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正文 第一章 天才没落 天玄城，沐家议会堂。 “沐夜，将赤耀交出来！你一个废物，不要辱没了它的名头！” “废物？”沐夜缓缓抚摸着手中火红的长剑，嘴角露出一丝苦笑。 赤耀，是沐家数百年来的传承之剑，寓意着家族后辈如太阳一般光耀门楣，它是历任族长的信物，也是家族的信仰。而如今，他却要把它交出去。 赤耀是慕枫的骄傲！曾几何时，他凭借一身天赋摧枯拉朽击败所有同族俊秀，成功加入玉玄宗，成为外门弟子。作为奖励，族长沐凉川将赤耀赠送于他，也意味着将他钦定为下任族长。 当年，他是何等地意气风发！ 在进入玉玄宗短短两年时间，他便成功踏入通玄之境，只需要一次选拔，他就能脱离外门弟子的身份，真正成为内门弟子，得到一位师尊的指点，从此修炼大道一路平坦。 上一次出现这种情况，还是数百年前。此间天赋，令人咋舌！ 然而天意弄人，就在他要参加选拔的前一晚，他在突破的最后关头，一道天外剑气蓦然斩断了沐夜沟通天地的修炼气运。这片大陆每一个修者，都有着与生俱来的修炼气运，或强或弱。而沐夜的修炼气运，在整个天玄城，也是出类拔萃的存在！ 飞来横祸导致沐夜直接昏迷了数月，待他醒来之时已经修为尽丧，只剩下胸口莫名多出来的一道剑印。 十年修为一朝丧尽，百年天才一夕陨落！近在咫尺的修炼大道，一夜之间尽数化为梦幻泡影！ 已然泯然众人的沐夜被玉玄宗毫不留情地逐出宗门，身位天玄城第一宗门，岂会收留一个武道没落的废人？！ 而今天，就是他回来沐家的第二天。 沐家是天玄城一个小家族，他们每三年便会选取一名年轻俊秀加入玉玄宗，沐夜作为沐家数百年来天赋最为出众的新星，自加入宗门以来便享受着家族最好的资源，而沐夜也不负众望，他的天赋为家族赢得了无数的荣耀。 可就在沐家众人准备开疆拓土，挥斥方遒的时候，沐夜却背负着废物之名被逐出宗门，这是何等的讽刺！ “这些年来家族倾尽全力培养你，到头来却全部付诸东流，你可真是能耐啊！” “还抓着赤耀干什么？它已经不属于你了，快点交出来！” 一阵阵喧嚣声从西面八方传到沐夜的耳朵里，他的拳头捏的咔咔直响，瞳孔中闪过一丝落寞，他犹记得当他离开宗门的那一刻，小妮子笑着对他说等他回来！那一抹笑容，像冬日里筛出的一缕阳光，温暖了他早已死寂的心。 “还能回去么？”沐夜嘴角微微翁动，自嘲地笑了笑。 “沐夜，事已至此，你还是将赤耀交出来吧！”族长沐凉川叹了口气，道。 “是！” 沐夜伸出手，颤颤巍巍地将赤耀递了出去，同时送出去的，还有他过往的荣光！ “从今天起，大家努力修炼，一年之后的族比谁若是一举夺魁，我便将赤耀转赠与他！”沐凉川的声音亮如洪钟，回荡在所有人的耳畔。 众人眼中瞬间射出一道道热切的光芒，得赤耀者必定会成为下一任族长！ 沐夜看着周围的目光，恍若回到了一年前。他闭上眼，也将往事尘封在心底，双脚像灌了铅一般缓缓拖着像门外走去。 这里，已经没有他的容身之处！ “慢着！”沐夜忽然被人叫住了，他停下脚步。 “族长，沐夜白白浪费了沐家这么多的资源，到头来却让我们贻笑大方，岂能轻易饶了他？”