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01结婚当天 “赖斯先生,你是否愿意接受雪纯小姐成为你的合法妻子,按照上帝的法令与她同住,与她在神圣的婚约**同生活吗?并承诺从今之后始终爱她、尊敬她、安慰她、珍爱她、始终忠于她,至死不渝?” 赖斯浅浅一笑:“我愿意。” “雪纯小姐,你是否愿意接受赖斯先生成为你的合法丈夫,按照上帝的法令与他同住,与他在神圣的婚约**同生活吗?并承诺从今之后始终爱他、尊敬他、安慰他、珍爱他、始终忠于他,至死不渝?” 雪纯颤抖着双唇,竭力按压住逃跑的冲动,最终困难地吐出三个干涩的字眼:“我愿意。” “新郎新娘请交换戒指。” “好,我以圣灵、圣父、圣子的名义宣布:新郎新娘结为合法夫妻。现在,新郎可以亲吻新娘” 眼前簿簿的白纱轻轻掀起,看着他俯下来的俊脸,想着应该只会亲一下脸颊。 但当唇瓣触到软凉的触感里,她瞪大眼睛,随即又想到,应该碰一下就好。 这念头甚至还没有消退,她就感到唇齿间有陌生的湿热。 她由错愕变成大怒,眼睛似要喷火。 赖斯眉眼里都是笑意,因为要做新郎的关系,平日里的黑框眼镜脱了下来,双目摄人心魂。 他很俊美,他的眼睛是最有魅力的。没有镜片的遮挡,他的眼睛熠熠发亮,漂亮夺目如夜空里最湛亮的星星。其实他的整体气质都给人一种和煦的优雅,但唯有他的眼神十分的锐利,但凡对上一眼,顿感自己仿佛是他手中的猎物,一切尽在他掌控中的感觉。这和他儒雅的气质很不协调,但这种矛盾,反而让他更增添几许男人味,格外的招惹桃花。 他有没有近视,她不晓得,但是感觉眼镜是他的伪装。因为他强迫她嫁给了他,她心里早已认定,他完美的外表之下,隐藏着的是毒蛇的心肠。 鼻尖相抵,呼吸相闻,她想退,他似想到有这一着,手正按着她的后脑勺,让她更贴近他的。 唇舌交缠,他乐在其中,她既尴尬又恨着,却羞红了脸。这种情况下,她却不能拒绝,更不能给这没皮没脸的一巴掌。因为这是她该付出的代价,她把自己卖了,换了养母一家的平安。 她从来没有谈过恋爱,更遑论初吻,现在已经远远超出她的承受范围,众目睽睽之下,舌头都让他伸了进来。 她本来是憋着呼吸的,一愣愣地让他吻。她手中的花,几乎让她给掐断。很明显这个男人得寸进尺,完全没有停下来的意思。她实在忍不住,向神父这边侧脸,大口大口吸着清新的空气。 他的唇落到她白嫩的脸颊。 听得一声低低的轻笑,随即腰间一只大手将她揽过去,贴着他的胸臆。也许他壮实的肩,也许他的个子高,头一回,雪纯觉得自己变得很娇小,仿佛仍是那个被人捧在手心里没有长大的孩子。 “今日我赖斯结婚,谢谢各位的见证。”赖斯真的很高兴,扬扬手,很得体地说。 “啪啪……” 教堂里,雷鸣的掌声久久不落。 雪纯怎么都想不明白,他们又不是很相熟,他怎么能和她做那么多亲热的事情呢?婚礼后的饮宴里,他的朋友们在席间闹得不可开交,哄着他们两人又是吃同一个苹果,又是吸同一条面条……无一例外唇唇相碰,鼻息相闻…… “嗷……”想着今日种种,她快疯了! 雪纯看着镜中仍绯红着脸的自己,镜子里的女人娇羞、不安,根本就不是平日里淡定坚强的自己!她抱着头又低吼了一声,她要抓狂了!她宁愿回到过去继续当她的狗尾巴草,也不要做陌生男人的老婆。她根本就不爱他! “叩,叩,叩……” 雪纯吓得跳起身,她还没有忘记,今晚还会有个同房的事。想起今日的事,她断定赖斯不会轻易放过自己。 但她起得太急,不慎撞到大腿,她痛得嘶嘶地抽着气,不敢喊出声,这里不是她的家,所有的一切都是陌生的。泪花在眼睛里打转,若让外头的男人见着了,少不了一番爱怜。但她怎么可能接受他的爱。 那是爱吗?如果说不是,为什么看着他的眼睛,她会悸动。是错觉还是怎么的?他们虽然见过,但明明没有过交谈。如果不是爱,到底是什么?他到底为什么非得娶她?他条件那么好,世界上美女一抓一大把,怎么就摊上她? 她不明白,她怎么惹的桃花。 “叩,叩,叩……” 雪纯狠狠吸了两口气,才忍痛走到门边。 说也好笑,她冲完凉回来,一股热血往脑门冲,直接锁上房门,仿佛那样她就安全了。但是这是他们的新房,她根本想不到别的办法阻止他进来。 她今天的脑瓜都停止运作了,只因他带给她的惊愕太多太多了。 她就怕他真的要跟她上床。今日的种种再次浮现,她捂脸,他有可能放过自己吗?她抓了一把头发,抚抚额,头脑依然一片混乱,到底要不要开门?啊!她疯了! ------------ 02忍着兽性的饥渴 “雪纯……你没事吧?” 雪纯脸色一白,握着门把的手瑟瑟发抖。 “叩,叩,叩……” 咔。门仍是开了,看这阵势,不开的话,说不定他会破门而入,或报警啥的。 雪纯一手紧握着门把,一手扶着墙边,只开了一条看见半张脸的门缝。 “你还好吧?脸色有点白,是不是不舒服?” 赖斯担心地问,似没有感受到她的推拒,径直拉开门走了进来。其实很难忽视这种感觉,只消看上一眼,她所有的一切都在无声地说着,你不要靠近我! 她全身上下无不僵硬着,就像一只受到威胁的刺猬,毛骨悚然,好像只待他一走近,她马上扎死他。 “……有一点,头晕。”不如直接装病好了,说大姨妈来了? “我看看,没有烧,应该是累了吧。”手摸上她玉白的额,赖斯心里发笑,她不知道自己的演技很差劲吗?明明紧张得要命,却仍然硬着头皮迎上他。真是个傻得可爱的小妞。 “我们早些休息?” 赖斯穿着睡袍,领口本来就开得低。因为她身材娇小,他说这话时,向她微俯身。 以雪纯的身高,恰恰看到里面的两颗红豆,呼吸急促,脸火烧火烧的红。 赖斯撩起她唇边一缕发的手微顿。今日就吓了她一整天,这才头一天,他油也揩了不少,他也不是猴急的色男人,今晚本想放过她的……可是,喉结一紧,他也是个男人啊!对准她的红唇就倾身下去。 他想含着她的舌,吞咽她的呼吸,融入她的灵魂。 却吻到了手背。 “其实我……”雪纯憋红着一张小脸,她知道说谎不对,但是她没有办法,她不想再和他做这样亲密的事情。其实也有些隐忧,万一他不相信,或者道破她的谎言,甚至要上强的,她该怎么办? “我们谈谈吧。”赖斯实在不忍心她继续说着跛脚的谎言,他也不想因为这事,她对他有不好的想法,他要的是她整个人,身和心。 “要谈什么,你说。”雪纯捏紧爪子,不知道的还以为她有暴力倾向呢。 赖斯很想说,你放轻松点,我不会对你怎样的。但显然,接下来的话会更有用些。 “我们来个正式介绍吧。我叫赖斯,其实我们之前在市中心图书馆经常碰面,我注意你很久了。” 赖斯温柔地笑,虽然每天他都对着人笑,哪怕是阿猫阿狗,但这次绝对是真心的。他也不是青葱少年了,喜欢一个女孩子,成熟的直接告白。说出去也没有人相信,那天在图书馆门口纯粹是为了避雨。 他是个天才,12岁就修完了大学课程,硕士博士这些也早在十八岁那年搞定了。试想一个工作了n年的人,哪还有那心思去看书。 结果透过玻璃窗,见到她。 直直撞进他的心窝,那一刻,他闻到花的芬芳。才知道,他的心,原来是柔软的。 她不知道,她看书的时候跟别的人很不一样,别人不是面无表情,就是蹙着眉头思考。而她整张脸都是生动的,唇边挂着淡淡的笑意,脸颊挂着浅浅的梨涡,眼睛清澈安静,扎着简单的马尾辫。这样一个简简单单的女孩,却让他沉寂了八百年的心悸动了。 一见钟情。是的,很恶俗,但也很真实。 从此他无法抑制对她的思念,他,明里是跨国yd集团的总裁,暗地里却是军火生产商的老大,开始常常翘班,装着看书,其实就是为了能见她一面。这种春心萌动的感觉,哪怕是青葱的岁月,他都不曾体会过,只觉得甜蜜而神秘,心痒难耐。 雪纯勉强扯扯莹润的樱唇,带着一丝淡淡的苦笑,“我叫雪纯。” 她刻意遗忘图书馆的事。然而,她怎么可能忘记这张脸。这张脸就在她正对面,扰了她难得的清静。也因为这张脸图书馆渐渐来了许多美媚,细细的私语声,都是因他而起。因为她也曾和那些美媚一样,暗地里也留意着他。但想不到,养母的企业,让他的yd集团给吞了。 “其实我没有恶意。”赖斯想了一下,还是不要心急,好的东西要慢慢来才能握得住,他不想把人吓跑。“如果你不愿意,我们暂时分房睡。” 雪纯整张脸蓦地一亮,那一刻绽放的光华,让他呼吸一窒,顿时觉得,忍一段时间也是值得的。 她的眼睛很漂亮,似带着灵魂,能看进人的心里,如无穷无尽的漩涡,牢牢地吸他。 他咽了口水,告诉自己,心急吃不了热豆腐,“我们先熟悉一段时间,再慢慢在一起?” 雪纯脸上绽放笑容,他仿佛看到她身体的毛孔都在放松。 “好。”她听话地答应着,紧绷了一天的心蓦地一松。 “我近来工作很忙,蜜月过些日子再补吧。”等哪天,她接受了他,他一定带着她,好好享受二人世界。但在此之前,她要熟悉他的一切,爱上他。 “好。”雪纯笑了,本来那张脸极美艳又温婉,此时更加的美丽动人,“谢谢你。” 这一刻,赖斯后悔了,这么美丽,新婚第一天却吃不着。他忍着兽性的饥渴,告诉自己,先苦后甜。 却想不到赖斯一时的心慈手软,新娶的老婆第二天搭着早班飞机,不知飞哪儿去了。 他悔到肠子都青了! ------------ 03掉进陷阱 飞机之上,雪纯望着朵朵白云,回忆如潮水袭来,他们之间的第一次见面,既简单又感动,都刻在各自的心尖上。 186cm的身高,一副黑框眼镜,合体的西装,完美的俊容,温文儒雅的气质,他一走进图书馆,便吸引了所有人的目光。 那一刻,雪纯似乎听到悸动的心跳。 但是她并没有过多的注视,这种男人,只消一个淡淡的眼神,就能让女人尖叫!她自知有几斤几两,灰姑娘的神话故事,从来都是梦幻。 市中心图书馆。 一娇嫩一修长的手同时搭上同一本书。 “对不起,我找这本书很久了。” 雪纯一愣,见到斯文帅气的他,然后盈盈浅笑,露出双颊浅浅的梨涡,“没关系,我不急的,你先用。” 赖斯扶着黑框眼镜笑笑,看着她挂着长睫毛的眼睛在书架上一行行仔细浏览,眼镜下的眸光亮了一下。然后顺着书架,随手掏了一本书递了过去,“雪小姐,你可以看看这本。” 恰到好处的微笑,和煦得如同三月的春风,在雪纯的心里微微荡漾开来,她几乎能听见自己心跳的声音。面沉如水,心里却紧张得要命:“喔,谢谢。”压根就没有想到,人家怎么知道你姓雪? 然后回到自己的座位上去。 赖斯眨了一下眼睛,也坐了过去,在她的对面。天知道近来他翘班到这里来是为了什么! 雪纯轻轻地扫了一眼,图书馆里的美媚无不偷偷地瞄过来,安静的图书馆多了一些窃窃私语。 雪纯心里打着鼓,自从一个月前图书馆里多了一个他,这里就不再冷清,逐渐地,有些收到风的婶婶、美媚,都有意无意的来瞧上几眼。 年轻的女人,是为了梦中的白马王子,婶婶们当然是为了给自家女儿觅夫婿。 雪纯捧着书立起来,眼睛却已经瞄了过去,越看越沉沦,这真是个王子般的人物呢。那笔挺的鼻梁,偏古铜色的皮肤,裁剪合体的西装,恰到好处的行为举止,斯文俊秀。 看样子应该二十七八岁,工作的人了。 奇怪的是,每次她来,都能见到他,难道他失业?所以才会到图书馆充电来着?有一件事很古怪的是,他们仿佛有着惊人的默契,都喜欢坐在窗前,而且是同一个座位。 他一动不动地看着书本,没有抬眸,也感受到对面射过来的目光。每次都是这样,他的唇角浅浅地上扬,这一次,他不打算放过她了。 他大大方方地抬眸,突然对上她的视线。看着她错愕的眼睛,簿唇一牵,笑着点了一下头。 雪纯脸腾地红了,像被发现的小偷,埋下头。他的眼睛真的很漂亮,虽然隔着镜片,但是那仿如旋涡的黑曜仿佛将她吸进去。 那本书名叫,爱情三部曲。 因为给他抓个当场,雪纯收起心情,专心致志看书,又沉浸在她书的世界里。 赖斯无奈地扶扶镜框,他这样暗示明示,她还不明白?难道真要他买九百九十九朵玫瑰,她才会知道他的心意?这么恶俗的事,他不是不想做。据他查到的资料,她是一个身边一个男性朋友都没有的女孩,如果那样张扬,估计她会给他吓跑吧? 他一直想跟她说话,但显然,对雪纯来说,书里面的世界比他精彩得多,就是不鸟他。 因此,他们没有作过一次正式的交谈。 她是从什么时候恨上他的呢? 那天,她推着执着出院的养母,直接去到yd集团谈判。当时争得面红耳赤,yd集团的人全是不肯吃亏的人才,秦氏集团这个蛋送上门来,不吃白不吃。 看着一个个咄咄逼人,商人的势利嘴脸暴露无遗。而这些人当中,也有他。 他就坐在这些人的正中间,雪纯想忽视都很难。 只是所有的人都在说,只有他一个人紧盯着手提电脑,手飞快的敲击键盘。于他而言,仿佛她们是不存在的生物。 也是这时,她恍惚知道他是谁。 “求求你们,放我们一条生路吧,要我给你们下跪也行的。对你们来说,不是非我们秦氏不可,但是秦氏是我的命根子,我跪下来求你们了……”养母秦容强撑着要从轮椅下来。 雪纯脸色苍白,因为要整夜照顾重病的养母,没有好好休息过,这时更加的白得面无血色。 她口才不是很好,更没有接触过生意上的事情,但见到养母刚做完手术,却要向这些人下跪,她只觉得一股气血往脑门上冲。她气炸了! 有钱就了不起!有钱就可以践踏别人的尊严!有钱就能落井下石!她开始恨! ------------ 04希望能有幸迎娶你的女儿 她用力把养母拉起来,硬按在轮椅上,“妈,不要再求他们了!秦氏的股票就算跌停了,也不要卖给他们!我们回去!我们想办法!这些人根本就不值得,卖给他们不划算,还不如我们自己做。” “秦总,你们要真这么想,那何必来这么一趟……” “雪纯!”秦容大吼一声,雪纯咽下未说完的话,养母病重,她不想气着她。 “妈,他们根本就是在落井下石,不要求他们了……”雪纯几乎带着哀求。 “啪!”雪纯捂住脸,不敢置信。 “公司不是你的,你当然不在乎!”秦容脸上都是恨,在转向yd集团的人时,转变为放下尊严的乞求。 “哪怕你们什么都不要也好,我秦氏企业对你们来说简直就是九牛一毛,于我却是生命一般,我有个四十岁都还智障的儿子,我得留给他后半生的保障啊!秦氏没了,我也快病死了,我儿子怎么办?我求求你们了!我给你们磕头!” 秦容疯癫了,秦氏企业是她第二个孩子,她一个女人带着一个智障的儿子,还创建了拥有近百亿资产的秦氏企业,她为之付出一生的心血,说没就没了,她还不如去死! “好了。” 他说话了。清俊的声音一响,雪纯就知道是他,他的声音只听过一次便很难忘记,不仅因为他的完美,更因为他的声音带着宛如幽涧的清凉,如微凉的风,轻易就刻进听者的心,想忽视都难。 他时不时地看着电脑,一边说着,“秦总,你知道我们只是做生意的,没必要为了钱的事求来求去。合则来,不合则去。这事我们也不想做得太绝。我们可以不要你们秦氏任何东西,我们手头上的股票也可以低价让你们回收。不过这样一来,你们的资金周转不灵,一样会走上绝路。” 她没有回头,因为知道养母公司是他一手搞垮的,她就是不想再看见那张迷惑人心的脸,那无害的表情。经过这件事,她认定,他就是个斯文败类。在那无害却又优雅的俊容下,暗地里不知使了多少手段,害死多少人。 “不过。”赖斯轻蔑地睨了秦容一眼,“有一个方法,却可以让你的秦氏安然无恙,运作得跟以前一样好。就看你答不答应。” 秦容一听这话,愣住了,很快面上涌现喜色,有转机了。不过很快她就冷静下来,毕竟是在商海里混了多年的秦总,在利益面前,作出一切的决定之前,总得掂量着她要付出的代价。 “条件?” 赖斯合上手提电脑,脸上浮现淡淡的笑,“条件是,我们成为一家人。” 雪纯一愣,回过身,正好对上他的目光,面上温和的笑,眼睛却泛着精明的光,里面闪烁着的东西,叫势在必得。 “一家人?” “赖总是什么意思?”秦容强忍着身体的不适,皱着眉头,不知道他打的什么主意,但肯定不会是太容易的事。 这人她调查过,十岁便在德国生活,之后转去美国哈佛留学,那三年就建立了一家五百强的公司,股票更是玩得得心应手,那一年他才16岁。可见他是个多少恐怖的人!恐怖的聪明人啊! 这次他回到中国,一步步吞并了一些大型的同类公司,而她好死不死也是其中一员。他的yd集团在短时间内迅速壮大,成为行业里的佼佼者,资产高达数百亿。而这还只是表面的财富。 “我希望能有幸迎娶你的女儿,雪纯。”赖斯保持着他一贯的优良涵养,淡淡地说着,仿佛在说,今天天气很好一样的平常。 “雪纯?为什么?”秦容愣住了,完全没有想到他开出的条件竟是这样的。“你喜欢雪纯?”但是不对啊,雪纯的生活圈子很窄,根本不会认识他才对。雪纯仅仅是她的养女,根本无利可图。 雪纯的心莫名地纠紧,紧张,无奈,失望,疼痛……五味杂陈,很复杂。 赖斯不否认,“有一点儿,更多的是,我觉得她适合当我的夫人。” “怎么可能?雪纯她不是当贵太太的料,她不会……” “秦总,这点不是你应该考虑的。”齐论适时打断。对于大哥为什么非得要这个女人,而放弃收购秦氏,他真的很不能理解。但是哥想要的东西总有他的理由,他们这些小的能不支持吗? 秦容还想说点什么,但显然他们没有给她机会。 雪纯看着那人,他并没有对她特别,甚至在说出那些话的时候,都没有看上她几眼。不见深情,不见喜爱。 也是,只是适合,他们从来没有交流,哪来的情?应该只如他说的,只是适合。 他分明是这里的掌权者,挥挥手,便让人领着她们离开。留给她们一肚子疑问。 ------------ 05养母 雪纯原来也有一个幸福的三口之家的,爸爸是国企高管,妈妈是中学教师,不是特有钱那种,但也过得富足,和和乐乐的羡煞旁人。 但14岁那年,一场大火毁了她的一切。从此,她跌进地狱。 如果不是她贪玩,打着父亲的火机烧可恶的作业簿,爸爸,妈妈还会活得好好的。她是个罪人啊! 那时,所有的人都骂她是个扫把星、克星,克死父母,将来也会克死亲戚。甚至连她的叔伯、姨母都不肯收养她,全世界都丢下的孤零零的她。 天无绝人之路,幸运的是,她给一个单身的富女人领养了。 让她活下去的人,是养母。 只有养母,没有责骂她,没有说她是天煞克星,领着她走出黑暗。 养母对她也算不错的,虽然脾气有些坏,但心地很好,从不亏待雪纯。只是雪纯因为心里总觉得寄人篱下,于是事事看着她的脸色行事,时常迁就着她。 养母病了,她做起护士。养母的智障儿子在医院里闯了祸,她第一个跑去收拾……这是一个寂寞的家,虽然拥有许多金钱,却没有温暖。 每每夜深人静,她就会想起亲生父母。父母临死前的画面一遍遍回放,他们扭曲着脸,但眼里竭力笑着,笑得很难看,却是世界上最美丽的笑颜。他们挥着火焰的手,说着:“雪纯不要害怕,不要愧疚,幸福地活着,爸爸妈妈不会怪你的。” 惊醒的她咬着被子哭到天明,很多时候哭着哭着就睡着了,然后醒来的时候,枕头一片潮湿。 每天都有个声音在说,她是父母的刽子手。但她仍固执地活着,因为她害怕到了天堂,爸爸妈妈会责怪她。她知道父母最大的心愿就是希望她一生幸福。 父母曾经给予的那样沁入心脾的温暖的爱,是她活下去的力量。 当秦容第一眼看见她的时候,便觉得这孩子身上仿佛带着一簇暖暖的阳光,能照亮一切黑暗。 她才没有那个闲情收养别人的孩子,何况雪纯成为孤儿的时候已经14岁,有了记忆的孩子,一般人是不愿意收养的,怕给白养,长大就跑了。 但她记得雪纯的脸。 此前她的儿子闹得不可开交,来自工作和儿子的压力让她心力交瘁。车坏了,她的心情糟糕透了!走在高速路中间仍不自知,而不顾生命危险,拉了她一把的人,正是这个十来岁的小女孩。 她长相甜美,温温暖暖的,一看就是个纯善、若人爱的孩子。这样的人,无论大小,便能叫人一眼喜欢上的。心里一个声音在说,家里需要这样一个人来点缀温暖。 于是她很顺利地办了手续,领养了她。 雪纯确实是个乖巧可人的女孩,秦容知道自己脾气不好,但每每发完脾气,就加倍对她好。习惯了这样的善良,这样的温暖,她开始害怕雪纯离开她的身边,她很久没有人爱了,哪怕只是个孩子,也能让她虚空的心得到哪怕一星半点的慰藉。 面对赖斯提出的条件,她犹豫了许久。 但最终决定,为了她儿子的未来,在只能选择一个的情况下,她只能狠下心肠。 “雪纯啊,你哥哥都四十好几了,智商却仍只有三岁,我是真把你当亲生女儿,也从来没有亏待过你。如果你不嫁给yd集团的继承人,我们秦氏就真的完蛋了。一切就只能指望你了。” 雪纯没有出声,眼睛泛着泪光,看着养母的嘴巴在动。她还能说什么呢?她也不知道怎么办,如果可以,她宁愿不吃不睡的帮养母做事,也不愿意嫁给陌生人。 心里很难受,到底不是亲生的。从一开始她就知道,自己怎么也比不上她的儿子,哪怕是智障的。只是想不到,连她的公司,她都比不上。 婚姻关系她一生的幸福啊!要她嫁给一个害了养母的人,还是个不爱的男人,依她单纯而又认真的性格,决不会轻易妥协的。 可是这个人,在她身处地狱的时候,拉了她一把,她怎能不回报呢? “我把秦氏企业所有的股份都已经转到你的名下,你嫁过去后不会受气的,而且那个赖斯,妈查过,人是出类拔萃的……” 雪纯很心酸,她真的很想抱着养母说,她已经大学毕业了,可以出来养家的。然而,物质富贵惯的养母怎么可能看得上那微薄的收入呢?而且智障的哥哥也需要一大笔的金钱。 没有等养母说完,雪纯低低地出声打断,“妈妈怎么就相信我不会把股分私吞了呢?万一我把所有的股份都卖了呢?然后卷款潜逃了呢?” ------------ 06离家的妻子回巢 养母这么相信她,是她的幸还是不幸?就算赖斯怎么的优秀,也难保人品有问题,或者见一个爱一个,又或者有看不见的缺陷。她从来不相信,好事会从天而降。幸福唾手可得这种事,在14岁之后,她就拒绝相信。 “孩子,原谅我的私心。想想看,那年你都已经14岁了,哪有人家会领养一个有了记忆的孩子?如果当年不是你冒着生命危险拖了我一把,小小年纪却执着地背着我走了几里路,不离不弃,否则我也不会领养你。” “我看中的是你纯良的人品啊!孩子,单纯的、有同情心的人很多,但是单纯善良得来,却又能看得透肮脏的人心,而且一直固执地坚持着善良的人,是拥有着无比强大的力量的!我这一生阅人无数,这样美好的人,我本以为世间是不存在的。” 秦容难得一笑,自从秦氏企业出事以来,头一回笑,“但妈妈却很幸运,在那一天遇见了一个,那就是你。原谅我,雪纯,妈妈领养你,更多的是为了我亲儿子的后半生。” 那一夜,雪纯一个人坐在花园里呆了整夜,身上只穿着一件单薄的睡衣,她抱着膝,耳边还回荡着养母的话。 “我的儿子一生智障,我已经老了,不能照顾他一辈子。好孩子,我只相信你,你就替我完成这心愿吧。只有你带着这股份嫁给赖总,你们就一生无忧了。我活不了多久了,医生说我这病最多只能拖半年,你恨我也好,当报答也罢,就完成我最后的心愿吧。这样我死也眼闭了。” “小姐!小姐!” 雪纯惊醒,看见乘务员亲切的微笑,赶跑了心伤的回忆。 “小姐,飞机到站了。” 雪纯这才发觉所有的乘客都走了,她抹了把脸,额头都是汗迹。拖着行李,委顿地走出机场。看着人来人往,忽然有一种,世界之大,却无她容身之所的感觉。 爸爸,妈妈,雪纯好孤单,能不能提前去天堂找你们…… 一个月后 “嫂子新婚第二天就跑了,媒体都纷纷报道。这都一个月了,嫂子还没回来,外面早传得不成样子。公司的股票因为这样不上不下的,我们和秦氏集团联姻根本就得不到任何好处。” 齐论叹着气,赖斯怎么能看着这样的事不管呢,不像他的作风啊。 “哥,说真的,就算嫂子不回来,你也应该出面澄清一下吧,哪怕说几句,那些流言蜚语也不会传得那么难听。”符凯抚着额,感觉就是赖斯这人不太正常。 “你们能不能别再三八。”赖斯手指依然在键盘上奋斗着,说话的时候,眼皮都没有抬一下,紧盯着电脑屏幕,仿佛手提才是他的老婆。 “你知道外面的人怎么说吗?说yd集团的掌舵者吞并了秦氏集团后,觉得妻子没有利用价值,新婚当晚就对新娘拳打脚踢,害嫂子不能风见人,秘密养伤。还有的说得更离谱,说赖斯你性无能,嫂子在新婚的第一天晚上发现了这个事实后,第二天连行李都没有收拾就跟别的男人跑了,还有的就说……” 赖斯无奈,不得已停下手边的工作,往椅背一靠,扶着镜框,揉揉鼻梁,“就让他们三八好了,嘴巴长在别人身上,我还能怎样。” 齐论望着他,眼一挑,“哥的意思是,任由嫂子胡来?” “她很快就会回来的。”赖斯驾定地说着,手又开始忙活起来。 符凯无语望天,他心中的偶像,何时让女人耍得团团转来着。 “对了,这次非洲那边的军火,由符凯你负责。” 符凯摊倒,不就三八了一下,居然要跑到非洲运军火,要是他有个三长两短,缺胳膊断腿的,以后他还有女人追吗?他泪奔,赖斯动动手指头就几十个亿的收入,就他冲锋陷阵,才分得几两肉。 齐论笑了,跟着赖斯身边就预料到会这样,大哥扮好人,他们给装黑脸,他们容易吗?谁都知道军火的老大是他们的大哥赖斯,却总要他们跑腿。但是,他们命贱得很,很乐意听从他的命令。 雪纯刚走进家门,就见到这样的场景,至于他们在说些什么,当然全入了她的耳。她很想退出去,但家里的阿姨已经见到她,“夫人回来了。” 六只眼睛听到这话,齐齐一唰,睁着几百伏的灯泡,都闪亮闪亮地看向她。 雪纯走也不是,进也不是,摸摸鼻子,有点儿尴尬。踌躇半晌,仍然硬着头皮走了进来,“你们好。” ------------ 07老婆是个文艺青年 她实在不想见到他们,特别是那两个陌生人,结婚那天,就是他们闹的,让她给赖斯吃尽了豆腐。单回想起来,就面红耳赤。 赖斯在看到她的时候就放下手中的活,大步向她踏过去。 “可算回来了,普罗旺斯好玩吗?还有罗浮宫也不错吧,那个威尼斯……”赖斯浅笑着问,不悲不喜,笑容是他的面具。 雪纯掩不住讶异,望着他浅淡的笑,突然一股寒气自脚底直窜脑门,他怎么会对她的行踪一清二楚?她甚至连养母都没有告诉。 修长的大手抚过她略微发白的脸,低低地笑,“瘦了。不过回来就好。”说着回头,“陆姨,把夫人的行李放好。”转而对齐论符凯,“没什么事,你们也可以走了。” 摆明了不想他们当电灯泡。 两兄弟强忍住翻白眼,他们又不会把他老婆给吃掉,有必要防得这么紧吗?无奈主人下逐客令,他们只得灰溜溜地走了。 到了外面,二人才猛然想起,陆姨给他们准备的晚饭还没有吃呢。恨恨地骂着见妻忘友的赖斯,开着跑车一路飙走。 客厅里只剩下他们夫妻二人了,雪纯盯着脚尖,客厅安静得诡异。 赖斯望着他的小逃妻,无声地叹了一口气,不管怎样,人还是很勇敢地回来了。 手抬高她尖俏的优美下巴,让她对上他的视线。 就是这一张脸,柔美与瘦削的完美结合,那轮廓找不到一丝瑕疵,特别是这一双滴溜溜的琉璃目,清澈纯静,却又有着仿佛看透沧桑的恬淡,柔弱而又刚强的女人,只此一个,二十八年仅遇上这么一个呢。 看着怎么会有点儿心痛啊!这一个月,他被抛弃得彻底,该可怜的人是他才对。他忽然有点儿明白,陷入爱情里的男人为什么会犯贱。 雪纯无端的有些无措。他就是这样,明知道自己是一个很有魅力的男人,却总是对她做出这些无意间的挑逗举动。若不是真心,就不要撩拨她的心。她是个很贪心的人,要,就要一切,若不属于,她宁愿连边都不要沾上。抛开养母和他之间的利益相争,他算是个完美的男人,不应该是卑劣的她所能拥有的。 不是她自卑,是她真的是个无能的悲剧的人,父母因她一时玩火而死,养母领养她后也破产了。所有的事情来了,就只知道逃避,比如这一次。他一定很生气吧,她的逃跑,等于给他无形的一巴掌。 她的身后是一扇窗户,阳光照射进来,映进他的眸子。 这样的角度,她看不清他的心灵窗户,只看到镜片上点缀的星光。想起自己做的事和刚才听到的话,她善良的心感到愧疚,嗫嚅着说,“我不知道,对不起……” 心里有一个鄙夷的声音在嘲笑,明明知道,却装不知,虚伪。可是她不能,她就是为了逃开高峰期而离开的。她害怕这个男人,害怕接近,害怕爱上……因为她没有福气拥有。 他微微用力一拉,将她锁进他宽厚的怀抱。 手微微推了一下,就放弃挣扎。连日的漂泊,孤单而疲累,躺进他的怀抱,无来由的舒服和安心。就呆那么一会儿,更何况,作为妻子的她根本就没有权利反抗。 “只此一次,下不为例,否则我就吃了你……”耳边听着温柔的责备,仿佛没有杀伤力,但雪纯知道他是说真的,因为他搂紧她的力度,让她几乎没有办法喘气。 “真是不让人省心啊。”赖斯松开对她的钳制,爱怜地揉揉她的发顶,面上有润泽的温柔。 “其实我只是喜欢旅游,并没有恶意,你不要误会。”雪纯说的是实话,说她逃避现实也好,她就喜欢背着背包,从一个地方走到另一个地方。追忆着往事,寻求宽恕的力量。 “为什么喜欢旅游?” “认识不同的人,体会不同的生命价值观,再自省自己的生活方式,寻找生命背后的意义。”雪纯笑了,她的心魔,只有这样才能得到暂时的治愈。 赖斯真想翻白眼,他的老婆原来是个文艺青年,不过这也不坏,说明他的亲亲老婆是个有思想有内涵有个性的好女人,最重要的是不会乱来。 不过这念头,很快在接下来的日子里给他狠狠推翻了。为啥?因为他老婆是个标准的宅女。不过咱们先看看雪纯开始的装绵羊。 赖斯捏捏她的鼻尖,“小丫头,饿了吧?” 雪纯懵了,突如其来的亲昵举动,以及小丫头的叫唤,直接陷入一片恍惚里。记忆中,小丫头的这个名字,只有父亲会这么叫她。 七岁的小雪纯扯着雪爸爸的裤腿,哭得满脸通红。 雪爸爸看得那个心疼哟,抱着小雪纯就一顿猛亲,“小丫头怎么哭了?爸爸给你买糖糖吃好不好?” “妈咪坏,不给小丫头买冰激凌,呜呜……” 雪妈妈无奈地瞅着两父女,“就你纵着她……” ------------ 08给我吻别 “怎么了?饿晕了?”赖斯爱怜地揉揉她的发顶,拉着她到餐桌上去,“正好陆姨准备了许多你爱吃的菜。” 雪纯茫然地点点头,鼻子有些发酸,不知道是因为这一个月以来心慌慌的逃跑,还是因为想起父亲的脸。 “出去旅游一趟,人都瘦了,吃多些肉补补身子。”赖斯夹了一块牛肉到她碗里。 雪纯鼻子更酸,她明明做了对不起的他事,然而,他还对她这么好。这一刻,因为小丫头这三个字,她暂时忘却了他强婚带来的不快。 “饭菜不合胃口?”赖斯见她握着筷子,并不动手。 雪纯吸吸鼻子,“没有,很好吃。”感性只是一下下,养母的破产,强迫她嫁给他的事实,仍然是梗在她心头的一条刺。 饭后,雪纯早早回房。赖斯以为她旅行累了,就没有勉强。 雪纯晚上睡不好,一早给陆姨叫醒,起床时顶着两只熊猫眼。 下来见到拿着报纸看的赖斯,一身洁白的休闲装,一如他的人给她的感觉,文人气息很浓。 “过来吃早餐。”赖斯放下手头上的报纸,看着落座的她,“睡不好?” “嗯。”雪纯不敢抬头看。明明文人气息很浓,但她总是有些怕他,只因他身上无形的气场很强,哪怕他是笑着的,一举一动都会牵扯别人的目光,却不会招来人的打扰,因为他的气场跟他的人不一样,有着凌厉的霸气。那种想要靠近却又不能接近的感觉,却有着致命的诱惑力。 有时她会想,他到底是个怎样的人?什么样的家庭环境才会造就出这样一个王子般的人物。 她平时是个很安静喜欢把自己隐藏起来的人,他们仿佛是两个极端,一个万众瞩目,一个平淡无奇。不明白怎么会牵扯到一块去。 见她喝完牛奶,红唇沾着奶白,他不禁倾身上前,含着她的唇,轻轻辗转。然后笑着问,“吃饱了?” 雪纯点点头,脸上涌起一股不可抑制的温热。她想避开,但是身上像被施了定身术般,僵住了。 换上西装的他,身上无形中多添了些威严,“那我上班了。” “好。”怎么不走?一直盯着她看干嘛?雪纯摸着自己的脸,难道有东西? 赖斯勾起一抹迷人的笑,然后走了过去,吻着她光洁的额,“以后上班,都要给我吻别。嗯?” 盯着他迷人的笑,“喔。”雪纯被他摆弄得一愣一愣的,呆滞着看着他离去。 虽然她离开了一个月,但昨晚赖斯仍然遵守着他的承诺,分房睡。 厨房里哇啦啦的水声,雪纯走进去,叫了一声,“陆姨。” 陆姨回头一看,立刻就着围裙擦擦手,“夫人有事?” 见陆姨这么恭敬地面向她,雪纯有些不好意思,毕竟在此之前,她一直都是个活在草根阶层里的人。“陆姨,我想问一下,赖斯昨晚在哪里睡?” 陆姨古怪地看着她,“夫人一回来,少爷就到书房休息了。”她是老员工,对赖斯的脾性了解甚深,知道有些事情不应该多嘴,但是少爷和夫人这两人的关系怎么瞧怎么别扭。怎么说呢,夫人就像一块没有敷热的冰,还没有融化呢。 “家里还有哪些空房吗?我想搬过去。” 陆姨吓了老大一跳,“夫人千万别。” 见到雪纯惊讶的眼神,陆姨惊觉自己反应太大了,尖叫声缓了下来,“我的意思是,要不要问问少爷?”谁都知道,少爷花了多少心思娶回的夫人,而且还忍着哄着宠着。这事要是少爷知道了,会不会将她大卸八块?处久了,谁不知道少爷本恶劣的本质,阴险的内里啊,活脱脱就一阎罗王!光想着后果,陆姨浑身就打了个冷战。 “那,我今晚跟他说。” “这,这个……夫人好好说话。”她只能祈祷,少爷别把气撒她身上。 这时电话响了起来,雪纯出去接,“喂,你好,这里是……赖先生家。” 电话那头传来一声低低的笑,“雪纯,我是赖斯。” “喔。”尴尬…… “公司临时有事,我要出差一趟。” “……嗯。” “快的话过两天就回来,晚的话,也许要一个月。” “……好。” …… “没事的话,我挂了。” “拜拜。”雪纯急忙挂下电话,心里泛起丝丝异样。 明明就是不熟悉的两个人,陌生人一般的两个人,为什么他总能把她当真正的妻子一样?她逃跑了一个月,他没有责备,反而关心呵护。他出差了,还打电话回来向她报备。忽然间,雪纯觉得自己的行为很恶劣。即不尊重赖斯,也没有给予赖斯同等的关怀。 雪纯美丽的黛眉间添上一丝忧愁,她一向不习惯欠别人的东西,哪怕是几块钱,得到一些帮助,她总要加倍的对别人好,这样心里才会平衡。赖斯他到底是怎么想的?打的到底是什么主意? ------------ 09宅妻的房间 赖斯听着嘟嘟响的电话,薄唇勾起一抹自信的浅笑,他就不相信,在他编织的丝丝情网里,她能逃出他蔓延的情意。于从未有过失败的他来说,俘获美人的芳心,一切都只不过是时间问题。 要不是军火那边牵扯出些问题,他还打算天天缠着她腻在一起,让她习惯他的陪伴。不过不急,日子长着呢…… 结果赖斯大人当晚真的没有回来,陆姨接到命令,别墅太大,怕夫人一个人在家害怕,必需得陪着。 雪纯实在不好意思占着他的卧室,花了一天的时间,在陆姨的帮忙下,把她的东西搬到旁边的单间去住。 其实赖斯的别墅很大,有许多房间,大的小的应有尽有,有两间放着的全是书,堪比图书馆,有一间放着许多乐器,吉它、钢琴、萨克斯等,还有一间是摆放着各式假枪支假大炮,初看时,她也吓了一跳,后来才知是假的……空的房也有,但只有这间单间,小小的,最合她意,一个人住,足够了。 她从来就不是公主,怎能在奢华中忘记奋斗呢?把她做当公主的双亲,早在那场大火中丧生了。 结婚前,她正好大学毕业。这些日子旅游一圈回来后,感觉是时候考虑就业的问题。雪纯知道,嫁进这样的一个家庭,是不能出去打工的,但她又不想依靠他。 依着自己的兴趣,在网上接一些策划文案,有时也给做做网页类的工作。 这些日子,她都呆在房里,哪儿都没有去,有许多时候吃饭也都在房里解决,她就一典型的宅女。其实她承认,她潜意识里避开赖斯,包括他的物品,他的气息……在他回来之前,她把二人的分界线划得一清二楚。这样的习惯,直至赖斯回来之后,也避免了许多碰面的机会。 赖斯回来的时候,是七天之后的下午六点钟。 回来的路上,听到司机老陈的报告,他抿紧了薄唇,知道雪纯趁他不在的时候,更龟缩到自认最安全最不被打扰的地方。 她就那么想搬离自己的卧室!搁在大腿上的食指一搭一搭的,没一会儿,眼神精光闪烁,唇瓣扬起魅惑的弧度。 “少爷回来了。” “夫人呢?” 陆姨马上恭敬地道,“夫人在房里。”除了吃喝拉撒,她已经三天三夜没有下来了。 “叩叩叩……” 雪纯此时正当灵感乍现,手指在键盘上飞快地敲击着,听到敲门声,一边敲打一边道,“陆姨等一下,我就来了。”快速敲下几十字,然后冲到门边打开门。 四目双对。 “嘭!”门直接给关上了,赖斯吃了个闭门羹。 雪纯背着门,双手捂住脸。呜呜……她不活了!她从昨天到现在只睡了三小时,眼睛是国宝级的,身上穿着一套淘宝买来的卡通狸猫家居服,长发高高的扎成个包包头,跟个尼姑似的,还有几缕掉落唇边。 她最狼狈,最不修篇幅的一面,居然给个大男人瞧见了。而且还是个超级大帅哥,同住一屋檐下的丈夫!光想着,她就没脸见人。 二十八年来头一回给人甩门,赖斯立在门外良久,此前准备好的笑容早僵在唇边。然后唇角的弧度越来越大,越来越深。她这么在乎在他面前的形象,这已经表明雪纯把他当作一个可能会攻占她的男人,这是一个很好的开始呢。 雪纯以最快的速度修理下头发,擦了一把脸,才再次徐徐把门打开,身体挡在门口,“不好意思,刚才……有点儿急事要处理。” 赖斯早恢复一脸的纯良样,“没关系,我也是刚回来,就是想来看看你。我能进来吗?” 雪纯傻愣住。她的房间乱糟糟的,只顾着写东西,吃了的零食乱七八糟的扔了一地,床被都没有叠,因为怕陆姨打扰,她这几天都拒绝让她进来收拾。要是这时让他进来见到垃圾场一样的房间,她身为健康时尚的女性形象就该狠狠地摔一跤了!不过,要是让他看到她的恶劣,也许他就不再纠缠她了。雪纯很纠结,一边是形象,一边是赖斯对她的那点好。 赖斯一脸的失望,“对不起,让你为难……我就不进去了。” “等一下。”雪纯迟疑了,因为他受伤的神色,“我并不是不愿意,只是我房间很小……东西多……然后就乱了……要是你不介意,我没关系。” 赖斯眉眼的笑意加深,“我不介意。”然后在她反悔之前推开门。 啊!不活了!雪纯心里哀嚎! 这……是?赖斯眼角抽搐,这是人住的地方吗?吃了半碗的方便面,苏打饼空袋子,黑糖吃剩的棍子……更离谱的是,d罩杯的bra孤零零地挂在椅背上,一晃一晃…… ------------ 10雪纯就是一个闷騷妞 虽然一早就得到资料,雪纯的胸,是d杯的事实,但现在不是喷血的时候。他的宅老婆,生活状况堪忧啊! “陆姨!” 正密切留意着少爷夫人一举一动的陆姨,本来心就给提了老高,不慎给少爷叫个正着,差点尖叫出声,然后扑着奔过去,她一把年纪了,她容易吗。“少爷什么事?” 赖斯冷着脸,一眨不眨地盯着眼前的垃圾岗,话语像从牙缝里蹦出来,冷嗖嗖的刮着北极风,“你就是这么照顾夫人的!”不是疑问,而是肯定句。作为一个管理者,无论任何原因,任何借口,做出这么恶劣的成果,唯一的结果,就是fire! 陆姨一瞧,加上赖斯严厉的语气,顿时心脏漏跳一拍,急忙解释道:“少爷,不是这样的。”夫人,你害惨我也! “立即收拾东西走人,赖公馆养不起你这样的人。” 陆姨眼前一黑,吓晕过去。 “陆姨!陆姨!”雪纯抱住她,奈何陆姨身材偏胖,她的膝盖狠狠地嗑在地板上,痛得倒抽一口凉气。但这不是重点,她用力掐掐陆姨的人中,陆姨好半晌才缓过气来。这时司机老陈过来抱过陆姨,他们是两小口了,知道陆姨心脏不好,赶紧给她服药。 “你太过份了!”雪纯拧着即使不涂眉笔,亦浓淡适中的黛眉,“陆姨她很尽责,每天都按时给我送饭、打扫,这一次,是我自己不让她进来的。你要怪就怪我好了。” “我过份?”赖斯眯着眼睛,松着领结,吸了一口气,“我是为了谁生气来着?”眼睛不时地瞄向她的胸,因着生气,她的胸部微微起伏。心里禁不住地猜想,她到底有没有穿bra? “即便是为我好,但……你也不应该不问清楚原因,就随便开除陆姨,她真的是一个很好的人。”雪纯惭愧,陆姨是因她而遭的罪。 赖斯握着她的手,平时她都离他很远,这么一吵反而在跟前了。而且胆子也大了不少。“那你答应我,无论工作多忙,都要保持正常的作息时间。不然,我就开除她。” 雪纯还要说些什么。 赖斯就补充道,“这是不开除她的条件。” “好。”这是雪纯头一回见识到赖斯的无情。 只有赖斯心里升腾起得胜后的喜悦。瞧吧,他的宅妻,因他的一句话,就恢复正常。 “你……”赖斯头一回说话犹豫了,但眼睛跟闪着一百伏的灯泡,光亮光亮地盯着她看起来蛮丰腴的胸部,“没穿内衣?” 唰!雪纯的脸给光速地秒红了,像熟透的西红柿,娇艳欲滴,诱人去采撷。 赖斯的喉头上下滚动,完全忘记了他的怀柔政策,正要更进一步。 雪纯却在此时甩开他的手,跑了出房,远远地回道:“我去看看陆姨。” 赖斯iq那是一等一的高,却对同住一个屋檐下一直逃开的老婆很没辙。本来两人以为结婚了,大家机会就会多了。但显然,雪纯不是好相与的主。 她出去旅游,他可以当她受到打击心情不好,散散心就回来了,毕竟有红本在他这里。但在家里,她居然也可以当他不存在。一起吃个饭都聊聊可数。 赖斯很郁闷。 不得不承认,赖斯的自尊心受到伤害。就算是他喜欢的女人,也不吮许这样对他。日子一长,他开始恼火。 但他是谁?他是高贵优雅的赖斯,传说中最有涵养的男人,堪比英国王子,从来没有人在他脸上寻觅到怒火,谩骂更是天方夜谭。 他爱老婆,守规矩,简直是绝种好男人。但是雪纯这笨女人,怎么就看不到他的好?显然,他对她的好并不能激发她对他的好感,反而更有理由让她逃离他,缩进她的龟壳里。 公司里开着会的赖斯第一次走神,思绪游离。心里想着,雪纯就是一个闷sao妞,看来是时候要强的了。当然聪明人,绝对不会用幼稚的办法赚到一个女人的心的。 很快,他唇角扬起一抹诡异的笑,他想到办法了。 正在开会的员工见到总裁这般邪魅的笑容,个个心惊肉跳,总裁又想到什么法子要整治谁了?吼!又得准备加班了! 雪纯进入社会没多久,心思单纯,遇上心底无比腹黑的赖斯,铁定要吃亏。 “叩叩……” “等一下。”雪纯穿上睡衣,然后把乱放的东西,以极快的速度一一摆好,勉强能看。 赖斯听见里面嘶嘶缩缩的声音,心里猜到她此时的模样,一定是焦急地收拾着东西。此前他也不相信一向温婉善良的雪纯会是个马大哈,但是很偶然的一次,给他碰见了惊人的一幕。 那天,雪纯太累了,忘记关房门。而恰好,他顺手推开门,发现雪纯一个人光着身子趴着桌子,东西乱放一通,一看就是那种喜欢吃着零食看电脑。 这无不说明了,雪纯白天不出门的时候,会把门窗都关了,然后只穿着内衣裤做网络的工作。 光想着心就痒痒的。都说闷sao的男人最有魅力,其实闷sao的女人才是该死的要命!不知道那d罩杯的胸衣还有没有挂着…… ------------ 11诱拐宅女出门 门一开,看到穿着狸猫家居服的小女人,还死死地守着开了一小半的门。 “老婆,三天后家里要开party。”没有意外地见到她有些别扭的小脸。 他一直都知道雪纯还是很不习惯他的叫唤,但是二人是夫妻,这是铁证的事实。 她难道没有出去打听到,他赖斯喜欢一样东西是绝不会放手的吗?显然她还没有做好这个觉悟,还以为他们俩只算是有名无实的夫妻,认定他时间一久就会厌倦,到时离婚是砧板上的事。 雪纯眼波一转,“需要我做些什么吗?” “明天,我陪你出去做些准备。” “好。”她的确没有晚宴的衣服,化妆技术也不怎么过关。 赖斯心里邪邪地算计着,他要雪纯从一开始就习惯他,习惯他的温柔,习惯他的好,迷恋他的优秀,再也离不开他。首先,他就要打破她身为宅女的独立个性,他要她融入他的生活里,熟悉他的一切,继而进入他的生命,她的所思所想都有他。 其实作出这个决定,赖斯也很苦恼,因为party要邀请那个疯狂追求他将近十年的女人。为了得到雪纯,就算出卖色相,也要开一场party。成不成就看明晚,但是作为以睿智计谋著称的赖斯会吮许计划有变吗?笑话!他的算计从无遗漏。 到那时,那样混乱的状况,就算真发生了什么,以她善良单纯的个性,一定不会怪责到他身上去。所以……嘿嘿,雪纯,你逃不开的。哪怕你再封闭自己,我也要剖开你的心,不管它刻下过谁的名字,从见到你的那一刻起,你的心和身都只能属于我赖斯! 这一带是高级住宅区,基本上能住在这里的都是超级富豪。它一平方米的wc,就比市中心一百万的房子都要贵。这里没有公交车站,的士也不多见一辆。因为豪宅里装满名车,富豪们都有私人司机。 赖斯经常通宵工作,平日里,都让司机老陈开车的。今天难得抛下繁忙的工作,跟雪纯过二人世界,他就亲自驾着他的“儿子”。 赖斯本身是个优秀的赛车手,极喜欢飙车,当然同时也是个爱车人士,除去豪宅里的几辆名车,最爱的便是现在开着的布加迪威龙。 这还是经由他不断改良组装的。这辆布加迪威龙仿佛就是他的孩子,要不是雪纯,轻易不会出动他的“儿子”。但为了得到这女人的心,他不得不下重本,让他的“儿子”亲自出马。 打开车门,接着贴心地给她系好安全带。 不习惯别人侍候的雪纯,特别是男人,心里有点儿别扭。但是机会不多,就由着他做。 “平时在房里都忙些什么?嗯?” 赖斯貌似漫不经心地开着车,眼睛直视着前方,看起来非常的专注。 “在网上接了一些工作,设计、策划之类的东西。”雪纯绞着白嫩的小手,感觉有他的地方,就有无形的压力。车厢里,呼吸可闻的仿佛都是他的味道。 “莫非我忘记给你卡?或者,现金?”赖斯唇角带着一抹笑,但他一直看着前方,雪纯根本看不到他的眼睛,只感觉到他的话带着别的意味。 “我,不知道。”其实两人的卧室里放有大叠的现金,也有几张金卡,可是她没有动过。而且她搬房间后,就更没有进过卧室。用他的钱?她想也不敢想,用了,不就等于承认二人亲密的关系了?她感到很别扭。 “那我回去给你吧,我不想你工作那么辛苦,我赖斯的老婆,不应该像那么小市民那样,为了一日三餐加班加点的工作,提前消耗生命。而且,一日三餐,陆姨会煮得很好吃,要是口味不合适,可以让陆姨改菜式,或者换个厨师。” 赖斯仍专心地开着车,闲闲地谈着话。 “那个,不是这个的关系。我只是不想每天无所事事,有时间就想做自己喜欢的事情……” 雪纯说着话的时候,突然发现车速随着她说的话,变得越来越快。但是因为车子质量太好了,车子行走在高速公路上,如履平地,一向怕坐车的她仍然感觉良好。 “这样啊。”赖斯淡淡地应着。 这时车子所过之处,路边一排排的参天大树,遮住了太阳的光线,偶尔倾泄下来的向缕阳光时而滑过车身,照在赖斯极有质感的黑框眼镜,暖暖的夏日,却闪过一道道寒芒。 雪纯悄悄地无声咽口口水。不知为何,她总感觉赖斯好像在生气。但是他完美的e形侧脸,性感的唇角明明是微翘着的,应该还是笑着的,又怎么会生气呢?她暗里摇摇头,应该是她想错了。 ------------ 12谁让他爱她呢 “那你不如到我公司来,你也见到的,我平时忙得很,有亲亲老婆在旁协助,身为老公的工作效率肯定大为提高。”赖斯说话的时候,侧过一张脸,笑得极为优雅俊秀,镜片后面,挡不住满满的期待。 “不了。”直觉的拒绝,陡然见到他掩不住的失望,雪纯马上解释道,“不是的,我没有工作经验,工作能力不强,而且我只会做些设计策划的文字类工作,别的我都不大会。” “不要紧的,这些都可以学。”赖斯转过头,开车,一踩油门,布加迪威龙跟离弦的箭,唰地破空冲出去。 雪纯只感到心脏突突跳,她很想说,能不能别开那么快。 但是赖斯仍旧不咸不淡地和她讨论着工作的问题。 这时的雪纯还没有意识到他的愤怒,仍摇着头,“我还是喜欢现在的工作状态。” 赖斯更加用力地踩油门,可怜的布加迪威龙! 前方的景物像放电影般快速后退,雪纯的心提到半空,紧紧抓住扶手,她实在害怕!她过去的半生从未坐过这么快的车。扶住车顶扶手的手骨头泛白,她只想着,一旦车子撞到哪里,她起码能稳住身体。 “但是你老公我很不喜欢。” 什么?看着前方以恐怖的速度朝后移的景物,听到这句话的雪纯仍禁不住一愣,怔怔地扭过头瞧着他。 他脸上的笑没有了,仿佛换了个人似的,浅浅地抿着的簿唇泛着冷冷的气势。 他给她的感觉,一向是温文有礼,优雅得像个高贵的王子,对她也是说不出的体贴温柔,从来都没有对她说过不,哪怕她擅自搬离独属于二人的卧室,他都没有发过脾气。但是刚才他说,他不喜欢,他不赞同她如今的工作。 “为什么?”雪纯呢喃着,他开始对她厌恶了么?本来是值得高兴的事,因为这是她重获单身的开始,但是为什么心口会有些闷闷的? 听着她微微胆怯的问,赖斯终是心软,谁让他爱她呢,不舍得她心里有哪怕一点儿的不舒服。车速稍稍减慢了一些,脸上挂上熟悉的笑,眸子可怜兮兮的,却微微暗涌着戏谑,“你之前答应过我的事都没有做到。早安吻,还有作息时间,每天跟我用餐的时候寥寥可数。” 雪纯在社会上真正结交的人不多,看不清微微浮动的意味着什么,但见到往常熟悉的笑着的赖斯,心里莫名的松了一口气,仿佛刚才冷冷的赖斯只是一个错觉,而她潜意识里也这么以为。但因为确是她不守信用在先,当时她确实答应过只要不开除陆姨,她会正常作息的。她的气势明显给打压低,“对不起,我这次一定会改的。” 只要不发生矛盾,她会试着改变,毕竟两个人同处一个屋檐下,是需要包容和改变的。喜欢和谐的雪纯就这样,开始给赖斯下套了。 “还有,你的房间太杂乱无章。” “我,我会收拾好的。”雪纯嘴巴一顿,的确,自从沉迷于网络上的工作,她都没有好好修理她住的房间,给一个大男人这么明着说,真的很丢脸。 “我每天早上上班,你都没有给我吻别。”这个特别强调,他的福利啊!平常就这么可怜的一点点。 像讨糖果一般,不断地指控着,想要得到更多。赖斯强忍着禁不住要咧开的簿唇,直视着前方的他,眼睛溢满诡计得逞的笑意。 “这个,以后不会了。”谁能告诉她,她还能怎么回答?说不吗?那她铁定得到他公司上班,那时更加给管得死死的,每天只要一睁眼就是他的脸。想想,也不就是吻脸颊么,西方的礼仪方式,这……还好吧,不算过分。 恐怖的车速终于恢复正常,雪纯悬起的心渐渐回落。 就这样,车上的一场小小的谈话,赖斯得到了每天一个早安吻,每天跟雪纯浪漫用餐的机会。对一个作息时间完全颠倒的宅女来说,他已经成功了一大半。 下面的,只要有机会接触,他就不信,她能逃出他洒满情网的五指山。 “既然也是要去试礼服,我看你的衣服也不多,顺便到星烁百货给自己买些吧。”雪纯朴素的生活习惯,来来去去都那几件衣服。女人天性喜欢逛街买衣服首饰,赖斯不信他的贴心,会感动不了雪纯善良温柔的心。 “好吧。”雪纯应了,怎么着,她名义上是他的妻子,他是一个有身份有地位的人,那么作为他的妻子,也要顾及他的脸面,穿着方面也不能太寒酸,名得害他丢脸。迄今为止,他对她还是很好的,她也应该回以同样的尊重。全然没有惊觉,她渐渐的开始替他着想。 ------------ 13赖总裁的老婆 只不过,雪纯纠着手指想道,这些女人的事,她自已去做就好了啊,他是那种哪怕在用餐,手边也要放着电话的人,平日里除了吃饭睡觉的时候,基本都忙于工作,他今天居然能腾出富贵的时间陪她买衣服和试礼服。 由此雪纯得到一个结论,三天后的晚宴该是很重要的吧。 “我们到了。”赖斯很绅士地给雪纯打开车门。 “其实这些我可以自己来做。”雪纯不习惯男人对她的无微不至,更何况赖斯的身份摆在那里,让卑微的她很有压力。 抛开养母的事,他真的是个完美的男人。绅士,有风度,会体贴人。这样的男人,假以时日,她会动心的吧。 赖斯可不管这些,拉着雪纯的手,众目睽睽之下,毫无顾忌地带着她,并肩走进去。 后面已经有狗仔队在偷拍了,赖斯的这一番举动,说不定明天就有报道说,赖总裁和他的夫人亲密逛街,谣言不攻自破啥的。 “欢迎光临,请问赖总需要些什么样的衣服呢?” 这里是yd集团旗下的星烁商场,柜台小姐们见到集团的总裁,理所当然是第一个走上前接待。何况赖总裁是完美的钻石男,英俊优雅的外表,富豪的身份,令无数女人深深迷醉。 可惜的是赖总裁已经于前两个月结婚了,不知碎了多少美人儿的芳心呢。 “给我的夫人找来当季最时尚漂亮的衣服。” 其实赖斯有吩咐旗下公司,每季度都给雪纯送来当季流行的衣服给她挑选,但是结婚第一个月她逃跑了。第二个月她宅了。听到衣服,连房门都没有兴致出来,电脑的魅力还大过让她美美的衣服。 服务员们一愣,这才认真注视着雪纯,心里暗暗乍舌,原来这就是赖总裁的老婆啊! 因为雪纯本身是个安静的人儿,气场很低,成为耀眼的人物,是因为赖斯,同时那样的瞩目,让她仍然有些想退缩。 “好的,赖总,夫人请稍等,我们这就送过来。” 明面里应着,暗地里却偷偷拿眼偷瞄雪纯,的确是少有的美人儿! 高挑丰满的身材,及腰的墨黑直发,玉白润泽的肌肤,小巧的琼鼻,黛青色的眉,清澈涟涟的水眸,没有涂唇膏便红艳的樱唇,这般极致的清秀温婉,怪不得赖总年纪轻轻就甘愿走进婚姻的围城呢,就是她们这些女人看着,都会禁不住油然而生的亲近爱怜之心。 站在高大斯文的赖总身边,像从画里走出来的一对。郎才女貌,天生一对,说的就是他们吧。 “嗯,好的。”雪纯轻轻地应着,手心里不断传来的温热,让她的心不可遏制的怦怦怦地跳动。 服务员心里一暖,总裁夫人很好人喔!完全没有资本家级的那些恶劣的歧视、蔑视、瞧不起人的嘴脸。她的眼神透着一股温和的东西,完全没有架子,让人很想亲近呢。而且总裁和夫人很恩爱喔,总裁从进来到现在一直都在牵着夫人的小手呢。 人的心思有时很单纯,服务员直觉就喜欢雪纯了。 没半晌,雪纯面前出现一排排花花绿绿的衣服和鞋子,为了讨得总裁和夫人的欢心,服务员们使出浑身解数。 雪纯顿感头痛,这般眼花缭乱,根本无从下手。 “夫人的皮肤白皙,身材丰满,这条粉色的蕾丝连衣裙很能显身材,夫人穿起来会很性感迷人,更加的有女人味呢。” 雪纯一眨不眨地盯着蕾丝裙,蕾丝裙领口镶着几点小小的白钻,荷花袖口绣着朵朵简洁的小黄菊,胸襟和裙摆是精致错落的蕾丝。雪纯的眸子里带着丝丝掩藏着的渴望。 但是,不该的,14岁后的她就再也不是谁的公主,不配穿这么美的裙子。 见雪纯一动不动的没有回答,服务员心里揣度着,这件可是全球限量版的镇店之宝啊!夫人是不是不喜欢这种风格? 想到此,余光瞄了一眼雪纯身上穿的衣服。恍然大悟,原来夫人喜欢闲适些的。于是又挑出另一套,“这件比较有民族风些的,手工精致,融合西方的军服元素,和中国的刺绣,女人穿在身上,不但大方舒适,却也不失曲线柔和。” 这种被人殷勤接待的感觉,美丽的选择,雪纯有些飘飘然的不真实。 自成为孤儿开始,雪纯对衣物手饰方面没有特别强烈的喜好,并不像其它女人那般对穿着方面有过分的追求,也不热衷于逛街,因为那意味着浪费金钱。她平日里穿的衣服鞋子几乎都在淘宝买,因为可以淘到最实惠的价格。 ------------ 14辣手摧花 毕业后直接嫁人的她,天天宅在家里,不是做网页,就是接文案。在家里,穿的是家居服,哪怕赖斯着人送来当季最流行的衣服,雪纯都没有受用。 一方面出于,她仍然觉得跟赖斯只是有名无实的夫妻关系,也算不处是相谈甚欢的朋友,实在不好意思花他的钱,占他便宜。 另一方面,又实实在在的拒绝他的好,避开他的接近。她不拖欠任何东西,这样当离开的那天,依然能两袖清风。更何况,衣服的价钱让她乍舌。 为了他的面子,要一两套出入是有必要的,雪纯心想,也就不存在不好意思花他的钱的问题了。这时的她,仍然没有想过要放肆地花富豪丈夫的钱。 “要是都喜欢,就全要了吧。”看着雪纯并不热情的脸,赖斯扬着唇淡淡道,墨色的眸子闪过狡黠的神色,他就不信这个省吃俭用的女人还会无动于衷。 雪纯闻言一愣,她怎么能要下所有?这些衣服一辈子都穿不完,知道赖斯从来都是个说一不二的人,她立即定定心神,她立刻摆摆手,“不用,太多了穿不完,稍微要几件就好了。”果然用心挑起来,手拨开一件又一件地比较着。这些都是别人给予的,拿得越多,负重就越多,终有一天是要回报的。只有靠自己双手获得的,才最踏实。 雪纯不是不爱漂亮,自从双亲不在了之后,她比同龄人更懂得节衣缩食,这样渐渐成为一种习惯,**也给消磨殆尽。 不过,雪纯很苦恼,她平时只会买t恤和牛仔裤,这些把女人变得更娇美的衣服,让她实在无从挑选,这些貌似都不合从前她穿的风格。 赖斯哭笑不得,他娶的老婆是天下第一大傻瓜,现代社会,居然还有这种人,能活到今天,没有被吃干抹净,真是奇迹。 现代人谁不费尽心机得到荣华富贵、功名利禄?偏偏他把这一切都送到她嘴边,她仍然不会吃,淡然一如最初的纯静。到底她心里有着怎样的力量,才坚持不被社会腐化? “我觉得那件粉色的蕾丝连衣裙很适合你。”赖斯从服务员手中取过衣服,没有忽略此前雪纯潋滟的眼波在粉色蕾丝裙上打转的转瞬渴望,“进去试试?” “可是,我很久没有穿过裙子了。”雪纯低喃着,长长的睫毛颤了颤,想要却又不敢要,她害怕沉沦在美好的事物里。因为一旦灾难的到来,尝尽美好的人会更痛苦。 “没有穿过裙子的女人不算得是真正的女人,要不我直接给你套在身上试试看?反正人又不多。”赖斯修长的食指无辜地抬了一下鼻梁上的时尚眼镜,唇角若隐若现劣质的邪笑。 “不要,我,我去试衣间。”说着接过他手上的裙子,身后像被什么东西追赶着似的,猛然冲进试衣间。 雪纯捏着手里的蕾丝裙,裙子真的很漂亮,这是能将一个女孩化身为公主的宝物。思绪有点儿飘忽,飞得很远。 有多久了,双亲不在后,她就再都没有穿过裙子。因为每每看到裙子,她就会想起白雪公主的故事。 小的时候家里富足却并不算富裕,但爸爸妈妈把最好的都给她,将她当小公主养着,最喜欢给她买各式各样的裙子,爸爸说,小公主就应该穿美美的裙子,妈妈亲着她的脸颊说,小雪纯就是妈妈的白雪公主。 眼睛又不争气地迷蒙了,染上一层淡淡的烟雾。 赖斯守着试衣间的门,眼睛一瞬不瞬地盯着试衣间咧开的一条细缝。好吧,她的男人在这里守着,绝对不会让别的男人靠近一步的。但是雪纯你也太大胆了。赖斯头痛了,你在没有关门的房间里**也没所谓,毕竟家里只有他一个男主人。但是如今总是在外面,你总不能迷糊到这里吧。 “傻瓜,怎么不关门呢?” 正好脱下上衣的雪纯陡地吓了一大跳,动作一僵。刚才她沉浸在感伤的回忆里,居然忘记关门!这个认知,眼前的男人,她的脑袋一片空白。 裸露的白玉圆润的双肩,水滴状的两团雪白随着胸口的起伏微微颤抖,还有那一双因感伤而氲囤了一层水雾的涟眸,因紧张而哆嗦着的红润水唇。 赖斯下腹一紧,她娇艳得跟熟透的樱桃,正无声地邀请他的采撷。 透明的镜片下的墨眸深邃得吓人,有什么东西翻滚着。他现在只有一种冲动,想要辣手摧花。 ------------ 15蕾丝裙 “你出去!”雪纯一把扯过衣服遮住身前的风光,情不自禁地退缩到试衣间的角落,竭力低吼。她不敢太大声,因为这里是公共场合,怕招来更多的人,而她光着上身,已经羞愤到要死。 呼吸急促地咬着娇红的下唇,赖斯心里实在痒得很,这样的她多么的诱人,多么的惹人怜爱啊。此时的赖斯真恨不得把她揉进怀里,恣意疼爱。 而他,也这么做了。 嘭的一声,雪纯惊恐地瞪大眼睛,有些绝望地瞪着试衣间紧闭的门。他为什么不出去? “你,你,你进来做什么?”雪纯紧张得连连结巴,想要骂人,但喉间却仿佛让人给掐住。这是个不会听从别人的话,只会命令人的男子。 身高接近一米九的赖斯挤进来,高大的阴影笼罩着缩成一团的雪纯,让她看起来像一只受惊的小白兔。 小小的试衣间没有别处可逃,赖斯轻易就抬起她莹玉的俏巴,二话不说就压了下去。 原本挡在身前的手,因他亲近而变成推着他的胸膛。赖斯可不放过这个绝好的机会,大掌一覆,脂凝暗香。 不要! “唔……”说出的话,因他狂热的吻变成了暧昧的呻吟。 雪纯敲打着他的胸膛,疯狂地抓着他不安份的厚掌。然而雪纯怎么敌得过男人天生优越的体力,何况赖斯自小经过残酷的特训,绝对不是外表看的手无缚鸡之力。 “别动。”赖斯低沉的声音沙哑着。 雪纯察觉到赖斯停止了动作,虽然仍然很贴近,但是他不再对她做那些羞人的动作,闻着伴着他气味的清新空气,她感觉好多了。 赖斯在她耳际重重地喘着气,好半晌才平复呼吸。 “你这小丫头,别再引诱我了,否则后果自负。”好不容易平复过来的赖斯揉揉她的发顶,“好好试裙子。” 雪纯绯红着双颊,这要她怎么换衣服!但是她仍然点点头,眼睛仍死死地瞅着他,仿佛只要他不出去,她就算死都不会换的。 赖斯低头看着她的娇羞,沉沉地笑出声,这样的她不复刚才的柔弱,充满战意。这也是他极喜欢的,无论什么时候,她就像打不死的蟑螂,哪怕被打压得只剩下一层皮,她都不会放弃她执着的信念。 忍吧!赖斯暗自抹着男儿泪,心里安慰着自己,快了,就在这几天,她会毫无保留地成为他的人的!传宗接代之事绝不延误。 正如服务员所说的,修身的连衣裙很贴合,把她丰满的身段展现无遗,很有女人味,镂空的蕾丝很性感。比平日里素素净净的她,添了些妩媚和韵香的风情。 雪纯看着镜子里的自己,仿佛变了另一个人。气质来了个天大的转变,镜子时高贵妩媚的人是她吗?但是脱下就会是灰姑娘吧。这只是虚幻的美好。 不其然的,镜子时出现一个高大俊雅的男人,他立在她的身后,眼里是毫不掩饰的惊艳。 唔!服务员掩着大嘴巴,什么叫郎才女貌,今日才真正见识到! 因刚才试衣间时发生的事,雪纯脸上的潮红还没有完全退去,见到赖斯的这一刻更红如朝霞。她立刻踩着高跟鞋,冲进试衣间,仿佛只有里面是最安全的。因为赖斯黑眸里泛着刚才吻着她时狼一般的眸光。 她害怕! 当雪纯穿着蕾丝裙时,赖斯确实惊艳了!这无关爱她的原意,是眼前一亮的惊艳。但是雪纯一见到他就逃回试衣间,让他很无辜,在外面,他也不敢对她太放肆啊! 雪纯心不在焉,随便挑了几套简单的休闲装,赖斯时不时瞅着她丰满的身段,给她挑了几件修身的裙子,反正每季都出新衣,没有全要。但这也不下于二十套了。 其实,他真的希望雪纯会向他开口要点什么,衣服啊钻石啊别墅啊之类的,这还能让他有种被需要的感觉,偏生她就是一个无欲无求的仙女。赖斯心想,要是能修仙,她一定能成为天上最美丽的仙女。 “时间也差不多了,我们先去吃个午饭吧。” “好。”雪纯面容有些不自在,她是个脸皮簿的人,刚才的事,她已经努力要忘记的,但仍做不到像他这般泰然自若。 她一点都不感到饿,同时心里记挂着网上接的那个案子,今天花的时间比她预计的要久,要是试礼服的话,还得傍晚才能完事。那案子,看来今晚要通宵了。 她倒是没有忘记方才车上答应赖斯的话,但是她不能言而无信,一旦坏了信誉,别人就不再找她做的了。反正白天正常时间出现就行了。 ------------ 16静若处子 “赖少,真难得,这可是你第一次到我的工作室。” 傅浅盈,一个国际知名的服装设计师,曾为不少富贵家的千金和太太,以及著名影视明星设计礼服。迄今为止,已有五套成名收藏于英国博物馆。 “许久不见,看起来你过得很好。”赖斯高兴地笑起来,突然放开雪纯的手,上前给了傅浅盈一个深深的拥抱。脸上绽放的真挚笑容,是见到熟悉的老朋友。 “说起来,这也是多得你的帮助,我才有今日的成就。” “这么说就太见外了。” “你可得承我的情,不然我还不知道怎么回报你呢……” …… 看着他们熟悉而又亲密的交流,雪纯忽然觉得有点儿刺目。 雪纯没有插话的机会,不知怎的,有种被冷落的感觉。或许平日里赖斯都纵着她,从没有对她不好过。此时的赖斯,还会对别的女人好,雪纯眼神躲闪,心里有些不是滋味。 于雪纯来说,他们仿佛是另外一个世界,一个她不能融入的世界,这就是草根和富豪的思想差别吧。她悄然退后一步,静静的一言不发,心想,那就当个旁观者吧,她最适合的位置。 安静着的人儿,不张扬,气场低,轻易不被人发现。但是,有的人安静起来,却特别的有味道,静若处子、文静娴雅就是形容那些漂亮且有气质的文静女生。而雪纯,恰巧就是为数不多的一个。 “这位就是你的夫人吧。”傅浅盈一眼就瞧见雪纯,这么独特的集秀丽与温婉于一身的漂亮女人,想忽视都很难。她脸上展现友好的笑容,上前拥着雪纯,大方得体,“你好,我是傅浅盈,英文名tina,赖斯的死党。” “你好。”雪纯保持着微笑。左手紧紧地捏紧了肩包的细带。 一身黑白拼色金属流苏抹胸连衣裙,简洁靓丽,浅浅的笑流露出淡雅而端庄的气质。面对傅浅盈,雪纯感到有些自惭形秽。 “tina,这是结婚后,雪纯第一次以赖太太的身份出现在公众面前,我希望晚会的那天,她成为全场最瞩目的女人。” “没问题。”tina给赖斯打了个响指,朝雪纯挤挤眼,“我已经给你提前准备好了喔。” “我很期待你为我夫人量身订做的礼服。”赖斯双手插袋,侧着头,闲适地笑。 雪纯从来没有见过这么放松的赖斯,仿佛卸下一身的防备。 “你还不相信我么?”tina嗔怪地翻了个白眼。 赖斯簿唇勾起一抹笑,点点头。 “我出去打个电话。”赖斯捏着雪纯小巧的俏下巴,“乖乖的听tina的,嗯?” “好。”这个字,大概是她今天说得最多的,他怎么老拿她当小孩。而且,这动作暧昧而熟捻。但也因此,刚才冷落的感觉顿作烟消云散。 tina胳膊肘撑着下巴,细细打量着雪纯。 雪纯被盯得头皮发麻,“怎么啦?” “没什么。其实你来之前,赖少有把你的尺寸给我送来,不过我想看看你的人,然后就编造了一大堆的理由,让他把你带来。”tina 直爽地笑着说,“赖少可是块香饽饽,你得看紧了。” 雪纯看着她笑意盈盈的眸子,心思细腻的她,没有忽视tina一闪即逝的痛楚。旧情人?脑海里无端地涌现起三个字,雪纯心里一震。 “你们是什么样的朋友?”话一出口,雪纯的脸有些躁热。以他们有名无实的关系,探听他的事,会不会有些多此一举、多管闲事的嫌疑。 不过tina怎么也猜不到,赖斯,这斯也会有吃斋的时候。雪纯这样问,在她眼里,是再寻常不过了。丈夫跟别的女人这么要好,做妻子的能不吃醋?要是不吃醋,那才是不正常的。 “我们吗?”tina眯着漂亮的狭长媚眼笑了起来,很美,“算是青梅竹马了。可以说,他是看着我长大的。” “哦。”无端的有些失落,这么重的情义,难怪她感到二人间那么强烈的熟悉感。 “说起来,要不是我那时有事走不开,也能来参加你们的婚礼呢。雪纯,我可以这么叫你吗?我可不想像别人那样叫你赖夫人呢。”不待雪纯有所反应,tina已然拉着雪纯的手,往里面走,在林立的衣架里抽出一条水绿色的长裙,直接推雪纯走进试衣间,“之前因为没有见到真人,所以做出来的,不一定合你意,先试试看吧。” 走出试衣间,tina眼前一亮。 ------------ 17情敌 水绿色泛着点点星光,镶钻皱褶的蕾丝抹胸,下摆长长的飘逸,像美人鱼的尾巴,穿在娇小的她身上,仿如一只翩飞于丛林的小精灵水蛇,但胸襟裸露的一条长细缝映出若隐若现的乳沟,灵动却不失性感,清新却也不失艳丽。 色彩的瞩目,人的绝配,也唯有雪纯的清婉才穿得出这味道。 “赖少的眼光真不错,你,比我想象中要美丽得多!” tina温和的眼睛变得晶莹。对于雪纯,她原本还心存妒恨。但是,只要靠近她的身,满满都是简单而温暖的感觉,仿如那便是一片晴天。 自小便在黑暗中磨砺,于黑暗中成长,在非人的训练营里成为魔鬼的他们。简单的,温暖的,这些东西,不正是他们最缺的吗? “礼服还喜欢吗?”心中痛却快乐着。赖斯,你找了个很不错的女人呢。平时装斯文,魔鬼的心却算计得比谁都要精,明明要娶的妻子是筹家的千金,明明傅家唯一的女儿――她,同样爱他那么多年。 他却偏偏使出法子拒绝了她们二人,自己挑了个平民妻子,还明里暗里让那些长者们吃哑巴亏。赖斯啊!赖斯!这世间真是没有任何人能奈何得了你啊! 立于镜前,雪纯的琉璃目亮晶晶的,如暗夜里的星辰,湛亮湛亮的,漂亮极了。 她脸色微红,“嗯,简单得来却是罕见的风采,我很喜欢。” 雪纯穿上礼服,心情顿时变得很好,绿色是她最爱的色彩,在她眼里,那代表着生命、希望。 正在这时,一道煞风景的声音响起。 “tina,你这次给我做的衣服,我很不满意,给我另外一套。”突兀的女声,命令的语调,好不强势。 tina手一顿,然后扬起一抹客套的笑,回身道,“筹大小姐,可是你刚才试的时候,说很好的。” “刚才是刚才,现在是现在。”筹然指着雪纯,一字一眼道:“本小姐现在要的,就是她身上的这一条水绿长裙。” 筹然一眼就看中这条嫩绿的水裙,这么美丽的裙子,只有她才配得起。赖斯的妻子吗?宁愿对抗长老,不惜得罪筹帮撕毁婚约,仍然要娶的妻子吗? 筹然目露狠厉的凶光,性感的红唇嘲讽地勾起。 雪纯一愣,没有想到有人会直言要她身上的礼服。可是,不是量身订做的吗? “筹大小姐,这条裙子是这位客人量身订做的。”tina解释道,不管出于雪纯是赖斯的妻子,还是因为浅盈工作室的招牌。她都不能不管。要治筹家的当家人物,只有赖斯出马才压得住。可是赖斯怎么还没有打完电话? “莫非傅浅盈好不容易打出来的名头,要毁在今日了吗?还是,你傅浅盈还缺男人?”恶魔的笑容,说着恶毒的话。 话一落,tina脸色唰的一下苍白,咬着唇说不出话来。她的话犹如一把刀,狠狠砍中她的心脏。往事,于她而言,是终其一生都难以承受的痛。 她绝对相信筹然有这个能力,筹家的新任当家,手中拥有庞大的权势,比以往更能为所欲为。 眼见tina落下风,面色苍白得吓人,刚才美丽如花的温柔女子,这时仿如枯黄的落叶,摇摇欲坠, 雪纯本想置身事外的,由老板tina处理就好。但看她大受打击的样子,雪纯扶着她,知道这时根本不能指望她,导火线本来就是要烧到她的头上的。 外表随和温顺的她,也不是怕事的主。 “就算我肯让,礼服的尺寸都不适合你的。”雪纯眉间微拢,强烈的敌意,让一向温吞的她也感到很不舒服。 话一出,筹大小姐气势吓人,脸上像结了层霜。 其实她的五官分明,比女孩少了些柔和,将近一米八的身高,偏中性的帅气外表很能讨人好感。但是这一切,全给她狰狞的神态给破坏掉了。 “傅浅盈是鼎鼎大名的服装设计师,怎么会连尺寸都不会修改?赖夫人,要你把礼服让给我,你不会介意吧?”筹然抱臂,说得一副理所当然。 雪纯皱着眉,眼神探究地望向她。如果不是明黄的绣金长裙突出筹大小姐s型的身段,还真的会让人误以为是男性。 她倒不是可惜身上的礼服,她在意的是,为什么能有人把不对的事做得理所当然的正确?看了看身边摇摇欲坠的tina,还有身上的水绿礼服,雪纯心里暗叹一声。为了息事宁人,和她对换也没什么吧,反正都很漂亮。 然而,就在这时…… “我会介意。” 波澜不惊的语气,伴随着高大身躯的走近,却有很重的分量。 ------题外话------ 给个面子,收个! ------------ 18驱除心魔的吻 赖斯伸手一捞,毫不避讳地把雪纯拥进怀里。 雪纯身体一僵,暗暗地稍微挣了挣。在外人面前,雪纯不好太过份的挣脱。他们的婚姻虽然有名无实,但当初那场超豪华婚礼,谁不知道他们是夫妻?她希望赖斯识时务,及时放开她。 然而,敏感的腰际却更被用力地强搂着,雪纯清秀的眉间微锁着。 “老婆,礼服是你老公给你亲自下订的,你怎能辜负老公对你的爱?”赖斯勾着簿唇邪邪地笑着,但手上更用力的将雪纯拉进他精壮的胸膛。那举动,似乎要将她埋成鸵鸟,只要窝在他的怀里遮风挡雨就好。 雪纯呆呆的盯着稍有异样的赖斯,他俯下的俊脸喷出温热的气息,洒在她白皙的小脸。 雪纯的脸有渐渐升温的趋势,只好木木的扭过头,避开那暧昧的灼热。却突兀地瞧见筹大小姐露骨的凶光,那**裸的,毫不遮掩的厌恶,大有要将她就地凌迟的意思。 轰的一声!雪纯如遭雷击,脑袋一片空白。这凶狠成恨,要她死的眼神,与当初的遗弃何其相似。 双亲的葬礼上,所有亲友,就这么往死里盯着她,仿佛她是来自地狱里十恶不赦的杀人凶手。 这一直是她心里没有办法磨灭的魔!快十年了,每每夜里梦回,都是那些厌恶、恨不得她死的眸光。一时间,那段地狱般的经历再次浮现。 她不想的,真的不是故意的……她最爱的就是爸爸妈妈,她真的不知道烧掉一本作业本,就会烧掉两条人命。如果可以,她宁愿死去的人是她自己啊! “老婆?宝贝儿?”赖斯不满意了,强行掰正雪纯的脸,让她的视线对上他的。却陡然见到一张惊恐的、泫然欲绝的小脸,紧接着怀里的身躯不受控制地颤抖着。 “作孽啊!小小年纪,居然作出这样泯灭天良的事情,天打雷劈啊!” “看那小身板的骨骼,注定要克死至亲的命格!” “你怎么不死!你就应该下地狱,居然害死亲生父母!你还有脸站在这里,你去死!去死吧!” 奶奶攥着心脏的位置,不顾心脏病发,拎着她的衣领,使尽一身的力气,把她往死里撞向棺材角。 那一瞬,鲜血如泉涌。年少的她,泪水湿满面,惊恐着,伤心着,黑暗便成了她的世界。 “雪纯!”赖斯唇畔的笑僵住,眸子一冷,往筹然这边扫了一眼。顿时,筹然如坠冰窖。 雪纯,就是因为看了筹然一眼,才成这样的。有这个女人在一日,他就不得安宁。 赖斯的拳头无声地握紧。这一刻,赖斯踌躇许久的想法,终于在这一刻作出抉择。 “雪纯!” “不!不要!……”雪纯不停地摇着脑瓜,脸上是越发加深的惊惧,如坠梦魔,醒不来。 那张清丽无双的脸,原本红润可人,此刻却苍白如纸。雪纯怎么会有这般恐惧的神情?赖斯心中一冷,任何人,任何事,都不得以任何理由,让他的女人难过!她的魔障由他来解! 想罢便朝着那颤抖的唇印下去,唇舌交缠,甘甜得不如思议。 在他突如其来的强吻下,雪纯恐慌的眼神渐转迷茫,然后窒息得晕头转向,没有办法思考。 奇异的是,那恶梦如潮水一般退却,余下的,只有赖斯放大的俊脸。 “唔……” 雪纯挣扎着退开,她终于想起了身边还有tina和筹大小姐。 赖斯意犹未尽地舔了舔唇,笑得暧昧,“宝贝儿,你再这么呆下去,我就真的停不下了。” 雪纯丢脸地捂着唇,眼角余光瞥到tina和筹大小姐。本来红晕满布的脸,更加的娇艳欲滴,害得赖斯喉间痒痒的发干。 看着二人旁若无人的激吻,tina有些失落,不过很快调整过来,恢复如常。不是她的,永远都不会属于她。 只有筹然,心里熊熊燃烧的不甘的妒恨,愈燃愈旺。 此时,雪纯真的像一只鸵鸟般,埋进他的胸膛。她其实是个保守的女孩,在赖斯之前甚至没有穿过吊带背心上街。刚才的激吻,在她的心里,相当于现场表演春宫图,羞涩的程度达到极致,她恨不得找个地缝钻进去。 赖斯眸子里的笑意更深,他的雪纯,可爱又羞涩,要是晚宴那天……她还怎么受得了。 看到赖斯自然流露爱恋的笑,从没有这一刻那么真实。 tina释然地笑了,从这一刻起,她真正的放下了。赖斯,从来就是一个执着到底的人,无论是事,还是人。 ------------ 19赖斯的安全感 筹然眸光闪过一抹恨意,然后目光由恨转为坚定。她竭力按压住内心的妒嫉,只看着赖斯,“赖斯!你表演给谁看?你以为这样做,就能够打消我的期望?迟早有一日,你会知道,只有我才是最适合你的。” 说到这里,筹然眸光突转,蝎子一般的漂亮眸子,冷冷地盯着雪纯,“现在,你爱这个女人,但是,她,注定进入不了你的世界。你别忘了,那是杀戮的世界,只有强者生存。” 雪纯脸色一白,心里突然涌现浓烈的害怕,令她几乎想落荒而逃。她已经确定,这个女人把她当情敌了!而且是到了恨到不得了的阶段。她居然有些害怕,害怕赖斯给抢走。 这个唯一对她纵容的男人。离了他,她还能回到从前吗? 腰间突然加大力度,让她的脸颊紧紧地贴着结实的胸膛,她的呼吸有些不畅。 但她的黛眉缓缓松了开来,他的怀抱仿佛有着强大的力量,让她莫名的相信他。这时,再怎么迟钝,她都意识到了,赖斯好像在保护她。 心里有个声音在说,有赖斯在,问题定会好好解决的。 不知何时,对赖斯,雪纯已有了全然的信赖,不管她承不承认,这种安全感,于这一刻,来得那么的强烈。 “那又有什么所谓,她进入不了,那我就进入她的。”赖斯勾着唇冷冷地笑,眸底闪过一抹疯狂的嗜血,笑得跟条吐着扇子的毒蛇般森冷。 头一次,打心底里,雪纯有些眷恋他占有性的拥抱。 筹然轮廓分明的脸一僵,然后竭力挤出一抹笑,“赖斯,你们既然这么相爱,我很想知道你们的新婚到底是怎么样过的?听说蜜月是你的妻子一个人去度的呢。”这个世界上,也唯有不可一世的筹然敢挑战黑道第一强者,深藏不露的赖斯。 赖斯眼皮都没有抬一下,淡冷着说:“这么无聊的问题,我不想浪费唇舌。如果你没有其它事情的话,我们就不留你了。” 直接下逐客令,明显的不想与她多作纠缠。 眼皮底下的黑眸冰冷残酷。筹然与他一样,都是经过地狱般的斗争,才站在黑帮里最高端的人。但是筹然,你再一意孤行下去,不是你死就是我亡,我赖斯决计不会罢休! 怀里柔软的身体,在他强势的怀抱里不得动弹。赖斯的唇角扬起一抹温柔,不管雪纯是不是世界上最完美的女人,对他的世界是不是一无所知,但于他而言,这个世界只有她才是心中那一道最美好的迷人景致。这样美好的感觉,他要一辈子握在手心里。想着更将雪纯往骨子里揉。 环着雪纯腰际的大掌如铁箍,坚定且执着。 这样无礼而强势的赖斯,是雪纯不曾见过的。高贵的,优雅的,宛如王子般的斯文俊秀,永远的高高在上,是他一直给她的印象。但此刻面对筹然时,他仿佛化作地狱的修罗,浑身散发着一种如残忍冰冷的锐利气势,那似乎是一种杀气,残酷、嗜血得令人连呼吸都要窒息。 隐约的,雪纯有些觉得,这才是真正的赖斯。平日里优雅、温柔的赖斯,是一种真真正正的伪装。 闻言,筹然漂亮的中性脸蛋多了几分阴鸷,寒冷的黑眸,直直望着赖斯。但赖斯只温柔地看着怀抱里的雪纯,亲着她光洁饱满的额无声地呵护着。 这一幕看在筹然眼里,异常的刺目。 “赖斯,为了怀里的丑女人,破坏了筹赖两帮最理想的联姻。你就没有后悔过吗?”筹然不死心,赖斯,本就是她的未婚夫,她筹然唯一看得上眼的男人,凭什么让一个没有本事的女人给抢走! 雪纯一愣,目光怔然地看着她,筹赖两帮最理想的联姻? “筹然,你适可而止!你何曾见我赖斯做过后悔的事?再这么下去,相信筹帮有望被吞并呢。”赖斯终于脱下黑框眼镜,文人气质瞬间消失得无影无踪,浑然天成的凌厉的杀气。怀抱里的雪纯感受最深,若不是赖斯搂着,她的身形都险些站不稳。 赖斯一言不发地回视着筹然,仿佛不动声息,但那不笑的脸,冰锋的眼神,冷得如南极的冰风。想挑拨他们的夫妻关系么,筹然,我会让你知道死字是怎么写的! 头一回,雪纯瞧见赖斯没有笑的脸,面无表情的淡漠,她的手紧紧地攥着他的胸襟。这个筹然到底是个什么人?怎么能够把一向以笑面虎的姿态视人的赖斯,放弃伪装,正面打击对手。 感觉到怀里人的异样,赖斯严肃的面容稍微松驰了点儿,“没事,别害怕。” ------------ 20捍卫老婆 感觉到怀里人的异样,赖斯严肃的面容稍微松驰了点儿,“宝贝儿,没事的,有我在呢,别害怕。” 淡定从容,稳如泰山,还是那个胸有成竹的赖斯。雪纯紧攥的手心松了下来。 他的冷不同于筹然,赖斯的冷是嗜血的冰寒彻骨,直接穿透敌人的心底,令敌人不可抑制的泛起恐惧。但他却仍然优雅得如同活了千年的高贵的吸血鬼。 但筹然是何等人物!成为筹帮的领军人物,她当然有不输于赖斯的真本事。她仍然妒恨着一张脸,但眸子里复杂莫名,有转瞬的怔忪,然后她抿唇冷笑,“赖斯,你在对筹帮宣战?不如旗鼓相当的我们,赌一场?” 赖斯斗志昂然地冷冷一勾簿唇,“求之不得。” 就在二人飞扬跋扈的时候,tina出声了。 “筹大小姐,如果你不满意,我再给重新做?”要是两帮派开战,那天下岂不大乱! tina叹了口气,某些方面来说,她和筹然有同样的经历,同样都是因为赖斯。不同的是,筹然仍然想要紧紧抓住他,而她早识相地放开手。 “哼,说到底是你傅浅盈看不起我!” 筹然深深地看了赖斯一眼,然后自己给自己找了个台阶,找软茄子捏,踱着高跟鞋,咯咯地地走了。 “她是什么人?”雪纯抬头看赖斯的脸,没有戴眼镜的他,浑身都是强者的味道。不但是大男人主义的感觉,还有高高在上的不容辩驳的威严。 “不相干的人。”赖斯回过脸,脸上又戴上迷惑人心的质感黑框眼镜,脸上勾起一如既往淡淡的笑,“宝贝儿,我们去烛光晚餐吧。” 雪纯心不在焉地说,“这个,我有些不舒服,想早点回去。” 刚才的事情,雪纯有些消化不良。她有些忐忑地瞄了瞄赖斯,要是他把刚才对付筹然的气势对付她,她绝对抵挡不住的。难怪,一直都有些忌惮他的潜在感,原来掩藏的真实是这样么?真正的他,真的如现在所看到的吗?永远淡淡的笑,永远得体而有礼的举止。 赖斯并不介意,心想,可能雪纯遇上这种事情,心情不好,女人都很容易受到影响情绪化的,而且算算日子,今天是大姨妈找雪纯的日子。他表示理解,而且刚才的电话中,那批军火遭到筹家的刻意的阻滞。他背叛的联姻,要反击了吗? 赖斯性感的簿唇勾起一抹危险的笑,筹然,别以为当上筹帮的当家,就能够为所欲为,你会付出代价的! 雪纯心中一紧,这样的笑,好生……诡异。 赖斯看到雪纯微微的惊慌,不由得面容一正,心里喊糟,差点露馅了。这可不行,他恶魔的真面目,起码要等到先得到她的心才能展现,不然吓跑了她,让她起了抗拒的心,他就吃不了兜着走了。 想到这里,赖斯在她最美的青黛间落下轻轻的一吻,“宝贝儿,不要害怕,我们这就回家。” 回家……温暖得能驱除内心深处的孤寂。她,有家吗? 雪纯让他给吻着,搞得心又一阵悸动,连带着刚才令她惊慌的事都忘得一干二净。 为什么明明她那么抗拒,他却仿佛不知道般,厚面皮得紧。 诶……雪纯不知道怎么办才好。任由着他?还是做绝一些,拒绝他? 其实,她不是害怕,经过儿时那件事,已经鲜少有事情能够让她害怕,她只是有时候控制不住回忆的痛,还有对他自来熟的亲热感到困扰。 赶着回去,呃,更多是因为还有案子没有做完,虽然现在赶回去,但算算时间,得通宵呢…… 嗷!雪纯抓抓头发。今天到底怎么了,她的脆弱暴露在他面前,每次折磨都要不少于一小时才能平复的魔障,却在他热切的吻下恢复过来,还不带后遗症。 试衣间里贴肤的亲热,tina工作室旁若无人的激吻,强烈的被赖斯保护的安全感…… 嗷!雪纯再次趴着电脑桌,抱着头低吼!释放着整天压抑着的悸动的心。 眼睛盯着那个案子,脑筋转啊转,却一点思绪都没有,满脑子都只有赖斯优雅的笑,灼热的气息…… 路过雪纯宅房的赖斯,听到里头压抑的闷吼,不由得扬起一抹诡异的笑。 他没有忘记新婚的那一晚,她也是如此紧张,被他吃豆腐吃得心慌慌,还很紧张他在洞房里的表现呢。这么一想,筹然的出现利用得好,也是个转机呢。 闷sao的小女人,敢一直拒绝老公我,接下来该怎么折腾你好呢? 眼镜精光一闪,赖斯胸有成竹地离开了。 ------题外话------ 咳咳,后两段顺序出了点失误,改过了哈。 ------------ 21老婆,每天给我打领结 “清晨鸟儿叫,唧唧唧唧……” 雪纯眯着一条缝的眼,按下响了不下五分钟的愤怒小鸟闹钟。为了赶策划案,她只睡了三个钟,当然还有一部分时间不由自主地浪费在赖斯的身上。 雪纯刷牙洗脸,涂了很厚的粉底,黑眼圈勉强遮住。 头晕晕的,噔噔噔地下了楼梯,一眼扫去,赖斯坐在餐桌前,看着报纸。餐桌上两份孤零零的早餐,一切都似乎在等待着她这个女主人。 听到声响,赖斯扬起一张如沐春风的笑脸,“老婆早安。” 雪纯脸一红,“早安。” 意味深长地盯着雪纯若隐若现的黑眼圈,赖斯不动声息,“昨晚睡得不好?” 阿?雪纯心中一惊,摸摸脸,难道露馅了?她心虚地应着,“嗯,有点失眠。” “噢,反正呆会没什么事,就补补眠吧。”赖斯怜惜地说着,放下报纸,开始动手吃早餐。 昨天的事,在雪纯的心里发生了微妙的变化。本来每次见他都带些紧张的雪纯,此时更是有些无措,不知道说什么好。两人一言不发的用餐,好像太过安静了。 但是她又想不到有哪些话题,是他感兴趣的。 赖斯漫不经心地吃着荷包蛋。连吃东西都做得那么高雅。雪纯眼里带着羡慕,这样的涵养,不是一般人能做到的。 赖斯从荷包蛋里抬眸,对上雪纯艳羡的目光,眸底闪过一抹好笑,“以后网上的工作少做些,近来你都憔悴了。” 雪纯汤匙一顿,都说熬夜的女人容易老。才二十三岁的她,也这么快就显老的? 餐后。 “两分钟后,到我的卧室里来。” “喔。” 雪纯怔怔地应着,心里却泛起无数问泡泡,他叫她上去做什么? 叩叩叩…… “进来。” 雪纯推开卧室的门,里面还保持着新婚时的摆设,只是双喜的红色床单换成了深蓝色的。 此时,赖斯正扣着西装的纽扣。 “过来给我打领结。” 雪纯一愣,呐呐地说着,“我不会打。” 赖斯侧过身,玩味地盯着她一会儿,更看得她头脑发涨。 “我来教你。” 雪纯呆呆地点着头,但是,她学这个做什么? 这边赖斯已经拉开一抽屉的领结,“今天配哪种颜色好?老婆,你过来给我挑挑。” 雪纯木然地走过去,眼花缭乱,红的,蓝的,波点的,格纹的……上百条的领带,她的头更晕了。完全不知道赖斯打的是什么主意。 “哪条好看?”赖斯轻声问。 呃……雪纯手指胡乱擢擢,“这条行不行?” 赖斯手一抽,银灰色的领带出现在修长的手中,“看着了,领结是这样打的。”然后极有耐性,不急不缓,一个步骤一个步骤地细心解说着。末了,问了一句,“听明白了吗?” 雪纯认真地点点头,明白了。 “那你自己重新打一次。” 雪纯不知道他的葫芦卖什么药,反正他叫她就做。仔细地打着,可是那个样子,有点儿别扭。雪纯抱歉地看着赖斯,“这个,我得花时间研究下。” “没关系,今天你在家多练习几次就好。” “嗯。”雪纯继续点头。 “以后的每天早晨,你都得给我打领结。” 阿?雪纯一张脸立即涨得通红,这是什么情况? 赖斯凑近俊脸,雪纯吓了一跳,退了一步。 赖斯挑眉,“老婆,你忘了,kiss。” “喔。”雪纯心笙摇动,想起了他们之间的约定。迟疑着,然后快速地在他的左脸落下一吻,蜻蜓点水般。 赖斯却很受用。“很好,老婆,鉴于你今日的表现,老公奖你一份礼物。” 雪纯迷蒙的眼睛眨了眨,不明白哪里表现好了。 赖斯却兴致盎然地环着她的腰,抵着她的唇就印了下去。 直至赖斯开车到了公司,雪纯仍如呆头鹅般站在卧室里。良久,才突然啊的一声,捂着脸,跑了出房。 好不容易平复内心的悸动,在房里投入地写着网文,手机忽然响了起来。 “喂?” “是我。” 赖斯?雪纯一怔,这是他头一回打她的电话。奇怪的是,为什么她从不报备的事,他都了如指掌,仿佛就是另一个自己。 “宝贝儿,我漏了份会议文件在桌上,你给我带来公司吧,我让老陈回去接你。” 自从昨天试衣间里发生的亲密的事后,赖斯已经从老婆,直接跳到宝贝儿。该死的,雪纯还不敢纠正他。不过,两个称呼都不大适合,反正他总喜欢坚持自我,便由着他去了。 ------题外话------ 不好意思,章节有点儿混乱,改了,呵呵,原谅阿续的迷糊…… ------------ 22总裁夫人去公司 “去你公司?”盯着电脑屏幕的眼睛顿住,瞥向手边的电话,迟疑了几秒才道:“好,我现在就给你拿去,你等会儿。” 雪纯一轱辘离开电脑桌,然后打开衣柜,找了一件看起来很淑女的连衣裙,破天荒地穿上一直当摆设的十米高跟鞋。 照着镜子,画了一下眉,涂了几下唇,然后把冲天包包头放了下来,披肩直发,果然女人味不少。她自己明白,宅在家码字的狼狈样根本不能看。 但因为雪纯皮肤润泽的玉白,秀发天然的墨黑,天生丽质,几翻下来,俨严一个标准淑女。平时只是不打扮,也是个气质美女,现在一翻下来,更是个体面的气质美女。 下了楼梯才想起,她只记得自身的形象,却差点忘记最重要的,又踩着高跟鞋,咯咯咯地跑回赖斯的书房,拿起桌上的文件。 一切,不过十分钟。大学的时候,她兼职,时间就像是海绵里的水,一直挤一直挤,争取更多的时间赚钱。速度就是这么锻炼出来的。 坐在车上,她已经淡定下来。 下了车,仰头望向摩天大楼。很高,赖斯就在最顶层。 她吸了一口气,进了公司,走向柜台。 “你好,我是给赖总裁送文件的。” 前台的几个美媚一听,眼睛齐唰唰地望向她,几张脸笑得那个热切,“赖总已经吩咐下来了,夫人这边请,赖总办公室在二十八楼。” vip电梯通道开始闭门的时候,前台几个小姐已经开始掩不住嘴巴,“看到没有,那就是总裁夫人,素颜的呢。” “素颜也能这么漂亮,总裁夫人果然不是人人都能当的。” “切,你怎么知道她没化妆,现在的淡妆技术高超得很,跟没化妆一样。” 来了就猜到会被他的员工议论的了,雪纯一点都不介意,看着电梯里28字暗了下来,她深吸一口气,抬腿跨出去。 “你好,这是赖总要的文件,你帮我拿去给他吧。”雪纯说完就要走。 “夫人请等一下。”张秘书优雅地笑着说,“这是公司的机密文件,我没有资格经手。” 雪纯眨了一下眼睛,还有这样的?踌躇了一下问道:“那他在哪里?” 张秘书已经接通内线,“夫人请随我来。” 张秘书引着她到办公室门口,顺便打开了门, 朝她笑了一下才关上门离开。心里嘀咕,怎么夫人来了也不想去见赖总。 站在门口的雪纯一眼就见到办公室正中央的男人,他正拿笔写着什么。 “你来了。” 赖斯从一大堆文件中抬头,看见她,眸色暗深,这样的她还是第一回见到。没有结婚的时候,就是一身的t恤牛仔裤,结婚后就宅在家里,整天都是些狸猫家居服。 “这是你要的文件,那没别的事,我就先走了。”雪纯走过去,放下文件就要离开。 “等等,喝杯茶再走。”赖斯说完,也不给她拒绝的机会,走到另一边,打开中国的古典音乐,然后开始使用青花瓷茶具冲茶。 雪纯这发现他办公桌的另一边,淡淡的紫色玻璃幕墙隔着,简直就是个奢华的休闲区。 走进去,欧式的水晶吊灯,中世纪欧洲的绘画,明清时期的青花瓷,瓶身姿态各异且色泽淳厚的藏酒,还有一个清新干净的水草鱼缸,几条鱼儿悠哉悠哉地游来游去。 雪纯看到这怡人自得的一幕,一眼就喜欢上了,对赖斯的品味不禁暗暗点头。 他说的喝茶决不是平日里往壶里放几片茶叶,一泡水就好的了。 伴随着古琴的悠远飘逸,专心的眼神,安逸静谧的神情,从洗茶具到泡茶的动作都是那么的优雅,可见他茶艺的修养。 她忽然有些明白,这个王子一般优雅的男人是怎么养成的。人们都说,认真的男人是最帅的,这么看着的时候,她的心有种不安份的因子在剧烈地悸动。 但是动心不代表会爱上。雪纯捏了捏肩包带,坚定着自己微微动摇的心。 “好了。”赖斯淡笑着,然后做了个请的手势。 雪纯不好拒绝,毕竟人家这么有心。坐在他身边,拿起拇指般小的茶杯,就要一喝而尽。 茶快到唇边的时候,却给他的大手挡住了。 雪纯不明所以,带着疑问望着他。 “茶不是这样喝的。” “茶……不都是要喝到肚子里的吗?”还能怎么喝? 赖斯眼角的笑意更浓,“茶当然要喝到肚子里去,但是你喝的步骤不对,得先拿到鼻端下轻轻嗅一嗅,对,闻到茶的淳香没?” 雪纯点点头,确实有一股浓浓的茶香,清新好闻。 “可以慢慢品尝。” 话未落,雪纯豪爽地一饮而尽。烫!舌头火辣辣的痛! ------题外话------ 差点漏了一章,呵呵,不好意思。 ------------ 23唇齿留香 “怎么样?比平日里的有什么不同?”赖斯眼里闪着点点星光的自信。 雪纯不忍打击,“好像好喝些了。”除了嘴巴香点,她压根就不知道有什么不同。 “哪里好喝了?” “更香了。” “其实茶也不是这样喝的,还有更香的呢。” 这是不你教的吗?雪纯看着他的脸,“我做得不对?那要怎么样喝?”养母不是说,赖斯是国外长大的吗,怎么懂得听着中国古音乐品茶?以前在大学时见过,这是国学精粹中的一种。只是她忙着做兼职,这类的国学活动,她倒很少参与。 “看着我。” 赖斯拿着小杯在鼻尖十分享受地闻了几圈,然后分三下浅尝即止。 “我觉得,我也是这样喝的啊。”单纯的雪纯仍然很努力地探究着这个话题。 当看到眼前突然放大的俊脸时,她才惊觉要发生什么,但唇已然被封住。 口腔里有温热的液体,舌头缠绕着,灼热的气息,伴着茶的淳香,来不及吞咽,茶迹滑下嘴角。手从她及膝的裙摆伸进去。 很快,雪纯警觉地一把推开他,但他显然早就想到这个问题。霸道地扣着她的下巴,迫她接受他的。渐渐地,晕晕的她,手在他的胸膛前软了下来。 突然,赖斯的手机响了起来。迷茫着的雪纯仍然无意识地暗喜。 然而赖斯不为所动,贪婪地索取着。 电话连续不断地催促,就在她以为要在他霸道的吻下窒息而死的时候,赖斯这才一手按下电话,简短地命令道:“说。”一边伸出修长白皙的手,擦拭着她唇边的水迹。 雪纯迷离的眼神渐转清明,平复着喘息的呼吸,慌乱地拉下裙摆。怎么也不敢置信,她的大腿给摸了个遍,差点就,差点就…… 赖斯放下手边的电话,仍意犹未尽地盯着她看。 “你太过份了。”她指控着,她还没有接受他,他怎么可以这样。这两天,他的吻愈加的频繁,她的心防差点崩溃,似乎将要沦陷。但这是爱吗?是人正常的生理需求,还是她对他也开始有感觉了? “是不是唇齿留香?” 雪纯的脸火烧火烧的红,这人怎么能说出这么露骨的话来!但是,看着近在咫尺,笑得腹黑邪气的清俊脸庞,雪纯的眼神变得有些复杂起来,还有些迷茫,爱一个人,到底是怎么样的?如果对赖斯是爱,那么心底那个牵肠挂肚了七年的人呢? 没有忽视雪纯异样的黑眸,这么漂亮的琉璃目,倒映着他的影子,眼里,他就是她的全部。很好!她在动摇,她的世界正在向他敞开。那他再接再励就能攻下她最后的心防。 “嗯,这是对你的惩罚。瞧瞧,这熊猫眼。”赖斯饱满的指腹轻轻划过敏感的眼敛。 雪纯一怔,这才想起,她昨晚熬夜了,她答应过他的,要正常的作息时间。 “我不是故意的,那个案子急着要。”雪纯真诚地解释着,手指纠结地比划着,无论是急促的语气,还是不安的扭动,都强烈地表达出,自己不守信用的愧疚。 “这次我就原谅你,但是没有下次。”赖斯宠溺地捻起她胸前的一缕黑发放到鼻翼,迷醉地闻了一下,然后轻轻地落下吻,深情地笑了起来。 呯,呯,呯……强烈的心跳声撞击着她脆弱的心房。她眨眨眼睛,脸似要烤成红薯。她很想要把他看透,他身上到底有什么,让她的心跳失常至此? “赖总,会议人员到齐。”门外,张秘书低着头,细细凝听,总裁电话都不接,是不是和夫人在亲热呢? “好。”赖斯也随之从她身上起来,“我让老陈送你回去。” “不用了,我自己能回去。”雪纯急匆匆离开沙发,风一般的速度冲进电梯。 一口气奔到外头的雪纯,却在打的的时候,忽然想起肩包还漏在他的办公室。 她紧张地扭着肩包带,她手按在还在失常地跳动着的心脏位置,到底怎么了……她怎么会对他有感觉了,这可怎么办才好? 脑袋乱糟糟的,怎么都不敢再次走上去,一点要拿回包包的想法都没有,就这样呆呆地站在路边。 就在这时,一道声音解了她的燃眉之急,“夫人,你的肩包落在少爷办公室了。” “谢谢陈叔。”雪纯大大地呼了口气,这才发现刚才太过紧张,冷汗都差点冒出来。 “少爷让我送你回去。”老陈恭敬地开了车门。 雪纯叹了口气,他就是这样,总是无微不至地关心着她,所以才让她有了不该有的想法。她,要投降了么?但是她真的拥有幸福的权利吗?老天爷,过往的罪孽,她赎完了吗? ------题外话------ 推荐八戒抛绣球的新文《军政贤妻》那一夜,她被利欲熏心的男友下药,送上了单位上司的床。 她以为这只是一场权色交易,殊不知却是一场灭顶之灾; 只因她被送错房,上错床,更因被毁灭的不只是她。 ------------ 24名流晚宴 午餐。 “吃多点儿,不然,呆会儿会很累的。”赖斯又给她夹了一块牛肉,笑得别具深意,黑眸还掩藏着几分兴奋。 雪纯捧着堆得如山的饭碗,圆溜溜的眼睛不解地看着赖斯,感到今日的赖斯莫名的奇怪。 “一会儿有什么事情吗?”做苦力?不对,家里有一大堆佣人,哪用得着她。 赖斯微眯了眯眼睛,质感的镜片泛着点点星光,“看来老婆大人真是贵人多事忙,不过无论现在你手头接了多少案子,都得停下来。别忘了,今晚家里要举办宴会。” 雪纯一怔,忽然猛然想起,的确是有这么回事!去试晚礼服那天发生的事,印象太深刻了,想忘都忘不了。只不过,她早忽略了重点,宴会,才是那天事情发生的罪魁祸首。 “整天对着电脑的人,小脑瓜是会有点儿不大灵光,下次给我记住就好。” 在赖斯危险的眸光下,她缩了缩脑袋,埋头奋战着碗里的饭菜。她怕再说一句,她那些威客的工作,都给剥夺掉。 午后,在赖斯的安排下,雪纯开始漫长的装扮大计! 化妆,拨弄头发,穿礼服,戴钻饰……反正杂七杂八的,都是让雪纯变得美美的事儿。 赖斯今天不知是不是吃错药,明明忙得很,手提和电话一直没有闲着,但仍然全程跟踪着雪纯,偶尔还会给些中肯的意见。十足十二十四孝的完美老公! 这一切,看在雪纯的眼里不禁有些忐忑,赖斯这么注重她的形象,说明他十分重视今晚的宴会,她不要给他太丢脸才好。 小的时候虽然不愁温饱,但并不曾参加过宴会,充其量只去过毕业晚会。彼时,在她的眼里,那是有钱人才有的消遣。跟养母生活在一起后,虽然养母在物质上从不曾亏待她,但她却一直活得很有负罪感,根本没有心思图那些事。 赖斯的身家到底有多少,她是不清楚的,但是养母一直对他毕躬毕敬的,肯定不会差到哪里去。还有,现在他们两个人住的别墅,呃,说出来有点儿丢脸,直到今天她都没有走完过一圈。除却宅女的原因外,别墅太大了,散步都嫌累。 仔细想想,其实赖斯对她还是不错的,给足她自由的空间,也很关心她的生活。看在这些份上,她也不好逆了他的意思。于是忍着被当做布娃娃,任由着别人摆弄。 “赖夫人,可以了喔。” 雪纯突地打了一个机灵,瞌睡虫跑了个精光,惊觉不知不觉间,她居然很丢脸地睡着了。 透过玻璃窗外,夕阳的余晖正在散去,原来将近黑夜,这个妆容竟然花了一整个下午的时间。 “完成了么,terry?” “ok!”男化妆师terry翘了个兰花指,眼里毫不掩饰赞叹,能给这么一个不杂纤尘的女子化妆,简直是他的荣幸。在赖斯的期盼下,terry直接把雪纯坐的螺旋椅转过来,“瞧瞧,你美丽的妻子,我能叫她神仙妹妹吗?” 瞬时,赖斯深邃的黑眸都化作镁光灯,迸发出湛亮的光芒,**裸的惊艳,簿唇扬起一抹得意的神色,一点儿都不含蓄:“我的夫人,自然是天仙女下凡。” 泛着狼光的眸子,动人的情话,滚烫得灼热她的心。忽然,雪纯右眼角突突跳,人们都说左眼跳财,右眼跳灾,雪纯的心里有一种不祥的预感。 赖斯微躬下身,优雅地伸出手,“我美丽的仙女,陪我共赴晚宴吧。” 瞧着他认真的眼神,郑重其事的动作,雪纯蓦地一松,禁不住微微笑开来,怎么弄得跟电视剧里的白马王子和公主似的。 甜甜的脸颊梨涡浅笑,看得赖斯又是一阵心笙摇动,炽热的黑眸暗涌,喉头滚动,作势就要吻下去。 一见他倾身,雪纯立刻警觉,小手连忙捂住他的唇,低呼道:“有人在!”他近段时间频繁的索吻,足已让她成为惊弓之鸟。 没有吻上甘甜,但香甜的柔蔫,羞涩的低呼,还有周遭暧昧的眼光,却也让赖斯高兴了不少。心里一遍一遍压抑地控制着自己,不急,不急,反正今晚就可以把她吃掉! 一想到暧昧的夜晚,赖斯的心都要兴奋到颤抖起来。 一想到那一闪即逝的狼光,雪纯情不自禁地打了个冷战。 豪华别墅的门自动打开,布加迪直接开进去。 头一次,雪纯回到这里,有种忐忑的紧张。社交,一直都不是她的长项。何况,都是那些自诩高贵的人。 宴会是在诺大的花园草坪举行,中央还有个游泳池。 “我们是不是迟到了?”身为主人应该在这里等候着宾客才对吧。 赖斯差点没笑出声,他的雪纯,果然由内而外都是那么的清纯可爱。这样的女孩,就应该由他这样强大的男人守护。 “宝贝,你只要记住,今晚我们才是主角。哪怕我们迟到,都是他们活该等的。我请他们来,已经很给面子了。雪纯,你的眼里只有我,就足够了。” 突然,雪纯的心狠狠地撞击了一下。 是谁说过,爱就是一瞬间的事。 赖斯今晚破天荒地没有戴眼镜,这一次,雪纯见到他亮得发光的墨眸盈满怜惜,里面的深情,让她狠狠地愣在当场。她黑琉璃的眸子暗香浮动,盈盈欲滴,有什么呼之欲出。 赖斯头一回知道,什么是紧张。此刻的他,居然像个青头小子般,等待着深爱的人吐露爱语。 然而,最后一刻,“我们,我们下车吧。”雪纯低垂着头,轻轻地一句话,就结束这一场深情的对视。 赖斯掩饰着那一丝失落,他分明见到她的动情。却,为什么忽然嘎然而止呢?她在担心什么? 像那天开着布加迪带她出门那样,赖斯依然亲自为她打开车门。他就要把她宠上天,让她成为世界上最尊贵的女人!让她幸福到离不开他! 一辈子依恋他! 当车门裂开一条缝的时候,雪纯已经感到无数双眼睛如x光射线般朝她扫来。 赖斯这边已经开了车门,夜的霓虹灯洒在他的身上,裁剪得体的英伦格子西装,给人一种古典欧式宫廷的感觉。他微微一笑,气质卓然。但这么优秀的一个人,却把她当公主,捧在手心里,宠上天。 雪纯先前还有些犹豫,但这一刻仿佛受到蛊惑,手已先于思想,安放在他厚实的掌心里。 顿时,心里暖融融的。第一次感觉到,或许陪在身边的这个男人,可以让她放弃昔日假装的坚强,为她撑起一片天,然后让她全身心地依靠着。 但是,她闭目。十年前的一幕闪现……她有什么资格触摸幸福?这是不吮许的啊!她活着是为了赎罪,她做过那么坏的事,新手断送父母的生命,上天怎么会让她幸福呢? 一旦沉溺在美好当中,当失去的时候,便会加倍的受伤。她不敢……老天爷一定会狠狠地惩罚她的。 这里早已云集许多各界名流人士,精雕细琢的华丽女人,西装笔挺的成功男人,他们握着高脚酒杯,低声调笑,品着酒,踩着优美的华尔兹…… 只是,当雪纯和赖斯出现的那一瞬,所有的一切都停止运作,目光追随着他们,只有那音乐温柔地跳跃着夜间动人的音符。 雪纯的心里有点悬,有点虚。侧脸看向赖斯,无措的眼神,堪堪撞进他的视线。 想不到,他也在看她。他一定也察觉到她的不安。 心,不可遏制的如小鹿乱撞。 赖斯性感的簿唇勾起一抹让她安心的浅笑,暖暖的,精湛的黑眸里满满是她的影子。 心,怦怦地乱跳。有那么一瞬,她有点怀疑,自己是不是心脏病发?雪纯躲闪着目光。这样眼里只有她一个人的赖斯,英俊得不可思议。 柔荑被紧紧的一握,“别想太多,不知道怎么做的话,跟着我就好。” 看着那永远淡定的微笑,雪纯定了定心神。忽然想道,什么时候,她变得这么脆弱了? 那个一踏上大学校门就不曾花过养母钱的人,一直很顽强地活着,大学四年,林林种种的兼职,哪样没做过?怎么就怕了这些人的目光?她只不过钱少了点儿,但现在也有个有钱老公,虽然有名无实,但外界不知道不是? 雪纯深吸一口气,手挽上赖斯的臂弯。扬起得体的微笑,无懈可击。 ------题外话------ 推荐八戒抛绣球的新文《军政贤妻》那一夜,她被利欲熏心的男友下药,送上了单位上司的床。 她以为这只是一场权色交易,殊不知却是一场灭顶之灾; 只因她被送错房,上错床,更因被毁灭的不只是她。 ------------ 25一辈子的妻子 因着赖斯,身为妻子的雪纯自然而然成瞩目的焦点。 形形色色的名流,奢华的大场面,雪纯真的不习惯,下意识的,紧紧挽住赖斯的手臂。恍然间,好像又回到那一场豪华婚礼。 只不过,那时是恨着的,如今,被赖斯撩拨的心,正风中凌乱。 察觉到雪纯的紧张,赖斯低首俯在她耳畔,柔声安慰,“有我在,放松点,嗯?” 雪纯僵硬地点了下头。 跟着赖斯,瞧着他游刃有余地交谈着,一拨一拨的人都不放过巴结他的机会。而她,愣是看着,话像卡在喉咙,竟连一句话都搭不上。这些数一数二的名人,仿佛跟她都不属于同一个世界。雪纯茫然以对,感觉很不真实。 这里的人,她一个都不认识。 “大哥,我回来了。” 符凯人晒得黑炭的肌肤,抜长着双腿,吼叫一声,就要扑过来。 赖斯微皱眉头,搂着雪纯的纤腰,准确无误就躲了开去。 “符凯,你的嫂子在这里,再这么失礼,我就丢你出去。”赖斯抿唇浅笑,眼睛却是看向怀里的雪纯,万一这厮抱错了雪纯,他一定剁了他的手。 符凯一阵悲催,不带这样的,为什么大哥总要在嫂子面前表现得百般维护的样子,他活该就被骂的份儿。 “嫂子,我不是故意的,对不起,你就原谅我吧。”符凯泪奔,非洲的军火倒是安全到达,但他却没了半条命,黑炭的皮肤,那得做多少个美白面膜才能补得回来哟! “齐论呢?” 符凯感激涕零,大哥终于想起,他还有一个小弟了。 “撒旦叔叔,爸爸在这里。” 一个三岁的小男孩推着齐论走来,齐论一脸心不甘情不愿的。他刚在非洲挖钻石回来,这不,才跟老婆亲热了一小会儿,就让儿子出卖了。 撒旦叔叔?不是赖斯吧? “小清子真乖,你爸爸交给撒旦叔叔来收拾,快去找妈妈吧。”赖斯笑得跟披着羊皮的狼,他就喜欢这屁孩,小小年纪跟他一样腹黑。 齐小清小屁孩看着爸爸给撒旦(赖斯)制得服服贴贴的,马上蹬着小肥腿跑没了影,嘿嘿,妈妈属于他一个人的啦! 赖斯给叫成撒旦居然也不生气?雪纯感到奇怪,还有点好笑。 “嘿嘿,大哥好,嫂子好。” 黑炭的肌肤配上洁白的牙齿,虽然很炫目,但却很吓人。雪纯不明白,一段时间没见,他们俩怎么成了“非洲黑人”? 赖斯吝啬地点了一下头,睨着他们黑黑的皮肤,“看来你们生活得很健康啊!” 符凯和齐论一阵恶寒,还不是拜哥所赐,他们还不想变得这么阳光,平日里的斯文不见了,吼!跟着大哥,果然要做好唱黑脸的准备。 二人看着嫂子清澈无辜的黑眸,他们无奈。嫂子,我们可都是因为你才遭殃的,能多在大哥面前说句好话不?再让他们呆在非洲,他们会死翘翘的! “嫂子,瞧,我给你带回来的南非钻石,这可是罕有的艳紫色喔,权当送给嫂子成婚三个月的见面礼吧。”天啊!再去非洲挖钻石,他就不活了!他齐论可不像花花公子的符凯,他可是有家室的人啊,他没有一天不挂念亲亲老婆和宝贝儿子哇!为了能回来,他只好贿赂嫂子了。 符凯看着齐论,双目怒睁,这小子送礼物也不说声,小人!小人! 雪纯眨巴着眼睛,好半晌才在赖斯点头下,抖着手接过价值不菲的礼物。赖斯跟前的两个活宝,她可没有忘记,结婚那天闹得她面红耳赤,还背后里说她坏话来着。 “赖斯!”一道乍喜的娇滴滴。 赖斯不动声色,目标来了。 