之痛你非承受不可,我也会尽力减少你的痛苦,所以在得到你之前,为夫不得不厚着脸皮去向千叶讨要某些书册。” 在他的小女人面前,他自诩是厚脸皮的,但关于这个,他却是感到难为情的,不止是男人的尊严问题,更是害怕她对此事在意,而如今,她却怀疑他的清白,他不得不说了出来。 绝美的容颜上变换着数种不同的表情,先是不解,然后错愕、羞涩,最后换化为震惊、感动。 她没想到为了她少痛些,他会如此那般做,瞬时,泪水在眼眶里打着圈儿。 她想哭,不是因为介意他的行为,而是,感动于他的心意,愧疚于自己对他的怀疑- 泪水溢出眼眶却没有落下,因为,某人已经温柔地用吻将她的泪水拭去,随后,便是充满着浓浓的爱意的吻密密麻麻地落在她身上的每一处。 帷幔落下,宫纱重重,衣物凌乱散落于地上,风声徐徐而过,整个内殿里漂浮着暧昧又温馨的因子- ------题外话------ 墨墨回来了,不好意思让亲们等久了,因为是突然—临时—没征兆就去老公那里的,所以,来不及h发布几天的文 ------------ 第312章 调查成婚隐情 夜色沉凉,宫灯朦胧。 凌霄宫内,月流殇仍是默默的一人坐在棋盘前摆弄着他的棋局,灯光笼罩下,他挺拔的背影更显孤独和凄清。 涟漪站在殿门口,看到这一幕,鼻子猛然一酸。 她曾经是已故圣主夫人自幼相伴的侍女,自然知晓圣尊虽拥有人人羡慕的至高无上的权力,其实他心里却是苦的,痛的。 而立之年,妻死、骨肉分离,在这偌大又象征着至高地位的凌霄宫里,夜夜手执爱妻生前最爱的棋,以此缅怀故妻,这样的圣尊怎能不苦? 而更苦的是,这些年,一直支撑圣尊坚持走下去的意念便是等待倾城雪女的归来,而如今,苦等十六年,圣尊等来的不是倾城雪女的归来,却是她的死耗,圣尊怎能不痛。 好在- 好在倾城雪女留有血脉,圣尊也不是孤苦一人了。 这般想着,敛去脸上的神情,涟漪碎步走进内殿,行至月流殇不远处便屈膝行礼道,“参见圣尊。” 月流殇枫落棋的动作微微一顿,抬眼,面色肃然,声音不带一丝情感,道,“情况如何?” 涟漪声音沉稳恭尊道,“回禀圣尊,少主已经按照您的吩咐将小姐安排入住倾云宫,并且还按照伺候雪女的规矩,给倾云宫拨去侍女三十六人,奴才十八人,刚才奴婢过去,柳飘道小姐适应得不错,用过晚膳后就入寝了,还请尊主莫要担忧。” 月流殇轻轻点头,脸上的严肃减弱几分,却仍布着寒意,“那人待她如何?” 不用言明,涟漪自然知晓,他指的那人,是北堂墨宸。 不用想,涟漪直接一字不落的将柳飘传达于她的话转述给月流殇,“据柳飘所言,睿王对小姐极为体贴,吩咐留下的膳食全部是按照小姐的口味,小姐沐浴过后,他还亲自替小姐擦干、梳理头发、洗衣-” 一边说,一边暗自打量月流殇的神态,见他神色并未因为她的话而有所改变,涟漪眸光微微闪了闪,语气顿了顿,小心翼翼道,“一个男子能放下身段去做擦发、疏理发丝甚至洗衣这样的事,奴婢想,睿王是真的疼小姐-” “哼!”不等她话音落,月流殇却重重地冷哼一声,道,“有时候,眼见的与实际却不是一回事。” 说到此处,他忽然目光凌厉起来,虚空道,“噬魂!” 只见,他话音一落,一股黑暗旋转而至,最后幻化成一名全身黑衣的男子跪在他面前,“属下参见主子。” “明日本尊要小丫头与北堂墨宸成婚的真相。”居高临下地望着地上的人,月流殇冷傲地下令道。 时间的紧迫,噬魂却是眉头皱也不皱一下,领命道,“属下遵旨,属下告退。” 随着话音的下落,地上仅留下一团黑雾,眼前,哪还有噬魂的影子。 涟漪心中一惊,“尊主,小姐与睿王的婚事-” 月流殇眸子里的冷气盛气凌人,道,“小丫头未满十五周岁,北宁那个狗皇帝却将她赐婚于北堂墨宸,此事必定是大有文章。” 不得不赞月流殇心思的缜密,紧紧是因沐北宁的年纪他就能推测出沐北宁嫁给北堂墨宸有隐情,然而,他却没想到,当初的隐情早已不是问题。 听他这么一说,涟漪也心中一紧,心里也起了疑心,毕竟,刚刚沐北宁也说了她真实的身份,传言,北宁皇帝最疼爱的就是沐北宁了,既是疼爱,怎么还未及笄就匆匆忙忙将她远嫁他国?这事,确实蹊跷得紧。 这般忧心着,涟漪又想起了一件事,眉头紧皱,道,“尊主,奴婢还有一事相告。” “说吧。”月流殇道。 涟漪道,“是这样的,奴婢听柳飘道,小姐起初并不打算全部收下少主给安排的三十六名侍女、十八名侍卫,最后虽因柳飘与绮罗的劝说全部留下了那些侍从,然,除却厨房与园子里的那几个人,小姐并未让其他人服侍她,甚至,就连更衣沐浴与用膳,也遣散完柳飘给安排的侍女。” 月流殇眸光猛然一缩,“小丫头竟然如此做?” 涟漪无奈的点头,“柳飘确实如此告诉奴婢。” 月流殇眸光里,霎时腾起一抹怒意,冷冽道,“吩咐柳飘,那些侍从该做什么事就做什么事,若有所怠慢,本尊唯她是问。” 翌日,雪停。 黎明破晓,天空云开雾散。缕缕阳光透过云层倾洒而下,冰雕玉琢的倾云宫宛若一辦璀璨的雪莲绽放在湖面上,白色琉璃瓦折射而出的闪闪银光,与湖面上的粼粼波光交相辉映,倾云宫宛若仙境般沐浴在清晨的宁静中- 倾云宫的内殿。 层层粉色帷幔外,一排绯衣侍女整齐而立,手端玉盘。玉盘上翡翠紫玉手镯、紫玉蝴蝶耳环、玛瑙紫玉髓吊坠?紫玉雕云纹玲珑簪等任何一件饰品均是以最上品的紫玉打造,而旁边更是放满了绫罗绸缎锦绣华服,有紫色广袖流仙裙、霓裳羽衣、金缕衣等看得人眼花缭乱。 当清晨的第一抹阳光透过纱幔照射进来的时候,北堂墨宸已经醒过来,但他并不急于起身,而是保持着搂着沐北宁的动作,静静地躺在床上。 习武人的耳力向来敏锐,即使柳飘已经吩咐侍女们动作要轻些不能扰醒沐北宁,而侍女们也尽量将动作放轻了,但在她们踏进屋内的瞬间,北堂墨宸早已察觉到,浓墨晕染般的眸子折射出一抹冷光,再低头看向怀中犹如八爪鱼般缠绕着自己酣睡的小女人,目光顿时柔和起来- ------------ 第313章 起床戏弄 即使昨夜入睡前并不觉得困,但这一夜,沐北宁还是睡得很沉,或许是因为近段时间的严重缺眠,或者是因为身边躺着的是最让她感到安全的人,甚至,她还做梦了,不像近段日子以来总是噩梦连连,那梦,是美好的,梦里她与北堂墨宸置身于一片紫色花海之中,一个弹琴一个跳舞,温馨唯美。 梦里梦外,她唇角溢出幸福的微笑,当北堂墨宸睁开眼,映入眼帘的便是她的笑容,这还是她第一次在睡梦中露出这般柔和甜美的笑容此时,北堂墨宸的心仿佛陷入一片汪洋,深深地为她吸引,同时,一股满足感涌上心口。 每日醒来首先看到的就是爱妻睡颜安静甜美地拥在自己怀里,这便是身为一个男子最幸福的事吧? 这般想着,忍不住,他低下头轻吻着她淡粉的唇瓣- 沐北宁只觉得睡梦间,唇上传来微凉的触感,酥酥麻麻的感觉让她毫无意识的嘤咛一声,北堂墨宸舌尖趁机霸道闯入檀口,勾起她的舌起舞。 他的吻是那么的激烈,沐北宁想不醒过来都不行,无奈地睁开惺忪的双眸,引入眼帘的便是一双充满情谷欠的深邃黑眸紧锁着她。 …… 一大清早就被轻薄醒,她是又羞又怒,下意识地便是将凑到眼前的男人推开,而她自己也想起身,哪料到刚钻出被窝,一阵突如其来的凉意使她一个激灵,猛然意识到此时被窝下的她身无半缕,同时脑海里闪过昨晚两人情到深处差点擦枪走火的画面- 面色红透如番茄,她急忙缩回被窝里。 北堂墨宸俊美轻挑,明知道她脸皮子薄,他却非要捉弄她,附在她耳边低声道,“宁儿这是-不打算-起床么?” “你先起-”知道他是故意的,这会儿虽仍有点不自在,沐北宁倒也没再故作矫情,而是瞪着他,道。 说话的同时,被窝底下的玉足伸出,作势就要将踹他下床,不怪她使坏,而是这男人脸上戏谑的笑太可恨了。 可惜,在北堂墨宸面前使坏,她还是弱了点,这不,她这才察觉到玉足触到他的腰身,玉足一紧,被往前一拉,雕花玉床摇晃,身子再一次往某王爷怀里撞,甚至被窝底下,她那只伸出的脚被迫暧昧地挂在他裸露的腰身上。 两人肌肤毫无阻拦相贴带来的滑腻感让她心头一颤,以致忘了挣扎,而失神间,忽然帷幔外传来柳飘恭敬的声音: “小姐您要起了么?奴婢伺候您梳洗。” 沐北宁听到声音,先是一愣,显然她未料到外面有人,而后想起刚刚两人的‘小打小闹’,脸色尴尬,也不知道刚刚柳飘有没有听到这里的动静,要是听到,她会不会误会些什么? 将她那又羞又尴尬的表情尽收眼底,北堂墨宸眼神里的戏谑愈浓。 不满地瞪他一眼,担心柳飘闯进来,她急忙应道,“请等一下。” 此时地上满是两人凌乱的衣裳且不说,更何况被窝底下的涟漪情景羞得她恨不得找个地缝钻了,她可不能让人进来。 重重帷幔外,柳飘悻悻地收回欲撩开宫纱的手,面色尴尬,心里暗恼自己怎么这么粗心,刚刚她可是听到了床摇晃的声音,她刚才若是直接闯进去,冒犯了主子可咋整? 昨夜小姐好不容易原谅她答应她留下来继续服侍她,今儿她可不能再次恼怒到小姐了。 挥挥手,柳飘甚至体贴地挥退众侍女往后退数步,以防她们听到不该听到的声音。 若是沐北宁知道此时柳飘心里的某种想法,估计恨不得挖个坑把自己活埋了,不对,应该是挖个坑把某王爷给活埋了,看他一大清早还胡乱发情么。 北堂墨宸却像是没看到她又恼又哀怨的目光,手掌翻转,往前一震,手掌一曲,散落于地上的衣物已然全部落入他手里。 趁着他穿衣的空档,沐北宁急忙拿过自己的衣裳,背靠着他穿上,动作,那是一个迅速,似乎担心慢一拍又被某王爷趁机给揩油了。 她却不知道,在她转身之际,某王爷目光落在她光洁白皙的裸背上,嘴角微微勾起。 这小女人- 知道她脸皮子薄,考虑到外面还有人,北堂墨宸倒也不再逗着她玩。 不过小片刻,沐北宁已经收拾妥当,回过身见北堂墨宸已经穿好衣服下了床,她也随着穿鞋下床,刚想开口唤柳飘进来,突然想去什么似的,她转回身弯下腰,伸手刚要整理床榻- “我来!”北堂墨宸动作却比她抢先一步,他说道,说话的同时,人已经动手,整理了凌乱的床榻。 他的动作熟练,似乎这样的事他做了已经不止一次,而实际上,外人不知道的是自成亲之后,整理床榻被褥已成为大名鼎鼎的睿王殿下每日下床后必做的首件事儿。 沐北宁就坐在梳妆台旁,单手支着下巴看着- 眼前之人玉颜俊美清雅,身份尊贵,却弯下腰,神色专注、动作一丝不苟地整理被褥床榻,这动作怎么看就怎么俊。 “姑姑,请进来!”见他整理好了,沐北宁便对外宣道。 “好的,小姐。”话音一落,外面就传来柳飘的应声,随即便听闻一阵脚步声传来。 听到那脚步声,沐北宁柳眉微皱,果然下一刻,帷幔被人由里到外层层掀开,随后,一排排绯衣侍女跟在柳飘身后,如鱼贯而入般涌进来。 “奴婢们给小姐、给姑爷请安!”柳飘带头说话道,与此同时,她与身后的一排侍女微微屈膝,规矩地向沐北宁、北堂墨宸请安行礼。 看着那一排排几乎占满榻前的侍女,沐北宁脸色微微一沉,看向柳飘的眼神冷了几分。 ------------ 第314章 上妆 柳飘避开她冷然的目光不敢与她对视。她怎能不知道让一群人进来伺候小姐是不对的,要知道昨晚小姐已经明确地告诉她,她不喜欢那么多人伺候了。 可是圣尊的命令,身为奴婢的她又不得不遵从。 “小姐,这些侍女们是圣尊派来服侍您与姑爷洗簌的。”低垂着头,柳飘道。 柳飘自知昨夜恼怒沐北宁的行为已不能再发生,再加上涟漪也传了圣尊的话,说若小姐仍不肯让人服侍便直言是圣尊的意思,因此,趁小姐生气出言拒绝由着众侍女服侍她之前,她马上解释道。 听她如此一说,沐北宁眼中的冷色确实消散了不少,然,那精致的柳眉仍然紧蹙着,难道是她表达得不够清楚,以致于外祖父不明白她拒绝这些侍女服侍在倾云宫的意图? “我明白了。”柳飘终究是听从主子的命令行事的,沐北宁又会继续为难她,不过让她由着十几个人来服侍洗簌穿衣,不得给她们七手八脚地大卸八块了。 因此,她态度虽然有所松动,但仍不愿意留下那么多人服侍她,“不过,洗簌梳妆而已没必要留下那么多人,两人即可。” “奴婢遵旨。”深知这是她最大的让步了,若再强求只怕结果会适得其反,柳飘急忙点了除她自己外,另外两名手巧灵活的侍女留下,其余的均吩咐她们守候在殿外。 “姑爷,奴婢等服侍您更衣。”柳飘与其中一名侍女在为沐北宁更换她选好的衣裳的时候,余下的一名侍女手里端着北堂墨宸的衣裳,恭声道。 “不必了。”北堂墨宸却是看也不看她一眼,只冷了声音道。 随后,也不等那名侍女作出何表情,拿过摆放于玉盘里的衣裳,自己动手穿了起来。 那侍女年纪十四五的模样,也不知道是被北堂墨宸拒绝了,还是被他眼中的寒意吓到了,不知所措地愣在原处。 “你叫什么名字?”沐北宁展开双臂方便柳飘为她穿上衣服,见那侍女无措地站在北堂墨宸身旁,于是便问道。 那侍女愣住了,直到接收到柳飘睇过来的目光,她才意识到沐北宁问的是她。 急忙福身道,“回禀……回禀小姐,奴婢叫小漓。” “嗯。”沐北宁点头,却是说道,“姑爷一向不喜欢旁人近身服侍,您先退下吧!” 沐北宁只是随意将北堂墨宸不喜欢旁人伺候的信息说出来,轻轻淡淡的语气,却听得这名唤作‘小漓’的侍女脸色霎白,只听扑通一声她人已跪在地上求饶: “小姐饶命,奴婢也是遵从自己的本分伺候主子,绝没有非分之想啊-” 不止是如此,柳飘与另外一名侍女因为沐北宁的话而吓得即使没有跪下也是脸色霎变。 要知道,雪之域宫规森严,做侍女的勾引主子,可是死路一条。 看着眼前突如其来的一幕,沐北宁感到莫名其妙,抬眼看到某王爷那双勾人的凤眸好整以暇地看着她,嘴角漾着若有似无地笑容。 她恍然大悟。 黑心鬼!在心里暗骂他一声之后,她目光落在小漓那微微发抖的身上,无奈道,“起身吧,我并没有责怪你的意思。”她不过是在告诉她们北堂墨宸不喜欢别人近身伺候,她们个个有必要理解成其他含义么! 当然,她是不会承认之所以告诉她们北堂墨宸不喜欢旁人近身伺候,最主要的还是她不能忍受别的女人太过靠近她的男人。 小漓颤颤抖抖起身,不清楚沐北宁性子冷情的她即使得到赦免也仍是提心吊胆,直到柳飘暗示她去端洗簌水过来她才回过神来,怀着一颗惴惴不安的心,拧干帕子,她小心翼翼道,“小姐,奴婢服侍您洗簌。” 