沐昭上前一步，嗤笑着看着沐夜：“不如让他跟着家丁上山采药，虽然是废物，但也算物尽其用。” 沐昭是沐夜一直以来的竞争者，但自从上次宗门选拔他被沐夜打败之后，便逐渐被沐夜拉开了距离。然而没想到三十年河东三十年河西，沐夜现在竟然变成了一个废物！如此大好机会，他怎么可能轻易放过。 “你！”沐夜咬着牙齿，顿时一股怒气涌上心头，噗的吐出一口鲜血。 “怎么，才说这么两句就受不了了？你不是天才吗？哈哈哈……”慕昭的声音肆无忌惮地在场上回荡，他有这个资本，因为现在的沐家，他是年轻一辈第一人！ 沐夜抚着胸口，漆黑的瞳孔扫视着众人，讥讽声，嘲笑声，叹息声，却唯独没有一个人站出来为他说话！ 世态炎凉，人心不古！ 他自幼父母双亡，被家族的旁系收留当做义子，一路以来受尽冷嘲热讽，但他都用自己的实力封住了悠悠众口，而现在，他再也做不到！ “沐夜，昭儿说的对，你为沐家带来奇耻大辱，若不罚你，难息众怒。从今天起，你便与下人一起为家族采摘灵药作为惩罚。”沐凉川漠然看着场中的一切，淡淡道。 “沐夜听命！” 沐夜对着沐凉川行了一礼，在众人的讥笑声中渐行渐远。 …… “哥哥回来了！”沐夜还没到门口，小丫头便叫了出来。 “夜儿，你没事吧？”房中一对夫妇一听到声音便迎上来扶住他，担忧地问道。 家人的关心让沐夜冰凉的心温暖了一分，他摇摇头，强行扯出一个微笑，道：“我没事！” 这就是收留沐夜的家人，男的叫沐梓涯，女的叫柳云，他们有一个四岁的女儿名叫沐紫琪。 “今天他们没有为难你吧？我们资格不够，进不了议会堂，也帮不了你什么。”沐梓涯叹气道。 “爹，你放心，他们没有为难我！”沐夜道，说完一阵气血攻心，剧烈地咳嗽了起来，柳云急忙扶他坐下。 “夜哥哥，你的剑？”沐紫琪忽然指着沐夜空空如也的双手道。 一边的沐梓涯夫妇也醒悟过来，柳云抬起头，满脸忧容道：“他们拿走了？” “我已经无法修炼，赤耀自然是要交给家族的。”沐夜平静地说着，只是紧握的拳头表示着他内心压抑的不甘。 沐梓涯拍拍沐夜的肩膀，安慰道：“事情过去了就不要再提了，不就是一把剑吗？我这里有我年轻时用的，夜儿你随便挑一把防身吧。” “也好。”沐夜点点头，道：“我明日就要跟随家丁上山采药，难免会碰上山野猛兽。” “什么！”沐梓涯夫妇大吃一惊。 “他们怎么可以这么过分！”柳云愤声道：“夜儿好歹曾经也是沐家第一人，为家族争取了莫大的荣耀，今日竟然落井下石！” “娘，你不要生气，这些是我自愿的。”沐夜安慰道。他不想让沐梓涯夫妇两承受自己的痛苦。 “也罢！”慕梓涯落寞地叹了口气，道：“你自己注意安全。不要灰心，你还有我们。” 说罢，沐夜起身回房。夜凉如水，冷冷地照在他的身上。沐夜低着头，在回廊上孤独地彳亍着。厚厚的院墙映着半壁残光，洒下一片阴影，他的眼、他的心也跟着灰暗了下去。 ------------ 正文 第二章 大难不死 翌日，天空一碧如洗，太阳像条条金鞭，驱赶着飞云流雾。 沐夜早早地便赶到家丁集会的草堂，发现所有人都已经整装待发。 “干什么呢？这么磨蹭！”家丁头子嘴里叼着一根野草，不耐烦地道：“大家伙儿都在这儿等着，你倒是悠闲自在，还当自己是少爷呢？” 