齐论惊到,“程艳!” 符凯欲哭无泪!记忆中每一次程艳的出现,大哥都要踹椅子,这下没有椅子,估计就得踹他们鸟。 “赖斯!我想死你啦!” 程艳冲上来就一个大拥抱,生生把雪纯冲开,像一只八爪鱼,攀缠上赖斯,没有一点男女设防。 赖斯眉宇间闪过厌恶的神色,不过很快就隐没在那一抹得体的黄鼠狼笑里。 “你还是来了。” “哼,你这辈子甭想甩开我,哪怕你结婚 ,我也等着你离婚。” 这是什么跟什么呀?雪纯懵了。 她一直都知道英俊斯文的赖斯很讨女人喜欢,但是,这里是他们的家,居然也有人明目张胆的当着她的面,说着露骨的情话。 “哼,你就是赖斯的夫人?我喜欢赖斯,尽管你现在是他的妻子,但不代表以后都会是。”程艳高高地扬着下巴,拿眼角睨她。 果然,赖斯这样的男人,是女人都会心动的吧。不然,怎么每次跟他在一起,总会遇上个情敌。要真的爱上了他,会爱得很辛苦吧。爱情保卫战,便是一辈子的艰巨任务。雪纯又有点儿瑟缩了。 程艳摸着下巴,绕着雪纯走了一圈,细细打量着她,似要看出她身上的三头六臂来。 与此同时,雪纯也默默地观察着她。11寸的高跟鞋,露肩的艳红色长裙,半扎着的波浪卷长发,魔鬼的身材,天使的面孔。性感,却又透着天真,仿佛是世界上第二个舒淇。 她看了一眼赖斯,这么标致的美人儿,不知道他有没有动心。 这么一瞧,顿时红了脸,赖斯正似笑非笑地凝望着她,以他人精似的高智商高情商,怎会看不出她小女儿家的想法? 准确地说,自程艳进来,赖斯就一直注视着她的神情。这被他捕捉的瞬间,他很满意。雪纯,终究是喜欢是他了。只是,她自己开窍了没?他迫不及待想看这丫头吃醋的样子。 程艳看了两三圈,兀自哼哼两声,“长得倒是标致,气质嘛,”歪着头想了想,无辜的面孔,魔鬼的笑容,挺着高耸的胸,“完全没有气场,赖斯怎么会喜欢你这种小女人呢?嗯哼,我最明白了,这种只会守在家里的黄面婆,赖斯总有一天会厌恶的。” 嘎嘎嘎,雪纯额角下了几条黑线! 说完,程艳走到赖斯跟前,手抚上他性感的胸膛,然后暧昧的抚摸,“我爸爸妈妈也回国了,陪我去见见他们吧。” 赖斯皮笑肉不见,点了点头。他都不曾这样说过雪纯,你这个丑女人,胆敢在我面前抵毁我的老婆,什么时候,赖斯的夫人这么廉价,能任由别人践踏的了?不过,这样一来,被利用得更彻底,就别怪他了。 “齐论,符凯,你们也过来打声招呼吧。” “好的,程公主。” 公主?雪纯怔了怔,又是一个与赖斯匹敌的女人,家世的背景一定也比她好吧。 “在此之前,我有要事宣布。雪纯,跟着我。” 洁白的小手,搭上修长的大掌,这一刻起,他们踏上相偎相依的命运,从此缠绕一生。 赖斯拉起雪纯,走上舞台。 音乐静止,宾客停止交流。 “今晚,诚邀各位来宾的目的,是为了我身边的女人。雪纯,我赖斯的妻子,一辈子的妻子。” 手心连着手心,仿佛连接着两颗跳动的心脏。雪纯屏住呼吸,赖斯到底要说什么? ------题外话------ 推荐阿续好友九缺的文,臀下狠勾魂,有兴趣的去溜溜。 凌天帝国九皇子——赵玄钰,京城纨绔子弟之首,吃喝嫖赌,除了“嫖”字以外样样精通! 不是她不想“嫖”,而是她那方面不行“嫖”不了!即便温香软玉在怀,却也勾不起她半点激情。于是有人送来男男女女,美人无数,美其名曰:望其振奋雄风! 某个传闻中的性无能皇子深深的忧郁了,她是女子,无货可振啊!!!!! 一朝遇险,混吃混喝便一无是处的废物皇子忽然转化成了储君之位最有利的竞争者! ------------ 26催情药 “关于近段时间的传言,我要在这里做个澄清。”底下已经有记者在拍相。 “我的夫人的确是在新婚的第一个月去了旅游,那是因为我工作忙,没有时间陪她,而当时恰逢雪纯毕业,大家都知道,毕业旅游是最平常的事儿,而婚姻却是一辈子的牵绊。另外,我跟筹家大小姐筹然,并没有藕断丝连,跟青梅竹马的朋友也只是纯粹的友谊。要是再有无中生有的流言,抵毁我的夫人,影响到我们的夫妻关系,我赖斯将会追究其法律责任。相信以我赖斯的名誉,索要的赔偿,不是随便一个人就承受得起的。” “我爱这个女人!”赖斯举着雪纯的手,火热的眸子深深地凝视着她,“于人来人往,遇见是一种缘分,对雪纯的一见钟情,便情定终身。” 轰!心里筑起的防线轰然倒塌!心,剧烈地跳动,像要蹦出来。雪纯眼眶一热,眸子黑得幽亮,闪啊闪,被爱包围着的她,感动到想哭。她没有听错,在这么多名媛淑女面前,他眼里只有她,由此至终,只看着她一个人。赖斯说,我爱这个女人!对她一见钟情,便情定终身。 这时雪纯明白过来,这场宴会的意义,原来是这样的。赖斯呵,她可以爱吗?这一次,再也没有否定的答案。 强光一瞬一瞬地闪啊闪,被知名媒体照了不少的相片,毫无疑问,第二天必定登头版。 “那请问赖夫人,你对赖总的话,是不是同样的坚信不疑呢?” 雪纯脑袋一片空白,几百双眼睛,还有旁边一道x射线,雪纯咬咬牙,在众目期待中,硬是挤出一个字。 “嗯。” …… 众人华丽丽地扑到。 只有赖斯仿佛意料之中,仍笑得一脸的爱意,“雪纯,在这里等着我。” “好。” 看着他们一群人离开,雪纯一个人留在原地。看了看周围,都在高兴地交谈着,没有了赖斯,恬淡的她,找了个角落位置,坐了下来,安静地喝着柠檬水。 “很无聊吧。” 嗯?雪纯抬头,对面坐着一个娴雅的女人,挽着发,笑得浅淡,但眼底流露着善意。 “妈妈,是仙子姐姐。” 是齐论的小儿子齐小清,那这个女人就是齐论的妻子了。雪纯了然。 “嗯,一见到漂亮的姐姐就贫嘴,跟你爸爸一个模样。”赖容娴捏了一把齐小清的鼻子,转而对雪纯道,“小孩子就是淘气。” “呵呵,他很可爱呢。” 雪纯天性纯品,最喜欢单纯的小孩子。一眼就跟孩子玩得不亦乐呼,两个女人,一个孩子,很快就熟络,倒不见得孤单。 但是,赖斯怎么还不回来? 眼见接近深夜了,晚宴的宾客都走得差不多了。 就在这时,“嫂子不好了!”符凯跑了过来,气喘吁吁地说道。 “嫂子,你快去看看大哥,他快不行了!”齐论急切地赶到,同样好不到哪里去。 不行了!雪纯急得站起来,“他怎么了?”她的第一个反应就是,赖斯有生命危险!(这里咱们回放下,一般医院里的医生对家属说,病人快不行了,然后接着一下句便是,你们快去见最后一面吧。) “大哥在二楼的卧室里,躺在床上完全控制不住自己,嫂子快去看看吧。”不然,大哥会爆精而亡的。 雪纯再也掩不住担忧的神色,忘记保持淑女形象,提着长裙一箭步朝卧室地奔去。此时此刻,只想快点见到他。 高跟鞋的咯咯声,在诺大的空间回荡。 “头一回见到穿高跟鞋能跑这么快的。这里女人多得是,不明白哥为什么非得找性冷淡的嫂子?” “哥说,他是已婚人士,就算给下了催情药,也要做个忠诚的男人。” “这话说得,符凯,你小心给大哥阉了。” “齐论,齐嫂在看着你呢。” 雪纯冲进卧室,“赖斯!你没事吧……”声音嘎然而止。 地上刺目的红裙,凌乱的西装外套,程艳身上仅着半透明的乳罩和三角内裤,赖斯躺在床上衣衫不整。 雪纯心凉了半载,那一刻,她仿佛听到心碎裂的声音。 赖斯一见雪纯,立即化作愤怒的猛狮,毫不客气对程艳吼:“你给我滚出去!”去他妈的斯文形象!去他妈的程艳! “我不要!我爱你,我一直都爱着你啊!赖斯!” “想来我在party上说的话,你没有听明白?我再说一次,我赖斯爱的是雪纯,只有雪纯!” 连带地上单簿的红裙,拖着程艳,像丢垃圾似的扔了出去。 嘭!可怜的程艳,衣服都没有穿,就这么赤身**地被遗弃在门外。宣告着,她第七百九十一次的春药作战计划,又失败了! “雪纯,我,对不起。”赖斯粗喘着气,程艳这次是下重本了,这次的春药不同于以往,比任何一次都来得强烈。不过没关系,不是有雪纯么,他的雪纯呢,嘿嘿…… 第一次见到这样的赖斯,雪纯顿时毛骨悚然,在他步步紧迫的时候,退到门边。 赖斯两手撑着门,把她锁在他的世界里。 雪纯正要从他手下的空隙钻出去,赖斯却忽然紧紧地拥着她,那一瞬,她发现赖斯的身体颤抖得厉害,火烫火烫的。他在害怕! 赖斯强忍着兴奋的**,感受着雪纯胸前的挺拔抵着他的胸膛。他在她的香颈里,埋头窃笑,来了,要来了!雪纯,即将成为他的女人了! 显然,雪纯的判断严重失误,可怜的小白兔还在拍着他宽厚的肩,给他抚慰。 “雪纯,”赖斯果然是千年老妖,很快就换了一张脸,俊脸惨兮兮的,泪眼是迷蒙的,像个无辜的孩子,“程艳那女人给我下春药了,她想奸了我。” 雪纯手一顿,眼睛瞪圆,女人给男人下春药?吃亏的貌似是女方啊!程艳,她真的很爱赖斯,可是赖斯刚才对程艳的态度很不好。不过也是,男人给女人强奸了,说出去都丢脸。雪纯一边同情着程艳,一边担心着赖斯。 “我送你去医院。” “来不及了。”赖斯咬咬牙,苦着脸,作痛苦状。他忍得很辛苦啊!真起扑倒雪纯,直接把她给办了。 “那我叫家庭医生来……” 赖斯一拳击在门上,堪堪擦过雪纯的耳际。 雪纯吓懵了,因着他转瞬即变的神情。抿着的唇,如王者的强势,雪纯敢敢动弹。黑眸癫狂,炽热得似带了熊熊烈火,把她烧伤。 这样的眼神,有点儿熟悉,每次他吻着她的时候,都带着炽热柔情的眸子。但这一次,有点儿不一样。有什么不一样呢?对,他没有笑。抿着的唇,霸道的视线,那一股强势,那种不容拒绝的压倒性气场,那种强忍着蠢蠢欲动的**! ------题外话------ 亲,强推加更,给爽个脸…… ------------ 27我爱你 **,一个男人对一个女人的性需求,而他的对象,铁定是她! 意识到这一点,雪纯马上想逃!而她也这样做了,灵活地矮下腰身,就要钻出去。 赖斯大手一掳,雪纯被压在门上。 赖斯狠狠咬着她莹润娇嫩的水唇,霸道地掠夺她甜美的气息。喜欢,很喜欢!品尝着她的味道,想要更多,更多…… 雪纯腿一软,几乎支撑不住自己的身体,无依地紧紧地攀着他。 腰间有硬硬的东西抵着,雪纯再清纯,可平日里看的书多了去,怎会不知道这是男人的东西!她羞得只想钻到地缝里去。 这样的狂野,这样肆无忌惮的掠夺,雪纯害怕了!她知道,这时不逃掉,那么接下来发生的事情将不可挽回的。她一直苦苦支撑的有名无实的夫妻关系,恐怕要寿终正寝了。 雪纯推着他,双手拍打着他,这才发现,一向以优雅斯文著称的赖斯,有着壮实的胸膛,粗壮的胳膊,一时,竟发现自己娇小得柔弱。 他的力气很大,雪纯下了狠心,一咬,混着血腥味的舌吻,不想更增添了几分魔魅。 带点虐的,赖斯更兴奋了,虽然有点变态,但他就喜欢这调调。但他总不能不顾亲亲老婆的感受,不然,第一次就虐了她,以后还怎么做第二,第三次…… “雪纯!”赖斯红着眼,沙哑着嗓音低喊。红红的脸,红红的唇,水水的眸,青青的眉,玉玉的鼻……赖斯又被电到。 这可把原本就被惊恐到小雪纯生生吓着了,“什,什么……”话一出,自己先羞得不能再羞,声音软糯糯的,就像她的身体一样,给吻得绵软无力,却更刺激到赖斯。 赖斯狠狠地吸了一口气,“我爱你。”女人嘛,都要调**,才会心甘情愿地把身体交给爱的男人。 雪纯水润的眸子迷蒙地眨了眨,她知道的,听到他在宴会上向世人宣告的话,她就知道。 “我,我……”但是他强忍着**的眼神那么的可怕,她想说什么,突然间却忘记了,爱他,还是不爱他?这都不重要,重要的是,他的眼神,好像要把她生吞活剥。 “可以吗?”他滚烫的手抚上她潮红的巴掌小脸,“给我,我会让你一辈子幸福的。” “我,我想考虑下。”雪纯急促地呼吸着清新的空气,心里乱成一团。他霸道的攻占,早乱了她思绪。思考?她还能的话,她就不是女人。 考虑个屁!赖斯差点吼出声,他的身体都这样了,她还迟钝得跟只蜗牛似的。该骂她太傻太天真吗? “我们是夫妻,不是吗?”赖斯循循引善,鬼叫他爱上她,怜惜着她的心,比任何东西都来得重要。而且,还得为以后的福利着想。 “夫妻……”她咬着唇,脑袋有点粘糊,苦苦地纠结着怎么才能让赖斯冷静下来?她心不在焉地呢喃着,“嗯,是夫妻。” “那么,今晚就是我们的洞房花烛夜。” 凌空一抱,雪纯被轻柔地放在床上,这一张床本就是为他们的新婚准备的,二人滚得再激烈,都不会滚到地上去的,因为床足够的巨大。 她仍眨巴着眼睛,思维还没有转过弯来。她的水黑的眼珠子转了几圈,赖斯好像在脱衣服。 脱衣服! 雪纯陡然一惊,坐起身,却见到赖斯早就赤身**。 唰!像打了猪血针,雪纯的脸瞬间秒红了。 下一秒,她扭过头,逃也似的跳下床。 再下一秒,赖斯压了过来,项长的身体贴着她,让她无所遁形。轻易就撩高她的性感蛇裙,因为裙是连体的,这么往上一拉,雪纯就完完整整给剥个精光。 赖斯再也把持,顾不得雪纯的清涩,滚烫的唇,滚烫的手,滚烫的肌肤,触摸她身上的每一寸肌肤……予取予求。 清晨,雪纯疲倦中醒来,浑身酸痛不已。 她似作了一场春梦,梦境大胆而真实,欲仙欲死。 然后,一幕幕记忆,如放电影般,完完整整地在脑海里回放。 她捂着唇,硬生生吞回惊叫。 她睁着眼,听了一会儿,房间安静得落针可闻。于她轻轻侧过脸,眸子里撞进他俊美单纯的睡颜。 他浅浅地呼吸,可爱流畅,如曼妙的音乐,像沉睡的王子,真不相信这会是白天里的笑面虎。 她一直都知道他长得很好看,平时一副极有质感的黑框眼镜,更加的耐看。 她一直都知道,他的笑是他的面具。她曾暗地里给他起了个绰号,笑面虎,黄鼠狼。想到这里,忽然有点想笑,这样睡着的他单纯得像个孩子,怎么想都不匹配。 雪纯轻轻地掀开被单,小心地挪下床,她要在他醒来之前离开。不然的话,她一定手足无措,她还没有想好如何面对这种情况。 给吃干抹净的雪纯没有发现,闭目的赖斯唇角勾起一抹得逞的笑,然后缓缓睁开精亮的黑眸,细细欣赏着她曼妙的**。 雪纯脚一沾地,痛!下边很痛,腰像被拆散。她一手按在腰间揉了揉,强忍着酸痛,扭着不正常的姿势,走到被昨晚被急切的赖斯扔得远远的水绿蛇裙。 正要套上的时候。 “雪纯。” 沙哑的慵懒声音,虽然充满磁性的性感,却无异于重磅炸弹。雪纯手一抖,裙子掉到地上去。 真是怕什么,就会来什么。雪纯惊慌地瞥了一眼赖斯。此时,他正在床上侧着身,一手撑着头,双眼泛着光,不知这么看着她多久了? 雪纯啊的一声,立即跑回床上去,扯着被单,严严实实地遮住自己。 赖斯一愣,然后胸膛开始震动,接着不可抑制地笑了开来,声音越笑越大声。他只不过觉得好玩,想看看她的反应而已,他以为,雪纯会忙乱地穿上裙子,他早准备好看她穿衣服的样子。 怎么都没有料到,她反倒投怀送抱,返回黄鼠狼的地盘里。这不是此地无银三百两嘛?难不成在雪纯的眼里,他的身体比自己的声音更有安全感? 雪纯自己也愣住了,脸红得跟滴血似的,她更用力一扯过被单,在身上缠上几圈。 “好,好,床单都给你。”赖斯把床单往她身上披。 不料这么一来,她是遮住了,直接导致的后果是,赖斯一丝不挂。 ------------ 28雪纯跑路了 “要是宝贝儿觉得自己吃了亏,我也给你看过够本吧。”赖斯站起身,show着标准结实的模特身材。 雪纯啊的一声,手捂着脸,吓得埋着头,当起鸵鸟。她身上的肌肤已经红得不能再红,赖斯这男人好不要脸,她好想遁地逃跑喔,太羞人了啊! 赖斯心情愉快极了,他想不到迟钝的雪纯也能这么好玩的,他过去真是错过了,嗯,以后有得玩啦,得补回来才行。 “别怕,亲亲老公我只会爱你,不会伤害你的。”赖斯强忍着笑,他的雪纯脸皮薄得很,他忍笑憋得肚都痛了。 她没有料到,一直觉得文质彬彬的他,身材居然是标准的壮,更重要的是,这样的他,就像个淘气的大男孩。 赖斯心情很好,撑着头,看着她无措的样子,很愉快。昨晚他要了她很多次,每一次都告诉自己,她是第一次,不能太过分。尽管他很克制了,可也弄痛她。 “怎么样,还痛吗?”赖斯连人带被地抱着她,给她揉着腰。 “没事。”雪纯头摇得跟拨浪鼓似的,茄红着一张脸,细声说着。 赖斯抬起她小巧的下巴,给了她一个早安吻,戏谑地笑说,“不然,我给你冲凉?” “不,不用了。”雪纯挣脱他的手,赶紧的往后缩了缩,“待会儿我自己来就好。”他明显是黄鼠狼给鸡拜年,不安好心。 赖斯正要说些什么,手机却在这时响了起来。然后他说了什么,雪纯听不懂。经常见到他接电话,时常说着她听不懂的语言,而且那语言貌似经常换,她都分不清,他到底懂多少门外语? 他很忙,整天带着手提,电话响个不停。就没有见过他有休息日的时候。她的养母哪怕再忙,也有个周末去探儿子,而他是个没有周末的人。 他挂了手机,有些无奈地瞧她挤挤眼,“亲爱的,你老公有事要忙,就不能陪你洗澡了。”近段时间要处理的事情太多,筹家蠢蠢欲动,长老那边了需要安抚,看来yd集团得赶紧让齐论接手。他和雪纯的蜜月都没来得及度来着。 “你去吧。”雪纯急速说着,声音很大,连她自己也吓了一跳。绝对的此地无银三百两。 赖斯一听就不舒服了,就这么想打发他走?想起她是第一次,他不好太放肆,日子长着呢,女人得宠着,慢慢养着,她就会对你死心塌地的了。 又吻了一下她的黛青的眉眼,他爱死她的柳叶眉,“今晚早些回来陪你。” 听着他的脚步声,确认他离开后,雪纯这才开始起床,清洁她的身体。看着镜中的自己,身上青紫斑驳的伤痕,无不在一遍一遍地告诉她**的事实。 一遍一遍清洗着,却发现怎么都无法清洗掉赖斯留下的味道。怎么可能洗掉呢?他的脸,火热的索取,火辣辣的一切,在她身上的烙印,无不让她心慌意乱。 回到自己的小宅房,紫色的珠帘,水蓝的墙纸,还有几只布娃娃,这些都是她精心装饰的自己的小天地。不知道为什么,回到这里,突然觉得,一个人,很孤单。 或许有个男人爱着,就不会那么寂寞了吧。 电话响起,是志同道合的好友,茜楚楚。 电话一接,那头就开始霹雳啪啦。 “雪纯,你听我说,我找够驴友啦,我们可以出发去登k2峰的雪山啦!喔呵呵!” “真的?!”雪纯兴奋了,除去旅行,她喜欢的还有登山,“什么时候出发?” “你现在快点收拾东西,马上到我这里会合,说好的,一起出发。” “这么快?”雪纯直觉现在不是去的时候,她和赖斯才刚有点儿进展。想到这时,她好像真的喜欢上他了,并没有过去的抗拒。 “雪纯,这是难得的机会喔,错过了这村就没这店了,以后还有谁会像我一样,跟你合得来?安啦,安啦,我没了你不行的,你一定要陪我啊!” 听到雪纯有点犹疑,茜楚楚马上催促着,呜呜,她要雪纯陪着,雪纯这小妞脾气又好,又懂得体贴人,温柔得来又坚强,去登k2峰,她不能没了雪纯的! “好吧,你等我。”雪纯咬咬牙,决定去了。至于赖斯,她还要理清楚一些问题,而且他们来日方长,回来再好好说说。然后疯子一般收拾了几样东西放进背包,直奔机场。 整个过程,她只留了一条纸条:赖斯,我要出去一些日子,到时回来再谈。雪纯留。 之所以不说是哪里,她是怕赖斯担心,k2峰不是闹着玩的,哪怕是养母都不会让她去的。但是,这是她鲜有的爱好,她不想放过这个绝佳的机会。 雪纯苦恼着,然后跑路了。赖斯这厢仍不自知,心情还好到不得了。 电话响起,那头程艳涂着指甲油,“赖斯,昨晚如愿以偿了,你怎么报答我?” 这话如果放在以前,以他腹黑的程度,尊贵的自尊心,定会直接挂掉。因为他在眼里,只要有能力,一切皆可夺,去他妈的和谐社会。他从不欠人的东西,因为一切,都在他的算计之内。 “请你吃饭?”虽然她骂了雪纯,但他也将她利用了一把,总不至于黑她。 “切,省省吧,我又不是没饭吃。等你离婚再找我吧。在挂电话之前,赖斯,我想问你一句,你平日里对我这些外人玩阴谋玩算计就好了,对自己的老婆都耍城府,你算什么男人?” 啪的一声,电话挂了。该死的,她却一直深爱着赖斯!尽管他一直在伤透她的心。 给挂了电话,但这丝毫没有影响赖斯强劲的心脏,他有他的人生价值观。只要东西到手,自己的人不受伤害,那么,一切非人的手段皆可利用。 秘书走进来,赖斯一看看手表,开会时间到了。 会议之上,赖斯说,“这季度全球销量达到双倍增幅,给全体员工奖金翻倍。” 会上的人无不面面相觑,感觉他们的老总今日撞邪了。总公司上下无人不知,无人不晓,他们的赖总平时总是那么的温和无害,实质上却是多么的腹黑,腹黑到,微微一笑,又把一个集团拆腹吞骨,渣都不剩。好的时候,自然无话,犯错就等着他修理吧。 但是今日,他的笑总算给人有种真实的感觉,人性化得,让他们这些小虾小米感激涕零。 会后,员工们背后都议论着,什么事情让赖总心情那么好。 但显然,赖斯高兴得太早了。 因为雪纯又逃了,这样她第二次跑路了,这次又不知道飞去哪里了。 该死的破文艺!这一辈子,他就只在闷sao的雪纯身上吃过亏。得知消息的赖斯破天慌地踹翻椅子,恨得牙痒痒的,雪纯,温柔的你不要,就别怪我用强的! 飞机上,善良的雪纯仍在为他吃了她的事找借口,可以理解他没有办法控制,这是男人正常的生理需求。而这,也是赖斯倚仗雪纯不会恨他的主因。 但是可怜的雪纯,完全不知道自己已经触犯了家里那个男人的底线。她不明白,这样一逃,就等于拒绝赖斯的爱情,以致于苦了他,也苦了自己。 ------------ 29 英雄救美 三个月后。 k2峰,即乔戈里峰,据说登顶死亡概率约为27%。 话说,为什么平日里被赖斯压得死死的雪纯,居然有胆色攀登k2峰?正如人都有双重性格,日常生活里的雪纯是有轻微的社交恐惧症,但登山的时候,她却是截然不同的,会忘记复杂的人心,变得开朗活泼,聪明机智,很得驴友喜欢。 这次登山光是装备就花了几十万,不过幸运的是,茜楚楚和她的老外男朋友拉了不少赞助,让囊中羞涩的雪纯也沾了不少的光。 在此之前攀过其它雪山预热,然后经过两周的适应性训练,今天他们就离开基地营,攀登传说中比珠峰还要困难的k2峰。 八月七日,一家瑞士气象机构给的气象分析,是登顶的好时机。蔚蓝的天空,远远望见k2峰披着洁白无暇的积雪,高大,明亮地耸立在那里,干净得仿佛未被凡尘洗涤过的圣地。 “nothingismorebeautifulthanit!(没有什么比这更漂亮的啦)”领队汤姆摘下护目镜,激动地仰望着k2峰,他是茜楚楚男朋友,美国人,半年前跟茜楚楚登珠峰时认识的,是一位很爱笑的大男孩。 “yes,unimaginablebeauty,thepeakmusttobestruckwithfright。(不可思异的美,峰顶一定美得惊心动魄。)” 雪纯咧着嘴笑,露出洁白的贝齿。只有登山,才会让她放下人生的包袱。这些日子以来的适应性训练,她掉过冰河,补强风吹飞,迷路,甚至滑坠……个中的艰辛,相较今日正式登顶的成就来说,都是小事一桩。 队友们来自世界各地,其中几个登过珠峰的,汤姆此前有过一次登k2峰的经验,相较而言,雪纯是最不专业的那一个,尽管如此,她仍然有着将近十年的登山经历。她做事全凭一腔热血,往往喜欢就做了。平日里都是温温顺顺的一个人,鲜少有人知道她坚韧的本质。而茜楚楚是初中时就认识的死党,是攀登的好手。 “雪纯,你这次不准搞独立,得紧紧跟着我们!”茜楚楚既紧张又憧景,笑得一脸灿然,不忘叮嘱雪纯,她们从初中就一起登山,很了解她别扭的个性。 两小时后,他们攀登到距离顶峰只有不到600米的地方。 “shift!乌云开始凝聚。”茜楚楚面露失望之色,这可是天气变坏的先兆。 领队汤姆皱着粗眉,对着通讯器跟基地营里的后备队联系。最后汤姆发号司令,“撤退。” 这是要放弃冲顶了!不过没办法,k2总是和死亡紧密相连的,任何冒险都可能是和亲人的永别。 偏偏那时候暴风雪形成,下山的路比登顶之路更加艰险。 劲风夹着雪花打在脸上,冻得僵硬,雪纯他们竟丝毫感觉不到疼痛。 不知道谁喊了一声,“雪崩啊!” 随即,极漂亮得宛如白云般密集的积雪,排江倒海地蜂拥而至! 惊恐声不绝于耳,雪纯心里一凉,只呼喊道:“楚楚!”声音很快被狂风吞肆。 天空立即陷入一片黑暗雪雾,雪纯看不清眼前的景象,身体摇摇欲坠,只感到手下的冰镐一空,整个人突然坠落。 恐惧!心跳到嗓子眼,突然,身体停在半空,然后绳索嘭的一声断裂,重重地坠地。 雪纯喘着气,抹一把脸,手心里全是雪花。 这下倒是没有暴风雪,但她却坠落到冰川裂缝里,而且距离上面大约30米高,裂缝的开口已经给积雪遮盖。更恶劣的是,通讯器也联系不上。 又剩下她一个人了! 雪线用手里的冰镐和脚上的冰爪,一步步稳健着攀爬。掉下来数次,力气消耗殆尽。 黑暗里,雪纯冷得牙齿打颤。她忍着冰冻,在装备里取出救急物品,生起火来。 好在她准备充足,食物是有的,但是通讯器已经没有了信号,能活多久……她也不易得。 她已经走不动了,腿都不像是自己的,手指头冻得不能动。烘烤着文火,疲倦地合着眼休息。绳子断了,只能指望有人来救。 但是,很冷……上下牙关打战,氧气也不足,肚子咕噜咕噜翻滚。身体僵得像块冰,仿佛不是自己的。 眼睛合了起来,很想睡到天明,醒来再作打算。心里有个恐惧的声音道,要是一睡不醒怎么办…… 但已经不想再挣扎了。唇角牵着一抹淡淡的笑,爸爸,妈妈,你们要来接雪纯了吗?忽然,脑海里浮现赖斯笑面虎的脸,他说,“我希望能有幸迎娶你的养女,雪纯。” 迷迷蒙蒙中,咔咔咔……的躁音,雪纯心里一惊,想起身看看,但身体实在动不了。想喊,但喉咙像被插住,只能无力地微微掀开眼敛。 隐约间,一个人带着一身的风华,迎着凛凛狂风,向她走来。那风衣酷炫地在寒风中摇摆,黑色的男性皮靴,高高壮壮的人影……是那个人! 世界黑暗前,被温暖包围,纯真的睡颜带着淡淡的笑。 这时,赖斯满腔的怒火,为了找她,出动了军火装备,惊动了地方,该死的!就算再不待见他,再喜欢登山,也不要挑这种恶劣的地方啊!k2峰,她这是在找死!他赖斯的妻子若是死在雪山里,作为完美丈夫的他,出了这种传闻,他还是个男人! 涛天的怒火,雪纯本是承受不住的,但她却是睡着的,对他的怒火一无所知。 赖斯气得不行,却在抱着怀里的人儿时,怒火瞬间消失得无影无踪,因为此时怀里抱着的根本不是一个人,而是一团冰雹。怀里冻得跟冰一样的人儿,仿佛没有了生命。 他蹙着眉宇,搂得更加紧,想要将满身的温热融化掉她的冰冷。 “雪纯,你感觉怎么样?” “嗯……”雪纯哼了声,其实根本没能发出声音,抬了下沉重的眼皮,然后沉沉睡去。 该死的!果然病了! ------------ 30赖斯冷掉 很暖很暖,雪纯往热源处又靠了靠,移动着蜷缩的身体,直至脑瓜身体全部埋进温暖的怀抱。然后,她手脚并用,跟着八爪鱼似的,抱着给她带来无穷温暖的物体。比她床里的大猩猩还要舒服呢,昏昏沉沉的雪纯满足地想着。 赖斯忍得很辛苦,怀里不断蠕动的娇躯凹凸有致,鼻端嗅着诱人的芬芳,雪纯没有意识的拥抱,让他好一阵的暗爽。 但是随着不断攀升的**,赖斯快濒临崩溃!有美女投怀送抱,他却要不得。总觉得要做些什么,不然,他会憋死的。 低头凝视着她娇花般的清丽容颜,他喉咙一哽,低头吻着她冻得依旧柔嫩的唇,辗转吸吮。手下不安分,探进睡袍。 临末,他狠狠将她揉进怀里,禁锢着,令她丝毫不得动弹。 半晌,他深吸一口气,最终在她青烟的眉眼落下一吻,闭眼假寐。 只有他自己知道,今夜注定无眠。 清晨,雪纯睁开迷茫的眼睛,慵懒地转了几圈。 赖斯正穿好西装,见她醒来却冷冷的一瞥,旋即走了出去。 突然绝不可能见到的人,雪纯一惊,弹坐起身。发现这里没有冰天雪地,没有雪崩,也不见了茜楚楚他们,此刻置身的地方是……她眨巴眨巴眼睛,是他的卧室!曾经她和赖斯的新房。 于是,宴会那一晚火热的缠绵又浮现,雪纯捂着脸,不敢见人。 不过现下这里可没有人,小雪纯,你在害羞个什么劲儿? 赖斯?雪纯这才猛然想起,刚才不是幻觉,那是真的赖斯!但是刚才那冷冷的一瞥是怎么回事?错觉吗? 他明明见她醒来,却为何不像往常那般缠着她要早安吻呢? 跟最后记忆中的寒冷截然不同,此刻的身体是温暖的,陡然想起睡梦中抱着的热源。雪纯惊诧地瞪大眼睛,小心翼翼地掀着被单的一角,轻轻闻了闻,那独属于赖斯的男性阳刚气味萦绕鼻尖。 她一个骨碌爬起床,光洁的脚丫着地,踩在质量极好的柔软毛毯,舒服得仿若踩在棉花团。却身体一软,倒在地毯上。 露肩的吊带睡裙,诱人的圆润双肩,精致的锁骨,迷茫的烟雾墨眸似能化出水来。跌在地上的时候,吊带一歪,酥胸半露。 赖斯回来的时候,就见到这一副光景。 该死的!赖斯拔长着双腿,不由分说,脱下西装直接套在她的身上,命令着说,“到床上躺下。” 雪纯一愣,歪着头想问,怎么了吗? 但显然,赖斯等不及了,他不能让别的男人看了去,便一把抱起反应迟钝的雪纯。 雪纯没有挣扎,不是因为绵软的身体,也不是因为习惯了他的拥抱,而是因为他冰冷透寒的气息,那是一种由内而外散发出来的冷,掩藏之下是淡淡的簿怒。 难不成去了一趟雪山回来,赖斯都变冷了? 此前的赖斯,在雪纯面前一直都是温文尔雅的,哪怕她再抗拒他的碰触,他仍是笑的如三月的春风,虽然笑得很狐狸。 今日,这样的他,内敛的霸气,冰冷的气息,就连怀抱都带着微凉的风。 这样的转变,在雪纯眼里,一时凌厉得竟如k2峰里的暴风雪。 “王京扬,给她好好治,出了问题,你知道帮里会有什么惩罚。”赖斯冷冷地斜睨了一眼。 这时,雪纯见到跟随进来的一位中年男人,身穿白大掛。 王京扬面上一僵,恭敬地点头道,“是,少主。” 半晌。 “她的身体怎么样?” 忍着没有对上雪纯询问的眸子,直接转向王京扬。赖斯承认,此时的他跟愣头青似的幼稚,天知道他也不想这样!但是对着他疼爱有加的雪纯,他打又不能打,骂又不能骂。但却又必须要让她知道他的愤怒,无可奈何的,他只好采取冷暴力。 “少主,夫人的身体素质比较好,虽然冻伤,但身体机能经过一日一夜的休息,很快就恢复过来。无妨,多休息,补补身子就好了。” 王京扬暗地里抹了把冷汗。前天深夜,王京扬很意外地被急召到赖公馆,当时他还以为少主得了重症,不然怎么会需要远在美国的他出手? 不料他一来,医治的对象成了夫人,一个尚未被帮派里承认的当家主母。 说也奇怪,夫人昨夜里明明还滚烫的额,今日居然奇迹般地降了温,身体的脉搏恢复正常。 王京扬哪里会想到,赖斯整夜整夜地拥着雪纯,给她擦身取暖,喂粥水,仿佛揉进骨血里的爱护,暖着她的身心。这样无微不至的照顾,哪怕是一颗绿豆,也会在第二天发芽。 “嗯。”淡淡地应了声,然后起身,唰地拉开窗帘。 窗外的阳光照进来,地上倒映着他修长的身体,雪纯忽然发现,赖斯真的很高,将近一米九了吧。 “王京扬,跟我出来。” 回身,轻描淡写地扫了一眼雪纯,没有留下一句话,兀自走了出去。 王京扬奇怪地看了雪纯一眼,这是什么状况,夫妻不和吗?这要是长老们知道了,肯定高兴。不过想想背叛赖斯的后果,王京扬强劲的心肝儿颤了颤,他决定了,回去面对长老的打听,他闭口不言。 “赖斯。”刚好起来的雪纯身体有些虚弱,声音暗哑,却慵懒得撩人。 赖斯脚下猛然一顿,结婚这么久,不,是自相识以来,就没有从她嘴里,喊出过自己的名字。他差点就扑回去对她温言软语地哄着,安慰着。但一想到她不顾自己的生死,抛下一切,其中有他,就不可遏制的愤怒。 “什么事?”赖斯没有回头,忍着心里的波澜,淡淡的话仿佛透着寒冬的风,吹进她的耳蜗,仿佛刀钻。 雪纯深吸了口气,她已经确认了,醒来时候见到他冷冷的一瞥不是幻觉。 她继续暗哑着嗓子问:“你怎么了?是不是发生什么事情了?” “没事,你好好休息。”落下一句话,赖斯抬腿就走。 没事?鬼才没事!一声不吭离开了三个月,电话也不通,她就这么不希罕他!这么不待见他!连死也不留恋他!没事才怪! 雪纯怔怔地望着他离去的背影,没法忽视心里的失落,微敛着黛眉,禁不住想,他怎么跟换了个人似的? ------------ 31我要手机 离开了三个月,她终于想清楚。 此后,她打算好好爱这个男人。赖斯呵,那么体贴她,爱护她的男人,她想试着去爱。 只因看见过你对别人的无情,更懂得你对我的好的珍贵。濒临死亡前的一刻,想起的不是心里徘徊了七年的那人的脸,而是怜惜她的赖斯。 再迟钝,她也已然明白,赖斯这个男人,他付出的柔情已经在她心里扎根。在她心里,他开始变得重要。 叩叩叩…… 雪纯心里一喜,“进来。”是赖斯回来吗? 陆姨端着补品进来,“见到夫人醒了,我就放心了。你不知道,夫人那晚回来的时候跟个雪人似的,少爷担心得要死,差点把家里的东西都砸光。以后可不能这样了,不然,别说少爷不经吓,我也差点心脏病发。” “陆姨。” 雪纯眸子暗淡,掩不住的失望,赖斯呢? 没有忽略雪纯那一抹失落,陆姨心里暗笑,两小口子闹别扭呢,这可比前阵子里的相敬如宾好太多了!嗯,有进步。她这边也加把火,就不信哄不热雪纯的心。 “这是少爷嘱咐我给你煮的碎肉粥喔。” 见到雪纯变然晶亮的黑瞳,陆姨暗笑,年轻真好啊!还有激情闹,她和老陈比白开水还要淡,天天看着他们俩个打情骂俏,真让人羡慕。 “你身体才刚好,喝粥容易消化,很快就能恢复体力的了。瞧,少爷对你多好!” 雪纯唇角牵起一抹浅笑,赖斯还是对她很好呢。难道去工作了?也对喔,他一直都很忙的。 脑海里忽然闪过一张脸,糟糕!茜楚楚!醒来就给赖斯震憾到,差点忘记茜楚楚等一众驴友。 雪纯猛地跳下床,动作太快,没能避开,手肘一撞,把陆姨小心翼翼地捧着的肉粥给撞翻了。 嘭的一声,白瓷碗碎了一地。 “哎哟!”陆姨往旁一跳,吓得她不好的心脏又失常,还险些给烫着。 “对不起!”雪纯虚弱地喘着气,但是她等不及了,光着脚,左看右望,一时竟找不着自己的东西。 “夫人这是做什么?有什么需要给我说就好了,少爷见到你这样,又要担心了。”最重要的是,会炒了她的!呜呜,她只不过是个想混到退休的打工婆娘。 顾不得陆姨,此刻,心心念念的都是茜楚楚的安全。她是得救了,那其它的朋友呢? “手机!我的手机呢?” “喔!在下面,我去拿来。”陆姨见她这么着急,以为是很要紧的事,也耐不住了,说着就朝外走。 但雪纯已先她一步冲出房门。 “夫人!鞋子!” 雪纯几乎是扑着跑的,下楼梯的时候,脚一歪,身体陡地凌空前扑。 雪纯两眼一闭,心想,k2峰都没能光荣挂掉,倒给家里的楼梯摔死。她真是丢脸丢到家了! 赖斯在客厅里细细询问着王京扬,虽知道没有大碍,但心里总归放不下,就要上去看看雪纯有没有好好喝粥。 不料这抬头一看,才放下的心又给提到嗓子眼。 一刹那,抛却斯文的赖斯一个奋勇上冲,四个楼梯给他当一步走,堪堪抱住掉下来的雪纯。 该死的女人!到底会不会照顾自己!这样的人居然莽撞到去登k2峰,开玩笑的吧! 撞到结实的胸膛,熟悉的气息,雪纯蹦跳起来的心一下子落下来。 “女人,你到底要我怎样?嗯?你说,只要你别继续吓唬我,我赖斯二话不说,一切照办。”赖斯虽是平稳的语调,但紧绷的身体却出卖了他的情绪。他很生气!后果很严重! “我……啊!”雪纯身体凌空一抛,惊呼出声,差点以为会死在赖斯手里。 赖斯把她往肩膀一扛,一掌拍在她的小屁屁上,“再不听话,不用你自己摔死,我就把你扔下去。” 雪纯捶着他的肩,“放我下来!我要手机!我的手机……” 嘭地头了卧室的门,然后狠狠地将她抛在床上,雪纯一口气没喘过来,手一软,趴在床上。 “陆姨。”仿佛牙缝里挤出来的一字一句,“再照顾不好夫人,你就给我提前退休。” 陆姨脸色煞白,忙不迭地点头,连连应道,“是,是,是。”收拾着地上的碎片,偷偷抹一把冷汗,夫人挺好的一个人,因为少爷的关系,她都害怕接触夫人了,一点儿小事都要晚年不保啊! “我要手机……”两天没有进食,加上经过这一番折腾,雪纯开始头昏眼花。 但是茜楚楚,她心里一痛,她不能有事!这些年一直陪在她身边的蜜友绝对不能有事!不然,她也不想活了。 瞧她苍白得没有血色的俏脸,绵软无力的手颤抖着伸过来讨手机,黑得仿若琉璃一般的眸子弥漫着水雾。 赖斯心中一紧,心底控制不住涌起阵阵怜爱。看见这样的她,他强硬的心都柔软下来。真拿她没折,他妥协了。 口袋一掏,白皙修长的手握着一只茶绿色的手机,“给你,长话短说,身体要紧。” 有一百九十九个未接来电显示,他只接过一次就直接关机了,因为电话那头是个舌燥的女人,他不堪其扰。也只有雪纯这只闷sao女,才能忍受得起,这就叫互补来着。 雪纯接过手机立即拨通快捷键,她还没作声,那头已经喊了起来。 “雪纯你丫的!怎么才打电话给我,还以为你死翘翘了!你那老公不得了了,肯定骑你头上了吧,居然挂了我两百个电话,还关机,害我找不到你……” ------------ 32 值得你爱 “楚楚,”听到熟悉的唠叨声,雪纯心里一暖,大大地呼了口气,“大家都好吗?” 那边沉默了半晌,“没有,只有我和tom,你三个人回来。” 雪纯黛眉间一痛,握着手机的手直哆嗦,“怎么会?我掉到那么深的地方都得救,其他人怎么会?”这不是真的!虽然大家认识时间不长,但基地营训练的时候,那种团结一心,互相关心,仿佛一家人的温暖,怎能说没就没的呢?她感觉到一点都不真实。 “雪纯。”茜楚楚忽然沉着声唤她的名字。 茜楚楚大咧咧的一个人,鲜少这样说话的,除非有特别重要的事。 雪纯又心惊胆战,急着追问:“怎么了?是不是身体不好?” 登山出事,缺胳膊缺腿,甚至死亡,他们都是作好心理准备的。但是她宁可那人是自己,都不希望是楚楚。那么开朗活泼,一直陪伴着她,在她最孤寂的时候,给她温暖的女孩,不能变得残缺。 “雪纯,忘记程朗吧。” 什么?她听到自己心里破碎的声音,虽然她想过去爱赖斯,但从茜楚楚嘴里说出来,雪纯禁不住的心痛。 沉默半晌,雪纯才找回自己的声音,状似呢喃着轻声问,“你怎么忽然说这些话?” “一个男人宁愿冒着死亡的危险,也要救出他的女人。这样的男人,难道就不值得你爱了吗?雪纯,程朗这么多年都没有回来,你不要等了吧。虽然之前我气你听了你养母的话,随随便便就嫁人,但更多的是气你不爱惜自己。我答应过程朗,帮他好好守护着他的白雪公主。但是,他当年约定的年限早就过了,难道你放不下吗?” 茜楚楚怎么会不知道,雪纯登k2峰,其实心里仍是想念着程朗的。 “雪纯,你真的是个很温柔很善良的女人,这些年一直学着变强很累吧,赖总……他,是个值得你托付终生的男人。” 雪纯聊电话的时候,赖斯一直盯着她瞧。 看着她的脸忽悲忽喜,然后一点点恢复平静,最后抬起的剔透的眼眸里星光点点的,竟带着淡淡的忧伤,怔怔地看着他。她似听得失神,也似透过他在看着什么。 赖斯微敛眉,虽然他和雪纯在闹别扭,但不表示他容许别人让她难过。那个让她伤心的人的权利,只能是他!别的过去式的,还是未来式的,全都给他消失得一干二净! 毫不犹豫地夺过雪纯附耳的手机,手机那头仍在喋喋不休地说着,“雪纯你到底有没有在听我说,我说程朗的事,你就别……” 手机屏幕一黑,赖斯收了起来,“这段时间你哪里都不许去,好好在房里休养。”顿了顿,又说道:“房门也不要出,有需要就找陆姨,床头有固话。” 间接的意思就是,这些日子就睡在他们的卧室里,她那宅房就不要回去了。 他们,同床共枕。 “喔。”雪纯力气用尽,摊在床上,连一根手指头都不想动。但眼睛仍追随着赖斯手上的茶绿色手机,他拿着她的手机去哪里? 赖斯似看出她的想法,“为了你得到安静的休养,手机这些东西就暂时寄放在我这里。”头也不回地走了。 在k2峰上动用帮里的军火装备,他得回去作个解释。 吃了一顿肉粥,到下午的时候,除了体力有些虚软外,其它都好,两天后,雪纯已经能行动自如。 至于赖斯,好不容易等到雪纯毫无还击之力,还想好好吃干抹净的。不料,帮里的那些长老们不肯罢休,不依不挠的,硬是让他飞去千里之外给个说法。 为了日后雪纯日子好过些,赖斯考虑了一下,毅然决定好好利用这个机会,铲除异己。那些通通抱着给雪纯穿小鞋的人,他一概铲除掉! 卧室里呆了三天,雪纯无聊之余,又想重操旧业,在网上接一些策划案做。 正窝在自己的宅房里,却突然发现原本锁好的一套日记,放在她的桌案上。这厚厚的一叠日记是她从初中就开始攒着写的,因为心中的悲痛有口难言,这是她唯一倾诉的缺口。 还有一本正摊开着,雪纯感到有古怪,难道离开的时候忘记放好?那一页,有一张泛旧的照片。那是一个稚嫩的大男孩,一张阳光刚颜的笑脸,跟赖斯完全是两种类型。 盯着那张泛黄的照片,雪纯有些恍惚。 七年的思念,暗恋的悸动,竟然会随着时光的流逝渐渐的消失。 曾经,她一直以为爱一个人,便是一辈子的事。 然而,赖斯的出现扰乱了她的芳心。现在的她,心里满满的都是赖斯。再次想起那个教会她攀岩的男子,那种思念已然不再强烈,更多的是淡淡的惆怅。 爱情,就是在对的时间遇上对的人,仅此而已。 ------题外话------ 推荐八戒抛绣球的新文《军政贤妻》那一夜,她被利欲熏心的男友下药,送上了单位上司的床。 她以为这只是一场权色交易,殊不知却是一场灭顶之灾; 只因她被送错房,上错床,更因被毁灭的不只是她。 ------------ 33赖斯怎么生气了呢 照片中的阳光男生,那个曾经别扭地说着,让她等待五年的大男孩,当思念再次偶然泛起的时候,已经不再闷痛了。 “要是你成功登k2峰顶,我就提前回来陪你。” 那句动人的情话,那灿然的朗笑,如烙印,一直刻画在她的心尖上。雪纯甚至记得他笑的时候露出的皓白牙齿,还有抱着篮球时,露臂的古铜色的健康肌肤。 正盯着照片神游的雪纯,全然不知身后原本带笑的人,已经黑沉着一张俊脸,随着这气势,室内温度硬是下降了两三度。 啪!日记本给收起。 被迫打断回忆,雪纯猛然回过神来,惊问:“谁?” 回头,赖斯笑得阴沉,簿唇虽然勾起,但眸底的冰冽阴森得吓人,雪纯顿时毛骨悚然。 这样的赖斯,令她想起三个月前试礼服的时候,他面对筹大小姐挑肆的无情冷硬,而且这次的表情,貌似更为沉重些。 雪纯不明所以,原谅她这个情商白痴,浑然不觉,自己中学时的暗恋日记让人看了去。而她珍视照片的神态,赖斯看了开去,更加确信不久之前的想法。 身体却是凌空一抱,赖斯把她抱出去。 “赖斯,你要带我去哪里?”雪纯问着,还以为仍是从前那个爱着她,纵容着她,怜惜她胜过一切的优雅王子赖斯。 直至赖斯将她带进卧室,像拎小鸡似的,往柔软的大床一抛,旋即高大修长的身躯重重地压下去。 禁锢在他的世界里,雪纯往上挪了挪,起码能拉开一点点空间,他的气息不至于霸占她的呼吸。跟他拉开嫌隙的面对着面,也不至于显得那么弱小。 雪纯细细端详他的脸,以往总是含笑的俊容,此刻带着几分冷硬,冰冷地抿着唇,眸子一黑。记得前天醒来,他也是这个样子,像在生很大的气,愤怒?赖斯也会愤怒么? 能让他生气一定是不得了的事情吧!什么事让他这么棘手,把笑容都隐藏起来?雪纯的心不由得泛起些怜惜,小手不由自主地抚上他的俊脸,轻轻地问,“你怎么生气了呢?” 既然下定决心去爱,那就得试着付出。 要是一方的付出与得到失去了平衡,那么幸福的天平就会倾斜。双亲的事情,因有赖斯在身边,好像变得容易平复了些。那么,有他在,她会逃离黑暗的深渊,握住幸福的吧。 登过k2峰,面临生死考验,雪纯醒悟过来,生命脆弱而珍贵,要爱惜自己,要爱那些关爱她的人。而这些人中,有赖斯,也有……养母,哪怕养母曾为了公司舍弃她,但几个月下来,她早消了气,得空带赖斯一起回去看看养母吧。浑然不觉,已将赖斯纳入一家人的范围。 赖斯呼吸一窒,动作一顿。对他这样温柔的雪纯,他不曾见过,因为少,所以更能触动心底的那层柔软。没法克制的,心在动荡。 过去,为了得到她的坦诚相待,为了击溃她内心的重重设防,他伪装斯文,用笑容装扮腹黑的心肠。一向算无遗漏的他,冲动地得罪赖帮的长老,甚至不惜与筹家决裂离。 为了她时悲时喜,有时悸动得像个二十出头的小伙子,有时又冲动得像只暴龙,尝尽苦涩的爱恋。雪纯在他的心里是如斯重要!不能为了过去式而破坏现在。 赖斯的神色缓了缓,黑眸却仍是黑夜浮动的深邃,有什么在翻涌着。爱得越深,痛苦就越大。 那个男人毕竟是过去式,他不断安慰着自己,强忍着怒火,却禁不住咬牙切齿,“那个男人是谁?” 雪纯骨碌几下琉璃般的黑瞳,微歪着小脑袋,“男人?哪里来别的男人?” 赖斯心里的气闷又涌了上来,该死的雪纯,还在骗他!早几年前都跟他去登山,一起照的亲密照,刚才还看得痴迷。 赖斯笑得妖冶,但眸子冷得吓人,“不要再狡辩,说来听听,照片里的男人到底是谁?” 他的拳头堪堪擦过雪纯的耳际,给软绵的枕头就是一锤,质量上等的弹弹床发出吱吱的声音。那一声沉重的闷响,是他压抑着的怒火,已经尽量做到不伤到她了。 也许男人骨子里的犯贱,得到了心爱女人的身体,就会替意识地以为自己成了女人的天。 然后当再次面对心爱的女人时,男人会卸下所有伪装,不知不觉中就会把男人最真实的一面显露出来。 而赖斯,经过雪纯不辞而别,为别的男人登k2峰,还有那一页一页满满的恋爱日记,神经中枢大受刺激,无书不巧,迫得真正狠辣腹黑的赖斯提前出场了! 雪纯终于感到赖斯的不对劲是由她而起的了。没有戴眼镜的赖斯,脸上的轮廓竟清俊的刚毅,更添阳刚的男人味儿,看得她怦然心动。但这么一看时,那强烈的霸气,冷冽的森寒,让她骤然瑟缩。 雪纯思前想后,眼睛忽地圆睁。如果说照片,那就只有一张了。“你怎么会知道他的!” ------------ 34吃醋 果然!赖斯心里咯噔一声,然后面容一黑,额角清筋爆突。 好不容易缓了一会儿,赖斯冷笑着启唇,掩藏话语里的危险,麻木着身下的女人,状似诱哄地问:“那个程朗,是谁?难不成是你昔日的男朋友?我的雪纯不会十多岁就开始谈恋爱吧?” 雪纯一怔,然后神色间略过一丝惊慌。 而赖斯立即捕捉到了,心里浓浓的不爽让他极不舒服。他一直以为,清澈无暇的她,至始至终,只有过他一个男人,却原来她的心早装下别人,还等了人家五年。 要不是他横插一腿,估计雪纯还在为了一个离开她的男人等下去。 雪纯的手紧紧地攥着床单,他不应该知道的,那个把她的黑暗驱散的男生,她从没有对外人说过,只除了茜楚楚。 男朋友,算不上吧,那些年大家都还小。就算有,最多也只是暧昧的,青涩的情窦初开。连她自己都甚至怀疑,当年那个男生说的话,可是假的? “不是。” 雪纯摇了摇头,不敢猜测他是怎么知道的。 她还抱着最后一丝期盼,会不会是楚楚说漏嘴了?或者那天的手机里,其实被他听了去?但这也证明不了什么啊!这连她自己都不相信的借口。 “那这个是什么?”赖斯勾唇冷笑,扬了扬被雪纯珍藏多年的日记本,那几行字他倒着都会背,性感的簿唇轻动,背着泛旧的日记,“他是一个阳光的大男孩,每次看到他的笑,就像看到阳光,心底的黑暗就会被驱散,然后阳光温暖着我……” “你怎能偷看我的日记!”雪纯挣起身,说着就要抢过来。 赖斯眯着眼睛,目露凶光。他偷看?要不是她留下一张纸条就跑得没影没踪的,他会担心到要死?要不是为了寻到她,苦苦寻找蛛丝马迹,能发现她的暗恋日记? 如果可以重来,他宁愿没有见过。 这样,他仍会以为,雪纯的心,由此至终,只有他一个人。身为赖帮的当家老大,他的高傲绝不容许别人践踏。 别的男人,哪怕在她纯洁的心留下一丁点的痕迹都不能!何况,该死的!那个男人,在她心里极其重要!这就是他最气不过的地方!而他连想找到那男人对决都不能,有种力气无处使的感觉。这种郁闷让他极度极度的不爽。 呃,可悲的是,一向自诩高智商高情商,自小受封神童,赖家最理想的接帮人的赖斯,本人竟不知晓,他其实是在吃醋!如果他早知道这感觉对一个热恋中的男子来说再正常不过,二人就不会闹腾那么久了。 赖斯冷冷的脸忽然勾唇诡异一笑,“日记的最后,说什么等他留学归来,嗯?雪纯,我怎么从来不知道你爱过别的男人?我不是你第一个男人么?那天夜里,我进入你身体的时候,碰到的不是人造处女膜吧?那血不是月经吧?” 雪纯只觉得痛得无法呼吸,颤抖着唇,仍想不到斯文无匹的赖斯竟会说出如此不堪的话来。她气得红了眼,红唇颤抖,“不是这样的,你到底在说什么!” 她都快哭了,不知道是为了被偷窥的日记心事,还是赖斯的做法伤透她的心。 赖斯毫不留情地捏着她俏丽的下巴,雪纯痛呼一声。 “你现在是我赖斯的女人,你居然敢背着我,连命都不要也要登k2峰,就这么急着找旧情人旧情复炽?嗯?” 赖斯簿唇咬着她的耳朵,热气喷簿在她的玉颈,性感醇厚的嗓音似拉着低沉的大提琴,“是不是我得到了你的身体,破了你的处,你觉得对不起他,所以赶紧登k2峰,瞧瞧他是不是遵守承诺,会回来找你?又或者,你已经迫不及待要离开我?雪纯呵,是这样吗?” 雪纯内心剧震,心重重钝痛。心里不断涌现的陌生的疼痛,让她一下子几乎窒息。这是那个斯文优雅的王子吗?那个只对她温暖浅笑的赖斯? 不知怎的,雪纯眼睛很酸涩。14岁经历了那种事情后,从不在人前流泪的她就这么死死地咬着下唇,瞪着眼睛,摇着头,无声地哭诉着。 不是这样的,事情怎么会变成这样的呢?一切不都应该是暖暖的幸福吗?她第一次想闯开心扉去爱的人,怎么会变成这样的恶魔! 看着心爱的雪纯眼冒泪花,楚楚可怜。赖斯眸色犀利,却自然而然地想道,都是为了那个男人!这么一想,赖家传承的黑帮暴力就显现出来,动作不再轻柔,变得粗鲁。 脑袋被狠狠扔在床上,一阵弦晕袭来。霸道的气息就这么包围着她,不管她愿不愿意,赖斯动手撕扯她的衣服,拉高她的手,捋起腰间的衣摆,毫不怜惜地揉拧着她细腻玉白的肌肤。 ------题外话------ 咳咳,亲们,赖斯在吃醋,原谅他。 ------------ 35缩回龟壳里 “你不要这样!我不喜欢。”雪纯红了眼,推拒着他。 为什么就不能尊重她的意见,每一次都用强的呢?雪纯很不喜欢被强迫的感觉,要是还是那个温柔的他,她想,她已然能接受的。 但是这次不行!在做出这样的事情之后,他还怎么能在这种情况下占有她?在愤怒和误解中,这样发生关系跟婚内强奸有什么区别? 宴会那晚他中了别人的春药,可以解释为身不由己。可是如今的他是清醒着的,想起房间里摊开一本本日记,他是不是把每一本都看完了呢? 光是这么想,她就羞愤不已。日记本里有她最肮脏的想法,最难以启齿的事情,最痛的哭诉!那种仿佛被人剥光衣服的耻辱,**裸地没有秘密可言。赖斯的做法,是不可原谅的错误。 “不喜欢?你别忘记,那晚你是怎么抱着我的?我们这样,这样,还有这样的……”赖斯一边吐着暧昧的气息,一边勾起她的腿放置腰间,摆着色情的姿势,一同回忆那晚的缠绵悱恻。 微凉的唇,灼热的气息,抛却过往的温柔,蛮横地撬开她的贝齿,狂野地纠缠着她的舌。 双手给他的一只大手轻易按在头顶,身体因为他抚摸的碰触微微战悚,身体不安地弓起,这动作却更惹火他的原始**。 雪纯惊慌,剧烈地挣扎起来,这样的他跟禽兽有什么不同。那晚即便身不由己,却也是满满的怜惜,而今天他的双手蛮横有力,嫩滑的肌肤经不起折腾,每一处他粗暴地抚摸过的地方都泛着晕红。 即便如此,但一想到他把她多年隐藏的秘密全看了去,就没法像那晚如中邪般沉沦在他的吻技里,此刻的她有多愤怒,脑袋就有多清醒。 恋恋不舍地移开她的唇,赖斯开始往其它地方攻城略地。眉眼,鼻尖,玉颊,耳垂,再往下…… “喜欢吗?可惜不是那个叫程朗的男人吧,这里的他没有碰过吧,这里,还有这里,然后……”咬住丰满的一点,雪纯的身体不可遏制地颤抖。 那晚都不曾有过的羞愤,刺激着她。她忍了忍,发现他一点儿都没有停下来的意思,仍然执着地用她的曾经羞辱她。为什么,为什么一定要抓着她的过去。她好不容易鼓起勇气去爱,却要这样毁灭她的希望。 手是不能自由活动,但她还有腿啊!别看她平时挺闷sao的柔弱,但能登k2峰的,哪个身体和心里素质不过关的?在赖斯狂热地吻着她敏感点的时候,她缓缓动了动大腿,准备给他来个迎头痛击,让他知道,她不是每次都能让他予取予求的! 却在弯曲着膝盖的时候,碰到铁一般的硬热。雪纯心跳漏了几啪,但是被偷窥秘密的火气,让她没有被他的吻夺去理智。她避开那热铁,腿曲得老高,然后对着他的小腹突地一发力,狠狠地一个推踢! 习惯了雪纯的温顺,没有防备的赖斯正吻得正香,下身突地一痛,一道劲力,将他踹翻下床。 别看雪纯平时里挺柔弱的,但是身体也是有力的,这一踹她是考虑到不给精明的赖斯第二次机会的,也是给出全力的一击。 “你都看完了?我的日记,到底看了多少?”雪纯急促地喘着气,狼狈地拉过衣服,把自己盖得严严实实。 赖斯意犹未尽地舔了舔唇,不正常的妖孽,“宝贝,你以为呢?” 雪纯喉咙一哽,但她知道自己不能示弱,一弱了,就代表了将来的不平等。她虽然一直活得负累,但却不是个没有自我的人。 “赖斯。”雪纯垂下眸子,再次抬起来的时候,退却黯然,清淡的眸子,没有了先前晶莹的潮湿,仿佛一切都回到起点,从不曾开始过。 赖斯心里一冷,她淡淡的叫唤,没有愤怒,没有伤心,也没有乞求,有的只有陌生的距离。他瞳孔骤缩,他宁愿她大吵大闹,甚至哭着请求他的原谅,亦不想见到她把他当陌生人对待。 “你看我日记的事,我可以不计较。既然你讨厌我,不想见我,大可以当我不存在,或者我搬出去生活。但是,请你不要羞辱我,无论发生什么事情,我做人对得起天地良心,我也自认没有做过对不起你的事。” “我们,都退到各自原来的位置。不要……再踏近一步了,我们不适合。” 雪纯低垂着头,动作缓慢而淡定,拉好自己的衣服,缓慢地说着决裂的话,然后一步步走出卧室,关上房门。 房门关的那一刻,赖斯动了动簿唇,忽然察觉到,一切都好像要结束了。她又缩回自己的龟壳里。 嘭!精雕细刻的梳妆镜倾刻破碎,赖斯的拳头沾满鲜血。 他到底做了什么!这么辛苦,等了这么久,好不容易雪纯没有设防,有点接受他的时候,他居然亲手推开她。一向自诩天才的他,在爱情面前竟然愚蠢得可怕! 但一想到,雪纯爱的会是那个过去式,他就抓狂。一想到最尊贵,最高高在上的他,居然成了第三者,他就无法平静。 ------------ 36截肢 清晨。 “站住。” 赖斯优雅地擦拭着嘴角,把餐巾放在桌上。 “过来用餐。” 雪纯顿住脚步,却没有回头。“来不及了。我跟妈妈说好的,都快过约定的时间了。” “妈妈?”身后重重的脚步声响起,赖斯勾着唇,伟岸的身躯挡在她的身前,黑眸锐利,“一个为了保住公司,情愿将你卖给我的养母?亏你还记得她。” 卖!这个字眼深深地刺痛了她!从来没有这一刻,他脸上一向浅淡的微笑,在她眼里竟妖孽得可怕。 在此之前,这事除了对养母感到失望外,并没有特别的感觉。是不是因为她对他动了真情,所以他的话才能牵动她的心弦。那些她过去根本不在乎的事情,却会有一天,随着对他的观感发生变化,也会变得重要。 雪纯深吸了口气,手攥得死紧,抬头淡定地直视着他,“但如果不是因为她,我就不会有嫁给你的一天。” 赖斯,如果这能成为你侮辱我的理由,我也认了。因为这是事实,而只有这样,我们的距离才会回到最初不曾开始过的原点。 镜片后的黑眸平静无波,但赖斯早失去了笑脸,唇抿得紧紧的。这女人就不能试着低头讨好他,哪怕说一两句低头的话也好。想不到一直以为柔弱的她,竟也有不少于他的高傲。 二人陷入一阵沉默。 半晌,当雪纯以为他不会再说话,越过他的身边,正准备离开的时候,赖斯儒雅的声音适时响起,“不对的。” 雪纯讶异,突然就回头。 晨曦的阳光从透明的玻璃窗照进来,映得他修长的身躯,俊朗的面容,比昨日添了些许柔和。 “如果不是她,你就会心甘情愿地嫁给我。”不管是哪种方式,你都会成为我赖斯的女人。 雪纯一愣,他说的是什么意思?但一想到养母的事情,她就黯然,要不是赖斯在养母病危时雪上加霜,或许生活一切仍旧好像从前那样运转着。她的心里也不至于有恨,也不会因为失去他的关爱而对世界如此的绝望。 雪纯转过身,默不作声地走了出去。他们还是继续维持各自最初的生活状态比较好,这样,谁都不会受伤害。 凝视着她孑然一身的背影,赖斯忽然想起初次见到她的那段时光。 那个时候,她经常一个人,一个背包,手上三两本书,乌溜溜的马尾辫,很孤独安静的女孩儿。 虽然大多时候恬淡,但却是个乍眼望上去就泛着一股扑面而来的清新气息的勃勃女孩,单看她风风火火走路的架势,都是浑身带着劲儿的。 那时他常常玩味地盯着她研究,喜欢撑着下巴看她安静看书的模样。而她总是沉浸在书的世界里,对他的迷恋一无所知。 这一股恬静却又生机勃勃的气质,深深地吸引着他。他本想好好追求她的,但以他毒辣的眼光来看,雪纯并不是一个容易闯开心扉的人,尽管他在图书馆里对她明示暗示,感情迟钝的她硬是不开窍。 恰巧,得知当时吞并的秦氏集团秦容是她的养母,深入了解这重关系后,他便动动手指头,毫不费力就把她弄到手。 “如果那时没有秦容的出现,我会像个正常的男人那般,一心一意追求心爱的女孩。带给你只有美好的一面,而不是伤害。” 赖斯喃喃地说着。 但他终究伤害了她。 在他看不见的地方,雪纯咬着红唇,竭力忍住没有回头,脚步加快,像身后有鬼似的,大口大口喘着气跑出去。 不能再动摇了!赖斯,那么优秀的一个人,不应该被她的恶劣给负累的。不管是双亲的事,还是程朗的事,她努力了许多遍,但都没有办法摆脱过去的阴影。 秦家别墅。 “小姐回来啦!”管家肥婶一脸的欣喜,茶都没来得及倒,径直朝书房喊道,“夫人!小姐回来啦!” 等了好一会儿,楼上没有动静。 “夫人可能在浏览文件,小姐吃了早点没有?我这就去给你煮。” 雪纯温婉地笑了笑,“肥婶不用了,好长一段时间没回来,我想上去看看妈妈。” “也好,她这些天里心情不大好,老一个人闷在书房里,小姐上去一解下夫人吧。” 光着脚,踩在熟悉的木地板,连空气里都有她喜欢的味道。不见奢华,布置却很温馨,是她生活过的地方。 叩叩叩…… “妈妈,是我,雪纯。” 里面没有动静。 “妈妈?你在里面吗?” 雪纯动了动门把手,门吱呀的一声开了。 “妈……” 看到眼前的一幕,雪纯惊呆了。 秦容坐着轮椅,手艰难地推着前进,见到雪纯进来,秦容冷清的面容闪过一丝复杂的神色。 良久,雪纯说颤抖着手,仍抱着一丝希望,柔声问道:“妈妈为什么会坐轮椅?” 秦容勉强笑了笑,“膝盖得了骨癌,只有截肢才能防止癌细胞转移。” 雪纯鼻子一酸,她不在的期间,养母究竟经历过怎样的苦难! ------------ 37赖斯是黑道中人 雪纯冲过去,抱着秦容,脑袋埋进她的腰间。她太不孝了,明知道秦容病重,仍然恨着不回头望一眼。此刻,愧疚的罪恶感盈满身心。 “怎么会这样,怎么可能?后来医生不说是良性的吗?怎么会转移!”老天爷太不公平了啊!大哥自小智障,妈妈得癌症,为什么所有的悲伤都要养母一个人来承受。 “傻孩子,就是怕你难过才没有告诉你的。” 秦容轻拍她的细肩,得了骨癌后,她明白到,过去的自己是太要强了,许多应该有意义的事情都来不及珍惜,只懂得要赢。 对儿子,对雪纯,她都心中有愧。 感觉到腰腹一阵清凉,知道雪纯落泪了。这孩子,过去只会偷偷哭,这次真的替她伤心。 “别难过,能活得久一些,失去一条腿算不得什么。” 好半晌雪纯都没有抬头,秦容知道她又在钻牛角尖。她的面容又恢复过去的冷硬,“要是你再把一切的事情都归咎在自己的身上,那我就铁定不原谅你。” 听到秦容突然发怒的声音,雪纯扭了几下脸,眼泪都擦在秦容的衣服上,然后才起来。 “你就是这样,无论是不是自己的错,一出事,就把所有的错往自己身上揽,你能不能别让自己活得那么累?我也不怕说,你现在所有的不开心,不幸福都是你自找的。做人,就活该自私,最好到死都不要认错。哪怕卑鄙,哪怕做尽坏事,但活得开心、快乐,谁又能奈何得了你?” 说到最后秦容都摇头,雪纯这样的人,要是这些年没有她护着,她都不知道在这弱肉强食的社会里,雪纯如何活下去。要是她死了……那个赖斯,会不会代替她护着雪纯? “好了,平时挺要强的一个人的,别装柔弱了。过来坐坐吧。” “妈妈要喝水不,我给你倒过来。” “行了,别忙了。赖总呢?他没有和你一起来?” 话落,秦容便知道问了不该问的话,特别是见到雪纯面露难色时,更加的不放心,“我没有别的意思,他那样的身家,我也是攀不起的。” “不是这样的,他的工作很忙。”雪纯微侧了侧头,窗外的光线暗了暗,照着雪纯的脸也暗淡几分。 “雪纯……”养母欲言又止。 “什么?” “有些事,妈不知道该不该说。” “妈妈,有什么话就直说吧,我们是母女,又不是什么外人。” 是的,是母女,那一层血脉的隔阂,在见到养母坐轮椅的一刻,都抛开了。人要懂得珍惜啊!再次见到养母的时候,雪纯清楚地知道自己是如此的想念她。 此前,一直对比着,亲生父母在世时的那种浓烈的家庭幸福,还有养母给的淡淡的温暖的家,其实都融入着亲人的爱,只是形式不同而已。都是无可替代的,哪怕赖斯都不能。自己这半年来都没有回来看一眼,她真的很后悔。 “你直到现在都不知道赖斯到底做什么的吗?” 秦容犹豫了一下,决定把事情说出来。以她对封闭着自己的雪纯,宅到不得了的雪纯的了解,还有赖斯那深藏不露的性格,估摸着雪纯仍然不知情。 雪纯不解地挑了挑好看的黛眉,奇怪地看着秦容,理所当然地说道:“他就是yd集团的总裁啊。” 雪纯睁着清澈的眼睛,这是他们都知道的事情啊。 秦容面色古怪,“除了这些呢?” 当初她是猜到赖斯爱上雪纯,才狠心让雪纯嫁给赖斯的。毕竟赖家是传承百年的黑道家族,军火生意在世界的黑道上当得上称王称霸的老大,鲜少有对手与之无可匹敌。 雪纯嫁给这样的人家,只要有赖斯的庇护,就不会任由别人欺侮,活得光鲜,一定会得到幸福的。 但是此时看来,事情并不是她预想的样子。雪纯平日里虽然不是很活泼的人,但是浑身都是带劲儿的清新,半年后回来的她总觉得少了些生机,显得有些憔悴。 雪纯想了一下,不打算把他们之间的别扭说出来,免得徒添烦恼。“没有了。” 秦容端详着雪纯的脸,良久,长长地叹息一声。她命不久尔,除了亲生儿子,雪纯这直愣愣的个性,她也放不下啊。 她还是打算提醒个,“赖斯那人不是表面上看的那么简单,我得到消息,他是黑道中人,他们赖家是传统的黑帮霸主,军火生意遍布全球。” “约在两年前,赖斯荣升赖家的大当家。在军火界混得风生水起的他,决定开辟白道市场作掩护,yd集团只不过是他打进白道的幌子而已。” 雪纯愕然,顿住了给养母披外套的手,很长时间没有作声。 过了好一会儿,就在秦容以为她有什么要问的时候,她却起身倒了一杯白开水,“赖斯的事情,我一般不会管的。” 秦容愣了愣,看过情形,莫不是两小口闹别扭了?转念一想,能闹别扭,感情也是不错的啊!忽地就释然地笑了起来,“这样也好,你这大概就是人家说的,傻人有傻福吧。” 要是赖斯真心爱雪纯,要得到雪纯的心,费的功夫可不少啊!连她都要替赖斯捏了一把汗。 ------------ 38雪纯,我回来了 从养母家里出来,雪纯的头脑乱糟糟的。 养母截肢的冲击,赖斯不凡的黑帮背景,他们之间难以化解的误会…… 长期以来,她都自以为,赖斯顶多不过是个比养母强n倍的富翁而已,再加上他一身儒雅高贵的气质,压根没有把他跟血腥黑道沾上边。 如果说赖斯是黑道中人,那他应该是一身的杀气吧,或者身上总有其它冷血的东西。但是赖斯在她看来,却只像个在富裕的家庭环境中成长的高贵少爷。 黑帮呵,既诡秘又令人惧怕的组织,那是一个多么遥不可及的世界啊!要是养母所说的话都是真的,那她对赖斯的感情,该何去何从呢? 雪纯恍惚地走着,然后呆呆地站在路边,思来想去,想来思去,纠着脑筋仍想不出个所以然来。 “小姐,你到底要不要上车?”司机无奈,发呆发在这个时候,不会是个不正常的吧? 雪纯恍然回过神,发现自己站在车站前挡着别人的道,马上就有点儿尴尬,“不好意思,不需要了。” “雪纯!” 雪纯微愣,谁在叫自己?回过身一瞧,毫无预兆地,藏于心底五年不曾忘记的健朗俊颜,突兀撞进不染凡尘的清眸。 明朗的笑脸,麦色肌肤的面孔,露出两排皓白的牙齿,一如五年前,英俊阳光得恍花了她的眼。 “程朗?”雪纯震惊得微张红唇。 “是我!雪纯,我回来了。” 玉白的脸,乌黑浓密的及腰直发,美得更加的惊心动魄。 程朗抑制住要把她紧紧拥在怀里的冲动,勉强按下内心的狂喜。拔长着双腿,大踏步走近他的女神。 即使离开五年,他都不曾忘记过,这个外表清澈温婉如幽澜的溪水,内心则是一朵坚韧的木棉花般的女孩。 这些年,无论见过多少美女,却都无法与她相比。他对她的心意,五年来一直不曾变过。 雪纯的眼睛一瞬不瞬的,怔怔地看着愈来愈近的男人。感觉很不真实,竟有一种恍如隔世的错觉。 她的眸光闪烁着复杂难言的光泽,心里很不是滋味。结婚前,自他离开的每一个日夜,她都会时常想起他,想起那个成绩斐然,英俊爽朗的大男孩。 当年得了自闭症的她,不言不语,没有老师同学愿意理会无可救药的她。 只有程朗!学校里的风云人物,虽屡挫屡败,却居然不怕被她漠视,反而拉下面子时常来逗弄她,甚至强迫性地教会她登山,擅自带她一同去游历。 是他,在她经历了那样不堪的痛苦后,把她拽出黑暗,给她的世界带进丝丝阳光,教会她生活,让她不至于沉沦在悲伤里,拥有一个健全的人格。 哪怕他离开了许久许久,但那种既感激又青涩的感情,足以令她回味一生。 “你是程朗……” 眼睛有点湿润,喉咙像卡住的无语凝噎。 五年前那一幕如同无数个日日夜夜回放,温暖着她孤清的心。 “等我。”校门口,倚在宝马车门的大男孩双手放到脑勺后,目不斜视,拽拽地对身旁的女孩说道。 “什么?”十八岁的雪纯,清澈漂亮的琉璃目泛着迷茫的青涩。 “我爸妈安排我出国留学,四年之后,我会回来娶你的。”说着,程朗飞快地在她黛青的眉落下轻轻一吻。 雪纯一张玉白的小脸涨得通红,羞得根本不敢开口。 程朗也好不到哪里去,心跳失常,但仍强作镇定,别扭地说道,“我走了,记得等我。” 宝马扬长而去,留下羞红着脸的雪纯站在原地,不知所措。 “雪纯?回魂啦!”程朗刻意把声音放轻,生怕吓跑心心念念多年的人儿。天知道,他一个壮硕的大男人,居然会有这么温柔的一面,而且能够喜欢一个女孩子五年都不曾忘情。这在物欲横流的社会里,能说不是奇迹吗? 雪纯双手插袋,故作轻松的样子耸着肩,“嗯,离开了这么多年,你总算是回国了,楚楚经常叨念着你呢。” “茜楚楚?那个强势的女人居然叫我不要找你!你给评评理,有这样做朋友的吗?”程朗同样插着牛仔裤笑得灿然。 白色的t恤,闲适的牛仔裤,干净整齐,仍是那么明朗的一个人。只是不再是青葱的少年,脸上的轮廓更分明了,身材更壮硕,接近一米九的身高,很有男人味儿。但真真切切是当年顽劣的小正太的放大版! “她这么说,也是有原因的。”雪纯眯着眼,带着一丝苦涩的笑。曾经亲密的俩人,多年后回来,除了来这么一两句话,雪纯竟然不知道要说什么。 她已为人妻,而他,整整迟了一年。 说不清什么感觉。无可否认,结婚前,她最难以割舍的,是有他在的青春情怀。 她是喜欢程朗的,不然,怎么会在他离开的日子里总会想起他?同时也延续了他的生活习惯?喜欢登山,喜欢去旅行,这些都是他最喜欢带着她去做的啊! 沉浸在重逢的喜悦里的程朗,没有注意到雪纯眸子里的失落。听到独属于雪纯的甜糯糯的舒服嗓音,多年来午夜梦回都会浮现脑海的女孩,就站在面前,他再也把持不住,一个箭步上前,紧紧拥抱着她。 ------------ 39已经结婚 程朗的声音虽压制着,却仍听出里面颤抖着的激动,“雪纯,我是专程为你回来的。” 回来了,我的白雪公主。你有没有像我一样,一直一直挂念着我呢? 雪纯一惊,就要挣脱开来,但程朗的身体壮得很可观,缩在他的怀里,雪纯就跟着可怜的小鸡,根本无从挣脱。 雪纯只有低声劝说道:“这里人来人往的,你不要这样。” 她和赖斯结婚的时候,是上过电视直播的。要是让别人见到她和别的男人这样亲近,赖斯知道了一定会生气的。 “对不起,我有些情不自禁,吓着你了。” 程朗知道自己鲁莽,本来挺稳重的一个人,却总会在见到她的时候失了方寸。 心里想着,他的雪纯那么的纯洁无暇,再加上分别这么多年,突然就拥着她,雪纯会不习惯是正常的。不过没关系,她早晚有一天会完全属于他的。 雪纯略微尴尬地摇了摇头,“没有的事。对了,你什么时候回来的?” “三天前。想着安顿下来就去找你。后来却发现,我居然不知道你住在哪里。说起来,当年,你都没有告诉过我,你家的住址。” 岁月似乎没有在她身上沾染凡尘的气息,还是那么清新温婉的气质。唯有那一头飘逸的长发,告诉他,她已经不再是那个短发的容易害羞的少女,而是一个可以由一个男人采撷的轻熟女。 因为当初是被领养的,还有许多难堪的往事,雪纯没有邀请过任何同学和朋友到家里来,程朗他自然不知道到哪里寻找她。如今嫁给了赖斯,住在豪华别墅,就更不好说了。 “我家很偏僻的……有点难找。”豪华别墅区,是的士公车都鲜少出没的高级住宅区,她只能这么说。 “这么久没见,我们找个地方坐坐吧?”程朗笑着扬扬眉,轮廓分明的俊脸透着一种硬性的刚毅。 雪纯默然地看了他一会儿,才点点头,“好,那里有间cd咖啡厅。” 服务员见到赏心悦目的两人,堆着笑走过来,“请问小姐、先生要点什么?” “我要杯冰摩卡,雪纯要什么呢?” “都一样吧,我无所谓。” “这可不行,我记得你喝咖啡会胃疼的,来杯橙汗吧。” 雪纯漆黑的眸子里,滑过一抹物事人非的刺痛。他居然还记得! “好的,两位请稍等。” “怎么过去五年,你还是不懂得照顾自己?真像个没长大的孩子。”说着程朗的手伸过去,就要揉揉雪纯的头发。 雪纯一矮下脑袋,骨胳分明的大手扑了个空。 程朗的大手却在她缩下脑袋之前就突然滞住。因为他差点忘记,雪纯已经摆脱过去的短发小子形象,俨然是个地地道道的淑女了。 他懊恼地一拍脑袋,然后感叹了一句:“我差点忘记了,雪纯如今是个大美人了。这下可不好欺负了。”忽然希冀地盯着她,“不然,你去把头发剪短了?” 雪纯不怎么热切地扫了他一眼,这人仍不忘当年是如何欺负她的。不仅捏她婴儿肥的脸蛋,还老爱弄乱她的短发。不过也就是从这些小事开始,让他们成为好朋友。 想来,过去雪纯的不理不睬已经到了登峰造极的境界,那淡淡的一瞥,在程朗看来简直就是不值一提。 “我开玩笑的,如今长发的雪纯,很好,很好。”美得惊心,程朗心里暗暗加了一句。 赖斯出现前,她很希望他能回来,哪怕看一眼也是好的,起码能知道他过得怎么样。但是事到如今,她只想他能把她遗忘在过去的记忆里。 雪纯摸着橙汁杯,掩饰着内心的复杂,嗫嚅着问:“这些年,你过得好吗?” “还行。就是没有了你这小妞跟着,到哪儿都不尽兴。话说,你脸上的婴儿肥都没有了,我倒不好捏了。”程朗深深凝视着她巴掌大的小脸,显得雪纯清澈的眸子更有神采。手有点发痒,可是雪纯不是在他无孔不入的学校里,万一把她气跑了,他怎么追求她当老婆。 雪纯怔怔地看着他,除了外形更高大硬朗外,程朗好像没有什么变化。仍旧满脑子里想的都是如何捉弄她。 突然,雪纯来了一句,“我有去登k2峰。” 程朗一愣,脑子好像没有转过来。忽然想起什么,k2峰!他直起身,健硕的身躯压下沉重的阴影,俨然两个雪纯大小,“你一个女孩子去登那么危险的山做什么?过来让我看看有没有受伤?” “没有。就算有,都过去好些天了,身体就早好了。”雪纯忽然闷着声重重说道,“除了死去的七个山友,我和楚楚都完整地回来了。” 程朗板着刚毅的脸,“以后不准再做那么危险的事。” “知不知道为什么我一定要登k2峰?” “为什么?”程朗的脸已经黑了。这个女人除了外表,其它一点都没有变,还是那样不顾一切地爱逞强。 “为了告别我们的过去。程朗,我已经结婚了。” ------------ 40竟是吃醋 程朗端起咖啡杯的手一抖,褐色的咖啡洒在白色的t恤上,溅开朵朵不规则的“黑花”,有点难看。程朗却顾不得,双手陡地撑上咖啡桌,发出一声震惊的“啪”响。在他的粗暴之下,整张咖啡桌差点倾斜,引得周遭的目光无一不注视着这边。 向来有“霸王”之称的程朗自然管不得这些,硬朗的脸比t恤上的“黑花”更黑。“雪纯,如果我没有听错,你刚刚说,你已经结婚了?” 雪纯动了动娇唇,看着他失常的样子,话啃在喉间,竟不忍再说出口。 “别给我一声不吭的,你说你结婚了,是不是真的?” 双手在咖啡桌上又是一“啪”,周围不满的议论声已经此起彼伏。这时早有服务员走过来,正要出言劝说,“情侣吵架实属平常之事,请先生保持冷静。”之类的话。 但程朗哪会给这些阿三阿四面子,在他们出声前吝啬地扭头一吼,警告道:“不怕死的就过来!” 因为程朗吓人的健壮身躯,还有他那张火爆到要吃人的黑脸,硬是没有一个人敢吃熊心豹子胆。 程朗的大手已经捏不住雪纯脱了婴儿肥的可人脸蛋,改为钳住她俏丽的小下巴,迫使着雪纯与他对视。他就是要看清楚这女人冷情的心,怒不可遏地吼道:“不出声等同于默认。雪纯,你当真对得起我啊!” 周遭都是看热闹的人,但雪纯清楚地知道,程朗这霸王根本不会在意旁人的看法。要是这时有人插手,铁定有死没生。显然,程朗这一吼,很有震摄的作用。 雪纯皱着眉头,都这么大个人了,程朗怎么还是那么容易动手动脚的。见到他吼自己,雪纯也禁不住回吼:“我一直都有在等你,是你自己迟到一年的!” 骂完后,雪纯的眼睛先是禁不住潮湿。看也没看程朗,一手抓着肩包,头也不回地冲出咖啡厅。 临末,一颗晶莹的水滴无声坠落在程朗伸出的手背里。 处事一向游刃有余的程朗,忽然有一种无力感涌满全身。 该死的茜楚楚!怪不得那天不怕死地挂他的电话,还天天跟老鼠似的躲着他,原来就是为了隐瞒雪纯结婚的事!茜楚楚,我是怎么让你帮我看着雪纯的?我要宰了你! 雪纯凭着一口气,慌不择路,简直像跑马拉松似的,跑得很远很远。直到再也跑不动,前路是尽头,她才敢停下来。 前面是浩瀚无垠的大海,雪纯瘫软地跪在沙滩上,重重地喘息着,呼吸空气。 因为是周末,周围人来人往的。只是别人都成群结队的,笑着的,悠闲地享受着阳光沙滩浴。 大白天的,雪纯不敢哭出来,双手紧紧捂住脸颊。尽管如此,泪水渗出指缝,一颗颗的,在阳光的照射下,如流星闪烁着滑落潮水中,随海水流逝。 呜呜呜,雪纯无声地哭泣着。她极度害怕程朗追上来,因为她发现自己根本没有办法面对他。这个男人一直一直都很爱很爱她,甚至比对他的亲妹妹还要好。这样气愤的程朗,证实她的所想,直至今日,程朗都不曾忘记过她。 yd集团的商业顶楼。 “大哥,你不会吧?女人嘛,偶尔会闹点脾气,撒撒娇那是**。买花,烛光晚餐,看电影,说些甜言蜜语,有的是方法哄。听我的,女人都吃那一套。” 符凯说得十分上道,老大黑白两道都混得风生水起,却在嫂子面前一点雄起的迹象都没有。他和齐论看得真是很没折。 齐论长长地叹了一句,“吃醋都不是这样吃的。” 吃醋!这两个字如平地惊雷,击得赖斯的头脑一片空白。 那种陌生的、酸溜溜的、不受控的情绪,原来……竟是吃醋! 该死的!他居然没有这种觉悟。回想起雪纯回来后服软的态度,要不是他的气话,她也不至于生气。说不定,这时他和雪纯已经能做到真正的同床共枕了。 这样一想,发现自己对雪纯的态度,真的够恶劣的,光是想着就恨自己。话说,原来赖斯自己都是喜欢钻牛角尖的人啊。 赖斯决定今晚回去好好给家里的女人解释下。那个该死的过去式,人都不在这里,居然还够胆子影响他们的夫妻生活,他可不要中了圈套才好。 赖斯摘下眼镜,精湛的眸子闪烁,再不复那斯文无害的气质。他想,是不是伪装得太久了,连腹黑的自身都忘得一干二净了。雪纯成为他的人,不就是他黑过来的? 突然,符凯接了个电话,面色一变。马上站起身,端正身体,面容严谨。他双手递过手机,看向赖斯时陡然变得肃立恭敬,连称呼都发生变化,“大当家,军火专线!” ------题外话------ 朋友的文,恶女袭来一妹夫,诱你入房文/程帧 她叫应粟,盛开在午夜的一朵婴粟!魅惑妖艳!又充满了罪恶! 他叫慕枫,矗立在商场的顶峰之颠!尊贵内敛!却暗藏了狂肆! 季家的家宴,她妩媚一笑,红唇上扬: “慕公子,我们是否见过?” 冷寂的俊脸之上波澜不惊,而桌下的手却是紧紧握成拳: “你认为呢” 看了一眼文静贤淑庄重典雅的妹妹,她的笑,张扬,嘲讽: “我看啊,很像前些天跟我一起上床的男人,哦?” ------------ 41小屁孩出马 赖斯斜抿下唇角,接了过来。“说。” 听了一会儿,赖斯挂了电话,深邃的墨眸闪过一抹阴险,绕有意味的说道:“那个过去式出现了。” 符凯和齐论同时一愣,大当家为了夺得嫂子,居然动用赖家的独家卫星系统,把不知存在于地球哪个角落的情敌给秒杀出来了!嫂子的魅力真是势不可挡啊!想明白了,日后大哥恢复大当家的身份,他们也得讨好嫂子。哪怕嫂子不是传统的强势主母,但看大当家那盲目的护短,这主母是当定了! 优雅地撑着下鄂的赖斯,随着看到手提上传送过来的视频,脸上的狐狸笑意渐渐加深。这看在符凯和齐论的眼里,就是冷如北极,黑如深夜。 赖斯笑得咬牙切齿,视频里面一男一女搂搂抱抱的相处,真碍眼得很呐!就吃了一个醋,那过去式,居然就敢乘虚而入! 什么闹脾气,撒撒娇就是**!仔细一想,雪纯压根就没有向他撒过娇!闹脾气?那也是他闹的!他算彻底明白了,雪纯压根不把他当一回事。 瞧瞧这些资料,豆蔻年华,青春情怀……登山,旅行,哪一样不是跟那过去式学的?女人!别以为他呆在白道一段时间,当真把他当成文明人了! 想玩旧情复炽么?那也得他同意才行。 赖斯靠在椅背,闭目假寐。叮叮叮……食指有规律的点着桌面,陷入沉思。 符凯和齐论不敢出声打扰,他们一看赖斯这动作就知道,这下有人要遭殃了! 赖斯一出手,谁与争锋! 据他们了解,迄今为止,没有哪个人能逃得出赖斯的算计。不然,怎么能够击败所有的竞争者,成为赖帮绝对权威的大当家! 下班,yd集团的vip停车场。 齐论躲在楼梯后偷觑,为了能和老婆烛光晚餐,只能让亲亲老婆亲自出马了。要是他人出现在赖斯面前,他敢说,大当家会把他送到中东。这个时候的中东军火可玩不得,筹家正在时不时地挑拨,他还想活多几年呢。 “赖斯,我家保母请假了。你知道,我们这样的黑道传承家族,把小清放在别处我不放心。看在我是你亲姐姐的份上,好歹让小清在你家呆一晚吧。” 被齐论磨得没有办法,赖容娴欲哭无泪地看着自家所谓的亲弟弟。虽说自小被培养成冷血无情的继承人,但自结婚后,弟弟的笑容里有了属于人的温度,明显好太多了。 “那小鬼免谈。” 笑话,虽说现在身处白道,但赖斯决没有漂白的意思,他对军火的热爱,就像爱雪纯那般(咳咳,貌似没有可比性。)。想他堂堂赖家的大当家,居然照顾小屁孩,一旦传出去都成笑话。 “宴会那晚,雪纯很喜欢小清来着。” 听到最后一句话,赖斯顿住钻进劳斯莱斯的脚步,眸子里有什么在闪动。忽然回身诡秘一笑道,“既然雪纯喜欢,那就来吧。” 呃,弟媳,真的很有爱。赖容娴想。 看到赖斯因为雪纯而耗费心神,对出生于那样一个家族的赖斯,不知是幸还是不幸。 齐小清小朋友看到赖斯可怕的笑容,直接就腿软,因为敏感的齐小清立即捕捉到,撒旦叔叔正在打一个极可怕的主意。 当齐论和赖容娴亲热的时候,三岁的齐小清正在接受撒旦的津津教导。 “仙子姐姐,撒旦叔叔多好啊,知道你喜欢小清,就接小清来看你了。” 三岁的齐小清谨遵赖斯的旨意,说尽好话。短短的身子亲热地抱着雪纯的小腿,脆生生地说着。不这么狗腿的话,撒旦叔叔就会丢他到草坪里过夜。呜呜,果然跟妈咪说的一样,叔叔真的是来自地狱的撒旦啊! “呵呵,小清的妈妈呢?有没有来?” 雪纯见到三岁的小屁孩,欣喜地抱起他,亲昵地吻了吻他肥肥的可爱脸颊。她忽然有点明白,为什么程朗当年老爱捏她婴儿肥的脸蛋。 “妈妈跟爸爸在家玩亲亲呢。喔!对了,撒旦叔叔还说仙子姐姐很美丽,很善良,很有爱滴说。” 雪纯天性喜欢小孩子,今天种种事情下来,却在见到齐小清时都稍稍淡了下来。不过,为什么齐小清口口声声都是赖斯? 赖斯换了鞋子,脱下外套,走了进来。 本想说一两句贴心的话,却在见到她核桃般的眸子时,心里立即气闷。直觉认为,雪纯就是为了那过去式哭肿的。可恶! “是不是我带回的私生子,你也能对他这么好?”他扯着领带,带着笑问。 ------题外话------ 咳咳,朋友的宠文。 豪门一一天价逃妻文/子夜小梦―― 白琳――这个从小被弃之在外的女孩,为了复仇,她伪装懦弱,步步踏入那个尊贵男人设下的棋局,一场利用与反利用的斗争中,到底是谁先失了心?他宠她,宠的理所当然。她说不爱,便是不爱。他挖空心思的要得到她的心,然而面对她精心设计的逃亡之路,他竟是放逐了她。再次相见,他身受重伤,而她则是路人。 她终是失了心,怀抱满身是血的他嚎啕大哭。他冷目以对,所有宠爱已成空。她说――我是森达总裁夫人。 只因他说过,森达总裁夫人身值无价!可他还会要她吗? ------------ 42太傻太天真 话一出口,赖斯连自己都吓着了。 他是谁?他高贵优雅,比英国王子还要绅士有礼,怎么跟个要不到糖吃的孩子一样。心里说好,要把雪纯哄回来的,这下子,连同与齐小清合谋的方法都不管用了。一句话,全破坏掉。 雪纯把玩着小屁孩的手一僵,温柔的笑凝在脸上,很不尴尬。她看着他的脸,虽然他是笑着的,但眼镜后的眸色已经暗了下来,冷寒的眸子直接把气氛冷掉。 看着她因愕然而微阖的娇唇,他的喉头上下滑动,忽然就有些渴。 手中的领带直接给扔到地上,该死的!明明是他的老婆,他却不能碰!到冰箱里取出矿泉水大口大口地喝,这醋吃得,他都要疯了! 他是食髓知味,自宴会那天缠绵过后,每天都想着,但雪纯显然当那是一夜情。就算有理由不怪他,但她还是像往常一样。根本就没有改变什么。 怎么就能这么淡定呢? 越想越气愤,恶魔的本质正在复苏,驱使着他残忍。 对!他的尊严,他的自信,全给她踩碎了,而她仍不自知。 不经意间,赖斯不想再控制自己真实的本性了。他眯着暗沉的黑眸,眼里的**变成锐利的锋芒,以她瑟缩的性子,看来就只能用强的那套。 “你搬回我们的卧房睡吧。”赖斯想也没想说出口,“陆姨,去把她的东西搬我房里去。” 雪纯愣愣地看着他,是不是她听错了?“你怎么……” “我们是夫妻。”赖斯笑看着她,但那笑冷得跟六月的飞霜似的,击得雪纯风中凌乱。 无形中的冷厉气势,仿佛在说着,你敢不答应试试看。 齐小清小朋友张着手嚷着要雪纯抱抱,雪纯不得已一边抱着小孩,一边看着他,分辩着说,“我们是有名无实的……” “那是你自己以为。我一直都想跟你做对有名有实的夫妻来着。自宴会那晚后,你以为我还会放纵你?难道你看不出来,我一直都很想要你吗?” 说到最后,脸上维持的最后一丝冷笑都消失了。赖斯摘下眼镜,冰凌般的眸子,把她牢牢盯在原地,步步迫近。 看着这女人动摇的神态,拒绝得那么的理所当然,赖斯心里就莫名的火大。既然他的好,他的温柔,她不屑,那就让最真实的他出现!在道上有着恶魔君王称谓的他,哪怕把她锁住也好,就是不能离了他!也不能让别的男人染指! 而她被他有别于平时的温柔,滞在原地,无法动弹。 “你以为开荦的和尚,眼看着这么美丽的老婆,还会守身如玉?嗯?该说你是太傻还是太天真了呢?” 雪纯被噎得无法呼吸。他很生气,但是他在气什么!当初是他说的,分房睡。那是事实,他一个男人好意思不遵守曾经说过的话。 “结婚第一天,你说的,如果我不愿意,我们可以分房睡。”雪纯抱着最后一丝期盼。 “我是一目十行的天才,我说过的话,自然记得。但我记得比雪纯宝贝更清楚呢,我有说过那只是暂时。这个暂时,我也给了你足够长的时间。你,还有什么要说的吗?” 此刻,了解赖斯的人,都知道他正处于爆怒的边缘,再说下去,他就真的一点儿都不会怜香惜玉的了。 雪纯黛眉间微微皱起,这事非同小可,跟他做真正的夫妻……她也不是没有想过。 登k2峰回来后,她有那么一瞬的妥协,但随后很快就被他冷然的态度打消了。她一直以为,他对她只是暂时的兴趣,说喜欢更是天方夜谭。毕竟,她不是个像他那么有背景的人,身上也没有特别珍贵的东西。 “为什么?”雪纯呐呐地问。他的表情,明明很不爽,难道这不是讨厌她的标记? 赖斯吐了一口冷气,冷冷地睨了她一眼。然后背着身,放好手中的水,邪邪地勾着唇角,“为了令你没有机会红杏出墙。” 雪纯怔怔地望着他项长的背,红杏出墙?她并没有做过对不起他的事。难道他一个大男人仍然记挂着日记本里写的东西? “还有,像今日在cd咖啡厅里的那种男人,不见也罢。以后没事少出门,我不介意你通宵达旦做你那些威客的工作,当然,除了我们的床上运动耽误不得之外。” 听到最后那句话,雪纯的粉颊涨得通红。 这些天的冷嘲讥讽,她发现自己根本一点都不了解这个男人。温柔的语调,无害的微笑,斯文儒雅的气质,说出的却是卑劣残忍的话。 雪纯受够了!再也顾不得齐小清,放下齐论的小屁孩。雪纯追问着他,“为什么要这样?我不介意你有别的女人,如果你有生理需要解决的话。” ------------ 43儿童不宜 雪纯气得浑身颤抖,竟有点不知道如何说下去。 可怜的齐小清小朋友夹在两人中间,父母不要,撒旦叔叔和仙子姐姐又忙着吵架。 雪纯顿了顿,又慌不择言地说道:“你有tina,筹然,程艳……这些女人都那么漂亮,那么喜欢你,你根本不用希罕我。” 赖斯本来就处于爆怒的边缘,听到这话,更怒不可遏。 听听,这像是老婆说的话吗?叫他出去找女人,那她自己呢,是摆设吗? 旋即一转身,将她狠狠一拉,不容拒绝地吻上她的唇,手随即从下面伸进她的衣服里,摸上光滑细嫩的肌肤。 小屁孩也不闹了,就站在那里眨巴眨巴着眼睛,这两些个大人怎么都喜欢玩亲亲呢,真的这么好玩吗?改天在爸爸看不见的地方,也找妈咪玩玩儿去。 瞧瞧,儿童不儿……荼毒啊! 雪纯骤然被夺去呼吸,鼻息间充斥着他的气味。霸道强势的入侵,连她自己都仿佛不是自己的。满满都只有他,他含着她的唇,揉着她娇嫩的丰满。她怎么都推不开,她知道,他是来真的。 平日里被他温文的外表欺骗,想着这么好的一个人,不会对她使坏的,哪怕一句让人心堵的话都没有,一辈子跟这样的男人处下去也不坏。却不料,回来后的他像变了个人似的。这种转变,她现在仍对付不过来。 好不容易赖斯微微喘息着停了下来。 “陆姨!把这小屁孩给我扔出去。”赖斯说这话时,仍一瞬不瞬地凝视着雪纯,眼里只有她一个女人。也是这样的眼神,让雪纯忘记了逃脱。 这样的眼神让她害怕。这里面有他的警告,有男人最原始的**,跟晚宴那一天是何其的相似,仿佛要把她吞没。 雪纯推着他坚实的胸膛,想逃开。 看着她小兔子般的不知所措,他心底的兽性在叫嚣着,要她,占有她! 他抚上她微红的脸,滑过颤抖的唇,这巴掌大的小脸是那么的可人,她的味道那么的香甜,就像罂粟,越是品尝,就却沉沦。 而这个女人是他的,注定只属于他一个男人。哪怕她和那过去式有多少浓烈深厚的感情,都他妈的通通给他消失!他给她适应的时间够久的,是她自己不懂得把握。 一个男人的爆发是多么的可怕!雪纯只能承受。更何况赖斯是何等人物?一个由神童成长起来的传承最久的军火家族的大当家。论心计,算谋略,赖斯只需动动手指头,一切便手到擒来。雪纯亦不容例外! 陆婶一看这二人,就知道将要发生什么事。 齐少的儿子正啃咬着手指头,好奇宝宝地盯着瞧,看得津津有味。 陆婶心想,可千万别教坏孩子,风一般的抱着孩子就溜了。 赖斯忽然低低地笑,笑得很诡异,雪纯心里直发毛。 赖斯把她扛在肩上,直接扛进他们的卧房。嘀的一声,反锁着房门。然后,旁若无人地脱起衣服。 雪纯慌了神,如果说那晚突如其来的没有准备,是一场误会。但怎么着,也总算是在晚上。这时也算青天白日的傍晚,她不愿意做这些事。 雪纯这时也顾不得他生气,跑去开门。但这门是怎么回事?她左扭右扭,硬是动不了分毫。 “没用的,这是我设的系统,没有我的吮许,你出不去。” 赖斯脱掉上衣,露出精壮的胸肌,径直走过去搂着她的腰,强势地把她掰转过来,紧接着辅天盖地的就狂吻下来。 “赖斯,不要这样唔……” 他的温柔,都为她耗尽了。这个女人还要怎样!是她不要他的温柔的,忍了那么久,今天就让她尝尝忽视他的滋味。 他吻得很用力,甚至发出羞人的吸吮声。 雪纯觉得自己会死掉的,因为她感觉不到自己的呼吸,一切都是他在掠夺,纠缠不休。 他把她抵在门板上,双手推上她的衣服,同时蹂躏着她的软肉。这一刻,她明白,他真的会在此时要了她,不再打算放任自己。 她今天已经够混乱的了,这样的突发状况,她全然没有应对之策。 对程朗的决绝,是需要时间的。她嫁给赖斯的那一天,也许想过会回头,也曾抱着希望,当这个男人厌恶她之后,她便能解放。 但是赖斯的温柔,也暖过她的心窝。当她想要摒弃过去,接受赖斯的时候,赖斯却弃若敝屡;当她动摇的时候,昔日挂念的程朗又出现了。 如今,嘲讽着她的赖斯,却对她做出这样亲密无间的事情。这样的两个极端,她没有办法整理过来。这到底是个什么状况?赖斯这人,比深海还深,她就算想破脑袋也想不明白他的心思。 亲吻着她细腻的肌肤,赖斯深深着迷。 他就爱这滋味!别的女人哪怕再美丽,却给不了他想要的感觉。这种心悸的,眷恋的,想要融入骨子里的爱,那些个tina,筹然,程艳之类的人物,都给不起。 但这个女人总是知道怎么踩足践踏他的底线。以后,他绝不吮许! ------------ 44这女人,要细细品尝 辗转醒过来,已是第二天清晨。 赖斯侧过身,撑着清俊的下巴,怔怔地凝视着安静如天使的雪纯。修长白皙的手,细细描绘她精致秀丽的五官。 很多时候,他都在想,雪纯到底有什么魅力,能让他做到这个程度?不应有爱的军火大当家,竟会沉沦在她的石榴裙下。 说她温柔,也是挺温婉善良的,但是对自己却总是淡淡的不来电。他是不是天性犯贱,筹然跟他那么合得来,他居然不要,偏喜欢热脸贴冷屁股。 他不是个没有自控能力的人,相反,好到出奇。相信,哪怕他的亲姐姐再次跟他脱离姐弟关系,他的心都不会有丝毫的波动。因为那样的家族,早练就了冷血的心肠。 爱情到底是个什么东西!雪纯于他而言,为何就放不开手!已经是他的人了,却仍让他牵肠挂肚的。 或许因为雪纯,他品尝到了心动。说来,这真是一种奇妙的感觉。撩拨得人心里痒痒的,渴望亲近,却又不能牵强附会,想而不得的心情,如婴粟,让他欲罢不能。 光是想着得到雪纯的身心,他就觉得这难度极高的挑战非常的有趣,战意昂然。那种新鲜的、兴奋的感觉,他很迷恋。他慢慢品尝着这种要而不得的心悸,逗弄着心思简单直白的雪纯,仿佛玩弄着手中的耗子。偏偏这只耗子,他喜欢得紧。 但是那个日记本里的心情,那个过去式的归来,让一向自控超群的他,失去了冷静自持。这种情绪于他而言是致命的弱点!他不能让这女人把他的情绪兜来转去的。 这么想着的时候,雪纯突然嘤咛一声,徐徐睁开瞳眸。毫无意外,赖斯的脸映进黑瞳。 赖斯能清晰地看到那漆黑的瞳仁里,倒映着他的脸。 赖斯正见她醒来,半撑着身体,不料床单滑落,露出精壮的上半身。雪纯还没有完全醒过来,赖斯就按着她的后脑勺,来了一个湿热的长吻。 可怜的雪纯才醒过来,还不清楚状况,又给吻得迷糊了。 半晌,两人气喘吁吁。 “雪纯宝贝,早安。” “嗯……”雪纯傻愣愣地应了一声,谁在唤她来着? 就喜欢她刚醒过来迷茫的小样子,可爱极了!赖斯毫不吝啬地又吻了一下她的玉颊。 “还不起床,是又想要吗?”赖斯贼贼地问。手下也不安份起来,偷香地摸了一把。 雪纯惊醒,直起身,一把拉高床单,只露出两只骨溜溜乱转的清眸。但这么一动,雪纯发现自己浑身跟散架似的。 “放心,老公我又不是怪物,不会把你吃掉的。所以,别蒙着脸蛋,对呼吸不好。”赖斯无害地劝着,拉扯被单。 赖斯越是这么说,雪纯的手就越把床单攥得紧,她现在只想跳下床穿上衣服。 赖斯没有忘记,刚醒过来迷迷糊糊的雪纯有多么的好玩,正要逗弄一翻。 忽然,昨晚因赖斯激烈的动作,而掉在地上的茶绿色手机响起。 雪纯借机拉开彼此的距离,床单紧紧围着胸部以下的地方。 “你再扯,我就没有东西遮住了。”赖斯无辜地看着雪纯。 雪纯心里一窒,这个跟小孩子般单纯的人,是昨天的赖斯吗?披着羊皮的狼、霸王硬上弓的……赖斯? “不然你穿我的衬衫。”赖斯伸出高贵的手,指指半挂在床头灯,正风中凌乱的白色内衬。这是他昨日迫不及待脱衣服的证据。 雪纯无措地攥紧床单,看了一眼快要露点的的赖斯,她的玉手,终于缓缓伸去拿就近的衬衫。 赖斯身高的关系,衬衫穿在雪纯身上,几乎能当裙子穿。 雪纯按着酸涩的腰,下了地,捡起手机一看。是陌生的来电显示。盯着那号码,她有种不祥的预感。陌生的电话,能坚持不懈地响那么久的,很可能是那人。 程朗又怎么会不问茜楚楚自己的电话号码呢? 赖斯欣赏地盯着心爱的女人穿上自己衣服的性感,那种清纯中又带着野性的美,心里涌起盈盈的满足感。这是他的女人呢! 赖斯傻笑,那些个明星名模还自称什么性感女神!切,跟他的雪纯不是一个级别的!要是胸大肥臂就能当女神,那这个世界的女神能满大街的跑。 视线细细描绘着衬衫下凹凸有致的娇躯,赖斯的呼吸一窒,心里浮现恶劣肮脏的思想。他有许多令雪纯欲仙欲死的法子,都没有机会用上呢。 但性感归性感,龌龊归龌龊,雪纯对着那手机,有点儿不对劲。 “手机来电,怎么不接了?难不成宝贝你,心虚了?” ------------ 45去见“初恋” 赖斯顾不得她的躲避,一把拉扯她回来。性感的薄唇精准地含着她玉润的耳垂,沙哑着磁性的嗓音,慵懒地挑逗着。 雪纯被他逗弄得颤粟不已,且不说那人极有可能是程朗,单凭赖斯这样子撩拨她,她怎么能正常接听电话! 雪纯闻着空气里浓郁的糜烂气味,还有床上**裸的他们,忽然一种复杂的、夹着几点飘忽的悲凉袭来。雪纯犹豫了几分,然后狠下心按下挂键。 “那么,”赖斯扯开被单,居高临下地撑在她身体的上方,凝视着那黑琉璃的清眸,手把她茶绿色的手机朝后一抛,“不如干脆关机,我们做我们的。” 然后身体肌肤相贴,鼻尖对着鼻尖,唇对唇,眼睛对眼睛,就像两立一体。 “昨天几次就受不了了,你还没有满足到我呢。” 怎么会!雪纯惊恐地瞪大眼睛,这厮还要做那事!她,她会死翘翘的!“你……别过来。”她退。 “呵呵……”赖斯止不住的低低的轻笑,笑得不可抑制,最后趴在她的身上,颤抖着健壮的身体。雪纯,真是太好玩了! 雪纯忍住肌肤相抵的亲密,惊诧至极。赖斯,竟也能笑得这么的轻松。不可否认,这样的他,雪纯竟然觉得他……呃,有点可爱。 赖斯笑意未退,手抚着雪纯玉白的脸,“亲爱的,你以为我还能做什么呢?雪纯宝贝,就算我有那个体力,但你确定自己还受得了?我不介意再多来几次。” 反正做完那事,除了累着女人,男人是浑身的舒爽。 明明昨天还很生气,赖斯这是不是就是古老流传下来的,床头打架床尾和? 雪纯羞怒,一把推开他,冲进浴室。 当浴室里传来哇啦啦的水声时,赖斯才收敛起笑容。他随即起身拾起茶绿色的手机,拿在手里把玩着。 这是个没有显示姓名的号码,聪明如他大概猜到是什么人。渐渐的,俊眸变得冷寒,唇瓣却含着一抹笑。这,就是军火界人人盛传的――魔鬼君王。 用过早餐,休息了好一会儿,赖斯看了眼手中的芝帕名腕表,时间刚刚好。 “雪纯宝贝。”赖斯涎着一脸俊脸,“陪我去个地方。” “去哪里?” 赖斯,为什么又会恢复过去温柔粘人的样子?她前些天建立起拉开两人距离的决心,好像正在他的击溃下濒临瓦解。 不得不说,能让高贵的赖斯大人低头,真的是件很困难的事情。这样的赖斯很奇怪,有时小气得很,有时却又似得了健忘症。(“男人嘛,在他爱你的前提下,你只要给点肉吃,就会疼你入骨的了。你错的,他也能掰成对的。”后来茜楚楚如是说。) “宝贝别着急,到了自然就知道了。我会让你坐我的儿子兰博基尼去的,一定帮你去除烦恼。” cd咖啡厅。 雪纯顿住脚步,这里是她和程朗一起呆过的地方。赖斯他没别的意思吧?经过这些天的相处,她有点摸不准赖斯的用心。不可否认,她有种不详的预感。 “雪纯!” 雪纯一僵。这声音,是程朗。举目望去,程朗正朝她挥手。不带这么巧的! 赖斯微微一笑,推了推麻掉的雪纯,搂着她昂首阔步地走过去。 而程朗在见到赖斯出现后,就停止挥动的手。 “雪纯,这个男人是谁?” 程朗早等在那里,见到一个男人亲热地搂着他的雪纯,那动作刺伤他的眼。 “程先生不用这么隆重地欢迎我们的,别着急,坐下来,我们慢慢谈。” 赖斯摆摆手,像个成熟的男人教训儿子般的老成持重。他不过在雪纯的手机上动动手指头,发了几个字的短信,不想那过去式,就扑着过来了。 程朗闻言一阵郁闷,这不是个好相与的男人。 雪纯早惊呆了,她怎么都想不到,赖斯会带她来见程朗。她直觉的想离开。 “赖斯,我们走吧。” 雪纯没有看向程朗,只想逃离两个男人面对面的场景。她不知道这二人强强相对,会发生什么事情。但有一点是肯定的,必会有一方受到伤害。 “我听说程先生是你的老朋友了,身为雪纯宝贝的亲亲老公,我怎能不出来认识一下?” 赖斯强势地按下雪纯,坐在她的身边。修长白皙的手在她裸露的香肩细细摩挲着,那亲昵的样儿,直令程朗好一阵气血翻涌。 赖斯打量着雪纯的“初恋”,这是个与他完全不同类型的男人。他自认自己有心机,亦不泛阴险狠绝,但凡在他手下的事情,无不在他完美的谋略下一一解决。 然而,这个男人刚毅硬朗的同时,明朗的笑容就像阳光一样,仿佛哪个女人嫁给他,就是个幸福和备受呵护的代名词。女人都很吃这套。 这样一个竞争对手,可惜了。没有他那样的势力,注定是这声情战中的失败者。 ------------ 46程朗VS赖斯 不一会儿,程朗已经冷静下来。 这些年,他早已不是过去容易火爆的人,自控能力一点都不差。之前见回雪纯时,除了在雪纯面前他没有抵抗力的原因外,也是为了让雪纯没有分别多年的距离感,才表现得跟当年的臭小子一般。但凡有点脑子的男人,都知道赖斯此行的目的。 几句话下来,赖斯打量他的同时,他也对赖斯作出判断。这是个城府极深的高手,不见得是个正人君子。 通过茜楚楚的话,他得知雪纯嫁给他的原因后,对赖斯这个人就更没有好感了。赖斯这类小人,无时无刻不挖个陷阱让碍眼的人往里跳。雪纯已经是这样了,他又怎会例外?想到此,程朗不得不全力以对。 “你就是雪纯的丈夫?”程朗了然。 “聪明。” 程朗轻嗤一声,他这样占有性的动作,要他不往那方面想都不行。雪纯结婚已经是事实,他本想要一个解释,哪怕知道雪纯幸福就好。但是赖斯的到来,不用问出口,就足已说明一切。他想不死心都不行。 不过,看赖斯那副德性,他为雪纯担心,那么单纯的雪纯怎么斗得过他?怪不得会中了他的圈套。要是当时他知道了,哪怕用他全公司的资产去抵债,都不会让雪纯嫁了个白眼狼的。 “雪纯,跟这个白眼狼生活在一起,幸福吗?”不错,用卑鄙的手段得到雪纯,不是白眼狼是什么? 听到程朗跟她说话,雪纯不得已抬起头。看着程朗认真的脸,紧绷的刚毅,仍是那么的硬朗。对上他深情执着的眸子,雪纯紧张得不知如何作答。程朗vs赖斯,怎么看,怎么像两军对垒似的压抑。 赖斯摩挲着雪纯香肩的手,方向一转,顺手缭绕着雪纯的一缕垂于胸前的黑发,暧昧地把玩着。 程朗面色一变,因为他看到黑发后,雪纯颈项间的草莓印记。这些年在国外生活,他早不是什么都不懂的青涩小毛孩。清楚地知道那分明是吻痕,更是激烈的情事遗留下的印迹。 赖斯成足在胸地牵唇浅笑,装着没看见,代替雪纯暧昧地答道:“有我赖斯的庇护,雪纯会是世界上最幸福的女人。我们的关系很亲密,很融洽。程先生,真的不用担心什么。” 程朗没有看赖斯,直接把他当掉。他无言地凝望着对面的雪纯,他心中的女神,居然让别的男人糟蹋去。这样的事实,还有什么好说的呢?他绝望地闭上眼,大腿上的拳头捏得咯咯响。 走出cd咖啡厅,雪纯的面色有些苍白。 她停住跟随赖斯的步伐,垂下眼敛,低声问着:“是不是你利用我的名义,约程朗出来的?” 赖斯人精似的,清楚自己把雪纯惹毛了。他料到会这样,但雪纯生气总会有个尽头,反正会一直锁在他身边,慢慢哄着气就消了。他不能容许有男人和自己心爱的女人藕断丝连,这是他不能触摸的底线。 “上车再说。” 雪纯抽回手,身形不动,“赖斯,程朗是我的朋友。你想把我和他分开,我能理解。但你能不能尊重我,给我私人的空间,我能把事情处理好的!” 赖斯遭到拒绝,令向来只管发号司令的他一阵不满。他敛着眉心,又是因为那过去式,雪纯开始变得不正常了。 “你要是能处理得好,昨天就不会跑到海边哭泣。” 赖斯抿着唇,她还敢给他脸色看。他都没有把气撒她身上,她气个什么劲儿啊!再说,都成契合的夫妻了,还计较什么!以后对她好点就是了。难不成她还怀疑他的真心? “你怎么会知道的?”雪纯倒退一大步,不敢置信,望着他,“你是不是跟踪我?” “我只是担心你。”说出这个,赖斯不由得有点英雄气短,对白道的人来说,这个确实不是很光明。 “有你这样关心人的吗?”雪纯扭过头,咬着红唇,“赖斯,你走吧,我想一个人静一静。” 说着,头一回甩了赖斯,孤单地抱着双臂,自己走了。 又是这样!一有问题就逃避,他说过,不会再容许她藐视他的权威! 一把扯住她的手,阴沉着脸,“我说了,上车。” “我说了,只想一个人静一静。” 要是符凯和齐论见到此番光景,估计会瞪掉眼睛。嫂子胆大包天,胆敢拒绝赖斯! “你一个人安静的时候太多了,以后只能在我身边。哪怕你跟我吵,撒个娇啥的也好,就是不容许你玩孤僻,反正以后都只能跟我走。” “赖斯你在强人所难。” …… 程朗并没有走远,把眼前的这一幕,看得真真切切。一记拳头捶在方向盘上。对于雪纯属于别的男人这个事实,他真的极度的不甘心! ------------ 47老公我会担心 车上,雪纯坐得离赖斯远远的,趴着车窗,看外面的风景,就是不看赖斯。 赖斯细心地发现雪纯微微缩成一团的娇小,不由得关心地问:“是不是冷了?老陈开暖气。” “是的,少爷。” “我很好,不劳费心。”雪纯没有回头,冷淡地回道。 赖斯眉毛一挑,雪纯什么时候学会摆谱的? “乖,过来。”赖斯勾勾食指,这女人转性了? 雪纯一看,气不过,他在呼唤宠物吗?再次别扭地转过脸,继续盯着窗外看。“我喜欢坐这里。” 赖斯脸上浮现淡淡的笑意,也不气恼。雪纯肯跟他闹脾气,这是情侣间恩爱的表现…… “买花,烛光晚餐,看电影,说些甜言蜜语,有的是方法哄。”符凯如是说。 “难道我还比不上车外那些杂七杂八的东西?”赖斯伸出手轻轻一扯,便把娇小的雪纯拉进怀里,果然,她的身体微凉,深秋时节,可得注意别着凉了。 赖斯顺手把她按坐在他的大腿上,雪纯完全属于他的感觉真不赖。 雪纯别扭地动了动,就要下来。她又不是三岁小孩子,要让人抱着。 “别乱动!你最好给我安份点儿。否则,我不敢保证会做出什么事情来。”赖斯威胁着说。 臂下的不自在,脸红的雪纯立即发觉赖斯说的话是什么意思。想起昨晚的事情,不由得心里得出一个结论,男人都是色狼,除了那些事,就没个正经的。 感受到怀里淡淡的柔软和馨香,赖斯心里踏实了不少。只要雪纯的人是自己的,总有一天,他会把那个过去式会在雪纯的心底抹得连渣都不剩。 “宝贝儿,别给我闷不吭声的。不然,老公我会担心。”赖斯埋在她的颈项间,深深地吸了口气,真是馨香啊!据他了解,雪纯是不喷香水的人。这种纯天然的体香芬芳,令他很是沉醉呢。 有了前车之鉴,切实体会到男人和女人天生的体力差距,对赖斯的各种亲热,雪纯知道自己拒绝不了的。但不经意间瞥了一眼车厢前座的人,仍旧不死心地抗拒着推了推。提醒着赖斯,车上还有司机在呢,别得寸进尺。 赖斯大大地咧着薄唇浅笑,更加恶劣地拥紧了些。雪纯在害羞什么,他们都是那种关系了。大家公认的,又不是偷情。不要说搂抱,哪怕亲吻,别人都不会说些什么。不然,下次带她去巴黎谈谈情,她就会明白,他们这些小亲热,简直就是小巫见大巫。 “赖斯。”雪纯突然轻轻地唤了一声。 “嗯?” “以后程朗的事情,你别管好吗?” 拥着她的赖斯一阵沉默,眸光闪动,脑子里迅速计算着这女人话中的意思。 半晌,他决定不能冒险,万一他们旧情复炽怎么办?初恋最危险!“不能。” “为什么?他是我的朋友。”雪纯推着他结实的胸。 赖斯直起身,挑着她美丽的下鄂,“除非你答应我不再见他,否则关乎他的一切都免谈。” 雪纯的黛眉皱得紧紧的,发现赖斯也有这么**的一面,不由得更加苦恼。 “我跟他是过去的事,现在,我是你的妻子,而且我们已经……住在一起,我不会做对不起你的事情。” 赖斯看着她不说话,忽然宽厚的大掌按在她心脏的位置。 雪纯俏脸一热,以为他动了歪念,正想说,这是在车上!但赖斯却收起笑容,认真倔强地望进她的澄眸。 他执着地问,“这里,已经只有我一个人了吗?” 雪纯心里一窒,清眸滑过一丝痛色。 虽说一闪即逝,但赖斯精准地捕捉到了。 他用力钳制着她的优美的小下巴,咬牙切齿地道:“所以,我才说你不要见他。你要是再单独见他,那也只会害了他。秦氏集团就是一个典型的例子,但是他没有你做筹码,所以别尝试挑战我的底线。” 要是那过去式敢sao扰雪纯,他就吞了他的公司。小小的程氏集团,也不过是比秦氏多几个亿的资产而已。 “雪纯,别让我抓到把柄,不然,我就毁了他。” 最后一句话,把雪纯所有的后路都堵住了。 “少爷,总部来电话。”老陈一边注视着前路,一边把手机递了过去。 赖斯让雪纯坐好,这才接过电话。 “有什么急事?” 电话那头,刀民的声音急切且清晰地传来,“大当家,我们运到中东的军火出了问题。筹家拦截了我们的货物,现正在进行激烈的交火。要是再这样下去,我们恐怕不能够在规定的时间内,把货物送达目的地。” 