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正文卷 ------------ 第一章 生活所迫 阿修罗域，刀锯城C41区， 凌晨1点22分… “小子，这是你今天的薪水，数一数。” “不用了老板，下次要卸货，再打给我。” “好。回去的路上小心点，千万别进入没有灯光的地方…” “谢谢老板，我知道的…” 卡啦啦啦… 随着卷闸门被关上，照在少年身上的光线，变得暗淡。身上套着的那件带兜帽的棕色长袖，看上去越发陈旧了。 少年擦了一把额头的汗，转头看向天空中那轮圆月。 借着门口的路灯，可以看到他的两只眼睛的瞳孔看上去都是黑色的。 但左边的那只，仔细看的话是一种通透的银灰色… 暗紫色的天空中，红色的闪电不时划过天空。 一轮紫月，高悬天际。 偶尔，有些巨大而怪异的影子，从云层之中一闪而过… 少年眼中毫无波动。 因为这样的场景，他已经看了足足18年。 除了一开始的惊恐和激动外，此刻只剩下麻木。 他叫王路，今年19岁。 灵魂，来自地球。 但这，对他毫无帮助。 甚至因为一些事情，成为了他的拖累和负担。 包括他的左眼，也是一只看什么都是模糊的废眼… 至今为止，王路还不知道阿修罗域有多大。 甚至不知道刀锯城有多大。 不仅是因为刀锯城的庞大规模，更因为他无法离开刀锯城C区。 想当初刚刚重生后，当得知这个和地球科技水平类似的世界，强者为尊，有着可以超凡的修炼体系的时候。 王路也曾试图努力过。 并且凭借着小时候异于常人的‘聪慧’，一度被视为天才，受到追捧。 可残酷的现实是，王路不仅不是真正的修炼天才，还因为左眼残疾，一次次被各大武馆刷下来。 从此以后，他和他的家庭，生活变得一团糟。 那些曾经试图在他身上投资的势力和人，一开始有多亲切，最后就有多冷酷… 幽静的夜色下，王路沿着主路上的路灯疲惫地走着。 路过一个自动售货机的时候，他停下脚步望着里面的冰镇啤酒，咽了口唾沫… “要5块…算了，明天就是交利息的日子了…还是回去喝凉开水吧，小柯肯定给我准备好了…” 王路摇了摇头，将目光从售货机上收了回来。 突听‘叮当’一声脆响。 一个钢镚从他的裤脚里面掉落，滚向前方。 王路眉头一皱，第一时间将手插进裤袋试了下，这才发现不知道什么时候，口袋里面破了个洞。 他赶紧弯腰追上去，试图去抓住地上的钢镚。 但这钢镚越滚越快，让他连抓数次都没抓住。 最终，滚进了一条黑漆漆的巷弄里。 一直追在后面的王路下意识地想要追进去，但看到黑暗巷子的一瞬间，浑身汗毛倒竖，硬生生停住！ ‘永远，不要在夜晚的刀锯城，去没有光、没有人的地方！’ 这是从小到大，无数人在他耳边念叨的话。 也是一次次新闻中，血的教训。 刀锯城，根本不是一个正常的城市。 普通人，一辈子都无法离开这座城市。 甚至连离开C区，去往其他城区的资格都没有… 这里充斥着超自然的力量和修炼者的伟力… 同样这些力量，也受限于某种规则的严格管束，尽量远离平民的生活… 但这，仅限于明面上。 一旦进入看不到的暗处，谁也无法保证，这座庞大到难以想象的城市中，会有多少诡异和邪恶在窥视着路过的每一个生灵… 王路紧张地看着几乎不透光的漆黑巷弄，迟疑再三之后，还是选了放弃那一个钢镚。 他刚想退后离开，突然眼睛一亮，看到数米外的幽暗处，有一个钱包掉在地上。 里面…露出一大叠的现金… 王路揉了揉健康的那只右眼，再三确认之后，发现自己真的没有看错。 “咕咚…至，至少有2000块！发了，这样一来不仅能还清这个月的利息，说不定还能…再去尝试一次…” 尝试什么？ 当然是考入武馆之中… 哪怕一次次失败，但王路心底依旧充满着变强，改变自己和家人悲惨命运的渴望… 但与此同时，周围人长久以来的警示，也在一次次提醒王路，不要进入黑暗之中。 “这钱包…为什么会掉在这…会不会…” “不…应该只是巧合，对…巧合…” “就那么一次…而且不远…不会那么倒霉的…” 生活的压力，早已经将王路压得难以喘息，他仅存的理智渐渐在金钱的诱惑下，缓缓消散。 王路舔了下干燥的嘴唇，呼吸越来越急促。 突然猛地朝着几米开外的钱包扑去！ “抓住它！然后立刻以最快的速度跑出去！” 扑入黑暗的一瞬间，由于没了光线的影响，王路的视线反而在黑暗中扩大一些。 他惊讶地看到，地上，远不止一个钱包！ 而是三个！ 除此之外，里面那个钱包旁边，还倒着一只苍白的手！ 是人的尸体！ “不好！有危险！” 王路浑身汗毛倒竖，心脏跳到了嗓子眼！ 这根本就是一个引诱他这样的路人，进入黑暗之中的陷阱！ 王路拼命想要停下前扑的身形，但他无法在空中刹车。 