家丁头子叫杨飞，平时与沐昭沆瀣一气，今天这般嘲讽沐夜，显然也是受了指使。 杨飞见沐夜不回答，以为是他怕了，于是又变本加厉地说道：“说你几句你还死着一张脸，一个废物装什么清高！” 沐夜沉寂的双眼蓦然射出两道精光，他冷冷盯着杨飞，一字一句道：“有 种 你 再 说 一 遍！” 杨飞向后退了一步，被沐夜肃杀的气势慑住了心魄。虽然沐夜修为尽失，但他平素里的气势却是他们这些下人永远也学不来的。 沐夜见杨飞被吓住了，冷冷一笑，直接略过他向门外走去。这种墙头草，永远没资格被他放在眼里，哪怕他现在是个废人！ 杨飞鹰隼般的双眼恶狠狠地盯着沐夜的背影，嘴角露出一丝恶毒的笑容，喃喃道：“待会儿有你好看！” …… 沐家采摘灵药的地方是城外不远处的一处山脉，唤做忘生山脉。山里魔兽纵横，危机四伏，稍不小心便会葬身腹中，故而大家给它取了个忘生之名。 身为家丁实力自然十分孱弱，所以沐夜他们只是在外围活动，危险要小上许多。 “你，你们去那儿。剩下的跟着我来这边，天黑之前集合。”来到目的地，杨飞指挥着众人分开采摘，这样可以达到效率的最大化。 “沐夜少爷，你是想一个人呢，还是跟着我们？”杨飞见沐夜仍站在一边，讥笑着问道。不过有了早上的前车之鉴，他也不敢太过分。 沐夜淡淡地瞥了他一眼，想到自己没有这方面的经验，于是道：“我没采过，自然跟着你们。” “哼，到底是少爷，养尊处优。那就自己注意点，别到时候跟丢了。”说完杨飞转过身去，嘴角蓦然浮现出一抹意味深长的笑容。 一路上似乎没有什么事情做，杨飞带领着大家在丛林里来回穿梭，碰见了灵药也不动手，沐夜皱了皱眉头，道：“路上这么多灵药为何不摘？” “到底是少爷，你难道不知道山势越高的灵药价值更高吗？”杨飞嗤笑一声道。 沐夜不疑有他，以为是自己孤陋寡闻，于是继续跟在后面一言不发。 不多久，杨飞带着他们来到一处山高林密的地方停了下来道:“这里不错，大家就在附近找找吧！” 众人应声四散走开，沐夜也背着背篓向一边走去。 不知不觉间过了几个时辰，沐夜渐渐有些疲倦，他擦了擦额头上的汗水，将手中的一株灵药扔到背篓里。 “相比以前，我的身体还真是孱弱了不少！”沐夜无可奈何的笑了笑，他已经逐渐接受了这个残酷的现实，生活还得继续，他还有父母小妹，他不能自暴自弃。 “沐夜少爷，你过来一下！”杨飞的声音远远传了过来。 沐夜闻声走了过去，只见众人聚集在一处悬崖前方，眼中盯着崖间的一株灵药，闪烁着贪婪的目光，但神色却是犹豫不定。 “这是赤月草！”沐夜瞳孔蓦然睁大，语气中透露着一丝惊喜。 赤月草对于还未修炼的人有着莫大的作用，它可以提升修者的筋骨，为他们今后的修炼打下坚实的基础。 小丫头沐紫琪如今年满四岁，再过一段时间她便会踏入修炼大道，若是有了这株赤月草，前期的修炼一定会事半功倍。 若是以前以沐夜在沐家的地位，自然是不会因为一株赤月草动容的，只是现在今非昔比，他再也不能使用沐家的任何资源！ “谁拿到就是谁的，有谁想要试试？”杨飞看似对着在场众人说的，实则眼睛一直盯着沐夜。 众人一副跃跃欲试的模样，但是踟躇着没有一个人站出来。 “我来！”沐夜毫不犹豫地就走了出来，虽然危险，但为了小丫头，他必须得试一下。 