沐北宁轻轻颔首,接过她递过来的玉杯- 漱口、净手、净脸等等。 直到主子洗涑完毕,端着玉杯玉盆走了出去,小漓才努力地呼了一口气。 真是吓死她了,她以为今日主子会治她冒犯之罪呢! 片刻之后。 沐北宁坐在菱花镜前,柳飘从唤作眉儿的侍女手中接过妆奁之后便打发她离开,随后将妆奁置于梳妆台面上,打开,里面尽是琳琅满目的胭脂水粉。 “小姐,奴婢给您上妆吧。” 经得沐北宁颔首,柳飘伸手熟稔地拿起胭脂,刚要给沐北宁那原本就绝美的脸上上妆,她却微微避开。 柳飘微微一愣,不明所以,却见她自个拿起口脂在双唇间一抿,原本没有一丝血色的唇瓣便红润了起来。 柳飘以为她这是自己给自己上妆,刚想说这是她身为奴婢该做的事,怎能让主子自己来,不想她却是放下口脂,轻声道,“姑姑,梳发即可。” 她一向喜欢素颜,从不用胭脂水粉的,更用不惯,之所以用口脂也仅仅是因为不适应这里的寒冷而唇干色淡,不能不用。 柳飘有过一瞬间的微怔,但当目光触及沐北宁那绝美精致的面容上时,她知道一开始她就不应该存有给小姐描妝的心思。 因为,小姐不但容颜绝美精致,肌肤更是白嫩润滑如凝脂般,这般容颜惊人的她,说句不过分的话,别说上妆,便是素颜,经过精美妆容装扮的女子也不及她一分。 这般想着,柳飘便将手中的胭脂放回妆奁,随后动作轻柔地解下沐北宁头上的蓝色蕾丝发带,她拿着玉梳轻轻地为沐北宁挽发。 透过镜面,看到柳飘手指灵活地替她挽发,沐北宁柳眉微不可见的一皱,想对柳飘说没必要挽那么复杂的发髻,拿着发带简单挽起即可,但见柳飘神色专注,到嘴的话就给咽了回去。 罢了,就由着她折腾吧! 说折腾,其实也不算折腾,因为柳飘的手实在是太巧了,不过一小会儿,她就给沐北宁挽好了一个复杂却好看的发髻,用紫玉雕云纹玲珑簪固定住。 梳好了发型,只见柳飘将手指探向她脖颈后面- ------------ 315 沐北宁整双眸微阖小憩着,察觉到柳飘的动作,她睁开眼便看到柳飘欲解下她脖子上的紫宝石项链,于是说道,“姑姑,项链不必换。” 柳飘却摇头,固执地坚持自己的做法,一边摘下紫宝石项链,一边语重心长道,“小姐,如今您是咱们雪之域的大小姐,身份不是一般的尊贵,日后啊,服侍您的不止有奴婢几人,还会有更多的人,小姐您可不能再像以往一样不习惯有人服侍了,还有哪,这衣服、这首饰也不能太简单了,否则呀,奴婢怕日后那几个老顽固长老瞧见了,不止会误解圣尊对小姐您的疼爱,只怕还会不把您放心上……” 透过镜子,沐北宁看到此时柳飘脸上是少有的凝重。 她微微一蹙眉,眉眼间是对柳飘的话的不赞同。她没见过传说中的雪族四大长老,所以他们为人如何她不知道也不关心。 是,她的首饰均是低调不奢华的白金首饰,确实比不上这些紫玉宝石珍贵,她也不喜欢身边围着一堆前呼后应的随从,但她不认为自己有必要为了讨好他人的目光而改变自己行为举止。 此时,早已收拾好自己,在一旁品着香茗等候沐北宁梳妆打扮的北堂墨宸听闻柳飘这一番话,眸光微微一闪。 这话里话外,是在嫌弃他给宁儿的一切,都是寒碜的么? 却说柳飘,正说得起劲,忽然有一种针芒在背的感觉,下意识的她往后一看,却正好对上北堂墨宸那看似不经意却又颇有深意的一瞥,那种危险的感觉让她身子微微一颤,急忙转回头,刚好看到镜中沐北宁蹙眉的样子。 柳飘心里无比懊恼自己,她是不是又说错了话。 “小姐-”低垂着头,柳飘不敢透过镜子与沐北宁目光对视,低声道,“奴婢没有别的意思,奴婢是想说,日后您与姑爷可能会是这雪之域最尊贵的-” “姑姑-”不等她说完,沐北宁便冷声打断了她的话,她转过头,目光严肃地看着柳飘,道,“您多年前就陪伴娘亲身侧,想必已是这雪之域宫里的老人了,当知道哪些话该说,哪些话不该说。” 柳飘张了张嘴,想解释说她的话并无不妥,这未来的雪之域之主只会是雪女与雪女夫君的,但瞧见沐北宁凌厉眼神的警告,滑到嘴边的话只好咽了回去。 噤声,默默地给沐北宁戴上玛瑙紫玉髓吊坠与紫玉蝴蝶耳环,然后,又从玉盘里拿出一条紫玉樱花眉心坠抹额- “好了,就这样吧!”不等她给自己戴上,沐北宁沉声道,这满头的金钗玉珠已压得她头沉沉的,这要是再由着柳飘给她戴上这么一串抹额,她的头估计都难抬起了。 柳飘怎会不知道她心里极度排斥这般打扮呢,但想起这些东西都是圣尊细挑慢选出来的,于是,她劝道,“小姐,这一套紫玉首饰,是圣尊特意为您挑选的,您若不戴,圣尊可是要伤心的。” 要知道,如今端在小姐面前的东西,不论是衣裳还是首饰,全部是圣尊彻夜精心挑选的,而且,圣尊的眼光真心不错,他挑出来的东西,真的非常适合小姐。 沐北宁本来就不是一个由着他人左右自己行为举止的人,然,这是月流殇的一片心意,那个她娘亲愧对一辈子的亲人,她又怎忍得让他失望?于是,她沉默,双眸无奈地阖上,不再阻止柳飘的举动。 “小姐真美!”片刻之后,耳边传来柳飘的惊叹声,她无奈地睁开眼睛看向镜中的镜子,却是也一怔。 只见,菱花镜中经过柳飘一番修饰的自己,眉如远黛,眼若星辰,唇如朱砂,玉质的凝肌柔嫩如水,光滑如雪,原本就倾国倾城的她,此时不用说必定是惊为天人,而更绝妙之处在,紧贴于眉心处那朵妖娆绽放的樱花,颜色淡紫,流光溢彩,万分的美丽妖娆,给原本就绝美的她增添了妩媚动人。 她看着那朵樱花,思绪不由自主的神游至多年前的一个画面。 那年的万圣节,是她十六岁生日,因为爹地与妈咪、哥哥们要参加国内一个重要的party,而她因为法国事务在身离不开,原本以为在那个特殊的日子里,她会独自一人过,没想到原本通告满身的逸哥哥会飞到法国- 那一日,是西方的传统节日万圣节,又是她的生日,虽然仅有逸哥哥陪着她,她却是开心的,难忘的。 因为,那一日,逸哥哥带着她,做了许多她从未做父母不给做的事。 比如,甩掉她身边一直形影不离的保镖,没有隐藏自己的身份,与逸哥哥奔跑于法国每个角落,把那些一直想追踪她的狗仔队整得团团转。 比如,化妆成小仙女,与法国大部分孩子、青少年万圣节当日一样,到陌生的、不认识的居民家里,讨要糖果。 而她小仙女的装扮,就是逸哥哥给化的,那时,他在她的眉心处画的,也如今日一般,是一朵妖娆夺目的樱花- 不同的是,今日这朵樱花不过是眉心坠,而那一日的樱花,却是逸哥哥手法生涩地一笔一划给画上去的。 想起那日他执笔为她化妆时的那认真又紧张的模样,她嘴角微微一勾,笑了。 那倾城倾国的一笑,瞬间让人呼吸为之一窒,宛若勾魂夺魄般。 早在柳飘发出赞叹的时候,北堂墨宸早已抬头看过来,只需一眼,他的心就跟着漏掉了一拍,而她聂人心魂的莞尔一笑,更是让他失了魂。 这还是他第一次见她‘盛装打扮’、妖娆妩媚的样子,就连两人大婚那日,她也没如此打扮过。 ------------ 第316章,执笔为她点妆 大婚那日,或许是因为那时她对两人婚事的不上心,她只一身迫不得已才穿的火红嫁衣,不施粉黛,身上无一件首饰,就连头发也仅仅是随意的盘起,而那样的她,已经美得让他移不开眼。 