这家伙心中也有几分狠厉，眼见事情已经无法改变， 干脆心中一狠，在落地的一瞬间，双手各抓住一个皮包。 然后根本不去理会周围的一切异常，转身就跑！ ‘跑到灯光下，我就安全了！’ 王路满含希望的眼神，突然凝固。 不知什么时候，他身后出现了一个笼罩在黑暗之中的，飘忽不定的身影，堵住了退路… 像阴影一样俯视着他。 朦朦胧胧间，只能够看到一双在黑暗中散发着幽幽绿光的诡异眼睛！ 王路想要大声尖叫，却被一股诡异的力量压制住！ 无法动弹，也无法喊叫！ 甚至思维都像被什么东西重重锤了一下，陷入混乱之中！ 那黑影张开阴影般的双手，尖啸着朝他扑来！ 将他整个笼罩在黑雾之中！ “完了！” ------------ 第2章 有些不对 王路以为自己死定了。 但等了一段时间后，却诡异地发现一点事都没有！ 除了左眼莫名其妙热得让他有些难受之外，身上居然一丝别的异常都没有发生。 他第一时间跑出巷弄，回到了路灯下，剧烈喘息着。 “呼呼呼…怎么回事！？” “难道是我的幻觉？其实根本没有危险？” “嘶…我的眼睛，为什么会这么热…” 王路的左眼，越来越热。 眼泪像泉水一样，不住往下流，怎么都止不住。 好半天后，这种难受的感觉才渐渐消失… 他摇了摇脑袋从地上站起身来。 然后用左眼环视四周，发现并没有什么异常，依旧是看什么都模模糊糊的。 “可能是刚才眼睛里进什么东西了，对了，钱包！” 紧张的情绪过去之后，王路终于想起了自己之前抓了两个钱包，还没来得及查看。 他环顾左右，发现大街上连个鬼影子都没有。 赶紧打开第一个钱包。 果然发现里面有一大叠现金。 仔细数了数，足足有2700元！没有零钱！除此之外，只有几张卡片之类的东西。 他接着打开第二个钱包。 一个女士皮夹。 里面却只有不到五百块现金。 王路虽然有些失望，但一点也不敢嫌弃。 别说五百，就是五十对他来说也是一笔不小的收获。 他没有去查看钱包是什么人的。 拿完钱后，直接将它们丢回了那条巷弄中。 然后强忍着颤栗感，站外面沉默了数秒。 情况，有点不对。 却又不知道是哪不对… 冷静下来之后，王路敢肯定，刚才自己看到的绝不是幻觉。 真的有什么东西袭击了他。 但他怎么也想不明白，为什么自己会没事。 “算了，至少我还活着，还额外获得了一笔钱…” 半个小时后，浑身疲惫的王路回到了家。 他的家位于C42区，一座老旧、粗犷的筒子居民楼。 只有一个一室一厨一卫、三十多平的房间，但却硬生生隔出两个小房间。 分别给母亲，和妹妹王珂居住。 至于王路，大多数时候都睡在外面的二手沙发上面。 王路进入家中的动作非常小心，尽量不吵醒已经睡着的家人。 就着楼外的灯光，他看到厨房的小方桌上放着一大壶凉开水，还有两个包子。 包子旁边还放着一张小纸条，上面有一个女孩子顽皮的鬼脸。 王路笑了下，拿起水壶咕咚咕咚灌起来。 然后轻手轻脚地走到狭窄的卫生间中，用毛巾将自己擦洗干净，一头倒在沙发上沉沉睡去。 “好累…” 进入睡梦中的王路，做了个梦。 梦到有一团雾一样的东西，在自己周围拼命挣扎着想要逃跑。 但最终，它却化为了一股暖烘烘的能量，投入了自己的眼睛中… 上午的阳光，让醒来的王路，下意识地用手挡在了眼睛面前。 “唔…难怪感觉热，原来是阳光…糟了！几点了！？” 王路看了眼墙上的时钟，8点30分。 顿时松了口气。 离约定的还款时间，还有30分钟，还来得及。 否则，很难保证那些混蛋，会做出什么过分的事情来… “咳咳咳…” 女人的咳嗽声，从里面的房间传来。 王路赶紧搓了几下脸打起精神，翻身起床。 然后来到厨房，果然看到里面熬好的粥，和一贴药剂。 这是妹妹王珂，出门上学前，提前起来准备好的。 这丫头，懂事得让人心疼。 王路苦笑着摇了下头。 然后将它们拿起，来到母亲王雯的房内。 “妈，吃早饭了。” 王雯挣扎着从床上坐起，只这一个动作就让她累得又咳嗽了几声。 “小路，你又瘦了…唉…都是妈妈没用…” 王路摇了摇头，心中却恨恨地想着：要说错，也是那个无情无义的冷漠家族的错… 一个强者为尊的世界，不能指望那些强大的存在和普通人玩什么一夫一妻。 王雯，本来是个聪明能干，又不乏追求者的漂亮女性。 奈何年轻时架不住有些人的花言巧语，和套路忽悠，不知情下成为了B区一个大家族花花公子的外室。 连名分都没有，自己还傻乎乎不知道那种。 直到王路从小表现得异于常人，被对方家族重视。 王雯才知道自己只不过是别人养在外面的野生金丝雀。 好在母凭子贵，她被人接到了象征者上流身份的刀锯城B区，获得了身份上的认同。 为了两个孩子的前途，她也就选择了认命。 可惜，到头来终究是一场空。 随着王路‘虚假’的天才身份暴露，他们母子三人惨遭驱逐。