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正文 ------------ 第一章 出师未捷身先死 “少主,咱们在这儿,都蹲三天了,不是乞丐就是老农,这里真的有货吗? “小爷我夜观天象,这里一定有大机缘,等,继续等,做大事,要沉得住气。” 炎炎烈日下,七八个人趴在草坡上,盯着前方的路口,几人都是热的不行了。 为首的少年,名叫张元山,今年十七岁。当年土匪头子张大海外出归来,途经中元山,捡到了三岁的他,当时因为淋雨发了烧,差点就烧坏了,好在遇到了张大海。等医治好了,他也什么都忘记了,不知道自己是谁,叫什么名,张大海也一直没有子嗣,就收养了他,取名为张元山。 张元山从小在山寨长大,功夫不好好学,书也不好好读,不是下河摸鱼,就是上山逮兔。在山寨的庇护下,倒也是衣食无忧,直到半年前,养母因病离世,张元山受到了沉痛的打击,一直萎靡不振,最近才走出来。 张元山也下定决心,不再混吃等死,决定下山,闯荡江湖。一向溺爱他的张大海自然是不同意,在他好说歹说之下,同意了张元山出去闯荡。 下山之前,张大海给了他一件自己珍藏多年的华服,还有一个长匣子,他当年捡到张元山时,这个匣子就放在旁边,也许跟他的身世有关,但由于一直打不开,便存放了起来。 张元山带着随从张三,离开了山寨,一路走来,忽悠了三五个乞丐入伙,决定去官道打劫过路富商。 此时,张元山手握长刀,俯卧在草坡上,张三趴在旁边,身边放着把砍刀,身后背着一个长木匣子,而那些忽悠入伙的乞丐、流民,手中拿着些菜刀、镰刀之类的。 张元山当时只是随口一说,众人就兴致勃勃的蹲了两天,到了第三天,原本清凉的天气开始变得炎热,大中午的,都打起了退堂鼓。但是气氛都烘托到这儿了,他也只能硬着头皮继续等待,这是他的第一战,必须得成功。 自己下山前可是跟老爹夸下了海口,要在这定天城地界内闯出一番名堂,否则就不回山寨。 这定天城,是林州境内五座大城之一,在西楚,共有六个大州,每州五座大城,每城设一城主。 少年从小在山寨长大,最远也就是跟着山寨的师爷来过几次定天城。 …… “少主,来人了来人了!” 旁边的张三急匆匆的说道,又拍了拍身边的少年,少年迷糊的睁开眼睛,茫然的说道:“什么虾仁?” 张三有点傻眼,带着一点点疑惑的开口:“少主,你不会是睡着了吧?” 张元山此时也看清了远处的马车,一脸严肃的回过头,看着旁边的黑脸大汉张三,说道:“睡什么睡,小爷我是在冥想,推算天机,你看,这人不是被我算来了嘛!” “原来人是少主算出来的,张三实在是佩服不已啊!” 少年拿起旁边的长刀,对着众人说道:“兄弟们,抄家伙,等会儿看我眼色行事!” 马车上,主位坐着一个年约三四十的美妇,衣着华丽,一看就是大户人家的夫人。左边,是一个十六七岁的姑娘,是美妇的女儿,高鼻大眼,樱桃小嘴,皮肤白皙,身材也是一等一的好,右边,是美妇的侄女,也是十六七岁,出落得亭亭玉立,除了皮肤黑了一点,两人颜值,可谓是不相上下。 “悠幽,马上就到定天城了,你不知道,景岚一直吵着要和表姐玩,那小家伙可想你了。”开口的是左边的姑娘,定天城城主的女儿,方景钰,她刚刚和母亲从东州的东海城娘家回来,右边的拓跋悠幽正是她亲舅舅的小女儿。 拓跋悠幽微笑着开口说道:“是有好些年没看见景岚了,怕是长高了不少吧,肯定比以前更贪玩了。” 方景岚六岁的时候生了场怪病,去了东海城医治,足足待了两年才回来,如今也是四年过去了。 就在两人谈笑中,马车停了下来,突然的晃动,让几人都吓了一跳,夫人拉开侧帘,开口询问:“元杰,出什么事了?” “姑姑,没什么大事,前面有人拦路,我上前去看看,他们想做什么。” “嗯,你也小心些。” 马车旁边,一位年轻人骑着一匹骏马,腰间别着长剑,五官俊俏,两道长发在额头上随风而动,这人正是拓跋元杰,拓跋悠幽的堂哥。 拓跋元杰骑马来到几人跟前,看着眼前的几人,一开始还以为是劫道的,走过来一看,甚是觉得离谱。 为首的一人,才十七八岁的模样,身着华丽锦衣,虽然有些许灰尘,但还是能够看出,这套衣服有些许价值,而旁边的几人,除了一个黑大个衣着朴素,带着些许补丁,其余全是破衣烂衫,拿着些镰刀菜刀的,拓跋元杰怎么看这帮人都不像劫匪。 “哪里来的毛贼,快,赶紧滚开。”拓跋元杰直接开口大声呵斥。 少年将长刀从破烂的刀鞘中拔出,刀上还有些许铁锈,少年也不在乎,直接指着马上的拓跋元杰,冷笑着开口:“听说过镇三山吗?没错,正是家父,识相的,就滚下马来,给兄弟们献上酒钱,小爷我就放你一马。” 镇三山李玄霆,在江湖上有些威望,在齐州泰山、雷山,林州西部无量山等地界走动,自身武功高强,江湖上人送外号镇三山。当然,少年说的也不是李玄霆,而是自己的山贼父亲张大海,张大海手底下三个小山头,于是自封了个镇三山,少年也是经常在外面吹嘘,也不说名字,就说自己是镇三山的儿子,运气好的时候,还真有人给他忽悠住了,比如他身后这几个镰刀战神。 拓跋悠幽从马车侧帘探出头来,看向前方拦路的众人,直接被逗笑了,直接开口说道:“景钰,你快来看,这几个小毛贼,真有意思。” 方景钰也探出头去,看着七八个破衣烂衫的乞丐,拿着菜刀镰刀的,再看看为首的少年,也忍不住的捂着嘴偷笑。 拓跋元杰呼了一口气,翻身下马,也不拔剑,直接摇了摇右手:“你们是一个一个来,还是一起上啊?” “你们两,上去给他拿了!” 两个乞丐一人手持镰刀,一人手持柴刀,直接对着拓跋元杰砍了过来,拓跋元杰左手右手齐出,直接抓住两人手腕,用力一翻,两人瞬间向后摔了个狗吃屎。 又有四个乞丐冲了上来,拓跋元杰也是坦然自若,几个翻身,几个鞭腿,一个照面,六个乞丐就在地上打滚哀嚎了。 “小贼,来吧,让爷好好给你疏松疏松筋骨。” 拓跋元杰冷笑着对少年走近,突然,旁边的大个子张三提腿便踹,拓跋元杰抬起左腿,一个转身躲避,张三抬腿的同时又迅速放下,放低身段,一个扫堂腿又接踵而至,拓跋元杰微微跳起,张三又挥刀砍来。 面对张三的连续进攻,拓跋元杰几个后手翻拉开距离,也是有一点点震惊:“哟,这个大块头还有点实力,不过,也就这两下三脚猫了…” 拓跋元杰迅速向张三袭来,刚才轻敌了,才连连后退,在他快速而又迅猛的攻势下,张三被一个擒拿按在地上,拓跋元杰又吩咐后面的随从过来按住,自己走向隐隐发抖的少年。 少年举起长刀,直接一个下劈,拓跋元杰也不闪躲,拿起剑鞘直接把刀拍飞,同时左脚站稳,右脚随风而出,正中张元山的胸膛,张元山飞身出去,摔在地上,只觉得胸口沉闷,隐隐作痛,口中也是血腥味十足,缓缓站起身来,对着拓跋元杰跳起几个飞踢,拓跋元杰几个滑步躲开,又转身袭来,一个照面便把少年擒住,旁边随从将绳子扔了过来,拓跋元杰直接将少年绑住,拖到了马车旁边。 “姑姑,这些人怎么处置?” 夫人拉开门帘,看了看这些破衣烂衫的人,叹了口气:“都是些穷苦人,都放了吧,那个木匣子看着不凡,定是赃物,放在后面得马车上,这个带头的留下,进城了,送去衙门吧。”说完后,夫人又回到座位。 拓跋悠幽又拉开门帘,看着这些人,方景钰也在旁边,她这才看清楚少年的模样,头发在刚才的打斗中散开,杂乱的随风而动,脸上有些许灰尘,但不难看出,少年生的剑眉星目,十分俊俏。一身华丽的服装,经历了打斗和拖拽,已经有了些许破损。方景钰看着滑稽的少年,微微开口问道:“你叫什么名字?” “哼!行不更名坐不改姓,小爷张元山!” ------------ 第二章 深度理解 “姑姑,太阳马上落山了,先扎营吧,明天一早出发,下午之前应该能进城。” 看着天色渐暗,拓跋元杰骑着马,凑到马车旁边,温声说道。 方夫人拉开帘子,看了看天色,慢慢开口:“行吧,我看旁边的草坡比较平坦,就在旁边扎营吧。” “姑姑,我先去把火升起来。”拓跋元杰说完,又骑着马转到后面,对着看守张元山的两人命令道:“你们把他架过来,绑到那根树桩上。”说完又指了指草坡上的半截枯树。 等扎好营地,天也黑了下来,众人围坐在火堆旁边,各自说着话,方夫人和方景钰,拓跋兄妹四人坐在一个火堆边,拉着家常。 张元山看着围在火堆边喝酒吃肉,嘴里被堵住了,只能发出呜呜声,他试着挣扎了一下,这帮人绑的太紧了,不挣扎还好,一挣扎,粗糙的绳子,直接把衣服都磨破了,手也嘞的发疼。 “我先去休息了,你们也别聊太晚,元杰,记得安排人轮流守夜。” 火堆边,方夫人缓缓站起身来,边走边说道。 “是,姑姑,赶了一天路了快去好好休息吧。” 两女还在有说有笑,拓跋元杰走到另一个火堆边,吩咐了一下,随后又坐回火堆边,看起了书。 “元杰哥哥,你这一路上都抱着这一大本书,这是什么书啊,有这么大的吸引力。” “这是南宫远将军的书,记载了他戎马一生,大大小小的战事,兵法,统兵之道,行军打仗的要略,是老将军晚年所著。” “我哥从小就喜欢习武,就等着带兵打仗呢,他还说,他要灭七国,让我大楚统一天下呢。” 拓跋悠幽几句话,把拓跋元杰脸都说红了,他十三四岁的时候,整天吵着要征战沙场,灭七国,统一天下。 “那都是小时候的事了,怎么还整天说,烦死了!” 拓跋元杰用书拍了一下拓跋悠幽,转身回帐篷里去了。 “略略略,你个老兵呆子。” 拓跋悠幽对着走开的拓跋元杰吐了吐粉嫩的舌头。 方景钰扯了扯拓跋悠幽的脸蛋,轻笑着说道:“你啊你,还是和小时候一样可爱!” 过了大约半个时辰,张远山听到旁边草丛有动静,转过头去就看到张三的黑脸在草丛里冒出。 张三超小声的说道:“少主,等他们都睡了,我找机会救你。” 张元山只看到一张黑脸在动着嘴皮子,根本听不清他在说什么,只能发出呜呜声,又皱着眉头使劲摇头。 “少主,我懂了,不用我救,你有办法脱身?好,我在那山坡坡等你。” 张三看着有人走了过来,连忙趴下,从草丛里慢慢退出,跑开了。 张元山看着张三叽里咕噜不知道说些什么,随后看到他直接指着旁边的山坡,一屁股跑了,张元山都快崩溃了,玛德,你怎么跑了!回过头来,就看到旁边站了个人,抬起头来,就看到一张俏丽的脸庞。 方景钰眨了眨眼,轻声开口:“我帮你把嘴里的东西拿出来,你别说话。” 张元山疯狂点头,等到方景钰把嘴里的破布条拿出来,吐了几口口水,然后直接开口哀嚎:“姐姐,姐姐,你放了我吧。” “你不是不说话吗?” 方景钰皱着眉头看着他。 “好姐姐,你长得这么好看,肯定不会相信我是劫匪吧,你看我,衣着华丽,我这相貌,在这十里八村的,也算个俊后生吧,怎么会是强盗呢,我是被那几个刁民胁迫来的。” “哼,我才不会信你,不过看你也不像恶人,就是挺傻的,我给你松绑吧,不然到了衙门里,有你好果子吃的。” 方景钰走到树桩后面,把绳子慢慢解开,又对他说道:“你以后,可得老老实实的,做个本分人。” “是是是,好姐姐,以后我一定苦读诗书,考取功名,报效国家…” 甩了甩手,终于放松了,张元山走到旁边,对着方景钰说道:“姐姐,你真是大好人,你走近些,我给你个东西报答你。” “干什么?” 方景钰刚走过来,张元山对着她的额头就亲了一口,随后直接向旁边跑走。 方景钰小脸通红,愣在了原地。 回到火堆旁,拓跋悠幽看着满脸通红的方景钰,开口询问道:“放走了?” “他怎么能这样?”方景钰一下脱口而出。 “他怎么了?” 方景钰鼓了鼓嘴,“没什么,睡觉吧。”然后直接跑进帐里。 拓跋悠幽有些不明所以,她怎么了?然后也走进了帐里。 山坡上,张元山借着月色,看着手里的玉佩,满脸收不住的喜悦,他刚刚亲她,吸引了注意力,随后扯下她腰间的玉佩,这回不亏了,怎么着,也得值个五十两。 “少主,你出来了?快过来。” 突然,山坡上探出一个头,张元山看着张三,气不打一处来,直接上去扯住耳朵。 “你个王八蛋,你不救我,你跑什么?” 张三有些茫然,不是你让我走的吗? “少主,你不是说你不用我救吗,你自己能脱身,你这不是出来了吗?” 张元山松开手,又狠狠拍了一下他的肩膀。 “我什么时候说不用你救了?差点就出不来了,算了算了,这次饶过你了,走,去城里,把这个卖了,咱们就回山寨。” 张元山拿出玉佩,对着张三甩了甩。 “少主,你太牛了,原来是假装被抓,实则抢夺财物,高,实在是高,我还有很长一段路得学习,才能赶上少主啊!” “得了,别拍马屁了,赶紧走吧,天一亮,咋们就进城,有了本钱,一定能干出一番大事业!” 两人借着月光,快速走远了。 第二天,清晨。 拓跋元杰看着枯树上,只剩下了一捆绳子,皱了皱眉,随后又走到方夫人的帐篷边,轻声询问。 “姑姑,您醒了吗?” “怎么了?元杰。” “那小子跑了,看绳子的模样,应是被人故意放走的。” 方夫人从帐中走出,温和的说道:“应该是景钰放他的,罢了,走了就走了吧,收拾东西,上路吧。” 看着方景钰已经在火边吃东西了,方夫人走了过去,坐在旁边。 “钰儿,是你放他走的吧?” “娘~他也没干什么,到了衙门,他就惨了,我觉得他挺可怜的,就把他放了。” 方景钰转身趴在了方夫人的腿上,方夫人摸了摸她的头。 “你啊,就是心眼好,不过啊,以后也得注意,这人,不能只看表面,心眼太好啊,容易吃亏的,我的傻姑娘。” ------------ 第三章 二位可是丐帮子弟 “少爷,再过几个时辰,就差不多能到定天城了。” “嗯…好好看着车。”张元山迷迷糊糊的回了一句,他们已经连夜赶了好几个时辰的路,途中路过一个小山村,还用那件有些破烂的华服换了辆牛车,他现在,也是披着一件带补丁的老粗布衣。 张元山躺在牛车上,嘴里叼根稻草,双手抱在胸前,左腿搭在右腿上,时不时的晃悠,天气炎热,张三坐在在前面赶车,手里拿着个大蒲扇,随时扇着。 突然,张三一把拉住了牛绳,牛顿时停了下来,张元山抬起头,抬起右手擦了擦口水。 “怎么了,干嘛停下?” “少主,快下车!” 张三说话间已经把正在迷糊的张元山拉下了牛车,又转身拉住牛绳,往旁边树林里去了。 张元山被张三拉到了一棵树后,才慢慢回过神来,疑惑的开口道:“怎么了,你发什么疯?” “少主,我刚才瞥见,那路边好些死人呢,断手断脚的,好残忍啊,看尸体的模样,争斗的人可能还在附近!” 听到他这么一说,张元山小心脏开始紧张了起来,顺着刚才的方向看去,刚刚牛车停下的不远处,确实有十来具横七竖八的尸体,旁边还散落着些胳膊腿啥的,老远就能看到,血还在往出冒,应该是刚死没多久。 张元山心里已经骂娘,这一路上怎么这么曲折呢?真是太焯了。 两人蹲了片刻,张元山回头对着张三说:“要不…过去看看?” “别了吧少主,这帮人肯定不会像昨天那帮人,要是被逮到了,还不给咱们捅死,太恐怖了!”张三连忙摇头,他见过死人,死这么惨的,他还是头一回见。 “不行,你陪我过去看一眼,没准还能摸点东西,咱们这头一回出来,说了这么多大话,要是不满载而归,得多丢脸啊,没事的,走。” 说完拉着张三,慢慢摸了过去。 刚走过去,张元山差点没吐了,这一地上的血,满地的肠子,好生血腥。 “快,这刀不错,你赶紧搭把手,都拿上。” “少主,这兜里还有点钱!” “怀里还有几个包袱。” 来来回回的跑了两趟,马车上,已经放了十几把刀剑,还有四五个包袱。 “快,你把沟里那几个翻了,咱们就撤。”张元山指着旁边的土沟,对着张三说道。 张三刚跳下去,小腿就被一把抓住,张三头顶瞬间冒汗,一个大跳爬出土沟,大声喊道:“少主,快过来,这人还活着!” 张元山三两步跑过来,看着土沟里的三具尸体。 “救…救我,“喂,站住!” 突然,身后传来喊叫,两人回头望去,几百米外,有三四个人正在向这边冲来,手里都拿着带血的刀刃。 两人当场被吓住,连忙跑到车边,把人甩到牛车上,连忙爬上牛车,几鞭子下去,老牛开始往小路上狂奔。 后面几人赶到,看到已经跑远的牛车,为首的一人开口说道:“留下二十个兄弟,继续在这周围的山里找,刚刚那两人,应该跟他们不是一伙的,还扛走一个,只怕是还在喘气儿,还有跑掉的那帮,都要找到,剩下的,在周围几座城里转转,也通知下去,让更多人的人去找!” …… 河边,一个壮硕的黑大汉,手里拖着一个浑身是血的男人,少年从河里舀了些水,慢慢喂给男人,男人咳嗽几声,逐渐清醒。 男人躺在地上,张三拖着他的背,让他躺坐起来,男人双手无力的抱拳,“多谢两位兄台搭救,在下清风剑庄——傅炀,看二位的打扮,可是丐帮子弟?” 张元山听后一惊,“不是,什么丐帮,你看我哪里像…”张元山说着说着站起来,看了看自己的穿着,此时他也有些尴尬,衣服本来就破,加上刚刚又弄的血,泥土之类的,不是丐帮,胜似丐帮。 张元山又蹲下,抿了抿嘴,“随便了,跟丐帮也差不多,还有,我听先生讲过,清风剑庄在北幽州地界,你们怎么跑到林州来了,还有刚刚那伙人,是清风剑庄的仇家吗?” “咳…咳咳,他们,是万风林的人,在南幽州为非作歹,与我们清风剑庄结仇已经几十年了。 我们来定天城,是参加贺前辈的武林大会,他们也是如此,我们走水路出发,到达帝都后,又北上定天城,途中在信安城就发生了争斗,到了这里中了他们的埋伏,死了好多兄弟,我们掩护几位师兄弟突围,也不知道他们现在怎样了,唉。” “只怕是凶多吉少了,你节哀啊。”张元山说完,又想了想,开口说道:“不是,你刚刚说什么?武林大会?那是什么?” “咳…咳咳!”傅炀嘴角鲜血流出,双眼一闭,又晕厥过去了。 “少主,别问了,到前面县城给他找个医馆先看看吧!”张三说着,一个公主抱将傅炀抱了起来,放到了牛车上。 张元山翻身上车,“走走走,等下他没气儿了。” …… 青湖县。 一处医馆内,一位老郎中,摸了摸花白的胡子,开口说道:“这人可伤的不轻,这银子…不知二位可带够了?”郎中看着二人破衣烂衫,有些皱眉。 张元山伸手进衣服里,摸出一个荷包,问道:“需要多少银两?”刚才从尸体里翻出十几两银子,几个包袱里也有一些,傅炀身上的荷包也被张元山摸了下来,加起来大概有个二三十两。 老郎中伸出张开的手掌,翻了翻,“十两!” 张元山二话不说,从荷包里摸出十两碎银子。 郎中看到银子,态度也变了许多,从旁边提起一个水壶,倒起了水,“哎哟,两位,先喝口水,你们这朋友,最起码也得先在我们医馆养个十几天,就能下地行走了,痊愈,就只能他回去慢慢调养,个把月也差不多了,两位放心,老朽一定照顾好他。” 两人走出医馆,看到附近就有一间客栈,便走了进去,开好两间房,又吃了顿饭,才从客栈出来。 现在已经黄昏了,张元山摸了摸怀里的玉佩,带着张三先去买了几件成衣,又向着当铺走了过去。 这方景钰的玉佩,尸体上摸的,杂七杂八的,足足当了一百四十两,刚出当铺门,张元山就有些站不住了。 扶着张三,张元山满脸痴笑,又举起一大袋银子,“三儿,这里面有多少?一百六十多两啊~这得买多少粮食啊,这下回去,我爹不知道得多高看我啊!” 随后,又拿出二两银子,扔给张三,“给你吧,想吃什么就吃什么,想买什么就买什么。” 张三的黑脸上笑嘻嘻的,拿着二两银子,跟在他身后,买两串糖葫芦,又买了只烧鸭,吃的满嘴流油,高兴的像个孩子。 ------------ 第四章 万风林好狂妄 清晨,张元山从床上抬起头,揉了揉眼睛,随后在旁边的铜盆洗了把脸,穿好衣服,走到隔壁,右手抬起,狠狠地拍了两下门,“三儿!起床啦!” 两人从客栈走出,径直走向斜对面的医馆,刚进来,就看到药童在磨药粉,“小孩儿,你师父起了吗?” 药童闻声,抬起头,“师傅正在里面照看病人,请。” 两人刚走到里屋,差点就和刚出来的郎中撞上,张元山也连忙说道,“我那朋友,可好些了?醒过来了吗?” 郎中走出来,摸了摸下巴的胡须,“你这朋友,身体倒是健壮,已经醒了,但是还不能下地。”说完又走到前边去接待新来的病人了。 两人走进去,看到傅炀盯着天花板,正在发呆,傅炀也看到了他们,下意识的想起身,却引发了伤口,传来剧痛。 “咳,咳咳,真是多谢二位兄台了,昨日走眼,误以为二位是丐帮子弟,甚是抱歉。”看着二人新换的衣服,傅炀也知道,昨日开口鲁莽了。 “无所谓,这些事。”随后又走近床边,对着傅炀耳朵小声说道:“实话跟你说吧,我是土匪,比乞丐啊,好不到哪儿去。” “土匪又怎样,我看兄台,绝不是恶人之辈。万风林的所作所为,土匪比之,胜过天高!若不是兄台搭救,在下现在只怕尸体都臭了,兄台心中,乃良善之人。” “哈哈哈,再说下去啊,土匪都快被你说成啥了。”张元山听他说完,也是高兴不已,又开口道,“我可不是什么良善之人!还有,你昨天说的,什么武林大会?” 傅炀若有所思,随即开口,“兄台的为人我信得过,罢了,这块英雄令,你先拿着!”随后伸手从怀里掏出一块令牌,上面只竖着三个字‘英雄令’。 张元山接过令牌,这东西,他昨天在路上翻傅炀的身上,就发现了这个,还有另外一块令牌,写着‘清风’二字,这些比较珍贵的,他就没有“拿”。 “这武林大会,是贺南天前辈所举行,邀请天下武林中人,不论正派邪派,只要有此英雄令,便可入内,上擂台切磋,擂台之上,不论生死,最后胜者,可得贺前辈真传! 这贺前辈,多年前就威震江湖,为人古怪,但又行侠仗义,从不作恶,老前辈膝下无儿女,便想以此,传递自己的衣钵。”看他们的样子,可能初入江湖,傅炀介绍的仔细了些。 “我现在的身体,动弹都费劲,只怕是无缘此次英雄之会了,劳烦二位兄台,替在下前去,或许能在里面遇到我的师兄弟,傅炀多谢二位!”说完,傅炀艰难的抬起双手,行抱拳之礼。 张元山将他的手按下,“说来惭愧,这武林大会,我之前是闻所未闻,你放心吧,我一定去,找到你的师兄弟,还有,这大会,在哪个位置啊?” “到了定天城,北上到达红云县,红云县以东,有个青云镇,贺前辈就居住于青云镇,此次武林大会也在青云镇举行。” “好吧,你好好休息,我们先出去了。”张元山站起来,抱了个拳,就领着张三出去了。 刚出医馆大门,张三就开口说道:“少主,我们真要去那什么武林大会吗?” “去啊,肯定去,武林大会会聚天下英雄好汉,去看一看,肯定受益匪浅!” 之前的牛车,进城就卖了,随后到了马市,花了十两,才从马贩子手里,买下一匹驮马,又弄了个简单的马车,停在客栈门口,两人收拾了东西,又吃了顿饭,刚要走出去,张元山去问了问掌柜。 上了马车,张元山说道,“刚刚问了掌柜,向东两个时辰,就到了定天城,定天城北上四个时辰,就到红云县,红云县东走半个时辰,就到青元镇了。” “知道了,少主。”随后张三驾着马车,出了青湖县。 一个时辰后,两人来到路边的一家酒馆,点了五六个菜,喝着酒,听着里面的说书先生侃侃而谈,好不惬意。 这时,门口走进来三五个人,小二连忙上去招呼,却被一把拉开,摔在地上,见所有人目光递了过来,为首的直接开口,“你们吃着,喝着,该干嘛干嘛,我们只是找找人,别多管闲事!”又挥了挥手,“进来,仔细看看。”门外又进来七八个人,人人手中拿着长刀,部分客人,直接结账走人。 张元山此时拉着张三,正悄悄的往二楼走去,准备从窗户跳下逃走。 那帮人刚进门,张元山看衣服就知道,服了,万风林的人,准是来找自己的,张三这个黑大个,别人一眼就能认出来,要是被拿住了,肯定把自己千刀万剐。 为首的看着两人鬼鬼祟祟的上楼,大声开口呵斥,“站住!还走,上楼的,就是你们俩儿,给我回过头来。” 两人愣在原地,对视了一眼,大汗直流,正准备转头时,一声响动传来。 只见一个万风林的小弟被扔了起来,饭在桌上,直接把桌子砸坏,酒壶碗筷之类的散落一地,倒地的人也是被碎片划伤,再加上一摔,直接起不来了,躺在地上**,流了好多血。“草(一种植物),好大的威风啊,这是定天城,不是你们万风林!” 一个满脸胡渣的大汉站了起来,刚刚他正在喝酒,那个小弟直接用刀鞘把他酒壶打翻,让他抬起头来,他一怒之下就把那人扔起来砸在桌上。 为首的直接带人把他围了起来,纷纷抽出了刀。 “你是什么人?知道是我们万风林,还敢管闲事!”为首的直接伸直了手,用刀指着大汉,开口喝到。 大汉弯腰,捡起地上的兵器,一根铁棒子,上面一头用布包裹住了,刚才是放在桌上的,连人带刀一起掉到了地上,大汉一边解开上面的布条,双眼凌厉,一边警惕着众人。 “上!给我砍死他!” ps:本书为架空历史,方便计算,一文钱等于1软妹币,一两等于一千。 ------------ 第五章 小二郎,杨奉 数人直接挥刀砍了过来,大汉一边舞动兵器,一边闪躲,随后一把扯下布条,映入眼帘的,是一把三尖两刃刀,银光闪闪。 大汉没了束缚,三尖两刃刀在手上挥舞,片刻就结果了两人,面对十几人的围攻,大汉竟不落下风,下蹲,转身,跳跃,大汉的动作十分流畅,杀的众人后退,为首的想走,直接被大汉挑起几个翻身间抹了脖子,又挥舞兵器,杀了剩下的几人。 此时酒楼里没有一张桌子是好的,小二和掌柜的都躲在二楼,张元山和张三也在。满地狼藉,十几具尸体。 大汉捡起一壶酒,倒在嘴里,喝下后大喝一声,“痛快!”又饮了一口,直接喷在刀刃上,酒混着血水,顺着刀尖儿流到地上,又在尸体上擦了擦,才把刀尖重新包住。 大汉瞟了一眼第一个被摔的人,还在蠕动,径直走了过去,随便捡起一把刀,随手一扔,便直入胸膛,直接断了气。 大汉扛着刀,头也不回的夺门而出。 “太牛了,这厮好生厉害,不知是哪位英雄啊!”张元山已经看呆了,头一回看见高手操作,令他羡慕不已。 旁边的说书也是赞叹不已,开口道,“三尖两刃刀,还使得这般出神入化,八成是齐州的小二郎,杨奉。” 看他认识,张元山也是回过头来问他,“先生可否说仔细些?” 这说书先生看他这个样子,便端起了架子,摸了把胡子,缓缓开口,“这杨奉啊,可不简单,出身于北周皇室,好好的荣华富贵不享,十几年前只身来到西楚,硬是凭着一身本领,在东州闯出了名堂,后来不知是何原因,又到了齐州走动了,一把三尖两刃刀,使的那是出神入化,本身又姓杨,江湖人送外号小二郎。 这杨奉啊,一身武艺十分了得,又行侠仗义,那是响当当的一位好汉。就是不知,怎的来定天城了。” “说的好,不愧是说书的,江湖上的事儿,怕是没有先生不知道的了吧。”张元山一边说一边竖起了大拇指,这杨奉,八成是来参加武林大会的。 这人功夫厉害啊,得上去结交一番,“三儿,走!” 两人刚走,这家酒楼掌柜,连忙招呼人处理尸体,擦洗血迹,对于这种路边酒楼,这等事,对于他们来说,好似家常便饭。 上了马车,张三甩开了膀子挥舞柳条,奈何老驮马心有余力不足,只能看着杨奉骑马而去,留下一道灰尘。 “这个方向,应该是去定天城,快,或许能在客栈遇到他!” 老驮马使足了力气,一个时辰后,两人到了定天城。 “公子打尖儿还是住店儿?”一个店小二连忙招呼二人。 张元山抬起左手,“不急,你有没有看见一个男人,背着把用布包裹的三尖刀,大概比我高一点。” 小二疑惑了一下,“公子,没见过…” 还不等小二说完,张元山直接走出,奔下一间客栈去了。 又问了两三家,张元山来到一间客栈门口,还没进去,就看到杨奉在里边喝酒,随后直接走了过去,坐在了杨奉对面。 杨奉微微抬头,手中动作没有停下,喝了一杯酒,又吃了几口菜,才慢慢开口,“何故?”说完也不看张元山,依旧给自己倒酒,夹菜。 “刚才在路边酒家,看见大哥行侠仗义,让小弟实在是仰慕不已啊,一路追赶,终于在此找到了大侠。”张元山抱了抱拳。 杨奉坐直了身子,放下手中酒杯,从旁边拿了两个杯子,给二人倒上酒,“哈哈哈,大侠,我可撑不起这两个字!” “敢问大哥可是齐州二郎,杨大哥?”张元山虽然感觉已经八九不离十,还是问了一遍。 “正是。” “此行可是参加武林大会?” 杨奉一听,便有些戏谑的看着二人,“你们这个挫样,还知道武林大会?” 张三不高兴了,刚想起身发飙,杨奉左手搭在了他的肩膀上,张三用尽全力也无法动弹,仿佛在他的肩上,放了座大山。 张元山看着满头大汗的张三,连忙开口,“小弟自然是没有资格,之前在路上遇见了……” 听到张元山说完了来龙去脉,又看见他掏出了英雄令,这才收回了手。 张三一下卸了力,累趴在桌上,喘着粗气。 之前在酒楼就看见二人被万风林吓傻了,却不成想,是因为如此才得罪万风林,这人武功没有,却有一颗侠义之心。 “你们找我,是想跟我一同前去?” “只是想拜见大哥,若是能跟大哥同行,自然是极好!” “也罢,武林大会还有十来天,我会在定天城待两天,两天后,午时,我会在北城门外停留片刻,二位在那里等便是。”说完,喝下一杯酒,杨奉直接转身上楼。 有了此等靠山,此去武林大会,也是安全了许多,张元山也将杯中酒一饮而尽,“小二,上酒!” 吃饱喝足,两人走出客栈,本想留宿的,这家店却没空房了。 天色渐渐暗了下来,张元山和张三随便找了间客栈,交了两天的房钱。 客栈二楼,张元山和张三坐在一个桌子旁。 “那帮人,肯定是定天城里的人,就是不知道是哪家的。” “少主,那木匣子也打不开,丢了就丢了呗。” “说什么屁话,那可是小爷的身世之谜,我爹说了,你丢了,匣子也不能丢。” “…”张三有些郁闷。 张元山若有所思,“这两天,就在这城里多找找,兴许能找到那户人,再把我的匣子偷出来,让杨奉看看,能不能打开。” “这匣子里,肯定有珍贵之物,分量不轻,可能是好些黄金呢。” “不过,那家小姐,倒是生得极好,人间仙子,莫不过如此。”赵元山小说自悟。 看着张元山眼神迷离的痴笑,张三拍了一下他的肩膀,“少主,咋滴了?” 张元山这才回过神来,踹了张三的凳子一脚,“滚滚滚,回你房里去。” ------------ 第六章 大战青楼 定天城,一条河流在城中流过,河流两岸,皆是繁荣的街道,百姓安居乐业,不愧是当年太祖皇帝发家之地,相比林州其他四城,可谓是极其昌盛,路边的乞丐都是吃饱了树下乘凉,根本看不见饥饿之人。 张元山走在河边,张三跟在其身后不远处,在河边的众多摊贩中来回观望,众多新奇的事物,让他看花了眼。 这定天城这么大,哪里才能找到那些人,刚下山就把木匣弄丢了,让爹知道,还不得把我吊起来打个三天三夜。张元山边想边走,突然,路边一个老者拉住了他。 “这位公子,我看你骨骼惊奇,是个练武的奇才,我这有一本秘籍,只卖十两银子!” “十两?”张元山听到后转身,看着老头震惊不已。 老头蓬头垢面,手中拿着一本不厚的书,上面写着“如来神掌”,张元山撇了撇嘴,刚想离开,旁边的张三走了过来。 “你还有别的武林秘籍吗?” 老头看着黑大个,知道来生意了,又从怀里摸出一本“万剑归宗”,抬头说道:“我看你体型壮硕,也是一把练武的奇才,看你有缘,才拿出这本万剑归宗!只要二十两一本。” 张三皱了皱眉,“二十两?我没有这么多,二十文卖不卖?”说完从兜里摸出一小堆铜板。 “成交!” 老头一把拿过铜板,将书递给张三,转身就跑。 张元山沉默的看着张三,“这玩意儿明显骗人的,你还买他干什么。” 张三却一脸喜悦,“少主,这本书,我在二爷那里看到过,一模一样。” 张三口中的二爷,就是张大海的弟弟,山寨的二当家——张寅。 “二叔?莫非他也上过当?”张元山有些疑惑,二叔是一个精明的人,平时在山寨里不是睡觉就是给他吹牛,自己老爹下山打劫,二叔也是一次都不去。 张元山也不细想,转身继续往前走,张三打开书瞟了一眼,不识字的他也看不懂,放进怀里,小跑几步,跟上了张元山。 两人在城中四处乱逛,随着太阳都落山,张元山也逛不动了,看着旁边的“花满楼”,直接迈开大步走了过去。 刚走进去,就有一个女人走了过来,张元山望去,这女人怕是已经三四十了,却依旧风韵犹存。 女人拉住张元山的胳膊,温声说道,“这位公子好生俊俏,看着面生,第一次来我们花满楼吧。快,里边请,我们这里的姑娘啊,也都是极美,公子快过来坐。” 张元山被拉到旁边的一个桌上,女人就起身离开,不一会儿,就有小二来上菜,端来了两壶酒,刚刚离开的女人,带来两名年轻的姑娘,穿着,都是极为开放,长得倒也漂亮,坐在两人旁边,端起酒壶倒酒。 “来,公子。”姑娘左手搭在张元山的肩上,右手端起酒杯,喂到张元山的嘴里,随后又是拿起筷子,慢慢喂给张元山。 头一回来这种地方,两人被弄的面红耳赤。 中间的台上,五六名女子正在翩翩起舞,这几名女子的身后,坐着一个极美的女人,双手轻盈的在古筝上跳动。 看着台上翩翩起舞,音乐如此美丽,张元山也不禁开口,“甚好!” 旁边的桌上,三四个男人,都是左拥右抱,其中一个一只脚站在凳子上,另一只脚踏上了桌子,手中举起一个牌子,大声喊道“你们可知此为何物?” 周围人纷纷向他看了过来,张元山也是瞟了一眼,看着男人满脸通红,已经大醉。 男人继续开口喊道,“此乃英雄令!” 张元山开始并不在意,听到这句话后,抬首望去,仔细一看,才看清楚男人手中,赫然拿着一块英雄令,跟他身上的,一模一样。 听到英雄令,周围瞬间沸腾了,“莫不是贺前辈武林大会的英雄令?” 在座的,不乏有一些江湖中人,奈何名声平平,收不到英雄令,此时都是投来羡慕的眼光。 也有的人,已经不怀好意,这武林大会,要是一去,定会受益匪浅。 “不错,我等乃是龙行镖局之人,来此,便是要一举夺得武林大会魁首!”男人继续炫耀。 一些刚开始不怀好意的人,听到龙行二字,已经打起了退堂鼓。这龙行镖局,乃是几十年前,当时的皇帝,亲自提名,赏赐给龙行镖局的创始人,意为龙行天下。 他们几人,只是镖局的镖师,此次是跟随总镖头前来,为首的一人,偷偷拿了总镖头的英雄令,来这里喝花酒,喝大了,就站在桌上炫耀。 不时有人过来敬酒,男人十分得意,若不是还有点意识,知道身上有多少银两,怕是要直接开口,今晚全场他买单了。 就在他说出英雄令的时候,已经有部分人出了花满楼,开始去摇人了。 张元山正喝着酒,就听到门口传来动静,一伙人从门口冲了进来,手中都拿着兵器,指了指龙行镖局的几人,就走了过来。 还没走近,旁边的几个窗子,又传来了动静,又一伙人,好家伙,直接破窗而入。撞碎的木板掉落一地,龙行镖局的四人这才意识到不对劲,两伙人纷纷向他们冲来。 旁边的姑娘都受了惊吓,四散而逃,三运气不好的已经被乱刀砍中,倒在了血泊中,所有姑娘都纷纷往楼上跑,一些客人也都往屋外逃离。 但还是有不少人围观驻足,张元山此时也站了起来,和张三站在角落,看着三拨人激斗。 这龙行镖局的四个镖师,酒已经醒了大半,别的不说,这几人功夫倒是不错,纷纷抽出刀来,左右应对,但招架不住人多,已经有一个被砍翻在地,鲜血四溅。 这时,门外又传来一阵脚步,张元山闻声看去,一把拉着张三躲到桌子底下。 刚刚进来的,正是万风林的人,整齐的服装一眼就能看出。万风林的人看着大乱斗,也不管三七二十一,直接加入,几十人乱斗在一起,喊杀声震天。 ------------ 第七章 是她 场面极其混乱,看着打斗的人越来越多,周围驻足观看的也怕惹事,走了不少,这花满楼的东家也被请了过来。 这东家体型偏胖,看着已经步入中年,刚才正在与朋友把酒言欢,突然就被店里的伙计扫了兴致,说是花满楼有人闹事,他才火急火燎的赶了过来。 原本以为就是三两个糊涂人闹事,随便处理了就行,谁知他一进门,就彻底傻眼了。地上横七竖八的躺着,有的正在哀嚎蠕动,有的已经饮恨西北。 “这,这,唉,你们报官了没有啊?” 这东家很是着急。 一个护卫开口,“老爷,刚才请您的时候,已经去报官了,估计马上就来了。” 他在这花满楼,也是安排了七八个护卫,就是防止有人白嫖,可这几十人闹事,他还是头一回见。 此时,张元山也想溜走,可是被乱斗包围在角落,只能默默躲在桌下,额头上满是汗珠。 “啊!” 张元山惊叫一声,刚刚一人被砍倒,直接躺在了他面前,双眼瞪得老大,着实给张元山吓了一跳。 不过他也很快就回过了神,一脚把那尸体踹到旁边,又瞟了一眼门口。 “只怕我们一起身,就会被乱刀砍死啊!”张元山小声跟张三嘀咕。 “少主,这怎么办啊?” 张三也怕,他不是怕自己死,是怕少主受到危险。 就在张元山焦急的时候,门外传来动静。 一众捕快到达,人人手中持刀,皆是身穿深蓝衣,红领口,中间圆白打底,有个黑色的“衙”字。 为首一人身穿黑衣,满脸坚毅,手中的刀也与他人不同,刀鞘上,还有不少雕刻的图腾,看着里面的场景,他也有些小吃惊。 “你们把这里围起来,一个都不要放过,其他人,随我进!” 简单的向那个东家询问过情况,他也是做出了安排,直接带人向里面冲。 里边的人还没反应过来,就被黑衣捕快迎面踹飞两人,当他们反应过来,部分人开始跳窗而逃,也有一大部分往门外冲。 捕快人数众多,片刻就已将大部分人扣住,反抗剧烈的,直接被斩杀。 刚开始跳出窗的人,开始还有些侥幸,谁知一跳下去,五六把刀就架在了脖子上。 张元山和张三也被四个捕快扣住,一并带回了衙门。 里面清理出十几具尸体,跑了三五个,抓住了十几个,都是两三人押一人,向衙门走去。 定天城,无论是衙门,公堂,还是城主办公处,一律设在城中东南角,全国上下,皆是如此。有个统一的叫法——城府司,城府司外,统一用高墙围住,里面各部门分工明确。 张元山此时也跟着大部队,被押到了城府司,黑压压的高墙,充满了压抑感。 此时的张元山,脸上有些许血迹,头发披散,两只手都被捕快扣住,正慢慢往城府司内走去。 走近门边,张元山颤了一下,这不是放我走的那个姑娘吗? 不远处,方景钰站在城府司门口,旁边是一个小丫鬟,在她面前的,是一个十分威严的中年男子。 张元山只看到,方景钰将手中的食盒递给中年人,又说了些什么,才转身离去。 张元山连忙开口询问押他的捕快,“两位大哥,你们可知那人是谁?” 张元山使了使眼神,旁边的捕快望去,随后手肘打在张元山的背上,一股疼痛传来,他也不敢再出声。 “那是城主大人,老实点,别东张西望。” …… 衙门,位于城府司西边,众人被带到这里,全部蹲在一间牢房内。 一个黑衣捕快走了过来。 “站起来,一个一个过来。” 里边的人,被一个个询问名字、籍贯、事情起因。 张元山走上前去。 “说。” “张元山,平阳山,农民,我们只是去喝酒的,当时打起来,我们就躲在桌子底下了。”又伸手指了指张三,“我们俩一起的。” 黑衣捕快此时也看出来了,这两不是打斗之人,又开口反问,“平阳山?哪里可都是刁民啊?” “哪里哪里,大人,我们都是朴实的百姓…”张元山脸色略显尴尬。 询问完,记录,众人被分开了好几个牢房,张元山和张三也被放了出来,让张元山有些诧异的是,那几个镖师,居然还活着两个,也被放走了。 走出了城府司,张元山才仔细想到,刚刚那人是城主,那姑娘就应该是他女儿,刚才是给他送饭,这下知道了身份,想找到她,也不难。 “三儿,走,回客栈。” 此时,城中另一家客栈,二楼。 “你知道你在干什么?啊?” 刚刚那两个镖师跪在地上,面前站着一个约摸三十几岁的男人,正满脸怒火,呵斥着二人。 “还敢偷我的英雄令?去妓院显摆?若不是官府及时赶到,英雄令就落入他人之手了,我一直强调,低调,低调!” 此人正是龙行镖局的镖头,黄正。 “气死我了!”黄正左右踱步,越想越气,一脚踹在徐风肩上,徐风摔倒在地,身上的刀伤也被扯到,已经换好的衣服,又渗出一片血迹,他重新跪好,根本不敢吱声。 徐风正是偷取英雄令的主谋,害死了三个兄弟,此时他也是后悔不已。 黄正坐到椅子上,喝了口茶,深呼吸一口气,开口说道:“你,三年镖银充公,你,一年镖银充公。鞭策五十!回到镖局后执行。” “来人,把他们带下去疗伤。” 随后两人被搀扶出去,黄正走出客栈,准备去衙门赔罪,这两人惹了大麻烦,衙门里,需要打点一下,青楼的损失,也要他来赔偿。 城主府外。 张元山在不远处,看着这豪华的宅子,这城主府不难打听,随便一问,他就找到了这里。 张元山带着张三,在城主府四周都转了几圈,看好了情况,最终停在一处巷子里。 “就是这里了,这里隐蔽一点,晚上就从这里进去。” 这普通宅院的墙,张元山还是能上去的。 “走,先回去,晚上再来。” ------------ 第八章 夜探城主府(上) 城主府,内院。 此时天色渐暗,城主府中的一众家眷,正在亭中乘凉。 这城主府的面积,自然是极大的,庭院里,还有个约摸两亩地的池塘,一座直桥从中间穿过,中间是一个能容纳十几人的凉亭,亭子中摆放着一张圆桌。 几人围坐在圆桌旁,几个丫鬟现在旁边,时不时的给倒倒茶,扇扇扇子。 “你们什么时候出发啊?” 方夫人细声细语的说道。 拓跋元杰回头来,对着方夫人恭恭敬敬的说道:“姑姑,这地方也不近,我们准备明早出发。” 拓跋元杰此次来姑姑家,除了来做客,主要目的就是想入武林大会看看。由于身份尊贵,他早早就得到了英雄令。方景钰和拓跋悠幽也会一同前去,都想见见世面。 “表哥,我能跟你们一起去吗?” 旁边一个十二岁的少年,神情激动,满腔热血的开口道。 “景岚,你还小,等过几年长大了,表哥再带你去江湖去走走。” 拓跋元杰面露微笑,安慰着去不了的方景岚。 “哥,你准备夺得第几名啊?” 拓跋悠幽嘴里吃着桃子,右手还拿着颗蜜饯,一边吃一边开口道。 “这些人,不过就是些草寇莽夫,自然是要拿魁首的。” 一路上收拾了些小贼匪,拓跋元杰本就骄傲,这下更是觉得自身武功已经顶天了。 方景钰在一旁,温柔的说道:“元杰哥哥,这江湖上能人异士何其多,也不能小看了他们呀。” 拓跋元杰还未开口,旁边的方景岚却是不屑,“都是小问题,我元杰表哥的功夫,打那些江湖绿林中人,还不是绰绰有余。” 方景钰戳了下他的脑袋,他也不在意,又对着拓跋元杰说道,“表哥,你回来教教我武功好不好,天天读书,我都快烦死了。” 方夫人白了他一眼,“整天不好好读书,就赖着你表哥,去,睡觉去,明天先生再说你晚到,你看我不打你板子。” 方景岚嘟囔着,被丫鬟领下去休息了。 方夫人起身,“时候也不早了,你们也回去休息吧。” 随后几个丫鬟跟在后面,离开了。 …… 看着天色昏暗,张元山来到了之前踩好点的地方。 “你在这儿放风,我进去找,别偷懒睡着了啊。” “好,少主,你注意小心点儿。” 张元山后退,一个助跑,三两下翻上了围墙,看了看周围没人,又小心翼翼的跳入院中。 张元山顺着屋子,靠在墙边,慢慢摸索着,迎面走过来几个丫鬟,张元山赶紧躲到旁边的花丛里。 花丛里并不隐蔽,只要稍微一注意,就能看到张元山。 一众丫鬟走过,谁也没有歪头去看这花丛,张元山舒了口气,又弯着腰,小跑着查看。 张元山走到一处屋旁,就听见了说话声,把头偏出去,露出一只眼睛,就看见方景钰和拓跋元杰说着话,正往这边走。 张元山连忙把头伸了回去,想道,就是他们,这个王八蛋,早晚得收拾他一下。 随后,张元山又看了看旁边的窗户,也没多想,就翻了进去。 这房间打扮的,还挺好看的。 张元山小心翼翼的翻了进去,心里想道。 他正在四处查看,想找找木匣子,这时听到了开门声。 张元山瞬间愣在了原地,什么?他们要来这件屋子?又看了看房间的装饰,又想到了。这不会是那姑娘的闺房吧,完了,赶紧躲一下。 门口,方景钰推开了门,又转过头,温柔的说道。 “元杰哥,你也去休息吧。” “嗯,你好好休息。” 拓跋元杰看着她进去,才往另一个方向走去。 方景钰走到桌边坐下,轻轻的倒了杯水,还没喝下去,就听到一阵呼吸声,让她有些错愕。 她慢慢起身,走向旁边的衣橱。 “悠幽?是你吗?” 方景钰小声的说道,走近了衣橱。 张元山躲在衣橱里,十分紧张,呼吸有些急促,听到脚步越来越近,心里更是暗叹,这下完了。 突然,衣橱门被从里面一把推开,张元山的手还在半空中,两人四目相对。 “啊!!!!” 方景钰被吓了一跳,还没看清眼前是谁,只见一个男人在自己衣橱里,被吓了一大跳。 此时,房间里异常安静,只听到两股呼吸声。 两人四目相对,方景钰的眼里,满是疑惑,这不是那个小贼寇吗?张元山的眼里,却满是慌张,怎么办,怎么办? 这时,门口传来一阵敲门声,打破了这份宁静。 “景钰,发生什么事了?” 拓跋元杰还没走远,就听到方景钰的尖叫,以为出什么事了,又折返回来。 姑娘的闺房,他也不好茫然进入,只能先敲敲门,看看情况。 张元山的心,已经提到了嗓子眼。 方景钰看着他,又大声说道,“没事儿,就是个虫子,你先回去吧。” “你没事儿就好,我先回去了。” 拓跋元杰也没多想,转身就离开了。 方景钰退后几步,坐在凳子上,看着他,紧紧皱着眉头。 张元山悬着的心也放下了,此时,仔细看着皱眉的她,有些看呆了眼,心里想道,“她为什么不说出去,还有,她皱眉的模样,怎么这般好看。” 以前在山里,都是些大妈大娘的,也有些小姑娘,可每日干活,风吹日晒的,也失了模样。 方景钰从小养尊处优的,相貌又极其出众,上次情况不同,都没怎么看清,这次不一样了。 张元山哪里见过这般好看的人,仔细看去,让他的小心脏都砰砰直跳,脸也红了大半。 “你怎么在这儿?还跑到我家来了,不是说回家好好读书吗?” 张元山支支吾吾的开口,“我,我来找我的东西,就是那个木匣子。” “木匣子?那不是你的赃物吗?” “哪里是我的赃物了,那东西对我非常重要。” 看他神色,也不像是说谎,看来真是来找木匣子的,方景钰之前还提心吊胆的,这下也松了口气。 “哼,你那匣子这么重,还打不开,用刀都劈不开,说,里面是什么东西。” 要是问什么东西,可把张元山难住了,不禁有些皱眉,我也想知道是什么啊! ------------ 第九章 夜探城主府(下) 抿了抿舌头,张元山一时也答不上来,只能硬着头皮,如实回答。 “实话跟你说吧,我也不清楚里面是什么。我是我爹捡来的,这木匣子是和我一起被捡到的,对我来说,至关重要。之前也想了很多办法,都打不开,只能作罢。” 方景钰又拿了个杯子,倒好了水,放到对面,示意张元山坐下。 张元山也不跟她客气,刚才一直提心吊胆,也是口渴了,两步走了过来,端起水杯,一饮而尽。 方景钰眨了眨眼睛,“那你到底是干嘛的,可别跟我说什么读书人了,不然,我可不还给你。” 张元山手在袖中摸索,似乎想到了什么,“我就不跟你装模作样了,我乃是一介江湖侠客。此番前来,正是受贺前辈所邀,赶赴武林大会。” 说话间,张元山又拿过水壶,给自己倒满了水。 方景钰有些诧异,质疑道:“你还侠客?握得住刀吗你,这武林大会啊,只怕是你从哪里酒馆里听来的吧?” “我连刀都握不住,你这说的哪里话,之前我是受伤了,身体不利,负责定不会败给那小白脸。” 张元山撇了撇嘴,端起水杯,又是一饮而尽。 “我元杰表哥那可是有真本事的,我才不信你胡说。” “啪。” 张元山从袖中掏出英雄令,拍在桌上。 方景钰自然知道这是什么,瞪大了眼睛。 “你哪里偷来的?” “什么偷来的,我都说了,我是受邀参加完武林大会的。” 难道他真没胡说?莫非真如表哥所说,这些江湖中人,都是些草莽土寇,若真都像他一样,表哥肯定能夺魁了。 看着方景钰似乎信了自己的话,张元山这才开口问道,“我那木匣子,可以给我了吧,真的是很重要的东西。” “好吧,明天一早,你去城府司门口等我。” 听到城府司三字,张元山顿时有些紧张,比较刚刚从里面出来。 “你莫不是要把我抓起来?” 看着他不知所措又慌张的样子,方景钰捂住嘴巴,笑了起来。 “你在说什么啊,那木匣子已经上交城中府库了,我留在家里作何用。” “明日一早,我带你进去找找,若是等找到,你就拿去,找不到,那我也没办法了。” 张元山松了口气,站起身来,抱了抱拳,“如此,那就多谢姑娘了,时候也不早了,我先回去了。” 说完,张元山转身就走,直接从窗户跳了出去。 方景钰看他跳了出去,随即就听到一阵闷响,走到窗边,才看见,张元山扶着屁股,有些吃痛的背影,轻声笑道。 “呵呵,此人怎会如此好笑。” 清晨,太阳还未升起,天色已经显白。 张元山走到城府司附近,老远就看到一袭青衣,正在城府司大门处,来回转悠。 “你在这儿等我,我马上就来。” 张元山拍了拍张三,向着城府司小跑过去。 张三有些想不明白,昨夜少主空手而归,却喜气洋洋,什么也没说,今天一大早就把他叫了起来,赶到这城府司来了。 看着迎面走来的少年,方景钰也停下了脚步。 “你怎么来这么晚,这都快午时了。” 这一下,直接把张元山说愣住了,随即开口,“午时?这太阳都还没出来呢,你…” “哎呀,我说午时就是午时。” 张元山还没说完,就被方景钰一把拉住。 张元山还没反应过来,手已经被握住,任由她拉着向前小跑。看着眼前的背影,飘散的长发,手心里传来的温暖,张元山已经满脸通红,嘴角不明所以的微笑着。 跑进去数十米,方景钰松开了他,往右边走去,“过来,库房在这边。” “哦。” 张元山还羞红着脸,呆呆的应了一声。 走到一处门边,张元山看着眼前的双开门,中间是用一把铁锁扣住的,随后,方景钰从袖口里掏出一把钥匙。 “嘿嘿,早上给我爹那儿偷来的。” 方景钰打开锁扣,张元山也连忙上去帮忙,解开缠绕的锁链。 推开大门,扬起些许灰尘,张元山顺眼望去,只见满屋子木柜,都陈列着杂七杂八的东西。 “应该是这边,随我来。” 张元山又跟着她,小跑到另外一间,中间是没有门的,只有个门框。 “当时我看见放到这边的…” 方景钰左右观望,找寻着木匣子。 “那儿,你去拿下来。” 片刻后,随着方景钰一指,张元山抬头望去,正是他的木匣子。 几步上前,木匣子慢慢的,从高过头顶的柜上取下。 由于木匣很重,张元山一个踉跄,差点摔倒。 “多谢姑娘了。” “别说这些了,赶紧走吧。” 出了库门,方景钰重新将锁关上,走了过来,对着张元山说道:“好了,你赶紧走吧,我得去把钥匙还给我爹。” “呼~好,我先走了,姑娘再见。” 张元山有些吃力,小喘着气,艰难的抱着木匣子走了出去。 刚走出城府司的大门,张元山就一把将木匣子放在了地上,大声喊到,“张三!!!快过来!” 正在地上捡石头的张三顿时起身,回头望去,看到少主已经拿到了木匣子,连忙跑了过来。 “重死我了,快拿上,回客栈收拾东西,去城门等他去。” “好。” 张三拿出少主事先准备好的绳子,将木匣子背在身后,有些重,但对于他来说,倒也不是很吃力。 …… 定天城,北门。 两人驾着马车,驶出城门,此时太阳正直挂于上空,张三热的随时扇着风。 张元山则是趴在车窗边,四处张望,寻找着杨奉。 “三儿,那边。” 张元山拍了拍张三,伸手指了过去,杨奉正在一棵树下,背靠着树干。怀中抱着包裹起来的三尖两刃刀,正在闭目养神。旁边是一匹高头大马,通体发黑,也是拴在背靠的树上。 “杨大哥!” 杨奉微微睁眼,直起身来,看到一辆马车驶了过来。看到他们,杨奉也转身把缰绳从树上解下,把马牵到路边。 看着马车越来越近,杨奉有些诧异,对着二人开口说道:“你们这烂车破马的,想干什么?” ------------ 第十章 浓烈的血腥味 两人先后从车上下来,就看到杨奉一脸的不愉快。 “哥,这…不是没银子吗,骏马可要好些银两呢。” 张元山说完,杨奉白了他一眼,随后又拉着马往前走,张元山也没回马车,跟着他走了几步。 杨奉突然回过头来,差点跟张元山撞上,闭了几秒眼睛,长呼了一口气。 “把你这马解开,拉到旁边卖了。” 杨奉没好气的说道。 张元山吩咐了一下,张三也几下就将老驮马解开,拉到了旁边。 随后杨奉牵着自己的骏马,套在了马车上。 “杨大哥…” “不要别说话,站一边去。” 看着杨奉套马,张元山刚凑过去,就被杨奉一声呵斥,灰溜溜的站到一旁。 咽了口口水,张元山向张三走去,怕张三被别人坑了。 这城门口人流量大,不一会儿,就有人用八两半,买下了老驮马。 回到马车旁,张三坐上门边,准备架车,张元山进到马车内。 看着杨奉的刀平放在一边,人靠着一角,用斗笠盖住了脸,张元山嘴巴刚想张开,就被杨奉打断。 “别说话,赶路。” 杨奉伸出左手,示意他安静。 “三儿,走吧,一直顺着路走。” “少主,坐稳了。” 张三甩着马鞭,这骏马确实比老驮马快多了。由于马车老旧,也是更加颠簸,张元山都有些受不了,可旁边的杨奉,却跟没事人一样,继续靠在角落休息。 此时,已经早早就出发了的方景钰一行人,遇到了一处岔路口。 这岔路口,共有四天,两天是从面前的大山上穿过,然后左右各是一条。 他们一行八人,方景钰和拓跋悠幽坐在马车上,赶车的是一个雇佣的老伙计。拓跋元杰带着几个护卫骑着马,跟在旁边。 拓跋元杰对于此地,也不熟悉,对着老伙计开口问道:“你常年来往,此,该从何处走?” “公子,这山上路途颠簸,可不好走,右边过去一段路,还有个湖,绕的有些远,左边是最合适的。” 老伙计常年来往两地,这些路,他都是了如指掌。 拓跋元杰随意看了看两边,“行,就从左边走。” 随着马车出动,五匹马也是紧随其后。 不久,张元山三人就到了一处小镇,张元山是不打算休息的,却被杨奉打住,停了下来。 杨奉让张三驾车,来到一间客栈门口,杨奉下车,将马解开,牵到了客栈内。 “哎哟,客官,打尖儿还是住店儿?” 一个店小二连忙过来帮忙牵马。 杨奉把缰绳交到他手里,又掏出一两银子递了过去,“我有事情要办,此马养在你处,可要好生照料,过一段时间,我会回来取,到时候还有银子拿。” 小二接过银子,听他说完,连忙开口,“哎哟,这位爷,我一定给您把马大爷伺候好了,只等你回来取。” 这小二高兴坏了,平时客官住店,这马都是免费照料的,这收了一两银子不说,他回来还再给。 杨奉拍了拍马脖子,随后转身走出。 “你怎么把马留这儿了?” 张元山有些疑惑,微微开口。 杨奉白了他一眼,“我这马可不是拉车的,给我跑坏了,你赔嘛?” 马的价格不低,张元山也能看出,杨奉的马可是一匹好马,少说也得值个几百两。 “去,到那边买两匹健壮的挽马,拉马车,这种马最合适不过了。 ” 杨奉指了指一边的巷子,来的时候他就看到了,那边有一处不大的马市。随后杨奉走上马车,继续靠在一边,用斗笠盖住脸。 不一会儿,张元山从巷子里牵着两匹马出来,面无表情。 刚刚他跟卖家掰扯了半天,用了三十五银子,买下了两匹健壮的青年挽马,让他肉疼不已,哪里还能笑得出来。 重新套好马车,张三才驾着马车,驶出了镇子。 在颠簸中,张元山也有了些困意,刚刚闭眼,还在睡意朦胧中,就被突然停下的惯性甩动,差点碰到了门边。 张元山一把拉开门帘,“你搞什么呢?” “少主,这有几个岔路…” 张元山顺眼望去,就看到了四条岔路口。 杨奉左手也抬起了斗笠,又拉开侧帘,伸出脑袋看了看。 张元山转过头来,开口询问,“杨大哥,这走哪条啊?” “我也是很多年没来过了,山上肯定不行,走右边。” 说完后,杨奉将脑袋重新缩回马车内,又靠在了角落。 张三扬起左手,挥舞马鞭,右手又拉着缰绳往右,马车向右边驶去。 不知过了多久,太阳也即将落山,黄昏将天空染成了血红色,一辆马车停在湖边。 几人走了下来,张三把马儿也解开,拴在旁边的树上,让它们吃吃草,休息休息。 三人走到湖边,依次蹲下,用湖水洗了洗脸,又将水壶接满。 杨奉动作很快,一会儿就到了旁边坐下,正准备休息,一声喊叫又让他抬起了头。 “啊!!” 张元山发出一声喊叫,杨奉也站了起来,“你怎么了?” “杨…杨大哥,快过来,你看!” 杨奉几步走到湖边,顺着张元山的手指看去,只见几百米处,十几具尸体,正慢慢的飘了过来。 杨奉皱了皱眉,抬头眺望过去,看清楚了远处,有一座村庄。 张元山也看见了,“哥,这些…怕是前面的村民。” “嗯…” 沉寂了一会儿,杨奉开口打破了宁静。 “不休息了,刚才接的水倒了,上前面的村子看看。” 马车快速向前奔去,不一会儿,就到了村口。 下了马车,几人都是倒吸一口凉气。 村子里,尸体横七竖八的躺着,老人、青年、小孩儿,都有。 此刻,在黄昏的太阳下,村子里仿佛一片血红。 几人向村子里走去,浓烈血腥味扑鼻而来,混合着一些牲畜的粪便味,夹杂在空气中,有些难闻。 “是刀剑所伤。” 杨奉随便一看这些尸体,就能看出,都是死于刀剑之下。 “会是什么人干的?” 张元山和张三都有些害怕,隐隐颤抖。 这种场面,杨奉也不是经常见到,不过他却是非常镇定,三人四处查看,想找出些蛛丝马迹。 ------------ 第十一章 九阴山 村子里满目疮痍,四处都是尸体,惨不忍睹。 “应该是昨晚发生的,有部分尸体,不是村子里的人,还带着刀剑,应该江湖中人,两边激斗,殃及了无辜的百姓。” 三人走在村中间,一路观察过来,杨奉也猜出了十之八九。 突然,前方传来一点动静,三人连忙追过去,只听见一个稀稀拉拉的脚步声。 慢慢逼上前去,一个衣衫褴褛的少年摔倒在地。 “你们不要过来啊!!不要过来!” 少年头发披散,双腿迅速蠕动着,手撑在后面,不停后缩。 张元山想走上前去,被杨奉伸手拦下。,杨奉轻声说了一句,“万事皆小心,不要贸然行事。” 杨奉左手持长刀,握在身后,慢慢走向前去。 “别害怕,你是这里的村民吗?” 杨奉凑近少年,右手伸出,缓缓半蹲。 少年似乎也看清了,这不像昨晚上那伙人,没有开口说话,只是点了点头。 看少年没有多余的动作,杨奉也是放下了警惕,“你能告诉我,村里发生了什么吗?” “你们,当真不是恶人?” 少年颤颤巍巍的站起身,缓缓开口道。 “放心吧,我们只是途经此地,看到村子里…” 少年抽泣了一下,揉了下鼻子,才缓缓开口,“我们村叫做宋家湾,我叫宋子成,我们家是村里唯一的读书人。我爹和我哥都是秀才,县里的先生说了,我哥将来能考中举人。可是,就在昨天晚上,全村人都被杀了。” 少年抹了抹流出来的鼻涕,又继续说道。 “刚开始来了一伙人,准备在村里休息一晚,里正见他们不像坏人,就留下了。还没到一个时辰,又来了一伙人,与先前那些人见面就打,看见我们就杀,全村人就护着我们哥俩,这才逃过一劫。可是,我爹,我娘,全村人都没了…” 宋子成说着说着,已经泣不成声。 “村里就只剩你和你哥了吗?” 张元山听完后,内心也是百感交集。 “除了我哥,还有一人,是先前来的那伙,受了伤,我哥正在照顾他,我是跑出来找吃的,我们不知道他们走了没有。” “可否带我们前去看看?” 杨奉等少年慢慢平静了下来,才开口问道。 宋子成见他们真不是坏人,才带他们走到一处地窖。 刚进去,几人就闻到一股血腥味,一个男人迅速走上前来,右手拿着把剑,左手将宋子成拉到身后。 “哥,他们不是坏人,是路过的。” 男人名叫宋子洲,年纪轻轻就考取了秀才,一家人在村里口碑也是很好。 宋子洲很是警惕,“你们想做什么?” “我们路过此地,看到村里的惨状,然后遇到了你弟弟,你放心,我们没有恶意。” 杨奉将刀放下,缓缓开口。 看着他们不像坏人,宋子洲把剑扔到了一旁,坐在了草堆上。 几人走了过来,才看清,草堆上还躺着个人,身上都是伤口,衣服已经被鲜血染红,附近也没有郎中,只怕是活不成了。 “你可能听过我的名字,在下齐州杨奉。” 听到名字后,地上的人有了反应,在宋子洲的搀扶下,坐起身来。 “原来是小二郎,杨大侠,竟会在此地遇到杨大侠,在下乃是东州广宁城,六剑门中人,在下姓庄,单名一个焕字。” “大侠不敢当,你们六剑门北上,想必也是来武林大会吧?” “正是,我师父是六剑门长老之一,我们一行三十六人,受邀来此武林大会,现在,只怕是剩我一人了。” 庄焕神情悲愤。 “昨晚发生之事,你可否,说的细一些。” “我们途经此地,看着天色已晚,想留下休息,可谁知,竟被贼人偷袭,他们,是九阴山的人,好像,是冲着师父的英雄令来的。 我和师兄弟们拼死反抗,奈何他们人数众多,武功高强,我们根本不是对手,他们不光杀我们,还杀光了这里的村民,肯定是为了灭口,这其中,怕是有什么大阴谋。 我重伤昏迷,倒在泥坑里,却躲过了一劫,今天早上,被他们兄弟二人所救。” “九阴山?万风林?这些邪派都是大批出动,四处抢夺英雄令。” 张元山想起之前在被抢的镖师,随即开口道。 杨奉眼睛瞅了过来,“你想到了什么?” “之前我们在城中,就看到万风林抢夺几个镖师的英雄令,还有之前,清风剑庄的人也被万风林围杀,想必都是冲着英雄令来的。” 杨奉若有所思,但思不出来。 “你把衣服脱了,我帮你看看伤势。” 庄焕在宋家兄弟的帮忙下,很快将衣服脱光,杨奉在他身上四处查看。 “还好,都没有伤到要害,只要扛到了城里,就没事了。” “上面已经安全了,你们随我们上去。” 宋家兄弟搀扶着庄焕,抬上了马车。 张三甩起马鞭,根据宋子洲的提示,向前面的镇子上前进。 到了镇上,迅速赶到一家郎中门口,将庄焕抬了进去,好在伤口没有感染,郎中也打了包票,保准救活他。 几人走出医馆门口,杨奉开口说道:“你们兄弟二人,以后有什么打算?” 宋子洲先开口,“我准备在这里照顾一下他,等他好了,我也不打再算科举,我要前往天门山,找寻无上剑道,将来覆灭九阴山,祭我全族在天之灵!” 听到他的话,张元山等人都有些意外,也没有劝说他继续科举,毕竟受了这么大的刺激。 “你想好了就行,我会通知官府,会有人前去,将你们全村人安葬。” 宋子洲点了点头,“我会一同前去的。” 这时,旁边的宋子成说话了。 “我可以跟着你们吗?” 他说话的声音,有些犹豫,大哥刚才跟他说了,家没了,让他尽量留在他们身边,好歹有个去处。 杨奉没有说话,还是转头看向了张元山,毕竟这是他的马车,随后又走上了马车。 张元山拍了拍他的肩,“没问题,走,先带你们换身衣服。” 宋子洲兄弟的衣服,昨天晚上的奔逃中,依旧是稀巴烂了。 宋子洲连忙拱手,“多谢兄台。” ------------ 第十二章 枫叶满天红云县 四人乘坐着马车,根据宋子成的指引,一路向着红云县的方向前进。 一路交谈,张元山也知道了,宋子成今年刚满十四岁,几年前一直苦读,却连童生都没考上,他父亲索性就依着他,不再逼他读书,让他云自己喜欢的事。 他大哥确实截然相反,从小就是块读书的料,说不定,还能成为进士,只是谁也没想到,会发生这种事。 马车行驶在山边,速度逐渐变慢,张三拉开帘子,将黑脸伸了进来。 “少主,前面有人打斗。” 闻声,杨奉睁开双眼,右手提着三尖刀就下了马车,张元山和宋子成紧随其后。 下了马车,几人就看到,前方有两伙人正在激斗,宋子成瞬间紧张了起来。 “是他们,九阴山的人。” 他神情激动,心里满是恐惧和忐忑,“我们赶紧绕道走吧。” 他虽然很想手刃仇人,但九阴山的的人武功高强,他又不知道杨奉的身手,等想到的,只能是逃了。 “放心,杨大哥一出手,对面马上屁滚尿流。” 张元山拍了拍他的肩膀,安慰道。 几人慢慢向前,杨奉边走边解开三尖刀的布条,锋利的刀尖在阳光的照耀下,反射出出刺眼的光芒。 前方,十来个九阴山中人,正在围攻几个剑客,六名剑客都在拼死抵抗,地上还有四五具尸体。九阴山的人,此时正处于上风,将六个剑客压制的死死的。 众人激斗,也没注意杨奉这边。还有四五十步的距离,杨奉已经解开布条,摔在地上。右手托着三尖刀,就迅速向前奔去。 他速度极快,几个呼吸,就冲到了众人身后。刹那间,双手握紧三尖刀,就向人群中砍去。 面对突如其来的偷袭,两名九阴山人瞬间倒地,脖颈鲜血喷涌而出。 杨奉反应迅速,躲开劈来的刀,一个抬手近身,握住那人的手腕,就是用力一扭,一声清脆的声音传来,长刀掉落在地,那人的手已经成了畸形,面色痛苦不已。 杨奉左右躲闪,三尖两刃刀在人群中舞动,又有三四个人饮恨,伤口均在颈上,刀刀命中动脉,鲜血已经染红了三尖刀和杨奉的上半身。 随着杨奉的加入,六名剑客也是迅速反击,不一会儿,地上就摆放着十几具新增的尸体。 刚才的搏杀中,又有一名剑客倒地身亡,剩下的五名剑客,人人带伤,都有些力竭。 几人将剑擦拭,收入剑鞘中,双手抱拳,异口同声的说道。 “多谢这位兄台搭救,吾等感激不尽!” 杨奉擦拭着脸上的鲜血,“不必如此,这些人作恶多端,死不足惜。” “听你们的口音,似乎不是西楚之人。” 杨奉从尸体上扯下一块布,擦拭着三尖刀上的血迹。 “我们是南庆人,无门无派,一同结伴而来,准备去武林大会,见识一番。” “有缘再见,你们走吧,对了,注意一点,这路上可不太平,诸多邪派大肆抢夺英雄令,他们人不少,总之,一切小心。” 几人双手抱拳,“多谢兄台提醒,有缘再见。” 张元山几人驾车赶到,那几个剑客已经离去。 “杨大哥好厉害啊!” 宋子成刚在看到杨奉乱杀,心中激动不已,他恨透了这些贼人。 “此地不宜久留,赶紧走吧。” 夜晚,几人都不敢在路边休息,而是把马车开进了树林,在树林里过夜。 杨奉靠坐在一棵树边休息,此时已经重新换了套衣服。宋子成走到他的身边坐下,思考了许久才慢慢张嘴。 “杨大哥,我能拜你为师吗?” 杨奉轻轻转过头来,平淡的眼神看着他,随后又回过头,“我一个人独来独往惯了,这次是带着你们去武林大会,才结伴而行,收徒,就算了吧。” “我…” 宋子成还没开口,杨奉就伸出左手搭在他的肩膀上,开口打断了他,“我这一生,就没有收徒的打算,也不会教人,等到了武林大会,天下英雄豪杰汇聚,你随便找个拜师都行。” “孩子,你想报仇的事,急不得,你资质不错,会有人收你为徒的。” 宋子成也没再开口,他知道,杨奉不会收徒,自己再死缠烂打,就有些招人烦了。 第二天清晨,一辆马车从树林里冲出,顺着大路疾驰。 “唉,但愿今天能太平些,晚上就能到红云县了吧。” 张元山看着窗外的花草树木,感叹了一句。 傍晚,几人终于到达了红云县,准备在这里停留几天,再出发前往青元镇。青元镇离红云县不是很远,坐马车,不到两个时辰就能到达。 几人在客栈里开了几间房,休息片刻后,准备去外面的酒馆。 红云县,镇里到处都是红枫树,正值开放的季节,满城的红枫树盛开,就好似一片片红云,因此故得名,红云县。 一间酒馆内,张元山四人围坐在一张桌上,桌上摆放着六七个下酒菜,一人一壶酒的喝着。 酒馆中间的台上,几名舞姬正在翩翩起舞,酒客们沉浸在其中。 酒过三巡,几人都有些醉了,张元山夹了几口菜,又倒满了酒,抬起来对着宋子成说道:“子成,来,跟哥干一个,以后我必然是要成为这天下第一的剑客,你跟着哥,以后保准有出息。” 宋子成年少,此时已经有些神志不清了,抬起酒杯一饮而尽。 “元山哥,我就跟着你了,以后,我要平了九阴山,将他们碎尸万段,祭我父母,全村父老在天之灵!” “好,志气!” 张元山又倒满了酒杯,跟宋子成碰了一下。 宋子成喝完,直接趴在了桌子上,张元山又拉着张三,:“三儿,你我从小一起长大,亲如兄弟,来,少主敬你!” “少主,以后你成了天下第一,我们一起将山寨发扬光大,我要做西楚第一悍匪!” 张元山看着旁边的杨奉一直不说话,倒了一杯酒,“杨大哥,你是真英雄,我敬你一杯!” 杨奉随意的跟他碰了一下,随后一饮而尽。 “杨大哥,你说你放着好好的龙椅不坐,来我们这西楚闯江湖,是为了什么?” 张元山说完,也趴在了桌上,呼呼大睡。 杨奉脸色微红,神色还算稳定,没有大醉,心里有些酸楚。 “是啊,是为了什么呢?龙椅高高在上,人人想坐,可又有谁知道,其中的利害呢,只怕你啊,一辈子都理解不了。” 杨奉为何放弃龙椅,来到遥远的西楚呢,只有他自己的心中,才有答案。 ------------ 第十三章 剑拔弩张 张元山迷糊着睁开眼睛,伸了个懒腰,摇了摇头,“唉,昨晚都喝迷糊了。” 起来后,张元山洗了把脸,走到了窗户边,轻轻推开,映入眼帘的,就是满城的红枫叶。 他这是在客栈二楼,能清楚的看见熙熙攘攘的街道,此时已经正午时分,街上人来人往。这红云县比起青湖县来,那可是繁荣多了。这红云县,是定天城以北第一大县,作为几国交界的第一县,人流量是极大的,正是因为人流量大,才造就了他的繁荣。 张元山整理了一下头发和衣服,出门下楼。 这客栈的后面,是一个院子,张元山正急匆匆的走出后门,连忙往茅房赶去。 杨奉此时也在院中,手持裹了布条的三尖刀,正慢慢挥舞,似乎是在摸索招式。 张元山提起裤子,走出茅房,一边系着裤带,一边看着杨奉。 “哥,你这是在干嘛呢?” 看着他动作缓慢,张元山有些疑惑。 杨奉只是扭头瞅了一眼,并没有回答他。 每次战斗过后,无论对手强弱与否,他都会复盘。他会记住每一次的进攻、防守,在一招一式中探索多种应对之法,这是他多年以来的习惯。 张元山走到一旁坐下,“哥,你的武功是怎么练的,能教教我吗?” “可以。” 张元山没想到,他答应的这般痛快,当即起身,走了过去。 杨奉停下了手中的动作,这两天的战斗,都没有难度,能摸索的东西,也少之又少。 “想练成你这样,我得练多久啊?” 张元山激动的眼神中,充满了对未来称霸武林的渴望。 “我三岁提剑,八岁扛刀,十岁上马随军,十六岁便统领一军,征讨北漠。二十岁,我一手三尖刀已经冠绝整个北周边军,令匈奴人胆寒。 随后在江湖上走了十几年,打打杀杀多不胜数,你想练成我这样,没有五十岁就不要想了。” 张元山听后就是倒吸一口凉气,算了,将就学点吧。 “退后。” 张元山倒退两步。 杨奉右手握着三尖刀,用刀身敲了两下他的膝盖边,他瞬间疼的半蹲。 “哎哟哟。” “你想练武,就先稳固下盘,每天一个时辰,不能间断,晚上我再教你一套内功心法,调息内力。” 杨奉走入客栈,张元山独自在院中扎着马步,他也想拥有一身好本领,只能苦苦坚持。 张元山感觉到,已经差不多一个时辰了,随后两腿卸力,瘫倒在地。 “呼……累死我了。” 张元山喘着粗气,身上已是汗流浃背,缓慢的爬起了身,准备上楼泡个凉水澡。 天气炎热,此时他泡在凉水中,身心都极其舒畅,手脚都得到了放松。 以前,他也看到过叔伯们拳脚相向,切磋武艺,可如今跟杨奉比起来,山上的叔伯们成了三脚猫,没有可比性。 老爹是山上最强之人,怕是在杨大哥手里,走不过三招。 此时的平阳山,议事厅内,张大海正吃饭呢,突然就打了个喷嚏,“TM的,哪个孤儿在背后骂我。” 下午,张元山几人在街上闲逛,杨奉没有跟他们一起来。 林州位于西楚东北,虽靠近边界,但丝毫不影响,整个林州地界的繁华。 几人走在街上,各种新奇的事物,都在吸引着他们,西看看,东望望,随后,张元山注意到了一个兵器摊。 走上前去,看着琳琅满目各式兵器,张元山有些入迷。 “店家,这柄剑多少银两?” 张元山左手指着一柄剑,此剑通体发黑,透露着一股沉重之气。 “这位少侠,此剑通体发黑,乃是上好的乌铁所打造,重达三七二十一斤,剑刃锋利无比,只要五两银子!” 说完,摊主伸出五根手指。 “厮…你这,能值五两?” 张元山还在跟摊主讨价还价,一道声音出现,打断了他。 “喂,小贼,你怎么在这儿。” 张元山回头看去。 我去,怎么在这儿都能碰到他们! 不远处,方景钰等人正在慢慢走过来。 “哟,还挑上剑了?” 方景钰走到他身旁,看着他拿着一把黑剑。 拓跋元杰走上前,瞟了一眼,“呵,这种破烂,也配叫剑?” 张元山一看见他,就心情不好,他还出言讽刺。 “给你银子,剑我要了!” 张元山摸出五两银子,直接放到摊上,拔出黑剑,转身就指着拓跋元杰。 拓跋元杰左手握着剑鞘,右手抽出,也指向了张元山,一眼看去,就能看出此剑不凡。 剑柄是精钢所制,握着沉重有力,剑身通体银亮,上面还有一条金龙,是金丝镶嵌上去的,看着极为珍贵。剑刃也是锋利无比,好似吹毛断发。 而张元山的剑刃,通体乌黑,只是普通的乌铁打造,没有什么特别之处。 “你们这是干什么,快收起来。” 方景钰拉了一下拓跋元杰的肩膀,拓跋悠幽也是走上前来,拉着他的衣角。 “哥…” 拓跋元杰转过头,对着方景钰说道:“你护着他干什么?你们何时这般要好了?” 拓跋元杰生气的原因,无不是刚才方景钰笑着上去跟他玩笑,让他有些生气,张元山又跟他剑拔弩张,让他更是火冒三丈。 此时他也慢慢平静了下来,“小贼,我不跟你一般见识。” 张元山哪里受得了这种挑衅,右手紧紧握住剑柄,“躲在女人身后,你也配跟我拔剑?” 拓跋元杰一扭身子,摆脱两人,走上几步,还未收入鞘中的长剑再次指向张元山。 此时,周围已经围了许多观众,看热闹不嫌事大,指指点点的,不知道说些什么。 两人同时挥舞手中长剑,剑刃碰撞在一起,瞬间,火花四溅。 张元山手掌有些发麻。 随后拓跋元杰一剑向他劈来,他反应过来后,也是一剑劈上前去。 “哐当!” 双剑碰撞,擦出火花,而张元山刚买的乌铁黑剑,也断成了两截,剑锋掉在了地上,右手颤颤巍巍的握着残余的断剑。 ------------ 第十四章 两个普信男 拓跋元杰左脚向前,右腿伸出,同时手中长剑收入鞘中,一脚踢在张元山的胸口。 张元山闷哼一声,瞬间飞出几米,满脸都是痛苦的表情。 上次也是被他踹飞,张元山此时心中五味杂陈。 “我跟你拼了!” 张三抱起旁边的长凳,甩手举起,冲着拓跋元杰砸了过来。 拓跋元杰反应迅速,瞬间起跳,左脚一下踢在长凳边上,张三瞬间脱力,长凳飞到一旁。踢飞长凳的瞬间,拓跋元杰用刀鞘甩在了张三脸上,右脚一个鞭腿命中张三盆骨,张三瞬间摔倒在地。 拓跋元杰一个起跳,在空中转了一圈,就将一个黑大个打翻在地,让周围的人都有些吃惊,这厮好生了得。 宋子成还没冲到拓跋元杰身前,就被他一个扫堂腿甩倒在地,又拎起他后背的衣服,提了起来,一把扔在了旁边的菜摊子上。 瞬间将摊子砸翻,宋子成身上满是菜叶子,浑身疼痛,让他有些受不了,哀嚎着打滚。 拓跋元杰正在气头上,又冲着张元山走了过去,右手却被一把拉住。 “哥…” 这一下,他才回过神来,又呼了一口气,对着地上的张元山说道:“这次就饶你,事不过三,下次,我就送你去下面玩玩。” 说完后,拓跋元杰头也不回的走了。 “你赶紧看看他们,我去追我哥!” 甩下一句话,拓跋悠幽赶忙跟着拓跋元杰身后。 方景钰把张元山扶了起来,拉到一旁休息,又扶起二人,赔了摊贩钱。 “你为什么要帮我?” 张元山坐在一旁的台阶上,捂着胸口,疼痛还没消散。 “打你的是我表哥,他平时不这样的,不知道怎么了,发这么大的火。” 看着狼藉的三人,方景钰也满是愧疚。 “哼,你看不出来吗?那厮喜欢你。” 张元山没好气的说道。 方景钰听后一声轻笑:“嗯?喜欢我!你怎么知道的?” “他看你的眼神都不一样,旁人一眼就能看出来他喜欢你,你竟然看不出来?” “他会动怒,就是看到了你跟我说笑,心里吃醋,才上前找茬,随后我一挑衅,他便会暴怒。哼!跟山上的张大彪一个德性。” 之前在山上,他跟翠花打闹?张大彪一直喜欢着翠花,被他看见。吃起醋来,又被张元山说了几句,瞬间恼火,追的他满山跑。 “呜…表哥为何会喜欢我,我只把他当做哥哥啊。” 方景钰坐在一旁,两只手托着腮帮子,若有所思。 张元山又瞟了她一眼,“哼,你生的这般好看,又这般温柔,他肯定会喜欢你…” 话还没说完,方景钰的脸一下凑了过来,眨着大眼睛:“那你喜欢我吗?” 张元山左手一把将她扒拉到旁边,脸上已是红热不已,“别普信了,我怎会喜欢你!跟你一样的人,这世上多了去了。” 嘴上虽是这样说,张元山的心里却是小鹿乱撞,方景钰随口一句话,却插入了这个十七岁少年的内心深处。 “是啊,我这般普通,表哥家世显赫,怎会喜欢我呢。” 方景钰右手托着腮帮子,缓缓说道。 “你不是城主之女吗?这还普通?” 张元山一听她说自己普通,心里一阵冷笑,我这种山野悍匪,才是最普通的好吧。 “表哥的爷爷是当朝太师,父亲又是状元出身,如今官拜兵部尚书,叔叔又是朝中十万禁军统领。 而且,他叔公还被先帝封为东海王,如此显赫,我爹只是一城城主,能不普通吗?以后,元杰表哥定是要娶公主的,哪里会喜欢我呢。” 张元山听的目瞪口呆,这,这也太显赫了吧! 张元山刚刚想过,再显赫,能显赫到哪里去,这下让他彻底震惊了。 “不是,看不出来啊,你表哥这么大的来头啊!” “还有那个,什么幽?他又是什么来头?” 方景钰扭过头,“你说悠幽啊,她叫拓跋悠幽,元杰表哥的叔公,就是他亲爷爷,东海王的孙女,她人很好,我们从小就是好朋友,不像她姐姐,嚣张跋扈,哼!” 张元山撇撇嘴,想道,M丨的,这两人,都是超级大户啊… 红云县中间,是一个足球场大小的湖,湖边也是种满了枫树。 “哥,你吃醋也吃的太明显了吧…” “我哪里吃醋了,我就是看不惯那个小毛贼。” 湖边,两人正趴在木栏上交谈。 “吃醋就吃醋呗,你喜欢钰姐姐,傻子都看得出来。” 拓跋悠幽嘴里吃着糖葫芦,调侃道。 “真这么明显吗?” 拓跋元杰眨了眨眼,看着拓跋悠幽。 “太明显了,你之前脾气可不这样,一看见钰姐姐和人玩笑,你就跟变了个人似的,差点没把那三人给打死。” “你刚才的眼神,都把我吓死了!” 拓跋元杰看着湖面,长呼了一口气,“我不知道怎么了,控制不住自己,刚才若不是你拉住我,我还真想把那小毛贼给废了。现在想想,我都有些害怕自己,之前从未如此冲动。” “你呀,就是太喜欢钰姐姐了。不过爷爷说过,可能明年凤阳公主长大了,皇上就会给你赐婚。” 听到这句,拓跋元杰眉宇间皱成了“川”字。 “我最苦恼的也是这个,陛下赐婚,根本躲不掉。大哥成婚多年了,公主不可能给他做妾?元裴又刚满十岁,若是他再早生几年,公主赐给他才好呢。” “我也不知道怎么办了,我可不能让景钰做妾!” “哥,你也别想这么复杂,钰姐姐可不一定会嫁给你呢。” 拓跋悠幽这一句话,又点醒了他,“对啊,我都不知道景钰愿不愿意嫁给我,唉~” 这边,方景钰从台阶上站了起来,拍了拍裙子,“好了,我替表哥给你们赔个不是,我要走了。” 说完就转身走去,可走了几步,又折返回来。 张元山见状,说道:“你怎么又回来了,怎么,还要给我磕个头吗?” 方景钰的粉拳一下敲在了张元山的头上,张元山没反应过来,“呀,你干嘛,好疼的!” “哼!你叫什么名字,之前说过,我给忘了。” “再跟你说一遍,小爷张元山!” “这次我记住啦,我叫…” 还没说完,就被张元山打断,“得,你快走吧,我知道你叫方景月,之前在你房里听到过那厮叫你。” 张元山翻了翻白眼,我又不像你,连小爷的名字都记不住。 “当!” 小粉拳再次落到张元山的头上,“你干嘛?”张元山满是疑惑,这丫头打上瘾了嘛! “你听好了,我叫方景钰!不是月,是方!景!钰!” 方景钰扯着张元山的耳朵,凑过来说道。 ------------ 第十五章 欢乐孟婆散 “哟呵,几位爷,这是去劫富济贫了?” 狼藉的三人刚刚走进客栈,就传来杨奉的一声讥笑。 杨奉坐在一张桌子上,摆放着几个小菜,还喝着一壶小酒,好不惬意。 “哼,行侠仗义去了。” 张元山坐下,将杨奉杯中的酒夺了过来,一饮而尽。 “小二,快多上几个菜,再拿些酒来。” 杨奉笑笑,也不说话,等菜上齐了,几人开始狼吞虎咽的吃了起来。 “你们这是,让人给凑了吧?” 看着三人脸上都有一股气儿,狼吞虎咽的拿食物撒气,又不同往日的吵闹,杨奉一猜就知道,让谁给胖揍了一顿。 张元山给杨奉夹了一筷子羊肉,“吃吧你,不说话能死吗?” 杨奉站起身来,留下一句话就上二楼去了,“慢慢吃吧,吃完上来,我跟你聊聊。” “哼…” 几人将心中的气儿,都发泄在了这桌子上,一桌子好菜,被吃的乱七八糟,盘子都掉了几个,摔的稀碎。 酒但是没喝多少,张元山捞起袖子一抹嘴,走上楼去。 推开杨奉房间的门,张元山看到杨奉坐在桌子旁,径直走了过去,随意的坐下,倒了一壶茶,抿了一小口。 “说吧,啥事儿?” 杨奉微微抬头,看来你是把早上的事忘了个干净。 “没事,你先喝茶。” 杨奉嘴角微微上扬。 张元山似乎感觉到了,有些不太对劲,于是又喝了一大口茶,慢慢细品。 似乎品出了一股异味,“噗!” 嘴中茶叶一口喷出,“你放了啥玩意儿?” “哈哈哈,没什么,就是一点儿泻药。” 杨奉一猜就知道,张元山一进来肯定就会端起茶就喝。他刚上楼,就让小二去买了点泻药,等他们吃完,自己这边的陷阱也已经布置好了。 “你,你,啊,我的…” 张元山支支吾吾的还没说完,就捂着肚子跑了出去。 片刻后,后院的茅房里,就传来一声大叫。 “啊!杨奉!你给我等着!” “哈哈哈哈哈!” 杨奉却是走到窗边,大笑了起来。 过了半个多时辰,张元山扶着墙,走到了杨奉房里。坐下来,趴在了桌上,整个人已经被拉虚脱了。 “以后再对我大吼大叫,我直接给你来一剂欢乐孟婆散。” 张元山微微抬头,“何为欢乐孟婆散?” 杨奉低下头,“喝了以后,你会大笑而死,然后就下去喝孟婆汤喽。” 张元山猛的抬起头,“你好狠毒,我走!” 连忙起身,虚弱的往门口走去,刚走到门边,就被杨奉一声叫住。 “唉!” 张元山转头,杨奉扔了一本书过来,张元山没反应过来,书直接砸到了头上。 “哎哟,你干嘛,这一天尽让人打脑袋喽。” 张元山抱着头。 “拿回去,睡觉前打打坐,跟着上面的来,这是我之前得到的一本入门内功心法,你修炼修炼。” 听完后,还有这等好事?张元山一把捡起,飞快的跑了出去,带上了门,生怕杨奉反悔。杨奉喝了一口茶,翻了个白眼。 随后又想到了什么,右手伸出两根手指,连忙运功“噗”的一声,将茶水逼了出来。 “好险好险。” 张元山虚弱的走回房中,坐在床上,呈打坐之势。 掏出那本内功心法,封面“天地纵横经”五个大字立在中间。嚯!这名字这么霸气,看着不像低级心法,莫不是杨奉拿错了? 之前在山上,不是没有见过内功心法,而是山寨里唯一一本功法,童子不得修炼,所以张元山从小就没修炼过内功。 不过,山寨里那本内功,根据父亲叔叔伯伯们的表现来看,怕也是低劣的很。 张元山翻开书本,照着上面的办法,闭上眼睛,吐纳呼吸。 书里说的,会有一股真气流畅全身,然后在丹田处形成一股暖流,然后再慢慢凝聚于丹田,可张元山却毫无感觉,只是感觉到了困意袭来。 难道是我之前没有修炼过?所以与这书中记载不同?莫非这股困意,就是在引导我于沉睡中凝聚内力吗?我果然是天选之子。 想着想着,张元山倒头就睡,累了一天,很快,他就睡迷糊了。 红云县另一家客栈。 “元杰哥,你今天怎么了?之前我可没见你这般冲动过。” 方景钰在客栈里等了好一会儿,拓跋悠幽才带着拓跋元杰回来。拓跋元杰坐在方景钰对面,有些不敢直视她的眼神。 叹了一口气,才缓缓开口,“不是,我今天…我,练功出了岔子,可能有些走火入魔了,没控制住自己。” 方景钰道:“好好的,怎会走火入魔呢?” 方景钰没练过功,但是也听说过,练功走火入魔是很危险的,轻则神志不清,重则爆体而亡。 拓跋元杰道:“只是练功的时候,有些分神,这才出了岔子,不过已经没什么大碍了。” 方景钰道:“我知道,你想在天下群雄面前大放异彩。以后,可不要再这样着急了,走火入魔可不是闹着玩的。” “动手伤人总是不好的,我明天陪你去剑庄,挑一把剑,然后去给张元山赔礼道歉。” 张元山?拓跋元杰愣了一下,随即就想到了,之前在定天城外听到他说过自己叫张元山。 “给他赔礼道歉,我不去!” 拓跋元杰皱起了眉头。 “哥,毕竟你都把他们打成那样了,他刚买的剑也被你砍断了,去道个歉也不是什么大问题。” 旁边的拓跋悠幽开口了,随即又凑到他的耳边,小声说道。 “哎呀,钰姐姐让你道歉就道歉呗,大丈夫能屈能伸,这种时候,可不能小气,别再让钰姐姐把你看扁了。” 听到她这样说,拓跋元杰当即拍手,“行,明天我就陪你去剑庄,挑一把最贵的剑,赔给他,这总行了吧。” 虽然不知道悠幽和他说了什么,但听到拓跋元杰同意了,方景钰也是给悠幽暗竖了个大拇指。 “好了,我回房休息了,走吧悠幽。” 说完,方景钰拉着拓跋悠幽走了,走到了门口,又回过头来叮嘱了一句。 “练功的时候记得专心哦。” ------------ 第十六章 捡了大便宜 “天门剑庄?” 拓跋元杰看着面前的剑庄,念起了牌匾上的四个大字,若有所思。 “看什么呢,快进来。” 方景钰和拓跋悠幽已经走入剑庄,看拓跋元杰还在门口,抬着个头发呆。 “哦,哦。” 拓跋元杰回过神来,几步走了进去。 一个中年人走到几人旁边,笑着个脸,“嘿,少侠,你们想买点什么兵器?” 看几人衣着华丽,又像是江湖小白,这中年人似乎是想狠狠地坑上一笔。 “剑庄不是只有剑吗?” 拓跋悠幽天真的问道。 “姑娘你有所不知,我们剑庄啊,那是什么武器都有,还可以为您量身定做,你自备材料也行,从我们这儿购入也行。” 中年人向几人解释道,这下更确定这几人是一伙儿冤大头,心里暗笑,走两步又回头说道。 “我们天门剑庄,那在整个天下都是有分号的,总行,就在大名鼎鼎的天门山脚下,可谓是天下之神兵,无不出自天门剑庄。” “东海也有,我记得。” 拓跋元杰说道,他看到牌匾就有些熟悉,刚刚听到中年人说天下都有分号,这才想起来,之前在东海也有这天门剑庄,只不过,规模比这个大了很多倍。 “我们想买一把剑,你这儿最贵的一把剑,拿出来我看看。” 方景钰眨巴着眼睛,问道。 中年人往旁边伸了伸手,指着一旁忙活的小厮,有些大声的说道:“哎,你们两个,去把镇店之宝拿来!” 不一会儿,两人抬着一个盒子出来了,小心翼翼的放到桌上,生怕有一点儿磕碰。 中年人打开盒子。 一个黑色的剑鞘放在正中央,剑柄也是黑色的,只不过比起剑鞘,看起来更加华丽,剑柄中间,还有一个绿色的宝石。 “我能否拔出来看看?” 拓跋元杰看着此剑不凡,心中也有些激动。 “当然可以,少侠,请!” 中年人双手拿出长剑,递给了拓跋元杰。 拓跋元杰小心的接过长剑,掂量了一下,约摸有个十来斤。 上下看了一遍,左手拿着剑鞘,右手握住了剑柄,手指在剑柄上慢慢摸索着。 右手慢慢拔出长剑,从拔剑发出的剑吟就能听出,这把剑是好东西。 剑身通体为红色,中间有一道绿色的线贯穿两边,上下打量了一番,拓跋元杰又插回剑鞘。 “确实是好剑,多少银两,我们要了。” 拓跋元杰说完,将剑递了回去,中年人又重新放回了盒中。 中年人慢慢伸出右手,竖起了五根手指。 五千两吗?确实是有点贵了,不过,配得上此剑! 拓跋元杰刚要开口,老板就先出声打断了他。 “五百两!” 拓跋元杰抬了下眼睛,从钱袋里掏出一块金子,递给了中年人。 “五两金子,给你。” 中年人看到黄金,眼睛都亮了,一把拿了过来,在手中摸索着,心里都快乐开花了。 拓跋元杰抬起盒子,三人走出了剑庄。 “我原以为要五千两,没想到只要五百两。” 拓跋元杰抱着盒子,几人走在街上。 “五千两?元杰哥,你是真敢想…” 方景钰的父亲虽是一城之主,可是身家也就一万两左右,出口就是五千两,他们拓跋家,是真有钱啊! “对了…你们知道他们住在哪个客栈吗?” 拓跋悠幽小声的说出。 声音不大,但是几人都愣在了原地,是啊,他们住哪儿都不知道呢。 “不管了,去昨天附近看看。” 片刻后,几人来到了昨天的地方,顺着街道,想找找他们住的客栈。 “你们看,是不会昨天的人!” 拓跋悠幽一手指向一个客栈门口的少年。 宋子成刚准备出门,走几步就看到了昨天的几人,还指着自己,当时就被吓到了,转身就往客栈里跑。 “他们来了,他们来了,元山哥!!” 一路跑到张元山的房门口,扶着门框,喘着粗气儿。 “元…元山哥,昨天那厮找过来了!” “你说那贼人?” 张元山从床上腾起,走出门口,趴在二楼边,一眼看去,就看到拓跋元杰从门外走了进来。 “我焯…” 张元山拉着宋子成,往旁边的房间跑去。 杨奉正在床上打坐,听到动静一看,就看到两人慌慌张张的跑了进来,有些怒气的说道,“你们干什么?” “杨大哥,救我,昨天打我们那厮找过来了!” 杨奉走下床,坐到了桌边,“有我在此,你们怕什么。” 两人跑进来就把门关上了,此时门外传来了敲门声。 “过来!” 两人连忙跑到了杨奉身后,门缓缓打开。 拓跋元杰刚走进去,就感受到了一股敌意,看着不远处的三人。一人沉稳自若,张元山和那小少年却是满脸紧张。 “你们不必如此,我们是来道歉的。” 方景钰刚走进门,就看到张元山的样子,轻笑一声,想来他们是误会了。 扒拉了一下拓跋元山的衣角,拓跋元山才满脸不情愿的抬起了盒子。 “昨日是我冲动了,伤了你们,特此来赔罪!” 张元山看方景钰不像是来骗自己的,小心翼翼的接过盒子,生怕拓跋元杰偷偷给他来上一脚,又快速走开了。 “对不住了!” 拓跋元杰抱拳,低了一下头。 “好吧,看在方姑娘的面子上,小爷我就原谅你了。” 听到他这样说,拓跋元杰是有一些生气的,不过想了想,又把气咽回去了。 张元山将盒子放到了桌上,打开一看,“嚯,这剑不错啊!” 看到里边儿是一把不错的剑,张元山当即就拿了起来,拔剑出鞘,挥舞了两下。 “嘿,你还别说,你这剑确实可以。” 张元山越看越是喜欢。 “那是当然,此剑可是出自天门剑庄,价值五百两银子!” 方景钰看他喜欢此剑,也是为化解矛盾而感到开心,随口说道。 “五百两?” 张元山心里颤了一下,随后小心的把剑插了回去,又小心的放到盒中。 我去,这剑就值五百两!他们随手就送,这是多大的手笔啊! “等等,你拔出来我看看。” 张元山刚刚放入盒中,杨奉就开口说道。 张元山小心的拔出,递了过去。 杨奉手伸到了一半,又放了下去:“哈哈哈,此剑,是赝品!” ------------ 第十七章 赤影青 “不是,我用得着用赝品骗你们?” 拓跋元杰瞬间就有些生气,自己可是憋了好大的气,才来跟他道歉的,还特地赔给他一把剑。 这胡子拉碴的中年人,上来就说这是赝品,他只感觉对方是在故意找茬。 “不…” “这确确实实是刚刚买的。” 他刚想说不要就当烧火棍扔了吧,就被方景钰打断。 方景钰看中年人的表情不像是故意找茬,心中也是有些疑惑,看着有些怒气冲冲的拓跋元杰。生怕他急了说错话,双方又打起来,赶紧打断了他。 杨奉看他似乎误会了什么,微笑着说道:“年轻人,刚在江湖上走动?” 拓跋元杰不以为然,认为这是在挑衅,脸色见红,心中一团怒火。 方景钰赶紧拉了一下他的袖子,使了一个眼神,他这才呼出一口气,心中的怒火也平息了下来,但他也是咽不下这口气,开口便是火药味十足。 “哼!以为自己多了不起啊?我从来就看不上你们这些跑江湖的,装什么?你们也去武林大会吧,到时候一个一个来。到时候,我堂堂正正的把你们踩在脚下!” 拓跋元杰趾高气昂的说完,杨奉就笑了。 “哈哈哈,年轻人,你挺冲啊?不过…你倒是误会了我的意思,我不是在挑衅你,想让我挑衅你?你配吗!” “你…” 杨奉罢了罢手,轻笑几声,说道:“我是想告诉你,,天门剑庄虽在全天下都有分号,可除了天门县,就没听说过在城以下开设过分号。但凡是个人都知道,这种地方的天门剑庄,是什么成分吧?” 旁边的张元山流下一滴冷汗,照你这么说,我还不是人了?这什么天门剑庄,我连听都没听过! 杨奉继续说道。 “你们刚刚去的‘天门剑庄’,只怕整个剑庄都是假的。此剑,价值五百两确实不错,可那是真正的赤影青。赤影青,是这把剑的名字,是正儿八经天门剑庄所铸造,用的都是赤朱山铁,锋利无比。”杨奉的声音逐渐大了起来。 “而这一把,却是混合而铸,且不说锻造手艺,就是这赤朱山铁,都未必有两成。你们,这是让人给宰了。” 听完,方景钰拉着拓跋元杰的袖子,有些急促的说道,“元杰哥,我们拿上剑回去找他理论!” 拓跋元杰闭上眼睛一个深呼吸,知道被骗了后,他只感觉到自己很是丢脸,但他也是有着一股傲气。 “不必了,五两金子而已,我心意已经送到,不必再回去费口舌。” 而已?t.m,的,五两金子都不放在眼里,自己却是连金子都没摸过,这闸种可真不是人呐! 张元山撇了撇嘴,人比人,气死人。 拓跋元杰此时已经是哑口无言,也不好意思再待下去,刚准备走,杨奉又说了一句话。 “年轻人,初入江湖,吃一堑,长一智。多学学,多看看。” 杨奉看他一副高高在上的样子,心中也是不服气。 “擂台上等你!” 说完,头也不回的走出了客栈。 方景钰刚想说一同结伴而行,又咽了回去,她怕这两人路上再打起来,就伤脑筋了。 “就此别过,武林大会再见。” 方景钰和拓跋悠幽一拱手,走了出去。 张元山又拔出那把剑,左右看了看,“杨大哥,你说我要不要把这把剑拿回去退了呢,可是五百两银子啊!” “不必了,毕竟是别人送的,退回去,不合适,此剑虽是赝品,但也值个几十两,给你用,也差不多了。” 几十两银子的剑,那也不错了,看着也当真不错啊。张元山抚摸着剑身,眼睛里也是透露着一股喜悦。 “杨大哥,你教我套剑法呗。” 杨奉站起身来,两手挥着,“滚滚滚,先扎马步,练练内功。” 杨奉不耐烦的把两人撵了出去,喝了口茶,继续回到床上打坐,修炼着内力。 张元山走到自己的床边,趴下身子,从床底下拉出一个木匣子,又转身从桌上拔出赤剑,对着匣子捣鼓了起来。 片刻后,张元山将剑丢到一旁,双手撑着地,喘着粗气儿。 “呼…这什么*玩意儿,怎么什么都弄不开,我真的服了你了。” 他刚才还幻想着,用这“赤影青”,劈开这木匣子,拿出里面的金银财宝,发家致富! 理想很丰满,现实很骨感。 这木匣子到底是什么木头,竟然如此坚硬,火烧不损,刀砍不烂,更别说摔了。 这么久了,连点木屑儿都没能弄下来。 不管了,先练内功! 默念着,张元山把匣子推回床下,在床上打起坐,又看着功法上的方式,修炼内功,但还是没什么反应。 张元山也不知道自己在做无用功,一连几天除了扎马步,吃完饭就回床上“修练内力”,也不知道是不是心理作用,他还感觉到,自己扎马步越来越轻松了。 很快,就已经临近了武林大会召开的日子,几人收拾好东西后,就坐上马车,出发了。 这青云镇,倒也不远,出了红云县一直东走,不出意外,半天就能到达。 这一路上,都有不少过客,张元山觉得,这些人八成都是去武林大会的。 到达青云镇附近,就看到熙熙攘攘的镇门口。 这些人,基本上都是骑马,也有不少乘坐马车的,张元山扫了几眼,没有看到方景钰他们,想来已经是进去了。 “元山哥,你看什么呢?” 宋子成看着张元山一直探出头去,左顾右盼。 “我在找人…” “哦~你在是找那个方姐姐吗?” 张元山缩回马车,左手推了一把宋子成,“说什么呢,我在找清风剑庄的人。” 张元山也是没有忘记,傅炀交给他的任务,刚刚一直在寻找清风剑庄的身影。 宋子成似懂非懂,“清风剑庄?跟天门剑庄一样吗?元山哥,你想买剑啊?” 他这一问,把张元山问住了,刚想伸出去的身子愣在了原地。 “我不清楚,应该是吧?” ------------ 第十八章 贺家堡 听着们的谈话,正在闭眼休息的杨奉,瞬间感觉到一股脑淤血。 “哎哟!”杨奉给张元山来了个脑瓜崩,没好气的说道:“这清风剑庄和天门剑庄,那是八竿子都打不着的关系。天门剑庄,是包容了,铸造兵器、发明兵器、买卖兵器,总部在天门县,在天下都有分号,是一等一的武器商。” “而清风剑庄,可跟买卖一点儿关系都没有。是正儿八经武学门派,清风剑庄内门弟子,都是从小就被收养,都姓傅。虽然名字大差不差,以后别出去乱说,真的太丢人了。” 说完,杨奉也凑出了车窗,常年习武之人,眼神比一般人都好。 四处观察,最后在镇门口的墙边上看到了几个身影,左手一指。 “在那儿,应该就是清风剑庄的人。” 张元山让张三把车停到路边,自己跑了过去。 墙边站着三个人,衣着都跟傅炀差不多,看着张元山飞奔过来,都握紧了手中长剑。 一人凑到中间的耳边,“师兄,这镇门口,他们没这么大胆子吧?” 傅星皱着眉头,俊俏的脸上满是憔悴,这半个多月以来,他们每日东躲西藏,到了青云镇门口了,才敢换上门派的衣服。 “应该不是,但也不能放下警惕。” 傅星小声说道。 张元山跑了过来,喘着气儿,“几位兄弟,可是清风剑庄的人?” 傅星和傅雷对视了一眼,他们都不知道这人是何来头。 “敢问兄台,是何人?所为何事…” 傅星手中紧紧握着长剑,不敢有半点松懈。 “那就是了,傅炀你们认识吧?” 