赖斯面容一沉,这样严密的运送防范,筹家也能钻到空子。筹然,你真行啊!不愧是他唯一的对手。 ------------ 48回本家 “通知黑狼,哪怕毁了那一机车的军用产品,也要轰炸筹家,我要狠狠地重创他们!至于货物,现任意大利黑手党的新任老大,不是欠我们赖家一个大人情么?让他去填了这次的空白。” “是,大当家,我立即通知他们,相信意大利那边不会有异议的。” 挂了电话,赖斯一张斯文的俊脸笑得愈发妖孽,“筹家,不毁了你,难消我心头之恨。” 筹家?这个姓氏很熟悉。雪纯很快回想起来,在tina工作室的时候,曾遇到一个叫筹然的女人。 她说过,“赖斯,为了怀里的丑女人,破坏了筹赖两家最理想的联姻。你就没有后悔过吗?” 那句话,她至今都没有明白个中的来龙去脉,但却记得真切。过后她也没有多嘴问,她知道赖斯不会有兴趣道出这些事情的原委的。 赖斯凝视着雪纯,精湛的眸底有亮光闪烁,“雪纯,跟我回赖家吧,属于我们真正的家。” 雪纯一怔,她第一时间想到的是别墅里的家。但是,赖斯别具意味的神情,雪纯心里涌起一种难以言喻的离别,“我们不是现在就回去吗?” 本想等到雪纯完全爱上他的时候,就带她回去赖家本家。但是此时筹家的事情急需处理,将会有一段比较长的时间不能回到中国。而且正逢情敌的多事之秋,只有把她带回去,掌握在自己的五指山内,他才能安心。 至于当家主母的身份,雪纯是否坐得稳…… 赖斯敛下眸子,一直看着他的雪纯注意到他带些妖冶的长长的眼睫毛微微颤动,赖斯好像在犹豫些什么。 忽然,赖斯抬眸牵唇,扬起一抹自信的神采,令雪纯的心好一阵怦怦直跳,“也许我顾忌得太多了,只想着如何让你爱上我。而你,还没有认识真正的我,又如何能全心全意地把自己交给我呢。是我的疏忽了,不过现在不晚,而且时候刚刚好。雪纯,不要犹豫,跟我走。你是我的老婆,有我的地方,就要有你的驻足,那才是真正的夫妻。” 赖家是百年传承的军火大家,道上无人不敬三分,哪怕国家元首也要给几分簿面。在这样的一个大家里,身为大当家的赖斯的妻子,必然是当家主母。赖斯考量过雪纯外柔内刚的性子,跟传承百年的当家主母的强势作风完全不同。但是在黑暗的世界里,强就代表一切,赖斯是赖家最强的存在,一声令下,无不遵从。一切的家规、制度、规矩,他可以藐视,因为没有人能够超越。 最强的赖斯,要护住一个人,根本不费吹灰之力。可笑的是,他还顾虑什么! 雪纯嘴唇阖动,赖斯这话说重了,但心不可抑制地泛起阵阵暖意,“你想带我去哪里?” 赖斯在她唇上印下轻轻的一吻,微微一笑,“我们真正的家。”未待雪纯答话,赖斯已然对老陈发话,“不管你用什么方法,十分钟之内,到达机场。” “是!大当家!”话未落,车子如离弦的箭,一路狂飙。 这样严重超速,得罚多少钱,多少个点啊! 哪怕是老陈,也只是伪装的普通司机而已。身为赖当家的专职司机,一上赛场,毫无疑问,必然是赛车手冠军! 不错,yd集团于他们而言,纯粹只是个伪装。他们真正的身份,只属于黑夜,世界最庞大的黑道军火家族里的顶尖人物。  赖斯,赖家的大当家,强悍的实力,配上深沉如海的心机,整个赖家在他手中日益壮大,成就黑道军火界的神话。 齐论,赖家第八把交椅,文质彬彬,喜欢赌博,暗地里掌管世界各地诺大的赌场,非洲等地的钻石矿。 符凯,赖家第九把交椅,花花公子的他,实则暗里掌管各种军火设备的前期生产。 yd集团只用于打开中国白道市场,在世界最大的市场占据一席之地。齐论和符凯被挑选成为开拓白道市场的不二人选,赖斯亲自带领他们开辟白道市场,世界各地高级酒店,房地产业,百货商场……这些工作早在数月前,就应该全盘交给齐论和符凯二人打理。不料因为雪纯的出现,赖斯足足延误了半年之久。 车子来个大急刹,雪纯捂着差点蹦达出来的小心肝。虽说登过k2峰的人,也是见过世面的了,但飙车那种可怕的速度,仿佛随时都会出车祸的恐惧,可不是盖的! 真人不露相啊!想不到四十多的老陈,心脏跟她一样的强劲。赖斯一家到底隐藏着什么?难道养母说的话全都是真的? “宝贝,下车了。”赖斯已在那头开了车门,伸出修长白皙的手,唇角噙着令人安心的笑。 雪纯惊魂未定,手一下子握上去,被他包裹着的手传来阵阵暖意,心一下子淡定了。数来,这是她第二次坐的飙车,第一次是赖斯飙他的儿子布加迪威龙,那时她还看不透他的心思,糊里糊涂的进了他的套。 “这是哪里?”雪纯眨眨眼睛,以为看错了,确实是机场,但不是她平时去的机场。 “赖家专用机场。”赖斯破天荒地挤挤眼。不得不说,雪纯愿意跟他回去,他心情一派的舒爽。 跟着赖斯走进去,两排青一色的西装笔挺的壮实男人在迎接。当赖斯经过时,真的无不躬身致敬,一派的肃穆。 而赖斯目不斜视,优雅的步调,甚至面上的淡笑都没有变化一分,仿佛一切都是理所当然的应得。只有那精光闪烁的利眸,流露出与此相当的强势和睿智。 雪纯的心里一直打鼓,幸好有赖斯牵引着,她不至于当场失态。或许心底里,下意识的,隐隐地相信着赖斯。 一直到上了私人飞机,仍有人贴身侍候着。 雪纯等不到赖斯自动坦白,终于忍不住问出声,“赖斯,你到底是什么人?”yd集团是个跨国集团没错,但无论多大的集团,都不会衍生出这种冷硬肃穆的气势。黑色会老大么?圣母玛尼亚,不是真的! 赖斯撑着下巴,调笑地摩挲着她的红唇,“你猜。” 呃……雪纯脸红了一下下,赖斯竟也会吐出这么狗血的话。也不拿下他的手,直接忽视掉他不规矩的拇指,面有难色,迟疑着问“你不会真是混黑社会的吧?” 赖斯笑意渐深,看来雪纯也不会傻到哪里去。 他并不否认,雪纯继续追问,“还是很庞大的黑社会?” “你还知道些什么?一块说出来。” 赖斯没有作答,只笑而不语地反问。 雪纯心里没了底,俗话有说,知道得越多死得越快,说不准赖斯打的就是这样的主意,不然平白无事问她干嘛。是她不知道好不好! “没了。”她有点泄气,因为赖斯没有向她坦白地道出一切。 她是一个一根筋的人,但同时又有些不着边际的敏感,最糟的是,她最相信自己的第六感。好吧,反正到了那个地方,该知道就自然就会知道的。 ------------ 49黑道霸主归来 经过一夜,雪纯和赖斯下了飞机。 出来一看,竟到了纽约。 清一色纯黑西装,笔挺高壮的迎接人员,数量比上机前有过之而无不及。 “当家。” 异口同声的恭敬喊道,弯腰的弧度和动作,整齐划一。 赖斯犀利的黑眸一瞥,唇边挂着冷凝的笑意。如王者睥睨地扫视眼前的一切,真正冷酷霸道的军火霸主,真正归来。 半年的白道生涯,如弹指一挥间。如果身边没有雪纯,仿若做了一场不真实的梦。 领头的一个英俊儒雅的年轻男子走上前,“当家,一切准备妥当。” “嗯。”赖斯淡淡地应了一声,感觉到雪纯颤抖的娇躯,粗臂一伸,把怀中人搂得更紧。 刀民状似不经意地在雪纯身上扫了一眼,然后退下去,跟在赖斯的身后,随时待命。 雪纯能不抖么,一个个佩着枪是怎么回事?又不是火拼的时候,干嘛一个个肆无忌惮地拿着国家违禁物品,张扬到目空一切的冷森,除了瞎子,没有人不长眼的好不好! 雪纯不清楚的是,身处黑道,无时无刻都要防着有人暗中袭击。有时偶然间的一个闪神,就会导致性命不保。回到黑道霸主的明晃晃的身份,出行路线,目的和交易,有心人自然是时时关注,随时准备偷袭。 出了机场,等候的不再是富二代般的布加迪威龙,而是纯黑色的劳斯莱斯,冷酷,黑沉,霸气。 雪纯忐忑不安地攥紧手指头,一上车,微窃地将赖斯来来回回打量了好几遍,仿佛第一次认识身边的男人。 她一直都知道,即便有着斯文俊秀的外表,配上质感的黑框眼镜,但那股无形中的王者气势一直存在。此时,她真正明白过来,她一直从赖斯身上感觉到的强势,冷酷的犀利,是有渊源的,毫不作假。 这才是真正的赖斯,睥睨天下的黑道霸主。 坐在后车座,赖斯的视线一直扫描着手中缩小版的精装掌上电脑,对大致形势更加的了如指掌。之前在白道混的时候,他手中也随时备着一台手提,与黑道军火这边密切联系。 但当时不过是为了掩人耳目,只能用市面上一些笨重的手提。手中的这本,是赖家专门研制出来的。虽然精小,但却比市面上的手提电脑高出好几万倍的速度和功能。 聪明如他,早就察觉到身边人的视线。那么的专注,估疑,又带着几分忐忑的不安。 赖斯盯着掌上电脑,忽然,雪纯见到他完美的e型侧脸的唇角微微扬起。 赖斯突然一笑,手轻轻一扯,雪纯吃惊地啊了一声,身体便顺着他的手,被他带到身边,紧紧地挨着他。 看着她因惊异而微张的小嘴,赖斯喉咙一紧,一把按下她的后脑勺,毫不犹豫地嗫住,把她所有的惊呼吞没殆尽。 舍弃了平日的温柔小心,改而肆无忌惮的吞肆。舌头在她的口腔粗粗一扫,立即含住湿热的滑腻,火热的舌头纠缠在一起。 高超的吻技,把她弄得好一阵眩晕,身体也不禁微微发热。因为侧着身,赖斯的手仍按着她的后脑勺,她的上半身是向前倾的。姿势的不自在,让她很累。她不耐地推了推,发出一阵唔唔声。 赖斯似有所觉,然后将她的人整个抱过来,分开**坐在他的大腿上,旁若无人般,更深地缠绵起来。 吻得太激烈、霸道,雪纯早给吻得晕头转向,意识是一塌糊涂。 赖斯毫不浪费地顺着往下吻,然后加倍地索取。雪白的天鹅颈,玉润的耳垂,精致的锁骨,留下一个个暧昧而又深刻的印迹。 不料这时,车子突然来了个急转弯。 轮胎微微的轻嗤声,赖斯陡然清醒,改而抱紧雪纯,把她潮红的小脑瓜直往怀里塞。 赖斯盯着透视镜,犀利的墨眸射出片片冰凌,薄唇冷冷地一牵,“蓝夜,开好你的车。” 面无表情的司机蓝夜,仍一语不发的专注地开车,但他的手心已经沁出冷汗。刚才一幕太震憾,是以他的手一滑,转弯的时候手下重了些,出了丁点的意外。 其实说是意外,也不过是比平时快了那么一丁点。他们平时飙车已成习惯,每天游走在地狱的边缘,在红灯前高速前进是他们经常做的再平常不过的事情。但老大说啥都是正确的,他没有异议。 坐在前坐的刀民继续目不斜视,只是偶然壮着胆子看着透视镜。尼玛!当家居然在车上……不是说,办正事的时候,一切都是浮云!碰到干净漂亮点的女人,也不过是消遣。此情此景,唯有两个字形容:颠覆! “刀民,意大利那边什么时候出货?” 刀民赶紧收起异样的想法,心里抖了一下,训练有素的他很快就回道:“昨夜凌晨三点已经装好货物,已经通过黑手掌的渠道安全到达。但是我们丢失的货物,仍然下落不明,筹家,藏匿得很深。” 赖斯抱着雪纯腰的手指,无意识地一搭一搭的,心里盘算着什么。 蓝夜和刀民,赖斯的两个贴身好手,一文一武。刀民是文,蓝夜是武。刀民负责情报、黑客、联络等棘手的脑力劳动。枪火武力对决之类的粗暴,一般是蓝夜出手。 一路行进,车畅通无阻地通过古城堡的大门。 法国歌特式风格的建筑,中世纪欧洲雕刻的纹路,森然厚重,却又华丽暗沉,更添磅礴的气势。 车子经过,无论是正在行走,抑或正在办事的人,无不纷纷驻足,面朝劳斯莱斯肃立起敬。 正开出的车,也立即靠边停下来,车上的人也站在车门边,遥遥望过来致敬。 享受着这种高级别待遇的赖斯,此刻正百无聊赖地撑着车窗,但脸是转向车内的,冷眸深处有着宠溺的笑意,正专注地看向她。 ------------ 50走进赖家 雪纯面上变幻着各种震惊,愕然,赞叹,惊疑,不解。瓜子脸的五官丰富多彩,有趣极了。 赖斯性感的薄唇噙着微微的笑意,静静地欣赏着。这样灵动的雪纯,真真赏心悦目啊! 雪纯最后不舍地把目光定睛在赖斯身上,堪比法国歌特式教堂更磅礴的建筑,享受到国家元首般的接待规格,就算再好看,再惊叹,她也要先弄个清楚,她究竟到了一个怎么样的地方! 但一对上他的眸子,雪纯的心一下子沉淀下来。 完全舍弃黑框眼镜的斯文伪装,赖斯精锐的黑矅亮眸鲜少地柔和下来。缠绻的黑瞳,无视外面的千变万化,剔透得只映进她一个人的影像。仿佛世界的一切变幻,都只为博红颜一笑。她,便是他的世界。 雪纯的心似化作一汪柔软的水,手无意识地探上前,想抚摸他的俊脸。 美好得令她沉沦的眸子,看是否真实存在。 这么强势霸道的一个人,却愿意娶她为妻,然后霸道地把她带进他的世界,分享他的喜怒哀乐。 小手,却在离赖斯一个拳头的距离顿住。他正如一匹森林中的万兽之王,平凡如她,掌控得了吗? 在她想要退缩的前一刻,赖斯握住了她的柔蔫,二话不问,就怜惜地紧紧按在他结实的胸口位置,眸光炽热,似有两团火苗,要将她消融在他绵绵的情意中,“只有你。” 我心唯有你。 仿受雷击的轰鸣一声,头脑一片空白,徒留轻轻的一句呵护:只有你。 一瞬间,雪纯的心剧烈地颤抖起来。 那么俊秀无双,那么强势冷酷,又那么温柔体贴的赖斯,握着她的手,用最真的心,说出爱的告白。 受宠若惊,心跳如狂,哪怕付出生命都想要回报的真情,种种情感,风中凌乱地在她的心间乱窜。雪纯思绪混乱,却有种想要哭泣的感动。 红唇阖动,想要说些什么,最终却什么都没有说,只是大胆主动地回握宽厚而略有薄茧的掌心。 一切尽在不言中,这是最好的回应。 从此,内心最深处的角落住进一个男人。 车门已经打开,为她开车门的人不再是赖斯,而是他的属下。 莫名的有点儿不习惯,但是这样,才更像现在的他。那么的高不可攀,尊贵得有如上古的帝皇。 一脚已然踩在地面,忽然,眼前出现一只熟悉到不能再熟悉的修长大手,不敢置信般,顺着大手往上看,毫无意外,赖斯的脸。 唇边那抹淡定冷然的笑,是永不褪色的夕阳。 雪纯真的全无顾虑了,手放在他厚实的掌心,然后出了劳斯莱斯,站在他的身边。 虽然,她并不知道未来的路途将会如何的艰辛?她够不够资格与他并肩而立?一切都是未知数。但有赖斯为她遮风挡雨,已然足够。 她不会再顾虑些什么。赖斯的用心,她明白了,便要珍惜。因为幸福,从来都不是唾手可得的。 早有人上前恭迎,赖斯面色如常,拔长着双腿,修长高大的身躯把娇小的她半搂在怀,一路走进来。 一中年妇人请示,“当家路途劳累,先用餐,再洗个热水澡吧。” 赖斯看也没有看那人一眼,“雪纯以后就是当家主母,怎么侍候我的,日后就怎么侍候主母。” 中年老妇人依旧顺从地低着头,眼敛底下滑过惊异的眸色,恭敬地应道:“是。” 主母?雪纯的小心肝蹦啊蹦的,一听这称呼,就知道是个风头浪尖的身份。她没有黑道方面的才能,披上这个名誉,她真的很虚弱。 待赖斯和雪纯落座,中年妇人侍候着用餐时,才无意间的,快速地在雪纯身上看上一眼。不过,中年妇人的眼睛并没有透着好奇,而是观察,只单纯地为了了解,怎么服侍好主母。 怎样的主人,就有怎样森然的规矩,就有怎样的属下。 雪纯虽仍未习惯,但却没有不适的情绪。因为她没有被人当猴子观赏,很谢天谢地啦! 身穿燕尾服的中年男管家,正一丝不苟地布着不下十多道的菜式,动作优雅利索。 饭菜也不知道是哪国的口味,一道道煞是好看,真真的秀色可餐,未到口,已先馋了。 不过,黑色的饭桌……太长啦!太黑啦!跟欧洲的贵族般,冷肃的优雅、尊贵。但是,很别扭就对了。 一人坐一边,这是什么规矩?在中国的时候,她和赖斯用餐,都只是圆形的餐桌,距离很近,对方都触手可及。 但规矩不可破,雪纯自然不会提出异议。 “这个……”雪纯迟疑地看了眼蓝夜和刀民,要不要请他们一起坐下来用餐?但是长方形桌子的距离,很有难度。 赖斯对雪纯微微一笑,“饿了这么久,别拘谨,快吃吧。” 雪纯望着对面“遥远”的赖斯,干巴巴地点点头。看来这个地方管理森严,要请他们坐下来,貌似不太合理。 赖斯眸子一眯,似有所觉。 “来人,把饭菜椅子往中间摆放,日后照办。”他以为雪纯习惯了过去的用餐模式,而他喜欢雪纯在紧挨在身边的感觉,自然怎么好怎么做。 “是。”管家躬身应道,然后指挥着小虾米给饭菜椅子挪位。 雪纯两手拿着刀叉,略略尴尬地走到中间坐好。 用脚趾头想想都知道,这些改变,都只为她。令她佩服的是,这些管家和仆人们,没有一个流露怪异神色,对赖斯的一切话,绝对的顺从,绝无异议。 饭菜很香,雪纯有点食不知味。只因身边杵着几个侍候他们的人。 赖斯一切如常,甚至还暧昧地用餐巾,帮她擦拭沾上食物的唇角。 “慢慢来。” 慢慢来指的是慢慢吃,还是慢慢习惯身边随时有人侍候。雪纯不得而知,匆匆用完西餐,比赖斯还要早放下刀叉。 但见赖斯优雅地用餐巾擦拭着薄唇,然后管家立即让人把东西撤下去。吃得狼藉的一片,很快消失不见。这速度,果然有大家风范,个个都是能干的人啊! ------题外话------ 古言:作者九缺,臀下狠勾魂文 不是她不想“嫖”,而是她那方面不行“嫖”不了! 某个传闻中的性无能皇子深深的忧郁了,她是女子,无货可振啊!!!!! 现言:豪门权少,惹欢成性文/程帧 他的大手,滑过她娇美的曲线,话里带着邪肆:你是婴粟,美的妖魅,沾染半点,便成性上隐! ------------ 51赖大小姐 “赖容娴到了?” “大小姐早在两天前来了。” 老妇人的话刚落,一道柔和的嗓音飘来,“当家吩咐,我能不来吗?” 赖斯眯着狭长的精目,“那就好。” “我不在的时间,照顾雪纯。” “放心吧,她是我的弟媳,我会拿捏得当的。”身为姐姐的她,又怎会不知道弟弟的心思。雪纯初来乍道,又没有什么功绩,底下的人虽面上给赖斯脸面,但总不会心服。 “雪纯啊!还记得我不?宴会那晚,我们见过的。” “你好。”雪纯礼貌地笑着点头。 赖容娴笑得温柔,挽着雪纯的手径直往楼上走,“跟我来,我带你上去看看你们的房间。” 雪纯被拖着走,回头望向赖斯,但见赖斯几不可闻的点点头。 雪纯这才回过头,顺从地跟着赖容娴走。说起来,赖容娴是齐论的妻子,他们在宴会当晚还聊过几句,她和齐论还有个活泼可爱的小屁孩齐小清小朋友。 其实赖斯的想法很简单,就把雪纯养着,也没有要求她像别的贵妇般,当什么名缓、交际花、半边天之类的,当成功男人背后的女人。 他自认已经无可匹的强大,站在黑暗世界的顶端,他有个人的想法。 让女人保护算什么男人!他喜欢的人,当然得密密守护着,放在手心里呵护。 带她回本家,也没有想着属下会像恭敬他一样供着雪纯。他的要求很简单,命人把她的日常生活照料好就是了。反正雪纯喜欢宅在家上网写些乱七八糟的东西,顶多偶尔去个旅行,登个k2峰啥的,但有他的人保护着,不会有令他担心的事儿发生。雪纯也不喜名利,不喜勾心斗角,恬淡的人最好安置。 当然,要是她能把所有的心思,全放在他身上就好了。 直至雪纯拐了个弯,赖斯看不到她的身影,这才收回视线,带着蓝夜和刀民往外走。突然想起些什么,“给主母找个女教练。”为了以防万一,人,总得要有保护自己的力量。 “我会安排好的。”刀民看着赖斯一向冷笑的脸透过几不可察的柔和,凤眸微敛。那个女人是当家的弱点。 整个古堡,有着歌特式风格的精致格调,里面黑沉肃穆的磅礴,以冷色调为主。 但一走进房间,雪纯眼前嗖地一亮。 精细名贵的波斯地毯,白色的墙壁透着几不可见的淡淡的紫气,床头靠着粉红的墙是印着几朵微暗的红色花瓣。还有窗口的风吹进来,把红色的纱帘吹得轻盈晃动,仿如美人婀娜的腰姿,左右摇摆。 红色本是一种刺激性的颜色,但在这里,白色的地毯,淡不可见的紫气围墙,与床头上的红相得益彰,颜色的运用和物品的摆放,恰好搭调。 朝气蓬勃,又不失浪漫旖旎。 “喜欢吧?”赖容娴喜滋滋地上前介绍着,“这些都是赖斯亲自找人做的,他自己还给了不少意见。他说你喜欢宅在家,心思单纯,又有些文艺。” 雪纯挑眉,指着自己,“他说的是我吗?”雪纯眨巴眨巴眼睛,原来她在赖斯心中,是这样的人呐。只是很纠结,赖斯究竟喜欢她什么? 赖容娴笑开来,热情洋溢地介绍,“这张摇摇椅本来是没有的,但是赖斯说你喜欢在阳台上,躺在摇摇椅看书,很多时候看着看着就睡着了,所以质量是选了最好的。看,还能调高度呢。” “还有,他说你虽然宅,但是还是很喜欢动的,为了不闷着你,就涂了些红色的墙。因为你比较文艺范儿,浪漫的紫色会很适合你。喏,阳台这边是靠海的,无聊的时候可以出来吹吹海风。还种了各式各样的花,有夜皇后,西伯利亚的玫瑰,就连毒药罂粟都给你移植回来。还有还有,他说你不喜欢穿鞋子,整块地就全装了实木地板,辅上柔软的地毯。” 雪纯听得一愣愣,眼花缭乱地接收着眼前的一切。赖斯会为她做这些事情?这些小事,不像他要关心的东西啊?除非,他爱自己?想到这点,雪纯的心惊喜了一下下。 这个可能性很大!心里有个声音在说。雪纯控制不住的心怦怦乱跳。 赖容娴笑意更深,“你都不知道在你来之前,这里是什么色调。” “什么色调?” 不得不承认,听到赖斯亲自为她而设计的房间,雪纯的心情很雀跃,仿佛春天进驻心间。 “过来,我给你看看。”赖容娴贼笑着掏出粉色的手机,手指在屏幕上轻轻一划,一张冷硬的图片呈在眼前。 纯黑的物品,纯白的墙壁,虽有许多名贵的书画,陶瓷、古董等装饰品,但仍掩盖不住冷酷的森严。 “看吧,在认识你之前,他就是这么死板没有人情味的一个人,一点浪漫都不懂。” 雪纯唇边不自觉溢出动人的笑意,这就是他啊!黑社会的霸主么?其实……挺可爱的。 “还有更好看的呢。”赖容娴神化化地左看右看,发现没有别的人,然后藏头露尾的拉着雪纯往里走。 “是什么?要这么神秘?”雪纯不解,难不成要接触黑社会的机密? “嘘!”赖容娴食指放到唇边,然后鬼鬼崇崇地把雪纯拉到阳台,“要让别人知道,我就死翘翘啦。低调,低调。” 你这样,其实很高调了。雪纯心里暗道。 ------题外话------ 《魔宠狂后》链接: 本文绝对的一对一,绝对的男强女强,绝对的身心干净,绝对的爽,绝对的宠…… 嘿嘿……总之就是绝对的绝对了啦。 ------------ 52赖斯的裸照 “这样保密的东西,我不看了吧。” 知道得越多,死得越快。雪纯秉承着黑道上的规矩,有点退缩。着实没有想到,赖大姐居然有这么淘气的一面。 想起宴会那晚的碰面,矜持的,温柔的,可人的……额,面前的她,正在撕裂过往的美好印象。但,真不愧是赖斯的姐姐啊! “不行,不行。这个别人可以不看,但你一定要看。” 赖容娴急了,眼珠子忽地一转,暧昧地问道:“难道,你不想多了解赖斯一些?” 赖斯呵。雪纯纠结了,话说,她对赖斯真的了解不多,之前认为的富翁,转眼间成了黑道霸主。所以,她迟疑了。 最后,终抵挡不住好奇心,再加上赖大姐把她的胃口调得老高,就状似不经意地扫了一眼。 刹那间,雪纯眼角微抽,“这个……小孩子的裸照?而且……”而且长得有点儿像赖斯,心里莫名的揪紧,不会是私生子之类的吧? “是不是我带回的私生子,你也能对他这么好?”那天他扯着领带,怒极反笑地问。 赖容娴完全没有察觉到雪纯的不对劲,得瑟地笑,作西子捧心状,“雪纯你好聪明耶!你猜对了!这就是赖斯小时候的裸照。” 聪明哈?雪纯觉得赖容娴很会夸大其词。要是赖容娴知道她刚才闪过的念头是什么,还会这样说么。雪纯额角陡竖起根根黑线。但当听到最后一句话,雪纯炸毛了! “赖斯的裸照!”雪纯惊呼,却被赖容娴一把捂住嘴巴。 “低调!低调!”赖容娴警告地白了雪纯一眼,那表情像在说,有什么好大惊小怪的。 “看看吧,还多着呢。这些都让赖斯藏起来了,不轻易看得到的。我也是当时存了心思,把这些相片全拍进手机里。你可是看到这些相片的第三个女人喔。” 谁让赖斯自小就没有一点儿当弟弟的自觉,害她老费尽心机,才能与弟弟亲近一丁丁。她治不了赖斯,但这不是出现了一个雪纯么。喔哈哈!赖斯,别以为做了赖大当家,她就是非得顺从的命。 “第三个?”雪纯犹疑着问:“那第一,第二个呢?” “傻女人,这就吃醋啦!” 赖容娴以她那种一副我也经历过的眼神,瞟向她。在雪纯矜持的说不之前,赶紧表明,“这你都不明白,第一当然是我们的妈妈,第二嘛,自然是我。” 雪纯不好意思地低了低头,也对喔,妈妈也是女人来着。 叩叩叩…… 赖容娴赶紧收起手机,对雪纯抛了一个好婉惜的媚眼,“回头用蓝牙传送给你。”然后朝外头道,“进来吧。” “主母,大小姐,当家有事出去了。留下话,让我好好照顾主母。”是进赖家时见到的中年妇人。 “苏嫂,都叫了你不要这么拘谨了。” “主母在这里,当然得恭敬。” 苏嫂面无表情地白了赖容娴一眼,继续恭敬地候着雪纯。整个赖家就只有大小姐这么的独树一帜,三十好几的老女人了,还像个小孩子似的不让人省心。赖当家的姐姐,说出去谁会相信啊!但谁让她的弟弟是赖家的大当家呢,没有人敢管着。 “哦,我知道了。” 雪纯点点头,看着在赖容娴面前,变得不一样的苏嫂。她猜想,苏嫂应该是赖斯和赖容娴的奶妈之类的。只是,她一向自力更生惯了的,要享受别人的侍候,她心里有些别扭的抗拒。但是初来乍到,怎么做就怎么办吧。 “那我侍候主母洗澡。”说着,苏嫂就走进宽敞的浴室,细心地放好热水、浴巾等物什。 “好了,坐了一整夜的飞机,雪纯也累了吧。早点洗洗睡,明天一早带你到周边逛逛。”末了,还诡秘地一笑,抛下一句,“记得开蓝牙喔。” 洗漱完毕的雪纯,跳到床上,迫不及待地打开手机,手指在屏幕一张一张滑动。 越看越觉得可爱,连她自己都没有发现,红唇咧开的弧度越来越大。 不过很奇怪喔,小时候的赖斯没有一张相片是笑着的,小小的孩子漂亮得像个纯洁的布娃娃,但每一张相片的他都是酷酷的死鱼脸。想起现在笑面虎的赖斯,反差实在太大。是不是曾经发生过什么事情,才让他产生这么巨大的变化? 赖斯不在,诺大的一个房间,愣是静悄悄的,明明白天的时候见过那么多的人出没。该夸赖家的人修养都太好,还是因为在陌生的夜里没有赖斯陪在身旁? 即便身处房间里面,但赖家古老沉淀下来的森冷风韵,仍令她的内心忐忑犹存。 盯着天花板,雪纯摊在床上挺尸,胡思乱想一通,怎么都睡不着觉。 把赖容娴传过来的赖斯小时候的相片,看了一遍又一遍。 东方渐白,雪纯看得两眼通红才禁不住折腾,沉沉地睡了过去。 清晨,雪纯一个蹦达起身。 房门不断传来轻叩声,不重不轻,足够让她清醒。 雪纯顶着个熊猫眼,胡乱扎了一把头发,再整理了下身上皱褶的睡衣。 但转念一想,这万一来了个男的可怎么办? 雪纯想了两秒,清着嗓子问道:“谁在外面?” “是我,苏嫂,来侍候主母洗刷的。” 主母!雪纯生生打了一个激灵,一拍脑袋,尼玛!主母啊主母!她的仪容仪表是不是应该先收拾好,再去开门呢?不然,可是会影响主母的光辉形象啊! 但是来人声声都是侍候主母来着,她要是都收拾干净,人家还进来侍候什么呀? 没办法,出身小户人家的卑微雪纯,面对暴风雪都没有皱一下眉头,却在赖家谨小慎微。 门外一阵悉瑟声,敲门的力道猛然加大,“雪纯!我是大姐啊,你没事吧?可千万别一睡不起啊,要不然,赖斯非宰了我不可!” 听到急促的敲门声,雪纯再也不忸怩蹉跎了,咔嚓的一声开了门。 一开门,眼前立即呈现一张放大的美颜。 ------------ 53第一天逛街 赖容娴认真地盯着雪纯,闪着几百伏灯泡亮眼,直盯得雪纯汗毛倒竖。好吧,她刚睡醒,形象确实与本家森严规矩的人有所不同。 半晌,赖容娴盯出个所以然来,“成国宝了。”愣是把拘谨的雪纯怔在当场。 “主母睡得不好,是不是床的问题?要不要换新的床单?还是室内的熏香不喜欢?” 苏嫂紧张主母的一番话下来,把睡没醒仍头晕脑涨的雪纯说得一愣一愣的。 雪纯无奈地抓了一把头发,“没事,我只是需要习惯。” “好吧,等你下来吃早餐喔。”赖容娴在雪纯玉颊上亲了一口,唬得雪纯倒抽一口凉气。赖大姐,不会是双性恋吧? 看着雪纯陡然登大的熊猫眼,赖容娴不以为然地嚷嚷:“干嘛?干嘛?这是早起礼仪!不要大惊小怪的。”然后一刮她挺翘的琼鼻,得瑟地笑道:“这也要习惯喔。” 呃……嘎嘎嘎…… 赖斯了无音讯,雪纯心情有些烦躁的低落。怎么着,也要说一声去哪里,什么时候回来吧。作为一个丈夫,这是最基本的啊! 一整天,都是陪赖容娴逛街,一路上给拖着走。 赖家阳盛阴虚,平日里赖家里能陪她逛街的女人是一个都没有,即便有,也只是苏嫂这种级别的,没有共同话题不说,眼角的高度还不是同一个层次的。 嘿嘿,这下有了个弟媳,她就有人陪着逛街啦!赖容娴暗暗偷着乐,齐论老公虽然很疼爱她,但一说到逛街,就抱着头哀叹,害她都不忍心再折磨他了。而且有了个小儿子,整天粘着她,她是一点私人空间都没有。 难得赖斯一声令下,命她回本家。替雪纯搭桥辅路的这些事,她虽说并不一定都手到擒来,但却真心实意喜欢这个把赖斯变得有点人味的女孩! “雪纯,这件,这件呢?怎么样?比刚才那些都要好看吧?” 雪纯头晕脑涨,干巴巴地点点头。反正都是贵到不像话的,一定都好,点头比摇头管用。 赖大姐都试了一天的衣服鞋子,她已经分不清哪件打哪件了。所有的衣服鞋子,在她眼里,全都成了星星。 都说逛街是女人的天性,但是宅惯了的雪纯愣是个例外,她没有体会到逛街的美好滋味,只感觉到腿都麻累得没有知觉。 好不容易,赖容娴没有换下一身新衣服,径直带着雪纯走出香奈儿名店。身后跟着的男保镖大抽小袋地提着跟来,不伦不类的形象,引来路人纷纷注目,好一阵发笑。 “今天很有收获,都是雪纯的功劳喔。今天赖大姐心情好,我做东,请雪纯吃好吃的。” 赖容娴笑得灿然,丝毫不见疲色,反而越发的精神气爽。 雪纯佩服得五体投地,自叹弗如。不管怎么说,到了吃的地方就能坐了。想到这里,雪纯无神的两眼顿时发光,加快了前行的步伐。 坐在浪漫的西餐厅,赖容娴打了一个食指,立即有人走过来服务。 “老样子,要双份的。” 眼见赖容娴什么菜式都没有说,服务员就明了地离开了。 “大姐是这里的熟客吧。” 雪纯肯定地说道,这里的氛围和环境都是一流的温馨,透着一种中国风,不像纯西式的餐厅,其中就有一两个服务员是中国人。 “bingo!雪纯放心好了,我给你点的,都是这里最美味的。” “我知道。”一天的相处,赖容娴也给她买了不少东西,替她着想的心思,敏感如她自然感受到。 “这家店是我们赖家的产业,食物是一流的,有些在外头是吃不上的。” 姐媳二人正聊得兴起,一道碍耳的声音传来。 “赖小姐!真荣幸,能在这里遇到你,我还以为你在中国还没有回来。” 一寸长的头发根根直竖的西装男走过来,木然的面容,眼神冷森。 被打断话的赖容娴笑容僵在面上,转瞬变回肃冷,“筹仁,我可不以为这是荣幸。你不会不知道,我们两家正干得起火吧!不管谁胜谁负,都得损兵折将啊!你不在筹家做最坚实的后盾,却有心情跟我闲话家常,你就不怕筹家一不小心,没了?” “我想赖大小姐误会了。跟赖家开火,只是筹然一个人的主意。对于赖家,我一向都是秉承和平合作的方针。” 筹仁说话的时候,国字型的脸颊痉挛地抽动,显现种种不正常的表情,仿佛是个面瘫患者。 雪纯直觉这人很暴戾。 “你的意思,我明了。基于你的话,赖家会重新作出考虑的。” 赖容娴眼中迸射出一道精光,转瞬即逝。筹仁出现在这里,她可不认为这是巧合。 筹仁达到目的,满意地点头,看也没有看雪纯一眼,径直离开。想来,没有想过这么恬静的一个人,会是赖家里的重要人物。 看来情报也不是掌握得太准太及时啊!连雪纯都敢无视。赖容娴鄙夷地扫了他一眼,就收回目光。 “他是谁?”雪纯一直看着赖容娴和他交流,插不上话,而赖容娴也没有要介绍双方认识的意思。 “筹然的大哥。” 赖容娴顿了一下,解释道:“筹然是筹家的现任当家,早些日子就跟我们赖家宣战。赖斯昨晚不在,估计是处理这些棘手的事情去了。” “这个筹仁,虽然是筹然的大哥,但是有勇无谋。筹家被迫无奈,退而求次选了筹然这个死女人做当家。这下好了,赖斯一结婚,那头她就妒忌得发狂,心胸狭窄地报复赖家。切,不就被赖斯拒婚嘛,用得着开火嘛,两家明明相安无事了好多年。” 声音稍微透着婉惜,和平的年代,谁不喜欢和平。但她的身份一出生,就注定了不能安享平凡。 虽然可惜,但雪纯听出赖容娴语气里不自觉的嚣张气势,这是对赖家绝对的自信。 ------题外话------ 药窕毒妃文/花妆画骨 贪财、猥琐的女主+吃货、爱犯小迷糊的儿子+腹黑、宠妻如命男主 ------------ 54赖斯负伤 赖家和筹家本都是军火界的庞大家族,但随着一代代传承下来,赖家和筹家逐渐拉开差距。赖家越发壮大,但是筹家却在没落,好不容易,赖筹两帮有意联姻,赖斯却突然娶了个白道的单纯女人。 筹然被妒忌之火焚烧了理智,得到赖斯的心是那样的决绝。不惜动用筹家整个大家族做筹码。 “筹家太不自量力了,需知,即便赖家公认黑道军火界的霸主,但是为了不让一些国家忌惮,有些力量是隐藏起来的。” “但是,这样真的没有关系吗?” 大概明白事情的因由,雪纯不禁有些担心,赖斯整夜未归,不知道是不是在哪里跟筹家火拼,枪火无眼,难保不会走火。 赖容娴金睛火眼,一见雪纯默然地嗫着果汁,赶紧道:“安啦,安啦。你是没见过,赖斯那人强到变态的。他要是有事,那筹家的末日也就到了。”在那样的地狱深渊里活命走出来的,无一例外都是怪物。而自小便是神童的赖斯就是怪物中的变态! 雪纯讪讪地笑着,她对赖斯的不了解到底有多深! 回到赖家,依然一路上专职保镖接送。这种时时有人跟着服侍的派头,雪纯心里的弦一直绷得紧紧的。她有什么权力享受这种待遇啊! 赖斯…… 她现在很想很想见到他。要的不是解释,只是想看见熟悉的面容,安心的软言温语。 “等等。”赖容娴暧昧一笑,把几大袋东西塞进她的怀里,“这些都是给你买的衣服,还有一些蕾丝的,豹纹的,透明的,内内哟。” 呃……雪纯吞吞唾沫,小声多谢着,“大姐客气了。” “要锁住男人的心,这是必备的。所以,别浪费,得常常穿喔。” 看看时钟,指正12点,又一个孤枕难眠的夜晚。 从没有这一刻,迫切地想要见到赖斯的心情。 这是情人间的思念吗?她,也有一种想要爱人的心情,真正的爱情,而不是感激的负荷。 夜里,雪纯碾转反侧多时,终于还是不耐地起身。 好在有电脑,她能工作,开始撰稿。 因为灵感泉涌,雪纯一直码到夜深。停下手的时候,已经凌晨三点多了。她摸着空空如也的肚子,下楼找些吃的。陌生的环境,白天神经一直绷紧的她吃得很少。 几盏小瓦的昏黄灯泡亮着,但下楼的时候,下面一片漆黑。 赖家的古堡很大,让她有一种空旷阴森的感觉。她怕这样的黑。 但肚子咕咕的叫。不得已,雪纯硬着头皮下了楼。 住了没两天,她还不知道电灯按钮在哪里。想要退回房间翻出手电筒,脚下却一个不慎滑了下去。 她闭上眼睛,准备闷不吭声地承受意料中的痛楚时,忽然坠入一个坚实的怀抱。 “啊!” 抱着她的是什么东西! 黑呼呼的,她什么都看不见。此时此刻,她宁可死翘翘,也不要看见贞子! 她怕鬼! “是我,你老公。” 清凉低沉的醇厚嗓音响起,随之而来的是明亮的光芒。 下面早有人按下灯钮,大厅立即一派的灯火辉煌。 抱着投怀送抱的妻子,赖斯有点想发笑,又有些无奈和担心。 “赖斯!” 雪纯热泪盈眶,完全忘记了赖斯没有留话的不满,不顾一切一把搂着他的脖子,很紧很紧。 她抽抽鼻子,声音略带呜咽着说,“回来就好。”不知是身处陌生的忐忑,还是出于对他的关心,见到赖斯安然无恙的出现,雪纯心里的感情似找到宣泄的出口。 赖斯蓦然,着实没有想过雪纯的反映会这么大。但是,对于这么主动亲密地贴到他身上的雪纯,赖斯很满意,右手收紧了她的腰,让她更贴近他。她胸前的柔软,让他好一阵暗爽。 雪纯抱了一会儿,惊觉自己失态,很快退了下来。刚才枕着赖斯肩膀的时候,她看到了。 赖斯身后还有一大帮酷冷着脸的威武跟班,无不一身武装,警惕地握着枪。 雪纯深呼吸,努力让表情变得自然,“对不起,我冲动了。”刚说完,突地惊叫一声,“啊,你的手怎么了?” 赖斯的左手有白纱布包扎着,斑驳的血红湿透了纱布,刚才她只见到赖斯的脸就忘掉一切,这才闻到一阵阵浓郁的腥药味。 “没事,一点小伤而已。” 白纱布都化作红布,在说话的空档,愣了掉了两滴深红的血水落地。雪纯心里猛地一阵揪紧,真的只是一点小伤么? “主母,当家的伤需要及时医治。”刀民适时上前提醒,再耽搁,不重的伤也会延误出重病来。 “喔。”雪纯条件反射地退到一侧,让出条道来。 赖斯微微拢眉,显示出他的不悦。雪纯还没有弄清怎么回事,赖斯大手一挥,没有受伤的右手抱着她挺翘的臀部,毫不费力地带她上了楼。 雪纯惊诧之下一把搂着赖斯的脖子,忽觉紧贴臀部的大手传来阵阵脸红心跳的温热,她的小脑袋羞涩地埋在他的肩头。竟,奇异的安心。 三个穿白卦的医生轮流给赖斯检查着身体,包扎,喝药。 一番下来,一刻钟过去了。雪纯一直站在一旁静静看着,这么多人围在赖斯的身边,她的安静,是没有人发觉的存在。 ------------ 55吞并筹家 赖斯喝了一口水说道,“好了,你们都下去吧。”然后所有的人悄然退了出去。 “过来。” 赖斯斜眼看到鹌鹑似的雪纯,心里有点好笑。她就有这本事,比杀手还要懂得藏匿起自己的气息。过于安静了,他必须得让她变得自信起来。 雪纯坐到床边,赖斯轻轻一拉,二人双双落床。 赖斯搂着雪纯,合上双目,“睡吧。”声音里透着一丝不察的疲倦,不认真感受,轻易不能察觉得到。 雪纯连忙乖巧地躺好,不忍让他多费神。抬起眼帘看他好看的侧脸,他的脸上正冒着冷汗,雪纯心里又涌起一种陌生而莫名的揪痛。 她抽出床头柜的面纸,轻轻给他擦拭。yd集团总裁的时候,他每天也忙得不可开交,手提电脑,电话,会议,没有闲暇的时候。但平常他无论怎么忙,都没有疲态,这次貌似是真的伤重了。 相对昔日地狱式的训练,以及每天徘徊在生死边缘的拼火而言,赖斯受的伤确实不算重。只是两天两夜没有合过眼,受伤又失血,人自然容易困倦。 对比起来,雪纯自小受的苦,其实都算不得什么,这才过分的忧心。 她刚才就在一旁担心地看着,一点都插不上手,她根本不能帮上什么忙,有种无力感油然而生。但她忍着,努力忽视掉那种消极的感觉。赖斯回来,比什么都重要。 睡着的赖斯微不可察地扯了下唇角,心里有点开心。宁静的夜里,思绪流转。 想着为什么只对她一个人心动呢?这个世界最不乏的就是美女,选中她,或许就只是因为她是个完全没有心机的人。无论别人怎么对她,她仍固执地坚持着自己的原则,不报复,不敌视,也不怨怼。 每个人都说他是天才,而他确然是,一眼就能看穿人心里的所想所求。所有接近他的人,他都能把他们的目的看得一清二楚。 现在的这个社会,为了攀爬,为了利益,宁愿蒙蔽良心,踩着别人往上爬。还美其名曰,是别人无能,所以他应得的。 只有这个傻女人,有执着的坚持,坚信人性本善,不喜争权争利。 开始他还在想,如果没有他,她根本没有办法在社会上走下去吧。但很快他就发现他错了,她身上有一种坚韧的力量,总能给自己开辟一条正确光明的道路。看看吧,哪怕是工作的选择,都是避免着人的互相伤害。 而让他很不爽的是,雪纯拿着她那点可怜的稿费,却不花他放在家里的一分钱。 宅女! 然后在寂静的夜里,响起一声轻啪声。 赖斯一拍她的**,那充满弹性的圆润手感,摸过一次,他就不舍得放开。夜深渐冷,身边有女人的馨香的体温,赖斯眷恋地把女人搂得更紧。 漆黑的夜,雪纯面红耳赤,那个部位贴着男人的大掌,任谁都会不自在。 直至雪纯整个趴在他的胸口,赖斯才满意地扬唇入眠。 赖斯一向浅眠,每天睡不过四小时,却非常的清醒。 给雪纯拉上被单,赖斯就出了房间。 书房里,赖斯坐在真皮沙发上,正听着负责情报的刀民精细的汇报。 “这一局,不但捣毁了筹家在中东的三个据点,夺回了我们的货物,而且筹家跟中东的军火买卖不成,总损失将近一千亿,受创惨重。” 赖斯冷冷一笑,“但对筹家这只百足之虫来说,不过九牛一毛。” 赖斯抚着清隽的下颌,精湛的黑眸时不时幻化出点点星光,这又是一出完美计谋诞生的标志。 “当家的意思是还要主动出击?” 赖斯似笑非笑地牵着唇畔,“赖家从来都不是被动的角色,胆敢挑衅,就要做好惨败的觉悟!” 一向冷凝的蓝夜适时出口:“但是大小姐昨天见过筹仁,据他的意思,挑战我们赖家的,全是筹然一个人的主意。据我看,筹家已经开始分崩裂解,要是能把筹家吞并,就再好不过了。” 即便刀民心里曾隐隐泛过这个念头,但经由蓝夜口中说出来,仍禁不住诧异。筹家的庞大,道上人人皆知,几乎能比媲赖家。但赖家就算再强,一时半刻也啃不下这么大的蛋吧。 “这样做的话,且不说成不成功,付出代价必定巨大。万一道上的有心人,趁我们鱼蚌相争,坐收渔人之利,不但筹家灭门,我们也可能腹背受敌。从另一方面说,要真的成功吞并了筹家,一些霸主国家,还会容许我们赖家的存在吗?” 赖斯黑眸精光闪烁,淡淡道来:“你们的意思,我明白。早前赖筹两家的长老有联姻的意思,就已经引发一些国家警惕。要是两家合并到一起,估计世界要翻天了。” 蓝夜皱眉道,“可是这样,岂不是太可惜。” 赖斯胸有成竹地加深了笑意,“谁说可惜了,吞并筹家并无不可。” “当家的意思是?”赖斯一个眼神,刀民凤目一亮,当家的意思不会是劈一半吧。 “筹家的当家该换人了。” 刀民抿唇深笑,“原来如此。” 看到蓝夜对上来的冷目,刀民详细解说着,“那不过就是一个度的问题。赖家已经足够强大了,要是把握得好,不会有人会想死地引发不必要的争端。筹家一些重要的据点,他们不自重,成为我们的囊中物是必然的事。至于那些鸡肋的据点,不要也罢。换了个没脑子的当家,筹家的存在,完全没有威胁。” 刀民不愧是吃脑的,赖斯心里头的蛔虫。蓝夜佩服得五体投地,赞同道:“筹仁做当家,确实没有威胁。” 赖斯点头,毫不犹豫对刀民投向几分激赏,“筹家众人的离心是既定的事实,未来也不会发生改变,走向没落,是他们自己选择的道路。赖家的表面不需要再强大,首重要做的只需要消除前行中的敌人。筹家我虽没有想要,但既然威胁到赖家的安全,就不容许他有继续存在下去的必要。” “蓝夜,这点,你还得多跟刀民学习下。” 蓝夜心悦诚服地应道,“蓝夜受教了。” 突然,蓝夜犀利的眸子寒光一闪,也看不清身影,早已窜出门外,戒指迸射出透明的暗丝,几乎一瞬间,雪纯勃颈显露一条红丝。 同一时间,赖斯失态怒吼:“住手!” ------------ 56对主母忠心 蓝夜的蓝眸滑过惊异,但手早在看清眼前毫无威胁感的女人时停了下来。 “属下愿意受罚。”蓝夜左膝着地,面无表情地仿佛在说着今天天气很不错之类的话。 赖斯冷塞着一张咄咄逼人的脸,冷眼盯着蓝夜,一言不发。刚才那一瞬,他几乎听到心跳的咯噔声。 “不是,不是你的错。是我不应该在外头鬼鬼崇崇的。”看到这阵仗,雪纯暗暗捏一把冷汗,连颈项上的伤也顾不上。早知道,她就不要在外头徘徊,壮着胆子走进来了。 赖斯微皱眉,“过来。”当看到她雪白的颈间碍眼的红色丝线,他的眸色更冷。要是再迟疑半秒,雪纯就要身手异处了。 “我去叫医生。”刀民匆匆朝外走,而蓝夜仍保持着半跪的动作。赖斯不发话,他就一直保持这个动作。 “我没事,小意思。”雪纯颈间刺痛,但透过沙发后的玻璃窗,只看得见一条红色的细丝,可见伤口无伤大雅。眼神飘忽地看着地上帅气极了的酷男人,雪纯介于想说情,又怕多事矫情之间。 赖斯沉吟不语,眼神鲜有的凝重。别的人不知,或许以为蓝夜是出于保护赖家的机密,才猝然出手。但赖斯对自己的属下怎不一清二楚,为什么出手,他比谁都清楚。 更何况,蓝夜杀人向来优雅得不见血腥。虽是细细的一条银丝,但半秒之差,雪纯小命休矣。他怎能不怒火涛天! 但他不想雪纯知道太多血腥的东西,继续保持她的纯善,陪在孤独如夜狼的他身边就好。别人看着,或许这么单纯的女人一无是处,但是只有他心里清楚,杀戮了将近三十载的生命,陷进黑暗地狱的心,是被这个女人照亮的。 恬静的她,却不阴沉郁闷,散发着阵阵清新宜人的芬芳。那一日阴云密布,风雨中,她捧着手里的书,安然地笑着。生命的真谛,仿佛都给她作出诠释。 所以,谁都不能伤她半分!他不容许! 刀民带着医生回来。 赖斯却异常地挥挥手,“放下药箱就好。” 然后赖斯亲自打开药箱,给雪纯的伤口擦拭消毒。 “你左手的伤还没好,还是让医生来吧。”要不然,她自己来也行。她完全能感受到在场这些人灼灼的目光。像x光射线,刺得不喜瞩目的她浑身不自在。 雪纯说话的空档,赖斯手一重,雪纯咬牙咝咝吸了口气。 赖斯微皱眉,“痛了?” 雪纯缓慢点了下头,心里质疑着他到底懂不懂的? 赖斯看着雪纯苦瓜着的小脸,手下更放轻了动作。他确实是破天荒的第一次给人治伤口,他一个大男人,没有照顾过女人,手分不清轻重。 拿过镜子,雪纯看到了颈项间打得难看的白纱布结,无声地叹了口气。好好的家庭医生不用,赖斯到底为什么要这么执着地为她包扎伤口阿? 赖斯淡淡地在众人面上扫了一眼,蓝夜依旧低垂着面无表情的脸,眼底的色泽没有人看见。 刀民的面色则透着微微的凝重。聪明如他们,自小跟在赖斯身边,怎么会不清楚。 赖斯这是在用行动告诉他们,这个女人,很重要,日后一直会是他们重要的主母。 赖斯眯着眼,冷语道,“蓝夜,你服不服?” 霎时,一身肃杀的气势陡然迸射而出,底下的蓝夜抿紧了冷硬的薄唇。他清楚,当家问的是,服不服主母。除了得到当家的心,这个女人没有做过对赖家有贡献的事情,要他怎么服! 雪纯心里突突跳,其实她真的不介意蓝夜的失手,一点血而已。现代人,除了跪天跪地跪父母,她还没有见过这样心甘情愿的恭敬的跪的,一时看直了眼。 赖斯怒极冷笑,“很好。我也没有要你们绝对的服从,但却不能伤害她。”说到最后,赖斯如毒蛇般吐出冷锋的利剑。 “罚你跪,是给你的警告。看在你那么多年尽忠职守的份上,罚你二十鞭。” “蓝夜回去自会领罚。”蓝夜明白了,当家不需要一个强势的主母,这个女人的作用,只是陪当家度过一当的伴侣,赖家的势力,她并不会拥有。 蓝夜和刀民忽然发觉自己有些小气,人家都没有想要得到什么的贪婪,他们却先发制人。精明如蓝夜,又怎么会想不到赖家本家不会出现异已。要是本家有异己存在,那赖家早让眼红的人一早铲除了。 逆当家的鳞,是试探,亦是表达了他们对这个没有任何功绩就占据重要地位的女人的不满,因为今日赖家的一切成都是用命换回来的。没有贡献,没有能力的女人,不配。但既然这个女人要的只是这样简单的生活,而当家愿意给,他们当然没有异议。 赖斯又射向刀民。 刀民闪过一丝愧意,在赖斯冰冷怒腾腾的压力下赶紧表态,“刀民日后一定对主母忠心。” 雪纯眼睁睁地看着眼前的一切,隐隐约约中似乎明白,赖斯是为了令她日后好过些而出言警告。 她敛下眼帘,这里是分贡献等级的,要她去血拼,她做不来,换句话说,她根本不适合这里。 “都完事了,还不退下去?”赖斯恢复过去的慵懒,噙着一抹淡笑,只有眸光冷冷地看向他们,显示着刚才的怒火真实出现过。 刀民请示道:“过些天就是大当家生辰,还是按往年的规模办?” 赖斯懒懒地看了他一眼,“没错,但今年开始的每一年,我身边的女人只会是你们的主母。” 刀民了然,“我会安排好的。” 这是要正式把主母介绍给道上的人认识,刀民心里掀起惊涛骇浪。哪怕没有得到任何势力的主母,赖斯也要把她推出去,这就等同于,这女人在外头的一言一行,都会代表着赖家。赖家的人,迫于压力,也不得不恭敬地对待有名无实权的主母。 为了这个女人,当家,真的用心良苦啊!既然如此,忠诚于当家的人,自然得保护他喜欢的东西和人。 自此,雪纯在赖家虽不能作威作福,但却也顺风顺水,没有人为难。遇到一些棘手的事情,反正有赖家大小姐赖容娴出手解决。她是吃饱睡,睡饱吃,一生都能安枕无休。 ------------ 57夫妻双双游纽约 “还痛吗?”赖斯问着她的伤口,食指却不安份地摩挲着她精致的锁骨,灼热的双眼直直望进她湿漉漉的水眸。 雪纯迟钝地没有发觉不对劲,“不痛,已经好多了。” “不是很晚才睡吗?这么早起来。” 雪纯眼角瞟向别处,赖斯的目光大胆而热情,她有些承受不住这样的火热。记忆中,这样的火热的眼神,只有在床上的时候才有。但愿她想歪了。 “反正我没有别的事情,随时可以睡觉。”黑夜颠倒,她早习惯了的,要不是跟赖斯先前约定过,她仍然是个夜猫子。 赖斯微微含笑,暧昧的眼神,“你这是在间接邀请我上床吗?” 雪纯美眸羞恼地瞪视他,她没有这个意思好不好!色狼! 扫了一眼雪白颈项上的伤,还有他的手不大方便,赖斯叹口气,他的性福什么时候才能正常得到满足! 赖斯挑逗得差不多了,就翘着脚,背靠沙发,大手伸过来搂着她圆润的玉肩,“今天我没事,可以陪你去玩。宝贝想去哪里?” 雪纯诧异地睁大双目,仿佛听到什么不可思议的事,赖斯居然也有休息日的时候?打从认识他开始,他就没有一天空闲的。 雪纯迟疑着问,“你不用看电脑?” 赖斯摇头。 “不听手机?” 摇头。 “不用出差?” 赖斯无奈地揉揉她的长发,很是懊恼,“我就这么冷落你吗?连陪妻子去玩,都不被相信。” 雪纯忙摇摇头,看了刚才的事,连这么优秀的蓝夜,刀民都要落下风,笑话,谁敢说不! “我身为雪纯的亲亲老公,被质疑至此,是不是很失败?” 雪纯唇角微抽,又来了,这个样子的赖斯,反常的,反常的!额……雪纯不敢答话,怕他吐出更骇人的言语。以前是不觉得骇人的,只是别扭,如今得知他强大的身份,就成了骇人的。黑道军火的霸主,闻风丧胆的赖大当家! “那用过餐,就出发吧。雪纯想去哪里?” 不得不承认,雪纯心里阵阵雀跃,难得到纽约一趟,不出去玩一趟,真的很可惜。此前她就很憧憬,有许多景点想去来着。她的眼睛碌了碌,掰着手指头数道:“自由女神像,中央公园,大都会艺术博物馆,帝国大厦,第五大道……” 眼神却不小心触及他受伤的左手,清新的声音马上戛然而止,潋滟水眸随即暗淡下来,犹疑着问,“可是你的手受伤了,你需要休息,我们下次再去了吧。” “没事,你瞧。” 眼见她仿佛重获新生的热切,一张小脸活力四溢。赖斯不忍令她失望,抬高左手,然后紧握成拳,一条条清筋突突暴出,粗暴有力。 雪纯给吓得马上按住他壮实的肩膀,担心地警告着,“不要乱动,你的伤口还没有完全愈合。身体比什么都重要,玩的事,下次再找个时间去好了。” 他还说没事!昨晚她一眨不眨地看了全过程,医生从他的手骨取下钢弹,连旁观者的她都看得心惊肉跳的,怎会没事!这个男人太不爱惜自己了。 “那行,既然你不想我陪你去玩,我去运军火。”赖斯状似不经意地叹了口气,“诶,中东那边筹家设了好几个陷阱来着,估计又是炸弹,又是炮火……” “别,别!”雪纯急了,“我们还是去游玩吧。”总比火拼强。眼见赖斯贼贼的笑,这斯是吃定她的! “真乖。”赖斯在她的小嘴上亲了一口,“这是赖当家奖赏你的。” 嘎嘎嘎…… 纽约,是世界最繁华的城市。 有人说,要了解一个城市的内涵,就要看他们代表性的景点。而象征纽约的,雪纯以为,自由女神像是不二的选择。 赖斯今日上身穿着天蓝色的宽松t恤,下身纯白的休闲裤,完全没有早上森冷的强势,英俊的脸上温柔得能腻死人。 长袖遮住伤口,不会有人发现他受伤。西方的女人热情大胆,主动来搭讪的火辣辣的性感美女很多。 看着赖斯涵养极好的应对自如,雪纯心里堵堵的,他对别的女人也这么的温柔。 赖容娴的话让她很触动,潜意识里,也是认同了的。一直以为自己在某人心中很重要,忽然发现,其实某人对每个女人都好。这种认知,仿佛被人狠狠地扇了一巴掌。心里空落落的感觉,让她很不舒服。 赖家的私人快艇到了,雪纯看着赖斯对别的女人笑,很碍眼,率先跳上去。 墨镜后,赖斯的眸子闪着**裸的笑意。看来把她带来纽约,是正确的选择。这不,学会吃醋了。 飞艇飞驰而过,海风呼啦啦吹动着头发,蓝蓝的海面上不时飞过海鸥,远处白帆船点点,玩水的人们飑着摩托快艇飞驰而过,头顶上私家直升飞机多的如繁星点点,这是纽约的富裕。 “宝贝,怎么不等我?真吃醋了?”赖斯倜侃着。 “没有。”打死都不承认。雪纯直直地望向远远的小岛,绿色的女神像是那么的神秘迷人。她安慰着自己,没什么好气的。 赖斯在她玉白的脸偷亲了一下,拥着她感受轻柔微咸的海风。风中,有道悠扬的声音飘荡开来,“如果你吃醋了,就证明,你爱上我了。” 雪纯心里咚的一声,似有什么炸开来。他是故意的么,提醒食古不化的她开窍?岂不知,她早已隐约猜到他的情意,只是对一个男人的心不设防,女人需要时间而已。 海风吹过她乌鸦鸦的直发,撩到她的粉颊,雪纯不经意地挽起几缕,挂在耳际,然后想起什么高兴的事似的梨涡浅笑。 这不经意间的风情,赖斯看直了眼,而当时人仍不自知。 ------题外话------ 不多的收藏哇啦啦地掉,人气不怎样,阿续有点虚浮。 从此以后蒙蔽着双眼,不看“收藏股市”了,只码字就好。 ------------ 58约他 爬了275节台阶,雪纯登上了女神,脚都酸透了,累到不行。 “beautiful!”听到有人在兴奋地呐喊着胜利。 所有登台阶的人一身的汗,只有赖斯,脸不红气不喘的,体力也好太多了吧!跟他比,气死人。 雪纯坐在台阶上憩息,看见远处的绿色森林,心情好一阵舒畅。 “绿色森林那边是隔壁的新泽西州,美国人很注重绿化的。在纽约的生活,会很舒适,雪纯会喜欢上这里的。”赖斯介绍的同时,不忘诱惑他的娇妻在纽约定居。 繁华,却又不失宁静惬意,雪纯感受到纽约散发的强烈魅力和不断的惊奇。 坐了一会儿,她的体力恢复得不错,开始仰望着自由女神像的高度。 自由女神穿着古希腊风格的服装,戴的头冠有象征世界七大洲及五大洋的七道尖芒。一种神圣、渴望自由的澎湃感情油然而生。 一直一瞬不瞬地看着雪纯的赖斯不由得翻了个白眼,真是够文艺的,这也能煽情。 赖斯百无聊赖地扫了一眼,他不明白每年从世界各地来的人,就是为了看一个雕像,他看不到这个神像的魅力所在。 但看到雪纯兴奋的小脸,不停来回走动,活像一只不安份的小蚱蜢,这也跳跳,那也跳跳,好奇到不得了的小样。他才感到,这一趟来得也不算浪费。雪纯开心,他就高兴。 “excuseme?” 雪纯依依不舍地从自由女神像中回过神来,见到一对年老的夫妇,正亲切地对她笑着。 雪纯爽朗地问好:“你好。” 老太太惊叫一声,“啊,都是中国人啊。” 正所谓老乡见老乡,虽不至于两眼泪汪汪,但他乡遇故知的熟悉感,让他们自然而然的生出亲近的心情。 “小姐,能给我们俩老照张相吗?” “行,没问题,你们站好喔。”雪纯爽快地应道,咔嚓的一声,老年夫妇手牵手站在女神像下的恩爱图,定格在永恒的这一瞬。 “真好看。”老太太笑得见牙不见眼,看了一眼一直目不转睛看着雪纯的赖斯,明了地问道:“你俩个年轻人,是来度蜜月的吧?” 雪纯还没有作出回答,赖斯已经走过来,很坦然地搂过雪纯纤细的腰肢,“我们结婚将近一年了。”说到蜜月,当初由于种种原因,他没能和雪纯度蜜月来着。说起来,不由得有些遗憾。 老先生乐呵呵地笑,“真出乎我们的意料,我还以为你们刚结婚呢。但我看你们都很爱对方,不然都一年了,怎么还那么喜欢粘在一起。我和她呀,半年就腻歪了。” 说起爱,说起蜜月,雪纯忽然就想起当初嫁给赖斯的因由。确实不是一件怎么令人高兴的事,不由得岔开话题,“我看老太太和老先生真是很幸福的一对,不然几十年了,还跟年轻时一样恩爱。” “诶。”老太太不赞同的感慨地叹了声,“哪对夫妻没有吵嘴的时候?我跟他?你不知道,我们年轻时还吵到打起来,进过医院,我回娘家住了三个月,整整三个月没联络。” 雪纯目瞪口呆,不会吧?看起来这么斯文恩爱的一对夫妻,家暴? 见雪纯惊异,老先生乐了,“虽然吵的多,不满对方的也多,不过因为一起经历的大风大浪多了去,感情就更深。就像身体上的一块肉,少掉一块,生命就不完整了。” “人老了,子女也自己的世界,通常不在身边,老人家容易倍感孤单。只有身边这一个人,生活才有意义了。这不,环游世界来了,生活比年轻时还要多姿多彩。” 老太太拿眼回望老先生 ,两人眼中并没有浓情蜜意,不是年轻时的激情,不是强烈的感情冲动。有的,只是风雨摇曳过的平凡而又真切的亲情。 “最重要的是,无论遇到什么事情,都不是轻易放弃对方,这才是真的爱啊!” 不要轻易放弃对方! 看着渐行渐远的夫妻,雪纯感触良多,心里一阵激荡。关于这一点,赖斯似乎一直都做得很好,这么糟糕的她,他却仍然不嫌弃。而她总是太轻易放弃一切,逃避着,封闭着,也许她应该试着抓住,珍惜现有的东西。赖斯对她那么好,她已经不想再继续过去对感情的自暴自弃。 “赖斯,我们一起看电影吧。” 清风徐徐,雪纯仰着一张微红的俏脸,有点羞涩地笑,清新宜人。 她头一回约男生,不由得有些紧张。既然要珍惜,不要轻言放弃,那她就试着争取,让赖斯也感觉到被爱的心情。 赖斯漆黑的眸子闪过讶异,雪纯这是在……约他。 约会,情人间必经的甜蜜桥段。 虽然在他的观念里,电影和电视剧之流只会浪费时间,对他而言,每天游走在生命线的边缘,体会最真实的人生,才是真正的生命,那些个东西不过是虚无的假像。放在平时,他是看都不屑看一眼。 要是雪纯知道赖斯对电影的看法是这样的,不知道会作何感想呢? ------------ 59性感的黑蕾丝裙 去到买票的地方,居然不用排除,雪纯意外的高兴。拿到票后,破天荒地主动拉着赖斯走进电影院。 看着发生这样积极变化的雪纯,赖斯有点感激那对年老的夫妇。 不料进到里面,诺大的电影院竟然空无一人。 雪纯有点纠结地想,这家电影院的生意不怎样啊!这么繁华的地段,居然没有几个看客,这老板,生意做亏损了吧。 两个人霸占一家电影院,除了电影的声音,就是他们的呼吸声。安静的,暧昧的气氛里,屏幕正播放着《少年派的奇幻漂流》。 这是雪纯喜欢的冒险类的电影,新奇有趣,又充满惊异。 当雪纯兴致盎然地盯着电影屏幕时,神秘的荧光海、死人岛、飞鱼……美轮美奂的画面,雪纯看得一眨不眨的。 而赖斯,同样一眨不眨地……盯着雪纯。 玉白的脸,红润的唇,飘逸浓密的黑鸦鸦直发。白的白,红的红,黑的黑,仿如古墨画里走出来的清婉姑娘。 雪纯盯着电影看的时候,长长的眼睫毛卷翘得如一把可爱的小扇。眼珠子转动的时候,带动着卷翘的眼睫毛微微颤抖,仿若蝴蝶轻柔煽动的漂亮翅膀。 怎么看都不嫌腻,赖斯再一次尝到什么叫秀色可餐,现在他就想一口把她给吞了。 雪纯似有所觉,难得从电影中抽回神志,侧过脸,堪堪对上他炽热的黑眸。 雪纯微歪头想了想,然后手上的爆米花递了过去,“你是想要吃这个吗?还有可乐呢,你要不要?” 赖斯的脸一黑,他是想吃,但要吃的不是爆米花,而是她啊!这女人迟钝的,他不能打,不能骂,还不让人疼。 “我手受伤了,你不喂我?”赖斯淡定地笑,淡定地调戏。 雪纯手一顿,黑暗中,脑袋靠近了些,她以为她听错了。优雅高贵的赖斯,也会说出这么肉麻的话?近了,近了,赖斯火热的眸子清晰可见。 送上门的,不要白不要。赖斯扬扬唇,黑暗中,由于黑老大训练有素,黑暗中视物有如白日。自信、准确无误地吻上去……却扑了个空。 音乐变得激荡,雪纯马上正过脸,目光很快被吸引过去,紧张而又目不转睛地观看着。 电影正上演惊惧的一幕,白天天堂一样的小岛,一旦夜幕降临,就变成恐怖之岛,清澈见底的淡水立即变成酸,把吸引来的鱼儿腐蚀成一堆白骨。而主角,就在树丫上,掉下来必定死无全尸! 因着电影的激烈,雪纯情绪跟着激动,手紧张地握住赖斯的,嘴巴快速地嚼动着爆米花。 赖斯扑了个空,头一回这么丢人现眼,赖斯好一阵无语。该死的电影居然比他的魅力还要大! 趁着这个空档,赖斯无声地对电影院门候着的人打了个手势。电影院的入口人影一晃,仿佛不曾出现过。 雪纯看电影,赖斯看雪纯。两个多小时的电影院独处,就这样落下帷幕。 雪纯心满意足地过足了看电影的隐,而赖斯满心遗憾地没有扑倒雪纯。 走出来的时候,惊见蓝夜等人正守在电影院门口。还有一票的保镖正在赶客,惹来众人失望离去。 雪纯诧异地转而看向赖斯,顿时无语。怪不得如此繁华的路段,居然会没有别的人看电影,原来赖斯早让人包了场子,哪还会有人来。 “接下来,要回去了吗?”蓝夜的出现,应该是接他们回家的。 赖斯冁然而笑,“放心,回家还有更好的事情等着。” 接下来,我们来个烛光晚餐,赖斯心里接着说。打开车门,请他心爱的公主坐进劳斯莱斯。 缺少恋爱、约会、蜜月的他们,赖斯总觉得对雪纯有些亏欠。索性今天一次性都做了,弥补他们少走了些程序的遗憾。 纽约的夜晚沉浸在五光十色的霓虹灯,却不能掩盖夜里偶尔嘭嘭的一两声。 雪纯竖起耳朵,听着疑似枪声,一阵狐疑。但纽约那么大的都市,治安应该很好的吧。 “在美国,平民持枪是合法的。纽约虽然是世界精英云集的繁华聚集地,但治安还不及中国的北京,所以你要是出外,都得让我的人跟着,我才小心。”给了你这样的身份,也许会给你带来未知的危险,但这是没有选择的退路。 我不想锁着你一辈子,然而,把你推到风火浪尖又并非我所愿。介于两者之间,我只能竭尽我所能,给你自由的同时,保护你。 车子飞驰略过,渐渐远离喧哗。 赖家古堡。 “先去洗个热水澡,出来给你个惊喜。”赖斯笑着推雪纯进浴室。 她洗澡,赖斯比她还要着急。雪纯心中疑有他,却也顺从地进去。 浴室里传来哗啦啦的水声,赖斯垂眸,黑老大一向犀冷的眸底滑过丝丝缕缕的暖意。 慢悠悠地踱步到门边,打了个响指,管家带着一连串的人整齐有序地鱼贯而入,动作轻柔,没有发出丝毫声响。 雪纯边冲刷着身体,边思绪乱飘。赖斯说给她准备了个惊喜,会是什么样的惊喜呢?但是潜意识里认定,一定不会是坏的。 擦干身子,雪纯拿起苏嫂给她准备的睡衣,忽然脸红得能滴出血来。 这是一件镂空的黑蕾丝裙,露出香肩和锁骨的吊带,下摆也根本遮不住臀部。只有比基尼的内内,也没有给她准备乳罩,看着镜中若隐若现的曼妙身体,雪纯眼皮突突地跳。 到底怎么回事!赖斯说的惊喜不会是这个吧?这是惊吓好不好! 没有办法,雪纯只能裹着浴巾出去找衣服穿。 不料一打开浴室的门,忽然眼前陷入一片黑暗。 ------------ 60烛光晚餐 “赖斯?”雪纯一时适应不了这样暗淡的光线,她是个挺怕黑的人,这时连声音也变得更加的轻柔。 没有人应声,漆黑的夜里,一阵诡异的黑寂弥漫着。雪纯摸索着前行,脚下却不小心磕着了摇摇椅的一角。 赖斯就站在她几步之遥,按理说阳台的灯光透进来,雪纯不至于什么都没看到。他眉目不经意间的一敛,以他聪明的思维立刻得出一个结论:雪纯患有夜盲症。 本想给她一个惊喜的,但显然笨女人就是笨女人,看小一会儿都不行。 “我在这里。” “啊!” “嘘,别怕,把手给我。” 醇厚的声线如百年陈酿的美酒,此刻突然响在耳际,雪纯愣是给吓了一大跳。 柔软的小手给覆上,雪纯定了定神,看清楚是赖斯,幸好她的夜盲症不至于太严重,“是不是电路出了问题,怎么灯全黑了?” “没有,我故意的。放心,跟我来。” 温柔呢喃的低柔,声声诱惑着她。雪纯禁不住赖斯的温柔,给牵出了阳台。 雪纯眼前突地一亮,微张着嘴,惊叹得说不出话来。 宛若后花园的阳台此时更是繁灯点点,装饰得精美绝仑。昏暗的光线下,餐桌上燃着几支精致的烛火,美艳的玫瑰,色香味俱全的食物,名贵的红酒…… 阳台是靠海而建的,夜幕与一望无际的大海结合在一起,如纯天然的天花板,美得雄伟壮观,却又浪漫惊心。 他们落座时,火簇摇曳着窈窕的腰肢,舞动着动人的旋律,正欢迎他们这一对甜蜜的爱人。 优雅的萨克斯不知从何处响起,点缀着浪漫温馨的情调,把浪漫演绎得浓郁醇美。 雪纯的水眸似能发光,漆黑中竟湛亮得比星星还要璀璨,“这就是你说的惊喜?”洗把澡的时间,他就让人把一切都安排妥当,就是为了与她烛光晚餐。 这份心思,她感动得眼眶微湿。 赖斯笑而不答,只问:“喜欢吗?” “嗯。”雪纯用力地点点头,担心灯光暗淡,他会看不清楚,又细细声加了句,“喜欢。”任何女人都抵挡不住这样的浪漫吧。 餐桌上还放着一个包装精美的小盒,赖斯拿到手里,轻轻一扯,蝴蝶结悄然散落。 打开的盒子,露出里面深红如海的钻石戒指,环圈是古铜暗黑的细纹,看得出戒指的历史悠久。雪纯以为应该是属于古董之类的戒指。 此时,更诡异的一幕出现了。 赖斯单膝着地,手托钻戒,“当初结婚时,没有问过你的意愿,是我的不对。” 雪纯直愣愣地怔在当场,赖斯居然主动提起当初那件事,而且向渺小的她道歉! 但也不用跪着吧,她承受不起的。让赖当家跪着,她恐怕会折阳寿。刀民、蓝夜、赖容娴、齐论、符凯等赖家的人都会杀了她的! “不管过去发生了什么事,无论好的,坏的,但我们也一起走到了今日,对彼此都有一定的了解。你应该感觉到,因为打从一开始,我就没有掩饰过,甚至为了得到你,使了些不光明的手段。” 犀利的眸子此时溢满温柔,眸底深处有着浓烈的恋慕,“雪纯,我爱你,一直都是。” 心咚咚直跳,好像凭空多了把重锤,敲击着她的小心脏,不断地憾动着。 “我一直自私地把你锁在身边,也许令你有过不快。但这一次,我想亲口问你,雪纯是不是已经有些爱上我了呢?” 因为深爱着她,所以无所不用其极的他才会耐着性子,怜惜她的感受,缓慢而执着地打动她冰锋的心。 吭当一声,汤匙掉到精致的瓷砖,发出碰撞的声音。在漆黑的夜里,格外的响亮。 一种辅天盖地的感情汹涌而至,强烈的不受控的,似要穿透胸腔。雪纯捂着心跳失常的位置,脑海一片空白,随之蜂涌而来的是浓浓的幸福感。 “如果是,能答应,以后都心甘情愿地做我的妻子吗?也许前面的路,跟你的过去的生活大相径庭。哪怕布满荆棘,甚至沾染血腥,你也愿意跟我在一起吗?” 雪纯捂住唇,不敢相信听到的一切。 回想过去走过的路,除了逼她嫁给他的事,后来的一切,赖斯对她都很好。物质的,尊重的,甚至自由的,然后毫不避讳地带她回到本家,把她拉进他世界里,向他的人宣告着她的重要。 被人如此照顾着,重视着,别样的情感早在心底悄然生长发芽。这几天,她会担心赖斯,有时她甚至在想,要是没有了赖斯,她的世界会不会崩塌。 对程朗,她的思念,更多的怀念那种有同伴在身边的不孤独,带着一种浓浓的感恩和同伴的情感。 过去的她,混淆了爱与其它情感的区别。 但此时此刻,真实的,怦然心动的感觉,真的只有在见到赖斯时才有。她想,她是爱这个男人的吧。 氤氲的烛光弥漫,雪纯梨涡浅笑,美丽的面容如夜间绽放的雪莲花,圣洁而迷人。 她倾下身,双膝着地,没有接过戒指。她只是伸出双手里,真正闯开心扉,搂着他的腰身,紧紧地真心地拥向他。 有一个男人在说爱她。 爸爸,妈妈,雪纯感到前所未有的幸福。你们曾经说过,如果有一个男人肯费尽心机得到一个女人的心,最起码能证明他的真心。 而这份真心,她遇到了,就不想放手。爸爸,妈妈,我不想那么快到天堂看你们了。我想留下来,好好看着这个男人,跟他生活在一起。欠你们的,欠程朗的,下辈子再还吧。 赖斯惊喜,这是雪纯第一次主动投怀送抱。赖斯自然乐得把女人拥得更紧,馨香的娇躯,散发着沐浴的芬芳。 脑海里黄色的在转动,不禁猜想着,她的身体只披着一件浴巾,不知浴巾里面是不是身无寸裸呢? 赖斯心里痒痒的,似有千百只蚂蚁爬遍全身,他很想把这个女人融入他的骨血里,这样就不会总是忍受欲求不满的折磨。 胸前几分湿湿的凉意,赖斯顿感不对劲。转念又想到重点,雪纯还没有接受他的戒指,是不是还在介怀当初的事? 掰开她的娇躯,露出一张梨花带泪的脸。但与苦涩的泪水不同的是,她面上绝美的笑容,那美如绽放在风雨中,美得动魄惊心! ------------ 61求婚 “雪纯怎么了?是不是我哪里做得不好?还是令你想起一些不开心的事?” 再淡定的赖斯也有些着急,天杀的,他居然头一回有种害怕被拒绝的感觉!这可是他头一回求婚啊!人生有多少个求婚啊!他的眉宇皱紧,哪怕听到筹家把他置在中东的货物抢得一干二净的时候,子弹穿骨而过的时候,都没有皱一下眉头。却在面对雪纯无声哭泣时,无措紧张得跟个愣头青。 赖斯边问,雪纯边摇头否认,赖斯急得如热锅上的蚂蚁。 看着赖斯也会着急的模样,雪纯突然扑哧地笑出声,调皮地用饱满的食指贴着他的薄唇,止住他急促的话语,然后拿过他手中的戒指,直接套到无名指。 戒指很古韵,很漂亮。雕刻的图案,赫然是一只……涅磐凤凰! 环圈是凤凰拖长的暗沉尾巴,中间深红如火的钻石镶着两小颗湛白的凤凰眼,华丽精致。 雪纯从没有见过这么特别的戒指,萦绕着一种气势磅礴的美轮美奂! 雪纯抬起湿漉漉的乌眸,对上赖斯柔情蜜意的眼,绝美的鹅蛋脸认真而坚定,“赖斯,我想,我应该爱你的。” 有如小鹿乱撞的黑瞳泛出曙光般的希冀,但却见到赖斯微怔的一瞬,雪纯不安地蹙着黛眉。这下该换她着急了,“怎么了?你要反悔了吗?” 不得不说,因为双亲的事,不自信,一直是她最大的障碍。 雪纯惴惴不安地纠着手指头。男人都容易三心两意,何况是赖斯这等好男人,身边最不缺乏的就是美女。他们共同生活的时日也不短了,一个女人再漂亮,都有看腻的一天吧。 都说男人天生犯贱,他会不会因为之前得不到,有挑战感,所以才费尽心机做这一切?他会不会已经对她生厌了呢? 她这才鼓起勇气,对他表白。赖斯这么快就不喜欢了么?心里的鼓一直忐忑地敲呀敲的……紧张、期待、羞怯的,表白时的种种情绪夹杂在一起,雪纯快要透不过气来。 “不,当然不是!我求之不得!”赖斯对自己急切的否认感到相当的苦恼,一向沉稳自持的他,什么时候变得这么的不淡定了。 “只是事出突然,我没有想到,你会这么快接受我。”或许被雪纯虐惯了,害他都不好抱太大的希望,他还想着不知道得磨多久呢。 “诶?”雪纯歪着头不解地睁大眼睛望着他,在她心里,赖斯不是那种会做出没有把握的事的人。 虽然他一直以斯文儒雅的形象示人,但只要对上他霸气的墨眸就会知道,他不可一世的个性,喜欢掌控,喜欢绝对的服从,一旦违逆命令,脱出掌控,就必须要承受他的怒火。 她以为,她的答案,他早该猜到。换而言之,今晚的这些,都应该在他的掌握范围之内才对。 “除了你,没有人给我高不可攀的错觉。” 赖斯深邃的黑眸如深秋的晚空,漆黑中却湛亮如星,闪烁着灼灼粘腻的爱恋。 意思是,果真猜不到她的心思吗? 赖斯想过许多种情况,一是,雪纯苦着脸,别扭地不理会他。二是,羞涩脸红地勉强接受,三是指着他的鼻子大骂不要脸。而不是像现在这般,大胆地给出答案。 不过他很快就释然地笑了,雪纯本身就是个不一样的女人。单纯的心性,却把世事看得比谁都通透。或许就是因为看得太透了,才能够一直维持着纯净的心境。而当真相呈现眼前时,又能勇敢地接受。 登过k2峰的女人,从来都是勇敢前进的,又怎会一直逃避怯弱呢?赖斯抿唇浅笑,对啊,当初,最吸引他的,不正是这一点! 因着赖斯急切地解释,雪纯的心情阴转晴,睁着美眸,愣愣地看着他傻笑,这个她决定去爱的男人。 她是个很少表达情绪的人,平日里朋友也不多一个,除了茜楚楚能偶尔一起去登个山外,不是宅在家,就是一个人一双布鞋去旅行。 此时此刻,她只知道自己很高兴,满心满眼的都是浓浓的甜丝丝的,她不知道怎么表达这种情绪。她只是想一直一直看着面前这个英俊优雅的男人,很想很想一直一直和他在一起。 面对那双黑莹清亮的瞳眸,赖斯屏住呼吸,竭力不动声息地咽了咽,但滚动的喉头出卖他**。 雪纯突然启唇浅笑,主动献上娇美的红唇。在他性感的唇角,落下轻浅的一吻。 软玉温香在怀,鼻息间盈满女人的馨香。赖斯狂喜,他的性福生活就要来临!他本来对雪纯就没有抵抗力,机会好不容易来了,自然要好好把握,正要更进一步…… 不料雪纯却在他有动作的时候,狡黠地退了开去。 然后…… “我们还没有吃饭呢?”雪纯皱皱可爱的小鼻子。 赖斯的喉结上下滚了滚,“你的意思是,吃完饭,我们就可以了?” 雪纯低头胡乱地动着刀叉,却抵挡不住赖斯**裸的灼热,那眼神似要把她焚烧殆尽。 “到底是不是?”赖斯唇边扬一抹捉弄的轻笑,他就喜欢看她被逼到无路可退的囧样。 雪纯的头都要埋进盘子里去,她胡乱扒了几口,声如蚊呐,“你的手受伤还没痊愈。” 要是普通人,铁定听不到雪纯这蚊吟的声音,但是赖斯是何许人也!经常游走于漆黑的杀伐果断之中,听力自是一流的棒。 “我的手活动自如。”赖斯面上的笑愈发的浓烈,为了令她相信,手伸过去,抬起她的下颌,倾身咬住她水润的唇。 雪纯低低唔了声,执拗不过,也就半推半就地承受着。 一碰上那清甜的味道,赖斯按捺不住抱起她的身体,往里走。所有的一切,这才是今晚的主题。 结婚到今日,时日不短,但他们肌肤相亲的契合,两根手指头都数得过来。作为一个健康的壮男人,有强烈性需求的男人,他容易嘛他! 今晚得到她估且算是爱的回应,赖斯对男女之事再也控制不住强烈的兴奋渴求。 浴巾早给他扯掉,他速度极快的压着她的身子,露出性感的镂空睡衣。这样的睡衣跟**的没什么两样,胸前高耸的丰满,恰恰给蕾丝遮住,但更添性感诱惑。 赖斯双目微眯,闪着妖孽的美,他的好姐姐蛮会为他的性福打算的,这趣味确实不错。 因为有了正大光明的上床的理由,他打算今晚定要好好尽兴,以弥补多日来欲求未满的折磨。 不是第一次发生这样的事情了,雪纯不安地扭动着凹凸有致的娇躯,却只会惹来赖斯更大胆的动作…… ------题外话------ 额,亲们,明天好像要入v了。介个……有些戚戚然…… 朋友的文: 豪门权少,惹欢成性文/程帧 他的大手,滑过她娇美的曲线,话里带着邪肆:你是婴粟,美的妖魅,沾染半点,便成性上隐! 如他所言,夜夜惹性成欢后的淋漓尽致,是谁的心在慢慢沦陷! 她红唇带笑,媚眼上扬:从一开始,我就知道,此生,我注定万劫不复,既使是下地狱,慕枫,我依旧拉你陪我一起!生生世世,咱俩早就注定是一对,不是吗? http://。/info/48 ------------ 62黑道云集的生日宴会 “等,等一下。”雪纯气喘吁吁地拉下给赖斯撸高的镂空蕾丝裙。 “怎么了?”突然被打断,赖斯各种苦逼,惩罚性地在她雪白的酥胸捏了一把。 雪纯身体一颤,“我,我的颈有点刺动。” 闻言,赖斯立即急急低下头贴上去,认真看起来,“按理说,上的药都是最好的,半天就能结疤。我看看伤口有没有裂开……还行,不碍事。不要怕,我会小心的不弄痛你。来,我吻吻,很快就不痛了……” 颈间好一阵濡湿,微凉湿润的吻密密实实的,似给她最好的呵护。手也不停闲,用力一扯,不怎么牢固的蕾丝裙撕开两半。雪纯仿佛一件任人开启的礼物,开了个口,正等着取礼物的人临幸。 “慢着!” 雪纯拉过被单,徒劳无功地半遮着。 赖斯邪魅地抿抿唇,勉强忍了忍,“老婆这又怎么了?” “你的手伤口深,得小心防着些。” 其实,从刚才开始,雪纯最想说的话是这句。两个受伤的人,却仍精神抖擞的做那些事。怎么想,都有点猴急呐。 “不然,你在上面?”赖斯贼笑着,大手揉拧着柔软,下身猛然窜起热流一浪高过一浪。 雪纯娇喘着气,睁着迷蒙的双眼,“哪里上面?” “宝贝别急,我教你。” …… 第二天,餐桌之上。 雪纯咬着筷子,今天是什么日子,饭菜的待遇跟平时差别也恁大了吧。 雪纯还想问来着,赖斯这边已然开口说了些其它的话题,“我给你找了个教练,你白天就跟着学些防身术。” 雪纯挑眉,有些疑惑,“可是我二十五岁的人,骨头都硬了,还能学这个吗?”万一哪里断了骨头啥的,一把年纪了,身体的复原程度也好不到哪里去。 “功夫不怕有心人。”赖斯手指捏捏她质感极好的俏丽下巴,挑逗地玩弄着。 他心里早有打算,虽然雪纯有他的人保护着,但雪纯怎么着,也得会一些保护自己的基本招式。有一句话,他一直都深信不疑,世间最靠得住的永远是自己!雪纯二十来岁,还很年轻,况且她的身体状况一向很良好,虽不能练就一流的高手,却也可练成。 “好吧。”雪纯应道,脸有些微红,然后眸光移向菜盘子,免得赖斯光天化日之下做出些出格的举动来。 她拿筷子挑了挑眼前的菜,怎么都是胡萝卜和各种动物的肝脏……挺有卖相的,但是光用鼻子轻嗅,她就知道都是些什么,她有些没有胃口。 “怎么了?不喜欢这些菜?” 雪纯乘机乖巧着笑脸进言,“平时不是吃这些的。”能不能重新换上前几天的菜,这里的厨子厨艺一流,想吃法国餐,墨西哥餐,甚至泰国皇室的秘制菜式……赖家的厨子,就像叮当的口袋,任他们予取予求。只有说不出来,就没有做不出来的。今天换回中餐,她也很怀念中国菜,可是这些食物却是她最厌恶的。 “你眼睛不好,这些全都是富含维生素a,以后都要多吃些蔬菜水果。” “这你也能知道?”雪纯眉峰上扬,微微诧异,但暗地里掩藏不住的高兴。一定是昨晚她磕到腿的时候,赖斯细心发现了。 赖斯不以为意地淡淡一笑,“我无时无刻不关注着你,如果连那么明显的漏洞都没发现,那赖当家的位置早就换人做坐了。”但心情很愉悦,给心爱的女人拿崇拜的眼神瞧着,看什么都顺眼。 “我觉得昨天的比较好吃,要不换了吧?”雪纯谄笑着把眼睛眯成一弯明媚的新月,皎洁而娇俏。 如石子咚的一声投进湖心,那新月的眉眼,无端的,赖斯强硬的心脏微微的一荡,有什么波光粼粼地荡漾开来。他不着痕迹敛下闪烁着占有欲的妖孽黑眸。 “你过来。”赖斯侧脸看向站在燕尾服管家旁边的人。 “主母,让属下看看。” 赖斯扫了一眼王京扬,“王医生看了要是还好的话,我就不勉强你。”况且,也不看看是谁陪同她一块吃这些难吃的东西的。 “主母夜间不能视物,持续了多长时间?” 这个人很眼熟喔……啊!想起来了,登k2峰病倒了,那时就是他给她看病的。 “有五年了吧。阿不,也不是不能视物,就是适应微弱的光线,所需要的时间比别人的长一些。”当时只觉得寻常,后来状况加重了,她也懒得理会,毕竟在微弱的灯光下不能视物,她不认为是件很重要的事。 “都这么久了,为什么不去医院治好?”赖斯不经意间的微挑星眉,当家平时收敛起的强烈气势像密不透风的斗篷,总会漏那么几两的。 听在雪纯耳边,小心肝不由抖了抖,呃……她有种不详的预感。 王京扬诊察了一会儿,“当家放心,主母的夜盲只是轻度。像我刚才所说的,主要原因是缺乏维生素a,最好的治疗方法是用食疗,平时多吃些红萝卜、苹果,动物肝脏……” 雪纯抚额,动物肝脏……她最吃不得就是这个,胡萝卜还有种怪味儿。全都是她不爱吃的! “我能不能直接吃维生素a?不是有这类保健药的吗?” 王京扬微微一笑,“也有这个,不过最好还是食疗,保健药毕竟也是药,是药三分毒,我给主母开些,能在短期内恢复得较好。但夜盲是慢性疾病,急不来,需慢慢调理方可。” 于是,雪纯没有了抗议的理由。在赖斯在气势高压的瞪视下,勉强扒了几口。然后跑去沙发里坐着,百无聊赖地打开液晶电视机。 沙发一沉,赖斯优雅地翘着脚,左伸手一捞,便轻易地把她拉到怀里,正要你侬我侬地甜言蜜语几句。 就在这时,刀民急匆匆走进来,面容带着几分轻浅的笑容,彰示着带来的是好消息,“当家。” 赖斯精目危险的一抬,“筹仁同意了?” 咯噔!当家心情不好……不对,是太好了!刀民状似不经意地看了看当家的手,顺着他的手延伸,是这两天跟当家粘在一起的主母,显然,他的出现令当家的好兴致铩羽而归。他是令当家心情不好的罪魁祸首。 暗暗捏了把冷汗,继而目不斜视,一字一句禀道:“因着筹仁的亲妹妹,筹然,抢了他的当家位置,他对筹然是恨之入骨。那小子竟会为了一己私利,不昔出卖筹家的重要据点给我们。当家这一计使得妙极了!筹家祸起萧墙,我们能省下不少功夫。” 赖斯勾唇,这本是他意料之中的事,没什么值得高兴的,只除了雪纯…… “不过,筹然想见你。” 赖斯挑眉,他和那女人没什么好谈的。 刀民道:“筹仁曾在wonder餐厅找过大小姐通气,筹然那头可能已经得到消息。再加上筹仁是个管不住的嘴,一两句话就给套出来也未可知。有没有可能筹然就是为了这件事要找当家谈判?” “不见。”无论她说得多么的天花乱坠,筹家率先挑衅的战火,此时想全身而退,是不可能的事。 “是。” 黑道里天天都是这些事,怎么做得漂亮,怎样完美地画上句号,他早就游刃有余。此时能挑起他兴致的,是身边的女人啊!想到这里,赖斯心情极好地搂着雪纯,把玩着她白嫩的手指头。 刀民眼睛陡地瞪大,他不敢置信地眨了眨眼,惊异的神色有增无减,主母手中的戒指…… 雪纯眼皮突突跳,刀民干嘛一副活见到鬼的表情!她摸摸鼻子,她没有做什么阿?难道赖斯摸她的小手也能这么惊异?又或者,这些事,她不该听?但赖斯并没有避讳的意思。 那是赖家历任主母的戒指!当家不在的时候,见戒指如见当家,能调配赖家四分之三的势力。手握凤凰之戒的人,凡属赖家掌管的一切人物,上至当家及长老会,下至收集情报的最底层,但凡主母遇到危险,必赴汤蹈火,死而后已。 刀民凝重地垂下惊异的眸色,他还是太低估这女人在当家心目中的位置了。 似对刀民的惊异毫不察觉,赖斯淡淡地问,“生日宴会准备得怎样?” “一切都在有序进行中。” 赖斯沉默了一会儿,“把筹家也邀请上。” 刀民凝眉不解,“我们正在和筹家开战,这个不大合理吧。” 赖斯抿唇浅笑,漆黑的锋眸似笑非笑,“我要让筹仁、筹然彻底决裂。他们不是势力相当吗?对手帮派内的争权夺利,最省力不过。我们只需要做个旁观者,适当时推一把就是了。筹然不是死咬着赖家不放吗?这样的情况下,她决不能分身乏术。反正每年都有宴请他们,今年也不例外,还能显示出我们赖家的大度。” 刀民心悦诚服,当家的智虑,世间少有,所以他才会一直死心塌地地追随他的步伐。聪明睿智,时局的掌控,抽丝剥茧的计谋,层层深入,无一处不令他折服。 雪纯听得一头雾水,不过,脑袋一根筋的她也没有兴趣深究这些事。 刀民退了下去。 赖斯的神情顷刻间变得柔和起来,眉目含笑,额角抵上她的。 眼睛近在咫尺,深邃如海的穿透她清澈见底的眸子,他柔声问,“怕吗?” 这些事日后多着,她要是讨厌他的打打杀杀,算计的谋略,这可怎么办?他费尽心机掩饰的自己的深沉的城府,不过都是为了她的看法。绝对的不能令雪纯讨厌他! “为什么怕?”雪纯不解地噌了噌他的额,黑道呵,从接受他的一刻起,她就已经做好准备迎接他的世界的准备。况且,这方面无能的她,不过是负责听,并不需要她出手。更多的只会是替赖斯担心,但见他一切尽在掌握中的强势霸气,一下子就把她的忧虑全然打消。 赖斯笑了,掌心贴着她薄薄衣料下清凉柔腻的肌肤,好一阵心笙摇动。 唇低,重重吻了上去。一手一扣着她的纤腰,一手插入她柔滑的发丝阻断她的后退,舌头抵开她的唇齿探进去,一一舔过那一颗颗莹亮似珍珠的贝齿,最后卷住她的舌纠缠。 下腹猛然窜上一团火热,赖斯的唇开始在她晶莹剔透的颈项间游移,一手也探进衣服里。 几乎贴在他身上的雪纯立即感觉到他的变化,迷失的神智陡地回来。手推着他壮实的胸膛,含糊地叫道:“不要,我还很累。” 天知道今天她几乎散架,刚起床的时候,腿还抖啊抖的,赖斯想做死她啊! 赖斯见她真的累,于是手捞着她,让她坐到他的身上。他喜欢怀里抱着她的感觉,有一种完全属于他的幸福感。 “生日宴会的那天,你要陪我出席。” “嗯。”雪纯笑了,她不会多问。赖斯说什么,她做就是了。 陷入恋爱中的女人都有点傻b,她现在就是处于盲目深信的热恋状态中,一厢情愿地以为赖斯都是为她好的。她是那种一旦爱上,就会全身心的信任和爱护她的男人。 赖斯斟酌着言语,“到时可能会见到一些很凶恶的人。” 雪纯俏皮地皱皱鼻子,咧出莹白如玉的贝齿,“有你这么凶吗?” “比我凶恶多了。”赖斯眉眼一眯,“我很凶?” 他本是假假地调笑她一下,不料雪纯极其认真地点点头,“很凶恶。”还有点可怕,雪纯心里暗道。 想起程朗出现的日子里,他天天散发着强烈的低气压,她那时连呼吸都压抑着。赖斯骂人还不带脏字,但却字字刺痛人的心,让人伤心难过。 赖斯脑子快速地搜索着,关于他凶恶的点点滴滴。要数他们俩关系最差的那段时间,那就是那过去式的出现。 “不准记住。” “嗯?” 雪纯眉眼带笑地看向赖斯,不明白他何出此言? “不开心的事,都忘记。”赖斯败了的认输,以雪纯刚正的性子定不会红杏出墙,哪怕真爱上别的男人,也不会一脚踩两船,怎么也要等到和他离婚再投入别的男人的怀抱。他看人一看一个精准,雪纯心性极纯,他再驾定不过了。 想起那个过去式,赖斯犀利的眸光杀气一闪,真是个碍眼的存在啊! “好。”雪纯灿然着一张笑脸。心情好,喜欢赖斯,赖斯说什么都是好的。恋爱中的女人智商为零,而她不幸就是其中的一个,还乐在其中。 自他们闯开心扉,得知双方心意,雪纯再也不孤独寂寞,光畅想着未来,就有化不开的甜蜜。她有丈夫,将来会有孩子,组成一个热闹的大家庭。 这样的雪纯,全身心信赖着他的女人,赖斯不自禁地,整张脸都笼罩着一层氤氲柔和的光泽。这种陌生而愉悦的苦尽甘来的甜蜜,他微闭目享受着,任由那甜蜜涌遍他的四肢百骸。 这种陌生而又舒服的感觉,险些让他舒畅到呻吟出声。 “赖斯。”雪纯主动缠上去。 “嗯?”赖斯手紧了紧,雪纯更紧贴着他。 “我能不能不吃猪肝?” “不行。” “那个生胡萝卜,我过去吃着会胃痛。” “那就吃熟的,我会让人榨汁。” 雪纯唇角禁不住的抽,赖斯这人怎的没商量,什么都说不。 “**。”她嘀咕了一声。 “你说什么?”赖斯危险地眯开双目。 周边气压陡升,“没,没什么。”雪纯识趣地否认。 “你在说我的不是。” “没有。” “我**吗?” “没有。” “我们今天不makelove?” “没有。” “双重否定,那就是做了。”赖斯一抱,拔长着腿回房。他本想放过她的,但她吐气如兰的勾引他,况且登k2峰的女人身体素质都不差,加之多做做运动,有益身心健康。 雪纯眼睛一瞪,赖斯这也能掰! ――偶是华丽丽滴分割线―― 赖当家的生日宴会远在郊外的一处别墅举行。那里远离市中心,行人稀少,隐蔽,最适合黑道云集的地方。 深红如血的晚礼服,穿在雪纯身上,仿佛漫妙的太阳女神。 赖容娴啧啧称赞道:“不愧为美人胚子,当家主母的专用服饰仿佛天生就为你量身订做的。” 雪纯却顿感,这衣服如血般的深沉。看着镜子中的自己,艳丽四射,性感野性,与往日沉静的形象截然不同,有无限的妩媚风情。 镜子里,她的身后,赖斯一如既往的纯黑色西装,走过来环着她的腰身。 “准备好了?”赖斯问,与镜中的她深情对视。 “好了。”雪纯假咳一声,再看下去,他们就不用去参加宴会了。 纯黑色的西装,冷硬的黑线条,把赖斯天生的强势霸气展露无遗。近在咫尺,雪纯能清晰地看到,他轮廓分明的五官,深邃沉稳的眼眸。 明明看了许久的人,雪纯却在近段时间才开始有了热恋的感觉,此刻,心跳止不住地加速。心里有个声音在呐喊,怎么办,怎么办,这么近看着他,很帅很帅喔! “美丽的公主,请跟我来。”赖斯目光灼灼地伸出手。 雪纯露出一个干净甜蜜的笑容,放心地把自己完全交给他。赖容娴、刀民和蓝夜跟在身后,雪纯和他们一步步,沉重却又坚定,漫向宴会所在地。 赖容娴目光复杂地看着雪纯的背影,她这样单纯的人,能适应得了那种场合吗? 雪纯很清楚,赖斯的生辰宴请的都不会是简单的人物,赖容娴也跟她提过,全世界黑道中有名望的人物都会到来,同时不泛一些大国的元首。 她不猜,也不去想,赖斯的宴会请的都是些什么人。只因她相信赖斯,把自己交给他就好了,这个男人能打点好一切,把她带往幸福的未来。 深沉的大门轰然而开,一道璀璨的光亮骤然刺痛她的眼。她镇定地眨眨眼,很快就看清眼前的一切。 跟上一次参加的宴会完全不同。这些人,一看就不是善类。 这是一种针尖对麦芒的味道,特有的属于黑暗强者的味道。当眼角瞥见一些只在新闻中才见到的大国元首时,心里咯噔的一声,手心泌出汗来。 在大门打开的一刹那,所有的人都停止交谈,把目光投向他们。 赖斯优雅举步,森冷沉稳的笑,雪纯清晰地感受到,她挽着的男人,散发着张扬的霸气,那样的狂妄,那样的不可一世,他就是这里的王者! 在他的地盘,他就是世界的掌控者! 在座的一国元首,暴戾的黑帮老大,都向赖斯投向恭敬谨微的目光。单一个出场就压得住这些强人的赖斯,令雪纯大开眼界,心中止不住的惊叹。 一路行进,赖斯孤高自傲地领着雪纯坐在最高点。 “赖当家,今年生辰不孤单啊。”一身穿燕尾服的中年男子,满脸堆笑的迎上来。 赖斯看了该名男子一眼,淡淡邪笑道:“赫连亲王,这是我的女人。” 在场众人心中无不一惊,赖当家的女人,那岂不就是赖家的主母?但,为何不正式宣告是主母的身份呢?莫非另有隐情? 赖斯说的话,就很值得斟酌了。 赖斯自有他的考量,赖当家的女人,很简单,就是备受赖家重点保护的人。 不明说是主母,那是因为雪纯没有势力,没有立场,众人也无需把主意打到她身上。所以他传出这个讯息,只是给道上的人通了声气,既给了雪纯名份,又得赖家的保护,没有人敢对她怎么样。这是最好的处理方式。 要是真说出主母,这些人精似的黑老大,还不知道怎么巴结,或使手段打压。他只要把雪纯贴上他的标签即可,主母的词太沉重,他并不想把太重的责任加诸在她的身上。她只要快乐的,无忧地陪在他身侧就好。 ,咚咚咚……墙上古老的时钟正好指正12点。 刀民早安排人推上蛋糕,赖斯环着雪纯的纤腰,手握着她的,一起切开蛋糕。 顿时,雷鸣的掌声,响彻整个大厅。 宴会正式进入状态,三三两两的人聚在一起,表面客气地说着,实则不和的话语,仇敌相见亦是笑脸相对。无不碍于赖家的脸面,都压制地忍着。 松驰下来的气氛中,刀民在赖斯的耳际低头说着些什么,赖斯不悦地微皱了下眉头,“赶她走。” 雪纯见情况有些异,问道:“怎么了?” “不知趣的筹当家要来。”赖斯冷抿着唇,居然胆敢在他的生辰宴会捣乱。这一刻开始,赖斯划去了心中留给筹然的最后机会,直接给她判死刑!以后绝不留丝毫情面! “赖当家,赖主母。” 面瘫男?他居然也来了。筹当家的大哥,筹仁……赖斯不说话,面上雪纯不好表示出对他的厌恶,“你好。” “我是来自筹家的筹仁,说起来,我和赖主母之前在wonder餐厅里见过。不知道我有没有资格邀请你跳一曲?”筹仁比那日梳洗得更加的整齐和肃杀,努力扯出几分笑意。 雪纯清晰地看见面瘫脸不正常地蠕动了几下,仿佛面皮里面生着蛀虫。 雪纯脚步正要前移说些什么,却让赖斯及时制止住。 赖斯嘴角的笑容血腥而优雅,“我的女人只能和我跳舞。” 筹仁讪讪地退了开去,“是,是。是我冲撞了。”这个女人看起来很好亲近,他本想通过她拉近与赖家的关系,但显然碰了一鼻子灰。 直看得身后的蓝夜摇头,真是扶不起的阿斗。连当家的女人都敢妄想碰,也不撒泡尿照照自己的鸟样。 “怎么?你是筹当家派来的?”来自沙特阿拉伯的皇室成员的沙特十王子走过来惊奇道。近来筹家和赖家对着干无人不知晓,还以为不会见到有筹家的人出席。 筹仁僵尸脸努力挤出笑容道:“我代表筹家来给赖家庆祝,前些日子的事,是场误会。” 误会?众人不无惊异地看着他们。根据他们得到消息,赖筹两家作战共发射6枚防空导弹,毁了8架武装直升机,11艘各型水面舰艇、12架作战飞机……,在中东的动静闹得那么大,说是误会,谁都不相信,都纷纷猜测里其中的内幕。 赖斯冷眼淡淡的一瞥,众人忙掩饰地收回目光,假装闲聊着。 “既然是误会,那过去的事就休再提了。每年赖当家的生辰,都少不得筹家出面祝寿,今年自然不会例外。” 冷冷的中性嗓音一出,全场立即静悄悄的肃穆,众人无不望向大门中走过来的强势女子。 绣金边的深蓝色的套西装,真皮短靴,干净利落的短发,好一个强霸女王! 筹然!雪纯心惊,当日试礼服时,这个强势冷酷的女人给她留下极其深刻的印象,一度掀起她内心最黑暗的狂潮,再次见到她本人,竟然产生莫名的惧意。 那张狂的气势,目中无人的闯进,跟赖斯有得一拼,是个能跟赖斯并肩而立的女人!雪纯忽然涌起一阵浓浓的无力感,潜意识里,把她列为头号情敌! 雪纯不明白,近期又频频听闻赖斯处理她挑衅出来的争端,为什么她还敢出现在赖家的地盘上,该说她胆大不怕死,还是真的因为赖斯和她结婚的事耿耿于怀? 筹然精亮的目光目空一切,全场冷冷一扫,最后定格在赖斯身上。 “为了表示筹家的诚意,不知赖当家可否赏个脸,跟我跳上一曲?” 对上筹然的目光,赖斯脸上的笑意缓缓加深,但与之截然相反的是,冷眸里翻滚着浓烈,冷入肺腑的弑杀,“筹当家好身手,居然能突破赖家的防卫,单凭你这漂亮的一手,赖家也不会对你拒之门外。” “但是说到跳舞,如此场面,难得我的妻子也在,我的第一支舞自然是和我的女人跳。” 筹然面容冰冷,仿佛北极的风,嗖嗖嗖的发射过来。她冷冷地盯向雪纯,旁若无人地道:“真是奇迹,世间居然有女人能入得赖当家的法眼。” 筹然身为筹家的当家,散发出的气场非常的惊人。相反,雪纯出身平民家庭,恬静的一个人本身气场就低,这时给她压着,竟有种喘不过气来的错觉。 腰间的掌传来阵阵温热,仿佛有无穷不尽的力量涌来。既然选择了赖斯,她就要学会在他的世界里生存。雪纯暗咬银牙,与筹然对视,一向安静的她竟迸发出与之匹敌的坚定的眸光,像一朵坚韧的西伯利亚玫瑰。 “失陪了。”赖斯抿唇看也不看筹然一眼,径直把雪纯拉到正中央的舞池。 众人无不期待,赖斯公认是黑道上涵养最好,智谋远虑皆上品的霸主。但却从没有人见过他跳舞,理所当然的以为,是没有配得上的舞伴出现。 雪纯给赖斯拉下去的一瞬,猛然一惊,她好像忘记准备一样极重要的事。 她貌似……真的……不会……跳舞! 啊!啊!啊! 雪纯惊恐地瞪大眼,直直望着赖斯。怎么办?怎么办?她居然!现在!才发现! 之前参加过一次名流宴会,但那都是些商场上的名人,而当时她并没有爱上赖斯,随随便便就混过去,而且也没有人邀请她跳舞来着。 看着她大惊小怪的无措的容颜,险些花容失色,赖斯心里泛起阵阵怜爱。但定力不错,没有大呼小叫的,也没有一个劲儿地扒着他问怎么办,怎么办。 雪纯正要压低声音跟他通通气,但音乐已然响起,赖斯双手环着她的腰身。 雪纯心跳漏了一啪,强烈的愧疚感袭来。万一她给赖斯丢脸怎么办?她平时对赖斯的关心太少了,也没有为他着想过,从来都是他一个人在付出,所以今日才会出现这样的纰漏。 当雪纯沉浸在浓浓的自恕自艾的情绪当中不可自拔,赖斯却并没有跳出正常的舞步,他只是搂着她,把她埋进他的胸膛,做她最坚实的避风港。 宽阔的胸膛包裹着她小小的身躯,“别想其它的,放松身体,我带着你,就当跟着我的步伐散步好了。” 雪纯抬眸,清澈的眸子闪闪发亮,灼得赖斯心一痛。这女人,是在惧怕给他添麻烦。 森冷霸气的眼神,柔和地凝视着她。雪纯心中一暖,赖斯对所有的人都冷酷无情,却唯独只对她一个人温柔。这份情深意切,她根本无从惧怕。 她,最相信赖斯了! 刹那间,她绽放出灿烂的笑容,暖洋洋如向日葵的芬芳,无声中,却光彩夺目。 观者呼吸一窒,无不暗暗赞叹道,不愧能成为赖当家的女人,单这纯净优美的风情,就世间少有。 赖斯缓慢而优雅地带着雪纯,真当散步般,环着她的纤腰,踩着不成调的舞步。并没有人觉得有何不妥,两人之间拥抱着的轻舞,仿佛轻声耳语的缠绵,流淌的浪漫温馨的情调,奇异的融合,自然,便连音乐都成为他们的点缀。 一曲舞罢,赖斯说了几句客套话,就无视筹然冷凝的目光带着众人离开。 每年皆如此,各种程序下来,表示出赖家对各道的诚意就可以了。只赖因斯本身对这些就不感兴趣,从来都是来也匆匆去也匆匆的,这在道上都传开了的,没有人会以为有任何的不妥。 “等等。” 雪纯心一跳,她似乎对筹然有种特别的畏惧。 筹然靠着大门抱臂,隔着几个楼梯级居高临下地睥睨着他们,“你的手段我太熟悉了,我已经看穿你的伎俩,筹仁不会起作用的。” “那又如何?”赖斯笑意渐深,看在别人眼中却冷寒彻骨。要是真的不起作用,你今晚就不会出现了。 筹然自信满满地扬唇,“我今晚来没有别的意思,只是来提醒你,别无视我。不然,后果自负。”还有一个原因,想见你。 话落,筹然绝尘离去。 赖斯敛了下黑眸,细看之下,会发现他的眸底下浮动着兴奋的光泽,这是一个孤独的王者遇上棋逢敌手的那种战意勃发的兴奋。 背身离去的筹然扬唇轻笑,赖斯,这是独属于我们的交流方式。你终会明白,这世间,没有人比我更适合你。黑暗的世界里,最强的我们才是最完美的一对! 雪纯忧色涌上心头,他们的世界,她好像真的隔得很远很远。 赖斯……我不深入你的世界,真的能抓住你那狂野高远的心吗? ------------ 63被赖斯爱上的女人不一定幸福 赖家的专属训练场。 “啪!啪!啪!” 凌厉的鞭子狂扫,雪纯狼狈地从一处滚到另一处,骨子里的坚韧令几近遍体鳞伤的她硬是不肯吭一声。 生日宴会回来后,赖斯给她安排了武术课,每日跟着武术教练练习防身和各种竞技术。 筹然给她的刺激太大,她迫切地想要融入赖斯的世界,成为配得上他的女人。所以她拒绝学些花拳绣腿的功夫,甚至亲口请求她的教练教她实用的技能。 “哼,连这都躲避不过,还有什么资格成为当家主母。像你这种无能的主母,只会给当家添麻烦。”程艳轻嗤一声,讥讽冷笑。 没错,程艳,痴迷赖斯的粉丝之一。曾在国内的商业名流晚宴上挑衅雪纯,多年来一直设计赖斯成为她的男人,不惜屡次下春药。事实上,程艳是赖家某位长老的千金,娇蛮跋扈,却使得一身好功夫。加之是个女人,成为雪纯的教练,赖斯也是点过头的。 “我记得我报的是跆拳道。”雪纯咬咬牙站了起身,程艳使得一手好鞭,鞭子到她手里活像一条灵蛇,甚至打中人的时候能够令伤者不绽皮肉,却是伤着内里。 每次雪纯回去后,都累得瘫倒在床,然而赖斯不会见到她身上有伤痕。 “跆拳道?”程艳拿眼角睨她,“你想得倒美,你这把年纪了,哪能在短时间内掌握那种坚韧的功夫。” “不过,你身体素质还算可以。”她上下扫了雪纯一眼,“要是你早十年开始练倒是根苗子。可惜呀,岁月催人老,你老了十岁,再怎么努力都不会有所成的。” “我也是有武术底子的。”雪纯冷眼盯视她,自从跟这个女人学武术,一向脾气温和的她也变得冷硬起来。 “你?”程艳不相信地冷笑几声,嘲讽地摇摇头,“你别骗人了,就你这速度,这反应能力。骗谁呀?切!” “我从三岁开始就跟我爸爸练太极拳,二十几年来,从无间断。” 程艳眸底闪过一丝诧异,怪不得她这么能挨,每天让她折磨得只剩下半条命,第二天却仍用颇好的体力强撑着,体质那么好,竟然是这样。 “太极拳?我倒是逛公园的时候,见过那些七八十岁的公公婆婆练。你学那些慢得跟乌龟一样的武术,怪不得你这么不中用。”心里想的是一回事,嘴巴里说出口的是另一回事,谁让她做了当家的女人!不抓着机会打击她,她就不是程艳! 雪纯不甘地皱眉,深深地凝视着程艳。她承认,面对她的攻击,她确实无招架之力。而她过去练习的目的,一是延续过去的生活习惯,也算得上是一种对至亲的怀念;二是强身健体,她从没有想过用太极拳打人。 但是太极拳博大精深,她练了这么久,怎么着也理应小有所成才对。她的体魄甚至比一同登k2峰的同伴还要好。想到这里,她眸光乍亮,也许她只是缺乏名师提点而已。 “你干嘛?” 程艳头一回见雪纯这么沉静,却毫无畏惧地盯着她猛瞧。她身体缩了一下,然后紧紧地环着双臂,“你可千万别对我有意思,我爱的是赖斯,你再要爱上我,那可不得了了。” 雪纯白了她一眼,她一点都不怕这个外表凶恶妩媚的程艳,反而有点喜欢她的直率,什么都是明着来的,比那些面上装善良,暗地里摆一道的强。 “程艳,你再这么对待雪纯,别怪我向赖斯打报告。”赖容娴推门而入,一见这阵势就知,程艳又胡乱发神经了。 程艳嘟着唇,奔过去冲赖容娴撒娇,“大姐,不关我的事,是她笨嘛!怎么教都没进步,气死我了。” 雪纯第一次见这情景时,眼角直抽,但现在已经见怪不怪了。她巴结人的本事,人前一套人后一套的本事,那是一等一的棒。 赖容娴就是这样被吃得死死的,也不把她的恶劣品性暴光。 雪纯吐了口气,拿毛巾擦了擦脸上的汗迹,“大姐,我先去洗个澡。”赖容娴一到,就表示下课了。 赖容娴点头笑笑,“快去,赖斯等着你呢。”明明纤瘦柔弱的一个小女人,却能在程艳恶魔的训练下硬撑了一个月,真的很不错。 雪纯走后,程艳这头恨恨地跺跺脚,不满地皱眉嘟囔道:“你们怎么都护着她呀!我明明比她长得性感妩媚,哪里比不上姓雪的了!” 赖容娴悠悠地看着雪纯离开的方向,“说真的,她真是那种越看越耐看的人。我开始以为她很柔弱、内向、自闭,也不明白赖斯为什么对她痴迷。不过,我好像开始有些明白了。我想,她是那种,哪怕全世界只剩下她一个人,也能活得潇洒随意。” “哈?那是什么物种!是人都害怕孤独的吧。她不就是有一张骗死人装纯净的脸!切,有什么了不起的,等赖斯玩腻了,甩掉她,就有她好看。” 赖容娴收回目光,无奈地叹了口气,“你也别总口是心非了,这些天,你还不肯承认,你已经服了她?” 程艳挑挑眉,稍微有些正常起来,“她的确不像表面的柔弱,心智的坚韧,就连我都自叹弗如。虽然我看她很不顺眼,但不得不承认,我教的东西,她学得很快。还很……” “很什么?”赖容娴笑着追问,她就知道程艳面冷心热,说的难听,心里想的却是另一回事,死要面子。 “怎么说呢,无论我怎么折磨她,她都是一副天塌下来也面不改色的淡定。切,明明就是一个没有见过腥风血雨的乖乖女,装什么深沉。”程艳噘噘艳唇,天使的面孔多了几分孩子气。 赖容娴笑望她,“难道她就没有优点?诶,想不到在你心里,赖斯的眼光那么差劲……” 程艳白了她一眼,别看赖斯容娴老是一副好亲近的样子,实质里心里的花花肠子比赖斯少不到哪里去,毕竟跟赖斯是亲姐弟,体内总有相同的基因。不就是想她夸雪纯几句,让她日后好过些嘛,用得着这样嘛。 不过阿,不排除赖斯腻歪了雪纯后,会娶多几个老婆,说不定她日后就是自己的姐姐了。不能得罪,得巴结着,讨好着,方为上策,这是一场持久战。 “虽然她话不多,但是有她在的地方,好像就有一种暖洋洋的感觉,好像……棉花。” 赖容娴眼角一抽,有这么形容的吗? 程艳摸摸鼻子,“像……母亲的怀抱。” 嘎嘎嘎……赖容娴无语。 想听到从她口中吐出夸赞情敌的话,知道失策了吧! “那又怎样!你们越喜欢她,我就越要折磨她。谁让她抢了我的赖斯!呜呜呜……好不容易甩了筹然……赖斯好应该会是我的……” 喜怒无常的程艳突然呜咽哭起来,她最爱的男人,不是爸爸,不是爷爷,是赖斯啊!为了他,她可以连命都不要,甚至包括尊严。哪怕他勾勾手指头,让她当他的地下情妇,她都会义无反顾的。 赖容娴没有像以往那般给她温言劝慰,反而转过头望向正对着门口的林荫小道,那里雪纯一个人安静地走着。她的眼眸深处隐隐闪过几分怜悯的神色。 被赖斯爱上的女人,并不一定会幸福呢。 如今唯有期望,雪纯能以她独特的温柔和一往无前的爱,感化赖斯,把他心底的黑暗残忍都抹杀掉。 浴室里的水声哗啦啦的响,雪纯轻轻地擦拭着细腻的肌肤,剔透莹白的肌肤此刻布满狰狞的淤青。虽不是多大的伤,但这么多加起来,也有些难以忍受的钝痛。 穿上长袖的睡袍,适当地遮住肌肤的斑驳,她不想让赖斯见到。 赖斯的本意只是让她学些简单的防身术就好,但她却背着他执意练习更深的一层。她知道,要是她不进步,就没法融入他的世界。难得这一生,她遇到了互相倾心的男人,她也想要为了他去拼搏。 出了浴室,雪纯眼皮突突跳,随即面上不可抑制浮起朵朵红云。 昏黄氤氲的灯光下,熏染着浪漫的情调。 赖斯正裸着身,以一个撩人的姿态撑坐在大床上,只在下半身披了一条纯白的浴巾,健硕的肌肉性感有力地贲张着。 更意外的是,赖斯见她望来,炽热如火的眼神火辣辣地凝望着她,唇边挂着邪恶地笑容,然后伸出滑腻的舌头诱惑地舔弄着自己性感的薄唇。 雪纯心里咯噔的一声。 勾引!**裸的勾引! 雪纯藏青色的黛眉动了动,不动声息地别过脸去,按耐着加速的心跳,屏着呼吸,走到梳妆台擦着润肤露。假装没有接收到赖斯的讯息,低垂着头,做乌龟。 赖斯狭长的妖孽黑眸微眯,半个月了!这女人都不让他碰。一开始以他手上的伤为借口,接着说大姨妈来了,然后又说武术训练很累。天知道每晚趟在床上,什么都不做的他,多少个夜晚辗转失眠。黑道老大都被迫使出杀手锏,不得已使出出卖色相这一绝招,她居然还不买帐! 赖斯直起身,拔长着裸露的健壮长腿,一步迫近她。 雪纯感到房间里的空气正在不安地流动,虽然赖斯赤脚走路不带声音,但她却能明显感觉得到拥有强大气场的他的靠近。怎么办?她身上有瘀伤,要是……那个会很痛的。 “雪纯。” 雪纯垂下的眸子闪烁着着急的光泽,还没有想到应对方法,赖斯修长的大掌抬起她的头,二话不说就倾身灼热地吻下去。 因她惊鄂地开放着唇,赖斯直奔主题,急切地卷着她的丁香小舌。 灼热的气息慌乱了她的心,她无助地推拒着,赖斯却更倾下身,轻易就把娇小的她抱坐在梳妆台上压着,梳妆台上的化妆品咚咚咚地掉到地上。 赖斯不管不顾,现在哪有什么事情及得上和宝贝亲热来得重要。 手指熟捻地挑开她的衣领,一下子滑进去摸上那挺拔的高耸。 雪纯的呼吸凌乱,当赖斯的唇开始往其它地方攻城掠地里,雪纯才开始大口大口的呼吸。 “等,等等。” 趁着赖斯的动作一顿,雪纯乘机跳下地。 赖斯不满地从她雪白的天鹅颈间抬起头,“怎么了?” “这个……”雪纯纠着眉峰,给吻得脑海一片空白的她,脑袋正当机,竟一时找不到其它借口。 “有事?”赖斯继而挑开第三颗纽扣,露出深深的饱满乳沟。 “那个……”心跳的失常,雪纯更加的晕头转向。 “不喜欢吗?”赖斯往上一推她的胸衣,唇啃了上去。 一串的电流瞬间流到四肢百骸,雪纯脚下一软,赖斯抱起酥软的她放到床上。 赖斯豪放地一扯下身的浴巾,二话不说就压到她的身上。 “等等。” 闪着**的眸子危险地眯起来,咬牙切齿:“半个月!” “什么?”雪纯眨了下眼睛,不明所以。 这女人是装不懂,还是真的不懂?“你知不知道你老公禁欲半个月了?男人禁欲半个月意味着什么?难不成你想让我出去找女人?” 赖斯眸底隐隐有不满。这女人是不是不喜欢他的碰触?