王雯甚至被那个男人的正室落井下石、打成重伤，从此只能病恹恹地躺在床上… 每当想到这，王路就感觉心中像是有一团想要毁灭一切的火焰在熊熊燃烧。 虽然两世为人，但母子之间从小到大相依为命的感情，绝不是一句人格独立和成熟心性，能够抹去的。 他强行挤出一个笑容，对着王雯说道：“妈，我最近找到了一个时间稳定、待遇也不错的工作，以后我们的日子会好过起来的。你就放心吧。” 王雯吃了一口粥，笑着夸赞道：“小路真棒。我就知道，你是有本事的人。” 看着母亲的笑容。 王路的心情，也慢慢平复下来。 或许，这就是他一直能够坚持到现在的原因吧。 母亲和妹妹，都是爱笑的人。 她们的笑容，给了他无穷的勇气。 ‘我绝对，不会让她们再受伤的！’ 王路默默在心中发下誓言。 ------------ 第3章 忍无可忍 王路给母亲喂好药，又准备好一本书，和一个阅读书架放在她床头。 这才来到沙发旁，从缝隙之间抽出一叠钱，数了数，勉强超过5000元。 然后连同昨天的收获一起带上出门。 一点意外都没有。 他刚一出门，就被两个女人拦在了过道上。 这样的剧情，几乎隔几天、甚至每天都会上演一次… 左边那个胖乎乎，带着点三角眼的中年女人上下打量了下王路，大声说道： “哟，王路，今天怎么这么迟才出门？听说你当年可是公认的小天才，怎么现在整天游手好闲的？不会是吹牛的吧？” 旁边另一女子看似阻拦的说道：“好了好了，李婶，你小声点。要是被王雯听到自己儿子这么没出息，恐怕病就会更重了。” 李婶摇了摇脑袋，得意地说道：“那可不，钱姐你是不知道，王雯当年多神气一女人啊，连正眼都不带瞧我们这些人一眼的。看看现在…哟哟哟，王路，你瞪我干嘛？我听我儿子说，他们武馆还缺个陪练的，要不我让他介绍你去？吃点皮肉苦，总比天天被人追债强吧。” 王路看着这挡路的两个女人，深吸一口气，转过头目光幽暗的看着过道外说道： “这里是四楼，应该能摔死人。当然也可能摔不死。你们说，对么？” 李婶二人脸色一变，色厉内荏地尖叫道：“小王八蛋！你说什么，你是在威胁我们吗！？” “你们想多了。我只是，好奇而已。” 王路说完，趁着两人心虚的机会，径直撞开两人之间的缝隙，朝外走去。 一边走，一边紧紧握住拳头。 他很清楚，冲动，只会让情况更糟。 一个人再三八，邻里邻居的，也不至于会对另一个久病在床的女人每天冷嘲热讽。 用屁股想，王路也知道有人在背后使劲。 也包括用一些手段，让他找不到正经的工作。 当然，那人最主要的目的，是让本就虚弱的王雯硬生生受辱、受气而死！ 能这么做的人，除了那位打伤她母亲的恶妇之外，再无别的可能！ 所以那两个长舌妇，不过是被收买的马前卒而已… “可恶！可恶！可恶！” “此仇不报，我王路，枉为人子！！” “呼…冷静…必须，想尽一切办法，找到变强之路！” 来到楼下，果然看到楼梯口附近围着三个满脸狠厉之色的男人。 为首的是一个头上有纹身的光头，身边围着一个带墨镜的中分头，和一个染了黄毛的三角眼。 这三人正在一根路灯下抽烟聊天，见到王路之后，朝着他招了招手。 “这个月的钱，带来了吗？” 王路一言不发，走过去将一叠钱朝中间的光头递了过去。 三年前被驱逐出B区，为了救治身受重伤的母亲和安顿还在读书的妹妹，王路不仅花光了仅有的一点积蓄，还不得不借贷了一笔外款。 唯一的落脚点，还是已经过世的外公留下的… 光头接过钱，数了起来。 几分钟后，他一甩手上的钱，点了点头： “没错，5000。不过…” “什么？” “从下个月起，你得给1万！” 王路眼睛一瞪，强忍着怒气说道：“为什么！？根哥，当初我和你们大成发的陈经理可是签好合约，每个月只要给足利息，你们不能擅自增加款项和利息的！” 他好歹是两世为人，即使走投无路不得不去借高利贷，也不会像愣头青一样让自己万劫不复。 “小子！你叫唤什么！？” 光头旁边的黄毛一把扔掉手里的烟头，狠狠推了王路一把。 将他推得连退数步，重重撞在马路边的栏杆上。 光头玩味一笑，带着两名手下围住了王路，凑到他耳边说道：“告诉你个好消息，我们老大已经将你的那笔借款转给我了，不归那什么陈经理管了…所以你每个月该还多少钱，由我说了算。” 王路扶着栏杆，不甘地说道：“即使换人，你…唔！！！” 光头狠狠一拳，轰在他的肚子上，拽住头发拉起他的脑袋阴声喝道： “臭小子！叫你还多少，就多少！如果你还不起，那就拿你那妹妹偿债…啧啧啧…那小丫头，也快16了吧，长得可真不错…今天早上，我可差点忍不住想动手啊…” “所以呢…我现在又改主意了…从下个月开始，你每月还2万…还不起，就别怪我把人带走。” 王路瞳孔猛地一缩，他终于知道这几个混蛋打得什么主意！ 