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第1章 、万物之初 生亦何欢、死亦何苦; 在世问道,心随自然。 自盘古开天,三皇治世,天地之间,立为九州,分为大三界:一为仙界,位高极品皆上游,享尽富贵同天寿;二为人界,生老病死入轮回,终日劳苦无所终;三为魔界,争勇好胜面狰狞,翻江倒海寻天道。 三界成定数,距今已十二万甲子。 三界之帝昊天至真仙皇大帝于千年前在齐云仙山乾宁宫被众仙佛推举即位,掌管仙、人和魔三界神灵和万物的兴隆衰败、吉凶祸福。 岁月如梭,如今距离上一次仙魔两界大战也已千年有余,当时,人界被卷入其中,战争中无法自保的人们流离失所,甚至无辜惨死者成千上万,分别为仙、魔两方相互作战的凡人和修道之人更是大都连魂魄都不剩下,被拒于三界之外,不入轮回,成为孤魂野鬼,游荡虚无飘渺间,日夜哀嚎。 仙魔两界何尝不是元气大伤,死伤无数,甚至昊天至真仙皇大帝的父皇至尊帝也在魔界群魔的围攻下陨落,不知所踪,佛教摩尼圣祖被魔教偷袭受伤,至今闭关未出。 大战结束之时仙魔两界,九千宫阙也是十室九空,死气沉沉。 大战之后,三界之帝昊天至真仙皇大帝心怀慈悲,力挽狂澜,用不到五百年的时间竟然将三界治理的生机勃勃,人人各安其所,仙界威望无以伦比,修道之路为人人向往,人间的科举仕途反排在修道之后。 于是众人皆称昊天至真仙皇大帝为天帝,以表达敬仰之意和感激之情。魔界在这千年间虽然逐渐恢复元气,蠢蠢欲动,但仙界的压制却一刻不曾放松,因此只是波澜不惊。但是自以为圆满,其实美中不足,暗藏杀机。 普天之下,万物皆有轮回,天道自有因果,人事不能永远相似,瞬息间则又乐极生悲,物是人非。 到底是到头来是梦一场,万境归空;还是悟道成功,终成大者。 仿佛一切泯泯之中都有定数,不能抗拒,其实决定命运钥匙藏在众人的心里,只是众生大都未曾发觉而已…… 本文所说的就是男主角郑玄求仙问道一路上,成长经历的痛苦与挣扎。 目睹天下荒乱、贼寇蜂起、土瘠民贫、赋繁役重、民不聊生,旅程的艰苦让他无法放下内心的纠缠,违心之举都成为回忆中的痛苦,懊恼徘徊。 理念与时代的碰撞,野心和欲望的纠缠,不惜违背了所谓的命由天定不二法则,遂生济世救民之念,为天下人争个公平而奋斗。 问道求仙路上遇到一生的伴侣“明月”,他二人最终成为天下苍生、舍身成仁、兼备大爱的仙侠伴侣。 在郑玄和的带领与影响下,追随他一大群舍生取义的英雄豪情,在刀光剑影中经历“唯道是从”的奋斗之苦,在旌旗猎猎间肩负“只为苍生”的使命…… 英雄的故事绝不悲剧,但也不轻松。 因为一个人一旦有了一颗执着又坚定的心,路上的风尘、修炼的苦楚和伤心的回忆都会成为义无反顾的告别。 ------------ 第二章、其乐融融 一阵银铃般的笑声,飘荡在烟雨蒙蒙的湖面上,从红莹可爱的荷花点缀着的布满水面的翠绿荷叶间摇出一只小舟。 船里有两个少女和一个摇船的少年嬉笑打闹,少年嬉笑间猛然跃入水中,激起碎银般的浪花。 不多时,一只通体红色的大鲤鱼啪的一声掉入小舟,两个少女嬉笑着去抢,争抢间少年已爬入船舱,立在船头,看着两个少女争抢,自己也是哈哈大笑,眉目间却透出得意之色。 夏秋之交,正是人间吴越国荷花盛开、水好鱼肥的美好时节。 这个少年和两个少女是亲兄妹,哥哥姓郑,单字一个玄,大妹郑英,小妹郑双,郑玄十三岁,郑英九岁,郑双比郑英小一岁。 三人家住凤鸣山山脚下,烟雨湖畔的一个只有十几户的小村子。父亲闲时打猎,水好时捕鱼,母亲体弱,只在家中操持家务。 平日清晨,郑玄在湖边树下教妹妹们看书识字,自己放学就划船带着妹妹们在烟雨湖采荷逮鱼、挖藕捉虾。这便是他们一生最单纯快乐的日子,以至于很多很多年以后他们都会想起其中的点滴,烟雨湖也成了铭记一生的开始。。 一家人虽不富足,却也衣食无忧,其乐融融。 夕阳晚照,郑玄将船摇到岸边,将船系好,郑英抱着鲤鱼,争着向家跑去,未进院子就开始笑喊:“爹、娘,哥哥捉了一条大鲤鱼。”郑双紧紧跟着,跑的小脸的红扑扑,格格直笑。 堂屋快步走出一个面目慈祥的中年人,接过郑英怀抱的鲤鱼,扔入水缸,双手顺势抱起郑英和郑双笑着问道:“你们的哥哥呢?”郑英向外张望,小手指着院外,说:“爹爹,那不是哥哥吗?” 这个中年人正是三人的父亲郑忠阳。郑双头靠在父亲肩膀,笑着不语。郑玄跑入院子,停在父亲身边,说道:“英儿、双儿别累到爹爹了。爹爹,娘呢?” “看你们玩的一身的水,我来给你们煮鱼。你爹在后山刚打了一只小野猪,今晚给你们打牙祭。”郑玄的母亲郑氏说着从堂屋走出,笑眯眯的看着他们,随后张罗饭菜去了。 当天晚上,郑氏把鲤鱼清洗切段,一半腌好晾晒日后食用,另一半野猪油煎后放水慢炖,红烧了一大盆。 又把郑忠阳清理好的小野猪从中分开,只把后腿卸下,切块和青蒜一起大火煸炒,也盛了一大盆。烫了一壶黄酒,完毕便叫全家人围在一起吃饭。 郑玄给父亲和母亲倒好酒,给妹妹们拿好碗筷,便才盛了糙米饭,将菜放在饭上,大口吃了起来。屋外天色黑了下来,细雨蒙蒙,郑家屋内温暖如春,全家人边吃边说笑,好不快活。 郑忠阳拿着酒杯一口饮下,笑着对郑玄说:“有段时日未曾上山打猎,明日我们同去,如何?” 郑玄早就想随父亲上山打猎,只因功课郑氏催逼的紧,父亲多次不允,这次父亲主动提出,心中一阵高兴,说道:“孩儿正想随父亲打猎,明日早起,随父亲上山。” 郑氏对郑忠阳说道:“玄儿你可得照顾好了,村内教书先生这几日外出,玄儿的功课又耽误不少,与你打猎回来,他得好好读书了,邻村的一个比他大六岁的小子都是秀才了。而且明日是去山神庙敬香的日子,我和邻院大婶一同去,敬了香供了香火钱,才能好好保佑我们家,可不能耽误了,来年,还要准备官府的人头税,哎呀,我就是操心的苦命。你们一个个又不省心” 郑英抢着说:“母亲,今天的大鲤鱼,没有我和妹妹给哥哥鼓劲,哥哥断然逮不到,若我不抱着,鱼早就跑了,所以说我能帮忙,很省心。” 郑双也抢着说:“我才省心,鲤鱼是我抱住的,被姐姐抢了去,鲤鱼也该我吃,对不对哥哥?”说完冲着郑英做鬼脸。 郑忠阳笑道:“你们都出了力,此鱼该吃!”又说:“我儿自小聪慧,读书过目不忘,先生见到我就赞不绝口,说他学的文章倒背如流,中秀才定然无碍,打打猎,也算长长见识。”,见郑氏还唠叨不休,又笑道:“你真是瞎操心的命。”说完对郑玄相视一笑,急忙一起收拾碗筷,妥当后全家早早安睡,甚是香甜。 ------------ 第二章、捕猎遇险 第二日天微微亮,其他人未起,郑玄早已拿好自己早年父亲做的弓箭和前日准备好的肉干与清水,等父亲拿好猎叉和弓箭后,一起走向距家数里的凤鸣山。 清晨的山道,芳草萋萋,薄雾笼罩。 远处的山峰仿佛耸入飘忽的浮云之中,忽隐忽现,如仙境般飘渺,隐约中又好似真有仙人出没。 山中的风带着水汽,扑面而来,透着清爽,沁透心肺。 郑忠阳和郑玄沿着凤鸣山路盘旋而上,直奔凤鸣山谷而去。 一路上,郑忠阳没有少交代郑玄一些打猎的忌讳,郑玄一一牢记。 