而今日,她同样的不施粉黛,但一身淡紫色的广袖流仙裙衬得清冷淡然的她犹如清莲绽放,而那些精致的首饰衬着她原本就白皙的肌肤更加晶莹,看似抚媚却又透着不近烟火的谪仙气质。 “好美!”柳飘再一次赞美,神色尽是为美色所迷之态。 北堂墨宸却因为她这一声,瞬间回过神来,他站起身,道,“姑姑,你先去。” 他那天生威严的声音惊得柳飘瞬间从沉醉于沐北宁的美色的失态中回过神来,看向走了过来的北堂墨宸,她眼中闪过迷茫而不解,然后,心中恍然大悟,却是不知趣地道: “姑爷等等,奴婢给小姐戴上这个先。”说话的同时,她手里已经拿起一个翡翠紫玉手镯,套到了沐北宁的左手手腕上,随后,才知趣地退下。 偌大的寝室里,瞬间就只剩下他们两人,沐北宁被他深邃灼灼的眸光看得十分不自在,她摸着后脑勺的发髻无奈道,“姑姑非要给我戴这么多东西,好重,还整得花枝招展的,好别扭。” 北堂墨宸却是将她按坐下,“宁儿别动。” 沐北宁不解,却也听话的不再乱晃,而他伸手,三下五除二地将她头上的发簪除下得只余下一根紫玉发簪固定发髻,然后,只见他从怀中掏出一根紫色的发带- 透过镜子,沐北宁看清他手里拿的是紫色蕾丝发带,她感到诧异,“墨宸,你怎么会有这个?”而且还随身带着。 “祭祀大典那日你说蓝色的发带配上红色衣裳丑得哭,回去之后我便琢磨着设计几种不同颜色的发带,一路南下,有时候也无聊,更好做了此事。”北堂墨宸一边手指熟练地用发带给她挽发,一边语气温和的解释道。 “嗯?我们不是一路上都在一起么?我怎么没见你在做这个?”沐北宁仍是感到不解。 北堂墨宸顺口应道,“你睡着的时候。” “……”这个男人- 沐北宁看着镜中温柔给她去掉头上唯一一根发簪的男人,满心感动。 她似乎看到入夜时分她睡着的时候,床边守着一个绝世容颜的男子,垂首,神情专注又温柔地为他的妻子编织发带。 晃神间,她听到北堂墨宸问,“这样可以么?” 她回过神,看着镜中的自己,点头,“可以了。”紫色蕾丝发带虽然没有那些金簪玉簪的高贵端庄,却是最适合她的,而他特意在她发间随意点缀的几颗圆润饱满的珍珠,让乌云般的长发更加柔亮的同时,更增添优雅与高贵。 北堂墨宸却摇了摇头,双手扶着她的双肩,神色专注地看着她,几秒之后,他道,“这个不妥。” 他伸手,将她头上的紫玉樱花抹额去掉。 沐北宁额上掉下冷汗,虽然装扮低调是她喜欢的风格,但他这样把柳飘的劳动成果给去得所剩无几,真的好么? 她还来不及将自己的想法说出来,北堂墨宸却道,“宁儿等等。” 话落,他人起身,走出了寝殿。 沐北宁被他的举动弄得一头雾水,却也一动不动地坐在原处等他回来。 北堂墨宸出去不了多久就回来了,回来却是两手空空,沐北宁更是一头雾水了。 “你刚才去哪里了?”忍不住,沐北宁纳闷问出声。 “待会儿你就知道了。”她越是想知道,北堂墨宸却是越神秘,使得沐北宁觉得好诡异。 好在,也用不了多久,柳飘去而复返。 “姑爷,您要的东西。”将手中的玉盘置于梳妆台上,柳飘恭敬道,一抬头,竟看到沐北宁头上的金钗金簪已全无,发髻仅有一根紫色发带固定发间随意点缀的珠花也是素色的珍珠,柳飘大惊,满心愤怨,以至于看北堂墨宸的眼光也不善了起来。 她精心给小姐所做的装饰,就这样没了。 不用想,她也知道,必定是北堂墨宸给搞的鬼。 他这是不想美丽妩媚的小姐出现在少主面前么?北堂墨宸在柳飘心里好不容易建起的好感就这样坍塌了。 北堂墨宸可不管此时柳飘心里对他的不满,他坐在沐北宁面前,修长如玉的手指挑选玉盘里的东西。 这时,沐北宁才注意到,原来他叫柳飘送来的是一些染料,心中了然他接下来要做的事,她除了震惊还有感动。 而北堂墨宸接下来的举动,也证实了她的猜测。 只见他从各色染料中挑选出了樱花色以及淡紫色。 细长的手指捻起一根细软的针,轻轻沾上艳丽的染料,便在沐北宁的眉心开始点出樱红色- 他落针的动作很轻柔,如春风拂过般轻轻地落在她的眉心,他的目光深邃而专注。 柳飘眉毛紧蹙,姑爷这该不会要自己给小姐画眉心妆吧?可是,自个画的,有圣尊亲自为小姐所挑选的眉心坠好看么?柳飘心里深深怀疑着。 沐北宁望着他认真的俊脸。 重生到这个异世,她从不认为自己会遇到一个如此深情对待自己的男子,即便是与楚寒在一起的两年,她也从未敢想过。 而如今,这个用手段强娶她的男人,用他那双宽厚温暖的手,专注、温柔、小心翼翼、如待珍宝般一点一滴地为她雕琢眉心妆。 她以为两世为人,没人会比得上逸哥哥对她的温柔、体贴、细致,却没想到,身边的他做的,一点也不逊色于逸哥哥。 而前世,每当看到爹地为妈咪梳发的时候,她总是感慨这辈子能有几个男人对待妻子能做到爹地份上,如今才明白,这世上,不止有一个爹地,还有一个他。 她目光深深地注视着他,似乎想深深地将他为自己点妆的专注模样刻印在脑海里,下一辈子也不会消失。 ------题外话------ 呜呜,存稿没了,怎么办 ------------ 第317章 真想把你藏起来 不过小半个时辰,耳边传来柳飘倒吸气和赞叹声后,北堂墨宸放下软针,她才回过神来。 只是,看着镜中的自己,她又是一愣,怔怔地看着镜中的自己。 看着眼前的女子,同样身为女子,柳飘也禁不住呼吸为之一窒。 眼前的女子,无论是刚才还是现在,同样是美得让人移不开眼,呼吸为之一窒,而这美,却是两种不同的美! 如果说,刚才她的美是妩媚的,妖妖的;那么,此时她的美,则是“清水出芙蓉,天然去雕饰”,超凡脱俗。 而那朵樱花,犹如是镶嵌似地落在她的眉心处,栩栩如生,妖娆夺目,颜虽是淡淡的紫色,却像是有生命一般,色泽流动,给那张本就绝色的容颜增添了一丝灵动,绝色倾城。 美而不妖,艳而不俗。倾城倾国当如是。 柳飘以为月流殇精心挑选的东西是最适合沐北宁的,直到此刻,亲眼所见,她不得不承认一开始自己就想错了,甚至,心里开始懊恼刚才自己居然满心怨愤北堂墨宸的做法。 她不得不承认,这个世上,恐怕最了解沐北宁的,仅有北堂墨宸了,否则,他又怎能点出最适合她素雅冷清高贵气质的妆面呢? 怔怔地看着眉间饱满绽放的樱花,沐北宁一阵恍惚,这花、这色彩搭配、这轮廓、这画风怎么如此相像? 见她透过镜子呆愣地看着眉间那朵樱花,北堂墨宸剑眉微微一蹙,以为她不喜欢,暗想,这是他第一次执笔为她点妆,该不会被嫌弃了吧? 他搂过她的肩膀,问道,“怎么了,不喜欢么?” 沐北宁回过神来,见他神色小心翼翼,她摇了摇头,拿下他搭在她肩上的手,紧紧握住,道,“墨宸,我很喜欢!非常喜欢!我以为你从不会这些呢。” 她能感觉得到他的爱,所以,言语间也丝毫不隐瞒自己对他的肯定。 北堂墨宸剑眉展开,目光温柔地看着她,浅笑,感慨道,“为夫也以为为夫这只手,除了执笔能做的也便是杀人,从未想过有一日它也可以为最心爱的人执笔点妆。” 此时,北堂墨宸是心有感慨的,毕竟,他从未想过有一日,他这只沾满敌人献血的手会亲自为自己心爱的女子一笔一画点妆。 