再也压制不住心中的怒火和戾气，猛地一拳朝着光头轰去！ “王八蛋！给我去死！” 光头似乎早有准备，他这么逼迫，就是为了等待这一刻。 嘴角阴冷一笑，脑袋往旁边闪去。 ‘一个三年来都不敢有丝毫反抗的垃圾而已，也配和我动手…’ ‘噗呲！’ 根哥心中不屑的念头还没动完，鲜血在拳头和他的鼻子之间爆开！ 他的脑袋高高仰起，在空中拉出一条胡乱的血迹… 安全不明白，为什么明明感觉躲开了，还会这样… “啊！我的鼻子！给我揍死他！” 他一屁股坐倒在地，捂着已经麻掉的鼻子，朝王路厉声怒吼！ 两名手下闻言，当即对着王路拳打脚踢！ 王路连中数拳数腿之后，不知道从哪来的力气，大叫着抱住那个眼镜男的大腿，狠狠一头锤撞在他的鼻子上，将他撞得临空后仰！ 然后用力一推，眼镜男几乎平平翻拍在地上，捂着后脑勺哀嚎连连。 剩下的黄毛愣了一下，挥向王路脑袋的拳头，硬生生被对方突然爆发的凶悍吓住！ “你…” 轰！ “去死！” 暴怒的王路就像一头发狂的猛兽，毫不留情地右拳狠狠轰在黄毛的下巴上，将他击晕在地。 鲜血，顺着额头和嘴角慢慢滑下… 他看着地上的三人，眼中闪过一丝戾气：‘冲动了...不如一不做二不休...不，不行...这样就真的没有退路了。’ 另一边刚爬起来的根哥，看着浑身煞气逼人的王路，又惊又怒。 他手摸向背后的匕首，却见王路突然从暴走中平静下来，看着他冷冷说道： “呼…下个月，我会给你两万。但如果在这之前，你敢乱来，我一定…让你付出代价！” 说完，转身走人。 根哥看着王路离开的背影，迟疑了一下后，终究没有在众目睽睽下杀人的勇气。 主要是刚才王路那突然爆发的战斗力，让他觉得心里没底… “麻的！还下个月？哎哟…居然敢动手打我…你死定了，死定了…” 根哥狠狠地啐了一口，然后捂住依旧血流不止的鼻子，走到眼镜身边喝骂道：“起来，没用的东西，我们走…这事，没完！” ------------ 第4章 再试一次 另一边。 已经冷静下来的王路震惊地看着自己的双拳，想不明白，刚才到底是怎么回事。 他不是修行者，也从未进过武馆。 即使小时候被当做天才，也更多是学习文化知识和为修炼做些准备。 尽管根哥三人也不是修行者，但他们的年龄、体格和经验摆在那。 按理来说，他应该完全不是对手才是。 可现在，王路震惊地发现自己，完成了一对三！而且是完胜！ “我的力气变大了？” “不对，好像并没有。那为什么…” 他站到一旁，闭上眼睛回想之前的一幕： 先是一拳轰向光头，被他躲了一下，按道理那一拳会落空。 但在光头闪避的一瞬间，他似乎看出了对方想要躲避的轨迹，拳头在空中微调后正中目标！ 接着，是在被围殴时，他居然可以清晰看到对方拳脚的轨迹！ 这才能突然抱住眼镜男的腿，将他击倒！ 王路意识到了什么，伸手摸向自己的左眼，激动地浑身战栗： “轨迹！我能看到对方动作见的轨迹！是…是…是我的左眼！！” “不是残疾！我的眼睛，不是残疾！！” 他有理由激动，甚至痛哭。 严格来说，王路虽然不是修炼的天才，但也不至于差到连底层的小武馆都拒绝他的程度。 最大的原因，是因为左眼无法看清东西，导致他左侧的视觉存在大片盲区。 以至于每次考核应变能力的时候，一而再再而三地被刷下来。 王路有些患得患失地将手从左眼上方向，然后闭上眼睛，用左眼看向周围。 依旧，模糊。 像是带着一层厚厚的磨砂玻璃… 但他却发现，有些地方正在变得不一样。 首先是看到速度快的东西时，在眼睛中可以拉出一条若有若无的痕迹… 比如刚巧有一只鸟儿从王路前方的天空中飞过，左眼隐约能够看到一个轮廓划过的轨迹，并且还能产生轨迹预判。 他惊讶地发现，鸟的飞行轨迹，居然和左眼显示的完全一致！ 而且这种轨迹，并不限数量。 即使有好几个东西同时快速掠过眼前的时候，依旧能一一预判出它们运行的轨迹！ 其次，当他专注于某样东西的时候，左眼居然可以变得越来越清晰！ 王路压制住激动的情绪，试着看向旁边的一根路灯。 那路灯越来越清晰，越来越清晰，给人的感觉像是无数像素在眼前重组… 突然，随着彻底看清路灯的同时，一道意外的信息，出现在了王路的脑海之中！ 【路灯：普通物品，可在夜晚照明。正常剩余使用年限约12年；】 “什么东西！！！” “咚！” “哎哟！” 王路吓得脑袋往后仰去，咚得一声撞在后面的墙上，疼得他抱住头发出哀嚎。 但这时候，他哪还管得了脑袋疼。 脑海中满是获得异能的狂喜。 尽管这异能，似乎来晚了整整18年！ 为了防止自己出现幻觉，王路又拿着一些路边的东西试了下。 每一次，只要集中精力，数秒之后他的左眼就会准确判断出这样物品的属性！ 王路激动地浑身战栗。 