到了凤鸣山谷,郑忠阳对儿子郑玄说道:“玄儿,凤鸣山的常闻鹤鸣,故名凤鸣山,是仙人住的地方,我们能在此打猎已是仙人给我们的恩赐,切勿喧闹乱闯,要心怀崇敬。倘若是乱闯出了山谷,进山迷了路,父亲我也救你不得,知道没有?” 郑玄道:“孩儿知道了!”又问:“父亲,仙人是些什么人啊?” 郑忠阳说:“听你爷爷说没有人知道仙人从哪里来,只知道他们都是仙界三清山的,仙人都可以腾云驾雾,呼风唤雨,神通广大,我们人界的凡人要想成为仙人,需要莫大的因缘,经历九九八十一难方能成仙。千年才会有一个这样的人。玄儿,我希望日后你好好看书走上仕途,可以光宗耀祖,我就满足了。” 郑玄听父亲的一席话,对修道的仙人一阵神往,只是想法过于渺茫,念头转瞬即逝。 父子二人走入山谷丛林,转眼已不见身影,只留下一片翠绿和伴着轻风吹抚树叶留下的沙沙声。 在草丛埋伏已一个多时辰,蚊虫叮咬,潮湿闷热,郑玄忍耐不住,回头看看父亲,只见父亲屏住呼吸,双目紧盯着草丛外设下的陷阱,一动不动。 一会,郑玄正想说话,父亲挥手止住,轻声说:“别动,听,来了一只。”郑玄忙侧耳倾听,不一会,十数丈之外一阵急促的沙沙声,父子二人都摒住呼吸,双目紧盯发出声响之处。 就在父子二人耐心等待之时,突然从草丛闪入一只浑身为栗红色,在背脊两旁和体侧下缘镶嵌着许多排列有序的白色斑点,状似梅花;头上具有一对雄伟的长角,略呈月牙形状,眉叉向前上方横抱,角尖稍向内弯曲,非常气势;又见此兽四肢细长,蹄窄而尖,身影轻盈敏捷,奔跑跳跃间又好似足不沾地。 郑玄一惊,哪里认得此兽,忙搭弓瞄准,郑忠阳伸手一拦,忙摇头阻止,小声道:“这是灵兽梅花鹿,伤不得。” 梅花鹿观察四周,并未发觉郑氏父子二人,才小心翼翼吃起地上新发的嫩芽,稍有风吹草动,便机警的观察。 等了一会,郑玄忍不住轻声问其父:“梅花鹿?为何从没有听见父亲说过?”郑忠阳道:“儿时听你爷爷说的山上有浑身梅花的灵兽,名为梅花鹿,没想到今日竟能真的见到!这也是我们的福气。我们不要再说话了,莫要惊扰了它。” 郑氏父子正待梅花鹿吃饱离开时,忽闻“嗷呜”一声震耳欲聋,一阵腥风铺面而来,一只身长三丈有余,头骨滚圆,全身黄毛布满黑色条状斑纹,斑纹延伸至脑门上,呈出一个大大的“王”字的猛兽窜出草丛,直向梅花鹿扑去。 郑忠阳定睛一看竟是一只威风凛凛的猛虎。 眨眼间,猛虎已将梅花鹿按倒,口中獠牙锐利,直向梅花鹿颈咬去。 ------------ 第三章、意外来客 说时迟,那时快,不容郑玄细想,只见郑忠阳大喝一声,从藏身之处一步跳出,手中猎叉去势如风,向猛虎头部刺去。 猛虎听见响动,一抬头,一只前臂瞬间挥出,郑忠阳哪里敢挡,就地一滚,闪在一边,猎叉又似迅雷,直刺过去。 猛虎已然顾不上爪下猎物,双爪一按,直接跃起,空中直扑下来,双爪猛然一抓,从郑忠阳左肩直擦过去,郑忠阳一震剧痛,好似利刃划过,“哎呀”一声,郑忠阳直向后撞出,跌到五丈开外,手中猎叉被甩离双手,趴在地上一时已无法起身。 猛虎那肯放过,只一跳,便窜到郑忠阳身边,张口便咬。 只听“嗖”的一声,一只利箭钉在猛虎背上,猛虎吃痛一转身,前胸又中一箭,猛虎疼痛难当,凶性大发,不顾身上箭伤,纵向发箭之处,只见那里站起一人,双目如星,一箭一箭似连珠般射出。 射箭之人正是郑玄,郑玄知道猛虎了得,为救父亲出手便是拼命,只顾一箭一箭向猛虎射去。 猛虎未到郑玄身边,已身中四箭,血溅全身,气势去了大半,再吼叫两声,盯看一眼郑玄,回身窜入草丛,转眼便的跑无影无踪。 郑玄此时已汗透衣衫,犹如虚脱,摇摇晃晃挣扎着跑到父亲身边,看父亲如血人般,不禁泪如雨下。 “别怕,我还死不了。”郑忠阳说道。 郑玄惊喜道:“那虎已被我们惊走,没有事了。” 郑忠阳道:“孩子,你做的不错,扶我看看那梅花鹿怎么样了?” 郑玄问道:“父亲为何去救那梅花鹿?” 郑忠阳正然道:“扶弱惩强,本就该我辈所为,即使今日我丧命于此,以后你也要如此,知道吗?” 郑玄低头思索,片刻,猛然抬头,双目炯炯,说道:“孩儿知道了!”郑忠阳一喜,说道:“以后你再多读书,懂得就更多了。走扶我去看看鹿儿。” 父子二人走到梅花鹿被猛虎扑倒的地方,只见几滴血留在地上,哪里还有梅花鹿的身影,见状,郑忠阳呵呵一笑:“这小东西,跑的倒快,罢了,孩儿,我们回家吧,到家就说我失足伤了,千万别说这事啊。” 郑玄无奈一笑:“娘能信吗?”说完,郑玄拆了陷阱,分别拾起弓箭和猎叉,将父亲伤口包扎后,搀扶着父亲往山下走去。 回家的崎岖山路上,山中传出一声悠扬的鹿鸣,郑玄父子远远望去,远处凤鸣山的主峰凤鸣峰已浓雾尽散,阳光从云层穿出,映的满山金黄,浑厚壮观,一条蜿蜒的小路直达山顶,山顶竟有一座青墙碧瓦的道观。 该处只因常年云雾笼罩,凡人无缘见得。 山峰的丛林间或隐或现,好像所救那只梅花鹿在穿梭自如。二人都欣慰而笑,搀扶下山而去。 中午,到家后,郑氏见到郑忠阳受伤,郑玄满身灰尘,连忙问道怎么回事,父子二人开始还口径一致,怎知郑氏将郑玄支走,逼问郑忠阳,没要多久,郑忠阳便一五一十的合盘托出,郑氏说道:“你们做的没有错,只是我担心你父子二人,今后莫要再冒这种险。玄儿救下你,说明他长大了。玄儿心地正直,却做事过于执着,有些放不下,希望他今后不要多灾多难,事事遇难成祥。” 郑忠阳握着郑氏的手说:“放心吧,他定能化险为夷。该吃饭了吧?”郑氏一笑:“亏待不了你们几个的!” 郑氏把家中腌制的咸鱼切了一盘,白菜豆腐炖好,贴了一锅饼子,嘱咐好郑英和郑双父亲的事情,然后叫上全家围在一桌,坐着吃饭。 第二日清晨,全家都未起床,忽听屋外,自凤鸣山方向传来一阵蹄声,那蹄声好快,转眼便到了院内。 郑忠阳和郑氏忙起,推开门,只见院内正立着昨日救下的梅花鹿,前蹄点地,额头在旁边一人身上擦擦蹭蹭,很是亲热。 再见那人,却是一个道士,此人头戴逍遥巾,目如点睛,身穿一件玄青色的道袍,斜背一柄长剑,剑柄上红缨随风微动,双手背后,真是气宇不凡。 ------------ 第四章、 道源福泽 这个道士面目清秀,花白长须垂于胸前,神采飞逸,仙风道骨,双目炯炯,含而不露,精神十分异于常人。 郑忠阳心道:“此人真是非凡,哪里象是平常之人,莫非是山上的神仙?这梅花鹿是灵兽和这个道人很熟悉,难道是这个道人养的?他们来我这又干什么?”带着满腹的疑云发呆,郑氏一看丈夫,忙拉了郑忠阳一下,郑忠阳微微一惊,急忙同郑氏一同向这个道人施礼,问道:“这位神仙光临寒舍,不知道有何贵干!” 这个道人微微一笑,说到:“施主勿要多心,这梅花鹿是我的坐骑,平日十分顽劣,常常在贫道打坐静思的时候跑到道观之外玩耍,昨日此鹿遇险,承蒙施主和家人忘死相救,今日是特来相谢,不胜感激。” 郑忠阳一听,急忙拉着妻子跪下,说道:“这位神仙,小民叫郑忠阳,扶弱惩强本是我辈应该做的,更何况自己亲身遇见,做的只是分内之事,能遇到神仙的灵兽,已然是造化,所以神仙的道谢,千万使不得!神仙有何事情,小民万死不辞。还请问神仙法号。” 这个道人笑道:“贫道叫太平真人,居于凤鸣山三阳观,虽然久居人间,但已多年不问世事,闭关潜心修道。