都接受他的求婚了,照理说二人再也没有芥蒂,她怎么就这么不解风情! 怎么可能!雪纯瞪大眼,作为女人,只跟赖斯有过关系的雪纯,在赖斯说这话之前,并不了解男人禁欲是一件多么困难的事。过去,他们也是这样过来的,赖斯也没有什么不妥阿?雪纯陷入困惑中,有点想不明白,因为赖斯过去也没有这样要求过。 身为黑道当家的天然强势的气场自然而然的散发,赖斯本身还没有怎么样的,雪纯却以为他隐有薄怒。 好不容易接受他的爱,得知彼此的心意,相处融洽不过几日,她不想发生矛盾。雪纯察觉到赖斯或许正在气头上,给吻得红肿的唇动了动,却没有再说些什么。只是直起上身,伸手黑了床头灯,接着,红唇主动吻过去。 罢了,身上的瘀青都不是多重的伤,忍忍就过去了。 雪纯主动送上香吻,赖斯呼吸一窒,身体的原始**被撩拨得愈发的高涨。 “你这专吊人胃口的小妖精……”他不管不顾地压着她,狂热地蹂躏着,以释放连日来隐忍的煎熬。 汗水一滴滴落在身上,两具滑腻火热的身体交缠着。喘息间,赖斯舌头撩绕着她玉润的耳垂,“宝贝,老公明天要去东南亚清场子,今晚你就多担待些……” 雪纯起来的时候,赖斯已经不在。空气中还流淌着昨夜糜烂的气息,她可不想让收拾房间的人知道这些隐秘的事。 正要起身打开窗户把气息都吹散,她突然“啊”的一声,发现身体比任何时候都来得累。与赖斯整夜的缠绵,她的腰几乎断掉。 这时,房门啪啪地响,“喂!你是不是病了?不上课也不来说一声,害我白等了你一个早上。” 程艳! 雪纯一看时钟,居然已经是中午。 “喂,不训练也得吃饭,我和大姐都等着你开饭,还不快点!” 雪纯咬咬牙,急急地爬起来,“你等等,我一会儿就出来。” 错过了早餐,雪纯肚子自然饿得很,胃口很好地吃着。正吃得起兴的她,突然发现对面的两人都没有动筷。 她奇怪地从美味的饭菜中抬头,“你们不吃吗?” 赖容娴暧昧地目光流连在她雪白的颈项,意有所指地道:“你和赖斯真的……很恩爱。” 雪纯一怔,大姐怎么忽然这么说?她和赖斯一直都没有问题啊。 程艳的美眸突然噌噌地簇着两束小火苗,旺盛地燃烧着。忽然,她站起身,动作大到踹翻了坐着的高凳,她冷冷地盯着雪纯,“全世界谁不知道赖斯喜欢你!但你也不用这样炫耀自己的幸福吧!把我当傻瓜耍啊!” 说完,踩着十寸长的高跟鞋,带着满脸的怒火走了。 雪纯微张着嘴,懵了。 半晌,她回过身,发现赖容娴仍暧昧地盯着她猛瞧。 雪纯眼角又是一跳,大姐的眼神怎么这样的诡异!像盯着奇珍异宝的东西,就是不肯移开目光。按下心里的疑惑,雪纯问出了相比起来较重要的问题,“程艳怎么了?” “安啦,安啦。不就是受了点刺激,别担心,她的性格就是这样,来得快,去得也快,最多一小时就没事了。”赖容娴不在意地说着,嘴巴扒了一口饭,眼睛却仍盯着她猛瞧。 雪纯终于忍无可忍,“大姐究竟在看什么?我身上有东西吗?” 赖容娴快速地眨眨眼,轻声问,“弟媳真不知道?” 雪纯皱着好看的眉,没好气地问:“什么?” 赖容娴空出一只手,指了指脖颈的位置,“我想你身上的草莓比你颈上的还要密集吧。诶,说真的,在此之前,我还不知道赖斯的**是这么强的,啧啧,一点都不懂得怜香惜玉。” 轰!雪纯脑海一片空白,玉白的脸以肉眼可见的速度,瞬间涨成番茄,火烧火燎的旺。 赖容娴一惊,似哥伦布发现新大陆地瞪大眼睛。这世间,居然有如斯害羞的美人儿!她还没见过羞这么养眼的美女! 赖容娴看得直了眼,要知道现代社会的开放,她又生活在这样的大家里,一直都不知道害羞为何物。看见这样的雪纯一时惊叹不已,眼睛都舍不得眨一下,手里摸出手机,咔嚓的一声,把雪纯害羞的一瞬定格在永恒中。 赖容娴说出口的那一刹那,雪纯唰地放下碗筷,双手一下子遮住勃颈的位置,眉峰可爱地痉挛着,“我吃饱了,一会儿还要接受训练,我先回去准备下。”人影一闪,消失在楼梯转角。 “诶,诶,诶,你别走啊,我还没拍完呢!” 丢死人了! 雪纯回到房间,站穿衣镜前,果然遍布吻痕。怪不得程艳气跑了,她是那么爱赖斯。 “啊!”她有些疯狂地抓了一把脑壳上的头发,低吼一声,丢死人了! 这时,搁在床头的手机突然响起,雪纯面上一喜,急忙放在耳边,“喂,赖斯吗?” 赖斯昨晚说要去东南亚接手新添的地盘,早上也没有叫醒她就离开了。自然而然就想到,电话是赖斯打回来报平安的。 “呜呜呜……” 悲戚的哭泣骤然响在耳边,雪纯一愣,忙问,“你是谁?” 那头强自抑制着哭声,雪纯听出些眉目来,“是……妈妈吗?” 那头秦容哭得岔了气,好不容易缓和下来,“雪纯,能回来陪陪妈妈吗?你大哥……你大哥他去了……呜呜……” 雪纯心中一惊,养母的儿子秦明,她的智障大哥去了?养母的意思,他是不是死了? “可是大哥他不是在美国最好的智障医疗院治疗吗?” “我太想念他了,就派人接他回国,想在有生之年,好好的和他生活在一起。毕竟是我的儿子啊,反正拖了这么多年,肯定都治不好的,就想着让他回来……” 秦容说得语无伦次,她一辈子都是为了儿子打天下,可以说儿子是她的精神支柱,没有了秦明,就不会有秦容今天打下的秦氏企业。 雪纯听得心惊胆战,大哥是养母活下去的唯一力量,哪怕得癌症,宁愿截肢都要活着,也是放心不下儿子。甚至领养她,也是给他的儿子后半生铺路。要是大哥没了,那养母也活不成了! 想到这里,雪纯风一阵地冲回房里,粗粗收拾了几样东西,就要直奔国际机场。她恨不得立刻出现在养母面前,只盼养母在她回来之前好好的。 看雪纯来回拾掇的身影,苏嫂皱着眉,“主母要什么东西?让我来收拾吧。” “不用了,苏嫂你给我安排车,要快。”雪纯急速地说着,“要是大姐问起,你就说我回国看我的妈妈去了。” 车上,她又打电话给秦容的管家肥婶,仔细叮嘱要好好照看秦容,不要让她做傻事。到了机场她又打电话给秦容说了许多宽慰的话。待她放下手机想给赖斯去电话时,却发现手机没电。 ------------ 64克服葬礼 本就人丁单薄的秦家,因为举行丧礼,挂上白色的葬花更显得冷清寂寥。 雪纯心里涌起微微的不适,加快脚步走进去。 “小姐你可回来了,夫人怎么都不准少爷下葬,不吃不喝,哭闹了两天两夜。医生说再这样下去,她这样的身体状态,早晚也会跟着去的。” 肥婶抹着眼泪,她在秦家工作几十年,跟着秦容,什么风浪没见过,但还是头一回见到秦容这样的悲痛欲绝,她有种预感,夫人这是真想跟少爷去了。 雪纯的眉紧紧地皱在一起,她想走进灵堂安慰养母,却在门口瞥见养母扒着棺材痛哭的场面,她的内心突然涌起一种无法言喻的恐惧,随之而来的是浓重的呕吐感。 这是心病啊! 自从十四岁那年,双亲的葬礼上,她再也没有办法看到任何的葬礼,她害怕死亡!每当看到但凡与葬礼有关的物品,她就会浑身痉挛。 也许在美国跟着赖斯太幸福了,所以她暂时忘却了曾经的罪孽。她以为心病已经痊愈,却不料直至今时今日,她仍然无法释然。她冲进卫生间呕吐得只剩下酸水。 “小姐,小姐你怎么了?”肥婶吓得眼泪逼回去,好好的一个人,怎么转瞬间浑身抽搐似的? 雪纯努力平复呼吸,微微喘息,“你能把养母叫出来吗?我……看不得那个。” 肥婶禁不住讶异:“看不得哪个?” “自从我亲生父母离世,我一看到那些东西,就会浑身痉挛。所以能麻烦你让人把妈妈劝回房吗?妈妈,由我来安抚,大哥的事,你看着办,你也是秦家的一份子,我和妈妈都相信你。” 肥婶抹干眼泪,“好好,我现在就让人把夫人送回房。那小姐……” “我没事。” 忽然,脑海里闪过程艳疾言厉色的话,“哼,还有什么资格成为当家主母!像你这种无能的主母,只会给当家添麻烦……” 雪纯脸色一白,“肥婶等等!” “小姐哪里不舒服?” 雪纯摇摇头,“没事,妈妈的事,还是让我来吧。” 若是连这都没有办法面对,那她就更加没有资格和赖斯在一起,如果她像筹然一样的果敢,这趟的东南亚之行,她就有可能和他一起去。而不是只呆在家里,等着丈夫归来的无所事事的女人。 雪纯步步逼近,强迫着自己的眼睛看向那暗黑死寂的木棺,养母悲痛欲绝的脸。一瞬间,她似又看到父母焦黑的尸身,发出阵阵恶臭。 “唔……”胃里一阵翻滚,雪纯捂着唇,强行把涌上来的恶心感往回吞。 强忍着不适,踩着沉重的步子,缓慢但执着地走进去。当闻到一阵浓浓的独属于葬礼的味道,雪纯再也忍不住,一瘫难看的酸水吐到地上。她粗粗地喘着气,几乎是爬着,她伸展着手,整个人朝养母抱过去。 那一年,她成了杀害双亲的凶手,小小的她,便被唾弃。没有人去安慰,也没有哪怕一声的问候和温言。 任由孤单单的她年少就承受非人的悲痛,那么的孤立无缓。那时她就想,要是有人肯伸出手给她个拥抱,哪怕什么都不说,她都会感激那人一辈子。 但是什么都没有,自此她开始厌弃自己,封闭自己,接下来的好些年,有时依然会痛苦到想追随父母上天堂。 养母是给了她第二次生命的人,她紧紧地拥着她,想要把身上所有的温暖都给她。她不想她爱的人,成为第二个自己。她希望养母知道,就算秦明离开了,还有她在身边陪着。 她挨着黑棺,秦明的尸身就在里面躺着。一想到这点,雪纯的头开始禁不住的天旋地转,一时间,眼前的世界正在极速的颠倒轮转,雪纯苍白的面色犹如一张薄薄的白纸,一撕就会碎,仿佛身上所有的力量一下子给抽得一干二净。 眼前一黑,晕死过去。 从养母家出来,已经是三天之后。秦家现在整一片低迷的气氛,秦容寻死觅活的,雪纯足足守着她三天三夜,这才出了暗无天日的秦家。 她抚了抚仍有些干呕的胃,再回去灵堂已经不那么严重了,已经学会勇敢面对了,这也是个进步不是吗? 难得回国一趟,她想去看看茜楚楚。一段日子没有联络,不知道她过得好不好? 那头茜楚楚电话一通,就炸起了油锅,不断跳脚呼喊。 “丫的!去了美国也不吱声,害我以为你闹失踪,担心死我啦!” 雪纯这些天以来第一次微微笑了一下,茜楚楚还是像以往一样的活泼,她的开心果。 茜楚楚闹了半天,总算开始正常起来,“那你过得怎么样?” “我还行。” 说句不中听的,秦明不但智障而且体弱多病,一直在美国接受治疗,秦容经常飞出国就是为了看他。雪纯总共只见过他三次,没有怎么接触过,自然谈不上太深的感情,只是很惆怅,更多的是,担心秦容。 “不如我带你出去散散心?今天母校70年校庆,很热闹的哈。我们这些年都没有回去看过,不如回去溜达溜达?” 抬头,蔚蓝的天空飘着几朵白云,雪纯微微敛目,感受着深秋微凉的清风,“好吧,我也想出去走走。” 立在熟悉的校门口,门牌仍是毕业那年的旧模样,仿佛一切都不曾变过。 雪纯微微一笑,有多久没有回来了,将近五年了吧。在这里,她,程朗,茜楚楚,成了最忠诚的死党。 “雪纯!我想死你啦!你有没有想我呀?”烫了个爆炸头的茜楚楚见到雪纯,冲上前就来个天大的拥抱。 雪纯被她冲撞得倒退一小步,但却不气恼,这是她唯一的闺蜜,曾为她沉郁的生活增添不少色彩。 “嗯,当然有的。”雪纯好奇地打量着她染黄得一坨坨的曲卷发。 “漂亮吧!汤姆最喜欢了。”茜楚楚原地转了一圈,然后亲昵地挽着雪纯的手臂,“走,里面还来了些我们当年的老同学呢。” 校园果然很热闹,因为是七十周年校庆,学生们举办了许多节目,其中就有她们眼前见到的。 诺大的足球场正在举行800米长跑比赛,足球场外围着一圈圈呐喊助威的中学生,鼓着劲儿加油。青春,真好! “哈,说起来,雪纯也曾参加过这样的比赛。当时你跑回来的样子,就像喝醉酒的俏女郎,把我们班的男生迷得神魂颠倒的。”茜楚楚捂唇笑得双肩耸动。 跟着赖斯多,雪纯也学会了危险地眯着眼睛,“到底是谁给我报名的呢?体育部长!” 茜楚楚唇角抽搐,呃,原来外表温柔善良的雪纯其实是很记仇的! 高二那年,唯一一次参加的女子1500米长跑。因为理科班鲜少女孩子,班主任硬迫着体育部长茜楚楚憋出一个女的,茜楚楚当时已经参加许多项目,分身乏术,于是暗地里挑了两耳不闻窗外事但体力还算得上可以的雪纯加上去。 “那一次跑到半途,就累得我上气不接下气,整个人飘飘然的,一脚没踩稳,摔了个狗啃屎。” “哈哈,那时还来了个传说中的英雄救美!程朗飞奔到你的身边,又是抱又是陪着你一起跑完,害得你面红耳赤,最后还成为了全校女生攻击的对象……说起来,程朗是当年校里的风云人物可不是盖的,对别的人都不屑一顾,却唯独对你特别balabala……” 程朗……遥远的记忆如潮水般涌来,那一双虽显稚嫩但却有力的手,曾不顾一切扶住她疲软的身体。 那时,关于他的传闻有许多,宏厚的家底,硬朗的外表,出色的成绩,是天之骄子。然而,雪纯也因为程朗老把她特别对待而受尽同学的欺凌。 赖斯出现前,那一张阳光的面孔,依然会时不时地浮现在脑海里。每每想起,冰冷的心便泛起阵阵暖意。这么无悔为她付出的男生,此生都忘记不了的吧。 茜楚楚作西子捧心状,“想当年,程朗那一张英资勃发的脸,不知让多少春心萌动的少女脸红心跳。篮球场上的英姿,总能成为少女们尖叫的对象。想不到五年没见,程朗非但没有退步,反而长得更加的英俊魁梧,更加的有男人味。啊!光想想,就给迷倒。” 茜楚楚今天怎么回事?过去一直避而不谈的人,怎么嘴里吐出的话全都是关系他的。雪纯面色有几分不自然,呐呐地打断道:“程朗……他,确实很优秀,对我也很好。”隐隐的,心里愧疚渐浓。恐怕终其一生,都偿还不清当初欠下的情债。 这个曾为了与她同班,舍弃了重点中学,后来又跟着她报读同一个学科的男生。事别五年,说着“专程为你回来”的男人,她注定亏欠他。 “那你现在是怎么想的?难道你能忘记那段感情?” 雪纯面露难色,清亮的眼眸迷茫地回望茜楚楚。当年自闭,只有程朗肯为她打开那一扇通向光明的门,从而认识了茜楚楚。 他们三个都是登山爱好者,也热爱旅行,共同经历青春最热烈的喜怒哀乐,也经历过生死存亡的一刻,心无芥蒂,是最信任彼此的同伴。 这种感觉,就像彼此的家人一般。那时她严重缺乏亲人的爱,对茜楚楚,和特别呵护她的程朗眷恋不已。如今细想过去的走过的路,其实一直都是她在自私,只想紧紧地抓住那种属于家的温暖感,才会一直都不肯放手。 眼前闪过赖斯狡猾的狐狸笑,雪纯忽然释然了。因为爱上赖斯那样的男人,她才有活下去的力量,过去一直走不出的黑暗和厌弃,却因为他的一个眼神,心突然就放晴。 这,就是爱情的力量吧。 “我们,是最好的同伴。”雪纯垂下的眸子突然抬起,闪烁着夺目的光芒。深秋的清风飒爽吹来,乌黑的直发飘忽的起舞,雪纯轻轻一笑,竟美得不似凡尘的女子。 茜楚楚看直了眼,好半晌才从怔愣中回过神。心中暗暗道,雪纯这趟回来的变化太大了,什么时间提起程朗时竟自然得就是好朋友一般。 她盯着雪纯,试探着问,“你不会爱上了救命恩人吧?” “嗯。”雪纯傻愣愣地挠了挠额前的黑发,微微温涩的笑。 茜楚楚猛然瞪大圆滚滚的眼睛,嘴巴能装下的一只鸭蛋,“尼玛!救命恩人真厉害啊!居然能得到白雪公主的芳心!” 一想到赖斯,雪纯禁不住的梨涡浅笑,但心底又有些复杂,一时竟不知道该如何解释。曾经有五年,她的世界只有程朗,但如今一旦认清那种感情,浓浓的愧疚就涌上来。 “我以为你一直非程朗不嫁的。”茜楚楚感到惋惜,心里不由得一番的感慨。 雪纯一怔,微敛眉,“楚楚怎么会这么想?” “那是因为你二十五岁前就只跟程朗合得来,我以为世间所有的男人都入不得你的法眼。” 茜楚楚不忘白了她一眼,当时同学还不知怎么说她的,高傲,目中无人,无形中就把一票的追求者吓跑。显然,她本人并不知晓此事。还甭说,傻人真有傻福。 雪纯纠着眉思索,她那时自闭过头,朋友也没有两三个,貌似真的没有交过别的男性朋友。 “看来我今天是白问了。”茜楚楚摆摆手,程朗的拜托,她也做得差不多了。这些复杂的事情,还是让时间慢慢磨吧。 雪纯似有所觉,“你怎么了?” “没事,你幸福就好。”茜楚楚真心实意地看着雪纯,这些年来,她是看着她过来的。因过去备受煎熬,常常暗藏痛苦,这样清爽的笑容,是因为救命恩人吧。既然是这样,不如劝程朗放弃好了。 不知道是风大了,还是怎么的,雪纯的眸子有些干涩,声音仿若徐徐和风,“程朗怎么样了?” “甭提那人了。自从你跟救命恩人双双出现给他致命一击后,他消沉了好些日子。不过,你倒不用担心,瞧他跟高山一样壮硕的身躯,不会有问题的。” 回想起前事,那时雪纯就清楚地知道,她伤害了他。不然,那时她就不会跟赖斯起争执。但是如果不这么决绝,程朗是不会死心的。 “程朗你不要了,可不可以留给我?” 雪纯顿时震惊地盯着茜楚楚,仿佛好半晌才回味过来她话里的意思,“你喜欢他?可是你不是喜欢汤姆吗?” 茜楚楚打哈哈,“跟你开玩笑的啦!”一如多年前一样,掩饰着心底暗暗的爱恋。“啊……算了,算了。你们的事情我也不管了。不过我还得提醒一句,我约了程大帅哥出来。” “你们都来了。” 真是一说曹操,曹操就到。 雪纯还未从茜楚楚说的话中反应过来,结果程朗俊朗的面孔突现,雪纯当场就懵了。 “你……好。”雪纯尴尬地笑了笑,想起那天赖斯无礼挑衅他的事情,她一时不知以何面目面对他。 “雪纯放心,我很好。”早就明了善良的雪纯会过意不过,程朗硬朗的脸露出大大的笑容,看不出丝毫的不快。仿佛那天的事情只是一场梦,对他没有造成任何的影响。 “碰见许多老同学,所以我来迟。我们约好今晚去k歌,你们俩也一起来吧,好歹同一个班的。算来,这些年我都没有参加过同学聚会,很期待啊。” “太好啦!汤姆好不容易来一趟中国,我还苦恼要带他去哪儿玩,这下可好了,去k歌,我们的最爱!” “雪纯呢?也跟着一起来吧。”转向沉静的雪纯,程朗眸光闪了闪。他已经尽量不失控,哪怕跟她做个朋友也总好过老死不相往来。这么多年的日夜思念,不是说放下就能放下的。 “我可能……”想起赖斯曾经的警告,雪纯下意识的想拒绝,而且那些k歌又要喝酒的活动,她并不是很热衷。 “雪纯有其它事?我听说赖先生并没有让你工作。” 程朗黑眸沉了沉,对于雪纯,他太过熟悉了,她在躲避他。 “是没有什么事情,不过也想早些回去看看妈妈,大哥去世,她很难过。”雪纯不习惯撒谎,特别是当着相识多年好友的面。 “你都陪了她三天三夜了,总得放松下。一起来嘛!我不管,事情就这么定了!” 雪纯给茜楚楚拖得没有办法,就跟去了。 来的时候,一帮老同学正玩得热闹。 “哟,我们班的金童玉女来了!”不知谁呐喊了一句,然后所有的人都起哄着,把他们推着坐在一起。 雪纯有点儿不自在,同学多年没见,仍停留在学生时代的印象,不知道她已另嫁他人妇。 “来,给同学们来一首情歌对唱!”有同学把麦克风塞到他们俩的手里,他们挑了一首耳熟能详的流行歌,八零后的他们都喜欢的歌。 雪纯正想办法委婉的拒绝,同学a叫道:“金童都不介意,玉女也别太忸怩了。” 想不到程朗真的唱起来了。 “你选择了我,我选择了你……” 雪纯不想扫了兴,只好盯着字幕的歌词跟唱起来。 当年的金童玉女又重聚在一起,不知情的同学们羡慕妒忌恨。哪怕是虚假的,程朗无端的有些暗喜,仿佛雪纯仍是属于自己,不曾离开过他。 “不对,我记得雪纯结婚了啊!嫁的是yd集团的总裁,厉害到不得了的人物,人称赖少。”同学c起了句开头。 然后同学们面面相觑,都投入到那八卦中。 “当真?” “那还有假的?都上了电视直播的,我还看完全程,听说赖总裁在宴会那天当着媒体的面宣告天下,雪纯是他一辈子的妻子,至死不渝。” “喔!多么深情的告白啊!” ------------ 65撞破的不是奷情 有些在社会摸爬滚打多年的人,听到雪纯的丈夫竟有这样的来头,不由得都涎着脸巴结。 鲜少面对这些的雪纯有些应接不暇。她现在因为赖斯的关系不能出来工作,只能天天在家里接些网络的工作,人际的各种复杂关系,也因赖斯保护过头并未让她过多接触。 那些交际花,名媛的东西,赖斯通通都不屑,遇到雪纯后,他就认定一个规律,女人是拿来宠的,应该放在温室里养着护着。 是以,雪纯看在老同学的面子,有酒必喝,无从拒绝。一杯一杯火辣辣地下肚。 程朗眉头不经意间皱起,很快又抚平。其实她大可不必喝,单凭赖斯这一点,只要她说不,所有的人都不敢勉强她。但她偏偏太重情义,哪怕多年没见的旧同学也一样的友善。 他只是眼睁睁地看着雪纯,没有他的保护,看她怎么逃脱得了。 几杯下肚,几乎不喝酒的雪纯有些迷醉。看在程朗眼里,比平日里更添明媚动人的风采。心里终究不忍,这个他发誓要一生守护的女人,哪怕负了他嫁给别的男人,他也不忍看她受哪怕一丁点的伤。 赖斯不经意间挡住雪纯,活络地跟他们攀谈起来。而不知不觉间退到他身后的雪纯已是微醉,渐渐地抵不住酒意,醉倒在程朗的身边,脑袋也靠在他坚实的后背。 程朗身体一僵,强忍住心中颤抖的悸动,返身掰正她的身子,雪纯却又软软地倒在他的怀里。 当时所有人都喝得正兴,茜楚楚和汤姆猜拳猜得疯狂大笑,程朗不动声息地扶着雪纯出去。 “雪纯住在哪里?” “呜呜……难受……头晕……”雪纯不肯再走,软软地蹲在地上抱臂,微微嗫泣地嘟着唇,难受地晃了晃眩晕的脑袋。 程朗无声轻笑,真像个不听话的小女孩。也跟着蹲下身,大手顺从心意,在她的发顶上从上而下温柔地抚摸着,那顺滑和馨香再一次唤醒泌入肺腑的深情。 声音也变得轻柔起来,“雪纯住在哪里?我送你回去。” 雪纯小手一挥,打到程朗的脸,哼吱着嘟囔,“别吵……困……”说着身体真的歪倒。 程朗精准一接,叹了口气,一把抱起来,拦截了一辆的士,对司机说,“去帝都大酒店。” 连人带包,一把抱进总统套房。 把雪纯轻轻放在洁白的床上,程朗松了口气。想不到她这么容易醉。想来,他离开的这些年都不曾学着交际,那些年的自闭症对她的影响真的很深。 程朗找来干净的毛巾,给她擦脸,又是倒水,盖被子,对相依为命的母亲都不曾如此用心。可是这个女人却嫁给了别人。 床上姣美的女子,浓密的秀发散落在洁白的床单,白皙细腻的肌肤,红艳艳的唇,凹凸有致的馨香躯体。 还是小女孩的时候,他就知道,雪纯一定会长成个大美人!他一直在等待,然而当她绽放出最美丽的光华时,她为何成了别人的妻子? 沉睡着的她纯静得像个孩子。程朗禁不住伸出手,抚上她精致的小脸。那些年并没有男女设防,他可以随意捏她婴儿肥的脸蛋,扯着她苹果头的短发,故意惹她生气,让她注意到自己。 花了两年的时间,她终于肯和他说话。好不容易,当雪纯不再抗拒他的时候,父母却安排他出国。如果当时他坚持留在中国,那今天的她,会不会就是他的妻子? 要是上天再给他一次机会,他一定不会留给雪纯五年的空白。他们会细水长流,平淡而又幸福地生活下去。赖斯那类魔鬼,根本就没有机会见到雪纯。 那日赖斯故意露出雪纯勃颈上的吻痕,无非就是令他知难而退。 程朗越想越是不甘,这些日子,家世同样不简单的他,自然找人查过赖斯。 虽然查得并不具体,但赖斯居然跟黑道沾上边这点情报还是有的。赖斯那人太过**,心机深沉如海,善良单纯的雪纯又怎么会是他的对手!那么纯洁善良的雪纯,不是沾满血腥的赖斯能配得起的! 手指抚过她红润饱满的唇线,程朗暗了暗黑眸,微微沙哑地轻声呢喃:“雪纯……如果你没有嫁人该多好啊!” 程朗悲戚地一笑,脑海里忽而又闪过那日她雪白颈项间的吻痕,拳头随即发出咯咯的骨节声。想起得到的最新情报,程朗忽然冷笑道:“我差点忘记了,结婚也可以离婚的啊。” 心底不可抑制地浮现一个劣质的想法,唇贴着雪纯的唇,闭目感受她的平缓的呼吸,鼻息间享受着她诱人的清香,努力压抑着心底强烈的渴求,无意识地呢喃着问:“你说,如果我们今晚发生关系,那个赖斯会不会跟你离婚?” 一闪而过的念头,程朗自己先是一愣,随即却按捺不住的隐隐兴奋起来,对啊!他怎么没有想到。 据茜楚楚所说,雪纯嫁人前,即便与他失了联系,却并未对他忘情。 那天他们的相处并没有亲密融洽的情感交流,他可以肯定雪纯并没有完全爱上赖斯。赖斯就连雪纯跟他哪怕见个面都不吮许。与雪纯老死不相往来事,他绝对不吮许发生! “雪纯,你爱我吗?”程朗想到这里,心神激荡,但他不想伤害她。在此之前,他得先确认她的心意。“雪纯,你爱我的对不对?” 雪纯只觉得浑身发热,头重脚轻,睡得极为投入,对程朗的话不理不睬。 程朗终究叹了口气,怎么着,也要等她醒过来才算,他的女神,别人不知道她曾经的伤痛,他却是一清二楚的,雪纯的心最是伤不得的。不然,就是万劫不复,再也别想走进她的心房。 程朗还有些私心,便趁着雪纯不清醒的时候,上了床,睡在雪纯旁边。他撑着头,目不转睛地凝视着她。温柔的、缱缮的深情,让人动容。 无意识中感觉到床塌下陷,雪纯胡乱挥手,微皱了皱眉,“赖斯别动。” 仿若一记重锤,正中头脑,程朗流连在她脸上的手猛地一滞,几乎能听见砰地一声心碎的声音。她潜意识里的呼唤,叫的居然是那人的名字! 真的没有爱上吗? 不可能!据他买到的情报,雪纯根本不爱赖斯,一切都是赖斯在勉强她的。那个赖斯整天流连在雪纯的身边,雪纯叫他的名字也不奇怪。对,就是这样,程朗安慰着自己。 东南亚,硝烟弥漫的谈判地。 赖斯天生就是优雅的化身,哪怕身处地狱也不缓不慢地踱着步子,皮鞋与地面的摩擦,发出跶跶的声响,但听在筹然耳边,仿若来自地狱的魔音。 筹然按着受伤的左肩,但仍昂起高傲的头颅,“不愧是我看上的男人,恭喜你又掰回一局。” “这是必然的。筹当家已经没有多少筹码可输的了,可得当心啊。”赖斯自负地扬起一抹浅淡的笑,销烟弥漫中,姿态不失优雅,淡定得仿如在家中一般悠闲。 筹然不甘地咬着银牙,忽然脸上涌起嗜血的冷笑,“作为你得胜的奖励,送你一份大礼。” 赖斯止住脚步,眼神虽淡冷,但仍锁住她的方位,以防她再次逃脱。眉峰轻挑的同时,扬手间便接住筹然抛来的东西。 是一叠旧照片,无一不是雪纯与那过去式(程朗)的青涩岁月的记录。 “说起来,赖家资历最深厚的程长老的私生子,居然敢与赖当家抢女人,真是不知死活。”筹然心里一边算计一边讥讽地说着,赖斯如今唯一的弱点就是雪纯,拿她上台准没错。 赖斯扫了一眼,冷笑道:“十年前的东西都敢摆出台面,我看你已经江郎才尽了。”最后一个字重重道出的同时,没有人看清他是如何出手的,照片忽然化作片片飞刀,转瞬间便甩到远在七米处的筹然身上。 筹然迅速纵身一跃,几个起落间,消失在废墟里。随即她身边的几个保镖同时几声闷哼,瘫软在地。 远远的声音传来:“赖当家的身手比我们一起在炼狱岛特训时更加的干脆利落,都说黑社会中人必须冷酷无情,不然有了情的羁绊,黑道霸主就有了弱点。赖斯,你不是很爱那个女人嘛,好好看着你红杏出墙的妻子 ,我已经预料到你能体会到如我一般的心碎。” 蓝夜正要循着声音追,赖斯冷眸一瞥,蓝夜明了地顿住脚步。 随着筹然的逃离,赖斯渐渐地冷凝着眉眼,眼神不自觉落到地上的旧照片。稚嫩青涩的雪纯灿然的笑脸,身旁无一例外是那碍眼的过去式。这般光华绝艳的笑容,竟是因别的男人而生。 赖斯表面说着不在意,实质心里却像堵了一道墙。忽然瞳孔骤缩,瞥见一张雪纯在床上的近照,眸底隐隐浮动涛天的怒火。 这是唯一一张新照片,而且是新鲜出炉。 赖斯一身肃杀的气势凛然迸发,冷眸不过一扫,刀民已然联系到那边的情况,赶紧绷着脸识趣禀道:“主母前天离开本家,回中国参加秦容大儿子的葬礼。” 赖斯冷眼一眯,下令:“先不回本家,转道中国。” 赖斯转身走的那一刻,刀民暗暗看了一眼泌出冷汗的掌心,刚才分明见到当家眸底的腥红。筹然都没有把当家逼出这一面,看来主母凶多吉少。 头隐隐作痛,雪纯痛苦地呻吟一声,却吓得倒抽一口凉气。 程朗放大的俊脸映入眼帘,雪纯心惊肉跳,一骨碌就要爬起身。但是肩膀却被禁锢住,雪纯动弹不得。 雪纯惊诧莫名,眸光惊异地闪烁着,完全搞不清楚现在是什么状况。 哪怕惊慌,也美得那么的醉人。“我们在一起好不好?”程朗爱恋地抚着她娇美的红唇,流连不已。 雪纯心里抗拒这样的碰触,打掉他的手。只觉得这样的程朗透着不正常的怪异,“你什么意思?” “赖斯得到你的方式是强抢过来的,很久以前,我们就是天生的一对。只要你还爱着我,无论付出怎样的代价,我都无所谓,只要我们能在一起。” “雪纯,我对你的心意,不曾变过。你呢?只要你说你还爱我,无论付出什么样的代价,我都会让你们离婚的。我不介意你结过婚,也不忍心让你继续被那个男人折磨。只要能和你在一起,我什么都不会多想,全心全意,一生只爱你一个女人。” 突如其来的掏心掏肺的表白,雪纯震在当场。 看着激愤深情的程朗,雪纯瑟缩了一下,“你别傻了,我已经结唔……” 该死的!什么结婚都是他妈的!他现在最恨听到的就是结婚这两个字。想也没想,脑壳一热,吻上她诱人的娇美。 看了她一整晚,老早就想对她做这种事。他霸道热烈地吻着她,任凭她的小手捶打他结实的胸膛。她小嘴的香甜让他欲罢不能。她是他的,从一开始就注定是他的,那个赖斯是该死的第三者! 上天不能这么惩罚他,他不就是去美国受训五年,想拥有保护她一切的力量!但是为什么?为什么他最珍爱的东西,却被别人夺走了!他不甘心!雪纯是他哪怕付出生命也要呵护一生的女子! 不可以!绝对的不可以! 内心最深切的渴望抑制得越久,此刻的动作就有多疯狂。他壮硕的身体压着她,狂热地咬着她的唇,渐渐地不能满足于唇舌的纠缠,他想要更多更多,手撩起她的衣摆。 雪纯恐慌了,泪珠无声滑落。手脚的钳制,让她有再多的功夫都使不上。更何况,程朗的块头比赖斯还要粗壮。被他压着,除了窒息还是窒息。 唇尝到淡淡的咸,他手上的动作一顿。探进她衣内的大手突地滞住,唇分。 他抚着她的脸,怜惜地给她擦去晶莹的泪花。感受着怀里娇小的人颤抖的身躯,他终是下不了手。这个他发誓一辈子都要保护的白雪公主。有谁能想到,看似粗人一个的程朗,竟是如此的温柔。 撑在她两侧的拳头握得死紧,程朗突然叹了一声,终究只是搂着她,脸埋在她雪白的玉颈,把怀里人箍紧,“告诉我,你爱上他了吗?” 在她看不见的地方,他的拳头青筋暴突,心里紧张得要死,仿佛在等待死神的宣判。 雪纯怔怔地看着天花板,心中不悲不喜,她早已找不回当初那种心跳羞涩的感觉。她的脸贴着他的胸膛,心微微的痛惜,有深深的歉疚,想要说,又有些不忍。 她是爱过他的,是一种亲人的爱,哥哥的爱。但是赖斯的温柔,霸道,用他的方式,全身心地爱着自己,哪怕自己只是个平凡无奇的女人,却有幸能得到他的真心。 今天事情若再不了断,伤害的人会更多。程朗,随着时间的流逝,你的痛苦也会随风消失的。 终于,她轻轻呢喃着,像天空落下的毛毛细雨,温柔,伤人。“我曾经爱你,但是如今,赖斯才是我最爱的男人。” 怀抱钳得更紧,仿佛穷尽一生的力气,要将她融入他的骨血里。雪纯痛得无法呼吸,但头脑愈加的清醒,愈想念那个腹黑温柔的男人。她还没有告诉赖斯,她已经真正放下过去,完全爱他了! 突然,巨大的“嘭”的一声,有人破门而入。 赖斯骤见两具密不可分的身体,面色难看到极点,脸上的狐狸笑早消失得一干二净,铁青着脸,带着仿佛能焚烧世间的涛天怒火。 赖斯突然从天而降,雪纯惊慌不已,死命推着程朗壮硕的身躯,这样子的他们,赖斯看了会作何感想啊! “雪纯,你是不是当我死了!居然躺在别的男人的床上!”阴森肃杀的气场,声音是冷如北极之癫的冰凌,“雪纯”这一声呼唤仿佛来自地狱的呼喊。 雪纯头一回见到表情如斯恐怖的赖斯,腾滚而来的惊惧把她的心吓得砰砰直跳,喉间像卡着东西,说不出话来。与此同时,赖斯手一扬,程朗轻而易举被甩开去,随即响起重物落地的沉闷声,而雪纯的身体被硬生生扯起。 一夜的宿醉,骤然起身,她的头还很晕。 赖斯看见,她一身吊带的性感睡裙露出莹白如玉的锁骨和浑圆的玉肩,整整一夜,凹凸有致的完美身材,全给别的男人摸了个遍。 想到这里,赖斯骤然失去理智,紧握着她的玉臂,非人的力道一捏,险些把她纤瘦的手腕生生折断。 “痛!”雪纯吃痛地惊呼一声,眼眶因此泛红。赖斯怎么了,不曾如此粗暴对待过她的啊! 赖斯一见她红肿的唇,脸都气绿了,唇抿得冷厉,手指粗暴地在她的唇上擦了擦,蜿蜒下几滴血红。 因着赖斯惊人的力道,一下子就把雪纯伤着了。雪纯痛得又禁不住冷嘶一声。还未及说话,赖斯已然咄咄逼人地平地一声怒吼的质问!“你这个荡妇,胆敢背着我跟别的男人上床!” 全然没有平日的怜惜,粗暴地呼喝着。吃醋的男人很可怕,让赖当家戴绿帽子,那是天蹦地裂的恐怖! 雪纯惊呆了,赖斯误会了!看这情形,要是误会不立即解除,说不定赖斯还会做出什么恐怖的事情来。雪纯忍着断腕的痛,急急道:“你误会了,事情不是你看到的那样。” 在她的印象中,赖斯一直都是斯文无害的,虽然偶尔腹黑,但却从未真正见识过他的力量,赖容娴虽一直都说赖斯强到变态,她也只当闲话来听。但这下,赖斯轻轻的一个动作,便把她伤得体无完肤。 “闭嘴!” 此时的赖斯发怒的神情活像一只发狂的猛兽,逮着谁咬谁,何况说话的还是罪魁祸首。 心志一向坚韧的雪纯竟一时也给吓得说不敢违逆。 赖斯见她楚楚可怜的小样,心里气愤难耐,咬牙切齿地低吼道:“你装什么可怜!胆敢背叛我,就要有承受后果的勇气!” 赖斯毫不怜惜地把她按钳在怀里,极用力地禁锢着,任凭伤到她彻骨的痛。 雪纯没有再挣扎,只痛苦地皱着一张泛白的小脸。面对怒不可遏的赖斯,说什么,都是徒然的。语言那么的空白,她眨了眨因泛泪愈显清澈的眸子,小手环着赖斯的背,脸贴着他的胸膛,无声地诉说着她的真心。 赖斯身躯微颤,怒火突然悄无声息,他的理智瞬间冷静下来。但心痛,是彻骨的寒。 “赖先生,我想你误会了。我和雪纯除了亲吻,什么都没有做过,刚才雪纯才跟我说以后不要再见面。” 雪纯爱的是眼前的男人,而他的黑势力庞大到无人能及,他再去争,就是以卵击石,他只能暂且忍着蚀骨的疼痛放手,违心说出这样的话。 “将他拖出去。” 赖斯大手一挥,蓝夜不费吹灰之力就架起程朗壮硕的身躯准备扔出去。 “等等,赖先生,我有话要说。” 赖斯露出恶魔的一笑,眸底隐有血芒,“不想出去,看着也不错。”不是每个小虾小米都有资格跟高贵的他说得上话的。 雪纯心里不可抑制的发抖,多么恐怖的笑颜啊!赖斯打算做什么? 轻轻的一句命令,“打,给我狠狠地打。”胆敢吻他的女人,怎么也得付出些代价。 “啊!”蓝夜是赖斯最优异的贴身护卫,拥有铁血的体质,敏捷的身手,不过轻轻一折,便断了程朗的麒麟臂。接着再一拳下来,掉了两颗牙齿,哪怕程朗平日里常健身却也挨不下这一记。 “赖斯!你怎能打人!”雪纯惊呼,“快让他们住手!你会弄死他的!” “你给我闭嘴!前些日子不让我碰,是不是为他守身如玉啊!”赖斯直接朝雪纯怒吼,杀气腾腾的眼神几乎把她掐死。 原本就因为她拒绝性生活心存疙瘩,那晚还不情不愿的。一声不响回到国内,他也不想计较,居然跟旧情人孤男寡女共处一室,上床亲吻,此刻还不顾一切的求情。这些林林种种的事把刚才雪纯那主动的拥抱所带给他的温柔,转瞬被抛诸脑后。 雪纯气得涨红了脸,他怎么可以说出这种话!“你根本不可理喻!” “雪纯没做错任何事,一切都是我强迫的,你别欺人太甚!”程朗冷冷地抬头,拿坚强不屈的眸子凶厉地狠瞪赖斯。 赖斯压根就不相信这对狗男女的片面之词,一心都是恨着沾污自己女人的所有人,甚至包括雪纯自己。突然想起什么,赖斯怒极反笑,语气突然温柔起来,“信不信我撤了程长老在赖家的席位?” 程朗面上一愣,忽然吃吃地大笑起来,越笑越大声,笑到抽气。 雪纯惊惶,这样陷入疯狂的程朗,她未曾见过。 程朗笑累了,这才抬头,因笑得太大声,以致于都有些岔气,他喘着气咳了两声才说,“我一个被抛弃的私生子,会担心那个死老头?说出去都不怕笑掉大牙!赖当家,你看错我了。” 雪纯瞳孔骤缩,私生子?怎么会?那么开朗阳光的大男孩,又怎么会是私生子!难道如今陷入癫狂的程朗竟是经历过这些吗?这五年来,程朗发生过什么事?隐约的,她觉得程朗此时的变化与这五年发生的事情有关。 赖斯笑容不减,邪恶的眸子冷冷射向他不屑一顾的表情,“但显然你母亲不是这样想的,或许顺带着把程氏集团一起拉下马也不错。既然你都这么说了,想必不会介意的。” 程朗神色一僵,怒色勃发,“别以为你可以只手遮天,筹家也不是省油的灯。” 赖斯眉眼一寒,果然不出所料,筹然“送”的旧照片是他提供的,眸底闪过浓烈的杀意,此人留不得! “赖斯不要!”雪纯挨他最近,清晰地看到他眸底凌厉的凶芒,这样强烈的杀气,她心底涌起颤抖的恐惧,没有多想就喊了出来。 赖斯手一狠,雪纯脸白得近乎透明,赖斯抿唇冷笑,厉声质问:“你就是这样回报我的深情的?” 雪纯微怔,眸子一闪即逝羞愧,观察力超群的赖斯瞬间捕捉到,薄唇更抿成一条直线。原本因为随着事情的发展,察觉到空气中,雪纯身上并没有做那种事情该有的味道,隐约得知事情并不如料想的发生。但雪纯对那过去式的关心,他又是一阵失控的狂怒。 “都睡在一起了,还敢狡辩!”赖斯浑身迸发出怒不可遏的气息,“给我把他打残了。” “是。”蓝夜冷得没有一丝感情的声音响起。 “蓝夜不要伤害他!赖斯,我求你了,我和他真的没什么。你不要伤害无辜的人,我会恨你的!” 听到雪纯的话,赖斯怒极反笑,就这么当着众人的脸面,一把扯开餐布,准备好的红酒水,美食洒了一地。 雪纯被压在桌子上,跟粘板上的鱼肉般,任由赖斯宰割。 而赖斯也没有让惊恐的雪纯失望。舌头狂肆地探入她的口中,技巧纯熟地把她香舌裹进自己的嘴里,贪婪又激烈地吮吻,似要把她的魂儿吞进他的骨血,手毫不避讳从锁骨处的低领口探进她的内里摸索。 把敌人逼疯的本事,他赖斯天下无敌! 程朗被打到吐血,却也透过间隙看得见赖斯对雪纯做的那些事。他的女神,居然让赖斯如此糟蹋!一种屈辱和心痛自心底狂涌而至,顷刻把他吞没! ------------ 66我们离婚吧 程朗怒火攻心,眸子暴突,像服用兴奋剂,不顾受伤的右手,单着一只左手与蓝夜开打。奈何程朗怎敌得过黑道中训练有素的高手,不是他这种因为兴趣和保持身材而健身的人能比得上的,他们可都是纯专业的杀手,每天运送军火,练就一身的凶残。 “把他丢出去。”刀民袖手旁观,轻声对蓝夜说着,一看就知道当家要做什么事。真是的,这些天还真以为当家性情大变,变得温柔多情起来,总的来说,当家还是当初那个果决残酷的当家! 闭上门的一刻,赖斯一手扯开雪纯的睡裙,露出黑色蕾丝的胸衣。 程朗诀别前,见到的就是这般景象。 那男人竟要这样对雪纯!过去看不见倒还好,这时一见,顿时又大受刺激,狮吼一声,竟挣脱了蓝夜的控制,癫狂扑过来。 刀民不屑地冷哼一声,身形一转,一脚喘在他的前胸,程朗庞大的身躯轰然倒塌。 “你误会了,我们真没有做什么!”雪纯额角滑下晶莹的泪珠,几乎哭喊着说出来。 赖斯冷眼看着这对狗男女,这两个人跟演戏似的,仿佛他才是那个第三者,他绝对不会放过程朗的。 “雪纯,我不但要他做不成男人,我还会让他变成一无所有的乞丐,你相信吗?” 雪纯死死地咬着颤抖的唇,晶莹不断由眼角滑落,不断摇着漂亮的小脑袋。 “不要,赖斯,你听我说,不是这样的。这真的是误会了,不是程朗的错,你放过他,我以后不会再见他的了。” 赖斯邪魅地笑,如妖孽的美男,“要我放过他也行。条件是,你取悦我。我高兴了,也许只是把他扔出去,躺几个月的医院而已。”至于是否终生残疾,他可管不了那么多。 雪纯咬咬唇,苍白着脸,“我们是夫妻,要是连夫妻间最起码的尊重和信任都没有,那么我们也没有必要在一起。”赖斯,为什么要把我逼到这个地步!本来一切都是好好的!为什么要这样做! “那又如何?你想要的平等,我想给,你自然有。但我想收回的时候,也不过一句话的事。雪纯,你还要挑战我的耐性吗?” 看着赖斯那阴鸷的眼神,雪纯绝望地闭目,已经不抱希望了。这个男人就是个恶魔。 她从来没有如这一刻的放低姿态,疲倦地说道:“好,你让蓝夜住手,我答应你任何要求。” 回想最初,养母的公司,要不是她嫁过来,就会毁在他手里。别人的家破人亡,是生是死,都不过是他一句话而已。他那样高高在上的一个人,践踏蝼蚁,是理所当然的事。 嘭的一声,门外的重伤被拖着走,门内的春色盎然。 赖斯邪恶地冷笑,“接下来怎么处置他,就看你做到哪个地步了。” 雪纯狼狈屈辱地爬起身,赖斯已化作地狱的魔鬼,不把她折磨,心里就不会安生。 雪纯抖着手去解他的西装扣子。 看着她不够灵活的动作,楚楚可怜的悲戚。赖斯不而烦地扯下领结,迫不及待地解开裤子,然后把她扔在床上…… 这是一场不对等的粗暴,那柔嫩滑腻的玉股雪肤在他薄蚀的掌下摩擦出淡淡的血丝,白皙无暇的身子遍体鳞伤。 她错了,她终究不能得到幸福。这就是老天爷对她的惩罚吧。 心里有个自暴自弃的声音又在撼动她的决心:不要害怕,习惯就好,这是你该承受的苦难,不然双手染上的罪恶要如何填补? 两具身体整整纠缠了一个白天,醒来的时候,已是黑夜。 雪纯拖着残破不堪的身体,没有发出一丝声响,悄悄地出了总统套房。 房间外的过道灯火辉煌,唯有一人尽忠职守。这么长的时间里,蓝夜依然直着身子板,面无表情地守在门外。 雪纯有气无力地问道:“程朗在哪里?” 一整天,没有吃饭不说,雪纯给蹂躏得只剩下一口气。但是她放心不下程朗,趁赖斯睡着的时候,出来寻觅他的人影,不然……雪纯硬噎着吸了一口气,被赖斯发现,程朗的下场会更惨。白天的赖斯,根本就是个暴君! 蓝夜冷眸一抬,“扔到街边。” 雪纯攥紧拳头,咬着红唇气得瑟瑟发抖。她美眸含泪,喉咙努力压抑着的哽咽,指控着,“你们这些人,冷血无情,根本不是人。” 蓝夜敛下眼睑,怪不得当家喜欢这个女人,既娇柔得惹人怜爱,却又不失一种坚韧的绝美。看着她妩媚的情韵犹存的样子,身为男人的他也不由得有了些不该有的异样。 下身酸软,但雪纯仍踩着步子走出去。 “主母请留步。” “他没有说过不许我出去,不过是你自己妄自揣测。”雪纯连那个名字都不想提,她只怕程朗给蓝夜活活打死了。 “主母见谅。”蓝夜面无表情地挡在前面。 雪纯紧紧地皱着黛青的月眉,面前人无坚不摧的冷漠寡淡,她知道自己无法从他手下逃脱。“是你把他打伤的,那我问你,他伤成怎样?” “手脚筋全断,以后废人一个。” 她震惊,眸底疯狂涌起的潮湿,“残疾……吗?” 蓝夜没有一丝波澜地点点头,冷眸却直直看向她大受刺激的脸。 雪纯怔然,直愣愣地倒退一步,背靠着墙,瘫软着身体,缓缓坐落在地。莹白的脸蜿蜒而过大颗大颗的美丽的泪珠,雪纯捂住嘴唇,大口大口地喘着气,竭力想忍住哭泣,但内心痛得无法呼吸。 程朗,那么阳光灿烂的一个大男生,竟因为她落得这种下场!她害的!都是她害的! 她抱着双膝,埋首在膝盖间。蓝夜只见她双肩抽搐,发也低低的如猫咪的呜呜声。 蓝夜平复了呼吸,继续目不斜视地坚守着他的岗位。 一个多小时过去了,哭声渐渐嘎然而止,然后时不时地抽噎,这样又过去一个半小时,再也没有声息。 听着她徐徐的呼吸声,平静缓和的气息。蓝夜断定,她是睡着了。 这时,房门开了,赖斯湿漉漉的黑发滴嗒着水珠,穿着坦胸的白色睡袍。一眼瞅见靠墙而蹲坐的雪纯,犀利的眸光闪烁着复杂难言的情绪。 蓝夜不动声息地别开身体。 赖斯大步走过来,轻轻抱起她。因着也的动作,雪纯微微仰头,露出沾满泪痕的楚楚动人的绝美脸庞。 深夜的过道,一声男性的轻柔叹息,“这样就睡着了,也不怕着凉。”如春风拂面的温柔,这是只在面对她时才有的铁血柔情。 蓝夜垂下眸子,不知在想些什么。 不料雪纯因为忧心程朗的事,睡不安稳,赖斯把她放下床的时候,她就陡然惊醒。 一见到赖斯,雪纯马上警惕地退到床的另一头。她面露惊慌之色,眼睛定定地望向对面的男人。如今的他,对她来说,是个恶魔。陌生得,仿佛把过去的赖斯抹杀得一干二净。 “乖乖过来。”赖斯的薄唇虽擒着淡不可闻的笑,但微敛的俊秀眉目出卖他的情绪,对她居然有些恐惧的逃避,他很不满意。 “我要见程朗。”雪纯攥紧床单,“不管他是生是死,是残疾还是重伤不愈,让我见见他。” 一提起那个名字,赖斯柔软的心立即冷硬起来,唇浅浅一抿,看似平静的眸底涌出阵阵冰寒冷气,柔和的声音说着无情的话,“哪怕他只剩下最后一口气,我都不准你去见他。你去见他的机会,只有一个可能,那就是我死!只要有我在的一日,你和他就永无相见之日!” 其实赖斯是过不了自己的那关,为自己当初不顾她的意愿强婚过来的,这也给他们的婚姻埋下炸弹。因为爱得太深,哪怕风吹草动,他都会草木皆兵。 他,控制不住满腔的妒火。天底下,有男人吃醋吃成他这样的吗? “有没有人说过,你,很可怕。”雪纯闭了闭目,瘫倒在床上。放弃挣扎,觉得跟他再说些什么,都是废话。 过激的情事,心力交瘁的误会,哭泣和担心的事,雪纯破天荒地晕了一天两夜。 赖斯躺在雪纯的身侧,黑眸与夜色融为一体,却仍然掩盖不住眸子冷冷的幽光。他一瞬不瞬地盯着天花板,彻夜难眠。 随着雪纯渐渐深入他的生活,对他的包容越来越大,往日还按捺得住的残忍粗暴似乎渐渐的有些失控。他无奈地抚额,得想些法子压制住。不然,再这样下去,雪纯早晚会远离他的…… 自那日后,赖斯带雪纯回到中国的别墅,他担任yd集团总裁时居住的山顶别墅。 顾忌着她出去找旧情人,赖斯虽没有明说不准她外出,但天天把她锁在身边,处理事务也不例外,明显桎梏着她的自由。 齐论和符凯曾经来过一次,见他们俩夫妻冷凝的气氛,连跟雪纯打招呼都只是眨眨眼,硬是不敢哼吱一声。 一星期下来,谁也不待见谁,说过的话硬是没有超过十句。这场冷战,谁都没有赢。因为谁都不好过。 赖斯不吮许她和程朗有任何联系,雪纯几乎是趁着赖斯最忙碌,或她去洗手间的时候,找准机会就给程朗打电话。 “对不起,您所拨打的用户已关机……”这已经是第三百二十七次。 雪纯心底的烦躁和担忧几乎达到极致,那种痛苦难耐的煎熬,时时刻刻都在折磨着她,一向温顺好脾气的她只差把手中的茶绿色手机狠狠摔出去! 要问程朗是她的什么人?再美好的形容词都是徒劳的,世界上不是只有爱情才最珍贵,同伴间的生死羁绊,比任何时候都来得让人发自心底最柔软的信任和憾动。 从来,最感动她的都不是爱情,而是本能地不顾一切为同伴而死的无私付出。 在所有的女孩子都憧憬美妙的爱情的时候,只有她怀着强烈的赎罪感奔波于忙碌的现实生活中。无数次,她都把自己逼上绝境,所以无论程朗带她去登多高的雪山,她从无拒绝。 有多少次的登山,就有多少次的危险,程朗无怨无悔地带领着她前进,为她劈荆斩棘,把弱小的她变得坚强壮大。没有徘徊在生死边缘的人,永远都不会明白那种,即使自己死掉,也要让同伴活下去的来自灵魂深处最温暖的憾动! 所以,程朗,不是爱人,不是亲人,而是她可以为之去死的同伴! 试问,那么珍贵的一个人,因自己爱的男人一句话,就活活被打成重伤,这些天以来更是生死未卜。那种疼痛难忍,深入骨髓的无力感,是多么的痛苦。 忽然,她灵光一闪,楚楚!对啊,楚楚和程朗一直都有联系,她怎么笨到现在才想起来!想到这里,她的手都紧张到有些哆嗦,甚至按错好几个号码键。 电话果然接通了。 那头传来茜楚楚罕有的浓重鼻音,“雪纯,我要告诉你一件关于程朗的事,你可能会很难过,要做好心理准备。” 咯噔!雪纯有一种不祥的预感,心跳得飞快。 “程朗他……”那头的声音哽了哽,有鼻子大大的抽泣声,“医生说,可能会终身残疾。” 啪!手机摔成三瓣,雪纯一下子瘫软在地,呆呆地盯着前方,仿佛没了魂儿,半天说不出一句话来。 天未亮,雪纯吃力地拖着行李下楼梯。黑暗中,客厅里静悄悄的,凌晨四点,陆姨都不会这么早过来煮早餐。 赖斯昨夜没有回来,蓝夜和刀民也随之出去办事了。雪纯就是瞅着这一天,她不想再跟赖斯这样冷对下去,这样对他们双方都是一种伤害。或许暂时的离开,让彼此都安静下来,哪怕不能成为情人,做个普通朋友,甚至路人甲路人乙也比现在的好。 最起码,再也不会有人因她而受到伤害。 “这次要去哪里?丹麦?罗马?阿拉斯加?还是去埃及看金字塔?” 黑暗中,雪纯心里一惊!不止是因为突然发出的人声,还是因为说话的人极清楚她的路线。 沙发上的的黑影站了起身,高大挺拔。随着他的说活,伴着哒哒的脚步声,灯一盏盏亮了。然后雪纯看见近在咫尺的高大男人。她惊呆了,赖斯什么时候回来的? 一袭黑色的风衣,紧身的黑色的铅毛裤,冷黑的真皮中靴,把他衣装得冷酷暗黑。 看情形应该回来不久,雪纯心里暗暗痛苦着急,为什么偏偏不凑巧,她现在不想面对他! 赖斯细细端详她的脸,并没有急于质问,平静的深邃的黑眸,似笑非笑的神情。这些日子对他熟悉了不少的雪纯知道他暗藏怒火。 雪纯倒退一步,拉开彼此间的距离。想起被赖斯毁了一生的程朗,向来一根筋的她,从来都不懂得隐藏情绪,也不懂得跟他这样能够平静地周旋。 看见这张天下绝无仅有的俊脸,想起另一个男人,她忽然很恨,为什么他能当什么事都没有发生过一样的表情! 雪纯突然情绪失控,“你不让我去看他,还不许我去其它地方吗?你别想囚禁我,我不是你的禁脔!”雪纯心中苦涩难当,几乎带着祈求的低喊。她在用自己的方式,发泄着内心的痛。 但喊完后,雪纯立即后悔,怕惹得他又动心计,说出更难堪的话,或做出更绝情的举动来。赖斯做事,向来只须一句指令,便能惊天动地,杀人于无形。外表斯文高贵的他,却有一颗残忍嗜血的心。 忽然,一抹窈窕的身影走上前来。火红的性感连衣裙包裹着魔鬼的身材,天使的面孔露出的笑脸有如小孩子的纯真,心地却恶毒得容不下她。程艳怎么会在这里? “很奇怪见到我是不是?除了因为处理爸爸遗留在外的私生子外,还因为赖斯他想念我啊!对不,赖斯?” 程艳扬起一抹妩媚的笑,朝赖斯的耳根呵了一口香气。更甚的是,说话的时候贴着赖斯的胸膛,丰满的酥胸若有若无地擦上去,手在赖斯结实的胸膛来回抚摸。 心痛蔓延四肢百骸!雪纯重重地吸了一口气,把眼眶的湿润逼回去,努力压抑着滚烫的痛苦,就要眼不见为净地越过他们离开。简单的她承受不起这么复杂的感情和苦痛。 “难道你想一声不吭的离开,你就没什么要跟我说的吗?”赖斯没有阻止程艳,只是淡冷着面容,黑眸锐气万均的一睨,散发着一股无人能违抗的强霸。 她偷溜过两次,还天真的以为他会吮许她第三次吗? 激烈的情绪因为程艳的突然插入回复了些平静,雪纯撇过脸去,咬着贝齿,红唇蠕动,“这些天,我知道你讨厌我,厌弃我。因为一个吻就搞成这样,以后还怎么相处下去。既然是这样,不如我离开,大家眼不见为净。”每每想起他对程朗反常的凶残,她快疯掉了。 “你心心念念的旧情人已经确认,终身残疾。” 实际上,事情早已经调查清楚,他来到帝都大酒店的总统套房时,室内的空气没有情事过后的味道,雪纯的身上也没有别的男人留下的痕迹,而她性感的睡裙,是由于醉酒弄脏了,便由女服务员给更换上的。只除了他看见的热吻,一切都是假的。 该死的!他居然会中这种低级的圈套,筹然这招虽简单却一招致命! 但是他不甘心,凭什么雪纯要关心那个外人,那个该死的程朗手筋脚筋全断,已是废人一个,看她还如何对他余情未了? 虽然猜得到情况很坏,但在赖斯判决一般的话落下,响在雪纯耳中,宛如一阵雷鸣,她的世界轰然倒塌。她怔怔地看着赖斯嘲讽的神情,那种沉重的失望浓烈到化不开,郁结于心,便痛得无以复加。 雪纯再次倒退两步,不想再看见他恶魔的脸。她低垂着眸子,眸底闪烁着晶莹欲滴的泪珠,有些憔悴,但依然美得惊人。 她大口大口地喘着气,竭力压抑着激动的情绪,好半晌,她失常带着痛,轻轻地嘲笑着,声音悠悠的仿佛来自黑暗的天边,“过去我不曾知道,你竟是个魔鬼。” 魔鬼!赖斯心无来由的狠狠一跳。 她是如此的美好,纯善清新,美好得令他恐怕弄脏她的手。 因为她的纯洁和善良,他从不曾把自己最黑暗阴森的一面呈现在她眼前,只把伪装的美好给她。温柔的,优雅的,尊贵的,斯文的,这样的他,是为她而生,亦可以在任何时候,因她而亡。 这时,便是恶魔的降临。 因为她,他变得像个正常的男人,有了正常的喜怒哀乐,会爱会恨。一切的变化都是自她开始的,如果那一天在雨中见到她,如果不是怦然心动的美好,他会一直活在无悲无喜的地狱中,不明世界碌碌众生为何欢笑,为何悲苦。 他一直都知道自己是个恶魔,杀人如麻,残忍嗜血,对谁都冷酷无情。但由她亲口说出,他是魔鬼的事实,他心底竟涌起一种疯狂的惧意,他忽然间有些莫名的战悚,平生第一次懂得害怕为何物。 说着这样话的雪纯恐怕就此离他而去!没有了雪纯,那他所做的一切又有什么意义! 心底陌生的恐慌波涛汹涌,失去掌控的爱情,令他面容愈发的肃杀,几乎跟结了冰似的。突然,他出手一把钳住她的脸,迫使她看向她。 心底有多愤怒,他面上的笑意就有多深,“看来你对我还真是不了解,除却黑道霸主外,人称‘魔鬼君王’,就是我。你知道什么是魔鬼吗?什么是君王吗?那是斩杀一切忤逆我的人的存在!” 看着他没有一丝的悔意,下巴传来的钝痛远远不及心的疼痛,雪纯咬着下唇,强迫自己对上他犀利冰寒的眼,忍着骨碎的痛苦,竭力平静地说道:“我们离婚吧,已经没有在一起的必要。” ------------ 67魔鬼赖斯 这次回来打算好好陪着她,想着亲亲抱抱哄几句,缓和下这些天因情敌出现而产生裂痕的关系。但是她居然为了那个过去式轻易地说出离婚二字,她有多不珍惜他的感情!难不成那个过去式在她心里比他还重要? 再怎么想要压制的愤怒,也会因为她错误的轻率而爆发。 赖斯凑近她的脸,呼吸相闻,呵着冷嗖嗖的气,抿唇尽情地讥笑,“离婚?你从来都只是我的所有物,你没有说离婚的权利。别忘了,你从一开始就只是交换秦氏企业的商品。” 清纯与妩媚完美结合的脸近在咫尺,但两颗心已咫尺天涯。 他胸口滚烫着失控的情绪,像煮开的吹着蒸气泡泡的滚水,咕噜咕噜的火烫火烫地翻腾着。从没有这一刻,心痛得像活生生给撕下一块皮肉,鲜血淋漓。 “互相伤害的两个人,在一起没有任何的意义。”雪纯闭上眼,这张斯文俊美的脸,曾经令她日日夜夜迷恋着,甚至睡觉的时候都想一直一直睁着眼睛看,满心满眼的都是他儒雅中又带点野性美的立体五官。 但此刻在她眼前的他,内心的残忍仿佛来自地狱的魔鬼,“既然你认定我对你不贞,分手对大家都好。而且……”雪纯顿了顿,睁开死寂一般的美眸,“我爱的不是这样的你。” 对程朗动手的是蓝夜,但她却清楚地知道,要是没有赖斯无情的命令,程朗根本不会出事。从某种程度上说,赖斯才是真正可怕的人。 轰!有什么在心底坍塌。这个就是他放在手心里呵护,不忍她受哪怕一丁点风雨的女人!赖斯精目瞬间乍现凶光,眸底竟奇异地涌出斑驳的暗红,冷冷的黑瞳与斑驳的如同暗红宝石的腥红交错在一起,如同深夜中绽放的红玫瑰,又如同魔般妖异,充满了魔性的致命吸引力。 妖孽!雪纯脑海里忽闪而过两个字。但无可否认,他有世间上无人能及的漂亮眸子!或者,世间事,正如他妖孽的眸,愈是邪恶的东西,就愈是美丽惊魂。 妖孽降临,大手毫不怜香惜玉的一挥。 “啊!” “shift!” 两声同时响起,还夹带嘭的一声,雪纯的额角撞到墙角,三两滴鲜红的血蔓延而下,染红了黛青的眉眼,琼白如玉的鼻尖,清纯的她,顷刻间仿佛化作凄美绝艳的女鬼。 赖斯手按在光洁完美的前额无奈呻吟一声,朝雪纯的身上倾着头微微喘息着。他又失控了!这次伤的不是无关紧要的人,而是他费尽心思娶回来宠爱的妻子。 尽管他只是想挥掉脑海里那些没有价值的往事,但确实是打中雪纯。虽然这些伤,对他们整天游走在生死边缘的人来说,不值一提。但雪纯是个连一只蚂蚁都不忍踩死的善良,是他呵护宠爱的女人。这个举动,这种伤害,她更失望吧。 雪纯懵住!赖斯竟然对她动粗?怎么会!她的瞳孔睁得大大的,那蜿蜒而下的温热液体和疼痛,她以为是幻觉。当她再次眨巴眨巴眼睛,那感觉依然没有消除时,她似明白了什么。 赖斯原来不止对程朗一个人那样,连一直深受着的她……都不能幸免于难。 她忽然低低地笑起来,“我真是傻,你根本不是我要爱的人。” 赖斯突然破天荒地手足无措起来,他觉得他这次把雪纯推得更远。这种惧怕,让他立即一把拥着雪纯,像做错事的大男孩,一直念叨说着,“对不起,宝贝,我弄痛你了,对不起……” 程艳和身后不远处的刀民和蓝夜惊得突出了眼珠子,当家,这是在道歉?尼玛!天边要下红雨啦! 雪纯吸吸气,自他怀里抬头,深深地锁住他恢复湛亮的黑眸,极认真地问道:“到底赖斯是个什么样的男人呢?” 赖斯心一跳,伪装被发现了吗?他本质上的残忍暴怒,她已经知晓了?“你什么意思?” 雪纯扭过头,“程朗,是不会这样对我的,从来都不会。”如果是相识最初的赖斯,高贵、优雅、斯文集于一体的赖斯,也不会这样对她的。 程朗!该死的!又是他!她不知道现在的他就是被她的旧情人逼疯的么!居然还口口声声,左一句程朗,右一句程朗,叫得那么的亲热,平日里也不见得她左一句赖斯,右一句赖斯。 赖斯心里郁闷难受起来,记忆深处有人残酷地对他进行津津教导。 “赖斯看清楚了!背叛丈夫的女人都该死!胆敢给当家戴绿帽子的女人,就该送去炼狱岛,任那些野人糟蹋!” 手里递过来一把手枪,嗜血的声音又道:“杀了她,她不配当你母亲,杀了她,下一任当家就是你。” 赖斯的眸底瞬间闪着疯狂的血红,寒冷的黑眸又变作如同镶嵌在黑夜中的玫瑰琥珀。 突如其来的涌起一种嗜血的冲动,他想狠狠地捏死这个背叛他的女人!让他的心痛苦不堪的女人!如果她死了,他还是过去的他,不会痛不知幸福为何物,就不会有七情六欲。 记忆深处那道声音又催促着:“只有她死了,一切都会结束。此后,你的心就不会再受制于人。” “当家,这是主母。”刀民一看赖斯已然动了真格,要不是爱得情深,逼得没有退路,当家绝不会露出这绝杀的一面。 “你们都给我滚!全都滚出别墅!”赖斯狂怒地吼道,但理智瞬间回来了。他猛地松开手,雪纯滑倒在地,掐着喉咙使劲地咳嗽着。 刚才有那么的一刹那,雪纯以为赖斯要杀她! 赖斯不敢置信地倒退两步,心里都是震惊,他竟想杀了雪纯,这个他疼入骨血的爱人。 刀民和蓝夜他们虽都有些担心,但当家命令不可违,手一挥,所有人撤退到外面。解铃还须系铃人,他们插不上手,也没有能力管得了当家的家事。自然,哪怕程艳再不甘愿,但身为赖家的人,当家一声令下,哪怕前面是火山,她也要纵向一跃。 有多久了,被迫陷入癫狂的状态,已经十年了吧。内心的魔鬼居然让区区一个女人召唤回来,该感激他又像回黑道魔鬼,还是悲哀地不能再享受作为一个正常人的权利。 不行的!他得控制住自己。要试图理解雪纯的生活,她的朋友。解决问题的,不是只有这样一种残酷血腥的做法,总会有一套漂亮的解决方法的。他是个天才,无所不用其极的神话,一定会想出来的。 很恐怖!他根本不是人!简直就是个恶魔!雪纯努力爬起来,速度地穿过赖斯的身边,拖着行李往外走。她再也不想看见他,那只会承受他永无止境的嘲讽和怒火而已。她怕,要是有一天他不高兴了,她是不是就死在他手里。 “我没有说你可以离开。” 赖斯见她看也不看他一眼就离开,心里愧疚,但又止不住奔腾的愤怒。只要雪纯一天还挂念程朗,他就一天不得安生。 承认吧!他对雪纯,几乎是有着病态的爱,完全的占有姿态,不能让任何男人有机可乘。她的身和心,不应该有别的男人的痕迹,应该完完全全的,没有一丝杂质地全献给他。这才符合赖当家高贵的自尊! 哪怕是一个吻,也会玷污他的所有物。他对自己爱的女人,有洁癖。他的爱情是自私的,要的是你中只有我,我中只有你,不能容忍第三者出现。不然,他会嫉妒会吃醋,会认为雪纯不爱自己。 雪纯为什么就不能懂他呢?只要她不再在他耳边说那人的名字,不再表露她的担心,她的余情未了,他就不会妒忌得发疯啊! 雪纯并没有停止脚步,赖斯改而强行抓住她嫩白的玉臂,修长的手覆上的玉臂边缘瞬间涨红。赖斯隐隐蹙眉:“我的命令,你没有听到吗?” 手臂的痛已经麻木,雪纯背对着他,频频眨眼,硬是把决堤的泪水逼回去,她哽咽地吞了口凉气,“听到了,但我不是你的属下。我们会离婚的,那样就跟你没有关系了,过些天,我会给你发律师信。” 离婚!她还执着地说出这两个字眼。赖斯努力想要压制狂涌的怒不可遏,眸底还未退却的宛如黑夜中的暗红瞬间又深了几分,像吸血鬼的冷森。 修长的手指穿插而过她乌黑及臀的直发,忽一用劲狠狠地朝后一扯,赖斯把她重重压在墙壁上,贴着他强壮的身躯,禁锢着她娇躯。 “啊!”头皮像要生生剥离,雪纯痛得眼眶发红。 “跟我没有关系?”赖斯眸子的血腥,与唇角扬起妖冶至极的笑,俊美阴森得像活了千年的吸血鬼。修长白皙的手捏着她俏丽的下巴,与冷冽的眸子不同,他修长饱满的拇指温柔地抚摸着她红润的嫩唇,“你说,跟我没有关系?嗯?”说话的时候,温柔得像是情人的呢喃。 仿佛牙缝里挤出来的一字一句,“你还要给你的亲亲老公发律师信?我过去是不是太纵容你了!胆敢这样忤逆我!不知死活的东西!” 父亲说的都是对的,不能对女人动情,女人不过是解决生理需求的工具。女人都水性杨花。 咬牙切齿的同时又微用力,“啊!”眼角滑落一连串的晶莹,雪纯痛得头脑一阵眩晕,眼前的赖斯已经化作两个、三个……到底为什么事实会是这样!温柔的,优雅的,偶尔腹黑的赖斯,竟是这样残忍凶暴。 “你要什么?我给你,你要什么我都给你,妈妈把秦氏集团的股份都转给了我,如今大哥没了,妈妈也不再需要这些东西。我有权把这些都给你。数十亿的资产,赖斯,我一分钱都不要,如果这是你希望的,我全给你了。你放过我。” 赖斯没有打断她的话,似在与记忆中被灌输的根深蒂固的声音进行激烈的抗争,同时也听着她第一次在他面前说那么多的话,残忍的,决绝的。 “想跟我撇清关系,也要掂量着自己几斤几两!” 眼角有晶莹不断坠落,如同她脆弱的心,“赖斯,到底我们为什么要这样?”雪纯终于禁不住嚎啕大哭,痛苦地悲嚎着问。 泪水晃痛了赖斯的心,雪纯一边忍着抽噎,一边呜呜说道:“这些天,我们都很不开心。既然不高兴,为什么还要这样?我不明白,我不明白,赖斯为什么会是这样的,呜呜……” 大颗大颗泪如珍珠般凄美,赖斯心痛得无法呼吸,手都禁不住的发软。 是啊,到底为什么会是这样?他的手缓缓抬起来,想抚摸她美丽的脸蛋,想拥她入怀,想好好的爱她,和她在一起过最幸福的生活,给她所有的一切。 “程朗,”听到这两个字,赖斯手一顿,怒火又在心里翻腾,听雪纯继续道:“他是我的亲人,我欠他许多许多,没有他,就没有今日的我。我曾经无数次想过自杀,一次又一次,在我犹走在生与死的边缘,是他带着我走出黑暗的。他是世间对我最好的人,所以,”雪纯抬起坚定的眸子,泪水洗涤过的琉璃目更显剔透纯黑,“哪怕舍弃变幻莫测的爱情,我也不吮许任何人伤害他!” 听到最后一句,赖斯刚柔软下的心,又提了起来,冷硬得仿若石头。他冷嗤一声,心痛得无以复加,怒极反笑,“原来我在你心中竟如此的廉价,想不到我赖斯也有自作情,得不偿失的一天。” 雪纯看着赖斯脸上的笑意更浓,以她对他的了解,翻译过来,赖斯已经是铁青着脸,恨到要将她拆腹入骨。 她抖着唇,想要说些什么,却忽然发现,已经没有什么可说的。赖斯其实也不过是她生命中的过客,一旦出现裂痕,过去的甜言蜜语也只不过化作一场梦。幸福,都是不真实的。 “不过,已经不重要了。你想要甩掉的人,是黑道界的霸主,包括你的一切,也得我说了算。雪纯,当你亲爱的养母把你卖给我后,你以为,你还有作主的权力?秦氏那数十亿的资产,给我赖斯牙缝都不够。你到底有多看小我,今天就让你知道。” 话落,赖斯抚着她唇的手往下一移,微用力一扯,雪纯胸前的雪白露了出来,钮扣叮叮几声,四处散落。胸衣往上一推,手握上了柔软,然后灼热的男性气息辅天盖地袭来。 胆敢甩掉他,胆敢说和他没有关系!要什么关系?肌肤之亲,鱼水之欢,没有比这更亲密的关系了。雪纯,你这是强迫自己被我吃掉而已。我们这是什么关系!日夜颠鸾倒凤的关系! 绝对!绝对不要再继续下去了! 雪纯对赖斯深感失望,跟程艳学过一招半式,她乘着他吻下锁骨的一刻,用尽全力的一击,狠狠地用膝盖撞击他的腹部,随即趁他捂腹的一瞬,猫腰一沉身体如泥鳅往下一溜,往空隙钻出去。连行李都不要,她只想逃出去。 帝都酒店里总统套房的粗暴记忆,离心的身体的强行契合,心的破碎,不能再让这种事情发生第二次。 没有行李也不要紧,钱可以靠双手赚,衣服可以再买,楚楚,还有楚楚帮忙。可是……不行的,她差点瘫软在地,赖斯连程朗都不放过,楚楚一定不能幸免,她不能连累楚楚。 她全力的一击,对赖斯来说,不过是sao痒痒。他阴冷一笑,不慌不忙地拿起客厅的摇控,轻轻按下一个按钮。 他没有追过来!近了,近了,雪纯期盼地打开大门。 手一推,门纹丝不动。怎么回事?雪纯急切地又用力推了几下,把门钮来回转动好几个来回。 怎么办,为什么开不了?身后跶跶声,像地狱的最终审判。赖斯就快追过来了,快开门啊!她急得快哭了。 “没有用的。” 赖斯的声音如来自修罗地狱,明明距离那么的远,但却是逃不出的桎梏。 雪纯慌张地扭着门把,越慌就越乱,来来回回转了几个圈却硬是没有听到干脆的咔嚓声。 “门的摇控在我手里。” 雪纯手一滞,回过身,眼看着他笑得嗜血,一身纯黑的真皮风衣,中短的皮靴,哒哒踏在地上,像修罗魔鬼步步逼近,要向她索命。 她忍不住退后,但身后是门,她背靠着门,退无可退。内心的恐惧达到顶点! “怕了?”赖斯歪着脑袋妖孽一笑,“怕的话,就乖乖的呆着别想逃。” 听他的就是傻子,雪纯扫了一眼客厅,沙发那边的窗户正开着,清风正把金色的窗帘吹得起劲。想到就做,雪纯以其惊人的爆发脚力,冲上去,就要从窗户处逃脱。 嘭的一声,不远处,赖斯手按着摇控,“别再做无谓的挣扎。”赖斯扬手一抛,摇控当的一声,重重摔落在地。 也不知赖斯如何动作,倾刻间到了她的跟前。雪纯惊惧大叫,赖斯却一把抱着她,然后重重扔在沙发上,一下子就扒拉下雪纯的牛仔裤,露出浪漫型的粉色小内内,还有雪白的肉肉。 雪纯惊魂未定,小内内撕拉一声,化作一块破布。 沙发摇晃,两具火热的身躯契合在一起,从沙发滚到柔软的波斯地毯。**的火热,碎的却是两颗心。 从来没有这一刻,被强暴的感觉。 ------------ 68赖斯的过去 直到回到本家,雪纯都沉默着不发一言。只要一闭上眼,脑海里就会回放着赖斯的粗暴,蓝夜把程朗打到鲜血淋漓…… 心,痛苦难绝。 质量上乘的窗帘遮住了太阳灿然的光芒,室内没有开灯,一片的昏暗中,一个女人木然的坐在床的一角,空洞的眼神不知在看些什么。 门缓缓地打开,赖容娴看着桌上的饭,叹了口气。雪纯自中国回来后,整个人像死寂般,没有一丝活力。温馨明亮的房间,硬是被两人的执拗折腾得郁郁的。 “你这样不但折磨自己,赖斯他也不好过。” 听到赖容娴的声音,雪纯倒躺在床上作挺尸状,被单盖在脸上,她不想听任何人的劝告。 赖斯毁了程朗的一生,她绝对不会原谅他的。程朗虽不是她的爱人,也不是她打算共度一生的恋人,但是她的生命是他给的。 她是杀害父母的凶手!这个念头日夜折磨着她,当时她只想到死。她的生命早应该在那一年终结,但他却伸出手,一脚一脚把她拖出泥泽。她心里认定,程朗是她比有血源关系的亲戚还要亲的亲人,可以互相为之而死的同伴。 赖容娴看着床上鼓起一团的被单,眼睛闪着犹豫复杂的神色。她一直担忧的事情终于发生了,雪纯会怎么办呢? 赖容娴忽然悠悠叹息一声,“雪纯,你不了解我们的世界。” “赖斯自小天资聪颖,有神童之称。上一届掌权者曾经给他评价,赖斯是赖家传承百年来最出色的领袖。他自小被寄予厚望,小小年纪就为成为赖家最出色的继承人而奋斗。” 鼓起的床单安静的没有耸动,赖容娴微微一笑,知道她有在倾听,说不定床单遮盖下的雪纯正竖着耳朵,眼睛直瞪瞪地遛着。 “赖斯五岁学会杀人,各种绝杀的技能看一眼就能完美地学会,青出于蓝胜于蓝。十三岁的时候进入炼狱之岛历练,五年后才出来。十八岁的赖斯,已经变为杀人不眨眼的恶魔。” 什么!雪纯脸色一白,一把拉下床单,正要着些什么。 赖容娴却按着她的手继续问:“你知道炼狱岛是个什么样的地方吗?” 雪纯坐直身,一瞬不瞬地看着她。她知道赖容娴这么问,只是想引起她的注意,没有让她回答的意思。反正光听名字就没有好感的地方,自然好不到哪里去。 相比这个地方,她更想知道赖斯居然会是个杀人不眨眼的恶魔的事。 赖容娴满意地看到雪纯重视起来,神色忽然变得凝重,“炼狱岛是海洋深处的一座孤岛,是世界上唯一一处没有列入世界地图的岛屿。” “你知道为什么吗?”赖容娴想起什么似的,脸上忽然浮现恐惧的神色,“那要追溯到第一次世界大战时期的事。那里是各国进行生化实验和基因试验的秘密基地。因为那里的放射物质超乎寻常的高,没有人敢再踏进一步。于是各国达成共识,也不把这座恐怖的岛屿公之于世。” “那里有世界上仅剩的最原始的森林,有最凶残的野兽,而且都是经过变异的扭曲凶残的野兽和野人。炼狱岛尽管不再对外开放,但却成为最庞大的黑道势力为培养人才纷纷选择的目的地,但不是所有的黑道都敢去那个地方,迄今为止能活着走出来的,只有两个人。” 两个人?雪纯忽然意识到什么,“除了赖斯,另一个人是……筹然吗?” 赖容娴怔愣,惊问:“你怎么知道?” “猜的。”雪纯不自然地一笑,怎么说呢,是直觉吧。直觉赖斯和筹然是有些什么共同的东西的。这样成长起来的赖斯和筹然,有她拍马都追不上的强大技能。 赖容娴没有说的是,赖斯其实一早就可以把筹然打压得抬不起头,但却一而再再而三地放过她,估计是那个时候发生过什么吧。而要不是雪纯的出现,恐怕赖斯现任的妻子,非筹然无疑。 “那里不但要应对凶猛的野兽,还要面对前任当家为培养下一任继承人,相继派来的一批批杀手。赖斯,就是在那样的环境里整整生活了五年。” 震憾!雪纯知道赖斯这样的大家,培养人才必有它的一套系统。但却并没有料想,是如此的机密和惨无人道。虽然没有亲眼看见,但这足以摧毁人类的基地里成长起来,已经够惊吓全世界的。 “并且,我和赖斯只是同父异母的姐弟。” 雪纯一怔,呆愣地看着赖容娴,暗暗吃惊,怎么回事?她呐呐地反问:“怎么会?” 赖容娴自嘲地笑笑,“没有想到吧。不过,你不觉得我和赖斯长得其实并不太想像吗?” “呃……只除了眼睛有些像。”雪纯实话答道。 “其实我和赖斯共同的父亲,是有五个妻子的。” “哈?”雪纯张大嘴巴,几乎能塞下一只鸡蛋。今日吃惊的事,足以让她来不及消化。五个妻子意味着什么?意味着赖斯也有可能娶五个女人!证明现行一夫一妻的婚姻制度,于赖斯而言,也是可有可无之物,一切都取决于他的想法。更何况现代的一些国家,比如泰国,非洲以及一些伊斯兰地区都是吮许一夫多妻的。 雪纯想到这点,一种淡淡的隐忧埋藏在心底。 “赖斯是父亲最小的一个儿子,也是唯一一个从炼狱岛中活着回来的儿子。再加上一回来就屡立功绩,令逐渐走向没落的赖家上下无人不服,当之无愧的成为新任当家,也是众望所归。可以说,赖斯,就是赖家的命脉。父亲临终时说,赖斯不仅是赖家近百年来前所未有的最出色的继承人,对世界而言,也是惊世的天才。” 赖容娴微微一笑,拉过雪纯的手,“这样的一个人,本该无情无爱,杀伐果决的。而赖斯确实如此,用他精密的天才头脑,铲除异己,在道上无不令人闻风丧胆,无论多么聪明势大的对手,无论他们如何的煞费苦心,从没有一个人能逃脱得了赖斯设下的重重计谋。我想要是放在古代,赖斯绝对是个丞相级别的。” 呃……大姐,电视剧看多了。 “他一直都是最聪明的。” 他精湛的亮眸每每擒着一抹暗藏的睿智光芒,他不需亲自动作,简单的几句话吩咐下来,就能够杀人于无形。这般掌控一切的睿智的他,往往只需一个眼神,就能穿透她的内心深处,憾动她的灵魂。 不得不承认,雪纯极崇拜他这一点,甚至盲目地相信着,在他身边绝对不会有人伤害到她,只除了他自己。 “道上已经没有人敢跟他对抗,所以在yd集团的时候,即使他置身事外,也没有人敢找赖家麻烦。因为他们都知道,远在他方的赖斯只消轻轻的一个指令,就足以焚毁敌人。赖斯他一直都知道,自己只是为赖家而生的工具。他拥有世人所苦苦追寻的权势财富,却一点都高兴不起来,他每天都在笑着,但却是那样的寂寞无趣,活着跟行尸走肉般,仿佛在硝烟中贩卖军火,摧毁碍路的敌人,是他唯一该做的事。” “他让蓝夜把程朗伤成那样,也是因为有着那样的过去吗?”雪纯幽幽地问道,清澈剔透的黑眸开始莹润。虽然他不需要同情,但雪纯仍是涌起种种疼痛的怜惜,赖斯……很可怜啊! “经由那种培育手段训练出来的赖斯,在遇见你之前根本不算是个人。他连我这个亲姐姐都保持着距离,没法亲近。他那样对待你的朋友,只是因为他太在乎你。如果你不重要,如果不是担心你的感受,相信程朗已经不在人世。” 雪纯捏紧了床单,细嫩的柔嫣突出泛白的小骨骼,她屏着呼吸着呢,“大姐,你说的人,真的是赖斯吗?”平日里满脸的狐狸笑,虽不是出自真心的快乐,但也不至于如此才对。面对这样的他,那她过去所经历过的一切,对双亲做下的悔恨,她又有什么资格自怨自艾,又有什么资格怪他呢? 说到底,是她不够了解赖斯,对他不够关心。 “如果你真的爱赖斯,你应该深入了解他的一切,然后用你那颗善良温暖的心包容他,理解他。要把赖斯变回一个有喜怒哀乐的正常人,这可只有雪纯才能做到的喔。” 雪纯别扭地撇过头,“我做不到的,程朗的事,他不知悔改。而且程朗的伤一日好不起来,我都没有办法……” “你朋友的伤不要紧的,我会找鬼医治好他。”赖容娴笑道,看吧看吧,雪纯吃软不吃硬。赖斯,看你怎么欠我人情,还敢把齐论往黑里带,我就在雪纯面前说尽你的坏话。 “鬼医?” “对,只要不是死人,哪怕只剩下最后一拍心跳,也能在他手中起死回生,你朋友的伤一定能好起来的。” 雪纯抓住赖容娴的手,急切说道:“赖斯说他会终身残疾,能治得好吗?” “别担心,有鬼医出马,什么病都不成问题,一切都会好起来的。”赖容娴温和地笑着安慰,眸子一闪即逝狡黠的神色,然后状似不经意地问,“你的那个叫程朗的朋友,和你究竟是什么关系?” “亲人,或者最信任的同伴。”雪纯灿然着笑脸。是的,带给她阳光的程朗,是呵护她的大哥哥,也是互相最信任的同伴。 “怎么说?”赖容娴有点好奇地想要知道,雪纯这样一个不是太容易闯开心扉的人,为什么会有这么深刻的一个男性朋友。不过,朋友越少的人,一旦遇上知己,便会更容易收获忠诚。 “我曾经得过自闭症,想过自杀。但是只要学校一放假,他总是带着我去周游列国的旅行,教我学会攀岩,让我渐渐变得开朗,才会活到今天。” “只是这样?” “我们登山时,曾经不止一次走在生死边缘,但他总是把我放在第一位,连自己的命都不要,也要救我,是最好的伙伴。这样的一个人,我宁愿此刻躺在病床上的是我自己。”雪纯越说越激动,这是横亘在她和赖斯面前最大的问题。她总是不能够明白,赖斯为什么一遇到程朗的事,就发飙,化身为魔鬼。他们明明就很清白,难道跟他生活在一起,连交普通的男性朋友也不行吗? 呃……好吧,程朗不是普通的朋友,但关系并不如他们肌肤相亲的亲密。赖斯还有什么不满意的呢? “那这个男人一定很爱你。” “我知道,我也爱他。” 雪纯没有一丝停顿的爽脆回答,着实让赖容娴一愣。 门外的赖斯只差一拳砸烂木门。由她亲口说出的话,赖斯深深地觉得他担心的事成了现实!他就像被人在心脏的位置生生倒插一刀,鲜血飞溅。 他那么爱她,呵护她,为她挡住一切风雨,带入尊贵的他的怀抱。她居然一点都不懂得感恩,吃着锅里的还望着碗里的,别的男人就比他好! 寒冷刺骨。生平,第一个女人,逼着他无来由愤怒。拳头咯咯的脆响,安静的过道刺耳的响亮! 空气变得稀薄,三米之内的温度陡降,赖斯的周身萦绕着黑色冷厉的杀气。 赖斯一向是内敛的,强大的霸气,肃杀的冷气场,暗藏在如漩涡般的黑曜石的眸底。外表儒雅尊贵的赖斯,不清楚的人还以为是个涵养极好的富二代。 与此同时,他身上的那种睿智和沉稳的淡然特质,曾令黑道上的亡命之徒义无反顾地跟随,当然在白道上,自然也很快就吸引了一大票盲目的追随者。所以开辟白道市场的时候,他才能够无所顾忌地大展拳脚。 此时他毫不掩饰的霸气,冷凝杀伐,便连身边的蓝夜都险些抵挡不住当家骤然释放的腾腾杀气,这样毁灭的强烈杀气恐怕千万人中只有一个。而也只有经过不断的杀戮和果决,连睡梦都必须徘徊在生死边缘的血的训练才能练就吧。 赖斯一步步走回书房,严肃的本家气氛,因着他冰冷残酷的脸,底下的人神经绷紧,更加的严守纪律不发一言。 冷冷的声音如弹走在北极的冰凌。 “程长老近来过于活跃,他不知道已经触犯我的底线了吗?活得不耐烦的人,提早剥削他的权力,让他提前退休。” 刀民眼角微跳,当家稍显冲动了些,“程长老只是有些意见相左,要是一下子就取缔他的势力,别的长老不会轻易赞成的。” 闻言,赖斯拿眼角淡冷的一瞥,刀民强劲的心脏嘭嘭地失常了两下,赶紧立正答道:“是!属于会把事情处理完美的。” “世界500强的程氏集团,把它并入我们的yd集团。” “明白。” “把程氏集团的女掌权人的那些通奸照片发到网上 。” …… “通知鬼医消失三个月。” 刀民垂眸应道:“我去下达命令。” 蓝夜冷着眸,一言不发地看着赖斯下着一道道毁灭性的命令,微微撇过脸去。当家,太可怕了!这是诛连九族的杀伐,还不带血的。 卧室内,交谈继续在进行中。 “雪纯既然爱程朗,那赖斯呢,你不会不喜欢他吧?”赖容娴心里一个落空,简直没有办法想像,要是雪纯不爱赖斯,赖斯会变成怎样的魔鬼!要是变回那时的模样,呜呜……她再也不回本家了!要不,一会儿就买机票逃回中国,找亲亲的齐论老公。果然嫁老公,还是不要挑最前的几把手。靠尾的齐论最有爱!多亏了她多么明智的选择啊! “赖斯是不一样的。”早料到赖容娴会这么问,雪纯也不介意,微微一笑直接说,“他,是我想要成为我丈夫的男人,程朗是想做哥哥的男人,茜楚楚是想做姐妹的女人。但如果一定要问出哪个才是更重要的,我没有办法回答。因为他们对我而言,都是缺一不可的。” 呼……赖容娴重重地呼了一口气,还好还好,但是门外的人貌似已经离开了。这句话要是听不到的话,同样会“狱”火焚“烧”。 “我明白了。我相信赖斯会想明白的,或者过了今天,他就会跟你道歉。” 跟赖容娴说出了心底最真实的想法,心里舒服多了。但收获最大的,却是对赖斯过去的了解。 赖容娴倒是走了,留下雪纯怔怔地抱着膝盖,慢慢地消化着她说过的话。 “赖斯……”她轻声呢喃着,心口疼痛怜惜,又忍不住的想起他的温柔,心底涌起浓浓的眷恋。她真的是爱他的!只是她这个人容易走向极端,说出离婚这个字眼,恐怕最受伤的人是赖斯。所以极端的她,把同样极端的赖斯逼到边缘。所以事情发展到这个地步,她也是有责任的吧。 试想一下,如果离开了赖斯,她还能从哪个地方找出一个如他这般对自己好的男人?在赖斯之前,她以为亲吻是恶心的,身体也惧怕男人的碰触,但是这个魔一样的男人,带给她生命的欢愉,令她甘愿舍弃心心念念的单身生活,抛弃杂念,愿意和他住在一起的男人。 想到这里,雪纯开始盘算着,今晚给赖斯服个软吧,他那么强势的一个人,不能总让他妥协。只要说清楚,一切都会好起来的。这么想着,雪纯的心忽然豁然开朗,看着赖容娴端过来的饭菜,吃的东西也多起来。 忽然一个主意窜上心头,雪纯有点神秘地轻轻一笑。她是个行动派,想到马上就去做。 “雪纯。” 雪纯脚步一顿,原来赖容娴一直都在房外等待着她,“怎么了?”大姐还有什么话没有说完吗? “这样的赖斯,你会把所有的爱都给他的,对不对?不会嫌弃,不会惧怕,无论他变成什么样,都会爱他?” 雪纯垂眸默然地想了好一会儿,忽然抬起眼帘,白净精致的五官散发出干净而不失温柔的坚定,“大姐放心,不会再有那么的一天。” 她会让赖斯幸福到,不会再有机会做出伤害自己也伤害别人的事情来。 ------------ 69果然不是雪纯就不行 厨房里,那些个大厨一个个心惊胆战地盯着他们的主母,这是他们的本职工作啊!主母亲自下厨,要是当家知道怪罪下来,他们可得吃不了兜着走! 雪纯红唇含笑,浅浅的笑容令人安心,厨师们莫名的松了一口气,心里紧绷的紧张感,因她的温和的笑,竟渐渐地松驰下来,泛起阵阵暖意。 这是平民百姓家最普通的……猪骨汤,赖斯高强度的工作性质,每天都那么的紧绷,他或许早已习惯那样的行事方式和杀伐果断的作风,那些紧张和决断的事早就处理得游刃有余。但身为妻子的她看在眼里,会泛起丝丝的心痛。 特别是在知道,那一个个正确的命令瞬间下达,转瞬便想出那么睿智和缜密的计谋,原来是需要经过那么多游走在生死边缘的训练。 哪怕是天才都是经过雕琢才能成事,而赖斯的天赋,再加上赖容娴所说的地狱式的成长,才成就今日的赖斯吧。 一直活得这么苦的赖斯,没有尝过温情的赖斯,甚至比失去双亲的她要过得艰辛。这样,她凭什么自恕自艾!为了一点点事就悲风秋月,郁闷得想死。相较他而言,她是一点都不坚强。 程朗的事,只要像赖容娴保证的那样,能掰回来,让一切都回复原来的模样,那她……就不计较。 端着浓汤,走到赖斯书房门口,正见赖容娴头痛地跟板着脸的蓝夜不停说着话。 “你这人怎么就这么的死板,他说不见就不见?我是有重要事情要说的,这些话他不听,就会后悔终生的!” “无论大小姐说什么,蓝夜都不能违逆当家的意思。” 规范化的面板脸,目不斜视,淡冷的语调。 “死板!死板!要是出了事情,你负责!”在蓝夜惨无人道的淡冷拒绝下,赖容娴气愤得忘记保持矜持,恶狠狠地指着他的鼻子骂道。 “当家的命令不可违逆,大小姐请回。”一向寡言少语的蓝夜都说到有些口干,这女人怎地这么能磨。 “我偏不回!我是带回重要情报的,我警告你,真不让我进,会出大事的!”赖容娴跺跺脚。尼玛,长这么帅,人这么古板,该死的蓝夜!好在当初没有迷倒在他冷酷的魅力之下! 话说,当初赖容娴嫁老公,不是经过恋爱途径的,赖当家的姐姐,赖家里的男人自然全由她挑选。她目光一转,出人意料地挑了第七把交椅的最像正常男人的齐论。 齐论没有蓝夜冰冷的死人脸,没有刀民连睡觉都运转着的思维,没有符凯的花花肠子,所以意外地得到她的青睐。 “大姐怎么了?”雪纯缓缓走近。任谁都看得见她手中缕缕飘香的浓汤。 赖容娴给蓝夜气得咄咄逼人,“雪纯你还是回去吧,当家谁都不见。” “主母请进。”蓝夜自发自觉地让开路。 赖容娴两眼一瞪,“哈?这算怎么回事?见色忘姐还是怎滴!” 雪纯唇角微扬,赖斯果然对她特别的好。想着,对赖斯的怨怼又减了几分。对,只要程朗能治好,和赖斯的误会解除了,就会好起来的。 “等等。” 赖容娴拦住她的去路,神色凝重地道,“现在还不是时候,你不能进去。” “为什么?”雪纯疑惑地眨了一下美眸,眸底更显无暇清澈。 “他误会了你,正气在头上,还是由我来解释比较好……”最怕还没有给雪纯解释的机会,赖斯就先发制人,给出致命的一击。虽然头脑远远比不上弟弟,但赖斯的处事风格,身为血脉至亲的姐姐最了解不过了。赖斯让雪纯进去,恐怕雪纯有命进去,没命活着回来。哪怕有命回,也只剩下烂茶渣。 “没关系。解铃还须系铃人,我想我们之间的误会,还是由当事人来解说最好不过了。”雪纯给了她一个安心的微笑,然后手按在门把。 赖容娴纠结地暗道,你这话放在正常人那里,是最管用不过了,但是你还不知道嘛,赖斯他天杀的,就不是正常人啊! 事实证明,愿望是美好的,现实却很骨感。 嘭! 滚烫的热汤和着名贵的玉骨瓷碗,掉到地上,发出怦然的脆响。 但眼前的两人似无所觉,依旧激烈地进行唇舌滑腻的交缠。 那一双天生适合弹钢琴的修长白皙的好手,曾经无数次带着炽热的温度,抚过她身体的每一处嫩白的敏感。 此刻,却游移在身材丰富的程艳身上。曾经,她武术的教练,也是赖斯最锲而不舍的爱慕者。 “唔……啊……”程艳夸张地喘息呻吟着。 轰的一声雷鸣,把雪纯的心霹雳得烂碎,脑海一片电光火石间,顷刻化作空白。 心,从此缺了一块。 一种浓浓的无力感汹涌而至,清澈的黑眸晶莹欲滴,一颗颗豆大的泪珠,转瞬落地融化。 这是真实的吗?赖斯拥着别的女人!那性感的薄唇,曾经也与她这么缠绵悱恻地纠缠不休,带给她前所未有的甜蜜。此刻却恶心得想吐。 所有的人,包括蓝夜和赖容娴,甚至包括激吻着的赖斯和程艳,都会以为这一刻,雪纯会震惊地落荒而逃。 雪纯怔怔地看着他们亲热,惊呆了半晌,突然,犹挂泪珠的雪纯移动脚步。当所有人都以为她会逃离的时候,雪纯却一步一步缓慢而决然地走上前,无声无息的,却踩在赖斯的心间,烙下一个个火烫的印记。 赖斯不满地皱了一下眉头,因唇舌交缠的津液的滋味,还有手下的触感,完全不是他喜欢的类型。他想起雪纯天然的幽幽馨香,无论多少次都是极品处女香的可口。 是谁说,人是根据体香寻找爱人的。赖斯也不能免俗。他的鼻子很灵,要求也很高,在他将近三十岁的生命里,看得上眼的只有一个。 果然不是雪纯就不行!他微微拉开程艳,估且让她这么靠着,雪纯也该吃下苦,领略下他的手段。看她以后还敢不敢背着他见旧情人。 骤眼扫去,地上洒着浓郁的汤迹,还有白色的瓷碎片,地上一滩汤水泛着氤氲的水汽,应该是刚刚起锅,所以依旧滚烫。 雪纯穿着长裙,没有裤子的遮掩下,小腿上白皙的皮肤有点点的微红。 该死的!铁定烫着了!这笨女人就这么不懂得照顾自己!此时应该跑回去涂伤药,而不是直直地朝他们走过来。一般看到这景象,女主角不是逃的么? 该死的,一遇到雪纯的事,他就大失方寸。他的计谋在雪纯身上通通不管用。也许他看上雪纯,本质上,是有着共同的东西。他们都是有着违背常理而该有的觉悟。 雪纯带着破釜沉舟的一击,忍着皮肤上的火烫,光着脚,踩着白色尖锐的碎瓷,一步步,不急不缓。所过之处的地面印下鲜红的血迹,她施施然走到亲热着的两人面前。 脚下的痛,比不上内心涌上来万分之一的痛苦。 在场的人看得心惊肉跳,都目瞪口呆地看着事情超出预计的发展。 赖斯紧紧地皱眉,佯装的风流自在的顷刻消失,他冷冷地盯着雪纯白嫩的脚踏在碎瓷上,他细心呵护的她,竟这么的不爱护自己。该死的!但他现在在气头上,得知雪纯爱的一直都是那个旧情人后,那么她就失去了得到他宠幸的资格! 他宠爱的人,必定身心都属于他的。最宝贵的心,她给了别人,就别怪他凶残。 他就这么冷眼看着她满身伤痕的走来。 在外头一直盯着里面看的赖容娴心头一凉,完了,完了,不出她所料,赖斯真的出击了! 对背叛他的人,没有一个人逃得过他的五指山,不是折磨得生不如死,就是死状惨不忍睹。赖斯,可以是宠你上天的救世主,有时却可以化作天地间最残暴的撒旦。 雪纯,你该怎么办? 赖容娴惋惜无奈地长叹一口气,这一刻开始,赖斯又要变回魔鬼了吗? 退缩不是雪纯的风格,别看她平时挺和善的一个人,但骨子里比谁都要勇敢。她从来都是勇往直前的,吃回头草抑或躲避也是她鄙视的。 哪怕前方布满荆棘,洒满血腥,黑暗的世界里,她仍是一直向前走的,没有任何人能阻止她的一往无前。 说得好听,是勇敢,从另一方面来说,她只是习惯把自己逼上绝路而已。 是的,从十四岁那年起,这就成为习惯。别人的快乐,她总是融不进去,只是安静恬淡地看着,只会站在后面,细细品尝他们的欢乐。一个人孤独地舔着悲哀的伤口。 困难来了,比起快乐,她总能亲切地身陷其中,因为她想要毁灭自己,于是她毫不畏惧地迎头面向黑暗。 赖斯的举动,带给她内心是毁灭性的伤害。一直以为她爱的人,儒雅的赖斯,只会对她一个人温柔的。却突然发觉,原来这个男人也会这么对另一个女人的时候。心的疼痛远远超出她能承担的重负。也许对赖斯过份的信赖,也许早已习惯他的温存,仿佛世界观砰然坍塌的感觉,砸得她喘不过气来。 “赖斯,你和她是怎么了?”最后一次机会,最后一次……雪纯咬着贝齿,下唇红艳得似要滴血。 赖斯眼敛突突地跳了一下,这女人专爱虐待自己!shift! “如你所见。你也不是瞎的啊。”程艳舔舔吻得红肿的双唇,赖斯的味道,追逐了这些个年头,却是在另一个女人的逼迫下,赖斯使出的最无可奈何的一招。 不过,她心甘情愿。这个男人是世界上最优秀的,哪怕一辈子当他的地下情妇,只是他本能的**使然,她也想拥有。 “赖斯,我问的是赖斯!”任凭雪纯如何的压抑,却依旧带着竭嘶底里的低吼喊道。 水眸氤氲的水汽,该死的还湿漉漉的可爱诱人。 程艳美眸一凶,她吃味了。论纯洁中不失妩媚的风情,雪纯是她见到的仅剩的一个。她一直自以为自己是最美艳的,但见到雪纯此刻无助中却又拼命坚强的娇美的风情,她竟没有一丝抵触的开始自惭形秽。 “只要你说,我就相信。赖斯,我一直都相信着你的。”雪纯努力眨眨眼,不让水汽遮住瞳仁,她要看清楚赖斯的神情,想看清楚赖斯着急的否认。 但是,她很快失望了。 “她已经说了,一切就像你看到的那样。”赖斯一闪即逝略微不自在的神情,扬唇浅笑,“你以为站在世界巅峰的男人,一生中只会有一个女人吗?诚如你所见的,我这一生,除了你,还有会光顾别的女人。情妇,一夜情的女不胜枚举。” “你怎么能够这样!你说过爱我的!”泪水奔腾涌出,一颗一颗晶莹地闪烁着一瞬即逝的光芒,最终化作一小瘫毫无价值的水迹。 “为什么不能够?这还是你率先做出的示范呢。你能够三心两意地爱上别的男人,那身为男人的我,就更加的容易做到。”赖斯边说,边冷冷地钳住她的下鄂,“把我玩弄于股掌之中,水性扬花的你还不够资格!” 他钳得很用力,雪纯嘴巴张了张,痛得说不出话,玉润的额泛着点滴的冷汗,是痛使得身体自动作出的反应。 又是这样!上一次差点把她钳得窒息,这次她又如砧板上的鱼,由他宰割。 “你会把她弄伤的!”赖容娴冲进来失态地喊道。 但赖斯不为所动,手反而加重了力道,背叛他的人,就要有死的觉悟!背叛他的爱,让她生不如死都不过份。 雪纯的小脸皱成一团,由涨红,开始微微的泛青。 “我和雪纯的谈话,你只听了一半。雪纯爱程朗,对他是哥哥的爱。但是赖斯,雪纯说,他对你的爱,是一个女人对男人的爱,是深爱自己丈夫的爱啊!这才是你没有听完的话。” 什么! 赖斯手一顿,这是……真的?他凌厉的眸光如冰冷的飞刀,质疑地射向赖容娴。 赖容娴面容前所未有的肃穆,诉说着她的认真,毫不畏惧地回望赖斯魔鬼的厉眸,无比坚定地表达着她说的都是事实的立场。“你不信的话,我有录音为证。”说着,就要按下手机播放她们所说的话。 赖斯手一松,转瞬把软倒的雪纯搂进怀里,眸内闪过狂喜,抱着她的脸几乎有些傻笑的狂亲,“呵呵。” 赖容娴几乎虚软地垮下神经,暗暗捏了一把冷汗。一场闲聊的谈话,鬼才会录音,她又不是间谍。天底下敢骗赖当家的,唯有赖容娴也。 此时,雪纯像一个有气出没有气入的布娃娃,完全跟不上赖斯突然改变态度的步调。 赖斯清俊的眉一蹙,急忙对守在外面的蓝夜唤道:“叫王京扬来。” “不用。”雪纯气若游丝,深深地调整了一下呼吸,拿仅剩的力气推开他的怀抱。 这种下意识的推拒,赖斯黑眸闪烁着不安的神色,快到没有人捕捉到。 “我……不该这么对你。” 这已经是他第二次破例。 在这么多人面前,黑道的当家,从没有向谁低过头,他一向是别人恭维尊敬的对象。但是雪纯青白的脸色,一种浓浓的愧疚涌上心头。他说不出道歉的话,这种服软已经是他最大的让步。 ------------ 70赖斯的誓言绝无虚假 “没有,你没有错,错的是我。”雪纯努力直起身,低垂着眉眼,身体有些摇摇欲坠。再怎么误会也没有这一刻来得苦涩,一直深爱着自己的男人拥着另一个漂亮女人,她要失去赖斯……了吗?这种恐惧和不安是怎么回事? 赖斯没有像以往那般,哪怕她再抗拒也要上前拥抱她。只因她决绝的脸没有一丝表情,冷得令人痛惜。漆黑的琉璃目,有泪水洗涤过后的晶莹剔透,眼眶的泛红,却再也没有泪滴。 一切都表明,她在强忍着悲伤。 看着雪纯随风而逝的样子,赖斯的眸子染上一抹罕见的忧色,面色比雪纯也没有好看到哪里去。 程艳仰头,在没有任何人的注意下把泪水往回逼。她闭着妩媚的眼,心里明白,赖斯永远都不会属于她的。或许她应该像tina那样放手。没有人会留意她的存在,她本来就是因为一场闹剧而生的,闹剧完了,主角就不会是她。喔,不对,在赖斯的世界里,她从来都是配角,甚至绝大多数时候,她连配角都当不上。 但是为什么!这个女人的一句话,就能牵动他的情绪!就能左右他的意志!她很妒忌,妒忌得发疯! 程艳踩着跺跺响的高根鞋,没有任何一个人注意的时候,悄然离开不属于她的舞台。 “雪纯。”赖斯伸出手想要像以往般,把她按在怀里好好温言软语的呵护一番。雪纯从来不会计较有的没的事,她一向都很容易宽容身边人的错误。他只是,只是误会了而已。 雪纯侧过身,恰好挡过他的碰触,“我累了,想回去休息。” 可恨的!他又推开了她,使她不敢再信赖他,她又要封闭自己了吧。她不再相信自己的吗?有什么在流失,赖斯发觉自己把事情弄得越来越糟糕。打击她的目的是做到了,但是事情的发展出乎他意料,雪纯是爱他的!心隐隐酸痛,远远比子弹穿骨而过的痛苦还要难以忍受。这就是爱情的苦涩么,程艳多年来,他带给她的,就是这样欲罢不能的痛楚吧。他好像有些明了。 “我陪你回去歇着。”赖斯步子大,又特意加快步伐,一下子就走到雪纯跟前,俯身看着一直垂头的雪纯,温柔地道:“我陪你。” “不用了,我……想冷静一会儿。”雪纯淡淡道,黛眉间淡淡的哀伤出卖了她的想法。说完快速地越过他,走出去。 “天杀的!把自己的脚作贱成这样,还怎么走路!”赖斯破天荒的一声怒吼,有天知道他的心有多痛!用“伤在她身,痛在他心”这句话来形容他此刻的心境最贴切不过。 雪纯怔怔地望着他痛愤的神色,她是故意的,她的目的就是要他心痛,谁让他亲吻别的女人,无论出于什么目的都不能够。 在她如玉的脚板底挑出一块块玉瓷,本是件简单的活儿。但在赖斯虎视眈眈的注视下,硬是要求王京扬要给雪纯下一点麻药,拔出来的时候不至于让她那么疼痛。于是王京扬惊到了。 包扎完事的时候,雪纯的两只小脚成了严严实实的粽子。 王京扬走出去后,房间剩下他们俩人。 赖斯捧着她的玉脚,“以后不许这样了。” 雪纯伤心地别过脸,她的气还没有消。 赖斯看着裸露在外的小脚丫,微弯的短小混圆,像一只只吃得肥嘟嘟的可爱小虫。不由得把玩着逗了逗,喜爱地亲了一下。 半晌没有动静,但是脚丫有点不自在。雪纯疑惑地回过头,不料正见到赖斯惊人的一吻。 她脸唰地血红,然后脚快速地一抽。这人吻也不看地方,这是她的脚啊!脚啊!她恼怒极了,“你出去!” “好,好,不过你要好好休息。” 不行,不行!雪纯躺在床上,睁眼闭眼都是赖斯和程艳缠绵的暧昧。那凉薄的唇,那大掌,居然有一天会落在别的女人身上。泪水滑过眼角,浸湿枕头,化了开去。 算准了她熟睡的时间,赖斯再次坐到床边,端详着雪纯沉静的睡颜。 睡得很不安心,脸上冒汗,黛青色的眉蹙起,像梦魔一般。赖斯以为她热,拿摇控开了空调,然后伸手在她的眉间抚了抚,平复她的皱褶。 顺着她的眉,抚过她的精美绝伦的五官。忽然手一顿,眸底一片痛色,因见到玉颈到下鄂间大片的青紫瘀伤,这是他的杰作。 他从来都不自认是君子,打女人的事情他也做得过。筹然,程艳……等女人,他从不敢小觑,有时她们像一条灵巧的毒蛇,在你不经意间松了防备的时候,伺机反咬一口,而往往就是那一口给出致命的一击。 但他居然会伤了他的妻子,他一心一意想和她憧憬幸福,走向未来的老婆。有了想像个正常人一样,拥有一个温暖家庭的渴望。而这一切的基础来源,都是因为她。 这个女人,从看见她第一眼,就想要爱。但是…… 他一手覆在自己的脸上,每当遇到失去掌控的事情时,他就会化作魔鬼,做出种种让人下地狱的事情。这一次,他伤了自己心爱的女人。 他叹息一声,低头含着她的红唇,想要探进去辗转吸吮。只有拥有她的实在感,他在爱情方面没有自信的心才能够暂时得到舒缓。 突然雪纯睁开双眸,惊慌地推开他,话不经过大脑,直接出口,“不要碰我。” 赖斯瞳孔骤缩,雪纯下意识的抗拒他。 雪纯脸冒了满满的一层汗迹,大口大口地喘着气。她,她又梦见赖斯和程艳,这一次他们赤身**翻滚在属于她和赖斯的大床上。她很怕很怕,很痛很痛。这种非人的噬骨的痛苦,让她在梦中也承受不住。 赖斯,我恨你!恨你! 梦里,她这样呐喊着。 “雪纯醒醒,你刚才只是做恶梦。”赖斯犹抱着一丝希冀,雪纯并没有厌恶他,没有的…… 雪纯喘着气,抬头见到赖斯,身体骤然退到床的另一边。 “我不是坏人,是你老公,别怕我,过来。”赖斯频频诱哄着,这种情况一旦养成,他要再想亲近就难如登天。 雪纯吞了吞唾沫,此刻梦里的一幕,更加深了现实真切的一幕。雪纯无意识地流露的厌恶神色,赖斯凛然一惊。 他微一敛星目,然后挤出一丝往日那般儒雅的浅笑,耐着性子,“我让你过来。” 雪纯却更加往里缩了缩。他本身就是一只披着羊皮的狼,他笑的时候恰恰是最不可信的时候。 床一侧重重的下陷,赖斯起身坐进床里,一伸手,身上蕴藏着无穷力量的他轻易就把她扯过来,桎梏在他宽厚的怀里。 怀里的馨香柔软,有了踏实的存在感。赖斯无声地呼了一口气。只有这样,他才感到雪纯不是飘渺的,仍然属于他的。 雪纯窝在他的怀里,身体缩成一小团,跟着乌龟似的,四肢收缩到身前,活像一只可怜兮兮的小宠物。 怀里的娇小可人,令赖斯的唇边禁不住扬了扬,神色间柔和下来,“宝贝,别远离我,永远都不要怕我,我真的很爱你。” 低沉的嗓音在耳边温柔地耳语,像大提琴的奏乐,低沉而沙哑,穿透内心最柔软的深处。 听着他的话,贴着他的胸口,听着沉稳而有节奏的心跳声的雪纯,心里抑制不住的颤抖一下子止住。抱着她的人的怀抱是如此的熟悉,如此的有安全感,舒心得让她放松的想再次沉睡,而不用担心再有恶梦。 “对,就是这样。”尽管信赖着我,以后不会了,绝对不会!即使日后你会做出伤害我的事情,我赖斯发誓,此生永不伤害你!赖斯心里暗暗道,在她的发顶落下怜惜的一吻。 你是我此生唯一不会伤害的女人!哪怕你真的爱上别人……我都会试着控制自己。 突然,眼前又划过程艳陶醉地呻吟的脸。雪纯身体一僵,继而止不住的颤抖。她该不该再相信他一次,该不该! 潜意识里,她不敢再相信,一直活在黑暗里的心,很怕没有人爱的孤单,很怕失去赖斯的心碎,她不要再承受窒息的痛楚。 察觉到怀中人的颤抖,她是那么清晰地传达着她的不安,还有那颗破碎不堪的心。 赖斯觉得要是不说真话,和程艳的事,雪纯就会一直的介意。 他闷闷地道,“虽然不想承认,但是我确实在赌气。”一个大男人赌气确实够丢脸的。 诶?窝在他怀里的雪纯顿时一愣。赖斯说,他在赌气?雪纯以为自己出现幻听了。 “就是你听到的那样。那个女人,我是专门拿来气你的。你让我吃醋,我也要让你吃醋,这样才够公平。”赖斯低头舔弄她敏感的耳朵,咬着她玉润的耳垂,含糊的声音如梦中的呓语。 雪纯空寂的眸突然乍亮,染上几分动人的神采。她挣扎着起身,半跪着趴在赖斯胸前,有些忐忑和虚弱地问道:“你说的是真的吗?”她还记得赖容娴说过,赖斯的父亲有五个妻子,那么赖斯会不会也有多个女人?就算现在不会,那以后呢? “比珍珠还真,我赖斯此生只会爱雪纯一个女人。”赖斯举起右手起誓,精湛的眸子因为她而略过凌厉的光芒,但此时里面盈满的温柔能溺死人,要是让外面的人见到赖当家深情的一面,还不得掉落眼珠子。 雪纯盈着潮湿的水汽眸子,突然微微一笑,如在风雨摇曳中惊华绽放的火红玫瑰,楚楚动人,美艳妩媚,纯洁无暇,种种风情结合在一起,赖斯身体猛然窜起一股熟悉的电流,瞬间窜到四肢百骸。 赖斯心里认命地想,没有办法,他就是爱她!别的女人,也有比她漂亮的,但是却没有一个人能让他产生这种妙不可言的爱恋。 “但是,但是……”雪纯半跪着,手按在他的胸膛,哆嗦着双唇,想着不知道该不该说的话。 “但是什么?雪纯别怕,对我什么话都可以说,没有关系的,我发誓以后都不会伤害你的,那些伤害你的事,永远都不会发生第二次。再相信我一次,我赖斯的誓言,绝无虚假。” 赖斯带着没有退却的温柔,深情款款地望着娇小的她楚楚可怜,欲言又止的俏脸。要卸下她的防备,就必需拿出一百分的真心。 雪纯抓着他肩膀的手,攥得死紧,衣服也弄出好大一片皱褶。雪纯忽然闭眼痛诉着:“你吻过她,手还抚过她的身体……”闭眼的一瞬,滑下两颗晶莹,雪纯湿着清澈的眸子控诉他的不是,这是她心中最大的疙瘩。 这个……“不是的!”赖斯顿感无可辩驳,心中一软,把她搂进怀,“你别这样,我讨厌她的味道。” 雪纯眨了眨眼,随即脸涨得通红,挣扎地撑开他的胸膛,“你别想否认,我都亲眼看见了。”敢做就要敢当,这种情况还要撒谎的话,赖斯的品行实在太差了。 “我没有否认。”赖斯急急答道,说实话,对程艳做出那种举动,他想起就皱眉,“别的女人都那么恶心,我再也不会去碰的。我只喜欢雪纯的味道,这样,你能原谅我吗?” 赖斯轻声低语,唇对上她的,阖动间,碰触的柔软冰凉的触感,让人欲火焚身。 雪纯湿漉漉的眸底暗光浮动,她仍在纠结着,要不要这么容易就原谅他?前一刻,她还想着离开他的身边,离得远远的,玉颈间的痛楚是那么的真实。有那么的几个瞬间,她以为赖斯会要她的命。 赖斯越细心观察,心里的不安就越放大。不能再等了,雪纯是个一根筋的人,爱钻牛角尖。想罢,他把自己的想法付诸行动,没等她反对就要来一阵深情的法式舌吻。想想,要是雪纯被吻得夺去呼吸,晕头转向,铁定把刚才要想的事情抛到爪瓜拉国去了。 但赖斯似乎作孽太深,连天都不帮他。房间响起轻叩的敲门声。 赖斯依依不舍地移开差一厘米就贴上的甜美娇唇。 “什么事?”突然被打断,赖斯气恼地朝门喊。 门外那头默然了两秒,蓝夜冰冷的声音响起,“就在刚才,筹仁一派被干掉了,是筹然亲自下的命令。” 赖斯瞳孔骤缩,就在雪纯以为事情很严重的时候,赖斯的唇边却擒着一抹兴奋的冷笑。 看着赖斯没有丝毫挫败,反倒愈加兴奋的战意拳拳,她心中再次涌起那种熟悉的不安。 误会仍未解开,又发生了新的一轮。雪纯心底的不安没有随着赖斯的离去而安定下来,反而更加的心神不宁。 除了程朗,还有筹然,刀民,蓝夜……这些她进入不了的世界。 不知怎的,有种举步维艰的沉重。因着赖斯的原因,本来跟程艳就不大合得来,蓝夜和刀民只听命于赖斯,要是赖斯对她不屑一顾,所有人都会当她透明的吧。 换而言之,她现在所拥有的一切,都是赖斯给的。她离自己原来简单孤寂的世界走得越来越远。就连想象从前那般,一个人偶尔去个自助游,也要顾忌着赖斯的感受。现在网上的工作也都不能做,每天看着陌生的环境,排斥的强势气场。虽然她没有说出口,但过去从没有这般紧绷着神经过活。 以前几乎每隔半年,她就出外一趟,没有目的地,随便去到哪里都好。距离半年很久了,加之赖家本身强悍肃穆的环境,雪纯一颗被压抑着的向往自由的心愈发的强烈起来。 无论何时何地,她都想拥有自主的生活。赖斯……只有深切地领略过,就知道他太强势了,对她的占有欲,可以从和程朗稍一接触就发脾气的这一点表现出来。这无形中已经把她桎梏起来。 走出阳台,绝妙的美景,便连房间都是赖斯亲手为她打造的。但不知为何再也没有当初那份安然的甜蜜,短暂得仿佛不曾存在过。心里这份空荡荡的感觉是什么?有什么在叫嚣着…… 尽管赖斯明显的偏爱她,但融不进去是事实。如果她傻傻的呆呆的该多好啊!顺着赖斯所有的意愿去做,把一切都交给他,安然接受他给予的一切,就不会老是胡思乱想的悲风秋月了,也不会产生种种难过的误会。 ------------ 71美仑美奂的礼物 “雪纯!”赖斯容娴满面惊喜地走进来,“天大的好事!” 雪纯微怔,忽然有些安然地笑了笑。呵呵,还有赖容娴,本家里唯一说得上话的人。 雪纯歪着头,“大姐有什么好事吗?” “你知道我刚才在赖斯的书房里听到什么吗?”赖容娴俏皮地眨眨眼睛,“你猜?” 呃……这么老的桥段。雪纯微耸了下玉肩,“啊,他准你回去找齐论。” 赖容娴眯着眼,这点很像赖斯,“老娘才不想回去找他。一天到晚粘着我撒娇,也不嫌腻。” 雪纯摸摸鼻子,她也没想过要猜中,但是赖大姐想玩,她就意思意思猜了一下。“到底是什么?” “告诉你喔,赖斯要带你去黑道最大的地下拍卖会。”赖容娴说到拍卖会时,跟赖斯相似的黑眸乍地一亮,端得是容光焕发。 雪纯抬起疑惑的眸子,“拍卖会?”黑道专属的么,那一定有寻常拍卖会里所没有的东西吧。 “嗯。黑道组织的地下拍卖会一年举办一次,每年都有不少珍稀的物品现世,通常这些东西不是走私,就是国家禁止贩卖的,绝大多数都是平常的拍卖会见不到的。这次的拍卖会说不定有什么特别的东西。” 赖容娴说到这里抓着雪纯的袖口,化作一个小女人,娇声哀求着,“雪纯跟赖斯说说嘛,我很想去诶,听说里面有从埃及金字塔里偷盗出来的木乃伊,我很想把它拍回家呢。” 木乃伊!雪纯嘴角抽搐,果然,赖家里面就没有一个正常人。 “他还没有跟我说,我不知道他怎么安排。但是你如果想要的话,让赖斯帮你拍回来也行的吧。”雪纯本想说由她帮着拍回来,但是意识到自己铁定没有那么多钱,她的荷包一直都瘪瘪的。不过想深一层,她还真没有向赖斯要过钱,尽管他的资产多到吓人。 然而,她无形中也要了不少东西。每天高品质的生活,花费不少吧。别忘了,这也是他给的。 “不要,亲亲雪纯,我很想亲自去体验啊!那里有许多奇珍异宝,不能全都拍回来,饱饱眼福也好啊!放心,只要是你说的,他一定会同意的。”赖容娴信心十足地说,“只要你肯开口。” 男人嘛,惹了心爱的女人生气,特别是心存愧疚的男人,如无意外,对心爱的女人几乎是能满足她的一应所求。因为男人天生犯贱,要赎罪啊! “我试试吧。”虽然她的兴趣不大。如果赖斯提起的话,她就做个顺水人情。说实在的,她个人没有想要求的东西。