沐夜的出头正中了杨飞的下怀，他阴恻恻的一笑，道:“既然沐夜少爷敢于人先，那我们这些下人就不争了！” 说着他拿出一根绳索，递给沐夜道:“沐夜少爷只管下去，我们拉住你如何？” 沐夜虽然惊讶于杨飞的热情，但他也没什么更好的办法，于是没有多想，直接接过绳索套在腰间，对杨飞道:“我叫你们你们就拉我上来。” 杨飞点头应允，将绳头握在手中，一截一截的放着。沐夜顺着陡峭的崖壁缓慢地向下攀爬，等到他采到赤月草的之后，他抬头喊道:“拉我上去！” 然而这时杨飞却是阴笑一声，把手一松，绳索瞬间滑了下去，沐夜瞬间坠入崖底。 “杨飞，你……”沐夜大叫，声音还未完全发出，便已经被呜呜的风声淹没了下去。 “杨总管，你……”一名家丁惊慌的看着杨飞，诺诺说不出话来。 “沐夜少爷今天不小心失足掉落山崖，大家可都看见了？”杨飞没有理会后面惊慌失措的家丁，兀自说道。 只是众人此时早已经吓得魂飞魄散，沐夜虽然风光不再，但归根结底还是一个少爷，今日莫名摔落山崖，他们也难辞其咎。 见他们不发话，杨飞冷哼一声，道:“若是有什么不明白的，我想沐昭少爷很乐意为你们解答。” 众人一听见这番话蓦然一惊，原来这一切都是沐昭精心策划，这是要赶尽杀绝啊！不禁心里一阵唏嘘，纷纷点头称是。 …… 是夜，天空忽然下起了淅淅沥沥的小雨，不一会儿逐渐瓢泼起来。 雨水顺着浓密的树叶滴落下来，一滴一滴打在沐夜的脸上。 此时的沐夜已经昏迷了过去，浑身上下伤痕累累，几乎没有一处是完整的。 “唰！”天空亮起一道闪电，随即传来轰隆隆的雷声。 沐夜胸口的剑印蓦然闪烁了一下，随即竟脱离了他的身体，缓缓漂浮到他的上方。 剑印越来越大，在漆黑的雨幕中闪烁着璀璨的光芒，轻纱般朦胧的剑体竟逐渐凝成实体，泛着森森寒芒。 剑身倏然迅速地旋转起来，搅动着周遭的灵气，形成一个巨大的漩涡，刹那间飞沙走石，树叶飒飒作响。 随着漩涡越来越大，它像一个黑洞一般贪婪地吸收着周围的灵气，草木瞬间枯萎，肥沃的土地像久旱一般龟裂成一块一块，有一些魔兽来不及逃离便被绞入其中化作一团氤氲的灵气。 雨声在呜咽，野兽在哀嚎！ 漩涡无休无止地掠夺着天地间的灵气，最后全部汇聚到沐夜的眉心，滋润着他的五脏六腑，修复着他身体上的创伤。 “你是谁?”在沐夜的识海里，忽然出现了一道若有若无的灵体。 “我是剑魂。” 那团灵体竟开口说话了，沐夜心中虽然吃惊，但还是强作镇定的道:“我在哪儿?你又怎么会在这儿?” “这是你的识海。”剑魂又答道:“你掉落悬崖身受重伤，我现在正治愈你身体的伤势。” “掉落悬崖?”沐夜先是疑惑，继而恍然大悟，“对！我不是死了吗？你……” “想死？”剑魂忽然笑了出来，“九霄剑指定的人岂会这么轻而易举就死了？” “九霄剑，是你吗？我是你指定的人？”沐夜此时一头雾水，完全不知所云。 “没错！”剑魂道:“你生来注定成为九霄剑诀的传人，背负着自己的使命，要走自己的路，所以我将你的修炼气运斩断了！” “是你！”沐夜握紧了拳头，目眦欲裂地看着剑魂那道虚无缥缈的灵体道:“你可知道你那一剑，我便成了废人！” “稍安勿躁！”