这能力，尽管只是辨识物品。 但对他来说，弥足珍贵！ “可以对物品，那么，对人呢？” 为了知道左眼真正的异能，他选了个瘫坐在地上的流浪汉，眼睛死死盯着他。 大约十秒之后。 一段信息，出现在了他的意识之中！ 【不知名人类：身份，流浪汉； 年龄52，剩余寿命3~4年； 灵魂强度：0.8； 评价：无；】 “艹！艹！艹！” 真的可以！ 更变态的是，居然能看出剩余寿命，和什么灵魂强度！ 王路狂喜，刚想对着别的人试一下。 一股晕眩感，差点让他一个踉跄摔倒在地。 他突然感觉到了一种从内到外的疲惫感，好像一整天没睡觉了一样。 “看样子，这眼睛的能力需要消耗我的精力，尤其是辨物能力。并不是能够无限制使用的。” “不过，异能似乎比我想象的要强大得多，居然能看出一个人的剩余寿命和灵魂强度…真是难以置信…” “唔…也许是我的期望值，在一次次打击中变得太卑微了吧。话说当初刚穿越时，还指望有什么系统附体呢…” 王路的心中的郁结，因为这突然觉醒的异能，仿佛一下子打开了。 心中充满了喜悦和对于未来的信心。 但很快，他就知道现在还不是开心的时候。 根哥那伙人，绝对不会这么轻易算了的。 对方的目标，是将他的妹妹变成赚钱工具。 加钱不过是个借口。 要是没之前那场斗殴，或许对方还会等一个月。 现在… “呼…别慌。一定有办法，可以解决。” “当务之急，是尽快进入武馆。只要进入武馆，花钱请里面的高手出手也好，调解也好，总会比现在要好得多…” “除此之外…想办法弄清楚我的异能，为什么会好端端觉醒，是不是和昨天的事情有关…” 为了尽快恢复状态，王路来到路边的一家小饭店，叫了一番盖浇饭。 然后又休息了一个小时后，终于从疲惫中缓过劲来。 他摸了摸自己口袋里的3000多块钱，朝着另一个街区走去。 ‘静安武馆’。 一看名字，就感觉是很没气势的武馆。 事实上，这的确是一家在C42区排名垫底的武馆。 全区共有大小武馆32家， 这家武馆排名，32。 但即使这样，想要进入其中的人，也络绎不绝。 概因在刀锯城中，普通人一辈子只能限制在一个区域中，过着按部就班，麻木和枯燥的生活。 唯有修行者，有机会离开C区，离开刀锯城，去见识真正的世界和发觉这个世界的奥秘。 过着完全不同的另一种生活。 ------------ 第5章 静安武馆 静安武馆坐落在两条街的交汇处，占地很大。 足有三十来亩。 看上去，就像是一个被高高的围墙围起来的公馆，有着自己的道场、庭院和实战训练场… 武馆的门口，有一些年轻人正在排队参加考核。 每满十人，就会被带进去进行一次集体考核。 无论考不考进，每一次都需要交纳2000元的报名费，而且概不退还… “平凡…有时候也是一种福气啊，可惜大部分人，都不懂。” 静安武馆的教头李锦，看着又一批进来测试的新人，面露不满。 这里面，似乎一个看得顺眼的都没有。 他随意盘坐在庭院尽头的修道场屋檐下。 身上穿着松松垮垮的武馆道服，满脸的胡子拉碴，像是很久没打理了一般胡乱卷曲着。 一个，看上去有些邋遢的人。 但周围路过的武馆弟子，全都正襟危坐躬身问候，不敢露出半点不恭敬的表情。 弟子们在武馆中学习，绝不是花钱学艺那么简单。 要是犯了规矩，就算被馆主和教头打死，都没人敢说什么。 从某种程度上来说，从进入武馆开始，就已经进入了残酷的修行界。 生死，由命。 静安武馆有一名馆主，和五名教头。 平日里，馆主只负责教导武馆的入籍弟子。 而五位教头，两个两个轮流排班坐镇武馆。 一个在外，负责考核和应对突发状况。 一个在内，监督弟子们学艺。 但除了每天半小时的的理论和见闻宣教之外， 这些坐馆教头很少真正会去指导普通弟子修炼。 基本上都是由那些实力过人的资深弟子，代为传授修行方法和格斗技巧。 想要进入武馆的人，就必须通过坐馆教头的考核。 见到李锦是今天的考核教头的那一刻，王路心中暗骂一句‘倒霉’。 静安武馆之中的五位教头，眼前这个人是对考核的新人最不友好的一位。 无论是身心，都喜欢对人进行强制劝退。 王路深吸一口气，跟随其他九名忐忑的考生，一起走到李锦面前躬身问安： “李教头好。” “你们是今天的第3批考核者。前面20个人，全都失败了。” 这是李锦回的第一句话。 见王路等少数人脸上毫无反应，他又加了一句： “如果我没记错，你们中的某些人已经失败了很多次？告诉我，你哪来的勇气，觉得这一次会有希望？” 他说这话的时候，眼睛却看着王路，似乎专门对他在说。 周围的几个考生隐有所感，看了一眼王路后低头暗笑… 王路依旧微微低着头，一言不发。 他的确已经来了好多次，混了个眼熟… 对方的语气让人很难堪。 但王路却知道，比语气更让人难堪的，是现实。 