沐北宁脸色微微发烫,为他这无意煽情的话而有所动容。 这边,两人含情脉脉。 这边,从沐北宁的美貌中回过神来的柳飘却惊得一身冷汗,只因她听到了北堂墨宸那句‘除了执笔能做的也便是杀人’。 关于沐北宁的身份,除了能通过她的姓氏猜测得出她并非是月倾城与独孤天涯所生之外,柳飘知道的并不多,更别提她会知道北堂墨宸的身份了。 此前,因为北堂墨宸身上流露而出的非富即贵的气质,又加上他们夫妻两不喜欢人伺候、凡事喜欢亲力亲为的缘故,她仅仅以为北堂墨宸不过一般的富贵人家。 而如今,听到他风轻云淡的说出‘杀人’二字,再想到他们是跌落山崖误入雪之域、沐北宁身上有伤,她身子一颤。 此时,她想到是,北堂墨宸要么是个以杀人为职业的杀手,要么是个仇家满是的江湖人士。 这样的男人,真的是适合她家小姐么? 要是北堂墨宸知道,他不过一句平常不过的话,就让柳飘误以为他是杀手或者到处有仇家的江湖人士,估计已一掌将她给拍飞了。 哪管此时柳飘心里对自己有何想法,此时,北堂墨宸眼里唯有他心爱的小女人。 “姑姑,你先下去。”他对一旁的柳飘吩咐道,也不管此时柳飘内心对他潮起潮落的心境,待柳飘退下后,他看着经过他一番修饰后的小女人容貌绝美、素雅高贵又充满灵气,他微微一叹。 “怎么了?”看到他目光灼灼地盯着自己叹气,沐北宁不解,疑惑地问道。 “宁儿,我后悔了!” “嗯?”沐北宁愈加不解了。 “为夫真不该把你装扮得这么美,唉!真想把你给藏起来不给任何人看到。” “呃-你太夸张了-”听了他的话,再看他郁闷憋屈的表情,沐北宁不禁嘴角抽了抽,感觉脑门上划过三条黑线,她知道自己长得好看,但也没夸张到不能给人看的地步吧? 沐北宁自然不知道,没经过一番粉饰的她已是貌美得让人难以移开眼,如今容颜经过这么一番修饰,只怕没几个男人见了不为之心动。 “有。” 北堂墨宸板过她的脸,为了证明他的话有没有夸张,他俯首,薄唇覆上她那经过口脂粉饰而娇艳欲滴、诱惑人的唇瓣,长舌直入,攻城掠池,带着他惯有的霸道,即使隔着两人的衣料,她也能感觉到他对她的渴望。 沐北宁心里直冒冷汗,据说,男人早晨性、欲、特别旺盛,他这般举动,真的好么? 真的不好!她很快知晓了答案,因为,此时,那啃咬着她的男人已将她抵在梳妆台的边沿,她还来不及挣扎,他的手已经将她的肩头的衣料扯开- “墨宸,你不能-唔-”沐北宁挣扎,想提醒他不能这样,未说完的话却被他堵在激烈的吻中。 激烈又带着温柔的吻,他带着剑茧的指腹划过肌肤带来的战栗感,她身子渐渐地发软,整个人几乎无力瘫软在他坏种,不再挣扎,渐渐地沉沦于他的柔情与霸道中- 窗外阳光明媚,屋内满室春光,旖旎不散。 突然- ------------ 第318章 千叶暗示 “姑爷,小姐-”两人如漆如胶得正难舍难分之际,柳飘的声音猛然闯入- 沐北宁一惊,大脑还来不及思索已经将压着她的男人推开,合拢衣襟- 相比她的惊慌失措的举动,北堂墨宸却淡定得不行,但原本面对沐北宁时那满目的柔情在看向柳飘时,瞬间化为利刃,看得撞破好事满脸尴尬进也不是,退也不是的柳飘心里莫名一颤。 “我竟不知雪之域的规矩就是如此?作为侍女的进主子的寝殿内从不需要通报的么?嗯?” 那带着冷哼的‘嗯’彰显着北堂墨宸此时的怒气,也是,好事连续两次被打断,还是同一个人,任谁,都火。 他浑身气势威严散开,泠泠而逼人,颇有几分居高临下的姿态。 柳飘更是身子一颤,他如此气势尽显,让她想起了他的‘杀手’身份。 “奴婢知错,下次再也不敢了!”她急忙垂下头,惶恐道。 看到柳飘被他给吓得面色发白,沐北宁是又尴尬又无奈,她对着北堂墨宸狠狠地瞪他一眼,警告他别那么吓人,之后,问道,“姑姑,有什么事说吧!” 柳飘去而复返,肯定是有事要说了。 而因为刚刚被柳飘撞见两人亲热的画面,此时,沐北宁尚有几分尴尬,说话,也有了几分不自然。 柳飘自然知道沐北宁没追究刚才她的失礼,她心里感激,道,“小姐,少主与一位红衣公子过来了,说是要与您和姑爷一道去凌霄殿用早膳。” 虽然畏惧于北堂墨宸的气势,但柳飘毕竟也身处雪之域多年,很快就调整好心态,条理不紊地向沐北宁复述道。 沐北宁颔首,关于段朗过来约他们一起去凌霄殿用膳的事,她并不感到有何奇怪。 倾云宫。 素日空旷无人的大厅里此时端坐着两名年轻的男子,一人虽白衣似雪,却面容冷峭如刀刻,眉宇沉静淡漠,浑身自然而然透着威严冷肃的气势,能有如此气势的男人,不用想,他便是雪之域少主-段朗。 而段朗身旁,一身骚包红袍,狭长的桃花眼浅浅含笑,饶有兴趣地张望厅内布置的,慕容千叶无疑。 此时两人刚下坐下来,立刻便有侍女上前奉茶,只见她先是端茶给段朗,恭敬道,“少主请用茶。” 段朗神色冷淡地接过- 慕容千叶收回张望的眸光,状似不经意地扫了一眼过来,但见整过程,奉茶的小侍女都低垂着头,不敢抬首看段朗一眼,似乎,眼前之人有多可怕。 慕容千叶若有所思,想来,这段朗并不是一个好相与的主,但是,他对王妃却是- 慕容千叶眼神中闪过一抹复杂。 “公子,请用茶。”耳边传来温柔婉转的声音,慕容千叶伸手接住茶盏,妖孽的桃花眼波光流转,荡漾着醉人的风情,他冲着小侍女笑道,“谢谢姑娘。” 毕竟是久居深宫、涉世未深的小丫头,平日里又少与男子接触,此时,慕容千叶冲着她这么妖孽妩媚一笑,小侍女俊俏的脸蛋一红,头勾得更深地退下。 段朗低垂着头,神色淡然地饮着盏中的热茶,对刚才慕容千叶眼神‘调戏’小侍女的一幕视而不见。 慕容千叶讪讪然,以为他多少会有所反应,却没想到他连眉头皱都不皱一下,空旷地大厅里静得能听闻彼此的呼吸声。 “呃-”慕容千叶摸了摸怀中小狐狸柔软的皮毛,眸光微闪,惊叹道,“圣尊对王妃可真有心啊,这殿内的布置不偏不倚都是按照王妃的喜好来的。” 闻言,段朗眉头终于有了一丝松动- 这是她喜欢的风格?眼前闪过沐北宁那张淡漠绝美的面容,淡雅而不失高贵,这屋内摆设的每一物确实符合她那般淡雅而不失高贵的气质。 抿了抿唇,他向慕容千叶解释道,“这屋内的一切都是倾城雪女离开前就装置的了,原本外祖嘱咐我尽快按照宁儿姑娘的喜好着人重新装置倾云宫,却未想到原来宁儿姑娘喜好的风格与倾城雪女类似。” 慕容千叶恍然大悟,“原来这样啊-” 他微微顿了一下,面色带几分尴尬地摸摸鼻子,“倒是我误会了,圣尊与王妃相认不过一个夜晚,马上就摸清王妃的喜好确实有点难度-” 顿了顿,他状似无奈地叹了口气,继续说道,“这世上恐怕也就只有宸那个疯狂的家伙才会做出为了摸清王妃的喜好彻夜不眠去调查这般疯狂的事情来。” 段朗身形一僵,眼神猛然飘向慕容千叶,却见他说完这句话后,端着茶盏静静品着香茗,淡然的神色看不出半点端倪来。 段朗心中猛然一沉,难道他的心思已让慕容千叶看出,所以,他才故意在他面前提到北堂墨宸对沐北宁有多在乎? 想让他知难而退? 