剑魂忽然爆发出一股强烈的气势，将沐夜压的喘不过气来，它淡淡道:“九霄剑诀乃超脱六道之外，岂屑于借助这天地气运修行？芸芸众生在九天之下皆为蝼蚁，而九霄剑的传人必将逆天而行！” “你口口声声说九霄剑诀如何如何，它现在究竟在何处？”沐夜恨声道。 “你且沉心静气，我自会传授与你。” 沐夜闻言虽然心有不甘，但此时别无选择，只能死马当作活马医，于是闭目静下心神。 剑魂虚幻的灵体忽然散发出一道道金灿灿的光芒，随即化身成一个个琉璃大字钻进沐夜的眉心。 空中响起一道道梵音，大道三千，在沐夜的识海中一帧一帧循环。 良久，沐夜睁开眼睛。 ------------ 正文 第三章 仙女？魔女？ “这……” 沐夜看着周围满地枯黄，心中掀起了一片惊涛骇浪，剑魂昨夜为他治理伤势，竟掠夺了方圆百米的生机！ 九霄剑诀，逆天而行！夺天地造化，揽日月星辰，一诀九境，一境一天罚！待九九归一，天地任逍遥！ 感受着周围瘠薄的灵气，沐夜撕开衣服，发现剑印依旧镌刻胸前，只是上面不再黯淡无光，隐隐有淡淡的荧光流转。 “你还在吗？”沐夜忽然想起昨夜的神秘剑魂，还有很多模糊的地方，想找它问个明白。 然而回应他的只有一片沉寂。 “老东西，拽什么拽？”沐夜没有得到回复，心里极度不满，把自己一剑斩成废人，现在随便给了一门功法就销声匿迹，这是哪门子道理！于是暗自腹诽一声。 “嘶！” 沐夜胸口忽然一阵撕心裂肺地疼痛，脑袋嗡的一声瞬间空白，捂着胸口大口大口地喘着粗气，半晌才缓过劲来。 “对不起，我错了！”沐夜扭曲的脸庞挤出一丝讪讪的笑容，他没想到剑魂竟然能听到他说的话，立刻无耻地放下身段。 不回应就不回应，乐得自己落个清静，沐夜如是想到。 起身活动了一下筋骨，身体恢复如初，并没有什么不适，于是沐夜又静心查探着自己体内的状况，瞬间惊喜起来。 自他气运断绝数月以来，经脉闭塞，灵力枯竭，而现在他却分明感受到自己体内充盈的灵气，而且经脉更加拓宽了几分！ 失而复得的喜悦让沐夜手舞足蹈起来，虽然他现在只有塑体九重，但他却充满了信心，因为这九重修为，是剑魂一夜之间赐予他的！ 回去是不可能回去了，以沐夜现在的修为，跟俎上鱼肉没有什么区别。既然沐昭一心想置他于死地，若是贸然回沐家，可能还会连累自己的养父母。 “等着吧，一年之后的族比，我会把我失去的再拿回来！”沐夜攥紧拳头，在心底默默发出这句誓言。 淋了一夜雨的沐夜浑身湿透，衣服贴在身上黏黏的很不舒服，于是他就近找了处水源洗了个澡。 清凉的池水浸泡着每一寸肌肤，配上雨后初晴的暖洋洋的阳光，沐夜惬意的躺在一块大石头上，旁边是木枝撑起的衣服。 白云悠悠，沐夜眯着眼睛打量着这片天空，他感觉湛蓝更胜往昔。 “咦，这片云动得好快！”沐夜眼前忽的闪过一道白影，紧接着一道黑影紧跟上去。 “仙子！”沐夜大叫一声，这哪里是云朵，分明就是两个遗世独立的仙子！他赶紧披上衣服，双腿生风跟了上去。 所幸两女追逐不久便停了下来，在林海上方对峙。 “玉筱竹，你跟着我干什么？”白衣女子娥眉浅蹙，有些不悦地问道。 “呵呵！”玉筱竹捂着嘴唇浅浅笑道:“上次比试还没分出胜负，这次好不容易遇到了，怎么能轻易放过？” “我有要事在身，休要纠缠与我！”