今日下山不光因为此鹿被你所救,其实另有其事,这样吧,把你的家人都叫出来,让贫道看看,给你一个天大的恩赐。” 郑忠阳说:“是。” 忙进屋喊起来郑玄、郑英和郑双,把他们带到院内与自己一同跪在太平真人面前。真人凝视郑忠阳的三个孩子一遍后,问郑玄道:“昨日是你随你父亲上山的吧?”郑玄答应道:“正是。” 太平真人用手微抚胡须,点头微笑道:“此子丰姿英伟,骨骼清奇,是个人材,难得的是遇难不乱,心胸若谷,呵呵,不错,不错。” 又用天眼灵识仔细辨识郑玄,心道:“此子金、火双灵根,中上之资。昨日救下我的灵兽,也许是他该得这场因缘。我早有心意寻有缘人为徒,今日这个孩子资质中上,只是秉性贵重,意外救了我的灵兽,却让我感觉与他有缘,岂不是正应了万物皆有因果二字,日后此子或成就大业,或默默无闻。也罢,因果今日圆满,日后好好教导,再看他的成就吧!一切自有定数。” 随即对郑玄说道:“孩子,昨日你赶跑的那只猛虎,其实是凤鸣后山一只百年虎精,平时常常偷听我论道说经,日久便有了些体会万物生长的悟性,生了些道气,因此成精,这次你伤了它,日后你和它必定还有一场缘分,怎样的造化,只得靠你自己了。” 郑玄一听,想起昨日情形种种,一阵后怕,若不是父亲和自己拼命,只怕救不得鹿,自己反倒没了。太平真人走到郑玄面前,说:“孩子,你愿意随我修道成仙去吗?” 郑忠阳一听,做梦都没有想到的因缘,现在却在自己的眼前,不禁呆了;郑玄一听,脑子“哄”的一声,仿佛自己犹如梦中,郑氏一看父子二人,忙答应道:“造化,造化,我儿愿意。”说完一想到郑玄一走不知何年才能再见,忍不住又留下眼泪。 郑忠阳听见妻子答应,对郑玄说:“玄儿,你愿意随真人上山修道吗?”郑玄看看父母妹妹看看真人,不觉一阵未知茫然,心中极愿意却又不舍家人,毕竟人的感情不是容易割舍的,一时什么话都说不出来。 太平真人一看便知道郑家人的心中想法了,说道:“明日我的坐骑会来,若愿意就骑我的灵兽上山,若不愿我绝不强求,今日我先走了。” 语毕,只见太平真人斜跨梅花灵兽,鹿儿四蹄轻点,清鸣一声,几个跳跃就已在数里之外,转眼已在凤鸣山半山,消失于云雾之中,只听见鹿鸣之声还在回荡。 半晌,郑家人才回过味来,一家人默默回到屋内,只听见郑双蹦蹦东问西问:“父亲、母亲、哥哥、姐姐,刚才那人是谁啊?”郑氏忙捂住郑双嘴,说:“是神仙,可不能乱说,再说不许你吃饭。”郑双听母亲语气严肃,做个鬼脸便不敢说了。 郑忠阳坐到郑玄身边,拍着他的肩膀说:“玄儿,修道成仙人人羡慕,可修道之途也重重险阻,这件事我和你母亲想听听你的看法。”郑玄想了片刻,说:“孩儿愿意成为修道之人,只是舍不得你们。” 郑忠阳说:“玄儿你放心去,家中之事不要担心,每年常回来看看就可以了。”郑玄用力点头答应。郑氏和妹妹们包了饺子,郑忠阳拿出珍藏的女儿红,全家为郑玄送行。 ------------ 第五章、命归仙途 清晨,梅花鹿早早的在郑家门口等候,郑玄轻轻抱抱妹妹们,郑英、郑双早已泪流满面,郑玄用手将泪水从她们脸上轻轻拭去,轻声说:“别哭,好好听话,回来我给你们带好吃的。” 郑双紧紧搂着郑玄的胳膊,说:“哥哥,一定要说话算数。”郑英轻轻将郑双拉开抱在怀里,对郑玄说:“哥哥放心,我会照顾好爹娘,你一定常回家看我们。” 郑玄说:“我有空就回来看你们,照顾好爹娘。”说完后,又跟父亲母亲一一告别。 他慢慢骑上梅花鹿,鹿儿前蹄一点,飞般窜出,耳边尽是风声,回头一看,看见父亲母亲妹妹们仍然站立门前,身影却越来越远,心中一酸,心中知道不知何时可以再见家人,前途又未知难料,泪水再也忍不住,夺眶而出,不及擦拭便已随风而去。 梅花鹿带着郑玄顺山而上,直奔三阳观而去。 郑玄走上的路是怎样一条路,也许很精彩,也许很波澜壮阔,但一定不好走,一定会充满艰辛。 梅花鹿也只一炷香的时间便来到凤鸣山主峰凤鸣峰,一路上雾汽茫茫渺渺,不知哪里是山,哪里是路。 到了峰顶,突然豁然开朗,云雾散尽,此处山峰竟耸在波翻银浪的云雾之上,头顶一汪碧天,四周尽是芳草鲜花,碧柏青松,仙鹿白兔。 正是:密林幽深有鸟鸣,奇石突兀映岚光。 好一处人间仙境。 一条乌黑油亮的石板路蜿蜒前去,不远处翠绿之间现出一座青墙碧瓦的道观,正门匾上金光闪闪三个大字:三阳观。 到了之后,待到郑玄下来,梅花鹿清鸣一声转身便跃入树林,郑玄刚反应归来,梅花鹿早去的远了。 郑玄又见正门紧闭,四周静悄悄渺无人迹,静立片刻,自己整齐了身上衣服,心道:“敲门还是等着?不过,这里是修道仙境,还是等会,别惊扰了里面的人,失了礼数。”于是坐在门口地上观察半晌,毫无动静,心中渐渐焦急,便上前准备敲门,只听见“吱”的一声,正门半侧开了一条缝隙,走出一个童子,只见这童子全身一尘不染,宽袍两袖熏风,目光清澈,头顶挽了一个太极方寸巾。 这个童子出来以后,郑玄忙准备上去施礼,童子却对郑玄高声说道:“你是何人?为何来此骚扰?” 童子高声问道,郑玄急忙上去施礼,说:“是太平真人叫我到此,拜真人为师,来修道学仙的,并没有骚扰。” 童子笑说:“原是师父召你到此,失敬,失敬。师父叫我早早等候,说会有一个修道学仙的人前来。” 郑玄说:“这应该就是我。” 童子说:“请你先随我来,现在师父正在禅房打坐,请你先在后堂稍息。” 郑玄跟着童子一路往里走,三阳观占地甚是广大,也不知有几百间,绕过前殿,往里左拐右拐,来到竹林边上一个白墙青瓦的小屋,童子说:“请你在此屋稍息,师父自会召见。” ------------ 第六章、 懵懂救人 郑玄进屋一看,小屋室内甚是整洁,摆设却很简陋,只有靠墙摆放一套竹制桌椅,房子中间放了一个陈旧蒲团,墙上挂了一支青钢长剑,除此之外别无他无物。 郑玄捡了一张竹椅坐下,等了许久,四周静悄悄的,微觉烦闷,心想:“来这之后,不知何时才能见到父亲、母亲和妹妹。这里怎么这样安静?以前和妹妹们畅游湖上,何等开心。” 郑玄想着起身,踱到门口,向四周张望,隐约听见竹林之中有人嬉笑打闹的动静,夹杂着呯呯的声音,郑玄本来就是少年心性,不禁好奇心大涨,心想:“去看看怎么回事,等了这许久应该没有什么事,看看便回。” 郑玄遂快步走进竹林,沿着若有若无的小路,循着声音之处而去。 郑玄快走了几十步,豁然开朗,听见潺潺水声,在走几步只见一个妙龄少女和一个少年正在溪边过招,两人手握青钢长剑对招,撞击之音犹如雨打芭蕉,连绵不绝,两人腾挪跳跃,身影矫健。 少女好似雨燕掠水,少年又似苍鹰腾空。 见那个少女甚是白皙,一头乌黑的长发,上身着淡青色的短衫,露出莲藕般的手臂。再看少年身着青衫头戴方巾,面目清秀,眉梢上挑,眼神犀利,嘴角微微带笑,样子甚是潇洒。 郑玄听见少年说:“师妹,今日你的剑法又见长进,和我已经过了三十多招,不过,嘿嘿,只怕还是要输。”少女银牙一咬,说:“呸,说话不觉得脸红,看我绝招!” 