段朗心里黯然,北堂墨宸与慕容千叶何必对他如此防备,他是喜欢沐北宁,但他们已经错过,此时,她身边已经有深爱她的男人,他又怎么忍心去破坏她的幸福? “奴婢参见小姐、姑爷。” 思绪神游之际,耳边传来小丫鬟恭敬的声音,下意识的,段朗抬头望去- 而那一望所及之处,呼吸瞬间一窒- ------------ 第319章 避讳什么 只见,在他视线所汇聚之处,身着淡紫色衣裙的少女,亭亭玉立,纤纤细腰处,轻束着一条玄紫色玉带,将那腰肢勾勒得极为诱人。,三千青丝柔顺垂落至柳腰处,淡淡阳光笼罩下,她宛如绽放于雪山之巅的雪莲一般,脱俗而别具灵气;眉心处的樱花妖娆而不俗,如有生命一般,色泽流动,给那张本就绝色的容颜增添了一丝灵动,绝色倾城。 唇角温柔勾起,虽不笑,却倾城倾国,颠倒众生。 段朗视线怔怔看她,即使,她身旁已有其他男子,他眼里只有她一个人的身影- 如此犹如是那钟天地灵气而孕育一般的女子,别说是段朗,便是慕容千叶也有片刻的失神恍惚,好在,他对沐北宁从不敢有非分之想,向来仅有尊重与钦佩,所以,失神也只是几秒中的事,他回过神来,只见,不远处某王爷脸色黑沉,而他对面的段朗却仍仅仅盯着沐北宁看- 慕容千叶嘴角微抽,他站起声,还来不及出声,他怀中,原本恹恹欲睡的小狐狸猛然直起狐狸声,“嗷呜”地向它的主人央饱。 “瞧你这没出息的。”从慕容千叶手里接过皮皮,沐北宁无奈地瞧着它的小狐狸头,道。 段朗如梦惊醒,瞬间清醒过来,看着眼前的女子温柔地望着她怀中的小狐狸,而北堂墨宸则在一旁,视线柔和地落在一人一物上。 那恰似一家三口的美好画面,此时落在段朗眼里,竟是如此的刺眼。 皮皮摇摇头,不是它没出息,是主人没良心好不好。 它那么爱主人,她却抛弃了它一个晚上- 皮皮幽怨地想着- 好不容易才落入熟悉的怀抱,它两只前爪抓着沐北宁的衣袖,脑袋贪恋地扎进她怀里,却是,脑袋还没碰上沐北宁的胸口,耳边传来一记警告的低咳声。 如雷贯耳,像被雷惊到半,皮皮身子颤了颤,两爪巧妙一转,脑袋搁在沐北宁手臂上。 嗷呜-讨厌的男主人,皮皮幽怨地想,无精打采地靠在沐北宁手臂上。 而沐北宁自然是无暇顾及它的想法,她目光落在桌面上那热气已经散了的茶盏上,沐北宁脸上浮现一丝尴尬,道,“段少主,不好意思又让你久等了。” 段朗神色瞬间恢复原本的冷淡,不介意地摇了摇头,随后叹气道,“宁儿,你与外祖已相认,怎还如此生分地称呼我?日后直呼我之名即可。” “……”沐北宁默默无语,直呼段朗之名,她倒是无所谓,问题是她身边的醋坛子可不乐意啊! 而她身边的某个醋坛子,此时,听到对方竟然亲热地称呼他女人的闺名,那张脸啊,是黑得如锅底灰,不想拂了自家女人的面子,忍了忍,他终究没对段朗甩脸色。 但是- “宁儿,段少主说得对,认了外祖就不能再生分地称呼他了-”他启唇,道,那声音,自然是对他的小女特有的温柔。 “嗯?”沐北宁目光怀疑地看着他,她不信他会同意她直呼段郎的名字。 果然,下一刻,某醋坛子王爷薄唇微勾,温柔地敲她的小脑袋,柔声道,“你应尊称段少主为表哥的。” 闻言,段朗还未有所反应,柳飘却是赫然瞪大双眼,张嘴,某些话欲脱口而出,好在段朗眼神瞟过来,及时制止住她。 咽住滑到嘴边的话,柳飘是又惊又迷茫。 她惊的是,沐北宁三人对段朗与沐北宁关系的误解。 她迷茫的是,段朗为什么不说清事实。 但是,惊归惊,迷茫归迷茫,作为奴婢,她没有资格去质疑主子的想法,更没有资格去主子做什么决定。 却说段朗,天知道,当北堂墨宸说出那句话的时候,他心里有多么不是滋味。 他明白,北堂墨宸是在间接地告诉他,沐北宁是他的表妹,不是他可以肖想的。 可事实呢? 他想向她解释,他不是她的表哥,而是她的- 但是,此时看到她如此幸福地站在别的男人身侧,他心里不甘心却也舍不得去破坏她的一切。 “走吧,外祖父该等得急了。”不待沐北宁改口,他急忙转开话题,道。 沐北宁点点头,说真的,要她马上改口叫一个陌生的男人叫表哥,她还真的不适应。 几人转身而去。 慕容千叶跟在他们身后,望着段朗峻拔的身影,向来玩世不恭的妖孽容颜上此时一片凝重。 他看得出段朗很是避讳他与沐北宁的表兄妹关系,他很是好奇这究竟是为什么? 慕容千叶眉头展开,扫一眼柳飘就将视线移开,嘴角微勾,又恢复他本来那副妖孽玩世不恭的模样。 但是,那么一眼,看起来不经意的、含笑的一眼,柳飘却心虚地避开。 因为柳飘觉得,这位公子虽然看起来一副无害的样子,莫名其妙的,却让她生出一股害怕被他看透的感觉。 ------题外话------ 有网络,有电,有水的日子,真是太幸福了 ------------ 第320章 一夫一妻制 接连几天,三人在雪之域的日子平静而安逸。为了方便给沐北宁调养身体,慕容千叶也由重华殿搬到了倾城宫居住,每日的工作除了帮沐北宁配制调养身体的汤药,就是制定适合身子恢复的膳食,闻名天下的医圣,就这样沦为了沐北宁的专属营养师。 在雪之域的几日以来,除了与月流殇一同用膳外,大部分的时间,都是段朗陪着三人熟悉雪之域的环境,也是在这几日,三人才知道关于雪族与外界所流传有着天壤之别。 最明显的区别就是外界所传的雪族不过是个小部落,而真实的雪族却相当于一个小国家,神秘而与世隔绝的雪之巅,不只矗立着雄伟辉煌的雪之域宫殿,还有热闹喧嚷的集市,青山绿水,大小村庄错落有致,生活于雪之巅的百姓,不但语言与外界无多大区别外,生活习惯也无多大区别,贵族名门,平民百姓,有人经商,有人务农。 这哪是一个部落,简直是一个国家,人口相对虽少,但丝毫不可否认的是,这是一个不为外人所知国度的存在。 要说雪之巅之上的雪族与外界任何一个国家有何不同,唯一的不同便是,外界任何一国的男尊女卑,婚姻制度实行一夫多妻制,而雪族却虽也难摒弃男尊女卑之观念,实行的却是一夫一妻制,便是雪族最高掌权者圣主,也不例外! “原来,这个时代也可以有一夫一妻制。”江心凉亭里,沐北宁扶栏平视前方美如仙境的景物,听了身后段朗的陈述,她感慨道。 语气里,有不可思议,更有惊叹。 话音一落,身后,一双有力的手臂环过她纤细的腰身,将她稳稳地圈入他怀中,头靠着她的肩头,那人,无视旁边他人的存在,低沉蛊惑的声音缓缓撞入她耳里。 他说,“宁儿若愿意,为夫也给你一个这样的国家,可好?” 没料到他会不顾他人在场就如此亲昵地抱住自己,沐北宁微微一愣,面红耳赤,然他的话她却听了进去,她从未与他提过二十一世纪的过往,他并不知道那个世界男女婚姻实行的是一夫一妻,而他想给她这样一个国家,只不过看得出这是她所想的而已。 慕容千叶眼角抽了抽,看着他们,心中一阵无语,他觉得北堂墨宸一定是疯了,要不怎么会有这种想法,一夫一妻制的国家?这怎么可能,外界任何一个国家又不类似雪族这般与世无争存在,朝廷,需要后宫女人来制衡,各大家族,也需要后院来平衡牵制,这是千年不变的规律。 沐北宁看着他,见他神色认真不似随意说说,她却是摇了摇头。 