话音刚落,三人的神情都是大变! “你见过我师弟?” 傅海一把拉住张元山的胳膊,有些激动。 张元山右手传来一股疼痛,吸了一口气,“你别激动,别激动!” 傅星看得出来,这人基本不会什么武功,也是放下了一点儿戒心。 傅星拍了拍傅海的肩膀,傅海反应过来,松开了张元山的胳膊。 傅海后退一步,一个抱拳:“失礼了。” 傅炀跟傅海是一同上山的,当时都只有三五岁,两人一直亲如兄弟,刚刚听到傅炀的名字,有些失了分寸。 傅星倒是比较冷静,握着剑抱了一个拳,“这位兄台,你见过傅炀师弟吗?” 张元山点头,从怀中掏出英雄令,一脸微笑,:“你们看,这就是他给我的,他让我来武林大会,看看能不能找到你们,你们果然来了。” “那…我师弟他……” 傅海眼睛一片通红,以为傅炀已经去了下边。 “他受伤了,没法过来,现在应该已经能下地了。” “我师弟还活着?” 傅海眼中似乎闪过一抹光芒。 “当时他受了重伤,是我把他救了,现在正在一个医馆里,回头我带你们去找他。” 张元山也是留了一个心眼,没有告诉他们位置,几人也是心知肚明,没有过多询问。 “大恩不言谢,有任何问题,以后尽管来找我,我傅雷上刀山下火海,万死不辞!”旁边的傅雷一个抱拳,义正言辞的说道。 傅星和傅海一同说道,“我们也是如此!” “那行,以后有麻烦了找你们。走吧,你们跟我一同进去。” “公子,请。” 张元山爬上马车,回头看着三人没有上车的打算,“上来啊。” 傅星开口说道:“不必了,公子,我们走在旁边就行了。” 张元山看着坚毅的几人,也知道说不动他们,就任由他们了。 青云镇。 贺家堡。 整个贺家堡都被一堵高墙围了起来,进出就只有两条路。此时的西门外,正人山人海,比武的,凑热闹的都有。大多数都没有英雄令,就是来这里等着,第一时间得知,哪个英雄好汉得了魁首。 此时的青云镇,上万人汇聚于此,这些人来自五湖四海,形形色色的,什么人都有。 镇中客栈人满为患,百姓也纷纷开门,让这些人住在自己家中,当然,银子是少不了的。 街道上,有不少的说书人,身边都围着一群人,都在听着这些说书先生侃侃而谈,讨论天下英雄。 “说到这小二郎杨奉,当初为什么放弃龙椅,而到咱们西楚来呢,说白了,还不是因为一个“情”字…” 张元山听到马车外面的说书先生,正在说着杨奉,一脸好奇的凑到杨奉身边。 “杨大哥,他说的是真的吗?” 杨奉当然也听到了车外的话,翻了个白眼,左手按在张元山的头上,把他按到一旁,没好气儿的说道:“这些人,就喜胡乱说道,不添油加醋,哪儿有人听他?他哪儿来的赏钱呢?” “龙椅这种东西,承载的东西太…算了,我跟你扯这个干什么,一边儿去。” 罢了罢手,杨奉用斗笠盖住脸。此刻,他是真不想看到张元山那张嬉笑的脸。 马车走的不是很快,傅星三人跟在旁边,张元山将身子探了出去,对着刚刚那个说书先生,扔了一小吊钱儿,约摸有个二三十文。 看到有人扔赏钱,那说书先生动作倒是很快,一下就接住了,“谢谢各位赏脸……” 马车走到贺家堡西门,几个护卫拦住了马车,拱了拱手,“请各位拿出英雄令,一块令牌可进二十人。” 张元山从车窗中递出了英雄令,一名护卫上前接过,随后仔细查看一番,向后面的人摆了摆手,大门缓缓打开。 马车刚一驶入贺家堡,张元山就不禁感叹,这哪是宅子,这明明是个镇中镇啊! “这也太大了吧,这走廊一眼望不到边儿啊。” 张元山夸张的说道。 “贺家并非武学世家,几代都是经商,家产颇为丰富。贺前辈,也就是如今贺家堡主,贺进梁的亲叔叔,是个例外。 贺前辈跟贺家所有人都不相同,从小就不思经商之道。只爱舞枪弄棒,专心于武学,一生追求武道。年轻时更是游历天下,习得百家功夫。中年时,更是自创一套天地掌,震惊武林。此掌法颇为高深,加上贺前辈自身内力,足以问鼎江湖。 没人知道贺前辈修炼的哪家内功。因贺家人除贺前辈以外,都没有练武的潜能,所以,这场武林大会的魁首,将会获得贺前辈的神秘内功心法,引的天下众多英雄豪杰汇聚于此。 贺进梁,虽是贺家堡堡主,但真正的掌舵人,还是贺前辈。” ------------ 第十九章 恩公背景高深! 杨奉娓娓道来,听的张元山是一愣一愣的。 “我若是得了此内功,岂不是天下无敌了!” 杨奉拿下斗笠,对着张元山就是一个白眼,“你还真能想,我都没有半点夺魁的胜算,你上去,怕是没有下来的机会了。” “嘿嘿,做做梦还是可以的。” 很快,几人到了陆家堡的练武场。 这里人很多,约摸有个千八百,其中准备比武的,只有两三成左右,多数都是陪同而来。除去清风剑庄三人,张元山一行的四人,就只有杨奉打算上擂台。 练武场位于贺家堡正中间,据说几十年前是个池塘,被贺前辈给填平了。练武场正中央,是个石头砌的擂台。擂台后面,有个有个更高的木台,装饰的有些华丽。 贺前辈和贺家家主,以及一些江湖中德高望重的老前辈坐在上面,这就是裁判席了。 进入练武场之前,就已经有下人过来,将马车牵到停放处了。 一行人走进练武场,张元山就不禁感叹,“嚯,这人可真多啊!” 又过了片刻,一个下人跑到贺前辈的耳边说了,贺前辈站起身来,旁边的也都纷纷起身。 “诸位!” 走上前几步,贺前辈两字一出,整个练武场都变得鸦雀无声。贺前辈内力深厚,虽然声音不大,却能传入所有人耳中,仿佛就在三五步之内交谈。 贺前辈抱拳,“感谢各位赏脸,来参加贺某得武林大会。贺某已经备好了宴席,今晚,诸位吃好喝好,明日正午,贺某在此等候各位!” 言毕,台下众人都纷纷拱手。 “多谢贺前辈款待…” “今日能得见贺前辈,真乃吾之大幸…” “贺前辈的风采,不亚于当年啊!” 张元山也跟着拱手附和,又小声的说道:“这贺前辈在武林的名望,还真不小啊。” “贺前辈为人磊落,当真称得上武林泰斗四字。我,自愧不如啊。” 杨奉看着台上意气风发的贺前辈,眼里,满是敬意。 晚上,几个专门用来设宴的院中,摆满了桌子,上面都是佳肴美酒,十分丰盛。 来者基本都是认识的一桌,独行或者两三人的,就拼桌在一起。 虽然摆了一百多桌,但也丝毫不显得拥挤。 张元山七人坐在了院中东南角,靠墙的位置,刚坐下,张元山就听到了熟悉的声音。 “来来来,我们坐这儿。” 方景钰找了好久,才在角落看到了张元山一行人。 方景钰拉着拓跋悠幽就坐了过来。 没坐满的桌子不少,基本看到坐了七八人,就不会有人再往上凑。因为不知是拼坐的,还是人家一伙人,你凑过去,有些莽撞。 傅星三人看着突然坐过来的两人,瞬间警惕了起来。 之前没见过他们,几道犀利的眼神,让方景钰有些发怵。 她凑到张元山的耳边,微微说道:“他们,是什么人啊?” 淡淡的呼吸,让张元山瞬间脸红了起来,连忙站起身来,“这三位,是清风剑庄的朋友,乃侠义之士。” 方景钰虽然没听过清风剑庄,但还是拉着拓跋悠幽站了起来,拱了拱手。 张元山又开口,“这位,是定天城城主的千金,旁边这位,是东海王的亲孙女儿。” 看到他们认识,傅星拉着傅雷和傅海站了起来,等张元山介绍完,来不及震惊,连忙抱拳。 “刚才多有冒犯,得罪了两位姑娘,失敬,失敬。” 三人坐下后,看到两人又在说笑,傅海凑到傅星耳边,“这恩公的交友圈,这么卷的吗?” 傅星喝了口酒,“淡定,看到那个戴斗笠的人了吗?好像听到恩公在马车上说过,他是小二郎杨奉。恩公的出身,只怕是不简单啊。” 当今东海王的孙女,定天城城主的女儿,齐州小二郎,乖乖,我这回去,还不得跟师兄弟们吹半年? 傅海吃惊之余,喝了一大口酒。 此时,旁边的桌上坐了六个人,正是拓跋元杰和五个护卫。赶车的老伙计没有进来,说是在外面的客栈等他们。 刚才方景钰说跟张元山他们一起坐,他摆着脸,不愿意去。现在,看到他们几人谈笑,也顾不得脸面,站起身来,走了过去,把宋子成拉到旁边,自己坐在了张元山的旁边,自顾自的吃了起来。 有了刚才的前车之鉴,傅星三人也没有多想,张元山右手搭在拓跋元杰的肩膀上,“这位啊,可是当朝宰相的亲孙子。” “噗!” 傅海一口酒就喷到身后,我去,这下得吹一年。 傅星对着拓跋元杰拱了拱手,傅雷和傅海也紧随其后。 拓跋元杰也拱了拱手,虽然他看不上这些江湖中人,但是,这些礼节他还是有的。 “张元山,明日你敢上台跟我比试吗?” 张元山刚夹上一块肉,抬起头看着拓跋元杰,没说话,把肉放到了碗里。 “怎么,说话啊。” “切,有何不敢?” “好,明日我等着你。” 方景钰盯了一下拓跋元杰,小声说道,“元杰哥,你怎么又要跟他打架啊!” “擂台切磋,不是打架。” “算了,说不动你,你可别像上回,差点把他打死。” 听到这里,张元山嘟着嘴,有些尴尬。 方景钰这类似关心的话,让拓跋元杰心里一阵闷气儿,但还是开口说道,“行了,我知道了,我点到为止。” 嘴上虽是这么说,可拓跋元杰心里倒不打算放过张元山。 不打死,打成残废,算点到为止了吧? 想到这里,拓跋元杰给张元山夹了一大块肉,“来,壮士,请用!” 张元山没把碗递过去,直接张嘴,把肉一口吃了进去。 伸回手,拓跋元杰瞬间满脸紧凑,看了看筷子,直接放到了一旁,又重新拿了一双。 “你会书上那种,御剑飞行吗?” 拓跋悠幽跟坐在她左边的傅星说起了话,她听到什么清风剑庄,就联想到了以前看的话本。 傅雷摆了摆手,“姑娘,那都是话本里才有的,在下又怎么会呢。” 拓跋悠幽似乎有些失落,“刚才我还以为你们话本里说的一样呢。” “踏剑上个屋顶,我还可以,这御剑乘空,普天之下,是没有人能做到的。” ------------ 第二十章 鼓落,擂起 “你们那什么剑庄,是不是仙风道骨的,很气派,很华丽呢?” 傅雷面不改色。 “就是很普通的屋子,你们王府才是真的气派吧。” 听到他这样说,拓跋悠幽心里也是高兴,双手比划出一个大字。 “嘿,我们王府,比这里大好多好多,下次你来东海城,我带你参观参观。” “有机会,在下一定会去。” 拓跋悠幽看着他,一直板着个脸,嘟了嘟嘴,“没意思…” 酒过三巡,所有人都回到了安排的房中休息了。 黑暗中,屋顶上有几道身影飞速穿过,没有丝毫声响。 次日,正午。 贺前辈站在昨天的位置。 “诸位都知道,贺某年事已高,我贺家堡也并非武学世家,纯属个人爱好。” 擂台周围,都已经摆上了不少长凳,所有人都围着练武场而坐。 在座的不少人,都羡慕不已。也有不少则是羞愧难当。个人爱好?自己武学世家,却武功平平,真是愧对祖宗啊…… “贺某几十年前就纵横四海,威震八方。也承蒙各位来自五湖四海的朋友,给贺某面子,来此比武。” “虽然此次比武的魁首,奖励平平无奇,贺某感谢各位,望各位大展风采!” 张元山一撇嘴,嘀咕道:“什么玩意儿,平平无奇,你直接把功法送给我呗,这么看不上眼的。” “哼,你想的倒美。” 方景钰白了他一眼。 贺前辈说完,一抬右手,手掌随便晃了两下。 看到贺前辈挥手,擂台四个角上的鼓手,都使足了劲,锤起了战鼓。 贺前辈坐了回去,一个中年人走到擂台上。 中年人抬手示意,鼓手停下了动作。 “由我宣布,比武正式开始!” “哪位好汉,愿意第一个上台!” 话音刚落,一个壮汉就冲了上去,冲到擂台边,两步就跳了上去。 擂台高约一米五,四周一圈都没有坐人,就怕被波及到。 “上台者,请自报名号!” 中年人说完,就跳下了台。 壮汉对着四周抱了抱拳,粗犷的嗓子喊道:“各位,北边疆,石铁重,哪位壮士敢与我一战!” 不少人都在交头接耳。 “还以为第一个是哪方好汉呢。” “可不是吗,这谁?听都没听过。” 一个青年冲了上去,“北边疆王震来战你!” 北边疆,位于西楚北部,横跨“幽州”、“齐州”、“林州”。几十年前被划为战区,百姓内迁,但还是有部分百姓留了下来。如今的北边疆,人烟稀少,多为军队驻扎之地。 “嚯,这都是北边疆的,这下有好戏看了。” 擂台上,四周都有摆放兵器架,若是没有自带武器,都可从中挑选。 两人都没去拿兵器,作战斗之姿,警惕着对方,左右踱步。 王震率先冲出,拳头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挥了出去。 遇到个棘手的,石铁重想着,快速躲过他的攻击,但王震丝毫没有留手,迅速跟上,石铁重不停躲闪。 在王震漏出一个小小的破绽后,石铁重迅速找到机会,几个后手翻离开了王震的攻击范围。 台下不少人,看着拳拳到肉的打斗,也是收起了之前的看法。 “这俩北边疆的,还有些拳脚啊。” “切,这都不算什么,真正的比武,还没开始呢。” 王震围着擂台跑了半圈,在助跑下对着石铁重就是一个起跳,在空中转了一圈,一个鞭腿就朝着石铁重的头上踢来。 王震动作迅速,石铁重来不及反应,只能伸出手来抵挡,同时身体迅速抬高,头部脱离了鞭腿的攻击范围。 鞭腿重重的击打在石铁重肩上,石铁重瞬间飞了出去,王震也在惯性下向后摔倒。 石铁重起身,脸色已经大变,挥舞了几下刚刚被踢中的肩膀。还好,没有脱臼。只是肩膀上传来的剧痛,让他有些受不了。 王震一个鲤鱼打挺,站了起来踉跄几步,右脚微微抬起。 *的,这🐶🌞的肩膀,是铁做的吗? 刚才那一下,他的右脚直接骨折了,右脚现在根本没法落地。 石铁重没有看出端倪,几步冲了过来,一个飞踢。 王震左脚一用力,双手手掌接住了石铁重的飞踢,左腿受到压力,差点六断了。 好在王震卸力迅速,刚刚接住飞踢,双手一扭,是铁重在空中转了几圈,落到地上。 王震眉头紧锁,刚刚落地的石铁重紧随其后的就是几个扫堂腿。 王震右脚疼痛,使不上力,一瞬间就想到了对策。 左脚一用力,他整个人直接跳了起来,身体前倾,向石铁重扑了过来。 看他双拳齐出,石铁重也用尽了全力,用双拳迎了上去。 四拳一碰,就传来了几声骨头断裂的清脆声。 石铁重也没有手下留情,一个膝顶就中了王震的胸口,王震飞了出去,石铁重又在空中一脚正中胸口。 一道鲜血喷洒而出,留在了擂台上,王震飞下了擂台,只剩了一口气儿。 几个下人过来,抬走了王震。 台下有掌声,有怜悯。 “打得好,痛快!” “这又没什么深仇大恨,还是点到为止就好。” “确实,这直接下了死手,没必要,没必要。” “不见血,那还有什么看头?” 方景钰也没有看过拓跋元杰全力出手,看完这第一场比武,不由得为他捏了一把汗。 “元杰哥,这擂台上太凶狠了,要不你还是不参加了。” “无妨,这些拳脚,入不了我的眼。” 拓跋元杰很自信,若是刚刚的两人一起上,他也有信心能够击败他们。 拓跋悠幽也附和道,“没事,我哥可厉害了。” “那好吧,等下,你要处处小心啊。” “嗯。” 傅星三人,也一直盯着擂台,表情却没什么变化。 杨奉连看都没看,自顾自的擦拭着手中的三尖刀。 张元山一开始还想上去玩玩,现在,真的只能想想了。 “还有没有人,想上来跟我碰碰?” 石铁牛拿了首胜,也是骄傲不已,在擂台上大喊大叫。 “这么狂妄,河中仙柳四来会会你!” ------------ 第二十一章 狂妄 一个身穿淡蓝色长衫,约摸二十四五岁的男人跳上了擂台。 二话没说,步伐矫健,拳头冲着石铁重就打了过去。 石铁重看他拳速极快,没法躲闪,只能硬着头皮,挥舞手中的拳头,迎接了上去。 这琉四的身手十分灵活,他没有选择跟石铁重硬碰硬的对拳,而是在石铁重收拳的瞬间抓住破绽,迅速击打他的手臂。 几番下来,石铁重往后退了数步,两只手臂疼的厉害,拳头都快握不住了。 石铁重皱着眉,似乎已经感觉到了自己,在拳脚上是占不到对方的便宜了。 于是快速跑到旁边的武器架上,迅速拿出一把大砍刀,也不管柳四有没有兵器,就不讲武德的冲了过去。 看着石铁重拿着大砍刀冲了过来,台下众人都捏了一把汗,这柳四的嘴角却意外的露出一抹微笑。 你拳头硬,我还有些畏惧,你要是动刀,那正合我意! 柳四两边袖口飞出两把短刃,只有筷子长短,迎上了石铁重的大刀。 石铁重一刀挥下,却劈了个空。柳四直接从他胯下一个滑铲,还顺带划伤了他的大腿。 石铁重瞬间跪倒,刚想起身,背后就传来了撕心裂肺的剧痛。 只见柳四手中的两把短刃,在石铁重的背后迅速飞舞,瞬间就多出了十几道血红的伤口。 石铁重本能的转身挥舞大刀,柳四迅速躲过。手上的功夫可没停着,不停在石铁重手臂上划过。只是一个躲闪,石铁重的左臂已经伤痕累累。 柳四不会给他喘息的机会,挥舞手中双刃,把石铁重逼到了擂台边上。柳四又突然发力,石铁重根本无力阻挡,两把短刃插入了肩胛,又接上一个飞踢。 石铁重一声惨叫,飞下了擂台,比起王震来,有过之而无不及。 柳四身上是有点东西的,之后又接连打败了五六个人,完成了七连胜。 第七个飞下擂台时,场下是一片掌声,不少人都觉得,这柳四是真的牛。 张元山也是发自内心的竖起了大拇指,这厮好厉害。 “杨大哥,你整得过他吗?” 张元山转头对着闭目养神的杨奉说道。 “这些都不入流,精彩的,还没开始。” 连胜七人,之前很多想上去比一比的人,都已经放弃了这个想法。上去就报废,谁还敢啊。 这时,拓跋元杰站了起来,向擂台走去。 “元杰哥,小心啊!” “哥,注意!” 方景钰两人都在为拓跋元杰担心,张元山的心里,却是截然相反。 转过头来,对着张三和宋子成小声说道,“你们看着,这个老闭登马上报废!” 拓跋元杰纵身,几步踏上了擂台,“东海拓跋元杰向你领教!” 这一说完,台下就热闹了起来,拓跋元杰他们没听过,但是东海拓跋氏,在整个西楚,怕是没有人不知道了。 “嚯,这厮来头不小啊。” “没想到,这等富家子弟,也会来参加江湖比武。” “拓跋氏想要这本内功,贺前辈怕是得拱手相让吧?” “拓跋氏是什么家族?会做出这等事来?” “东海拓跋氏,这下有意思了。” 拓跋元杰拔出长剑,剑鞘扔在了台下,太阳光的反射下,闪出一抹耀眼的光芒。 “好剑!” 台下不少人都能看出,此剑不凡! 柳四短刃在手中旋转了几圈,双手做好战斗之姿。 他眼神凌厉,知道,这厮绝对不是三脚猫之辈。 拓跋元杰右手执剑,迅速向柳四冲了过去,发起了进攻。 柳四不断挥舞双手,短刃不断挡住长剑的进攻,顿时,场上火花四溅。 柳四眼神极好,在不断地防御中,他也看出了短刃已经多出了许多缺口。 “这剑好锋利!” 柳四不禁感叹。 拓跋元杰眼神十分坚定,一直盯着他的短刃,仔细的找寻破绽。 柳四找到机会,想快速移动到拓跋元杰的身旁发起进攻。他刚刚避开长剑,迅速闪到了拓跋元杰的旁边,谁知拓跋元杰的长剑却跟了过来,直逼他的咽喉。 来不及躲闪,柳四迅速用短刃护住脖颈,他已经感觉到了死意,这一剑,会把他的短刃直接砍断,再然后就是他的咽喉。 只是瞬间,柳四就已经涨红了脸,更是无法呼吸。 听到短刃断裂的声音,柳四根本感觉不到手中传来的剧痛,可是下一秒,长剑却没划过他的脖颈。 拓跋元杰在长剑抵达咽喉的瞬间,停手了,他跟此人无冤无仇,没有必要伤及性命。 收回长剑的瞬间,拓跋元杰飞起,双腿用力的蹬在了他的胸口。柳四瞬间飞下了擂台,摔倒在地。 起身后,忍着疼痛,双手抱拳,“多谢好汉手下留情!” 随后一脸苦涩的走了下去。 “好!” 不少人都纷纷鼓起了掌。 拓跋元杰自认为无敌于此,仗剑指天。 “还有谁敢与我决斗!” 这时候,却没有一个人回应他。大多数人是来凑热闹的,之前都有上台玩玩的想法,可在柳四的七连胜之后,已经没有人想上台了。明知打不过,还上去,白白挨上一顿,不划算。 像杨奉这种,却压根没有兴趣,还不是他们出场的时候。 见无人上台,拓跋元杰心里的傲气已经到了顶点。 哼,这些江湖草寇,都是些酒囊饭袋,今天的魁首,小爷我是志在必得! “没有人敢与我拔剑吗?” 随后又嘀咕一句,“不过如此…” 走到擂台边,拓跋元杰手中长剑直指张元山。 “来吧张元山。” 张元山面色有些尴尬,怎么办,这家伙还真想跟我比试啊!嘴上说着比试,可我上去了,还不得把我打个半死啊。 舔了舔嘴唇,张元山犹豫不决。 拓跋元杰轻笑两声,:“怎么?不敢了?我早就说过,你们这些江湖草莽,武功都是不入流,呸。” “拼了!” 张元山站起身来,脚还没迈出去,就被一道声音打断。 “谁家的公子哥,敢这么狂妄!” 拓跋元杰回过头去,看着一个瘦小的人跳了上来,手中拿着一根长棍。 回头对着张元山,“我先收拾他,你做好准备!” ------------ 第二十二章 这才是剑法 “齐州南天王,宋尘,前来领教!” 瘦小的男人双手一个抱拳,眼神犀利的看着拓跋元杰。 话音刚落,台下引起了一阵骚动。 “齐州四天王?我*。” “好戏开始了!” “南天王!快给他点颜色看看,太狂妄了!” “南天王也来了,其他三个也都来了吧?” 张元山刚坐下,就惊奇的发现。事不关己的杨奉竟然拿下了斗笠,眼神专注的看着擂台。 “这南天王,你认识啊?” 张元山凑了过去,小声的说道。 杨奉没有看他,只是淡淡的回了句。 “之前交过几次手。” “他能打过拓跋元杰吗?” 张元山追问,如果这南天王能打得过,自己就不用挨打了,嘿! “自己看。” 擂台上,拓跋元杰轻佻的看着宋尘,手中长剑已经做好了战斗的准备。 “哼,年轻人,不要太过狂妄。你且看我手中铁棒,能否敲碎你的心灵。” 宋尘转动着铁棒,淡淡的说道。 拓跋元杰不屑,“你放马过来!” 宋尘一边的嘴角上扬,右手握住铁棒,对拓跋元杰冲了过去。 刚跑几步,宋尘的铁棒脱手而出,狠狠的对着拓跋元杰甩了过来。 拓跋元杰反应迅速,右手横剑而挡,左手搭在剑刃上。 铁棒重重的砸到了剑刃上,兵刃碰撞的瞬间,火花四溅。 铁棒受力,一瞬间弹了出去。 拓跋元杰后退了几步。 拓跋元杰的头脑,瞬间就空了,只觉得双手发麻。 这厮好大的力气! 宋尘奔跑过来,接过了铁棒,双手握住棒尾,身体迅速旋转。 旋转着身体,甩着铁棒,向拓跋元杰砸了过来。 宋尘的速度,步伐极快,眼看来不及躲闪,拓跋元杰只得再次横挡。 宋尘犹如一个旋转的陀螺,一棒又一棒的砸在拓跋元杰的剑刃之上。 拓跋元杰连连后退,双手都快没了知觉,已经被震麻了。 转了五六圈,宋尘又一个起跳,双手握住铁棒,狠狠地来了一个下劈。 拓跋元杰横剑而挡! 兵器碰撞的瞬间,拓跋元杰手中长剑脱手而出,自己后退了数步。 宋尘没给他喘息的机会,两步上前,铁棒立在地上的瞬间,身体撑着铁棒挑起,双脚狠狠地落在了拓跋元杰的胸膛。 飞起的长剑还没落地,拓跋元杰也跟着飞了出去。 一棒把长剑拍下擂台,宋尘怀抱铁棒而立。 台下响起了一片掌声。 从宋尘扔出铁棒开始,整个过程不过分分钟。 拓跋元杰缓缓起身,捡起长剑,插回剑鞘。双手不停地颤抖,缓缓的走了过来。 方景钰和拓跋悠幽连忙上前,将他扶了坐下。 “元杰哥,哥,你没事吧?” 两人几乎同时说出。 拓跋元杰面无表情,淡淡的说道:“胜败乃兵家常事,我没事,输了就是输了。” 这根铁棒,正正的敲碎了拓跋元杰的心灵,他也彻底明白了,人外有人,天外有天。 “我竟没有丝毫还手之力…” 看着颤抖的双手,拓跋元杰喃喃自语道。 张元山跟杨奉说着话,都还没反应过来,拓跋元杰就被打下来了。 看着旁边的面无表情拓跋元杰,张元山也放弃了之前打算嘲讽的话。 拓跋元杰也看了他一眼,没有多说什么。 “杨大哥,你整得过这南天王吗?” “整不过。” “真的假的?” “……” 贺前辈摸了一把胡子,嘴角轻轻上扬。 真正的比武,开始了。 “哪位英雄敢来战我!” 傅海转头看了傅星一眼,傅星点了点头。 “北幽州清风剑庄,傅海!” 傅海三两步冲了出去,纵身跳上了擂台。 “清风剑庄!” “这下可有好戏看喽。” “清风剑庄,跟南天王有的一拼了。” 傅海挥舞长剑,向宋尘刺去。 宋尘迅速挥舞铁棒,对着刺来的剑锋打去。 兵刃本该碰撞的瞬间,却没有擦出火花,傅海的长剑从旁边刺了过来。 残影?不愧是清风剑庄内门弟子,有两把刷子。 当傅海报出姓名的时候,众人就以皆知,他必然是清风剑庄内门弟子。 宋尘反应迅速,又挥棒挡去。 正如他所预料,又打空了。 清风剑庄的极影剑法,好生了得! 拓跋元杰看着台上,两人不断挥舞兵器,却没有擦出火花,心里满是震惊。 两人兵器明明已经交锋,却好像打空了一般。 “我…先前竟是如此狂妄。” 看着擂台上的打斗,拓跋元杰内心不禁惭愧。 这才叫剑法啊! 只见擂台之上,傅海已经将南天王逼退了数步。 突然,宋尘转守为攻,双手迅速转动铁棒,在身前形成了一个“盾牌”。 瞬间,就听到了第一声兵刃的碰撞,高速转动的铁棒间,绽放出一抹火花。 就这一个机会,宋尘双手握住铁棒,迅速横扫而去。 傅海瞬间跳起数米,迅速向后退去。 随后又极速向前,发起了进攻。 看着擂台上精彩的打斗,众人不禁叫好。 宋尘越战越勇,傅海开始感到了压力。 激斗中,傅海被抓住一个破绽,长剑被铁棒打飞了出去。 长剑脱手的瞬间,傅海也迅速贴到了宋尘的身前。此时若是后退,必然会被一棒击溃。 傅海已经贴到身前,铁棒没法攻击,傅海双手搭在了宋尘的肩上,准备发力。 宋尘索性扔下了铁棒,双手从内而外推开了傅海,两人拳脚相向。 交手一番后,宋尘找到机会,一拳打到了傅海的胸口,瞬间,拳头还没收回,又变为掌,再次击中。 强劲的内力蹦出,傅海直接飞出十几米,落下了擂台。 傅海起身,迅速调息了一下凌乱的内力,稳住了丹田。 抱拳。 “南天王果然了得,傅海,佩服!” 宋尘抱拳。 “承让!” 张元山也跟着鼓掌,叫好,原来他们几人的身手,如此了得。 刚刚的激斗,让他眼花缭乱。 “杨大哥,这南天王的武学,到了什么境界啊?” 杨奉看了他一眼,随后缓缓说道。 “武学,不分境界,全凭自身战斗经验之累积,内力之高深,武功招式之精妙,反应之迅速,步伐之稳健来分高低。” “内力不足,可以精妙的招式来弥补,反之也是相同,招式不够精妙,想要致胜,就要用高深的内力前来弥补。” ------------ 第二十三章 黑色扳指 青云镇。 城外。 旁边的山上,搭了一处祭台。 一个老道士在祭台中间打坐,略微消瘦,头发胡子都已经花白。看上去,整个人都是仙风道骨。眼睛平淡的看着天空,以及山下的青云镇。 这个位置,正好能俯瞰整个青云镇。 一个黑袍人走到老道士旁边,看了一会儿青云镇的位置,沙哑的嗓音淡淡开口。 “还有多久。” “不急,一个时辰足矣。” 老道士双手转动,淡淡说道。 黑袍人走下了祭台,对着两个手下说道。 “迅速通知下去,一个时辰后,以烟火为号。” “唯!” 手下走后,黑袍人的嘴角慢慢上扬,左手大拇指,转动着一个黑色的扳指,很是耀眼。 城中。 擂台之上,宋尘正跟一名壮汉打得有来有回。 刚刚又连胜两人,南天王的第四战,迎来了一个强敌——沧州猛虎,伍云天。 这伍云天手持长枪,舞得出神入化,南天王都有些吃力了。 宋尘看着不断突刺的枪尖,挥舞铁棒,不停阻挡,眉头紧锁,已经流了不少汗。 “好一个齐州南天王,内力果真是不低,拿着这么重的铁棒,还能跟得上我的进攻!” 伍云天眉眼俊俏,下巴上有半寸的胡子。此时伍云天光着上身,满身的肌肉,强壮无比。他的后背,纹着一头下山虎,看着活灵活现,凶猛无比。 “哈哈哈,早就听过兄弟的名号,果然是名不虚传,这五虎断魂枪,还真是难防啊!” 枪尖不断突刺,甚至产生了残影,宋尘已经有些防不住了,身上被刺了几个处伤口,已经染红了部分衣服。 宋尘抓住伍云天收枪的瞬间,铁棒横扫过去。看着伍云天后撤了几步,宋尘连忙跟上,挑起一个下劈。 电光火石间,伍云天眉头一皱,咬紧牙关,迈开弓步,站稳了脚跟。 只见伍云天高高举起了左手,宋尘的铁棒狠狠地打在了他的手心。 瞬间,地面上被震起了一片灰尘。 看着铁棒被徒手接住,宋尘有些不理解,这一棒,自己可是使出了全满之力。 伍云天在接住铁棒的瞬间,右手长枪也抵住了宋尘的喉咙。 这一下,把拓跋元杰直接看傻了,他很清楚,宋尘的铁棒的分量不轻,宋尘的力气也不小,竟然被徒手接住,这些都是什么怪物啊! 两人收回武器,宋尘一个抱拳。 “不愧是沧州猛虎,在下输的心服口服,厉害!” 伍云天甩了甩有些发麻的右手,“承让,齐州四天王也简单。” “我去,这沧州猛虎好厉害啊,他这一棒,若是打在我的身上,我怕是直接就下去了。” 张元山也是深深的感到了佩服,这些人都太厉害了。 “五虎断魂?让老夫来会会你。” 一个四五十岁的男人,手中握着一把九环大刀,两步飞上了擂台。 “镇三山,李玄霆!” 男人一身粗布麻衣,头发用一根绳子随意的绑着,脸上满是杂乱的胡须,眼睛旁边,有一个骇人的刀疤。 看着这个胡子大汉,让拓跋元杰有些诧异,随后转头对着身后的张元山说道。 “张元山,这就是你爹?” 张元山开始还没反应过来,愣了一下,随后立马想到了半个多月前,随后吼了一句。 “你爹,这是你爹!” 拓跋元杰不傻,张元山三脚猫都算不上,自然知道之前是在胡说八道。就是想调侃一下,这个满嘴跑火车的少年。 “他不是你爹吗?” 方景钰的一句话,直接让张元山语塞了。 “这个…” 拓跋元杰阴沉的脸上,也有了一些笑意,“哈哈哈哈,张元山,你连亲爹都不认了?” 张元山一脸气愤,“我说镇三山是我爹,我说他李玄霆了吗?我说的是我们村儿的三座山,哼!” 拓跋元杰:“你们村儿?哪座山?” 张元山:“平阳山地界,平阳山,还有山上的两个小山,没有名字。” 拓跋元杰:“平阳山?” 张元山:“没错儿。” 拓跋元杰:“我路过平阳县的时候,可是听说了。这平阳山,位于东、林两州边界,山上住的,可全都是山贼啊。” 张元山:“……” 完了,被他套了! 张元山看到方景钰投来的目光,瞬间就涨红了脸,“额,你听我…” “不要胡说八道,我们可不是山贼,我们是反贼!” 张三突然插话,让本就尴尬的张元山更是雪上加霜。 一脸沉默的看着一脸无辜的张三。 “哈哈哈哈,高,实在是高!” 拓跋元杰笑了,山贼就算了,还自爆反贼,就你这种,景钰还会再跟你说话吗? “哼,我是山贼,可我们山寨,从来就没有欺压过百姓。我们只是平阳山上,几个村的人建立的山寨。 这是很多年前战乱的时候建立的,太平了以后,就保留了下来。最多也就是抢抢路过豪商,不给银子,我们也不会伤人的。 还有黑吃黑,没有我们山寨,我们平阳山几个村庄的百姓,早就被附近的土匪给杀光了。” 听他说完,方景钰倒是有些理解了,“我是听父亲说过,两州边界,匪患严重,边界上的百姓随时都会受到土匪贼寇洗劫,会有一些村名自发组建山寨,用来防御土匪。” 拓跋元杰不以为然,“刚刚黑大个说了,你们不是山贼,是反贼,反得是什么?反得是我大楚!” “张三那里懂什么,怎么可能会是反贼呢,不信,回头你们跟我回山寨看看,我们山寨所在地,就在张家村,都是有户籍的。” “这个倒是可以查,你敢再骗我,我就让我爹去剿匪!”方景钰捏了一下拳头。 擂台上,李玄霆的九环大刀十分威猛,他自创的刀法,竟可以跟五虎断魂不相上下。 九环大刀大开大合,每一刀挥出,都会在攻击范围内产生一股强力的气流,十分威猛。 由于李玄霆内力略高一筹,伍云天现在打得十分吃力,双方都在寻找一个破绽。若是此时漏了一个点,对方都能瞬间将自己击溃。 ------------ 第二十四章 断魂对夺命 伍云天眼睛一亮,长枪极速旋转,枪出如龙,枪尖迅速逼近李玄霆的喉咙。 李玄霆眉头轻皱,咬紧牙关,双脚迅速向后退去。 “老头,你且看看,何为五虎断魂,你…命不久矣!” 李玄霆的进攻,刀刀直逼要害,被划破好几处的伍云天已经有些怒火,放声轻呵。 李玄霆咧嘴一笑,“哈哈哈哈,老子三岁拿刀,八岁杀人,上一个要老子命的,现在,坟头草比你都高了!” 长枪在伍云天手中挥舞,宛如蛟龙出海,气势十足。 五虎断魂枪,乃百年前的一位高人所创,高人名为伍啸风,伍云天便是他的后人。五虎断魂,共有五招。虽然只有五招,但招招相连,变化无穷,枪枪断魂。百年前的伍啸风,以此五虎断魂,名列十大强者之中。虽是第十,却在巅峰时期,一枪压三雄,击败了十大强者的第八、九名和第四。 第四招和第五招,极其精妙,伍啸风死后,世界上再无完整的五虎断魂枪,无论伍啸风的后人,已经学过此枪法诸多高手,皆无法领悟第四、五。 如今的伍云天,也只会三招,但依然不容小觑。即使三招,也能互相依靠,变化无穷。这就是五虎断魂枪的强大所在,拥有无限的可能。 若是日后能有人领悟全部五招,或许能重现百年前五虎断魂的威风。 李玄霆喘着粗气,不断抵挡伍云天的进攻,额头已经布满了汗珠。 “斯~” 伍云天枪枪致命,扭转了战局。 伍云天内力虽然不及李玄霆,但枪法确实是高深。 随着伍云天最后一枪刺出,李玄霆败局已定。 “多谢好汉不杀之恩!” 李玄霆冒着冷汗,刚刚那一枪,若不是伍云天收手,自己绝对要见阎王。 贺前辈看着出彩的枪法,心中也是掀起了一丝波澜。这枪法,确实精妙。 转头看着旁边的一位白发老人,开口说道:“北老,可有几分当年的感觉?” 这白发老人正是齐州四天王的北天王——朱信一,如今已是年近百岁,是一位德高望重的老人,武功虽不及西楚十大强者,但是都无不尊敬这位武林前辈。 北老缓缓开口,“最后一次看到伍啸风前辈出手,已经过去五六十年了,这年轻人,确实有几分像他老祖,他很有可能,是突破第四枪的第一人,第五枪,我也不好说啊。” 贺前辈有些遗憾,若是他再早生二十年,也能见识当年十大高手的威风了。 “武林后辈,可谓是人才辈出,我也希望,十大强者,能早日有人登榜啊。” 贺前辈此话一出,几位老者都是一阵唏嘘。他口中的十大强者,指的不是西楚十大强者,而是天地大陆十大强者。 天地大陆十大强者,已经半个世纪没有人再踏入了,自从上代最后一位高人归天以后,十大强者便空无一人。 随着时间的推移,各地也慢慢衍生出了十大强者,西楚十大强者,贺前辈赫然在列,还有就是清风剑庄的上一任庄主,傅清风。 张元山身旁,一个壮汉站了起来,刚走两步就被拦下。 “蔡兄,他使的是枪,我也使枪,还是让我来吧,你上去了,我也没机会再跟他切磋了。” 这人一开口,附近的人都有些惊呼。 “好,就让给兄弟了。” 青年人拿着长枪就往前走去,他的枪尖跟杨奉的差不多,都是用布条包裹起来了。 “卧*,这话说的,好像他们两人都能随便打赢这伍云天似的。” 张元山看着两人,觉得这比自己还能装。 青年人纵身飞上擂台,高声呼喊。 “北燕长安,南宫亮!” 杨奉轻笑开口,“或许他还真能击败伍云天。” “啊?” 张元山仔细想了想,好像有听师爷讲过,北燕长安,是北燕的国都,南宫二字也有些耳熟,可也想不起来别的。 拓跋元杰却是两眼放光,他最崇拜之人,便是北燕开国大将,南宫远将军。 南宫亮,他也听说过此人,北燕武成王的世子。 张元山推了一把坐在前面的拓跋元杰,“唉,你认识他吗?” 拓跋元杰不耐烦的把张元山的手拉开,“他的身份,可比我牛,他是北燕武成王的世子。” “世子?” 拓跋元杰:“刚刚那位姓蔡的,估计就是北燕皇帝的亲兄弟,百林王,蔡嵩。” 拓跋元杰听说过南宫亮,也知道他和百林王都热衷武学,关系也不错,所以就断定刚刚想上台的,应该就是百林王,蔡嵩。 张元山满脸震惊;“你们这一个个的富家子弟,王公贵族,都喜欢来民间比武凑热闹吗?” 没再理会张元山,拓跋元杰现在只关心,这武成王世子,会不会跟自己一样,只会两招花架子。 南宫亮将布套拿下,扔在了一旁,亮金色的枪头显得十分锋利。 “就让我南宫家的夺命十三枪,来会会你的…五虎断魂吧。” 伍云天不以为然,“枪,可不是华丽就能赢的。” 南宫量轻笑:“那你就看看,这只金枪,是空有其表,还是能夺去你的命呢?” “看枪!” 双枪一交锋,台下瞬间火热了起来,这两套枪法,都是上代十大强者在列,众人也只在书中,别人的口中,听过当年的事,这一看,好像体会到十大强者的感觉了。 贺前辈也是嘴角上扬,“有意思…” 上代十大强者第六,南宫震,一手夺命十三枪,冠绝天地大陆。 两人在擂台之上纵横,火花四起,一时间,分不出上下。 拓跋元杰心里难受,同样是贵族子弟,他是这般强大,自己却…… 张元山把头凑了上去,一脸贱兮兮的的坏笑,“唉,差不多的身份,他怎么这么厉害呢?搞不懂,搞不懂。” 拓跋元杰瞬间挥手,手指打在张元山的额头上,张元山惨叫一声,缩了回去。 “我再怎么弱,也比你强!” 两人争斗十分激烈,长枪飞舞,谁也不输谁。 ------------ 第二十五章 我七,他三! 伍云天跃身,向下横肉又转为下劈。 “好险!” 南宫亮嘟囔一声,躬身迅速向后旋转,长枪撑地,后撤了几步,完美的避开了,这一攻击。 伍云天乘胜追击,枪影步步紧逼,南宫亮轻轻挑起,长枪一下将擂台边的武器架子挑飞了过去。 伍云天轻咬牙根,转身旋转,一个上劈,将飞来的武器架子打得四分五裂,刀枪剑戟散落一地。 南宫亮借着武器架炸开的瞬间,金枪迅速点了过来。伍云天左手一把抓住了即将抵达面门上的金枪,右手同时挥出。谁料也被南宫亮以相同的方式,抓住了枪杆。 两人双脚踩地,眉头紧锁,双手同时发力,瞬间,两人几乎同时被挣脱了手。 两支长枪瞬间发出一阵枪吟,掉落在地,似乎整个枪身都在颤抖。 伍云天脚尖踢在枪身,长枪拔地而起,左手伸出。长枪在手中转动,从背后又接过右手,在背后转动了几圈。同时迅速持枪,向南宫亮刺去。 南宫亮没有第一时间捡回金枪,面对突刺过来的伍云天,只得赤手空拳面对。 后退数步,连续躲过了几枪,伍云天再一次刺了过来。南宫亮看准时机,在枪尖距离喉咙只有几寸时,瞬间抬手。全身内力汇聚于小臂,顶在了枪尖下方的枪身。 伍云天的长枪被挡开,南宫亮顺势握住了枪身,用力扯的同时,又往前跳了一步,瞬间近身。 南宫亮挥舞着拳头,伍云天左手格挡,但只能裆下十之三四。瞬间,伍云天被南宫亮一拳满力打在了胸膛上。 拳头击中的同时,瞬间化为掌,又在胸口补上一掌。 伍云天像是断了线的风筝,直接倒飞了出去。 眼看就要落到了擂台之下,伍云天咬牙,长枪插在了地上,把自己撑了起来。 伍云天的双脚还在擂台边儿,长枪支撑着整个倾斜的身子。 右手一发力,伍云天再次回到了擂台之上。 “啊!” 一声怒吼,伍云天拖着长枪就冲了过去。 伍家的五虎断魂枪,再次跟南宫家的夺命十三枪碰撞在了一起。 不得不说,这只传承了近百年的五虎断魂,竟能和有着五百多年历史的夺命十三枪,打得有来有回,确实不赖。 “看我三枪齐出,猛虎下山,你…如何抵挡!!!” 伍云天表情严愤,大声吼道。 手中长枪,毫不留余力的施展着,他的毕生所学。 看着伍云天把攻势拉满,南宫亮也不再留手。 “那你看好了,这,才是真正的,十三枪!” 一瞬间,两人最后的争斗,在擂台之上像是形成了一股强大的气场。 在台下的众人看来,两人是打得有来有回,势均力敌。可只有伍云天知道,面前的夺命十三枪,究竟有多么恐怖。 伍云天满头大汗,他感觉四面八方都是敌人一般,手中长枪不断挥舞,每交手一次,心中的恐惧,就又多一分。 面前到处是枪影,他根本看不清是真是假,只能对着前方挥枪。 无形中,一股强大的气息,让他几乎喘不过气。 这便是南宫家传了五百多年的夺命十三枪么,好…好强…… 突然,南宫亮收手了,轻轻跃起,向后撤了数米。 背枪而立,嘴角带着一抹微笑。 台下众多人都是不明所以。 伍云天赢了? 伍云天喘着粗气,若不是南宫亮收手,自己怕是在无数枪影中丧命了。 双手虽然几乎没了力气,但还是抱了一个拳,有些气虚的说道。 “你…你太强了,我不是你的对手……” 随后转身,强撑着身体走了下去。 张元山根本就没看明白,他现在的脑子里,全是问号。 “这打的是什么?他怎么认输了?” 杨奉深呼吸了一口气,眼神凌厉,缓缓开口说道。 “南宫亮,很强,夺命十三枪,很强,最后一次交锋,我看不出来。” 张元山:“连你都看不出来?这家伙这么牛的吗?” 拓跋元杰:“他是看不出来,我是直接看不明白……” 傅星:“南宫家的夺命十三枪确实不凡,我师父师叔他们三人,曾经跟武成王交过手,他们三人,都没能占到一点儿便宜。” 张元山:“我去,你师父不是西楚十大强者吗,连他都打不过?” 拓跋元杰转过头来,看着张元山,脸上写满了无语。 “你脑子真的没问题吗?南宫亮是武成王的世子……” 张元山恍然大悟,“哦~,记差了记差了,哈,你们装作没听见就好了。” 杨奉:“能传五百多年,是有道理的。” 张元山:“哥,你跟他对上,有几分把握?” 杨奉:“他很强,不止是他的枪法,他的内力也不低,步伐也很灵巧,反应也非常迅速,应该能有三七。” 张元山:“我……” 张元山还没说完,就被一声动静打断。 “谁七谁三?” 说话的,正是之前南宫亮旁边的蔡兄,北燕百林王——蔡嵩。坐的不远,刚才一直听到他们的谈话。 “我七,他三!” 杨奉瞟了他一眼,趾高气昂的开口了。 蔡嵩眼神里透过一丝不屑,“呵呵,看你年龄,也不小了,怎么还这么狂妄呢?你敢上去与我兄弟一战吗?” “你放心,等他赢下这一局,我会上去的,准备好,接你兄弟下台。” 刚才的谈话间,又有一人上了擂台,此时正与南宫亮打的有来有回。 “哈哈哈哈,狂徒,我还真想跟你过两招儿,不过,我这兄弟,就能让你知道,什么是天高地厚。” 杨奉表情依旧,淡淡的回了一句。 “你肯定能跟我对上的,放心。”说完后,嘴角露出一抹微笑。 张元山看着反常的杨奉,扭头对着张三说道:“三儿,杨大哥不一直很沉稳的吗,这怎么像变了个人似的,我都感觉到狂妄了。” 张三摇了摇头,“不知道,可能是欠人家钱了。” 宋子成:“可能有过节。” 张元山一个白眼:“这不明摆着呢吗,这两人压根就不认识。” 张元山又凑到杨奉身边。 “哥,你跟他们有仇啊?” ------------ 第二十六章 以身试险 杨奉微微转头,神情自若。 “单纯看他们不爽,你等着,待会儿有好戏看了。” 张元山咽了咽口水,“行,哥,你牛,我等着你一挑二。” 蔡嵩的眼神投了过来,斜视着张元山。 张元山瞬间一个微笑,点了点头,又迅速避开了他的目光。 “哼,走着瞧!” 蔡嵩眼神犀利的看了一眼杨奉,转过了头。 拓跋元杰回头,冲着张元山招了招手,张元山疑惑的凑了过去,同时抱住了头。 “你干嘛,还想打我?” 拓跋元杰撇了撇嘴,“我打你干嘛,凑近点儿。” 张元山放下手,把耳朵贴了过去。 两人小声说道。 拓跋元杰:“杨奉是不是北周皇族?” 张元山:“是啊,没错。” 拓跋元杰:“那不就结了。” 张元山:“啊?这有关系吗?” 拓跋元杰皱了下眉:“大哥,你都不知道各国关系的吗?” “不知道…” “北周,最恨的国家是谁,北燕和北卫。北周夹杂在两国之间,边境上常年小打小闹的,各种摩擦,层出不穷。北周呢,也一直被波及到,但出于国力弱小,所以也是有心无力。” 张元山恍然大悟,“哦,还有这层关系呢?” “真是个猪脑子。” 拓跋元杰手指甩了一下张元山的额头,转过了头。 “卧*,你打我干嘛啊?太卑鄙了。” 张元山捂着头缩了回去。 杨奉站起身来。 “你干嘛啊?” 张元山问道。 “上边儿打完了,该我上去了,你就好好看看,我真正的实力。” 说完走上前去,又回头看向蔡嵩,“别急,很快就到你了。” 随后大步流星的走到擂台上,轻轻一跳就上擂台。 一脸微笑看着南宫亮,一手解着刀刃上的布条。 “齐州小二郎,杨奉!” 杨奉高声喊到。 台下瞬间热腾了起来,杨奉在西楚的名声,还是不小的。江湖上都流传着,他的实力,不亚于西楚十大强者。是名副其实的西楚十大强者之下第一人。 由于没跟这十人交过手,所以别人也不知道,杨奉的上限,到底有多高。 “你还打不打。” 看着杨奉不紧不慢解着布条,南宫亮发问道。 他觉得这杨奉太墨迹了,不像他,直接套了快步在枪头,而杨奉,是一圈圈的缠绕在刀刃上。 “不急。” 很快,随着最后一圈儿布条解下,一柄锋利的三尖两刃刀亮了出来。 “来吧,夺命十三枪。” 杨奉挥舞三尖刀,就冲了过去。 南宫亮反应迅速,瞬间躲过了杨奉冲过来的两刀。 “有意思,看枪!” 南宫亮纵身跃起,手中长枪从空中划过,枪尖对着杨奉的脑袋就刺了过来。 杨奉挥刀格挡,把长枪卡在了刀缝中,一个转身旋转,将长枪按在了地上。 随后整个身子都跳了起来,双腿对着南宫亮踢了过去。 杨奉动作很快,南宫亮只能抬起左手,弯曲,硬扛下了这两脚。 瞬间抽回金枪,快速调整好状态,对着杨奉再次攻了过去。 ------------ 第二十七章 北燕百林王!我不会输的 两人擦肩而过,南宫亮小声说了一句,“他很强。” 蔡嵩拍了拍南宫亮的后背,走了过去。 强,才正合我意! 蔡嵩跳上擂台,将长袍脱下,扔在了一旁。 他的双手,明晃晃的套着一对铁皮手套。右手握在左手手腕,一脸傲娇的打量着杨奉。 杨奉腰上已经被鲜血染红了一片,伤口已经被他用内力止住了。 “这就是你的武器?” 杨奉右手托着三尖刀,左手轻轻按在伤口上,淡淡的说道。 蔡嵩左右手碰了碰拳,发出一声闷响,“老子这双拳头,会把你的头骨捏碎!” “来吧!” 蔡嵩话音刚落,右手在前,左手在后,向着杨奉冲了过去。 杨奉右手转动着三尖刀,对着冲过来的蔡嵩就是一个上劈。 蔡嵩一拳将三尖刀打到身旁,想近杨奉的身,却被几个滑步躲开了。 蔡嵩几拳落空,眼神一变,再次冲了过来。 “哇,他这武器我喜欢,近身战,啧啧啧,杨大哥已经负伤,不知道能不能打赢他。” 张元山看着虎虎生风的两只铁拳,有些担忧。 “杨奉用内力止住了血,但这双铁拳属于钝器,若是被打上一拳,怕是会扰乱自身的气息,使伤口再次流血。” 傅星淡淡的说道。 擂台上。 杨奉的三尖刀舞的出神入化,蔡嵩不断后退、躲闪、格挡。 在杨奉一刀劈空后,被蔡嵩右手抓住了刀柄,他整个人瞬间贴了过来,左手握紧了拳头。此时,蔡嵩全身内力汇聚于此,他不会放弃这种千载难逢的机会,打算一拳结束战斗。 杨奉又岂是武功平平的人,右手化掌,对着拳头迎了上去。 蔡嵩的铁拳,在杨奉的右手前半寸的地方停了下来,两股内力在此不断抗衡。 突然一声巨响,蔡嵩后退了数步,左手已经发麻,不断发抖,额头也早已是汗珠满满。 杨奉则是直接飞了出去,好在他稳住了自身,落地踉跄了几步。他的右手也如蔡嵩一般,抖个不停。 “嘿,呼,哈,你力气不小啊。” 杨奉气息有些混乱,喘着粗气。 北燕百林王,燕帝的同胞兄弟,我不会输给你! 杨奉双手挥舞三尖刀,直接攻了过去。 数个回合之后,蔡嵩皱起了眉头。 这厮的攻击比刚才凶猛多了,是想力压我么,哼,我也要动真格的了! 蔡嵩转身躲过凌厉的一刀,找准机会,一拳打向杨奉的胸膛。 杨奉及时收刀,横在胸口抵挡,铁拳砸在刀柄上,一道拳风自自杨奉的胸前冲出。他的衣服、头发都被吹了起来。 随后杨奉后退了几步。 “呀!!!” 怒吼一声,杨奉手持三尖两刃刀,强力的刺了过来,直指蔡嵩的头颅。 蔡嵩瞳孔骤然缩小,他似乎感受到了这一刀的恐怖,还没反应过来,刀刃已经快到眼前了。 瞬间双手合十,想夹住三尖刀,但是这一刀的力道超乎了他的想象。 刀刃直接在他双手间穿过,他根本就架不住。同时,蔡嵩瞬间低头退后,刀刃也是直接刺中了他的发冠。 退出去的蔡嵩头上已经冒出一股冷汗,看了看地上的发冠,心中惊恐不已。 没了发冠的束缚,此刻,蔡嵩已是披头散发,随风飘动。 ------------ 第二十八章 默默无闻北凉寺 杨奉腰间的伤口已经开始渗出鲜血,但他已经顾不上了,再次挥刀杀向蔡嵩。 北燕百林王,我不会输! 蔡嵩挥舞铁拳,在刀刃中游走。 杨奉攻势越来越猛,蔡嵩已经明显的落了下风。 “破!!!” 杨奉一声怒吼,三尖刀巧妙的避开了铁拳,划破蔡嵩左肩,刀刃在他脖颈上停下了。 杨奉瞬间收刀,在收刀的同时双脚踢在了蔡嵩的胸口。杨奉在空中一个转动,站稳脚跟。 蔡嵩飞出数米,站起身来,叹了口气。 “输了,你确实很强,有缘再见吧。” 说完后,蔡嵩跳下了擂台,随同南宫亮一同离去。两人不远千里来此,输给了同一人,他们也没心情再看下去了。 “各位,我杨奉已无力再战,诸位好汉,请吧。” 