和他的生活比起来，这点语言暴力又算得了什么… 李锦轻哼一声，指着放在庭院中的一块圆柱形黑色石头说道： “老规矩，先测灵能强度。然后再测临场应对能力，最后是实战评级。去吧，别浪费我时间。” 灵能强度，是一个修行者最重要的天赋指标。 如果不达标，那么就算是练到死，也练不出什么东西来。 可能由于重生的关系，王路的数值比普通人要高一些，却也不算太高。 最糟糕的是，他的灵能强度，已经好几年没有增长过了。 按照修行界的说法，那就是潜能已经耗尽。 除了静安武馆这样的少数小武馆外，光这一条就会将他拒之门外。 考生们按照报名时领到的号码，依次排队上去。 一行十人很懂规矩的在旁边排成一排，轮流上前，以便上面的李锦可以清晰看到测试结果。 第一个上去的，是个不到二十岁的大块头。 他自信满满地将手按在黑石上面。 黑色的石头从底部沿着一些纹路，发出淡淡的暗紫色光芒。 到达1/10的时候，一闪而逝。 李锦看了眼大块头，似乎有点意外地点了点头： “灵能强度2.0，不错，去一旁等着。” 大块头见状，脸上一点喜色都没有，不紧不慢地到石头的另一边站好。 似乎对考核一点也不在意… 其他人却发出阵阵低呼声，满脸震惊和羡慕地看着那个大块头。 包括王路。 灵能强度，一般人都在1.0左右波动。 一个不到20岁的年轻人，天生能达到常人的两倍，已经是很厉害的数值了。 至少比他要高。 而静安武馆的要求是在1.5左右波动。 有些教头要求高一点，有些则低一点。 但即使是李锦这个最难弄的家伙，也不会拒绝一个灵能是常人两倍的进入武馆… 第二个上去的，是个带眼镜的年轻人。 他似乎有些紧张，一直在擦手心的汗。 直到李锦犹如实质的目光投下。 他才一咬牙，将手按了上去。 暗紫色的光芒微微一亮之后，消失不见。 李锦见状，脸色发黑。 “1.3！？你在开玩笑么？这点灵能也敢进来考核，当我静安武馆是收破烂的不成！” “给我滚出去！” 那人连忙满头大汗的躬身道歉，然后捂着脸羞愧地跑出院子。 其他人见状，顿时噤若寒蝉。 其实，1.3已经比大多数普通人强了。 可现实就是这么残酷，达不到标准就算被肆意辱骂，也只能自己承受。 王路看了下自己的牌子，3号。 他深吸一口气，走了出去。 然后闭上眼睛，将手按在了黑石之上。 这样的动作，他已经不知道做了多少次了。 而且最近几年的结果都没有丝毫变化。 如果没有猜错，最终结果应该是1.6…应该能勉强满足李锦的要求。 至少，不会被直接赶出去。 突然，身后传来几道惊呼声。 李锦也没有第一时间说出结果。 他疑惑地看着王路。 这个年轻人在过去两年，已经来过好几次了。 他隐约记得他之前的灵能强度是1.6，只能勉强达标。 可为什么，现在突然就增加了？ ‘难道，是我记错了？’ 考生们的惊呼声，让李锦回过神来，不动声色的说道：“1.9，还不错，去对面等着。” ------------ 第6章 意外情况 1.9！？ 不是1.6吗！？ 王路愣了一下，大感不解。 但还是立马听话的走到那个大个子旁边，等候着下一轮的考核。 走到近处，他才真正感受到这大个子身材的巨大。 王路身高超过1.8米，不算矮了。 但和这家伙一比，连肩膀都够不到。 这身高，怕不是得有2.2米，加上敦实的肌肉，简直就是个人形小怪兽。 这样的家伙，为什么会来静安武馆？ 可能是感受到王路的目光，大块头侧过头朝着他咧嘴一笑，然后倒转大拇指，比了个挑衅的动作… 竞争对手！ 王路脸色也跟着阴沉下来。 想考入武馆，要经历三关。 以往，他每次在第二关就会被淘汰。 但也知道，第三关的实战，很多时候是考生之间的角逐… 眼前的大块头，很可能是他进入武馆的最后一块绊脚石… “无论如何，我绝不能输！” 考核继续。 其后的7人，又有两人被李锦直接驱逐。 让王路感觉不可思议的是，剩下的5人中，居然有两人的灵能强度超过了2点！ 其中一个长着包子脸，浑身上下散发着娇憨气质的粉衣少女，居然达到了惊人的3.8！ 近乎常人四倍的灵能强度！ 这意味着她不仅修炼速度是常人的数倍，连上限也更高！ 这样的天赋，就算去C42区最好的几家武馆，恐怕也会被收入门中吧！？ “怎么会这样！？” 王路的脸色，变得异常难看。 他知道，一定发生了什么。 果然。 在李锦带着剩下的人去武馆内部训练场，测试应变能力的时候。 一个穿着宽大黑色道场袍的中年男子，已经带着十几个武馆的弟子盘坐在训练场中等候了。 李锦见到这人时微微愣了一下，然后立马面露喜色地走了过去： “馆主！这一次，不得了，出了好几个好苗子。我正想去找你呢。” 馆主司徒敬看了一眼李锦身后的几个年轻人，一脸戏谑地道：“李教头，我忘了通知你。