北堂墨宸皱了皱眉,“宁儿你不信为夫可以-” 沐北宁再度摇头,却没再看着他,她目光落在平静的湖面上,语气淡淡如水,“墨宸,一个制度的存在必然有他存在的道理,它是由所处的环境而决定的没有什么可以不可以之说-” 她微微顿了一下,转眸看向他,道,“换句话说,即使我们能打破常规去改变它,换了新的制度却并不能改变什么,因为只要这个世界还是男权世界,女子的地位仍然是弱势的,男女不可能平等,男女不平等,新的制度就没有维持下去的支撑,过不了多久,它仍会为原来的制度所打败、取代。” 并非她对北堂墨宸没信心,她相信,只要他想做,待他日他称帝之后,他肯定会去做,然,以他一人之力又怎能冲破顽固不化的封建思想? 是,他日为帝后,他一个旨意下去,即使不愿意众人也不得不实行,甚至,她相信他们未来的子嗣也能做到,可是多年后,百年后呢? 一个皇族想一直存在于世,除了统治者得民心外,少不得子嗣繁荣,而一夫一妻制只会让皇族子嗣单薄,虽然子嗣单薄少了兄弟之间为争夺帝位而互相厮杀,但却可能在皇朝历尽飘雨之后因为找不到继承人而灭国。 她不想百年之后,后人将北堂一族帝王之路的覆灭归咎于他身上,让他成为历史罪人。 慕容千叶点头,王妃所言,正是他心中所想。 看她忧心地看着自己,北堂墨宸知道她心中所忧,他握住她的双手,目光灼灼而坚定,“宁儿,只要你想要的,为夫都会做到!” 有些话,不需要言明,彼此之间已经明白彼此的心。 沐北宁点头,同样含情脉脉地看着他,道,“我相信你!” 两人,从彼此的眼中读懂彼此的情意。 相视一笑。 慕容千叶微微呼了一口气:幸好王妃明白事理,否则,他还真担心因为她,北堂墨宸做出不理智的举动来。 三人心中有所想,都没注意到,此时一旁的段朗,看着旁边这温馨深情的一幕,幽深地眸子变幻莫测。 即使在雪之域的这段日子是轻松的、自在的、平静的,是心中所向往的,但沐北宁心里一直担忧外界情况,甚至,早在进入雪之域的第三天,她就和月流殇提出离域,然,月流殇却言明即使时间再紧迫,她也务必等到游历外界的四大长老回归,举行祭祖之礼、认祖归宗、确认她的雪女身份之后方可离去。 所谓雪女的身份,她并非在意,之所以答应留下几日,也是因为想到这么多年月流殇孤苦伶仃一人着实可怜,不忍拒绝他,因此,不得不耐着性子再滞留几日。 然,几日过去了,这雪之巅他们也游了大半,四大长老迟迟不归,关于他们的‘死’外界情况如何三人又半点消息不知,沐北宁心中实在不安,因此,与北堂墨宸讨论了下,她决定无论如何都是时候启程离开了- ------------ 第391章 本尊与你讨教一番棋艺 雪之域,华灯初上,平静的湖面在月色下斑斓生姿。 金墙红瓦、威严华贵的凌霄宫内,灯火通明,将四处映照得恍如白昼一般。 与以往的冷清肃静不同,此时的凌霄宫虽然一如既往的宽阔人少,但却处处充满温情。 一排汉白玉长桌上,摆满了各式各样的菜肴,不过,这些食物都是比较清淡,当然,清淡而已,却不能否定这些菜肴的丰盛与美味,显然,这些都是顾及到沐北宁的伤势而精心准备的。 月流殇端坐于主座上,虽然他的表情看起来仍然是威严冷肃的,但,若是仔细看,不能察觉出几分慈祥柔和。 涟漪、柳飘恭恭敬敬地站在一旁,看着饭桌上的几人,虽然他们只是安静的用膳,但那画面却是温馨和睦的,尤其是看到沐北宁亲自给月流殇布菜,涟漪与柳飘心中宽慰不少,为月流殇感到高兴。 她们两人,一人是月初夏自幼相伴的侍女,一人是月倾城的她贴身侍婢,这雪之域除了段朗,没人比她们更清楚这些年月流殇的不容易与苦,如今,看到这祖孙其乐融融相处的一幕,她们怎能不高兴。 然- 用过晚膳之后,有侍女进来撤走碗筷,或许是难得遇到对手,每日晚膳后月流殇总是要留下沐北宁,陪他对弈一盘方可离去,今日,他也不例外地要求沐北宁与他对弈。 例外的是,北堂墨宸并不像往常一样早早离开,而是坐在一旁观望。 月流殇虽然心里不满意他的不识趣,但在他的乖乖孙女面前,他也不好赶人,能做的,也只是眼神冷睇他一眼,意在警告他们留这里可以,可千万别捣乱,否则--- 他的想法北堂墨宸又怎会不知,像是不察似的,北堂墨宸兀自给自己添了杯茶,然后悠然坐下,品着香茗。 慕容千叶则是耸耸肩,随后看向段朗,状似漫不经心地问,“段少主是否要离开了?” 段朗看向已经开始对弈的祖孙俩,眸光微闪,稍微停顿了下,道,“外祖与宁儿对弈向来精彩,本少主这会儿正好无公务处理,就在这里看着。” 语落的同时,他人已转身坐到北堂墨宸的对面,自倒了一杯茶,面向北堂墨宸虚举- 北堂墨宸朝他点点头,举起茶杯,两人都抿了一口,随后目光一致专注地观看月流殇与沐北宁对弈。 慕容千叶无语这两男人之间明着平静实则波涛暗涌的态度,摸摸鼻子,他坐到另一边。 反正,回去他也无事可做,就看看吧! 说真的,他也好奇王妃的棋艺如何,据说,她可是不用看棋面,一边做衣裳一边与冰言对弈,屡战不败的,他早就对王妃棋艺好奇了,只是前几晚膳后宸就离开凌霄宫,他也没道理留在凌霄宫观望这祖孙二人对弈,不过,能让月流殇这么一个苛刻与之对弈的,说明王妃的棋艺肯定不简单。 然而,慕容千叶是想一睹风采,现实却并不如他所愿,因为,对弈不过半个时辰,沐北宁已被月流殇堵得无路可寻。 这样的结果,不止慕容千叶诧异,就是段朗,也深不得其解,因为,亲眼目睹沐北宁棋艺的他,无论如何也不会想到今日不过一小时,沐北宁就被月流殇困住了。 相比较他们二人的反应,北堂墨宸却一脸的平静,就如,那日沐北宁破下月初夏的棋局时反应一样,不惊不诧,似乎,心中早已明了。 当然,是不是心中早就知道的结果,就只有夫妻二人知晓了。 而作为当事人的月流殇,却是非常清楚自己赢下这盘棋,几乎是不费劲的,他剑眉蹙起,问道,“丫头,你有心事?” 沐北宁将手中的棋子放下,抬眼看着月流殇,言语没有遮掩,直接道,“外祖,我们三人停留此处已久,再不回去外面的局面恐怕就难控制了,还望外祖父见谅,明日我们三人便出域。” 段朗心中一惊,下意识的看向北堂墨宸,却见对方神色淡然地品着香茗,他心里闪过一抹失落。 难怪今日北堂墨宸不急于离去,原来,他们这是打算与外祖父辞别了。 柳飘也是满脸惊愕,这几日以来,沐北宁不在排斥段朗往倾城宫拨人,月流殇作出的诸多安排她也一一接受,她还以为沐北宁与北堂墨宸这是打算留下,或者就算离去也会长住一段时日在离去呢,未料到不过几日,他们就要辞行了。 就连涟漪听到沐北宁这么一说,也是面上一变。 在场的,除了沐北宁、北堂墨宸、慕容千叶,神色没有一丝变化的,恐怕就只有月流殇了。 当然,只有月流殇自己知道,此时他心中的感觉,并非不如他神情那般平静。 怎会平静? 想他月流殇一生仅有一女,眼见就要成婚了却与别的男人私奔,年纪轻轻就香消玉损,而留下的唯一血脉。 而如今,这雪之域月氏一族唯一的一脉血亲,却再向他辞行,表示,她会与另一个不属于非她良配的男人离开雪之域。 心中怒归怒,然而,月流殇却面上不显露半分,而是平静地点了点头。 