杨奉抱拳说完,捂住伤口下了擂台。 杨奉回到座位,坐下来盘腿调息。一股真气在他手中转动,流淌全身筋脉。 “你还好吧?” 张元山小心翼翼的问道。 “无妨。” “这是我清风剑庄治疗外伤的秘药,你往伤口上撒上一些。” 傅星从怀里掏出一个白色小瓷瓶,递了过来。 杨奉看了一眼,接过了小瓷瓶,点了一下头。 “谢了。” 打开小瓷瓶,一股浓烈的药味传来。杨奉凑近鼻子闻了闻,感觉没问题,这才倒了一些在手心,抹在了伤口上。又撕了块衣服,简单包扎了一下。 擂台上,一道声音打破了平静。 “大周北凉寺,空海。” 一个中年和尚上了擂台,四十岁左右的模样,下巴留着一抹十厘米左右的山羊胡,头上戴着一顶云禅笠。脖子上挂着一串黑色的佛珠,正中间有两颗是透青色的,似乎是某种宝石。身上则是穿着一套黑色的法袍,腰上挂着一个黑铜佛面具,以及一个紫红色的葫芦。 “哪来的和尚?” “北凉寺?你听说过吗?” “没有,没听过。” “和尚也想要贺前辈的内功吗?” “和尚也来凑热闹了?哈哈哈哈。” 台下众说纷纭。 “北老,你听说过这个北凉寺吗?” 贺前辈转过头去,问着北天王。 北天王甩了甩手的同时摇了摇头。 “……我仔细想了一下,天下众多寺庙,没有听过这个北周,有什么北凉寺。” 贺前辈若有所思。 “兴许是个默默无闻的小庙吧。” 杨奉内息已经调好,他看着这个和尚,听到他那个“大周”没有说是北周,对他颇有好感。 “杨大哥,你知道这个北凉寺吗?” 杨奉愣了一下,张元山这么一问,还真把他问住了。他一个土生土长的北周人,在记忆里搜索了一下,北周的寺庙里,还真没有这个北凉寺。 “没有。” “连你都没听过?” “确实没听过,可能是一个不见经传的小庙宇吧。” 张元山点了点头。 空海看着台下议论纷纷,放声大笑:“哈哈哈哈哈,诸位英雄既不曾听说过我这默默无闻的北凉寺,那倒是快快上台,与贫僧切磋切磋,别当缩头乌龟啊。” ------------ 第二十九章 三清湖现世,天地将动荡 “大和尚,让我来会会你!” 一个留着络腮胡的男人几步飞上擂台,手中握着两把双刀。 “北卫天刀门,沧厉,请赐教。” 说罢,沧厉手持双刀就躬身奔了过来。 “北老,你猜猜看,这个和尚能坚持几个回合?” 北天王聚精会神的看着擂台,眼神突然愣住了。 “不用猜了,你看看。” 贺南天回头一看,直接从座位上站了起来。 就在刚刚,沧厉挥舞双刀,刚凑近空海的时候,被空海一个瞬身躲开。空海左手食指和中指瞬间点在了沧厉的胸口上,沧厉好像瞬身都被抽空了一般,虚弱的倒在了擂台上。 贺南天眼神有些迷茫的坐下:“这…刚刚发生了什么?” 北天王咽了咽口水,说道:“这个默默无闻的和尚,太强了,双指一点,这个天刀门的沧厉,瞬间就失去了战斗力。” “我没记错的话,这个沧厉,在天刀门也算叫的上号的吧,竟然被只一招就……” 片刻后,沧厉才慢慢的爬了起来,脸上写满了苦涩。 “……” 空海单手立掌:“阿弥陀佛,得罪了。” “大师言重了,我是输得心服口服。” 一个抱拳后,沧厉灰溜溜的跳下了擂台,被一个和尚一招秒了,他颜面尽失。 就在刚刚,这和尚只是双指点在他的胸口,他就仿佛全身都被一股强大的内力包裹住了一般,无法动弹,全身剧痛,直接摔倒在了擂台上。 沧厉回头看了一眼擂台上的和尚,眼里满是恐惧。 “何等高深的内力,这和尚哪里来的,竟这般强悍!” 小声嘀咕了一句,沧厉回到了坐处。 张元山看的目瞪口呆,不只是他,杨奉也是一头雾水,他北周,竟然有这样强悍的人,北凉寺,日后有机会,他一定得去拜访拜访。 空海单手立掌,开口说道:“还有哪位英雄,上来赐教。” 他的内力十分雄厚,声音不大,但是全场所有人都能听到。 “不信了,我来会会你!” 一个中年人冲上了擂台。 “龙行镖局,黄正!” 黄正,他的实力,在龙行镖局仅次于总镖头,绝对不容小觑。 手中握着一对铜鞭,眼神严厉的看着空海,发起了进攻。 空海一动不动的看着黄正挥舞双鞭冲了过来,眼神中没有一丝波澜。 铜鞭挥舞过来时,空海左脚抬起,整个身子向后倾斜,整个人直接向后滑了三四米,随后眼神一变,跃起三五米。 左手立掌于胸前,右手化掌伸出。在整个掌中汇聚了大量的内力,向黄正压了下来。 黄正不知为何,内心深处竟然莫名升起了一股强大的恐惧,瞬间让他头皮发麻。 抬手将双鞭交叉立于头顶抵挡,空海的手掌在接触铜鞭的一瞬间。黄正感觉到了泰山压顶之势,额头瞬间布满了汗珠。 咬紧牙关,黄正的膝盖正在慢慢弯曲,最后,整个人直接跪倒。 “啊!!!” 一声怒吼,黄正用尽全力,双鞭将空海的手掌顶开,空海一个空翻落在地上,单手击掌,微微点了点头。 众人不明所以,“黄正输了吗?” 黄正的实力很强,在场一半以上的人都是清楚的,竟然也撑不过这个和尚一招,太恐怖了。 黄正跪在地上,双手耷拉着,双鞭已经离手,他眼神空洞,好像全身都没了力气。 慢慢抬头看着空海,他很清楚,不是他破来了那一掌,而是大师收手了。如果大师没有失手,那一掌如果再向下压一寸,他很有可能直接当场血崩而亡。 黄正拾起双鞭,艰难的站了起来,“多谢大师,不杀之恩,他日定到贵寺拜访。” 黄正打得一手好算盘,想前往北凉寺学习一番,可空海一句话就打消了他的念头。 “无缘之人,无法踏足北凉寺。” 黄正咽了咽口水,也是,北凉寺必是隐世仙地,哪是他想去就去的。 一个抱拳,黄正颤颤巍巍的下了擂台。 “这怕是没人再敢上去了,这和尚强的离谱啊,黄正都走不过一招,啧啧啧。” “是啊,谁改敢上去碰?” “这魁首非大和尚莫属了。” 就在众人皆以为大局已定之时,一道人影上了擂台。 这是一个二十来岁的青年人,身穿一件黑白相间的炼器服,头上戴着一顶安丘冠,长发飘动。腰上挂着一串铜钱真阳剑,用红色细绳贯穿其中。真阳剑旁边,还悬挂着一个青白黑的阴阳瓶,上面雕刻着四条鲤鱼。另一边,则是一个灰古色的葫芦。 “小道士,别上去送死啊,年纪轻轻的。” 台下众人议论纷纷,觉得这个青年小道士不自量力,上去自取其辱。 空海倒不是这个想法,这个青年人刚上擂台,他一眼就能看出,这个道士,不是等闲之辈。 “哈哈哈哈,三清湖,玄天!” 小道士放声大笑,开口说道。 话音刚落,瞬间,吵闹的所有人都安静了下来,几乎同时,所有人都站了起来。 接近八分的人都站了起来,其余的,也都一头雾水跟着站了起来。 三清湖? 这是所有人心中的疑问。 不止是他们,就连贺南天他们,也都站了起来。 贺南天震惊的开口说道:“三清湖,现世了!” 三清湖现世之日,天下大乱之时。 这是大多数人都知道的事,没有人知道三清湖位于何处,就是这么一个地方,出来了许多能人异士。 千百年来,几乎每次天下大乱,都有三清湖的影子。 最近的一次三清湖现世,已经是百年之前的大燕崩塌,天下四分五裂的时候了。 三清湖人贯穿在各个阵营之中,出谋划策,决胜千里。仿佛整个天地大陆,就像是三清湖的游戏一般。 西楚的开国第一功臣,也是西楚的第一位丞相,就是出自三清湖的无遥。他不是道士,但是三清湖人以道士居多。无遥,后来被西楚开国皇帝赐予国姓,改名为楚遥。 不只是西楚,还有北卫,中州三国,南庆,开国功臣之中,都有三清湖人。据说,导致大燕灭亡的天京之变,其中就有三清湖人的影子。如今的天京,已经不再是大燕国都,而是北卫的都城。 当然,也不乏众多失败灭亡的割据势力中,也有众多三清湖人的走动。 当时,除了北燕没有三清湖人的帮助,几乎所有势力,都有三清湖。这也正是北燕南宫远将军的传奇之处,以一己之力,抗衡整个三清湖,为北燕,打下了乱世最大的疆土。 ------------ 第三十章 天地异像 小道士玄天率先发动攻击,他的双手皆是伸出中指和食指,强悍的内力从指尖飞出。他的双手如同超级加强版无形弹弓。 空海转身躲过,刚才的地板上已经多出数个小孔。 “真阳指。” 随后,空海跳起数米,也是挥舞着双手,使出了相同的招式。 玄天眼里写满了大大的问号,这个老和尚,怎么可能会真阳指? 玄天几个后手翻躲开攻击,双手在身前比划了一个太极,随后双掌向前推出,一股强大的内力化作气流冲了过来,伴随着一阵呼啸的风声。 “好强悍的一招,不愧是三清湖人。” 贺南天感慨道,这两人实在是太厉害了。 “贺兄,如果是你对上二人,能有几成。” 北天王在一旁开口。 贺南天皱了皱眉:“不清楚,但是这两人可能都不在我之下。” 空海瞬间取下了脖颈上挂着黑色佛珠,在手中旋转。 玄天击出的那股内力,碰到佛珠时,好似消失了一般。 玄天眼神闪过一抹诧异,嘀咕道:“老和尚不简单啊。” 随后瞬间就冲到了空海旁边,左手化掌向空海的腰部击去。 玄天脸上露出一抹微笑,掌中汇聚了一股强大的能量。 老和尚,看你这回死不死! 空海左手转动着佛珠,余光察觉到了瞬间近身的玄天,右手中指和无名指弯曲,大拇指压在两指上握住,小指和食指伸出。 两只手指汇聚着一股能量,直接将玄天的手打偏。玄天一掌击出,从空海的背后打空了。掌中冲出一股气流,直接击打在了擂台的一角,瞬间炸裂开,碎石满天飞。 擂台的一角被直接打碎,可想而知,这一掌究竟有多么强大的能量。 佛珠重新戴回,空海握紧拳头打了过来。 玄天反应迅速,瞬间躲过这极速又强悍的几拳,向后跃起数米。双手指尖一挥,腰上的真阳剑瞬间飞出,飞速的向着空海的面门刺去。 “呀!!!” 空海一声怒吼,右手拳头直接打在了真阳剑之上。 一声脆响,真阳剑直接被打散,铜钱落了一地。 “怎么可能?一拳打散我的真阳剑。” 玄天有些不明所以,这和尚到底什么来头? “阳吉,归!” 玄天左手伸出两指,做了一个召回的动作,一声喊出,地上散落的铜钱全部飞了过来。用内力连接铜钱,重新变成了一把铜钱剑,唯一的区别就是红线变成了内力。 “真阳,聚!” 四周有一股强大的能量汇聚在真阳剑之上,真阳剑泛起淡淡的蓝光。 “真阳,出!” 瞬间,真阳剑破空而来。 贺南天聚精会神的看着这一幕,喃喃自语道:“这一剑,老夫挡不住。” 空海右手扯下腰间的黑铜佛面具,握在手上,挡在了身前。 真阳剑击打在黑铜佛面具之上,发出一声巨响,整个擂台的地面直接出现了几条裂缝。 空海的右手几乎接近麻痹,这是他多少年没有体会过的感觉了。 看着再次散落一地的铜钱,心里已是震惊不已。 怎么可能? “阳吉,归!” 再一招手,铜钱飞到他的手上,被他放进了怀包里。 左手扯下了刻有四条鲤鱼的影阴阳瓶,双手皆是伸出两指。左手在上,右手在下,阴阳瓶在中间缓慢旋转。 “老和尚,我看你还能不能挡。” 空海左手立掌于胸前,右手握着黑铜佛面具抱拳在腰间。 雄厚的说了一句。 “哈哈哈哈,你放马过来!” 玄天的额头已经布满汗珠,全身的内力汇聚在指尖,源源不断的输入阴阳瓶。 突然,天空上响起一声爆炸般的声音,紧接着一道闪电划破了天空的寂静。瞬间,阴云密布,太阳被遮住,整个天空瞬间昏暗了下来。 贺南天瞬间站了起来,目瞪口呆的看着天空,又看了看擂台上聚力的玄天。 “什么?刚才还晴空万里,这是他造成的。” 全场人都沸腾了起来,他们简直不敢相信,有生之年能够亲眼所见。什么样的对决,才能够使得天空瞬间阴云密布,电闪雷鸣。 空海的眼神露出一抹诧异,再看了看天空,一脸不可思议的看着玄天。 这个小道士,已经强到这种地步了吗? 张元山看着电闪雷鸣的天空:“我靠,这什么?那个道士有这般强大?” 杨奉的双眼也是写满了不可思议。 “内力汇聚,引发天地异响,他手中的阴阳瓶,究竟是何等的恐怖,这…就是三清湖的实力么?” 北天王颤抖的开口道:“这……这…恐怕十大强者,要有人上去了。” “如此实力,必然会登上十大强者。” 贺南天在一旁附和道。 “北老,从前,你见过这种内力引发天地的场景吗?” 旁边一位老者问道。 北天王罢了罢手:“这是老夫生平第一次见呐,哪怕是当时的最强者,都无法引发天地异响,这武林啊,怕是要变了。” 又有一位老者缓缓开口说道:“老夫曾在一本书上看到过,也是如同这般,汇聚内力引起天空乌云密布,炸雷滚滚。那是五百年前,大燕太宗皇帝,和一位绝世高人的对决中发生,震惊了当时的整个天地大陆。” 贺南天:“大燕太宗皇帝!这个小道士,怕是直接登顶十大强者之首了,此人,天下无敌啊。” 不止是全场人都在震惊,他们肯定不知道,小道士玄天此时也是一头雾水,茫然的看着昏暗的天空。 听着众人议论纷纷,他都有些不确定了,喃喃自语道:“这?难道真是我启动阴阳瓶所引起的?不可能啊,这招我用多少年了,也没出现过这种情况啊。” 缓慢转动的阴阳瓶停了下来,玄天停止了手中的动作,将阴阳瓶挂回了腰上。 转了两圈,一脸懵的看着天空。 这是怎么了? “这不是你引起的?” 空海迷茫的看着玄天,问道。 玄天淡淡的说道,“不是我,我敢肯定。” 不知为何,他的心中莫名生日一股不好的感觉。 ------------ 第三十一章 死亡降临 空海也是注意到了,开口问道:“这不是你弄的?” “我不知道,但绝对不是我造成的。” 玄天语气坚定。 空海若有所思,似乎想到了什么,凌厉的目光扫了几眼周围。 “别藏了,出来吧!” 空海高声喊道。 众人不知所云,谁藏起来了? “哈哈哈哈哈哈哈!” 突然,一阵狂笑从周围传来。 贺南天瞬间站起身来,大声开口:“是哪位高人所至?” 瞬间,武场的围墙后飞出十人。 施展轻功,一个呼吸就已经全部到了擂台之上。 十人皆是身着黑色斗篷,其中一人缓缓走出。 伸手拿开兜帽,映入眼帘的是一个寸头青年人。 “哈哈哈哈,师父,好久不见呐。” 空海眼神变得坚韧。 “虚景,我就知道是你,今天,无论如何,我都会阻止你!” 玄天看着身前这帮莫名其妙的黑袍人,开口问道:“你们哪儿来的?滚一边儿去。” 瞬间,两名黑袍人直接出手攻击。玄天差点没反应过来,一个踉跄伸出双手抵挡。 三股内力交锋,发出一声巨响,玄天飞出了擂台。 出手的两人实力不在玄天之下,又没反应过来,再加上二人合力,这一击,着实让玄天伤的不轻。 “咳咳,我去…这什么人啊,走了走了,此地不宜久留。” 嘴角流出一道鲜血,玄天捂住胸口站了起来,看了看天空,说完后施展轻功离开了。 “三清湖的人,放他离开。” 其中一个黑袍人淡淡的开口。 “你们来这儿,到底想干什么?” 空海愤怒的开口道。 虚景面露微笑走上前几步:“师父,您待会儿就知道了,哈哈哈。” 从怀中掏出一个细管,拉开小号的小绳,一道火光呼啸而出,飞上高空。 火光在天空绽放,一抹明光划过天际。 青云镇外。 山上的祭台边。 “动手。” 黑袍人同样拿出细管,又一道火光飞天。 看着城外的烟火,贺南天察觉到了有大事发生。 施展轻功,纵身飞上擂台,站到了空海身旁。 “敢问各位,是何方神圣?” “哈哈哈哈,老东西,不认识我了?” 一人走出几步,扯下了身上的黑色斗篷。 “是你!” 贺南天一眼就认出了他,此人正是恶贯满盈的九阴山首领——李魑。 李魑一脸阴笑:“不止是我。” 身后众人同时扯下黑袍。 看清楚八人,贺南天倒吸一口凉气。 “这…天地大陆九大魔头,都来了。”看到九大魔头齐聚,贺南天感受到了一股恐惧,再次说道:“你们来这里,想干什么?” “王…年?我终于找到你了,你还我哥哥命来!” 一位青衣中年人怒吼道,拔剑就冲了上来。 南庆阎罗殿,殿主——王年。 十几年前,玄风谷的掌门许青惨死在王年的手下。许青的弟弟许升,多年来一直想给兄长报仇。 王年狠厉的眼神只是瞟了许升一眼,随后打了个响指。 “动手。” 突然,人群中杀出两人。 两人手中一个握刀,一个拿剑,目标明确的杀向许升。 一个眨眼间,许升的胸膛已被两人的武器贯穿,许升直接当场断气,饮恨西北。 两人站在许升的身旁,抽出刀剑,断了气的许升直接瘫倒在地,倒在了血泊中。 “师父!” 十五六个青衣年轻人冲了过来,他们都是玄凤谷的精英,跟随掌门前来武林大会学习的。 杀死许风的二人退去套在外面的长袍,看着一黑一白的二人,人群中不少人都认出了他们。 “阎罗殿的黑白无常!” 他们二人,在阎罗殿实力仅次于殿主王年,是一等一的高手,且二人配合默契紧密,属于一加一大于三的存在。之前一直隐藏在人群之中。 两人头戴面具,普通衣服一般,一黑一白,手中兵刃还在滴血。 两人直接杀向冲过来的玄凤谷弟子之间,瞬间就有三五名弟子被砍下了头颅。 惨叫声不断传来,只是一个照面,十几个人便再无一个活口。 玄凤谷掌门,连带门中十六个名列前茅的精英,全部丧生于此。对玄风谷来说,绝对是非常沉重的打击,不久以后,必然会有仇家上门。今日之后,玄凤谷,距离灭门只是时间问题了。 “哈哈哈哈哈,我就喜欢看这种,惨不忍睹的画面。” 李魑狂笑道。 紧接着高声喊出。 “游戏开始了…杀!” 杀字一出,瞬间,整个擂台之下都沸腾了起来,不少隐藏其中的九大邪派之人,都是瞬间向身边的人发出致命一击。 除了反应过来,及时还击的,瞬间就有三四百人倒地不起,死的不明不白。 杨奉看到身后一人直接挥刀砍向了张元山,他直接一掌拍出,那人直接喷血,当场死亡。 张元山直接被吓出了冷汗,若不是杨奉,他就被刚刚那一下给送走了。 “快注意旁边的人!” 杨奉高声大喊。 随后又对着张元山他们轻声说道:“你们赶紧过来,到我旁边。” 杨奉已经傅星等人站在四方,张元山三人和拓跋元杰几人站在中间。 张元山被吓得不轻,但也没什么大碍,但是拓跋悠幽和方景钰就被吓惨了,周围喊杀声震天,不断有人被杀,两人都快被吓傻了,心跳不止。 擂台之下几乎开启了大乱斗,几百个邪派弟子围杀着众人,双方不断有人倒下。邪派弟子直接占了上风。 杨奉似乎想到了什么。 “我知道了,这就是他们大肆抢夺英雄令的原因,就是让更多的弟子混进贺家堡,他们想杀光在场所有人,目的就是重创正派武林。” 杨奉大声喊道。 “跟我来!” 随后一群人直接向着墙边跑去。 途中不乏有人阻挡,都成为了杨奉三尖刀下的亡魂。 这墙不矮,傅星和傅海先跳了上去,杨奉和傅雷在下面帮忙,助力将他们扔了上去,两人在上面接。 武场门口有大量邪派弟子把手,根本没有机会突围,所有人都在边杀边往围墙冲。 ------------ 第三十二章 刑龙 北燕。 帝都长安。 黄昏的太阳,将天空染成了血红色,昔日,辉煌武成王府,如今已是满目疮痍。整个王府,充斥着一股浓烈的血腥味,数百具尸体被慢慢抬出,铺满了整个街道。 镇国王蔡嵩,深受先帝爱戴,燕国518年,在位三十年的先帝驾崩,年仅十岁的太子蔡恒继位,几年间,整个朝堂上下,已经被权势滔天的镇国王所把持,燕国523年,镇国王更是以莫须有的罪名,诛杀了守护大燕五百多年的南宫一族。 长安城城门,几十人从城门内杀出,为首的便是武成王南宫量,手持长枪,勒马回头,大声喊道:“我南宫家世代忠良,守护大燕五百多年,却落得如此下场,大燕,气数已尽矣!” 随后,几十匹马疾驰而去。 片刻,蔡嵩带人到达了城门口,狠厉的目光,死死的盯住旁边被架住的城门令。 “杀!” 旁边虎卫手起刀落,城门令人头落地,蔡嵩头也不回的率领数百虎卫追击而去。 “一个都不许放过,虎卫,给我活捉南宫量夫妇。” 南宫量等人一路从王府杀出,城门口一战,若不是南宫量对城门令有救命之恩,城门也不会打开了,而此时,众人的马匹几乎全部带伤,已经跑不远了。 众人疾驰的速度逐渐降低,听到身后传来阵阵马蹄声,南宫炼带着众人下马,做好了备战的准备。 “大哥,你和嫂子带着孩子们先走,不然一个也走不了了!” 南宫炼说罢,带着众兄弟留下迎敌。 “不要硬拼,扛不住就走!” 危机关头,南宫量也不墨迹,和肖锦带着孩子疾驰而去。 一柄长矛突刺而来,南宫炼瞬身躲过,追兵已然到达。 蔡嵩率领数百虎卫,下马奔杀而来。 “蔡嵩,你欺君罔上,把持朝政,以莫须有的罪名害我全族,今日,我必杀你!” 南宫炼跃起几步,手中长剑直逼蔡嵩而去。 “无知小儿。” 蔡嵩双手戴着铁手套,挡在胸前,瞬间,火花四起。 南宫炼滑步向着蔡嵩小腿划去,蔡嵩转身的瞬间,一个飞踢踹飞身后偷袭的人,双手铁拳又直逼南宫炼而去。 南宫炼横剑而挡,沉闷一声,倒退数步,随后一个纵身,手中长剑向蔡嵩挥舞而来。 蔡嵩连连后退,找住机会,双手握住剑刃。 南宫炼松手双腿向前踹出,往后几个后手翻,从腰间掏出一把匕首,纵身向蔡嵩刺去。 蔡嵩左手抓住匕首,右手抱拳而出,正中南宫炼左肩,南宫炼顿时飞了出去,蔡嵩又腾空而起,一个飞踢。 南宫炼倒在地上,一口鲜血喷出,几把刀架在了脖子上。 “你们几个,把他带走,剩下的,杀。” 南宫炼几十人奋力反抗,但是面对数量繁多且实力不弱的虎卫,也支撑不了多久,南宫炼被生擒,看着众多兄弟的尸体,心中悲哀不已,只希望大哥能够逃走。 几十个虎卫压着南宫炼而去,蔡嵩带着剩下的虎卫骑上马,疾驰而去。 “不好,二弟他们已经遭遇不测了。” 身后马蹄声传来,南宫量心中一颤,手中长枪差点掉落,然后翻身下马,从妻子的马上,将女儿抱了过来,放上马背,从自己身上撕下一块碎布,将四岁的小女儿和八岁的儿子绑在一块,孩子也不哭不闹,不停地看着父母。 南宫量做完这一切后,郑重对儿子说道:“记住了,死死的抓住缰绳,不要松开。保护好妹妹,你是南宫家的希望,覆灭北燕的希望。” “追风,用尽你最后的力气,往前跑,不要停下来!” 南宫量拍了拍马脖子,看着自己从小养大的追风,用力一拍马背,追风像是听懂了一样,用尽全力飞奔而去。 肖锦看着远去的儿女,俏丽的脸庞上,染上了不少鲜血,两道泪珠伴随着鲜血流下。 南宫量和肖锦,看着出现在视野中的菜嵩等人,相视一笑,上了旁边的天斗山。 “下马,上山。” 蔡嵩看到二人上了天斗山,随即下马,带着众人也上了山,向二人追去。 “锦儿,今日,你我夫妻共存亡!” 南宫量含情脉脉的看着肖锦,抚摸着肖锦的脸庞,将几滴鲜血抹去。 肖锦眼眶湿润,已经做好了赴死的准备。 天斗山。 半山腰。 一柄长枪呼啸而来,直接刺穿了两个虎卫。 “他下来了!” “快,散开,准备迎敌!” 南宫量一个飞身将长枪拔出,背在身后,左手指着蔡嵩一行人:“狗贼,今日,我手中长枪,将穿透尔等的胸膛!” 说罢,南宫量一个纵身跃起三四米,双手紧握长枪,向人群劈下! 众人纷纷跳开,比较近的几人直接被震飞,草地上留下来一道宽约半米的痕迹。 南宫量转动长枪,杀入人群中,嘶吼声传来,上百虎卫,竟招架不住,已经死了好几个,伤了大半。 蔡嵩看着双手抱在胸前,看着眼前七进七出的南宫量:“南宫家的夺命十三枪,当真是不错啊,就是不知道,肖锦到底躲在何处。” 蔡嵩环顾着四周,突然,左边树上响动,他察觉到时,一道剑风已经接近了脖颈。 蔡嵩反应迅速,刹那间往后退了七八步,眉头紧皱,左手摸着脖子上被擦破的伤口:“呼~差点让你得手了,呵呵。” “狗贼,拿命来!” 肖锦一个瞬身,长剑向蔡嵩胸口刺去。 蔡嵩铁手一把拍开疾驰的剑锋,瞬身向南宫量而去。片刻之间,南宫量也察觉到了蔡嵩的铁手,向后跃起,一脚顶在了他的拳头上。 蔡嵩后腿几步,南宫量也几个空翻,和肖锦背靠着背。 南宫量双手紧握长枪,横枪警惕,肖锦也横剑而立,凝视着慢慢围起来的敌人。 “南宫量交给我,你们把肖锦给我抓住,记住,抓活的!” 蔡嵩先发制人,两只铁手与南宫量纠缠在一起,肖锦几个瞬身,两个虎卫便没了呼吸。 ------------ 第三十三章 生死之间 “老和尚,你挺厉害啊!” “杀无痕,贫僧今日就大开杀戒,先送你下地狱!” 空海踏空飞了过来,杀无痕瞬间挥舞手中锁链,从地上翻身而起,同时,手中锁链甩向空海。 锁链笔直的杀了过来,空海面不改色,两掌拍飞,随后踏步冲了过来,瞬间就到了杀无痕的身前。 数拳打向杀无痕,杀无痕的实力也不容小觑,瞬间用胳膊抵挡。 空海的拳头十分强悍,杀无痕闷哼一声,倒飞出去。 杀无痕摔倒的瞬间就翻身而起。 “呸,我看看是你把我送下地狱,还是老子把你抓回地狱门,让你受尽折磨!” 地狱门,几乎各国都有他们流窜的身影。地狱门的总部在北卫,具体位置没人知道,几乎没有外人踏足。也有一部分人找到过,但是进去后,再也没有出来过。 杀无痕,地狱门第六代首领,手中两根锁链,杀人无数。锁链表面泛着些许陈年血迹,已经无法清洗,看着无比渗人。 “去死!” 杀无痕一声怒吼,飞身过来,右手挥动锁链,打向空海的面门。 空海一个瞬身躲过,锁链直接打到他身后的擂台,瞬间碎石蹦飞,击出一个脑袋大的坑。 李魑双手两把长刀,飞快攻向空海。 空海双眼死死盯住双刀,瞬间避开一击,左手直接放到了李魑的脸上。 空海眉头一皱,一咬牙,瞬间发力,一把将李魑按倒。 李魑的头直接被按进地面,地砖瞬间炸开,李魑双刀瞬间离手,晕厥了过去。 左手再次挥手补拳,却被杀无痕扔出的锁链捆住。 刚刚,虚景本想跟李魑一同冲上去。突然,旁边一根铁棒向他打了过来。 来人正是齐州南天王,宋尘。 虚景没反应过来,几个踉跄,被宋尘抓住机会,发起了猛烈的攻击。 几个回合后,虚景挨了数棒,奈何实力悬殊,被虚景反应过来,局势瞬间一边倒。 “妖僧,你好厉害!” 话音刚落,宋尘就被几拳打飞。 虚景快速的冲了过来,拳头普通雨点般再次打向还没站稳的宋尘。 宋尘几乎快丧失了行动力,被虚景一把夺过手中铁棒,一脚踢飞。 随后铁棒被虚景直直扔出,打向了飞在空中的宋尘。 铁棒直接打到宋尘的胸口,宋尘再次被打飞了出去,倒在地上一动不动,不知死活。 铁棒在击打到宋尘的瞬间弹回,虚景几步向前接住。 铁棒在手中转动,冲向了与杀无痕缠斗的空海。 铁棒对他来说,再趁手不过。 擂台另一边,贺南天好似顶不住了一般,节节败退。 “快解决这个老东西,去帮他们!” 王年大喊一声,挥舞大剑,攻向贺南天。 他们都注意到了,李魑似乎被击倒了,另外两人也被空海单方面压制。必须迅速解决这边的战斗,再拖下去,等老和尚解决他们打过来,就不好说了。 看着几人的攻击瞬间变得非常猛烈,贺南天迅速退后几步,拉开身位。 “天地掌!” 三字高声喊出,贺南天眼神瞬间变的犀利,杀了过来。 “小心,贺南天的天地掌十分强悍。” “他已是强弩之末,再强又有何用!” 万风林的首领孟凰图直接正面迎了上去。 孟凰图的长剑直直刺向贺南天。 贺南天没有躲闪,满脸怒气,右手直接一掌拍向剑锋。 孟凰图这一剑,好似刺到一块铁板一般,脸上写满了难以置信。 “小喽啰,你也太小看老夫了吧!” 贺南天发力,剑锋上的手掌直接用力向前推动,直接推到了剑柄。 整个剑刃已经成了一堆碎铁渣,掉落一地。 随后,贺南天迅速挥出左手,一掌正中孟凰图小腹。 “啊!” 一声惨叫,孟凰图直接被一掌,拍飞了十几米。 贺南天瞬间又挥出一掌,强大的内力从掌中迸发,将六人击退数步。 贺南天一步跃起,数掌拍到孟凰图的后背,孟凰图不断吐出鲜血。 贺南天双手拉住孟凰图,砸向地面。 整个人也跟着下降,一脚踩到孟凰图的胸膛。孟凰图一声剧烈的惨叫,他身下的地板已经碎裂。 “不愧是天地掌,好厉害啊!” 六人同时冲了过来,阻止他继续攻击孟凰图。 天地掌虽强,但猛虎架不住群狼,何况这六人还不是一般的狼。贺南天瞬间被逼退。 天地掌,是贺南天从自身修炼的内功中琢磨多年所创,与他自身内力流派十分契合,加上几十年的打磨,更加精进,实力非常强大。 崔炤和王年挥舞刀剑杀了过来,贺南天一人一掌,将两人击退。随后骨幽山的首领李尚屠抓住空隙,一脚踢到了胸口,直接飞出十几米。 众人没有停歇,再次杀了过来。 “就算死,老夫也要拉两个垫背!” 看着六人冲杀过来,贺南天已经知道,自己性命难保,他担心的是贺家堡,贺家的老老小小几百口人。他很清楚,这帮人都是杀人不眨眼的魔头,今天过后,贺家堡可能不会再有活口了。 带着极度的愤怒,贺南天双掌齐出,这是天地掌最后一招,也是最强的一招。 “混元天地!” 瞬间,双掌拍出一股恐怖无比的气流,冲向六人。 六人纷纷迸发全身内力格挡,他们已经感觉到了这一招的威力。若是被这招偷袭命中,他们没有一人敢说自己能够活命。 六人被强力的一招直接打飞,途中的地砖被整片掀起。 贺南天喘着粗气,身体都快站不直了。 六人佝偻着身体,艰难的爬了起来,满嘴鲜血,浑身尘土。 崔炤算是伤得比较轻,从附近的地上拾起刑龙,持剑杀向颤颤巍巍的贺南天。 “老东西,我亲自送你归西,看剑!” 距离贺南天还有三五米时,一串佛珠飞了过来。 崔炤反应迅速,瞬间横剑而挡,但还是被强力的辅助打飞,伤得不轻。 空海甩出佛珠后,一个照面击退虚景和杀无痕两人,瞬间飞身到贺南天的身旁,接过飞回得佛珠,随后搀扶着贺南天,施展轻功,向武场围墙飞去。 ------------ 第三十四章 死里逃生 “咳咳咳…” 崔炤费力的从地上爬起,嘴中喷出一口脓血,瞬身剧痛。 迅速原地打坐,调息。 “赶紧清场,然后全力抓捕他们。” 王年跳上破败不堪的擂台,高声喊道。 几人人迅速和重伤的孟凰图运功疗伤。 李魑被弄醒,慢慢爬了起来,摇了摇头,脑海中天旋地转,剧痛无比。 “你没事吧?” 看着有些神志不清的李魑,杀无痕问道。 李魑眨巴着眼睛,晃了晃脑袋。 “没什么大碍,等我恢复一下。” 随着几人加入战斗,片刻后,整个武场除了他们,几乎没了活口,还有几个缺手断脚在地上哀嚎。 “快,迅速与他们汇合,今夜,血洗清云镇。” “呼,呼…” 张元山喘着粗气,从翻墙逃出武场后,众人一路奔跑。 傅星三人跟在他们身后不远处,防备后方,杨奉在最前方。 他们一路跑来,到处都是喊杀声,不止武场,整个贺家堡到处都是邪派之人,肆意屠杀。 “停下!” 杨奉一挥手,众人停了下来。 “前面有人。” 杨奉刚刚听到了,前面有不少脚步,很近。 突然一群人从旁边的屋子里破窗而出。 “杀!” 为首一人喊出,十几人冲了过来。 杨奉看着冲出来的人,瞬间挥刀上前砍倒两人,将众人护在自己身后。 “你们几个,保护好她们,往旁边跑,到门口汇合。” 拓跋元杰吩咐同行来的护卫。 四个护卫带着方景钰和拓跋悠幽从后面的一条过道里跑去。 拓跋元杰帮着杨奉迎敌。 这群人瞬间倒地七八人,还有几个围攻着拓跋元杰。 另外两人围攻杨奉,围攻杨奉的二人似乎就是这队人的小头目,武力不俗。 拓跋元杰还能打得有来有回。 杨奉腰上有伤,加上擂台之上、武场内一路过来好几场硬仗,有些竭力。 面对实力不俗的二人接连攻击,杨奉已经有些招架不住,受了好几处伤。 好在身后的傅星三人听到动静及时赶到,四人合力击杀二人,又迅速杀完围攻拓跋元杰的三人。 几人迅速向贺家堡大门跑去。 跑到大门附近,众人傻眼了。 贺家堡门口密密麻麻全是邪派的人。 “贺家堡不有两个门吗?我们去另外一个。” 张元山提议道。 “这种情况,另一个,不可能没人把守。” 杨奉白了一眼张元山。 “先等等她们,然后到旁边看看,有没有什么暗道之类的。” 不一会儿,拓跋悠幽和一个护卫跑了过来,看着风尘仆仆的二人,拓跋元杰问道:“景钰她们呢?” 拓跋悠幽眼泪汪汪的抽泣道:“刚刚我们被坏人袭击了,李龙他,他死了,我们和方姐姐他们跑散了。” “你别哭了,呆在这里,我去找他们。” 拍了拍拓跋悠幽的肩膀,拓跋元杰跑了回去。 “不行,我也要回去,我匣子还没拿呢。” “什么时候了,你还在乎这些东西?” 拓跋悠幽抽泣着问道。 “你不知道,什么都无所谓,匣子不能丢。” 傅雷一把拉住张元山:“我们陪你一起去。” 张元山马上拒绝。 “不用,人多了目标太大,你们先出去,我一会儿来追你们。” 挣脱傅雷的手,张元山跑了回去。 杨奉一把拉住想要跟上去的傅雷:“他说的对,你们别去了,人多了目标太大,我们先走。” 几人也明事理,没有再固执,往一旁的墙边跑去,找寻着出去的路。 张元山小心翼翼的跑回了武场外,又找着来武场时的路,慢慢的回到了安排的住处。 快速跑到屋内,从床下拉出木匣,费力的背到身后。 “啊,好重…” 木匣子之前都是张三在背。 张元山背着木匣,小心翼翼的出了门,悄悄的小跑着。 太阳已经落山,加上天空乌云密布,跟快天黑了似的。 听到前方有动静,张元山慢慢的摸了过去。 从院墙边偷偷伸出了头。 看到了方景钰恐慌的站在前方,两个护卫挡在他的前面。 而他们对面的人,让张元山吓了一跳。 “草,这不是之前擂台上的十个魔头那个光头吗?” 张元山小声嘀咕。 两个护卫瞬间冲了上去,虚景嘴角露出一抹微笑:“哈哈哈,小瘪三,不自量力。” 虚景瞬间就到了两人的中间直接,双手直接捏住了二人的脖颈,轻轻用力。 两人一声不吭就断了气,嘴角流出一道鲜血。 松手,两人直接倒地。 “住手!” 张元山心里博弈了一下,还是冲了出去,张开双手,挡在了方景钰身前。 方景钰看着挡在面前张元山,泪光闪闪。 “哈哈哈哈,英雄救美?小子,下地狱吧。” 虚景的表情,肉眼可见的变了,最后四个字,直接是咬着牙讲出来的。 他最恨的,就是这种场景。 看着满头大汗的张元山,虚景嘴角上扬,死吧! 拿下套在手上的一小串佛珠,双手举过头顶,汇聚大量内力,用力甩了过去。 张元山大惊失色,瞬间转身抱住方景钰。 佛珠破空而来,直接砸在他的背后。 一声巨响,两人直接飞出数米,趴在地上,没了动静。 虚景面无表情的走了过来,捡起地上的佛珠,重新套回左手,轻笑一声,跳到了旁边的屋顶,离开了。 “咳咳。” 张元山慢慢抬起头,后背剧痛无比,沙哑的嗓音慢慢说道。 “你还好吗。” 方景钰慢慢睁开眼睛,看着面前的少年,两行泪水直接从眼角流下。 “我没事。” 张元山从方景钰的身上爬起,坐在地上,喘着粗气。 “草,疼死我了。” 张元山以为,刚刚那个和尚只是随手一击,他命大,没被打死。如果虚景在场,绝对会大吃一惊。他那一击,可是威力十足的杀招。 “快起来,我带你去找他们。” 张元山扶起方景钰。 “悠幽没事吧?” “没事,她之前已经跟我们汇合了,我和拓跋元杰出来找你,我顺带来拿我的匣子。” “悠幽没事就好,我们快走吧。” 方景钰被吓得不轻,从小养尊处优,她哪里见过这种尸横遍野的场景。她现在只想离开这个恐怖的地方,只想回家。 “拓跋元杰也来找你了,我没看见他,我们在回去的路上看看,能不能遇见他,走,你跟紧我。” 张元山一把就拉起方景钰的手。 ------------ 第三十五章 惨绝人寰 “交给你了。” 崔炤面无表情的说完,走到一旁,背过身去。 王年走到中年人的旁边,蹲了下来,左手拿住了他的下巴,将中年人的脸扶正。 “乖乖听话,告诉我那小子跑哪儿去了?” 中年人满是血污的脸上写满了不屑:“我说过了,你们这是非常愚蠢的问题。” 低下头,王年的嘴巴凑到了中年人的耳边。 “告诉我,我留你一命,没有什么比生命更可贵的东西了。” 中年人直接转过脸,一口脓血混合着浓痰从他嘴里吐出,近距离直接吐到了王年的脸上。 王年的脑袋瞬间缩了回来,面带微笑,拉起中年人的衣服,擦拭着脸庞。 “你以为我会恼羞成怒吗?哈哈哈哈。” 王年左手握着中年人的手腕,将他的手从地上拉了起来。右手捏着中年人的食指,用力从手背后掰了过去。 “啊!!!” 手上传来强烈的剧痛,中年人惨叫道。 “你说不说?” 见中年人没有应答,王年嘴角上扬。 “看来你是不见棺材不落泪了。” 右手捏着断掉的食指用力旋转,整个食指直接被扯了下来。 听着中年人的惨叫,王年放声大笑,他就喜欢看到别人满脸痛苦的模样。 “你说不说?你说不说……” 王年每问一遍,就掰断一根手指,再问一遍,就扯下一根手指。 片刻过后,中年人面如死灰的躺在地上,脸色苍白,眼睛里写满了生无可恋。他的双手摆在两边,十个手指都没了,鲜血流个不停。 “我问你最后一遍,你说还是不说?” 中年人冷笑一声,没有回答。 看到倔强的中年人,王年没有愤怒,反而是满脸期待。 “我就让你尝尝我最拿手的,钻心之痛,哈哈哈哈。” 左手放在中年人腹部,内力输送到他的身体,帮他止住了血,护住了他的命脉。 右手从怀里摸出一把手指长的小短刀。 右手握着小刀,在中年人的胸口划开一个巴掌大的伤口。虽然被护住了命脉,止住了血,但强烈的剧痛让中年人整个人都颤抖了起来。 看着颤抖的中年人,王年的脸上满是兴奋。 “我让你生不如死!” 内力汇聚在手指,直接将肋骨敲断,将胸骨拿了出来。 看到这一幕,纵使是杀人如麻的李魑也看不下去了,和南阳一起,如同崔炤一般背过身去,不忍直视。 割肉断骨之痛,无人能够忍受。中年人全身颤抖,眼神迷离,呼吸急促。 看着颤抖的中年人,王年兴奋无比。 小刀扔在一旁,右手直接握住了跳动的心脏,五根手指全部发力,插入了心脏中。 “啊!!!!” 生不如死的剧痛贯穿中年人全身,这股疼痛直接让他没了神智,只能感受到无比的钻心之痛。 手上一用力,直接捏爆了心脏,中年人瞬间没了呼吸,在无人能够忍受的剧痛中死去了。 “哈哈哈哈!” 王年放声大笑,用中年人的衣服擦着右手,捡起小刀,站了起来。 李魑瞟了一眼血肉模糊的胸腔。 “王年,你是真变态啊!” 随后几人找遍了整个院落,都没有看到半个人影。 “应该是翻墙跑了,通知所有人,全力搜查整个贺家堡。” 几人刚要离开,王年又走到中年人的尸体旁,一脚将中年人踹飞。 中年人砸破了木墙,直接飞进了屋内。 地道内。 几人在地道口,一直听着外面的动静。 打斗的声音持续了很久,随后就传来了中年人的惨叫。 听着一声声痛苦的惨叫,方景钰直接被吓哭,但不敢发出一丁点儿声音。 少年也是泪流满面,伤心欲绝。 最后一声剧烈的惨叫之后,就听到有人进屋四处翻找的声音,他们都知道,中年人应该已经被杀了。 最后听到有什么东西被扔进来以后,持续了片刻,都没有任何声音。 “应该是已经走了。” 张元山小声说道,即使外面此刻没了动静,他也不敢大声开口,不怕一万,就怕万一。 少年瞬间想要上前,被贺南天一把拉住。 “你放开我,我出去看看。” 少年沙哑的说道。 “出去就是找死,我不知道你们是什么关系,但是他为了保护你,已经死了,你出去有什么用?万一被发现,你只能让他的努力白费,让他白白死去。” 贺南天的话,字字深入人心,少年抽泣着停下了动作。 “你们跟我下来。” 张元山搀扶着贺南天,几人走下了台阶。 台阶共有五十阶,不一会儿,几人就到了最下方。 贺南天掏出一个火折子点燃,随后点燃了周围的蜡烛。 “贺老前辈,你房里怎么会有地下室,能通到外面吗?” 张元山放下木匣子,开口询问。 “老夫练功不能被人打扰,所以修建了这个地下室,没法通到外面,这是老夫闭关的练功房。” 地下室不小,两边的墙壁上摆放着许多兵器,刀枪剑戟,样样都有,还有不少书籍,摆放四周。 正中间的墙壁上挂着一幅很大的画,墙壁勉强是一张长桌,桌上有个武器架,抬着一把长剑。 中间有个圆形台阶,上面铺着毯子。 “年轻人,你叫什么名字。” 贺南天走到中间,圆形台阶上闭目打坐,开口问道。 “贺老前辈,我叫张元山。” “你过来。” 张元山走了过去。 “盘腿坐在我的前面。” “你要干什么?” “老夫伤势过重,命不久矣,将全身内力传给你,你运气好的话,可能会接受我三四成的内力。” 张元山一脸欣喜,瞬间在贺南天的前面盘腿而坐。 “但是大多数情况,只能接受到一两成,但也足够使你成为一方高手了。” 张元山很激动,哪怕是一成也行! 贺南天转动双手,随后放到了张元山的背上。 这个年轻人能够挡下虚景那一击不死,让贺南天刮目相看,加上挺身而出挡在方景钰身前的勇气,让贺南天认为,这个少年,能够继承自己的衣钵。 全身内力传输到张元山体内,张元山感觉到有一股暖流传入了身体。 内力流淌到丹田的时候,贺南天皱起了眉头。 ------------ 第三十六章 神秘的屏障 似乎有一股莫名的能量在阻止他,内力在丹田外旋转,无法流入丹田。 贺南天双手离开张元山的后背,皱着眉头,换了个手势。 “孩子,你忍一忍。” 张元山微笑着道:“贺老前辈,挺舒服的,您接着来。” 贺南天左手伸向张元山后背,伸出食指和小指,直直的点在后背正中心。 猛烈的内力顺着经脉灌入。 “啊!” 体内传来一股剧痛,张元山差点喊出了声,幸好他及时捂住了嘴。 张元山的脸色瞬间涨红,汗如雨下。 痛,太痛了。 贺南天强力的撞击着张元山的丹田,他的额头上,也是布满了汗珠。 奇怪,这是什么原因? 贺南天一头雾水,他活了这么久,就没遇到过这种情况。虽然他没有给别人传过功,但没吃过猪肉,还能没见过猪跑吗? 收回左手,贺南天调息了一下。 “总算完事了,疼死我了。” 张元山站了起来,对着空气打了两拳。 “好像还真有点儿不一样了唉,我以后,就是一代大侠!” “孩子,没传上呢…” 张元山愣了一下,转过身看着贺南天,迷茫道:“什么没传上。” 贺南天有些不好意思。 “你的身体有问题,内力无法进入丹田,似乎有一道屏障,将你的丹田给包裹了起来,老大用尽了全力,都没能冲破,可见一斑呐。” 白高兴一场。 “啊?您以前见过这种情况吗?” 贺南天摇了摇头,道:“老夫生平从未见过,也从未听闻,实属稀奇。” 贺南天又问道:“你之前,练过什么内功吗?” 他想了想,或许是跟张元山以前修炼的内功有关,从而阻止了其他力量进入丹田。 “我想起来了,我前些天刚刚开始修炼内功,是一本绝世内功,十分高强,乃是一位高人所赐。” 贺南天的眼神瞬间来了精神,绝世内功,想必就是跟它有关了,或许之前能够挡下那个光头的一击,只怕也是这本绝世内功的原因了。 “你拿出来我看看。” 张元山挠了挠脑袋,傻笑道。 “我没带在身上,嘿嘿。” 贺南天眼神里闪过一抹失落,对他们这种一生追求武学的人来说,绝世内功,看一看,都是死而无憾。 “无妨,你给我说说,你那本绝世内功,所谓何名。” 张元山表情郑重,侃侃而来。 “天地纵横经,怎么样,光听名字就特别霸气吧?” 张元山说着还转了一圈,带着方景钰和少年说了后半句。 “哇,我虽不懂这些,可听着好厉害啊。” 方景钰开心的看着张元山。 旁边的少年,却是一脸诧异,没听错吧,天地纵横经? “你说什么,再说一遍?” 贺南天此时有些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 张元山再次转过身来,对着贺南天又说了一遍。 “真是天地纵横经?” 贺南天还是有些不信,会不会是这年轻人记错了?不应该吧。 看着震惊的贺老前辈,张元山嘴角不禁上扬,看来跟我想的没错儿,这天地纵横经果然是绝世功法,杨奉,你给了我,那这东西就是我的了,我可不会还给你。 “绝对没错,一字不差。” 贺南天的表情如同过山车一般,瞬间就变了脸色。 “合着你家这天地纵横经,是绝世功法啊?” 语气突然转变,让张元山一愣。 “不…不是吗?” “大哥,我说你是真傻还是假傻,这天地纵横经,是个书店都有,哪怕路边摆摊的,都能给你整上两本,是最基本的入门内功。” 张元山听完,整个人都不好了,蒙着脸蹲了下来。 咽了咽口水,小声嘀咕道:“让你们见笑了啊,我之前没练过,看着名字霸气,还以为是本绝世功法呢,嘿嘿。” “你还修炼过其他功法吗?” 张元山摇了摇头。 “没有。” 这就不对劲了。 贺南天陷入沉思,随后挥了挥手。 “你过来我看看。” 张元山走了过去。 “手伸出来。” “哪一只?” “哪一只都行。” 张元山伸出左手,贺南天一把拉开他的袖子,手指放了上去,把起了脉。 贺南天的额头再次皱成了一个川字。 “你没练过内功啊!” 贺南天手放了下来,没好气儿的说道。 “不会吧,我练了好几天呢,会不会是刚练,您没感觉出来?” 贺南天罢手。 “不可能,哪怕你昨天才练,但凡你只要有一丝内力,我不可能察觉不出来。你的身体里,没有半点内力。” “我骗你天打五雷轰,我真练过几天。” 看着张元山真挚的表情,不像是装出来的,贺南天有些摸不着头脑。 “你和我说说,你修炼的时候,什么感觉。” 张元山想了想,道:“好像…没什么感觉,就是特别容易困,我练着练着就睡着了。” 贺南天脑海里闪过一抹困惑。 “你就没有,感觉到全身温暖,有一股气,流淌全身,随后汇入丹田吗?” 摇了摇头:“没有。” 贺南天似乎想到了什么。 “老夫想必是知道一二了,你丹田的那股屏障,看来不是在阻挡老夫传功,而是阻挡所有内力进入你的丹田。可惜啊,若是找不到原因,你这辈子,恐怕都没法修炼了。” 张元山大惊失色。 “贺老前辈,真的还是假的,您别吓唬我啊。” “这都什么时候了,老夫没功夫跟你开玩笑。” “能帮帮我吗?” 张元山哀求道。 若是一辈子没法修炼内功,他以后不是只能当个普通的山贼了,这是绝对不行的,这还怎么行走江湖啊。 “不是不帮你,老夫刚才已经试过了,你丹田处的屏障,就算是老夫比鼎盛时期还要强上十倍,也是徒劳无功,无能为力。它是外力所不能打破的,想要破除,必须从根本上来解决。以后若是能够找到施加屏障的人,或许能够有解决的办法。” 张元山瞬间欣喜,这么说,还是有机会的。 随后咽了咽口水。 不是,这施加屏障的人,我得上哪儿找去啊,谁这么无聊,把我丹田给封了。 张元山自闭了。 ------------ 第三十七章 师父在上,受徒儿一拜 一旁的少年听完贺南天的话,觉得怎么这么熟悉,但是一时半会儿也想不起来在哪儿听过。 “你从我身后的桌上,把那个盒子拿过来。” “哦。” 张元山走到中间的桌旁,桌上除了那个武器架,旁边还有个小木盒子。 看着武器架上豪华的长剑,张元山伸手摸了摸,很是喜爱。 听着身后的动静,贺南天苦笑了一声。 “你在干什么?” 贺南天假装严厉道。 张元山吓了一激灵,他可是听说,这老头脾气怪着呢,这要是突然翻脸,给他一掌拍死,向谁说理去。 “不碰了,不碰了。” 贺南天看着滑稽的张元山,笑道 “哈哈哈,罢了,罢了,这剑,老夫送你了。” 张元山瞬间一脸欣喜。 “真的?您没骗我吧?” “老命不久矣,留在这里,也只能是等着生锈,忍痛割爱,送给你了。” 听到这话,张元山也是沉默了一小会儿,道:“不一定呢,万一您命大,扛过去了呢。” 贺南天无奈的摇了摇头。 “但愿吧。” 张元山双手抬起长剑,这剑不重,但还是有一些分量,约摸有个二十斤左右。 不用拔出来,张元山就能感觉到,这是一把绝世好剑,便宜他了(◦˙▽˙◦)。 看着张元山抱着长剑傻笑,贺南天急道:“哎哎哎,你先把剑放下,把盒子拿过来。” “好好好,马上。” 这一开心,差点忘了正事。 张元山将长剑小心翼翼的放回武器架,抱起旁边的木盒,快速小跑到贺南天身边。 张元山双手捧着木盒,将它递了过去。 贺南天接过木盒,表情严肃的打开。 里边有两本书。 一本看着新一点,一本老旧一些。但是新的那本,封面上竖着三个字,“天地掌”,看上去,起码也有几十年的的时间了,至少是比张元山得年龄大。单拎出来,别人看着不会觉得新,但是有本更老的在旁边,巨大的差异,让人感觉它像是刚写出来似的。老旧那本,就是真的老旧了,都爆浆了,封面上写的什么都已经看不清了。少说也有几百年的时间了。 “跪下。” 贺南天严肃的说道。 张元山看着一本正经的老头不像是在开玩笑,直接两腿一弯,跪在了贺南天面前。 “磕三个头。” 张元山有些不高兴了。 “不是,这干嘛啊,又跪又磕的。” 贺南天眼神严厉,道:“拜师。” 听到这两个字,张元山瞬间变得欣喜若狂。 “师父在上,受徒儿一拜。” 能成为一代宗师的徒弟,张元山的脸上写满了喜悦,狠狠地磕了三个大响头。 “伸出手来。” 贺南天拿出新的那一本,放到张元山手上,张元山双手接了过去。 “这一本,是老夫毕生所学而创之天地掌,传给你了,若是日后你打破了丹田的屏障,学会此掌,能够助你成为一代宗师。若你一生都无缘,没法打破屏障,学会此掌,也能有一技傍身,多个保命的手段。” 贺南天又掏出包浆老书,放到张元山手上。 “这一本,乃是老夫所修炼一生的内功。是老夫年轻的时候,偶然间所得,老夫也不清楚,它到底有多少年的历史。 这本内功乃是老夫生平所见内功心法之最强,世界上还有数不胜数的功法老夫没见过,但老夫敢肯定,绝对没有它强。 它的威力,足以让整个天地大陆都为之颤抖。这本功法,共有九重天地,老夫修炼一生,也只突破了第六重天。 你以后若是打破了丹田的屏障,就立刻修炼此内功,若你有生之年能够突破九重天地,到时候,方可纵横于天地,无敌于四海,整个天地大陆,只怕不会再有你的对手。哪怕是只突破第五重天,也能助你成为一方强者。 若你此生都无法打破丹田屏障,就在你临死之前,收一个徒弟,像今天一样,把我给你的东西,交给他,把这份功法传承下去。” 张元山听完,大为震撼。 眼睛湿润,将书放入木盒中,将木盒放到一旁。 “师父,再受徒儿一拜。” 张元山刚想再来三个响头,被贺南天阻止了。 “算了,算了。别跪着了,起来吧。” 张元山站了起来,郑重的说道。 “师父,您放心吧。虽然我们今天才认识,您也没教过我什么,但是从今往后,甭管我能不能打破丹田的屏障,能不能学会这套掌法。若是旁人问我一句,你师承何人?我会非常自豪的告诉他,我是一代宗师,贺南天的徒弟。” “哈哈哈哈,老夫这辈子也就收过你一个徒弟,本以为老夫今天就这么死了,好在遇见了你啊,老夫死而无憾。” 贺南天挥了挥手,道:“你走到一边儿,别挡着我。” 张元山不明所以的往旁边走过去几步。 贺南天对着墙边坐着的两人挥手。 “你过来。” 少年一下站了起来,满脸笑容,激动得指着自己。 “您也要收我为徒吗?” “不是你,我叫小丫头过来。” 少年尴尬着坐了回去。 方景钰小跑了过来。 贺南天指着张元山,道:“你像他刚才那样,在我前面打坐。老夫这身内力,传给你了。” 方景钰觉得有些不可思议。 “传给我吗?我也没练过内功的,会不会也不可以呀。” 贺南天罢了罢手。 “张元山是因为丹田被设了屏障,与是否修炼过,没有关系,快坐下吧。” “好。” 方景钰按照贺南天的方法,在他前面盘腿而坐,闭目呼吸。 贺南天双手轻轻放到了她的背上,内力缓缓流入她的身体。 方景钰只觉得有一股暖流,流淌全身,随后在丹田中汇聚。 整个过程很流畅,贺南天的内力没有一丝阻碍的流过方景钰的全身,全部汇聚在了她的丹田。 大概过了一个时辰,贺南天方才停手。 “可以起来了。” 方景钰走下了圆台阶。 对着旁边一挥手,一阵微风从掌中打出,一旁的蜡烛全部熄灭。 ------------ 第三十八章 你说谁老呢 张元山在一旁羡慕的看着,眼珠子都快掉下来了。 方景钰将蜡烛重新点了起来。 “贺老前辈,谢谢你。” 方景钰走到贺南天面前,鞠了一躬。 贺南天叹了一口气,微笑道:“姑娘啊,你先听老夫给你说说。你现在的内力,还没有多少,内力现在都汇聚在你的丹田,每天都会慢慢的转化,直到七七四十九天,方能全部被你吸收,到那时,这就成了你自己的内力了。” “贺老前辈,我知道了。” 方景钰乖巧的点了点头。 “你的运气很好,足足接收到老夫四成的内力。” 张元山伸出四根手指,吃惊的道:“四成,这么多?” 旁边的少年都有惊讶,他之前也听说过别人传功,有三成都能算是极其罕见了,四成,确实是不简单。 方景钰一脸欣喜,道:“贺老前辈,这四成功力,有多厉害啊?” “这么跟你说吧,不是跟你们吹牛,整个天地大陆。不管是武林中人也好,还是追求武道的人也罢。几乎一半以上的人,哪怕是穷极一生,可能都到达不了你如今的境界。 武学这个东西,讲究天赋,讲究缘分,讲究机遇,这是一条,没有终点,没有尽头的道路。” 几人似懂非懂。 贺南天再次说道。 “当然,你也不用小看了别人,世界上,比你强的人多的是,比老夫强的人,那也不少。遇到别人,不要轻敌,光有一身深厚的内力不行,还要有强大的内功心法,绝妙的武学招式,战斗经验你得慢慢累积。” 方景钰点了点头,道:“谨遵贺老前辈教诲。” 张元山捧起旁边的盒子。 “内功心法和武功招式,这里都有啊。” 方景钰给贺南天撒了个娇。 “贺老前辈,我能学吗?” “不能。” 方景钰没再追问。 贺南天解释道:“元山,东西我已经送给了你,你有决定的权利。” 没等张元山高兴呢,贺南天继续说道,“但是小姑娘不行,没法练。” 张元山疑问道。 “为什么她不能练啊?” “这套内功心法与很多内功都不相同,你练得,她练不得。他的修炼方式,经脉的行走,都是为男人量身定制。如果被女人修炼了,就会导致丹田混乱,全身经脉逆行,最后会走火入魔,爆体而亡。 同样,我创天地掌的时候,就没想过收女徒弟,天地掌必须配合我给你的内功,才能发挥出强大的能量。天地掌是我在功法的基础上创造的,二者相辅相成,方可毁天灭地。” 张元山恍然大悟,“原来是这样啊。” 方景钰倒也没有多少失落感,道:“没事,内功和武功招式,我有办法。” 张元山一想也是,方景钰的外公,那可是堂堂东海王,还能找不来强大的内功吗。 贺南天指着张元山。 “你过来。” 张元山走了过去。 “老夫还得给你几句忠告,无论是掌法,还是内功,都不要轻易告诉别人,会给你引来杀身之祸。我贺家堡如今这个局面,一半都是因为这本内功啊。” 张元山一脸郑重,说道:“师父,你放心吧,我不会告诉别人的。” 说完张元山头转了过去,意味深长的看着墙边的少年。 少年抬起头,目光和张元山撞在了一起。 少年笑了几声。 “得了吧,我有比你这更好的内功心法,我可不会打你的主意。” “对了,你叫什么名字,什么身份,我怎么才能相信你。” 少年无奈的笑道:“我叫赵…张小龙,我今年十五,比你们都小,你们叫我小龙就行。” 少年赵字刚漏了个音,还没说出来,就即使改了口,似乎是不想告诉他们自己的真实身份,故而刻意隐瞒。 “哟,还是同姓啊!” 张小龙又说道。 “我家世显赫,干什么的,就不用告诉你们了,反正我是看不上你那两本内功和掌法,如果你硬是要给我学,我也乐意给你这个面子。” “哼,你想得倒美,你之前在上边把人引了过来,差点害死我们,不杀你都算便宜你了。” 方景钰拉了一下张元山的胳膊,小声说道。 “算了,别这么说他,他爹爹为了保护他,都已经……” 张小龙一下站了起来。 “你说的小声我就听不见了?谁告诉你他是我爹了?那是我的贴身护卫,也是我半个老师。” 方景钰连忙道歉。 贺南天意味深长的看了一眼张小龙,这个少年,不简单啊,之前他还以为,那中年人是他师傅,没想到只是一个护卫。从听到的动静就能分析出,那个中年人的实力绝对不在那十人之下,一对三都能对峙好长时间。 能让一个身手不凡的高手贴身保护,此子非富即贵。 “你家世显赫,能比得过方姑娘吗?她外公可是堂堂的东海王啊。” 方景钰白了张元山一眼。 张小龙倒是没有想到,吃了一惊。说道:“没看出来啊,你居然是东海王的外孙女,对了,你姓方,你爹应该就是定天城的城主吧。” “你认识我爹?” 张小龙笑道:“我爹认识,我没见过。” “你爹是谁?” 张小龙摆了摆手,“不方便透露。” 方景钰清楚了,这张小龙的身份肯定不简单,他父亲不是朝中大员,就是一方王侯。 张元山脸色有些尴尬,凑到方景钰耳边,“他的家世,好像是比你要显赫啊。” “嗯,他可能跟元杰哥差不多。” 方景钰小声回应。 张小龙坐回地上。 “你模样倒是长得极美,若不是老了一点,我就让我爹给你爹提亲了。” “你说什么!” “你说谁老呢?” 两人异口同声的说道。 张小龙只是随口一说,被两人吓了一跳。 “当我什么都没说,我睡觉了。” 张小龙靠在墙上,就闭上了眼睛。 方景钰推了一下张元山。 “唉,你急什么?” 张元山脸一红,把头转了过去,背对着方景钰。 “没…没什么,我只是看不惯他装模作样。” ------------ 第三十九章 一夜白头 北凉寺。 “快,加把劲,马上就到了。” 北凉寺外,一群人急匆匆的往山上赶。 “众位施主,不知来北凉寺所为何事?” 北凉寺门口,守门的两个和尚,将大汗淋漓的众人拦住。 为首的一人喘了两口粗气,说道:“小师傅,劳烦你通报一下,我等是南山湖,紫叶山庄的人,想见空玄大师。” “请各位在此等候,我去去就来。” 片刻,小和尚跑到门口,大声喊道:“诸位,请随我来。” 大殿外,空玄缓缓走了出来,看着众人说道:“阿弥陀佛,不知诸位所为何事?” 为首的中年人连忙跪倒在空玄面前。 “大师,救命啊,大师。” 空玄迅速向前,拉起中年人后问道:“施主快快请起,不必如此,且细细道来,究竟是怎么回事?” “我们南山湖,有妖物作祟,紫叶山庄上下不得安宁,已经死了好十几个人了,大师,救命啊!” 空玄听后大笑:“妖物?老衲平生从不信这世界上有妖物,想必是贼人作祟。” “嗯?是贼人所为?” 中年人满脸疑惑。 “虚明,你带着虚灵和德照,嗯~再带上德清,你们四人随这位施主前去吧。” “是,师父。” “是。” “是。” 空玄看着眼前,皱了皱眉头:“虚灵又在偷懒了?德照,你去那树下,给他揪起来!” 大树下,虚灵正借着树荫,睡起了大觉,忽然,耳朵被人揪了起来。 “哎哟,哎哟,怎么了怎么了?” “师叔,师祖叫你呢,赶紧起来了。” 转过身来,看着大殿外这么多人,虚灵心中一凉,卧槽,这是发生什么事了,这下惨了,急忙跟着德照跑了过去。 “师父,师父,徒儿刚刚在树下打坐,忽然中暑晕倒了。” “一天天胡说八道,我让虚明和德清去处理事情,你和德照跟着去历练历练,赶紧去收拾东西,回来我再收拾你!” “什么?我可以下山了?太好了!” 空玄无奈的看着瞬间起身跑出去的虚灵,转身说道:“虚明,德清,你二人武功高强,好好照顾他们,做事情不要急躁,别出了差错。” 二人异口同声:“谨遵师父教诲。” 北凉寺外。 “几位师父,马已经备好,就在山下,请随我来。” 虚灵和德照已经迫不及待了,这是他们第一次下山,你追我赶的就向山下跑去。 北中山下,数十匹马狂奔而去。 几日后,紫叶山庄。 “庄主,四爷他们回来了。” “快,随我出门迎接。” 柳尘出了山庄,看着刚刚下马的众人说道:“老四,你可算回来了,在下紫叶山庄庄主,柳尘,恭迎几位大师,几位大师请进,已经准备好了饭菜,给几位大师接风洗尘。” “阿弥陀佛,庄主客气了,贫僧法号虚明,这是贫僧的师弟,虚灵,还有贫僧的徒弟,德清和德照。” 说完后,虚明和德清环顾了一下四周,便走了进去。 刚进到紫叶山庄,虚明就小声的和虚灵跟德照说道:“你们二人,好好安分一点,别乱跑,别惹祸,师弟,尤其是你。” “知道了,知道了,师兄,我们快进去吧,吃饭了。” 虚灵不耐烦的拉着师兄的手,往里面走。 饭桌上,都是些素菜,柳尘夫妇、柳志夫妇,还有两个小孩,跟四人围坐在一起。 柳尘端起茶杯,站了起来:“在下以茶代酒,敬各位师傅一杯。” 众人也都站了起来,虚明端起茶杯,喝了一口:“庄主不必多礼。” “给几位师父介绍一下,这是小女柳怀钰,今年十岁,小侄柳擎,今年十五岁了快,见过几位大师。” “见过几位大师。” 两人异口同声说道。 “我这师弟也刚满十岁,正好,能一起说说话。” “几位师父,快坐下,吃饭,吃饭。” 柳尘连忙招呼众人坐下。 吃完饭后,几人来到会客厅,商量正事。 “庄主,你先细细说来,最近发生的事。” 柳尘看着虚明,又皱了皱眉:“虚明师父,大概从上月起,这南山湖,便发生了怪事。” “起初,有下人晚上看见,南山湖上有人影飘动,时不时传来怪叫,当时就回来禀报,我还以为是他看花了眼,把自己给吓到了,谁知第二天,这人便死在了自己房中,死状极其残忍,衣服上到处是利爪所留下的痕迹,眼珠子都被抠了出来,胸口更是被挖开,心掉在了地上,还被吃了半个,上面全是牙齿印。” “当时我就被吓住了,让人连忙到南山湖查看,可是,整个南山湖都搜遍了,也没什么异样。” “又过了几天,大清早的就有下人禀报,南山湖上,有好几具尸体,缺胳膊少腿的,都是山庄里的人。” “短短不到一个月,就已经死了十几个人了,闹得庄里人心惶惶,一旦太阳落山,更是不敢出庄子一步啊。” “还请几位大师,救救我们紫叶山庄。” 听完后,虚明意味深长的和和德清对视了一眼,说道:“庄主放心,今晚我带着徒弟,去南山湖会会他,不管他是妖魔鬼怪,还是贼人装神弄鬼,贫僧,都不会放过他。” “有劳大师了,大师请先去休息一下,客房已经备好了,再过几个时辰,太阳就落山了。” 漆黑的夜晚,月亮高高悬挂,南山湖上一片寂静,隐隐约约传来几声蛙鸣,码头边,小船被风吹的左右摇摆,月光下,几声脚步传来。 “你觉得,会是什么人干的。” “我不确定,手法,倒和八荒六鬼有些相似。” 虚明和德清缓缓走向湖边,看着平静的南山湖,若有所思。 虚明,出家近二十年,刚刚四十出头,苦练金身十八年,自身武学,已达上乘,八品巅峰。 德清,出身北卫天刀门,六年前,被人陷害,误杀别人满门,自知罪孽深重,剃度出家,拜入北凉寺虚明门下,武学已达上乘,八品后期。 ------------ 第四十章 逃出生天 一路走来,路边随处可见的都是尸体,但都和武场没法比。 由于下过雨的原因,整个武场此时已经泥泞不堪,尸横遍野。 三人此时心里已是百感交集,说不出话来。在武场门口站了好一会儿。 “走吧。” 张元山长长的呼出一口气,拍了拍二人的肩膀,走了进去。 几人来到擂台边,看着布满裂缝,满目疮痍的擂台,不禁倒吸一口凉气。昨天跑走的时候,这擂台都没成这样,很难想象这里发生了什么。 “我们分头找找,那块带图腾的石砖。” 几人围绕着擂台,仔细的找寻带图腾的石砖。 倒也不难,很快就被张小龙发现了。 低声喊道:“你们赶紧过来,我找到了。只不过……” 两人迅速往他那边走去。 “只不过什么?” 张元山开口问道。 “你自己过来看吧。” 张元山走近,看向那块被张小龙指着的石砖。 砖头没有多大,跟就两只脚加起来差不多。石砖的表面有一小块神秘图腾,仔细一看,砖的四周都有一道裂缝,好像已经有人在他们之前来过一样。 张元山抬起头,茫然的和张小龙对视了一眼。 “可能是贺家的人。” 方景钰一说,两人一想,应该就是贺家的人,也知道这个密道,已经从这里溜走了。 张元山慢慢的拿出石砖,随后就听到了身后传来响动。 几人回头,围墙旁边的一棵树下,赫然出现了一个小坑,三人瞬间变得一脸喜悦。 张元山把石砖放了回去,几人向墙边走去。 通道似乎有些深,一条不知道什么木头制成的梯子一直往下延伸。 方景钰先行走下,顺着楼梯往下爬去。张小龙紧随其后。 张元山看到两人都下去了以后,环顾了一下四周,随后慢慢进入密道内。 进去后,张元山就看到旁边有一个凸出的石砖,伸手一拍,洞口突然就合上了。从外面看,几乎跟之前一样,就是一块普通的草地。 密道内漆黑一片,伸手不见五指。 洞口合上的瞬间,几人几乎同时停止了动作,下面的两人被突然而来的漆黑吓了一跳。 “注意脚下,先到下面再说。” 张元山轻声说道。 几人顺着梯子往下爬去。 与此同时,贺家堡门口。 硕大的门口处,有着大量的邪派弟子把守,没有看见十大魔头的身影。 门口不远处的一间屋内,若是被邪派之人看到屋内的场景,绝对会大吃一惊。 这间屋内,有着四五十个人,人人警惕,他们都是昨日从武场突围出来的。 他们休息了一夜,也在等清晨,敌人精神状态不佳的情况下动手。 杨奉从窗户上的一个小洞,望着门口的动静。 从之前到现在,他已经注视了整整一个时辰,突然,他转过身,站了起来。 “朋友们,现在就是最佳的时机,随我来,一起杀出去!” 几十人瞬间冲了出去,跳窗,走门的都有。 杨奉和拓跋元杰、傅星三人把拓跋悠幽三个没有战斗力的围在中间,奔跑在人群中。 冲在最前方的,正是金枪南宫亮,紧随其后的,是之前输给他的五虎断魂枪,伍云天。二人都想冲在最前方,谁也不让着谁。 门口的众人,被突然冲出来的几十人吓了一跳,随后瞬间就没了困意,看着气势汹汹,斗志高昂的几十人,如临大敌。 就在两人争抢第一的时候,一个少年突然从两人身边跑过,冲在了最前方,让两人傻了一眼。 少年双眼坚毅,双手抓着两把围棋的棋子,一手黑,一手白。 距离门口还有一点距离的时候,少年双手一挥,数十个黑白棋子飞出,瞬间就把最前面的十几个人打翻在地。 南宫亮和伍云天紧随其后杀入了人群中,两杆长枪在人群中起舞,瞬间击倒了一大片敌人。 两拨人马瞬间交火在一起,贺家堡大门的防守,瞬间被打破了一个缺口。 如同预想的一样,他们几乎所有人都冲了出来,只有六七个运气不好,永远的躺在了门口。 “快,分头走,各位再见,有缘,江湖再聚。” 几十人瞬间散开,各自奔逃而去。 杨奉等人跑在街上,这贺家堡外的场景,属实是把所有人都震撼到了,到处狼藉一片,尸横遍野,满街都是尸体。 “看来,这城中,怕是没有什么活口了。” 昨日,除了混进贺家堡的邪派之人,烟火响起之时,外面一大队人马,瞬间杀入镇中。许多不明所以的百姓出门查看,刚出门,就被冲过来的人划破了喉咙,死都没死明白。 这队人马人数众多,并非邪派,倒像是某个权势之人养的私兵,还有一大部分的山匪恶徒。 这群人冲进青云镇后,就开始大开杀戒,无论大人小孩,但凡是喘气儿的,都没留下活口。 “究竟是为什么,要杀光这阵子无辜的人。” 拓跋悠幽哭喊道。 这惨不忍睹的画面,让她再也扛不住了,直接崩溃痛哭。 杨奉长长的叹了口气,道:“不只是青云镇的百姓啊,还有上万人,来此凑热闹,就丢了性命。” 杨奉捂着伤口,刚刚的打斗,又扯到了。 “此地不宜久留,我们还是赶紧走吧。” 几人瞬间在城中摸索着,穿梭在小巷中,走大道,他们不好排除有没有人在城中阻拦,小巷子里,即使撞到敌人,也能瞬间做出反应,巷子里比较窄,容不下太多人,能够一边应对敌人,一边抽身撤退。 一路逃跑,小巷子里,也到处都是尸体,每具尸体的距离,不超过五米,死状都是极其惨烈。 刚开始拓跋悠幽还十分恐惧,但一路踩着尸体过去,她已经慢慢不在乎了,日后若是有人突然死在他的面前,她也不会惊慌失措。 “死了这么多人,不是小事,消息传出去以后,第一时间就会有大量的军队出动,除了来歼灭贼人,最主要的,还是这里善后的问题。” 拓跋元杰说道。 ------------ 第四十一章 回到红云县 他之前也跟着去处理过被土匪屠村的事件,大量尸体汇集,不及时处理,滋生了瘟疫,方圆百里的人都会遭殃。 “是啊,死了这么多人,不仅是州内的事了,绝对会惊动朝廷。希望朝廷能够尽心尽职,查出幕后勾结九大邪派的真凶。” 杨奉接着说道。 傅星越想越气,愤怒道:“这件事情,让正派武林受了重创,损失惨重。回去以后,必须立即联合各门各派,围剿这些恶贯满盈的邪派。” “唉,邪派若是肯正面接战,我们才有机会打败他们。否则我们连他们人都找不到,邪派之人来无影去无踪,他们老窝更是十分隐蔽,基本没有找到的可能。” 傅雷的一句话,让众人都沉默了。 是啊,若是邪派肯正面接战,才有报仇雪恨的机会,不然一切都是徒劳,集结再多门派,再多人,也只会竹篮打水一场空。 杨奉等人一路冲出了青云镇,途中倒是没有再遇到敌人。 出了青云镇后,几人头也不回的跑出去好远,才慢慢停下,喘着粗气儿,回头看着这座布满冤魂的城镇。 来时,镇中那是人山人海,热闹至极。走时,竟成了这般模样,实在让人痛心。 “恐怕我们是第一批跑出来的人,事不宜迟,我们赶紧动身前往红云县,要把消息及时传出去。” 杨奉淡淡说道。 看着犹豫不定的几人,杨奉也知道他们在想什么。 “走吧,留在这里也没用,到了红云县去等他们吧,如果他们还活着,会来的。” 几人心里都是一股说出来的滋味,非常不好受,但也觉得杨奉说的对,留在这里没有一点儿用处,当务之急还是得把消息传出去。 没有过多休息,几人迅速动身,赶往红云县。 从青云镇到红云县,坐马车只要半天时间,但是几人现在,都只能步行。 好在路过一个村庄时,在村里买了一辆破旧马车。 由于人数过多,只能先让受伤的杨奉,还有拓跋悠幽兄妹和宋子成、张三他们先走,傅星三人在后面步行。 有了这辆破马车的帮助,正午过后,几人赶到了红云县。 马车没有停下,直奔县衙,停在了县衙门口。 拓跋元杰下了车,张三驾着车,离开了。 拓跋元杰大步流星的走入县衙内,就被一群衙役围了起来。 原因无他,拓跋元杰现在,怎么看都有问题。浑身都被血污和泥水弄脏了,衣服也破了好几处,脸上也有不少鲜血,头发凌乱。之前他们进村的时候,就把村民吓了一跳,解释了半天。 “快带我去见县令。” 一个领头的的走了出来,伸手指着拓跋元杰。 “我看你就不像什么好人,你这是干了什么,还想见县令大人?快,把他绑起来。” 拓跋元杰冷哼一声。 “你知道我是谁吗?” “我管你是谁,上。” 几个衙役冲了上来,拓跋元杰一手一个,瞬间打倒了五六人。 红云县县令,王来,恰好从不不远处经过。 看着县衙门口一群人围了起来,吵吵闹闹的,不禁皱起了眉头。 “唉,你过来,这是怎么了,吵吵闹闹的。” 王来伸手指向一旁的衙役,说道。 “禀县令大人,不知从哪里来的小毛贼,身上全是血,还吵着要见您。” “要见我?” 王来带着一脸疑问,走了过去。 “都停下,都停下,让开。” 王来的声音对这些衙役们来说,如雷贯耳。 纷纷停下了手中的动作,给王来让开了一条道。 王来走了进去,哎哟,这怎么十几个人躺在地上了。 有些丢脸,衙门被人闯了,还被一个人打倒十几个,这群饭桶,王来气不打一出来。“还躺着丢人呢,都给我拉起来。” 随后走上前几步,打量着拓跋元杰。 确实可疑。 看着满脸血污的拓跋元杰,王来开口说道。 “小兄弟,你这是,打哪儿来啊?怎么弄成了这样?” 拓跋元杰一脸气愤。 “县令大人,好大的官威啊,你们县衙这么嚣张的吗,不分青红皂白,问都不问,直接上来就打?” 瞟了一眼旁边的衙役,王来脸色有些羞愧,道:“是本官御下无方,多有得罪。话说回来,你这身上的血,怎么弄的?” 拓跋元杰从怀里掏出一块令牌,给王来递了过去。 王来接过令牌,看到上面的拓跋二字,一个踉跄,差点没站稳。 将玉佩递了过去,舌头都快打结了,问道;“你…你…你是拓跋家什么人?” 拓跋元杰接过玉佩,放入怀中。 “你现在可能不知道我,但你将来一定会知道,你听着,我爹叫拓跋无松,我二叔叫拓跋无樟,我爷爷,叫拓跋耀仁,你可听清楚了?” 王来从他说出他爹的时候,就张大了嘴巴,愣在了原地。 “怎么,不认识啊?” 王来瞬间摇了摇头,弯下了腰。 “认识认识,多有得罪,还劳烦公子大人不记小人过,原谅他们吧。” 看到自家知县大人态度来了一个大转弯,众衙役也看出来了,这年轻人,非同一般啊。 瞬间全部跪倒在地。 “大人不记小人过,还请公子原谅我们。” 拓跋元杰一挥手,示意他们站起来。 “算了,我还有要事,就不跟你们废话了,县令大人,找个地方说事吧。” 看着拓跋元杰一脸焦急,王来也不敢耽误。 “公子,请。” 来到一间屋内。 “公子,请坐。” “不知大人贵姓。” “免贵姓王。” “王大人,事态紧急,还请你如实告知我,如今整个红云县,不论衙役、捕快,还是乡兵,一共有多少。” 拓跋元杰此话一出,王来似乎察觉到了一股不好的感觉。 “公子,不知是出了何事啊?” 拓跋元杰长话短说,给王来解释了一遍。 听完后,王来一下站了起来。 “此话当真?” 拓跋元杰呼出一口气儿,道:“你觉得我有必要骗你吗?你看看我的样子,就是刚刚从里面厮杀出来的。” 再次打量了拓跋元杰一番,看着他些许破烂的衣服,浑身上下的血迹,还真是经历过一场厮杀的。 沉重的想了一下。 “公子,衙役和捕快加一起,有个二百来人,乡兵比较多,大概有六七百人。我再到县中各个酒馆、员外那里说一下,动员护卫,家丁。加起来,估摸着能有个一千五六。” “你尽快着手准备,天黑之前我在县门口等你们。” ------------ 第四十二章 云开日现 地下通道内,漆黑一片。 “这里乌漆嘛黑的,什么都看不见,要走多久啊。” 张小龙抱怨道。 三人并排,张小龙在最左边,张元山在中间,方景钰在右边,三人手拉着手,防止在伸手不见五指的黑暗中走丢。 “我师父说了,十里开外,应该要不了多久。你们俩抓紧了,万一走丢了就麻烦了。” 三人的手又握紧了几分。 在黑暗中行走,极其缓慢,过了半个多时辰后,几人似乎走到了尽头。 张元山踢了踢前方。 一头雾水,道:“没路了,不应该啊。” “我们往两边看一看。” 方景钰说道。 “嗯,这一路过来都没有转过弯儿,我们先往左边看看。” 然后来到左边,这边也是石墙,又转了过来,往右边走去。 走了一小段,都没有撞到墙,几人也确定了,这里应该是转了一个方向。 几分钟后,几人再次走到尽头,只不过跟刚才不一样,他们的脸上都带着笑容。 他们面前,正是一个跟下来时一模一样的梯子。 张元山率先爬了上去。 跟下来时不同,下来时的梯子很长,这边却是极短,一两分钟就爬到顶了。 张元山左手死死扒着楼梯,右手在四周不停找寻着凸起的石砖。 很快,他在右边一旁找到了。 按下石砖。 头顶瞬间迎来光明。 下面的两人再次看到天空,也是欣喜不已。 张元山也是满脸喜悦,瞬间将头伸了出去。 突然眼前一黑,手松开了楼梯,整个人摔了下去。 看着张元山突然就掉了下来,两人本能反应的躲开。 张元山掉到了地上,嘴里骂骂咧咧的哀嚎着站了起来。 转头茫然看了看方景钰,又看了看张小龙。 “上面有人,我刚把头伸出去,就被人拍了一下。” 揉了揉疼痛的胳膊,张元山说道。 两人也是有几分惊恐,不会是邪派之人吧? 张元山也没有底气,抬起头,轻声喊道。 “上边的大哥,您高抬贵手,让我们出去,成吗?” 上面没有回答。 张元山犹豫了一下,还是爬了上去。 到了洞口边儿,却不敢伸头。 “嘿,大哥,您说句话啊,哪怕吱个声也成。” 见对方没有回答,张元山再次将脑袋伸了出去。 瞬间,眼睛睁的老大。 洞口旁边,坐着一个八九岁的女孩儿,手里拿着一根木棍,浑身泥泞,眼泪汪汪的看着他。 小女孩举起了木棍。 张元山瞬间伸出手挡在面前。 “哎哎哎,别打别打,我不是坏人。” 见小女孩没有下手,张元山赶紧爬了出去,顺便回过头来,叫了一声二人,两人也不想在下面多待一秒,赶紧爬了上来。 张小龙走到一旁,张开双手,来了一个深呼吸。 “啊,植物的芳香。” 张元山环顾四周,他们正在一片树林中,洞口就在一块巨石旁边。 方景钰擦着女孩脸蛋上的泥土,问道:“小姑娘,你是从里边跑出来的吗?” 小女孩泪珠闪烁,点了点头。 张元山走了过来,问道。 “你是贺家的人?” 小女孩没有说话,只是抽泣着点了点头。 一番询问下来,几人才知道,这小女孩叫贺语岚,是贺家家主的小女儿,也是唯一一个女儿。贺家家主,也就是贺南天的侄子。小女孩从小就是整个贺家堡的掌上明珠,更是深得贺老前辈的喜爱。贺前辈时不时地,就会带他从这个地下通道,来到这边的树林中钓鱼,玩耍。 小女孩昨天晚上,亲眼目睹了已经娘亲死在她的面前,她则是被他娘亲藏在了箱子里,没有被发现。小女孩躲在箱子里痛哭,但是不敢发出任何声音,哭累了,就睡着了。 一觉醒来,看见了倒在地上的娘亲,她伤心极了,出了门,到处都是尸体,让她十分害怕。但小女孩十分聪明,在黑暗中慢慢摸到了武场,进了地下通道。 在无尽黑暗中,跑了出来。 出来后,小女孩也是十分害怕,蜷缩在一旁的石头边儿,不知过了多久,就听到有人在洞口下面,她十分恐慌,从旁边拾起一根木棍,看到洞口被打开,伸出来一个脑袋,小女孩二话不说就砸了上去。 此时,方景钰靠在石头边,小女孩正在她的怀里痛哭,她不停抚摸着小女孩的背,安慰着她。 “哭吧,哭完了,就没这么难受了。” 张元山在一旁,看着痛哭的贺语岚,心里五味杂陈。 唉,恐怕你就是贺家最后一个人了,你能跑出来,证明你命不该绝,大难不死必有后福,以后有我张元山一口吃的,绝不会饿着你。 “贺语岚。” 看到小女孩没再哭了,张元山轻轻拍了拍她的肩膀。 贺语岚手还在抱着方景钰,还没有从害怕中走出来,转过头,眼角湿润,眼睛红红的看着张元山,抽了抽鼻子。 张元山蹲了下来,温柔的看着贺语岚。 “以后我就叫你岚岚了,我是你大爷爷的徒弟,唯一的徒弟。你爷爷在临终前将贺家堡交到了我的手里,缘分让我们相遇,以后你就是我亲妹妹,等你以后长大了,我会把贺家堡亲自交到你的手上,期待你重振贺家堡的荣光。” 贺语岚看着真诚的张元山,泪珠从眼角落下,沙哑的喊了一声:“哥哥。” 张元山摸了摸贺语岚的额头。 张元山问起怎么关闭地道门,贺语岚跑到一旁的灌木丛里,触动了隐藏的机关,洞口瞬间合上,跟之前没什么两样,就是有些许痕迹。张元山从旁边抓了几把土,撒了上去,就扔了一些树叶。 “走吧,我们先下山,看看我们这是到了哪儿。” 张元山说着,蹲了下来。 回头看着方景钰旁边的贺语岚。 “过来啊,我背你。” 小女孩走了过去,趴在了张元山的背上。 背起贺语岚,张元山倒也还轻松,比那木匣子轻多了。 几人顺着树林,往山下摸索。 很快,几人就找到了一条小路。 这边倒是没有下雨,山路倒是也不难走,几人顺着小路一路向下。 ------------ 第四十三章 天亮之前,务必赶到青云镇 红云县。 拓拔元杰来到了之前说好的客栈,也就是张元山他们之前住的那里。若是张元山回到红云县,一定会来这里找他们。 拓跋元杰走进客栈,就叫来了旁边的小二。 小二走过来,看到他这幅模样,就知道,他肯定跟刚刚来的几人是一起的。 张三他们在这里住了好些天,小二还是记得的,也不敢怠慢。 “来了,这位爷,有什么吩咐吗?” 拓跋元杰从袖口掏出一小块银子,扔了过去。 小二两眼放光,一把接住。 “去布行买几身成衣,多买几套,包括姑娘穿的。剩下的赏给你了,快去快回,给我送上来。” “你请先上去,休息,小的马上就回来。” 小二满脸欣喜的跑了出去,这一趟,他能赚不少钱呢。 拓跋元杰走上二楼,就看到在这里等他的张三。 “你来了,跟我来吧。” 跟着张三,两人来到一间房内。 屋内,拓跋悠幽和宋子成坐在桌旁,桌上摆满了酒菜,两人吃个不停,他们都饿坏了。 张三赶紧跑过去坐下,也开始大块朵硕起来。 里间,杨奉躺在床上,一个郎中正在给他治疗伤口,旁边一个小孩儿在给他打下手,应该是这郎中的徒弟。 拓跋元杰走了进去。 “大夫,他怎么样?” 郎中也没回头,专心的治疗着伤口。 “多数都是轻伤,腰上倒是伤得不轻,但问题倒也不大,对老夫来说,小意思。” 杨奉缓缓睁开眼睛,看着拓跋元杰。 “你来了,都处理好了吗?” “放心吧,县令已经去动员了,天黑之前就能出发。” 杨奉又问道郎中。 “大夫,我这,晚上能走动吗?” “下地走走,没问题。” 拓跋元杰猜到了杨奉想干什么。 “你想跟我一起去?不行,你和他们先留在这儿,好好养伤吧。” 郎中也跟着说道:“我说的下地是让你下床散散步,你若是再剧烈运动,导致伤口恶化,天王老子来了也是白搭。” 拓跋元杰又劝了几句,杨奉也不再固执,叹了一口气。 摸着肚子,拓跋元杰也是快饿坏了,走到外间,跟他们一起大吃大喝起来。 吃到一半,小二抱着衣服上来了。 等吃的差不多了,郎中的事情也忙完了,从里间走了出来。 “切记,不要让他再剧烈活动,有什么问题,到医馆来找我。” 叮嘱了一句,郎中带着他徒弟离开了。 几人酒足饭饱,拓跋元杰三人抱着衣服来到另一间屋内,换下了满是血污的破衣。 拓跋悠幽也到另外一间,重新换了一件衣服。 走出门后,拓跋悠幽和拓跋元杰看了看对方就笑出了声。 这种平民百姓穿的衣服,他们这辈子还是第一次穿,见到对方的模样,都比较滑稽。 这下好了,他们和张三他们都穿的差不多了,倒是显得亲切了不少。 几人再次回到杨奉的房间。 桌上剩余的酒菜已经被小二收拾干净了。 “我先走了,你们在这好好照看着,等他睡醒了,喂点菜粥,记住,别让他出这个客栈的门。” 嘱咐好几人,拓跋元杰看了一眼杨奉,走了出去。 出了客栈,拓跋元杰直奔红云县门口。 在县门口等了半个时辰,他终于看到一大队人马向着他这边过来了。 看到人群前方的县令,拓跋元杰走了过去。 “王大人!” 若不是拓跋元杰在旁边喊了一声,王来还真差点认不出他来。 “哟,让公子久等了。” 拓跋元杰罢了罢手。 “无妨。” 又看了看人群。 “召集到多少人?” “公子,一共有一千六百五十二人,随时出发。” 拍了拍王来的肩膀,拓跋元杰说道:“你干的不错,对了,消息你传出去了吗?” “公子,我已经派了几拨人,快马加鞭的去通知附近的县了,定天城我也派人去了。” “好,立刻出发,争取在天亮前赶到青云镇。” 大批人马迅速出了红云县。 红云县不少百姓,都是一脸茫然,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但看到这么多人,也清楚了,肯定是出大事了。 一路急行军,累了就原地休息片刻,不敢过多停留。 傅星三人正在往红云县赶。 突然,三人停了下来,正视着前方。 “大量的脚步声,不下千人!” 三人顿时心头一紧。 “不会是……” 三人瞬间就窜入一旁的树林。 看着前方大量人马出现,距离过远,他们也不敢做出断定。 看着人群越来越近。 “你看他,是不是拓跋元杰?” 傅海指着最前方一人。 “看穿着,不像啊。” 也是,拓跋元杰现在这身打扮,让他们产生了质疑。 看着脸有些像,走路的姿势也极其相同,就是穿衣风格,怎么看都跟拓跋元杰不沾边儿。 人群越来越近,他们也看清了,领头的就是拓跋元杰。 三人瞬间从树林里跳了出去。 看着突然冲出的三人,人群瞬间停下,不少人也都在瞬间抽出了刀。 还没看清楚来人,在这种紧张的状态下,第一时间下意识的做出了反应。 拓跋元杰也被吓了一跳,可下一秒就看出来了。 王来看着拓跋元杰的表情,就断定出来了,这三人和拓跋公子认识。 “都把刀收起来,自己人。” 王来转过头,大声喊道。 后面的人肯定是听不清楚的,他们看不清楚前面发生了什么,是跟着拔剑,又跟着收刀。最后面的人也是最紧张的,看到前面纷纷拔刀,还以为要开战了。 拓跋元杰跟他们说明了情况,带着他们三人走了过来。 “这位是红云县县令,王来。” 拓跋元杰手掌指向王来,给三人介绍道。 三人抱拳,异口同声说道。 “清风剑庄,傅星,傅海,傅雷,见过王大人。” 看王来的样子,似乎是知道清风剑庄的。 “哎哟,三位侠士不必多礼。” 王来再次转过头,大喊了一声,“原地休息。” 又让人拿出了干粮和水,傅星三人很快填饱了肚子。 休息结束,三人跟着大部队,往青云镇赶去。 ------------ 第四十四章 路遇南天王 张元山四人走在小路上。 这条小路从树林中出来,下了这座山,又往另外一座山上延伸。 刚爬上这片山坡,张元山已经累得不行了。 “岚岚,你先下来,我歇会儿。” 张元山慢慢蹲下,贺语岚从他的背后下来,跑到一旁。 “呼,呼。” 张元山累的满头大汗,坐在地上喘着粗气儿。 张小龙坐到了张元山旁边,这一上一下的,他也累的直喘气。 方景钰走到贺语岚身边,顺着山下望过去,正好能俯瞰整个青云镇。 看着贺语岚一脸伤心,方景钰将手轻轻放到了她的额头,慢慢的揉着。 抹了抹额头的汗珠,方景钰走到躺在地上休息的两人旁边。 “休息够了吗,够了就起来赶路。” 张元山无力的摇了摇手,道:“不行,我实在是走不动了,累死我了,你让我休息一下吧。” 方景钰和张小龙一身轻松,都已经有些疲惫,更何况张元山背着贺语岚。 刚从树林里出来,就把他累的够呛,习惯了一点儿,爬上这座山,几乎已经耗费了他全部的力气,加上这大中午的,太阳十分炎热。 张元山现在已经脱水了,又食不果腹,饥饿难耐,实在是没力气了。 “要是被他们追来怎么办?” 张元山累的眼睛都不愿意睁开,有气无力的说道:“放心吧,他们都不知道我们跑出来了,找不到我们的,休息一下,天黑了凉快些,我们天黑在走,明天一早就能到红云县了。” 方景钰思考了一下,道:“行吧,在这里休息,晚上在出发,我先去附近找点吃的。” 张元山双手捂着脸,太阳晒的脸疼。 受不了这个阳光了,张元山慢慢爬了起来,一看,周围都没人了。 瞬间来了精神,一下站了起来。 左顾右盼。 在远处的一棵大树下看到了贺语岚和张小龙的身影,他紧张的心放下了。 “太没良心了,跑去乘凉,都不叫我。” 张元山托着疲惫的身躯,晃悠悠的走到树荫下,转身就躺了下来,看着大树,闭上了眼睛。 也不知过了多久,张元山缓缓的睁开双眼。 看着太阳已经快要落山,伸了个懒腰,又伸手揉了揉眼睛,看到旁边的张小龙和贺语岚都闭着眼,两人昨晚也没睡好,此时已经在梦乡里了, “你醒了?” 抬头望向一旁,方景钰站在他的旁边,手中递过来一个青色圆形野果子。 “吃点东西吧,这附近只能找到这个了。” 张元山已经饿的不行了,这颗绿果子就如同绝世美食一般,被他三两口就吃完了。 “别急,这里还有。” 看着狼吞虎咽的张元山,方景钰被他这个滑稽的样子逗笑了。 手中捧着一片大大的叶子,上面有十来个野青果。 张元山两眼放光,双手接过野青果,放到腿上,一口接一个的吃了起来。 这野青果子倒是也不难吃,入口有些酸涩,随后就有些回甘,水分也不少,算是为数不多好吃的野果子了。 虽然填不饱肚子,但好歹补充了一些体力,肚子的饥饿感也去了大半。 躺回树边靠下,方景钰也走了过来,坐在了他的旁边。 两人眺望着远方,远处的白云已经被落日染成了红色,极其优美。 太阳很快落了下去,叫醒了两人,他们准备赶紧下山。 山林里的天黑得很快,转眼之间,天就黑了下来,前面的路已经黑的看不清了。 头顶都是些大树,遮挡住了本就微弱的月光,几人只能摸黑前进。 张小龙和方景钰一人走在一旁,张元山背着贺语岚走在中间,拉着张元山的胳膊,旁边的两人手里拿着长木棍儿,慢慢探着路。 走下这个斜坡,又翻过一座小山坡后,前方出现了一条两米左右宽的小溪流。 几人暂时停下,捧着河水洗了洗脸,又用手捧着河水,喝了个痛快。 没有过多停留,几人迅速动身。 河流两岸倒是没什么大树,月光的照耀下,能勉强看清前方的路。 走了五六步,就看到一道人影蜷缩在一棵树下,发出一声低沉的**。 张元山心头一震,停下脚步,环顾四周,幽暗的月光下,仿佛看到了一具尸体在蠕动。 慢慢将贺语岚放下,从方景钰手里接过棍子,向前走了几步,戳了戳树下的那人。 那人似乎被吓了一跳,浑身一震,猛地抬起头来,惊呼道:“是谁?” 他正是在武场被虚景打晕过去的齐州南天王,宋尘。 他昨天醒来之后,已经是晚上了,看到武场内已经没了活人,到处横尸遍地,他倒吸一口凉气,小心翼翼的走出了武场。 一路避开途中的邪派弟子,他慢慢摸到了大门口,看到大门处把守着大量邪派中人,他差点绝望了,这时,他突然被人捂住嘴巴,拽到了旁边的屋内。 慌张的睁开了束缚,他一眼望去,这房间密密麻麻的全是人,都是跟他一样,来这里比武的。 他面前的人当即就给他比划了一个“嘘”的动作,示意他别说话。 随后在他耳边小声说了计划,就这样,他很快睡了过去,随后就被人叫醒,跟着人群杀了出来。 出了贺家堡,众人一分而散,各奔东西,他一人狂奔了出来,一路上都是死人,由于被虚景伤的不轻,在冲门的时候又挨了两刀,他害怕被人追上,一头栽进了树林中,向山里跑去。 伤口越来越痛,到这条河边,简单的处理了一下伤口,就躺到了旁边的树下,不止这两处刀伤,虚景给他造成的内伤才是更严重的。 他几乎没了力气,一直躺在这里,睡了醒,醒了又没力气,在疼痛中再次睡着,太阳落山前又醒了过来,在这里**。 全身疼痛,加上他的**声,他甚至没有听到张元山几人缓慢走过来的脚步,被张元山用木棍戳到他的后背,差点把他吓得够呛。 借着月光,看清楚几人的相貌后,他松了一口气。 “你们是?” 虚弱的语气,让他自己无法大声说话,轻声问道。 “你是谁?” 张元山没有回答他,反问道。 ------------ 第四十五章 乳臭未干 “老子齐州南天王,宋尘。” 宋尘有气无力地说道,想翻个身都没力气。 张元山对他有印象,就是他把拓跋元杰从擂台上打了下来。 “是你!” 张元山有些惊讶,在这山里,还能遇到南天王。 他可是一手破灭了拓跋元杰那颗高傲的心,张元山对他倒是颇有好感。 “你怎么在这儿?” 带着疑惑,张元山问道。 “老子现在伤得很重,没力气跟你废话,有吃的吗?。” 方景钰连忙怀里掏出两个野青果,递给了张元山,张元山又递给了宋尘。 看到果子,宋尘如同张元山一般两眼放光,也顾不上疼痛,接过来就大口大口的吃了起来,几乎两口一个,瞬间就把两个野苹果消了。 勉强果腹。 “现在能说了吗?” 宋尘看了他一眼,道:“先把我扶起来。” 张元山走到他旁边,将他慢慢搀扶起来,让他的后背靠在了大树上。 宋尘是伤得不轻,但也不至死。 “看你们的样子,也是从里面跑出来的吧?” 看着几人脏乱的衣服,跟他如出一辙,宋尘问道。 “是,我们今天早上跑出来的。” 宋尘的脑袋里,有一个大大的问号。 “不可能啊,突围的时候我没看见你们啊。” 一张一张脸他可能没记住,但是张元山这四人的组合实在突出,他记得人群里,只有一个姑娘,看样子,也不是眼前这位,更没有一个孩子。 “突围?” “你们不是突围出来的,厉害啊,还能找到别的出路。我听他们说,他们是找遍了整个贺家堡,都没能找到其他出路。最后大家组织了起来,决定在清晨突围。” 张元山听到突围出一部分人的时候,有些欣喜,随即问道。 “你们出来了多少人?” “四十几人突围,除了跑在最后的几个没冲出来,其他的都出来了,大家各奔东西,我一路跑到了这里。” “那你有看到一群人吗,其中一个是一姑娘吗?大概比她矮一点。” 张元山说着指向方景钰。 方景钰也很想知道这个问题的答案,焦急的看着宋尘。 “是不是跟着被我打下擂台那个小子,还有个黑脸大个,他们好像是跟着杨奉,都出来了,就他们我记得清楚。” “对对对,就是他们,都出来了吗?太好了。” 两人悬着的心都放下了,大家能够平安出来就好。 “对了,我就纳闷了,你们四个怎么出来的?” 宋尘有点摸不着头脑,他一眼就能看出,这四人都是弱鸡,不可能是突围出来的。 张元山摸了摸头,他们拼死从门口突围,自己从地道轻松出来了,有些惭愧道:“我们是从一个地下通道出来的。” “地道?还有地道?” 宋尘一脸震惊的看着张元山,眼神里写满了懵逼。 “既然出来了,为什么不走,还在这树林里转悠。” “我们出来就是在这山里,摸了半天才找到一条路,爬过了好几个山坡。白天太热了,我们这不是休息了一下,等着晚上凉快些再走回红云县,不那么累嘛。” 他白天也一直睡在树林里,确实是十分闷热。 “哎,不对,你们脑子没问题吧?” 张元山听到他的话,有些诧异。 “你脑子才有问题。” “哈哈哈,你听我说完,你就知道自己脑子有问题了。” “行,你说。” “天气炎热的话,确实是可以日出而歇,日落而行。可那是多人一起赶路的时候,遇到这种天气,才会选择这种办法。你们四个人,三个都是乳臭未干的娃娃,还带一个小娃娃,不趁着白天赶紧走,还敢等到晚上?” 宋尘继续说道:“哎呀,你们这还想走到红云县?怕是连这片森林都出不去。这荒郊野外的,一到晚上,就有豺狼虎豹出来觅食,你们是真不怕死啊。” 张元山愣住了,对啊,他们怎么没想到这点。 尴尬的摸了摸头,道:“我也是最近才从家里出来,让你见笑了。那我们现在该怎么办?” 张元山是刚从山里下来,还没独自走过野外的夜路呢。方景钰和张小龙,那是从小锦衣玉食,又哪里会想到这一点。 “你们运气好,这附近没什么野兽,不然也走不到这里。” “你怎么断定,这附近没野兽的?” “那还不简单,我在这睡了一天了,野兽是什么嗅觉?若是附近有野兽的话,早闻着血腥味过来把老子吃了。” “还真是如此。” “赶紧从旁边拾些柴火,在河边先把火起来,天亮了再走。” “好,我们马上去,你歇歇。” 让贺语岚坐到了宋尘旁边,张元山三人在周围找寻着木柴。 很快就收集了一堆,三人站在柴堆边有些犯愁。 钻木取火嘛,他们不会啊! “哎,你们愣着干什么,生火啊。” “我也…不会钻木取火啊!” 宋尘头一黑,差点昏了过去。 “你没火折子你不跟我要?” 三人瞬间转头看着他,表情里尽是无语。 “不是,大哥,你有火折子你不早说?” 张元山没好气地走了过来,拿过火折子。 很快啊,火就生了起来,这点技能,张元山还是有的。 和张小龙一起,将宋尘抬到了火堆边,几人围坐成一圈儿。 张元山又跑到一旁,抱了一堆干枯野草,放在火上,火苗跳了起来,把周围照得一片通明。 深夜,方景钰和贺语岚已经睡着了,宋尘看着张元山二人,脸上已经是疲惫不堪了。 张元山不是不困,他是打算轮流守夜,总不能让姑娘和伤者守夜吧。 “你们俩快睡吧,老子睡了一天了,现在精神饱满,正好疗疗伤,我守着,快睡吧。” 宋尘轻笑一声,说道。 张元山看了他一眼,除了有些虚弱,确实是精神饱满。 “那行,我们先睡了啊。” 两人倒也不客气,倒头就睡,很快,就听到了一阵均匀的呼吸声。 夜风轻轻地吹,宋尘看着月色,心里有些难受。 年近百岁的北天王,惨死在了这里,多少英雄好汉丢了性命,多少百姓被无辜杀害,一夜之间,整个青云镇变成了人间地狱。 他深深的吸了一口气,双手放在丹田处,慢慢地调理着内伤。此时,他虽然感觉到自己的身体有些虚弱,就像是跑了几天几夜一样,但是他的真气已经可以自如的运转了。 ------------ 第四十六章 恩公无碍就好 过了许久,宋尘缓慢的睁开双眼,太阳还未升起,但是天空已经开始慢慢泛白。 调息了一夜,内伤已经恢复了些许,不再像昨日一般疼痛无力。 慢慢站了起来,走到河边洗了把脸,回到火堆旁,踢了张元山一脚。 张元山伸手揉了揉眼睛,慢慢的坐了起来,看到面前站着的宋尘,还有些诧异。 “嗯?你好了吗?” “好了一点,走几步还是没什么问题的。” 宋尘继续说道:“叫醒你旁边那个小子,你们俩到河里抓些鱼,填填肚子。” “行。” 张元山拍了拍熟睡的张小龙,张小龙同样迷迷瞪瞪的坐了起来,伸了个懒腰。 “别吵醒她们,我们到河里抓些鱼。” 张小龙还没反应过来,就被张元山拽到了河边。 张元山脱下鞋子,卷起裤腿就跳进了小溪里。 “这小溪流里有鱼吗?” 他身份尊贵,哪里抓过鱼,从前都是别人做熟了给他吃。 话刚说完没多久,张元山就扔了条鱼上来,掉到岸边扑腾。 “还真有鱼,那我来了。” 张元山从小就喜欢下河摸鱼,上树掏鸟窝,抓鱼对他来说,那还不是手到擒来。 看着河里游动的鱼儿,张小龙一下扑了过去,鱼儿反应迅速,他扑了个空。 再次撸起袖子,不就是几条鱼吗?很难吗? 接二连三的扑空,最让他的生气的,还是刚刚那条鱼,都已经抓在手里了,却被它扑腾一滑,跑掉了。 看着张元山已经扔了四五条鱼上岸,他彻底服了,抓鱼确实难。 烦恼的上了岸。 “你抓吧,我这半天也抓不到一条。” “切,真是娇惯,连条鱼都抓不到,笨死了。” “随便你怎么说。” 拾起地上的鱼,张小龙头也不回的走回了火边。 他们抓鱼的时候,宋尘已经从旁边用他们拾回来的柴火,放在了火堆上,吹了两下,火星就已经把杂草点燃,火苗再次升了起来。 看到张小龙抱着鱼回来了,宋尘翻了个白眼,道:“把鱼放回去,都不处理你就拿过来了?” 张小龙这才反应过来,面色尴尬的跑到河边,把鱼放了下来。 又跑回火边。 咽了咽口水,不好意思的说道:“大哥,我不会杀鱼……” 没好气儿的看了他一眼,宋尘走到河边,连同张元山再次捉到的一条鱼,一共六条,全部处理好。 回到火堆旁。 将六条巴掌大小的鱼穿好,宋尘一手两条,架在火堆上炙烤。 张小龙拿起剩下两条,有模有样的学着宋尘。 