少女腾空一个转身,跃到五丈开外小溪的另一边,口中念念有词,左手食、中两根玉指一并,指尖迸出一丝蓝色火焰,火焰随着少女口中念词越长越大,片刻已有鸡蛋的大小,蓝色火焰在少女指尖凝成一团缓缓燃烧,蓝色的火焰将少女和周围映的一片幽蓝,少女高声说道:“师哥,小心了” 少年见状,马上面色凝重,左手早已从腰部挂包抽出一张黄纸,向前一扔,右手青钢长剑胸前一横,黄纸缓缓飘在少年前面一动不动,做好,少年说道:“师妹,你出招吧!” 少女空中一跃,衣祛随风而动,犹如飞天仙子,看她左手向前一送,蓝色火球“嗖”的一声,扑向少年。 眨眼间,一道蓝光直接撞上黄纸,黄纸金光大盛,却不燃烧,只见中间蓝色火花四溅,吱吱作响,一时间也相持不下。 少女和少年分别催动,相持片刻,黄纸渐渐占了上风,压的蓝色火焰往回退数寸,少女银牙紧咬,加力催动。 蓝色火焰和黄纸又在半空僵持住,微微颤动,火花闪烁不定。 少年面露微笑,长剑向前指出,黄纸又把蓝色火焰压向少女,少女左掌急送,却已无法阻止黄纸的冲势,自己的蓝色火焰也被闪电般的撞回,少女一见,收了功法准备急跃闪躲,郑玄那里知道其中情况,只觉得少女突遇危险,急忙大喊:“姑娘小心。”话音未落拿着身边散落的枯竹已冲向蓝色火焰,用枯竹打向蓝色火焰和黄纸,突然耳边一声娇喝:“不要命了!”一股大力把郑玄猛然撞开,远远的摔了出去。 这时脱手的枯竹撞到蓝色火焰和黄纸,“轰”的一声爆炸开来,气浪激起地面漫天竹叶,纷纷洒洒落了好一会,十分惊人。 郑玄被跌的七荤八素,满眼金星,浑身剧痛,好一会才慢慢爬起身来。 ------------ 第七章、始师入门 觉得这个少女清秀明丽异常,被少女这样注视,顿时自惭形秽,又暗自期待,有种说不出的感觉涌上来,好像浑身的剧痛也不那么疼了,呆呆痴痴的什么也说不出来,少女一看这样,自己反倒娇笑起来,说:“师哥,你看,我还没有说话,他倒脸红了。哈哈”说着格格直笑。 郑玄只觉得这个少女说话吹气如兰,阵阵幽香,更是脑中一阵迷糊,涨的满脸通红。 郑玄第一次如此近的接触到家中之外的少女,心中虽然不是马上产生了感情,却也觉得开心,自觉这样不妥,又不知道为何不妥,不敢说话,转身就跑,只听见身后竹林中留下少女和少年哈哈的笑声。 郑玄按原路一口气跑出竹林,一阵凉风吹在滚烫的脸上,脑子顿觉清醒,停下脚步,心想:“郑玄啊郑玄,你一个堂堂男子汉,都不怕修道学仙路上的艰辛,今日却被一个少女吓跑。” 不禁回首向竹林望去,竹林翠绿,风吹竹叶好似波浪,哪还有方前一丝景象。 郑玄心中一阵莫名惆怅,心想那位姑娘到底是谁,那位少年是她什么人呢,隐约觉得如果再见到这位少女一定还会开心,又懊恼当时为何不问问少女叫什么,正胡思乱想着,突然被一个人拽住,一看正是将自己领进来的童子。 童子跑的气喘吁吁,歇了一会方有些气顺,对郑玄说:“你……你跑到哪里去了,害我找了……找了半天,你为何不在屋内等候?” 郑玄说:“刚才等的心急,随便转了一下,问你,观内有很多人吧?和我差不多大的还有谁?”郑玄想通过童子问问刚才遇见的人是谁,哪知童子说:“你还有闲心问这问那,师父要见你,早就在前殿等候了,赶快随我走吧。” 郑玄被童子拽着,一路小跑到了前殿,郑玄稍作整理,与童子一前一后一步迈入前殿,殿内两边各整齐肃立着两排人,皆背对正门面朝里面,人人屏气颔首。 郑玄大气不敢出,用眼角观察,心中微微一动,原来刚才遇到的少女和少年也在肃立的人群之中。 童子将郑玄引到前殿正中,瑶台之前,躬身说道:“弟子已将郑玄带到。”郑玄心中一阵紧张,微微抬眼一撇,瑶台之上正是前日到家中的那个道士:太平真人。 微微抬头向上望去,真人面目慈祥,说道:“长清,你将那人带来了。” 郑玄心道:“原来他叫长清。” 长清低声嘱咐:“跪下磕头。” 郑玄双膝跪地,一连磕了三个头,喊道:“师父在上,受徒儿一拜。” 太平真人说:“起来回话。” 郑玄起身道:“是。” 太平真人说:“今日你既然已入我门,先给你起个道号,我门中道号十二个字,分为广、太、智、慧、真、如、长、海、颖、悟、圆、觉,排到你,正好一个长字,再取你名中的一个玄字,你的道号叫长玄子吧。日后叫我师尊,莫在喊师父乱了辈分” 郑玄道:“是,师尊。” 太平真人目光看向一长须道人,说:“真阳子。” 真阳子一步跨出,躬身道:“在。” 太平真人正色道:“长玄子是金、火双灵根,天赋一般,你的功法教导最为合适,就归于你的门下,日后需细心教诲,千万莫要让他耽误了功课,我会常常查看。” 真阳子说道:“是,弟子说完,因为师父的嘱咐,心想:“师父对玄儿颇有期盼,须得严加教诲。” 当下将郑玄叫到身边,嘱咐他要刻苦勤奋,事事听得师父训诫,不能有丝毫的怠慢。郑玄心中一紧,赶紧答应。 ------------ 第八章、唯道是从 第二日,早饭后,真阳子将郑玄唤到自己所居住的静室之内,郑玄肃立道:“师父。” 真阳子打坐在蒲团之上,微笑着说:“日后你就是我门下弟子,一些事情须得你知道,今日我便向你略微讲解。玄儿你先坐下,可以做我身边。” 郑玄看师父笃厚谦和,颇有太平真人的风格,让人一见便和而可亲,便在真阳子身边蒲团学着师父盘腿坐下。 真阳子仔细端详郑玄一会,心道:“师尊如此看中他,虽然不说,肯定有原因,此子,目光执着,神色皎然,资质不算最好,修道还需付出很多,日后我便亲自教导。玄儿现在就似一块玉璞,还看日后历练吧。” 于是,真阳子问道:“玄儿,今年多大了?家住何方?家中还有何人?” 郑玄说:“弟子今年十三岁,家住烟雨湖畔,家中还有父亲、母亲和两个妹妹。” 真阳子点头道:“凡人寿命最多不过百年,而迈入修道学仙之路,得道成仙之人天寿何止千年,所遇之事何止千万,如何持道而行,如何保持真性,就必须谨记:惟道是从。这四个字是我们道家正宗的四字总决,其中蕴含天人合一之道,也是我道家的本髓,更是无数年,众多英雄志士在三界奔走呐喊,济世救民,匡扶正道,共同所追求的境界。” 郑玄目光凝视师父,用心记忆着这些话。真阳子看到欣慰,轻轻抚摸郑玄的头发。 真阳子接着说:“最初,天地混沌,飞禽走兽,蠃麟羽昆,各从其类,为求生存,相互吃食,优胜劣汰,适者生存。遂有大圣人、大善人产生,创道立佛,成为神仙,都以解救天下人为己任。” 真阳子顿了顿又说:“我道家始祖盘古元神天尊,以莫大神通,无限功法,定日月,创天地,万物才得以兴盛,以己之力开创我道家后,方衍生出天下各门各道派,三教九流。西天释迦牟尼佛祖在须弥山开坛讲座,始创立佛教,因道佛之争,与我道家始祖盘古元神天尊在三清山率众大战三年,心服口服尊我道家为正统,随后我道家始祖盘古元神天尊又征魔界,三败魔界五方鬼帝,最终道家一统天下,以三清山为天下中心,用百年时光建成太清城和三清宝殿,到此天下苍生才得太平,凡人建立各国更是后来的事情。” 看郑玄听得仔细,心中欣慰,摸了摸他头,继续说:“玄儿,以后在三界行走,要时刻以道家为正宗,切记‘惟道是从’这四个字,护住自己的心性,不叛离道之正统,天下行,为苍生,持道而行,不以武力逞强,不以怯懦示弱,更莫要倒行逆施,莫要狂躁悖逆,否则天不容,地不容,师尊不容,我不容,你记住了吗?” 郑玄听得不由的心中一紧,起身垂手对着真阳子,郑重道:“弟子谨记,惟道是从将是弟子一生所求,事事都从道而行。