想想,和赖斯相识至今,她虽然明里没有像蓝夜般拒人于千里的冷酷,但骨子里坚韧的个性一直都太过独立。 赖容娴伸手拉拉她的脸,“别老这样绷着脸嘛,那里会有许多黑社会老大的,说不定还有些贵妇在,你倒是可以学学,身为黑社会老大的老婆是怎么当的。诶,当然,我也不是说你不好,就是,或者你能够多了解黑社会,那样,你和赖斯就会有许多共同的话题。最重要的啊,要是哪天有贵妇约你去拉斯维加斯的赌场,一定要叫上我啊!那里可好玩啦。” 雪纯不禁笑开来,“好。”见到这样的赖容娴,让她想起开心果的茜楚楚,这方面,她们倒是同样的有点疯癫。 “bingo!我先去准备啦!记得要笑喔,赖斯喜欢笑的喔。” “诶!”想叫她不要抱太大希望,因为她不曾向赖斯要求过什么,而他骨子里又是那么霸道的一个人,不知道他是否会拒绝。雪纯有点无奈地笑起来,挠挠头,她是不是太没自信了?不过,这请求本身就不高,赖斯会答应的吧。 赖容娴前脚刚走,赖斯后脚就满面春风走进来,亲了一下她光洁的额,“宝贝怎么不好好休息?” “我睡够了,想到阳台坐一会儿。” 赖斯扬扬唇,一把抱起她,放在阳台上的摇摇椅,然后拿起外套披到她的身上。 雪纯忽然觉得自己有点像重症病人,明明只是小小的伤口,走路是不成问题的,赖斯太小题大作了。 赖斯笑看着她皎洁的脸,“喜欢看海?” “不但海,还有蓝天白云。”雪纯略略苍白的脸微微转向另一边,遥望海天交织的远方,美丽的眸子闪过渴望的神色,她很想出去走走。 “过几天带你去看好看的。”赖斯捏着她的小鼻子强迫她转过来,对上他的眼。他还比不上外面一片天吗? “拍卖会吗?”雪纯直肠子地挑明,完全想不到自己把赖容娴给卖了。 赖斯依然浅淡地笑着,但黑眸湛亮一闪,已然一眯,“谁告诉你的?”赖容娴在外偷听是常事,他都知道,只是想不到她会来横插一脚,他给雪纯的惊喜泡汤了。 “是……我无意中听到的。”忽然想起赖容娴神秘兮兮的样子,该不会偷来的情报吧。眼前突然闪过蓝夜阻止赖容娴进赖斯书房的情景,心里的天平已经完全倾向偷听的成份。 “赖斯,我很想出去走走。”这些日子过得有些压抑,她很想出去透透气。距上一次出外旅行,已经过去将近一年了。 赖斯在她光洁的额亲了一口,“宝贝,我知道你无聊,所以我会带你去拍卖会的。看中什么,不用跟我省钱,想要什么尽管拍。”说真的,不知该感叹老婆的省吃俭用,还是该悲哀自己的钱没有人花。 “赖斯。”雪纯欲言又止。 “怎么了?”赖斯见她有些抑郁的小脸,禁不住伸出大掌怜惜地抚摸上去,想起这些日子的事,是他做事偏执了些,没有顾及她的感受。脾性最好的雪纯,受伤也是最重的吧。 “不如让大姐也去看下吧。”雪纯微微露出笑脸,每当赖斯流露出儒雅的浅笑神情,她就有一种被爱包围的温馨。其实,她最想说的是,真的很久没有出外行走了,她很想去走走前几天排好的旅行路线。 “反正齐论也来了纽约,让他们一起去。”让他们去也行,呆在远远的席位就好。只要不打扰到他们夫妻俩的独处,他就大方地给他们留个位置吧。 晚上,沐浴后的他们。 雪纯正坐在梳妆台梳着直发,尽管努力掩饰,但她的精神依然恹恹的。 这时赖斯走过来,一把抱起她,“亲爱的,跟我到书房来。” 雪纯一愣,那是他工作的地方,今天可才发生过程艳那档子敏感的事件,在这么敏感的时刻带她去那里做什么?但赖斯不会做无用的功,让她过去,自然有他的目的。只是老是让他的温柔宠溺着,她会变得更加的柔弱,“我的脚不痛了,自己能走。”不知道赖斯让王京扬上的什么药,疼痛确实很快就消失了。 “不要,我喜欢抱着你。”赖斯皮皮地调笑。 雪纯无语。 他的书房一点都不比卧室小,不乏休息的大床,诺大的衣柜……一应物什,应有尽有。并且,它是百年没有经过改造的房间,完全的赖家庄重沉淀的风格。 赖斯走到桌案的旁边,打开保险柜,娶出一个铂金做的盒子。这份礼物从开始到完工,花费了相当长的时间,今日刚刚到货,他就迫不及待要给她惊喜。现在他们的关系极需要它的润滑。 赖斯亲了一口她的粉颊,他的眼神热切而期待,然后献宝似的奉上精美的盒子,“宝贝,这是我送你的礼物。” “什么来的?”对赖斯的话,雪纯已经知道从来都不需要拒绝,没有多想就接过来。这盒子比上次赖斯求婚时送的戒指要大上数倍。她心里有些懊恼,她好像从来没有送过他礼物,甚至包括他的生日。 “要宝贝亲自打开才有惊喜。”赖斯淡定地笑,他自信,这份礼物没有女人能抗拒得了。 雪纯狐疑地瞅了他一眼,这才好奇地打开盒子。她清澈的眸子乍地一亮,微张着唇,满满都是惊艳的神色。 “喜欢吗?”赖斯直直地凝视着她,不放过她丝毫的表情。这一整套钻石首饰,包括项链、手镯、戒指、脚链、耳坠,专门为她量身打造的。 多么美仑美奂的首饰啊!那璀璨夺目的纯净耀芒,闪耀着天地间的永恒之美,灼伤了她的眼。 这是一套由大颗的浅绿钻石和黑色碎钻组成的。华丽大气的莲花造型,无数粒碎钻密镶簇拥那一点绿,完美地演绎莲花纯净圣洁的天赋美态和隽永光芒。 过去也逛过不少珠宝店,但从不曾见过纯度这么无暇,钻石这么多的一套首饰。尽管如此,它们却一点都不显累赘和艳丽,因为绿色的均匀,纯黑的经典,整套首饰的色调非常的素雅。 赖斯温柔地给她戴上项链,这颜色是他亲自到南非最大的钻石工厂里挑选的。这样均匀的绿钻,这样纯净的黑钻,独一无二的品质,最适合她玉白的肌肤。 看着完美的她,因为钻石的光华,更加的高贵精致,让人移不开目光。 “谢谢。”他都已经给她戴上,她还有拒绝的权利吗?赖斯喜欢乖顺的女子,说一不二,雪纯虽然不贪婪,却也不会拒绝。自己的丈夫送的,再贵重也收得起。她这样安慰自己。 “这么华贵夺目的钻石,只有我的女人才配得起。”魅惑的声音带着惊叹,不好宝石的男人,也会被它的光华夺去呼吸,更何况女人。在他心目中,其它的女人都是粪土,唯有纯洁善良的雪纯才配得起。 这样的高度赞美,这样的甜言蜜语,放在恋人之间,必是极美极幸福的。但是雪纯见识过他暴戾的一面后,潜意识里是有丁点的退缩,觉得他们之间的价值观有些不同。相爱的两颗心,无法没有一丝缝隙地贴近。闹成这样,赖斯是想弥补吧。 钻石,谁不喜欢?喜欢是喜欢。然而,这么美的钻饰,平日里也没有什么作用,除非想招惹小偷,不然这么名贵的钻饰谁敢戴出去。说白了,中看不中用。诶,不过这是赖斯的心意,而且它的确很漂亮,光是放在家里看着,也很赏心悦目。 他把世间最美丽的珍宝献给她,可是,雪纯,你这是什么表情? 看着她只在最初乍见时滑过惊艳,转瞬又恢复无波的清澈眸子,眉宇间也添上了一缕忧思。 赖斯心里一紧,她怎能如此洞识人心?他的确是有所求,他想要磨灭带给她的不良印象,最想要她的心,很渴望她因他而幸福的笑,更想要她像他那样为对方沉沦…… 半晌,雪纯没有听到声音,抬高眼帘,撞上他复杂的墨眸。 “怎么了?”雪纯问。 “没什么。你……很美。”雪纯最喜欢的是什么呢?他得多留意她才对。再次看向她时,恢复了淡淡的笑。 赖斯刚刚在书房过来,尚没有摘下眼镜,尽管如此,她仍感到他的眸子里**裸的凝视,发着**的凶光,直直望进她的心。 这般放肆大胆的目光,让雪纯想起被抓回本家的前一天,他扯碎她的衣服,撕裂她的身体……然后程艳暧昧的呻吟…… 雪纯大大的眼睛无言地染上一抹惊慌,不由得倒退一步,却让桌子阻挡了去路。 赖斯心中一痛,知道她想起那个不堪的夜晚,他毫不怜惜的蹂躏。一个冲动,怜惜地吻上她的眉间,想要消除她的胆怯,赶跑她的慌张。 雪纯无端地松了一口气,因为察觉他的怜惜。但下一秒,赖斯却含住她的娇嫩的红唇。 这是今日程艳呆过的地方。雪纯有那么一瞬的怔忪,屏住呼吸,唇紧闭着,身体僵硬,一动不敢动。经历过一些不堪的事,自回到本家,这还是第一次。也许仍未完全释怀,所以她会有这么神经质的反应。没办法,这些日子带给她的都是不大美好的经历。 赖斯辗转一下,无法更进一步,也看到她的退缩,她的拒绝……原本充满爱怜之色的眸子顿时一冷,离开她的唇,这时,他清楚地感受到怀里身体的放松。 “因为这些事,你厌恶我了吗?”赖斯饱满的指腹摩挲她的唇,眸底有受伤的痕迹。 雪纯没有多想急切地否认,“没有。”说完,连自己都觉得有些冲动。雪纯见到赖斯一言不发地的默然注视着她,她以为赖斯听不明白,多此一举地说,“我的意思是说,没有厌恶你,我不会的。” 赖斯没有其它动作,只是喜欢看她因他的话而起伏的动人神情。不得不说,雪纯面的面部表情不是多么的活泼生动,却是别具韵味,那种古典雅韵的风情,是男人见到都会心动。 “这个地方只有一个女主人,以后只会有你一个女人出现在这里。” 雪纯黛眉微微敛了又松,松了又敛,似乎在纠结些什么。 “怎么了?” “其实你不必介怀,今天的事情是误会,以前怎样,以后还是怎样吧。”雪纯唇微微一扬,然后又抿了一下。她不是不介意,只是不想因为这些不高兴的事情就改变什么。越是在意,就越会放在心上难以忘怀。 “那你是完全原谅我了?”赖斯殷切期盼,不得不承认,他心里一下子放松了不少。虽然雪纯这么说,但他会严守自己的话。 雪纯点点头,“嗯。” 得到她的吮许,赖斯自然不会手下留情,一下子就强迫着她的唇向他开放,狂野霸道地吻上去,掠夺她的所有。 赖斯的手一撩她的吊带睡袍,便露出丰腴的挺拔,继而吻了下来,吞了进嘴。另一手已撩开裙摆,探了进去。 已经好几次了,但雪纯依旧有些羞涩的欲拒还迎。赖斯见状,反而更加渴求。 赖斯手一扫,桌案上的东西全都啪哩啪啦倒到地上,散落了一地文件。雪纯被迫后仰在桌案上。 身体碰到冷硬的桌面,跟火热的身体形成鲜明对比,雪纯顾不得羞涩,挣扎着要起来。 赖斯却抓着她的一条浑圆美腿,抬到他的肩膀。 一夜的欢爱,神清气爽的是赖斯,累得睡过头的是雪纯。 身边绵长缓浅的呼吸,赖斯这才有些安心感。他把脸贴着她的,黑暗中像个小男孩拿到喜爱的玩具般,毫无杂质地笑开来。他用挺直的鼻尖擦着她的侧脸,然后缓缓移到她的正脸,像个调皮的小孩子噌噌着。 睡梦中,雪纯皱皱小鼻子,惹来赖斯更顽劣的逗弄。咬着她晶莹玉润的小下巴。雪纯给逗弄得不行,睁开迷惘的双眸。“宝贝,今天下午我没事,呆在这里好好陪你。”赖斯揉揉她的发顶,脸上的温柔似能掐出水来,“要不我给你洗澡?” “不,不要。我这就起来,你先下去。” 赖斯想说,你的身子我都看过摸过了,有什么好见怪的。不过他也喜欢雪纯娇羞的模样,这样的她,让他禁不住兴奋。要是一夜承欢就赤身**的,反倒没什么新鲜感。 ------------ 72黑道拍卖会 黑道拍卖会,在法国某一处隐秘的街角举行。屋子的外表看起来很破旧,可是走进去就能看到豪华的宫臀,透露出浓浓的杀机,别忘记,这可是黑道举办的拍卖会。 其他人都必须经过严密的身份排查进入的时候,赖斯和雪纯一行人已然在主办人的亲自带领下进入vip席位。 赖容娴说得没错,这里好一些面孔,她曾在赖斯的生日宴会见过,无不是黑帮的老大和一些社会地位极高的权贵。 重见这些人,她是有些紧张的。但脸上的微笑和赖斯的应对有余很好地掩盖了这些。 拍卖会紧密罗鼓地进行,雪纯看着气氛高涨的拍卖会,震惊的目光应接不暇,一瞬不瞬地紧盯着瞧。 有最新型号的银质手枪、拉美西斯二世巨型雕像、古帝王的玉玺、有厄运之首之称的“希望”钻石,甚至法老的权杖……无不是独一无二的稀世珍宝。怪不得赖容娴乞皮赖脸都要来,这些奇珍异宝都是可遇不可求的。 黑道拍卖会果真非同凡响的强大,连各国流失的或失窃的文物都有。这样的拍卖会怎能不令人叹为观止! 黑道的人还真什么都敢做! 在雪纯看来,这些都应该归还各国保管,彰显历史的篇章,这些黑帮老大倾尽巨额得到这些死物也只是抱着过世,又有什么意义?即使拍下来也只是稍微满足下他们的虚荣心而已。 而听赖容娴说,有些黑道老大甚至倾家荡产也要拍下价值不菲的商品,因为那样能够提高他们在道上的名望。这在雪纯看来,有够无聊的。 看着眼里闪烁着好奇,却无动于衷的雪纯,赖斯很无奈,她就不能有些正常女人见到宝物的反应吗?好歹,他也是为了修补二人的关系,为了让她高兴才来的。 这些天来他的所做所为所说的话,确实伤人。拿别的女人赌气,他也做得太过份。俩人虽然表面上都看似和谐,但,心里的疙瘩仍放在心的那里,未完全的消除,他要再接再厉,同志仍需努力! 虽说没有特别喜欢的要拍买的东西,可雪纯也着实大开眼界,看得瞠目结舌。这点上,她也很感激赖斯把她带来了。 赖斯搭着长腿,一手占有性地勾着雪纯的椅背,一手百无聊赖地转动着手中的高脚杯,淡澄黄的酒在透明的玻璃杯里如一叶扁舟蜿蜒荡漾。 见她惊叹得微张着小嘴,他淡笑着又带点期盼的问:“就没有喜欢的吗?”拍卖会到了下半场,雪纯还是什么都没有看上,他很有挫败感。 雪纯甜甜地笑道:“比不上你送我的钻石首饰。” 赖斯一听,立即心花怒放,“该疼。”说着在她的俏脸上亲了一口。她的味道,百偿不厌。 雪纯好脾性地笑道:“虽然都很好,但拍回家没有什么用。”说白了,都是些死物,雪纯是个实用派的,自然看不上眼。 “要喝吗?这是存放了100余年的陈年香槟。”未待雪纯回答,赖斯润泽的簿唇已嗫了一口,勾过她的脸,没有浪费一滴地渡过去。 仿佛白松露和巧克力的口感,新鲜、纯净,和高档的夏布利白葡萄酒不相伯仲,让人心潮澎湃。雪纯心里浮现一句话不由得暗暗感叹:高贵的品质育出高贵的男人。而赖斯正是最真实的写照。 “有人给我说过,爱喝香槟的男人性格都比较挑剔,喜欢追求华丽,高贵,对异性的要求也很高。”雪纯嘀咕着说,对他突如其来的袭击有点抗议,开始调皮的隐隐挑剔。 “所以,至今为止,只有雪纯符合我的要求。”赖斯眉眼带笑,唇角浅浅上扬。因着之前的事,这般轻松的谈话显得弥足珍贵。 并且是个不甘于平凡的人,即便是作为普通的朋友,跟他们相处也要具备相当的条件。雪纯在后面暗暗加道。但是说出来,恐怕他会更得瑟。本就不可一世的人,千万不能夸赞太多。 “有人说过这样的话:香槟的温柔胜于丘比特的剑,饮下瞬间便就划破了男人坚硬的外壳。所以,爱酒的人总会说‘会喝香槟的男人不太坏’,原因就在那划破后泄露的温柔。” 看着雪纯止不住微抽的唇角,赖斯勾起薄润的唇,掩不住奸计得逞的笑意,“所以,我是个很温柔的男人。” 囧!雪纯哭笑不得,这男人真够自大的。 赖斯深深地笑开来,其实雪纯还挺容易逗弄开心的。有了她笑靥的鼓励,他无敌的信心悄然澎湃。 “女士们,先生们,接下来,是令全世界的女人们都要尖叫的珠宝啊!会是什么呢?”来自法国的主持人调足胃口,然后整片拍卖会场一黑。伴随着浪漫悠扬的萨克斯,舞台骤然亮了一个白点。 “来啦!来啦!它一旦生,就被誉为世界上最昂贵,最美仑美奂的钻饰!”在灯光的照耀下,主持人戴白手套的手缓缓掀开绢丝。然后…… “哇塞!” “oh,god!” 不论男人和女人,都赞叹地盯着舞台上璀璨夺目的光芒。看见这样独特的钻饰,男人会浮想联翩,女人会惊叹赞美。 雪纯本来被那些千奇百怪的拍卖品给惊呆,但一见这件,倒有些小巫见大巫,想不到这个世界还真有这么前卫,这么……无聊的人。 啥?钻石比基尼? 一个绝色的金发美女只用三颗硕大的钻石遮住性感的三点,还巧笑嫣然地对着在场的人作飞吻状,摆弄着各式各样的妩媚姿态。 钻石纯洁的光芒,套在身材丰满凹凸有致的西方女郎身上,端得是纯情与性感的两个极端,融合在一起,却又是那么刺激人眼球的趣味。 主持人在那里热情洋溢地介绍:“世界上第一件的由钻石所制的比基尼,听起来真是很疯狂,不过还真有这么个宝贝。这套比基尼由白金链和钻石组成,一共缀有350克拉毫无瑕疵的顶级钻石。试想钻石比基尼穿在身材火辣辣的美女身上,该是多么的艳光四射无比曼妙啊!起拍价1。5亿!” 雪纯黑了脸,这种东西,只有那些钱多到花不出去,或者有变态嗜好的超级无聊的色狼才会买的。 她的念头刚忽闪而过,转瞬间却已经有好些人几乎抢夺着兴奋地喊价,好像打了鸡血似的狂热。 呃……这种无聊的色狼人,还真是匪夷所思的多啊! 雪纯感觉不可理喻,这些色狼还不如拿这些钱买一砖豆腐直接撞死算了! “既然没有看中的,不如就拍这个吧,这类拍卖会一年举办一次,总不能空手而归。” 赖斯乐呵呵地笑,意味不明的眼光亮晶晶地望着她,仿佛在脑海里勾勒出她穿这套衣服时露出的完美身材。 轰!雪纯的脸瞬间涨红,赖斯就不能正经些,在外面光明正大地拍买这些脸红心跳的内衣算怎么回事! “不,我不要。” 话刚落,赖斯就举牌,“2亿。” “诶,你不会来真的吧?”雪纯急急地扯他的手,赶紧表明心迹,“那个,我打死都不会穿的。” 赖斯略微一侧脸,眼睛好笑地落到她的身上,“我有要你穿吗?” 什么?雪纯一愣,心里很大一片的失落,呐呐地问,“那你要给谁穿?”程艳?筹然?或者那个八百年都没有再见的世界著名的服装设计师tina? “自然是你。”赖斯诡计得逞的得瑟地扬唇。 雪纯回味过来,知道自己被耍了。然后挥舞着小拳头,佯装要揍他,“你耍我啊!” “之前我心里虽然臆想,想着做一个跟雪纯一模一样的蜡像人,再套上这件光芒四射的比基尼,当我出外做事时想念你的时候观赏来用的。但是既然你都这么说了,我当然不会令你大失所望,为了雪纯的心愿,这套比基尼一定要拍。” 赖斯轻易套住她的小粉拳,顺势带入怀里,“小猫咪乖,别着急,这宝贝是你的了。” “谁会穿那种东西。”雪纯坐到他的大腿,面红耳赤地别过脸嘟囔着。“你那想法太可恶了!”比这件比基尼更不见得光! 她一直属于保守派的,经过赖斯的调教,因为是赖斯,才完全接受他。在一个男人面前赤身**已经很羞涩了,还要穿上这套只遮得住三点的闪光光的比基尼卖弄风情,赖斯这是哪里染来的变态偏好? 赖斯现在的培养目标,就是变着法子让她在床上火辣大胆。那么清纯的雪纯要是……光想想,他就禁不住心驰神荡,心痒难耐。 台上的锤子重重落下,赖斯最终以3亿的天价买了一件情趣比基尼。 雪纯相当的无语,赖斯的钱多到无处可花。要知道这笔钱捐给贫困山区的孩子,铁定能改变许多人的命运。 满脑子黄色的赖斯要是知道她这时想的是什么,估计会被她的不解风情刺激到吐血。 “接下来即将拍卖的是一具公元前940年的埃及木乃伊,据专家所说,这具木乃伊和出土的石棺保存完好,有明显的图画和象形文字留存下来,这是十分罕见的,因此收藏价值很高。木乃伊穿着一件束腰外衣,戴着头巾、手镯、珠链,专家推断,是一位年轻的女祭司。她名字叫泰奈森苏,死时不过三十岁左右。” “一百万!”后面传来赖容娴兴奋的尖叫声。 看着那一具枯萎、黑乎乎的干尸,雪纯感到浑身的阴冷。或者,以后离赖容娴远点儿,再远点儿,她,她的嗜好比赖斯更加的变态。从这方面想,他们真不愧是亲姐弟! “一百一十万!” “一百五十万!”赖容娴怒了,变态的老头子也敢跟她叫板! “一百六十万!” 赖容娴遇到同道中人。 “两百万!”赖容娴一吼,那边立即没有人再敢吱声。 然后赖容娴傻乐地大笑,“哈哈哈哈……” 汗!雪纯望了望赖斯,怎么说也是同父异母的姐弟,赖斯不会也有这样变态的嗜好吧?然后思绪有些飘忽,赖斯不会有把她制成干尸的那一天吧? “别这么看着我,我可不是赖容娴那个变态。”赖斯扯了扯唇,“所以你以后得离那疯婆子远远的,她的职业是法医,专门做解剖尸体的。” 雪纯恍然大悟地点点头,心里却暗暗想道,尽管如此,但花了三亿买那比基尼的,岂会不是变态的一员? 两人调笑了好一会儿,这厢已经到了最后的压轴戏。 这时,工作人员抬出一个铁笼,舞台灯光乍亮,铁笼里是一个赤身**的男人。 主持人卖力地介绍着,“大家现在见到的,是世界上最漂亮的男人,拥有惊人的美貌。但是,这个仿若天使一般的男人的来历却非比一般的寻常,他是个地地道道的克隆人!” 轰!全场炸起了油锅。 “因为对世事全不知晓,所以他的世界观,他的价值观可任由买主教导。瞧瞧,这金色的耀眼短发,白皙无暇的肌肤泛着象牙的光泽,蓝宝石的眼睛沉静如冬天冰锋的湖面,精美绝伦的五官,胖瘦适中的身材。” 主持人解说着,另一边有训练有素的工作人员,扬起皮鞭在他身上落下极有技巧的几鞭,男人立刻哼哼哈哈的呻吟几声。 “听,多么**的声音,放在家里当宠物也好,当性奴也罢,不可多得的物品啊,迄今为止,克隆成功的只此一个。” 雪纯看得直起身,两眼一瞬不瞬地盯着那人,明明跟普通人长得没两样,却竟是个克隆的? 赖斯眉峰冷凝,手遮住她的眼,“别看那脏东西。”雪纯眼中的男人只能有他。 气氛空前高涨,一个个大男人面露色相,都不知道掩饰一下。 雪纯看不下去了,哪怕是贩卖国家遗失文物,各国违禁的枪支器械,她看看就算了。但是这是个活生生的人啊!姑且不论这人是不是克隆的,但却也是有血有肉的人啊!只要是人,就有思想,有意识,但这些人都把他当玩具的玩弄! 据说,克隆人的寿命是根据所取细胞的年龄来计算的,克隆人的寿命=人的一般寿命-细胞年龄。不知道那台上的美男短暂的一生有多长,但铁定不会比她活得长久。 “我们走吧。”赖斯见她面色略显苍白,对这种现象明显的不赞同的神色,不待她多想,很快就把她带到外面。 雪纯重重地呼了一口气,也许她本性冷漠,看到他可怜的一面,并没有出手。她有那么一瞬的想开口,或许赖斯也会应她的要求。但世界上有太多悲惨的事情,而一个克隆人的未来命运,她没有能力。因为她自己都自顾不暇。 “不是说克隆人是禁止的吗?”雪纯坐在劳斯莱斯上,幽幽地开口。 赖斯黑眸深邃,有什么滑过,没有正面回答她的问题,反而说道,“一会儿还会出现人和动物杂交而出的怪物。从某种程度上说,黑道上的一些秘密研究的技术,甚至比世界上大多已经披露的技术都要高超。只是由于道德层面,未曾披露。” 赖斯转而定定地望进她的眼,“你要不要回去再看看?” 雪纯凝着眉目,有些严肃地看向他,一个克隆人沦为奴隶已经够悲惨震憾的了,居然还会有做出人和动物杂交而出的怪物? “赖斯说的这些话是什么意思?” 明明知道她厌恶这些,赖斯为什么还要说出这些话?她才不想回去看那些丑恶的,想想那些电影,人和动物杂交能出现正常的生物吗?它的出现,不过也是悲哀的存在。 赖斯叹息一声,把她按在他宽厚的怀抱,悠悠开口:“这就是黑道的世界。”黑道,说白了,就是偏向邪恶,挑战世俗的道德观。 这才是他此行最重要的目的。他要逐渐让她了解他的生活环境,了解属于黑道的整个世界。他不想放任她流连在原来的世界里不可自拔,他想让她真正融进他的生命里。 以一种算得上是安全的和平的方式,从微小处着手,令她认同他的生活习惯、价值观,他们日后就会很好地磨合彼此。这样,方保万无一失,他们会成为不离不弃的夫妻。 发顶随着他的说话,传来舒服的颤动。心重重地撞击了一下,雪纯狠狠一颤,眉目间一片肃穆,有什么变得更加的清明开阔。 是啊,黑道的世界!不是明明白白的事与非的关系,有最邪恶,藐视一切法则的东西存在。跟随赖斯的话,得把自己的心理承受能力加大好几法码,看到黑道层出不穷的奇人异事时,要懂得“理所当然”的发生。 赖斯看着她凝重的表情,不由得关切问道:“怎么了?这些事你管不着的,别费心思了。还有比这更残酷的也有。雪纯要是同情,我回去把他买回来就好。”给你当玩具解闷也行。呃,不过那是个男人……不行,不保险。 “不,不用。”雪纯在他怀里有些恍惚地答道。 想想赖家这些人,没有一个是省油的灯,她最想保护的程朗搞成那样,买回来的克隆人也不会比现在好过。她本身就是依附在赖斯身上的菟丝草,没有赖斯,她就会自身难保。自顾不暇的她,谈何照顾别人? 说到底,赖斯在对待程朗的事情上,带给她的伤疤,仍停留在那里,不曾消退。在赖斯面前,她也不是说一就是一的。 赖斯听到雪纯的拒绝,莫名地松了口气。找个克隆人给他运送军火?算了吧,他自己也嫌弱小。 这趟黑帮举办的地下拍卖会之行,赖容娴拍了一件天价的木乃伊,赖斯拍了一件最昂贵的情趣比基尼。 雪纯闪过唯一一个念头就是,黑道里的这些人全都是变态。 ------------ 73度蜜月 因为程艳的事,赖斯完全杜绝了她在本家出现的机会,给雪纯安排的武术训练自然也取消了,雪纯又恢复了无所事事的日子。 虽然过上米虫的生活,不愁吃,不愁穿,但日子过得一点都不充实。 沉寂了些许日子,一日,雪纯坐在电脑前,正在网络上接一些文案策划类的工作。 啪!赖斯突然在身后出现,一的按下手提电脑的前盖。 “啊!我的资料还没有保存的!”雪纯惊呼咋起,脚一扭,脚板踩中电源线,然后插座上连接电源的插头一离,用了八年的手提电脑连仅剩的一小粒灯都黑掉。于是,资料华丽丽地没了! 啊!啊!啊!她要疯了!做了一个早上,顷刻就没了!她略显烦躁地挠挠头上的花苞头,“你到底在做什么?我想了许久才做出来的。” “我们去度蜜月吧。”赖斯撑着电脑桌,做了坏事,依然面不改色,倾身对她笑着说道。邪恶之人的邪恶之处,就是没有发现自身的邪恶。 “诶?”雪纯一愣,以为自己听错了。蜜月……很遥远的事情……她由结婚到现在,压根没把这事放在心上。这时听赖斯提起,忽然发觉,是啊,有蜜月来着,女人一生当中最美好的光阴。 赖斯牵唇浅笑,眉宇间荡漾着温柔的神色,“我们结婚的时候没有度蜜月,现在我有时间,我们补回来吧。” “这是也不错啦!”雪纯心急如焚,答应买家,今日交的文案。交不了差就等于失信于人,万一人家急用这可怎么办?“可是这不是问题的重点。” “那什么才是重点,工作吗?”赖斯拿起她的手提,顺手就丢到旁边的垃圾桶。 雪纯立即怔愣住,“你干什么!电脑好好的,你做什么要扔了它?”雪纯急了,赶忙捡起,宝贝似的抱在怀里。 “扔了它,是因为它不重要。”赖斯表情不变,深邃的黑瞳映出她的慌张。 雪纯争辩道:“怎么就不重要了?我有许多资料在里面,以后还用得着。” 赖斯有点无奈,跟雪纯拐弯抹角就等于把问题复杂化,他决定直接表明心意,“我是不想你再做这些无谓的工作。” 他搂着她纤细的腰肢,唇角微微带笑,但说出的话已经就此事作出主宰,“雪纯,你要好好记住你的身份。我赖斯的妻子,要金钱,要物质,应有尽有,犯不着做这些有的无的,反正都是不大重要的东西。最终累的,还是你自己,我心疼。” 雪纯拧着眉,黛青色的眉峰隐隐耸动。这怎么就是不重要的事情!里面有她独立的思想,她的个性思维,有她想要发挥的才华。 两人对望,谁都没有退让。 雪纯急切地想要解释,却忽然无力地发现,她所做的事情,在赖斯眼里确实不值一毛,渺小如尘埃。她所做的这些一个月所得到的酬金,还不如在赖家吃上一顿平常的饭菜。 仔细想想,赖家的主母为了赚蝇头小利,做一个月才几千元的工作,哪怕是本家里的人知道,也很不知所谓吧,要是传扬出去也不怕笑掉道上人的大牙!要彻底地融进赖斯的世界,她就得抛弃一些东西。为了赖斯,她必须要有这样的觉悟! “我……知道了。”雪纯吞下满肚子的话。 看着她怅然若失的水眸,似有千言万语,却又无从说起。 赖斯心里一紧,他知道她妥协了。他就知道,她是爱他的! 在她水润的唇辗转一吻,然后把她拉进怀里,把她一边的长发撩起,挺直的鼻梁埋进她莹润的玉颈,陶醉地闭上双眼,深深地嗅闻着她身体的芬芳,灼热的男性气息噌着她的粉颈,痒痒的,“乖,宝贝要什么,我都给你。” “嗯。”雪纯闷闷的,赖斯太大男人主义了。其实他说的话是没有错的,他那么呵护她,她理应全身心的信赖他。心里那种不安全感,应该全都抛到大西洋里去喂鲨鱼。乖乖地,只做赖斯的小妻子就好。 “这次蜜月旅游想去哪里?”赖斯抵着她的额,呼吸交错间,情意绵绵。 一切都顺着他的计划走,心存的芥蒂,会因为这些甜蜜、互相的融洽而变得无关重要。 雪纯眼睛发着隐约的幽芒,看得出她对蜜月旅行的兴趣非常之大。尼玛,她早就想去走走。环游世界,是她此生的梦想。 既然赖斯问她的意见,她当然直说啦。她掰着手指头数道:“我想去阿根廷,那里有好大一片草原,有奶牛,有马匹,有一望无垠的天空。还有非洲,我想去看埃及卢克索神庙,还有金字塔,狮身人面……” 赖斯听得满头黑线,他印象中的蜜月旅行起码是马尔代夫的无人岛、法国的“浪漫之都”巴黎、韩国的济州岛、印度尼西亚的巴厘岛、奢华的旅游圣地夏威夷等等,她就不会找个浪漫的旅游圣地么,这可是他们俩人之间的蜜月旅行! 但看着她晶晶发亮的恍惚会发光的俏脸,赖斯根本说不出拒绝的话。这样难能可贵的兴奋的雪纯,他自然不会扫兴。 “好,都听你的。”赖斯亲吻一下她的发顶,荡漾着极为宠溺的微笑。他倒是无所谓,因为工作的需要,世界哪个国家没去过?她开心就好。 待赖斯出去安排事宜的时候,这厢雪纯已经走出阳台,悄悄拨通了电话。赖斯言出必行,行动迅速,说不定一会儿就得飞去度蜜月。临出行前,她要问问赖容娴那边的情况。 “大姐,那个鬼医怎么说?” 为程朗的事,赖容娴特意去了巴哈马的奈嘉岛,亲自去鬼医的私人岛屿里请人,“鬼医说完全康复有点难度,不过恢复得好的话,与正常人无异,就是不能做一些特别剧烈的运动,比如登山攀岩之类的极限运动。” 雪纯略微松了一口气,眉间忧色未褪,“那……还好。”比全身残疾好太多了。 她挂了电话,并没有轻松多少,心里有一块大石压得发紧。程朗那么要强的一个人,又那么喜欢攀岩,她到底还要欠他多少东西才够!雪纯抱头,低低地嗷嚎了一声。 她放不下赖斯,不然就会因程朗的事跟他争个事与非。但是赖斯在这方面完全是个不会让步的主,或许他知道赖容娴给程朗请鬼医后,会大发雷霆,前面的事情就又会重蹈覆辙。所以,她必须得瞒着。 南美洲的阿根廷,辽阔的潘帕斯草原。 “潘帕斯”是“没有树木的大草原”。远远望去,大地与天堂似乎不过是触手可及的距离。 阿根廷的冬季温和,雪纯里面穿着白色长袖衬衫,外面套一件浅粉色的流苏马甲,头戴纯白圆边帽,下身浅灰的皮裤。 赖斯一顶同款的黑色圆边帽,同样的白色的长袖衬衫和浅灰长裤,脖子上系着同色三角巾,腰间的皮带上缀满了当人地祖传的银币。 瞧他们俩人的装扮,俨然成了当地标准的高乔人。 看着身穿着骑士服的雪纯,赖斯眼前一亮。想不到雪纯穿中性的骑士,不仅把女性飒爽的英姿完全展现出来,还有小女人可爱清新的姿态。 艳阳高照,沿途原野一望无垠的平坦沃野,草原一片浓绿秋景,无边无际,天高云淡。 “啊!”雪纯惊呼一声。 “小心坐稳。”赖斯立即蹬腿上马,稳稳扶住她纤细的柳腰,把娇小的她包裹在他宽厚的怀里。 “别怕,有我在。” 头一回骑马,雪纯虽然稍显惊慌,但语气里洋溢着欢乐。她灿然着笑脸,在赖斯的引导下,稳坐在棕白色的骏马。 牧草丰美的草原,到处都有白色、黄色、黑色、花色参杂的良种牛羊点缀其间,彷若置身牧野风情图画中。 马儿开始在广阔无垠的草原悠悠然地散步,怀里软肉温香,碧海蓝天,空气清新,赖斯觉得天堂的享受也不过如此。 “快点,我想要快点。”雪纯抓着赖斯握缰绳的手,不待他回答,就伸出小手拍拍马脖子,大腿一夹,马便加快了几分。 马儿脚步快了一倍,然而雪纯依然觉得慢。她扭过头看身后的赖斯,“赖斯,我要再快点,要奔腾的!风一样的,能飞的感觉。” “好,好。宝贝说啥,就是啥。” 赖斯脸上的笑意渐深,小事一桩。原来雪纯喜欢这种奔驰开阔的感觉。他扬了一下马鞭,马儿高兴地吁了一声,嘚嘚嘚地跑得欢。马背上的一对俊男美女相依相偎,比它更幸福地享受着自由的飞翔感觉。 “呵呵呵……” 跃马驰骋于异国的大草原,心情优哉游哉。干净的绿油油的草原上,到处是他们的欢声笑语。 骑马累了,接下来是享受当地最富特色的食物:烤牛肉。 看着厨师将整只牛架放在铁架之上,熟捻地翻滚着。 “好像很好玩的样子,我要去烤。” 雪纯看到好奇的事,喜欢亲力亲为地研究,她的热情很快就跟语言不通的厨师混熟了。 赖斯原先还笑笑地看着,不过看了一会儿面色就不大好了。他看不过眼,最后硬是把可怜的厨师挤走了,两夫妻齐心协力地,把一整只牛在特大炭炉上慢慢烤熟。 可怜的厨师,好不容易得到的工作,只能在一旁呆呆地望着。雪纯偶尔的提问下,偶然指点几句。这恐怕是他得到最轻松又最难耐的工作。 轻松的是,他居然不会出手做烤牛肉,动动嘴巴就好,难耐的是,赖斯杀人的目光,似在他身上刺出一个洞来。 看着牛肉的油脂慢慢地滴下来,牛肉肉汁鲜美的味道幽幽散发。二人都有一种浓浓的满足感。 雪纯摸摸吃得涨鼓鼓的小肚子,坐在草地上,倒在身后赖斯的怀里。 辽阔的草原,新鲜的空气,没有树木的一望无垠。雪纯忽然来了兴致,轻轻地吟唱道:“itwon‘tbeeasy/you‘llthinkitstrange/whenitrytoexplainhowifeel/thatistillneedyourlove\afterallthati‘vedone\youwon‘tbelieveme\allyouwillseeisagirl\youonceknew\althoughshe‘sdresseduptothenines\atsixesandsevenswithyou\ihadtoletithappen\ihadtochange……” 随着雪纯的哼唱,有个当地的高乔人热情地弹着吉他,附和着她如风般绵长的吟唱。 “don‘tcryformeargentina\thetruthisineverleftyou\allthroughmywilddays\mymadexistence\ikeptmypromise……” 草原上的雪纯呈现了和平日里完全不一样的风格,在这片原野草原上,她会露出洁白的银牙爽朗大笑,会温柔地依偎在他的怀里,会来了兴致就随性地歌唱。 算起来,这还是他第一次听她哼歌。她的声音温柔又带着婉转的莺啼的特质,唱着歌的时候,清新柔和,还带着不拘一格的自由惬意。 连带着他的心情也忍不住随之荡漾翻飞,心里狂涌起来弥足珍贵的满足。这样的女人,像一本书,细细品味,便愈发现其中美好的滋味。 歌声中,赖斯温柔地抱搂着她,感受着她带给的感动。幸福,美满,这不正是最真实写照吗? “啊!好累!”雪纯一回到房间,瘫倒在床上,娇美与瘦削恰到好处的脸仍含着意犹未尽的欢笑。 赖斯漆黑的瞳仁精光闪烁,看着床上兀自开心的雪纯,似在算计着什么。 “啊!好了,先去洗个澡再好好睡觉。”雪纯一下子蹬起身,汲着脱鞋,进了浴室。 浴室传来哇啦啦的水声,赖斯心中一动,然后翻开衣柜,寻找那一件天价的钻石比基尼。 忽然,埋首在衣柜里的赖斯眉目一挑。他记得很清楚,钻石比基尼是他亲手挂在衣柜里的,目的就是为了在蜜月之行,让雪纯穿上去。 可是为什么会失踪了呢?赖斯摩挲着瘦削的下巴,用他那九曲十八弯的脑筋思索着。智慧超群的他绝对不会出现记忆紊乱,或者忘记什么的情况。而酒店的服务水准,都是经由刀民层层筛选和布置的,决不会出现这种低级错误。 唯一的解释就是,雪纯把它藏起来了。以雪纯小妞的羞涩程度,这个猜测极有可能成立! 不过她能藏在哪里去啊!无非就是这一分三亩地,他赖斯何许人也,连这都办不好,枉为赖当家了。 根据雪纯的脾性,这么贵重的东西,她必定不会到处乱放。 赖斯自信一笑,果不其然,赖斯拉开床头柜,一手提起闪闪发光的钻石比基尼。他邪肆地笑,心里几乎能预见雪纯雪白曼妙的天使身段。 雪纯擦着湿滴滴的长发,出了浴室的门,“我好了喔,轮到你了。” 目光一闪,一眼就看见赖斯手中的物品。她的右眼皮突突地跳,赖斯这厮买回来的东西,压根见不得光,居然还提在手里,别提有多yin邪了! 雪白的浴袍包裹着她玉白生香的的身体,别具的诱惑。赖斯暗暗深吸一口气,定了定神,这个纯粹小儿科,要是他连这都受不住,一会儿还怎么禁得住钻石比基尼的**光芒? 想到这里,赖斯心急如焚,三两下就匆匆洗完澡。 出来的时候,原先放在床上的比基尼不见了,可见雪纯又把它藏起来了。 他目光一转,见到雪纯拿着笔,在纸质笔记本写着些什么。 “在干嘛?”赖斯大步走过去,见到她笔下如飞,在笔记本上留下黑色娟秀的美好字迹。 “写下今天的日记。”雪纯抬头朝赖斯露齿盈盈浅笑,“今天我很开心,我想记下高兴的事情。” 赖斯闻言,拉过椅子,在她身边坐下来,“我陪你一起写。” “这是我的个人日记。”雪纯感到**有被侵犯的危险。 赖斯微微一笑,理所当然地说道,“但你写的事情当中有我。” 呃……反正她是耐不过他的,爱看就看吧。 “不对,那个厨师大叔明明长那么丑,你把那么猥琐的他都形容成高大粗犷的有男人味,那我算什么?我岂不就是天下间最俊美无双的绝世好男人!” 汗!这男人!“人家才三十八岁,跟我们差不了多少。”居然喊人家大叔!别忘了,韩剧里的大叔是最迷人的。 “反正不许写他,日记里只能有我。” “赖斯,这是我的日记!我的日记我做主。” “厨师大叔得划掉。” “……” 于是,钻石比基尼的事,轻巧地过去了。赖斯的作战计划尚未成功,同志仍需努力! 接下来,是埃及。 ------------ 74文艺老婆,是福是祸 “哇塞!终于来啦!亲爱的拉美西斯二世!” 站在残垣破壁的卡克纳神庙前,雪纯顶着一顶太阳冒,张开双手,兴奋地叫喊。终于来到了,她心中最想探访的神秘国度,就要靠近埋藏在里面最迷人的风姿。 赖斯一身舒适的白色休闲装紧随她身后,像只懒洋洋的波斯猫,气定神闲般的双手插袋。一副纯黑的墨镜,挡住了火辣辣的紫外线,也挡住了他迷人睿智的眸子。对他来说,迷人的不是卡克纳神庙,而是因为身边的这个女人。 对这些破破败败的古建筑没有多大兴趣的赖斯,看着这样的雪纯,忽然也觉得这些死物别具味道,也开始耐着性子欣赏着,这每年吸引着世界各地的游客,前仆后继前来的三千年前的艺术。 宏伟壮观的神庙,耸立的巨柱,风化了的大理石雕像,依然精致清晰的壁画,残垣破壁中透露着历史的沧桑。雪纯一路用惊叹的目光望过去,感受到这千年的古风,几乎可以想像出古埃及当年的辉煌壮丽。 赖斯有些不能理解,“宝贝为什么喜欢这些?” 雪纯微微蹙起眉尖思索着,“说不清楚,就是感觉很神秘,很美好,很想探索的冲动……” 说完,雪纯细细地端详着巨柱上的精致图案,那里刻着当时的埃及人民,还有古墙上班象形文字,精致的雕花,还有无处不在的拉母西斯二世雕像。 看了好一会儿,不知不觉间把赖斯凉到一旁。 好半晌没有赖斯的声音,她狐疑地往旁一瞧,见到赖斯面色不大好的俊脸。她讪讪一笑,看得太专心了,把赖斯抛诸脑后了。突然想着应该给赖斯一点关注度,不然这男人又会不爽。 于是雪纯走上前,抱着他壮实的腰,腻在他的跟前,试图传达她的感受,“你看看这里,这都是曾经徜徉了数千年的卡纳克神庙啊,欣赏着它残留的美丽,想像着它曾经的辉煌,生命力多么顽强的古埃及文明啊!最美好的形容词都不能形容出卡纳克神庙的美丽,哪怕游客的照相也远不能表现它的全部……” 雪纯的主动贴近,好莺语温声的描述,赖斯有刹那的错觉,原本在他眼中的死物,有了一种丝丝的美好,丝丝的震憾。忽然觉得,死物,也不错。 “嗯。”赖斯顺手更搂近她,主动送上来,不要白不要。 突然,雪纯捧着小脸,眼睛亮晶晶地观察着近在眼前的雕像,“啊,又一个拉美西斯二世的雕像!” “你看到我时,也没有过这样兴奋的笑容。”雪纯一下子就从他身上转移注意力,走了开去,赖斯微微吃了历史人物的醋,淡定地控诉着。 “我能不兴奋吗?他可是世界上最传奇的男人!”雪纯一点都不给面子,也不看身后的赖斯,一骨碌钻进里面。 “世界上最传奇的?你别忘记,中国有秦始皇,法国有拿破仑……”赖斯一边无聊地跟着,一边嘴上数着。 “那不一样!”雪纯手中的相机咔嚓一声,又给一个拉美西斯二世的站立像照了个大特写。 墨镜后的赖斯眸子一眯,“怎么就不一样了?” “他是我的梦中情人。”雪纯毫不吝啬地给了赖斯一个灿烂的大笑容,然后不顾赖斯满坛子醋劲,发出惊悚的一语。 赖斯面色一肃,状似呢喃,又似咬牙切齿的碾着,“梦中情么……”尾音拖得有些长,有些不解恨。他的容貌是那么的俊美无双,他的智慧是那么的无可匹敌,他有权有势有财富,却居然不是雪纯的梦中情人?是他高估了自己,还是雪纯不懂得欣赏? 陷入神奇的神庙遗迹里的雪纯,压根没有察觉到赖斯的不对劲,很自然地嗯了声。私以为有了赖斯的接话,更加有趣味地滔滔不绝的介绍。 “据说拉美西斯二世是古埃及历史上充满传奇色彩的法老。他不但是一位强大的国王、战无不胜的将军,同时也是一位和蔼可亲的父亲、不知疲倦的建设者。这么完美的男人,是女人都会喜欢的。要是生在现代该多好啊!哪怕当个国际巨星养养眼都很不错。” 说出的话花痴得……总之赖斯听完脸瞬间黑掉,马上捂住她的眼,“我们去看王后。” “皇后就在这里啊。”雪纯拉下赖斯的大掌,指了指拉美西斯二世的跨下,这小了数倍的一尊雕像,不正是他的皇后?应该是为了显示当时男尊女卑的社会。 “太阳太晒了,我们回去吧。”赖斯心里对雪纯的迟钝颇有些微词,拉起她柔软的小手,不容拒绝的朝外就走。 “哎!我不要回去!我们还没有看完呢!里面还有很大一片地方,怎么就要走了呢?” 雪纯矮着身,脚蹬地,死活不肯走,面上蹙着黛眉,很着急的强烈抗议着。四大文明古国之一的埃及啊!里面藏着多少古老的奥秘,难得来一趟不用花她的私房钱,她要慢慢欣赏,才不要离开呢。 赖斯也没怎么用力,不轻不重的力道,和雪纯僵持着。他面上笑容不减,墨黑的太阳镜恰恰遮住他奸计得瑟的戏谑,“那你得答应我一件事。” “我答应。” 赖斯剑眉上挑,为了那劳什子的拉美西斯二世,她问都不问就答应了。赖斯的心里更加的不爽。故意语带威胁,“答应得这么快,就不怕我吃了你?” “不怕。”雪纯眉眼笑弯了月牙,“赖斯对我最好了。”所以,她已经向这传说中的黑道霸主闯开心扉。 赖斯心里微愣,面上却不动声息,只有微扬的唇出卖了他的心情。他微一用力,一下子把她拉到跟前,薄润的唇贴着她的耳畔,“宝贝以后的梦中情人,只能是我。”他一点都不掩饰他强烈的占有欲。 啥?雪纯一怔,继而吃吃地轻笑开来。 肩膀前的笑的震动,惊动了赖斯。 “怎么了?你有异议?” “没,没有。”雪纯差点笑岔,“只是忽然发现,赖斯,也蛮可爱的。” 赖斯笑脸一凝,他一个大男人,居然被心爱的女人说可爱! “嗷!”雪纯低低地吼了一声,两手捂脸,想掩住脸上不可遏制的大笑。连古人的醋都吃!尼玛,赖斯太可爱啦!不行了!再强忍下去,肚子非纠痛在一块不可。 浑圆的玉肩颤动不已,赖斯抚额,他过去怎么就没有发现雪纯这么能笑的一面?好吧,他连古人的醋都吃,他不正常,他小气行了吧。但是雪纯心里只能装有他一个男人,哪怕作古死去数千年的拉美西斯二世都不行。 “你不答应,我们立即就离开。”赖斯说完,作势就要抱走她。 “啊!别!”雪纯惊呼,知道赖斯说一不二,马上投降,“好啦,好啦,我最爱赖斯了。”然后讨好地在他不高兴地紧抿的薄唇啪啦地亲了一大口。 嘻嘻,答应是一回事,心里想着是另一回事。她不说,赖斯还能知道吗?这是她小小的心思,藏着掖着,就没有人发现啦。 不待赖斯回答,雪纯又沉浸在美好的象形文字墙中。赖斯甚至怀疑,雪纯是不是个考古学家?不然,这些东西怎么比他的魅力还要大? 逛悠了大半天,赖斯唯一的乐趣,就是看着雪纯在他的视线范围内,开心地忙活着手头上的相机。 看她从这一头,跑到那一头,时而沉静地仔细察看精致的壁画,时而看到什么似的惊叹莫名,时而又有些凝重的叹息……这就是他文艺的、闷sao的老婆。想到这一点,赖斯不禁心情愉悦地吹了一声口哨。呵呵……得妻如此,夫复何求。 突然,雪纯惊叹兴奋的小脸怔愣住,然后俏脸布满阴霾,怒气腾腾得仿佛见到不可饶恕的东西。 “太过分了!” 赖斯见有突发情况,急忙走近,“亲爱的怎么了?谁惹你生气?” 雪纯伸手指了指巨柱的壁画,气愤难当,“居然有人在这里涂鸦,写下xx到此一游,还是中国字!还给不给后来人面子啊!” 一种无地自容的感觉油然而生,雪纯着实咽不下这口气,气得两耳冒烟。 赖斯眼皮突突跳,在他看来,这不是什么大不了的事。世界上无处不有些素质恶劣的人恶作剧,这不仅仅是中国人,别国的,哪怕世界霸主国,美国也有。有些事情可大可小,就看怎么渲染。 “别气了,我们去看尼罗河。” “嗯。”雪纯扁着嘴,闷闷地应了声。 赖斯笑了,那个总归是个浪漫地,最适合谈情。 黄昏的埃及气温适中,尼罗河上的一只只白布帆被晚霞染成金色。 风,从不远处的沙漠吹来,没有人支撑的帆船在河面乘风而行。 赖斯和雪纯二人惬意的并排躺在甲板上,看着一望无垠的金色的天空,真的是一件很美很美的事情。 “雪纯。”如此浪漫的景象,赖斯心中一阵柔软,盈满密密麻麻的温柔,“我们在一起吧,永远,永远。” 雪纯心中一动,在绝妙的美景中收回目光,望进赖斯含情脉脉的眸子。 在黄昏的金色中,赖斯漆黑的眸子竟似缀了点点金光,里面的真情实意如闪亮亮的钻石,甚至比尼罗河还来得憾动她的心。 雪纯露齿灿然一笑,“好。”说着,一点都不避讳地扑到他的怀里,感受爱情幸福的悸动。这不经意间的山盟海誓,比任何甜言蜜语还来得动听。 赖斯,你就是我幸福的港湾。 夕阳无限好,只是近黄昏。夜幕总会来临,没有安全感的人类不得不呆回自己的安乐窝。 赖斯心里打定主意,回去的路上也一直盘算着如何让雪纯穿起那件钻石比基尼。 这次他特意没有穿睡衣,只在下身围了条半遮半掩的浴巾。 “宝贝,睡觉了。”赖斯帅气地一撸额前干爽的短发,想着雪纯见到他魅力不可阻挡的一面,必定扑过来。 不过他很快就失望了,雪纯没有回头地闷闷嗯了声,仍旧埋首电脑桌上,不知道在打些什么字。 赖斯好脾性地握着她浑圆的玉肩,在她敏感的耳背呵了一口气,“在做什么?” 雪纯手霹雳啪啦地打个不停,“在写贴子。” “什么帖子这么重要?”结果赖斯一看帖子上的名《埃及神庙被刻字,游客需自省》,顿时无语。他头一回发现,雪纯也是个多管闲事的人。 “把这些事放到贴吧里,管什么用?”赖斯感到莫名其妙。 雪纯边凝视着电脑,边严肃地说道,“我要把这些现象和图片都发到网上去,告诫更多的国人,到人家的地盘旅游,要守规矩。那些千年古物保存下来容易么?居然就践踏了,那些壁画真是太可怜了。反正浏览帖子的人看得一个是一个,这些东西是潜移默化的。” “很晚了,睡吧,明天有得玩的。”赖斯拿滑腻的舌头舔弄她的耳垂,雪纯打字的手一顿,身上立即涌起一阵熟悉的欲求不满的痒动。 她忽然转过脸,朝赖斯灿然一笑,“赖斯,我爱你。”然后在他的清俊的脸上,很大力地啵了香脆的一口。 赖斯闻言,心都要融化了,甜腻得不可思议,正要一把抱起她到床上好好温存一番。 不料雪纯拍拍他的俊脸,“亲爱的老公,你先睡,我要发完贴子再睡。” 赖斯顿时满头黑线。娶了个文艺老婆,不知是福是祸。这是蜜月游行,不是文艺青年的旅程探讨! 坐在床上,翻着杂志,眼睛却撇向雪纯挺直的玉背,她在电脑前手不停地敲打着。对她在自己面前越来越随意的态度,赖斯无意识地扬扬唇。 他自然了解她的过去,明白她心里有条不可逾越的黑暗。虽然有着不堪的过去经历,但其实,她是很热爱这个世界的吧。 花了一小时,雪纯做完毕,打了个困倦的哈欠。在赖斯满满期待的目光下,钻进被子,一点都不客气地在他怀里找了个舒服的位置,动作一顿便沉睡过去。 “雪纯。”赖斯唤了一声,见人已经睡死,很是无语。难得浪漫的一夜,他苦苦煎熬了一个多钟,不料又要清心寡欲的度过。 想想那件天价的钻石比基尼,完全派不上用场。不能再这么下去了!赖斯暗暗下了个决定。 于是抱着呼呼大睡的人,连夜坐上私人飞机直飞南太平洋。 咖啡厅,茜楚楚独自一人坐在靠窗的位置,感到前所未有的孤寂无助。因为近期表现出对程朗的过分关心,汤姆发现不对劲,两人早已闹僵,一个月前分手了。 曾经的天之骄子,程朗,现在不但母亲的家族企业破产,抛弃他的父亲也退出了黑道的重要舞台。不仅如此,还落得个四肢残疾的下场。 不明白究竟发生什么事情的茜楚楚忧愁得要命,她想起最好的闺蜜,但雪纯的手机一直都在关机状态,她完全联系不上。而雪纯在纽约的丈夫的事情,她是一点都不知晓。 “你就是茜楚楚。”来人肯定且冷酷地道。身后还跟着四个面无表情的冷面人,应该是保镖之类的。诶,又是哪家有钱人的千金小姐吧。 利落的短发,强势霸气的女王,没有富家女的娇弱。不会是哪里跑出来的小太妹吧?她茜楚楚不过凡女一名,有什么值得挑衅的? 但茜楚楚很快打消这个念头,因为她丰满的酥胸,成熟姣好的中性面容,一点都不像顽劣的野孩子。更像一个事业女强人,很强的那种,只因她漂亮的眼眸冷得没有一丝人气,带着掩盖不住的血腥。 现实,往往就是这种冷酷无情的人,最能得到想要的权力和财富。 “你怎么知道我的?你到底是谁?”这样的气势,任谁都不会有亲近感,茜楚楚第一时间就感觉到来者不善。 筹然扬唇冷笑,“我只是来告诉你,你的好姐妹,正在和她的丈夫去度蜜月。那幸福的模样,真是羡煞旁人。” “你说的是谁?”好姐妹,除了雪纯还会有谁!但她们和这人素不相识,应该不知道才对。不过茜楚楚的心里却因她的话,涌上丝丝苦涩的滋味。 雪纯,你什么都不知道倒活得很好,可怜程朗躺在医院里四肢残疾,终生成了个废人。 筹然嘲讽地扯着红艳的唇,“我说的事你曾经共度患难的好朋友,雪纯。” 茜楚楚一愣,“你认识雪纯?你是她的朋友?”雪纯的朋友很少,而且她那么温和的一个人,会认识这种人吗? 筹然嫌恶不屑地切了一声,“做我的朋友,她没有那个资格。” “不过我倒是替你可惜,你曾经连自己最喜欢的男生都让给她。然而到了今时今日,最终获得幸福的人,却不是一直付出的人。而是那个只知道索取朋友的爱,不懂得回报的坏女人雪纯。纵然你们一直给予,她却不懂得回报,还把对她最好的程朗害得半身不遂,真不明白你们俩个是过于愚蠢,还是太过无知。” “住口!你知道些什么?雪纯不是那样的人!” 茜楚楚皱眉,雪纯只是缺根筋,谁真心对她好,她知道得很,她平日里亲近的也只有他们而已。但听她的语气,似乎知道程朗为什么伤成这样。 ------------ 75总算来了个像样的蜜月圣地 听筹然这么说,茜楚楚脑海里一边努力否定她的话,但另一边心里却微微的想去相信。 “不是那样的人?这些年,你们尽到一个做好朋友的责任,关心她,什么好事都带着她。但她有为你们做过什么?最终,她抛弃了你当初痛苦放弃的男人,选择了势力更庞大的黑道霸主赖斯。有了更好的,自然忘记糟糠的旧情人。” 筹然嘲弄的笑意加深,说出挑拨离间的重点,“哪怕程朗被赖斯的人弄得四肢筋骨尽断,她都没有回头看一眼,甚至医院也没有露过脸。更过份的是,居然还和赖斯双双去度蜜月。这么自私的女人,你们怎能不恨啊!” 筹然一边冷笑着说,一边紧紧地逼视着面色愈发煞白的茜楚楚。 茜楚楚突然冷哼一声,“我怎么相信你所说的是真的?难道雪纯得罪过你?所以你才不遗余力地诬蔑她?” 哪怕真有事情发生,她仍然相信着雪纯只是一无所知,对她的缺根筋,茜楚楚最清楚不过了。 “我敢说出这样的话,当然是有证据的。” 筹然身后立即有人呈上一个小巧的u盘,“里面有事情的真相。”抢了她最爱的男人,她要雪纯失去亲人和朋友,最终连赖斯都要失去。 明知道面前冷酷的女人不怀好意,茜楚楚却不由自主地接了过来。或许在她的心底深处,一直期盼着这样的事情,如果雪纯不是那么的美好,程朗他爱的女人会不会就是她呢? 茜楚楚面容肃穆,没好气的问:“你到底有什么目的?”尽管她成功挑拨起她的愤慨,但不表示她会恨雪纯,怎么说雪纯都是她的好朋友,最多不过气一阵子。 “如果你能按照我说的话去做,那程朗那个男人,就有救了。说实在的,我也很可惜曾经那么优秀的一个男人大好的一生,毁在一个不值得爱的女人手里。” 茜楚楚面露苦涩,“医生已经诊断,程朗已经不可能恢复了,终身残疾。” “即使这样,你还是打算一生都照顾他?” 筹然有点不明白了,明明这么爱一个男人,却把她推给自己的好朋友雪纯。如今,雪纯有了赖斯,自然不会要程朗。 然而,当程朗被医生断定终生残疾,茜楚楚这个女人却跟远在美国的男朋友分手,每天事无巨细地照料着一个残疾人。为了一个男人,这样作贱自己,值得吗? 但转念一想,要是赖斯哪天也终身残疾,她也会不离不弃的吧。但是……她自嘲地笑笑,在炼狱岛见识过赖斯非常人的一面,那么不可一世的赖斯,强到变态的赖斯,绝不会给敌人还手之力的赖斯,连她,也只是不屑对待才放过她,这样的男人怎么可能会有那么一天! 茜楚楚说不清什么,但眼眶的泪一下子就奔涌上来。不明白,在这样一个女人面前,她竟然会流露出脆弱的一面,哪怕在雪纯面前,她也不曾哭过。 也许,是雪纯看起来比他们都脆弱,所以她已经习惯了和程朗一样,把她当国宝般的呵护着关心着。 “我认识一个神出鬼没的鬼医,只要病人还有一口气,他就能把病人完全治好,并且不会留下后遗症。当然,那是有条件的。”筹然邪恶地扬唇,单看她为了程朗痛苦欲绝的神情,她就知道,鱼儿会上勾的。 紧瞧着她不怀好意的笑脸,茜楚楚知道天底下没有免费的午餐。而且,程朗是在省一级医院,连那里的医生都没有办法,这个女人会有办法?“我凭什么相信你?” “如果你不放心,尽管等鬼医把他的手脚救活了,再按我的话去做也不迟。前提是,我必须得到你的承诺。”筹然成足在胸,本来五成的把握,但见到为了爱情什么都甘愿放弃的茜楚楚,她已有十成把握。 “条件是什么?”看着这样残酷血腥的神情,茜楚楚的手紧紧地握着咖啡杯。心底竟不可抑制地泛起惊慌的恐惧,她到底要她做什么?但一想到程朗在医院里气若游丝,她没有退路。哪怕这个女人骗她,她也要试试,不能放过一丝机会。 筹然眸光毫不掩藏闪烁着兴奋的杀意,冷冷的唇角高高地扬起,“背叛雪纯。” “绝对不行!”茜楚楚眼神一凛。 “那鬼医,就不能为程朗医治了。”筹然挑着指甲,看都不看她一眼。 “她是我最好的朋友,我绝对不会背叛她的。”茜楚楚几乎是拍着桌子站起身,不知道是气愤她的话,还是在坚定自己摇摇欲坠的立场。 筹然不屑地冷笑,“等你看完我的证据再拒绝也不迟。阿,忘记说了,鬼医在中国呆四天就要离开,要是你需要的话,就趁早答应,我的人会联系你的。” 茜楚楚皱着眉,心里很纷乱。看了看手里的u盘。雪纯,你真的对程朗做过什么吗?这个女人很可怕,虽然不知道要我做什么,但是她是你的敌人对不对? 雪纯翻了个身,眼睛眯了眯,又睁了睁,熟悉的华丽眩目的天花板。诶?为什么会在赖斯私人飞机的卧室里?世界上数一数二的超豪华的私人飞机,她想认错都难。 “醒了就起来吃早餐。”赖斯拍拍她的俏脸,“你还真能睡,在飞机上就躺了十二个小时。” “去看金字塔需要坐飞机吗?”雪纯揉揉迷朦胧月的眼睛,没办法,她刚醒来时容易犯迷糊。虽然埃及是她说要去的地方,但那个路线是赖斯一手包办的,她又不是当地居民,着实不太清楚。 在埃及的境内飞翔,需要在飞机躺十二个小时吗?用脚趾头想想都不太可能。赖斯不禁好气又好笑,“不是,我们在去南太平洋的路上。”不过,他最喜欢看她醒来时难得乌龙的囧态。 南太平洋!雪纯手一顿,瞌睡虫跑了个精光,“去那里做什么?”她还没有看到那狮身人面和金字塔啊!法老的坟墓啊!那个最奥秘的地方啊! “那里有我的私人岛屿,神仙一般的优美环境。我想来想去,在那里度蜜月是最合适不过了,我相信你会喜欢的。” 赖斯给了她一个早安吻,顺便省略掉雪纯哀怨的眼神,“我会让你见识到真正的蜜月旅游,而不是文艺小青年的愤青旅行。” 愤青阿?雪纯挠挠头,好像……貌似……真的犯了那老毛病。额,她过去旅行是这样来着。啊,对喔,蜜月旅游应该不一样才对。 雪纯定了定神,她好像忘记了两者的区别,这次跟她同行的是她的老公赖斯。什么是蜜月?蜜月就是夫妻俩腻在一块的柔情密意的生活,像蜜里的油,腻来腻去,作感情升温用的。 “那个……对不起。”意识到这点,雪纯忽然觉得有点抱歉,现在回想起来,貌似都是她一个人在瞎闹腾。 赖斯咬了一下她的玉鼻,“傻瓜,你又没做错。我只想要你开心,这一次,真正享受属于我们二人世界。” 不会再有游人打扰,不会再出现个厨师大叔,也不会有个莫名其妙的梦中情人。 看到赖斯带着期待而神秘的浅笑,雪纯也觉得相当的不错。也是啊,就她那德性的旅游,平民到不能再平民化,尊贵的赖斯大人怎么能满足?赖斯已经够迁就她的了,她也应该顺下他的意才对。并且她相信他言出必行,那个地方一定是比她选的都要绝妙的好! 进了金碧辉煌的浴室,她的小心肝还是要好一会儿才适应下来。她不了解世界各国的主席或总统、国王的私人飞机是怎么样,但是赖斯这座几乎黄金做的私人飞机,令她每一次乘坐都惊叹得小心肝蹦蹦跳,感觉这架飞机比她卖身还要贵上不知凡几。 在认识赖斯前,能在飞机上拥有这么奢华的卧室是她不能想象的。而买下一座私人岛屿,又得花费多少巨资?额,说不定,赖斯还不止一座私人岛屿。不过,但凡能购买一座岛屿的人,都是顶级富豪。 赖斯究竟有多少财富?呵,她想都不敢想。 从北半球飞到南半球也得一天一夜吧,反正她歇歇睡,睡睡歇,下飞机的时候,她还在睡着,是被赖斯抱下来的。 到的时候是夜晚,雪纯一到房间,就想趴到床上继续睡。 不过,她脚一滞,眼一睁,嘴巴一张,见到床上的景象,她不敢跑上去了。 日光灯的照耀下,能容纳五、六人的大床,给一个鲜艳欲滴的大红桃心占据着。而大红桃心由无数瓣镶金的红玫瑰花瓣一片片飘洒而成,泛着娇艳欲滴的光,她屏住呼吸,居然不敢辣手摧花。 窗台开敞着,看得见外面深色蓝黑的暗沉夜幕。 屋内清一色木制品,纯手工编织的花瓶插着几点山中小野花,不盛艳,却清新的画龙点睛。雪纯光着脚,踩在干净的木地板上,好清新,好大自然的一间木屋啊! “雪纯。”赖斯声音略略的低沉,带着无比性感的沙哑,再次抱着她,低头含住她的耳垂,时舔时咬,把她撩拨得浑身轻颤。 雪纯再熟悉不过了,通常他这么唤着她,做出这些动作的时候,都是准备把她吃掉的时候。 果不其然,她的身体一个天旋地转,便倒在大床上,把床上绝美的玫瑰花瓣压得四溅,大红桃心也乱了造型。可惜了,那些压皱了的玫瑰。 雪纯很识趣地搂着他的脖子,凑上前吻了吻。赖斯眼神一暗,马上三下五除二地脱掉衣服,“你这个小妖精又吊了我好些天胃口,是不是就等今晚?” 呃……雪纯不知道怎么回答这种黄黄的问题,她前些天在阿根廷和埃及旅游时确实玩得太累了,不过在飞机舒服的卧室上歇了这么久,倒是恢复了。 做了赖斯的女人也有不短时间了,她知道什么时候该满足他。呃,其实她最怕就是他提起那件钻石比基尼的事。一个正经的女人穿那种东西,算个什么事儿?但是,或者女人在这些情事上,都应该懂得一些性感火辣的风情。 “唔。”雪纯瞪着赖斯。 赖斯把她的衣服扒光,双手往上一拉,顺手在床头柜上拿出一条早就准备好的丝带,连带着她的手也束缚住。做得心安理得的同时,还不忘咬了出神的她一下,“给我专心些。” 雪纯不安地扭动姣好的身段,身体不断升温,“你要做什么?” 赖斯对她邪魅而魅惑的一笑,手抓了一把玫瑰花瓣,高高地扬起,然后徐徐松手,那一片片红艳的玫瑰,如绝美的浪漫诗歌,缤纷落到她雪肤。 红白斑驳的错落有致,透着狂野和纯洁的极致性感。 赖斯吻着她精致玉白的五官,火热的气息不断往下蔓延,就着玫瑰的花瓣抚摸着极品凝脂,如上好的艺术品般的抚弄。 大掌中不时揉烂了的玫瑰花瓣的红色汁液,蜿蜒在她玉白光洁的肌肤,达到极致的诱惑。 这样陌生刺激的场景,雪纯不安地挣扎起来,但手给固定住,她根本摆脱不了。 赖斯小腹火热热的痛,脱掉她最后一丝屏障,把自己往里送。身体瞬间冲来强烈的快感,有一种说不出的激动满足! …… 清晨毫无例外,雪纯最后一个醒来。惊觉身上性感的部位传来冰凉硬质的触感,然后她瞠目结舌地发现,身上盛大的光芒灿烂地闪动。 天价的钻石比基尼套到身无寸裸的她身上,这种事,除了赖斯做得出外,还会有谁? 回想起昨晚的**,她到最后是给弄得晕死去的,什么时候给穿上犹不自知。她揉揉太阳穴,说不定赖斯在她不知情的情况下,兀自欣赏了许久。 “宝贝起来没?太阳晒屁股了,快过来用餐。”赖斯露出壮实的上半身,下身穿着花果色的短裤。六块腹股,凹凸有致,非常有型的气势。 宽肩,细腰,长腿,赖斯拥有男人中最完美的倒三角身材! 平日整套黑色西装服的他是含蓄、优雅的,有种言有尽而意无穷的意味,这样沙滩风格的他,雪纯还是头一回见到。 雪纯看呆了眼,陡然见到赖斯玩味的一笑,突地一惊,猛然抓起旁边早准备好的披纱,胡乱套到身上。 赖斯走近,“不是这样弄的。” 我也知道!雪纯心里呐喊,她这不是紧张嘛! 一块简单的方形披纱,到了赖斯手里,硬是扎出性感飘逸的风格,粉红、淡黄、浅绿的三重色彩搭配的披纱,成了一条性感的薄裙,很漂亮。 隐约可见,内里钻石比基尼的痕迹。薄薄的一件披纱,又岂能遮住钻石的光芒。 “对了,怪不得总觉得缺了点什么。”赖斯似变魔术一般,拿出一个美丽的花环给她戴在头上,“美丽的公主,我们走吧。” 雪纯笑笑,大多数时候,赖斯都很宠她。 出了里屋,雪纯惊异地发现,他们住的木屋居然是迄立在海上面的!这可是木制的屋子啊!哪天一场暴雨,一个海潮翻浪,还不直接卷了木屋? 不过,这是不她考虑的问题,她只觉得赞极了!屋顶是一些干草搭建而成的,侧边还有一层木梯,通往一楼。整一座两层高的小木楼,透着一股原始的风。 站在古朴原始的露天阳台,扶着木架围栏,遥望浩瀚蔚蓝的洋面,雪纯心都软了,天堂不外如是!比见到拉美西斯二世还要惊赞! “别看了,吃饱了就带你下海。”赖斯不由分说,把她拉到桌前坐下。 一尘不染的海水,蔚蓝得跟天空分不出个高低,这般得天独厚的岛屿,怪不得赖斯信心满满的带她来。 赖斯好像很喜欢大海呢,本家的卧室能望见大海,私人岛屿也有美极了的海。 看见蝶子上六瓣如花一般的牛排,雪纯食指大动。 赖斯略略期盼地问:“好吃吗?” 雪纯忙不迭地点头,含糊道,“好吃。” “我们呆会裸泳吧。” “咳……咳。”雪纯捂住嘴巴,裸……泳?不穿衣服的游泳?传说中的天体? 赖斯好心地给她舒了舒美丽的玉背,“别担心,除了岛屿边境有防卫的人外,整个岛屿除了你和我,不会有第三个人出现。” 雪纯好一会儿合上嘴,忽然想起什么,“怎么会!不是还有个厨师在!”她信他的鬼话才怪,就不知他心里还有哪些小九九。 “厨师不就是我嘛。”赖斯给她切了一小块的牛肉,送到她的嘴里,看着她满足地吞咽着自己亲手做的食物,心情大好,“好吃就吃多点,这世界上,没有第二个人有福气吃到我亲手做的美食。” 什么!雪纯一惊,小心翼翼地求证:“你是说,我现在吃的牛排,是你做的?”尊贵的赖当家十指不沾阳春水的啊! “不错。”赖斯淡定地喂,淡定地吃,淡定地笑,语不惊人死不休。 雪纯悄悄地咽了一口唾沫,有点食不知味,又有点甜蜜蜜。 食不知味是因为这是赖当家煮的食物!本家的人知道了后,会不会把她给宰了啊!她吃了熊心豹子胆了,才敢奴役他们在黑道上闻风丧胆的大当家! 甜蜜蜜的是因为心爱的赖斯纡尊绛贵,肯亲自为她煮出爱的美食。 “雪纯,我都亲手煮东西给你吃了,作为交换,你也为我做件事吧。”赖斯黑眸诡异滑过一道光。 “什么事?”赖斯真会讨价还价,她自己也会做饭来着,要是早知道,犯不着劳他大驾。 “今天不准脱下钻石比基尼。”火辣辣的眼神,火辣辣的话,雪纯还能镇定吗? 自然是不能的。 ------------ 76上一任当家有五个老婆 囧!雪纯的脸火烧火燎的热,就知道他做出这种事定没个正经。他是挖了个陷阱,把她往坑里推,然后很愉悦地看着她挣扎在深坑里。 雪纯闷声的当口,赖斯从她的对面,挪移到她的身边,撩起她一边的长发,在她耳窝呵着暧昧的热气,“我给你一个蜜月,你应我一个要求,这不过份吧。宝贝担心什么,反正我们早已裸逞相见。作为奖赏,我教你潜水。” 光天化日之下,赤身**的,像什么样。 雪纯抬头,望了望一片晴好的天空,有温和的阳光。但哪怕是一点光,钻石的光芒都会大盛吧。赖家的人都是变态的! 天空卷起的层层云朵,赖斯头戴草帽,坐在白色的小船,与雪纯双双划桨。 看看这千海一色的绝美自然风,海水下清澈见底的岩石,看看身边的女人,美好如花的笑靥。 再想想晚上的露营,升起篝火席地而坐,柔软的沙子便是床,漫天繁星便是被子,进入梦乡是甜蜜的美梦,清晨起来就看见日出。 心中不由得感叹,这才是个像样的甜蜜浪漫的蜜月圣地。 “程朗,你走吧!我早就不爱你了。我现在最爱的男人只有赖斯。”站在一旁的“雪纯”纠着黛眉,伤心欲垂泪的楚楚可怜。 “你别那么执着了,我们的事早过去很久很久了,你再来找我也是苦了自己,我不会回头的。” 说完,雪纯就挽着赖斯的手臂进了vip房,再也没有出来。 即使程朗给蓝夜打到半死,雪纯居然还和赖斯呆在房里,哪怕看不到房里的影像,茜楚楚已能想像到他们缠绵亲热的罪恶。 盯着电脑视频的茜楚楚,握着鼠标的手不住的颤抖,指骨节隐隐的泛白。 这是她认识的雪纯吗?不会的,她们一起那么多年了,是最好的朋友,说是比亲姐妹还要亲也不为过。结伴而行的登山的危险,有多少次,她曾舍弃过自己的命来救她!她最相信的雪纯,怎能会是这样的人呢? 茜楚楚脑袋浑浑噩噩,胡思乱想了一会儿。忽然想起自己的专业,她不就是专门搞电脑方面的破译鉴别的么,说不定视频是造假的! 忙活了好半天,经由最先进的软件鉴定。 结果,是真的! 茜楚楚瘫倒在椅子上,任凭那短短几分钟的视频重复播放。然后听着熟悉到不能再熟悉的独属于雪纯甜糯糯的声音。 这一切的发生,难道……是因为爱情?因为她的丈夫赖斯,所以她才袖手旁观的吗?所以连去医院探望程朗一面都不能?难道因为爱情她什么都不要了? 怕失去爱人的感觉,她再熟悉不过了,那是仿佛没了血肉的恐惧。 尽管如此,想当初,她为了三个人间的友情,她暗埋苦恋多年,把程朗都让给了她。 雪纯因为这就袖手旁观,任由程朗被告打成重任,也太自私了。 k2峰,赖斯自暴风雪中来的那一刻,是茜楚楚见到赖斯的第一印象。那里她就猜到雪纯嫁的男人身份绝对不简单,但看到他的手下那般轻松就弄断程朗筋骨的血腥手段,她才陡然惊觉,一向强壮的程朗都不是对手的人,该是有怎样的背景啊! 她把雪纯的样子放大,心里知道她不是帮凶,但是那种情况下,难道她就没有能耐阻止赖斯吗?那个男人那么爱她! 茜楚楚恨恨地一捶桌子,已经不能有太多的顾虑了,过去活在心魔中的你,我和程朗付出的太多,这次是你真的做了对不起的事,我是时候也为自己活一回。 哪怕你不是故意的又怎样?程朗为你付出太多,你也是时候给些利息。 手机响起,是个陌生号码,茜楚楚隐约意识到是谁。她木然着脸,咬咬牙,手指按到接通键。 “喂?” “想清楚了没有?鬼医可不等人。”那头筹然冷漠如冰的声音。 “我答应你,迅速让鬼医医治好程朗。在确认程朗有好转的时候,我会按你所说的,背叛雪纯。” “好。不过我们的交易有个前提,我和你之间的事,不能让第三个人知道,包括你的程朗。否则,一切作废。” 茜楚楚心里立即涌起怀疑,“为什么?”其它人不让知道情有可原,毕竟不是见得光的事。但是程朗既然是当事人,有知情的权力。 “哼,我自然有我的考量。反正视频是真是假,你心中有数。更何况,他会舍得伤害雪纯吗?你要记住,我和你之间的交易,不能让第三个人知道。你答应了,我就立即让鬼医过去,时间拖得越久,你心爱的程朗,神仙都难救。” 想起躺在医院里奄奄一息的程朗,茜楚楚一咬牙,“好,我都答应,你立即让鬼医过来。” “放心,我立即联系院长做手术。”筹然合上手机,然后哈哈哈地冷笑,“愚蠢的女人……” 赖当家的行踪诡秘,出现的地方,下面的人把什么都给清完,她怎么可能得到赖斯和雪纯的私密视频! 得到的,也只是没有价值的程朗而已。 这可是用现今最顶尖的技术制造出来的,白道的世界还不存在的东西。黑道里有多少未知的东西啊!你一个井底之蛙的茜楚楚能有什么作为? 视频里程朗被暴打的一幕是真的,酒店的视频一调出来什么都清楚了。赖斯的影像也是真的,她和赖斯交过手那么多次,得到一两段视频有什么奇怪,稍微整合下动作就行了。至于那个雪纯,压根是她找人整容做表演的,声音寻到一模一样的,配合上赖斯的动作,模仿她的言行举止。 想起来,她的成本也很高啊,不过要是成功了,这也不算什么。 “鬼影,赖容娴亲自请的鬼医,明天就到吧。” “是的,当家,属下已经确认了。” 十八个小时,手术室里的灯一直亮着,筹然请来的传说中的鬼医,正和这里的院长亲自操刀。 茜楚楚因为焦急不安,期间也没有心情吃吃喝喝。 忽然,手术灯一灭,院长跟着那位看不清什么表情的鬼医走了出来。 “医生,程朗怎么样?”茜楚楚着急地上前抓住了鬼医的白大掛。 白口罩蒙面的鬼医眉头一皱,微一侧头,“后面的交给你。” 院长点头哈腰,“是是是,鬼医慢走。” 茜楚楚急到要死,也就没有计较鬼医的高傲。要是放在平常,她还不知怎么啪啦这种无礼的人。 见他冷淡得没有理会她,她只得转向院长,“程朗他怎么样了?”程朗才是最重要的。 “小姐放心,一切顺利,休养得好,很快就能康复了。”院长一脸慨叹地望着鬼医远离的方向。 传说中的鬼医,居然是个相貌英俊的年轻人。让他这个辛苦了几十年才爬上院长位置的人,情何以堪啊! 整整三个月的蜜月之行,雪纯的脸晒得有点发黑,但整个人很健康,脸色红润,比往日里更添明媚动人的神采。这就是处于幸福中的小女人。 夫妻关系的稳固,通过赖容娴一天天传来程朗身体好转的消息,都让她开朗了许多,当听到程朗有可能不会留下后遗症时,她心里的大石落下不少。 她正在赖斯的宠溺下,朝幸福的生活漫进着。 一下飞机,又在一大帮人的簇拥下,赖斯半拥着雪纯坐上了回本家的劳斯莱斯。 “啊!又要回去了。”雪纯双手放在两膝,过去三个月的轻松快乐的日子眨眼间就过去了。也许因为心情的关系,这次回来后,那些西装笔挺的保镖男显得顺眼多了。 “要是喜欢,我们每年都度蜜月。”赖斯贼贼地笑,无缘无故地伸出手摸向她的小腹,“或许下一年,会有个新成员加入呢。” 雪纯眨巴了一下眼睛,然后终于明白过来赖斯的意思,“你是说孩子?” 对啊,他们结婚这么长时间,近段时间也很频繁那个,肚子里是不是已经有了呢?想到这里,她咧着唇傻笑。要是有个小赖斯,那她就有事可做了。 赖斯拉过她放在膝上的手,握在厚实的大掌里包裹住,“没错,雪纯给我生个孩子吧。这样当我忙的时候,他可以代替我陪着你。”然后他快高长大,早些子承父业,到时他和雪纯就能高枕无忧地去快乐逍遥了。 虽然是蜜月,但是赖斯总是晚睡早起,一天睡四五小时,当她熟睡的时候,他常常一个人在书房里忙活着,给刀民和蓝夜传达各种命令。 他虽然精力旺盛,睡眠时间一向不长,但雪纯看着也会心疼的。 突然,雪纯问道:“赖斯会重男轻女吗?” “你怎么会这么问?”他不记得什么时候让她有过这样的误解? “感觉一些豪门,也就是像赖斯这样的大家族,会比较喜欢男孩多些吧?”要是她一直生的都是女儿,那赖斯会不会为了生儿子多娶几个女人回来?她的担心可不是空穴来风,赖容娴说过,他们的父亲就有五个妻子。她能不担心吗? 赖斯乐了,呵呵地笑着,拿手捏捏她肉感又不失线条的绝美下颌,“小雪纯怎么会有这和么奇怪的想法?” 雪纯嗫嚅了一会儿,见赖斯好心情地等她的回答,她下定决心问出来,“大姐说,赖家上一任当家有五个老婆。” 雪纯伸出玉手,唰地伸开五只圆润可爱的小手指,睁大美眸,再次强调,“是五个。” 赖斯心里笑翻了天,面上仍气定神闲,“然后呢?” 雪纯凝凝眉,眼珠子瞟了一眼不动声息开车的蓝夜,还是不怕死地问出来,“然后就是……我想上一任当家是不是缺儿子才娶那么多女人?” 啥? 蓝夜依然不动声息地开车,只是手微微的抖了一下。 涵养极好的赖斯拳头放到唇边,轻咳了一下。 “怎么了?难道不是?”她问的问题有这么好笑吗? “当然不是。”赖斯清隽的脸尽显男性魅惑的笑纹,“要生儿子,现在科学这么发达,不要女人也可以的啊。”所以,他的小雪纯就那么可爱的呢。 雪纯更忧心了,“那就是花心了。” 赖斯收起笑容,忽然觉得这个小女人也有点可爱的小心机,不就是怕他娶多几个老婆嘛,用得着拐弯挠着走吗? 他一手把雪纯的后脑勺按过来,然后双手捧着她的鹅蛋脸摩挲着,用额头噌了一下她的鼻子,接着抵着她光洁的额。 这样亲密贴近的距离,雪纯能望见赖斯漆黑剔透的瞳仁里的绵绵情爱,充满温柔体贴。 赖斯笑眯眯的说道:“雪纯放心,哪怕雪纯生的一堆女娃子,我都不会娶第二个女人的。” 他真心爱你的!雪纯可以感受到他的心跳,呼吸,就是这个男人,让她有了幸福的心情!三个月后,程朗欣喜地发现自己的手脚勉强能动几下。 茜楚楚也满心的欢喜。 这天,茜楚楚正要走进医院给程朗送饭,却让一个面容冷冷的男人挡住去路。 “什么事?”茜楚楚盯着来人,浑身绷紧,他浑身散发着残暴的味道,有点熟悉。 “当家请你走一趟。” 茜楚楚脑海里灵光一闪,想起那个强势的女人。 跟着男人来到一间vip房。 “是你?”茜楚楚惊讶地看着她,但随即释然了,当初是她送上来的人情,现在自然是来讨报酬的。 “嗯,你准备一下,三个月内,我要你给我做件事。” 筹然玩弄着手里的打火机,嘴上叼了一口烟。不得不承认,冷冷的中性气质的筹然,夹着香烟的纤长手指像玻璃的碎片,深浓的口红、冷凝的眼神吐着一缕缕烟雾,完美的慵懒又不失锋利,展现一种很独特的柔媚美感。 筹然红唇阖动,说了好半晌。 茜楚楚听完后,愤怒地瞪大眼,“什么?你居然要我制造机会让雪纯和程朗发生关系?你明知道程朗是我爱的男人,你还要我让他们做出这种事情?我是白痴了,才会让那种事发生。” “只有让程朗践踏她,那个雪纯才会跌进黑暗,并且,永远的失去赖斯。” ------------ 77雪纯的小心机 “我有想过背叛她的做法,但不是这么卑鄙。”茜楚楚轻嗤一声,扭头就要离开。 “你踏出这里一步,我们的合作关关系就破裂,后果绝对不是你能承受得起的。”仿佛来自地狱的威胁。 茜楚楚恨恨地回头瞪着筹然,咬牙切齿地道,“但是那样的话,程朗对雪纯就更加不会放手了。” 这完全违背她的本意。她说什么都不会同意的,她不想再一次把心爱的男人往雪纯里推,过去推得还不够多吗? “你放心,要是真的发生关系了,那个雪纯都不会和他在一起的。毕竟,她爱的人,是赖斯。她那么孤傲的一个人,绝对不甘心把自己埋葬在一场欢爱里。” 以茜楚楚对雪纯的了解,筹然说的确实没错,但她最担心的是,程朗得到了她,会更加的放不了手的。 “你放心,程朗就算得到了她的身体,他却也觉得自己卑鄙,玷污了她,配不上她。因为我们下的是春药,他控制不住自己,是他的错,他一定愧疚于心。而你照顾了他这么久,他对你哪怕没有爱情,但也有亲情,友情。他欠你的,自然用一生来偿还。” 筹然讥诮地上下扫了她一眼,然后一个鼻孔出气,中性脸孔闪烁着冷凝的杀气腾腾,“事到如今,我都不怕跟你说,姓雪的抢了我的男人,我要让她不得好死!” 从来都是情爱伤人,筹然跟她竟然是同病相怜。茜楚楚惨然一笑,还是败在同一个人手里。雪纯,作为女人,能得两个男人的真心爱护,你真的活得很成功。 “到时要动手的时候,我会通知你的。” 筹然也不急着阻挠,悠悠的吐出缕缕烟雾,“你如果不按照我的话去做,程朗立即恢复原来半死不活的模样,这下就真的终身残疾了。” “你敢?我看你也没有那个能耐。”茜楚楚握紧拳头,她还不清楚这个女人的背景,需试探下。 “没有?”筹然嗤笑一声,“我既然能请得动鬼医治好程朗,自然也有手段把他弄残。” “当然,如果你想试试的话,那也不妨。”筹然掏出手机,拨通了电话,“院长,我要你的病人程朗从此以后都是废人。” 然后她残忍地笑着把手机放到茜楚楚的耳边,“是,是,筹当家。” 茜楚楚脸色陡地煞白。浑身如筛糠瑟瑟发抖。雪纯得罪的究竟是个什么人?胆敢与强大的赖斯为敌? “只要你乖乖的,程朗翻身的资本会有,身体会恢复,这样的代价还不够你说上几句抵毁姓雪的话?”因为蜜月的放松,赖斯积了许多工作,一回来就没了人影。 雪纯趴在梳妆台上,有片刻的怔忪。 去度蜜月,都是高兴的回忆。心里却一直存在着一个疙瘩,每每都觉得自己自私的丑陋。午夜醒来,都是程朗受伤的身影。 因为不想放弃赖斯,留恋他的温柔,因为尝过恋爱的美妙,有幸福的温馨,所以她选择了赖斯。却残忍自私地把程朗凉到一边。 因为她的原因把程朗伤成这样,也因为对他本身就存在歉疚,雪纯心里一直都不舒服。 翻了翻手机的通讯录,她一直想打电话给程朗和茜楚楚,不过,因为难以启齿,或许是不知道该怎么掩盖自己自私自利行为,根本不敢面对他们。 不过,蜜月旅行,雪纯也完全敞开心扉接受赖斯,她在接受赖斯的全部时,同时也希望他接受她的全部,就像他还是yd集团的总裁时那样,只看着她任性就好。 她所努力的这一切,都是为了令所有的人都好好的,不管是赖斯,程朗,或是她自己。 经过这些日子的相处,赖斯对她的信任增添了不少。如果她现在跟他说程朗的事,他会不会就不那么愤怒了呢?毕竟真的没有发生过什么。而她和程朗的过去,赖斯一直都无法接受的话,会一辈子成为双方最大的疙瘩。 总归会面对,这次,把存在于他们不可触碰的疙瘩一起抹掉吧。 想到这里,她拨通了电话。 茜楚楚正在侍候程朗用餐,给他倒了汤水,忽然见到手机上的来电显示,她面容一愣,纠着眉,竟头一回犹豫着是否该接听。 “怎么了?是不是汤姆?”程朗面色仍然苍白,但经之前死青色的样子好太多了。身体一好就有精力,作为茜楚楚最佳好友的他,自然也得关心着些,“说起来,你们也交往了不短时间,怎么说分手就分手的呢,有什么事情说开了就好,何必呢?” 茜楚楚僵硬地笑了笑,“我出去接个电话。” 电话一通,雪纯迫不及待地在那头喊道,“楚楚!” “雪纯阿,有什么事吗?” 雪纯一怔,察觉到茜楚楚没有了以往的热情,不过她倒没有以为这跟她有关联,“你是不是心情不好?” “没有,可能是照顾程朗太累了。”茜楚楚破天荒地对雪纯撒谎,“对了,你这段时间去了哪里?都不来探望程朗,他,很想念你。” 那头沉默了一会儿,“我……有点事走不开,所以不能去见他。不过,现在好了,我也想去看看他。” 有点事?蜜月旅游比程朗的命还来得重要吗?她头一回发现雪纯的虚伪作假,忽然发觉自己有点不认识她了,“那你什么时候过来?” 总的来说,当你喜欢一个人的时候,她做的什么都是对的,而当你不喜欢一个人的时候,她的优点,你也能当缺点来看。 这就是茜楚楚现时对雪纯的态度。 “谁的电话?” “雪纯。” 程朗手一顿,硬朗的面上呈现一片复杂而又深沉神色。 “她说过几天会来看你。”茜楚楚轻声细语,一边说,一边仔细观察他脸上的神情。表情不对!程朗为什么没有恨,听到雪纯的时候,为什么有一种宛如湮灭的寂寥?那叫做……放弃吗? 赖家本家,晚上。 “赖斯你回来啦。” 雪纯乖巧地迎上前,然后很自然地给他松领结,脱下西装外套。这要是放到以前,她压根没想过会为了一个男人做到这个地步。 “有没有想我?”赖斯趁机搂住她的纤腰,不让她离开。 雪纯顿感好笑,“我们才分开三天。”三日三夜而已,天天腻在一块,双看两生厌的吧。 “今天怎么这么乖?嗯?”赖斯瞥了自己上身一眼,颇感慨地说道:“平时哪里请得动赖主母的大架啊!” 她有这样子吗? 雪纯微微朝赖斯身前垂了垂头,貌似……是的。过去爸爸妈妈在的时候,这些都是各自解决的。后来养母家里又没有个男人,唯一认识的程朗又对她百依百顺,她哪里知道嫁了人后,特别是嫁入豪门之类的大家庭,小媳妇需要做些什么? 这一次,是很自然的,见到赖斯回家,就有一种很想让他从紧张繁忙的工作中轻松下来的冲动。很自然的,她就想解下束缚他身体的枷锁。 那高档的黑色名牌西装,合着赖斯内敛的强大扬声,有种冷硬的压力。 她开始有点要明白了,原来一个女人等着男人归家,然后要侍候他放松,是一件很满足的事情。她一整天无所事事,只能做这些弥补自己的空虚,起码也能体现一下自己在本家的价值。很无奈,她悲催地发现,她在本家的存在价值,就是赖斯。 “那我天天帮你解领结,脱西装外套好不好?” “求之不得。”赖斯心情大好,一天的紧张感松驰下来,就有一种温馨的家的感觉。这都是因为怀里的女人。 赖斯走进浴室,开始准备哇啦啦地洗个热水澡。这时,雪纯马上狗腿地捧着衣服放进去。 赖斯笑意更深了,朝她轻佻地眨了一下右眼,“这种粗重活儿一向都是苏嫂做的,雪纯莫非想和我洗鸳鸯浴?” 雪纯面上一黑,为什么她今天所做的事,在他眼里,都是不正常的?难道她想做个好妻子都错了不成? “那我让苏嫂进来。” “别别别。”赖斯已然脱掉上身的白衬衫,“我这么完美的身材怎么能让老女人看了去?这可是只有雪纯一个人的福利喔。” 雪纯捂脸,扔下换洗的衣服,就匆匆跑了出去。 赖斯再也忍不住,优雅地低声呵呵地笑开来,紧绷的神经疲倦尽褪。果然,逗弄小雪纯,是人生的一大乐趣。 赖斯出来的时候,正拿着毛巾擦着湿嗒嗒的头发。 雪纯赶忙走上前去,“我来帮你。” 赖斯何许人也,他是一只活了千年的老狐狸! 赖斯眼一眯,不正常!要说前面还正常的话,那后面就太异样了。一般情况下雪纯给他噎着了,定会故意冷冷地耗他几分,因为她骨子里的孤傲。不是他想多了,他已经有十成把握,雪纯有所求。 是什么事,让她这么为难? 赖斯舒服地眯着眼,感受雪纯柔软的小手在他的头部轻轻按摩。这种vip的待遇,着实令他享受不已。 吹风筒呼呼地在他的头上均匀吹着气,热度不冷不热,像她的人一般,恰到好处的柔和温暖。此时,他好像躺在自家草坪享受温和的阳光浴一样,舒畅清新。 雪纯不说,他就一直安然地享受她的服务。 雪纯关掉吹风筒,“好啦。” 赖斯猿臂一伸,把她捞到身前,因为雪纯穿着丝质吊带的长裙,这么侧躺的时候,赖斯几乎能看见她里面的雪白。 他的喉头上下滚了滚,本来是肚子饿的,现在换了下身饿了。无论多少次,都不会厌倦,反而越来越着迷她的味道。不管了,赖斯埋首就要吻下去。 雪纯见他眼色不对,马上伸手推着他的唇。要是现在就那个,那她准备了一天的话,就没有机会说出口了。 “怎么了?”赖斯吃不到光滑白嫩的豆腐西施,略略不满地啃咬了一下她的玉润耳朵。 先诱惑的给足甜头,调足他的胃口,然后当他更想进一步的时候,她就来个要求,而他不得不顺从才可以得到vip服务。跟他的时间一长,雪纯也长进了不少啊! 当然,雪纯心里自然没有他想的那么九曲十八弯,她纯粹是想把两人的关系调整到最和谐的状态,然后说出最敏感尖锐的问题,这样问题得到解决的几率就高多了。 “我有正经事要说。”雪纯侧了侧耳朵,她不明白赖斯为什么那么喜欢舔咬她的耳垂,明明就没有味道。囧!要是赖斯知道她的想法,还不说她白痴。 这是前戏!前戏懂不懂?亏你还跟赖斯圈圈叉叉了那么多次。 赖斯立即撒手,靠在舒服的枕头,双手放到后脑勺,微微含笑看着她,“你说,我听着。” 雪纯心里微微有点退缩,他虽然一身慵懒的半躺在床头上,但天生睿智的眼神从来都与他斯文的外表搭不上勾,擒笑的薄唇微微勾着,仿佛雄狮在审视着弱小的猎物,一向的自信淡定。 他这样盯着她看的时候,雪纯不禁产生了一种莫名的危机感,仿佛他早已知晓自己将要做的一切,只是看着自己班门弄斧。仿佛自己就是“狮子”眼皮底下的一只毫无威胁感的小猫咪,在兽王面前,没有说不的份儿。 这么一瞬,她犹豫了。 “你要是不说,那我们就……”赖斯暧昧地瞥了一眼她胸前深深的乳沟。 “那个!”雪纯清了清嗓音,“我说起一个人的时候,你千万别激动。”提前打预防针,总归会好些吧。 “激动?”赖斯眯着眸子,眸子里满是趣味,“我只有碰到雪纯的身体时才会激动。” 唰……雪纯红着脸,“那个,我是说真的,你千万别生气,别愤怒,别……动粗。” 虽然最后那两个字的声音压得很低,但赖斯就是听到了,然后雪纯见到他的面容一肃,那种无形中的强大气场威压下来,她更加有点气短。 “我不敢保证。”赖斯拿起床头早准备好的清水,慢慢地喝了一口,“要是听到一些天怒人怨的事情,我会不择手段的。这一点,雪纯应该很清楚。” 雪纯当然清楚得很,事情还闹到程朗差点终身残疾。 嗷!雪纯心里的小兽无奈地低吼一声,说了半天,还没有到重点。她到底要不要说?无论她怎么的温柔攻势,赖斯就是不吃软,没中她迷药。 “不过……”赖斯尾音拖得长长的,然后看见雪纯清澈剔透的琉璃目乍现出希望的火光,他高高地扬起邪恶的笑容,“要是雪纯答应摆那个跪趴着的姿势,我不仅不会动粗,而且什么都答应你。” 赖斯那个笑啊,那个劣质啊,那个卑鄙阿……蜜月期间,他们尝试了许多种姿势,但唯独这一个,雪纯死活不肯做。 ------题外话------ 亲们,距离高考还有4天,学子们要加油啊! 与此同时,阿续也加了四天的班,真心的有点累,暂时改为四千更,无奈ing,原谅偶…… ------------ 78比女人还要善良 赖斯唇角扬得高高的,他伸出修长白皙的公子哥儿一般的手,捏了捏她的小玉鼻,“傻宝贝,干嘛这么惊讶,这又不是什么大不了的事情。” “可是……可是,你不是很不喜欢我和程朗接触的吗?怎么忽然就干脆地答应了?” 雪纯仍保持着错愕的神情,她真的不敢相信听到的话。她有些懵了,是什么让赖斯产生一百八十度大转变的?亏她还酝酿了一整天的说辞,纠结着每一字一句,尽可能的令每一句话听起来更顺耳,更柔和动听。 陡然让赖斯爽快的一句话堵回来,她却居然,没有发挥的空间。 “你以为你和赖容娴那些小动作我不知道?”看着雪纯微张的小嘴,赖斯笑得更开了,“你们天天通电话,我不知道?你偷偷发短信给那个过去式,我不知道?嗯?我就那么不关心我的亲爱的?” 轰!雪纯面容以肉眼可见的速度涨红了,不是羞涩的,而是给气着的。这一档子事,他就能记那么久?那个屈辱的姿势,她真的很反感,很别扭。 “宝贝,考虑下吧。其实做起来,很舒服的。” 赖斯继续恶劣的笑,该死的,还笑得那么的斯文优雅。要是外人看见他此时绅士的招牌表情,绝对猜不到他说出的话是那么的色情无赖。 “我想去医院探望程朗。” “好。” 什么?雪纯愕然地抬头,呆呆地望着赖斯没有改变半分的笑容。 “我,我……”雪纯哆嗦着唇,暗地里狠狠捏了一把冷汗,她自以为是的把问题藏得很秘密,但在赖斯面前却无所遁形。他答应得那么爽快,会不会从一开始就猜到她心里的小九九? “我和程朗不是你想的那种关系。”她急急地澄清,一方面是怕赖斯误会,以为她对程朗余情未了,继而又会伤害程朗,然后又让他们俩人的关系变得像那时一样的糟糕。 “我知道。”赖斯吻了一下她的唇,“宝贝怕什么?我答应过你永远都不会伤害你的,何况,没有我的默许,你以为你们那些小动作能顺利进行?” 傻瓜才会犯第二次错误。感情的问题,聪明如他,之前有过程朗的事,让他和雪纯的关系变得很糟糕。他早已领悟到解决的真谛,有了前车之鉴,他绝对不会再让那过去式破坏他们的关系的。总之,在雪纯消除对程朗的愧疚感之后,他会使些手段,让他们断了来往的。 听到赖斯的话,单纯的雪纯高兴到快要跳起来,“真的吗?赖斯说的都是真的?我以为在做梦!你知道的,程朗和茜楚楚是我最好的朋友,我多希望你能够喜欢他们。” 雪纯很高兴,感觉做梦般的不真实,完全想不到赖斯这么好说话,是因为他还有后续。在雪纯沉浸在喜悦当中的时候,赖斯已经在心里打好了如何把程朗弄得越远越好的腹稿。 “比南海珍珠还要真。既然是雪纯最好的朋友,我当然不会亏待他,只要他规规距距的。”赖斯摩挲着她滑嫩的玉颈,然后徐徐落到性感的锁骨,不动声息地撩拨着。 “嗯,之前是因为误会。”雪纯大力地点点头,她等了赖斯这句话有多久了!她几乎要用感激涕零,顶礼膜拜来形容也不为过。 “那么,雪纯别忘记自己的承诺。”赖斯一个翻身,把雪纯压在身下。 雪纯红扑扑着一张脸,是因为此前突如其来的大喜。还有就是想起赖斯开出的条件。 “你还没有吃晚饭。”雪纯灵光一闪,想出了一个理由,“这样对身体不好。” “回来得太晚,在飞机时用过才回来的。”赖斯邪魅地一笑,“何况晚饭随时都有,雪纯可不是随时都能吃的。”在她反悔之前,赶紧给办了。 中国。 “阿,回来了。”雪纯拉了拉红色的羽绒服,鲜艳的红映得她玉白的脸愈发的熠熠生辉。因为是冬天,出了机场很冷,她拉高了领口,羽绒服的帽子全给她拉到头上,只露出一双清澈剔透的大眼睛。 拖着行李箱,她还有些晕呼呼的,赖斯这么轻易就放她回来,居然不担心她和程朗的事情,不得不说,她心情很美,是因为和赖斯建立了相互信赖的关系。 先去看看程朗和楚楚,然后再去回去看看妈妈。几个月没见,真想念他们啊! “小姐,你拿错行李了。” 雪纯愕然,抬头,瞳孔骤然扩大,好沉静俊美的一双凤眼啊!望进去,仿佛见到一汪平静的湖面。 “小姐?”冷宫贵眼神一冷,心生嫌恶,倒是生得一双颠倒众生的眼睛,可惜又是一个花痴的俗女人。 “喔,不好意思。”雪纯看了一下手下的行李箱,呃,连颜色都不对版,她不禁尴尬地说道。 看着她除了一瞬的闪神,便毫不犹豫地离开的高挑美影,冷贵宫挑了挑眉。一向是女人尖叫对象的他,居然也成了路人甲。 市立医院。 病房外,雪纯踟蹰着。来的时候明明想好了,该怎么说的,却在真正来临的这一刻紧张不已。 刚做完复健运动的程朗正好被护士推着回来,无神疲倦的双目骤然一亮,“雪纯?” 听到有人叫自己,雪纯回头。 程朗面上的笑容大大的咧开,“真的是你!”随便兴奋的眼神杂着几分复杂,“你总算肯来见我了。” “我听说你刚好度蜜月回来,能来看程朗,真是很有心啊!”跟在后面的茜楚楚见到面色红润,眉目含春的雪纯,再想想程朗,不由得火冒三丈。 程朗神色一愕,神色有几分灰败。蜜月?看来他们已经真心相爱了。 茜楚楚的意思并不是为了刺激程朗,而是纯粹为了针对雪纯。你说,程朗在医院里半死不活的,乃还能那么开心去度蜜月,还有面来到程朗面前!在爱着她的男人面前晒幸福,是不是太过卑鄙了! 雪纯本身就带着一心的愧疚,茜楚楚这么一说,雪纯更加愧到无地自容。 这时完全沉浸在羞愧的心情里的她,只觉得自己真的很恶劣!压根没有想到赖斯做得那么私密,茜楚楚为什么会知道她去度蜜月? “对不起。”雪纯握着行李箱的手,指骨泛白,她很想找个地洞钻进去,不过这些问题早晚要面对,退缩不是解决之道。 “没事。” 雪纯蓦然抬头,程朗仍然笑得咧开雪白的皓齿,与小麦色的肌肤相交映辉,面上没有一丝责怪她的神色。 “程……朗……” 雪纯怔怔地看着他,不敢置信的低低唤了他一声。她害他那么惨,他怎么就不愤怒?哪怕骂她个狗血淋头都好,就是不要再对她那么好了!她没有资格!当她选择的赖斯的时候,就失去了得到程朗的爱的资格。 为什么?为什么这么多年过去了,他对她还是那么一如既往的好?他应该为了这件事打她骂她的!他这样,只会令她更加的无地自容。 “嗯,进来坐坐吧。”程朗示意护士把他推进病房,仿佛没有发生过什么事,像往常一样开朗地笑着对雪纯说道。 程朗忽然转向茜楚楚,“楚楚给我倒杯水吧。” 又要支开她!程朗啊,你这种伎俩还要用多久?人家都不领情,还死心塌地地为她好做什么!茜楚楚眸子涌现愤怒的神色,却在程朗浓眉一凝的时候,还是什么话都不说,甩门出去了。 雪纯诧异茜楚楚的态度,不过一想到自己这几个月的逍遥,不由得没了抗辩的理由。 “雪纯别介意,她跟汤姆分手了,正拿人出气。”程朗也没有多想,一厢情愿地以为茜楚楚完全是失恋的情绪。他的注意力完全集中在心心念念的雪纯身上,见到她拖着行李箱,“刚下飞机?” “嗯。”雪纯点点头。 “回来呆多少天?” “这个……最多一个月吧。”这是赖斯的极限。是临出门时,赖斯的严厉警告。 “回你养母那里住吗?” “是啊,也要看看妈妈,她也老了,自从哥哥去世后,她一直都很孤单。” 两人闲聊着,然后好像隔了几重山般,气氛忽地静默了下来。 雪纯纠着手指,迟疑着,虽然一句话不能弥补些什么,但她还是要硬着头皮,很郑重其事地说,“程朗,对不起!一直以来,都是我在对不起你,你为我付出那么多,我还害你受伤,我……我真不是人!” 程朗沉默着,听她深深的诉说,带着满腔的歉疚。 他冷硬的眼神慢慢柔软起来。她还是太善良了,要是真的自私,就不会找出隐迹的鬼医给他医治;要是真的自私,就不会在他每每动手术的时候,发短信来鼓励他;要是真的自私,就不会直到今天仍来见他。 要真做个自私自利的人,就不会在帝都大酒店那晚哭得肝肠寸断! “医生是你请来的吗?要不然,你怎么知道我每次动手术的时间?”每每在进入手术室的那一刻,他总能接收到她的鼓励。 那个不可一世,除了必要的病情咨询,不屑于和医院里任何一个人说话的神秘医生。院长都敬他十分。他甚至连他的名字都不知道,只知道院长叫他鬼医。如此神秘的一个人物,要请到,很难很难吧! “算是吧,是我求赖斯的姐姐帮的忙。”雪纯眼神躲闪,竟不敢直视他清明的眼,她咬了咬唇,“你很恨赖斯吧。” “说不上恨。”对上雪纯不相信的眼睛,他微微笑了一下,“这是一个男人之间的战争,我输了,就这样。” “怎么会?”雪纯眼眶瞬间盈满泪水,止不住的滑落,“不应该的,程朗你应该恨我们的,他那样对你太不应该了。就算身体会完全康复,可你也失去了宝贵的时间。这些日子以来你天天躺在医院,哪里都不能去。你是那么的喜欢外面的世界,那么的开朗阳光,是我,是我毁了你。” “我没关系的,就当人生不可多得的一声苦难,克服了它,以后的人生路就更平坦了。”程朗依然在微笑。 雪纯摇着头,“你知道吗?我很怕大姐找不到鬼医,因为听说他很难缠,医人纯粹是看心情。当我得知大姐真的求得鬼医答应的时候,我又担心你能不能完全康复,哪怕留下一点后遗症都是我的罪孽啊!程朗,对不起!对我最好的你,我就是这么回报你的。你恨我吧,无论怎么做,我都不会有半分怨言的。” 雪纯双手捂住脸,但过多的泪水不得不泌过指缝,湿了一双的手。 “傻瓜,要是我真对你做些什么,你家里的男人还不得把我打死。”程朗本来是说笑的,不料雪纯一听,哭得双肩颤抖得愈发的厉害,声音也控制不住的呜呜出声。 呃……只是想安慰她的程朗不由得脸一黑,想要抬高手给她抚慰,却因为并未完全恢复而动作缓慢。 雪纯胡乱抹了抹脸,带着浓浓的鼻音说,“没事。” 忽然见他伸过来的手,然后这才止住的哭泣,又不禁悲伤起来,潮湿的眼汹涌地滑落两滴泪,她捧着他的大手,“怎么还是这样?大姐骗我,手术根本没有完全成功!都在骗我!” 程朗无奈,“丫头,手术很成功,但我要完全康复还需要时间,哪能这么快就好了?” “真的?”雪纯抽抽鼻子。 “我骗你做什么?”程朗翻了一个大白眼。还是那么的傻。他也是多次在生死边缘徘徊过的人了,这次是真的感到绝望过,而且并不像往常攀岩那样。 这是一场持久战役!手脚不能动,只能天天呆在病床上,跟个废物似的人,当得知自己真正残疾的消息时,真的就感到世界一片灰暗。 如今能康复的他已经彻底想清楚了,只要雪纯幸福就好。这是他最初认识她时的初衷。将来,仍然不会改变。 “程朗为什么比女人还要善良?”雪纯既喜又悲,原来两个大男人都很看得开,倒显得她小气介怀。她很感动,也很感恩生活,以后,她也要好好对程朗,作为最好的同伴。 ------------ 79放手 程朗禁不住扑地笑了出来,“我为什么不能比女人善良?阿,都难怪,雪纯接触的男人还是太少了,应该适当把生活圈子扩大一些,认识更多优秀的男士。其实,男人中有许多都很善良很温柔的。” 程朗循偱善诱,说句心里话,赖斯把他打成这样,不愤怒是不可能的。但谁叫人家是石头,他是鸡蛋呢?只要他对雪纯好,他也没什么好计较的。现在,他只想好好珍惜人生,还有家里的母亲要孝顺。 无可否认,他真的很爱很爱这个女人。当他见到雪纯的第一眼,就很喜欢很喜欢她。遇上的那一瞬,他觉得她就是天上掉下来的折翼的天使,与凡间的庸姿俗粉格格不入,那么的独树一帜,那么的寂寞受伤。他只想做挽救她的王子。 事别多年,现在,换了别的男人守护她,但他仍然想要看着她幸福。天使应该活在天堂里,而不是悲伤的地狱。这次的伤不是她的错,是他自己先有了私心,才害赖斯产生这样的误会。 恋爱中的男人,哪怕自己的女人露的一小截短腿给别的男人看,都会吃醋的。而生活在黑道的世界,自尊心极强的赖斯,又是有着不可思议的条件,做到这个地步,也不为怪。 “我们以后做兄妹吧。”程朗忽然道,兄妹总比朋友来得亲近,如果这是唯一还能与她有牵连的理由,他愿意。即使此刻心如刀割。 雪纯一愣,旋即微微一笑,“好。”心里忽然轻松了许多,她以为,要劝说程朗放手,要花上许多功夫。事情比她预想的要简单、轻松得多。 看着雪纯紧绷的情绪蓦然一松,程朗心里有些安慰。对,就是这样,不要有负担,只管做幸福的白雪公主就好。 “你,很爱赖斯吧?”终究是问了出来,额角的青筋微微突起。这是一个他很怕却又不得不面对的问题。是为了断了自己最后的念想。 雪纯放在膝盖上的手攥紧了又松开,如此反复来回了十来下,她微不可闻地说了一个字,“嗯。” “对不起,因为不想失去他,所以现在才来看你。”雪纯像一只鸵鸟,每说一个字,头就埋下一分,“这些日子,我已经可以令赖斯接受你们了。你放心,他不会再伤害你的,他答应过我的事,是不会反悔的。” 程朗看着她的后脑勺,有片刻的失神,漆黑的眸子滑过丝丝痛惜。 “这样……很好。我先前还担心,你是迫于他的压力和他在一起。所以我这一次完全放手了,雪纯记得要幸福。”程朗努力挤出一抹轻松的笑意。其实心里介意得要死!时间吧,让时间来疗伤。 “这一个月里,我会天天来陪程朗做复健运动。” “太好了,我天天困在医院里无聊到死,雪纯肯来陪我,再好不过了。” …… 听着里面气氛温馨和谐的谈话,茜楚楚无力地靠着门。 她的眼神怔怔地盯着不知何方出神,心里只有一个念头:无论何时何地,程朗最爱的人,都是雪纯。哪怕雪纯做过不可饶恕的事情,程朗依然不责怪她。 不仅如此,还为了让她心里好过,特意说了些令自己痛苦的话。为什么还要对雪纯那么好?而她爱的程朗永远都不会回头看她一眼,就算他最困难的时候,陪在他身边的永远是她,程朗都不会对她另眼相待。 “有没有想我?”手机那头传来赖斯温润清磁的声音。 雪纯几乎能想到此时的他面带笑意,但眼里是小媳妇的幽怨。 雪纯一手提着一袋红苹果,一手抓着手机,正往程朗的病房走去。 这话,她大半个月来听了不下百次,不禁翻了翻白眼,千篇一律地答道:“天天想。” “有多想?”赖斯勾起薄唇的弧度愈来愈深,似全然听不出雪纯无奈又不得不顺从的回答。 “比海深,比天高,比空气还要无处不入。”雪纯假假地对着话筒笑了一声。 “早点回来,老公想你了。” “还有三天才满一个月。” “看来宝贝想老公我出去找女人。”赖斯在那头邪肆地笑。 雪纯挠了挠后颈,对赖斯的无赖很无奈,“我尽快。”不但他想她了,其实她也很想念他啊!之前天天腻在一起不觉得有什么,离了这些天,她是真的饱尝了什么叫做相思之苦。很幸福很圆满, “阿,我到了,我们下次再聊。” “等等,你别忘记了……” “好啦,好啦。”雪纯按着手机,左望望,右望望,肯定没有人时,才对着手机屏幕厥了一下红唇。 不待赖斯说再见,雪纯红着脸,匆匆挂了电话。要不是赖斯,她都不知道,原来她也能煲电话粥的。过去她不曾试过聊电话能超过二十分钟的。赖斯让她打破了纪录,有时甚至从傍晚聊到深夜,连吃个饭都能打开免题,边吃边聊。 她正要推开程朗的病房门,却听到从里面传来自己的名字,她的手一顿,神色俱震。 “雪纯,又是雪纯!自从认识你到现在,我从你口中听到最多的话就是雪纯这两个字!你到底还要为她活到什么时候?” 茜楚楚受不了地大吼,杏眸满是不甘和伤心的泛红。 程朗一皱眉,“楚楚你又发什么神经!跟汤姆分手那么不高兴,就努力去追求啊,说不定他会回心转意的。” “别跟我提什么汤姆,我都忘记有这号人了。我一直都在爱你,你知不知道啊!” 程朗壮硕的身躯一震,似听到什么不可思议的话,比起雪纯嫁给赖斯的事,更加的令他震惊。 茜楚楚发疯地吼,忍了多年的泪终于决堤而出,“但是这么多年过去了,你为什么就不能回头看我一眼?” 雪纯握门把的手僵住,手里的一袋水果,咚的一声落地,几只苹果寂寥地滚得大老远。 程朗震惊地望着,默然半晌,声音努力恢复平静,“你别开玩笑了。要是你真喜欢我,凭你的性子,当年一早就说了,这么藏着掖着不是你的风格。” “谁跟你开玩笑!”茜楚楚一边倔强地抹泪,一边恨恨地说道,“要不然,你以为这半年来,我不遗余力地照顾你,是为了什么?当年我就喜欢你,很喜欢的那种喜欢,但是你的目光一直追随着雪纯,根本没有发现我爱慕的眼神。我给你所有的好东西,你都不珍惜,好的全都给雪纯。看着这样的你们,我只能黯然退后,不然还能做什么?我没有雪纯漂亮,没有她温柔,没有她惹人怜爱,说出来让你们笑话我没有自知之明吗?” “我……我真不知道。”程朗盯着她伤心垂泪的神情,好半天才算接收到她表达爱意的信号,仍感觉不真实。 “你眼中永远都只有雪纯,又怎会知道我的心情。”茜楚楚狠狠地抹了一把泪,“跟汤姆分手是我主动提出的,既然雪纯放弃了你,为什么我不能努力一次呢?” 程朗略微感到尴尬,当了这么多年哥儿的女人,忽然有一天说暗恋你很多年了,他该作何自处? “你呢?一直以来,你对我就没有过一次心动吗?”茜楚楚眼眸含微弱的希冀,哪怕一点点都好,证明她在程朗心里不是一个无关紧要的人。 虽给茜楚楚打了个措手不及,但程朗却是个情感分得清清楚楚的硬汉子,正像雪纯那样,哪怕痛到心都纠碎了,但却知道退路在哪里。 或许在他心里茜楚楚是个比雪纯要坚强的女人,他说出口的话毫不作假的残酷,“对不起,我一直当你是好哥们。我没有你想的那么好,汤姆倒是个不错的人。” “够了!”茜楚楚又失控地一吼,随即深深地抽了几口气,“反正我也没想过你会接受我。我只是好心好意地提醒你,雪纯不是你想的那么美好。” 程朗皱了皱眉,“这关雪纯什么事?我不喜欢你,并不是因为雪纯,感情的事说不准的。”他爱雪纯是他自己的事,他不爱她,也跟雪纯无关。爱这是一种很奇妙的感情,不是说能控制就控制得住的。 “怎么不关她的事?你的伤不是跟她有关吗?我早就知道了。”茜楚楚抽了一下鼻子,泪水来得快,去得也快,比雪纯干脆。 就因为这样,所以在程朗心里,她一直都比雪纯来得坚强。要真来形容的话,他想,雪纯是需要避风港的风中百合,而茜楚楚就是山野里最坚强的牵牛花。他不是认为茜楚楚就矮雪纯一截,反倒对她更钦佩,拿得起,放得下的洒脱。 或许正因如此,爱上了外表相对柔弱的雪纯,这是一个男人骨子里充当的天生的保护者角色。 “你偷听我们那天的谈话?”程朗凛目盯着她,似在她身上盯出一个窟窿来。他对自己受重伤的事,从来都闭口不言,包括远在美国的母亲。母亲原先也并不知道他住院的事,只是呆在医院久了,瞒不住,不得已说了出来,原因是车祸。 这个跛脚的借口,倒是骗过了母亲,但想不到茜楚楚居然知道事情的内幕。 茜楚楚扭过头,“那又怎样?”她没有忘记和筹然的交易,知道这事的原因自不必说。 “我不知道你对雪纯有什么想法,但我要明确告诉你,这事跟她无关,你的态度注意些,别让她难过。”程朗这一刻涌现的想法是这个,雪纯那么重感情,也仅有他们两个好朋友而已,知道茜楚楚的想法后,一定比他还要难过。 “又是雪纯!你什么都为她好,我呢?你能不能分哪怕一点点关心给我?她都嫁人了,你还热脸贴冷屁股,你作为男人的自尊心还要不要?还做她的裙下臣!”茜楚楚骂完,冲出门外。 茜楚楚一把拉开门,却惊吓地怔在当场。 “楚……楚……”雪纯呐呐地叫了声,手还维持着握门把的姿势。 茜楚楚面上微微扭曲了一下,“你全都听到了?” “是。”雪纯轻声答道,眼神有些伤感,又有些飘忽地看着茜楚楚,仿佛头一天真正了解相识了那么久的好姐妹。 “什么都别说了,既然你都知道了,我以后都不会是你的朋友。”茜楚楚冷冷地说完,走的时候,从她身边带过一拨寒冷的飓风。 雪纯忽然觉得很冷很冷,心里有什么在流失,很难过,很难过。 茜楚楚喜欢程朗的事,做了朋友那么多年的她,居然全然不知,真是讽刺。单凭这一点,她就没有资格自诩是她最好的姐妹。 雪纯看着茜楚楚雷厉风行的走路姿势,直觉想要追上去。 “让她一个人去冷静吧。”程朗的话适时阻止了她的动作。 雪纯皱着好看的黛眉,仿佛周身的力气给抽干,有些虚浮地说着,“我们都疏忽她了。” 不但程朗震惊,她又何尝不是?开心果的茜楚楚就像个没有长大的野孩子,哪曾想到,她竟藏着这么深的心思。 “别太担心,她就这脾气,来得快去得也快。”程朗撑着支架下床,这些天他恢复神速,已经能自己行动了。不出两个月,就可以脱离支架了。 “但她从来没有试过这样?她这时候一定很难过。”雪纯忧心忡忡。 “谁都帮不了她,只能她自己放过自己。”程朗不想接着这个话题,突然转而问她,“你什么时候回去?” “阿?”雪纯有些微微发愣,“喔,回去的事晚些再说。你不是还没有全好吗,我想……” “回去吧。”程朗面上僵了僵,苦涩的滋味涌上心头,“你一直在这里,只会让我有种错觉,你还是我的。” “对不起,”茜楚楚也是,她不知道,她竟会让最好的两个朋友难过受伤。想到这里,雪纯忽然就转身朝外走。 “雪纯。”程朗急切地叫住她,仿佛想要留住,又仿佛有千言万语。 “有什么难过的事,都要告诉我,无论世事怎么变迁,只要你一句话,作为最好朋友的我都会义无反顾的。”我无时无刻都会站在你身后,哪怕全世界抛弃了你,我都要做你最强大的后盾。