烤了一会儿,鱼肉的颜色由白变黄,由黄变褐,散发出一股清香。 方景钰被这烤鱼的味道吸引,醒了过来,这两天就吃了些野果,她已经饥肠辘辘,叫醒了贺语岚,两人围在火堆旁,看着焦黄的烤鱼,口水已经开始泛滥。 鱼已经差不多熟了,这时张元山走了过来。 “又抓了好些条,都在河边,宋大哥你去处理一下。” 将两串鱼递给方景钰,宋尘手里拿着两条,走到河边,吃了起来。 张元山从张小龙手里抢过一条,闻了闻这久违的肉香,迫不及待的咬了一口。 几人瞬间就已经把手中的鱼吃完,张小龙十分满足,或许是因为饿太久了,一脸喜悦的说道。 “我跟你们说,这是我这辈子吃过最好吃的鱼,太香了。” 方景钰和贺语岚也跟着点头。 张元山不以为然,以前在山上,时不时就会断粮,又找不到猎物,那可是一饿就是十来天,每天都只能吃一点点。 很快,宋尘又串着七八条鱼走了过来。 吃饱喝足后,几人将火堆熄灭,开始上路了。 天色已经白了许多,太阳马上就会升起。 若是从青云镇旁边的大路走,会快很多,但是他们不敢冒这个险。 从森林里穿过,几人来到了大路上,此时太阳已经升起,早晨的阳光就已经开始炙热,几人都开始流汗。尤其是张元山,背着贺语岚,已经满头大汗了。 贺语岚回头一瞟,还能远远的看到青云镇的影子,以及贺家堡那高耸的围墙。 向着红云县的方向走了一二里路,张元山实在累的不行了,要求停下休息,几人来到路边的一棵树下乘凉。 坐了一会儿,他们听到了一阵脚步声。 宋尘的耳朵瞬间就立了起来。 “不好,听脚步,最起码有几百人!” 几人瞬间心惊胆战,迅速往后面的山坡上爬去。 俯卧在山坡上,看着远处。 “这可不止几百人,怕是上千了吧!” 看着远处的一大队人马,张小龙说道。 看着人群越来越近。 “不对,最前面那些,好像是官兵。” 宋尘说道。 几人仔细一看,果真是县兵标配服装,还有大部分的衙役。 “你们等着,我下去看看。” 宋尘说完,直接从山坡上滑了下去。 王来被突然出来的男人吓了一跳。 “什么人!” 拓跋元杰一眼就认出了他,宋尘同样。 “你不是那个狂妄的公子哥吗?你们这是…” 看到几人好像认识,王来松了一口气。 “你为何还在这里?” 拓跋元杰记得,宋尘是突围出来的人之一。 “别提了,我伤得不轻,走不远,我就钻树林里了,刚恢复了一点。” 拓跋元杰手掌指向王来,道:“这位是红云县县令,王大人。” 宋尘抱拳,道:“草民见过王大人。” “这位是齐州四天王之一的南天王,宋尘。” 王来一听,笑道。 “哎哟,久仰大名啊。” 张元山看着他们攀谈在一起,有些不明所以。这个距离,看不清人脸,也没法认出换了衣服的拓跋元杰。他们后面的三个人,倒是有些眼熟。 宋尘回头,大吼了一声。 “下来吧,是自己人。” 张元山几人从山坡上跑了下来,老远,拓跋元杰一眼就看到了方景钰。 他跟着傅星三人很快跑了过去。 “景钰妹妹,你没事儿吧。” 看到方景钰还活着,拓跋元杰悬着的心放下了。 “太好了,恩公,我还以为你已经…” 傅海说道。 张元山跑丢了,他们本来已经没抱有太多希望了,现在看到张元山完好无损的站在他们面前,他们高兴坏了。 恩公无碍就好。 ------------ 第四十七章 自信的空海 王来派了十几个衙役,护送方景钰、贺语岚、张小龙、宋尘一起返回红云县。 傅星三人一开始就要求张元山跟着一起回去,可张元山不肯。 他的匣子由于要逃跑,太重没拿,还在贺南天的练功房内。 坚决要跟着大部队杀回青云镇,傅星说自己替他拿回匣子,张元山也不肯,他怕傅星找不到贺南天的练功房。 还有,他还想回去看看贺南天。 跟着近两千人的大部队,张元山自然不怕,很快,他们就到达了青云镇门口。 提前安排了三四百人,扛着准备好的旗帜,在后面的山上散开而站立,形成一种大部队来了的错觉。 他们在青云镇往山上看去,还真像军队驻扎一般。 王来刚一进青云镇,就已经被震惊了,虽然知道里面的情况,但亲眼所见带来的触动还是不小的。 已经是第三天了,整个青云镇还弥漫着一股强烈的血腥味,以及一股难闻的尸体腐烂的味道。 看着满街的尸横遍野,让王来和一千多人都是触目惊心。 贺家堡内。 贺家会客厅内。 一个黑袍人坐在中间的主位,右手放在旁边的桌上,大拇指上的黑色扳指很是显眼。 他的旁边站着一个背剑护卫,脸上戴着一个黑白面具。 十大魔头分别坐在两旁。 一个万风林弟子小跑进来,在孟凰图耳边说了几句话,随后孟凰图手一挥,那个第一退了下去。 “你们说说,这是不是奇了怪了,这人还没找着,能跑到哪儿去?” 又搜寻了一晚上,刚刚那名弟子前来禀报,又是一夜无果。 李魑想了想,道:“是有几十个跑了出去,可我仔细问过被抓的那厮,没有贺南天的身影,也没有看见你要杀那人。” 李魑口中要杀的那人,就是与张元山一起逃脱的张小龙。 这是他们跟黑袍人的合作,黑袍人的目标就是务必杀死张小龙。至于张小龙的身份和黑袍人的身份,他们都不知道。 只知道,这黑袍人的身份在西楚有着不小的分量,手底下还有大量私兵,以及一个门派。 “贺家堡外围的高墙,他们不可能爬的上去,四周也没任何狗洞,莫非他们飞走了不成?” 说话的,是骨脉门的首领,李尚屠。 接着李魑又看向虚景,道:“还有你那师父,上次跟丢了就找不到了,同样飞走了不成?” “你问我我上哪给你找去?” 虚景反驳道。 他最烦别人用这种语气跟他说话。 “砰”的一声。 黑袍人一掌拍在桌上。 “吵什么吵,杀个人都杀不掉,这就是你们跟我合作的方式吗?” 崔炤沉默了一会儿,说道。 “他身边那个人有几分实力,但也被杀了,刚刚跑进院子的人,凭空消失了。你要杀的那个小子,就差了一点,让他跑掉了。” 黑袍人沙哑的嗓音说道:“差一点,差一点都能从你们手里逃脱,我真不知道为什么要和你们合作。” 崔炤脸色一沉,望向黑袍人,冷冷的说道。 “那你答应的事情……” 看着这十个魔头的目光,整个屋内的气温都好像降了几度。 黑袍人清楚,若是他现在说个不字,这十个疯子可能会群起而攻之。 冷哼了一声,他旁边的面具剑客已经将手放到了剑柄上。 左手做了一个动作,示意面具剑客放下手,随后说道。 “合作不变,答应你们的事,我也会办到。” 这时,门外又跑进来一个万风林的弟子。对外围的探查,都是由万风林的人来办的。 这弟子一说完,孟凰图脸色一变,站了起来。 “你说的都是真的?” 看到他的反应,黑袍人眉头一皱,问道。 “他说了什么?” 孟凰图脸色沉重,道:“镇外出现大量官府的人,恐怕有上万。” 黑袍人站了起来。 “上万?消息不可能传的这么快!” 崔炤倒是一脸平静,说道:“不一定,若是有人在那天刚好在镇子外,骑马刚刚到青云镇,就看到尸横遍野,于是快马加鞭通知附近各县,集结军队,也不是没有可能。” 众人脸色一沉。 很快,十大魔头和黑衣人就到了贺家堡大门外。 几人跳上一处房顶,一眼望去,镇外的山上竖着众多写着“楚”字的旗帜,镇子门口已经有上千人的先锋军入了镇。 看这阵仗,估摸着怕是不下一万,估摸着附近各郡县的官兵都来了。 “我必须先走,到时候和你们联系。” 他的人在第一天就撤走了。 两人迅速走回贺家堡,准备从另外一边的大门撤走。 “我们怎么办,走吗?” 李魑说道。 几人沉默了一会儿,崔炤开口了。 “这一趟,杀了这么多武林众人,虽然没有拿到贺南天的内功,但是也不白来,从后边撤走吧。” 几人迅速退回贺家堡内。 “哈哈哈哈,现在想跑了,来不及了!” 几人刚刚回到会客厅,准备拿东西,他们的武器刚刚都放在这儿了。 四面八方传来了一阵大笑。 虚景脸色一变,惊呼道。 “是我师父!” 突然,会客厅中间被打穿,留下一个三人大小手掌印形状的洞口。 空海从洞口处落下。 十大魔头瞬间把他围了起来。 “老和尚,正愁找不到你们,你却好,自己送上了门来。” 李尚屠拿着大砍刀,指向空海,说道, 李魑一脸愤怒,上次被空海打晕,让他丢了大人了。 “老秃驴,今天我要你把耻辱都换回来!” 虚景恶意的瞅了李魑一眼。 “你骂什么不好,骂秃驴,老子也是和尚。” “你知道我又不是说你,你凑合什么?” 崔炤白了二人一眼。 两人互相一瞪,也没再说什么。 崔炤拔出刑龙,一脸谨慎,看着中间的老和尚。 “老和尚,这次我看你拿什么跑!” 这老和尚打了他们一顿,还把竭力的贺南天救走了,这是最让他们气愤的。 此时都是怒气满满,直接一哄而上。 看到众人一拥而上,空海倒是很镇定,眼睛都没眨一下。 双手合十。 眼睛一闭。 在几人距离他只有两三米的瞬间,空海突然睁开双眼。 双手张开,一股强劲的掌力以他为中心拍出,十大魔头瞬间全部倒飞出去。 ------------ 第四十八章 大难临头各自飞 只听见房屋破损的声音,几人全部撞破墙壁,飞了出去。 一个鲤鱼打挺,十人翻身起来,迅速运转内力。 一人一招,强力打出,十道强悍的内力向房屋打去。 十人强大的冲击力,瞬间便将整个会客厅弄得四分五裂。 在房屋坍塌的瞬间,空海从中间飞出。 几个纵身,空海来到了杀无痕面前。 杀无痕瞬间向后撤了几步,挥舞双手,缠绕在小臂上的两条锁链飞出,猛的朝着空海的面门打了过来。 在众人的注视下,空海竟徒手抓住了两条锁链,瞬间发力。 两条锁链在空海的扭动下,缠绕在一起。 “受死!” 空海大喝一声,紧接着一个飞踢踹了过来。 杀无痕反应迅速,借着这一脚之力,躲开了这一击。 空海一脚踢空,直接踢向了刚才杀无痕的身后,是一块不小的观赏石,“砰”的一声巨响,巨石瞬间四分五裂,炸裂开来。 空海脚下一动,身形一闪,一拳朝着李魑的面门轰了过去。 面对这突如其来的攻击,李魑不闪不避,身体一扭,肩膀一扭,一记崩拳迎了上去,这一脚踩得地面都似乎在颤抖。 “be g!” 一声巨响。 空海倒退数步,李魑则是直接倒飞出去,直接砸到了围墙上,巨大的力量使得围墙瞬间倒塌。 没有给空海喘息的机会,孟凰图和崔炤拔剑冲着他刺了过来。 空海微微抬头,身形迅速转动,没有躲闪,对着二人刺过来的剑伸出了双手。 接下来的一幕,让所有人都是目瞪口呆。 只见空海动作迅速,双手的食指和中指居然直接夹住了剑锋,两人用尽全力,都没法刺进去。 “不可能,这老和尚竟强到如此地步了吗?” 崔炤嘀咕道。 这太难以置信了。 他给孟凰图使了个眼神,孟凰图瞬间明白了他的意思,二人同时抬起一腿,踢向空海。 为了躲避这刚猛的两脚,空海不得不松开双手,瞬间向后平移了七八步,随后左掌拍出。 一股强大的内力在空气中形成一个透明的手掌印,快速冲了过来。 崔炤翻身上前,横剑而挡。 掌力击打在剑身时,整个刑龙都似乎在颤抖,崔炤更是后退数步,好在成功化解了这一掌。 他满头汗珠,这老和尚好厉害的内功。 前天的数场战斗,他们都还没有完全恢复,可让他们纳闷的是,这老和尚像是没跟他们打过一般,一直处于巅峰状态,似乎有用不完的内力。 柳叶青和孟凰图一左一右,冲了过来。 这老和尚本就实力强大,他们根本不敢让他休息一刻,随时抓到机会就上,不放过任何一个空隙。 柳叶青乃是四海教的教主,一袭青衣,面色俊俏,手中拿着一把折扇,看着倒像是一个翩翩公子,可光看外表,可看不出来他的心狠手辣。 手中折扇一撇,十几个指甲盖大小的三角暗器从折扇中飞出。 空海定睛一看,右手拿下脖颈上的黑色佛珠,在面前一甩,暗器全被打落在地。 随后孟凰图在他身后袭来。 纵身一个飞踢,将全身的内力汇聚与整个小腿和脚掌,一声怒吼,踢向空海。 面对身后如此凶猛的攻击,空海瞬间施展身法往旁边闪开,躲过了这一脚。 孟凰图这一脚直接将石质地板踢出一个不小的坑。 突然,孟凰图伸出了一只手,距离空海的胸口,只有一尺的距离。 如此近的距离,纵使空海攻力高深,想要用一只手挡住这一击,几乎是不可能的。 闷哼一声。 硬扛下了这一掌,空海脸色大变,体内的气息乱了几分。 空海当然不会放过这个机会,如此近的距离,他躲不开,孟凰图更是没有丝毫闪避的机会。 左手握拳,直接一拳打向孟凰图的胸口。 这一瞬间,孟凰图整个人都是懵的,他刚刚只顾着有机会就打向空海了,却没有考虑到后路。此时,他已经是退无可退,只能跟空海一样,硬着头皮抗下,可他哪里有空海这般强大的攻力。 突然间,他心中一震,一口鲜血喷了出来,这一击的力量,实在是太大了。 “pe g!” 一声巨响,他整个人都被打飞了出去,撞在墙壁上,又是一口鲜血喷了出来。 墙壁也随之轰然倒塌,孟凰图躺在坍塌的墙壁上,久久没能缓过劲来,似乎五脏六腑都在颤抖。 所有人都能感觉出来,刚刚那一拳,不只是孟凰图,他们没有一个人能够接住。 “这还打什么,再跟这老和尚耗下去,死路一条。” 李魑大声说道。 所有人都似乎有着和他同样的想法,除了躺在地上蠕动的孟凰图。 柳叶青折扇一挥,几枚普通鸟蛋大小的圆形黑色球甩了出来,空海佛珠一甩,黑色球直接炸开,瞬间产生大量白烟。 几人借此机会,瞬间施展轻功,纷纷四散而逃。 “虚景,你别想跑。” 空海此时虽然看不清,但他能清楚的感知出他这个徒弟的位置。 右手佛珠用力一甩,烟雾中传来一声惨叫。 听这声音,他们惊叹之余也知道,虚景怕是走不了了。 八人没有丝毫犹豫,转身就走,至于虚景和孟凰图,呵呵,他们可爱莫能助。 孟凰图狰狞的脸上又露出一股吃了屎的感觉。 “你们……” 刚想爬起身,奈何身体痛苦满分,胸腔火辣辣的,像是心都被那一拳震碎了一般。 空海接过弹回的佛珠,戴回脖颈,几个滑步移到虚景旁边,直接一手抓住再次起身跃起的虚景。 虚景被他抓住后背的衣服扯了下来。 “啊!!!老东西,今天我跟你拼了。” 一脸愤怒,转身挥舞拳头,凶猛的拳势将空海逼退数步。 虚景愤怒的数拳,虽然十分强悍,可也漏洞百出。 在他又猛地打出几拳后,被空海抓住破绽,一掌拍中肩膀,虚景一个踉跄,往旁边退数步。 虚景眼睛一瞟,看到了旁边屋子倒塌留下的房梁。 脚上使劲一踢,房梁弹起几寸,他一把抱住,挥舞房梁,狠狠的砸向空海。 空海整个人瞬间轻轻从地面上弹起,一脚蹬在了横扫过来的房梁之上。 ------------ 第四十九章 师徒大战 张元山等人走进贺家堡,却没看到一个人影。 “应该是刚刚撤走的。” 傅星蹲下身,摸了摸地上的尘土。 瞬间,前方传来响动,似乎是房屋坍塌造成的。 “走,过去看看!” 众人一路小跑,来到了声音的出处。 还没有近,就看到前方一处院墙都已经坍塌,院中的房屋更是变成了一堆废墟。 一老一少两个和尚在院中打斗。 空海一脚蹬在了房梁之上,看似轻飘飘的的一脚,实则强力无比。 “砰”的一声,整个房梁前半段直接炸裂开来,木屑飞舞。 虚景举起半截房梁,直接甩了过来。 没有躲闪,空海脸色一怒,左手直接化掌为拳,好好举起,一拳打向房梁中间。 此时,空海的拳头变的坚硬无比,房梁好似棉花一般,直接被他这一拳打得四分五裂。 拳头击碎房梁,直接打在了虚景的右肩。 虚景瞬间像是断了线的风筝,旋转着倒飞出去。 空海再次化拳为掌,冲了过去。 虚景一个鲤鱼打挺翻身起来,后退了一步,稳住身形,看也不看,手腕一转,一掌拍出! 他的右掌拍在空海的左肩,空海的左掌拍在他的右肩。 两声巨响。 空海只是后退几步,虚景整个人再次倒飞出去,摔在了房屋的废墟上。 体内气血翻涌,一口鲜血喷出。 虚景眼睛瞟了瞟身下的废墟。 一掌拍在地上,周围的废墟被震飞。 虚景没记错的话,他现在躺的这个地方,就是他之前的座位处,他从宋尘手中夺过的铁棒就放在那里。 刚刚只有他没把武器拿出来,就被空海打飞了出去。 果然如他所料,在震起的废墟里,夹杂着一根铁棒。 翻身跃起,接过铁棒。 虚景双手紧握,拿着铁棒冲了过来。 靠近空海的时候纵身一个强力的下劈,空海单手接住,整个人向后缩了几步。 “好精彩的对战,这老和尚非常强大,那个妖僧也不弱。” 傅星看着二人猛烈的师徒之战,情不自禁的开口说道。 张元山、王来等人都是看的眼花缭乱。 “太恐怖了。” 王来瞪着眼睛,缓缓说道。 这时,张元山注意到了不远处坍塌的围墙上,躺着个蠕动的人。 张元山走了过去,边走边拔出贺南天送给他的剑。 傅雷注意到了走过去的张元山,顺着他的方向看去,也看到了地上的孟凰图。 走近一看,张元山愣了一下。 草,这不是十大魔头之一吗,好,落到了我的手里,轻声喊了一句,“今日我张元山就要替天行道!” 随后张元山抬手便刺。 一剑直接刺入孟凰图的屁股。 “啊!!!” 孟凰图哀嚎一声,转头看到了一脸兴奋的张元山。 臭小子,若是有机会,我要将你碎尸万段。 像翻身爬起,刚一动身,全身就剧痛难耐,内力乱成一团。 张元山兴奋带着激动,这是他第一次拔剑伤人,这地上躺着的还是个大魔头! 再次抬手,一剑刺向孟凰图的腰子。 “噗嗤”一声,剑锋插入腰部,也不知道有没有刺中腰子,只听孟凰图再次传来一声撕心裂肺的呐喊。 “啊!” 不远处,两个人正飞速往这边赶来。 这两人正是万风林的左右护法,他们已经撤到了另一个门,却迟迟不见自家老大出来。 听到传来响动后,便已经猜出十人在跟某人动手。 可紧跟着就看到崔炤八人跑了过来,一问才知道,他们被老和尚突袭了,自家老大被重伤倒地,已经生死不明了。 两人瞬间往这里赶来,无论孟凰图生气与否,他们都要把他带回去。 刚到附近,就听到了孟凰图的惨叫,两人担心之余该有一丝喜悦。 这就说明他们老大还活着。 两人瞬间就到了附近,一眼就看到躺在地上的孟凰图,还有正准备刺入下一剑的张元山。 两人瞬间脸色一变,怒气冲冲的飞身过来,手中长剑威风凛凛,准备一击必杀张元山。 傅雷一直注意着张元山,他看到突然飞出的两人,大喊一声,冲了过去。 “恩公小心。” 张元山听到喊声,抬头一看,正有两个“恶魔”凶神恶煞的冲着他杀了过来。 张元山脸色一惊,此时他的**都是紧的。 没法躲闪,他恐慌之余学着之前看别人擂台上的动作,横剑而挡。 张元山体内并无半分内力,若是被这两个左右护法合力一击,怕是会当场死无全尸。 千钧一发之际,傅雷挡在了他的身前。 “pa”一声巨响。 傅雷和他身后的张元山直接倒飞出去。 傅星和傅海在傅雷大声喊叫之时,也已经注意到了张元山的处境,跟在傅雷后面冲了过去。 傅海接住张元山,后退了几步,傅星则是接住了傅雷,两人直接躺在了地上。 张元山没什么大碍,傅雷也只是受了轻伤。 左右护法一人一边搀扶起孟凰图,飞身而去。 “恩公,没事吧!” 傅星一脸担忧的问道张元山。 张元山还在惊恐之中没有缓过来,淡淡的说了一句。 “没…没事。” 傅雷二人也从地上爬了起来,傅雷轻咳了几声。 傅海见傅雷无碍,走到了张元山旁边。 “恩公,你吓死我了,以后别做这么危险的事了。” 张元山将剑在自己裤腿擦了擦,道:“你就是打死我,我也不敢再来一遍了。” 几人走了过来,王来上前说道。 “哎哟,小兄弟,你没事吧?” 张元山一脸尴尬,“谢王大人关心,草民没有大碍。” 拓跋元杰看了他一眼,没有说话。 左右护法一人一边,搀扶着孟凰图,在屋顶之上跳跃。 “大哥,你没事吧?” 孟凰图脸色十分难看,且苍白无色。 “你说呢,老子今天差点见了阎王了。” 随后脸色一变,愤怒的说道。 “无论如何,一定要抓住那个小瘪三,我要他碎尸万段,死无葬身之地!” 三人一路奔跑,到了贺家堡门边了,在停了下来。 两人赶紧给孟凰图运功疗伤,给伤口止住血以后,又抹了一些外伤特效药。 “大哥,你放心,回去问问抓到那厮,或许知道那小子的身份。” 孟凰图眼中闪过一抹狠厉。 “走!” ------------ 第五十章 妖僧被废 虚景不停挥舞手中铁棒,对于围观的傅星等人来说,他的招式没有丝毫破绽,而且十分精妙,强悍无比。 空海面对猛烈的攻击,反而面色平静,从容应对,似乎每一招都在他的意料之中,被他轻松化解。 “你这棍法都是我教的,还想用它来打倒我吗?” 空海身法飘逸,再次躲过虚景的几招绝杀,严厉的说道。 虚景脸色一变,道:“那你来尝尝这个,我自创的棍法!” 突然,虚景的棍法似乎转变了路数,跟刚刚的招式路线如同黑白一般,像是换了一个人。 突如其来的转变,还真是有效,空海虽然依旧能够应对自如,可场面跟刚刚可是截然不同。 刚才属于是空海单方面戏耍虚景,现在是空海被虚景短暂压制住了。 招式凶狠,招招都是致命一击。 空海被虚景眼花缭乱的棍法逼到了角落。 “哼,倒还是有些许进步,不过比起为师来,你还差上半辈子!” 空海冷哼一声,面对击打过来的铁棒,突然,空海身形扭动,跨到一旁,一脚将铁棒踢到了墙上,狠狠踩住。 虚景眉头一皱,想抽回铁棒,却没法抽动丝毫,被空海死死踩住。 空海瞬间收回左腿,铁棒没了拉扯,虚景受到惯性,踉跄了一下。 空海紧跟着单手撑地,双腿用力踢了过去。 虚景面色一惊,整个人都飞了出去。 一个旋转翻身,站了起来,嘴里吐出一口唾沫,混杂着一半的鲜血。 虚景现在伤得不轻,被打吐血数次,他现在整个下巴几乎都已经被鲜血包裹,领口的衣服都被染成了血红色。 空海瞬间快速飘了过来,左手一掌拍出,冲着虚景的面门袭来。 虚景一个转身后退两步,双手握住铁棒两端,将铁棒横在自己身前。 一掌正中铁棒中间,坚硬的铁棒在一瞬间弯弯曲,空海的手掌心仿佛有着千斤般的力量,将虚景逼退数步。 “啊!” 一声怒吼,虚景将有些弯曲的铁棒一下插入进地砖中,用力一撬。 地上本就有些许裂缝,被他这么一撬,掀起了一大块地砖,向着空海飞了过去。 空海腾空一脚,地砖瞬间爆炸开来,都变成了碎石。 空海再次突进,一个呼吸就到了虚景面前,虚景抄起铁棒就打。 空海向前就是一脚,虚景双手瞬间发麻,铁棒脱手,旋转着飞向高空。 空海手掌一翻,一掌拍在了虚景的胸口,瞬间喷出一口鲜血,整个人倒地向后缩了七八米。 空海身子一斜,躲开了空海吐出的鲜血,纵身跃起,拿到了下落的铁棒。 右手握住铁棒的一端,全力一出,铁棒像一支强力射出的箭矢一般,狠狠的冲着虚景飞了过来。 虚景抬起右脚抵挡,铁棒的一端正中脚心,疼痛感瞬间传遍全身,虚景面目狰狞,整个人再次倒飞出去。 艰难地从地上爬了起来,嘴里满是鲜血,顺着嘴角不断地往下流。 用力一吐,一大口脓血吐了出来,满嘴的血腥味让他很不好受,身上的疼痛感也让他痛苦万分。 他已经是强弩之末了。 “现在你还有机会,跪下来,承认自己的错误,为师还能饶你一命!” 空海慢慢的向他这边有着,说道。 虚景脸色变得滑稽,哈哈大笑起来。 “哈哈哈哈哈,老东西,想让我认错,可以。” 虚景双腿一弯,直接原地跪下,一脸诡异的笑容看着空海。 “师父,徒儿知道错了,求您原谅徒儿,但是徒儿不改,哈哈哈哈。” 话说到一半就变了语气,疯狂的大笑起来。 空海脸上浮现出一股怒气,愤怒道:“给过你机会了……” 虚景一副要吃人的表情,瞬间站了起来,向着空海飞奔而去。 右手紧握成拳,一拳打向空海。 空海也是攥紧了左手,一拳怼了上去。 双拳一碰。 虚景瞬间被震飞,又被空海一把拉了回来。 空海一个转身,右脚抬起,一脚踢向虚景的膝盖后方,虚景的双腿瞬间没了力气,跪了下来。 随后空海又迅速来到虚景身后,将他双手拉向背后,用力一扭。 “嘎嘣。” 一声清脆的声音响起,虚景的双手已经被折断了骨头。 随后一脚揣在虚景的后脑勺,将他的脸踩在地上,迅速拉起双脚,同样一扭。 “嘎嘣。” 脚腕也断了。 随后拉着他的胳膊,一把将虚景从地上拽了起来,立在了空海的面前。 空海左手拉着虚景的肩膀,右手伸出双指,迅速点过几个穴道,随后一拳打在了虚景的胸口。 虚景向后倒下,重重的砸在地上。 嘴角流下鲜血混合着口水的液体,双眼空洞,呼吸都有些错乱了。 张元山看到一幕,都被吓到了。 “他这是怎么了?” 低声问道旁边的傅星,他怕声音大了,这个脾气暴躁的老和尚冲过来把他的骨头也折断了。 傅星的脸色也不是很好看,道:“这个老和尚下手好狠,他先是扭断了这妖僧的四肢,随后又废了他的武功,最后一拳将他的丹田打撒。这妖僧全身的内力随之飘散,只剩下了一丝内力,吊着这条命。他以后,是个废人了。” 空海慢慢向着众人走了过来。 张元山脸色瞬间一变,心中疯狂默念,你不要过来,你不要过来啊! 王来的头上也是流着豆大的汗珠,疯狂咽着口水。 走到众人不远处,空海停了下来。 双手合十,给众人鞠了一躬。 众人受宠若惊。 “阿弥陀佛,贫僧这孽徒作恶多端,全身武功已经被废,四肢残疾,老衲会把他带回北凉寺,让他终生在佛祖面前忏悔。” 随后,空海继续说道。 “整个青云镇亡灵无数,在你们将这里的百姓掩埋之后,还得劳烦诸位在城中央建起一处法坛,贫僧准备在此超度七七四十九天,送这数万冤魂进入轮回。” 王来走上前,沉重的说道。 “大师放心,本官一定照办?” 空海面色平静,慢慢走到虚景旁边,轻轻一脚,将虚景面朝天踢的滚了半圈,变成了面朝地。 伸手抓住他背后的衣服,一把将虚景提了起来,从张元山等人身边擦身而过。 轻轻留下一句。 “法坛建好以后,贫僧自会前来。” ------------ 第五十一章 一代宗师之墓 月光下。 肖锦在众人的围攻之下,逐渐不敌,在树上横跳,与众人周旋。 南宫量与蔡嵩却是旗鼓相当,两人周围的草地,树木,已经是一片狼藉,长枪不断挥舞,两只铁手好像看破了一样,不断横挡。 南宫量后腿几步,双手执枪,内力催动,周围的气息都凝聚在了枪尖。 “破!” 瞬间,一道白光闪过,南宫量长枪已经顶在了蔡嵩身前,蔡嵩架着弓步右掌顶着左掌,内力在掌中旋转,枪尖在他掌中几厘米的位置停下。 两股内力的抗衡,让周围的气息都转动了起来。 一声巨响,南宫量长枪脱手而出,人也是飞了出去,蔡嵩也倒飞出去,一口鲜血在空中喷出。 “呼~呼~” 蔡嵩喘着粗气,站了起来,双手在不停的颤抖,缓缓的转动,运功疗伤。 南宫量站了起来,嘴角鲜血流出,拔出插在地上的长枪,看到肖锦已经招架不住,也不顾自己的身体,飞奔过去。 在众人的围攻之下,肖锦步步后退,突然,南宫量长枪已经突刺进来,在人群中横扫。 “锦儿,走!” 南宫量一个横批,众人后腿的刹那间,拉住肖锦,向山顶奔去。 片刻后,蔡嵩手中动作已经停下,带着剩下的虎卫,追赶而去。 天斗山。 山顶。 在月光的照耀下,南宫量搂着肖锦,眼里满是深情,慢慢的,两人吻在了一起。 突然,南宫量跪在了地上,口吐鲜血,严重的内伤,已经让他摇摇欲坠。 肖锦也不多说什么,紧紧的抱着南宫量,泪水模糊了双眼。 看到蔡嵩已经接近山顶,肖锦站起身来,执剑向蔡嵩而去。 蔡嵩在奔跑中,右手已经举了起来,内力不断催动,气息在铁拳上旋转。 “金狮拳!” 蔡嵩一拳向前轰出,强劲的内力让周围气息嘶吼,月光之下,看着恐怖如斯。 肖锦已经做好了赴死的准备,横剑而挡,眼睛已经闭上。 突然,肖锦被一把推开,南宫量双手执枪,将全身的力气使出,挡在身前。 一声巨响。 蔡嵩向后倒退几步,南宫量长枪落地,双手耷拉着,嘴中鲜血止不住的流,头发已经散开,在空中凌乱,随后笔直的倒了下去。 “量哥!!” 肖锦眼泪顺着脸庞流下,夹杂着脸上的血污,混在一起,滴落在地。 随后,肖锦颤颤巍巍的走到悬崖边,长剑随手插在了地上,身体倾斜,向悬崖之下倒去。 “不可!” 蔡嵩举起右手,一声怒吼,但已无法阻止。 南宫量抬起头,用尽最后一丝力气,在地上爬动,慢慢的,他来到了悬崖边,颤颤巍巍的站了起来,蔡嵩看着他,捡起了地上的长枪。 南宫量面带着微笑,想跳下悬崖,突然,飞来的长枪穿透了他的腹部,嘴中鲜血喷涌而出,南宫量眼睛已经无神,没了呼吸,跪在了悬崖边,枪尖顶在地上,南宫量双手耷拉着,脖子没有了支撑,任由脑袋低下。 “从现在开始,封锁天斗山山顶,任何人不得踏入,我要让他永远的,跪在这里!” 蔡嵩抬头看着金黄的圆月,默念:“到此为止了!。” 尘埃落定,一代枪王,在月光之下,陨落了。 他双眼灰白,头发在风中凌乱,嘴角鲜血滴落,却依旧面带微笑。 东边天际露出鱼肚白,天,逐渐亮了。 河边,一位身着白衣的老者慢慢走过。 老者在河边,停下了脚步,左手拿下了斗笠,他的头上仅有半厘米的短发,已经花白,显然是个出家人。 老和尚缓缓抬起头,向远处眺望,隐约看到了一匹倒地的白马,两个孩子躺在旁边,老和尚微微皱眉,叹上一口气,走了过去:“唉,但愿没事吧。” 长安城,衡王府。 “启禀王爷,昨夜,找遍了漫山遍野,都没有看到那两个余孽。” “难不成,还会上天不成?”蔡嵩震怒,眉头一皱。 “悬崖之下呢,肖锦的尸首呢?” “王爷,悬崖下什么都没有,八成是掉到了河里,已经被冲走了。” “算了,你下去吧。” 虎卫军统领周世豪,看着蔡嵩满脸怒气,也不敢多逗留,急匆匆的退了出去。 “哈哈哈,你们虎卫军,怕不全是酒囊饭袋吧,两个孩子都找不到。” 刚出门,便遭到了龙卫军统领蔡通的冷嘲热讽。 看着眼前一直跟自己不对付的蔡通,周世豪也懒得理他,瞅了一眼,便转身离去。 龙虎卫,掌直驾侍卫,巡查缉捕,共六百人,选拔苛刻,分六营,每营十队,每队十人,设一队长,一副队长,人人皆有不凡的战力。 这边,老和尚带着两个孩子到了一处山庄。 房间内,看着惶恐的二人,老和尚把手放到了两人的额头上,轻轻念道:“睡吧,孩子们,等醒过来,就什么都忘了。” 老和尚慈祥的看着二人,慢慢起身,退出了房间,在叶庄主的告知下,这才知道,两个孩子是南宫量唯一的儿女。 “孩子们,都没事吧?” “不劳叶庄主费心,已经睡下了。” “男孩,我就带上北凉寺了,女孩不方便,就劳烦叶庄主了。” “哪里,哪里,劳烦是万万不敢当的,恩公对我是恩重如山,他的孩子,我一定悉心照料,绝不会亏待她的。” “百年前,南宫远与我北凉寺,渊源颇深,如今,南宫家遭此灭顶之灾,实属不幸啊,阿弥陀佛,善哉善哉。” “老衲出家之前俗姓为风,这男孩,以后就叫风离天吧,女孩…便叫赵琉云。” “多谢大师,如此甚好啊。” 过了一会儿,老和尚抱着风离天,坐上了东去的马车,前往北中山,北凉寺。 “大师慢走。” 叶青山看着远去的马车,直到消失在了尽头,才回过神来,回到了庄内。 三天后,凤源城。 风离天在一间客栈内醒了过来,看着眼前陌生的场景,旁边一个老和尚走了过来。 “你…你是谁?” “我是你师父,法号,空玄。” “那,我呢?我是谁?这是哪儿?” “你是为师最后一个徒弟,你叫风离天,为师赐你法号,虚灵。” 风离天若有所思,但他什么也不记得了。 半月后,两人到了北中山,北凉寺门口。 “师祖,师祖回来了。” 一个青年和尚,老远就看到了二人,急匆匆的跑了过来。 “师祖,你可算回来了,你旁边这小孩谁啊?” 青年和尚边说边把空玄身上的东西拿了过来,扛在自己肩上。 “德通,这是你师叔。” “啊?师祖,你开什么玩笑?” 德通震惊了,一脸不屑的看着风离天。 “师祖没跟你开玩笑,他是你师叔,法号虚灵,哈哈哈哈。” 空玄说完,笑着走进了北凉寺。 德通看着没自己一半高的风离天,满脸的无奈,撇撇嘴:“师叔,跟我走吧。” 带着风离天进了北凉寺,剃度以后,给他排了住处。 次日黎明。 风离天站在山顶,看着远方,他已经什么都不记得了,脑海中只有一道模糊的声音,听得清几个字,保护妹妹,覆灭北燕 ------------ 第五十二章 回到红云县 早晨,天刚亮,鱼肚白的天空,薄雾冥冥。四个人影从雾中走出,往不远处的县城走去。 红云县外,已经有不少百姓开始了今日的劳作。道路两旁的田地里有不少干活的身影,县门口也是有许多百姓买卖着东西,蔬菜瓜果、干柴、小猫小狗之类的。 张元山看着热闹的人群,两行热泪流了下来。 趴在地上,抽了抽鼻子,亲吻着土地。 “终于回来了!” 几人一路来到客栈,刚一进门,就把店小二叫了过来。 “小二,快快快,弄些好酒好菜,我这五六天没吃过一顿饱饭了。” 很快,桌上就摆满了一桌子的美味佳肴,四人狼吞虎咽的吃了起来。 张元山吃了几口菜,又喝了一口酒,边吃边说道:“你们放心,傅炀现在估计已经好的差不多了,明天就赶路回去,过几天你们就能见着他了。” 张元山嘴里吃着东西,话虽然是呜呜咽咽的有些不清楚,但是三人都听明白了。 “恩公,大恩不言谢,我敬你一杯!” 傅海双手捧起一个酒碗。 “敬恩公一杯!” 傅星和傅雷同时说道。 张元山端起碗,跟三人碰了一下,将碗中的半碗酒一干二净。 “少主!” 上面传来一声喊叫,张元山准头抬起一看,张三正趴在二楼看着楼下,满脸激动。 一溜烟儿就跑了下来,冲到张元山身边,将坐着的张元山一把举了起来,张三老泪纵横。 “少主,我…我还以为再也见不到你了。” 张元山被突然举起的时候,刚入口的菜直接被甩飞了出来。 “行了行了,赶紧放我下来,我这还饿着呢。” “哦,少主快坐,赶紧吃,多吃点。” 张三把张元山放回凳子上,一脸喜悦。 “小二,再多上点儿菜,快点儿!” 张三回头大喊。 张元山连忙补了一句。 “不用了不用了,你们忙你们的。” 随后又转过头来,拍了一下张三的大腿,又用筷子指着这一桌子的菜。 “这么多都吃不完了,你还上菜,当我是猪呢…” 张三一脸憨笑,道:“少主,我这不是想让你多吃一点么,我饿了一天就饿的不行了,你这好些天了,不得饿成啥样啊!” “行了,没你说的那么严重。” 给张三倒上一碗酒,两人碰了一下,张元山喝了半碗,张三一饮而尽。 “对了,方景钰和贺语岚回来了吗?” 夹了一口菜,张元山问道。 “方姑娘和那个小姑娘吗?前两天就回来了,都在楼上呢,估计没醒,还睡着觉呢。” “那宋尘和张小龙呢?” 张三想了一下。 “你说那个瘦不拉几的小个子和那小孩吗?他们一起回来的。” “也在楼上吗?” 张三摇了摇头,道:“没有,把她们送到这里,那小个子跟杨大哥说了会儿话,就和那小孩一起走了。对了,他让我跟你说声谢谢呢。” “嗯……我也得谢谢他。” “三儿,你把我的木匣拿上去。” 傅星从地上把匣子抱起来,递给了张三,张三抱着木匣,向楼上跑去。 听到张三跑上跑下的动静,拓跋元杰从房中走了出来。 往楼下一看,就看到了张元山四人,慢慢走了下去。 “吃了吗?没吃快过来,吃点儿。” 看着拓跋元杰,张元山左手拿着一个鸡腿,边啃边说。 “吃过了。” “你什么时候到的?” “昨天晚上就到了。” 昨天上午时分,拓跋元杰就跟着一部分人回来了。 “这两天都忙,忘了跟你说声谢谢了。” 张元山有些诧异,这孩子被吓傻了? “你谢我干什么,这一个个的,怎么都来谢我。” 深呼吸了一口气,拓跋元杰表情严肃的说道。 “我替景钰谢谢你,她跟我说了,你舍命相救。” 张元山夹菜夹一半,停了一下,随后送入嘴中,嚼了两口,又喝下一口酒。 “跟你有什么关系,用得着你来这谢我吗?” 张元山反问道。 拓跋元杰脸色有些难看,笑了一声,“你不要天真的认为,她会以身相许,嫁给你吧?你自己是什么身份,你自己最清楚,不要癞蛤蟆想吃天鹅肉。” 张元山把筷子重重的拍在桌上,斜视着拓跋元杰。 “哈哈哈,癞蛤蟆想吃天鹅肉的,是你吧?” 张元山大笑起来。 拓跋元杰瞬间面红耳赤,一下站了起来。 伸出手指着张元山的脸,咬牙切齿道:“你信不信我打死你!” 傅星三人瞬间站了起来,面色凝重,手中的剑随时准备出鞘。 张元山将指着他的手指按下,说道:“别拿你这恶心的东西指着我。” “哼,你走着瞧吧。” 冷哼一声,拓跋元杰咬着牙坐了下来,拿起桌上的半壶酒就喝了起来。 “小二,结账!” 店小二麻溜的跑了过来。 “客官,不用不用,整个客栈都被这位爷包下来了,你还有什么要吩咐的,尽管找我。” 小二说着指了一下旁边喝酒的拓跋元杰。 张元山瞟了他一眼。 “切。” 张元山正想往楼上走去,被拓跋元杰一把抓住手腕。 “你想干什么?” 张元山被吓了一跳。 “楼上有衣服,赶紧上去换了,破破烂烂的,看着都丢人。” 张元山拽了一下,把手抽了回来。 “老子乐意,你买的衣服,也不稀罕,谁爱穿谁穿。” 四人走上楼去,正好碰上刚出门的张三。 “三儿,杨大哥住哪间?” “就我旁边这间,木匣我就放杨大哥床底下了,安全一点。” 张元山走了进去。 “杨大哥,你没事吧?” 刚一进门,张元山就问道。 杨奉正看着一本书,一听这声音,就知道是张元山。 “托你的福啊,死不了。” 张元山走到床边,杨奉的状态已经好了很多。 “你那天到底跑哪儿去了,怎么出来的你啊?” “你别提了,好几次都差点死了,你听着,我跟你细细说来……” 张元山噼里啪啦就说了半天,当然,被他添油加醋,给自己加了很多戏,不断地吹嘘着自己。 “牛啊你,我怎么没看出来,这张元山,是一代大侠呢?” 杨奉听他吹嘘完,整个人都笑了起来。 “你还不信啊?” “信,别的我都信,就你说的那个,妖僧给了你一佛珠?你和我仔细说说,当时的情况。” 张元山跟杨奉描述了一下当时的场景,还有虚景使出拿一下的动作。 “行,我知道了,我都信,就这个不信,那妖僧那一下,我自信,我扛不住。要真打你身上,你早死成什么样了。” “不跟你说了,走了。” ------------ 第五十三章 思念 张元山站了起来,走了出去。 什么人啊这是,跟你吹的你信了,真事你反而不信了,切,管你信不信,我张元山就是这么牛逼。 “三儿,我住哪一间?” 张三回头,看到从杨奉屋里走出来的张元山,笑着说道:“少主,边上还有几间,你们随便住。” “行,走吧,我困得不行了,吃饱喝足,就是要美滋滋的睡上一觉。” 张元山走进最边上的一间,脱了衣服躺在床上。 啊,太舒服了,就让我死在床上吧。 刚闭上眼睛,几个呼吸就睡着了。 这几日十分劳累,再加上没有休息好,昨天晚上更是走了一夜,疲惫的不行。 傍晚,张元山迷糊着睁开双眼。 伸了一个懒腰,走下了床,揉了揉眼睛。 他一眼就看到了桌上放着一套衣服,走了过去。 突然,门一下子打开了。 “张元山,吃饭…啊!” 方景钰想叫张元山下去吃饭,走到门边,门没锁,她一把就拉开了。 然后就看到了桌子边一丝不挂,目瞪口呆的张元山,随后脸一红,瞬间将门关上。 “抱歉,门没锁,我不是故意的。” 张元山面红耳赤,抱着桌上的衣服就跑到了床上。 很快就穿上了这套新衣服,张元山上下看了看,他还挺喜欢。 他还是第一次穿这种成衣,以前都是他娘给他亲手做的,他娘去世以后,就再也没穿过新衣服了。 张元山抹了一下湿润的眼眶,向门外走去。 刚一开门,就看到站在门边的方景钰。 “抱歉,我什么也没看到。” 方景钰脸色羞红,低着头说道。 “没事…” 听着平静的语气,感觉到有些不对,方景钰抬起头,就看到了泪流满面的张元山。 差点被吓了一跳,方景钰有些手足无措。 “我真不是故意的,你不至于哭成这样吧。” 张元山用袖子抹了一下眼泪,道:“你说什么呢,我一个大男人,被你看光就哭了,怎么可能,我巴不得被你看光呢。” “你说什么?” “咳咳,没说什么,我说不是因为你。” 方景钰眨了眨眼,道:“那你怎么回事,我还以为……” 张元山看着墙坐了下来,淡淡的说道:“我想我娘了。” 方景钰在他旁边蹲下,安慰道。 “我能体会,我小时候第一次出远门,第二天就想我娘了,比你哭的厉害多了,没事儿,咱们明天就回去了。” 轻轻拍了拍张元山的肩膀。 “回去也没用,我再也见不到我娘了。” 方景钰单纯的瞪着双眼。 “为什么?” “我娘,在过年之前生了一场大病,今年元宵节的那天晚上,她就去世了。” 张元山抽了抽鼻子,平静的说道。 “抱歉,我…” 话刚出口,就被张元山打断。 “没事儿,我早就走出来了,只是看到这新衣服,想起我娘了。” 将脑袋轻轻的靠在张元山的肩膀上,方景钰温柔的说道。 “等回到定天城,我送你好多好多新衣服。” 张元山的嘴角轻轻上扬,笑道:“那可就说好了,送我好多好多好多新衣服,穿不完的那种。” “来,我们拉钩,这点银子,本小姐还是有的。” 张元山笑了,伸出一根手指。 “拉钩拉钩,一百年,不许变!” 拓跋元杰刚刚想上楼看看,怎么去了这么长时间,脑袋刚上楼梯口,就看到两人手拉手,方景钰还靠在他的肩膀上。 手中的筷子瞬间被他折断,眉头紧皱,走了回去。 “走吧,下去吃饭,大家都等你呢。” 方景钰站了起来,伸手对着张元山。 张元山一把握住她的小手,假装被她拉了起来。 两人走下楼去,大家都在。 拓跋悠幽和拓跋元杰坐在一桌,正好有两个空位,两人走过去坐下。 拓跋元杰瞅了张元山一眼,阴阳怪气的说道。 “你不是不穿我买的衣服吗?” 张元山扒拉了一口饭。 “我…我又想穿了,谢谢你!” 张元山同样没好气儿的说了一句谢谢。 傅星三个和杨奉一桌,正说笑着喝酒。 贺语岚和张三还有宋子成一桌,两人狼吞虎咽,只顾着吃,贺语岚倒是十分文静,在一旁细嚼慢咽,跟两人形成了个天大的反差。 张三从腰上拔出一把长剑,正是之前拓跋元杰给张元山赔罪的礼物。 “子成,你看这是什么?” 宋子成瞪大了双眼,惊讶道:“我去,三哥,山哥把赤影青给你了?” 张三的黑脸上,写满了高兴。 “少主有了更好的剑,他把这把送给我了,有了这宝剑,以后我张三,会更强的保护少主,我们一起闯荡江湖。” 宋子成一脸羡慕。 “三哥,你给我看看呗?” 看着一脸笑嘻嘻的宋子成,张三拍了一下他的脑袋,将剑插了回去。 “你还小,等你长大了,少主也送你一把。” “那得多久啊,我没个兵器的,怎么和你们闯荡江湖啊。” 张三一脸自信,将手放在宋子成的肩膀上,说道。 “你放心,我保护你,还有你,岚岚,我一定会保护好你们还有少主的。” “那好,三哥,你给我看看那剑呗?” 宋子成把最后一个鸡腿夹到张三的碗里,笑嘻嘻的看着他。 张三瞬间将手伸了回来,“那不行,人在剑在,哼!” 宋子成嘟了嘟嘴,道:“切,小气,不给你吃鸡腿了。” 宋子成把鸡腿夹了回来。 “哎!” 张三瞪大双眼,看着他把鸡腿夹了回去,口水疯狂分泌。 犹豫了一下。 “行,就给你看一下啊。” 张三把赤影青拔了出来,递给了送子成。 “就一会儿,来,三哥,吃鸡腿。” 张三看着碗里回来的鸡腿,咽了咽口水,一手拿起来就啃。 张元山倒了一碗酒,跟拓跋元杰碰了一下,喝了半碗。 “你放心,现在我打不过你,不代表小爷以后打不过你,以后我变强了,天天追着你打。” 张元山撇撇嘴,说道。 拓跋元杰轻笑一声,嘴角上扬。 “张元山,你哪儿来的自信,不管过了多久,你都不是我的对手,我也不会打你,因为你不配让我动手。” 看着拓跋元杰一脸高傲的脸,张元山说道。 “行,我就喜欢看你桀骜不驯的样子,走着瞧呗。” ------------ 第五十四章 爬山,应该很轻松吧? 又是几大碗酒下肚,张元山夹起一口菜送入嘴中,脸色有些泛红,半醉半醒,嘟囔了一句。 “你以为你很强吗?我跟你说,等下个月,她,一掌就能给你打飞这么远。” 说着,张元山的双手比划了一个“十”字。 拓跋元杰将碗中的小半碗酒一饮而尽,同样半醉半醒的说道:“十寸?” “十仗!” 张元山说话的语气上了几个声调。 方景钰只是用小杯喝了几口,脸色红润微醺,额头的碎发随着窗外进来的微风飘动。张元山这么一说,让她有些腼腆。 拓跋元杰不以为然,又倒上一碗酒,大笑道:“哈哈哈,别说是景钰了,在你张元山的嘴里,天下又有何人是你的对手呢?” 今晚,恐怕是他们最近这段时间来,最放松的一刻了,尤其是张元山和方景钰他们,经历了这一场劫难,眼前的一切显得多么珍惜。 所有人都大醉,躺在床上呼呼大睡。 但漫漫长夜,却有一个人始终无法闭上双眼。 拓跋元杰躺在床上,只要一闭眼睛,脑海里就会浮现张元山和方景钰的画面,让他心烦意乱,彻夜无眠。 一夜过去。 张元山打了一个长长的哈欠,从床上走下,鞋子都没穿,来到窗户旁,伸手推开。 太阳还未升起,天空刚从黑暗中出来,透露出一抹淡淡的白色。 快速收拾好衣服,洗漱完后,张元山一个人出了客栈,一路向城外走去。 一路走到一处高山旁,张元山抬头看了看,山上还有个若隐若现的寺庙,飘出缕缕炊烟。 经历了这一次磨难,让他对自己有了一个深刻的了解,出门在外,靠的就是天时地利人和,包括自身的能力。 他现在的身体太差劲了,关键是还没办法修炼内功,多么强大的一本内功心法,就这么糟蹋在他手里了,唉。 也不知道是哪个挨千刀的,给他身体动了手脚,太造孽了,绝世高手的道路就摆在他的面前,可结果呢,只能眼睁睁的看着它溜走,没有丝毫办法。 既然没法修炼内力,那就从身体炼起,哪怕不能拥有飞檐走壁的轻功,可也要有一副强健的身体,关键时刻不掉链子,遇到危险能够跑得掉。 家境虽然不好,只是一介山贼,可他从小就被爹娘给惯坏了,张三从小也一直跟在他身边,他让干什么,张三都听他的。 在山上,他也算是衣来伸手,饭来张口了,虽说不是什么奢衣佳肴,可他是懒惯了,什么事都不用他操心,就会这两下三脚猫的功夫,一点用都没有,身体还瘦弱。 面前这座山,从山脚到山顶,也有八九公里的距离,山路也是崎岖不平,张元山一路小跑。 一个多个多时辰以后,张元山气喘吁吁的躺在寺庙外面,最后这一小段路,他几乎是爬上来的。 若是让一个经常干农活的大汉来上下走个几遍,都不会像他这样。 可对于张元山来说,可实在是太过艰难了,躺在寺庙外的一棵百年大树下,汗水打湿了全身,双腿和双手都在忍不住的颤抖,他已经到极限了,现在面前出现一桌子美味佳肴,他都懒得去看上一眼。 太阳已经升起,张元山靠在树下,看着日出。 歇了一会儿,他还是站了起来,不咬牙坚持,不突破自身的极限,如何能够变强呢,抹了一下迷住眼睛的汗水,张元山再次向山下小跑而去。 上山容易下山难,可张元山却是相反,上山几乎就用尽了他全部得力气,下山下到一半儿,他就完全是慢慢滚下来的,比爬山慢了不少。 从上山到下山,整个过程差不多都要有三个时辰了,此时已经正午,太阳已经十分毒辣,张元山脸都晒疼了,拼尽最后的力气,爬到了旁边的灌木丛。 张元山昨天刚穿的新衣服,现在因为他一路打滚儿,已经破的不成样了,到处都有被划破的痕迹,还灰不拉几的,头发也是乱糟糟的,发带都不知道哪里去了,脸上更是一团糟,树叶汁、野浆果,还有的不知道是不是小动物的粪便,比乞丐都长得像乞丐。 拓跋元杰在张元山出来的时候,就听到了动静,出门一看,就看到了从客栈出去的张元山,出于好奇,他想知道张元山这一大清早的,鸡都还没起呢,他就出门了,觉得很反常,他跟了上去。 一路跟到山脚下,看到张元山吼了几嗓子,不知道在嘀咕什么,自言自语的,随后就跑上了山,让他有些不明所以。 刚想跟上去,他看了一眼这山顶的距离,还是放弃了,几步爬上一棵树,在树枝上躺着。 或许是林间的安静,伴随着阵阵鸟叫,让他的心平静了许多,他在树枝丫上睡着了。 不知过了多久,他听到有人说话,慢慢的睁开了眼睛。 “救…救…救命啊,有……有没有人。” 拓跋元杰的脑子瞬间清醒过来,一个翻身跳下树。 看着不远处的一个灌木丛,正在抖动,声音好像就是从这儿传出来的。 眼神带着些疑惑,眉头一皱,慢慢走了过去。 “张元山,是你吗?” 听着声音有些熟悉,但是呢喃不清的,他也有些难以判断。 走过去,扒拉开树丛,看到一个人影趴在地上,不断扭动着身躯,衣服破破烂烂的还脏的不行。 也不知道是哪里来的难民。 拓跋元杰小心翼翼的拍了一下他的肩膀,道:“哎,你没事儿吧?” 听到熟悉的声音,张元山激动的不行,猛的坐了起来,一回头,看着这张让他反感的脸,此刻却是极其温暖。 “你怎么在这儿,不管了,太好了,快带我回去。” 转过来的那一刻,拓跋元杰第一时间都没法认出,眼前这个蓬头垢面的人是谁,直到听到他开口说话,才知道这不就是刚刚上山的张元山吗,怎么成这个鬼样了。 “卧草,张元山,你这是逃难去了?不对,看到你从青云镇跑出来的时候都没这样吧,你这是让人打了?” 拓跋元杰震惊的看着这个“老乞丐”。 “啥玩意儿?