绝不叛离道之正统,天下行,为苍生。” 真阳子为人和蔼,又看郑玄对自己的话领会甚快,很是满意,抚须而笑,说道:“入我门下,大的规矩只需谨记我方才的话,小的细节只需不违背三阳观规矩便可,这些日后我叫其他徒儿教你。” “是。”郑玄说道。 郑玄又问:“弟子还有不解,请问师父,什么是道?我所遵循的道又该如何?” 真阳子笑说:“天地万物都由“道”而派生,即所谓“道生一,一生二,二生三,三生万物”。道,就是“天”、“地”、“神”、“人”、“鬼”五者之间所蕴含的道理。我道家经书以《道德正经》为总经,以《三皇经》、《灵宝经》、《上清经》这三组道经为分经,即‘三洞真经’。我辈要参透此总纲为宗旨。” 郑玄问道:“师父,您是仙人吗?” “呵呵,问道求仙也是我毕生所求,我以修道数百年,仍未参透《道德正经》十份有一,修道成仙之路漫漫兮。”真阳子笑说道。 郑玄又问:“成仙之后,又去何处呢?是不是住太清城?” “修道成仙后则可以分住十大洞天、三十六小洞天与七十二福地。三阳观只有你师尊为仙,所以三阳观又名方寸洞天” 听师父说的奇妙,正待再问,忽然听见观中“当、当”一阵急促的鸣金之声,震的心中一阵激荡,真阳子变色道:“玄儿,随我到前殿,这是召集全观的钟声,快随我来。” 真阳子飘然起身,手拉郑玄,向前殿飞奔,心想:“平时,除了观中所供真神的供神大礼,天平真人神诞之日,方用金钟召集全观,今日却是为何?难道有什么大事?还是那件事真的来了?”真阳子心中一阵害怕,不由得加快脚步。 ------------ 第九章、殿前传命 师徒二人疾奔到前殿,众道士已经分开两侧站立,二人各自按辈分站好,郑玄看到,太平真人端坐前殿正中,瑶台之上,真人左侧气定神闲站着一个紫衫道士,头顶方士,面色苍白,手持一柄拂尘。 太平真人见众人到齐,朗声道:“我左手边为昊天至真仙皇大帝御史太安真人。” 众人皆向太安真人行礼,太安真人微微低头算是还礼了。郑玄心想:“这人架子不小。” 太平真人面色转为凝重,继续说道:“御史太安真人今日传来仙界在魔界卧底的讯息,魔界又在蠢蠢欲动,谋划一件天大的阴谋,天帝旨意,五十年后再行围剿魔界之事,因此事极为棘手,方召集大家公议,还望各位长老多多献计谋策。” 众人面面相觑,小辈弟子们大多均不知何事,目光望向长老,却见长老们有的哀叹,有的激愤,还有独自发呆,修道之人应该身心顺理,摈弃凡人间七情六欲,控制自己的喜怒哀乐,有超越天地之心,可此时长老们的表现绝非常理,又非做作,半天无人应答。 御史太安真人见状,向太平真人问道:“此事非同小可,还望真人快些定夺,本人好去回奏天帝。” 太平真人道:“魔界猖狂,围剿势在必行,不过麻烦御史回奏天帝,百年之前魔界被我正教围而合击,大大的杀了魔界气焰,扬我正统万丈雄威,只是三阳观近况困难,后继人才青黄不接,是否可以缓缓,但围剿魔界一事此事本观定当舍身拼命。” 太安真人道:“好,届时你我二人相会再议,告辞。” “慢,御史,这有金丹一枚,我亲以三昧真火在九曜星丹炉七七四十九日所炼,虽不能使人长生不老,却可让好人身轻体健,延寿百年,让刚亡之魂起死回生之功。此丹名六金回魂丹。还望御史回奏天帝之时多多美言几句。” 太平真人说着从腰上解下一个紫金葫芦,从壶中倒出金丹一枚,金丹一出,琼香弥漫,瑞光灿烂。前殿众人仍忍不住纷纷赞叹金丹美妙。 太安真人一见更是欣喜,知道此丹绝非凡品,忙收起,也不多话,向太平真人拱手告别,走出前殿驾起一朵祥云,御风而去,瞬息间已无踪迹。 太平真人见御史太安真人离去后,深深一声叹息,随后问道:“各位长老,对围剿魔教一事心里有什么话就说吧。”此言一说,众人鸦雀无声。 突然,一人跃出,郑玄一见差点笑出,心想:“此人倒也滑稽。”浑圆的身子,白白胖胖,两只眼睛被脸上的肥肉挤成一条小缝,留着一丛到腰的白胡子,头发却是乌黑锃亮,一身青色道服倒是挺括,唯独肚子高高挺着。 此人跃到瑶台之前,扑通一跪,双手向天高喊道:“师父,弟子以为说什么也不能再去了,上次还不够惨吗?真的不能再去了,再去……再去……再去一定三阳观完了。” “孽障,还在逞口舌之快,肆意妄说,五百年的修行修到哪里去了!再说自己到惩戒堂领五十法棍,”太平真人拍案怒喝, 那人丝毫不动还在自顾自的嚷嚷:“三阳观完了不算,弟子们收拾了铺盖回家,师父您老人家可怎么办?”说完双手抚面痛哭起来,鼻涕泪水横飞,太平真人怒极反笑道:“真然子,你非要这样胡闹吗?” 此时,又闪出一人,跪在瑶台之前,郑玄一看正是师父,只见师父真阳子向师尊说道:“师父,师兄真然子天性真挚,性子更是直来直去,一向出口无忌,但绝无坏意,何况他所说的也是实情。上次围剿魔界虽已过去百年,可本观元气远远没有回复,留下的伤口也远没有愈合,我仙界损失何止万千,尤其是道家五极战神中两位大地战神和南极战神的陨落,才是无法弥补的。大殿之中谁人没有亲人道友去世,的确是极哀啊!师父,围剿魔界一事一定要从长计议。” 此时,真阳子一脸悲愤,接着道:“师父,你一定要在天帝面前奏明,此事要从长计议啊。 ------------ 第十章、真人闭关 此时,真阳子一脸悲愤,接着道:“师父,你一定要在天帝面前奏明,此事要从长计议啊。 “真阳子,你想逼迫为师违抗天帝圣旨吗?”天平真人说道。 真阳子朗声道:“师父,弟子说完了,任师父惩罚,真然子的五十法棍我代领了。” 前殿众人听后忍不住纷纷说道:“师父让真阳子说吧。”“真阳子一片至诚,绝无坏意。”“师父,弟子们也是这个想法。”纷纷攘攘一片嘈杂。 郑玄哪里知道其中内情,看到师父真阳子一番言语,隐约知道了百年之前的围剿魔界,仙界损失惨重,心想:“师父如此,当时肯定极为惨烈。”想着心中一阵黯然。 只听后面一个人轻轻的说了一句:“真阳子的妻子真一师太就是此战失踪的。” 郑玄回头一看,正是领自己入观的长清,两人相视一笑就算打了招呼。 太平真人默然看着底下弟子们,心中却如翻江倒海,最初真然子的一番话,自己又何尝不知,心中苦楚又怎能在弟子们面前流露,百年之前的围剿魔界亲自参加,鲜血淋漓般得惨状时时浮现眼前,撕心裂肺的惨叫不绝于耳。 以自己道行,以自己的神通,尚只能自保,拼命救出几个真字辈的弟子后已是强弩之末,灵力耗尽,仅靠数千年道家内功修炼成的本命内丹强撑,辅以千年紫金葫芦炼制珍藏丹药,舍命厮杀才得以全身而退。 三阳观其他数十精英均惨死。断后的惩戒堂长老惠德子成林,亲帅十余门徒,在魔界九嶷山下,与魔界大长老五方鬼帝之一北方鬼帝的直属精英“外道”三十余妖兵血战,最后被北方鬼帝偷袭后陨落,十余门徒皆血战殉师,镇派之宝十封印也从此下落不明。 太平真人心中想道:“今日弟子的哀求,又何尝不是自己的想法,可是围剿魔界是天帝钦定,不去,敷衍,都是欺君之罪。 去了,三阳观再来一次血洗。百年之间,我放弃修行,一心呕心沥血培育弟子;风餐露宿游历三界,遍寻可以修道的人才,方恢复三阳观一半的旧观。 精英长老只有五人,后起小辈不足一百,剩下只有几十人仍需历练。修道尚浅的徒儿。