居然就同意的?北堂墨宸端着茶杯的手微微一顿,深邃的凤眸里闪过一抹深思。 沐北宁也愕然。显然,此时月如枫爽朗的态度是出乎她的意料了,还没开口前,她可是以为会费一番口舌才会让月流殇点头同意放他们离开的。 也不能怪沐北宁会这么想,要知道之前她提出要离开,月流殇的态度可是坚决反对的。 端着月流殇平静的面色,段朗不解与不安,端手紧紧握着茶杯,控制着不让自己失态,不让自己说出挽留的话来。 月流殇如此爽快的同意了,沐北宁反而不好意思了起来,一时之间还真的不知道该说什么,而月流殇似乎也理解她的不自然,只见,他看向柳飘,吩咐道,“柳飘,服侍小姐回宫。” “奴婢谨遵圣尊之命。”柳飘恭敬道,走上前,向月流殇福身行礼后,扶着沐北宁站起身- 北堂墨宸放下手中的茶杯,刚站起身,却忽闻月流殇道,“本尊听闻你年少惊才绝绝,擅将对手化为你指尖的黑子白棋,如此传奇,今日本尊与你讨教一番棋艺如何?” ------题外话------ 转折来了··· ------------ 第392章 送回宫 “外祖-”不知道为什么,听到他留下北堂墨宸对弈,沐北宁心中隐隐不安,直接告诉她不能让北堂墨宸留下来,当下,脱口而出,就想替北堂墨宸回绝了。 将她对自己的防备看在眼里,月流殇也不脑,甚至,一向严肃不苟的他难得语气里带着几分调侃,“丫头,不过是对弈一局而已,难道你还舍不得你夫君分开一会儿?” 涟漪与柳飘捂唇偷笑,没想到圣尊这么严肃的一个人,也会调侃人。 “呃-”沐北宁一愣,显然,月流殇的调侃也是出乎他意料的。 北堂墨宸凤眸微眯,他可不认为月流殇留下他仅仅是为了对弈而已,他肯定有一番打算,而那打算必定是针对他的。 “外祖相邀,孙婿岂有拒绝之礼。”深思几瞬,他应道。 沐北宁微微皱眉,北堂墨宸不等她出声,他从柳飘手里接过雪狐裘,给她披上。 北堂墨宸一边为沐北宁系上领间的带子,一边柔声在她耳边说道,“宁儿你畏寒,先回去休息,待为夫与外祖对弈一局后就回去。” “好吧。”略微思索了一下,沐北宁终答应道。她答应不是迫于他的话,而是,刚刚是她太冲动了,这几日她不是没看出月流殇对北堂墨宸的不待见,因此才担心月流殇会刁难为难他。 而如今一想,即便月流殇留下他是真的有意刁难他,以他的睿智,她应该相信他可以化解。 若是离开前夕,能让月流殇对北堂墨宸的态度有所改观,这未尝不是一件好事。 存着这样的心思,沐北宁不再坚持,同意先回倾云宫。 北堂墨宸目送她离去,目光深邃柔和,当她的身影淡出他的视线时,他笑意收敛,眼神复杂而深沉。 月流殇留下他肯定是有意刁难,这点无需置疑。 但他不认为月流殇对他的态度会有所改观,无论接下来他们发生什么。 正是因为明白这个道理,所以他才不愿宁儿待在这里。 月流殇毕竟是宁儿的外祖父,他不想因为他与月流殇之间的嫌隙给宁儿造成困扰。 “孙儿告退。”段朗站起身,告辞道,月流殇颔首,他向北堂墨宸轻轻点头,转身便直径离去。 该离开的人差不多都离开了,却仍有一人保持坐姿不变,一点识趣之心也没有,直到月流殇面色冷沉,眼神不满地飘过来,慕容千叶方才如梦初醒般反应过来,然,却像是没察觉到月流殇冷冽的神色的,他脸上扬起一贯的邪魅笑容,拱手向在场的两人告退,步伐缓慢地步出大殿。 无雪的夜晚,月朗星稀,迎面而来的微风透着刺骨的寒意,一行人走在宽阔的宫道上,为首的是沐北宁与扶着她行走的柳飘,身后跟随着一些手持宫灯的侍女与持剑侍卫。 刚穿过湖面,行在陆地不过百步,沐北宁突然顿住脚步,她转过身,朝身后说道,“你们都退下吧!” “小姐,这夜深人静,还是让侍卫护送您回宫较妥啊。”不等身后一群侍卫侍女作出何反应,柳飘已劝解沐北宁道。 柳飘虽服侍在沐北宁身侧的日子不长,但聪慧的她却是知晓她喜静,不喜欢身后跟着一群人。 凌霄宫与倾云宫不过半刻钟的路程,虽不远,但主子的安全他们却不得不小心翼翼。 因为,身处雪之域深宫之内多年的柳飘知晓,别看雪之域这些年风平浪静,不似外界皇宫的勾心斗角、暗云风涌,然,这不过是表面而已,实际上,只要有权势的地方必定就有争斗,雪之域多年以来能风平浪静不过是因为雪女身为月氏一族血亲是不可更改的事实。 而这些年,随着倾城雪女的失踪与不归,雪女之位空缺多年,四大长老明着积极寻人,暗地里,却没谁不存着心思想把自己女儿推上,以补雪女空缺之位。 如今,沐北宁认祖归宗了,四大长老虽仍游历在外,但倾城雪女之女回归雪之域的消息难保不传到他们耳里,而且,因为要公布沐北宁认祖归宗、为下一届雪女这般重大的事,圣尊早已派人召回四大长老,难不保有心人会对沐北宁下手。 前些天,是因为有北堂墨宸陪着沐北宁回宫才不用一群侍卫跟着,而如今,不过柳飘与她两个弱女子,自然是要人护送回倾云宫的。 “不过半刻钟的路程,何需人护送。”沐北宁不知道其中的弯弯道道,自然觉得让人护送不过是多此一举的事。 “你们下去吧!”柳飘张了张嘴,解释就要脱口而出,耳边传来一道低沉的声音,是段朗的声音。 她转身一看,段朗朝这边走过来,通过他刚才的话,显然,他此前已听到沐北宁的话。 看着走到眼前的人,沐北宁虽心里讶然他没留在凌霄宫,但也不将此事放在心上,朝着他淡淡打招呼。 少主来了!、 少主发话了! 那一排侍卫侍女除了柳飘,均躬身退下,返回凌霄宫,柳飘则接过宫灯,当起掌灯照明的责任。 沐北宁黛眉微蹙,不是因为那些侍卫侍女没有听她的吩咐却听从段朗的吩咐退下,而是,段朗这架势,明显是要送她回倾云宫。 她张嘴,正欲和段朗告别,不料段朗却抢先一步,温和道,“宁儿,我送你回宫,你不会拒绝吧?” 沐北宁哑口无言,他都这么说了,她就算有心拒绝也不好说出口了啊! “当然不会拒绝。”身后突然传来一道慵懒的声音,属于慕容千叶惯有的慵懒邪气。 随声而至的,是手中摇着折扇、步态悠闲慵懒的慕容千叶。 “慕容千叶,你怎么出来了。”沐北宁问,柳眉微蹙,段朗留不留在凌霄宫她不在意,但是慕容千叶- 若是真的有什么状况,慕容千叶在场,也好照应北堂墨宸。 慕容千叶眉眼含笑,道:“嫂子,千叶出来自然是要送您回宫的。” 沐北宁一脸黑线,这一个个要送她回回去的,都当她行走的这段不过两三公里的路程,是龙潭虎穴吗? 又或者,他们都当她是纸糊的吗? 慕容千叶脸上挂着一贯的妖孽笑容笑容,目光状似不经意地扫了一眼段朗,薄唇勾起,道:“嫂子,你也知道宸这个人对你凡事不马虎,这夜深人静的,他不放心你也是正常的。” 沐北宁无语,不过一小段路程而已,又是在与外界隔绝的雪之域,那个男人有必要如此谨慎嘛! 段朗却是眸光暗沉,北堂墨宸明显是对他不放心,否则怎会暗示慕容千叶出来阻止他送宁儿回宫? 心中苦涩,伤害宁儿的事他不会做,北堂墨宸何必对他如此防备! 半刻钟的路程,因为慕容千叶的加入,显得异常的沉默。 半刻钟后,四人回到倾云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