程朗眸色闪动,心里暗暗地说。 雪纯沉默片刻。 她忽然笑了笑,“我还没有走呢,你就说这些话?”然后回头,露出洁白的银牙,“太重了。” “什么?”程朗怔然。 “程朗的话太重要了,应该给你未来最爱的妻子。”说着,雪纯垂下眼帘,走了出去,悠悠扬扬飘来一句话,“我去给你倒杯水。” 眼帘遮住她幽幽晶莹的眼睛。程朗,你这么说,叫我如何自处?又如何能放低对你们的歉疚? ------------ 80害程朗一家 巴基斯坦。 跟雪纯结束谈话,赖斯把玩着手机,心里不知在想些什么。 刀民暗汗,巴基斯坦八亿军火,哪用得着当家亲自出马,想必主母不在,当家这不是无聊嘛。 “当家真不要请主母回来?”刀民暗想,每次他带回主母的行踪,当家幽邃深然的眼睛总会露出杀人的凶芒,这比在运送军火途中遇袭还要可怕。 刀民和蓝夜心里明白得很,赖当家深藏不露,此时不爆发是暴风雨前的宁静。必将有一日露底,到时便有会人死无全尸。 赖斯忽地站起身,蓝夜上前一步,冷然的心差点松了一口气,以为当家总算不再憋着,肯行动了。这自然有要事吩咐。 却不料,赖斯只是双手插袋,慢悠悠地背过身,面向落地窗户,怔怔的看得出神。 他何曾不想把雪纯带回身边,但,还不是时候,火候未到。雪纯,放纵你,是为了把你拴得更紧。不过,要是你再这么磨蹭下去,就不好说了。我的能耐能去到哪里,我都不知晓呢。 冲出医院的茜楚楚一急,撞倒一个美妇人,散了一地的水果。 “对不起。”茜楚楚急忙捡起来,交给那人时,眼眸陡地瞪大,“伯母?” 一身干练的西装裙,张如意苍白的脸勉强笑了笑,“楚楚啊,程朗没和你一起吗?” “他和雪纯在病房里。”茜楚楚有点咬牙切齿,铁定又是雪纯作陪,“伯母面色不大好,是不是不舒服?” “没事,坐飞机累的。”程如意面上染了一层化解不开的忧色,“那个,雪纯也在吧?” 茜楚楚瞳孔一缩,“和程朗在一起,伯母找她做什么?”伯母也是,多年前就喜欢乖巧的雪纯。 “有点事情找她。对了,我在中国呆不久,我先去看看程朗。”张如意落下一句话,就匆匆赶去。 不正常。伯母一向是矜贵的,无论何时何地都保持着端庄微笑的良好涵养。她的面色为何如此憔悴? “你执意要出院?”雪纯微皱着黛眉,担心地道出一个事实,“在家里没有护士照顾你。” 程朗闻言,慢步踱到她的跟前,双手放到她的玉肩,很认真地看着她那双晶莹澄澈的大眼睛,里面的黑曜石曾经夺去他的灵魂。 “我堂堂一名男子汉还怕不会照顾自己?你就是老是想太多,于是不会轻松生活。雪纯,你要记住,你只是一个女人而已。女人应该躲在男人的羽翼下安然的生活。更何况你的身边有一个比我强大百倍的男人在,你是时候学会享清福,而不是像以往那般,没事找事地折腾自己。你爱自己,就是对爱你的人最大的回报。我只有这个心愿而已。” 雪纯眼睛愈发黑得彻底,像一个看不见尽头的无底洞,又点着缀缀星光。她定定地盯着程朗的眼睛,扇开的黑且长的睫毛微微颤了颤,心中百转千回。那遥远的回忆,又像他刚离开她的时候,无止境地日日夜夜在她脑海里回放,感受他带给她人间所没有的温暖。 此刻,程朗这个最爱她的男人,硬直的汉子,硬是说着真切难舍的温柔缱绻的祝福。她有那么一刹那的不舍,但是,她心里刻画着赖斯的名字,雪纯再怎么眷恋过去的温暖,却又怎好拂他的一片决绝的真心? 虽然如此,但程朗在她心中举足轻重的位置,是无人能代替的,正如她曾在他心中重过泰山。 半晌,就在程朗以为她不会回答的时候,她忽然微微一笑,黑曜般的眼睛熠熠发亮,仿佛想把他永远印在心里的某一个角落,“程朗一定要幸福,我也只有这个心愿而已。”有种错觉,程朗,这是完全要脱离她的生命里,而她却仍然牵绊着他的心,她将要脱离他的贴身守护了吗? “雪纯!” 一声惊慌而又尖叫的哀嚎,陡然把正在收拾行装的两人惊得一顿。 “妈咪。”程朗面上一喜,费着劲抬高手,想要给张如意一个大拥抱,“我正想收拾行李回家,想不到你这个大忙人就来了。” “小朗你怎么变成这样?不是很轻的车祸伤吗?为会要用支架?”张如意面上的忧色因见到雪纯,乍现光芒,仿佛垂死之人抓到了浮萍。却忽然见到自家儿子连手都抬不高时,心里的担忧得到认证,也达到了极致,更坚定了求雪纯的心意。身为一个母亲,牵连到儿子受伤,她不禁一连串的问,她要确认,到底是不是真的都是赖斯做的! 程朗深深地笑,像往常那般露出皓白的牙齿,面上因住院也没有淡下来的麦色肤色仍然显得他的健康健壮,只是他的目光不经意间扫向了雪纯,才撤回来回答母亲的话,“我不是怕你担心嘛,你生意都快顾不上了,我哪能操你的心。” 张如意一个大女人驰骋商场几十年,一点风吹草动,都难以逃过她的捕捉。她见到雪纯面露难色地垂下悔恨的眉眼,心里更加确信那个不知名的女人给的资料。但以程朗爱雪纯的程度,难保不会一意孤行的默默承受,“臭小子胆敢骗你老娘!看我回去怎么收拾你!”忽然她精明的眸子一转,转向雪纯亲切地笑了,刚才到来时乍现的哀嚎消失得没无追寻,“我肚子饿了,很久没有回中国来,雪纯陪我出去找吃的吧。”然后眼一瞪,“别以为自己行动不便就不用自己收拾了,让你瞒骗我!自己呆着收拾去,我和雪纯出去吃美味的。” “妈咪,用得着这样吗?”程朗摸摸鼻子,他不是怕她担心吗?都四五十岁的人了,脾气还那么火爆。 张妈妈眼一瞪,“自己呆着去!” 还来不及跟程朗话别,雪纯一路给张如意拉着去。一向端庄的张伯母何时变得如此急躁了? “伯母想吃哪种风味?这附近我都熟悉。”雪纯笑着问。 张如意却面色严谨肃穆,一个闪身,几乎是拖着把雪纯拽进一间空病房的。 嘭的一声,张如意不但关上了门,而且还反锁着。 雪纯一怔,疑惑不已,“伯母你做什么?” 张如意原先是哽着脖子看雪纯的,忽然像下定什么决心似的,扑通一声,直朝雪纯跪下来。想她纵横商场几十年的女强人,跪天跪地跪父母,何曾向一个后生小背屈就过什么?这次要不是遇到比生命还重要的事,她宁死也不屈,但为了儿子程朗,为了那个爱了几十年的负心汉,她不得不跪。 雪纯吓了天大的一跳,赶紧拉着张如意抓着她膝盖处的手,“伯母你在干什么!快起来啊!”为什么跪她?雪纯脑海里打了个大大的问号,暗汗狂飙。认识程朗多年,对于张伯母是如何的母老虎,她是一清二楚。此刻做出如此违背常伦的行为,她心里一慌,立即预感到有什么不幸的事情发生。 “雪纯,伯母求求你了,你放过我们一家子吧,只要你说,我们一定会遵照着做,绝对不会违背你们的旨意的,只求你们别破坏我们一家人的生活。雪纯,平日里伯母也没有把你当外人,哪里有好的东西,都关照着程朗照顾你,如果不是你突然嫁给了那个男人,我一直当你是媳妇儿来着。”张如意语气急切而悲凄,“这个世界上,程朗是我最重要的人。我俩个老东西也活了半百的人了,你们怎么折腾我都没关系,就是不要伤害小朗,我求你了。” 雪纯怎么拉,她都不动如山,只管跪着说些乱七八遭的话。最后她抱头,无奈的只好和她一起跪,“伯母你有什么话就直说吧,你这样说得我一塌糊涂。”还有,谁来告诉她,两个女人一起跪算个什么事儿! “好。伯母求你离开程朗,别跟他沾上一丁点儿的关系,还有,跟赖当家说说,别罢免程朗爸爸在赖家的长老席位,同时也放过程氏企业吧!”张如意面上带着希冀,一瞬不瞬地盯着雪纯,“伯母相信,雪纯一直是个善良的孩子,不会坐视不理的。” 雪纯敲了敲太阳穴,“这跟赖斯有什么关系?” 张如意一撒手,突然跳了起来,指着雪纯的鼻子喊,“亏我的小朗对你那么好!至今不能忘情!如果不是你,赖当家就不会对程朗下狠手!如果不是你,程朗爸爸在赖家的长老席位就不会被撤!如果不是你,一向在商场上无往而不利的程氏企业就不会破产!原来我一直都瞎了眼,中了你这狡猾的狐狸精的蛊!” 雪纯面色瞬间变得难看,赖斯做的么?怎么可能!赖斯答应过不伤害程朗的!她喃喃地告诉自己,“不会的,赖斯答应过我的,他保证过不再伤害程朗的。” “他说过又有什么用!事实摆在眼前!程朗差点终身残疾,你以为我不知道?曾经下得去那么狠手,又怎会收得住?你是白痴才会相信男人的鬼话!” ------------ 81等你的选择 这个认知几乎令她崩溃。浪客lkzw她死劲地咬着唇,娇嫩的唇越发的红艳诱人。 良久,她仿佛用尽一生的力气,小手攥得死紧,很费劲的道,“我不知道,我会回去弄清楚事情的来龙去脉,给你们一个交待。” “站住!”茜楚楚叉着手臂问,“你都把他害成这样,还有脸去见程朗?” 雪线走路的姿势陡地僵直,没有回头,她也能想像到茜楚楚此时冰冷的脸,没有了一丝过往的热情欢乐。 她好像真的连唯一一个女性朋友,都要失去了。 这个强烈的认知,雪线竟不敢回头看。曾经,除了养母,她和程朗是她生命里最重要的最不可或缺的人,亲人一般的存在。 “没错,你老公是我的救命恩人。但是他不能伤害程朗!”最后一句茜楚楚几乎是撕心裂肺地哭喊出来的,“我敢保证,如此这些日子里躺在医院里的人是我,我绝对不会怪他半分!哪怕我死了,他都不欠我什么,因为我的命是他救的。但是伤害程朗就不行!” 这一年,雪纯似乎很难控制住自己的泪腺神经,背着茜楚楚的她早已泪流满面。是谁把楚楚逼得那么极致的无奈,她本来并不是很相信张如意的话,因为赖斯,她是真的很爱很相信的啊! 但是茜楚楚表现出来决绝的伤心和恨,这一刻,她几乎是相信了她们的话。 她拖着疲倦的心,失了神般麻木地走出医院的大门。 当她突然醒觉时,发现自己地截然一身地走过了三个地铁站。 人来人往中,雪纯抱臂蹲在大街上,脸埋在双膝间,任凭温热濡湿她的肌肤。 “赖斯……” “当家。”刀民在赖斯身边这么多年,第一次欲言又止。 倒是蓝夜,瞥了他一眼,冷言冷语道出了他们心中所想,“当家既然掌握了筹然的行动,为何仍然对她的所作所为不管不顾?要是任由事情发展,主母会受到伤害的。” 这些事本不是他们应该提醒的,只管他们负责的军火部分就好。但因为平日赖斯极宠爱主母,这般没有采取保护的态度,难不成当家糊涂了?天才的神智破天荒的短路? 赖斯修长的食指转动着手中的黑钻石制的钢笔,不得不说他真的很爱钻石,哪怕在属下面前,也没有掩藏自己的嗜好。况且,有谁说过,男人不能爱钻石的? 赖斯忽然加速转动手中的价值不菲的钢笔,英挺的眉毛挑了挑,却依然紧盯着飞速旋转地、只看得见影子的钢笔。声音慵懒,状似不经意地说道,“我记得你们一直都不服她的,今天怎么关心起她来了?嗯?蓝夜?” 说着,他的食指一接,钢笔停止转动,睿智的精眸带着一种深沉的探索,一瞬不瞬的,不动声色的,仿佛要把蓝夜看个透彻。 蓝夜心中一惊,面无表情,“她是当家认定的女人。”除此之外,别无他想。 刀民眼睛一闪而过讶异,飞速在看了身旁的蓝夜一眼,暗地里给蓝夜捏了一把汗。蓝夜不会对主母产生不宵的想法吧?真那样,当家铁定把他给宰了。夺妻这仇不共戴天啊!当家的绿帽子也要有命给安下去! “知道就好,没有我的吩咐,不能做任何事。”末了,又加了一句,“我的女人,我比你们都清楚。要全然得到我的一切,这是她自己要过的坎。” 坎?什么坎?蓝夜蹙眉。刀民仿佛什么都没有听到,眼观鼻鼻观心,以证自己的清白。天哪,跟当家抢女人,就等于给自己找坟墓。光闪过念头,他就感到凌迟般的难受。 “出去。”赖斯犀利的眸光不离蓝夜,眼睛一动不动地直瞪着他。 蓝夜则在这样的目光下,如芒在刺。本来没有心虚的心,凭空给他捏造出一丝错觉。 门闭上,赖斯撒手,倒在椅后,神思飘忽。 是他的私心吧,他像无数个男人一样,想知道心爱的女人到底爱自己有多深。这是一个可笑却又无比认真的考验。 那个过去式在他没有出现的岁月里,曾陪在她身边那么多年,而且是在最宝贵的岁月年华发生的事。情窦初开、青梅竹马,仿佛是他们的代名词。是的,他妒忌!一向无可匹敌的他,最尊贵的黑道霸主,妒忌一个白道的混小子,妒忌到想毁了他,包括他们最美好的追忆。 他不止一次地想,如果硬要雪纯从他和程朗之中做出选择,不知她会何去何从呢?是选择不求回报无私付出多年感情的程朗,还是他这个后来居上的坏男人? 筹然的出手倒省了他的事,当然,他会暗地里关注事态的发展,不会让雪纯受伤,拼了性命也会护她周全。并且,倘若她作出了正确的选择的话,他会将她变成世界上最幸福的女人。 出了外面,刀民经过蓝夜身边时,略迟疑地问,“蓝夜你该不会是……” “想多了。”刀民还未说完,多年搭档的蓝夜早已知晓刀民和当家一样的几乎神迹化了的脑子,酷酷地打断。 刀民看着蓝夜笔挺酷冷的背影,伸手想要留住他的脚步。但蓝夜走得很快,刀民撇了撇唇,明知他还有话要说,一点都不情面。不过他很快就放开隐忧,从某一方面来说,蓝夜比他还要懂得当家的心意。 雪纯走后,程朗对茜楚楚日益冷淡下来。许是知道她的心意,有心保持距离,许是对她近期的态度有些不满。整天在他耳边灌输雪纯的错处,他能有好心情面对她吗?何况,他都打算收拾好心情,重新生活。她这样胡搅蛮缠,只会令他更加的痛苦。 茜楚楚一个忍不住,把张如意和雪纯那天的一些事爆了出来。 “你说什么!”面色恢复了红润的程朗,一听茜楚楚的话,突然怒吼道。 “程朗别这样, 我瞒着家里破产的事实,刻意不去提,就是不想你担心。妈妈什么都没有了,就只有你一个儿子,你要好好爱惜自己的身体啊!”张如意哭泣得跟个泪人,好不容易儿子从残疾的恶梦中走出来,她不能让他知道更多,承受更深的打击。茜楚楚安的什么心,一定得刺激他? “就算是破产都不应该诬赖雪纯,就是和她有关,那也不是她做的。”程朗哽着一口气,“那天她不辞而别,就是你们逼她离开的吧。”用的是肯定句,而不是疑问句。 这么一问,果然,张如意面色都有那么一点儿的不自在。 见到他心心念念还替雪纯脱罪,茜楚楚气结了,“我说的都是真的。全都是雪纯害成你这样的,弄垮你的企业,连你的亲生父亲都在赖家呆不下去,说是退休,你看看那样的家族,自古只有继承或者死了后才能退下来的位置,你敢说不是?你的车祸,也是她一手造成的。” “茜楚楚!”程朗一声怒喝,硬生生把茜楚楚吓噎在那里。虽然程朗一向气粗,但自病以来低沉了许多,想不到他反应会这么激烈,也因为这样,她有些肆无忌惮了。 程朗眼睛似要把她生吞活剥,“我不知道你这样说到底是为了什么?但是茜楚楚,我告诉你,雪纯是无论怎么样,都不会做出这种事情,她是天下间最善良的女人。” 给惊吓的茜楚楚在听到程朗依然义无反顾地护着雪纯,心里闹啊闹,那种压抑了多年的名叫羡慕妒忌恨的东西,顷刻暴发。 “你什么都不懂!”茜楚楚突然就发飙,“从认识你的那一天开始,你的嘴里每天说的都是她的名字,每天只看着她就傻笑。人家明明对你不理不睬,你还喜欢冷脸贴热屁股。你所做的这些,全都是无私奉献。哼,无私奉献还能落下个名声,瞧瞧,这些年她都为你做过些什么?” 茜楚楚突然取出什么,扔到程朗面前,“你看看,这些照片,一张张笑靥如花的容颜,全都是因为别的男人!你病到快死的时候,她到底在做些什么?度蜜月啊!结婚这么久了还度蜜月,你知道这意味着什么吗?这是为对你即将死去而庆祝啊!她这么回报你的无私付出,你到底是怎么想的?” “茜楚楚!”平地一声惊雷,如果说先前几乎想要把她剥了,此刻他只想掐死不断啃咬雪纯的坏女人!该死的!茜楚楚不知中了什么邪,整天在他耳边嗡嗡嗡地说雪纯的坏话。他要受不了了! “无论你说什么,雪纯都不会这样对我的。你曾是她最好的朋友,但今日你说出这些话来就已经失去了她。雪纯那么善良的一个人啊,如果说这世界还有一颗心是干净剔透的,也就只有她而已。茜楚楚,你醒醒吧。只要你愿意,你的一句话,雪纯是那种愿意为了你哪怕死,也要赴汤蹈火的人。你跟她在一起那么多年,还不清楚她的为人?现代腐化的社会,这种人,数不满十个手指头。” 一翻话下来,程朗没有恢复元气的身体很是疲倦。 茜楚楚抿着唇,眼泪倔强地没有落下,只在眼眶里转啊转,却看得程朗一阵心烦气闷。 “我过去不知道,你竟也这么小人。”他再一次看了一眼茜楚楚,眼内是一闪而过的痛惜。他闭目摇了摇头,他已经不想再见到她了,“你走吧。” 无可否认,程朗说到茜楚楚心坎里去了。雪纯一直说她是开心果,其实,是她留恋雪纯身上的善良温暖才对。她就像一个太阳,她所需要的,她无所不应。她能伸出无数的手,把她护在冰冷的世界里面。 忽然间,她也不明白自己在做些什么,茫茫走出去。 张如意第一次见儿子动了真正的怒火,竟也有种给他的气势吓倒,怔怔的看得出神。隐约的,心里的东西也害怕给他看透。是,儿子是个粗中带细的硬汉,平时说话斯文不到哪里去。不过这一切,只要碰见雪纯就另当别论,这也是她当初很喜欢雪纯的原因,那年就隐隐把她当未来媳妇来看待。可惜,命运弄人啊,或许过于美好的东西都容易夭折。 “你告诉我,你们跟雪纯都说了些什么?”程朗好不容易平静了些,但看进他的眼里,仍然怒火酝酿,正如一座活火山,随时准备爆发。 张如意犹豫。 “不敢说,就是做了不齿的事。”程朗冷哼一声,无奸不商,张如意是他的母亲,生意做那么大,一双手不可能完全干净。事业心极强的母亲,宁愿一辈子做父亲外面的女人,也是贪图拥有的财富吧。 张如意不乐意了,“小朗啊,雪纯都嫁给别人了,你以后就少替她操点心吧。多想想自己,其实楚楚也是个不可多得的好女人。” “别岔开话题。”程朗厉目光澄澄地凝视着母亲,“你到底说了些什么?” 张如意见瞒不住,一声叹息,道出了事实,“就是求求她,让赖当家别再害我们一家子。” 程朗眼一瞪,站了起来,要是身体可以,桌子都给他拍烂,“你说什么?” 这下死定了!对赖斯而言,他就是梗在他和雪纯中间的一根鱼刺,雪纯愈是对他这根鱼刺在意,赖斯就会愈恨他,就会虐待雪纯,他们俩人的感情就会愈加的起伏多舛。 让雪纯求赖斯,简直就是让事情更加雪上加霜。说不定雪纯请求后,赖斯变本加厉,捏死他不可。他承受过两次,那个男人的可怕,不是正常人揣测得过来的。至于雪纯所说的,他是一点都不相信。他爱过人,跟赖斯一样,而且都是爱上同一个女人。强烈的爱的滋味和无止境的占有欲,是人心没有办法控制的东西,更何况,赖斯曾经把他打伤致残亦再所不惜的决心,这样的人会那么大度?他冷嗤一声,决然不可能。 爱情都是怎么的,除非他有另有目的。 想到这里,程朗不由得急急起身,东找西翻的。 张如意看见他疯了一般的找东西,“你要什么,我给你找,你好好坐着。” “手机。”程朗头也不回地道。 “你要打电话给谁?急的话,用我的就是了。” 张如意一递过去,程朗早就抢过来,一递一接本是和谐的动作,程朗这一个月来恢复神速,张如意的手硬是给程朗控制不好的力道捏得生痛。 “雪纯!”程朗对电话那头叫道,电话那头却传来,“对不起,你所拨打的用户已关机,请稍后再拨。” 张如意见到程朗打电话给雪纯,心里有些不高兴,“都过去一个月了,你打过去也没有用。” 程朗再也控制不住,一时间孝心啥的都抛到爪瓜拉国去了,“你知不知道,你做的这些事,足以毁灭雪纯,也会毁灭程家的一切!” ------题外话------ 亲亲们,亲爱的,存稿弹粮尽绝,阿续努力的保证不断更。等端午,咱存稿。泪奔,掩面,存稿,存稿,再存稿! ------------ 82我们回家吧 雪纯并没有立即回到本家。 深夜的海滩边,黑暗里,一个人在狂肆的海风里徘徊。 她不知该相信谁?一边是认识多年的同窗好友和他的母亲,一边是深爱着的赖斯,是她的丈夫。 这就像一个秤砣的两头边缘,硬要分个轻重的挑战赛,雪纯是左右的为难。 她宁愿相信赖斯的话,宁愿相信茜楚楚恨她,程朗恨她,连同伯母一起骗她而编出来的故事。她想要从中找出种种破绽,却颓然地发现,无迹可寻。 然后心里不得不说服自己,是赖斯做的。却无论劝说了多少遍,心里硬是不肯相信。她甚至会假设地想像那样的场景,要是赖斯真做出了那种事情……她都不知道如何办才好? 她想不到原谅他的理由,她根本没有办法面对他。不原谅的话,就意味着……分手吧。 海水潮起潮落,掀起一阵阵喧哗而又寂寞的浪潮,正如她的心闹腾得很,而又备感孤独。 她抱着浑圆的膝头,坐在沙滩上,也不看时针转到哪个点。她眯着眼看暗黑的海水汹涌浮动,也许夜里没有人的打扰,海水翻腾得额外的欢欣,额外的狂妄。 听海水肆虐的声音,闻着微咸的海风。她有些困倦地想起,喜欢生活在海边的赖斯,还喜欢送她钻石的赖斯。 做了多年的乖乖女,心里有个声音在说,要回去了,这么晚了,不安全的。但她的身体一点都不想动,脑袋一点一点往下沉。海天一色的夜幕,恍惚间,她依稀看见一个熟悉的身影。 与黑夜融为一体的纯黑色的风衣,修长高壮的挺拔身姿,如天神降临,给濒临死亡的她带来最后的救赎。 恍惚又回到了那个告别k2峰的暴风雪的夜晚。他一身强劲的风衣,被风吹得疯狂地来回摇动,却任凭暴风雨如何的肆虐,都止不住他坚定而执着的步伐。 然后,她落进一个温暖宽厚的怀抱,足以抵挡一切的风霜。接着,她安然沉睡,等待吻醒她的白马王子。 怀里触碰到的结实一阵颤动,赖斯轻笑出声,“傻妞,这也能睡着。” 雪纯困倦的双眼一睁,不是作梦!这念头一闪而过的同时,她的长腿一蹬,脑壳一撞,骨头与骨头清脆响亮的磕碰声,无不显示着那种肌肤内骨头碰撞的真切痛感。 训练有素的无敌赖斯有那么一瞬间能够躲开的,最后却堪堪承受她的一击。能让他痛着伤着都不肯放手的人,这世上恐怕也就只有她。 不过就算赖斯身体素质再强悍,弱弱的雪纯也是受不了的。她突如其来的猛然一碰,赖斯无事人般,而她却痛得龇牙咧嘴。“你怎么会来?”居然知道她在这里,铁定又跟踪了!雪纯气愤地瞪大眼睛,但难掩美眸里的惊喜。赖斯总能这样,突如其来的从天而降,这也唯有赖斯才会给出的乍现的惊喜。 赖斯对她是又爱又恨。他感到自己有些可笑,明明决绝地下了赌注,但心里每时每刻仿佛有一千一万只蚂蚁蜿蜒而过,他按捺不住啊!哪怕动摇了计划,也要亲自去接她回来。虽然也许只差这一个晚上,她就自动自发回去找他。但他想念她想到快发疯了,他的自持,他的冷静,他的计划,放到她的身上,完全不能往正常轨道走。即使这样,他还要继续吗? 来之前心里的思想斗争有多激烈,这小妞是全然不知他心里九曲十八弯的小九九。此时再不舍得也给拍了一下她的小臀臀,“两个月了,当初我说的底线是多少天?嗯,你给我忘记了?” 雪纯一点都不怕他,反而搂紧他的脖子,然后在他的怀抱里趟得更舒服。她忽然不想这么快捅破那层不知后果的面纱。她埋首在赖斯的怀里噌了噌,带着困倦中慵懒沙哑的鼻音呢喃道,“我累了,我们回家吧。” 赖斯亲了一下她光洁的额,笑意不减,“好,回家。宝贝说什么就是什么。” 怀里的馨香萦绕鼻端,赖斯把她搂得更紧,走向那停在半空的飞机。这些天她的犹豫和飘浮不定,他都望在眼里。怎么说呢,暂时,他和那个过去式算打了个平手吧。用陪伴在她身边的时光来计算,结果还不算太坏。 雪纯睡了个天昏地暗,醒来的时候,卧室里一片昏黄的黑沉。想来是赖斯知道她怕会夜里醒来怕黑,便把灯光调到不那么耀眼的亮度,而又能恰到好处的视物。 她皱着眉,苦苦地按压着太阳穴,艰难地吞了吞口水,发现头沉甸甸的重,喉咙干哑刺痛。 “赖斯。”她唤了一声,却发现自己的叫声有气无力,像从喉咙里发出的旱鸭子一般的叫声。 “赖斯。”雪纯又叫了一声。 鼻子和嘴巴都干渴的很,雪纯听不到动静,便强撑着起床。她抽了抽微酸的鼻子,原来是感冒了。也是,在海边坐了一天一夜,受了海风,再强悍的身子也会受不住的吧。 这是本家没错。她无论去到哪里都很能睡,从飞机到本家,直到睡醒,不知花了多少个钟,想来赖斯也等不及她醒来的缘故,所以走开了吧。 赖斯会不会又去了东南亚处理事务?雪纯光着脚丫子走出去。 本家的大厅一片灯火辉煌,深沉的夜里静悄悄的,没有一个人行走。 突然,雪纯听到一阵轻巧而干脆的剁剁声,雪纯循着声音,一路朝下面走去。 厨房里的灯光比别处都要明亮,而且声音很明显从里面传出来的。 厨师这么晚都不下班?一想问题,雪纯头痛欲裂,拧紧黛眉,好一会儿才缓过来。 嚓嚓嚓…… 不得不承认,她真的很怕这样的夜。四周静默无人,唯有厨房里传来铿锵有力的刀切声,这已经足够想像力丰富的雪纯联想到某些不干净的东西,比如午夜凶灵,大玩碎尸案之类的巴拉马尼拉。好奇而又忐忑,纠结着是否要过去看看。 最后一咬牙,回去也忐忑,不如伸头一刀。 “赖斯!”雪纯惊喜地叫到,突然见到心心念念很久的人,声音像回光返照般清亮,完全没有刚起床前的无力虚弱。 可不是么,那身材挺拔修长,一身休闲服也掩不住其尊贵气质,正是赖斯。 此时他正在剁着肉碎,听到雪纯的叫声,回过头,微微一笑,“起来了,要再等十分钟才有得吃,先到外面坐坐吧。” “很香啊!”雪纯没有离开,反而往里走。 她最迷恋赖斯做饭的模样了,就像一个疼爱妻子的家庭主男。不过,她也就只敢心里想想。说出来毁坏赖当家的美好形象,赖家的人还不得宰了她。 她伸出两手环着他壮实的腰,脸贴着他坚实宽厚的背。 赖斯停下手中的动作,“你这样让我怎么煮东西给你吃?” “赖斯有通天的本事,我相信这样也可以煮东西的喔。”雪纯撒赖地不想离开。一旦摊牌,她是不是就会失去他了呢?眼睛有些酸涩。不知道为何,她总有一种隐隐的不安。 赖斯背对着她笑了一下,手没有丝毫停顿地把肉碎放到温火煲的药粥里,合上锅盖。接着在水龙头里洗手擦干。然后回过身,毫不客气的一把抱起她。 雪纯啊了一声,赖斯也不管,大步就抱她走到大厅的沙发里放着。 “宝贝什么时候这么腻人了。你得了感冒,需要好好休息。” 感冒!雪纯一把捂住自己的嘴巴,然后一手抵着他的胸膛,很自觉地退后,“你离我远点,染上我的感冒就不好了。” “放心,我的体力很强悍,八万只感冒细菌都会给我吓死。”赖斯没有退后,反而更进一步,薄润的唇有一下没一下地吻她的手背,“何况是雪纯的,哪怕是细菌,也是雪纯的细菌。我全部都爱。” 雪纯因感冒显得发白的脸轰的一下红如朝霞,这是她听到的最颠覆的肉麻情话。雪纯不自觉地显出娇俏的小女儿姿态,娇嗔道,“你能不能正经些?” “能。”赖斯果真离开她的手背,问,“宝贝现在还有哪里不舒服的吗?” “没有咳咳……”赖斯退后一些的时候,雪纯松了口气,却忽然止不住地咳嗽。 赖斯微皱眉,拉下她没多少力气的玉手,然后把她的脚丫子放置靠垫下面压着,“我给你端些粥水出来,别再乱动,就坐在这里歇歇。” 看着赖斯为她忙出忙进的模样,苍白的脸露出浅浅盈盈的笑。但一闪过程朗的事,笑容很快就僵在唇边。 “这是我亲自调配好的药粥,不会苦,很清甜的。”赖斯添了一勺,吹了几口气,“来,张嘴。” 雪纯受宠若惊地朝后缩了缩。当家亲自煮的食物,她敢吃,是因为他的属下不会知道。但是亲自喂她的话,就算他的属下不知,感觉……会折寿的。 “怎么了?”赖斯手中的勺子往前送了送,威胁道,“再不吞下去,就要撒出来了。” 雪纯无奈,就着他的手吃了一口,在他还没有送上第二口的时候,赶忙伸手一把抢过来,“我有手有脚,又不是得了不治之症,别当我是四肢没用的病号,你就让我正正经经的吃一顿。”然后不待赖斯说些什么,囫囵吞枣般,趴拉几下碗就见底了。 “再来一碗。”雪纯递上空碗,笑得一脸的谄媚。赖斯煮的粥,很好吃哇!比本家里的厨师都毫不逊色!雪纯眼冒星星,眼巴巴地眨呀眨,嫁着这样一个完美的老公,她有福气呐! 赖斯黑眸染上了一层抹不开的笑意,“遵命,夫人。” 汗滴滴!雪纯一连吃了四碗方肯罢休。 “虽然病着,但是力气也是有的,足够做一场运动了。”赖斯盯着她微微嚅动的红唇,略显苍白,却沾上了粥水,水润的诱人。想罢,眨眼间就俯首,要封住她的唇。 “感冒会传染的!”雪纯尽力喊,无奈平时的高分贝变成了中分贝。赖斯只当听不见。反正她还有力气,做一场熄灭他的内火刚刚好。 雪纯很无奈,挣脱不了,只得由他去了。拿自己的身体健康开玩笑,任性!她也只敢在心里骂道。 ------题外话------ 加油加油打打气呀! ------------ 83失望 纽约有名的武道馆训练场地。 筹然找到了程艳,迤迤然地走来,“听说你给赖斯下了数百次的春药,唯一一次成功,还是给她人做嫁衣裳。” 程艳眼神一寒,浑身紧绷,准备随时迎击,这个女人不是省油的灯,她可是唯一一个跟赖斯从炼狱岛回来的女人。那个地方,她连进都不敢进。 “你想做什么?” “别紧张,我来找你是很友好的,你看,我身边都没有人跟着。” 程艳毫不松懈,心里暗道,哪怕没有人跟着,对上你这个女魔鬼,我也只有挨打的份儿。然后眼神微闪,想寻找逃跑的地方。两家对着干,谁相信她会安好心。 “我只是来好心提醒你,要不是一年前赖斯放水,你以为他会喝下你的春药?” 程艳冷冷的一哼,她当然知道,赖斯不过是算计她,然后好方便自己吃掉雪纯。 筹然没有怒色,只是继续诱导道:“既然赖斯永远都不会喝你为他而下的春药,为什么不转移目标呢?姓雪的那么的单纯,中你的圈套,对你来说是轻而易举的事。” “你什么意思?”程艳皱眉,心下警惕。 “要是姓雪的和你一直唾弃的私生子哥哥,程朗发生关系,那么,赖斯他还会要姓雪吗?据我所知,赖斯是有洁癖的,特别是女人,不干净的女人,他连碰都觉得恶心。” 程艳眸底一亮,这倒说中她的心声,但她一直不敢做。因为赖斯把雪纯看得很紧,时时刻刻都恨不得腻在她身边,好像恨不得把她融入自己的生命里。 “你到底有什么目的?”程艳不是好相与的主,对筹然又有几分了解,自然不像茜楚楚那么好糊弄。 “上任赖当家有几任妻子?”筹然悠悠然地挑着指甲问。 “五个。”程艳没耐性地答道,这是道上都知道的事情。不过她知道筹然不会问没有用的问题,所以她耐着性子答了。 “我们都有个共同点,都想要得到赖斯。要是赖斯对姓雪的心灰意冷,你以为赖斯还会那么专情只娶一个妻子?” 筹然眸底成足在胸的一笑,赖斯会是她的男人。 “你的意思是?”程艳隐约猜到什么,有点不敢置信,这筹然真是胆大包天,要是不成功,赖斯不把她杀了才怪。 “你放心,我从不做没把握的事。要是成功了,我和你,都可以成为赖斯的妻子,当然啦,你排第二。”筹然狰狞冷笑,语气阴森,像吐舌子的毒蛇,“要知道姓雪的,可是很多男人心目中的梦中情人,很多人喜欢着呢。” 程艳微微一笑,“结果听起来很诱人,但要我给雪纯下春药,我还要听听你的计划是不是真的完美无缺。不然,我可不敢冒万分之一的危险。” “你放心,这春药,是慢性的,五天后见效,没有人会怀疑到你的头上。” “主母要进去吗?当家吩咐过,主母可以随时进出书房。” 雪纯眼角一跳,向来目不斜视的蓝夜什么时候多管闲事了。 “谁在外面?”赖斯的声音传来。 雪纯拿眼瞪他,蓝夜没有一点异色,冷眼向里面禀道,“是主母。” 里面传来轻微的嘶嘶沙沙声,不一会儿赖斯从里面出来,“有什么事情,进来再说。” 雪纯跟进去,“其实也没什么事,你忙,你忙。” 赖斯眸中有什么闪过,快到雪纯捕捉不到痕迹。“那好,你爱做什么做什么去。” 半小时过去,雪纯不安地来回搓着小手,在赖斯桌前走来踱去。 埋首于工作的赖斯忽然抬起头,“雪纯是不是有话要说?” “阿?”雪纯一愣,随即面露难色的想了一下,才点点头,低声应着,“对喔。” 赖斯放下一直在翻的文件,脱下眼镜,眼睛带着淡不可察的审视,直直望进她的眼。他的黑眸大胆、睿智,闪烁着精明的光芒。 雪纯的心突地一跳,因那仿佛洞识一切的目光。她知道,只要她说出口,一切都很可能发生变化,这是她对他的不信任和怀疑所付出的代价。赖斯一向是不容怀疑的人,那样的人怎能容许她的指控?但程朗受的苦,她负有重大的责任。 “赖斯。”雪纯欲言又止,她都有点恨自己的犹豫不决和优柔寡断。她倒是能拖,但程朗那边的情况不能拖啊!她一咬牙,总好过一直心存疑虑的好,“你知道程朗一家出事了吗?” 赖斯挑眉,示意她继续说下去。还是问出口了,她终究是怀疑他。 “他家族企业破产,还有他爸爸是本家的长老,突然退休了,是不是和你有关?” 她刻意没有提程朗因他而重伤的事实,没有直接质问是不是他做的。她只想好好的谈谈。程朗的鸿沟如果一直逾越不了,他们俩迟早出问题。 尽管她自以为是的问的温柔,但赖斯一眼就看穿她的想法。那一刻他受伤了。 “程长老私下行为不检点,老在本家内里拉帮结派,影响赖家众人的团结,从这一点来说,他就是本家的毒瘤。我让他继续留在本家,已经很给脸面了。” 赖斯开始快速旋转手中的黑钻钢笔,面上表情不变,唯有那明亮的眼睛依旧穿透她的眉眼,逼视她的内心。 这样的目光下,她有点撑不住了,但是他说了什么?他承认了程长老的事,那程氏企业破产呢?答案呼之欲出,雪纯心中大憾,没有意识到自己已然微微挪动脚步。 赖斯见状,心中咯噔一声,语气森然地问,“你以为程氏破产是我搞鬼?” 雪纯怔怔地问,“难道不是吗?”听他不以为然的语气,她心里就来气。 见她面上写满失望,赖斯当下一沉脸,对她更是失望。 “所以,这就是你留连在外一个月想出的结果?比起你最亲的老公,你终究是更相信外人?” 他面色一变,室内的空气也随之森冷下来,冷瑟瑟的冰冻。 雪纯不由自主地打了个寒战。她的眉眼深深地蹙起,眼睛浮动着一层隐隐的迷蒙,难道不是赖斯做的? “如果你没有对程朗一家出手,那他们一家怎么都会遇上厄运?你别忘了,程朗是你叫人弄伤的。”就是因为程朗的伤太深刻了,那一幕烙在记忆里,叫她怎能不怀疑?除此之外,她没有任何的敌人。 “是你一直都放不下那件事情吧。”雪纯蒲扇的眼睫毛动了动,赖斯讥诮地扬唇,“我伤了程朗的事,你心里从来就没有原谅过我。” “没有。”雪纯努力反驳,眼神甚至带着一丝乞求,但更显得做贼心虚,“我没有说过的。” 赖斯突然起身,绕过桌案,走到她的跟前,高大的身躯居高临下地俯视着跟前娇小的她。 “你的心就是这样想的,还有什么比你此刻表现出来的态度更能证实?雪纯,你让我好失望。”赖斯松开了大手,退后一步,双手插袋。 退后的一步距离,仿佛隔着千山万水。雪纯心中突然像给刀钻了一下,“是因为你曾经的所作所为,我不得不怀疑,况且,你承认程长老的事是你做的,那程氏企业的破产也会是你吗?” 赖斯唇边一抹讥诮的笑愈加的深,“是,我让蓝夜把程朗打致伤残,鬼医不是我请来给他医治的,程长老的权力是我架空了,连带着也不妨承认程氏破产也是我做的,如果这就是你想要的答案。” 把程朗打伤,是他一时冲动,试问有哪个男人在看到自己心爱的女人跟别的男人同床共枕时,不会愤怒?至于撤走程长老的席位,却是他身为当家不得不铲除的毒瘤,这还是看在欠了程朗的面子上,留他一命。至于程氏集团,压根就是筹然搞的鬼! 他错了,面前这个单纯的一根筋的女人,绝对不会想到别人的陷害,也绝对想不到破坏他们的关系,是某些人的目的。亏他一直自信,自己胜券在握。 雪纯心中像拉锯齿似的剧烈的钝痛,一根筋的她这时候更转不过弯来,听不出赖斯说的气话。 “赖斯,我们为什么不能好好过,就我们两个人。”雪纯无力地垂下眼帘,头痛欲裂。 “所以,这就是你今天想到的答案,你已经百分之百的肯定,我就是那个坏到家的人。” 赖斯反唇相讥,他不想再迁就了,如果她一遇上这种事情就怀疑他,他们之间连最基本的信任都没有,又怎么过下去!赖家人,绝不容许怀疑这档子事出现。一旦出现,就是埋藏的危机,说不准什么时候就成了蛀虫。而身为主母的她就更加不吮许,如果她不足够的坚定,他不会手软。 只是,他也不会放弃,他会一直一直等到她过了自己的那道坎。只要她还在他的掌握范围之内,他也不怕陪同她忍受内心的煎熬,与她一同在感情的道路上成长。 “我看你冷静得不够多,该回去想想了。如果你依旧认定是我的私心作祟,那我不会阻止你任何的行动。”赖斯冷眼一瞥下了逐客令。 那样陌生的眼神!过去,他只会对别人。 有什么在逐渐远离,雪纯的心止不住的往下沉,眼神复杂又有淡淡的悲伤。这次,是她错了吗?不,程朗曾经是对她最好的人,叫她怎么原谅坑害他的人? 正这么想着的时候,赖斯突然转身,对着椅子狠狠一踹,质量上等的椅子正式报销。 雪纯捂唇,目瞪口呆,平日里这么斯文的一个人,居然爆粗!在此之前,她一直都知道他心黑,欺人掠夺的各种手段相当的高超,但是她怎么也没有办法相信眼前的。 电话响起,他一把抓起,狠狠一甩,啪嗒一声,电话也报销。 他粗喘着气,咬牙切齿一字一句说,“你走,我暂时不想见到你。” 鼻子一阵阵酸涩涌上来,在泪流满面之前,雪纯跑了出去。 蓝夜脚下一动,赖斯怒气未消的声音传来,“这次别追。” 蓝夜冷冷地望着雪纯跑离赖家的安全线范围,不由得浮上一层淡淡的忧色,转瞬即逝。 明亮悠闲的纽约大街,到处都是高鼻碧眼的人,只有她是心伤的异人。 她陷入一个矛盾的旋涡里走不出来!谁来帮帮她,事情是不是真的是赖斯做的,似乎已经变得不那么重要了,重要的是夫妻间的信任荡然无存。 突然眼前一黑,雪纯的嘴巴给严实地捂住,身体也给牢牢绑住,想要呼喊,想要挣扎,却发不出声音,动弹不得。 “当家,主母不见了。” 赖斯一杯接一杯灌着酒,口不对心地道,“不见了省心。”他怒气难平,他怎么就敌不过那个过去式,不就是比他先认识雪纯,但雪纯是他的妻子,程朗就算再爱雪纯,他又能掀起什么风浪?又能怎么样? 该死的!他就是介意!为什么想要全部,雪纯的杂念,雪纯空出来的另一半的心,他都想要除去杂质。对于爱情,他是不是洁癖过头了? “她给筹然绑架了。”蓝夜一动不动地看着当家头一回借酒消愁。 砰!酒瓶狠狠甩落在地,发出强烈的碰撞响声。这酒瓶居然没在赖斯的暴力下碎了,质量真是一等一的好啊!当然,这也只有刀民得空感叹。 “筹然!”赖斯咬牙切齿,“都是她惹的祸!”在外面搞搞动作就好,别以为他放纵,就可以任由她为所欲为!别人哪怕是死了残了,他都能够无动于衷,但雪纯就不行!动她一根头发丝,他就毙了她全家! “当家还要顾念筹然当年在炼狱岛救你一命的情分吗?”刀民皱着眉头,“给的机会已经太多了,这次更嚣张,主母是我们赖家的人,当家不能坐视不理。” 赖斯呼地站起来,“现在就去轰了筹家。” 封闭的暗室里,只有高高的一格子玻璃窗倾泻下几缕微弱的光线,雪纯勉强看清眼前人。 “啪!” 雪纯玉白的脸颊立即浮现五个鲜红的手指印,尽管如此,她依然毫不畏惧地瞪着眼前的女人,筹然,一直很具威胁感的女人。 “啪!”又是响脆的一巴掌。 筹然的手用力掐上她的下颌,解恨地说着,“瞧瞧,就是这张脸。如果我把它毁了,赖斯会不会抛弃你呢?”筹然另一只手拿着一把锋利的小刀,流连在雪纯美好的脸庞,雪纯眼角的余光都能看见刀子犀利的锋芒。 ------------ 84能入我眼的只有她一人 “那是赖斯的问题,你应该问他,而不是拿我出气。”这女人自己得不到就动歪门邪道,没道德。雪纯心里暗骂,当然她不敢骂出声,她也怕痛的。 筹然冷笑一声,收起刀子,“放心,暂时我还舍不得刮花你的脸,起码都要等你**一度过后再说。” 雪纯纠着眉,剔透如琉璃的眼睛染上一层忧虑,“你什么意思?” “你放心,我会让你如愿的和你的旧情人**一度的,没有赖斯的阻挠。”筹然仿佛提前见到雪纯被毁灭的模样,耻笑出声。 旧情人?意思是……程朗?雪纯乍地抬头,“程朗?你对他做过什么?” “我哪能对他做什么?就算做,也是你最好的朋友茜楚楚做的啊!”筹然状似讶异,忽然又深深地笑开,“说起来,那个姓茜的真不中用,让她下个春药都犹豫不决,最后还是要我找程艳出马搞掂。不过,掀起小风小浪,制造矛盾,姓茜的倒是一流的好手!” 雪纯脸色唰白,她的唇止不住的颤抖,“程家的事,都是你做的?”她竟真是错了,所以赖斯极度的生气把她撵走。 “既然你都在我手上了,怎么都逃不掉,我就让你做个明白鬼也好。”筹然说得好心,其实她最想看到雪纯悲痛欲绝的样子,雪纯越痛苦,她就越痛快,越解恨。 “我骗姓茜的,说鬼医是我请来的。不照我的话说,你的旧情人就性命不保,可笑,我哪里请得动鬼医啊,我压根连他有几个鼻孔都不知道,到哪里请?呵呵,不过姓茜的还真没有令我失望,不过是一个加了料的视频,不用我指点,就成功地令你怀疑赖斯。你们的夫妻关系也因为降到冰点,所以我才会得逞绑架你。” 筹然突然皱了下眉,苦恼地道,“不过姓茜的真的很不听话,叫她给程朗下春药,死活不肯,理由是他的身体并未痊愈。所以,我只好让程艳出马。” 她甜甜一笑,手指戳戳她的心口位置,“到时春药发作你就心不由已,只想着如何的欢愉,管他是哪个,我保证到时只要是男人就能满足你。这还是最新研究的春药,让你头一个品尝,是你莫大的荣幸呢。” 雪纯听得心一阵阵的泛寒,一种隐约猜到筹然所说的结果的恐惧感疯狂袭来。 “你还有两天时间。”筹然心情极好地竖起两根手指。 什么?雪纯不明所以地看向她。 “还有两天时间,隐藏在你体内的春药就会发作。”筹然疯癫地笑,“到时要是程朗不行,那我也会给你找几个强壮的男丁来的。我的保镖很不错喔。”筹然伸手拍了拍身后的跟班。 雪纯恨得牙痒痒,“我从来没有害过你,你怎么能够这样对我!” “啪!” 筹然似打得上瘾,忽然啊了一声,轻轻摸摸她的脸,“不好意思,要是真打坏了,到时那些男人不喜欢怎么办?” 然后,喜怒无常的筹然又冷哼一声,“赖斯本来是属于我的!你以为抢走了赖斯,就能得到一切?我告诉你,这一生,包括整个筹家,对我来说全都是垃圾,我活着,只为赖斯。哪怕他不爱我,我都要他。就算毁了整个筹家,双手奉上给赖斯,我也在所不惜。” 雪纯眉头皱得更深,世间最可怖的人就是那些一无所有的肆无忌惮的人,这种人往往不受威胁,没有把柄可握。她要逃走难上加难。 时间分分秒秒过去,雪纯身上开始发热,心里愈加的担心。筹然说的话,她没有怀疑过。到了这种人为刀俎我为鱼肉的境况,筹然没有必要骗她。 黑暗里,她蜷缩着身体,像一个犯了毒瘾的人控制不住的痉挛。等待着称之为解药的毒药,而那个解药,便是筹然送上来的男人。 命运开始揭开另一场帷幕。 澳大利亚。 轰! 闻名遐迩的筹家黑狱因这一声轰炸,走向毁灭。 筹然英气逼人的眉尖一凛,终是在一堆破碎的尘土里被逼现身。 “来得真快!”筹然冷冷地看向对面的男人,一身爽利的风衣, “雪纯在哪里?”赖斯冷眼扫视她,这个女人似乎比过去更加疯癫,也是,从炼狱岛出来的人,没一个正常。女人犹甚。 筹然怎么可能轻易告诉他雪纯的所在地呢?更何况,雪纯春药正在发作,毁灭她的关键时期,她绝对不能出错。 她避而不谈,“你不觉得我们是天下的一对吗?明里,我们一同拥有显赫的身份,暗里同样具有颠覆世界的黑暗势力。我才是最适合你的红颜知己。你做事的手段和我如出一辙,我们只需望上一眼,就能知道对方要的是什么。这样的感觉,这样的关系,你就从来没有考虑过我吗?”筹然冷着脸,漂亮的眸子却盈满情意,连日不见,她几乎是贪婪地望着这个天下无双的俊美男人。 “我承认,和你在一起很轻松,很舒服。我也很欣赏你。”赖斯漆黑的墨眸毫不掩饰**裸的激赏。这个女人,是个顶尖人物,做事狠辣的手段,连身为男人的他都要退避三舍。 “既然我们都一样,那你就跟她离婚。”筹然有些得意地笑了,从来只有她甩男人。她喜欢的男人,当然得喜欢她。 赖斯冰冷地抿唇,“但是,跟你在一起,没有令我心动的感觉。” 闻言,筹然面色一变,仿佛猜到他接下来会说些什么。 赖斯好像想起什么似的,凌厉的眸子染上一抹温柔,“世界上美丽的、聪慧的、善良的……女人不胜枚举,但能入我眼的,令我心动的,真的只有她一人而已。我想,这一生也只能是她吧。” 赖斯认命地叹了口气,要是可以他也想左搂右抱的,以他的家世,有什么人和东西得不到?可是心偏偏不受控制,眼只愿追随她的身影,心也只能装下她一个人。他就像一只风筝,雪纯手中握着他那一根线,他怎么都逃脱不了。 被藏在夹层里的雪纯一字不漏地听了进去,脑袋被他的话轰得鸣鸣作响,心里除了深深的感动,还盈满暖暖的爱意。回想起来,他这么优秀的人,怎么会为了她如此费尽心思。想想过去,她一直讨厌的人,竟然爱她至深。 “为什么?”筹然嫉妒火起,她比雪纯优秀,比雪纯懂他,爱惜他,怜他,有着和他共同的身世背景,共同的思考,他们是如此的接近,哪怕是孤独的灵魂也何其的相似。却为什么他爱的人,不会是她?居然是那个平凡到不能再平凡的雪纯。 赖斯悠悠的声音,仿如来自九重天,空旷却又真实,“你知道的,像我们这样的人,每天生活在阴谋算计中,枪林雨弹地过活,说不定一个闪神,就看不到明天的太阳了。” 忽然他微微一笑,“看着她的时候,我的心会放空,变得纯净,不会担心什么时候被捅,不会再耍心机。说起来,现在想想,我是喜欢她的简单吧。这样的摒弃一切黑暗的没有杂质的简单,让我只想把所有的爱给她。” 躺在夹层里的雪纯早已泪流满面,她的身体几乎软成一滩烂泥,她想要呼喊赖斯的名字,却只能发出如蚊针的微弱,这种强烈到极致的无力感疯狂地吞肆她的心。 这时,忽然一股力量把她拖拽着走。 “不。”雪纯虚弱地反抗着。 外头,筹然怒了,嫉妒之火呈燎原之势,她的声音像吐着舌子的毒蛇。 “我亲爱的赖斯,你知不知道,在你说出这一翻话后会有什么后果?我们的长辈为了对抗美国秘密组织的压制,结束赖筹两家长久以来的纷争,一直以来都极力促进两家的合作关系,当然,最稳妥不过的,就是千古不变的联姻。曾经两家关系稳定并一致对外,全赖我对你痴心一片。” “筹家现在是我作主,要是你不和我在 一起,哪怕倾尽筹家一切,我都要毁灭你们赖家。” 赖斯仿佛听到天底下最冷的笑话,依然一副心不在焉,实质利用她说话的空档,质感的黑框眼镜一个角落地扫描着。忽然镜片中信息反馈一点深红。他唇角勾起一抹得逞的神色,“筹当家所言极是,我赖斯一定奉陪到底。” 威胁加妥协,是她最爱用的技俩,“赖斯,其实我仍然相信,男人容易一时迷惑。当年我爸爸爱妈妈至深,身边的女人换了一个又一个。所以,自我喜欢你的那天起,就没有想过要你的全部,只要仍然在一起相敬如宾,我也知足的。我,容得下雪纯。”这也是她答应程艳的原因之一。 “哪来那么多废话。”对这个喜怒无常的女人,赖斯很不耐烦。 “你!”筹然气结,看来不出动最后一张王牌,他是不会妥协的。要知道他和她一样,都是不服输的主,突然她冷哼一声,“你要是仍然固执我见,我就杀了你最爱的女人,雪纯。” ------------ 85属于赖斯的自尊 “你已经没有机会了。”赖斯唇边擒着一抹冷笑,一切尽在他掌握中的稳如泰山。 筹然还不清楚怎么回事,忽然身后一个人冲上来,几乎是凄厉地叫着筹当家。 “发生什么事?你给我起来!”筹然皱眉,冷眼睨着浑身溅血的下属,神情愈发的寡冷。 “筹……筹家被摧毁了啊!”那人一声哭喊,把惊天的消息传达过来。 筹然微怔,随即面上怒色汹涌,一把攥起他的衣领,“你说什么?” “是真的!通讯系统传来最后的画面,整个筹家大本营,还有各个分支的重要据点,都给炸毁了!”那人一声哭啼,血泪流了满面。 听闻噩耗,筹然脑海翁的尖锐声,瞬间陷入片刻的空白,她大受打击地倒退一大步,冷脸不敢置信,她喃喃道,“不……不会的。” 那头赖斯讽刺地冷眼看着他们得知噩耗的一幕,“你不是说,哪怕整个筹家毁了都要破釜沉舟,跟我作对嘛,今日就如你所愿。一切都是时候要结束了,输赢就定在今日。” “你真的出手?”筹然不敢置信地望着他。 她一直以为自己在赖斯心目中的位置是不同的,尽管他娶的是别的女人,但对她的屡次挑肆,赖斯不都放过她?也因为,她心中是隐隐有些期盼的,甚至以为赖斯对她有着几分怜惜之意,哪怕几分也好。尽管她嘴上说不在乎筹家的生死,但当消息真的传来的时候,她忽然发现自己连最后拥有的东西都要失去,本就所剩无几的她,因为她的任性,连仅剩的筹码都要流失。可悲可笑,亦可叹。 “这不正是你最希望的?”赖斯淡笑着扬扬眉,完全没有捣毁百年传承家族的一丝惭愧的自觉,反而眉眼都染上欢乐的神色,只是那淡冷的笑比她还寒到骨子里去,“我已经没有耐性了。筹然,在炼狱岛上,我欠你的,早在之前就还清了。你却仍不自知到自己已经在透支。看在你可悲的命运,我估且可以饶你一命。前提是,把雪纯安然无恙的还给我。” 筹然震惊地望着对面的男子,他的尊贵优雅,哪怕风雨雷动,天崩地裂,都没不会有丝毫动摇的运筹帷握的男人。 回想他们初相识的时候,他只是个一见人就咬的刺猬。她比赖斯年长五岁,也比他早一年到达炼狱岛,在那里看着他受伤,看着他死都不曾向命运低头的泌入骨子里不服输的劲头。 那时她仿佛见到似曾相识的自己,于是在他刚到达贵地,不熟悉环境的时候,曾无条件地出手救过他几次。另一方面而言,其实她何曾不是为了救自己,多一个同伴,总好过一个人孤军奋战。 尽管那经历是黑暗的地狱,嗜血的森冷,她却以为有了这份生死相随的同伴之情,联姻是订板上的事情。 又怎料到婚期在即,他妄顾两家的期待,一个华丽的转身便娶了别的女人。别人只看到她冷酷无情的一面,却永远都不知道,有多少次,残酷嗜血的她都会一个人孤独地舔着伤口。赖斯永远都不知道,她爱他爱到愿意为他死! 震惊过后,筹然复杂的思绪也不过一闪即逝的刹那。她回过神来的时候,激愤的神情冷了下来,忽然无力地哼笑几声,那笑容怎么看怎么悲伤。 “原来是这样,我们两清了啊!所以,你可以对我进行任何报复了。赖斯,你好!你很好!”因为他多次的相让,她都放肆地忘记给自己设防,亏她此前沾沾自喜,把赖斯对她的情意上升到男人和女人间的爱情。如今看来,已经是不可能的事。 他毁了自己,她也要毁了他! 想到这里,她身形一动,转瞬间移到赖斯跟前,她突然出手,用她最拿手的手刀朝赖斯最薄弱的脖颈直劈下去! 这干脆利落有力的一刀切下去,受力的物体必定顷刻断成两截。这是每个筹当家必会的绝杀技能。筹然的哥哥筹仁很大程度是在个人修为上输了她。要知道筹仁这个在炼狱岛呆不够不足一个月,就逃回筹家的半调子。 也不见赖斯如何动作,反正他精准地抓住她手腕的命门,在她惊慌的一刹那猛然用力一掰一扭,狠狠甩向地面。 嘭! 是**与坚实的地面猛烈撞击的声响。不过那撞击的躯体仿佛意识不到自身的疼痛,一跃而起,疯狂地发动攻击。 赖斯黑色的大风衣随着他的身形剧烈扭曲,女人再怎么强大,毕竟是女人。哪怕比他年长,比他有经验,受的训练也比他要多,但赖斯本身就是名天才,算计的事情世间是一顶一的强,他敢现在在这里,敢在她得知消息的时候也不离开分毫,就是算准了他不会输。他决不会在未救出雪纯的时候率先倒下的。况且,这世间,还没有出现令他服输的人。 放过筹然数次,除却回报那时的恩情的原因外,还有一个天才不想寂寞的理由。自站在高位睥睨时起,见识到他手段的人把他传到神乎其技,一传十,十传百,再没有人敢跟他对上半招。跟筹然耍花枪,其实他是乐在其中的,有谁会明白天才没有对手的孤寂? 筹然输了。 她擦拭着唇角的血,惨淡着一张如花的容颜,“为什么不杀了我?”黑暗势力之间,不存在仁慈。 “诚如你所说的,我们在某一方面算得上是知音。杀了你,我就不少一个强劲的对手。同时,我记得筹然说过,哪怕毁灭自身根基,都要跟我作对到底。这句话,我已经一字不漏地转达给筹家的前十把手,相信他们不会再吮许你继续任筹家的一把手。我不如做个顺水人情,饶你一命,或许,我们两家仍会合作愉快。当然即使不能,最差也要回到各自的轨道上去,互不拖欠。” 赖斯突然拍拍手,随即身后出现数个筹家数一数二的重要人物。“最后,是否保得住筹家最后的人物,就看筹当家你的意思了。” 很狠辣高明的手段啊!让筹家的几把手知道,她筹然一向把筹家放在何其低等的位置,同时也要把她逼到没有退路。 筹家的第三把手恨恨地指着筹然的方向,“都说了女人难成大器,得罪赖斯,筹家就腹背受敌,哪会有好果子吃?筹当家,你自己玩火**,输了倒好。把我们都拉下水,毁了整个筹家,你是家族的千古罪人,没有资格再任当家!” 其它人也附和着说,“要不是赖当家手下留情,我们都没有命站在这里。” “这也好,正好借此机会,结束两家纷争。两家依照结约前,各管各的,一旦受到利益攻击,就共同协商。” 瞧瞧,这就是她的最得力的助手,三把手数到尾,全都是反骨的贪生怕死的东西。 “赖斯,这就是你想要的结果吧。我输了,输得心服口服。”那个天神一般的王子,她怎能妄想打过他呢?筹然苦笑,她彻底输了,不是输给雪纯,而是输给赖斯,她这一生最强劲的对手,也是她永远都战胜不了的对手。 “不过,让我来帮你看看你深爱的女人的真心吧!”筹然擦拭了一下唇边的血迹,冷笑一声,“你一直默许我这么做,不就是想看个究竟吗?我坏人做到底,就帮你实现这个心愿。” 赖斯眼神微微一敛,筹然实在太了解他了。到底要不要阻止?赖斯瞬间迟疑了,他这一迟疑,筹然就抓到他的把柄。 向身边的人打了个眼色,雪纯和程朗分别从两个方向被压着出现,然后很狗血的,被枪指着太阳穴,只要一掰枪扭,二人立即脑桨迸发。 见到赖斯,雪纯面露惊喜。她的精神有些狼狈,面上有不正常的红润。但她笑得很美,那美灿烂得仿如盛开在最美丽季节里的娇花,震摄他的心神。 “我一直都知道,你会来救我的。”雪纯无力的身体,因为见到他的出现,仿佛回光返照般浑身都是劲。她表现出全身心的信赖,她坚信,只要有赖斯在,就算天塌下来,他都能在弹指一挥间化解。 赖斯的唇深深地抿紧,神色有些迟疑,但终究什么都没有说。 他望向筹然,“你想做什么?” 筹然冷凝的脸微微一笑,“我虽然打输了,但其实我并没有输。刚才打斗的时候,我在你身上安装了微型炸弹,现在你只要动一下,就会砰的一声,粉身碎骨。” 赖斯皱眉,她的话,可信度基本为零。 筹然转向自己最重要的人质,冷眼厌恶地扫向雪纯,“很难得啊,这里有两个最爱你的男人。我现在给你一个两难的选择,两个男人中,只能选择救一个,你会救谁呢?” 雪纯努力按压下体内不断冒起来的热流,不那么自然地勉强苦笑,“你在开玩笑。” “如果你依旧以为我筹然在开玩笑,或者这些天以来都是玩笑,那么,我直接把他们俩给毙了。” 筹然冷嗜地死死瞪着她,雪纯顿感自己在她眼里就像一具没有气息的死尸。 雪纯黛眉皱起了难解的皱褶,忧色染上心头。她急急地望向赖斯,想让他给支个招。只是赖斯不知是没有办法还是怕了筹然,只是定定的望着她,眼神平静而又饱含期待。 他在等待。 她慌了,咬了咬牙,努力忽视身体一波又一波的不适。赖斯身上真的有筹然所说的微型炸弹!所以赖斯才会一言不发的不敢说话。是这样吗? 她又看向程朗,程朗坚硬的五官稍显不正常的苍白,他勉强挤出一抹笑,“雪纯,我不怪你,永远都不会怪你。” 雪纯的心往下一沉,程朗他早猜到自己选择的人不会是他,所以想给她安心。但她对他是何其的的歉疚,不能再伤害他! “你是想我引爆赖斯身上的微型炸弹,还是想程朗立即被枪毙?”筹然笑得春光灿烂,雪纯印象中一直冷如冰窖的女人,竟然笑得如此寒渗。 “赶紧决定,再不说,我两个同时杀!” 雪纯浑身剧震,清澈的眸子里暗涌浮动的尽是痛苦的色彩,“你恨的人只是我,何必呢?把他们都放了,我任由你处置。怎么都好!随便你!”被人威胁至此,她都会生气,会发火的!要杀要剐悉从尊便!但受伤的人,不能是那两个男人! 筹然怒极反笑,“你当我傻瓜啊!要折磨你,最好就是折磨你放在心尖上的男人。要我放了他们,好让你的心好过?我是白痴才会如你所愿!记得我之前说过的话吗?对我来说什么都不重要,重要的是我如何毁灭你,如何得到赖斯的眷爱。” 盯着雪纯犹自带点楚楚可怜的脸,却又坚韧无惧的眼神,就像风雨中怒放的玫瑰,看似开得美丽娇艳,极其容易摧毁,其实则不然。她骨子里的坚韧不拔,是令敌人最束手无策,感到最棘手的手段。也是最令男人心动的类型! 筹然心中一憾,脸色陡变,暗骂一句,狐狸精!“我数三下,你再说不出选择谁,我就同时杀了他们俩个。” “不要!杀人是犯法的!”可笑的她,对黑道里整天打打杀杀的人说律法! “一。” “你等一下!” “二。” “他们是无罪的,你恨我,就让我死!” “三。” “程朗!” 三和程朗同时响起,但在场所有的人都听得一清二楚,程朗这两个字,对程朗来说,那是来自天堂的天籁之音,对赖斯来说,确是地狱的魔音。 两眼一闭,出声的一刹那,雪纯自己也怔住了。她的心,痛彻心扉,却没有悔恨。那是她一瞬间的想法,她欠程朗的,用她的命来偿还。赖斯,对不起,天堂或地狱,我都愿意追随到你到世间的最终点。 下一秒,她率先望向的是对面纹丝不动地站立着的赖斯,她怕连最后一眼都见不到。 然而他依然完好无损,依旧的威风凛凛。尽管作出选择,但是什么事情都没有发生。 不对,有事的! 自认识赖斯以来,他望向她的眼神都是温柔如水,多情缠绵的,此刻却寒冷如冰,她看进他深邃的黑眸,却立即如坠冰窖。 程朗看着眼前的情景似乎想到什么,坚硬的五官紧紧绷实,正担忧地看着她。 在这一片静谧诡异的气氛中,筹然突然哈哈大笑,“赖斯,我已经帮你达成所愿,可惜答案不是你想要的。” 突然她冷眉一凛,手中一个弹珠起,赖斯那头所有人都色变,忙不迭地后退。 好在这只是筹然浸了水的小炸弹,不然所有的人都得给她炸死。但这有足够的时间让赖斯离开。 快速逃离的筹然一行人,其中面上有刀疤的男人问,“我们现在要去哪里?” “按照原计划执行。” “什么!但是……” “但是什么,我的目的就是要毁了这个女人,这个目的未达成,我一日都不会放弃。你立即把他们带到约定地点!只有她毁了,赖斯才会断了最后的念想。到时,筹赖两家联姻就有希望,筹家一样能够风生水起!” 说完,筹然带着其中几个人朝另一条秘道走去。 刀疤男另外把雪纯和程朗给扔进一间房间里,除了一张大床可用,都是空旷旷的东西。 这里有着糜烂的气息,隐约可见床上两具交缠着的光溜溜的**。 把她拽过来的那个刀疤男翁声翁气地骂道,“这时候还在厮混,你就不怕当家宰了你们!” “别,别!我们这就不玩了,千万别告诉当家。”白花花的两个人忙捡起衣服。 刀疤男朝他们吼道,“快拿锁头,不然时间赶不上,我们一定要在赖当家到来之前完事。” “是,是。” 雪纯闭着眼,睫毛长长的如缩小版的小蒲扇,嫩白玉滑的脸颊因春药发作红如朝霞,缱绻的玉体凹凸有致,拽她来的刀疤男人直看得春心荡漾。他咽了咽口水,要不是赖当家逼急了,他真想春风一度啊!不过,等事情结束了,也是可以回来享受下美女的**。他想到这点,满意地点了点头。 “你们捉我来还要做什么?” 程朗!雪纯听到这熟悉的声音,睁开了美丽的黑曜眸。 “废话少说!滚进去。”随即嘭的一声,然后锁链上锁的声音。 程朗身体只恢复了大概,还不能像过去那般硬朗,给那人一推,便一声沉闷的倒地声。 雪纯顾不得虚软的身体,走过去竭力拉他起来。她可没有忘记,他的身体仍在恢复中。 “程朗,是我。” 见到是雪纯,面露痛苦神色的程朗一怔,然后焦急地抓着她,“赖斯怎么会出现这种错误,雪纯也是他们抓来的?” “嗯。”雪纯因为拉程朗使了些力气,无奈身体不正常的虚软,正在呼呼地喘着热气。 “怎么了?一身的汗,脸都红透了,额头还那么火烫,是发烧了吧!”程朗看着她汗如雨下,连外面的衣服都湿透了,脸比红苹果还要红。他急急地跑过去拉开门,门纹丝不动,又找不到通讯工具。 “雪纯别怕,我会想办法叫救护车。”基本这种情况,程朗认定她是高烧,万一烧坏了脑子,那可是性命犹关的啊! “热!”雪纯头有些晕沉沉,开始拉扯衣领,但因为穿的是悠闲的t恤,而t恤的质量又是极好,怎么都扯不下来。这件不听话的t恤,雪纯气得有些恹恹地哭泣起来。 程朗眼皮一跳,面前的她是如此的诱人,他绝对不是个柳下惠。 但是,不对!雪纯这模样,不会是给下了药吧? 想到这一点,他马上警觉起来,赖斯那人是变态的,他可不想拿自己的命玩第二次,而且雪纯难得的幸福,他真心的不想破坏他们。这是他身为男子汉必须有的决心! 这时雪纯摸索着要把t恤往头上缭起,已经露出黑蕾丝的乳罩。 程朗急忙拿开她的双手,把她的衣服往下拽,“雪纯乖,衣服不能脱的。” 不料触到程朗双手的雪纯,感到微凉的体温,手心贴着的温度舒服怡人,她立即挨过去。 程朗掰开她的手,拍拍她的俏脸,“雪纯醒醒。” 雪纯浑身虚软无力,程朗也好不到哪里去,虽说行动基本没问题,但有重物砸下来,他也奈何不了啊。 程朗没办法推开她,只好自己逃开。他几近疯狂地要找到什么能解救的东西。 他这头找,那头雪纯却按捺不住,她自动自觉地脱掉了t恤,裸露着上半身。 程朗一回头,险些喷鼻血。雪白的肌肤如极品凝脂,泛着象牙的光泽。他的喉结滚了滚,然后他压下疯狂叫嚣的内心,想要把她脱下来的t恤重新给套上。不料,t恤给雪纯的身体压着。无奈,程朗两眼一闭,把自己的上衣脱了,套她身上。 接着他又去研究那门,再不打开,他真怕雪纯扑过来,而他……控制不住自己。有什么比心爱的女人投怀送抱更致命的?说不定,下一刻扑过去的人,是他! 身后,雪纯贴了过来,程朗几乎能感觉到她胸前的丰盈。他汗如雨下,一滴一滴坠落地下,成了一小滩水迹。 “雪纯,刚才为什么选择我?”程朗咬牙问,只要她说爱他,他立即如她所愿,管那个赖斯弄死他还是怎样! 陷入迷糊中的雪纯嗯了一声,她似乎看到赖斯生气的脸,“我欠他的,程朗的命,我要还的。但是赖斯,我却是肯和你一起死的。” 程朗凄然一笑,果然是这样。 良久,程朗再次一咬牙,几乎使尽吃奶的力气把她往床上带,然后压着她不安分的身子,被子朝她兜头一盖。 无书不成巧。就在这时,门忽然轰开了。说是轰开已经算仁慈的了,因为钢做的大门炸出个大洞来,体无完肤。 赖斯来的时候看见的正是此翻景象。 何其的相似! 赖斯气得浑身打格,唇抿到平行线的角度,面色青紫交替。这气味,分明就是情事过后的味道,眼前赤身**的两人比上次犹甚。 雪纯本来是昏昏沉沉的没了意识,这时仿佛意识到什么,突然就扭过头。 看见她最强大的依靠的赖斯,她伸出双手,开始呜呜咽咽地哭泣起来,“呜呜……赖斯……我难受。” 程朗这下是一骨碌滚下床,“绝对不是我做的!之前就有人在这里做的事,我和雪纯都是被别人抓来的,我发誓,我们清白。” 赖斯两侧的手,渐渐地凝聚成拳,咯咯咯地骨节交错声。他的眼神似要把程朗千刀万剐,凌迟处死。 就这片森冷窒息的气息中,所有的人都以为赖当家会出手狠辣决绝,因为他是从不肯吃亏的人。与此同时,赖斯的拳头动了,轰! 拳头血如雨注,它挥动的方向却不是程朗,而是狠狠地捶向墙壁。 完了,这下什么都完了!雪纯的身上染上了别的男人的气息!赖斯眼底一寒,没有回头再看雪纯一眼,突然转身,毫不留恋地转身大步离去。 “赖斯……”雪纯微弱凄泣的呼喊。 赖斯走了几步,不知是不是他超凡的耳朵听到了,又或者他自己想停下来。 然而他并没有回头,“王京扬你去给她看看。” “是。”除了王京扬一个人留下外,赖斯一行人都默然离开。 王京扬眼角一抽,当家走得真是决绝啊!当家对女人的洁癖简直到了令人发紫的地步。其实就算主母真的发生过什么都能够原谅的吧,她也是身不由己啊!现在的一夜情啥的,满大街都是。 当家,诶,童年的阴影吧。亲生母亲不也是和外人发生过关系,才被前任当家亲自下令,让他亲手杀死的!这俩小口子怎就这么能磨呢,让他这个外人见了也心酸。 王京扬二话不说,熟捻地打开随身携带的药箱,正要给主母打上一针镇静剂。 赖斯什么都没有说,他走得很快,修长的腿一步并三步走。 雪纯有预感,这次,赖斯离开了就不会再回来。她这次是真的失去了!她挣扎着要起来,虚软的身体因为失去赖斯的恐惧,突然像打了兴奋剂,变得有力起来。 “主母!”王京扬震惊地看着自己手上的针,镇静剂明明注进她的身体,应该安静的人,为什么反而更生龙活虎了? 她光着脚,踩了爆炸过后废墟里一地的碎石,**的疼痛已远及不上失去赖斯的恐惧。 她惶恐地跑,不敢停下,“赖斯不是这样的!”她想要大声解释,想让前方大步离开的身影为她停下来。 “我爱的人是你啊!”她嘶哑着声线。 赖斯脚下差点一个踉跄,几乎控制不住立即就要回头。但她选择的却不是他!永远都不是她心尖上最重要的人。他何苦再强求她留在身边呢。他的脚步没有一丝犹豫的踏进劳斯莱斯。 “赖斯!”身后一声撕心裂肺。 “当家。”刀民忍不住出声。一直以来,主母给他的感觉像是温室里的花朵,但见到她凄然的一面,他心都有点不忍了。当家前后态度相差也太大了吧。这可是最打击女人的心啊! 蓝夜面无表情的脸,皱了一下眉头,“也许该听听主母的解释。” 赖斯冷眼一瞥,刀民和蓝夜立即噤若寒蝉。但他不知道是不是听进去了,没有命人开车。 雪纯仿佛溺水的人抓到稻草一般,她趴着劳斯莱斯的车窗,露出绝望而又凄楚的希冀一笑,“赖斯。”他终究没有抛弃她。 这样可怜的雪纯,赖斯心如刀割。 他拉下一半的车窗,犀利的眼睛除了冰寒彻骨,没有染上任何温情,他薄唇微启,话仿似遥远的禅音,“雪纯,看似我比谁都要富有和高高在上,什么都不缺,也什么都不在乎。其实我要的比谁都多。你能给予我的,不是山无棱天地合的爱情。你最爱的永远都是那个过去式,无论什么时候,你的终极选择都是他。” 看着雪纯垂泪,不停地摇晃的小脑袋,他自己也凄然一笑,“亏我还自信,我以为无论发生什么事,在你心中,我永远是排在第一位。但事实上,在那一瞬间,你选择的是程朗。想不到吧,我赖斯都有一天会栽倒。只要你一天存在这种感情,我就一天都没有办法容忍。我的女人绝不会在性命犹关之际,选择别的男人。此生,我愿意放手。这是属于我赖斯的自尊。” “立即回纽约。”仅开了一半的车窗缓缓闭合,一如雪纯绝望的心。 “呜呜!不是这样的!你听说解释!赖斯!赖斯!”雪纯追着车奔跑,流下辛酸的泪,赖斯是真的不要她了! 她用尽一生的力气去追逐,想追上前方的车。追逐的过程中,她还妄想赖斯的车会停下来,然后驻足在那里,依旧会对她伸出手,温柔浅笑,他说,“雪纯,我永远都不会伤害你。” 雪精疲力竭倒在地面哭喊。 车早跑没了影。 ------题外话------ 补偿哈,之前更新太少了些。 ------------ 86鬼医 王京扬没有追出去,这个时候最快捷的方式自然是打电话。殢殩獍晓 电话是通了,但那头接的人,有问题。 刀民接通了联络,“什么事?” “我要亲自和当家说。” “有关主母的?” 王京扬手心捏了一把汗,那一瞬间的脉动,他都不确定,心里悬着个吊桶七上八下的,他一咬牙,“是。”通报错的消息,他也很大罪啊!但平日里当家那么宠爱主母,就算失误,应该不会责怪的吧。抱着这个侥幸心理,他焦急地等待那边的回应。 刀民拉下耳塞,“当家,是王京扬打来的,可能是主母出了什么事。” 赖斯冰锋三尺的寒眸一瞥,“以后不要再在我面前提她的事。” 面对冷血决绝的当家,刀民都有点畏缩,只好对那头说,“有关主母的事,以后都不要再说了。” 嘟,嘟,嘟。王京扬看着手头上的手机,心里叹息一声,算了,反正都不确定。说不定,是他的错觉,毕竟刚才那么混乱。 “是雪纯的身体有问题?”残喘的程朗吃力地问。 王京扬扫了他几眼,他实在看不出来,他哪里比当家强的。不过,他还是点点头,“好像怀孕了。” 暗黑的天空,狂风暴雨肆虐。路边的绿化大树、广告牌……尽显扭曲摆舞的姿态。 密密实实的雨如一颗颗子弹打在身上,洗涮着她麻木的身体。明明冰冻得浑身打颤,但湿漉漉的雪纯似未有所觉,举步维艰地向前走着。只要前方有路,她就走。从遥远的深山郊区,一路步行至市中心的大街。 她只有一个方向,那就是追上赖斯的劳斯莱斯。 轰!一道闪电划破长空,照亮了她伤心欲绝的俏脸,和着雨水,没有人清楚她是否在落泪。 在分岔路口的时候,突然,雪纯惊慌无措起来,“呜赖斯呜……”沙哑着声线,抽泣着哭喊。 赖斯的车到底朝哪个方向开?她该怎么走才能找到他? 轰! 雪纯张着嘴,脸上蜿蜒而下的分不清是泪还是雨。 “啊!” 炸响的雷鸣,掩盖着那一声撕心裂肺地哭喊。因为空无一人的大街,不会有人见到她如此狼狈无助的一面,雪纯再也撑不住,放心地嚎啕大哭,把过去都不曾展示的懦弱全都发泄出来。 车里响起报道员的声音:“蓝色预警讯号仍未解除……” 因为雨势来得太急太暴戾,冷宫贵也没有目的地,所以一直躲在车厢内。透过透明的玻璃车窗,安静地看着车前哭得旁若无人的女人,那么的投入,那么的肆无忌惮。 方向盘上点着食指,感受凄清的天空。他一向异于常人,最喜欢暴雨狂风的天气,天空愈是灰暗,他的心情就愈加的愉悦。 难得休假,没有急诊,他悠闲随意惯了,到哪里都能当作是一种享受。本以为会是一场孤寂的雨,不料车的正前方,一个女人挡着他的车道,撕心裂肺的哭泣。 她偶尔侧过的脸,冷宫贵能看到白玉一般无暇的肌肤,丰富适中的曼妙身段,是个美女呢。 “啊……” 轰…… 一声声碎人心魂的呐喊,被一道道雷电击落得支离破碎,这是没有人看得过眼的脆弱。 哭得岔了气,声音渐渐喊不出一个清晰的音节,嗓子哑了吗?已经没有多少力气的雪纯,无力地跪倒在地,抱着头,那一张脸依旧的在悲泣。 唰唰的雨声中隐约传来她含糊的呢喃,“赖斯……不要离开我……” 在这样“黑云压城城欲摧”的暴雨天气,哭泣了半天,任体力再好的女人,不晕倒,都会口干舌躁的吧,更何况哭得如此的撕心裂肺! 冷宫贵玩味地看着,眼前的女人似要与这倾盘大雨赛跑,哭个至死方休。无动于衷地盯着她沾湿的衣衫下喷血的曼妙女体,听着她似乎喊破灵魂的心碎嗓音。 无来由的,忽然想起童孩时期,做了别人情妇的母亲,也是在这样雷电交加的天气里,哭泣着求父亲担当起抚养他的责任。 无聊!他想。然后闭目,惬意地享受雷鸣的轰动,雨水的哇啦啦。 不知不觉的在车上睡着了,结果醒来的时候,又见到她哭。 这女人的泪腺真够发达的!心底要有多悲伤,才会有这么多的眼泪?眼眶干枯了,泪流到尽头,是否能够带走所有的悲伤? 冷宫贵无声的嘲笑了下,看了眼钻石腕表,已是傍晚六点。 为难地扫了眼车前哭趴了的女人,不由得暗暗悔气,也有点不带钦佩的佩服。这女人的体力真够可以的!都哭一个下午了,身体居然才崩溃。 就这样吧,悄无声息的……死去。失去意识的最后一刻,雪纯脑里滑过绝望的念头。 白色的球鞋踩在雨水浸润的公路,冷宫贵无奈地看了看自己的双脚,“阿,这下得湿了。”作为医生的他,有明显的洁癖。 雨伞也不能撑了,只好任凭雨水点滴在身上。他从来不是个极有同情心的人,但见这执拗的女人晕倒,身为医生的他见死不救就说不过去了,最起码的道德底线他还是有的。 毁灭的天空,毁灭的是否是人? 仿佛过了一个世纪,睡得天昏地暗的雪纯悠悠转醒的时候,喉咙干渴,唇也燥裂。 “水……”干涩得没有发出丝毫声音,甚至连她都听不到自己的声音。 “谢天谢地,你终于醒了,来,喝些水。”护士大婶垫高了她的上身。 生理的渴求,令她暂时忘却想死去的悲伤。雪纯就着护士的手,急切地喝着水,因过急的动作,发出一连串的咳嗽。 喝足水,总算有活着的感觉了,但头仍然有些晕沉。 稍微清醒过来的她,心里一痛,几乎无法呼吸,为什么要救她! “这里是哪里?”声音低低的,像公鸭的粗哑,她自己都吓了一跳。 “是冷医生在路上救你回来的。来的时候,你一身都湿透了,陷入昏迷。所以说,天气多变的夏天,孕妇出门最好带雨伞。下次要是还这么大雨,决不能像昨天这样硬冲进雨中,那样对自己的身体和bb都不好……” 翁的一声炸响,雪纯的身体因为震惊而剧烈颤抖,虚弱的她更如摇摇欲坠的落叶。护士后来说了什么,雪纯压根没听清,心心念念都是两个字在回响:孕妇,孕妇! 雪纯骤起,打断她的话,“你说,我怀孕?”哭哑了嗓子,只能一字一句缓慢嘶哑的低声问,那紧紧抓住护士的手青筋突起,显示她激动的情绪。 “嗯,已经四个多月了,而且是一对双胞胎喔。”护士勉强笑笑,她的手很痛耶!但病人情绪激动,神思恍惚超出她的想象。这不是一个即将做妈咪应有的幸福反应。 “我想你饿了,我让人给你送营养餐来,现在的身体不是只有你一个人喔,还有两个宝宝呢。” 雪纯六神无主地看着护士关上门。她眨了眨眼,她,有bb?摸着平坦的小腹,这里有两个小生命? 她捂唇,哭干了的眼又湿润了。雪纯抽噎着,低低地咬着棉被呜咽了一会儿,然后下了病床。 走到大街上,人来人往,没有人会注意到她。不像跟在赖斯身边,无时无刻不被瞩目着。对的,她是平凡的,只有赖斯是真正瞩目的焦点。这个认知,从没有比这一刻来得更真实。 她步履不稳地走了许久,竟无意识的到了机场。 她眨巴了下眼睛,很没有出息的,泪水又开始泛滥。她差点忘记了,赖斯不要她了,她身上空无一物,连搭乘飞机的钱都没有。她还妄想告诉赖斯这个好消息,他们一起期待的宝宝降临了!但为什么他不在身边了呢? 想到这点,窒息的心痛无以复加。 “excuseme ,areyouallright?needtogotothehospital?”一位白发的老年妇女正在遛狗,看见面色苍白的雪纯,仿如摇摇欲坠的枯黄落叶,忍不住上前关心询问。 医院?雪纯陡地瞪大眼,奇异的光芒在眸底闪动。刚才她好像在医院里,然后护士告诉她,她怀孕了,她的体内有赖斯的孩子。 神经有点错乱的她,似乎这时方真正接收到怀孕的讯息。一种莫名的兴奋和激动夹杂着阵阵暖意,狂涌上心头。雪纯轻柔地摸了摸平坦的小腹。 她不是孤单的,她还有一对宝宝!与她骨血相连的宝宝! 中年贵妇见她没有理会,奇怪地望了望,然后遛狗去了。人家不理会,她也没有那个热脸去贴冷屁股的道理。 一瞬间,有了活下去的力量。雪纯直起身,悲伤的脸奇异地带着淡淡的笑意。她有活下去的理由! 冷宫贵找到她的时候,正巧见到她的手抚着小腹,柔和的脸散发着暖洋洋的母性光辉。他的唇浅浅地抿了下,看来,他不用担心她会自寻短见。 “跟我回医院。” 雪纯一怔,眼前一张寡淡的俊脸,没什么表情,寂寞的气质掩藏不住他的不耐烦。既是这样,为何又要管她死活? “我是你的主治医生,要是你还想要肚子里的孩子活下去,就乖乖地跟我回去。你身体有毒素,又受了连番的刺激,胎儿已经不稳,再不接受治疗,恐怕保不住。或者,你想让他们胎死腹中。”冷宫贵淡淡地道,丝毫没有夸大的严肃表情,却更加的令人信服,雪纯顿时惊慌。 不能的!这是赖斯唯一留给她的!“我回,我跟你回去!”雪纯一把抓住他的手,无助的眸子里顷刻盈满乞求。 冷宫贵寂冷的心泛起丝丝异样的情绪,“跟我来。”也不搀扶摇摇欲坠的她,转身便大步走。他都不明白,为何自己要管这档子事,或许都是黑头发黄皮肤的龙的传人?可笑!充其量不过就是对她中的毒有兴趣而已。 “阿,差点忘记说。”冷宫贵忽然回身,“你身上有钱吗?” 雪纯一愣,随即急急地道:“我需要到银行重新办理丢失的银行卡,放心,拿到银行卡,我就能给住院费。” 因为想到肚子里的孩子,雪纯回复了一些神智。虽然平日里宅在家像活在象牙塔里,实质上她天天网上浏览的新闻,比谁都清楚社会的现实。 因为没有钱,医院不给救治的事例时有发生。这些钱,全都是她网上接的工作时赚的,想不到真有一天会派上用场。果然,经济独立的女人,无论遇到什么,都能活下去! 为了肚子里的宝宝,她要活下去。承载父母没有的梦想。她记得双亲活着的时候,很幸福很幸福。她相信,她同样能够带给宝宝温暖的家。 家呵,血脉相连的,永远不会像赖斯这般,把她抛弃,也不会像程朗一般留给她五年的空白。 冷宫贵眸光闪了闪,这女人居然清楚金钱的事,证明还没有疯掉。他面上仍没有什么表情,“走吧。”其实他想说的是,你没有钱的话,免费给我当实验品吧。因为她体内异样的毒素,他过去不曾遇到过。 看着他麻一般的木脸,或许见多了生死的医生都是那样的吧。雪纯努力用她的破嗓音挤出三个只能听出模糊缩影的字眼,“你是谁?” “冷宫贵,此前我们在中国见过,你的朋友程朗,做过我的病人。” 雪纯无神的脸顿时有了几分属于人的生动表情,透着微微的讶异,“你是,鬼医?” 鬼医没什么波澜的眸中光芒一闪,点点头。心里想的却是,终于找到了,他的猎物。 鬼医,游走在黑白两道间的灰色地带,不受任何人差遣。一身超乎神技的医术,令势力庞大的黑白两道,贫贱富贵,高官皇室……都要低下高贵的头颅,欠下他的人命债。 这样一个没有任何势力,却登高一呼,便会令所有欠他一命的人,替他办事。而欠他一命的人,通常都是那些有权有势有钱的人。是以有传,宁可得罪黑社会,都不要得罪鬼医之说法。 鬼医最可怕最强大的,不是他银行账户上永没有上限的数字,而是欠他一命的病人背后的势力。 ------------ 87滴滴嘟嘟 四年后。殢殩獍晓 “妈咪今天又赖床。” “我去敲锣鼓。” 一平头,一扎辫子的两个小矮身子各自分头行动。 扎两只冲天辫的小女孩爬上床,摘掉妈咪厚重的大框眼镜,然后捏捏她玉滑白嫩的鹅蛋脸。她哈拉着口水,妈咪的脸好滑很好摸喔。 小男孩则跑回自己的玩具房,一边背着小鼓咚咚吭地敲个不停,一边往妈妈房里来。 他们的妈妈——雪纯皱着眉,嘟囔着把被子拉高蒙到头上,“滴滴嘟嘟乖,让我再睡一会儿。” “妈咪起床啦!刚才冷叔叔打电话来说要来看我们,你再不起床,会给我们为人子女的丢脸。” 小男孩滴滴敲得遒劲有力,一边不忘损她。原来乱成一团的大厅变得有模有样的整洁,还是多得他们两兄妹收拾的,但卧室除外。一个早上,两小人儿的动作哪来得快收拾完一整间屋子!而据滴滴小屁孩的观察,那个冷叔叔绝对会长驱直入,直达妈咪卧室。想到这里,滴滴死命地敲着他的小锣鼓。 “羞羞,丢脸,丢脸。”嘟嘟傻乐地做了个鬼脸。 “啊!嘟嘟别吵!”雪纯翻了个身,她昨晚赶稿,凌晨四点入睡,今天好歹要睡到12点正。 “叮铃铃……” 小女孩面露喜色,一骨碌爬下床,“一定是冷叔叔来了,我去开门。”漫着小胖短腿,乐不可吱地跑出去。 门一开,没见到有人,冷宫贵了然一笑,眼睛往下一扫,果不其然,想必某人又没有早起。他蹲下身,抱起她软软糯糯的小身子,“嘟嘟小公主,你妈咪没有起床?” “没有,妈咪是睡猪猪。怎么都叫不起来,嘟嘟都比她要自觉。”小女孩正是雪纯的一双儿女之一的嘟嘟。 “我们一起去看她。”冷宫贵寡淡的脸染上淡淡的柔和,拿没有胡子的下巴扎扎小公主胖嘟嘟的脸。 冷宫贵正要进入雪纯的卧室,脚下却受到阻滞,他睥睨的眼神朝下一瞥,“滴滴是什么意思?” “妈咪正在睡觉,不能让人打扰。”这男人一双眼老是居心不良地盯着妈咪,那得瑟的样儿,他每每见到都不舒服。真不明白嘟嘟那死丫头就那么喜欢他! “她可能病了,我进去看看她。”冷宫贵的理由正大光明。 “不准!”滴滴张开小手,坚决维护妈咪的清誉。尼玛,妈咪的房间正风中凌乱有如垃圾场,妈咪不要面,身为男子汉的他还要脸面的! 冷宫贵冷嗤一声,两根手指一把拎起他的衣领,吊到半空,“等你有能力再来跟我说不。” 滴滴稚嫩的眼神那个愤恨啊! 嘟嘟则眼冒红心,满脸崇拜地望向他。完全没有留意到哈喇子都流到双重小下巴。 一眼扫过去,他的眼神早没有了最初的惊异,乱糟糟的,一向是拖沓的她的风格,他都见怪不怪了。亏他当初有眼无珠,还以为捡到个内外兼修,蕙质兰心的绝世好女人。 “女人,我来给你做复检。” 耳边响起淡冷的话,雪纯梦中突地打了个激灵,陡地睁开眼,严肃着一张脸的冷宫贵赫然映在眼前。 她啊的一声,慌忙要找眼镜,这边早熟的滴滴早递上去。她戴上深度近视的眼镜,第一时间瞪向两个小人儿。 对着冷宫贵眼冒红心的花痴是她的小女儿嘟嘟,另一个很拽地抱臂的是她的大儿子滴滴。随即,她检查一下自己保守的睡衣,然后惊呼一声乍起,急急忙忙的就要东奔西跑的收拾房间。 “不好意思,房里没来得及收拾,我正打算今天清扫的,不料你就来了。”雪纯尴尬地把椅背上的内衣,喝了一半的咖啡,地上儿女玩的小飞车急急的处理。 “不用忙了,我已经习惯了。”冷宫贵袖手旁观的站立着,孤傲如一枝明质宛丽的独秀,有不沾染凡尘的洁净。“倒是你,赖在我的私人岛屿三年都不肯离开,租金方面,你已经欠我一屁股债,什么时候还?” 租金啊!雪纯手中凌乱的衣物无声落地,她大受打击,养一双儿女已经让她山穷水尽,月光族正是此时的她最真实的写照。她有些踌躇着答道,“我正在努力工作还你钱。” 四年前,冷宫贵在路边捡到她,起初是对她中的毒好奇,然后把她当小白鼠研究了五个月,即将成功地清净残留在她体内的毒素之际,不料又传来养母过世的消息。一时情场失意,亲人离世,身体虚弱,各种苦逼的事情下来,她不甚早产。因为身体极度虚弱,心情郁结,不得不剖腹产子。然后因为不是足月生产,差那么的两个月,于是就没能完全清除毒素,而早产下来的孩子,也因此体弱多病。 于是,雪纯不得不缠着他。因为除了他,没有人能完全治好儿女的身体。这么劳心劳力下来的三四年间,直到两个月前,最终确定不管是她,还是儿女,身体都完好。 她欠他的又何止租金,还有一大笔他没有计算的医疗费用!他不提自然好,她虽然心里觉得欠着不好,但她目前没能力还不是?说出来,还不把她逼上绝境! “手。”冷宫贵不跟她废话,直达目的。 雪纯赶紧伸出手腕让他把脉。尼玛,不是都痊愈了么,这两个月隔三差五的来把脉,她都有点怀疑他的别有用心。 “一切正常。” 雪纯没有意外地点点头,这两个月,他天天说这话来着。 “有一条捷径,立即就能还上所有欠我的债。你想不想知道?”冷宫贵寡淡的脸浮起几缕薄薄的笑意,是淡寞肃穆的他心情愉悦的表现之一,他一边说着,一边缓缓欺身压近。 雪纯嗅到危险的气息,不由得步步紧退。 “嫁给我,就能抵消一切的费用。”冷宫贵把她逼得无路可退,他的双手撑着书桌的边缘,把她锁在他的范围内,添了一句,“无限期的供你使用。” 雪纯讶异地微张着红唇,眼珠子慌乱地转了转,“儿童不宜,儿童不宜,这些话,下次再说。不然,先还你一千元?” 冷宫贵呵了口气,鄙夷地睨了她一眼,“一千元住一小时。”他价值不菲的私人岛屿,租出去的话,一天都要几万元,亏她说得出口。 “那个……我暂时没有钱还你。”雪纯咽了口唾沫,那是天价啊!改天待她走投无路之际,一定得找赖斯要抚养费! “而且,儿童不宜是这样的。”冷宫贵俯身,在她微张的红唇亲了一下,“最起码得这样。” 雪纯涨红了脸,一把推开他,“你别得寸进尺。”乘机遛开去,“来,宝宝们,妈咪给你们煮早餐。” “我们已经吃过了。”身为哥哥的滴滴鄙视地看着他的母亲,也不看看现在几点了,“等你煮完早餐,我和妹妹早饿死了。” 雪纯讪讪地看了一眼墙上的大挂钟,时针正巧指向中午12点正,叮叮叮地敲响脆脆的12下。 “我去给你们做午饭。”雪纯一遛烟冲进厨房。 冷宫贵大言不惭,“算我一份。” 雪纯哪有拒绝的权利,人家是债主,她任人宰割。 好不容易轰跑了一直对妈咪虎视眈眈的“敌人”,晚饭,滴宝宝眼珠子一转,“妈咪,为什么我和嘟嘟没有爸爸?” 雪纯心神一震,神色复杂地看向她早熟的儿子。她知道这个问题迟早要给他们答案,但不曾想会来得这么快。她并不想敷衍他们,也不想骗他们说没有爸爸。 “滴滴为什么想要爸爸?” “我看电视的医学节目说,要有爸爸的精子和妈妈的卵子结合才会生下孩子。我就在想,我和妹妹的精子爸爸在哪里?” 嘟嘟睁大迷茫的大眼睛,看着比她早出生三秒钟的哥哥滴滴,再看看黛眉深锁的妈咪,她小嘴一撅,“我喜欢冷叔叔。” “干他屁事!”滴滴眼一瞪,“天天都冷叔叔的,给我闭嘴。”他就瞧为起笨猪嘟嘟,蠢得要命,天天沟通不过来。 雪纯皱了一下眉头,“做哥哥的应该爱护妹妹,不能用这么恶劣的态度对待妹妹的。” “那精子爸爸在哪里?”滴滴锲而不舍地追问,正努力发扬他打破沙锅问到底的天才儿童精神。 “如果你想去见他,”雪纯眉间闪过痛苦的神色,“我可以让你们相认。”对她的天才儿子,她一向只有挨揍的份儿,他比同龄儿童罕见的有自己的主张。 “我只是怕,要是他,他把你扔到那种地方怎么办?我只想我的儿女快乐的生活。”赖家的当家是继承制的,自小培养赖家当家,除却炼狱岛,还有数不清的手段。 还有她最惧怕的,要是有个万一,万一赖斯知道了他们的孩子,把抚养权夺去了怎么办?儿女是她的生命,她的骨血,她不能没有他们! 滴滴深沉地望着妈咪,每每问及关于爸爸这种问题,妈咪总是很难过。暗地里,他有点恨那个精子爸爸。 嘟嘟咬着筷子,决定不再想这些伤脑筋的问题,吃饭大过天,他们不吃,都进她肚子里去。来吧,来吧,吃多多,快高长大,嫁给冷叔叔。 “啊,不见就不见,反正有一个妈咪已经很难照顾了。”某小屁孩得瑟地说道,然后再也不提,夹着一条青菜正要张嘴,忽然他脸一黑,“妈咪,你近视又加深了,青菜有虫子!” “啊!妈咪坏!”嘟嘟一撅嘴,抽抽答答地跑开,“我不要吃饭。”某小女孩最怕虫子。据说,两岁的时候给哥哥拿花园里的虫子吓坏的。 滴滴眼露得意神色,让你吃,让你吃个够!胖死你!这饭菜是他的了! 雪纯眯着眼睛,“不会吧,我明明洗了三次,还泡了半小时,拿来我看看。” 话未落,滴滴小嘴一张,给吞了,“新闻说,青菜有虫子证明没有农药残留,我喜欢吃虫子。” 小小年纪就懂得毁尸灭迹。雪纯危险地眯着眼,“骗人是小狗。”滴滴不自然地正了正身子,却是司马昭之心,路人皆知。 “嘟嘟过来,哥哥骗你的。哥哥要罚背唐诗三百首。”雪纯严肃地盯着儿子,有点小聪明就得瑟,看我怎么整治你。 “坏人!只有冷叔叔最好了!妈咪,让冷叔叔做爸爸吧。”嘟嘟嘟囔着叫喊。 雪纯暗地里叹了一口气,冷宫贵是很不错,这些年对他们照顾有加。或者,她应该给他一个机会。毕竟,一个人带着孩子一辈子,也不算个事。但在此之前,有些事,她必须回去做个了结。不管结果是好的坏的,总不能拖拖拉拉的。 “你想清楚了?”冷宫贵冷眼看她收拾行李。 “嗯,自从妈妈去世后,我再没有回去过。我逃避了四年,也是时候回去面对现实。”雪纯微微一笑,这些年间,有什么在心底逐渐释然,然后明白了真正的坚强为何物,真正的待人好,不只是有真心。 还要有行动。 她没有停下动作,继续张罗着行李。 只是她的神色有点飘忽,恍惚间脑海里又浮现那个尊贵优雅天下无匹的男人。 不过,那也只是刹那间的回忆片段,她叹了一口气,“我总不能一辈子在你这里白吃白住的。回去,做个最正常的平凡人,天天上班,送孩子上学,看着他们长大,是我最大的满足。” “为什么不肯嫁给我?我不够好?”冷宫贵问出了一直想问的话,眼神像他研究医学难题时一样的专注,不同的是,眸色里带着淡淡的感情波动。 雪纯放下手中的东西,回过身,直面他认真的询问,“不是你不够好,是我不够好。我已经是两个孩子的母亲,心……也缺了一角,不能给你全部。最重要的是,我一直都不能忘记他们的……父亲。我就这么过吧,平平淡淡的,足够了。” “赖斯,赖家百年才出那么一位的天才当家。”冷宫贵平静而又淡定地道出雪纯多年不曾道出的伤疤,“他是滴滴和嘟嘟的父亲吧。” 心里轰然一声,雪纯咬咬贝齿,黛眉紧锁,随即又舒展开来,“已经不重要了。” 冷宫贵深深地看了她两眼,然后瞥开去,状似漫不经心,“他有找过你。” “什么?”心中一跳,雪纯看向他。 他的侧脸完美迷人,只是过于寂寞,那寂寥的气质,距人于千里之外,却救了她一家三口。 “赖当家派人找过你,只是我的私人岛屿是我的秘人重地,他自然找不到这里来。”冷宫贵转而平静无波的看着她,“你一旦离开这里,相信他很快就会找上门。这,都无所谓吗?” 雪纯有些无奈地笑笑,“该来的总是会来的。” “抢了你的孩子都无所谓?”冷宫贵深沉地问了一句。 雪纯心里咯噔一声,面色略显苍白,“不,不会的。” “据我所知,他找你,是为了和你离婚。”冷宫贵淡淡的道出事实的真谛,这一句话,却把雪纯藏了多年的心事,顷刻生生划出一道血痕。 雪纯心跳停了三拍,许久没有大恸的情绪突然倾向崩溃。 “你怎么啦?”冷宫贵一直注意着她,见她耸动着双肩,深深地喘息,不由得上前把她掰过来细细查看,“是不是病情复发?” 雪纯面上不自然地僵了僵,然后终于挤出一抹算得上自然的笑,还不忘倜侃地道,“没事,难道鬼医都信不过自己的医术?” 冷宫贵轻嗤一声,“说真的,把孩子的抚养权都搭上,也无所谓?” 雪纯的脸微微泛白,她低眉想了片刻,然后浅浅地笑着,“就算是那样,又有什么关系呢?这是我欠他的。他一向不坏,哪怕得到滴滴嘟嘟的抚养权,我还会有探视的权利。”她忘了,他的不坏,只对她一人,而那是曾经。 “那个人出名的心狠手辣,传闻对女人素有洁癖,但凡跟别的男人勾勾搭搭的女人都不爱,纯情少女也大多看不上眼,是个很难讨好的人。” 见雪纯默然,冷宫贵再不多言,“算了,你有什么需要用到我的地方,到时就说一声。毕竟,我也算得上是滴滴和嘟嘟的半个父亲。” “谢谢你。”雪纯真诚地笑。这个男人虽然说话很拽,但却是真心诚意的帮了她天大的忙,当初要不是他,她差点保不住两个小的,更遑论这些年他的照料。 “别说这么煽情的话, 要还的。”冷宫贵上前在她脸上偷了个香,“我想,我会等到你爱上我的那一天。你这次回去,便是了断,我等着。” 雪纯刹那间的迷茫,他的吻,她没有羞涩,没有心动。她只是暗暗带点距离的微微含笑,“就算等到那一天,可能我也只肯做你的小白鼠。” “为什么?”冷宫贵淡冷着脸。 “因为那样才能还清你的房租。” 冷宫贵面上抽搐。 “妈咪!”滴滴扯雪纯的裤腿,“精子爸爸会分开我们吗?” 雪纯眼角直抽,“爸爸是爸爸,不能说精子。”精子,贞子,像话嘛! “我不要跟冷叔叔分开。”嘟嘟延着冷宫贵的裤腿一路往上爬,“我要嫁给冷叔叔。” 雪纯黑了脸,也许这里没有幼儿园,没有其它同龄小孩,她把他们俩养得一个个都不正常。她抱歉地对冷宫贵说,“这些年,他们都当你是爸爸了。” “我愿意。”冷宫贵木讷的个性居然也答得爽快。 啊!雪纯抚额。也不管他们,拖着行李箱朝外就走。 外面清冷的阳光,照在身上,很和煦的温度。遥远的天边几座连绵的大山,越过重重大山,就能再次见到你了吧。 赖斯,这些年,你过得好吗? ---- ------------ 89亲子相见 “好了,现在只剩下我们,你电话里说有事要当面跟我说清楚,到底是什么事?”赖斯毫不客气的坐下,搭着长腿,一股逼迫的气势兜头压过来。殢殩獍晓 哪怕曾经和他生活过不短时间的雪纯,对他自然而然散发的霸道气息依旧没有多少抵抗力。呐,谁让她气场低得可怜,压根无法抗衡。 “听说你找过我?”雪纯直接切入正题,因为她不知道,如果他一直用如此陌生冷淡的态度对待,她还能撑多久。 赖斯抬了抬眼敛,淡淡地嗯了一声。她清减了许多,以前胖瘦适中的姣好身段,现在显得非常的有骨感,估计抱起来,会硌着。 雪纯心紧了紧,“听说是因为离婚的事。”媒体都报道了,近一年来赖斯出入都有女伴在侧,想必是因为和她在中国一起注册结婚的,所以赖斯不能再婚,不然会犯重婚罪的。 赖斯目光迸射出凌厉的锋芒,危险的眸子几不可察地微敛了下,“算是吧。”只有他自己知道,那不过是借口。 雪纯垂下眼敛,长长的流海遮住她的眼,看不清她的表情。雪纯掩埋下脑袋,默哀了三秒钟。她悄悄地吸了一口气,迟疑着,却又缓慢地拿出一个精致的小盒子,徐徐推到他的面前,“这个,还你。” 赖斯挑了挑眉,在她的注视下打开盒子,一只古老的凤凰戒指静静的安躺。 赖斯抿唇,自嘲地笑了一下,“我记得,你在我送给你的第五天就脱了下来,原来你一点都不喜欢它。” “不是的。”雪纯有点急切地否认,这是他的一片真心,哪怕是一张白纸,她都会好好的珍藏。 她不好意思地撩了一下耳际的碎发,浑然不觉,不经意的一撩掀起的风情万种。赖斯险些屏住呼吸,不得不承认,今天的她对他来说,依然极具诱惑力,然而她本人犹不自知。 “我无意中听大姐说起过它的重要性,你知道我的性子,我没有那个能力佩戴它。这么重要的东西,应该给你最重要的人。”至于是不是傅浅盈,她不敢去想,也不敢碰触。这已经轮不到她指手划脚了。 “我赖斯送出去的东西,不会再收回来。哪怕是象征主母身份的戒指也一样。”赖斯看了一眼,就推了回去,唇抿成一条直线,“别再让我说第二次。” 心里涌起激动的恼怒,这女人找他原不是旧情复炽,只是想还东西跟他撇清关系的。可恶! 赖斯是绝不容拒绝的主,虽然不清楚为什么他把关乎赖家命脉的宝贝留给她,但考虑到家里两个宝贝的小人儿,雪纯默然地想了片刻,只好伸手接了回来。“好吧,谢谢你。” “永远不用跟我说谢谢,我所做的一切,都是我自愿的,与你无关。如果你没有别的话想说,我要离开了。” 赖斯冷凝着表情,脸上的面具笑顷刻消失,他今天来不是要听这些鬼话的!接下来,按她的做事方式,递离婚书也是极有可能的。 “还有的,这一份是离婚协议书,我已经签好字,你之前找得我很辛苦,想来就是为了它吧。我以前过于自私,一直没有考虑过你的感受,对不起。不过,这样你就解脱了,不用再受我的负累。” 赖斯险些吐血,死死地盯着那一叠纸质,眼神闪过恨恨的杀意,无声的把离婚协议书片片凌迟。他真有种冲动,把雪纯揍个鼻青脸肿。女人,你可知,你快把我逼疯了! “这就是你今天最大的目的!离婚后,好跟那个过去式在一起?”做梦吧!就算他不要她,也绝不会让他们在一起的,谁让她在这四年间,没有让他过上一天好日子!该死的女人!她这一根筋的脑袋要到什么时候才会开窍! 雪纯清丽的眉峰可疑的痉挛,“其实……不是,我有更加重要的事要说。我想,那事,你是有知情权的。”说完,雪纯握着咖啡杯的手不安地来回摩挲着,纤长的手指很用力以致骨节突突的发白,几乎要将杯身搓碎。 即将愤然而起的赖斯见状,黑眸疑惑地扫视她几下,“说来听听。”他本来没有了心情,但除去离婚外,她还有哪些大事?他着实想不到,诶,好奇心害的。 “我们有孩子的,已经三岁半了。” 轰!平地一声惊雷!赖斯面色陡变,清俊斯文的脸破天荒的青紫交替,仿如乍喜又乍怒,三十三岁成熟稳重的他,不淡定了! 怎么样?雪纯细细地观察赖斯的神情,摸不准他的想法,心里的不安在无限的扩大。他即将牵手别的女人之际,突然告诉他,他有了四岁的孩子,他会怪她擅自生下孩子而更加唾弃她吗? “带我去见他!”赖斯再也无法淡定,直起身,居高临下地凝视她不安的容颜,“我现在就要见到他。” 二话不说,拖着她走出餐厅。 雪纯几乎是跑着小碎步,跟随他坐进劳斯莱斯。 “滴滴嘟嘟可能睡着了。”雪纯惴惴不安地说着,父子相见后,他会喜欢滴滴嘟嘟吗?滴滴嘟嘟突然见到爸爸,会排斥吗? 滴滴嘟嘟是什么东西?赖斯微微挑了挑眉,心不在焉地想着,管他的,他只关心自己的孩子。“女儿吗?” “阿?”雪纯忽然反应过来,他问的是孩子是男是女,她低声道,“男女都有喔。” 赖斯有点急不可耐,“我是在问,你到底给我生了个女儿还是儿子?” “是,是龙凤胎来的。”赖斯一有发怒的征召,雪纯就慌张,赶紧迎上他的问话。这才忽然想起,她确实没有清楚的告诉他,他们的孩子是一对龙凤胎。 “嗯,很好。”一时间,赖斯唇边的笑流畅地溢出来,他的满意的把视线移到正视前方,并没有看她。但雪纯看着他迷人的侧脸,那深深的笑意毫不作假,他是喜欢他们的孩子的! 了解到这点,雪纯心头的一块大石落下,轻松了不少。 顺着雪纯所指的方向,赖斯眉头微蹙,“住旅馆?” “嗯,因为没想过在纽约呆长久,过几天就会回中国。”雪纯手指捏着手提包一紧。赖家的儿女,的确不应该住这种地方,起码是五星级的总统套房,他们此时住的连称得上三星级都有点悬乎。 赖斯是皱着眉走进他们暂时居所的。 赖斯走得很快很急,雪纯知道他想立即就见到滴滴嘟嘟,于是赶紧翻出钥匙来开门,却不料找遍整个肩包就是找不到钥匙。自从生了孩子后,她的记忆力一落千丈,经常东丢西掉的,是以她自己都不确信,她到底有没有带钥匙出来。 赖斯心急如焚,迫切想要见到孩子的心情胜过一切,也不指望她了,手啪答啪答的不断按响门铃。 雪纯一股脑地把包包里的东西倒到地面找,一边不忘说道,“滴滴嘟嘟不会开门的,我跟孩子们说了,除非我亲自用钥匙开门,不然他们是不会开的。” 第二次听到滴滴嘟嘟了。赖斯眼一眯,这奇怪的字眼该不会是孩子们的名字吧?赖斯探究地低头看了雪纯一眼,但情急的他无暇管此时的想法,按了不下三分钟。事实倒真的如她所说,没有人来开门。 他只好蹲下来陪她一起找,一边还不忘说教,“不能这样教孩子,万一有火灾或者其它意外呢?要是他们绝对相信你的话,还不懂世间事的他们,到死都不会开门的。” 雪纯手一顿,抬头看了看他,忽然有种强烈的感觉,有爸爸的孩子一定会聪明得多,起码不会给她教坏。她好像只会带着两小人儿走向歧途。 “找到了,你的肩包内层破了个洞,钥匙钻进去了。”赖斯满含深意的再一次深深地扫视她消瘦的容颜,心里忽地一阵揪紧,这些年,她是不是过得很不好?看上去,怎的比他还要凄惨。 雪纯面上微红,有些尴尬的笑了一下,然后匆匆忙忙把东西杂乱无序的扔进肩包里,在他探究的眼神下,气短的催促道,“快开门吧,不知道刚才门铃响得那么厉害,有没有把嘟嘟吓坏。”嘟嘟天生的胆子小,不经吓的。 门一开,赖斯裤腿立即扑上可疑的物体。他几乎神经反射的一个飞踢,却堪堪让一道哭声和软软的触感给止住动作。 “呜呜……妈咪有坏人按门铃……呜呜……” 赖斯湛亮的眼睛一闪,薄唇一牵,一把抱起长腿下绵软的小矮胖身子,“别怕,爸爸回来了。” 嘟嘟眼睛哭眯成一条缝,这下身体被提到不正常的高度,还有陌生的男人声音,她惊吓地止住哭泣,湿漉漉的眼睛一眨不眨。泪水洗涤过后的眼眶泛红,但黑色的眼珠子透着琉璃黑的光泽,跟雪纯的一模一样。赖斯满意的跟他的小女儿对视,“忘记问你妈咪了,你叫什么名字?” 天啊!世界上居然有长得比冷叔叔还要美丽的人!这是上帝亲手造出来滴天使么么!她赶紧狗腿地答道,“嘟嘟,我叫嘟嘟。”嘟嘟抽了抽两条鼻涕,“嘟嘟长大嫁给叔叔好不好?” 陡然飞过三只乌鸦……嘎嘎嘎…… 赖斯落下几条黑线,“我是爸爸。” “那嘟嘟嫁给爸爸好不好?”不管了,嘟嘟赶忙搂紧他的颈子,眼中红心扑闪扑闪,脸蛋红扑扑的跟只红苹果似的。 雪纯怎么教的孩子!赖斯眼角直抽。 “嘟嘟不可以嫁给爸爸喔,爸爸是不能嫁的。”雪纯在一旁津津教诲,身上险些泌出一层薄汗,她真的没有这么教过她,奈何嘟嘟她天生花痴,无论她如何纠正,就是改不掉这臭毛病。 “妈咪。”被忽视的滴滴看了大半天,发现三个人完全忘掉他,天才儿童非常的不满,但他不会像嘟嘟那只笨猪似的花痴,他伸出双手,意思是要雪纯抱。 骤然见到赖斯,聪明的滴滴直觉猜到他的身份,充其量就是精子爸爸。因为无知者无畏,所以嘟嘟迷迷糊糊接受了,但滴滴是有点了解事情的三成的,毕竟是四岁的小屁孩,不禁有些畏怯。 可不是么,电视里说爸爸妈妈是最爱孩子的人。但是他和嘟嘟自出生起就没有见过爸爸,虽然妈咪一直都在说是她的错,但他总觉得妈咪这么好的女人,是不会错的。于是他下了一个结论,精子爸爸不是个好东西。 “滴滴乖,在家里有没有照顾好妹妹?”雪纯慈爱地笑着,关起门,放下肩包,就抱起她早熟的儿子。此时的他,一定比单纯的妹妹考虑的要多。 敢情来的路上,她说的滴滴嘟嘟就是他的一双好儿女了!这名字,赖斯顿时无语。 “有,刚才有人按门铃,我就一直吓唬她不许哭,哭了的话,下次我就把虫子放到她的饭碗里去。”滴滴一副洋洋得意的奸笑,看你还哭,老在妈咪和冷叔叔面前装可怜,切!猫哭耗子! 赖斯哭笑不得,他憋着气,“雪纯,我不在的时候,你就是这样教他们的?” 雪纯笑容收了收,抱紧了滴滴的手紧了紧,“也不算差吧,我觉得挺好的,就是嘟嘟花痴点,滴滴淘气了些。” 赖斯笑了,自信的道,“没关系,以后有我的教导,他们一定会成为顶尖的人物。”赖当家的儿女,自然是世界一等一的强! “我不要你教导,我只要妈咪。”滴滴不知受到什么刺激,突然就尖叫出声,唯恐他真的把他抓起来教导。其实他是在担心,精子爸爸有可能把他和妈咪分开的事实。在来这里之前,他亲眼见到冷叔叔和妈咪说的。 赖斯面上不是那么好看,他眼睛扫向他的儿子,顿时滴滴如芒在背,就像被盯进他的眼里,他的淘气自然就矮了一大截,小小的脑袋瓜忽然冒出一个想法,精子爸爸好像是个很厉害的人物! 雪纯有点担忧的抚向滴滴的脸,“滴滴怎么了?这是爸爸,你不是一直很想见他的?现在见到了,你应该要好好的和爸爸相处才是。” 滴滴小嘴一撅,眼睛闪烁着泪花,小脸埋进雪纯软软的胸前,闷闷的问,“精子爸爸会把我们分开吗?我不要和妈咪分开!” 赖斯眼神一眯,这小子碰的是哪个地方?这从来都只有他才能碰的!雪纯雪白无暇的……胸。 雪纯心中一跳,她张了张嘴,忽然发现这个问题没有答案。如果赖斯执意要把他带走,她毫无还击之力。“这个,应该不会的。” “就会,就会!电视里都是那么演的,我知道你们要离婚。”滴滴抬起哭花了的脸,顽劣地认定赖斯会分开他们的事实。 赖斯挑了挑眉,这儿子有他小时候的影子,够聪明。他满意地想着,然后就近亲了小女儿胖嘟嘟的粉颊。 嘟嘟听见哥哥这么说,不乐意了,小拳头毫无威胁的敲打着赖斯的脸,“放我下来,我不要嫁给爸爸了。” 突发状况陡生,赖斯生平第一次出现手足无措。要是敌人拿着炸弹轰,他知道要躲,但儿子和女儿说不要爸爸,他居然没有办法应对。 见赖斯不放,嘟嘟又发挥她的哭功,“哇……我要妈咪,冷叔叔,不要爸爸哇……” 滴滴小嘴一扁,也哭了,“哇……我也要妈咪不要爸爸哇……” 赖斯懵在当场,这是神马状况?他什么时候说过要把他们分开? 雪纯赶忙抱过祸源——嘟嘟,“爸爸不会分开我们的,他只是来看滴滴嘟嘟过得好不好,他还会给嘟嘟买许多好吃的零食喔,有薯条、奶香花生、熊仔饼、旺旺……” 一样样数下来,嘟嘟的声音渐渐低下去,她小手一抹眼泪,抽噎着问,“那有没有巧克力鸡蛋?” “有,当然有,嘟嘟想吃什么,爸爸都买给你。”这厢雪纯未回答,赖斯赶紧抢过话头,急切地答道。尽管他险些喷笑出声。头一回,他有了要讨好的人,还是他的女儿。 嘟嘟止住了哭声,一向自诩男子汉的滴滴自然不好意思再哭,他骂了一句,“没出息,难道巧克力鸡蛋比妈咪重要?” 嘟嘟歪着脑袋开始认真地研究,到底妈咪和巧克力鸡蛋哪样更重要? 赖斯蹲下身子,与他的儿子对视,“妈咪为什么给你叫滴滴,妹妹叫嘟嘟。”说话的时候转而看向雪纯,眼神传递着不甚认同的神色,我的儿女,你竟敢取如斯可笑的名字! 小家伙挠挠头,“对喔,妈咪,为什么呢?”经爸爸提醒,他还真是觉得名字有点奇怪,起码电视里都不是这样的。没办法,那孤岛之上,没有认全字的他,就只有电视可看。 雪纯讪讪的笑了声,“因为那个,滴滴是男孩子,嘟嘟是女孩子。” 赖斯眼皮跳了一下,这理由也太牵强了吧。 滴滴切了一声,“你要是答应我,不把我和嘟嘟、妈咪三个人分开,我就承认你是我的精子爸爸。” 赖斯哭笑不得,“好,我发誓,我绝对不会把你们分开。”精子爸爸,无论多么的荒唐,但他姑且忍着。 滴滴见他真是发誓,还那么爽快,不由得怀疑他的可信度,扭头扯了扯雪纯,“妈咪他发誓有用吗?” 雪纯红唇动了下,“应该,可能,大概……有的吧。” 滴滴拧着小眉头,“那就是不可信。”说完,他打了个哈欠,“我回去睡觉了,妈咪晚安,精子爸爸晚安,嘟嘟晚安。” 呃……差点忘了,滴滴除了聪明,还有一个不得不说的缺点,磕睡虫一来,地震都无法憾动半分,立即撇下众人,蒙头大睡。 ------------ 90是夜 两个小人儿一点都不闹心,不用大人哄,就自发自觉的沾床梦周公。 这般异于常人的乖巧,赖斯不禁暗暗点头,心中莫名的骄傲感犹然而生。不愧是他的孩子!他不知道的是,因为出生后,雪纯身体抱恙,自己都顾不上,哪来得及哄小孩子。于是久而久之的,自觉性渐渐养成,懂事乖巧的程度也比寻常小孩要高。 掩上房门,两个大人坐在沙发上,一时间,小小的旅馆安静的落针可闻。 赖斯倒了一杯水,举到唇边正要一饮而尽,却陡然见到透明的玻璃杯边缘磕了一个蚊子般大小的破口子,他的手微顿,杯子放了下来。 雪纯注意到了,他是个生活品质要求极高的人,但凡染上一丁点的污迹,也要更换的挑剔的人。她忽然想起昨天坐公交时买回来的几瓶矿泉水,很贴心的拿到他的面前,“这是干净的。” 纤长的玉指干净秀美,只是手背上薄薄的皮肤掩不住道道青筋。消瘦得实在太厉害了!赖斯的心又是狠狠的一揪。 “那个,这是我在超市买的,不会有问题。”雪纯一直保持着递过来的姿势,因赖斯没有立刻接过来,她由一开始的自然逐渐的有些尴尬。 清丽的声音响在耳边,赖斯恍然接了过来,那一刻,向来警觉性极高的他竟看得失神! “滴滴嘟嘟只是乳名,正式的书名起了吗?”赖斯转移话题,把心里微痛的异样拂拭得一干二净。一个不把你放在心上的女人,还心痛个啥!但每每叫唤滴滴嘟嘟这四字,他就有点想要发笑。 雪纯规规距距坐在他的身旁,双手放在膝头,目不斜视,心里因为二人独处而有星星点点的紧张,“还没有。”她存有私心,想把孩子永远呼唤的名字留给他。这就当是滴滴嘟嘟的父亲送给他们的礼物。 赖斯浅喝了一口矿泉水,然后身体往沙发一靠,双手枕着后脑勺,闭上了眼睛,不知道是睡着了,还是在想些什么事情。雪纯私下里更认同后者,据她了解,赖斯从不会在除床上的任何地方睡着。 趁着他闭目,雪纯把眼角的余光收回来,转而大胆的在他英俊的脸庞浏览。她几乎是贪婪地察看他身上的每一处,清隽又不失英气的浓眉,直挺的鼻梁是流畅的线条,薄而润的唇色,清新俊逸的绝美轮廓。品貌非凡,如一个温煦儒雅的青年学者,又像一个气质超然的钢琴家,光闭目假寐就让观者如沐春风。 “滴滴名罕,嘟嘟名雪。”