再经一次围剿魔界的话,三阳观恐怕只剩我老朽一人了。 一边是千年至今的师徒感情,创立三阳观的艰辛;一边是天帝浩海如日般的天恩。 如何权衡,如何不让徒儿们白白送死,如何奏明天帝其中利害,我需闭关三日,想清其中缘由,在亲赴三清宝殿,当面奏请天帝围剿魔界一事从长计议,哪怕推迟一些也好啊。唉,天帝是越来越……” 太平真人既然主意已定,轻喝一声:“肃静,听为师一言。” 他一说话,前殿众人立刻寂静无声,太平真人说道:“现在为师闭关三日,闭关后亲赴三清宝殿,请天帝再议围剿魔界一事。在我回来之前,你们不要再胡说乱语。都散了歇息吧”说完,前殿众人一起称是。 真然子却一声怪叫喊:“师父太英明,弟子远远不及!”前殿众人一片忍俊不禁,太平真人只能笑着离开。 郑玄随着师父真阳子回到居所,真然子唤来一人,此人宽袍青衫,目光清澈,正是长清子。 真阳子说道:“长清,你就带长玄去居所,安顿好后拜见众位师兄,教他干些观内杂活和三阳观的礼节规矩。” “是,师父”长清子恭敬道。 真阳子走到郑玄身边,说道:“长清比你入观早三年,是你师兄,日后好生尊敬。明日来我居所,行拜师之礼,传你修道之术。好了,你们先去吧。” “是,师父。”二人齐声道,走出师父居所。 鹅卵石小路蜿蜒向前,长清子和郑玄并肩走向弟子们的居所。 ------------ 第十一章、冷冷清清 鹅卵石小路蜿蜒向前,长清子和郑玄并肩走向弟子们的居所。 一抬头,只见一汪明月。 月色下,清清冷冷,光如轻烟入林万点星; 夜风中,青草凄凄,云似银浪绕山似海潮。 周遭,苍柏翠松青竹,青砖碧瓦宫宇在树林间若隐若现,白日的真实,夜里却似飘渺。 此时,郑玄默默走着,开始的欣喜渐渐消失,失落却一阵阵的袭来,惆怅无限,心里想家了,两行清泪无声流下。 长清子一斜眼,看见郑玄这样,心中一阵不忍,劝道:“我叫司马武,刚来也是这样的,慢慢就好了。三阳观里的师父师兄对我们都是很好的,别怕。观内一共分五院,东西南北中各一院,我们是北院”郑玄听了点点头,两人静静的走到一个大院落。 院落中间种着一株松柏,十分苍劲。院落两边是房间,正对大门一个悬檐木屋门上三个剑拔弩张的大字“三舍堂”。 长清子领着郑玄进到三舍堂,已有五人站在三舍堂内说笑,这五人看到他们进来便纷纷转了过来。 长清子依次介绍,郑玄挨个行礼,心中默记“|大师兄长妙子方鹤,二师兄长金子,三师姐长沁子,四师兄长泰子。” 当长清子介绍到第五人时,郑玄一看正是竹林和一个少女比剑的少年,少年也是一愣,随后眼光蕴着笑意,一脸的嘲弄,郑玄愣住了,长清子一抵郑玄,轻声说道:“四师兄长权子端木阳,行礼。”郑玄急忙行礼,低头却不好意思再看五师兄。 长权子端木阳哈哈一笑,说道:“这就是我刚才跟你们说的傻小子。”其他人纷纷笑了起来,郑玄更是一阵窘迫。 大师兄笑着说道:“好了,师弟长玄子也见过了,大家回屋歇息吧,长玄子,你留下。”其他人各自回屋,只剩下大师兄和郑玄。 大师兄长妙子说道:“长玄子,先给你讲一些门规。”随后将门规一一详述,又让郑玄重复了几遍,看郑玄牢记后又嘱咐几句清扫院落的事情,便分开回屋歇息了。 郑玄到了自己的小屋,屋里只有一张竹床,一把竹椅,一张木桌和一盏小油灯,简陋甚至寒酸。 郑玄出身并不富足,所以不以为然,吹熄油灯,安然睡下。 他梦里又好似回到了故乡,那里月色如水,撒在湖边的乡道上,微风拂过,青草摇曳,雾薄烟笼,炊烟袅袅,遥看家的门口,父母和妹妹们都站着盼望自己的回家的身影。 郑玄拼命的向那里跑,可越跑雾气越浓,渐渐都看不到家的方向,只有满眼的白茫茫。 郑玄梦中心乱不已,茫然一种没有了家的感觉。 对于一个游子来说,无论荣华富贵,无论满身疲惫,家都是远超一切的温暖所在,父母也是远超一切的包容理解。 家的意义就在于此。 回不去的家,理不完的乡愁,但家还在,游子的心就有满足的牵挂。 故乡遥,何日去。 小楫轻舟,梦入烟雨湖。 月亮斜挂窗角,窗外风吹树叶沙沙声,一天就这样过去了。 ------------ 第十二章、初探道法 清晨,郑玄打扫院落完毕,一个人独自到了真阳子的居所,见真阳子在室内打坐,郑玄不敢打搅,轻轻跪在师父面前,不多时,真阳子轻轻挣开眼睛,自己本是尊师重道循规守纪之人,见郑玄如此,心中十分喜欢。 郑玄见师父醒来,连连磕头,说道:“师父,望师父心中仁慈,传我修道之术,问仙之途,大恩永世不忘。” 真阳子看到郑玄心诚,心里很高欢。说道:“修道一般要有先天的根基,灵根加上后天修习,悟性与机缘,方可步入修道问仙之通途。 修道的境界分为三极:‘无极,元极,太极’,参悟一层修行提升一个境界,到无极境界脱凡人筋骨成为神人,到元级境界灵根巩固成为半仙,到太极境界元婴出窍称为地仙。 成仙之后又分三个境界:太真,太玄,太神,到太真境界仅能成天仙,到太玄境界可以成真人,到太神境界可以成大仙。每个境界的提高,均可提升自身武功和内力” 郑玄心想道:“原来师尊已是太玄境界,何时才能到那个境界啊。”略作想法就忙细心倾听牢记。 真阳子还在说道;“每个境界均有练气吐纳调息之书,无极与元极须参透《若水真经》,太极境界须参透《黄庭经》,太真与太玄境界须参透《三洞五雷箓》,太神境界须参透《道德正经》。一切道法、神通皆源于自身内力。 自盘古元神大仙开创三界后,已隐世数千年,不知所踪。如今三界在齐云仙山乾宁宫立昊天至真仙皇大帝为首,掌管仙、人和魔三界神灵和万物的兴隆衰败、吉凶祸福。自此,我道家修道之术与问仙之途,凡有九窍者,皆可修行,为天下第一功法。修道勤奋不怠,固然重要,只是修道之路凶险万分,只有缘之人方成正果。以你天资,要更加勤奋,还需天般机缘,方窥问仙门径,以后还需自己参悟天道,才成正果。” 郑玄说道:“是,师父。” 真阳子接着说道:“道家经书《道德正经》相传为盘古元神大仙将毕生领悟所著成书,为总纲。天地万物都由《道德正经》而派生,即谓“道生一,一生二,二生三,三生万物”,天下万物都应法“道”而行,最终回归自然,此经书暗合天道,参透即为大仙,掌握无限道术,莫大功法,现藏于齐云仙山,珍贵不可见。 下以《三皇经》、《灵宝经》、《上清经》这三组道经为分经,即‘三洞真经’。 《三皇经》为我道家居于耀宝洞天大天师许敬之所著,其中记载有九十二种道法,其中以符法最多,分别代表某些天神地祗,仙官天将,五岳四渎之君,魂魄邪精的隐讳姓字。修道者得之,便可以召神灵役鬼怪、移山填海、呼风唤雨、撒豆成兵为我所用。大天师许敬之已在千年之前仙魔两界大战时陨落,留下珍贵符咒更是世人向往的神品。 《灵宝经》是由居于东海秀乐洞天麻仙姑所著,其中记载炼制丹符的方法种种,如何制作鉴别炼制丹符的炉鼎,以及辨识金丹的种类,服食的方法等等,是灵药、练丹和制符之大成。 《上清经》由我道家分派居于大玉洞天茅山上清派茅山道长所著,隐身遁形、导引行气、佩符投简、遁甲隐、踏罡布阵、高奔日月、餐吸云霞,禁制虎狼等等道术应有尽有,尤其以五行神通与武功器法最神奇。 此‘三洞真经’以修道之人天资,选而修之。” 