白衣女子愠怒道。 “哼！不就是你那师尊让你来调查数月前的那一道剑气吗？正巧，我也受父皇之命，不如我们结伴而行？”玉筱竹又发出一阵银铃般的笑声，摄人心魄。 “剑气？”沐夜一来便听见了两女的对话。此时他气喘吁吁地躲在一颗大树后面，两女速度太快，他实在望尘莫及。 “难道是在讨论我？”沐夜心中疑惑，抬头望向空中的少女，瞬间惊为天人。 白衣女子面拂轻纱，三千青丝如瀑布般慵懒的垂在双肩，鬓发如云，螓首娥眉，美目盼兮，手执三尺秋水长剑，冷若秋霜，似那空谷幽兰，令天地失色。 而黑衣女子乌云秀发，杏脸桃腮，眉如春山浅淡，眼若秋波宛转，眉间朱砂点绛，身体如秋水长蒿般摇曳多姿，像黑夜中的牡丹蠢蠢欲动。 “玉筱竹，你不要无理取闹！”白静姝脸上冷色更甚。 “这就生气了？”玉筱竹拨弄着肩头的青丝，咯咯笑道:“我说的也没错呀！天罚之人再次现世，大陆上又将掀起一片腥风血雨，届时我们正魔两道又得联手也说不定。” “玉筱竹，好名字！”沐夜心中赞叹道:“既凭玉颜倾天下，何须启齿乱芳华！” “我说树后的那小子，偷听够了吗？”正当沐夜仔细鉴赏者两张绝世容颜的时候，玉筱竹妩媚中透着一丝冰冷的声音传了过来。 沐夜心里咯噔一声，讪讪地从树后挪出身形。 两女的目光瞬间聚集在他的身上，白静姝眼中闪过一丝疑惑，但只是淡淡地瞥了一眼便回过头去，仍是一副古井无波的模样。 玉筱竹则是有些失望地摇了摇头，朱唇轻启:“没意思，竟然只有塑体期，还以为是个高手呢！”说着用妩媚的双眼盯着沐夜，嘴角浮现出一抹邪魅的微笑，沐夜心神一荡，险些失守，急忙摇了摇头，稳住心神。 “竟然守住了？”玉筱竹眼中的惊讶一闪即逝，随后掠过一丝杀机。 “你就不怕有命偷听没命走吗？”说着浑身爆发出一股强烈的气势，沐夜膝盖一软，差点跪在地上。 好强！沐夜心中此时只有这两个字。 两女与他年纪相仿，修为却比他之前高出不知多少！他只知道沐凉川已经初窥浮神之境，但是从来没有给过他这么强的威压，显然玉筱竹的实力至少列于浮神之上！ 初级修炼者分为塑体，淬骨，聚灵，炼神，之后便是凝器通玄，一旦踏入通玄之境，便能孕育出属于自己的伴生武器。通玄之后又分为化灵，造元，浮神以及御天四境。在往上便涅槃成皇，皇极称帝，帝上为尊。 “她们来自哪里？”沐夜不禁对两女的来历有些好奇。 “没看出来你骨头还挺硬。”玉筱竹冷笑一声，葇荑中蓦然出现一根火红色的长鞭，运转灵力，黑色的火焰在上面熊熊燃烧。 “玉筱竹，他不过是个修为孱弱的普通人，何必赶尽杀绝？”白静姝见沐夜在威压中苦苦支撑，有些于心不忍。 “你这算是在为他求情吗？”玉筱竹柳眉一挑，问道。 “不是！”白静姝偏过头去，漠然道。 “你们名门正派就喜欢装腔作势，也罢，我今天就给你个面子。”说着玉筱竹收起长鞭，淡淡扫了一眼沐夜，便转身离开。 待玉筱竹走远之后，沐夜如释重负，他转过身对着白静姝抱拳道：“多谢姑娘救命之恩！” “无妨！”白静姝看也没看沐夜一眼，也跟着离开了。 “真是令人羡慕的天赋啊！”沐夜双目如炬，心中隐隐下定了决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