闭目的人突然薄唇阖动,唇角微微的浅弯。就算闭上眼,其它四感都强烈地感受到她的注视,这种热烈而又贪婪的注目,是你一时的迷惑,还是我妄想的错觉。 雪纯神经一绷,赶紧坐好,继续目不斜视,无意识的笑道,“喔喔。赖罕,赖雪,够简单,好名字。”突然迷糊的脑海灵光一闪,她心中一动,赖雪……他们姓氏的结合体!她目光闪动,扭过头望他。 赖斯早睁开双目,幽深的黑眸如苍茫宇宙中深不见底的黑洞,锁凝着她的瞳眸,强大的吸引力令她无力逃脱。 “之前你说过不想在纽约久呆,过几天就会回中国。”他语带平静的问,神色间没有波动。 雪纯放在大腿的两手纠结在一起,瘦弱的手指头使劲的来回绞动打结,那么的纤细瘦长,以至于赖斯都有点担心她的手指会不会就此折断。 她真的很怕他提及抚养权的问题。万一他不允许她把滴滴嘟嘟带回中国,那她该如何是好?或者只会要滴滴嘟嘟其中一个,又或者两个都要过去,最坏的情况是,不但把人要过去了,还不让她探视。她何来的盲目自信,赖斯不会做到这么绝情的份上! 为了滴滴嘟嘟,这个问题必须得到解决,她对他心存愧疚是没错,但滴滴嘟嘟的事情不容含糊。她对上他逼视的眼,犀利而睿智,却又那么深邃幽黑,像要把她整个人吸进去。 赖斯无动于衷地看着她的焦躁不安,眼神也幽深莫测的直直望进她的眸子,与她的忧虑相对。 “那你会取走滴滴嘟嘟的抚养权吗?”雪纯顶着他霸道的眼神散发出的强大压力,把心底最深的忧虑问出来。 赖斯沉吟不语,眸子里幽幽的黑色光泽暗涌浮动。 雪纯屏住呼吸等待,生怕错过一个字眼,是,还是不,只在一字之间。 赖斯意味深沉,头一回见她眼带幽冷的光,坚强而沉静的直视他腹黑尖锐的冷眼。赖斯望进她的美眸,薄唇忽然然懒懒的一勾,“再说吧。” 她瘦削的脸,显得琉璃黑曜的眼睛更加的浑圆晶亮,比他搜罗的极品纯黑钻都要清透湛亮。心痛是一回事,惩罚又是另一回事。孩子们的事早让他下定决心,这次就算是绑架都要把她牢牢困住!在此之前,他得让她付出点代价。 雪纯黛眉深锁,说不清是喜是悲的喔了声,只要他一天不给出一个明确的答复,她的心始终都悬着一座大山。 两人又是一阵静默,其实心中都很想问问对方,过去的四年里是怎么过来的,她想了解他不平凡的生活,他身边既定的另一个伴侣是谁,最想问的是,对她可曾有过挂念?而他则想要知道她为何如此的消瘦,怎么一把手一把尿的把孩子抚养长大,为什么到最后竟不和那个过去式在一起? 忽然,雪纯掩唇打了个哈欠,脑袋一点一点的,眼睛越发的迷茫,但仍拍拍自己的脸颊好清醒些。身体一落千丈的感觉一直都不太好受,连睡觉都控制不住。 真不愧是母子,连困倦的样子都一模一样。 “我累了。”赖斯起身,率先走进另一间仅剩下的房子,“这么晚我就不回去了,在你这里将就一晚。明天一早顺便接你们回本家。” 咯噔!雪纯唰地站起来,眼神似带愤怒而又忧伤,复杂的喷薄欲语。 很想再为难她几下,把她弄得凄凄惨惨的最好。但看她清减泛白的唇,他的心无声殒落,“我在孩子们的生命里缺失了四年,他们的生命里没有我。所以在此之前,我总得要让孩子们知道他们的父亲是个怎样的人。当然,如果你愿意,也可以……回去,毕竟忽然到了陌生的环境,而我和他们也只是初次生活在一起,有你在总比较好安抚。” 说话间,赖斯已经脱掉外套,整大个子躺到床上。 说得也对。那四年,也是她的私心作祟,以致于两小人儿四年不知道有父亲。但是,雪纯心中哀嚎,尼玛,这是她的房间啊!难道她要睡客厅? “还不过来睡?”里头传来赖斯不耐烦的声音,“不是累了?” 雪纯踌躇着挪到房门边,硬是没有进去,“我去陪滴滴嘟嘟。” “怕我把你吃了?”赖斯眼含笑意,神色间是一派的坦诚明亮,孩子那张床挤两个小人儿尚可,她过去根本没地儿躺,“不过一张床,难道你以为我缺女人?直至今时今日还会对你不轨?” “不是!”当初他的决绝,烙印在她的心上。雪纯哪里会以为他会有那么一点点喜欢她,不唾弃,不打击她就很不错了。 雪纯左右为难的,最后一咬牙,反正他都不介意,她那么小气做什么,滴滴嘟嘟就在隔壁,能发生什么事。想到这里,她霍然开朗,各人各占一头,谁也不挤兑谁。 她又打了个哈欠,几乎沾床就睡。这些天心力六瘁的奔波着,纠结的想着赖斯和孩子的各种问题,曾经大失元气的身体,一沾上枕头的沉睡的习惯,滴滴嘟嘟都是跟她学来的。 身边女人清新淡雅的馨香透过空气,淡淡的萦绕鼻端。赖斯自己都没有察觉的,逸出几许笑意。 床头灯一关,突然,“啊!” 赖斯心头一跳,灯乍亮,也坐起身,“出了什么事?” 雪纯忽闪着大眼睛,很没有胆子的嗫嚅着,“我,我好像把离婚协议书落在餐厅里……” 赖斯瞳孔骤缩,亏他替她担着的心!浪费!他轻啪的一下,略粗暴的关了灯,冷言冷语的,“不用你操着一份心,我那里有,回头让人送你。” 漆黑中,雪纯看不见他的脸,但他的声音比夜深露重都要来得清冷。她忐忑不安的躺了下来。哎,迷糊的毛病又犯了!但她真的无心的,她自己都控制不住糟糕的记忆力! 良久,她浅浅的呼吸几不可闻,赖斯由此判断她睡着了。 夜色中,闭目酣睡的赖斯缓缓睁开漆黑的眸子,在黑暗里如两盏光澄澄的灯芒。他悄然侧过脸,目光眷恋的锁住她安静的睡容,纯静无暇,如沉睡的天使。 身上的被子又给扯了半截,某人一个翻身把被子紧紧攥在怀里,姣洁如月的鹅蛋脸噌了噌,弯了弯唇,脸上丝丝甜甜的满足。 她侧过来精致的五官,正中赖斯下怀。于是他整个人都翻了个身,侧了过来与她面对面,眼睛在黑夜中闪动着幽冷的光,把她绝美的睡颜尽入眼底。 一呼一吸之间尽是清甜的气息,黛青的眉眼,缱绻弯翘的眼睫如蝴蝶飘逸的翅膀,琼鼻玉润,红唇虽不及从前红润,却也粉嫩娇柔的性感。 看着他思念已久的女人,淡淡的独属于她的清香气息扑鼻而来,今日自见到她开始就想要拥她入怀的**在他心里一直骚痒痒,这时遇上个绝好的机会,不大纯洁的心更加的蠢蠢欲动。 但此时是不能有大动作的,他只是徐徐的……移动上身,向她靠近,咫尺间,迷恋的感受她清香的气息,他埋首过去,亲了一下。先是鼻尖,然后是眉眼,接着是粉唇。 他想要加深这个吻,想要把她剥落。手就要失控的把她整个人搂过来。但雪纯突然动了动,身子蜷缩了一下,似有所觉又似无意识的,直朝他的怀里噌过来。 赖斯心中大恸,曾几何时,每天夜里,她都是这般噌进他怀里安然成眠。 黑暗中,他微微一笑,这可是你自己过来的,不怪得我。然后阖上眼睛,大手一搂。这种绵软的实在感,久违了。 不过,不是现在。他心里告诫着自己。 雪纯一夜无梦。醒来的时候,是早上九点正。她懒腰伸到一半,眼睛突地一瞪,她记起,昨晚赖斯好像也在这床上睡了一整晚!那,人呢? 她整了整身上的衣物,赶紧出了去。 “啊,妈咪起床啦!”嘟嘟满嘴都沾糊了白白的牛奶,胖胖的小手一指,引起一大一小两男人的注目。 雪纯挠了挠乱乱的头发,不甚自在的讪笑了一下。 嘟嘟跳下凳子,跑过去拉雪纯的手,“妈咪快过来,爸爸让人带了许多好吃的东西来喔,不用再吃难吃的小麦包了。” “妈咪早安。”滴滴也遛下椅子扯着雪纯的衣角,雪纯笑了笑,俯下身子,在她的宝贝儿女粉颊各亲上一口,“喜欢就多吃点。”心里因为过去的惫懒过意不去,诶,因为贪睡,总是买些即食的包装麦包。 赖斯好整以暇的喝着肉粥,“都过来用餐,完了就跟爸爸回家。”看着她大大方方,毫无芥蒂的吻,回想起当初,天天耳提面命的早安吻,这就是区别吧。 两小人儿得了妈妈的香吻,满足的爬上椅子继续美食。 雪纯闻言也落座,然后黛眉耸动,这满满的一桌该不会是满汉全席吧!这是早餐啊!各式点心,奶酪,蜜饯……额,好吧,因为对孩子愧疚的父爱,赖斯想要给他们最好的。于是他一出手,便是拿出最好的! 早餐过后,赖斯一手一个,其乐融融,“好了,都跟爸爸走。”雪纯不知道,因着两个孩子,他感觉自己的人生从没有这般圆满过。 雪纯心神一慌,“你要带他们去哪里?” “自然是回本家。”赖斯头也不回,心情极好的在滴滴嘟嘟的粉颊各自亲了一下。 嘟嘟流着哈喇子,扑腾腾的冒出一个又一个小红心,滴滴则撅着嘴扭过脸蛋,切了一声,但没有拒绝。 只有雪纯,手指根根纠得死紧,微微的泛白。 “还不收拾东西赶紧跟着来。”赖斯按捺着心情等待。天知道,赖当家一秒钟值多少钱!这世上也只有她让他品尝到等待的滋味。 回本家啊! ------------ 91爸爸没有小三吗 刀民一夜未眠,为啥?因为昨天夜里当家一个电话,说赖家的少主和小公主将会双双驾临,早上九点前必定造出两间适合四岁小孩生活的房子来。 于是他不得不爬出温暖的被窝,着人连夜赶工。这不,两间天真烂漫的小房间于一夜间诞生,墙壁涂满各种梦幻清新的儿童色彩,堆满了琳琅满目应有尽有的小玩具。 到了最后关头,他一边列好欢迎少主和小公主归来的阵仗,一边暗暗想着今天驾临的少主和小公主,会不会是当家在外面的私生子?暗地里着实佩服得很呐!当家明明表现得一副厌恶女人的模样,四年前又连最宠爱最亲密的主母都扫地出门,居然突然间都会蹦达出个私生子,一下子还要蹦达出两个!堪堪吓他老大一跳,直到现在,他都觉得自己在梦游的不真实。 蓝夜正巧在东南亚那边处理完一批军火,闻到刀民这头的风吹草动,立即连夜赶回。见到刀民的第一句话,就冷冷的问,“当家亲生的?” 刀民舔了舔一夜没有闲功夫喝水而略显干枯的唇,“具体的只有当家最清楚。不过看样子八成是真的,不然哪来的混小子有这种待遇。大小姐的亲生儿子齐小清虽得当家垂爱,却也鲜少能出现在本家。就算来,都不是这个级别。” 蓝夜沉默,脑海里一闪而过那张泫然欲泣却又拼命坚强的天使面孔。除了她,还会有谁能劳动当家费心?她,赖家的主母,要回来了吗? 车子呼啦的过,森然磅礴的古堡迄立在眼前。 竭力克制不断忐忑起伏的心情,雪纯很想要退却,但滴滴嘟嘟都在这里,她并不是一个人的,要考虑他们的感受。没有父亲的孩子,随着年龄的增长,也许会成为问题少年,像那些孤僻、冷漠、自卑……滴滴嘟嘟是她身上掉下来的两块肉,她想要给他们最健康的成长环境! 所以,即便知道回来会变得脆弱被动,但她还是来了。 当家的车子,所过之处无不引起本家的人无声的弯腰恭迎。 多么熟悉的场景啊!这样的家族,的确需要一个刚强的主母。下一个主母,一定不会像她过去那般当得那么逊色。 滴滴嘟嘟微张着小嘴,各自趴着一边的窗口,比起几年前最初经历的她都要惊叹地张望。 精子爸爸好威风啊!滴滴目不转睛的望着,无端的也感染到外面那些人对赖斯肃然起敬的情绪,心里衍生出对爸爸各种崇拜的小心情,隐隐的知道他的父亲是个厉害的角色。 嘟嘟捧着苹果脸,“爸爸比冷叔叔要厉害啊!我决定嫁给爸爸后,再嫁给冷叔叔!” 嘟嘟嘻嘻笑的打着如意算盘,不怀好意的趴到赖斯的胸口咬着手指头。怎么办,怎么办,爸爸比冷叔叔要好看,要威风。虽然冷叔叔都很好,但他不在呢,呵呵,她才不听黑心哥哥的话,爸爸很漂亮啊!她两个都要嫁! 正觉得小女儿贴心好玩的赖斯闻言,差点气岔。冷叔叔?是何许人也?赖斯心里堵了堵,该不会是雪纯惹回来的男人!shift! “切,没出息。” 滴滴看了一会儿,噎了嘟嘟一句,就坐正矮小的身子。小心思却转得比谁都快,电视剧里的爸爸抛弃妈咪和孩子,八成都是因为有了小三。精子爸爸有没有小三,他不知道。但一看这气势就比妈咪强大。来到精子爸爸的地盘,妈咪还不被压得死死的!要是精子爸爸欺负妈咪…… 滴滴捏紧小拳头,他绝对不允许这种事情发生,誓死捍卫妈咪! 车子开得太快,道路太短,车子几乎眨眼的功夫停下来。 透过车窗,外面一排排彪悍的保镖,散发着凛然肃穆的杀气。她忽然有种不安的预感,仿佛只要一进到里面,再也别想出来。 “别想些有的没的,这里的人不会把你怎样的。”赖斯说完就下了车。 雪纯这边的车门开了,她抬眸往上看,点头笑了笑,“蓝夜。”曾经无论什么场合,无论有多少的人为他们服务,赖斯总能绕过另一头,向她伸出修长白皙的手,优雅绅士的朝她浅笑,“宝贝,下车了。” 过去恍如隔世,今日给她打开车门,请她下车的,已经换了另一个陌生的男子。 她踩着沉重的步子,跟在赖斯的身后。她自嘲地笑笑,本家而已,又不是没有来过,哪里就这么忐忑了?四年前,她就在他心里失去所有的位置。这次能回来,是看在滴滴嘟嘟的份上,否则哪有资格踏足这里。像她这样的人,赖斯还不屑于动她。 “妈咪别怕,有我赖罕在!”滴滴挥挥小拳头,俨然一副保护者的姿态。妈妈咪!没办法,眼前一排排的人存在感太强悍,太有威胁感!待会战斗起来,他一定第一个冲上去! 雪纯一怔,注意到滴滴自发自觉就用了赖斯给起的名字,也是,他一直很唾弃滴滴的叫唤,弟弟,弟弟的,像样嘛!她溺爱的笑笑,不知滴滴口是心非的毛病跟谁学的,明明很喜欢他的爸爸,却又处处抗议着他的亲近。 “爸爸,有坏人!”嘟嘟没见过这种大场面,天生粉白胆小的心,立即畏畏缩缩的窝在赖斯怀里,不敢再看。 “不是坏人,这些都是嘟嘟的属下,听嘟嘟使唤用的。”赖斯浅笑着,看了一眼赖罕小朋友,他浑身绷紧,像只见到狮子的小兽,想要拼命保护身边人的姿态。赖斯不由得又是一阵好笑,但心下隐隐有些骄傲,未曾接受过训练,便有这种警觉,的确是根好苗子。 滴滴竖起耳朵听到赖斯说的话,这才松了松紧绷的身体。 刀民和蓝夜追随赖斯多年,除却那年和雪纯出双入对后,一直都是个独行侠,陡然看到他们一家四口聚在一起,这种强烈的视觉冲击,就像见到一只高傲的老鹰,牵着它的母鹰和两只小鹰回到它的窝。他们强大的心脏都憾动得一颤一颤的。 他们怎能不惊倒!之前虽想过是亲生的,但眼前两个长得几乎一模一样的小人儿,跟赖斯似一个饼印出来似的,不用去验dna了,是否亲生,容貌就一目了然。 更何况,本家唯一正宗的主母就在这里,谁怀疑,谁拖出去枪毙! 赖斯黑眸注视他们,“都准备好了?” “是的,现在就能入住,另外其它地方都多添了一些儿童设施。” 赖斯满意的点头,得意的介绍,“这两位就是赖家的少主和小公主。”扫了雪纯一眼,半晌才沉吟的道,“还有你们的主母。以后都要上心照顾。” “是!”整齐划一的动作,如正规的军人。 雪纯不明所以的望向赖斯,他们是即将要离婚的,为什么还要这样说?这念头,给手下拉扯的小人儿给滑过去了,是滴滴。 滴滴仰着小脸,“妈咪,爸爸的意思是说我们是一家人吗?” “当然是一家人,不然,为什么住在一起。”最后一句是看着雪纯说的,话里的意味深长值得回味,她可否感觉到?滴滴这小孩是敏感过度还是过份聪明?自他出现,总以一只刺猬的样子出现在雪纯的身边,仿佛身为爸爸的他会把他的妈咪吃掉般的保护着。他哪里长得可怕?雪纯应该不会向他灌输这种思想才对。 滴滴语不惊人死不休,“爸爸没有小三吗?” 呃……雪纯眨巴又眨巴眼睛,她千真万确的没有跟她的宝贝滴滴说过这类问题,滴滴怎么懂得这些?小三,他知道小三是什么吗? “爸爸,什么是小三?漂亮吗?”嘟嘟小朋友无辜的问。 赖斯几乎气炸了,这是他儿子?存心生出来气他的!“这里永远不会有小三。”说得断然,肯定,冷厉。 滴滴立即闭嘴。心里觉得,精子爸爸惹不得。瞧他杀人的目光,他就知道。 不跟小孩计较。赖斯默念着。 “爸爸还没有说小三漂不漂亮,有哈比可爱吗?”嘟嘟咬着手指头,好奇宝宝的问。 赖斯冷冷的笑,“小三是魔鬼,我们都不要去管它。嘟嘟想去看公主房吗?” 赖斯不想在小三的问题上再作纠缠,他只好转移话题,宠爱的问。她胖嘟嘟的脸不像他,定是像雪纯胖的时候。不过他的女儿看样子就很能吃,体重几乎是两个滴滴。 “想看耶!”嘟嘟拍着小手,大眼睛忽闪忽闪的,“有粉粉的娃娃吗?” 赖斯挑眉,眸色一转,问刀民。 刀民很淡定的垂下眼敛,心中很不淡定,粉粉的娃娃是布公仔的意思吗?暗暗捏了把汗,“房里有许多玩偶,总能合小公主意的。” 雪纯笑了笑,眼神奇怪的一闪,“没有也没关系,嘟嘟不能给娇惯坏。” 对雪纯的想法,赖斯一笑置之,女儿是要宠的。儿子嘛,得虐着才能变强大。他斜了眼滴滴艳羡的神色,终究只是个小孩子。算了,他都不好跟他一个四岁未满的小孩计较小三的问题。 “哇咧!好漂亮喔!咯咯,有小丸子!有哈比!有扑鲁扑噜!”嘟嘟见到美娃娃,立即把赖斯凉到一边,一头扎进娃娃堆里去 雪纯诧异的睁大眼睛,那粉红色的墙,星星月亮的笑脸点缀其中,怒花盛放,绿叶陪衬,光是看着,就充满童心的愉悦。 “嘟嘟!”赖斯抽了一下眉,轻轻移开她胖胖的双下巴,“玩偶不能咬的。” “报告爸爸,我在吻它,它很可爱喔。”嘟嘟犹自不觉得丢脸,傻哈哈的笑着,口水流落玩偶绵白的身体。 赖斯黑了脸,把她抱坐在床上,“再可爱也只能玩,不能抱。” 雪纯捂脸,生出这样的女儿,她不活了啊!啊!还要在这么多人面前丢脸啊!以前嘟嘟就每天每天的抱着漂亮的玩偶,不到半天就把玩偶吻得一身的哈喇子,她简单想把她的玩偶全都扔掉! 没错,赖公主不但对美男花痴,对美女花痴,就连玩偶都不放过的强悍的变态的爱好! 滴滴艳羡而又恨铁不成钢的看着妹妹,想要把她的玩具都扔进垃圾桶里去。但是,这行为他不敢在精子爸爸面前做。他能够当着妈咪的面骗嘟嘟说菜里有虫子,但却不敢在精子爸爸面前耍花枪。 赖斯的哄说徒劳无功,见自己的儿子傲娇的在一旁看着,明明羡慕的眼光,却别扭的无动于衷。 赖斯了然的笑看他,意有所指的问,“滴滴想要自己的房间吗?” 滴滴立即扭过脸,“切,谁希罕。” 刀民险些喷笑出声。看样子是跟赖斯同一个模板制出来的,但是脾气也太臭了吧。莫非当家三十年前也是这副德性? 蓝夜冷淡的神色前所未有的柔和几分,“少主的房间就在小公主旁边。” 雪纯无奈,真是个别扭的孩子,“妈咪带你进去看看。” “好!我听妈咪的。”滴滴立即爽脆的应道,脸上笑开了花。他只要个台阶下,妈咪真合他心意。不像嘟嘟,每天只知道吃吃吃,除了个吃货,花痴,一点都不中用。 嘟嘟歪着头,不明白哥哥为什么又瞪她呢?她已经很强了,给爸爸拿走了玩具也没有哭滴说! 雪纯对着自己的孩子,无论什么时候都和蔼可亲。再者,她熟悉这里的一草一木,早没有最初的畏惧,但滴滴嘟嘟头一次来,总是会有陌生感的,于是她成了他们的依靠。嘟嘟她不担心,反正有美人在,她什么时候都能缺根筋的傻乐。滴滴不一样,早早就聪明敏感,让她操不少的心。 滴滴的房间是完全不同风格的,粉蓝的墙涂了个动漫小超人。机械玩具一大堆,不乏水枪,飞车,机械等。这设计完全摸清了一个孩子的心意,滴滴再不亲近爸爸,都难抵挡得住诱惑。于是滴滴成功地化身为第二个嘟嘟,一下子扑进去把玩着。 雪纯目瞪口呆,一夜的时间,甚至不超过24小时,赖斯却把一切事情都处理好,然后给滴滴嘟嘟一个大惊喜。这样的效率,这样的细致,这样的别出心裁。赖斯真的很疼爱滴滴嘟嘟。这样的话,要是他不把滴滴嘟嘟交给她抚养,她都不会过于担心。 来到赖斯的地盘,照顾的佣人一大把,玩具一大堆,俩个小人儿玩得不亦乐呼。 剩下雪纯和赖斯独自相对。 “那个,我睡客房就好。”雪纯没有人引领,估计是没有给她准备的。 “不用,就用以前的。” 雪纯疑惑的想了一下,以前住的是他的卧室。 “反正已经四年没有住过人,放着也是空。”赖斯嘲弄的扯了一下薄唇。 雪纯心里隐隐期待的念头立即熄灭。原来如此,他压根不想碰触与她有关的任何东西吧,那些回忆是不是带给他的都是伤痛? “主母,请。”蓝夜寂不出声良久,他就像隐身在暗处的隐卫,无时无刻不掩藏自身的气息。但他的出现又不会显得突兀,仿佛一直就在那里,除非你有需要,不然不去也不来。 “我自己过去就行了。而且,你不用再这么称呼我,很快我就不是了。”雪纯礼貌的笑了笑,转身向卧室走去。 门没有上锁,雪纯一拧就开了,扑面而来的是徐徐清风,因为对面诺大的落地窗。看到眼前的情景,雪纯心中大憾! 依旧的精细名贵的波斯地毯,淡淡的紫气墙壁,还有窗口的风吹进来,把红色的纱帘吹得轻盈晃动,仿如美人婀娜的腰姿,左右摇摆。 便连梳妆台都是她离开后的旧模样,那些护肤品估计早就过期作废,然而,依旧有序的安放在那里。 雪纯以为一切都应该清空掉,不曾想,房间仍是她离开前的旧模样,她的鼻头酸涩,眼眶早湿,她的手放在心口的位置,那里有极尽翻腾的痛苦,她努力的吸了吸气,压制着。 一遍又一遍扫视着这间曾经属于她和他的卧室。抚摩着柔软的床单,那些情意绵绵的快乐日子清晰的浮现在脑海里,不厌其烦的细细回味。 想着想着,眼睛禁不住的又是一热,她仰起头,把泪水逼回去。说不清,徒留这些东西,是想给她眷恋的感动,还是要提醒自己她失去了什么。 强迫自己不再感伤,那些事都过去了,一切再怎么回忆,总是灰飞烟灭的不复存在。人不能活在过去,从前就是因为走不出过去,把她应该一生幸福的婚姻葬送。如今,她再也不要因为过去葬送些什么,为了做一个好母亲,有太多的事情需要学会坚强独立。 门忽然开了,雪纯一怔,是苏嫂,赖斯和赖容娴的奶妈。 苏嫂见到雪纯倒是没有诧异的神色,反而带了点欣慰,“主母回来了,这间房子总算有些人气了。”要知道当家一个月只会来那么的两三次,并且每次都是像个幽灵似的,总是在深夜时分,万籁俱寂的时候,悄然入内,一个人对着这此死物,独自舔着伤口。 老实说,她在的时候倒没发觉主母有何珍贵之处,值得当家如此溺爱。但当她离开后,她这把老骨头忽然明白过来,她就是当家的阳光啊!没有了主母,当家唯一温暖轻松的地方都荡然无存。冷静孤寡的本家,她几乎呆了一辈子,她来了,又走了,才发现本家缺乏的到底是什么。因为明白,所以她都快受不了,正想申请退休回老家休养去。 但是好在,主母回来了,一切都会好转的吧。于是她不再急着离开。听说赖家出了个少主和小公主,她这个跟赖斯娘差不多的元老级人物,心里感叹而欣慰。 雪纯不好意思的露出洁白的贝齿,“苏嫂快别这么叫,我很快就会离开的,只是暂住。”为什么他们都要叫过去的称呼,难道赖斯没有说清楚?仔细想想,他个性其实并不张扬,心里的弯弯肠子来来去去就只有另两个人知道,而刀民和蓝夜并不是多嘴多舌的人。 “这里,是当家特意让人保持最初的模样。好几次,我都见到他醉倒在这里。看着人去留空的卧室,他心里的苦痛,我知。” “苏嫂?”雪纯惊异,苏嫂这么说是什么意思? 苏嫂苦笑道,“我好歹也做过当家的奶妈,他那么深的心思,我多少猜到一些。” 于是,雪纯华丽丽的失眠了。 ------题外话------ 昨天发神经,踩着自行车,出去淋了三小时的雨,淋的时候,丝丝缕缕的雨水很温柔,也很清凉,回来的时候,感冒了…… ------------ 92临时庆贺会 消息不迳而走,传闻中不近女色、做事狠辣腹黑的赖当家,带回一双龙凤胎认祖归宗的消息,以秒杀的速度传入众人的耳朵里。 于是这一天,本家前所未有的齐人,什么几把手,什么长老会,还有一些道上依存或与赖家关系匪浅的家族和帮派,甚至有一些国家安全局的政要人物,无不纷纷搭乘最快的交通工具飞过来,递贴拜访。 一个个簇拥在门前,晓是森冷得面无表情的门卫大哥都应接不暇。 今天见识到狂涌而至的大人物后,雪纯方知,昨日赖斯已经很顾及他们三母子的了,起码不会被人当猴子观看。 “嗯,好!很好!非常好!是根好苗子!”赖家资历深厚的傅长老捻着白胡子细细打量赖罕,似要把滴滴身上有几个毛孔都要数个一清二楚,笑得见牙不见眼,“一点都不输当家小时候,脾性还要好上几分。” 众人都流露出“不是吧”的惊疑神色。 傅长老两眼一瞪,略微佝偻的身形,一如十年前的霸气外露,“我傅权是看着当家长大的,比你们都清楚!” “就是少了几分狠辣。”某长老叹息一声。 “少主只是缺少训练,十八年后又是一条好汉!”某把手刚毅硬气的咬牙坚信! “恭喜恭喜,这是我帮为祝贺赖当家一家团聚而献上的贺礼!” …… 明明没有一点征兆,但赖斯也随遇而安,反正也懒得再公告天下,来得好,来得妙,来得呱呱叫!赖家势大,请帖都免了,直接当场摆酒,向全天下宣告他赖斯有儿有女,是天下间最完满的父亲! “我真羡慕你。”傅浅盈盈盈浅笑,眼神艳羡而期待。 雪纯看向不远处,跟在赖斯身边的滴滴嘟嘟,他们在陌生云集的人群中都没有怯场,心中没了担心,也不由得含笑回道,“你以后也会有属于自己的孩子。” 傅浅盈微微娇羞的笑了下,“也是,我也很想尽快有自己的孩子。”奉子成婚最好!到时爷爷再怎么反对,也没有办法改变米已成炊的事实! 雪纯清澈的眸底潜藏着痛色,傅浅盈一看就是陷入热恋中的女人。她再清楚不过了,这般甜蜜的笑容,她也曾有过。 傅浅盈忽然想起些什么,似难以启齿,又似担心多管闲事般,终是探究的询问出来,“对了,你和当家近来相处得怎么样?他对你还好吧?” 赖斯,他的名字。何时起,光是听着他的名字,她的心就痛得发慌。眷恋的,但脸上笑意更深,她已经学会不让人看到她的脆弱。“还行,反正都是快离婚的人,没什么好不好的。他是孩子的父亲,只有这一点存在牵连而已。” 傅浅盈神色一怔,秀眉浓浓的不解,“事情不至于发展到那个地步吧,他明明……” “浅盈。”傅浅盈正说着话,她的爷爷,赖家的傅长老豪爽的大笑着向她招手,“回来都不跟当家打声招呼,多失礼。”眼光有意无意的在雪纯身上流连一下,寒芒一闪,滑了开去。 滑得再怎么快,雪纯也察觉到了。心中苦笑,忽然想起以前的自己真的很傻,根本、完全就是个傻冒。不懂得看人的脸色,不懂得猜人的想法,心里还曾为那些凌厉的注目礼辩解,觉得这样的家族造就的人才都是那么的强硬冰冷。很可笑吧!几年后的某一天,她才真正读懂那个意思,那是瞧不起!鄙视!那么的**裸!她居然蠢钝如猪的没有放在心上。也因此,隐隐的郁结于心。原来,她过去忽视的那点不开心,是因为介意。 介意自己怎么是个窝囊的主母,介意自己什么都不能做,帮不上赖斯一点的忙,介意自己为何最终伤他最深! 雪纯看着眼前这个临时却又无比盛大的祝贺宴会,本应是主角之一的她坐在角落的位置,眼睛紧紧锁在滴滴嘟嘟身上。她不是不愿意守在他们的身边,恨不得跟她的孩子寸步不离,但离开……是早晚的事。他们必需要习惯没有她在身旁的日子。 滴滴嘟嘟都很快乐呢!来宾里有带小朋友来的,小孩子童真且没有心防,滴滴嘟嘟很快就跟来宾的小孩混到一块去了,都闹哄疯跑到外头玩。至于来宾的大人们都恨不得把自己的孩子往这里送,好跟未来的当家搞好关系,自然没有哪个阻止的。 去吧!跟随同龄的孩子好好的玩玩儿,未来无论是跟赖斯,还是跟她,都会有一颗开朗的心,不曾被黑暗渲染过的明朗的心。 这是赖斯的地盘,处处有赖家最忠诚的护卫守着,赖斯并没太担心。 只是刀民和蓝夜脸色就难看了,跟着一群小屁孩跑,他们英明神武的形象啊!顷刻间毁于一旦,从此沦为奶爸! 雪纯再不想看,但也一眼能见到那个无论走到哪里都是个瞩目的人物的赖斯。 此刻,赖斯正和傅浅盈侃侃而谈,谈笑间,眉眼生花,天下尽付笑谈中的潇洒绝伦。这就是黑道霸主的风采!可望而不可及的风华绝代的人物! 平庸如她,没有惊天动地的才华和美貌,没有黑道女人刚强的本领,不过是承蒙老天爷的眷顾,有幸与他有过一段姻缘。缘尽便收,仅此而已。 这边,正与赖斯交谈甚欢的傅浅盈了然的一笑,“既然想她,直接去找她好了。”眼和心都不在她身上,早就飘去呆在角落里静若处子的雪纯,他的不专心又怎逃脱得了女人百试百灵的第六感。 赖斯不语,摇了摇手中澄清的香槟酒,忽然想起她说过,爱喝香槟的男人性格都比较挑剔,喜欢追求华丽,高贵,对异性的要求高。其实雪纯很聪明,都说对了。如果不是他挑剔,当初就不会舍弃她。如果不是爱华丽,他也不会爱上钻石,如果不是对异性要求高,他就不会至今为止,只爱过她一个女人,唯一的。 “既然这么多年都爱着她,为什么还要拿我来气她?”傅浅盈不明白了,赖斯一向都是个想要,无论用什么手段都要得到的狠角色。在感情方面,为何一直都绕着九曲十八弯的路跑,这么一绕就绕了四个圈圈叉叉,真当女人的青春是无限次使用的! “你不懂。”赖斯优雅的品尝着香槟,眼角余光扫到了角落的女人。那女人居然……在打瞌睡! 赖斯眉峰悄然一动,这次回来,她改变了许多,除了孩子,什么地方都懒懒的不上心。打心底里不愿意承认,雪纯对自己早没有了仅剩的情意。她肯回家,估计真的纯粹是看在孩子的份上。 “我是女人,对于雪纯,我虽然见过不多,但她是个一眼就能看穿的温和的人。”傅浅盈甜甜的说道。“如果不是你黑心,她至于有这种下场?” 赖斯总算从香槟中抬眸,“怎么说?难道我还害她不成?” “我没有说过。不过我可以帮你达成所愿,前提是,你能让我爷爷同意我嫁给别人。” 赖斯的眸子精光闪烁,在盘算着交易的可行性。 “你该不会真的会听我爷爷的,跟雪纯离婚,然后娶我吧?” 赖斯不为所动,眸色一时深幽沉寂如万年的古海,口是心非的淡淡道,“我们青梅竹马,这样挺好的。” 傅浅盈无语,“相信我,再这样下去,你就真的会失去雪纯。女人的心,很细很细的。有时候细到一点微妙之处,就可能会与你分道扬镳。” “爸爸骗人!”正跟着别的小朋友撒欢的滴滴突然跑回来,艰难而又严肃的仰头,“明明有小三!” “小三!小三!”嘟嘟咯吱咯吱笑跟着黑心哥哥跑回来重复着嚷,完全没有想到自己助纣为虐。 傅浅盈乐了,纤纤玉手,一边一个摸摸滴滴嘟嘟的脸,“乖孩子,真懂事,都懂得为妈妈维权了。”拜赖斯所赐,她竟成了小三!瞧瞧,不是所有三岁半的童孩都懂得小三为何物的。赖斯本身就是一个怪物,生出来的后代竟有青出于蓝的趋势。将来不会是怪物中的怪物吧! “别碰我!”滴滴怒瞪着小三。 “小三别碰我!”嘟嘟说得比滴滴都要顺遛,咬着手指头傻哈哈的笑。 傅浅盈也不介意,反而笑得乐不可吱,“滴滴嘟嘟要是真想你爸爸只爱妈咪一个,那就天天不理他,不认他做爸爸,直到他向你妈咪低头为止哈。” 滴滴歪着小脑瓜,不解了,小三这么好说话的吗?电视里不是这么演的,他都准备好一场大战来着。 嘟嘟则伸出双手,“漂亮姨姨抱。” 傅浅盈当然不会拒绝,正想弯腰,不料手机响了起来。于是改为亲了一下,“姨姨要听电话,回来再抱阿。” 走之前,傅浅盈深深的看向赖斯,“瞧,她给你生的两个孩子多可爱啊!如果一个女人不是深受着那个男人,又怎么会在被你抛弃后,依然生下孩子?而且四年过去了,她本可以一直都不出现。谁都知道,天下间没有不爱孩子的母亲,她明知道你很有可能把滴滴嘟嘟抢走,却依然回来了。她不是爱你至深,就是对你盲目的信任。赖斯,你这么聪明的人,早应该明白这个道理。我真不懂,你什么时候做事变得这么墨迹?” 这场临时宴会结果的最后,颐养天年的长老们,白雪苍苍的头发愣是黑了几条,无不大笑着离开,未来很长一段时间,赖家的前途将会一片光明啊! 黑道上韬光养晦的几个黑老大,暗暗叹气。哎,掘起无望,复兴无望,人家的儿子一看就是人中之龙,连女儿都是一颗可爱到颠倒众生的夜明珠!他家的儿子就只知道吃喝睡嫖赌兼玩女人。 十把手以内的人有幸得以见到赖罕和赖雪的天颜,都带着十二万分的满意离开。 剩下的还有两个人是死活不肯走的。 赖容娴及她八岁的儿子齐小清小朋友。 ------------ 93一根筋害死人 “哇咧!终于能穿过重重人堆,能够好好看看我亲爱的侄子侄女啦!”那些老头子黑老大一散,赖容娴立即屁颠颠的跑过来,很甘心的蹲下身子,与滴滴嘟嘟在同一个水平线上,给足尊重。 赖容娴摆正脸谱,视线似个研究的学者在滴滴嘟嘟身上来回探索,那小样,比看自己的儿子齐小清要怎么猥琐就怎么猥琐。 “好漂亮的一对小人儿喔!诺,这就是赖斯的缩小版呐!喔哈哈!跟小时候的赖斯简直一个模子里印出来的,真令人怀念啊!来,给姐姐抱抱,么西,么西。” 滴滴赶紧跑到雪纯另一边,眼珠子转了转,似乎在思索着到底要不要说真心话。 “阿,别害羞嘛,来嘛,让姐姐抱抱嘛。”赖容娴一点都不知道“羞”字怎么写。三十好几的人,愣是让三四岁的小孩叫姐姐。 害羞?岂由此你!我堂堂男子汉何曾害羞过!这么一想,滴滴黑葡萄的眼珠子闪着几分狡黠,天真的仰起小脸,“看姨姨眼角的鱼尾纹,才不是姐姐,应该是阿姨或婆婆。” 刹那间,赖容娴一颗西子心碎了一地,面上不断的抽搐。就算天崩地裂,海枯石烂,她都绝对不会有所怀疑,这厮真是赖斯的种啊!跟当年号称神童的赖斯一样的毒舌,一样的恶心肠。 天使的面孔,恶魔的心肠,说的就是这种人!赖容娴磨牙霍霍。 “姐姐漂亮!漂亮!”嘟嘟眼睛闪啊闪,直直盯着赖容娴流光溢彩的指甲,那里点缀着色彩斑阑的小野花,她和妈咪都没有喔。 “啊!这里还有一个!哈哈,这个一看就像雪纯。”好欺负!毫不气馁的赖容赶紧转移目标,抱着嘟嘟一顿狂亲,然后伸出坏心的手左捏右捏,肉感可人呐!可人呐!于是赖容娴终于帮那些给嘟嘟流了满身哈喇子的玩偶娃娃,报了狂亲的仇。 嘟嘟也不介意,愣在那里傻笑,咬着手指头,笑得咯咯的。在她的想法里,这个姨姨一定像她喜欢布娃娃那样喜欢她。那么她也要喜欢她才对,于是小嘴里的手指头抽了出来,然后倾身上前,一下咬住赖容娴的玉颊,然后在她精心装扮的五官又是一顿狂亲。 可怜见,主动送上脸给亲的赖某人由满心满意的欢喜变成了恶梦,啊的一声,狂奔着跑去洗手间补妆。她的形象啊!形象啊!给赖斯看似可爱粉嫩的小女儿给毁于一旦啊! “嘟嘟!”雪纯严肃的瞅着女儿,“妈咪再说一次,不准乱亲。”偶滴神呐!嘟嘟的初吻早没了,竟天天还要滥吻,传出去,以后还怎么嫁人呐!当个妈咪,她容易嘛她! 原本跟在妈妈赖容娴身边的齐小清小朋友,正当八岁的美好年华,在他八年的小生命里,竟有幸得见他的恶魔妈妈吃瘪。平日里给欺负怕了的他,不由得深觉看似笨傻的粉嫩小表妹竟有那么的几斤几两。 心从胆边生,心里打起了恶魔算盘,要不,多点带小嘟嘟回去气死她!谁让他这个妈咪当得不尽职,老是抛下他和爸爸一个人逍遥自在。 带着腹黑的心,齐小清恶魔的笑着寸寸逼近,“嘟嘟表妹,我是清表哥。” “哥哥。”嘟嘟继续咬着手指头傻笑。 “舅妈,我带嘟嘟去玩水枪好不好?”齐小清果然是个比他们年长四岁的大人物,懂得有礼得体的讨好大人。 雪纯以前就很喜欢他,“当然好,滴滴和嘟嘟初来乍到,朋友没两三个,以后小清就多带他们去玩玩。” 雪纯没意见,但嘟嘟不乐意了,一点都不领情,“妈咪,我困。”无形中跳出了齐小清精心设计的小陷阱里。 雪纯温柔的摸摸嘟嘟的头,“也是,疯玩了一整天,都累了吧。” “妈咪,我也累,想睡觉。”滴滴不甘落后,撒娇着嘟囔。哼,嘟嘟这一招百试百灵,把妈咪的关心都抢过去。呐,撒娇,聪明绝伦的他也会。 可怜的嘟嘟,完全想不到她的哥哥羡慕妒忌恨哟。 “苏嫂。”赖斯不知何时过来,“带他们去休息。” 苏嫂恭敬的应了声,“小主人,苏嫂带你们去洗洗睡……” 这边已经赶回来的赖容娴,眼珠子在赖斯和雪纯之间来回一转。忽然,满脸很不正常的流露出羞愧的神色,对她腹黑的儿子以前所未有的温柔语气道,“小清,妈咪错了,妈咪好几年都没能亲自给你洗洗睡,现在就补偿给你哈。走,咱俩也洗洗睡去哈!” 齐小清摸着圆圆的后脑勺,努力的思索着,妈咪今天为什么转性了?这不符合逻辑啊!为防妈咪继续黑他,他得好好想个究竟。想的时候,给赖容娴牵了去。 于是诺大的客厅,徒留下赖斯和雪纯两人。 静静的空气,空旷的大厅,两人默不作声。气氛尴尬,空气中飘荡着几分淡淡的诡异。 雪纯没有立即转身正面相对,目光一路追随着蹦蹦跳跳的令苏嫂胆战心惊的三小人儿爬上楼梯。 赖斯站在她身侧,目光灼灼的看她美好的侧脸,姣好的容貌,流畅的线条如鬼斧神工,一头及臀的黑鸦鸦直发,莹润着墨色的光泽,如盛放在黑暗的彼岸里的曼珠沙华。他几乎能想像到,当他修长的长指穿流而过,秀发会如泥鳅般溜梭过他的指尖。想着的时候,他的手随意动,不自觉的探上前去,正要触摸她柳腰后的乌黑。 与此同时,一直静立不动的雪纯忽然动了动,她微侧过身,他的指尖在她的绸缎的黑发中掠过。雪纯对他露出微微的笑靥,“那个……我上去看看他们。”总不能呆在这里继续默然相对下去,那样双方都会更加的不自在。 雪纯有点气自己无用,为什么不能把他当好朋友那般自然无拘的对待,为什么每次面对他时,她都要控制不住的紧张起来! 转身离去的一刻,她琉璃黑曜的双目瞬间黯淡,想不到他们竟然也会有这么一天,两人双对无言。这,就是结局吗? 仿佛心有灵犀般,感受她淡淡的忧伤,默然凝视的赖斯突然出声,“其实你不必这样。” 雪纯一愣,轻轻的一个旋身,似乎带动一阵香风,也似乎掀起万紫千红的美丽,一点不减昔日那般惊心动魄的美丽,看得赖斯心中粉痒粉痒的。他多么想像从前那般毫无顾忌的把她带进环抱,想抱多久就抱多久,想怎么亲就怎么亲,想要鱼水之欢,就想要…… 她澄澈碧波的黑宝石的眸子无声的询问,“怎么了?” 赖斯上前几步,无非想靠她更近一些,“今日你不必掩藏自己,以后都没有必要。也许……为了孩子,我也不会这么快就和你离婚。” 说到这个份上,他已经倒退很大的一步了。如果你有心,如果你心知我心,便应该牢牢抓住机会,等我回心转意。这是我给你最后一次机会,最后一次。他心里一遍一遍的告诫自己。心里却隐隐觉得自己会食言,因为她的不可掌控,因为他的心受她控制。 雪纯碧海沉静的美眸眨了一下,很是估疑,她不会听错吧? “可是你不是已经找到另一半了吗?这样对tina不公平,而且我已经耽搁你太久。孩子总是要适应父母不在一起的事实。过些日子他们逐渐习惯了,到时你再做个决定吧。只要对孩子好,我怎么样都无所谓。当然,无论孩子跟你还是跟我,我都要经常见到他们,希望你不要拒绝。” 一根筋害死人!瞧瞧这女人,他过去怎么 没有发现她这么没脑子!他差点忘记了,跟雪纯什么都要明着来的,这么绕阿绕,他竟把自己绕进去了,真的搬石头来砸自己的脚。 “如你所愿。”赖斯俊雅的外表之下是咬牙切齿的愤怒。 炎炎夏日,大朵大朵的蔷薇花开得正艳,层层叠峦的纯白花瓣,正中央巧夺天工的镶嵌着一点黄的活泼。 “咯咯咯咯……”都是小孩的笑声。 对雪纯来说,滴滴嘟嘟的笑声是最美妙的歌声。光是看滴滴嘟嘟和齐小清打水战,恁是喧闹玩耍了大半天,雪纯也不觉得无聊,孩子们的快乐是她快乐的源泉。 她坐在花圃的边缘,身后是本家通向武道训练场的林荫小道,很个幽静而美丽休憩地。一树一景都是熟悉的味道。 忽然没有了笑声,雪纯左右一看,没了人影。三个小人儿呢?雪纯唰地站起来,正这么想着,忽然好几道水柱从四面八方的喷射过来,伴随着水射的还有几道稚嫩的笑声。 雪纯怕水射中眼球,急忙闭上,嘴上不由得气恼道,“滴滴嘟嘟给我住手!” “妈咪叫住手。”滴滴第一个停止射水,顺带把嘟嘟手中的水枪压下去,齐小清自然不敢欺负当家的女人,他的仙子姐姐。那一年,赖斯一个可怕的笑容,把他吓腿软的事,他至今记忆犹新啊! 雪纯掏出纸巾在脸上抹了几把,见三个小人儿手上各握着两支水枪,都笑闹着簇拥过来,“妈咪(婶婶)陪我们一起打水战吧我!” 雪纯一看他们不得了了,个个湿得跟水里出来水似的落汤鸡,“差不多午餐时间,都玩老半天,赶紧回去换身干爽的衣服,不然晚了就没有好东西吃了。” “那妈咪吃完饭就和我们一起玩。” 雪纯一边给滴滴的衣服扭出水来,一边笑回道,“妈咪又不是小孩子,不玩这些的。” “但是我们不陪家咪玩,妈咪就没有人陪,那我也不玩了。” 雪纯心中一动,手揉了揉滴滴的短发,“傻孩子,妈咪不喜欢玩,妈咪喜欢坐着想事情。” “好了,都回去换衣服,不然湿了身,会感冒的。小清能帮忙带弟弟妹妹回去吗?” “没问题,我是大哥,会照顾好表弟表妹的,婶婶放心交给我吧。滴滴嘟嘟,为了不让婶婶担心,我们都回去换衣服。” “好啊!” 三个小人儿精力旺盛,吼着冲锋陷阵的口号,狂冲着跑,远远的传来咯咯咯的乐逗声。 雪纯在原地笑了许久许久。突然,“哈欠。”雪纯无语的拍了拍光洁的额,冷宫贵明明是世界一等一的名医,但这破身体怎么调理都恢复不了过去的体魄,跟个楚楚可怜的林妹妹似的。恨恨的不中用! “感冒了?” 猝不及防的声音乍响,雪纯眉头一跳,因踩在柔软嫩绿的草坪,他的脚步悄无声息。她眸色掀起淡淡的涟漪,很快就带上笑容转过身,很心平气和的回道,“没事。” 修长挺拔的身躯,站在三步之遥,再不肯上前漫出一步,潇洒俊逸的,仿佛灰姑娘永远都抓不住的王子。 八月的天,连飒爽的风都是滚烫的,烦躁的人心中也是一团热火。 又是一翻的相顾无言。 半晌,赖斯淡淡的说道,“这些天最容易风热感冒,身体不好,自己就多注意些,不为自己,也为孩子着想。” “谢谢,我会的。”雪纯点了点头,然后低敛下眉眼,保持着木然的笑往本家的大厅里走。走在前头的雪纯忍不住砰砰直跳,听到关心的话语,忽然就想哭。这些话过去那些温香软语犹响在耳边,过去的他总是 这般心疼她,如今人依旧,这才发现弥足珍贵。生命中曾经失去过的,不止是他温言的甜蜜,还有她残缺不全的心。 不是她不愿意跟他独处,不是她想要逃避,她只是怕,继续对着俊逸清隽的他,她会控制不住的软弱,扑上去跟他说,他是她最爱的男人。 再撑几天吧。这世上,软弱是可恨的。没有谁能心安理得的享受别人的好,别人哪怕无私,自己的良心也过意不去。何况,真正的无私,只有血脉至亲。爱情,是一种相互满足需要的东西。 那婀娜清减的身子仿佛随风就飘,赖斯立着一动不动,只看着那笔挺婀娜的纤细的后背,直至消失不见。 ------------ 94你是不是恨我 赖家一向沉寂的餐桌上,本是秉承着食不言,寝不语的优良传统,这些天却前所未有的热闹起来。殢殩獍晓 呵呵,皆因有了滴滴嘟嘟和齐小清。小孩子天真烂漫,心不设防,这些天混得跟自家亲兄弟似的相熟。 瞧着他们灿烂童真的面孔,雪纯心满意足的笑了。 滴滴直起小身板,仔细挑了块最饱满滑溜的鱼腹肉,“妈咪吃鱼肉,没有刺的喔。” “我也要。”嘟嘟赶紧把饭碗递上前去,满心欢喜的叫嚷,“哥哥也给我挑刺。” 滴滴小眼睛一瞪,随即骂骂咧咧开来,“你是猪啊,有手有脚不会自己挑。”骂得带劲,手下仍是细心的挑了一块好肉往她碗里放,顺带还翻了翻,看看有没有骨刺。 雪纯汗滴滴,滴滴这刀子嘴豆腐心都不知跟谁学来的。在座的人,特别是那个看似斯文实则霸道的男人,千万别说她教不好,母之过。 嘟嘟委屈的捧着碗,低低的窃以为只有自己一个人听到,她嘟唇嘀咕,“妈咪也有手有脚。” 滴滴不乐了,“你还吵,天天吃得跟猪似的,长身子不长脑袋。冷叔叔都说妈咪身体不好,要多吃肉。”滴滴白了她一眼,“不明白就闭嘴,不然往你碗里放虫子。” 嘟嘟小嘴一撅,眼眶泛红。跳下凳子,转过一道弯,奔到齐小清旁边,泫然欲泣,“恶毒哥哥,我要和清表哥一起吃。” 噗哧! 赖容娴险些喷饭,“雪纯,你这儿子恋母啊!完全一个保护者角色,比某人好太多啦啊!”说着,眼睛飘忽的滑过赖当家。 赖斯握刀叉的手动了动,慢条斯理的切着牛排。看似不以为意的他,心中早在滴滴说到冷叔叔时突突地一跳。 他微微掀起眼帘,看了看对面的雪纯,瘦削的容颜更添几分明媚的清秀,但过去面上红润白嫩的脸少了几分血色,更添了几分我见犹怜的风采。这是生病了吗? 雪纯摸摸鼻子,“那个……吃饭,吃饭。”说着给三个小孩子各夹了一块嫩香的鸡胸肉。 饭后,滴滴嘟嘟又和齐小清哄闹着一边玩去了。雪纯无事可做,郁闷的在卧室里睡觉兼发呆。 眼珠子一直在天花板里转阿转,遛阿遛,她想起来做事。但却想起赖斯曾经把她的手提电脑丢到垃圾桶里。 轰隆隆!巨响的雷鸣震耳欲聋,想要午睡的雪纯也睡不着,干脆走出阳台,阳台的顶部有透明的质料遮挡住,安全性极高,所以她无所畏惧的出了来。 劲风呼啸,阳台上的西伯利亚玫瑰受不了它的粗暴,凋零的只剩下几片摇摇欲坠的花瓣。 这一场雨,清新冷冽,一如四年前的那天。 那一日,她走过遥远的街道,仿佛给生生割去一颗热炽的心,哭得撕心裂肺。如果冷宫贵不是最喜欢听撕裂天空的雷公怒骂,最喜欢雨下风满楼的景象,她也就没有机会获得重生。 这四年来,她也是幸运的。 虽说她的心因赖斯的决绝,养母的过世,孩子的体弱,分分秒秒的忍受着煎熬,冷宫贵也一直把她当小白鼠的研究,吃尽了人间的苦头。但她也确实没有到了沦落街头的地步,她有手有脚能养活自己,有两个可爱的孩子,有能力绝皆的鬼医巧施妙手。 事过境迁,她和赖斯分别了四年。再回首,物事人非。四年里,许多事情都发生变化,唯一不变的是她执着的心,依然会在想起他时幸福的想要掉泪。 赖斯抬了抬手,三翻两次的在房门上起起落落,犹豫着是否惊扰房内的人。而能让他犹豫不决的,只有里面的那个女人。 “当家,这是要进去吗?”苏嫂眼观鼻鼻观心,装作没有看到当家的囧样。 赖斯眉峰耸动,冷冷的扯了下薄唇,二话不说推门即入。笑话,本家里的一切都是他的。都是因为她,才让堂堂的赖当家出丑。 苏嫂手中的鸡毛掸抖了抖,然后挑到肩头,晃悠悠的转去别的房间打扫。 赖斯悄无声息的走进来,暗暗的希望她正在睡觉,好让他好好的看看她。一眼就扫到曾经颠鸾倒凤的大床,那里空空如也。 他眉一敛,这种天气她不呆在房里去哪里?随即目光射向阳台,那里有个长发垂肩的美人,双手按着栏杆,静静的望着黑暗压城的天空,像个深锁在闺房里,渴望自由的孩子。 劲风吹乱她的衣衫,发丝凌乱的在她垂柳的腰肢划出优美的弧线,娴静恬淡,与狂肆的天气截然不同的沉静,仿佛山崩地裂都不能动摇她的沉淀。 “滴滴说,我不在的这些年里,一直有个冷医生照顾你们。” 正看着满城风雨的雪纯诧异的回身,山雨肆虐为背景,翻江倒海的远潮在远处呐喊助威,她仿佛乘风飘然欲去的嫦娥,不曾有过眷恋。 莫名的有些惶恐,赖斯感觉到不能再站在这里,什么都不做的一动不动。终于,他动了动脚步,闲着步子踏进来,神色是淡淡的嘲弄。 真是讽刺,当日做出那样的选择,把那个过去式感动到一塌糊涂,同时也把他伤得痛彻心扉。然而,四年间陪在她身边的,竟是另有其人。他们两个,岂不成了天大的笑话! 雪纯心下隐隐觉得不妥,不过还是老老实实的点头,“是啊,他是个好人。”更是他的恩人。她似乎一直都在欠别人的债,欠程朗的,茜楚楚的,养母的,赖斯的,冷宫贵的…… 归根结底是她不够强大,因为弱,所以她必须接受别人的施舍。 她不想的,但那些施舍,她又非常的需要,于是陷入一个循环往复中,怎么都逃不脱。 她转而望向白茫茫的天空,苍白的雨帘散发着丝丝苍凉。是谁说,天若有情天亦老。在她看来,雨水就是苍天的眼泪,雷鸣便是它的愤怒,黑暗是它对人间罪恶的震慑。 想来,她这一生做过最大的一件坏事,就是自己太弱,以致于专欠别人的情。不过,她悻悻然的微笑,以后都不会再让这种事情发生了!她发誓,要做个坚强的女人!这样的女人,才配做一个母亲。 轰!仿佛庆贺宣誓的成功,锅盖的漆黑天空又一阵电闪雷鸣。 两人皆一阵沉默。不知是隔得太久不曾深谈过,还是因为此时尴尬的关系。 “只要是好人,你是不是就从无拒绝?”赖斯负气的冷道,嘲讽之意愈发明显。他心里很不平衡。去了一个程朗,又来了一个冷宫贵。当初她既然放弃他,又为何不去找程朗?难道是因为那时发现有了他的孩子,才没有胆子对那人投怀送抱? 想到这里,他清隽的俊脸又是一抹狠厉。 雪纯青柳的眉眼闪过一抹痛色,她微微摇头,“你不明白你在说什么。” “不明白?我都已经退到这个地步,你还想要怎么样?嗯?你告诉我,还要我怎么做?跪下来求你吗?”赖斯目光冷硬而沉重,像有千斤石把雪纯砸得毫无还击之力。 雪纯薄脆的黑琉璃眼珠子似在他的击射下寸寸破碎,她浑然不觉,自己到底做错了什么,以致于他生这么大的气? 死盯着那欲语还休的受伤美眸,他的唇抿成一条冷凝的直线,“没话说了?是不是知道自己已经一错再错,到了再也无法挽回的地步,深觉再无颜面面对我,于是自回到这里就一直避开我?说白了,就是你心中有愧!” “你为什么要这样说话,我避开和你单独相处,只是单纯的觉得我们应该保持一定的距离。我只是不想再给你添麻烦,也不应该让无辜的人受伤,更不能让滴滴嘟嘟有错觉。不然,当他们的父母分离的时候,会接受不了分离。” 雪纯艰难的笑了一下,那笑比哭还难看,“我不知道这样会得罪你。原谅即将离婚却仍携孩子回来的我,因为我实在不知道怎么做才能令你满意,或者,你可以直接告诉我,我按照你说的话去做,真的,只要你高兴。” 这样的笑容像一把锋利的刀,狠狠的刺他一痛。赖斯不忍再看,移开眼去,似乎这样心情就不会受她的影响而动荡不安。 不是这样的,我只是想多和你说说话,不要像陌生人一样,相对无言。 雪纯一咬牙,“你是不是恨我?”终于说出来了,一直避免碰触过去的伤口,此刻贸然撕裂那些遮遮掩掩的曾经,无形的血水泛滥成灾。 雪纯抚着心口的位置,沉重的细细喘息,凄然的笑着,竟比这黑沉沉的天空还要黯淡几分。虽然沉痛,但这话一说出来,压在她心底多年的大山似乎一下子崩塌,痛却轻松。 赖斯薄唇微微抿了几抿,胸膛微微起伏,似乎在努力压抑着什么。突然,他的拳头一拳砸向当中的一盆花瓶。 哗啦!细碎的花瓷碎了一地,可怜的花连茎带泥掉到地上。 雪纯惊诧的倒退一步,那些碎瓷不至于砸到她的身上,即使如此,她的脚边也尽是尖刺的瓷器。她惊慌的眼神注视着他滴血的拳头,那血像染在她的心上,慢慢的渲染开来,盛开一朵绚烂的彼岸花。 “你凭什么让我恨你?你有这个资格吗?”赖斯冷冷的嗤笑,儒雅的面容是一派的邪魅。 雪纯皱着眉看他发疯,看他愤怒的发脾气。 ------------ 95 半晌,雪纯恐慌的神色一下子消失不见了,反而轻声漫语的应道,“是,我是没有资格。殢殩獍晓” 她缓缓的走到他的跟前,小手捧着他的拳头,那里没有沾上细碎的尖瓷,但却斑驳繁密的细碎伤痕,其中几道还很深。雪纯很认真的拿起桌上装饰用的一折餐巾,细心而又小心翼翼的擦拭着他拳头上的血迹。 “你生我的气就骂我好了,千万别跟自己的身体撒气,身体是最重要的。”特别是病的那些年,身体孱弱的她,想出个远门都是不可能的事。那时她深刻的明白,身体健康=发财,身体健康=自由的道理。 赖斯愤怒的眸色在她温言软语的呵护下,柔和了几分,她的靠近,独特的馨香,迷醉了他的心神,他刚才一时的气恼顿作烟消云散。 不够近。他想要触摸她的心,想要靠得更近些。但赖斯的自负让他不肯这么轻易的低头,他冷哼一声,满嘴都是讥诮之意,“这些关心,你给过多少男人。该说你滥情呢,还是滥好人?”但却不肯甩开她微凉的小手。不得不承认,她触摸他的皮肤时,呵护他的手时,他沉郁的心情一时便转为晴天。 雪纯别过头,不想看他冷然的神色,情知他此时的情绪实在不适宜再说下去。 “滴滴!” 雪纯眼尖,无意间见到狂风暴雨欺凌的蔷薇花下,滴滴小小的身子来回穿梭,估计是玩疯了!雪纯着急了,就要奔出门去。 “去哪里?”赖斯一把抓住她的手,他还没有问个明白,怎肯就这么让她无情的溜走。 “滴滴还在花园里玩,我要把带他回来。”雪纯急急的说道,匆匆下了楼。 滴滴刚出生那会儿身体最弱,甚至有一段时间在培养液里过的,所以她有意无意的经常纵容他。后来是因为婴儿时期的身体复原得快,一下子就固本培元,尽管如此,他还是比嘟嘟长得瘦小。她着实惧怕滴滴再像过去那般天天打吊针。 赖斯沉着眼看她离开,忽然想起要给刀民发指令,“立即去花园把滴滴带回来。”说完,就大步去追那个笨女人。这么危险的狂风暴雨,她不会笨到盲目冲出去吧。这天气,给雷劈到的机率很高的,说什么都不能让她承受那些风雨飘摇。 蔷薇花开在本家后面的大片空地上,走到那里还得经过一段林荫小道。赖斯出来的时候,雪纯早就不管不顾的冒雨跑出去,孩子是她的命根子,她宁可自己受伤都要换回孩子的平安,说什么都要把滴滴马上找回来。 “站住,我有话要问你。”赖斯手脚快,动作比一般人强,早就见到她盲目的穿梭在蔷薇花间,蔷薇的茎有刺,他想要把她拉回去。 耳边的都是雨哇啦啦的响声,雪纯大声问,“你说什么?” 赖斯怒色未平的瞪视她。 这时雪纯顾不上他,现在她最关心的是滴滴,于是转身继续深入到花园里,蔷薇花开得密密实实的,虽然撑着雨伞,花朵间坠落的水珠径直往她身上落,“滴滴!快来妈咪这里!滴滴!” “别找了,我已经让刀民把滴滴带回去了。”赖斯跟随她的身后,不知怎的,光看着她孤身一人在雨中慌乱担忧的呼唤,他的心就止不住的心疼,似乎感应到她这些年来一个人的孤单无助,缠绵病榻的无耐,生活艰辛的挣扎…… 雪纯还是没有听清楚,“你说什么?滴滴怎么了?” 赖斯走上前想要像从前那般随心所欲的抱起她,带进他的怀抱,为她遮风挡雨,欣赏她纯洁无暇的笑容。 两把雨伞却撞在一起,水溅了两人一身的湿。雪纯要退后一步,让两人的雨伞不至于碰触到,但赖斯大手一伸,轻巧握住她的。 雪纯正欲挣脱,却意外的见到赖斯手中的雨伞像断线的风筝,在暴雨狂风的吹肆下飘得老远。握住她的是刚才受伤的手,裸露在雨伞的外面,雨水洗涤而过,鲜血了无痕。 是风太过烈,还是赖斯的手抓不稳雨伞,雪纯已经没法作深层的思考,她本能的把雨伞举得高高的,情急之下,脚下一绊几乎是扑到他的怀里。 她不想他淋湿了,不然会感冒的。仅此而已。简单的,但却是最窝心最温暖的。 当年情到浓时,她曾窃窃的想,他温暖结实的怀抱,是天底下最安全的地方!就这一瞬,雪纯湿了眼眶,真想流连在他的世界里什么都不做,哪里都不去,就这么静静的,呆着就好。 但现实是不容许的,都要离婚的人了,再藕断丝连,换有心人看见,会难堪,无心人看见,会惹流言。 事情发生在电光火石间,雪纯早就推着他的胸膛稳定身形,“我送你回去。” “好。”赖斯突然,手一搂,把她拉到身前,然后下巴一枕,搁到她瘦弱的肩膀处,闭上双目,侧脸噌了噌她雪白的天鹅颈,眷恋的,情深的,然则又是那么的短暂。 这一刻,他想要永远,她还愿意回来吗? 雨水淅淅沥沥的下着,微凉的空气,雨水溅湿了裤脚。 颈项间传来他的气息,他呼吸,腰际是他掌心炽热的温度。而她的身体则是导火线,炽热的温度像电流般,立即窜到四肢百骸,窜得她的心扑通通的狂跳,那心动的感觉比曾经的曾经有过之而无不及。 “也,也不用太过近。”雪纯微微尴尬的呐呐道。 “这样吗?”赖斯又是一用劲,两人的身体立即亲密无间的贴得更紧,他已经能碰触到她胸前的柔软。 “赖斯,不要这样,我们是快要离婚的了。”雪纯面色有些难看,她断然拒绝这种当断不断的关系。更恨自己为什么竟不想推开他。 听着自己的名字从她口中吐出,他的唇弯了弯,“那又如何?别忘了,这是你欠我的!”赖斯邪佞的一笑,此刻他只想留住霍别多年的美好感觉,说什么都不要流失这时的美好。 这是你欠我的!欠我的! 雪纯脸上一白,透明得像一张随风夭折的白纸。那天的场景再次重复上演,是一把刺骨的冰冷的剑,把她的心扎得千穿百孔。他不曾忘记她带给他的伤痛,终于还是说出来了! “对不起。”雪纯哆嗦着娇嫩如花的唇,尽管显得苍白,却又那么的娇弱的如风中凌乱的蔷薇花,惹人痛爱。 赖斯眼睛深似海,一丝痛苦一闪而过,有什么在揭开曾经的伤疤。他缓缓的把彼此拉开一些嫌隙。 风驰电掣间,他毫不怜香惜玉,手一按她的后脑勺,做了自见到她后一直想做的事。 他凉薄的唇摩挲着她的颤抖,舌头长驱直入,在她香甜的领域搅拌起一波又一波的狂潮。 “唔……” 雪纯推着他的胸膛,粉拳无力的落在他结实的胸膛,只算给他骚痒痒。 仅剩的最后一把雨伞无声落地,雨花落到他们俩的身上,包括两片密不可分的唇瓣。 像要掏空她的灵魂,吞没她的小嘴,惩罚她的无情。赖斯霸道狂肆的,一点都不留情的索取着。这般香甜的滋味,这般熟悉的体香,全都是关于她的。 没错,不再是午夜梦回惊醒的空落落。既然如此,上天给他再次得到的机会,他就不会容许她流出他的生命。 没有那一天她喊出的一句程朗,何至于落到这种田地,害他四年才和滴滴嘟嘟相认。 都是她的错! 唇舌的香甜,是每天靠着记忆流连回味的味道,鼻息轻嗅的,是他想要的女人的芬芳,手下抚摸的温软,是曾与他身心融为一体的爱人。 渐渐的不能满足于唇舌的纠缠,他向来是个想要,就要个彻底的人。不然也就是不会造就铁血的黑道霸主。 他的手来回在她身上游移,把她抵在树上,一手轻易间就抱起她充满弹性的臀,雪纯双脚离地,只能紧紧的攀附他,像菟丝草,一生都攀附着它的爱人。 吻过她黛青的眉眼,琼鼻玉润,又顺流而下,在她敏感的玉润珍珠耳垂流连忘返。 两人都是粗粗的喘息,互不说话,但却做着最热烈的事。 雪纯动了动,想要落地。赖斯眉一皱,霍然打横抱起她。 身后,一道白电,长空裂帛,像撕开两瓣的天幕。 厅里,苏嫂正给滴滴忙擦干净湿了的身子。 “妈咪。” 滴滴见到赖斯抱着雪纯,都一身湿的回来。他立刻甩开苏嫂的毛巾,跑过去打赖斯腿,“不准欺负我妈咪!放妈咪下来!” “啊,滴滴!”被吻得神魂颠倒的雪纯,马上想起来最初要做的事,不就是要找到滴滴,不让他着凉么。于是她自责的在赖斯的怀里挣了挣,“别乱想,妈咪没事。” 滴滴仰着头,皱着纯洁的黑葡萄,“那爸爸为什么抱着你,不让你下来?” 赖斯眼角一跳,沉声道,“蓝夜。” 蓝夜只好走上前来,“少主得罪了。”然后果断的拎着他的身体往他的小房子里去,“苏嫂过来照顾着。”看情形,当家不想任何人打扰。 “不准欺负我妈咪!……”远远的,那童稚的声音传锲而不舍的传扬过来。 雪纯非常的尴尬,这孩子怎么就敌视赖斯来了。“让我去看看他,不然他静不下来。” “让他自己想去,男孩子吃多些苦头才能强起来,娇生惯养的,将来如何当起这头大家。”赖斯步履加快,把她抱到床上。然后开始脱他湿漉漉的衣物。 ------------ 96当家为什么要卸权 雪纯怔怔的看着,当他把她带这里里的时候,她就知道他要做什么。殢殩獍晓熟悉的炽热如火的眼神,她有些茫然的低着想着,既然都要离婚,为什么还会想要和她发生关系?他厌恶的东西,是绝对不会染指的,这是不是说明其实他还是有些喜欢她的。 脱下衣物的赖斯,眼神已经发生变化,仿佛刚才的炽热如火,只是刹那间的错觉。像又想起什么,他的眼神又回复冰冷,覆到她的身上,“知道为什么我还要你吗?” 为什么?她也想知道。 看着她茫然的抬眸,清澈如湖镜的美眸,碧澄见底,也从她的瞳仁中见到自己狰狞的影子。他的呼吸一窒,随即俯下身,一边解着她的纽扣,一边嘲弄的笑,“这是你欠我的,这就是你无情的代价,把我和儿女分离的代价。我不好过,也不会让你好过。”说到狠绝时,手一扯,纽扣如凋零的,三两只的地落,响起寂寥的三两声。 雪纯一愣,想到他是个当断则断的决绝的人,竟然会把当初的怨怼留至今日。 “嗯嗯……妈咪和爸爸正在做什么?” 被单下拱起的一块,突然动了动,然后钻出嘟嘟迷糊的小脸。她的小手一边揉着半眯的眼,一边嘟着小嘴打了个哈欠。 赖斯额头青筋突突跳,不管三七二十一,一把扯过床单包裹住下半身。他铁青着脸,害他好事的,居然是他最宠爱的小公主! 呵!雪纯咧唇噗哧笑。惹得赖斯冷眸一瞪,雪纯立即闭嘴。 雪纯吻了吻嘟嘟胖胖的小脸,好在有嘟嘟在,不然,以目前的关系发生那件事后,又该会掀起怎样的风浪啊!傅浅盈是个很好的女子! 雪纯的重感冒来得气势汹汹,想当年登k2峰的时候都不曾如此弱质,这下子,只能闭眼在床上挺尸,床边还挂着吊针。 “不过是淋了一会儿雨,不至于病得这么重吧。我也淋了,根本没有一点问题。”赖斯皱眉,想不出个所以然。 王京扬差点翻了个白眼,这要是能比,母猪都能上树了。想归想,对于病人,他是很负责任的,非常认真的说道,“有一件事很奇怪。” “怎么说?”赖斯双手插袋,走近床边,凝视着雪纯即使沉睡也紧锁的眉,疑惑的挑了挑眉问。 王京扬道,“她的身体免疫力非常低。比起四年前,她身体已经不可同年而语,她的气魄非常的低。唯一的解释就是,她曾经得过重病,受过重创,恢复得不好,就会落下病根。其实问题也不算太大,就是俗称的病西施,平时精心养着就好。” “知道曾经得过什么病吗?”赖斯垂下眼敛,冷医生,冷宫贵,这事跟他有什么关系吗? “这个难说,但肯定是伤及肺腑。” “感冒什么时候能好?” “这个得慢慢调理,这类体质的人一旦病倒就要个没完没了的,要小心养着。” “好了,你下去吧。” 赖斯站着看了她一会儿,想了一下,脱了鞋子钻进被辅里。k2峰把她带回来的那晚,他就是这样搂了她一整晚,结果第二天还不得活蹦乱跳的。 也不怕她把感冒细菌传染过来,赖斯把她冰冷的身体搂进怀里。想着,她要是能像那日般好起来,他也就不求别的什么了。他已经肯定,能和冷宫贵那个变态医生在一起呆那么久,一定没有好事!这事他得好好调查清楚。 原计划最多呆一个月,却因为一场重感冒,硬是拖到将近两个月。 这些日子以来,除了滴滴嘟嘟与赖斯的父子感情日益深厚,以及赖斯偶尔的毛手毛脚外,雪纯愈加的没有地位。 原先在滴滴嘟嘟心中占据第一位的雪纯,一个月的功夫,给赖斯成功的攻陷下来,把她挤兑的排在第二。 “哎,等一会儿!衣领还没有翻过来。” 滴滴遛得快,雪纯一下子没拽住他的小身子。 滴滴毕竟是个小孩子,约了齐小清和本家里其它的小朋友一起玩,这下是兴奋到不得了,哪里顾得上衣领有翻没翻,反正呆会儿能乐翻天就得了。 “妈咪,我也要去找清表哥玩。”嘟嘟漫着小胖短腿,追上滴滴。时候好像到了呢。 雪纯黯然的笑笑,不止一次的后悔,为毛要把滴滴嘟嘟带回来啊!为毛啊!不告诉赖斯,不把他们带回来,滴滴嘟嘟就还是她一个人的。她永远都是他们心中最重要的亲人。现在,他们的世界开阔了,看得多,见的多,有一个如山般高大的父亲,愈发显得她这个母亲没用。 但是,事实是,孩子永远都不可能只属于她一个人的。要让他们健康成长,必须要有父母亲良好的关系熏陶下成长,哪怕是离异的双亲,但关系良好的话,给他们灌输一个正确的价值观,一定会成长成为一个健康的人。 父母离异,总好过在没有父亲的情况下长大的要好。 雪纯回到房中想要收拾行李,忽然发现自己带来的行李根本没有拆开过,里面的东西在这里不曾派上用场。也好,省得麻烦,带着什么来,就带什么走,两袖清风的洒脱。 在此之前,得跟赖斯长谈一番。 想起那天雨中猝然的狂吻,雪纯掩面,尼玛,为啥这些天都在想些有的没的事,还是很频繁的在想,想的时候还流露着羞涩的笑。作为离婚的女人,她真的很没出色! “主母。”这次守门的不是蓝夜,是另一位强壮的小哥。 雪纯含笑点点头,这是最后一次听的称呼了,“我能进去见你们的当家吗?” 小哥马上别开身体,“请进。” 房门大开,里头三个正讨论得热烈,霍然听到响声,无不静止,一致望向她。 雪纯微笑,“呵呵,你们慢慢谈,我晚些再过来。” “等一下。”赖斯收好文件,对刀民和蓝夜道,“就这样决定。” “长老们不会答应的。”刀民凝重的看着他追随十多年的当家。那年他自炼狱岛回来,他自训练营出来,滴血誓死效忠,从不敢有二心。见识到他无人能及的出色的能力后,更是心悦诚服,扑心扑肺的效命。为了一个女人,需要做到这个份上吗? 赖斯懒得再说第二次,眼睛早飘向门前的那个女人。 刀民摸摸鼻子,看了一眼淡定的蓝夜,自叹拂如,恹恹的出了去,还关上门,然后锁着。 “当家也太放心了吧,全盘交给我们,就不怕我们翻出天去?”刀民犹自想不明白,满心都是十万个为什么。 蓝夜忽然低低的扯了下唇,惹来刀民惊异的注视,尼玛,要翻天了,蓝夜这厮居然会笑! “刀民还不明白吗?这些年来,当家何曾有那么一秒把我们当外人,那么多次生死的徘徊,他都是把我们当兄弟的挡在前面。他既要放下重任去乐逍遥,又要负起相当的责任,只能把重担落到我们的肩头。” “你的意思是,当家要去逍遥快活。” “有妻有子万事足,这是男人的劣根性吧。” …… 赖斯靠在椅背上,神色比刚才放松了不少,在她面前任何伪装,任何强悍都是没有必要的。 “找我有什么事?” 要不是有事,这些天来,她就不会第一次踏进他的密议重地。 “我想了许久,现在滴滴嘟嘟都熟悉了这里的环境,对你也已经有了孩子对父亲的信赖。我想,我们是时候做个了断了。” 雪纯把带来的文件放到他面前,“因为不知道你有没有起草,这份离婚协议书,我找回来了。到时你签了后,随时去办理,也能随时结婚。你是自由的,我也相信你会好好待滴滴嘟嘟的。还是那句话,哪怕你要把抚养权拿过去,我每个月都要见到他们。除此之外,我什么都可以不要。”她很聪明的率先做出让步,了解到想跟他争是不可能的事,除非他甘愿放弃,不然没有人能斗得过他的。 赖斯睥睨的扫了两眼那份薄薄的文件,声音浅淡宛如从遥远的天边传来般的不真实,“我从来都没有说过要取得滴滴嘟嘟的抚养权。” 什么!雪纯睁大双眼,面上是不敢置信的狂喜,却又捂唇,轻轻的声音,小心翼翼又如春风拂面,“你是说,你要让滴滴嘟嘟跟着我生活?” 那双大眼睛里盛满希冀和狂喜,赖斯不禁微微一笑,“就是这样。”因能给她带去惊喜而露出笑意。 “多谢你!”雪纯真心诚意的道谢,没有人知道,他的一个决定,让她重新活了过来,过后的日子过得很带劲,很活力。 赖家议事厅。 赖斯坐在一把交椅上,优雅地浅嚼一杯百年红酒,冷眼扫过以下的十把交椅以及四位长老。 “刚才还议论得起兴,现在怎么都不说话?” 大长老傅权沉吟半晌,他资格最老,也是此时最适合说这话的人,“当家为什么要卸权?把集中的权力,分别归于前十把手和长老会,当家的意思,不会是要舍弃我们吧?” 此话一出,下面的人都目露期盼地仰望他们发自心底钦佩的大当家。 自从他上任,赖家在道上可以说得上能横着走,这两年,早没有人胆敢挑肆赖家分毫。赖当家已经不仅仅是赖家百年传承的传奇当家,还是黑道上的神话。黑道军火界及其边缘帮派,正遇上了数百年来前所未有的太平! 可以说,赖斯是他们的镇家之宝,他只要往那一站,便无人敢吭声。这样的人物,是他们的骄傲,他们打心底里最佩服的老大!但他此时把各个据点的权力都分散开来,把重任都放到他们肩膀。虽然手握权力的感觉很好,但当家的放任,让他们心里都有点悬乎。 “放心,我是姓赖的!” 抛下很有担当的一句话,留下面面相觑的他们,赖斯一身轻松的往外走。 ------------ 97做了冷太太一并还了 清雅的咖啡厅,缠绕着绿油油的藤蔓吊竹椅,非常的春意盎然。 冷宫贵享受着一杯黑咖啡,寂如古井的黑眸为对面的女人泛起丝丝涟漪,“你那个离婚圆满解决了?” 对面的女人,雪纯。她颔首一笑,喝了一口奶茶,“算是吧。”就差离婚证书未到手,不过那并不重要,是赖斯急着娶新妇,她还没想过要再嫁。 冷宫贵沉寂的眼无声的染了几分笑意,“他真的肯把滴滴和嘟嘟的抚养权给你?我怎么总觉得里面不单纯啊!你得悠着点,我怀疑他会有后着。” 不是他多想,这绝不像那人霸道不肯吃亏的作风,莫非一点都不看重他们三母子?不对,要是真这样,也就不会把她和孩子们都带回本家,而且一住就是两个月。 冷宫贵目光一闪,那个黑道老大葫芦里卖的是什么药,同样身为男人的他多少有些警觉。雪纯不曾把人往坏处想,看样子也是身在囫囵里看不清人心。 “嗯。”雪纯高兴的大力点点头,“他亲口说出来的,当时我听到了跟你一样不敢置信,我还以为,怎么着都会费一翻口舌。他真的很好喔,也许是看在我和孩子们共同生活了四年,才没有把我们分开。现在就只剩下最后一个问题,就是我在国内还没有找着工作,滴滴嘟嘟就先在他那儿,暂时没有跟过来。” 冷宫贵心思缠绕,搅动着面前的咖啡,若有所思的应着,“这样阿。” “对了,你离开你天价的岛屿,千里迢迢到中国约我出来,不是有很重要的事情跟我说吗?”雪纯脸上的笑未褪,心情很好的问他。压在她心头的大石头没了,她天天都笑得见牙不见眼的,现在就是等自己找到稳定的工作,把孩子们接过来。未来幸福的生活前景啊!么西么西,滴滴嘟嘟会一直陪在她身边!倒是没有想过找个男人嫁了的事。 经她这么一提,冷宫贵想起来了,把一药瓶子放到她跟前,“这个药是我根据你的体质研制出来的,一天一颗,服完为止。” 雪纯接过药瓶子晃了晃,里面百粒的药由于摩擦碰撞响着清灵的沙沙声,看来不少呢,得吃多少天啊! 雪纯不解了,“你之前不是说,我的身体全好了吗?为什么这会儿又要吃药?”之前在赖家淋了一场雨,得了个感冒就要死要活的,天天都得承受赖斯探究深索的眼神,经冷宫贵这么一说,她现在是真的有点怀疑了。是不是冷宫贵怕她心情不好,当初骗她来着?但他貌似不是会做无聊的事情的人。 “瞧你说的。这是固本培元用的的,你的身体做过好几次大手术,经过我的医治里面倒是干净。但就是太干净了,免疫力较一般人低。要想恢复几年前的体质,你还得吃这个。” 冷宫贵抱着臂靠着吊椅,立即有一股慵懒的魅惑,加之不可多得的出色外表,惹来周遭女人行注目礼,自己浑然不觉的对那些人置之不理,兴许习惯了,兴许心里眼里都只看得见眼前的女人。 “之前没有给你是因为还没到时候,现在你的身体可以接受这种药物的刺激。头三天可能会有微微的眩晕症状,不过那是暂时的,过后就会愈发神清气爽,再也不会有当年中毒阿手术阿留下的后遗症,保证还你四年前一样的强健体魄。” 雪纯毫不怀疑的收起来,放进肩包里,“我先声明,我暂时没有钱。” 冷宫贵呵笑了两声,“做了冷太太一并还了。” “阿,突然想起,我还有事情要办,得先走了。”雪纯状似惊讶的想起来,准备遛之大吉。她可不想老给他敲一记,嫁人么,她还没有那个心情。现在就得好好收拾自己仪容仪表,明天有好几家公司要面试。 “什么事情这么着急?” 雪纯眼珠子一转,记忆中冷宫贵最不耐烦就是陪女人逛街的,三年前求他给滴滴买套婴儿装都不肯,害她这个坐月子的产妇还得网购。 “我要去买套西装套裙,明天面试用。” “终于想过上正常人的生活,天空要下红雨啰。”冷宫贵沉寂的眼眯成温柔的弯月,他很少笑的,但每每笑起来,眼睛都会微微的眯,加上偏嫩的俊脸,看起来少了美日的冷肃,很好亲近,很美男。 雪纯瞥了他一眼,“你不是说了,要把身体养好,就要有正常的作息时间。我想,要做到这个份上,就应该出去好好找份工作吧,无论什么样的工作,起码能调整我的生物钟,把滴滴嘟嘟教成正常的孩子。” “我行动上支持你。”冷宫贵也跟着起身,扬扬手头上的车钥匙,“走吧。” 雪纯懵了,这是咋回事?言不由衷的问,“你不会陪我逛街吧?那是你一向深恶痛绝的事,我真不想勉强你。” “那不一样,眼看着我的病人突然发奋图强,开始崭新的生活,我不给些表示,真说不过去。”冷宫贵拉开车门,推搡着她上车。 “我们这到底是要去哪儿呀?我只不过是想在附近的商场绕一圈。”雪纯看着一反常态的冷宫贵,暗中思惴着。这厮哪里的心血来潮,竟肯陪女人逛街。 冷宫贵心里是有个如意算盘的。这女人他照顾了四年,虽然时常把她当小白鼠的研究,但日子处久了,总会生出人与人之间最简单的感情,何况他对她早生出别样的感觉。她现在单身,虽说拖着两个拖油瓶,但拖油瓶也是他接生的,多两个孩子也算赚到了。 “既然要面试,当然得换个新形象。”冷宫贵微偏头,“我记得你现在的这个形象是九十年代最流行的发型。” 雪纯眼一瞪,“你骂我老土!” “我这不是给你建议嘛,换个新形象多好啊!你没有在外面工作过,最起码的时尚流行总得跟上时代的步伐,不然,人家还以为请了个活在九零年的古人。”冷宫贵笑道,“形象匹配了,加上人长得美,往那儿一站,就有大把的公司趋之若鹜。” 雪纯好笑,“哈,看你说得,能力最重要。虽说我从毕业就没有在外面找过工作,但在网络的威客上,我还是小有名气的,总不会连一份像样的工作都找不到吧。” “你要是找不到,我这儿有门道。别死要面子,想做什么工作给我说声,还不带加班的。”冷宫贵目视前方,手中转动方向盘,看前方的景物穿流而过。心,却一直系在身旁的女人。 “行,你这话我记住。要是哪天我走投无路,找不着工作,我就得求你了。”雪纯笑道,但心里暗暗硬气起来,总得靠自己的双手,哪怕是洗碗打扫,也只能靠自己。 “到了。” “哎,你怎么把我带到发廊来了。”这么一说,雪纯摸摸自己的发,都及大臀了,确实是太长。 “赶紧弄去,这发一弄就得半天,我可等不了这么久。”他对这些事向来没有耐性,她知道。 “那你赶紧回去。”雪纯抓着机会就赶他走,谁知道他时不时又会蹦出一两句娶她的话。 这头冷宫贵长驱直入,一屁股坐在人家发廊的沙发上,翻开杂志开始打发时间,“反正我回去也没事情做,还不如陪你。” 冷大人居然赶不走,厚面皮的呆在这里陪她浪费时间。雪纯吐了口气,无奈之下跟发型师沟通起自个发型的问题。 这么理理发,买买衣服,天就黑了。 车开进别墅区,在一间简约的小别墅门前停下来。这是养母过世后,她考虑到滴滴嘟嘟有一个舒适的生活环境,唯一肯留下的一处房产。 四年前她把养母留下的财产,全都捐给了慈善机构。养母一生拼博,为的是儿子,死后遗留的财产,她完全可以继承,但中途插入的她总觉得受之有愧,既然如此,还不如留给更有需要的人。 雪纯解下安全带,“谢谢你今天陪我。” 冷宫贵看着她毫不留恋的下了车,也跟出来。眼见她掏出钥匙开门,他倚在门边,想赖着不肯走,“不请我进去坐?” “时间太晚,我回去马上就睡了。而且滴滴和嘟嘟都不在,你来也没意思。”孤男寡女共处一室算个什么事儿。雪纯暗暗加了句。 冷宫贵古静的眸色与黑夜融为一体,闪着幽亮的光泽,“那我看着你进去。” 雪纯无奈的笑笑,咔的一声关上门,背着他,走过小院,进入屋子。 其实,冷宫贵,隔得老远,我都能感受到你那远远飘来的眼神,粘粘的不曾离开。诶,她该怎么办呢? 于是,弄得好好的一头卷发给她一抓,凌乱了。 “叮铃铃……” 雪纯鞋子都不曾脱下来,门铃忽然作响,心想,这冷宫贵一向自大自傲,这会儿咋变得磨蹭起来。扭头看向一侧的门口监控视频,动作突然一顿,心惊吓兼惊喜。这黑漆漆的天,他来了!最重要的是,把她的一对宝贝带来了。 雪纯虽然诧异,但随即面上掩不住的灿然笑容。还有什么比见到自己的心头肉更重要的呢? 大铁门咔的一声开了,立即有两个小人儿冲进怀里,“妈咪滴滴(嘟嘟)很想你!” ------------ 98远道而来的视察 98远道而来的视察 “乖,妈咪也想你们。殢殩獍晓”雪纯有些身形不稳的接着两小人儿,这两小屁孩长得越来越好,体重不断攀升,她都险些接不住他们。 “怎么忽然就到了?也不提前给我打电话,好让我去接你们。” “孩子们急着见到你,晚一天都不成,反正我现在休假,就决定来看你。” 赖斯说得不咸不淡,实质上,来的时候还真的费了一翻功夫。那些个长老深怕他不回来,颐养天年也不去了,就赖在本家蹲点。但他铁了心要离开,无人之下万人之上的号令一下,甩掉他们易如反掌。试问,当家之主,谁敢违逆,那些个长老越活越回去的不中用。 孩子们特别想她,而他忽然就涌生出给她惊喜的心情,凭着这正大光明的理由,想着来了也不会显得突兀。此天赐良机,他不赶紧抓住就不是个男人。 “好吧,夜里凉,快进去。”雪纯拉好大铁栅,穿过昏暗的小院,进到温馨的屋子。 屋子里日光灯很亮,滴滴眼尖的一下子嚷出声,“妈咪弄头发啦!真漂亮!” “漂亮!漂亮!我也要!”嘟嘟咧着唇涎着口水,作陶醉状。要是自己的头发也弄个卷卷,铁定比房子里的布娃娃都要漂亮! “谢谢,嗯嗯,好。”雪纯左右在他们额上各亲了一口。 抬头总算能抽空看清一身西装服的赖斯,他眼神幽深,拿绕有意味却又说不清道不明的眼神睨她。 雪纯给看得无来由的心中一慌,总觉得那眼神似在研判着什么。雪纯的目光抵不住他逼人的压力,很快就败下阵来。 正要移开的时候,赖斯先她一步两手插袋,眼神凛然的扫视着小小的别墅。之前在外面等她回来的时候,两小家伙忙着打呵欠,没有看到他们的冷叔叔,他却是看得一清二楚的。夜晚时分,11点多,一个单身男人送自以为离婚成功的女人回家,动机绝对不单纯。 那一刻他就在想,要是那个男人进去了,他把那人给阉了! “吃过晚饭了吗?”雪纯没话找话,深知说出来的也是一句废话。她坐过赖家超豪华的私人飞机,卧室、食物一样不少,铁定给侍候得舒舒服服的。 虽说如此,人家涵养极好的赖斯非常的给面子,含笑回答:“吃过了。” 仔细看,这间别墅她费了不少心思吧,虽说不大,却小得温馨。客厅的设计很浅淡自然,清雅的浮雕画,布艺的欧式家具,色彩和布局简洁明快。没有豪华的装潢,纯净剔透的白色空间,宛若童话中的水晶宫一般唯美,很休闲的风格。 雪纯忐忑不安的纠着手指,仿佛接待远道而来的领导视察般,“地方肯定没你家大,但是后面还有一个很漂亮的小花园。总体来说,在这里生活还是很舒服的,适合孩子们健康成长。” “不错。”赖斯环视一周,得出结论,然后眼神轮了一圈,落在她的身上,黑眸喷着薄薄的热气,“为什么忽然换发型?” 原本纯黑光泽的天然直发,到哪里都张扬着一种古朴纯静的玉女美貌,而酒红色的大波浪卷映得她质地玉白的肌肤熠熠发亮,比起清澈纯净,这时的她一笑一颦竟都是妩媚动人的熟女风采。 雪纯眼神一闪,摸了摸垂落胸前的大卷波浪,“这样显得成熟,工作也好找些。” “你这儿能腾出一间房来吗?”赖斯也不客气,当着她的面脱了外套。工作一交接完,没还得及换下衣服,就迫不及待的追来,天晓得他是多么的心急如焚。她要开始的新生活,没有他掺合一脚,绝对是人生的一大遗憾! “有。”回答完的雪纯立即愣了一下,“你今晚要在这里睡吗?” “身为孩子们的父亲,我没有资格吗?”也不待她回答,细细看完屋子里整体布置,赖斯直入小阳台,那里通向后院,漆黑的夜色里,因为灯没有全开,昏黄的路灯晕开圈圈迷离的光线,隐约见到一棵大树迄立在墙头,大树下的一个秋千随风飘荡的,倒是别有风情。 雪纯小媳妇的离他五步远。她敢说没有嘛!孩子都是她的,万一赖斯哪天心情不好,说照看孩子不方便,立马把孩子要了过去,她岂不是要哭天抢地悔恨! “妈咪,嘟嘟想睡觉。”嘟嘟揉着黑葡萄的眼睛,抱着她的腿,拿脸蹭。 滴滴随即打了个哈欠,“我也困。” “那也得先洗个热水澡。”雪纯拉着他们的小手,“妈咪带你们去洗白白。” 不一会儿,里头传来扑腾腾的水声,小孩子一男一女清脆的咯咯笑闹声。 赖斯挑眉,也没见他们和他一起那么开心过,难道缺失了四年时间爹就不及娘? “爸爸也没有洗白白。”滴滴一身白色的泡沫,昂着小脑袋看见亲爹和煦下来的脸,立即嘿嘿指控。 “咯咯咯……”嘟嘟嘻嘻哈哈的笑闹,在赖斯和雪纯都没有动静的瞬间,嘟嘟的两只小手又是一阵群魔乱舞的霹雳啪啦。 啪! 哗啦! 浴缸里四下飞溅白白的水花,雪纯警觉的蹬蹬蹬后退,但也猝不及防的湿了一身。 “俩小孩太淘气了。”赖斯的声音微微的暗哑,响在耳边。 雪纯微微发愣,犹不自觉的时候,腰间忽然覆上一双温厚的大手。原本他是站在后面的,这不,她自己倒是主动迎上来,贴上他的。 他很无辜,但是无比的受用。 “没事。”雪纯摇摇头笑了一下,不着痕迹的移开了腰肢,开始给滴滴嘟嘟的浴缸换水。 “要是日后上班,谁照顾他们?不然现在就找个保姆。”赖斯开始有一搭没一搭的聊着,小小的浴室,有他可爱的孩子在闹,有他的……老婆,呆在这里,心里给填得满满的。这就是属于寻常百姓家的味道。 “嗯,我想过了,肥婶照顾了妈妈那么多年,我正想请她过来照顾滴滴嘟嘟。” 咔嚓! 赖斯的想法给雪纯掐在萌芽期,他得想办法让那个肥婶提前退休,不然他怎么做个称职的奶爸? 不同于其它寻常小孩,滴滴嘟嘟自出生起就缺少父爱,某方面独立得早。比如睡觉,哪里像别的小孩那么丰富的睡前催眠,没有童话故事,一样沾床就睡。跟雪纯一样,是个睡神! 赖斯躺在单人床上,辗转反侧的难以入睡,脑海里来来回回的飘忽着那个男人送她下车的场景。 像雪纯那样漂亮的乖乖女,有别的男人趁虚而入,是最正常不过的事。特别是雪纯仍在盲目的以为自己是离婚的女人的情况下,事情就显得危险多了。他要再不给她点甜头吃,这一根筋的女人随时随地都会很能干地离他十万八千里远。 思前想后,想后思前,赖斯起身沉吟良久,深深的以为事情不应该任其发展。要是不给她抛个橄榄枝,雪纯就不会认为自己还有机会和他复合。 不知为何,尽管在她的心里,他不知排到第几位,但总是有种莫名的自信,雪纯爱他。也许是她不经意间的依赖,也许是有了孩子们的牵绊,认定她不会那么无情。 还有更多的也许,也许是四年前抛弃她时,看见那双漆黑的琉璃目泪涟盈盈的沉痛眼神,红得跟个小红帽似的可怜,也许傅浅盈说的那句话“天下间没有不爱孩子的母亲,她明知道你很有可能把滴滴嘟嘟抢走,却依然回来了。她不是爱你至深,就是对你盲目的信任”他听进心里去了,也许是赖容娴天天撺掇着他追妻…… 与其这般胡思乱想,不如直接去问个清楚。 但她向来沾床就睡,这个时候早该睡着了。赖斯纠结着,忽然又浅浅扬起嘴角,滴滴嘟嘟这点就是随她的吧。然后,无端的又想起,她每每惺忪醒来的迷糊好玩,唇边牵扬的弧度加大。 仔细算算,一般在她心中占据重要地位的,无不是与她相处几把年头的人,茜楚楚如是,程朗如是,冷宫贵如是……当然滴滴嘟嘟是她身上掉下来的肉,这个不算。 这么一想,倒是觉得她是个挺重感情的人,也就是说长情。时间上算起来,他不占据优势。空白的四年里,算起来可怜见的比冷宫贵都要弱。 由滴滴口中得知,初见爸爸时不喜欢他的理由,是因为滴滴每每提起精子爸爸,雪纯就满脸忧伤。要是不爱他,又怎么会难过? 问心一句,这样的女人,他真的不想放弃!以她温和的性格,哪怕是半夜敲她的闺房,都不会像个泼妇骂街般跳脚骂他的。 越想越觉得不对劲,越想越觉得雪纯是爱他的。这下更加按捺不住了,平生做出第一件不绅士的事情来。夜半三更,很不厚道的吵醒熟睡的淑女。 “嘭嘭嘭!” 雪纯突然乍醒,听到房门嘭嘭的震响,她吓了一大跳,头一个反应过来就是:有贼入室抢劫! 她赶紧拿过一旁的电话,按110。没有想过,有黑道霸主赖斯在这里坐震,哪怕是一只苍蝇都不敢飞进来的。 “开门!” 她手一抖,按向0字键的手指一斜歪到个1字,这声音熟悉,在哪儿听过…… “我有话跟你说。” 赖斯!雪纯再没有怀疑,下了地,摸黑冲冲撞撞的打开房门,劈头盖脸就是一句,“发生什么事?是不是滴滴嘟嘟出事?” 赖斯汲着拖鞋,神色居然带着点兴奋的,眼神像夜空里最幽深清亮的星辰。 ------------ 99撕裂的夜 赖斯二话不说,率先直入她的闺房,“在我的眼皮底下怎么会有事。灯钮在哪里?黑漆漆的出来开门,也不怕自己看不清摔着。”一别数年,他仍记起她有轻度的夜盲症,出口很自然的就说出关心她的话,一如那个时候,全副心神都留意着她的一举一动,害怕她受哪怕一点点的伤。 雪纯在他身后无辜的挠挠发,要不是老大你拍门拍得十万火急,她就不会心急如焚的来开门。正常人会在半夜三更的把门啪得嘭嘭作响的吗?正常人会在想,一向优雅无敌的赖斯大人突然做出不符合绅士的行为,那就是有大事发生! “我遇到一个名医,夜盲症早就治好了。”给冷宫贵做小白鼠期间,身上的小毛小病早逐渐给她除掉。 赖斯手指着力在墙上轻按,一室乍亮。他微扬了扬唇,略感失望的没有见到杂乱的东西,比如椅背上,她的……d罩杯……咳咳…… 房间比想像中要整洁,竟懂得自己收拾,是谁让她改变了呢?滴滴和嘟嘟?还是姓冷的男人? 想到这里,他的神色间一冷。在本家里,就时常听到嘟嘟嚷着要嫁的冷叔叔,滴滴也熟悉亲昵的唤着的冷叔叔,这下又从雪纯口中听到的名医。哼,凭什么分居四年,她的桃花朵朵开,他却仍为她守身如玉!心里不禁堵了一口闷气。 “三更半夜的,你有什么急事吗?”雪纯打了个哈欠,突然扭头,瞳孔骤缩的望向他,“不会是本家出了什么事情吧?”黑道时时以命相搏,霸主就在这里,说不准出现第二个筹然,哪个不知死的家伙撞枪头。 赖斯回身,给了她一个“你想太多的眼神”,然后他薄唇轻抿,用夜色微冷的语气道,“我们摊牌吧。” 阿?雪纯轻缓慢磨的揉揉眼睛,生怕听错了,耳朵尖尖的竖起来。摊牌?摊什么牌?隐隐的深埋于心底的旧伤疤又开始不安分的蠢蠢欲动,熟悉的疼痛涟漪般的一波一波的砸痛心口。该死的,明明已经很努力在忘记,很努力转移生活重心,但却为何他只需要出现在眼前,她就控制不住的忧伤! “雪纯过来。” 赖斯惬意地坐到她的床边,在他看来没有比这里更舒服的座位了,这里有最接近她的清香。别的女人对他来而言如同粪土,连那些自诩清雅的天价香水味,他都有受不了的洁癖。这是唯有她才有那种他喜欢的自然芬芳,是以,因着这独特的洁癖,他孤枕难眠多年。 再见面,无数次的想要把她拥入怀,亲吻,狠狠蹂躏一翻,但每每都控制住自己。因为那样做的话,等于他先低头,要至高无上的赖当家低头……面子上就拉不下来! 雪纯一边心惊胆战的努力回想自己做错过什么,一边仔细的从他脸上搜索着蛛丝马迹。 突然,她浑身一震,一个恐惧的念头浮现在脑海里:赖斯不会是突然改变主意,要把滴滴嘟嘟带走吧! 想到这一点,她急急的走到他跟前,也不坐下来,未待赖斯直奔主题,她自己倒是急着表明心迹。 “滴滴嘟嘟是我最重要的人,我一定会对他们很好很好的,我会改掉所有不好的习惯,我做正常的工作,把家里打理得井井有条,我会让他们上最好的幼儿园,陪他们读书,教会他们生活……请你不要把他们带走,没有了他们,我的生命就没有意义,你能明白我的感受吗?” 雪纯激动地说着,手指胡乱的比划,肢体语言,口头语言全都用上了。之前回来的时候的确做过最坏的打算,哪怕赖斯不让孩子们跟着,起码每个月飞过去也能探视他们。但现在不同,赖斯给她一个大甜头,一点都不计较,肯让孩子们和她生活。这么突然要回去,是她承受不住的突如其来。试想想,当得到最好的,然后一下子又要全部失去的时候,心里怎能不是挖心的难受! 激动得莫名其妙,伤心得莫名其妙,赖斯抚额,雪纯一向想像力丰富,不过这事也想得太歪了吧。不过她既然这么想了,那他不如……顺水推舟。 “我完全能明白你的感受。”赖斯扬起狐狸笑,眼睛闪过一抹诡异,直看得她站立难安。 赖斯拍拍床边,客气的道,“坐吧。”仿佛他才是这床的正主。 雪纯不想听他说些有的没的客套话,坐在他一旁急匆匆问,“那你是怎么打算的?你不会反悔的吧?”给那个想法冲晕了头脑,根本没有注意到他反客为主,不知不觉间,把主动权送到他手里。 赖斯满意的笑,她越着急,他就越淡定,就能稳操胜券,“滴滴嘟嘟是我的亲生孩子,这点没错吧?” 雪纯心骤然一缩,他的反问,让她心里的不安极速的无限扩大。脑海里一个想法来回盘旋着,他竟然在怀疑滴滴嘟嘟不是他的亲生孩子! 当年为了留下唯一与他牵绊的生命,她冒着生命危险,死也不肯引流的孩子,他居然说什么都好,就是不能怀疑这一点!否则这些年她的努力都是为了什么!还是在他的心里,她一直都是一个徘徊在两个男人之中的水性扬花的女人! 雪纯黑瞳晶莹闪烁,浮动着受伤的光泽,她那晶莹的水没有滑落,仍挂在那里使得她的瞳子清亮得吓人。她咬着唇,唇腥红得似要滴血,她语气激动而坚定,“滴滴嘟嘟千真万确是你的孩子。” 无声的眼神比语言的控诉更来得憾动,赖斯心潮汹涌,忽然又闪过那一日,她光着脚追上他,露出凄苦悲惨的容颜,声声哭泣如饮血。如今,再激动,却也只是坚强的隐忍。是因为彼此的陌生,抑或在没有他的时候,她终究变坚强了? 赖斯不忍的别过眼去,表面上不动声息,“那么,”赖斯扫了一眼她纠结地绞在一起的手指头,眉峰隐隐的一跳。她手背薄薄的皮肤覆盖下是清晰的青筋。印象中,她每每紧张激动不能自己的时候,就习惯性的做这个动作。 “为什么还要生下他们?”他接着问,为了剖开真相,不惜撕裂存在他们心间最沉痛的伤痕。 雪纯霍然抬眸,眼睛瞪得死大,显得她的脸愈发的瘦削清减。那样的清秀,似一种清新的气息扑面而来,仿佛在冰冷的冬季,忽然见到生机盎然的春天。 “你,你不喜欢他们吗?”雪纯艰难的开口。生下他们的时候,她曾自怨自艾的忧心想着,她最爱的赖斯,那么唾弃她的赖斯呵,会不会因为她的缘故,把他们的孩子都弃若敝履,就像不再喜欢她那样,看也不想再看他们一眼。 幸好回来后,看见他对滴滴嘟嘟极为上心,她紧绷的心弦才松散了下来,随即把那个想法抛诸脑后。 不曾想,今晚他忽然拍门进来,忽然又说起这个问题,此时她的心有一根紧绷的丝弦,给左右拉扯得似断未断的喷张。 “你别想歪,我纯粹的只是想清楚地了解事情的来龙去脉而已。”赖斯赶紧把她的思绪拉回来,免得她的牛角尖钻进死胡同里,净想些有的没的。 “当时,我们的关系……那么糟糕,你坚持生下他们的理由,我想要知道。当然,无论是什么理由,我都很感激你。我第一次知道,做父亲的感觉,没有想像中的痛苦,是一种很美妙的温暖。” 雪纯诧异的凝视他,手指也忘记纠结了,心下一松,随即脸上露出万幸的傻笑,一味激动的道,“谢谢,幸好你不讨厌。” 讨厌?赖斯不满的微皱了下眉头,这女人是怎么想的,他从来都只是不满她把他不放在心上,压根没有说过讨厌她,误会到底怎样产生的呢? “我从来就没有讨厌过你。” 雪纯小嘴微张,巴掌大的小脸净写满了“不相信”三个大字。 两人静默半晌。 安静的夜里,赖斯清磁的声音徐徐的响起,“从开始到现在,你到底有没有爱过我?” 赖斯说话的时候,没有看她的脸,修长的食指玩弄着她床头柜的风铃,轻轻一触,叮铃铃的清悦。把那一句很震憾很伤人的话,淹没在一片叮铃铃中。随着铃声渐散,赖斯忽然侧脸,对上她清澈剔透的美眸,“嗯?” 雪纯早给他的问话震惊的呆在那里,呼吸窒了窒,心跳掉了一拍。当他转而看向她的时候,她浑身的血液都似在剧烈回旋倒流。他悠悠然的话就像在问,今天天气好吗?浑然不觉,一直竭力弥合的伤疤给他撕裂成片,血淋淋的被他凌迟。 孩子都生下来!那些个日日夜夜,无数次的欢愉甚至争吵,无不象征着,她爱他!她爱他啊!一直都很爱!不曾想过,有一天,他竟会质疑她对他的感情。问出这样的话,他把他们的过去当成什么了?像那些刻意讨好他的人那样曲意逢迎的一文不值的吗?他就是这样想的吧!所以,那一天,他说出那么无情的话!他从来就没有相信过她的爱情! 雪纯像傻子一样,唇角扬起一个深深的弧度,她在笑。但眼睛盛满晶莹的液体,比先前还要多的不断狂涌,泛滥。她看着他不以为意的脸,然后眼眶溢满,过多的泪水流了出来。 明明跟自己说好的要坚强,但为什么在他面前她总是不堪一击的脆弱。这样的她,真是越活越回去,甚至比年轻气盛的当年仍不如。 因她突然的泪,赖斯微怔,不以为然的神色渐渐的收了起来,唇色紧抿,神色冷凛,“为什么哭?” “怎么可以!赖斯你怎能质疑我的爱情!”雪纯一改温和的本性,指着他的鼻子,悲痛激愤地质问。话一出,眼泪更像不值钱的白开水,几颗几颗的滴滴坠落,火烫火烫的灼伤他的心。 赖斯心一颤,手不由自主的抚上她的脸。她的脸愈发的小,他的大手包裹住的鹅蛋脸已然绰绰有余。她的人美,眼泪更美,那泪滴像开在晨曦里玫瑰花瓣上的露珠,成颗粒状的清凉白洁。他不过就随意问,绝对想不到他的话会令她不对劲。 ------------ 100允许你追求我 也许孤寂的夜适合谈论心事,也许这样的夜深时分,容易撤下心防。 “你这么问,那我们在一起的那些日子,你把它当成什么了?”雪纯一把掌拂开他的手,紧紧的捂着脆弱的脸,不想他看见她的无能和软弱。 尽管如此遮掩,但那泪仍泌出手指缝,落到床单化了开去,声声如鹃啼。 “我怎么可能不爱你呢?不爱你又怎么会和你生活那么长时间,又怎么会和你去度蜜月,又怎么会跟你回本家,还生下滴滴嘟嘟……” 她抽抽噎噎的把话语哽在喉间,说的话已经因为抽噎得太严重以致含糊不清,但赖斯耳朵训练有素,灵活得很。 闻言,赖斯心下飘过一丝窃喜,绷了许久的脸有了几许笑意。但脸上笑意未现,突然,昔日那句撕心裂肺的抉择,一声“程朗”似又在他心间狠狠一刺。 赖斯面上一僵,随即讥诮的扯扯唇,“你的爱真不值钱,你爱的人中到底有多少个?我又排到第几号?程朗,茜楚楚,你的养母,甚至现在的冷宫贵……无论哪个,在你心里都比我重要!”数着这些名字,赖斯心里在滴血。 随着赖斯的话,雪纯不断摇晃着小脑袋,让人怀疑,她白玉的天鹅颈会不会因此断掉。 就是这样的表情,这样的动作,让他每每以为她爱的人就是他!这样的误解,全都是因她产生的!赖斯看得心里一恨,强硬掰开她的手,露出她湿了的哭得发红的脸。 “你想说什么?说你爱我?有我曾经爱你的万分之一吗?这么不对等的不珍贵的爱情,我赖斯要来做什么!可恨,我竟还对你念念不忘。”赖斯掰起她的脸, “可恨,我竟还对你念念不忘。” 念念不忘!雪纯哭泣也忘记了,只是睁着泪水盈盈的双眸一瞬不瞬的看着他咬牙切齿的不甘,恨铁不成钢的愤恨。 轰的一声,脑海里突然醍醐灌顶般,那么多的话,她总结出了这句:赖斯爱我! 念头一旦产生,对一直渴望着压抑着的雪纯犹如溺水的人急急抓住稻草,她的神色忽现狂喜,但又害怕着失去而小心翼翼的求证,“你真的爱我?曾经爱,那现在呢?现在爱不爱?” 赖斯看着刚才极力恸痛的雪纯,忽然又大喜。突然觉得,自己把她折磨得也够惨的可怜的,心在正要软化的时候,心却出现一声抹布,努力抹去那心痛的痕迹。 是的,他没有忘记,是谁害他苦了那么多年。他淡淡的扫了一眼紧抓着他粗臂不放的玉手,她的手瘦小得跟个小学生似的,只能抓住粗臂的一半。他默然半晌,终究微微点了头,淡淡应着,“嗯。” 雪纯唇边的笑意渐渐化开来,唇角的梨涡浅浅的荡漾着,“那我们是不是不用离婚了?”她犹抱着更多的希冀柔声的问,就是怕那些爱会从指尖流走。问出这话的时候,她的心咚咚咚的捶在最柔软的深处,她的呼吸屏息,生怕错过自他嘴里说出的任何一个字眼。 赖斯与她对视半晌,险些给她充满希冀和惊喜的眼神击倒,随即他挪开目光,拿指尖暧昧的撩绕她的卷发。 雪纯急切的往他的方向又移了移,不经意间,两人的大腿靠在一块,“怎么样?”你倒是说话啊!雪纯心中呐喊道,赖斯怎么这么不干脆了! 缠在指尖馨香的发丝,绕了一圈又一圈,然后随着发丝的缩短,手指不断往上移,直至移到她嫩白的脸,眼神灼热的一闪,于是手背轻轻的在她的小脸上温柔而眷恋的来回游移。 赖斯大人真是不放过任何机会的揩油啊! 迎上她焦急的神情,赖斯唇角优雅的掀了掀,“离不离不是我说了算。” 啥?雪纯小脸疑惑,“怎么会?婚姻是我们两个人之间的事,离婚的人不是你,就是我……”说到这里,雪纯声音戛然而止,顿了顿之后,手指忽然指向自己,“我?我说了算?” “嗯。”赖斯淡淡的应着,指尖已经开始松开那长长的卷发,然后大掌自由了,缓慢而享受的摩挲着她的小脸,描绘着她再精致不过的五官。 雪纯面色微红,呼吸有些不稳,且有渐渐加深的趋势。试问,任谁拿暧昧的眼神瞅着自己,指尖撩拨她的肌肤,都不会稳如泰山的吧。 但现时最重要的不是这个,她心里大大的问号仍未得到解答。听到他嗯了声,雪纯立即面露喜色,语气激动的着急的,又极为轻柔,生怕惹得赖斯不高兴突然改变主意般,“那你的意思是不是说,只要我不愿意离婚,你也不会要求离婚?” “当然不是。”雪纯清亮的美眸立即黯淡下来,失望的喔了一句。 赖斯的指尖突然离开她的脸,手抓住她的一撮头发,朝他这边一扯,力道不轻不重,适当的让她揪痛的靠近自己,却又不会伤着她。 雪纯吃痛的呲了声,恍然间,她和赖斯的脸近在咫尺。 赖斯沉凝着眼神,幽深如海底的最深处的黑,一抹痛色藏匿其中,他发狠的望进她清澈的,仿佛不曾做过亏心事的圣洁的眸底。 他要让她好好的看着,看看她不曾放在心上的自己,看着他无数个日夜因思念她不成眠而干涩的眼,瞧瞧她究竟有没有哪怕一丝的愧意,有没有痛彻心扉的悔恨! 他因触到心底的痛处,胸膛起伏,声音也暗哑下来,语气嘲弄讥讽,“我发狠,你就懦弱后退;我说不要,你就失望自伤;我说抛弃,你真的放弃追逐。”他冷哼一声,“自诩决然的你喜欢我的程度,从来就只有那么可怜见的一丁点。你一直以为我伤了你,你究竟知不知道,我爱你胜过你爱我,我才是那个被你伤得最重的人!” 雪纯睁大眼,脸色唰的苍白,琉璃目坦露的全都是浓重的悔恨,如赖斯所愿,她在悔恨中自责。她哆嗦着双唇,想说些什么来辩驳,却徒劳无功的发现无词可用,从没有这么一刻,觉得自己罪孽深重。 “就算知道自己错了,也要给我个解释吧。事到如今,你不会还想要一声不吭的打发我吧,你以为我为什么挑这个时间来,月黑风高的,不是杀人夜,却是我控制不住的想要扒开你的心,把你的心看个一清二楚,我赖斯是不是就没有在你心里存在过!” “不是的!你是最重要的!”随着赖斯的声音上扬,愈说愈离谱,雪纯哪里肯认同,一时竟激动的嘶喊出来。 赖斯顿了顿,今晚的目的,他就是要把她的心里话逼出来! “对不起,我一直都不敢相信这样的自己会有一个幸福的未来,会有一个那么好的男人爱我一生不变。你曾经对我那么好,是我自己抓不住,我以为你厌恶我了。像那些曾经很喜欢我的亲戚,朋友那样,因为父母的事,因为爱情,我最终都是会被他们厌弃的。我很怕你会像他们那样,然后当这种恐惧变成现实的时候,我就像掉进地狱里,完全没有想过,我还有反败为胜的机会。让你失望了,对不起,因为我的不够坚持,伤害了你,对不起。因为不知道该怎么做,对不起呜呜……我真的不想的,赖斯,我真的很爱很爱你,不是程朗,不是别的人,没有任何人能比得上你。” 说到最后,她泪眼迷蒙,但她一直一直看着赖斯,这个儒雅英俊的男人,绝顶的聪明,无人企及的势力,这样的人,她以为她这一生只有远远遥望暗暗恋慕的份,因为他太好太优秀太遥不可及,所以她以为自己是呼之则来挥之则去的女人,不是他世界的唯一,不是他重要的人……说到底,她自卑,她自惭形秽。 “好了,什么都不要再说,我已经明了。”赖斯二话不说,一把抱过她,让她坐在他的大腿上,薄唇覆上她莹润的水唇,汲取她的香甜。 “唔……” 爱的太深,伤的越真,谁都没有错。只求你不要再说,不要再说离开我。 室内低低的呜咽,沉重的喘息。在夜深时分,显得有些突兀。这淫靡的声音像小猫的爪子,抓得他心痒难奈。他的手不安分的开始游移,隔着睡衣抚摸她胸前凸起的包子。睡衣穿得有些保守,他的手怎么都触不到裸露的肌肤,然后终于移到她胸前,指尖一挑,开始解她的纽扣。这时,他多么怀念过去给她买的性感睡衣啊,通常不是一撕就碎,就是一撩起就裸呈相见。 解开三颗扣子,他的大掌就如游鱼般滑进去,精准的覆上去。那滑腻柔软,质感极好,堪堪令他微微喘息着的呼吸窒了窒。 他按捺不住的把她平躺在大床上,因为动作太大,床头上的那只“长江七号”掉了下来,恰巧砸到他们之间。 赖斯动作一顿,抬手就把那只嘟嘟最爱的布玩偶朝后一扔,任它掉到爪瓜拉国去。 雪纯的脸红如朝霞,分开四年没有做这个了,突然就猝不及防的发生,心里的紧张不亚于当年的第一次。 赖斯轻笑一声,“你紧张什么?都做过不下百次了。” 雪纯脸红得似要滴血,不敢吭声,怕激出他更放肆的话。 “宝贝听着,我给你最后一次机会,天底下绝无仅有的,我赖斯唯一赐予女人的机会。” 那声阔别已久的宝贝,那句霸道傲然的嚣张,雪纯的心颤了颤,她娇羞着却又一瞬不瞬的看着他,浓密的睫毛犹挂几点泪珠欲落未落,心里感到万幸:幸好还有挽回的可能。 “我允许你追求我。让我看看你爱的我程度能去到哪里,我心里舒坦了,自然就不会离婚,自然就不会……带走滴滴嘟嘟。你知道那些个法律,那些个抚养权,只要我愿意,没有人能阻止到我。黑道的世界,只能由我做主!” 赖斯昭示着他的所有权,是的,他有这个能力,无论是颠覆军火界,还是国家领导高层人物,无不敢不卖他的面子。 ------------ 101家庭主男 先给个甜头,再给个威胁,让她想要得到又未得着。就这么吊着,他有趣味,有胃口了,自然就开心了。 然而,雪纯却为难了。 俗话说,男追女隔层山,女追男隔层纱。但为何雪纯感到前途渺茫,幸福指日不可待。唇下突然一痛,雪纯瞪向始作俑者,惊觉此时除了赖斯别无他人,立即目光顿时软塌下来。 “很好,现在就给我看看你的诚意去到哪里。” 赖斯满意的看着态度良好的她,像只嫩白的待宰羔羊,乖乖的任由他采撷。不得不说,他陡然滋生的念头,对她那样的乖乖女确实是个难度极高的挑战,他就没有见她主动过。他真的很期待,想看看她会怎么做,那一定很有趣……看着身下的女人,属于男人原始的生理**勃然迸发,他下身绷了绷,就要开始他的攻城掠地…… “妈咪。” 平地一声惊雷!雪纯乍起,“嗑!”两个额头撞到一块,雪纯痛呼一声,手按着额头的位置痛得睁不开眼睛,但手下却是紧紧的抓着自己胸前的衣襟。 赖斯的骨头堪比铁做的,眉头都不曾皱下。但雪纯不一样,没有他的变态体质。他立即给她揉了揉,拿眼角睥睨着坏他好事的宝贝儿子,“这么晚不睡起来做什么?” “我要嘘嘘。”滴滴无辜的揉揉眼睛,“滴滴怕黑,要妈咪陪。” “小孩子说谎要掉大牙的。”赖斯不怀好意的恶劣的吓唬他。他怕黑?经常夜里咋呼着不睡,满本家里跑,把本家里忠诚的守卫耍得团团转的人是谁?这小屁孩真是他的宝贝儿子啊!铁了心似的处处阻碍他和雪纯在一起。他磨牙。 滴滴无视掉,然后爬到两人中间,小手搂着雪纯的腰,小脸埋进她的胸脯,嗔嗔的撒娇,“妈咪,我要嘘嘘……” 雪纯看向赖斯,马上接触到危险的狐狸眼色,顿时尴尬的撩了撩发鬓,把波浪卷挑到耳后,微微一垂头看滴滴的的时候,露出一侧白皙修长的颈项,无声的邀请着他种下颗颗草莓。 赖斯的喉结动了动,但因为滴滴的出现,大灰狼把骗到嘴边的小红帽飞走了,肉肉吃不着了……柳下惠的人生大憾啊! 第二天醒来,雪纯眯着眼胡乱扎着包子头,眯着眼去刷牙洗脸,眯着眼闻到阵阵食物的幽香…… 食物的幽香!雪纯心中一惊,眯成一条缝的眼陡地睁大,不会是嘟嘟又撺掇着滴滴做早餐吧,可是平时不是夹夹三文治应付就得了,这下还会操家伙煲香米粥? “妈咪没有起床,怎么办呀?”嘟嘟脆生生的声音。 “爸爸说让妈咪睡,你就别管了。”是滴滴装老成的稚嫩。 “喔。” 静了一会儿。 “那要是我们都把早餐吃完了,妈咪怎么办呢?” “你猪啊,跟爸爸说一声,给妈咪留着罢。” “喔。” 趴着白色童话墙壁画圈圈的雪纯磕睡虫立即跑个精光,探出头一眼就看见饭桌边,滴滴嘟嘟涎着口水,咬着铁质汤匙,似在等待着美味可口的早餐端上来。 看这情形,那做早餐的人就是……赖斯! 咯噔!雪纯心一跳,黑老大亲自下厨啊!除了蜜月那会儿,黑老大不曾在人前亲自下过厨,这事要是滴滴嘟嘟传扬出去,黑老大进厨房的事不就闹大了,本家的人会用眼神杀她们三母子的。最重要的是,昨天半夜里,赖斯大人说过,允许她追求他,她还没有一鼓作气有所动作的时候,他却走先一步,倒似……追求她来着。 咳咳,想太多了,不过一顿早餐而已,看样子,大抵都是为了滴滴嘟嘟,她这个不称职的妈妈。 “醒了就过来吃早餐,别忘记过一会儿你还得去面试。”一袭家居围裙的赖斯端着一锅热气腾腾的香米肉粥出来,一眼就看到鬼鬼崇崇的雪纯,立即开口抓她过来。 面试!雪纯大惊,一看对面墙上的猪猪侠大挂钟,时针已经指向十点正,她顶着个熊猫眼欲哭无泪,早上那场面试早过了。都是昨晚赖斯惹的祸,害她没有好好睡觉。 于是温温馨馨的一家子齐齐用餐的美好日子正式拉开帷幕。不过雪纯没有料到,赖斯这么一来,竟是不肯走的主儿,美其名曰,难得他休假,这些天就好好陪陪滴滴嘟嘟,把过去四年缺失的空白一下子给补回来。说得雪纯又是惭愧又是感动的,这么一心软,就没忍心把他赶走,由着他在这里白吃白喝,呃……也不是白住的,人家顿顿都亲自下厨,好吃好住的供着。始知,赖斯,做一家庭主男,也当得极为出色。 接下来几天,雪纯天天跑面试,其结果如下: 面试的第一家公司。 “大学本科,soho的工作成绩斐然,不错。”女面试官扶了下金丝眼镜,“不过我们的公司不大,策划文案的同时,也得兼任一些杂活。” “哪类型的杂活?”雪纯问。 “比方说,在员工上前班得把清洁打扫好,有客户来了需时时倒茶,三两天要陪经理去见客户,给经理挡酒是常事,经常就有员工喝到吐血,所以这个对酒量是有一定要求的。” 雪纯:“请问你说的工作岗位是文案策划吗?” 第二家。 “也就是说,你自毕业以来就没有到正规的公司上过班?” “是的。” 国字脸的西装男沉吟了一会儿,“我们这里的人事关系比较复杂,单纯的人容易被欺负。” “这个,我是来做事的。” “小姐真不了解这个社会,当今社会做人比做事来得重要。” 雪纯:…… “因为这份工作任务非常的重,三天两头加班是家常便饭,这跟你过去的自由生活不一样,要是你愿意绝对服从公司的安排,哪怕通宵加班也不能有丝毫怨言,明天就直接上班。” 雪纯:“不好意思,我家里有孩子要照顾着。” 第三家。 “简历上没写,你已婚还是未婚?”年青帅气的经理露出赏心悦目的神色,眼底滑过一览花丛中的色迷迷。 雪纯一怔,这个有点难说。说是离婚,但赖斯把这事搁着,她还有机会挽救他们的婚姻。忽然想起滴滴嘟嘟,她笑了,“我有两个四岁的孩子。” 经理顿时失望,立即把那追求的火苗掐死在星星燎原之前。“不好意思,因为我们的工作需要经常出差,我想你有孩子不太合适。” 第四家,第五家,第六家…… 这天,再次铩羽而归的雪纯拖着一颗被各大公司拒之门外的伤痕累累的心,早早回来。 她回来的时候,赖斯正给滴滴嘟嘟荡秋千,不得不说,雪纯眼光独到,她若用心,就能把小小的后花园弄成另外一片天地,那些个花架子,攀附的藤蔓,林林种种的墨绿的、红艳的花盘,这份独具匠心的修饰,把一片小天地装饰得似乎远离尘世喧嚣的复杂,清静典雅。 “面试怎么样?”赖斯闲闲的问,手中一牵一扯的,把秋千的弧度控制得不高不低,足以让滴滴嘟嘟安全又欢快的咯咯笑。孩子们连她回来都不像以往那般扑过来,看来对他们的爸爸的依赖加深了。