其实最近我亲自去招揽了几个年轻人加入我们武馆。好在，你没将他们给刷下去。” 李锦惊呼道：“什么！？是馆主你去招揽的？难怪…” 他面露恍然，随后失笑着摇摇头。 除了那个大块头、包子脸少女，以及一个脸色阴鹜的少年外，其他人脸色齐齐一变。 “居然…会遇到这种事!” “倒霉，这钱，恐怕白花了。” “有这几个小怪物在，根本没我们的份…可恶…” 王路虽然没有低声抱怨，但心中也是哇凉哇凉。 能让司徒馆主亲自招揽的学员，肯定不会是普通人。 这个不普通，恐怕也不仅仅是体现在灵能强度上。 果然，当那个散发着阴鹜气息少年，第一个出来挑战危机应能力考核的时候。 那份自信和随意，让除了那个大块头和少女外，所有人都心中一沉。 这个世界有招术（术法、奥义），却没有凹造型的纯粹招式。修行者之间的厮杀，更多是不断深化、熟悉格斗套路和规则后的临场应用。 不存在喊一个招式，然后闭着眼睛耍出去就能打败对手这样的事情… 所以临场应变能力，尤为重要。 当然，武馆不可能安排太复杂的考验。 司徒馆主身后的弟子中，走出来十个身穿青色劲装的年轻人，他们手中各自拿着两个垒球站在训练场上围成一个直径十米的圆圈。 “按照规则，球只会一个个扔，场中的十位师兄会根据情况随机出手，但每次出手前都会进行提醒。凡身中6球以上者或者倒下者，淘汰！如果怕受伤，可以选择穿上护具。” 随着李锦宣布规则，所有人的目光投向那位正在移动的少年。 阴鹜少年不屑地撇撇嘴，根本没有选择武馆提供的护具。 他不紧不慢地走到圆圈中间，朝着司徒馆主点了点头。 其他人，直接无视。 这狂傲的态度，让周围十个负责考核的武馆弟子脸色发黑。 “看球！” 其中背对着少年的一人叫了一声后，猛地朝着他背后甩出手里的球！ 垒球带起呼啸声，几乎眨眼之间就穿过5米距离！ 在场众人，全都脸色一变。 这明显，是上强度了！ 普通考核，这些弟子绝不会这么严苛！ 哪知阴鹜少年脚下动都没动一下，只是头轻轻一歪，就任由垒球擦着他的脖子飞过。 “快点，别浪费时间。” “什么！？” 其他武馆弟子瞬间被这股狂傲激怒。 一个个全力出手。 垒球不断朝着中间那个让人厌恶的少年飞出！ ‘嘭！’ 王路有些惊恐地侧了下脑袋。 差点误伤他的垒球重重砸在身后厚实的墙板上，震起一道呈现圆形的灰尘，隐隐约约能听到‘嗡嗡嗡’的声音… 好大的力量… 再看场中，所有的考核弟子，手中已经空无一物。 阴鹜少年冷笑着将最后一个垒球用手生生接住，然后倒转过来任其自由落体。 哒哒哒… 跳动的垒球，就像巴掌一样抽在其他人脸上。 这家伙还没进武馆的门，就已经将在场的大部分武馆弟子给得罪了。 当然，他可能根本不会在乎。 “啪啪啪！” “好。薛峰，不愧是我看中的少年英杰，你的实力，已经比武馆中的普通弟子更强了。” 司徒敬的掌声传来，显然对这少年极为满意。 薛峰点点头，一脸傲然地回到了队伍中。 充满挑衅的眼神，只在那个包子脸少女和大块头身上停留了一秒钟。 大块头双手抱胸瞪了他一眼，然后大步走入场中。 朝着重新准备好的考核弟子们叫道：“开始吧。你们，可以一起投。” “什么！？” 一而再地受到‘侮辱’。 这些考核弟子们当然不会留手。 看了一眼馆主和李锦后，见他们毫无表示，当即脸色一狞！ 除了少数几人外，所有人都用出全力朝着大块头掷出手中的垒球！ ‘砰砰砰砰！！！’ “喝！” 让人惊骇的是，这人根本没有选择闪避。 大喝一声后，鼓起浑身的肌肉，任凭一个个炮弹一样的垒球砸在全身各处。 最可怕的是，即使被砸中脑袋，他都没有眨一下眼睛！ 反而目光炯炯地盯着之前考核的薛峰，似乎在说：这才是真正的男人应该做的事情！ 考核，很快结束。 除了馆主和李锦之外，其他人看向大块头的眼神，都像在看一只怪物。 没人站出来说他中了太多球，应该被淘汰。 只要不是傻子都知道，由武馆正式弟子全力扔出去的球，普通人被扔到一下，不死也得残废！ 这人能硬生生以肉身挡下，身体强度堪比铁石！ 这样的弟子，别说静安武馆，C42区最好的武馆，可能也会动心的。 “差距太大了，还考什么考！？” 当即有人站了出来，朝着司徒馆主的方向行了一礼，然后失魂落魄地走了。 就像连锁反应一般。 除了那三位司徒敬招揽的变态少年外，所有人都选择了放弃。 没有人再有心气，继续考核下去。 除了… 王路。 因为他，已经没有退路。 ------------ 第7章 没有退路 在场众人的目光，自然而然汇聚到了他的身上。 司徒敬惊讶地打量了下王路，没有说什么。 反倒是一旁的李锦，破天荒地朝着他笑了一下，建议道： “小子，看样子你倒是有点勇气。