真阳子说到这里,目光炯炯看着郑玄,问道:“长玄,你是金,火双灵根,修行要以道家分派茅山上清派茅山道长所著《上清经》为主要,兼而修行大天师许敬之所著《三皇经》用符之法,麻仙姑所著《灵宝经》则因为你灵根无法修行,只要修习辨识金丹的种类,服食的方法即可。” “是,师父。”郑玄谨记道。 真阳子接着说:“凡有九窍者,必有灵根,皆可修道问仙,可无高师引导,参悟经书,却可望不可及,因此凡人无法修行。修道问仙之人灵根皆归于五行:‘金、木、水、火、土’,相生相克,火克金、金克木、木克土、土克水、水克火。 人的灵根又分单灵根,双灵根,三灵根和四灵根称为繁灵根,五灵根称为五行金根,五行金根之人世间罕见,相传盘古元神大仙为五行金根。 灵根本无强弱之分,取决于修行之人的运用,五行灵根的分别组合,均有不同的法力。以你火、金之灵根,可修火系与金系道术。组合则有出其不意的效果。 天下还有一些奇异之家族和门派,天资特别,为师不一一介绍,日后你行走天下须得特别注意的几个分别为: 虚无派的五行遁术和五行先知之法,来无影去无踪,感知四周; 魔界铁冠门的异化之术,通过异化提高功法; 居住东海阿美一族的通灵血祭,胎生全身某处就有特殊花纹胎记,无需外界符印,只需要特殊咒法即可便可以召神灵役鬼怪、移山填海、呼风唤雨、撒豆成兵为我所用; 但最可怕的就是鬼之瞳! 它是一种逆天的瞳力! ------------ 第十三章、鬼之瞳力 “鬼之瞳?那是什么道术?”郑玄惊问道。 真阳子顿了一下,慢慢说道:“鬼之瞳,并非道术,是种瞳术,又称不祥之眼,拥有此眼的人弑母杀父,残忍嗜血,最后自己也因鬼之瞳过于凶猛,反噬自身发狂,与禽兽无异。 传说鬼之瞳,必须是五行金根之身为基础,有魔界九嶷山通天教主血脉,左眼瞳力名为诱惑,右眼瞳力名为深渊。 具备通天教主血脉,天生就有诱惑瞳力,深渊瞳力必须有极端因缘,在受到突然极端刺激的时候,或者功法练到极致的时候,自然开眼。 诱惑瞳力可以把眼前之人困在一种难以逃避的强烈幻像中,让人忘记时间的流逝,并完全扭曲了人们对周遭的感知。 深渊瞳力可以让众人引发内心暗黑欲望,若控不住欲望,被黑暗吞噬坠入了魔道,便为施法者所奴役,终生供其驱使。 具备鬼之瞳力之人平时一般与常人无异,但发功时双眸透着紫色,所以要十分留意,见到鬼之瞳的时候,能逃就逃吧。” 郑玄一阵恐惧,心中牢牢记下“鬼之瞳”这三个字。 相传是魔界九嶷山通天教主天生便拥有鬼之瞳,天诞的时候左眼先睁开,就使周围之人如梦似幻,似喜似悲,均陷入幻术; 当他七岁丧父之日右眼开眼,所看之处,若被欲望强烈之人均难逃深渊。 跟他交手的道家仙人,佛教高僧不计其数,活下来的只有道家盘古元神大仙和西天释迦牟尼佛祖,盘古元神大仙也是用了杀敌损己的道家禁忌之术才得以战胜通天教主一招而已。西天释迦牟尼佛祖与他战况如何,不得而知,想必也是用了极致的功法。” 郑玄惊得一句话也说不出,这早已出乎他的想象,没有想到时间还有这样可怕的神通,这样逆天的功法。 郑玄忙问道:“难道世上就没有克制鬼之瞳的法术?” 真阳子轻轻顿了一顿,说道:“克制鬼之瞳,传说佛教有一高僧,曾有摩尼佛眼。” 郑玄好奇道:“摩尼佛眼?” 真阳子接着说:“摩尼佛眼传说可以消除一切业障和功法,想必鬼之瞳遇到也定然无用。西天释迦牟尼佛祖也无缘此眼。如今佛教高僧并不知谁有此奇缘。” 郑玄又问道:“盘古元神大仙是用了什么杀敌损己的道家禁忌之术?” 真阳子接着说:“此招只有灵力绝顶,通晓万物规律,才能领悟,为师是今生无缘了。此招名为九转化三清,可使万物归原无极本体,时光逆流,而达初始境界。” 郑玄听完此时能做的只是呆坐,心想这些莫大神通远的无从探寻。 此时,真阳子双眼突然露出一阵恐惧,一字一顿的说道:“我曾遇到过一次鬼之瞳,那人只是个女子,貌若仙子,却轻描淡写杀了我的师兄、师弟,还有我的弟子们和你的师娘。” 郑玄心中一紧,更加细心倾听。 真阳子接着说道:“遇到鬼之瞳之前,先和你说下我三界由来。 仙界:道家圣山齐云仙山,天帝居于三清山太清城,西天释迦牟尼佛祖与众信徒居须弥山,二山周围八金山,道、佛各居四山。 人界:位于八金山四周,为凡人所居,灵气之地多为修道问仙者所居。 魔界:位于人界之外,魔界通天教主和五方鬼帝居于九嶷山,四周为苍梧、蛮荒之地,地形多变,或万丈石崖,或瘴气幽林,或怒海浪滔滔,凶神恶煞,豺虎狼尽藏其中。” 郑玄仔细的记着师父说的。 真阳子此时回忆了一下,接着慢慢说道;“首次围剿魔界,那还是百年之前。” ------------ 第十四章、征魔之战 真阳子接着说:“当年三界流传魔界猖狂,欲图谋天帝宝座,遂三阳观奉天帝谕旨,由太平真人率三阳观精英弟子倾观而出,其中就有你的师母真一师太。 一同前去的还有仙界道家三十余观、十二小洞天与三十福地的三千道友,天帝直系下属五极战神中的两位大地战神和南极战神,率领三十六位天将,十万御林天兵。 分多路围剿魔界,最后在魔界九嶷山会师。 师父太平真人带着我们御剑向魔界而行,我们会同三十福地的道友与中路大地战神和南极战神,以及所辖众多天兵,按照天帝谕旨擒贼先擒王,于是直奔九嶷山。 大家心中坚信此行必可以荡平魔界邪魔,让九嶷山彻底臣服我仙界。 因此个个心中欣喜雀跃,唯恐自己会落在别的道友之后,立不了丰功伟绩,听不到凯旋的欢声。 你师尊更是信心,一路上兴致极高。 真是:旌旗滚滚蔽日,刀剑闪闪似星;众多道友御剑飞似流星,天宫兵将腾云翻滚如潮。 进入魔界飞行数十日,路上风餐露宿,并无大的战斗,只是零星小股魔界妖兵骚扰,都被前锋以势如破竹之势击退。 大家都渐生轻敌之心,均不已为然,偶尔见多识广的道友提醒,反被奚落一番,中路统帅大地战神宏福更是日夜催促,连必要的休息都忘了,一切都好像按照我们的意愿前进,连天意都在我们这边。唉。”真阳子此时深深的一声叹息, 郑玄轻轻的喊了一声:“师父。”心中已是一阵心酸。 因为已经知道悲伤结局的故事,也许重温过程才是最痛苦的。 但是人要记得,故事已经结束,离别已经发生,人还是要继续活下去,即使带着挣扎与困苦,还能选择勇敢活着的人,才配有希望。 有些人来到这个世界就是为了体验所有的痛苦,只是这时的郑玄还没有体会到这种感觉。 真阳子略作停顿,接着说道:“大队人马已经到达魔界苍梧,距九嶷山还有八万里,最多两日就到了,大家一路上吃苦,为的就是为自己建功,为仙界扬威,眼看就到了,个个很是欣喜,摩拳擦掌,跃跃欲试,整好自身的法宝符咒,迎接准备大战一场。 距离九嶷山还有一万里,大家渐渐放慢了速度。 因为前方一眼望去是无尽的黑云,接近九嶷山了。 等众人进入就发现刚才还阳光普照、万里晴空的世界,现在只觉得突然钻进笼罩天地的云海。 云浪波澜翻滚,云来雾去,变化莫测。 脚下大小山峰如刀砍斧劈,笔直向天,又见群山起伏,苍苍莽莽,千沟万壑都淹没在云涛雾浪里,忽隐忽现。 此时大家都彼此提醒小心,我和你真一师太彼此紧紧挨在一起,我告诉她:‘有我,莫怕。’ 慢慢前行中,突然前方人群发出凄厉的尖叫。 