这倒是个好的开始,对她依赖性太强未必是一件好事,恋母有时会让孩子变得脆弱。 雪纯恹恹的坐在花架子底下,“甭提了。不是加班就是喝酒,竟然还把结婚阿孩子的事都要考虑到,他们请的人似乎都是卖身的,恨不得一天二十四小时窝在公司里。想要找一份不用加班不用喝酒单纯只是文案策划的工作真难。” “妈咪不找工作也能赚钱。”滴滴荡的秋千呼到高处时,也不像嘟嘟哈哈的大笑,小手紧紧的扶着秋千,小小年纪就有乃父的风范优雅的说着话。 雪纯没好气的瞥了儿子一眼,“你妈咪能赚的钱勉强能维持一日三餐。”过去那些日子还得冷宫贵资助着。她为什么要去外面找工作?不就是自己没有自制力,没有社交圈子,怕滴滴嘟嘟染了她的坏习气么,单是为了这点,她都不能够放弃。 嘟嘟咯咯咯的笑。 “爸爸我要下来。”赖斯手一拽,秋千停在当口,滴滴跳下秋千,黑葡萄的眼珠子转到赖斯的身上,扬起一抹艳阳高照的小脸,“爸爸有钱。妈咪得了我们的抚养权,我和嘟嘟未成年前,爸爸不是要支付一定的金额给妈咪吗?” 话一出口,硬生生煞得赖斯的另一只手也一顿,顿时把嘟嘟的秋千也停了下来。他玩味的瞟了自家儿子一眼,然后似笑非笑的睨向雪纯。 雪纯怯怯的嗫嚅:“那个……道理好像是这样。”豁出去了!想起瘪瘪的荷包,雪纯也顺着滴滴的话往下说。钱啊钱,这几年为毛你就不进偶的口袋!进了口袋为毛又要跑溜! 赖斯不言不语,摄魂心魄的眼神盯在雪纯身上。她顿感身上冷飕飕的发凉,有点投降的微微垂下脑袋,开口问人家要钱,她脸往哪儿搁啊。 “真难得啊!” 听得赖斯叹道,雪纯抬眼快速的在他身上看了一眼。 赖斯双手插袋,“认识你这么久,哪怕最亲密无间的时候,你都不曾开口问我要过任何东西,我的金钱在你高贵的的眼里只会受到鄙弃的命运。” 赖斯是指以前在一起的时候,他给她准备的钱,几十万的现金和黑金卡,一直孤零零的备受冷落的呆在卧室的抽屉里。雪纯眼角瞥向别处,装模作样的给嘟嘟扯了扯蕾丝公主裙,给滴滴理了理一寸长的短发。泪!着实想不到,那也是罪,但是那段时间,她真的不需要钱来着。 忽然眼前凭空窜出一张金卡,雪纯目光噌噌噌的延着金卡朝上看,天生适合弹钢琴的修长五指,肌肉微微贲张的手臂……再到他清隽儒雅的俊脸。 为了扮演好家庭主男的好爸爸角色,赖斯戴上了当年风靡万千少男少女少妇的质感黑眼镜,稍微遮住秒杀商场秒杀黑道的精光闪烁的黑眸,充分的掩饰了自己内在的霸道犀利,端得一个斯文优雅的王子。 “这个怎么好意思哈。”话虽这么说,雪纯伸出拇指和食指捻过来,不料金卡给赖斯捏得紧,雪纯拇指和食指力道的分量不足,一对上皮笑肉不笑的赖斯,她一时大囧。幸好这时滴滴嘟嘟发现了新玩意,跑到另一边刨土。 赖斯倾身,眼前暗了下来,男性的气息包围着整个她,让一向习惯了一个人带着两小孩子的坚强妈妈感觉到自己的弱小。 赖斯眉头一挑,“好好花,供你无限期使用。” “谢,谢谢。”雪纯呐呐的应着,既然都应了,为毛你老还不松手。 “这是有条件的。”说话的时候,赖斯恰好手一松。这下她不答应都不行,先逼着她接受,然后逼着她答应。 接触到他的狐狸笑,雪纯暗道不好。但拿人家的手软,她只得很没骨气的说道,“你说。” “你也不用出去找工作了,给我打工,我每个月支付你高额薪水。” 哈?雪纯脑海里立即浮现赖家里一个个标兵肃穆的好家伙,难不成赖斯为了报复她,要她陪着在炸弹枪雨中冲锋陷阵? 赖斯适时一笑,“yd集团的总裁助理,这个位置看得上眼吗?” 雪纯嘴巴张成个o型,眼睛使劲眨了眨,“你不回本家吗?” 印象中yd集团他老早交给齐论和符凯了,那些遥远的记忆像空中楼阁,一下子不真实起来。yd集团是他们刚开始的单纯相处,后来到了本家,他们的矛盾就发生了。那些个误会,那些个冷肃的环境,让她由一个弱弱无名的小女人,踏上了艰难的人生旅程。私底下,她更怀念起他还是yd集团时候的温暖和煦。 “工作需要,我要暂时回到总公司坐镇。”赖斯邪魅的牵唇一笑,镜片后的眸子暗光浮动,“况且你不是在追求我嘛,我想,这个大好机会你不会放过才对。如果你对我的爱有足够的热情,那就不要拒绝。” 不带这样的!雪纯在他和煦的面容,实质射出锋利冰刀的漆黑瞳眸的逼视下,如坐针毡。 这个时候怎么应都不是个事。应了的话,就违背了毛同志说的艰苦奋斗,自力更生的作风,不应的话,赖斯会不会把她一沉船打翻,以为她对他不上心。她已经让他寒心那么多年,这下再不应承,他会更失望的吧。 见她默然不语,知道她倔强的个性,一旦下了决心九头牛都拉不回来。也罢,不能逼得太紧,适得其反就违背本意了,现在她心存的愧疚刚刚好,过多过少都会影响他们的关系。赖斯略想了下,言笑晏晏,“给你五天时间,要是再找不到工作,就来到我的身边。” “五天也太快了吧。”过两天还是星期六日,总得来说,她只有三天的机会,赖斯就是一个腹黑的主!这一点,端得是八百年都不会改变! “我给滴滴嘟嘟找了最好的幼儿园,过两天他们就要去上学,我也得去上班。我想了下,你那个肥嫂早回了乡下安享晚年,况且年老了我不放心,就让苏嫂过两天来照顾孩子。你没意见吧?” “没有,你安排得很好。”雪纯大感宽慰,赖斯真是个好爸爸,什么事情都处理得井井有条的。不像她,拼着命去做一件做不好的事,还不能兼顾其它,滴滴嘟嘟跟着他一定会好很多。不知怎的,心里隐约有甜蜜,总觉得赖斯永远都不会离开,他们这么生活下去会很久很久的。 春风吹过,黄花树下,高个子双手插袋闲雅的站着,花架子下娇媚的女子坐着,微微仰首迎着他。 赖斯忽然涌起丝丝缕缕的感动,多少年的纠缠,最终还是忘不了她。岁月流逝,只有眼前的女人一直安在心里这个位置,永远都带给他心悸的温暖和感动。 这是他的女人呵! 风吹动她的长发,有几缕俏皮的撩绕到她雪白的颈间和鼻尖上去了,雪纯感到痒痒的,动作自然的轻柔地撩到一边去,精致的左脸白嫩红润,唇也是水水的。 赖斯心中一动,一手抬起她的颔首,倾身落下轻轻的一吻。也只是轻轻的,不是雨中强烈的霸道,也不是那夜的**,这是饱含怜惜珍重的吻,温柔得不像是赖当家的风格。 雪纯错愕,心里涌起绵花糖的柔软,似与赖斯起了共鸣,正要巧笑嫣然,那边却突然传来一阵煞风景的哀嚎。 “哇啊……”嘟嘟嚎啕大哭,“讨厌哥哥!臭虫哥哥!坏……呜呜爸爸,哥哥欺负我咳咳……”哭得太厉害,口水呛着了,把赖斯心疼得一直笨拙地拍她的小屁屁。 这下不找妈咪了,直接找爸爸,敢情看上了爸爸就忘了妈,雪纯羡慕的看着赖斯把扑过来的嘟嘟抱在怀里,四年都敌不过赖斯几个月的相处,异性相吸这句话,用在女儿爸爸身上也相得益彰。 “滴滴!”雪纯一眼看见滴滴,此时他手中抓着一条翻卷着身体的滑溜溜的灰色小虫,她也不得不咽了口唾沫,别说嘟嘟,连她都怕这个。 ------------ 102庆祝找到工作 滴滴委屈的撅着小嘴,“我没有拿虫吓唬妹妹,是她自己一见到就跑到爸爸那里哭的。”说着对嘟嘟做了个鬼脸,那意思就是说,胆小鬼,没出息。 惹得嘟嘟又好一阵伤心,哭着嚷着,这下更厉害,“呜呜……我要清哥哥,不要臭虫哥哥……呜呜……爸爸坏!” 赖斯无辜,“爸爸哪里坏?” “人家屁屁痛,我要妈咪呜呜……”随即双手大张,要雪纯抱。 看见赖斯射过来妒忌的眼神,雪纯讪讪的讨好的笑道,“滴滴是男孩子嘛,作为父亲去教导会更好些。” “滴滴欺负妹妹也不是一回两回的了,你平时怎么教?” “罚背唐诗三百首。” 赖斯眉头一跳,随即叹道:“慈母多败儿啊!” 然后,雪纯看见滴滴汗流浃背的扎马步,挥拳,踢腿。 雪纯看见这一幕,心里暖洋洋的,脸上自然的流露出柔和的微笑,原来这就是最大的不同,这是属于父亲的教导方式。 有偏疼嘟嘟的赖斯在一旁蹲点,嘟嘟没有顾忌的朝滴滴龇牙咧嘴,惹得滴滴怒目相视,咬牙切齿。 雪纯给滴滴擦擦汗,“罚过就算了吧。” 赖斯断然道,“不行,男孩子不能这么娇贵。况且我教他中国功夫只有好处没有坏处。” “好吧,你们折腾,我回去投简历。”雪纯亲了一下嘟嘟,然后对滴滴挥了一下拳头,“滴滴加油!妈咪精神上支持你!” 三天过后,也许是赖斯的刺激,又或者真的是她苦尽甘来,这天她是笑得见牙不见眼的回来的。 “这么高兴,看来找到工作了。”赖斯把嘟公主抱在大腿上,享受着作为父亲的感觉。唇畔擒着一抹笑,黑眸闪过一道诡异的光。需知,找不到,是他作祟;找得到,是他开恩。当然,这事不能道破。 滴滴放下手中的名侦探柯南,坐到雪纯边,“冷叔叔说,妈咪有工资,就不用看他的脸色了。” 雪纯大囧,连儿子都晓得她穷叮当,真是丢人。不过跑了这些天,雪纯在人群中呆久了,人也变得开朗起来,“嗯,是一家很不错的公司,经理也很客气,还让我做本职工作,不用加班,享受双休。” “很好。”赖斯表示嘉奖,“今晚加菜。” 雪纯眼前一亮,赖斯牵唇浅笑,“一起去附近的超市买菜,当是给你庆祝。” “好耶!逛街!”嘟公主拍掌欢呼,在她眼里,逛街意味着有吃的,有新的布娃娃入住她的公主房。 超市。 “咯咯,臭虫哥哥我要旺旺,还有巧克力,牛奶糖……”嘟嘟一屁股坐在超市手推车孩子王座上,对滴滴指手划脚。 可怜兮兮的滴滴则站在手推车里和商品堆放在一起,然后听着嘟公主的一声令下,两手没个空闲的手忙脚乱的拿着指定的商品。 另一边也出现相似的情景。赖斯推着购物车,对雪纯下令道:“家里酱油快没了,去拿个,要厨邦的牌子。” 过了一会儿,“抹布也要换块新的,家里的油腻坏了,就那块,短小厚度适中容易擦……” “家里的拖把坏了,那个质量看起来好些……” …… 可怜见的雪纯自己理亏在先,之前说好要对赖斯展开追求的,只好在赖斯一个个指令下,跑得气喘吁吁的香汗淋漓。 赖斯笑得慈眉善目,知道滴滴心疼他的妈咪,“给你妈妈拿喝的。” 滴滴收起“还算你有点良心”的眼神,非常贴心的送上一瓶爸爸说最健康的矿泉水,“妈咪,第二春要找个贴心的,冷叔叔也比爸爸要体贴。” 赖斯两眼一眯,眼中不断射出片片冷凌,滴滴无知所以无畏,得瑟的朝爸爸露出魔鬼的笑容。谁让他偏心嘟嘟,害他老要罚体力劳动。切,想要得到妈咪,我就从中作梗,看你以后还敢不敢罚我。还是妈咪对我最好了,从来都只罚我背唐诗宋词。 要知道他滴滴记忆力超群,是一目十行的天才,这惩罚对别的孩子譬如嘟嘟可能算重,但在他眼里不过九牛一毛。 雪纯咕噜的一口气喝了半瓶水,大大的呼了一口气,轻轻的揉了揉滴滴的头,“滴滴真乖。” “嘟嘟也乖。”嘟嘟不甘示弱的嚷道,“乖嘛乖嘛。” “好,嘟嘟也乖。”雪纯好笑,有了这双龙凤胎,她感觉生活真的很美满,要是……能和赖斯解决掉那桩事就更完美了。 “我说你是不是漏了些东西没有买?”赖斯意味不明的瞅着雪纯,近在咫尺的卷翘睫毛颤了颤。 雪纯被他这么一看,顿时也起了怀疑,然后纠着黛眉想呀想,摇了摇头,“没有阿。” “有,绝对有。”赖斯气定神闲的笑道。 瞧他这般笃定,雪纯有点不自信的,“有吗?” “有,你这个月的大姨妈用品没有买,不是过两天就到了嘛。”赖斯神色不变,一路浅笑,极为正常的跟她说着,就像说,你今天没吃饭一样的正常。 “大姨妈在哪里?”嘟嘟遗传了雪纯的黑琉璃忽闪忽闪的。 滴滴也睁了睁他的黑葡萄,“我记得,我们家没有大姨妈。” 轰!雪纯的脸一下子唰的通红,呼吸急促,赖斯能不能别在孩子面前说这些,这叫她怎么解释啊! “还不去?”赖斯笑意渐深,喜欢看她迷糊乌龙的囧相,“不然,我陪你去?” “不,不用。”雪纯急得一溜烟跑没了影,赖斯推着滴滴嘟嘟大笑着追过去。 雪纯在眼花缭乱的卫生巾面前肉眼搜索,搜啊搜,都没有看见她的七度空间。眯着眼好不容易找到了,伸手就要取的瞬间,事情发生了。 “这是少女型的。” 雪纯手一滞,僵在那里。 “我听说用网面比较透气,但容易过敏。而绵柔的不刺激皮肤,对女性的身体要健康些。”赖斯抱臂,十分有兴致的研究着那一排排的卫生巾。 因为他出色的外表,还有关心妻子的举动,惹来同来看m巾的少女婶婶姨姨们的窃窃私语。 “瞧,谁说英俊的男人花心了,人家都两个小孩了,还不是一样的恩爱。” 另一个叹道,“极品啊极品!为毛我就遇不上呢?为毛!为毛!”然后作撞m巾排架状,好在同伴挺胸阻止。 …… 雪纯呈石化状。 “natracare。”赖斯读道。 雪纯疑惑的嗯了一声。 “英国有机卫生巾的牌子,以后就用这个。”赖斯一下子给她取了好几包,砸到滴滴嘟嘟好奇宝宝的仰起的小脑门。 雪纯痛苦的呻吟了声,“你说什么就是什么吧。”然后眼角不经意的瞥了一眼那价格。顿时瞪大眼睛,尼玛!这这这…… 顶几十包七度空间啦,尼玛! “好了,我们去买单吧。”赖斯终于肯放开对雪纯的折腾,兴致勃勃的道,“买单后就去附近的餐厅大吃一顿。” 雪纯傻愣,“买了这么多不是要回去自己煮吗?” 赖斯理所当然的答道,“这些是放冰箱里明天用的,难得你有喜事,我们一家四口出去乐乐也好。孩子们需要良好的家庭氛围。” 雪纯点点头,“言之有理。” “麦当劳好吃。”嘟嘟兴奋地叫道。 “你out了!在美国麦当劳好多间都破产了,现在流行的是肯德基。”滴滴鄙夷的扫了嘟嘟一眼。 嘟嘟兴奋不减,对滴滴恶质的嘴巴见怪不怪,也不觉得伤心,“那就吃肯德基。” 雪纯咦了一声,“你们怎么知道麦当劳和肯德基好吃?” “清哥哥说的。”嘟嘟浑然不觉自己把齐小清给卖了,还开心的说着。 齐小清!赖斯两眼一眯,胆敢向他的孩子灌输垃圾食物的思想,得加大对他的魔鬼式训练! 他倒没有一定要亲生儿子继承家业的私心,在他看来赖容娴的儿子也好,旁支的儿子也好,有能力谁都能上,只要这个人姓赖! 雪纯眼见赖斯面色不好,赶紧对滴滴嘟嘟说道,“听妈咪说,肯德基的鸡哟,长着6只脚,6支翅膀,是个恶心的怪物!不但这样,那些鸡身上插满医院里病人吊针的孔子,而且里面是半生半熟的,吃着满嘴都是血……” “滴滴不吃。”一说起医院,滴滴就有种天生的厌恶感,婴孩时期时常住医院,虽说那时还没有很深的记忆,但说到底是有潜在的感觉的,这点骗不了人。 嘟嘟歪着头仔细思考着妈咪的话,掰着小手指,“6只脚6只翅膀不是更划算吗?” 赖斯呆了几秒才警觉到自己的宝贝小公主说的什么话,宝贝女儿竟然像那些穷苦百姓般的计较起划算不划算的事了。对了,还有前几天滴滴的银行卡事件。想到这里,他心中隐隐的心痛,在没有他的日子里,雪纯过得很清苦吗? “好啦,今天是为妈咪庆祝,去吃什么我说了算。”雪纯打哈哈的道。 滴滴嘟嘟仔细一想,有理。 谁知雪纯涎着脸,“赖斯,你说我们吃什么好?” 滴滴嘟嘟齐齐噗倒! 没办法,她正在追求赖斯,为了博取他的好感,自然什么都得以他为先。不过赖斯出马总能找到最好的地方就餐。他们坐在最好的包厢里,一家四口吃得不亦乐乎。 品相极好的菜式,给滴滴嘟嘟胡乱挥舞的刀叉下毁了容,一片狼藉。雪纯也不客气,剥龙虾,切鲍鱼,喝美汤。 整四个人,两小孩子没话说,才那么小,没有吃相实属正常,仅剩的一个吃品极好的赖斯,慢条斯理的浅嚼轻尝。 吃的时候,雪纯的一缕卷头发时不时的落在肩前,然后她一次又一次的不厌其烦的朝后拨。 赖斯看不过眼,修长的两指给她挑起来,手中跟弯魔术似的,也没有头圈,竟然把她的发给扎到身后拢到一起去。 她错愕的从食物中抬头,赖斯浅笑问:“好吃?” “嗯嗯。”她感到梦幻般的点点头,心想不知他把自己的发扎成肿么样了。“我先去个洗手间。” 到了洗手间,她洗了一把脸,看着给他扎到脑后的卷发,还蛮好看的。想着刚才他的指尖穿梭在她的头发上的时候,心间有温暖体贴的感动。 不知他说的是不是真的,真的给她机会吗?这个机会要付出到怎样的程度才算好?才能够平复当初带给他的伤害? 去做他的总裁助理,朝见口晚见面,是倒追他极好的机会。但是她已经不想以一个依附品的方式跟在他身边。过去的婚姻里,其实是她刻意的降低自己的地位,无形有形里凸显了婚姻的不平等,于是问题产生了,解决的方式也以一方的强势作了断。 如果重来,她想以一个平等的方式,起码不会自卑的退缩,不会等到这些小小的事累积到一度程度顷刻爆发,到了再也无法挽回的地步。 吹干了手,她旋身出去。 快要走到包厢的时候。 “雪纯。” 雪纯背脊一僵,回过身,果然看到冷宫贵步履严谨的过来。 “你怎么会在这里?”雪纯隐隐有种不祥的预感。 “我在这里很正常。倒是你,有钱来这种地方吃饭,没钱还我?嗯?”冷宫贵可疑的上下打量她,淡冷的脸,眼睛带有几分趣味。 雪纯耸肩,不甚有底气的道:“快了。” 冷宫贵只是喜欢调侃她,也就把这话当笑话,“药有按时吃吗?” “什么药?”身边的门一开,赖斯带着两小屁孩出现在两人面前。 冷宫贵瞳孔骤缩,直觉眼前人有不逊色于他的强大,甚至比他都要强大的气场,这是一个上位者的气质。 “冷叔叔!”嘟嘟狂冲上去,然后延着冷宫贵的裤管爬呀爬,冷宫贵熟捻的把她抱起来。“来,嘟嘟小公主,给叔叔亲一个。” 嘟嘟极热情的啵了一口,还发出生生的脆响。 滴滴跟谁都不太亲热的性子,也很礼貌的叫了一声,“冷叔叔好。” “你还没有说吃什么药?”赖斯看了一眼嘟嘟狗腿的小样,忽然头疼的发现,原来女生真的外向! 雪纯勉强笑了一下,“没什么,是一些补充营养的维生素而已。” 冷宫贵奇怪的扫了她一眼,面无表情的脸现出几分关心,“我说你到底有没有好好离婚?” 雪纯勉强笑了一下,正要回答,这厢赖斯已经给出答案,眼含敌意,“我们离不离婚跟冷医生有什么关系?” 好家伙,连冷宫贵是医生都一清二楚,这等灵通的消息,赖斯真不是盖的! 冷宫贵一向寂寥的脸皮动了动,唇浅浅的抿了下,“窈窕淑女,君子好逑。雪纯和滴滴嘟嘟曾经是我很重要的病人。我们因病结缘,只差一纸离婚证书。” 赖斯眼中迸射出幽冷的光芒,与冷宫贵敌视。 “那个,误会,误会!” 赖斯转过脸,眼神冰冷,若有所思的盯向雪纯。雪纯瑟缩了下,赶紧的离他远点儿,悄悄的挪了一个脚步。 冷宫贵看向雪纯的身后,突然神色有异,倒什么都没有说,也没有跟平常一样跟雪纯开暧昧玩笑,反而是把嘟嘟交还给雪纯,“冷叔叔有事要办,先走了。”临了还摸了滴滴一把脸,“你这小子不是个护短的吗?妈妈奔三还没个归宿,你就眼睁睁看着?” 雪纯黑脸。三十岁是女人的禁忌,她也不例外,青春的尽头,便是走向苍老的岁月,她也怕一个人慢慢的老去。 临末,他老朋友的拍了一下雪纯的肩,“你好自为之吧。” “冷宫贵你别跑!”身后一声娇喝,随即冷宫贵一个转身,步履不大稳健的,步步紧逼加快,到最后一拐角就跑腿。 “你站住!”雪纯眼前一花,一道长辫飞扬而过,雪纯只看得见一个娇小可爱的身影。 能让冷宫贵落荒而逃的会是什么人?雪纯兀自奇怪。 而赖斯马上盯着给别人揩过油的玉臂,雪纯站立不安,“你们都出来做什么?” “嘘嘘!”嘟嘟一声惊呼,毛躁躁的向前冲。差点忘记了,她憋尿憋得难受。 雪纯赶紧跟过去,“嘟嘟别走丢了,妈咪带你去……” 留下两父子面面相觑,谁的脸都绷着。 滴滴面上没什么表情,淡淡的说出两个字:“嘘嘘。” 嘎嘎嘎…… 一顿和乐的饭,以冷宫贵贸然的出现结束。 回到家,哄完孩子们睡觉,赖斯靠坐在沙发上,大腿交叠,食指有一下没一下的搭着膝盖,只有眼神闪着冷冷的幽光直直追随着她,像粘在身上的视线。雪纯去睡觉不是,坐下来也不是,倒像一个犯了错的不知所措的小女孩。 “过来。”赖斯拍拍旁边的位置,“我们好好谈谈。” “不如改天吧,我明天要上班,你知道头一天上班是多么的重要,要是做不到半天就给炒了该多么的丢脸啊……”雪纯越说越低声,渐渐的在那逼人的幽光中说不下去,只得挪着脚步,一步当三步走,好不容易才蹭蹭的走了过来。 赖斯目视前方,看也不看的大手一拉,雪纯跌坐在布艺沙发上。 赖斯扭过头,“那个冷宫贵虽然是不可多得的名医,但是出了名的淡漠、怕麻烦,可以说没有一个人能近得了他的身。看样子,你不但和他很熟,滴滴嘟嘟跟他也很亲近。你怎么解释?难不成还没有离婚你就想好了给滴滴嘟嘟找后爸?嗯?” ------题外话------ 感谢你们的票票! ------------ 103冷宫贵上门 雪纯纠着手指头,绞阿绞,不料赖斯的手按在她纠着的手指的结,“实话实说,我又不是会吃人的老虎,你怕什么。”说着,大掌一翻,与她其中一只手十指交缠。 雪纯脸微微发热,拿眼快速在他脸上扫瞄了一圈,好在,没有太严肃,不是生气的迹象。 “说说吧。”赖斯手下紧了紧,以防她逃跑似的,大掌下滑嫩的小手柔若无骨,他舍不得放手。攻下全垒打还得费些工夫,这下有油揩,心下也是窃喜的。 雪纯懵懵懂懂的,“说什么?” 赖斯眉毛微蹙,“你说呢?”见雪纯还是满脸的茫然,他默然了一会儿,“如果不知道从何说起,那就随便说说四年前直到你回到我身边的这些日子,是怎么过的,包括怎么生下滴滴嘟嘟。” “这个……”雪纯神色有些不自在,每次一说到这个话题的时候,她就忍不住想起当年绝尘离去的劳斯莱斯,那么的决绝无情。他的话,又是那样的揪心。 “那天我追不上你的车,就累倒了,然后冷宫贵救了我。”雪纯顿了顿,“接着就是发现有孕了,之后就在他的帮助下生下滴滴嘟嘟,过后的这些年里,他帮了我们很多。滴滴嘟嘟身体很弱……有好几次病危,当时老是要麻烦他,所以,其实他算是滴滴嘟嘟半个父亲。所以并不能怪滴滴嘟嘟喜欢他们的冷叔叔,因为没有他,滴滴嘟嘟可能……不能活到现在。” 雪纯很努力化解当时危险的情况,有许多次她都崩溃到几乎死去,但是冷宫贵总是用他淡漠寂寥的方式一言不发的救她。她倒了,他捡她起来,滴滴嘟嘟病危,她每次呼救,他总会抛下一切事务赶过来。这样的人情债,这样的恩情,每每暗地里感激涕零。如果有一天,他要她上刀山下油锅,她都在所不辞。因为她欠他三条命。 “为什么很弱?”赖斯抓住关键字眼,她说得风轻云淡,但脸上流露着一闪而过的伤痛和悲哀,让他的心狠狠的纠在一块,直觉这里面别有隐情。 “就是身体欠佳。” “为什么?”赖斯紧紧的咬着这个字眼,让她逃避不得。 雪纯一咬牙,“当时筹然给我吃了据说最新研制的……药,然后刺激过后,药物生效,就影响到胎儿,因为来不及把体内的毒素全清出体外,孩子就匆匆出世了。所以出生后需要接受大量的治疗,偏偏这些药物不同寻常,冷宫贵研究了许久才把孩子们的病治好的。” “那你呢?”赖斯眉宇间滑过一丝痛色,眸子细细端详着她瘦削清减的巴掌大小脸,“因为那场弥久的病,所以才瘦了这么多吗?”他没有忘记筹然给她下的什么药,一看当时程朗和她的神态就知根知底。 雪纯有些不习惯他怜惜的情感外露,她压根不需要人家的可怜。她轻轻的嗯了一声后, 然后无所谓的笑笑,“阿,瘦了哈。瘦了好啊,人人都想要的骨感身材,我不用天天节食不用吃减肥药,也不用去美容院做脱脂手术,好啊,呵呵。” 雪纯干笑几声,忽然有些笑不下去了,因为赖斯沉重的表情。她想要努力维持轻松的气氛,因为她不想再像过去那般活得沉重。但无奈,在他面前,她好像总是无所遁形,所有的伪装都化作难堪。 最后她只能低低的说,“都已经过去了,再追究也无法弥补些和改变些什么。” “所以,我欠他三条命。”雪纯诧异的抬眸看他,不明白他何出此言。要欠也是她欠啊!不过随即心里一喜,他这么说,是把她算进属于他的人里面吧。 赖斯不管她是怎么想的,反正在他心里,无论离婚与否,由此至终,包括对她心灰意冷的这些年,仍然认定是他的人。 “除了三条命,你还欠他什么?”赖斯薄唇紧抿,从来都只有别人欠他人情,这下好了,因为当年的一时冲动,欠下三条命。这把柄,还不得给他怎么利用。 雪纯想了想,艰难的吐出一个字眼,“钱。” 赖斯侧过脸,似乎很难理解,雪纯怎么会缺钱。 “事后我让律师给你的卡打了一大笔钱,我以为你应该够用。” 雪纯讶异,“什么时候的事?” “我曾经用你的名开过一张金卡,难道你忘了?”见到她一头雾水,赖斯抚额,有钱都能当作不存在,这世上也就只有她迷糊到能忘记自己拥有过上亿数字的金卡。 “以后冷宫贵的事的事你甭管了,由我来解决。” “不行!”雪纯一听解决二字,立即感到没好事。就怕赖斯像那些富豪那样,拿着一张天价的支票给那人扔去,目空一切的说,以后啥都不欠你了,以后别缠着雪纯某某某…… 赖斯危险的眯起墨眸,手大力一带,把她拥抱入怀,朝她的粉颊呼着热热的气息,“为什么不行?难道那个男人在你心中有不一样的地位?” “我真把他当做最好的朋友。” 雪纯抬起脸颊很认真的对他说,冷宫贵是一个很称职的朋友,跟他在一起不像程朗那么沉重,是一种很轻松的感觉,虽然他总爱开些暧昧的玩笑,但她理解为,他是因为生活太泛味,才调侃她。他们二人之间,绝对不是男女朋友的关系,要是真有那关系,她也不会心安理得的欠他那么多,也不会四年过去依然不越雷池一步的维持着友好关系。 也许过去不曾说过程朗和茜楚楚在她心中重要,所以才会酿造后来的悲剧。这下,她想向他表达着这个想法,她的朋友很重要,不容许受到伤害。伤害他们比伤害她更令她伤心难过。 “那程朗呢?我离开后,为什么没有跟他生活在一起?” 雪纯脸色唰白,那个名字,记忆中硬朗的少年,她曾让神通广大的冷宫贵查过他和茜楚楚的消息,发现他们后来都各自为政,各走各的阳关道,各行各的独木桥。那时,一种物是人非的感觉让她生不如死。好端端的知己好友,那么多年,竟敌不过梦幻般容易破碎的爱情。 他们三人,再也没有联系,就像,生活在同一个星球,却从不曾照面,都当是陌生人。也许,这是他们保护自己保护朋友的方式,在经过那样的事后,谁也不想出现在谁的生活里,就怕再相见,唯有泪流满面。如今,她只有默默的祝福他们。 赖斯见她凄然的样子,肯定想起过去那些不开心的事。他心头一软,伸手抚摸她的小脸,“没事了,我不怪你。冷宫贵不是个简单的人,我是担心你。” 担心他对你有不愧的企图,担心他把你从我身边抢走。因为滴滴嘟嘟都喜欢他,你见到他也是满脸的欢喜雀跃。 面对这么一个人,他竟然有一种毫无胜算的错觉。他就是怕,给她短短的一两年的婚姻生活,也许敌不过他们四年的沧海桑田。 “我们能不能不说以前的事?”雪纯吸吸鼻子,黛眉间尽是落泊的神色。看得赖斯一阵心痛,抚着她小脸的手下意识的一顿,竟有些不敢触及她的伤痛。 一直以来他都认为自己才是被伤得最重的一个,是她亏欠了他,所以自她回来,他理所当然的折磨她,理所当然的向她索取应有的补偿,却忽然发现,原来伤得最深的不止他一个人,雪纯比他想像中经历的要痛苦得多。 他只是心灵上的痛苦,而她却是心灵和身体上的创伤,所受的伤害竟然抗拒回忆。如果不是回忆太痛以致于不堪回首,又怎会不想谈及? 察觉到赖斯不像以往般的强势,雪纯探询的望了望有些异样的他,发现他的黑眸似泓了一汪化不开的湖水,怔怔然的不知在想些什么。 “都是些旧事,现在才是最重要的。对了,你给滴滴嘟嘟找的幼儿园远不远?我看能不能上班时顺路送他们去。” 雪纯尽量找些轻松的话题说。目前的她很满足,滴滴嘟嘟完满了她的生命,一生中她结过婚有了孩子,当然,要是赖斯这个老公能够像公务员那样是个金饭碗就好了。 “我会安排好的。”赖斯心不在焉的应着。 雪纯有些失神的起身,“那我回去睡觉了?” “嗯。”他的目光仍怔然的粘着她,看得雪纯心慌慌,这还是自她认识赖斯以来头一回见他发神经,不知他有没有听清楚她在说些什么。 雪纯有点想落荒而逃,“晚安。” 回到房里的雪纯迫不及待的取出抽屉里天蓝色的毛线,然后坐在床上,在灯光下开始有一下没一下的穿梭着毛线。 时间一分一秒的过去,她的唇一直挂着笑意。这是她给赖斯准备的礼物。她想了很久,赖斯什么都不缺,什么金表,钻石钢笔,名牌西装,皮带……应有尽有,还是她买不起的。 送花吧,咳咳,这是男人送女人的礼物;约会吧,有孩子,享受二人世界有难度;看电影吧,赖斯不大感兴趣。 想来想去,忽然路过时见到那一团团颜色漂亮且尚未成形的毛线,想到,秋天来了,冬天还会远吗?或许织一件毛衣还是挺好的。虽然赖斯衣服不少,但由她亲手织造的,总会有别具含义。 雪纯头一天上班,把自己好好的梳理一翻,神采奕奕的坐着赖斯另外一个“儿子”布加迪威龙。 先声名,她一个上班族,绝对没有要在新同事们面前炫耀的意思,全都是赖斯强加在她身上的意志。 “无论哪间公司,人事关系都会很复杂,要是你给人家欺负了,别忍气吞声,记得给我说。”赖斯目视前方,转动着方向盘。 雪纯一笑置知,赖斯想太多了。“我不是个初入社会的毛头姑娘。” “初入社会的毛头姑娘都比你省心。” 赖斯抽空扭头白了她一眼,对她的话十分的不想念。在他心中,雪纯还是当年那个清纯小公主,洁白如蔷薇,沾染不了凡尘俗世的尘埃。而但凡太过干净的东西,都是这个社会催毁的对象。 “就在这里停吧。”雪纯可不想新上班的头一天,就让公司的人窥见不符合她身份的布加迪威龙。 赖斯知道她心中所想,适时把车停在离公司十米远的地方。 雪纯解开安全带,手推开车门,一脚正要踏出,左手却给赖斯抓住。 无奈,她收起脚,回过身,见他眉梢眼角都带着意味深长的邪魅,还有一丝不易察觉的暧昧。 “怎么了?”她直觉不对劲,但他神秘莫测的似镶嵌着一颗诡异光芒的宝石的双眸,如磁石般牢牢锁住她的目光。 雪纯一下子心悸起来,随着赖斯渐渐放大的俊脸,她心底的不安变成现实。但她的身体似重重的钉在座位上,只待他降临。 当呼吸相闻,唇齿交缠,他的手抚过她优美的背脊,把她重重的压向他的胸膛,挤掉两人的空间,吸掉她所有的气息。仿佛天地间,呼吸间,甚至毛孔,唯有对方。 她还没有要在车里野战的打算,况且现在是一千个一万个的不适宜,于是在赖斯把车变作床之前,雪纯一把咬破赖斯下唇,顾不得她的十寸高跟鞋,就像身后追着十匹狼似的疯跑进公司。 雪纯呼呼的喘着气,有老同事笑道,“不用紧张,离上班时间还有十分钟。” “现在没时间让你慢慢熟悉公司各项规制制度,给你拿回家去看。”经理助理秦红板着脸丢下一本书册如是说。 雪纯愣愣的接过来,秦红又丢下一叠文件,“给我重新打印一份,半个小时后交给我。” “喔,好的。”雪纯接过来,就弯下腰身给她的电脑开机。 起身的时候,一颗小丸子头突然撞进眼帘,雪纯惊了一下,丸子头露出天真无邪的笑脸,“嗨!新人!” 会说话的丸子头让雪纯大大的松了一口气,起码不是牛鬼邪神。 “你好。”她礼貌笑笑。 “老姑婆在给你下马威呢。”丸子头下巴扬了扬,斜眼扫向秦红的方向。 雪纯望了那方向一眼,笑了笑,然后看向完成开机任务的电脑,开始打开word文档打字。这工作对她来说小意思,她打字速度每分钟150字。 “要吃巧克力不?”丸子头见雪纯极认真的工作,他们这些偷懒惯了的家伙看不过眼。公司的椅子是螺旋的,她脚轻轻往地上一蹬便窜过来,“我男朋友送的,不吃不给面子。” 雪纯看了她一眼,接过来,笑笑,“谢谢。” 然后一边嚼一边打字,忽然她五指一顿,转而看向丸子头,“今天是什么日子?” 丸子头道:“不是什么特别的日子。” “那你男朋友为什么送你巧克力?”雪纯不解了。 丸子头拿似看白痴的眼神瞅她,“他在追求我耶!不隔三差五给我送礼物,我能嫁给他嘛?” “喔。”雪纯的嘴巴张成个o型,若有所思的点点头,神思早飘向不知何处。 下班的时候,雪纯迫不及待的跑到超市,看着满满一排的巧克力,考虑到赖斯高品位的生活品质,她肉痛地买了一小包金贵的巧克力。想着自己不曾送过赖斯礼物,那件毛衣以她目前的速度也不知何年何月织完,织完了又得等冬天才送得出手。 而当下燃眉之急得温补他们的关系,送礼物是最好的养情方法,这是丸子头给的灵感。她不由得感叹一句,还是外面的世界丰富多彩啊!若放在以前宅得跟发霉那样,哪能想到这些。 路过花店的时候,又突发其想的,想在赖斯的房里插花。想象着赖斯的房里插着美丽的鲜百合,该是多么的好心情啊!又心满意足的买下来。 “我回来啦!”雪纯捧着几支鲜百合,笑得灿然,然而在接收到两束针芒的视线时,脱鞋的动作顿时一僵。 她扫了眼抱臂倚门的赖斯,然后再看向来人,“冷宫贵也在啊?终于舍得来探我们了!” 冷宫贵自沙发上起身,张手要给雪纯个法式拥抱,“亲爱的,我等你很久了,怎么这才回来?” 雪纯裸露的玉臂冒出一连串的鸡皮疙瘩。想像一下,一向淡冷的冷宫贵,寂寞的眼神看向你的时候,嘴里吐出肉麻的话,这简直就是个怪咔! 冷宫贵今天抽风了!这是她第一个想法。 赖斯冷哼一声,把雪纯往怀里一带,“我们家没有病患。” “我不是来救治病患,纯粹是来看我的红颜知己。”冷宫贵毫不示弱,没什么表情的脸,唇意思意思的扯了扯。 霹雳啪啦!两人的视线在空中擦出“恨”火花。好一阵针锋相对啊!雪纯暗赞道。 “妈咪,你是奔三的女人,不嫁出去就剩了。你喜欢冷叔叔还是爸爸,我给你想办法。”滴滴也看不过眼,直接跑过来给雪纯支招,“爸爸和冷叔叔我都喜欢,随便妈咪挑。” 嘟嘟咬着手指头,拢拉着脑袋,淡淡的眉头蹙了蹙,“嘟嘟很为难,嘟嘟想选两个。” “你猪啊!妈咪只能嫁一个。”滴滴对有这么个白痴妹妹感到深深的无力。 嘟嘟张着小嘴想说,她也想嫁……但一接触到滴滴凶恶的眼神一时不敢吱声。 雪纯心中哀嚎,这跟她有什么关系?她刚回来完全摸不清楚状况滴说。只看这情形,她只想落荒而逃,“我累了,先去休息哈,你们慢聊。” “别跑,晚饭好了,都过来吃吧。”赖斯冷笑,一点都不给雪纯逃跑的机会。 雪纯步子一滞,艰难的挪到餐桌边,她直朝冷宫贵打眼色,那意思是说“要不你先走?” 冷宫贵平静的神色一怔不怔的盯着雪纯,半晌,他问,“雪纯,我很确定,你眼睛没病。” 噗! ------------ 104撕了 赖斯眼睛就像莫邪的剑,凌厉锐寒,冷冷的扫过冷宫贵的筷子。 雪纯突然觉得事情大条啦!天啊!耶稣啊!圣母玛尼亚啊!这些日子吃多了,就差点忘记赖斯做的几顿饭的珍贵。 那啥?那可是黑道霸主亲自下厨做的啊!整个本家,就只有她们三母子稍微够资格入门吃着。而冷宫贵呵,一不是赖家的人,二不是赖斯死党兼好友,三是赖斯与他压根看不对眼。 但是要她扫客,而且还是一个欠了钱欠了命的尊贵恩人,呜呜,她真的做不出手。 “我要鸡腿,鸡翅膀。”嘟嘟站在凳子上,使劲叉着。 鸡盘就在滴滴前面,聪明的滴滴两中黑葡萄在三个大人身上扫来扫去,感觉气氛和事情都有点严重,赶紧的把鸡腿和鸡翅膀都挪到嘟嘟的碗里,悄悄的说,“赶紧吃,别说话。” 嘟嘟见小碗里满满的,叉子也丢了,小手一边一只,身为吃货的她乐不可吱的吃着,才没那个闲功夫管大人的事情呢。 赖斯冷冷的眼转移目标,扫到雪纯身上,雪纯如芒在刺。 雪纯手心冒汗,全身神经绷紧,一瞬不瞬的追随着冷宫贵的筷子,快了快了,就在筷子插上鸡胸肉的刹那间,雪纯手一动,筷子卡着他的,与此同时惊呼声起:“等等!” 滴滴突然出声的,“我喜欢鸡胸肉。”然后接到雪纯“儿子真棒”的眼神,不由得得瑟的挪了挪身子。 赖斯冷冷的瞥了她一眼,“怎么,怕我会在饭菜里下毒?放心,多亏了鬼医的到来,今晚这顿饭是外面打包回来的。” 呼!雪纯暗地里抹了一把冷汗,幸好!幸好!大大的好啊! “你笑那么开心干嘛?难道我平时给你做的还不如外面打包的好吃?”赖斯哼嗤一声,看不过眼她的筷子沾上冷宫贵的,要是冷宫贵吃过一口,那这下的碰触就相当于间接亲吻。这女人,必须得警告。 雪纯松了一口气的笑容展开到一半,给赖斯这么一说,立时又惊吓回去了,连连摆手,“没有,没有,你做的最好吃了,简直就是人间美味。” 赖斯神色微微缓了缓,给了个“算你识相”的眼神,但俊脸依然不松懈地紧绷着。 冷宫贵看不眼了,放下筷子,抱臂,很严肃的看着她,叫了一声:“雪纯。” “什么?”雪纯赶紧吞下一口白饭,这情况得罪哪个都不好。 “他住在你家,饭……也是他做(要不是听到刚才的话,他真不敢相信赖当家还有做家庭主男的潜质),孩子他来带,你这算哪门子的离婚?我看你是被别人卖了,也会乐着给人家数钱的傻女人。” 冷宫贵无视赖斯的冷眼,继续道:“有我这么完美的男人,你还拖拖沓沓的,小心两边不讨好。” 汗!雪纯拿眼睛祈求,冷宫贵你能不能闭嘴,她好不容易才得到追求他的机会来着。 “没必要小心。”赖斯起身,冷着脸走回房。 雪纯看着他消失的背影,有些黯然。完了,生气了。 “怎么?这就难过了?”冷医生认真的盯着她瞧,不失时机的调侃着她,平静的眼神如一泓化不开的黑夜,神秘的探询着,想要在她身上看出什么来。 雪纯没好气,“没有。” 冷宫贵难得的扯了扯唇角,“我看你真的无药可救。人家不就离开一会儿,还不知去做什么,你就患得患失的。不是你太爱他,就是他太不紧张你。” 这傻妞一点都不懂得掩藏自己的情绪,明明就很爱赖斯。只要赖斯在,她的态度立即截然不同,有恋爱里忐忑的悸动和紧张。 雪纯立即就想驳嘴,身后却似有一股飓风。雪纯立马坐直身体,回过身,赖斯此时就站在她一旁。 雪纯抬头,然后赖斯的手一放,一张黑白纸摊到她的面前。 雪纯屁股长刺似的,惊跳起来:“这,这不就是我们的离婚协议书吗?” 赖斯艳阳高照的朝雪纯笑了一下,然后当着冷宫贵的面,“嘶……”的两手一撕,在静静的餐桌上发出刺耳的清脆。 “你出局了。” 赖斯唇畔噙着一抹笑,居高临下的俯视冷宫贵,“她的名字一天还在我的户口簿里,她一日都是我的人,我的人,自然容不得别人染指。所以,趁早打消你的宵小之心。” 雪纯嘴巴张成个o型,无可否认,她心里不断涌现狂喜,她的脸都快挂不住了。 真是的,都奔三的人了,一点都不懂得隐藏自己的情绪。她清澈剔透的眸子早出卖她的情绪,对面的冷宫贵看得一清二楚。 冷宫贵默然的垂下眼,在众人的注视下,他优雅举筷,缓慢的咽下一粒熟花生。半晌,他淡淡的说了一句,“我吃饱了,没别的事我先走了。” “冷叔叔再见。”嘟嘟手一架鸡骨,扬起一张吃得脏兮兮的小脸,就要凑过去玩亲亲。 冷宫贵失声笑了声,亲了一下她唯一干净的小额,“嘟嘟再见。”摸了一把滴滴,“好好看着你妈咪,最好像防我那样防着家里的狼。” 滴滴扭过小脖子瞅着爸爸,哪里像狼了? 冷宫贵走了两步,忽而回身看向赖斯,“我会等她离婚的。我想,她比较喜欢我,因为我没有你的强势,我会绝对的尊重她的意愿。至于爱情,无论多么深爱,要是疲倦了,某些人仍然不知悔改,友情就会占上风。顺便提醒一句,蓝颜知己是最容易钻空子的。” 然后扬长而去,留下铁青着脸的赖斯。 “爸爸生气了。”一直没有吭吱的嘟嘟憋不住了,低低的在滴滴耳边开口。 滴滴严肃的应了一声,“嗯。”眼睛一眨不眨的看着赖斯,似乎万一他有什么不轨的举动,深怕妈咪遭罪受。 怎料赖斯在母子三人殷切的期盼下,明媚的眉眼忽然笑开,“好了,坏人跑了,我们都吃饭吧。” “瞧你瘦了,多吃些肉,不然不好抱。”赖斯笑得十分的友好,十分的亲切,要不是后面这句,雪纯都感动得想天天给他做饭了。 “为什么?”雪纯咬着筷子,目光窃窃的,不敢相信他刚才的举动,是否把以前的事一笔勾消? 赖斯笑容狡诈,语带警告,“离婚协议书,你人就在这里,我想要多少有多少。拿一份离婚协议书赶跑一个情敌,很划算。你别忘了,你现在在追求我。” 那狐狸笑分明在说着,别以为我会这么轻易放过你。 雪纯埋首,闷声狂扒几口白饭。好吧,她不奢求了。只是什么时候白饭也带着几分苦滋味了,不是说米饭有淀粉,淀粉仔细嚼,会甜丝丝的么。为毛就这么苦,为毛? 赖斯墨眸情深似海,有什么掩藏其中。可惜雪纯只知道扒饭。 他看了雪纯一会儿,见她像泄愤似的狂扒饭,释然的一笑。这样平淡温馨的日子,是他最爱的。因为童年父母仇杀的阴影,成年后黑道的杀戮,这样平淡的小幸福弥足珍贵。 饭后,雪纯趁赖斯洗澡的空当,悄悄的走进他的房间,把她的鲜百合放在花瓶里养着,然后又将包装精美的巧克力放到床头柜里。 之后就欢欣雀跃的回到自己的房间,她按着自己扑腾扑腾的小心脏,面上流露着期待的笑容,带着淡淡温馨。原来送礼物全自己喜欢的人,是一件很幸福的事。 不知道赖斯看见了会怎么样呢?高兴?还是会觉得她太没诚意?她挠挠头,忽然想起自己买的东西都一般般呢,他不会讨厌到要扔掉吧?要是他不想要的话,那给滴滴嘟嘟当零食也好。 正这么想着,手下穿错了几针,嗷!她苦瓜着脸,她的毛衣啊! 正在哀悼穿错的几针,完美中的不完美。门忽然给人拍响了,“雪纯,我要进来了。” 赖斯!雪纯这一惊非同小可,不管三七二十一,赶紧把手中的东西收拾起来,放进袋子里。 “在做什么?” 近在咫尺的声音,唬得雪纯的手一抖,袋子掉到地上,那个毛线像放风筝般,很调皮的由袋子里一路滚啊滚。雪纯绝望的瞪着死鱼眼,看那没个消停的毛线滚到门口,然后拐了个弯,滚到床沿,接着又滚到赖斯脚边。 赖斯顿感奇怪,他把袋子里的东西翻出来,仔仔细细的把那织到一半的蓝毛衣浏览一遍。他转而望向雪纯,黑眸熠熠闪烁,点点星光点缀其中,灿然的光华摄魂心魄。 雪纯心怦怦直跳,赶紧闷声捡起毛线,一圈圈卷回来。毛线卷啊卷,最终卷到赖斯跟前。又对上他炯炯的目光,她的心跳一点都没有平复,反而跳得更加欢快。 就在她以为赖斯会有什么不寻常的举动时,这时他陡地丢过来一条毛巾,坐到她的床沿,“给我擦。” 雪纯一愣,呆呆的喔了声,然后跪到床上动作轻柔的给他擦,擦完了又拿吹风筒给他吹。这过程她心路历程可谓相当的复杂相当的忐忑。他发现了吗?那个百合花,那个巧克力。 十分钟过后,雪纯满意的停下手头的工作,“已经好了喔。” “嗯。”赖斯闭目享受了十分钟,也许太过舒服有些睡着了,他鼻音有些模糊不清的应了声,接着身子一倒,直挺挺的躺在床的外侧。 雪纯干巴巴的一手抓着毛巾,一手握着吹风筒,完全摸不清赖斯这下出的是什么花招? 就在她干等的时候,赖斯睁开微闭的双目,“还在那愣着做什么,明天还要上班,过来睡。” “喔喔。”应完后,雪纯突然想到一个很严重的问题,“那个,你不回房睡?” 赖斯翻着眼皮,“看在你用心良苦的份上,爷今晚就赏你,做你的床伴。” 雪纯哭笑不得,赖当家肯甘心做人家的床伴?绝对不可能滴!一定有别样的企图。 在雪纯发愣的当口,赖斯一拉,一阵天旋地转,雪纯给压在身下。 原本心里还在偷笑的雪纯顿时红了脸,这暧昧的姿势,让她想起某些儿童不宜的东西。她拿眼瞥了下门口。 赖斯看出她心中所想,一点都不担心的道,“放心,房门我给锁上了,滴滴嘟嘟不会再来打扰到我们的。” 雪纯的脸更红,跟着番茄似的红嫩嫩的可口,赖斯急色的吻了两下,一边吻还一边说,“秋天还没有到就给我织毛衣?” 雪纯一边躲闪,一边怯怯的缩了缩身子。 “女人给男人送花?嗯?我爱的是花吗?不对,我爱的是你。” 雪纯不缩了,但脸上的红润已经蔓延至粉白的颈项,直直惹人一亲芳泽。赖斯不甘落后的种下一颗颗草莓。 “要送我巧克力为什么不亲自给我说?怕我吃了你?”纽扣挑开两颗,露出精致的锁骨,还有山坡般上升的上胸肉。 雪纯缩无可躲,她以手掩面,没脸见他。 赖斯低声笑了笑,吻着她的手背,“知道自己送的礼物丢脸了,还好,有自知之明。” 赖斯含着她圆润玉白的耳垂,“但是我喜欢。” 雪纯剧震,掩面的手移下来,清澈的美眸羞涩却大胆的迎向赖斯,“你真的喜欢?” “不然为什么爬上你的床?” 雪纯羞赧,霍然发觉自己的衣衫敞开了大半,酥胸半露,欲拒还迎。 赖斯瞄了眼,“离开我身边几年,品味都变低了。这睡衣是大妈穿的吧,改天给你买几件真丝的,性感的,曲线毕露的……” 愈说愈不像话,雪纯已经无语了。想起以前,那些衣服都是他找人给她订做的,她对穿着方面也不挑,有就随便套到身上,赖斯也没说什么。原来是因为以前的衣服是真丝的,性感的,曲线毕露的……所以才这么…… “其实我和冷宫贵真没有什么。”雪纯忽闪着无辜的大眼睛,“他的生活太过无聊单调,老喜欢捉弄人而已。” 赖斯笑了,“我知道,不过现在这个情形,你不觉得我们现在说这些话很刹风景吗?” 他又怎会不知道。这些天他一直都有派人查他,发现他给一个女孩子追得勤,而他也乐得在暗地里推波助澜一番。 今晚的事,他不过是借冷宫贵的手,把两人存在的最大闲隙给毁了罢。无论她怎么做,他都不打算放手了。就一辈子粘着她,有滴滴嘟嘟在手,他所做的一切都是光明正大的。 ------题外话------ 这几天准备结局了,么么,码字的路程真是苦乐交织啊…… ------------ 105有追过男人吗 给赖斯折腾了一整晚,雪纯脚趾头都抽筋,上班更是差点迟到。说什么霍别几年,把失去的都补回来。啐,这烂逻辑,真补够了,他自己也腻味吧。 “怎么才来!这上班还有一些准备工夫要做,每次都踩点到可怎么行,肖经理不说,你就可以逍遥了?”助理秦红说完切了一声走了。 雪纯感到不可理喻,她上班没几天,哪里就“每次都踩点”?况且踩点,也不算迟到吧。 小丸子见秦红走远又蹬了一下高跟鞋,坐着旋转式的椅子飘过来,一手挡着嘴巴,对雪纯咬耳朵,“别理她,我们暗地里都骂她神经病。” 雪纯奇怪的问,“助理的职位很高吗?” 小丸子朝那个方向白了一眼,满眼流露着不屑,“要真的职位高有权有势的,就不会狐假虎威,没事找事来宣扬自己那副臭德行。” 雪纯若有所思的看着那方向,“既然职位不高,为什么这么不留情面?她就不怕得罪人?” 小丸子左右瞄了一眼,好在她们俩座位靠得近,其它人也离得两三米距离远。 “悄悄的告诉你,我们都知道她是肖经理的情妇,为了上位,她是无所不用其极啊,所以所有人都不敢得罪她,就怕她在经理面前乱嚼舌根,为了保住工作,大家都是敢怒不敢言啊!” 雪纯蹙眉睁,“不会吧,她长那么漂亮,还愿意当别人的……想不明白。”雪纯不曾这么说过别人的坏话,下意识的留点品德,没有直接说情妇。做人做事,还是留一线的好。 “有什么不明白的。现在的人为了钱,为了地位,大多都使尽手段。”小丸子上下打量她一眼,“看你今天春风得意的,荷尔蒙分泌得不少啊!依我看,她就是见你比她漂亮,比她有气质,比她能干的份上,红眼了罢。喂,你是不是恋爱了?” 雪纯想起昨晚赖斯撕裂离婚协议书的帅气爽利,情不自禁的又流露出甜蜜的笑容来,小丸子点着头,一副“果然如此”的表情,摸着下巴打趣说道:“到底是哪个男人这么有福气娶得脾气好,温柔体贴,贤淑大方,美丽得体……的雪纯呢?” 雪纯干笑了几下,“你别胡说,我已经结婚了,还谈哪门子的恋爱。”没有了离婚协议书,雪纯的包袱一下子丢掉,已经可以正大光明的承认,她是有老公的女人了! “不会吧?我看你像是大学刚毕业的,这么一看你应该是新婚的吧。”小丸子惴测着。 雪纯有些挠头的笑笑,“我快三十了,已经结婚好多年,只不过和他是聚少离多。”他们分开过四年,真正在一起的时间加起来还不足两年。一想到能和赖斯相亲相爱到老,她就禁不住的流露出幸福的笑容。 “不会吧?”小丸子难以置信,紧瞅着雪纯幸福的笑容,“看你得瑟的模样我就知道,那男人了不得啊!啧啧!” “工作时间不准闲聊,你们还想不想干,不想干就辞职,公司留不住你们这些人才。”秦红踩着十二寸的高跟鞋,超短裙露出白生生的大腿,浓妆抹艳的,生就一张寡妇面孔。 雪纯这么一瞧,倒是觉得小丸子的话不无可信。 雪纯感到自己理亏在先,立刻默不作声的盯着电脑工作,但小丸子明显比她精明多了,“没有,我们都一致认为这次的广告方案缺乏创意,在讨论怎么体现产品的亮点。对吧?”小丸子拿眼角挤挤雪纯。 雪纯闻言,也收到那个眼色,也不至于木讷到什么都不会说,忙不迭的点头,“嗯嗯。” 秦红一走,雪纯安分守纪了好一会儿,忽然想起什么,拿眼谨慎的瞄瞄四周,然后自己蹬着高跟鞋,旋到小丸子那里。 “什么事?”小丸子吸着牛奶,这是她的护肤圣品,当水喝。亏得她从小到大喝牛奶,皮肤才养得奶白奶白的,男朋友喜欢到不得了。 “下午茶,我们聊聊。”雪纯邀请。 小丸子打了一个响指,顺带抛了一个媚眼,“没问题。” 下午茶。 雪纯搅着手中的咖啡,对小丸子多次欲言又止,终于咽了咽口水,“你有没有追过男人?”豁出去了,为了长久的留住赖斯,把他想离婚的最后一点苗头插灭,她得向情场欢脱的小丸子讨经。 小丸子大眼睛碌了碌,“你不是结婚了吗?难道你想发展婚外情?”然后作恍然大悟状,“怪不得结婚多年还能分泌过多的荷尔蒙。” 雪纯黑了脸,“不是,我跟我丈夫是近些天复合的。” “这么复杂?”小丸子咬着吸管想了一会儿,“男人,我倒是追过不少,但我那风格不大适合你。”小丸子眼睛在她身上溜达了一圈。心想,这么清纯,这么容易欺负,要她勾引男人,能行吗? “没事,你说。”雪纯两眼放光,像闪着几百伏的灯泡,星耀的琉璃目,让小丸子都忍不住想折腰。为毛她不是男人!她要是个男人,立马把雪纯搞到手!她要是个百合,也立马把雪纯追到死死的! 小丸子啧了一声,似在可惜,这么纯的一个轻熟女,给她教坏了多可惜啊!“就是要化身性感女神,有时带点野性的欲女,是男人最爱的了。” 雪纯面红耳赤的想小丸子换个别的方法,但小丸子已经开始津津乐道。 “首先买多几套sex又梦幻的诱惑人的内衣,睡裙也是要那种容易撕的狂野欲女型的,最好是一扯带子就掉光光的睡裙。别看男人们平日装君子,目不斜视的,走在大街上,哪上不是见到美女的大腿就使劲瞟的?相信我,男人都爱那种调调。”小丸子拿细肩暧昧的撞了雪纯一下,证明她所言非虚。 雪纯想起赖斯说她的睡衣是大妈穿的,于是对小丸子的话深信不疑。 “然后呢?” 小丸子得瑟的大笑一声,“哟,还真打算上道啦!之后啊,烛光晚餐啊,偶尔在家里穿个短裤露过大腿啊,不过像你这种情况,过了恋爱的甜蜜期呢,抓住男人的胃最重要,男人在外面打拼,回到家里最喜欢的就是有一桌子热腾腾又好吃的晚餐。” 雪纯惹有所思的大为点头。貌似是赖斯一直在养她的胃。 “不过要保持男人的新鲜感,”小丸子凑近,“可以尝试打野战。” 见雪纯迷茫的眼神,她觉得自己更像是已婚多年的女人,“比如ml不一定在房间,可以在沙发,在大厅,在花园,在车上,在度假圣地……” 雪纯听得落荒而逃,徒留小丸子在她身后哈哈大笑。 下班的时候,小丸子又蹬椅子过来,“我们一起去逛街吧。” 雪纯为难了,“可是我老公等我回家吃饭呢。”说起老公二字时,雪纯幸福的露出浅浅的梨涡。 小丸子大为惋惜,“我就说嘛,结婚的女人没自由,没个人空间,所以我才一直没有答应那个臭男人的求婚。” 雪纯见她提到臭男人时掩不住满脸的甜蜜,“其实结婚是一件很幸福的事,你们会有可爱的宝宝,会有疼爱你的男人,会有一个最亲近你的人和你分享生活的喜怒哀乐。” “算了吧,理想是丰满的,现实很骨感。好吧,那就算是为了抓住雪纯老公的芳心,我陪你去买一箩筐的性感内内?”小丸抛了个媚眼,雪纯摸摸鼻子,在回家和逛街之间来回挣扎。 最后,雪纯一咬牙,“好吧,我去。等我一下,我先收拾东西。” “哇!你们快来看啊!下面停了一辆布加迪威龙!天哪!我这还是第一次看到真实版的布加迪威龙!” 同事们一拥而上,平时经过都不看一眼的窗台边一下子挤满人。 “瞧!快看呐!帅哥啊!极品帅哥啊!比莱昂纳多都要帅上万分啊!” 有人在尖叫! “不行,我得下去,说不定能来个偶遇,然后发展成艳遇!” “啊!我也要去!” 这时雪纯的手机响了起来,“雪纯,你快下来,我就在你公司楼下。” 雪纯扭头看着人满为患的玻璃窗,敢情同事们观摩的布加迪威龙就是赖斯的“儿子”。她捂着话筒,抱歉的看着小丸子,欲哭无泪的解释道,“抱歉,我老公在楼下等我,我先走了。” 说完,一边匆匆忙忙的走一边急急的对手机说道,“把车子开远点,我的同事们都看见了。” “怕什么,你老公我有钱。这又不是丢人的事。” “你不开走,我就不出去。” “晚了。” 雪纯还没有反应过来,听得附近和耳朵里的声音一同响起,她身形一僵,绝望的抬眸,赖斯风度翩翩的自对面走来,很“贤惠的”接过雪纯的粉白肩包,搂过她的纤腰,“我们走吧。” 雪纯僵硬的随着赖斯走,尽管背对着身,依然能接收到背后那些似要穿透她心脏的目光。尼玛,她明天还怎么上班! “我们去哪里?”雪纯发觉这不是通往回家的路线。 “去给你买衣服。” “欢迎光临。” 一进门就是一对郎才女貌,服务员,还有那些买内衣的女士们都瞧向他们的方向,然后同伴之间低声耳语,窃笑着说些什么。 雪纯眼角直抽,这不正是她想和小丸子正打算一同来购买性感内内的地方,这下可好,下次不用和小丸子去了。她以手掩面,早知道就拒绝赖斯,直接和小丸子去。 赖斯已经搜罗了一箩筐的整套内衣,豹纹的,半透明的,黑色性感蕾丝的……欲露未露型的,全露型的,野火性感型的……雪纯羞得想找个地洞钻进去。 服务员非常好涵养的保持着她一贯的微笑,伸手请她进试衣间,“小姐请进去试试。”在她心里,压根没有想过这对郎才女貌会全买下。 雪纯瞪着眼,苦瓜着脸,望着赖斯的表情明显带着祈求。 赖斯玩味的咬着雪纯的耳朵,“乖,给你别的选择。” 雪纯松了口气,不用在这里当着那么多异样的目光走进试衣间,她就已经谢天谢地了。不料赖斯下一句话把她惊呆了,“那就回去试给我看。” 然后赖斯朝服务员说,“全都给我包起来,老婆的尺寸,身为老公的我最清楚不过。” 服务员笑得那个美啊!生怕他们反悔似的,赶紧打包着给他们带走。 ------------ 106公司成了拉家常的地方 赖斯把车转了一圈,带着雪纯接滴滴嘟嘟放学。 “妈咪!爸爸!” 两小人儿俯冲过来,撞进赖斯和雪纯的腿前,抱着不肯松手。像验证着异性相吸的真理,滴滴抱着的是雪纯的大腿,嘟嘟一脸乖巧的蹭着赖斯。 坐在车上,雪纯给他们系好安全带,“滴滴嘟嘟第一天上学开心吗?” 两小人儿异口同声的脆脆答道,“开心!” “老师今天夸我聪明。”滴滴得瑟的扬着小下巴,拿鼻孔对着嘟嘟。 嘟嘟鼓着腮帮子,不甘示弱,“漂亮老师说我可爱。” “切,还不是因为你狗腿,一见面就夸人家比布娃娃漂亮。”滴滴扭过头,小脸都是不屑。 可怜的嘟嘟噘着红嘟嘟的小嘴,“人家老师就是漂亮嘛。” “长得不及妈咪的都是丑女,丑女无敌有听说过吗?”滴滴给她做了个鬼脸,把嘟嘟气得憋红了脸,眼眶泛红,开始射喷泉。 “谁惹爸爸的小公主啦?爸爸回去把他灭了去。”赖斯看着透视镜,跟及时雨似的,硬是把气得要大哭的嘟嘟打消了哭腔。 嘟嘟见到有帮手,哭也忘记了,赶紧朝爸爸哭诉去,“坏哥哥,欺负我。” “滴滴。”赖斯沉着脸,滴滴心中咯噔一声,精子爸爸又要偏心了!他懒得应,直接甩脸不应人。自从精子爸爸出现后,妈咪不再属于他一个小男人了,每次都给精子爸爸霸占,他极度的不满,眼睁睁的看着妈咪对他好,却又敌不过他。 “坐到爸爸身边,爸爸教你怎么甩掉身后跟踪的车辆。” 咦?滴滴闻言,黑葡萄眼睛闪闪发亮,男孩子最喜欢玩车,玩具车他玩过不少,但像大人开的车,他还没有玩过,而且还是现实中的甩车,这可比他房里那些破玩具好得多了。 四岁的滴滴身板小,坐在赖斯的大腿,小手握着方向盘还刹有其事的转着。小男孩总要到青少年时期才会长开身体,到时一举越过许多平时比自己高壮的女孩,但在此之前,他还是一个弱屁孩。 “左,左……右……”赖斯大手握着滴滴的小手,言传身教。 “咯咯咯,爸爸撞倒它!让它翻不了身。”滴滴兴奋极了,在家里开的小型汽车不过瘾,这下劲头全激发出来了。 赖斯牵唇,“这可不是玩具,得留情,不然会发生流血事件。”多好啊!两父子的感觉,因为共同的爱好亲近了不少。要是平时抱他,滴滴还不得怎么别扭。 雪纯抱着嘟嘟,心惊肉跳的看着玻璃车窗外如转瞬便飞驰而过的景物,赖斯飙车的瘾又发作了?孩子都在,感觉赖斯不会拿这事开玩笑。 “不会是真有人跟踪吧?” 这速度,小孩子无知无畏,但她倒霉的晓得利害。 “嗯,别担心,小事一桩。这不,就甩掉了。”车如离弦的利箭,赖斯居然还抽空回头给她一个笑容,雪纯的心更是悬在半空落不下来。她欲哭无泪,尼玛,赖斯真有自信!就不怕出车祸! 这么一路打打闹闹,终于到了雪纯名下的小豪宅。 “爸爸真厉害!下次我还要甩车!”滴滴缠着赖斯,拖着赖斯的尾指晃来晃去,“下次还要!” 赖斯拿剃得光洁的下巴蹭滴滴的小脸,然后一把将他扛到肩头,“小鬼只要乖乖听话,爸爸很乐意教你。” “耶!”滴滴高兴的拍掌。 “最重要的是,不要在妈咪面前使坏。”赖斯奸计得逞地加了一句。 呃……雪纯略略脸红,赖斯老记挂着两人办事时,滴滴不合时宜的出现。但他总有许多办法,比如这一次车技,就把滴滴制得服服贴贴的。 滴滴认真的支着小下巴,想了一下,“只要爸爸不使坏,滴滴会乖乖的。我现在就回去开小车,要把技术练得比爸爸还要好。”一溜烟跑进自己的房里扑腾。 嘟嘟见滴滴有车玩,一向只喜欢“漂亮”玩偶的她,因为妒忌眼红,也嚷道,“我也要玩!爸爸,嘟公主也要玩。” “乖,爸爸买一架这么大的钢琴给嘟嘟玩,比车好玩多了。” 嘟嘟歪着脑袋,纠结的在想,钢琴是什么?忽然见到雪纯提着大包小包的东西,赶紧扑过去拿出来看个究竟。 嘟嘟拿着新买来的透明bra仔细而迷茫的研究,衣服是来遮羞羞的,然后她把透明bra放到眼睛里,透过bra看见妈咪脸红焦急的面孔,为什么妈咪要买遮不住羞羞的衣服? 突然,嘟嘟灵光一闪,“妈咪,伪劣产品。” 雪纯立马抢过来,脸红耳赤的丢进袋子里,然后跟滴滴一样狂冲进房间。 “嘟公主,爸爸教你做饭,让你长成个万人迷,把小子们耍得团团转。走啰!” 第二天,雪纯扶着快要断掉的细腰,赖斯则神清气爽,满面春风的兜着车回他的yd集团上班。 雪纯像往常一样回到公司,奇怪的是那些同事都偷偷拿眼瞟她。 雪纯正要问小丸子发生什么事,这时秦红走过来,放下手头的文件,看清楚是放的,平时她都是用甩的丢的! 雪纯抬头,立即接收到一个复杂而又同情的惆怅眼神。秦红怎么会有如此的表情?她们之间一直都是犯冲的啊? 秦红一声不吭的离开,雪纯见小丸子也埋着头,想了下,还是蹬过去。 “她今天温顺了许多。”雪纯对着秦红离开的方向扬扬下巴。 小丸子吸着牛奶瓶,没有看雪纯的脸,只点着脑袋,懒懒的搭理她,“看你同病相怜罢。” 雪纯愣了一下,“什么同病相怜?” “雪纯!”小丸子皱着她的浓眉,转而认真盯着她,“你老实给我说,你是不是当别人情妇了?” 啥?雪纯哭笑不得,扫了一眼偷偷关注这边的人,敢情这些人都在怀疑这事。可是谣言是怎么发生的?身为当事人的她是一点都不清楚。 雪纯极力否认,“我当然没有!这怎么可能!”有赖斯那么优秀无匹的男人,她还看得上别的?先声名,她这么想绝对不是情人眼里出西施,早在爱上他之前,就已经认为赖斯是世间少有的美男子。 “那昨天为什么有一个男人开着布加迪威龙来接你?别告诉我他是你老公,他要是你老公,你犯得着跟我们抢饭碗?早当你的富豪太太去了。” 雪纯无奈,“他真的是我老公。” “你怎么证明?”小丸子上下扫了她几眼,找不到确凿的证据,仍是不相信。 雪纯有点语噎,这还要证明?怎么证明?难道要她把结婚证书拿来公开展览? “雪纯!” 雪纯蹙眉拍拍脑袋瓜,是不是昨晚太累了,分开还不满一小时,脑海里居然还回响赖斯的声音。 “妈咪!”滴滴嘟嘟背着小背包,红着眼,两个都在抽噎。 “雪纯。”赖斯拎起她的衣领,顷刻,所有的人因为他的出现而两眼放光,这男人就是昨天开布加迪威龙的那个。近看,天啊!比昨天见到的还要帅!身材绝对的标准,鬼斧神工的五官,王子般的优雅气质…… 雪纯插了一把自己的大腿,痛得直抽气,终于肯承认,这是真实的。 “你,你们怎么来公司了?”昨晚来一个就够轰动了,这次一下来三个,要不要这么震憾啊! “妈咪呜呜……哥哥欺负我,哥哥打宇哥哥流鼻血呜呜……漂亮老师生气……”嘟嘟呜呜的哭,把雪纯心痛得,赶紧给她的小公主抹眼泪,“乖,不哭,不哭。” “滴滴打架了?”雪纯蹙眉问,虽说孩子间打架是最平常的事,但她把滴滴养这么大,这还是滴滴第一次动手打人。 “那个人占嘟嘟便宜,该打!”滴滴红着眼,明显哭过,但那么多人在场,男子汉气概在死撑着,不服气的噘着嘴,腮帮子鼓鼓的。 赖斯因为要上班,一身名牌西装肃穆整齐,不知折杀在场多少女人的芳心。 雪纯看向他,赖斯耸肩,“一个男生吻咱们的宝贝女儿,然后我们的宝贝儿子觉得那人在吃嘟嘟豆腐,直接揍晕了。我车没有开到公司,就接到学校老师的电话,我接了孩子后,立即过来找你。” 雪纯看看四周,那些人的眼珠子都快瞪出来,给惊在那里吓得一个个不敢打扰。也因此,雪纯当小三的事,无声自破。 “可是我也在上班。”雪纯挠头。 “那谁的工作赚的钱多?”赖斯扯着唇,邪邪的问。 雪纯跟霜打的茄子蔫了,拢拉着脑袋,恹恹的道出一个事实,“你。” “苏嫂下午会到,我想你应该至少请半天的假。” “喂,这里是公司,不是你们拉家常的地方!要是还想在这里工作,就马上带孩子离开这里。”秦红厉声喝道。出来见到这样一副光景,井然有序的公司,竟成了员工一家大小拉家常的地方,这像话吗? 赖斯头也不回,径直看着焦急的雪纯,笑道,“我想你辞职别干了,我养你还不行吗?” 雪纯陡然觉得天蹦地裂,泪奔!她好不容易找到的工作啊!费尽千山万水找来的工作啊!求求赖斯,你发发善心,别给我毁了! “赖斯,我还想工作的。”雪纯快要哭出声。 赖斯默然了两秒,忽然转过身,对秦红露出万人迷的狐狸笑,“秦小姐,我太太要请半天假,你能批准吗?” 刹那间的回眸,温文尔雅的一笑,儒雅俊逸,秒杀了秦红和她身后一大片的同事。秦红顿时跟中邪似的,“能,我跟肖经理说……”说到这里她惊觉自己太容易妥协了,但当着那么多人应了,再反悔就显得她自己没理。 “那谢谢你了。”赖斯客气而疏远的道谢,眼神淡淡的掠过小丸子,稍微停顿了一下,然后拖着傻愣的雪纯离开。 雪纯悲催的跟着赖斯走。虽然想过工作后,会少很多时间陪孩子,但是绝对没有想过今天这种情况。 “我送你回家,再去上班。”赖斯差点想吹口哨,顺带哼几句小调。 “你给我打电话就好了,为什么要亲自到公司来?这么一来,里面的八卦焦点就不再是秦红,而是我。”这是雪纯不明白的地方,孩子她请假去接就好了,搞那么轰动作什么,那些大环境八卦多到数不完。 赖斯一个鼻子出气,“你知道你给我说过的小丸子是个什么人吗?” 雪纯毫不犹豫的答道,“她没有问题阿,挺热心的,就是八卦了点。”还教她追求他来着。 “他是个变性人。” 雪纯呛了口水,一连咳了数声,憋着气说,“你开玩笑吧。” “那个殷勤的给你端茶倒水的小张,也没安好心。”赖斯娓娓道来。 雪纯这下笑了,“他人比较好。”原来他吃醋了。 突然,雪纯想起什么,惊呼道,“你跟踪我!” “爸爸,怎么玩跟踪?”滴滴的潜力似乎给赖斯的甩车调动出来了,敏感的捕捉各种诡异的德行。 “下次爸爸教你。”赖斯对着透视镜里的滴滴慈爱的笑,好不容易让滴滴卸掉戒心,他得好好和他相处。 雪纯见状,急急追问,“你还没有回答我。” 赖斯直接绕开那个话题,“那里人事环境太复杂,你还是别上班。”这个社会人对人好都是有目的的,小张对她好,不过是觊觎他老婆的美色。而他对雪纯好,都是为了得到她的爱,她的一辈子。 说完,赖斯刹车,“你认真考虑下,就当是为了滴滴嘟嘟。”其实是他私心里不想雪纯太深入了解社会的黑暗一面。他的yd集团旗下的区区一个子公司就那么的复杂,他真不想她沾染上那些坏习气,也不想她因为这样而有一天伤到伤害时而黯然神伤。 雪纯沉沉的纠着眉,安全带都没有解,就要拖着滴滴嘟嘟下车回家去。不料,额,应该说理所当然的,她身体动不了。 赖斯好笑的瞅着她,“你说,你这么迷糊的性子,给人家坑了也不会及时醒悟的迟钝,我不放心。” ------题外话------ 好像还结不了局额,想看么,想看就码长点儿。呵呵。 ------------ 107调职到总裁身边 晚上赖斯回来的时候,苏嫂早备好一桌美味的家常便饭。 “爸爸,我今天开电动车没有撞墙,一点都没有碰到别的东西,我能继续跟你学甩车吗?”自从甩掉跟踪以来,滴滴开始深深的觉得自己跟爸爸最志同道合,天天都想着什么时候又和他崇拜、仰望的精子爸爸去甩车。 “嘟公主要学钢琴。” “好,都给。” 赖斯俯视着腿下的两小人儿,把公文包递给苏嫂,一手一边,轻易把他的两个小心肝抱在身前,一边一个香吻。 “快过来吃饭吧,饭菜都摆上桌了。”雪纯摆好碗筷,温柔的笑看他们进来。 有儿有女,有美妻,赖斯感觉人生美满了。这就是历任当家沉溺于权欲美色当中而忽视的最珍贵的幸福。 “说过许多遍了,筷子不是这样握的,手指要并拢,是这样……好,对,就是这样,哟,滴滴做得完全正确,嘟嘟再接再厉。” 雪纯吃饭都没省心,纠正着滴滴嘟嘟拿筷子的手势。 赖斯含笑望着,慢悠悠的细嚼慢咽,眼前的一幕是他梦里期盼的,今日有这等幸福,他别无它求。 突然间,他来了兴致,“这个周末,我们一家四口去度假吧。” 我们一家四口。雪纯心里甜蜜蜜的,注意力从滴滴嘟嘟上转移过来,“去哪里度假?” “好耶!有玩儿!”嘟嘟高呼一声,一手一只筷子插在剥了壳的鸡蛋,还傻乐的咯咯笑。 雪纯以手遮眼,她的教育真失败。 “交给我,我会把一切都安排妥当的。”赖斯朝她快速挤眼,权当是个媚眼。 雪纯很给面子的脸红了,当着滴滴嘟嘟的面,做了妈咪的她也会羞赧。 赖斯奸计得逞,觉得他的老婆实在太好玩了,一起生活这么久依然动不动就脸红。 滴滴眼珠子滴溜溜地转了转,小大人地感叹,“妈咪有了爸爸很不一样。” 雪纯眉毛上挑,“怎么不一样?” 滴滴放下筷子一本正经的批判:“妈咪变懒了。以前什么事情都是妈咪安排的,自从精子爸爸出现后,妈咪很没主见。” “没主见。”跟屁虫的嘟嘟指着雪纯,咬着半块鸡蛋傻哈哈的说,其实她自己压根不知道没主见为何物。 这个时候就需要像赖斯那般高大的令人敬畏的父亲来发挥作用,“不准这么说妈咪,要担当的都是男人,女人是用来宠的用来呵护的,就像你无时无刻都要保护妹妹一样。今天你就做得很好,日后也不要让别的男人欺负妹妹,管它个死板老师。” 雪纯无措的听着赖斯带领滴滴走进歧途,却插不上自己的意见。 滴滴近来对赖斯极其崇拜,小孩子心性自然相信他崇拜的人说啥是啥,极听话的点点头。 房间里,赖斯极为期待的性生活来临。 他睡衣也没有穿,只在腰间裹着一条浴巾,迫不及待的扑上去。 雪纯绯红着脸,推他裸露的胸膛,“我大姨妈来了。” 赖斯失望的摊倒在她身侧,他的性福近几天刚恢复,几乎要跟呼吸一般上瘾的时候,她忽然说不行。 雪纯松了口气,心想这几天他都需索无度,今晚总算能歇歇了。要不然,她不敢保证她的腰还能完好无损。 赖斯一手撑起半边脸,面向雪纯这边,拿手指揉捏她一边圆润小巧的耳垂,“真不打算辞职?” 雪纯很无辜的朝赖斯眨眨眼,“做几天就偃旗息鼓,我觉得太半途而废了,我不想当个失败的打工仔,起码得让我做个半年吧。” “你存心让我担心。”赖斯脸色立刻不好看起来,翻身平躺着不再作声。 雪纯心中一紧,好不容易他们的关系逐渐趋向稳定,要是因为这点小事就生气可不划算。她坐起身,黛眉间隐约有焦虑的神色,“你生气了?” 赖斯合上眸子,他怕他的眼睛出卖他的小计谋,淡淡的嗯了声。 雪纯一急,赶紧的垂下脑袋,细细看他装紧绷的脸,“你别生气,不管怎么样,在我心里最重要的永远都是你们。”不然今日也不会乖乖的随他离开公司。 “那你负责。”赖斯眼开戏谑的眸子,拉过她的小手探向自己的硬物,“饿了。” 雪纯红脸兼黑脸,敢情他的目的就是这个。手一碰触那东西,立马弹开。 赖斯可不管,手探进她的衣内,眷恋的摩挲着她光滑细腻的肤质,眼神情真意切兼欲火炽热。 见她憋红了脸傻愣着没有说话。赖斯等不及了,二话不说拉下她就一通深吻,吻得她晕头转向。 强健的身体突然压下她,把她的手拉到发顶,然后两腿半跪着跨在她脑袋的两侧,扯掉浴巾,“雪纯给我含。” 雪纯晕眩的脑袋因为眼前的物体和他的话,立即一个哆嗦清醒过来。本来红极了的脸,此刻更是似能滴血的深红,一直蔓延至裸露的精美锁骨。 身下美人如玉,娇美如花,美不胜收,赖斯看得喉结一紧,再也忍不住…… 叩叩叩…… “爸爸,妈咪!嘟公主要和爸爸妈咪睡。” “滴滴也要!” 雪纯扭过脸,拿鼻音哼声说,“赖斯你起来。” 赖斯气得冲进浴室冲凉水澡。 一早回到公司,雪纯以为昨日的谣言不攻自破,今日应该能正常起来。 不料大家还是拿眼睛时不时的瞟她,秦红比她刚到时有过之而无不及,整一文件兜头兜脸的砸下来,“今天之内交给我,不完成就不准下班。”接着女王一般高傲地离开。 额……雪纯左思右想仍不知哪里得罪了她。 小丸子见秦红扭着屁股进了经理办公室,蹬过来,掩嘴偷笑,“羡慕妒忌恨的女人最可怕!你要小心!最毒女人心。” 突然想起赖斯说过小丸子是变性人,雪纯有了几分不自然。是以当小丸子靠过来的时候,她往后微微仰了仰,想要把她看得更清楚些。 小丸子的一对浓眉从一开始就很吸引她的眼睛,在此之前她完全察觉不到小丸子和平常的女人有哪些不同,就算是女人也能千奇百怪的无所不有。 经赖斯这么一提醒,雪纯顿时发觉小丸子的髋骨明显,鼻梁很高,但除此外,她的皮肤是一顶一的好,声音也是中性偏柔的,这样一个人,会是变性人吗? “喂!回魂啦!” 雪纯一怔,不好意思的笑。 “跟你说话都不知道回答,想起了什么要拿这样的眼神看我?不会看上我了吧?”小丸子调侃的挑着她玉润的美下颌。 小丸子知道自己有几斤几两,说自己的美色迷住了她,连自己都不相信,雪纯和她的老公、她的一双儿女都比她长得好千万倍。为什么这样的眼神如此的熟悉? “喔,没什么。” 雪纯看得入神,听她一说赶紧收回异样的目光。其实在她心里无论是变性人还是正常人,都是能够宽容的吧,人家都是根据自己的心意做出改变,任何人都不能随便评判一个人的好与坏,只要她的品性好的,做朋友知己也是不错的选择。 “总之你要小心那些女人。”小丸子带着点莫名的焦急蹬回去。雪纯是不是发现了些什么? “吭当!” 公司里埋头苦干的众人眼睛齐唰唰的移向经理办公室,门口立着气得脸色铁青的秦红,刚才就是她甩经理门。 彪悍!小丸子对雪纯做了个嘴形。 秦红一头时尚的染发有几缕垂落额间,凌乱得跟平时一丝不苟的她极不一样,更诡异的是她涂得美艳的嘴角挂着几缕血丝。 “老板娘”生气,当下众人立即投入工作当中,不敢吱声,就怕老姑婆把火气泄到自己身上来。 也许雪纯和她天生犯冲,秦红跺着高跟鞋趾高气昂的朝她走来,雪纯看得焦急不已,心里在喊老佛爷,圣母玛利亚求救。无奈天神听不到她的祷告,秦红拿着手头的文件扔到雪纯的身上。 早给秦红练就的一颗警惕的心,雪纯立即趴桌子抱头,作保护之势。 雪纯闭着眼眯着好一会儿,不料,没有意想到的灾难。这时抬头,发现小丸子一把抓住秦红的手腕,一声怒吼,“你他妈的玩够没!” 雪纯的第一反应是,此人真够爷们的! 秦红毫不示弱,眼瞪得跟豆鼓似的拱出来,就像青蛙凸凸的眼,快要瞪掉。可惜小丸子似要豁出去般,一点都不畏惧,嗤笑着就是不退让。 雪纯好生感动,想不到小丸子如此大义凛然,那她就算真的是个变性人又有什么关系呢?虽然短短的几天,她早已看出来,这里都是利益与利益的结合,那些友好的同事关系,明争暗斗,谁都有可能在下一刻成为你的敌人。而小丸子竟然不顾她的饭碗,公然撑她,她是不是应该表示一下感谢,不应该做鸵鸟呢。 “小丸子,谢谢你!但这事还是让我自己来好了。”雪纯拉开小丸子,她背后有赖斯撑着,被fire也没有关系,但她记得小丸子说过她家境不大好,所以要牺牲都应该是她。 “雪纯站一边去,我忍她很久了!跟着我来公司做事就算了,还当起人家的情妇,你还要不要脸面!”小丸子气得叉腰,鼻子直抽气,显然在极力压抑怒火。 跟小丸子来公司?他们之前认识?雪纯顿时丈二摸不着头脑。为了不让事态更恶化,雪纯求助的目光扫向别的同事们。 可怜见的社会冷漠,所有的人都安静的看着这边,接触到雪纯的目光后都面面相觑,硬是没有出来一个劝架的。 由此可见秦红多年来树立起的威信不是盖的!只听她骂小丸子道,“我再不要面子,也不及你去变性!” 一直秉承少惹事为妙的众人闻言,立即抬起震惊的目光,全都瞪向小丸子。 小丸子脸色陡然唰白!似乎一下子气血尽失,她颤抖着唇,像秋天凋零地挂在树丫的落叶,随风飘去。 雪纯见她不对劲,赶紧插她的手臂。小丸子吃痛,生气的瞪向雪纯,意料之外,接触到雪纯担忧的目光。她在担心我!小丸子怔然。 这时经理室的门开了,即使人到中年仍保持着高大精壮身材的肖经理出来。 “秦红别胡闹了,回去。”肖经理眼中精光闪烁,单从外表看,风度尚可,一点都不似沉浸于美色的男人。 “我就不回!凭什么这么好的机会不给我,却要给她!她不过区区一个新人!你说,为什么说她是特别的!你是不是玩腻了我,看上她了?” 秦红近似癫狂的冷笑,“发现人家长得比我美,你就色心起!我跟了你一年,你给过我什么!”最后一句是痛吼出来的。 然后雪纯他们见到一向冷厉刚强的秦红泪流满面,雪纯莫名的心酸,你说,好好的一个女人,为什么要当别人的情妇?图的是荣华富贵还是可惜的温柔?当最后什么都没有剩下的时候是何等的凄凉! 肖经理红了眼,虽然他们的关系都是暗地里公开的秘密,但谁都没有说破,潜规则的东西社会上一抓一大把。但这么摆到明面上,是头一回,秦红已经触犯他的底线,留不得! “小张,你去打电话给保安,把这疯女人赶出去。”肖经理虽气红了眼,但这经理的位置不是白当的,控制情绪,残忍无情,早练就了一流的功夫。 “你色心死吧你!人家有个比你好一万倍一亿倍的老公,跟人家比你简直就是只癞蛤蟆……” 雪纯皱着眉,看秦红大呼小叫的给拖出去。把一个女人逼到这个份上的男人,绝对要不得!雪纯心里暗暗说着,想起赖斯,忽然发现眼前的肖经理简直没法跟赖斯比。赖斯相对于他,简直就是天堂里的男天使,纯洁而专情。 秦红前脚刚走,肖经理仿佛一切都不曾发生过般,突然露出一张几可称得上善目的笑脸,言词恳切,“小雪阿,刚才公司总部下了调令,说新任总裁工作繁忙,需要抽调人手上去。我想来想去,就数你最合适。” 雪纯不解地指向自己,“我?我新人来的啊!”这么多老员工,一下子把她一个新人调到上头,不会很奇怪吗?但凡有点脑子的公司,特别是这么庞大的公司,总裁助理要不是个高才生,就是个经验老道的油条。 “到我办公室里来谈。”肖经理假意的一笑。 雪纯又顶着那些粘人的羡慕妒忌恨的目光,随着肖经理进入一男一女共处一室的经理室。 雪纯眨了下眼睛,脑海里有点纠结,“我记得我应聘的岗位是广告文案策划。” “是这样没错,但有时候人是要懂得变通的嘛,人往高处走,水往低处流。你看看外面的女人,漂亮是漂亮,但都是些说三道四的三八,气质上就不行。”肖经理不屑的瞟了外面一眼,眉头皱了起来,可见他是多么的看不起外面的人。 雪纯默然半晌。她真的很讨厌这些表里不一的人,既然外面的人都看不起,还请他们回来工作做什么? 肖经理看见雪纯略垂头,不知在想些什么。心道这人不知是什么背景,竟然得总部指明要的人,还要他做得不着痕迹。 “可是我只想做文案类的。”良久,雪纯礼貌的笑了下,想着到手几天不到的工作又遛了。 肖经理一看,心道:不好!要是连这点小事都办不好,上头还不得怎么挤兑他。现在社会竞争激烈,他奋斗了多少年,才一步一滴心血爬到现在的位置。这事上头重视,说不得办好了,还能在总裁那里露露脸,说不定总裁一看,发现他是根好苗子,然后一步登天…… “也是有机会的啊!”肖经理急急的拦下欲说辞职的雪纯,“而且跟在总裁身边,接触的都是些大案子,最需要你这样的人才了,你的才华在那里更能体现出来。” “真的?” 肖经理点头如捣蒜,“当经理的哪能欺骗员工啊!”汗滴滴!这工作要是在智联招聘一发,还不是一群苍蝇飞过来,为什么到她手里就变得一文不值,要身为经理的他哀求员工。这逻辑,他头一回经历。 “这样的话,也行。”冰雪聪明的雪纯悟性高,这些天都看惯了变幻无常的世事,既然是这样,也跟自己的本行不相冲,雪纯就应了。 “我送你过去。”肖经理殷勤的起身,伸手请道,“这边请。” 雪纯狐疑的看了一眼他的手,这姿势像是接待vip贵宾级的待遇,她心里泛着大大的问题,这家公司有这么缺人吗?居然要经理护送员工。 雪纯状似漫不经心的问,“这么着急阿。” “那边等不及,需要及时找人接手。”肖经理笑呵呵,险些把脸皮笑到抽筋。 雪纯猜不出来,只觉得那笑很僵硬,不由得关心的问,“经理你脸没问题吧?” 这一问,肖经理脸便一阵痉挛。 出来收拾东西的时候,那些相处了几天的同事,都涎着一张笑脸,争着抢着跟她说话,言不由衷地说着恭喜恭喜。大家都心知肚明,要不是背后有强大的后盾,哪能一步登天! 只有雪纯一个人蒙在鼓里。 雪纯下了车,头一抬,然后脸部直抽搐,那高耸入云的华丽丽的建筑,那醒目的大字,不是yd(银帝哈,别误会)集团是啥?心头一震,赖斯那厮绕了那么大的一个圈子,她到最后还得给他打工。呐!怎么办好呢! 肖经理见她迟疑忙又伸手请道,“雪小姐这边请。”堂堂一个子公司经理竟然要向刚请回来的新员工低头。真是怪事年年有,年年各不同。 “我不去了。”雪纯捏紧肩包的带子,就要落荒而逃。她可不想和赖斯共事,那个男人,她想有自己的生活,做个新时代独立女性,不料兜兜转转又回来他的地盘,受他护荫。 “哎!别啊!”肖经理一把抓着雪纯的肩包,看老佛爷似的拽着她,不肯让她溜走,无比道凄苦的诉苦,“姑奶奶,当我求你了。你是总裁要的助理,我这万一办不成可就吃不了兜着走!要是有个万一,总裁炒我鱿鱼,我一家老小十口人,嗷嗷待哺的,让我可怎么活呀?” 枉雪纯前面赞他人到中年身材仍精瘦的高大,现时这哭相!真是丢脸丢到佬佬家了。 “十口人?除去父母妻子,那小孩也不少啊!六个,真能生啊!”雪纯惊疑的问,不无感叹。那她是不是生完滴滴嘟嘟,也能再生第三第四胎…… 肖经理一愣,惊觉自己夸大了,再说出事实就丢脸到不能再丢脸,但这情况下也只能将错就错,“对呀对呀,哪怕雪小姐不做这助理,可起码得走一趟,说不定我家那十张嘴还有个着落。” 雪纯看着他满脸的凄惨,想起自己连日来找工作都碰了一鼻子灰,心想找份好工作真不容易啊!这般一想,顿时就心软了。她能和赖斯好好谈,但肖经理在这件事里看起来挺无辜的(好吧,其实他那样对秦红,她恶劣的有些解气),赖斯玩的把戏,把人家挤掉了确实不厚道。最后她只得于心不忍的说道,“我只答应跟你上去。” 肖经理面上一喜,忙不迭的叠声道,“行行行。” 到了前台,肖经理涎着笑脸,“小姐,我是银湖子公司的肖经理,我把总裁要的助理带来了。”在他看来,总公司一看门口的都是高贵的。 那美貌小姐职业化的微笑,“肖经理你好,赖总已经知会过我们,说人来了直接上去就可以了。” “谢谢。”肖经理得到指令,赶紧带着雪纯一下蹦达到顶层。留下一句话就跑路了,“赶紧的,别惹火新总裁。” 雪纯看着缓缓闭合的电梯门,无奈的转身走去总裁办公室。很多年前,她来过,还亲自品尝过赖斯泡的绝世好茶。当时她就感叹,这人真是由内而外的,外焦里嫩的优雅啊,有气质啊。 不料到最后,还是那只披着羊皮的狼,整一个大灰狼,老狐狸,当她意识到这一点时,却在本家里逃不开他的桎梏。 照例是那个张秘书,但她没有把雪纯领进去。因为雪纯早见到,赖斯西装笔挺的倚在门边,环抱着臂,从容斯文的笑着。那笑仿佛在说,看吧,你是逃不出我的手掌心的。 忽然间,雪纯不抗拒了,也许经历过之前的事,心里疯狂的涌动着全是感动的因子。好像这才发现,有这样一个男人让你依靠,把你放在手心里呵护,不忍你在外经受风雨,是一件何止不错,简直就是件极美好的事。 如果她安然的接受他的给予,或者做个全职太太,或者她的世界只有他和滴滴嘟嘟,或者她天天守在家里像个小媳妇的等待着丈夫的归来。 这样,一切都比现在要来轻松吧。没有那么多思想,便没有那么多的心苦。为了他,好像牺牲一些个人主义的独立,当个全职太太也是有些心甘情愿的。 一眼万年般,这一刻她不想再走远。这个男人,她很爱很爱,唯一爱的。如果这个世界只剩下一个他,能够相依相偎,哪怕是世界末日也会是幸福的。 雪纯脸上不由得浮现释然的笑意。既然是这样,为什么她不能在他的庇护下生活呢?况且这对她的艰巨任务――追求赖斯,以达到不离婚的目的,极具优势。 或许,她应该全身心的把自己交到他的手里。也许,过去她不曾把自己全部交给他,让他怀疑自己没有爱过她。没有给他爱情的安全感,是导致他们婚姻曾经出现裂痕最大的败笔。 这一次,生活带给她的感悟,一生受用。 “肯来我身边做了?”赖斯不动如山,目光熠熠发亮,唇边一抹痞痞的笑。 “是。”雪纯走近他,主动环上他精壮的腰,柔美的笑,“不过薪水不能少,不能加班,不打杂。” 赖斯黑眸有光芒闪过,像一颗划破夜空的流星,夺目璀璨,“要求真多。”话虽这样说,赖斯已经很自然的拉过她的手,走进总裁办公室,把神经紧绷假装目不斜视的张秘书关在门外。 “知道我为什么要你到我的眼皮底下工作吗?” “为什么?”雪纯看着他们十指紧扣的手,心不在焉的问着。 赖斯突然一个转身,把她推到门边,手撑着两边,让她逃无可逃。赖斯斯文无害的笑着,露出上下四颗半露的皓齿,俊脸一点点靠近,直到两人呼吸交缠。 他暧昧的呼着热气,“因为我想要办公室恋情。”能不这样么,家里有两只淘气的小鬼头盯着,害他屡次想亲热都突然中止,这样憋下去,他会给逼疯的。 这样靠近的距离,雪纯倒没有想逃,她其实也想近他多一些。但每每听到他的情话,她总会禁不住的面红耳赤,而这一次她直直的望进他那夺魂心魄的精眸,“谢谢你给我们制造机会。” 赖斯听到这话倒是微愣,随即很安慰的笑开来,“我的雪纯终于肯开窍了。” 说话的空档,他已经俯下脸,精准的覆上她的唇。家里不得随便亲热,就算亲热也不敢发出太大的声响,雪纯的小别墅漂亮是漂亮,但隔音效果不明显,孩子就在隔壁,怕教坏孩子,两人都极力控制着。 然而这里是他的天地,爱怎么着就怎么干。 雪纯猝不及防,手下意识的撑着他结实的胸膛。那微弱的力道赖斯自动过滤,全身心都在感受着唇舌间的纠缠。他不动声息的把她算计进来,就是为了与她享受二人世界的温存。 舌尖在口腔里扫过晶莹滑固的贝齿,搅拌着她敏感的世界,与她的舌尖共舞。因为急切狂热,发出吸吮的脆响。 “叮咚咚……”手机轻灵欢快的音乐响起, 给某人拨弄得晕眩眩的雪纯陡然从沉迷中惊醒,无奈手机响太久,对方已经放弃了。雪纯正要看,赖斯拿过她的手机,“亲爱的,现在是我们的二人世界。” 雪纯没有忘记,她今天好像是来应聘那个总裁助理来着。 她赶紧的推着赖斯,“这里是办公室。” 赖斯咬着她玉润的耳垂,呼吸不稳,“办公室宜情。” ------------ 108一直幸福下去 雪纯没有反应过来的时候,突然一阵天旋地转,赖斯已一把抱起她,避开那一排酒架子,进入一家昏暗的房间。 雪纯微微张着诱人的红唇,完全没有想到一间雅致的办公室里竟然别有天地。 这是间比较宽敞的单间。 赖斯把她放到床上,手已经延着她的裸露的大腿往里伸,手眷恋流连的抚摸着那一片雪白嫩肤。 因为她现在上班工作,穿的是比较职业的短裙。雪纯感觉到大腿的异样,不自在的扭了扭身子,想要避开那片灼热的蕴贴。 赖斯浅笑一声,如她所愿的离开她的大腿,手却是换了个方向,往下细细摩挲。他抬起令他流连往返的灿目的雪白,他握着她黑色的高跟鞋轻轻一动便取了下来。 雪纯红着脸挣了挣,赖斯已经拉下她的肉丝袜,撩起窄窄的裙摆,大掌包裹着弹性肉感可人的臂部。 “这不是要工作吗?”雪纯狼狈的爬了爬。 “紧张的工作之前,先让你熟悉熟悉自己的上司。” “我记得昨晚说过,我大姨妈来了。” “我也记得昨晚说过,给我含……” …… 这些天,她发现自己的工作纯粹,是为了给赖斯提供便利的予取予求服务。办公室拐弯的房间,应有物什,一应俱全,赖斯更加肆无忌惮的想要就要。外面的人不明白,他压根就是个地地道道的,歌儿里唱的那个“披着羊皮的狼”,是活了万年的最精明狡猾的狐狸男。 雪纯穿戴整齐,出地房间,发现玻璃窗外面一片漆黑,雪纯苦瓜着俏脸,跺跺脚,“我们赶不及回家陪滴滴嘟嘟吃晚饭。” “放心吧,我早知会过苏嫂,今晚我们二人世界。”赖斯穿上外套,然后给雪纯披上宝石蓝的女西装短外套,牵过她的小手,“我们出去吃西餐。” 雪纯现在一听到二人世界就有点心慌慌,怕赖斯又出些奇奇怪怪的花招捉弄她。 “不要包餐厅。”雪纯在他身后嘀咕,两个人吃饭虽然浪漫,但气氛过于安静。 “雪纯说什么,就是什么。” 秋风起,赖斯紧搂着她,纯黑质感的风衣把娇小的她护在自己的羽翼下,为她遮挡所有的风雨。 西餐厅里。 绅士的本性,良好教养,赖斯很自然的给雪纯摆好椅子,“要听萨克斯吗?” 雪纯猛点头,“嗯嗯。”她最喜欢萨克斯的情调,赖斯越来越像她心里的蛔虫。 “雪纯,好久不见。” 这声音如平地的一阵惊雷,雪纯猛然抬头。茜楚楚穿着讲究,一身露肩的淑女裙,手拿一个精致昂贵的香奈儿钱包。 “楚楚!”雪纯立马站起来,动作太快,椅子挪移时发出一声尖锐的刺响,引得细语低喃的人纷纷侧目。 赖斯抱歉的对四周微点头,算是打招呼。然后眼神一眯,盯着茜楚楚,仿佛她一旦有什么动静,就立即把她扔出去。 茜楚楚含笑摇摇头,“雪纯还是老样子,一点都不懂得掩藏自己的情绪。” 雪纯张张嘴,“我,我……”那个天天一身运动装,会弄爆炸头,一见到她就激动万分的开心果,此时竟像历经千年的风霜,如愿的成了一个成熟沉稳的端庄淑女或者……贵妇。只是,这样的一个茜楚楚,虽是她自己希望成为的,但似乎失了一颗澄澈纯真的灵魂。 “我能坐下吗?”茜楚楚矜持的问。 雪纯愣愣的点点头,很不习惯这样的她,“当然可以。” “你不一样了。” “我结婚了。” 两人同时出声,雪纯呆愕在当场,茜楚楚说她结婚了!那个说着她结婚一定要让她做伴娘,要让全世界都知晓她会嫁个绝世美男子的茜楚楚。 “结婚的人自然不一样了。何况,我嫁入的是豪门,言行举止都代表着家族的形象。”茜楚楚保持着得体的淡淡的笑,雪纯完全找不到昔日那个单纯没心没肺的痕迹。 这样的吗?雪纯转而看了一眼赖斯,赖斯身家不错,倒是从来都没有这样要求过她。 茜楚楚看着他们之间的互动,愈发觉得过去迷失的自己很傻冒,发现自己永远都逃脱不了命运的轨迹,有些人天生就注定了幸福的结局,有些人,如她,一生悲哀。 “程朗他也结婚了。” 雪纯懵了,看来这四年多的时候里,不只是她,任何人都在改变。“那,他好吗?” “应该好的吧,不然以他的个性也不会答应结婚。”茜楚楚麻木的笑着,没有说,程朗为了家族企业而联姻的。 雪纯还想问些什么,却发现自己想到的问题都很无力,看着熟悉的面庞,陌生的表情,她那股亲热劲立即给浇灭。 茜楚楚看见什么似的,匆匆起身,走之前说了一句,“雪纯,要继续幸福下去。不然,我会不开心的。好了,我先生在等我,打扰你们这么久,我要先走了。”、 雪纯远远的望见茜楚楚环着一个中年男人的手臂离开。 由此至终,赖斯什么话都没有说。正确地说,他没有赶走茜楚楚,已经算很好的了。茜楚楚是雪纯的心结,早晚要解开,这下可好,在他的眼皮底下了结,这样很好。 雪纯怔怔的吃着东西,赖斯见她没什么胃口,说道,“你有什么放不下的?你并不欠他们什么,如果你喜欢和他们做朋友,我不会介意的。”他想过了,雪纯有自己的世界,有些事,他插手反而弄得更糟糕。 雪纯摇摇头,“没什么放不下,只是觉得,时间在流逝,什么都有可能改变。我有点怕。” 她真的是怕,会不会有一天,赖斯也会变成一个她不认识的人,人生最痛苦伤感的,莫过于物事人非。 赖斯不愧是她肚子里的蛔虫,知她心中所想,伸过大掌包裹着她粉嫩的小手,放到薄唇落下珍贵的一吻,坚定不移的目光深深注视着她。 “无论沧海桑田,世事如何变幻,我的心只为你一个人跳动。我们约定,无论发生什么事,我们都要在一起。哪怕有一天,我抛弃了你,或者你抛弃了我,无论哪个说已经不再爱对方,都不要轻言放弃好不好?不管追逐如何艰难,都不要退却只管向前,答应我,好吗?” 雪纯心头剧震!尽管在一起时间不算短,但此刻的心扑通扑通的跳,就像刚喜欢上他的那会儿,不可抑制的悸动狂跳。 她清澈剔透的美眸荡漾着丝丝涟漪,扫过那双紧握交缠的手,望进他的眼里,里面惯常的锐利和狂妄因她而变得柔情蜜意,仿佛夜空里所有的点点星光都落进他墨黑的眸子,诉说着世间最诚挚的誓言和约定。 雪纯很没出息的被赖斯感动到热泪盈眶,眨巴眨巴湿漉漉的眼,难以自抑的哽出一句,“好。” 多少次,她的逃避和退却;多少次,他的包容和忍让;多少次,她跑路他追逐。然而,他依然原谅她的自卑、怯懦和任性。他不舍得让她吃苦,给她最好的生活,给她无数次可以爱他的机会。天知道,每次接近云巅上的他,她都要感谢上帝一次。 有这样一个完美的男人当丈夫,在真心比不上利益的物欲横流的社会里,堪称完美!足够了!她别无所求了!作为一个女人,她能和爱的人在一起一辈子,能为爱人生下一双儿女,以后还会相依相畏,一同把孩子们抚养成人,个中的过程,一定很幸福美满! 她,圆满了。 清晨,微凉的风,绿色的花架子。 “妈咪,度假要把家里的东西都搬走吗?”滴滴跑出小花园,来到正给花儿浇水的雪纯身边。 雪纯放下花洒,“不用,我们只去两天,稍微带些换洗的衣服就好了。” “喔。”滴滴很快就想到,“可是滴滴的电动车不是衣服,爸爸也让苏嫂装进车厢。” “那是因为担心滴滴没有车玩。”雪纯笑着揉揉他的小脑瓜,“好啦,我们去看看还有哪些东西没有带。” “咯咯咯……”门未曼进,就听到嘟嘟乐不可吱的笑声。 “这么开心,两父女在玩什么呢?”雪纯一进门,就见到赖斯和嘟嘟玩得不亦乐呼。 嘟嘟咯咯的应着,“爸爸拿胡子扎嘟公主的小脸蛋。” 呃……雪纯终于明白,为什么一向有洁癖的赖斯,这两天忽然不刮胡子,原来留长的胡子是这样用的。 “东西都收拾好了,我们去度假啰!”赖斯说着手下的嘟嘟凌空一抱,又拿胡子噌嘟嘟的脸蛋。惹得嘟嘟又好一阵咯咯的笑。 雪纯捏捏滴滴的脸蛋,安慰着说,“那个没什么好玩的,下次跟爸爸学飙车。” “切,谁喜欢那样,小女孩的玩意儿。”滴滴哼嗤的一声扭过头。 瞧,这傲娇范儿发作了!雪纯无奈的翻了个白眼。 度假的地方,就是远离尘世的喧嚣,有一个舒心美妙的环境供人放松。 车子一路飞驰,雪纯看着前路,感到这路怎么看着很熟悉呢。心里有点小小的怀疑,但又不大确定。 直到赖斯停下他的布加迪威龙,雪纯呆立着,任由滴滴嘟嘟笑闹欢呼冲锋般奔入传说中的度假别墅。 汗!这是度假圣地? 怪不得去度假,赖斯也要催着苏嫂张罗搬这搬那的。怪不得赖斯神秘兮兮的美其名曰惊喜,实质就怕她不来。 原来度假圣地,就是赖斯的地盘! 赖斯搂着她的细腰,“喜欢这里吗?我们刚结婚的时候就在这里一起生活,每天一起吃早餐,你给我吻别,打领结,送我去上班。” 赖斯说着的时候,雪纯如他所愿的陷入回忆里不可自拔。 赖斯笑着侧过脸吻她的发顶,“不过你那个时候不太听话,结婚第二天你就跑了。我明明没有勉强你和我同床,你倒好,转个身给我一巴掌,媒体把我们的事闹得满城风雨,问到我哑口无言,那时,你却逍遥在世界各地。” 雪纯惭愧了,脑袋越垂越低。 “所以后来我看着不对劲,把你这匹内心狂野的小马儿绑在本家里,把你处处安置在我的视线范围内。不想,到最后,却逼得双方走到那一步。” 雪纯伤心了,鸵鸟地不敢抬头看赖斯。 “今天,你愿意回来和我重新建造一个家庭吗?一个没有猜忌没有不安,只有温暖幸福的家?”赖斯循循引善,狐狸眸滑过几许精芒。心里弯弯肠子绕呀绕,一旦雪纯愧疚,就会心软,心软就会对他言听计从,对他言听计从,事情就好办。 雪纯抬头,对上赖斯及时变换的温情黑眸,里面写满希冀,写满铁汗柔情的密密爱意。 “爸爸!妈咪!这里好漂亮,快进来啊!”滴滴站在豪宅大院中央挥手。 “快进来!咯咯!”嘟嘟撒得欢,小短腿奔来跑去的。 “呵呵。”雪纯脸上流露出幸福的笑,她什么都没有说,只把手放进他宽厚的大掌,与他十指紧扣。她轻柔的笑靥靠着他强壮的臂弯,“我们进去吧,以后就住这里。” “好。”赖斯奸计得逞,自然一千一万个乐意。 雪纯又想起一些事情,忧心的问,“那本家里的事情呢?那些军火买卖的,会不会经常出个差,去美国,去东南亚,去非洲,去中东……” 赖斯化被动为主动,环着她圆润的小肩膀,很享受这个占有的姿势,“黑道比以前太平,这些事情以后会很少轮到我亲自出马,等滴滴嘟嘟放暑假,我们偶尔回去住一些日子就好了。” “嗯。” “妈咪,这里比我们的家更大,更漂亮,我很喜欢这里。” “嘟公主也喜欢。” 雪纯亲着儿女的粉颊,“那我们以后就在这里安家好不好?” 滴滴嘟嘟脆生生的答道:“好!” 赖斯唇角高高飞扬,眸子里是一个铁血男人不曾有过的温柔。就这么着吧,幸福了。 什么是幸福? 幸福是一个人的自由? 是两人共享的欢愉? 是制造生命的喜悦? 是权势名利金钱? 找一个爱你的人,无论朋友,爱人,一同经历成长,无论背叛抛弃,至少爱过,喜欢过,在一起过。 于我而言,幸福,就是跟一个你爱的人且爱你的人,在一起一辈子,过程也许有苦有泪有痛有悲,但也一定有欢笑有喜乐。 想要幸福,就去制造幸福吧! ------题外话------ ------------ 109番外 真相 近来雪纯很烦恼。亲们记得赖斯教滴滴甩车那次吗?赖斯说给人跟踪了,但事儿不大。 雪纯也觉得事儿不大,但天天受小太妹的叨拢也很烦恼。 那小太妹自称是她的表妹,那天偶遇表姐,估计见雪纯现在混得好,有个英俊帅气的老公傍着,赶紧让她男朋友飞车粘着过来,这就有了跟踪一事。 好吧,确实是比她小五年表妹罗月来着。表妹表姐,多年没见,于是天天到雪纯家里热情探望。不顾他男朋友华仔吃飞醋,天天浓妆抹艳的在赖斯面前晃悠。不是露**,就是不经意的摇摆臀部。 探望是没问题,勾引的问题……也不大。因为赖斯每每都会让她出丑,撕破她奸诈的面孔。但小太妹没皮没脸,仍天天往家里跑,经常坑骗雪纯一笔钱。 雪纯长吁短叹,赖斯看不过眼她为无谓的亲戚烦恼,“要不给她一百万,叫她以后都不要来。”这些天小太妹以各种借口问雪纯借过不少钱,雪纯念及仅有的血缘亲情,看在外婆身体不好的分上也给过不少。这种人,赖斯见得多了去,不就是图个钱,反正他不缺,不如爽快些一次性给个够,也好过天天给她烦。 但雪纯说了:“那不行,再怎么说,她总是我的表妹。” 赖斯无奈,感觉这问题很棘手,想让门卫不准她进来,但那人不要脸的在外大吵大闹。雪纯也是个心软的人,见不得那情景,看来他得暗暗的来。 这天,雪纯去了附近的咖啡厅看散文,她工作也辞了,当起全职的家庭主妇来。说实在的,家务事有苏嫂,司机有老陈,啥都不用她做,除了接送滴滴嘟嘟,把赖斯侍候得舒舒服服的,其余的时间都是她自己的。 近来她对咖啡厅产生了深厚的兴趣,十分享受咖啡厅的宁静和浪漫,她平时里就喜欢写写看看,这个地方最适合不过。 她正看得入神,突然她的书页显现出一只骨骼略粗的手指头,雪纯愕然抬头,立即面露喜色,“小丸子!”她没有忘记,她曾经的那一份工作多得她帮忙。 “一段日子没见,你的气色红润了不少,脸也变圆了。”小丸子一头利落的短发,未见她邀请就自顾自的坐在她对面。 雪纯一点都不介意,见到她十分高兴,她现在就是个寂寞的无业游民,朋友不多,见到小丸子瞬间就亲热,“你倒是老样子。” 小丸子甩甩头,这个动作隐约可见她曾经是男儿身的事实,“也不是老样子,我换工作了。现在的职位是公关部经理,和我男朋友在同一家公司。” 雪纯眨巴眨巴眼睛,心里好奇得要死!真的很想知道她和她男朋友是怎么相处的,生理的问题真的能彻底解决吗? 对面的眸光晶亮澄澈,不染纤尘,小丸子竟不敢与之直视,涂了红指甲的手摩挲着杯身,悠悠的说着,“你调职的那天,我打电话找过你,你没有接。” 她一脸平静,实则内心波澜四起,她宁可雪纯忘记,也不肯接受她像所有人那样歧视她的事实。但暗地里,她隐隐觉得,她没有看错人,这干净的气质,清新如春天的气息,不是那些低俗的人能比媲的。 雪纯怔了一下,陡然想起那日,赖斯把她拉进办公室就急切的吻着她,把她的手机丢到一边。 她恍然大悟,脸色微赧,“原来那天是你打我手机,当时我正呃……忙着,后来想回复来着。但是我的记性总不好,你知道我经常迷糊的,对不起啊!”雪纯挠挠额角,为自己的乌龙感到既抱歉又愧疚。 小丸子一直留意她的表情,发现没有意料中的鄙夷。她暗暗松了口气,原来是的好感和现在的察言观色,立即就相信雪纯的话,他眼中热情四射,“当真?你不要骗我。”她给那些世俗的眼光吓怕了,一直不敢轻易交朋友。没有朋友的她,很孤单,她第一眼看见雪纯的时候,就觉得这个女人很单纯善良,是个能交心的好人。 “我骗你做什么?”雪纯好笑的问。 “那好,为了证明你没有骗我,那你就陪我逛街吧。”小丸子说完就拉起雪纯的手,然后很自然的挽着她,“我还没有帮你买那些性感的小内内。” 雪纯脸上一红,然后有些默然的看了眼她们挽着的手臂。 小丸子神色不由得黯然,有些惨然的笑,“你还是介意我是变性人。” 雪纯见她脸色不好,急忙摆手解释,“不是,我是在想,为什么你比我认识的女人还要妩媚性感?”可不是,十二寸的高跟鞋,时尚超短裙,露出白生生的大腿,浓淡相宜的精致妆容。 小丸子爽朗的大笑一声,“我教你,保准把你化得那个美哟,让你老公移不开目光。” 雪纯完全没有把小丸子往男人的方向看齐,两人提着大袋小袋的走在大街上。这一刻,雪纯才感觉到,有钱有老公养真是好啊!不用愁荷包,不用愁工作,呵呵,米虫也可以很幸福的。 小丸子是个很能说会道的,路上就她一溜嘴在说,说她小时候体弱,说父母把他当女孩子养大,说与她亲爱的的事,说她的工作,有时也说说上司的坏话,然后又说起秦红。 原来小丸子以前是男生的时候,秦红喜欢过他。后来他变性后,她消沉了好一段时间,此后恨上小丸子。也许单纯就是为了不让小丸子好过,又也许抵不住社会的现实,不择手段的爬上位。 雪纯一路都是好奇宝宝的听着,小丸子是个很开朗的人,雪纯感染到她的快乐,和她有说有笑的,过程很轻松愉快。 “停停。”小丸子伸手拦住雪纯的去路,“前面一看就是收高利贷的,我们朝别一条路走吧。” 雪纯张目举望,依稀见到一帮人在起争执,里头竟然有两张颇为熟悉的面孔。 “咦!那不是我的表妹和她的男朋友吗?” 小丸子皱眉,“你认识?” 雪纯点点头,再次确认,“你确定那是在收高利贷?” “千真万确。”小丸子远远看见穿着酷黑性感的小太妹,回头再看看雪纯,“真不敢相信那是你表妹。” 这跟小丸子逛街逛得高兴,让苏嫂去接滴滴嘟嘟放学。是雪纯自辞职以来,头一回没有亲自去接滴滴嘟嘟。 回到家的时候,有点不知如何向赖斯说起她的小丸子朋友。就怕赖斯像大多数人一样,看不起小丸子,不允许她和小丸子交朋友。 不料赖斯听完,几不可闻的嗯了声,只说了一句,“以后同朋友出去玩早些回来。”也许是考虑到雪纯一个人在家太孤单,所以答应了,尽管那个朋友很奇怪。 赖斯已经习惯了下班回到家,见到他的妻子为了他们幸福美好的生活忙内忙外的情景,看不见一会儿都不习惯,所以除此外,别的都可以。 雪纯乐呵呵的笑起来,高兴的垫高脚尖,抱着赖斯,猛亲一口。 赖斯眯着眼,他倒不知道那小丸子这么重要,能让他享受到这福利。不过,看在这福利的分上,他不计较。 就在他们用餐的时候,小太妹的男朋友又来报道了。 来到的时候鼻青脸肿,雪纯想起白天和小丸子一起见到的收高利贷。 “表姐,表姐夫。”古惑仔每说一个字就痛得龇牙咧嘴。 赖斯无视掉,滴滴嘟嘟旁若无人的争抢着鸡腿。 “华仔啊,有什么事吗?”其实他叫雪纯表姐是有些牵强的,先不论雪纯十四岁时就已经和亲戚那边老死不相往来,单是他和表妹罗月未曾结婚,就不应该这么叫。前些天的时候,雪纯天天好饭好菜的邀请他们一起用餐,但这两天就渐渐的冷下来,这次又要多少钱? 华仔露出讪讪的讨好的笑容,“我近来手头紧,想借一百万。” 滴滴咬着筷子含糊不清的说,“羞羞羞。” 滴滴懂得给客人留情面,但嘟嘟不一样,跟雪纯一样缺根筋,她脆生生的朝古惑仔做了个鬼脸,“羞羞羞!” 一向袖手旁观的赖斯手中筷子突然啪的一声,华仔脸皮厚倒还淡定,但雪纯着实给吓了一跳。因为在她的印象里,赖斯无论何时何地用餐都是优雅的慢条斯理,这下子显然是真的动怒了。 “打架斗殴,吸毒贩毒,借高利贷。”赖斯把雪纯挡在后面,居高临下的睥睨着华仔,“还要我再说吗?” 华仔抽了几下鼻头,毒瘾差不多发作。他一急,把心一横,哽着脖子在赖斯强大的气场压迫下,硬是说出一句,“罗月是你的表妹。” 赖斯冷笑抱臂,“利用雪纯表妹的名义,你和那个小太妹欺骗我们不说,竟一而再再而三的故技重演。需要我现在报警吗?”也不查查他赖斯是何许人,白道,黑道,有的是办法去整死一个人!可笑的是这些小混混居然还敢在他的眼皮底下耍花招。 “别别别!”听到报警,他一连说了三个别,怎么看都是二十四五岁的人,遇事未像赖斯沉稳冷静,只惧怕自己去坐牢。 “别说一百万,我一分钱都不会给你们。我是个商人,”赖斯阴蛰蛰的笑,眼神露出一抹精光,“除非你给我相当于一百万的好处。” 华仔鼻子不停的耸动,抽着气。 嘟嘟看着恶心,刀叉一扔,“嘟公主不吃饭。” 滴滴懒懒的看向嘟嘟的碗,里面有吃了一半的鸡腿,“鸡腿给我。” 嘟嘟公主小嘴一撅,“哼。” 滴滴白了她一眼,“没礼貌。” 华仔见小孩子都这么挤兑他,知道这次即将要徒劳而归了。他毒瘾隐隐发作,脸色一片青白,他一咬牙,“好!那就用杀害表姐父母的凶手来换取一百万。”罗月,都是吸毒的人,不是你背叛我,就是我背叛你,别怪我先出手!华仔狠下心来。 雪纯唰的脸色一白,又来了!她不容易沉浸在赖斯给予的幸福里,她很努力的遗忘过去。但为什么今天又要有人来揭开她的伤痕? 赖斯眼明手快,半抱半搂着气息不稳的雪纯,神色冷峻的问华仔,“凶手是谁?” 听见赖斯这么问,雪纯浑身都在剧烈颤抖,“不要,不要说!”她微微嘶哑着,眼眶泛红,黑瞳失神。 “说!凶手是谁?!”赖斯精芒一狠,他给这两个混帐东西那么多机会,就是等现在!他要把雪纯所有的心结都解开,做个无忧无虑的女人! 华仔给他瞪得一溜嘴,把真相全部都说出来,“是罗月!” 雪纯瞳仁骤缩,答案远远出乎她的意料,她率先反应就是:“你骗我!”凶手是她!她怕赖斯知道,一直都很怕!怕他知道她的过去,会厌恶她,这是她自卑的根源! 赖斯很用力的抱着她,拿温凉的唇吻她光洁的额。他知道此事不斩草除根,雪纯心里永远都会有疙瘩,所以,雪纯,勇敢些! 华仔说出来,神色反而平静了,“那晚我们都吸得很high,又是跳disco,又是上床。我想录下我们的**,想着得空时可以看看。” 赖斯眼一瞪,“说重点。” 华仔明显很惧怕赖斯,浑身哆嗦了下,“我们做的时候,她亲口跟我说的,她说她当年撺掇表姐烧作业本是灭了火的,后来是她自己偷姨丈的香烟抽,随便扔到窗台,很快就点燃窗帘。她不敢大声喊,怕所有人都怪在她身上,她妒忌你得叔伯亲戚们喜欢,就把所有的责任都推到你身上。” 雪纯呼吸急促喘息,黛眉紧紧的蹙到一块,“你有什么证据。” 华仔在赖斯的厉芒下,吞咽几口口水,然后很狗腿的递上一份录像带,“这就是我之前说的录像,你看了就知道,里面全都是真实的。”是的,他来之前就准备好。罗月不过是一个女人,他相信,对于富有的人而言,这秘密比那一百万都来得有价值。不想,真派上用场。 滴滴听到他们谈话,隐约觉得事情好像变得很神秘,饭也不吃了,“爸爸,我也要看录像。” 跟屁虫的嘟嘟也下地,“嘟公主也要。” “苏嫂。”赖斯叫了一声。 苏嫂立即出来,很识想的拉着滴滴嘟嘟,“苏嫂带小少爷和嘟公主去洗白白。” 华仔走后,雪纯和赖斯看完儿童不宜的录像带。雪纯反而平静了,只沉默着,神色发呆,不知在想些什么。 赖斯掰过她的脸,怜爱的亲了一下她的鼻尖,“别想了,一切都交给我。” 雪纯有些虚弱的笑笑,投进他结实的怀抱,“好。”雪纯忽然想起什么,直起身,主动亲吻他的唇,说了一句,“赖斯,有你真好。”自从遇见你,我都在走运。 “雪纯,有你真好。”赖斯回舔她的润唇,自从遇见你,我懂得了什么是爱。 “爸爸,妈咪,嘟嘟发花痴了。”滴滴的头发还在滴水,自己围着小浴巾跑出来,显得有点可笑。 雪纯赶紧推开赖斯,见到宝贝儿子,烦恼消散不少,“这次对象是谁?” “冷叔叔。” 冷宫贵!赖斯站起身,举步走出去。 赖斯一把将腻到冷宫贵身上的嘟嘟扯下来,脸上浮现淡淡的狐狸笑,黑眸泛着幽冷的光,“冷医生有何贵干?” 嘟嘟抱着布娃娃,感觉到爸爸冷冷的气压,自己咽了小口唾沫,赶紧的溜到墙角偷偷探头看。 “来看雪纯。”冷宫贵对他爱理不理的,只坐在沙发上,平静的玩弄着嘟嘟的布噜普噜玩偶。见到雪纯随之出来,冷冷的说了句,“我要结婚了,雪纯去给她做陪嫁吧。” 像当年那些听到哥伦布发现新大陆的人般,无疑像一颗炸弹的震惊。雪纯揉揉耳朵,“我听错了吗?”那么淡冷的性子,雪纯以为他会一辈子一只公的过。 冷宫贵白了她一眼,“三日后的婚礼。” 雪纯瞪大眼睛,尼玛!日子都订了!但为什么未来的新郎官仍是一副寡淡的表情,结婚耶!不是狂喜就是狂悲啊!为什么他看起来这么勉强?那个扎着长瓣的女孩是怎么把这个冷冷淡淡的人追到手的? 见赖斯皮笑肉不笑,冷宫贵扯了下嘴角,算是笑,“以后你就不用担心你的老婆女儿被我拐走了,所以,我会是这里的常客。” ------题外话------ 亲们,真的完结了!么么,爱你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