但我劝你，还是下一轮再来尝试…让武馆里的弟子们缓和一下情绪。” 王路当然明白对方这其实是好意。 连续经过两轮羞辱性的挑衅，那十位辅助测试的武馆弟子已经心情暴躁。 一会进行测试时，估计会带着情绪，很容易发生意外。 王路朝着李锦抱拳行了一礼，然后深呼吸两次，又摸了一下自己的左眼后，毅然走入场中。 他同样没有穿戴笨拙的护具。 自家人知道自家事。 护具对他来说太重了，会极大降低灵敏度。 不穿的话，还有机会。 穿了就一定会被淘汰。 “老李，你认识他？” 司徒敬见李锦开口提醒，不由好奇地问道。 身为武馆馆主，他在C区的地位极高。 像这样安插几个人随意打乱普通人考核的小事，根本不用放在心上。 只不过万一不小心导致李锦的熟人被淘汰的话，那可能就会惹对方不快了。 李锦摇了摇头：“不认识，只是见他来考核过几次而已。馆主你不用多想。” 考核过几次？ 那么就是资质不行咯？ 司徒敬心中刚刚升起的一点点好奇和兴趣，瞬间消失。 随意对着场中的弟子挥了下手： “开始吧…” 这不是王路第一次进行应变力能力的考核。 但他却感觉到了前所未有的紧张和兴奋。 如果以前是因为一侧眼睛看不到导致的绝望挣扎。 那么这次，他有了真正通过考验的机会。 可一想到万一还是无法通过，他和母亲还有妹妹可能会遭遇到的可怕命运。 他的心情，始终无法平静。 可惜，别人不会给他准备的时间！ “这里！” 随着右侧传来一声轻喝，垒球如出膛的炮弹一般朝他飞来！ 王路大惊，忙转头看去。 只来得及下意识地偏了下脑袋，垒球就擦着他的脸颊飞过。 边缘的麻带在他脸上擦过，留下一道长长的红肿，火辣辣地疼！ “出手重了…不过这小子连第一下都差点没躲过去，看样子没戏了。只希望这帮混小子别太过分，弄出人命来…” 李锦摇摇头，随时准备出手阻止这场考核。 差点就被砸中脑袋惨遭淘汰，反而让王路从紧张的情绪中走了出来。 他一咬舌头，强迫自己冷静下来。 刚做完这一切，伴随着一声不清不楚的提醒，又一发垒球从左边射来。 丝毫不比刚才的慢。 这一次，王路已经做好准备，脑袋一撇，左眼之中出现一道虚影，显示出垒球即将飞过的轨迹。 他往前让了半个身位，垒球几乎擦着脸庞过去！ 周围的人微微愣了一下，只当是他瞎猫碰到死老鼠，巧合而已。 只是和那位薛峰几乎一模一样，以差之毫厘的方式闪球的行为却再次勾起了一些人心中的怒火。 王路身后的武馆弟子冷笑一声，直接出手！几乎在垒球脱手的一瞬间才开口叫道：“后面！” 垒球带着残影，直奔王辰后脑勺！ 李锦眉头一皱，正准备出手替王路挡住这可能致命的一击。 哪知王辰出人意料地转头又余光扫了身后一眼后，居然身体顺势一歪，侧开脑袋险之又险地让球擦着额头飞了过去！ “咦？这都能躲开！？” 一次是巧合，两次呢？ 李锦来了兴趣，眯着眼睛仔细观察。 果然，其后王路每次都能以差之毫厘的方式闪过飞来的垒球！ 而且他还发现一件诡异的事情。 薛峰能这么做，是在听到声音的一瞬间就做出反应，可以说是长期修炼的一种临场反应。 而眼前这个少年，似乎每一次都要等球出手之后，才后知后觉以诡异的反应速度闪开。 “不，不是反应快，而是在一瞬间预判球的轨迹？这…可能么…” 不管可不可能，随着最后一个球被王路闪过。 他以异常轻松地方式，通过了这场超出标准的考验。 就连薛峰和那个大块头，都用诧异地目光打量了他一番。 但依旧，没放在眼中。 眼下，只剩下那个粉衣服的包子脸没有接受考验。 哪知司徒敬突然开口说道：“兰香就不用考核了。” “馆主？” 李锦不解地看着他：“可是武馆的规矩…” “咳咳…兰香前几日刚通过极道武馆的考核…因为一些事被开除了…” “什么！？极道武馆！？” 包括李锦在内的所有人，全都震惊地看着那个人畜无害的粉衣少女。 极道武馆，可是C42区排名前十的存在！ 能够通过那里考验的弟子，可以是说万里挑一的天才！ 可既然进入了极道武馆，为什么又会被开除？ 而且就算开除，也用不着选排名最后的静安武馆吧？ 司徒敬似乎看出众人的疑惑，清了一下嗓子说道：“其实，她是我夫人的表妹…” 众人面露恍然：原来是近水楼台先得月，难怪静安武馆能争取到这种级别的天才。 但谁都没有发现，司徒敬眼中的苦涩： 正常人，能刚进门三天，就被武馆开除么… 既然包子脸少女连排名前十的武馆考核都能通过，自然没有人再提出异议。 也包括，接下来的实战考核，兰香也不用再参加。 看着很乖巧的样子，端坐在司徒敬身后的少女。 所有人好奇，这妹子是因为什么原因被极道武馆给开除的。 但显然，现在不是探究这种问题的时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