只见从脚下沟堑之间黑雾里红光一闪,一阵灼人热浪,铺面而来,一只遍体通红的大鸟猛然从前方人群之中向上跃出,几十道友躲闪不及身亡。此鸟瞬间浮在我大军之上,一声尖鸣似山崩,双翅一展竟有数里之长,此鸟最可怕的就是:有九首。 天平真人不知何时已到三阳观众人之前,嘴中喃喃道:“先古异兽‘九头鸟’。” 只在道家典籍中描述到的先古异兽,今日竟然出现在眼前。 九头鸟又是一声尖叫,凄厉苍凉,蓦地里从它身后黑云中现出一黑甲将军,头顶黑角铁盔,面蒙乌金面具,骑一黑马踏云铿铿有声,战刀高举,他身后数万名妖兵喊声惊天动地,持矛直冲过来。 眼见冲到眼前,中路统帅大地战神宏福大喝一声,响彻全军:“前锋蒋光、钟英、金游、殷郊、庞煜、刘吉六将迎敌,中军道友天兵准备应战。”,话音刚落,六位银甲天将一声得令,领着三万天兵立时迎着妖兵直冲过去。我感叹道:‘天兵军容整齐,我们这些三千道友散落多了,不可同日而语啊。” ------------ 第十五章、南极战神 转眼之间,两军已冲到一起。 霎时间,杀声震天,满天血肉,法宝、符咒横飞,箭羽、长矛乱射。 为师我这时心想:‘双方同为修道之人,这般近身厮杀平生未见,平日单是单打独斗,多时不过十数人相互厮杀。在这几万人中,都是胡打乱斗,此时任你法宝神妙,道术深厚,根本无法预知何处来袭,自保都不易。” 我与你真一师太对视,她的目光里有我几百年都未曾见到的一丝慌乱。 那黑甲将军,在乱军如切瓜砍菜,全身浴血,如疯似狂,直向我们这方向砍来。 三个银甲天将围了过去,将黑甲将军围住。 一个银甲天将手持长矛正面攒刺过去,长矛如电,黑甲将军只一侧身躲过,抬手一刀,银甲天将已被砍落马下。 另外两个银甲天将一见,也不慌乱, 一个跃至半空,持斧直劈下来,如泰山压顶; 一个闪至黑甲将军身后,运剑舞成一团雪花杀到,如蛟龙入海。 黑马一个嘶吼,好似惊雷,黑马前蹄一扬,黑甲将军顺势回首,持刀硬劈舞剑的银甲天将,只见刀现紫气,将舞剑天将连人带剑一劈两半,溅起阵血雾。 眨眼间,半空中的天将持斧也劈到黑甲将军面门,只见金光一现,‘喀喇’一声火花四溅,神斧竟然停在半空,只离黑甲将军面门半寸,银甲天将用力催动尽然劈不进去。 我听见师父太平真人轻轻的说道:“嘿,厉害,金刚不坏。” 我知道这是金灵根修行佛教功法的顶级。 只听我方众多道友一声惊叫,黑甲将军趁银甲天将停顿的一瞬间,用战刀将他捅了一个对穿。 此时的战场,受伤的、死去的,从空中纷纷陨落,目所及处遍是凄厉的惨叫哀嚎,真是惨不忍睹。 活着的依旧在疯狂的厮杀。 上古异兽九头鸟压阵未动,浮在半空注视着一切,仿佛一切与它无关。 妖兵见主将如此骁勇,士气大振,跟随主将更是奋勇向前,黑甲将军带妖兵渐渐合围剩下的天兵。 活着的三个银甲天将左冲右突就是冲不出去,天兵虽狠斗不退,可是人数越来越少,眼看就要全军覆灭。 此时中军的三千道友数万天兵天将不得将令,却无法前往救援,看着天兵呼号惨死,我和你真一师太早已心急如焚。 只听中军大帐一声震天猛喝:‘我去会会那个黑甲大将。”众人回首一看均心中一喜,好个金甲大将,立在大帐前。 众人看着均心中一喜,这个金甲大将不是别人,正是五极战神中的南极战神:呼延霜,他是传说中仙界的单灵根水系高手,曾败地府十殿阎王之卞城王、转轮王的联手,一战成名,遂天帝特选为南极战神。 南极战神呼延霜满头银发,面容清俊,目光清澈,身着银甲,威风凛凛。 只见南极战神左手一个剑诀,右手掌心生出一把碧色长剑,只听他说到:‘此剑南极玄铁锤炼而成,名为:幽泯,剑长七尺八分。今日祭出,不饮血绝不归鞘。’话完,我见此剑尖迸出一丝幽兰火焰。 那一丝幽兰,悠悠的、徐徐的飘着,那么美,那么华丽,魅人心魄,却不失高贵。我知道,这是剑灵的样子。” 郑玄听到剑灵一词,不禁问道:“剑灵,我们使用的剑中也有灵魂?” 真阳子笑了一下说道:“长玄,剑灵分为两种,一种必须有挚爱自己之人将死之时,按天道规则与挚爱的人彼此许下至真之愿,方死后入剑,成为剑灵;一种则屠灭生灵,趁其灵魂飞升离肉身之时,已自身之血祭奠幽冥七非魔煞,七非魔煞吞噬灵魂大半,剩余灵魂附入。剑灵使自身武器初具灵识,非武器主人无法使用,威力远远超出无剑灵的武器。” “是这样。”郑玄似懂非懂道。 真阳子看状说道:“真正的剑灵只识有缘之人,若日后你有奇缘或可遇见。” ------------ 第十六章、通灵血祭 真阳子继续回忆道:“我看到南极战神右手慢慢地握住剑柄,轻轻的一挥,那一丝幽兰顿时狂暴,霎那间蔓延成一团凛冽的寒雾,雾间隐约紫光乍现,这时,寒雾‘呼’的一下飘向魔界黑甲将军的那里。 寒雾看似慢,实则快,眨眼间已到妖兵群中,寒雾无声无息飘过数百妖兵,雾过妖兵身上皆晶莹闪烁,我定睛一看妖兵连人带兵器都在不知不觉中冻结。 黑甲将军见状,催马急退双手连点,祭出三枚纸符,口中念念有词,三枚纸符爆出三团火焰,火焰见风就涨,越涨越大却又突然一收,分别凝成三点刺眼白光,那么小的白光里却孕出三个百丈异鸟:火凤凰。 我看到太平真人此时面色突然凝重,露出一丝忧虑,自言自语轻轻说了一句:‘道家仙术:涅磐火凤,此人到底是谁?’ 此时我的心深深的沉了下去,从未看到师傅这样,我只能和你真一师太彼此紧紧握住双手。 三只火凤凰各自清鸣一声,一一拖着长长黄色的火焰冲入寒雾,寒雾瞬间就被冲散许多。寒雾好像颇具灵性,极剧收缩,紧紧包裹住冲入的三只火凤凰,与三只火凤凰缠斗起来。 寒雾飒飒似刀锋,烈焰咄咄如火炉。 片刻,寒雾毕竟势大,很占上风,三只火凤凰在巨寒之下,身上火焰越变越小,眼看就会冻结。众人一片欢呼之声,高声为南极战神喝彩。 又见黑甲将军不敢怠慢,左手掐个指决,只见指尖血色弥漫,瞬间便弥漫涨开,转而凝成条条血丝,聚在身前,顿时显出血色符纹。 血色符纹内隐隐血光流动,黑甲将军那指尖不住抖动,似乎身心激荡之极。 只是瞬息,黑甲将军前迈一步,指尖一送,血符呼啸冲入寒雾,眼见就要泯灭三只火凤凰,顿时金芒四射,熠熠如灿阳,金光中又翻滚着浓烈的血色,诡异至极。 寒雾中火凤凰数声撕心裂肺的鸣叫,“呼啦”一声巨响,三只火凤凰双翅一展,撕裂寒雾,扭头从空扑至南极战神。 太平真人喃喃道:‘东海阿美一族的通灵血祭。’ 我知道东海阿美一族的通灵血祭,胎生全身某处就有特殊花纹胎记,无需外界符印,只需要特殊咒法即可便可以召神灵役鬼怪。他们可以通过自身精血献祭,增强自身功法,只是此招有伤修为,又为秘传,故众人绝少见到。 黑甲将军一战便使出道家、佛教顶尖功法,甚至东海阿美一族的秘传也运用自如,魔教此人来历不可想象,此战前途令人心生绝望。 南极战神所站之处,轰的一声巨响,火凤凰化成三个相互纠缠的通天火柱,盘旋而起的火柱爆出四射火星,躲闪不及的道友和天兵,着体便全身爆燃,纵使功法高强,顿时便浑身焦黑,喊得撕心裂肺,根本不及相救。躲得快的,也烤的众人面上如煎如炸,痛楚难忍。 火柱呼呼燃烧,我和众人一样心如死灰,以为南极战神就此陨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