算了,我没力气了,腿还扭到了,快背我回去。” “背你?” ------------ 第五十五章 天才行事 拓跋元杰犹豫了一刻,转过身来,蹲下。 皱着眉头,一脸的不高兴(。・ˇ_ˇ・。:)。 “上来吧。” 张元山将双手搭在他的肩膀,拓跋元杰站了起来,抖了他一下,摆正了位置,一脸不悦,走回红云县。 一脚踢开客栈门。 其他人没看见,估计是酒喝多了,还睡着呢,方景钰和拓跋悠幽两人正在一张桌子前,桌上摆着两三盘小菜。 “一大早的你们哪儿去了,我刚还找你们呢。” 方景钰说道。 看着两人的房门都开着,进去一看,两人都不知道哪儿去了。 拓跋元杰皱着眉,没说话,将张元山甩到旁边的桌上,揉了揉肩膀。 “哎哟,你轻点儿。” 张元山被磕了一下。 两人刚才没看清身后张元山的模样,现在看清了,瞬间站了起来。 “哥,你……”Σ(ŎдŎ|||)ノノ。 拓跋元杰看着拓跋悠幽,不知道他这表情是什么意思。 “怎么了?” 两人赶紧走了过来,看到桌上蓬头垢面,破衣烂衫的张元山,被吓了一跳。 “你怎么把他打成这样了?” 方景钰说道。 拓跋元杰瞬间瞪大了眼睛。 “不是,你搞错了,他这不是我打的。” 两人一早上就不见了,回来的时候张元山变成这个鬼样子,再加上二人都有矛盾,很难不让人联想到,张元山被拓跋元杰狠狠地暴揍了一顿。 看着两人质疑的眼神,拓跋元杰很无奈,道:“我要是打了他,我干嘛藏着掖着,我打了就打了,但是他这鬼样子,跟我没有一丁点儿关系。” 方景钰二人刚想说话,被张元山缓缓伸出的手打断。 “他真没打我,我也是摔的。” 三人瞬间一脸懵比。 大哥,你这模样,是从哪儿摔得能摔成这样。 “你这,是摔了多少跤啊?” 拓跋悠幽惊讶着说道。 “四五公里的半山腰一路摔到山下,记不清多少跤了,怕是摔了几千跤了。” 三人再次瞪大双眼,被他在短短的三分钟内,震惊了数次。 拓跋元杰脸上出现一抹笑意,“合着你这一大清早的跑出去,特地上山摔跤去了?哈哈哈哈,张元山,你这是想笑死我了。” 方景钰和拓跋悠幽也是捂着嘴偷笑,这张元山的脑子,没事儿吧? “你们笑什么,快给我找个郎中,我这浑身都疼。” “哈哈哈,行,我让小二扶你上去,我去找郎中。” 拓跋元杰笑个不停,张元山不知道在此刻翻了几个白眼,随后拓跋元杰一招手,大声说道:“小二,你能来两个人,把他抬上去。” 柜台处的两个小二动作很快,麻溜儿的就跑过来了。 看到这桌上坐着的张元山,大吃一惊。 “哎哟,客官,您怎么把这乞丐领进来来,还坐桌上,这…” 张元山再次翻过无数个白眼。 “你仔细看看小爷是谁,有没有礼貌?” 张元山满脸无语,礼貌你吗? 听着这十分熟悉的声音,小二一下就认出来了,他们别的不行,干活儿认人是一把好手。 “哎哟,客官,是你啊,没认出来,多有得罪,多有得罪,看到您多多担待,您这是干什么去了,弄成这幅模样。” 小二瞬间惊了一下,一脸谄媚的上前道歉。 这个画面再次让拓跋元杰三人笑个不停。 “行了,你们两个把他扶上去吧。” “哎哟,客官,小心。” 两个小二把张元山扶了下来,往楼梯走去。 “行了,你们去看着他,我去找郎中。” “嗯。” 不一会儿,拓跋元杰就带着郎中回来了,小二已经帮忙给张元山换了身衣服,方景钰帮他擦了擦脸。 郎中拉上客栈里屋的隔断帘子,将张元山全身查看了一番,随后将他的脚踝扭了一下,将骨头正了回来。 拿出一瓶药酒,给张元山淤青处抹了一遍,张元山疼的龇牙咧嘴。 随后收拾好药箱,郎中拉开了隔断帘。 “大夫,他怎么样?” 方景钰上去问道。 郎中摸了一把山羊胡儿,淡淡开口说道。 “没什么大碍,就是脚扭了一下,已经被老夫接回来了,然后呢,就是全身有上百处淤青,都上过药了,这几天每日一上次药,不过三五天就好了。只是老夫从医几十年,见过摔得比这还惨的,就是没见过摔成这样的,大大小小的淤青一百多处,还真是难得啊。” 郎中说完后,摸了一把山羊胡,笑着接下诊金,拿着银子笑呵呵走出去了。 几人走进去,张元山身上盖着被子,一脸苦涩。 “你说你大清早的,跑山上摔跤干嘛?” 方景钰问道。 张元山面目表情,不想说话,这出师不利啊,随便爬个山都差点要了他的小命,算了,爬山这个锻炼方式,被他pass掉了,看来这锻炼身体不能盲目的瞎聊,还是得按照杨大哥说的那样,先扎两年马步,下盘稳点也不至于累到腿软,直接滚下来。 在几人不断的追问下,张元山也是不耐烦了,缓缓说出。 “行了行了,我跟你们说就是了,你们可不能说出去啊,还有,别笑?我呢,就是想练练身体,让自己结实一点儿,遇到危险了,还能跑得快一些,方便逃命嘛。 来的时候我就注意到了,那座山是这附近比较高的,我就想,跑上跑下的,来几次,可哪知道那么难啊,跑上去就要了我半条命,差点没给我累死,还没缓过劲来,我就下山了。 刚开始还好,下到一半儿,腿就不是我的了,我都快感觉不到它们的存在了,接着我就完全是从半山腰滚下来的,时不时的撞个石头,滚进一个满是小刺的灌木丛,一路下来,就成这个模样了。” “哈哈哈哈,笑死我了。” 拓跋悠幽乐的不行,直接开怀大笑,“你太有意思了,你说说,除了你还有人会这么想吗?” 方景钰也是眼睛一弯,捂着嘴笑得很开心。 “张元山,要不说你牛呢,你这是真牛啊,这一点我佩服你,你以为爬山跟走平地一样呢?就你这小身板,还跑着上去,若不是我跟你出去了,指不定你已经死在那野草堆里了。” 张元山一番白眼,“出去都出去,说好了不笑的,早知道不跟你们说了,啊!!!!” 张元山整个人都自闭了。 太难了。 ------------ 第五十六章 我此生,只爱他一人 众人退出房间后,张元山陷入了沉思。 唉,我这小身板,太差劲了,还没法修炼内功,太倒霉了。方景钰,下个月就能成为一方高手,原本是属于我的,造孽啊! 难道我张元山,都将平庸的度过这一生吗,没办法,可我实在是不甘心啊!这下回去,我要好好查查我的身世,要是能弄清楚,兴许还有破除的可能。 双手垫在脑后,看着窗檐,叹了一口气,突然,听到开门的声音。 张三知道张元山差点摔死的消息之后,立马就跑了过来。 “少主,你没事吧!” 大步流星走到床前,大黑脸上满是焦急。 “哎呀,没事没事,你出去,出去,别来打扰我。” 看到张元山还这么有活力,张三也放心了,摸了摸头,道:“嘿嘿,少主,他们说你快摔死了,吓死俺了,你没事就好,我下去吃饭去了。” 随后转身准备走出去。 “哎哎,你等一下,我肚子还饿着呢,赶紧给我整点吃的过来。” 张元山招了招手,喊道。 “行,少主,俺马上就回来。” 说完,张三夺门而出,快速向楼下跑去,生怕张元山多饿一分钟。 贺语岚和宋子成坐在一张桌上,小二刚端上来几盘菜,被张三一把夺过,二话不说,直接跑上楼去。 “唉,你这干什么呢?” 正好遇到拓跋悠幽从楼上走下,宋子成赶忙走过来,问道:“他这是怎么了?火急火燎的,坐下来吃不行吗,又没人抢他的。” 拓跋悠幽眨了眨眼,道:“应该是送给张元山吃的吧,张元山差点被摔死了。” 宋子成瞪大双眼。 “你说什么?” 宋子成焦急万分,刚想上楼,被拓跋悠幽拽住。 “等等,你看到我堂哥和方姐姐了吗?” “哎呀,你赶紧放开我,让我上去,他们两个刚才出去了。” 宋子成指了指门口,随后挣脱拓跋悠幽的手,向楼上跑去。 贺语岚也跟着跑了上去。 拓跋悠幽站在原地,有些想不明白。 出去了?堂哥和方姐姐能去哪里呢? 有些不明所以,她又上了楼。 张元山穿着一件素白衬衣长袍,比较轻薄,身上多处淤青,穿这个好得快一点儿,是拓跋元杰出去找郎中的时候带回来的。 坐在桌边,手中动作不紧不慢,看着张三端来的三盘菜,不停地往嘴里送。 突然,门又被撞开了,宋子成一下跑了过来。 “山哥,那小丫头说,你差点摔死了,真的假的?” 宋子成一脸焦急的走了过来,急促的问道。 随后贺语岚也从后面走了进来,柔柔的喊了一声。 “哥。” “哪个小丫头?你别听他们胡说,我张元山是谁?福大命大,我会摔死?添油加醋罢了,是摔了一小下,你看我这不没事吗?” 看着张元山还不停夹菜,面色也比较红润,宋子成也放心了。 “就那个,叫什么拖把溜溜的丫头。” 张元山刚吃进嘴里的几口菜差点没喷出来。 “什么拖把溜溜,人叫拓跋悠幽,亏你还是读过两年书,名字你都能听岔,再说了,人比你大一岁,你还叫人小丫头?” 宋子成摸了摸额头,道:“哎呀,不要在意这些细节,你没事就好,走吧岚岚,下去吃饭。” “跟子成哥哥下去吃饭,乖,哥没事。” 两人刚出门,张元山轻轻一脚踢在张三的小腿上。 “少主,怎么了?” 张三不解,问道。 “你站这儿干嘛,下去吃你的饭,别在这打扰小爷的清静。” “你不说我差点忘了,你慢慢吃,我先走了。” 张三一溜烟儿就冲了出去。 张元山无奈的摇了摇头。 这个憨憨,吃饭都能忘了,唉,真担心以后哪家姑娘能嫁给你。 吃饱喝足后,张元山躺回床上,从枕头下拿出一本书,正是贺南天给他的天地掌,翻阅起来。 拓跋元杰和方景钰并排走在河岸边,河中有许多船只经过,游玩的,载货的,都有。 两人走到一处拱桥上,方景钰趴在石栏上,看着河中的风景。 拓跋元杰看着方景钰俏丽的侧脸,开口问道:“景钰妹妹,你觉得我这人,怎么样。” 方景钰依旧看着河道,细声细语的回了一句。 “元杰哥人很好啊。” 拓跋元杰眼睛突然睁大,心跳有些加速,追问道:“怎么个好法?” “你乐于助人,知错就改,心地善良,心里时刻想着报效国家,虽然说你的缺点也很明显,你有些目中无人,又容易冲动,但总的来说,元杰哥,你是个好人。” 方景钰看着又一只船从桥洞里驶出,慢慢说道。 拓跋元杰听完,眉头稍微皱了一点,长长的呼出一口气儿,说道。 “你知道我不是这个意思,我是想问你,你跟我……” 拓跋元杰有些激动,话没说完就被打断,方景钰转了过来,手放在了他的嘴巴上。 “元杰哥,我一直把你当哥哥看待,我对你没有男女之情,以后不要再说这些了,以你的身份,日后跟公主郡主成婚,她们才配得上你。” 拓跋元杰轻轻捏着她的手腕,将方景钰的手放下。 “我管她什么公主郡主,我只想和你成亲,我才不会管什么门当户对。” 方景钰将手从拓跋元杰手中挣脱出来,再次转过身,看着河道,有些不愉快。 “元杰哥,我们真的不合适,而且我已经有喜欢的人了,你就不要再逼我了。” 拓跋元杰脸色难看,声音有些大的说道。 “你有喜欢的人了?谁?张元山?” 方景钰轻轻的点了点头,小声道。 “嗯。” 拓跋元杰瞬间两眼一黑,差点跌倒,一个踉跄以后回过神来,他已经有些猜到了这种情况,但听到方景钰亲口说出,还是让他心里有些难受。 “为什么?就张元山那种人?” “他怎么了?他心地善良,人又好,我一直看到他在帮助别人,我对他一直都有好感,直到那天,他在生死时刻,想都没想,挡在了我的面前,我就知道,他是个为了别人无谓生死的人,我此生,只爱他一人。” 拓跋元杰目瞪口呆。 ------------ 第五十七章 赊账 “你刚刚不是说,要门当户对吗?他张元山是什么身份?一介刁民山贼啊,你真的了解他吗?说不定他藏的很深呢?他可能就是个打家劫舍,欺男霸女的恶徒!” 方景钰脸色已经不悦了。 “元杰哥,你够了,你问问你的内心,张元山会是那种人吗,不要在背后说别人的坏话,你让我跟你出来,就是说这个吗?我先回去了。” 说完后,方景钰从拓跋元杰身边擦肩而过,跑回去了。 拓跋元杰趴在桥上,看着从河边跑远的身影,心里十分痛苦。 “啊!!!为什么!!!” 一声呐喊,拓跋元杰直接从桥上跳了下去。 “噗通!” 整个人直接落入水中,激起一片水花。 船上一人看到这一幕,被吓了一跳,双目瞪得滚圆,大的吓人。 一个船夫刚想下水相救,衣服都脱了。 内心慢慢平静,拓跋元杰从心烦意乱中回过神来,双手在水面一拍,整个人如同一道水箭一般,狠狠地向着岸边冲去,在空中留下一道水痕,稳稳的落在地上。 “你是不是有毛病?” 船夫从船板上捡起衣服,冲着拓跋元杰大声吼道。 拓跋元杰没有理会他,直接转头就走。 全身都已经湿透了,身体冰凉,但是此刻,他的内心深处更是一片寒冷。 由于衣服湿透,走起路来都有些费劲,走到街上,不少路上指指点点,他此刻也没有心情去管这些人,任由别人说笑。 不一会儿,就看到一处步行,拓跋元杰扭头就走了进去。 “哎哟,这位公子,你这是掉河里了?” 刚一进门,一个留着八字胡的中年人,笑眯眯的走了过来,一脸谄媚。 “别废话,你们这有成衣吗?” 拓跋元杰心里难受,不想跟他啰嗦。 “那自然是有了,公子您过来看看,喜欢哪一件。” 拓跋元杰罢了罢手,“不必了,把你们最贵的成衣给我拿来。” “公子真是个痛快人,小武,把我们的镇店之宝拿来!” 中年人向着旁边的伙计招手,大声喊道。 不一会儿,那名叫小武的伙计就抱着一个盒子出来了。 中年人接过盒子,放到桌上,掏出一串钥匙,解开了上面的锁,然后甩手打开。 两只手拿着肩角,中年人将衣服从盒子中提了出来,这是一件通体黑色的华服,布料看着也是上乘,上面的刺绣看着就知道是顶级绣娘手中出来的作品。 “多少银子?” “公子痛快,这件黑锦衣,一共九百九十九两白银,公子是用银票吗?” “赊账。” 拓跋元杰面无表情,淡淡的说道。 这中年人的脸色瞬间来了个三百六十度大转弯,两眼一瞪。 “你这厮,甩我呢?滚滚滚,滚出去,本店概不赊账,还最贵的衣服,装什么打大尾巴狼?” 中年人快速将黑色锦衣放入盒子中,推搡着拓跋元杰。 拓跋元杰一手将中年人推开,中年人一个踉跄,差点摔倒,一脸怒气。 “怎么着,你还想打人?” 拓跋元杰从怀里掏出那块写有“拓跋”二字的令牌,拍在桌上。 中年人一脸疑惑,拿起牌子一看,随意的扔回桌上。 “这什么狗屁东西,没钱赶紧滚。” 看着拓跋元杰站着不动,刚想走上前推他,就看到拓跋元杰攥起了拳头。 “你……你想干什么!我可告诉你,我可认识县令王来大人,你别乱来啊。” 拓跋元杰轻笑一声,“行,你去把他叫来。” 中年人气焰瞬间嚣张了起来,对着刚才那个伙计招手,呼道:“小武,你快去,把县令大人叫来,我就不信,收拾不了你了我。” 拓跋元杰低头笑了笑,没有说话。 “你别想跑我跟你说,你等着,我不把你送进衙门里关上个三五十天,我就不姓张!” 拓跋元杰的眼神斜瞟了过来,道:“你也姓张?” “怎么了?我姓张你不服啊?” 中年人站的远远的,嚣张道,随后又小声嘀咕。 “什么玩意儿,呸。” 拓跋元杰摇了摇头。 “没什么,只是看见姓张的,我就想打。” 他这一句话,让中年人瞬间汗毛竖起,看到他硕大的拳头,话都说不清楚了。 “你…你…你想干嘛,我…我可跟你说,我跟县令的关系不一般啊……” 看着中年人滑稽的样子,拓跋元杰轻笑了一下。 “放心,看你这个怂样,我也懒得动手。” 中年人松了一口气。 不一会儿,小武跟在一个中年人身后走进来了。 中年人看见门外赶来的人,脸色瞬间一喜,跑了过去。 “哎哟,姐夫,你可算来了,你在慢来一步,我就让那狂徒一拳给打死了。” 中年人刚想扒拉王来,被王来挥手挡开了。 “别碰我,有事说事,你说有人闹事,那人在哪里?” 中年人看着王来,一通添油加醋的说道。 “姐夫,你是不知道,他想抢我那镇店之宝,九百九十九两银子呢,我不给他赊账,他还想动手,还扬言,就算县令大人来了,他也照打不误。” 王来疑惑的注视着中年人,“当真是那么嚣张?” “何止啊,你快进去看看,他就在柜台前那个桌子边看着呢。” 中年人手指向拓跋元杰,王来抬头看去,由于拓跋元杰低着头,他没能看出来。 “你们几个,跟我进来,本官倒要看看,光天化日之下,何人胆敢如此狂妄!” 对着身后的几个衙役招呼道,王来摆动双手,官威十足,大步流星的走入布行,冲着拓跋元杰走去。 边走边伸出左手指向拓跋元杰。 “你是何人,光天化日之下,竟如此猖狂!” 拓跋元杰慢慢抬起头来,淡淡的说道。 “王大人,别来无恙啊。” 王来看清他的模样,心中一惊,差点没站稳,一个踉跄,帽子都差点掉了下来,歪在一旁。 将帽子扶正,王来颤颤巍巍的说道:“公…公子,你怎么会在这儿,这……” 看到此人是拓跋元杰,王来一下就能想到,肯定是这坑爹的小舅子跟他添油加醋的乱说,这下可惹麻烦了。 看着自家姐夫这个低三下四的态度,中年人大吃一惊,嘴巴张得合不拢嘴,这人莫非是哪家权贵? ------------ 第五十八章 一塌糊涂 将湿透的头发用手抚到脑后,面无表情的看着王来。 “滚进来!” 王来将头偏向一旁,低声喊道。 中年人面色慌张的小跑进来,在王来身边低着头,根本不敢抬头看拓跋元杰。 王来凑到中年人耳边,小声说道。 “你害死我了,老实交代,你是不是跟我胡说八道呢?” 中年人脸色有些苍白,同样低声说道。 “这…我是瞎说了一点儿,可他想闹事儿是真的,我那九百九十九两的锦衣啊,他一分钱不给,这……” 王来脸色有些犯难,道:“当真?” 中年人都快被吓死了,回道:“姐夫,千真万确啊,都这个时候了,我哪儿敢骗你啊!” 王来慢慢抬起头,看着拓跋元杰。 “公子,你这是……” “掉河里了。” “哎哟,公子怎么这般不小心,那这衣服的事……” 拓跋元杰一眼就能看出来,这王来心里想的是什么,直截了当的说道:“我想买件衣服,看他这布料勉强,没带银子,跟他赊账,我说回头让人送来,他非说我要闹事。” 王来转身一脚踢在中年人的屁股上,怒吼道:“你知道他是谁吗?闹事,我让你闹事,这拓跋公子,会差你这点儿银子吗?” 中年人一脸委屈,道:“姐夫,我也不认识他,我哪儿知道他干嘛的啊!” 王来翻了一个白眼,气死他了,这个小舅子,成天就知道给他惹麻烦。 “平时让你多看书,成天就知道不务正业,你这个祖传的布行,迟早要毁在你的手里!” 王来又小跑到拓跋元杰旁边,一脸笑嘻嘻的说道。 “公子,这衣服就我做主,赠予公子了,你看我这挨千刀的小舅子,怎么处理?” 中年人一听自家姐夫这话,脸色更加苍白了,汗珠从鼻尖上流下。 拓跋元杰看着中年人,淡淡的说了一句。 “你,过来。” 中年人眼泪都快出来了,颤颤巍巍的来到拓跋元杰旁边,哭丧着脸。 “公子,您大人不记小人过,就当我是个屁,把我给放了吧。” 拓跋元杰把头撇过去,看都懒得看他一眼,有些不悦的说道:“桌上是什么,自己给我捡回来。” 中年人似乎想到了什么,拍了拍自己的头,瞬间看向一旁的桌子,很快就在一个茶壶旁看到那块被他随意扔在桌上的令牌。 两手捡起,小心翼翼的递给拓跋元杰。 “公子,您拿好。” 拓跋元杰随手拿过令牌,捏在手里放到他的面前。 “你现在知道了?” “知道了。” “以后认得出来吗?” “认得出来。” 将令牌收回,放入怀中。 “行了,衣服我要了,不过不会白要你的,回头我会让人把银子给你送过来的。” 王来一脸笑容,“公子,不必了,说送你就送你了,一件衣服而已嘛。” 本来看到拓跋元杰不追究他的麻烦,中年人终于放心了,随后又听到拓跋元杰让你送银子,他才踏实,可王来这一句,让他心里十分难受,九百九十九两啊! 拓跋元杰罢了罢手:“得了,你们这小本经营,九百九十九两对于我来说不算什么,对于你们来说是笔巨款了。” 中年人脸色又来了一个大转弯,满脸笑容。 “对了,你们这儿有换衣服的地方吗?” 中年人立马凑了过来。 “公子,你跟我来。” 随后又对着旁边的伙计,小武喊了一声。 “小武,抱上衣服,跟我来。” 几人来到后院,这是中年人自己的住处。 拓跋元杰从小武手里接过衣服,自己抱着走了进去,片刻后,他换好衣服出来了,跟之前穿的普通百姓的衣服,简直判若两人。 “哎哟,公子,这才符合您的气质。” 中年人看到拓跋元杰出来,立刻凑了上去。 “行了,你该干嘛干嘛去,这马屁也拍的太假了。” 拓跋元杰一挥手,走了出去。 “行了,王大人,你回去吧,回头我会让人送银子过来的。” 拓跋元杰看到王来还站在布行门口,走出去跟他打了个招呼,挥了挥手,扬长而去。 “公子慢走!” 王来抱着拓跋元杰走了以后,喊了一嗓子,又转头恶狠狠的看着中年人。 “你呀你,唉!” 一挥袖子,带着人走了。 中年人站在布行门口,脸色有些疑惑,对着旁边的小武说道。 “小武,你说那厮会把银子送来吗?” 小武摇了摇头,道:“掌柜的,你这不是傻了吗?你在外地白白得了一千两银子,回来后,你还去送过去吗?” 中年人瞅了他一眼,撇撇嘴:“别说一千两,十两我都不带给他还回去的。” 似乎又想到了什么,中年人一跺脚。 “哎呀,他还是外地人,算了,唉,这几年白干了。” 中年人铁定的认为,他这九百九十九两是要不回来了,打水漂了。 拓跋元杰头发自己干了许多,慢慢走在河岸边,微风轻轻从他脸上拂过。 “张元山,我拓跋元杰哪里比不过你,武功比你好,书读的比你多,家室更是比你上千倍,万倍,为什么?我真的是不服气啊!” 喃喃自语,他心里还是很郁闷,若是哪天晚上,找到你的人是我,景钰会原谅嫁给我吗? 深呼吸了一口气,拓跋元杰又意识到了一个问题,让他无法逃避的问题。 “生死关头,挡在你的面前,张元山都能扛下来,我肯定也能,我会冲在你的身前,保护你…” 说到这里,拓跋元杰有些不自信了。 现在已经知道了死不了,若是不知道,我,我真的会为了景钰放弃自己的生命吗? 这一问,直击心灵,拓跋元杰几乎都要崩溃了,突然全身乏力,差点没站稳,好在他扶住了旁边的石栏,才没有摔倒。 我会吗?我会吗? 这个问题想出,一直缠绕在拓跋元杰的脑子里。 他双眼无神,全神贯注的想着这个问题。 扪心自问,他做不到,他不会为了救方景钰而放弃自己的生命。 两行眼泪从他的眼角流下,他不敢相信这个事实,但又不得不相信,这就是他内心深处最真实的想法。 “张元山,我知道了,我输得心服口服。” 几缕头发在微风下随意摇摆,两行眼泪也很快便被风干,拓跋元杰双手扶着石栏,心里说不出来的难受。 ------------ 第五十九章 卖酒老翁 “张元山,当初在定天城外,我就应该把你当场斩杀,就不会有今天这一切!景钰就不会被你抢走,这一切都是……” 自言自语一半,他愣住了,想到这里,他才回过神来,若是当初杀了张元山,自己如今能够站在这里吗? 若是没有你张元山,我也不会认识杨奉,若是没有杨奉,八月初一那天,我能活着走出那个武场吗?不,不只是我,景钰和悠幽,都会死在那儿。 “啊!!!” 对着河里大喊了一声,拓跋元杰双眼通红,内心十分悲痛。 为什么,为什么都是你张元山,什么都是你,我输了,我没法跟你比。 双眼一闭,一小口鲜血从嘴中吐了出来。 他高傲的内心,在此刻破碎了。 伸手抹了抹嘴,看着手心这一点血迹,拓跋元杰轻笑了一声,看到旁边有个酒摊,走了过去。 这是河边的一个小酒摊,一个老汉坐在那里,旁边摆着两张桌子,酒香飘逸。 旁边的一张桌子上坐着两个蓑衣壮汉,腰间挎着刀,正大口吃着肉,大口喝着酒,有说有笑。 拓跋元杰走到一旁的空桌,坐下来,喊了一句。 “店家,来两碗酒,二斤酱牛肉,一盘花生米。” 老汉听到声音,回头来。 “得嘞,马上就来。” 老汉从旁边准备好的牛肉切下一部分,再切成小片,装在一个盘子里,又拿出一个盘子,从一个坛子里舀了两碗花生米,倒进了一个盘子里。 端着两个盘子,老汉就走了过来,放在了桌上,随后走回摊子,从一大坛酒壶中舀出两大碗酒,送到了拓跋元杰的桌上。 拓跋元杰先是吃了两口花生米。 还行,味道不错。 端起酒碗,喝了一小口。 嗯?这酒味道可以啊,不对,不是可以,这比皇上赐的都好喝啊! 拓跋元杰眼睛瞬间瞪大,紧跟着又喝了一大口,不错,美酒,没想到在这种小地方,这河边的破酒摊,还能有这般美酒佳酿,有些出乎意料啊! 随后又吃了片牛肉,眼睛再次瞪大。 “我去,这牛肉怎么做的,这么好吃,我还从未吃过这般好吃的牛肉,这般好喝的美酒。” 嘀咕了几句,拓跋元杰很快就将两碗酒喝下肚,牛肉也吃就半斤多。 “店家,再上五碗酒!” “得嘞,稍等片刻。” 很快,五大碗酒就端了上来。 另外一桌的两人意味深长的看了一眼拓跋元杰,刚开始似乎有些不可置信,但看到他身上穿着这身衣服,就不以为然了。 天色慢慢昏暗,旁边一桌的两人早早就已经离去,拓跋元杰看他们桌上就两个空碗,一小碟牛肉,有些奇怪,但没有多想。 很快,天空已经飘起小雨。 拓跋元杰已经十大碗酒,三斤牛肉了。 再次要了三大碗酒,一斤牛肉,没喝下半碗,雨就越下越大。 “公子,到这摊前避避雨吧。” 这酒摊的地方是有一块棚子的,而旁边的酒桌确实空空如也。 “老先生,不必了。” 任由雨水冲打在他身上,他吃下几块牛肉,端起一大碗酒,一饮而尽。 “痛快!” 此刻的他,似乎已经将一切的不愉快都给抛之脑后,完全沉浸在美食和美酒当中。 酒吃完了,全身也被淋湿了。 拓跋元杰已经喝的烂醉,摇摇晃晃的走到店家的旁边。 “店家,多少银两?” 迷糊的说了一句。 “公子,一共十三碗酒,四斤牛肉,花生不要钱。” 拓跋元杰一听这花生不要钱,对着酒摊的印象更多了几分好感。 “一碗酒二十两,一斤酱牛肉十两,一共三百两银子。” 拓跋元杰虽然已经喝醉,但还有几分意识。 难道是我听错了,肯定是听错了。 从腰上取下钱袋,从里面掏出二两银子,递了过去。 “三百文钱是吧,给你,不用找了。” 老汉一脸笑容,满嘴黄牙漏了出来,门卫还断了半个。 “公子真会说笑,是三百两。” 说着,老汉比划出三根手指。 拓跋元杰眼睛眯起来,这下不会听错了。 “多少?” “三百两。” “三百两?” 老汉没说话,而是一脸笑容,伸出手来。 “你这酒肉,这般贵吗?” 拓跋元杰似乎想到了什么,怪不得他这酒肉这般滋味,却没什么人光顾,而且刚刚那两个江湖刀客,一人只吃就一碗酒,肉也只是一小碟,应该只有半斤,原来这酒肉是天价啊。 看了看钱袋,里面一共就只有十几两银子。 直接将钱袋递了过去。 “你先拿着这些,回头我给你送来。” 老汉已经满脸笑容,拓跋元杰以为他同意了。 “这是想吃白食啊?” 老汉一脸笑嘻嘻的说出这话,让拓跋元杰有些渗人。 “不是,谁知道你这酒肉会是这般昂贵,回头定让你给你送来。” “嘿嘿,公子,那就别怪我不客气了。” 看着他满脸笑容,从摊内走了出来,拓跋元杰有些不明所以。 “我跟你说,我可不打老弱,你…” 话没说完,拓跋元杰便被这老汉一掌拍飞。 他只看到老汉走了过来,出手动作都没看见,已经就飞了出去。 这一下,直接飞到三四米外的桌子旁,直接将一个长条凳子砸坏。 “咳咳咳,我去!” 拓跋元杰想不到,这一个路边酒贩怎么会这么厉害。 捂着胸口站了起来,摇了摇有些清醒的脑袋。 眨了几下眼睛,就看到老汉已经站在了他的面前。 看着那一脸笑容,满口黄牙,他心里升起了一股恐惧。 这老汉的身高,还不到拓跋元杰的胸口,可此时此刻,拓跋元杰看着他,却犹如一个庞然大物。 突然,老汉纵身跳了起来,一脚蹬在了拓跋元杰身上,拓跋元杰刚想伸手格挡,却根本来不及,就被踢中胸口,向河边飞去。 整个后背直接撞在石栏上,将石拦撞碎,整个人飞了下去,在河边一丁点儿距离的地方停下。 捂着胸口,一脸难受的表情,想站起来,却根本爬不起来。 余光瞟到,老汉一个纵身就飞了过来,站在他的面前。 “这位公子,看你这身穿锦衣华服,不像是会吃白食的人啊,来我这儿骗吃骗喝,怎么敢的?” ------------ 第六十章 飞龙在天 此时,拓跋元杰酒已经醒了大半,胸口是疼痛无比,呼吸都有些困难了。 他怎么想都想不清楚,这路边卖酒的老汉,竟然是个绝世高手,这两下,差点要了他的小命。 看着老汉勾楼着身子,一脸笑容的看向他,嘴里依旧张着大嘴,满口的黄牙,看着无比渗人。 “我…咳咳,不是吃白食,我回头一定给你送钱来。” 拓跋元杰用手撑了撑身子,想爬起来,奈何身体里已经没有什么力气了,刚爬起来一点点,就又倒了下去。 老汉伸出手,揪住了他的衣领,将他提了起来。 “你想干什么,我跟你说……” 老汉不等他说完,眼神中露出一丝杀意,将他整个人按进了河里,手依旧抓着拓跋元杰的衣领。 “咕噜咕噜。” 拓跋元杰被灌了好几大口水,难受极了。 心跳加速,一股死亡的恐惧油然而生,眼神都有些迷离了。 难道我,真的就死在这里了,因为一点酒肉钱,哈哈哈哈。 拓跋元杰不甘心,自己是何等身份,前途无量,未来无限的风光。 他还没有娶妻,还没有为国建功立业,就这样被一个卖酒老翁杀死,他内心十分不甘。 “不,我不会就这样死去!” 双手拉住岸边,用力的往上使劲,他的身体瞬间向上浮动,脑袋都浮出水面半个,鼻子瞬间吸了一大口气。 突如其来的一下,让老汉有些吃惊,没想到一个小趴菜,竟然能在这一瞬间爆发出这一下强大的能量,不过对他来说,也仅仅只是在做无用功。 在拓跋元杰的脑袋探出水面的一瞬间,老汉再次用力,抓住他的衣领就往下按,拓跋元杰再次被按进水中。 抓住地面的双手,随着时间的推移,慢慢的无力,逐渐松开了。 此时,拓跋元杰整个人都已经在弥留之际,憋气时间已经是他的极限了,再过一小会儿,他就会彻底淹死。 老汉轻笑一声,将他提了起来,随手扔在一旁。 拓跋元杰像个皮球一般,在地上滚了几圈,躺在那里一动不动。 老汉走过去几步,耳朵一下就能听出,拓跋元杰已经没了呼吸。 “哼。” 冷哼一声,老汉轻轻一脚踢在拓跋元杰的胸口,拓跋元杰突然喷出一口水,随后咳嗽了起来。 蹲下身子,老汉依旧笑呵呵的看着拓跋元杰,拓跋元杰也睁开眼睛看着他,可能是刚刚差点淹死的缘故,他看着老汉的笑脸有些模糊。 老汉这笑脸第一次看,虽然说这满嘴黄牙极其不雅观,但还是觉得很和蔼的,十分平易近人,可现在看来,眼前这张模糊的黄牙笑脸,仿佛是个魔鬼一般,也如同死神,随便一下就能给他整死。 他能感觉出来,这老汉一直都在收着力,若是可以,在酒摊前,他便可以一把将自己当场拍死。 “你…你想,干什么…” 拓跋元杰虚弱的说道,他现在几乎连说话的力气都没了。 “嘿嘿嘿,这位公子,你不知道老汉我这辈子,最讨厌的就是吃白食的吗?” 拓跋元杰的眼睛逐渐看的清晰,他看着这张黄牙笑脸,心里虽然依旧犯怵,但刚刚已经从鬼门关走过一回,说话也硬气了一些。 “所以你想怎么样?一掌打死我,然后随手扔进这河里,没人知道是你干的。” 老汉听后一笑。 “哈哈哈,老汉我虽憎恨你们这些吃白食的,但还不至于让老汉杀了你,死在我手里的,哪个不是有头有脸的人物,你?还不够格。” 拓跋元杰听后也是一声轻笑。 这声轻笑包含了两种不同的意思,一个就是确定老汉不杀他了,凡世间生灵,谁不想活着,另一个意思就是,自己连死都不配,真够滑稽的。 老汉站了起来,左脚轻轻在拓跋元杰背后抬了一下,他整个人都翻了起来,但是双脚酸软无力,已经没法站稳。 老汉右手一伸,一把拉住了拓跋元杰的衣领,将他拉到了自己身前,两人近距离面对着面。 “说说吧,小子,身上有什么值钱的东西,给拿出来,老汉看看,若是能入得了老汉得脸,老汉就放了你。” 拓跋元杰实在不想直视他这张黄牙老脸,闭上眼睛想了一会儿,无奈的说道。 “上面的桌子上,放着我的剑,无价之宝,你暂且拿去,回头我再来赎走。” 老汉一笑,抓着他的衣领轻轻一跳,整个人就从河畔跳到了石栏外,提着拓跋元杰,将他按在桌子旁坐下。 桌上确实有着一把剑,老汉随手拿起,仔细看着这剑鞘和剑柄,从上到下,从前到后,反复看了好几遍,随后又凑近鼻子闻了闻,脸上瞬间露出一股欣喜的表情。 “好东西!” 老汉感叹一声,随后一把将剑拔了出来。 看着通体银亮的剑身,上面的一条金龙,老汉放声大笑。 “哈哈哈哈哈,没想到啊,没想到啊,今天居然在遇到一个吃白食的,还能得到这般好东西。” 老汉满脸喜悦,挥舞两下,将剑插回了剑鞘。 “小子,你叫什么名字,你又怎么会得到这把‘飞龙在天’。” 老汉收回笑容,一脸严肃的看着拓跋元杰。 拓跋元杰趴坐在桌上,听到他的话,也是有些震惊。 “你怎么知道,此剑叫做飞龙在天?” “现在是你问我的时候吗?赶快回答我,否则老汉可就改主意了。” 拓跋元杰看着他现在这严肃的脸,看着比笑脸还要恐怖,回答道。 “这剑是我爷爷给我的。” 老汉眼睛一亮,激动道:“你爷爷?你爷爷叫什么?” 凑上前几步,老汉一脸严肃的看着他,看的拓跋元杰心里发毛。 “我爷爷拓跋洪山。” “你有何证明?” 老汉的脸又凑近了几分。 拓跋元杰伸手,从怀里掏出拓跋家的令牌,递了过去。 “我叫拓跋元杰。” 老汉快速接过令牌,看着上面的‘拓跋’二字,放声大笑。 “哈哈哈哈,你你你,你还真是拓跋氏的人啊,哈哈哈。” 老头将令牌扔了回来,拓跋元杰没什么力气,没接住,令牌掉到了桌子上,他伸手拿起令牌,放回自己的怀里。 “哈哈哈,洪山老儿,没想到啊没想到,你当年科举名震天下,皇帝亲手御赐给你的‘飞龙在天’,今日到了老夫的手里,哈哈哈哈。” ------------ 第六十一章 真甜 拓跋元杰一脸不愉快,看向老汉,心里十分震惊。 这老登认识我爷爷? 随后开口说道。 “老头儿,剑已经给你了,我能走了吗?” 老头将剑随手一扔,这剑稳稳当当的飞到了摊子桌上。 回过头来看着拓跋元杰,再次露出一脸笑容,这笑容上还带着不少激动。 “没问题,你随便走。” “行,再给我拿碗酒来。” 老汉看着他,笑了笑。 “行,你等着。” 老汉倒是一点也不生气了现在,几步跑回酒摊,舀了一碗酒,这次他没有跑着端过来,反而也是随手一扔,那酒碗稳稳的飞到桌上,竟没有撒出一滴。 “卧槽。” 拓跋元杰看的目瞪口呆,这老头儿到底有多强,好恐怖的实力。 一脸的不愉快,心里也是充满了火气,双手抬起酒碗,一饮而尽。 “啪!” 将酒碗重重的拍在桌上,拓跋元杰抹了一把眼睛上的雨水,站起身就走。 走出十几步,拓跋元杰再次折返了回来,两手拍在酒摊柜台上。 老汉看着他又折返回来,脸上还满是杀气,眼睛里也透露出一股恶意。 “怎么,你不服气?” 老汉一脸笑容,露出满口难看的黄牙,看着拓跋元杰,笑着道。 呼了一口气,拓跋元杰严肃的说道。 “跟你说好了,回头我会来赎的,你最好给我留着,也别想跑!” “哈哈哈。” 老汉听后大笑,随后眼神瞬间变得狠厉,站起来凑到拓跋元杰面前,一脸阴沉。 “你在威胁我?” 拓跋元杰被他突然凑过来吓了一跳,加上老汉这狠厉的表情,冷冷的语气,让心跳不止,额头上也流出部分冷汗。 看他被吓成这样,老汉一笑,坐了回去,看也不看他,随口说了一句。 “赎回去可以,老汉不是耍赖的人,不过这价钱可就……” 拓跋元杰已经想过这卖酒的老头儿会坐地起价,他也不多废话,直截了当的说了一句。 “没问题,你想要多少。” “十倍,三千两。” 老汉儿嘴角上扬,飘出一句。 价格有些出乎拓跋元杰的预料,他本以为这老汉最多就要一千两。 三千两,哼,他给得起! 一咬牙:“没问题,三千两,回头我亲自给你送来。” 说完,拓跋元杰转头走去。 他回头会亲自来取回“飞龙在天”,让别人代劳,他不会放心。 得知了能够赎回“飞龙在天”,他倒是放松了许多,身上的不适感也逐渐恢复,这老汉看着下手很重,其实都所有的攻击都是收住力的,控制的很完美,并没有在身上留下什么内伤,只是过了那一阵,疼痛就消散而去了。 走回客栈的路上,意识慢慢模糊,危机感过去了,短暂的醒酒也随之而去。 酒的后劲也跟着上来了,摇摇晃晃,走回客栈时,天色已经完全昏暗了。 小二看着雨中走来一个摇摇晃晃的身影,仔细一看,就看出来是拓跋元杰,冒着雨跑了出去。 很快就跑到了拓跋元杰的身边,小二迅速搀扶起烂醉如泥的拓跋元杰。 “哎哟,这位爷,你这是到哪儿去了,喝这么多,要喝酒,我们店里有啊。” 拓跋元杰摇了摇脑袋,试图清醒,但没有作用,看着这个小二都是重影。 “河边有个酒摊你知道吗?我在那儿喝了十四碗。” 这话一出,让小二惊了一跳。 这客官这么有钱的吗?本地人都知道,那河边得酒摊,老翁的酒闻着是极香的,可是价格也是极高的,二十两一碗,谁买得起啊。 “哎哟,爷,你是这个!” 右手搀扶着拓跋元杰,左手竖起一个大拇指。 十四碗酒,天哪,这得多少钱啊,二百八十两,他想都不敢想啊。 将拓跋元杰搀扶进了客栈,拓跋悠幽正坐在一旁的桌上,手里捧着一杯热茶。 听到门口的动静,瞬间看了过来,随后将到了嘴边,即将喝下去的热茶放下,跑了过来。 “哥,你这上哪儿去了,全身都淋湿了。” 跑过来搀扶着另一边,看着全身淋湿的拓跋元杰,焦急的问道。 “啊欠!” 拓跋元杰打了一个喷嚏,看着拓跋悠幽,嘴里叽里咕噜的说着什么,根本听不清。 看着他脸色红润,摇头晃脑的,一股酒味。 “你这哪儿去了,喝了多少啊,还换了一身衣服。” 拓跋元杰呢喃了两声,眼睛微闭,似乎睡着了。 拓跋悠幽跟小二将烂醉的拓跋元杰扶上二楼,扶进了他的房内,将他扶到床边。 “你帮他把衣服换了,我先出去了。” “得嘞,客官,你先出去。” 交代了一下,拓跋悠幽从拓跋元杰的房中走出,往楼下走去。 “哎,小二,你过来。” 拓跋悠幽看向旁边擦桌子的小二,招了招手,小二将毛巾甩到肩膀上,跑了过来。 “客官,您有什么吩咐?” 拓跋悠幽眨巴着眼睛,道:“可以让厨房熬一碗姜汤吗?” 小二一脸笑容。 “行,马上就来。” 小二跑了过去,拓跋悠幽坐在桌旁等着。 不一会儿,跟他一起扶拓跋元杰那个小二走了下来。 “换好衣服了吗?” 拓跋悠幽站了起来,问道。 “你放心,我给他换了一身,他那件衣服帮他晾在一旁了。” “谢谢,你也快去换身衣服吧。” 看着小二的衣服也被淋湿了,拓跋悠幽说道。 “得嘞,有什么吩咐再叫我。” 不一会儿,一个小二端着一碗姜汤走了过来。 跟在拓跋悠幽身后,两人向楼上走去。 进了拓跋元杰的房间,小二将姜汤放到桌上,走了出去。 “悠幽。” 拓跋悠幽端起姜汤,正准备上前,被叫住了。 拓跋悠幽回头一看,方景钰从门外走了进来。 刚刚方景钰就已经听到了动静,出来一看,正好遇到刚刚从拓跋元杰屋里走出来的小二,便询问了一番。 “钰姐姐,你怎么来了。” 方景钰走上前来,伸出手,柔声说道。 “悠幽,给我吧,我正好有些话跟他说说。” 拓跋悠幽也能体会方景钰的心情,将碗递给了她。 “你好好跟他说说吧,我先出去了。” “嗯。” 拓跋悠幽说完后,走了出去。 方景钰端着姜汤,走到拓跋元杰的床边,将姜汤放到床边的桌上。 “元杰哥哥。” 摇了摇拓跋元杰,拓跋元杰慢慢睁开眼睛,意识还是有些模糊,但他也能看出面前的人是谁,虚弱的说道。 “你…你怎么来了。” 看着拓跋元杰有气无力的样子,方景钰的心里也有不少的负担。 “喝点姜汤吧。” 端起旁边的姜汤,舀起一勺,用小嘴吹了吹,递到了他的嘴边。 拓跋元杰轻轻张嘴,喝下了这口姜汤。 真甜。 拓跋元杰看着方景钰,心痛不已,两行泪水从眼角流下。 ------------ 第六十二章 木匣子 “我知道,你不会喜欢我,唉,我也想清楚了,这一切,就当没有发生过吧。” 拓跋元杰内心悲痛,将方景钰手中的姜汤抢了过来,一饮而尽。 “元杰哥,我相信你以后会遇到那个眼里只有你的人,你会遇到更好的人,我们终究还是不合适,我先走了。” 看着方景钰离去的背影,拓跋元杰要紧红彤彤的,呢喃道。 “但她们都不是你……” 拓跋元杰昨天晚上就没合眼,加上现在又是醉的一塌糊涂,很快,他便睡了过去,一觉,就到了第二天中午。 “啊!” 一声杀猪般的惨叫从张元山的房里传出,厨房里的厨子都差点切到手。 “哎哟,你轻点儿。” 张元山哭丧着脸,只穿了个到膝盖的半截裤,正趴在床上。 方景钰坐在床边,用昨天郎中留下的药酒,轻轻的涂抹在淤青的位置。 “嘶~好疼!” 方景钰故意按了一下,轻轻的皱着眉头。 “你再叫,叫的越大声,我越用力!” 张元山疼的眼泪都快流出来了,立马用手捂着嘴,嘟囔道:“行,我不叫唤了,姐,你轻点儿,真的很疼的!” 片刻后,方景钰盖上小酒坛子,将药酒放在一旁,往旁边的盆了洗了洗手。 “我走了,你可别乱动哦,等下你让张三帮你收拾收拾,吃过饭后就准备出发回去了。” 张元山艰难的翻了翻身,差点扭到脚,脸色瞬间涨成了猪肝色。 “行,你先去吃饭。” 方景钰走后,他表情瞬间大变,捂着脚痛苦万分。 “三儿,过来。” 朝着外面喊了一嗓子,张三很快就冲了进来,他刚刚就在隔壁吃饭。 “嗯…少主,怎么了?” 手里拿着个鸡腿,嘴里不知道嚼着什么,张三支支吾吾的说道。 “一天天就知道吃,赶紧吃完,帮我收拾收拾东西,等下就回家了。” 张三的黑脸上瞬间流露出喜悦,终于可以回家了,他早就想回山里了,张元山不开口,他也不会提出来。 “行,我马上就来。” 一溜烟的跑了出去,过了一会儿,张三抱着木匣子走了进来。 东西没多少,张三两下就收拾完了,用一个灰布包了起来,挎在肩上。 张元山走到桌旁,用一块有些长的黑色布条,准备将木匣子包起来。 包着包着,他就发现了不对劲。 低下头,仔细看了一眼。 摇了摇头,眨了眨眼,他有些不确定是不是自己眼花了,随后又用手摸了摸。 “不是,这真的裂开了!” 刚刚包到一半,他就瞟见匣子一面有一条三寸左右的裂缝,他不敢相信,这木匣子居然坏了! “三儿,你过来看看。” 张三走了过去,看向张元山手指着的方向,也是愣了一下,揉了揉眼睛。 “是不是有条裂缝!” 张三瞪着眼睛,点了点头。 “嗯!” 张元山脸色兴奋了起来。 “嘿,得来全不费工夫,我看看,能不能打开!” 张元山抬手,将木匣子翻了过来,左右掰了一下,好像有些许动静,但也没什么反应。 张元山想了一下,道:“三儿,抱着匣子,跟我来。” 话说完,张元山走了出去。 张三不明白他要干什么,双手抱着木匣子就跟了出去。 两人几步来到了杨奉的房间,杨奉的东西已经收拾好了放在了一旁,他正坐在桌上吃着几盘小菜,喝着小酒。 “杨大哥,你好些了吗?” 杨奉喝了一小口酒,笑道:“你现在,怕是比我伤得重吧?”他一眼就能看出张元山肯定有事,又接着说道,“怎么,你找我什么事儿,说吧。” 张元山被他一眼就看出来了,他脸皮也厚,倒也不尴尬,说道。 “杨大哥,我知道你力大无穷,你帮我看看,我这个木匣子你能不能帮我掰开一下。” 杨奉轻轻的皱了一下眉头。 “之前不帮你开过了吗?你这破玩意儿,刀都劈不开。” 张元山上前坐下,将桌上的酒菜端到一旁的凳子上,示意张三将木匣子放到桌上。 张元山看着木匣子,指着那条裂缝,说道。 “杨大哥,跟之前不一样了,你看看这儿,多了一条裂缝。” 杨奉凑上去一看,果真是有一条裂缝,他之前不管怎么用力,怎么劈砍,都无法从这木匣子上砍下一丝木屑,这条裂缝让他吃了一惊。 “你怎么弄的?” 张元山脸色茫然,摇了摇头。 “我刚刚才发现的,不是我弄的,或许是时机已到,他已经坏了。” 杨奉听着就不靠谱,摇了摇头。 “不对。” 仔细想了一下,突然,他眼睛一亮。 “张元山,你还记得你跟我说过吗?” 张元山有些不明所以,道:“我跟你说什么了?” “你刚回来那天,你跟我说的,在贺家堡,你挡在小丫头身前,那妖僧用佛珠打了你一下的事情。” “你说这个,我可不会忘,哎,你不是不相信吗?” 张元山还是没听懂杨奉的意思。 杨奉表情严肃,道:“我说过我不信,因为你根本抗不了妖僧的那一招,我知道怎么回事儿,你当时是不是背着木匣子?” 张元山脸色茫然,点了点头。 “是啊。” “我知道了…” 杨奉刚要说出口,张元山大叫一声,把他打断了。 “哦!我知道了,是因为妖僧那一下打到了我这木匣子上,木匣子材质特殊,扛下了那一击,所以我才会没事,这个裂缝就是妖僧打出来的。” 杨奉瞟了他一眼。 “不算太笨啊。” 张元山笑呵呵的。 “嘿嘿,这妖僧偷鸡不成蚀把米,想杀我反而给我帮忙了,杨大哥,你快帮忙看看,能不能打开。” 张元山激动的指着木匣子。 杨奉表情严肃,目不转睛的看着木匣子,挪了一下匣子的位置,放到了自己面前。 将匣子一边竖了起来,对着中间的开口处,双手抓了上去,用力掰动。 “呀!” 杨奉轻吼一声,全身内力灌注在双手,用力向两边使劲。 看着木匣子中间开始松动,张元山瞪大了眼睛,指着木匣子的手都在颤抖。 “卧槽!” 张三也是十分激动,在一旁睁大了眼睛,死死的盯住匣子,眼睛都不带眨一下的。 “杨大哥,加把劲,要开了!” 看着木匣子的开口处逐渐松动,张元山激动万分,大声喊道。 杨奉额头青筋暴起,双手散发出巨大的力量,咬紧牙关,木匣子好像随时都会碎裂一般。 ------------ 第六十三章 王剑 但是这木匣子的木料极其特殊,这股强大的力量,似乎无法撼动它丝毫。 若不是妖僧虚景扔出来的那串佛珠,张元山还不知道要等到什么时候,才有机会打开木匣子。 匣子背后得裂缝十分关键,之前无论怎么用力都无法掰动的木匣子,今日确实大不相同。 杨奉手中力量源源不断的增加,木匣子开口处又松动了几分。 “啊!” 怒吼一声,用尽最后一丝力量掰动,杨奉双手瞬间失去束缚,脸色浮现出一抹喜悦,匣子,开了。 三个人的表情都是从震惊转到喜悦,张元山更是原地蹦起,整个身体都在兴奋中颤抖。 “终于!” 张元山眼泪都流了下来,没有人知道,在贺南天告知他无法修炼内力的时候,他的内心是怎样一种绝望,他不甘如此平庸一生。 此刻,所有的绝望和愤恨都发泄了出来。 张元山一脸欣喜,迫不及待的看向木匣中。 木匣似乎是有两层,两边一边一层,匣子中间放着一个小盒子。 张元山伸手拿起小盒子,慢慢打开。 张元山瞪大了眼睛,看着盒子里的东西。 “是什么?” 杨奉问了一句。 张元山将小盒子里的东西拿了起来,一把钥匙。 杨奉看着这把钥匙,一头雾水。 张元山看了一眼木匣子,又看了一下手中的钥匙,突然,他把木匣子合上。 “你干什么?” 杨奉看着他有些不解,这可是他费尽了九牛二虎之力才打开的,另外一层还没看,怎么又合上了。 张元山没说话,他看向木匣底部,他记得这儿有个非常隐蔽的小孔,他找了一下才找到。 看着小孔,将钥匙插了进去。 随后非常轻松便将木匣子打开。 “卧槽,这什么思路!” 三人都懵了,谁放东西,会把钥匙也给放里面,张元山此刻明白了,妖僧那一下,可能将木匣子内部也给震到了,所以杨奉现在才能打开,若不是妖僧,恐怕他这辈子都无法打开这个木匣。 “秃驴,我谢谢你!” 下次见到妖僧,一定要先给他敬杯酒。 随后张元山又想到,妖僧已经被他师父废了,以后怕是没什么机会再遇到他了。 算了,见不到就见不到吧。 张元山又看向另外一层,他抬了一下,没能打开,或许也要用钥匙。 很快,他就在内部找到了一个钥匙孔,可他手里只有这一把钥匙,他不知道能不能打开。 张元山撇了撇嘴,他不排除下一把钥匙在里面的可能性。 “试一下,或许就是同一把钥匙。” 杨奉说道。 张元山看了他一眼,随后抱着试一试的态度,将钥匙插了进去,一扭。 听到微微一声响动,张元山放声大笑。 “哈哈哈哈哈!” 他的未来,他的前途,都在这匣子里了。 杨奉也是一惊,随后嘴角上扬。 张元山将中间的挡板抬了起来,看着匣子里的东西,愣住了。 杨奉看了一眼,脸上的表情比张元山还复杂。 张三看着两人的表情,不明所以。 匣子里放着三样东西,一本书一个黄色卷轴,还有一把剑。 张元山没管其他两样东西,先是拿起了剑。 “好重!” 这剑分量不轻,张元山拿了出来,右手握住剑柄,将剑拔出。 一声龙吟般的声音随着长剑拔出响起,十分震慑人心。 张元山看着这把威风无比的剑,一点都不逊色贺南天给他那柄,爱不释手。 杨奉看着这剑,瞪大了眼睛,脸上写满了难以置信。 “张元山,你知道这是什么剑吗?” 张元山看向杨奉,看着他奇怪的表情,有些不解,问道:“什么剑?” “这是,王剑!” … “当”的一声,张元山右手握住的长剑掉在了地板上。 “什么剑?” 杨奉看了一眼张三,张元山瞬间明白了他的意思。 “三儿,你先出去,下楼去买点东西。” 张三不理解,但还是出门,跑下楼去。 张元山也明白杨奉的意思,不是不信任张三,只是张三太单纯,容易说漏嘴。 杨奉表情严肃,强调着说道。 “我没猜错的话,这应该西楚王剑。” 张元山表情大为震撼,蹲下身子将长剑捡了起来,递给杨奉。 “你再仔细看看,不可能吧。” 杨奉接过长剑,仔细看了一遍,他更加确定,这就是西楚王剑。 随手扔了过来,长剑稳稳的插入张元山左手的剑鞘。 “错不了,每个国家的王剑都有一种独特的气息,旁人或许看不出来,可我是谁,北卫的王剑在我手上用了多年,我太熟悉不过了,我敢肯定,这就是西楚王剑!” 杨奉淡淡的说完,张元山心跳加速,将长剑放回了木匣子内,问道。 “杨大哥,这王剑是干什么的?” 张元山不懂这些,但是他听到这剑上带了个王字,就注定不简单。 “王剑,可调动国家禁军,可号令文武百官,王权至高,一般是皇帝随身携带。” 张元山愣住了,心都差点停止跳动,眼神里写满了不可思议。 “这……这……” 嘴巴支支吾吾,他有很多话想说,但此时一个字都吐不出来。 不只是他,杨奉同样震惊无比,西楚王剑,怎么会在一个山贼手里,这太不可思议了,闻所未闻。 “张元山,你这匣子到底哪儿来的?” 杨奉质问道。 张元山慌了,刚打开时,还是欣喜万分,对这把剑爱不释手,但此刻,他是碰都不敢碰。 “我是我爹在中元山里捡来的,捡到我的时候,这木匣子就在我旁边,我爹一起拿了回去。” 张元山还没从恐慌中走出来,战战兢兢的说完,坐在了凳子上,心跳加速,脸色有些惨白。 “太不可思议了,呼!” 杨奉长长的呼了一口气,他想不明白,这么重要的东西,会流失到民间,若是落到某些人手里,只怕江山都会动荡。 “张元山,今日之事,你我二人都不要传出去,这关乎到你的生命,若是泄露出去,你很快就会被盯上。” 张元山点头,他知道的东西并不多,但不代表他人傻,事情的严重性他很清楚。 “你再看看,匣子里其他东西是什么。” 杨奉说道。 ------------ 第六十四章 圣旨 张元山伸手抹了一把额头上的冷汗,两步走到木匣边,看向匣子内的黄色卷轴和一本老书,随手拿起黄色卷轴。 张元山抬起手,扯着黄色卷轴一端,将另一边随意下垂,卷轴瞬间铺开,张元山双手握住两旁,将卷轴拿正。 杨奉还在一旁仔细看着王剑,张元山看着卷轴上面的字,开口读了起来。 “春天…承运?皇帘召日……” 杨奉听到张元山在一旁支支吾吾的,但也好像听出了内容,抬起了头,一双眼睛瞪着张元山,随后一把从他手中将黄色卷轴抢了过来。 双手握着卷轴两旁,杨奉瞪大了双眼,内心十分震撼。 手中的东西他再熟悉不过,看样子也不像是假的,太不可思议了。 “奉天承运,皇帝诏曰!” 张元山字认不全,刚刚读错了,还十分纳闷,这卷轴上写的什么b玩意儿,听到杨奉说出这八个字,他也是睁大了双眼。 字他是不知道,但这八个字他可是知道什么意思的,从小就经常玩过家家,他在游戏里,就是经常发号施令的那位。 “这是……这是圣旨?” 张元山带着疑惑,问向杨奉。 杨奉瞪着双眼,没有看他,而是专心的看着圣旨上的内容,比起圣旨和王剑来,圣旨上的内容,更为震撼。 “奉天承运,皇帝诏曰,自朕奉太上皇遗诏登基以来,凡军国重务,用人行政大端,未至倦勤,不敢自逸。绪应鸿续,夙夜兢兢,仰为祖宗谟烈昭缶,付托至重,承祧行庆,端在元良。朕即位三十有四年矣,海平外患,治国家,家国太平。民有所安,国之昌盛。吏治清明,君臣善睦。德可比先圣,功更盼后人。皇太子赵乾,自幼良善,聪慧过人,人品贵重,甚肖朕躬,坚刚不可夺其志,巨惑不能动其心。朕欲传大位于太子赵乾。诸皇子当戮力同心,共戴新君。重臣工当悉心辅弼,同扶社稷。布告天下,咸使闻知。” 杨奉看着诏书,淡淡说道。 张元山听的云里雾里,脑子里听的乱糟糟的,但是他看到杨奉的表情越来越惊恐,就知道,这圣旨上的内容肯定恐怖如斯。 “杨大哥,这什么意思啊?” 杨奉还愣在其中,没回过神来,没有理会张元山,这圣旨上的内容,太恐怖了。 恐怖的是什么,是皇太子赵乾这个名字,这诏书不是假的,那么当年继承大位的就应该是赵乾,而不是现在的西楚皇帝,赵坤。 仔细一想,杨奉便能猜到一二了,这赵坤得位不正,若是让他知道这圣旨的存在,不知道要有多少人血流成河。 “赵乘风啊赵乘风,想你也是一代明君,死后竟然发生了这种事情,实在是让人震撼不已啊!” 杨奉呢喃着感叹了一句。 赵乘风便是西楚上一任皇帝,中年即位,在位三十四年,励精图治,几次防御入侵,让西楚国力逐渐昌盛,杨奉之前在北周之时,跟随父亲参加天地大陆,八个国家每十年一次的宴会,见过赵乘风一面。 “杨大哥?” 见杨奉发呆,没有回应,张元山伸手在他面前晃了晃,喊道。 杨奉眨了眨眼,回过神来。 “你刚刚说什么?” “我说这什么意思,我听不懂。” 杨奉抬头看了他一眼,随后说道:“这份圣旨,是传位诏书。” “传位诏书?传的什么位?” “皇帝位!” 张元山愣住了,随后震惊的说道。 “皇…皇帝位?卧草!” 张元山想不明白,自己整天背着跑的,竟然是皇帝传位诏书,太不可思议了。 同时在心里给张大海竖起了大拇指。 爹啊,你是真牛啊,这玩意儿你都能捡到,真是咱老张家祖坟冒青烟了,可这玩意儿,跟我的身世有关系吗? “不单单是传位诏书,最重要的是这一点,这诏书上传位的人,是当年的皇太子赵乾,你明白什么意思吗?” 杨奉将诏书合上,放回木匣内,一脸郑重的看向张元山。 张元山有些茫然,摇了摇头,道:“不知道,有问题吗?” 杨奉迟疑了一下,想了想,还是跟他说吧。 “诏书传的人是赵乾,而当今西楚皇帝,是赵坤!” 张元山听完,整个人都惊呆了,瞪大着眼睛,嘴巴张得老大,都快能塞一个拳头了。 “这就说明,现在的皇帝,是抢了赵乾的皇位吗?” 杨奉点了点头。 “不错,赵乾在十几年前被扣上了目无尊长,勾结敌国,试图谋反的罪名,最后爆发了一场兵变,那日,整个天龙城都在杀人,最后太子兵变以失败告终,太子党被诛杀殆尽,太子一脉更是 无一人生还,怀孕的太子侧妃都被杀了,极其残忍,当这场兵变震惊了天下。” “本以为是太子谋反,却没成想,这一切的始作俑者,或许是赵坤所为。” 杨奉接着说道。 张元山挠了挠脑袋,这一切对于他来说,太过匪夷所思了,他一个小小的山贼,现在居然牵扯进了国家大事之上,皇帝都扯进来了,他想都不敢想啊。 “杨大哥,那我们怎么办?” 杨奉一脸严肃的看着他,道:“你一定要记住,不能告诉任何人,一旦透露半点儿风声,你会死无葬身之地。” 张元山额头冒着冷汗,心跳加快,重重的点了点头。 他也清楚这事情的严重性,质疑当今皇上,这可是杀头的罪名,比抢点银子重多了,他可不想就这么嗝屁了。 这两样东西,跟他是一点儿关系都没有,他也有些不解,这匣子里不应该是他的身世之谜吗?怎么变成这种可怕的东西了。 “杨大哥,可这,跟我的身世有什么关系啊?” 杨奉看了一眼匣子里的两样东西,想了一下。 “或许你的父母可能是太子党成员,你不是说,捡到你的时候,旁边还有个穿甲胄的人吗?你父亲大概率是个职位不小的将军,否则也不会有人拼死救你出来。” 张元山看着杨奉。 杨奉再次说道。 “这就是线索,一切的答案,都在京都——天龙城。” ------------ 第六十五章 无名书 北燕。 帝都长安。 黄昏的太阳,将天空染成了血红色,昔日,辉煌武成王府,如今已是满目疮痍。整个王府,充斥着一股浓烈的血腥味,数百具尸体被慢慢抬出,铺满了整个街道。 镇国王蔡嵩,深受先帝爱戴,燕国518年,在位三十年的先帝驾崩,年仅十岁的太子蔡恒继位,几年间,整个朝堂上下,已经被权势滔天的镇国王所把持,燕国523年,镇国王更是以莫须有的罪名,诛杀了守护大燕五百多年的南宫一族。 长安城城门,几十人从城门内杀出,为首的便是武成王南宫量,手持长枪,勒马回头,大声喊道:“我南宫家世代忠良,守护大燕五百多年,却落得如此下场,大燕,气数已尽矣!” 随后,几十匹马疾驰而去。 片刻,蔡嵩带人到达了城门口,狠厉的目光,死死的盯住旁边被架住的城门令。 “杀!” 旁边虎卫手起刀落,城门令人头落地,蔡嵩头也不回的率领数百虎卫追击而去。 “一个都不许放过,虎卫,给我活捉南宫量夫妇。” 南宫量等人一路从王府杀出,城门口一战,若不是南宫量对城门令有救命之恩,城门也不会打开了,而此时,众人的马匹几乎全部带伤,已经跑不远了。 众人疾驰的速度逐渐降低,听到身后传来阵阵马蹄声,南宫炼带着众人下马,做好了备战的准备。 “大哥,你和嫂子带着孩子们先走,不然一个也走不了了!” 南宫炼说罢,带着众兄弟留下迎敌。 “不要硬拼,扛不住就走!” 危机关头,南宫量也不墨迹,和肖锦带着孩子疾驰而去。 一柄长矛突刺而来,南宫炼瞬身躲过,追兵已然到达。 蔡嵩率领数百虎卫,下马奔杀而来。 “蔡嵩,你欺君罔上,把持朝政,以莫须有的罪名害我全族,今日,我必杀你!” 南宫炼跃起几步,手中长剑直逼蔡嵩而去。 “无知小儿。” 蔡嵩双手戴着铁手套,挡在胸前,瞬间,火花四起。 南宫炼滑步向着蔡嵩小腿划去,蔡嵩转身的瞬间,一个飞踢踹飞身后偷袭的人,双手铁拳又直逼南宫炼而去。 南宫炼横剑而挡,沉闷一声,倒退数步,随后一个纵身,手中长剑向蔡嵩挥舞而来。 蔡嵩连连后退,找住机会,双手握住剑刃。 南宫炼松手双腿向前踹出,往后几个后手翻,从腰间掏出一把匕首,纵身向蔡嵩刺去。 蔡嵩左手抓住匕首,右手抱拳而出,正中南宫炼左肩,南宫炼顿时飞了出去,蔡嵩又腾空而起,一个飞踢。 南宫炼倒在地上,一口鲜血喷出,几把刀架在了脖子上。 “你们几个,把他带走,剩下的,杀。” 南宫炼几十人奋力反抗,但是面对数量繁多且实力不弱的虎卫,也支撑不了多久,南宫炼被生擒,看着众多兄弟的尸体,心中悲哀不已,只希望大哥能够逃走。 几十个虎卫压着南宫炼而去,蔡嵩带着剩下的虎卫骑上马,疾驰而去。 “不好,二弟他们已经遭遇不测了。” 身后马蹄声传来,南宫量心中一颤,手中长枪差点掉落,然后翻身下马,从妻子的马上,将女儿抱了过来,放上马背,从自己身上撕下一块碎布,将四岁的小女儿和八岁的儿子绑在一块,孩子也不哭不闹,不停地看着父母。 南宫量做完这一切后,郑重对儿子说道:“记住了,死死的抓住缰绳,不要松开。保护好妹妹,你是南宫家的希望,覆灭北燕的希望。” “追风,用尽你最后的力气,往前跑,不要停下来!” 南宫量拍了拍马脖子,看着自己从小养大的追风,用力一拍马背,追风像是听懂了一样,用尽全力飞奔而去。 肖锦看着远去的儿女,俏丽的脸庞上,染上了不少鲜血,两道泪珠伴随着鲜血流下。 南宫量和肖锦,看着出现在视野中的菜嵩等人,相视一笑,上了旁边的天斗山。 “下马,上山。” 蔡嵩看到二人上了天斗山,随即下马,带着众人也上了山,向二人追去。 “锦儿,今日,你我夫妻共存亡!” 南宫量含情脉脉的看着肖锦,抚摸着肖锦的脸庞,将几滴鲜血抹去。 肖锦眼眶湿润,已经做好了赴死的准备。 天斗山。 半山腰。 一柄长枪呼啸而来,直接刺穿了两个虎卫。 “他下来了!” “快,散开,准备迎敌!” 南宫量一个飞身将长枪拔出,背在身后,左手指着蔡嵩一行人:“狗贼,今日,我手中长枪,将穿透尔等的胸膛!” 说罢,南宫量一个纵身跃起三四米,双手紧握长枪,向人群劈下! 众人纷纷跳开,比较近的几人直接被震飞,草地上留下来一道宽约半米的痕迹。 南宫量转动长枪,杀入人群中,嘶吼声传来,上百虎卫,竟招架不住,已经死了好几个,伤了大半。 蔡嵩看着双手抱在胸前,看着眼前七进七出的南宫量:“南宫家的夺命十三枪,当真是不错啊,就是不知道,肖锦到底躲在何处。” 蔡嵩环顾着四周,突然,左边树上响动,他察觉到时,一道剑风已经接近了脖颈。 蔡嵩反应迅速,刹那间往后退了七八步,眉头紧皱,左手摸着脖子上被擦破的伤口:“呼~差点让你得手了,呵呵。” “狗贼,拿命来!” 肖锦一个瞬身,长剑向蔡嵩胸口刺去。 蔡嵩铁手一把拍开疾驰的剑锋,瞬身向南宫量而去。片刻之间,南宫量也察觉到了蔡嵩的铁手,向后跃起,一脚顶在了他的拳头上。 蔡嵩后腿几步,南宫量也几个空翻,和肖锦背靠着背。 南宫量双手紧握长枪,横枪警惕,肖锦也横剑而立,凝视着慢慢围起来的敌人。 “南宫量交给我,你们把肖锦给我抓住,记住,抓活的!” 蔡嵩先发制人,两只铁手与南宫量纠缠在一起,肖锦几个瞬身,两个虎卫便没了呼吸。 ------------ 第六十六章 结论 傅海脑海里有些疑惑,他不禁有些不信,一本小小的书还能杀人?简直就是无稽之谈,你们不敢看,我来。 在杨奉和傅星的目瞪口呆下,傅海从中间往后快速翻页,一个呼吸就翻了三四十页。 突然,傅海两眼一瞪,看着前方,手中的书松手,掉到了桌上。 “你,没事吧?” 傅星问道,傅海瞪大着眼睛,不会是直接嗝屁了吧? “噗!” 一小口鲜血从傅海嘴中喷出,他整个人像是没了支撑,直接向后倒去。 几人都被吓了一跳,赶忙上前去扶。 傅海倒在地上,已经晕厥过去。 “卧槽,这么猛?” 张元山看了看地上的傅海,又看了看桌上的书,他看了几遍都没事,这次让他吓到了,都有些不敢去再看这书了。 傅雷大拇指一下按在傅海的人中,傅海双眼一睁,吸了一大口气,随后喘了起来。 此时他心跳加速,呼吸急促,无力的躺在傅星的手上。 两人将他抬到床上,几人围了过来。 “咳咳。” 傅海捂着嘴,咳嗽了起来,随后看了看手心,一抹鲜血正顺着手心往外流。 几人都被他吓得不轻。 “你刚刚怎么了?” 杨奉问道。 傅海喘了几口粗气,眼神里带了一丝恐惧,道:“太恐怖了,我一瞬间翻了几十页,突然眼前一黑,头痛欲裂,五脏六腑都好像被一股能量束缚住了,虽然只是在一瞬间,但我这辈子都恐怕忘不了,太恐怖了。” 杨奉被他一点就清,说道。 “我知道了,他刚刚为什么睁大双眼愣了几秒才倒下,他在眼睛刚瞪起那一秒,便已经昏迷了,只是身体还没反应过来,才愣了几秒。” 傅雷将手放在傅海的手脉上,随后,眼神变得复杂。 “受了不轻的内伤,好在不致命,调息半个月就能恢复。” 傅海也清楚,自己这一下受得内伤不轻,差点见了阎王,这书,太恐怖了。 “以后别再如此鲁莽,这样下去,你迟早会因为鲁莽丢了性命。” 傅星有些严肃的指责道。 傅海点了点头,全身乏力疼痛,淡淡的说了一句。 “打死我我也不敢再鲁莽了,万事要冷静啊。” 傅海在床上打坐,双手在胸前不断转动,调息着内力。 四人再次围坐在桌边,看着桌子中间的无名书。 傅雷想了想,平静的说道。 “这东西很可怕,但也是个威力十足的暗器,若是让不知情的敌人一翻到底,不管他有多强,都会被这无名书当场绞杀。” 杨奉点了点头。 “杀人于无形,被杀之人死都想不明白。” 傅星满脸疑惑的看着杨奉。 “你刚刚说,恩公看这书,不会有任何问题,这是为何。” 杨奉也一直在疑虑。 “我也不知道,从你我和傅海的表现来看,无名书应该是每个人都会遭到反噬,只有张元山没事。” “恩公,你再看看?” 张元山疯狂摇头。 “卧槽,这谁敢看啊,傅海刚刚差点就被送走了。” 杨奉看向他。 “你看了这么多遍都没事,你应该是免疫的,你再看看。” 张元山迟疑了一下,还是拿起了无名书。 长长的呼出一口气。 死就死吧! 如同数钱一般,张元山直接从第一页翻到最后一页。 书合上的瞬间,张元山吊着的心终于放下了,还真没事。 傅星和傅雷都感觉到震惊,这太不可思议了。 在几人一头雾水的时候,张元山说话了。 “你们说,这会不会是因为我没有内力的原因?” 杨奉扭过头,诧异的看着张元山。 “你说什么?” 张元山舔了舔嘴唇,指着无名书道:“它会不会对普通人没有用呢?只是针对有内力的人。” 杨奉的重点不在这里,他吃惊的是张元山没有内力。 “你怎么可能没有内力,你之前不是跟我说你每天晚上都在修炼天地纵横经吗?再不济,再废物,也不可能没有内力。” 张元山愣了一下,随即跟几人解释贺南天练功房的传功一事,拜师的事他没有提。 “恩公,贺前辈要给你传功,太不可思议了,贺前辈一成的攻力,就十分强悍,倒是便宜了姓方的小姑娘,竟然能成功获得贺前辈四成的内力,比我们都要强上不少了。” 傅星说完,杨奉微微点点头,说道。 “再找一位高人调教,这丫头未来必能跻身西楚十大强者之列。” 随后杨奉又看向张元山,“把手伸出来。” 张元山将袖子撸起,伸了过来。 杨奉闭着眼睛,右手放在了他的手脉之上。 片刻后,杨奉睁开双眼,手收了回来。 “还真是没有丝毫内力,你身上的秘密倒是不少啊,丹田都被封住了。” 张元山无奈的撇撇嘴,他已经接受了没法修炼内力的事实,刚刚还抱有一丝希望,现在匣子打开了,对他的身世,丹田处的枷锁,那是只字不提,唉,世界是不公平的。 “难道还真是没有内力的人不会遭受到反噬。” 傅星手托着下巴,道。 杨奉却不以为然。 “我觉得不是,你去叫张三和宋子成过来。” 张元山走下楼去,就看到宋子成在跟小二摆龙门阵。 走了过去,张元山问道。 “子成,你三哥呢?” 宋子成回头看着张元山道:“哦,三哥刚刚带着岚岚出去玩儿,哥,你好些了吗?” “好多了,行,你跟我来。” “干什么?” “别问那么多,跟我来就是了。” 宋子成跟小二又扯了两句,随后小跑着跟上张元山,上了楼。 听到门外的脚步声,杨奉将头看向门口,随后就看到张元山和宋子成先后走了进来。 “三儿出去了,就子成一个人在下边儿。” “问题不大。” 宋子成看着他们都在,而且很严肃,有些尴尬的笑道:“大家都在呢,杨大哥,你找我来干什么?” “你先过来。” 宋子成走了过去,坐在张元山和杨奉中间。 “你看看这本书,记住,慢慢看,看个七八页。” 杨奉将无名书递给宋子成。 宋子成有些不解,让他来看本书? 双手接过无名书,翻开了第一页,看着上面奇怪的文字,每一个认识的,他也是读过几年书的,一眼就能知道,这上面的文字不是现在所使用的。 “这是…古文吗?” 他有些疑惑的抬头,看着杨奉。 ------------ 第六十七章 天差地别 “不用看懂文字,这什么字我们也不知道,你就慢慢翻页就行。” 宋子成点了点头,随手翻开了第二页,瞟了一眼就翻开了第三页。 “像这样?” 杨奉点了点头。 随后他每页都是瞟了一眼,翻到第七页的时候,他眨了眨眼睛。 杨奉见状,瞬间问道。 “身体有什么不适吗?” 宋子成摇了摇头,抬手揉了揉眼睛。 “没事,就是眼睛有点酸疼。” 杨奉转头和傅星对视了一眼,随后又转回来看着宋子成。 “你再翻两页,不要翻多。” 宋子成点了点头,又翻了两页,眼睛有些刺痛,肚子里也有一阵恶心。 见状,杨奉将书从他手里拿了过来,放到桌上。 “怎么样?” 宋子成皱着眉头,道:“胃里有些恶心,眼睛有一丝丝刺痛。” 杨奉手掌轻轻放在他的头顶,一股内力从手中灌输到宋子成的身体里。 宋子成瞬间感觉到全身温暖,片刻后,杨奉将手收回。 “没事了吧?” 宋子成点头。 “好多了。” “行了,你先出去吧。” 杨奉挥了挥手,宋子成挠着脑袋走了出去,把门带上,随后走下楼去。 满脸疑惑,他现在都不清楚,叫他上去干嘛,看课本书,莫名其妙的不适,又让他出来了。 嗯?搞不懂,算了,不想这些了,出去找找三哥他们。 跟小二打了一个招呼,宋子成走出了客栈。 “看来跟有无内力没有半点儿关系,这本无名书,就只有你看了才没事,别人都会受到反噬。” 杨奉看向张元山,说道。 张元山也是一头雾水,他刚刚还确定,就是因为自己没有内力的缘故。 “可…这是为什么呢?” 四人皆是一头雾水。 “算了,没有头绪,弄不明白的,你把书收起来吧。” 傅星和傅雷搀扶着傅海离开以后,张元山将无名书放回了木匣子内。 他现在都还是很震惊,这木匣子内的东西居然这般恐怖,西楚王剑,传位圣旨,奇文怪书,三样东西一个比一个不简单。 “记住了,王剑和诏书,一个字也别传出去。” 杨奉跟张元山强调。 “放心吧,我还怕你说出去呢,这关系到我这条小命呢。” 张元山走出杨奉的房间,趴着走廊上的木栏,对着楼下喊了一句。 “小二,弄些吃的上来。” 张元山正准备走回自己的房间,走到一半,被人拦住了。 一只手从旁边的房间内伸出,一把抓着他的肩膀,直接将拉拉入了房内。 张元山被吓了一跳,随后看着拉他进房间的拓跋元杰。 “你发什么疯,我这身上还有伤呢。” 刚刚拓跋元杰抓的有些用力,本来就疼,再加上瘀青的加持,让他疼的龇牙咧嘴。 “抱歉。” 拓跋元杰面无表情的道了歉。 张元山听到这两个字,很是奇怪,拓跋元杰都会道歉了,当真是少见啊。 埋怨的看了他一眼。 “说吧,找我什么事儿?” “你过来。” 说罢,拓跋元杰头也不回的走到桌子旁,坐了下来。 不知道他葫芦里卖的什么药,张元山走过去,坐在他对面。 看着桌上摆放着酒菜,拿起筷子就夹了一口。 “嗯,好吃,你怎么知道我正饿着肚子呢。” 张元山笑着,说话间,又吃了四五口菜。 拓跋元杰面无表情的看着他。 “张元山,你给我听着。” 看着他语气严肃,张元山不以为然。 “行,你说吧,我听着呢。” “你喜欢方景钰吗?” 闻言,张元山正夹菜呢,手中动作突然停下,愣了一秒,随后将筷子放到碗上,抬起头来,看着拓跋元杰。 “你怎么管这么多,闲着没事干嘛。没什么事我就先走了。” 张元山不想跟他废话,站起身来就走。 “你怕了吗?” 张元山刚走出两步,又停下,转了过来。 “行,那我就跟你说了,方姑娘温柔善良,我张元山喜欢他,你听明白了吗?” 拓跋元杰冷笑一声,也站了起来。 喝了一小杯酒,将酒杯随意扔在地上,走了过来。 两人面对面站着,脸和脸之间只有几个拳头的距离。 “那你知道你跟她的差距吗?” 拓跋元杰语气不善,说道。 两人四目相对,张元山眼神也不甘示弱,死死的瞪着他。 “差距大又如何?” “呵呵呵。” 拓跋元杰不屑的笑了几声,随后说道:“我来告诉你,你们的差距有多大,你是谁?你张元山就是一个山野刁民,连街上要饭的都比你尊贵,景钰从小养尊处优,大家闺秀,何等的差距?” 张元山生气的呼出一口气,看向他。 “你知眼前,又怎能知日后?这是可以改变的!” “哈哈哈,张元山,你还不清楚吗?你如何改变?字都认不全,你要科考吗?我猜你父亲,应该也是个山贼吧?景钰的父亲,是定天城的城主,他外公,是东海王,这差距,你如何改变?知眼前,能推日后!” 张元山气不打一处来,又找不到反驳的话,因为拓跋元杰这些话说起来是难听,可他一想,都是事实。 看着张元山面露难色,拓跋元杰继续说道。 “怎么?说不出话来了?你自己很清楚,我说的话,就算景钰再怎么喜欢你,你们也不会有结果,我劝你趁早放弃,死了这条心。” 张元山听着,突然眼前一亮。 “你刚刚说什么?” 拓跋元杰愣了一下。 “我说,让你死了这条心。” 张元山摇了摇头,道:“你刚刚说,方景钰喜欢我?哈哈哈,拓跋元杰,我说你怎么突然跟我说这些,你是不是去找过方景钰,表露心意,然后被她给拒绝了?” 拓跋元杰的耳朵瞬间变得通红。 “那又怎样?我身份何等尊贵,景钰迟早会改变心意的!” 拓跋元杰说话的语气已经变得有些着急。 张元山笑了一声,道:“你心里清楚,她不会。” 三个字直接如同一支极速飞来的箭矢,直直插入了拓跋元杰的心中。 脑海里一道声音在不停的循环。 “我一生,只爱他一人。” 拓跋元杰闭上眼睛,深呼吸,平静了一下自己的内心。 随后死死盯住张元山,道:“就算她喜欢你,又能如何?你们二人天差地别,不论出身还是未来,你们都不是一个世界的人,你们不会有结果!” 张元山没有了一开始的自卑,嘴角露出一抹微笑,抬头看着拓跋元杰,自信的道。 “那又怎样?天差地别又如何,她喜欢我就够了。” 说完后,头也不回的夺门而出。 留下拓跋元杰楞在原地,双眼空洞。 ------------ 第六十八章 深思熟虑 某处小镇。 一座宅子内。 地下室。 “人要过来了吗?” 孟凰图一脸阴沉,走入地下室,问道旁边的一个随从。 “主上,人已经带过来了,就关在前面。” 孟凰图阴沉的脸上又增添了几分狠厉,手轻轻向旁边一挥,随从低下头,退后两步,继续看门。 孟凰图走过一个通道,进了一道铁门。 “大哥,你来了。” 说话的,正是万风林的左护法,十里。 而他的身后,掉着一个人。 这人双手双脚都被束缚,身上不少伤痕,眼里满是恐惧。 孟凰图看着他,走上前去,来到了他的面前,脸上露出笑容。 “你要干什么?” 看着一脸笑容的孟凰图,他只觉得恐怖渗人,几乎不抱有什么希望。 “看来你被他们折磨的不轻啊?” 被吊起来的这人是龙行镖局的徐风,之前在贺家堡,他们本想抓黄正的,龙行镖局对他们有大用处,可奈何让黄正跑了,只抓住了这几个镖师,徐风便在其中。 撤走的时候,徐风是被杀无痕的人带走的,从贺家堡出来这些天,孟凰图一直派人去找杀无痕的据点,今天才把这人要了过来。 “有本事,就给老子一个痛快。” 徐风无力的嘶吼着,双眼遍布血丝,他被折磨的太惨了。 “我只问你一件事,知道你就说,不知道你就死。” 孟凰图说完,将身体转了过去,背对着他。 “就算我说了,你也不会放过我,不如直接杀了我。” 孟凰图再次转了过来,脸凑到他面前。 “你放心,若是你真的知道,并且告诉我,我一定会放了你。” “你要向我打听镖局的事?” 孟凰图的手指晃了晃。 “不是,跟你们镖局一点儿关系都没有。” 徐风有些摸不着头脑。 “那你要问什么?若是我不知道,又当如何?” “不知道?”孟凰图嘴角升起一抹微笑,接着道:“不知道我马上把你撕碎!” 撕碎二字说的刚劲有力,徐风内心一阵荒凉。 “来人,给他松绑。” 身后两个随从听到孟凰图发话,走上前,将徐风的手脚解开,徐风无力的倒下,两人一人一手将他搀扶起来。 “带他梳洗一番,臭死了。” 孟凰图扇了扇鼻子,转身离去。 “梳洗干净后,给他吃点东西,然后带过来。” “遵命。” 十里嘱咐了一句,跟在孟凰图身后,离开了地下室。 两人从地下室走出来,这地下室藏在一个小柴房内,二人从柴房走出。 “主上。” 门口的二人点头叫了一声。 孟凰图走了几步,十里有些不解的问道。 “大哥,你直接问就行了,知道就放了他,不知道直接给他撕了,为何还要做这些?” 孟凰图没有看他,继续走着,道:“很多东西,你还得学,他在老杀那边受尽了折磨,一个镖师,连镖头都不是,能知道镖局里多少东西?问不出东西,以老杀的性格,不把他交给王年就已经不错了。他这人,自然是没用,但也不是毫无用处。就算他真的不知道我要问的事,我也不会杀他,如今再给他一些恩惠,更能收买人心,镖头可不好收买,他现在只是镖师,让他回到镖局,再给他点儿资源,过不了几年就能升为镖头,到那时,作用就大多了。” 十里点了点头。 “大哥,太妙了,我是想不到这些了。” “你不用管这些,你跟厉乐(yue)好好练功就行了。” 拍了拍他的肩膀,孟凰图走向旁边的一间屋子。 这是一个不小的宅子,但跟镇上的几个富商比起来,倒是小了很多,所以并不惹眼。大门处,也有着七八个人把守,这是万风林的一处据点。 走入屋内,将门关上,孟凰图走到桌旁,倒了一杯水,喝了一口。 “人找来了吗?” 他开口问道。 “大哥,人带来了。” 旁边传来一声悦耳的女声,一个女人走了过来。 这女人是孟凰图的侍女,颜珠。 身段优美,容貌更是一绝,在万风林的地位,仅次于孟凰图之下,连左右护法都得对她言听计从。 “行吧,你先下去。” “是。” 女人点头,走了出去。 颜珠走出来,瞥了一眼院中的十里,随后向大门外走去。 “珠珠姐,你去哪儿?” 十里跟了上去。 孟凰图走到里间,看到床上坐着一个女人,走了过去。 拉开床帘,女人抬起头来看着他,似乎很是紧张。 这女人的容貌也是不错,但跟刚刚的颜珠比起来,那简直就是小巫见大巫。 孟凰图看了她一眼,没有说话,转身将床帘合上。 片刻后,孟凰图坐了起来,将衣服披上,随后准备走出房门。 “把衣服穿好。” 回头说了一句,然后离开了这间屋子。 出了门,孟凰图揉了揉腰部,又意味深长的回头看了一眼,然后离开。 屋内的女人已经将床铺整理好,穿好了衣服,坐在床边。 “吃饱了吗?” 徐风刚刚被带到这里,看着满桌的饭菜,当场狼吞虎咽了起来,这几日受尽折磨,虽然他们也给一点吃的,可吃的都是什么,看不着米粒的粥,干硬的黑面疙瘩,烂菜叶子,又难吃又吃不饱。 看他吃的差不多了,一个随从走了过来,问道。 徐风打了一个饱嗝,满脸笑容。 “嘿嘿嘿,吃饱了。” “行,吃饱了就跟我走吧。” 徐风虽然放下了警惕,但对于这些人,他还是有些害怕的。 “跟我来就是了。” 那人说完后,就走了出去。 徐风看着这一桌的饭菜。草,这还不会是杀头饭吧? 徐风瞬间就流出冷汗,随后又想到了一点,不是,应该不是,还没问我呢! 随即跟了出去,一路跟着那随从来到最东边的一处房外。 “行了,进去吧。” 随从将门打开,站在一旁,看着他说道。 徐风一头雾水,带着疑惑走了进去。 随从将门拉上。 徐风见状一把撑着两边的门,焦急道:“你关门干什么?” 随从笑了一声。 “怕什么,松手。” 看着门被关上,徐风的心里有些慌张。 打量了一下四周。 小心翼翼地走进去,四处张望。 来到里间,他看到床上似乎坐着个人,但是被帘子遮住,只能看得到小腿。 “谁?” 徐风被吓了一跳,吼了一声。 看着对方没有作答,他走了过去。 拉开帘子,看着眼前美丽的女人,他瞬间心跳加速。 “你在等我?” “嗯。” 女人点了点头。 徐风的脸上瞬间浮现出喜悦,本就好色如命的他,此刻就像一匹脱了缰的野马。 ------------ 第六十九章 给我等着 屋外。 刚刚的随从站在窗边,耳朵伏在窗上,听着屋内的动静,嘴角上扬,随后离去。 “动作这么快?” 大厅内,孟凰图坐在主位,面前的随从刚刚跟他禀报完。 “进门就开始了,这人扛不住诱惑。” “哈哈哈哈,我要的就是他扛不住,行了,你过去守着,他出来了直接把他带过来。” 随从抱拳点头。 “是。” 回到屋旁,随从又把耳朵凑了过去,听了一下。 随后将脑袋伸了回来。 这么大的动作,这人还真是神了,被这么了这么多天,此刻竟然有这般力气,厉害。 随从走到门边,看着墙,等着徐风出来。 迟迟没有动静,随从皱着眉头,将门打开走了进去。 来到里屋,看着床上闭着的帘子,已经没了动静,他有些疑惑。 “草,这人不会是累死了吧?” 嘟囔了一句,随后大声喊了一句。 “徐风!” 听到声音,徐风被吓了一跳,猛的从床上爬了下来。 “你干什么?” 随从不解的问道。 徐风脸色有些尴尬,道:“我…我睡着了。” 随从翻了一个白眼。 “赶紧把衣服穿上,我在外面等你。” 徐风回到床上,急急忙忙的穿上衣服,看了一眼女人,不舍的离开了。 “这位爷,不好意思,让你久等了。” 出了门,徐风一脸谄媚的说道。 “打住,在这个地方,只有一位爷。” “口误口误,这位大哥,这是要去哪儿?” 徐风一脸期待。 随从看着他的表情,嫌弃道:“你还想干什么?该问你话了,走。” 突然心中一惊,又是吃饭又是……他差点儿忘了这茬了。 怎么办?这孟凰图要问我什么,若是不知道就惨了。 一脸慌张,几步小跑,跟在随从身后。 看着两人从大厅外走了进来,孟凰图放下了手中的茶杯。 随从将虚风带到大厅中间站着,随后退了下去。 “怎么,吃饱喝足了?可还满意?” 徐风看着孟凰图,心里虽然十分慌张,可脸上却是带着笑容。 “满意,太满意了,以后我这条命就是爷的了,您让我干嘛我就干嘛。” 不管了,先舔一下。 孟凰图笑了一声,道:“我先问你一件事。” “爷,您说。” 孟凰图的笑容突然消失,整张脸瞬间阴沉了下来,眼神仿佛都能杀人。 看着这一改变,徐风吓了一跳。 “跟你打听一个人。” “谁?” “跟你一样,也是来武林大会的,一个十七八岁的少年,他的名字,叫张元山!” 张元山三个字,孟凰图几乎是一口一个字咬着牙讲出来的,一想到那天被张元山刺了几剑,现在腰上都还疼呢,他就气不打一处来,随时都想将张元山生吞活剥。 “张元山?” 徐风在下面嘀咕,他有些蒙圈儿,听着名字有些熟悉,可一时间又想不到是谁,仔细回忆了一下上擂台的人,每个人都要报名字的,他不记得有张元山这个人啊,惨了,这下死定了。 “你在嘀咕什么?到底认不认识张元山!” 孟凰图脸上愤怒的表情肉眼可见,吼道。 “大爷,我跟你说实话,我不认识这个人,但他这名字,我确实在什么地方听到过,一时半会儿想不起来了。” 孟凰图眼神狠厉的看着他,走了下来。 来到他的面前,死死的盯住他。 徐风的额头上已经布满了汗珠,小心脏也是一直怦怦跳。 “你当真听过这个名字?” 徐风想了一下,张元山,是有点熟悉,错不了,于是斩钉截铁的说道。 “当真,我不骗您,我前段时间,真听过这个名字。” 孟凰图一扭头,走回主位坐下。 “你好好想想,今天要是想不出来,我就把你活剐了!” 徐风恐慌的点了点头。 张元山,张元山?这个名字到底在哪儿听过来着,应该是在来青云镇之前听到过的,为何会没有印象! 仔细回忆脑海里的内容,又想了一想,突然想到了什么。 “我知道了。” 孟凰图瞬间抬起头,“说。” “我知道了,我说这名字怎么这么熟悉,他没上擂台,但是上擂台的一个人说过他的名字,当时他想叫这个张元山上台跟他此比试,结果被南天王给插手了。” “那人是谁?又在何处。” 孟凰图一脸激动的走了下去。 “叫他那人是拓跋氏的一个公子,在哪儿,我不知道。” 孟凰图闻言一愣,随后一脚将徐风踢倒在地。 “你不知道在哪儿?你让我上哪儿去找那个拓跋氏的公子?” 说完,又大吼了一声。 “来人,把他带下去。” 徐风瞬间脸色大变,惊恐之间,他又想到了什么。 “等等,我…我…我想到了。” 被两个随从从地上架起,他慌张的说道。 “放开他。” 被随从放开,他几步跑了过来。 “我知道了,我说这名字怎么这么熟悉,他没上擂台,但是上擂台的一个人说过他的名字,当时他想叫这个张元山上台跟他此比试,结果被南天王给插手了。” “那人是谁?又在何处。” 孟凰图一脸激动的走了下去。 “叫他那人是拓跋氏的一个公子,在哪儿,我不知道。” 孟凰图闻言一愣,随后一脚将徐风踢倒在地。 “你不知道在哪儿?你让我上哪儿去找那个拓跋氏的公子?” 说完,又大吼了一声。 “来人,把他带下去。” 徐风瞬间脸色大变,惊恐之间,他又想到了什么。 “等等,我…我…我想到了。” 被两个随从从地上架起,他慌张的说道。 “放开他。” 被随从放开,他几步跑了过来。 ------------ 第七十章 归家 “走吧,三儿,回家喽。” 张元山对着从杨奉房里刚出来的张三说道。 张三背着木匣子,一脸高兴的跟在他后面。 出了客栈门,门外摆放着几辆马车,都是县令王来安排的。 “公子慢走,我就不远送了。” 王来笑呵呵的冲着拓跋元杰抱拳,随后离开了。 张元山带着贺语岚和张三、宋子成一起乘坐一辆,拓跋兄妹和方景钰一辆,清风剑庄三人和杨奉一辆。 “驾!” 车夫甩动缰绳,抽打着马儿,马儿嘶叫一声,往前跑去。 这几个车夫都是老司机,车速又稳又快。 马车内比较宽敞,四个人一点儿也不拥挤,张元山他们,还是第一次坐这种比较好的马车,张三和宋子成左摸摸右看看,十分好奇。 一路驰骋,两天以后,终于看到了定天城的轮廓。 拓跋悠幽从窗外探出头,看着远处城池的轮廓,眼睛湿润。 “终于回来了,我再也不要经历这样的事了。” 很快,马车就进了城,停在了城主府门口,几人慢慢下了车,车夫掉头,准备赶会红云县。 门外一个家丁一眼就认出了方景钰,让旁边一个家丁跑回去,报告夫人。 “小姐,小姐,你回来了!” 家丁激动着大声喊道,随后快速从台阶上跑了下来。 “小康。” 看着眼熟的自家人,方景钰也是很激动。 “小姐,表小姐,表少爷。” 叫小康的家丁跟几人打了个招呼。 “小姐,你们没事吧,前几天听到消息,可把我们吓坏了。” 听到这话,方景钰有些着急。 “我爹娘也知道了吗?” “老爷和夫人都知道了,夫人知道的时候,当场就晕过去了。” 方景钰脸色一惊。 “啊!我娘没事吧?” 小康摇了摇手。 “没事没事,大夫说了,夫人就是有些受惊,并无大碍,休养几天就好了,如今小姐平安回来,夫人肯定马上就好了。” 方景钰一脸焦急,正准备冲回家。 “方姑娘,那我们就在这里告辞了。” 张元山说道。 方景钰这才回过神来,她差点把他们忘了,随后又小跑下来。 “你们都不许走,到我家里休息一天,明日再走不行吗?” 张元山看了一眼傅星三人,他知道他们三人想赶快和傅炀见面。 傅星点了点头。 “恩公,耽误一日,没什么问题的。” 拓跋悠幽也走过来,道:“就留下来嘛,要不是你们,我们都走不了,还没好好谢谢你们呢。” 杨奉面无表情。 “谢谢就不必了,酒可以吃。” 随后怀里抱着三尖刀,自顾自的走进了城主府。 “快走吧。” 拓跋悠幽推了张元山一把,随后拉着贺语岚得手,小姑娘笑嘻嘻的跟着她进去了。 “那好吧。” 张元山是怕这城主知道他的身份,直接把他扔出来,到时候可就颜面无存了。 他看了一眼拓跋元杰的背影,嘀咕道。 “我就怕你,待会儿直接说出来,算了,既来之则安之。” 方景钰一路跑到后院,正好碰上正准备出来的方夫人。 方夫人看到方景钰,瞬间眼眶湿润,担心的说道。 “钰儿,你没事吧?” 方景钰两行热泪流了下来,扑到了方夫人怀中,抽噎起来。 “娘,我没事儿,吓死我了。” 方夫人心疼的摸着她的头,前两天青云镇的消息传到这儿时,她被吓坏了,这几日日夜祈祷,现如今看到方景钰平安归来,她心里别提有多高兴了。 “元杰和悠幽也没事儿吧?” “嗯,我们都没事,就是李龙哥他们……” 顺着方景钰的眼泪又流了下来。 方夫人双手放在她的脸上,心疼的为女儿抹去眼泪。 “你爹会给他们家属很多抚恤金的,别伤心了。” “对了,外面有我的朋友,就是他们救了我们,你可要让爹好好招待他们。” “是吗,钰儿放心,我现在就派人去通知你爹,让他赶紧回来。” 拓跋元杰和拓跋悠幽走了过来。 “姑姑。” 两人异口同声喊道。 “姑姑看到你们没事儿就放心了,你们吓死我了。” 拓跋悠幽也扑到了方夫人怀里。 “元杰,客人呢?” “姑姑放心,我已经安排他们到会客厅了,下人已经过去看茶了。” 过了一会儿,一个中年人带着一个十岁左右的小少年,火急火燎的走进城主府,一路赶往内院。 来到内院,来到正屋,一进门,就看到方夫人他们正在里边聊天。 “钰儿!” 中年人看到方景钰坐在那里,眼睛也是红润了起来。 “爹!” 方景钰看到这张充满安全感的脸,小跑过来,抱住了他。 方城主拍了拍她的后背。 “退后一点儿,让爹看看。” 方景钰抹了抹眼泪,退后两步,转了个圈儿。 “你没事就好,没事就好,你放心,我已经派人去追寻他们这些人的老巢了,回头上表朝廷,出动大军横扫,一定要让他们付出代价。” 方城主一脸愤怒说道。 作为一个父亲,他女儿差点丧命,他自然是愤怒无比,他更是一城之主,朝廷官员,死了这么多百姓,他更是怒上加怒。 “姐姐!” 落在方城主身后的小少年也赶到,跑了进来,一下撞进方景钰怀里。 “呜呜呜,姐姐,我以为再也见不到你了。” 方景岚抱着方景钰,大声痛哭,知道消息哪天,他直接冲了出去,说是要去救姐姐,若不是被方夫人拦着,他就真跑出去了。 方景钰微笑着,摸着这个小少年的头顶。 “没事儿,景岚,姐姐这不是回来了吗。” “哼,小东西,你就不担心我吗?” 拓跋悠幽在一旁假装吃醋,小景岚又跑过去抱着她。 “悠幽姐,没有,我也很担心你,别生气了。” 逗的众人一笑。 拓跋悠幽摸了摸他的头。 “小笨蛋,逗你玩呢。” 方城主拍了拍拓跋元杰的肩膀。 “元杰,我就知道你会保护好她们的,姑父没看错你啊。” 拓跋元杰有些惭愧,道:“姑父,我…太弱了,没有能力保护他们,是别人救了我们。” 方占霆一头雾水。 “别人?” “嗯,一帮江湖中人,正在前院会客厅。” 方占霆倒是有些吃惊。 “你不是一向看不起这些江湖中人吗?” 拓跋元杰更羞愧了。 “以前年少无知,太目中无人了。” “哈哈哈哈,有成长,不错。” 方占霆锤了锤拓跋元杰的胸口。 说完后,转身走出,众人跟在他的身后,往前院走去。 ------------ 第七十一章 月色不及你 “抱歉,让各位久等了,失敬失敬。” 张元山几人坐在会客厅里,茶都快凉了,无聊至极,突然,一个雄厚的声音传来。 几人纷纷抬头,只见方占霆带着方景钰他们过来了。 杨奉带头站了起来,抱拳。 “城主大人,不敢不敢。” “几位不必如此见外,请移动膳厅,已经为几位准备好了好酒好菜。” “方大人,请!” 杨奉客气道,随后几人跟着方占霆来到膳厅,一张大圆桌上,已经摆满了酒菜。 看着这一桌的山珍海味,可一点儿都不屑于贺家堡吃的那一炖。 众人围着桌子坐下。 其他人还好,张元山三人,哪里见过这种席面,张元山还能勉强克制住自己,张三和宋子成脸都快掉到碗里了,不停咽着口水。 张元山扯了扯张三的衣服。 “三儿,你们俩控制住自己,太丢人了。” 两人回过神来,立马挺直腰杆做好,眼睛却还在瞟着桌上的美味佳肴。 方占霆和方夫人站了起来,两人双手都端着一杯酒。 “非常感谢各位英雄,救了小女,以及两个侄儿,我们夫妇在这里,敬诸位一杯。” 说完,两人将杯中酒一饮而尽。 “行走江湖,互相帮助,方大人不必言谢。” 杨奉说完,众人纷纷站了起来,回敬了一杯。 “诸位不必如此客气,在家里,哪有什么方大人。” 随后,方占霆看着杨奉气宇不凡,看向他说道。 “不知几位英雄贵姓啊?” “在下姓杨,单名一个奉字,一个江湖浪人罢了,当不得英雄。” “在下张元山。” “俺叫张三。” “我叫宋子成。” “清风剑庄,傅星,傅雷,傅海。” 方占霆端起酒杯,看向杨奉。 “杨兄弟,久闻杨兄弟大名啊,当真是如雷贯耳,只恨相见恨晚啊。” 杨奉是谁,他多年前就听说了,此人放弃大位,只身来到西楚。他纵横官场多年,他很清楚,那个位置有多少想坐却不敢坐的,多少人梦寐以求的东西,对于杨奉来说,只不过是身外之物。 “方大人客气了,这酒不错。” 方占霆倒是一点儿也不吝啬,拿出来了珍藏多年的陈酿。 “各位不嫌弃就行,吃好喝好。” 晚饭过后,众人被安排在客房休息。 张元山躺在床上,手中拿着“天地掌”,不断翻阅。 “当当。” 张元山听到有什么东西在敲门。 走了过去,问道:“谁啊?这么晚了有事吗?” “张元山,是我。” 方景钰在门外小声说道。 “你找我有事吗?” 方景钰皱起眉头。 “没事儿就不能找你了?” 张元山将门打开,看着外面的方景钰。 “那你到底找我干什么?” “哼。” 方景钰一把拉着他的手,将他拉出来,往一边跑去。 张元山将书放进怀中,任由她垃着。 “找你散散步不行吗?” 方景钰放开了他的手,两人在后院的湖边走着。 “这都多晚了,你找我散步。” “晚上怎么了,一样可以散步呀,还能赏赏月亮呢。” 方景钰说着,指了指天上的圆月。“抱歉,让各位久等了,失敬失敬。” 张元山几人坐在会客厅里,茶都快凉了,无聊至极,突然,一个雄厚的声音传来。 几人纷纷抬头,只见方占霆带着方景钰他们过来了。 杨奉带头站了起来,抱拳。 “城主大人,不敢不敢。” “几位不必如此见外,请移动膳厅,已经为几位准备好了好酒好菜。” “方大人,请!” 杨奉客气道,随后几人跟着方占霆来到膳厅,一张大圆桌上,已经摆满了酒菜。 看着这一桌的山珍海味,可一点儿都不屑于贺家堡吃的那一炖。 众人围着桌子坐下。 其他人还好,张元山三人,哪里见过这种席面,张元山还能勉强克制住自己,张三和宋子成脸都快掉到碗里了,不停咽着口水。 张元山扯了扯张三的衣服。 “三儿,你们俩控制住自己,太丢人了。” 两人回过神来,立马挺直腰杆做好,眼睛却还在瞟着桌上的美味佳肴。 方占霆和方夫人站了起来,两人双手都端着一杯酒。 “非常感谢各位英雄,救了小女,以及两个侄儿,我们夫妇在这里,敬诸位一杯。” 说完,两人将杯中酒一饮而尽。 “行走江湖,互相帮助,方大人不必言谢。” 杨奉说完,众人纷纷站了起来,回敬了一杯。 “诸位不必如此客气,在家里,哪有什么方大人。” 随后,方占霆看着杨奉气宇不凡,看向他说道。 “不知几位英雄贵姓啊?” “在下姓杨,单名一个奉字,一个江湖浪人罢了,当不得英雄。” “在下张元山。” “俺叫张三。” “我叫宋子成。” “清风剑庄,傅星,傅雷,傅海。” 方占霆端起酒杯,看向杨奉。 “杨兄弟,久闻杨兄弟大名啊,当真是如雷贯耳,只恨相见恨晚啊。” 杨奉是谁,他多年前就听说了,此人放弃大位,只身来到西楚。他纵横官场多年,他很清楚,那个位置有多少想坐却不敢坐的,多少人梦寐以求的东西,对于杨奉来说,只不过是身外之物。 “方大人客气了,这酒不错。” 方占霆倒是一点儿也不吝啬,拿出来了珍藏多年的陈酿。 “各位不嫌弃就行,吃好喝好。” 晚饭过后,众人被安排在客房休息。 张元山躺在床上,手中拿着“天地掌”,不断翻阅。 “当当。” 张元山听到有什么东西在敲门。 走了过去,问道:“谁啊?这么晚了有事吗?” “张元山,是我。” 方景钰在门外小声说道。 “你找我有事吗?” 方景钰皱起眉头。 “没事儿就不能找你了?” 张元山将门打开,看着外面的方景钰。 “那你到底找我干什么?” “哼。” 方景钰一把拉着他的手,将他拉出来,往一边跑去。 张元山将书放进怀中,任由她垃着。 “找你散散步不行吗?” 方景钰放开了他的手,两人在后院的湖边走着。 “这都多晚了,你找我散步。” “晚上怎么了,一样可以散步呀,还能赏赏月亮呢。” 方景钰说着,指了指天上的圆月。 ------------ 第七十二章 看不起我? 张元山脸色突然一惊。 卧槽,那个玉佩,早就让我给当了怎么办? “什么…玉佩啊?” 张元山十分心虚,轻声问道。 方景钰靠在他的肩上,却是没有发现他脸上的这些表情。 “你没看见就算了,唉。” “很重要吗?” “嗯,非常重要,是我外婆传给我娘的,我八岁生辰那年,我娘又把它送给了我,我一直戴在身上。” 完了,完了,竟然这么重要! 张元山的额头流下一丝汗珠,但很快便被池塘上的微风给吹散了。 方景钰接着说道:“那天离开那个地方了,我才发现我的玉佩不见了,之前还在的,我后来回去找,也没找到,我能肯定就是在那个地方丢的,兴许被别人捡走了,我跟你说,我现在都不敢跟我娘说这件事。” 张元山内心有些愧疚,咽了咽口水,道。 “那个,那玉佩,值钱吗?” 方景钰轻微点了点头。 “传了几百年了,玉佩对我来说十分珍贵,我娘说,这玉佩不仅是有着重要的意义,而且价值万两,让我千万要小心保管。” “多少?” 张元山惊呼道。 他这一惊一乍的,方景钰吓了一跳。 “你怎么了?” 张元山瞬间掩盖住了自己的表情。 “没…没事儿。” 我去,万两白银,这得多少啊,想都不敢想啊! 张元山此刻盯着水面发愣,他一百多两就买了那玉佩,还沾沾自喜,结果这玩意儿价值万两,他直接傻眼了。 他现在心里一直祈祷,就希望那当铺的老板没有转手,这两天凑点钱儿,去赎回来。 “我回头看看,能不能帮你找回来。” 方景钰也没多想,只以为张元山是在安慰她。 “我相信,嘿嘿。” 看着这微笑的小脸蛋,张元山的心里是越发愧疚,伸手捏了捏。 “走吧,时候不早了,我送你回去了。” “嗯。” 两人从亭边下来,张元山拉着她丝滑的小手,两人沿着走廊散着步,准备回去了。 他们刚起身的时候,一道身影在不远处的假山旁边,迅速缩了回去。 这人正是拓跋元杰,看着两人月下幽会,此刻,他攥紧着拳头,眼睛红润,心里徘徊着一股怒气。 “为什么!” 看着二人离去,拓跋元杰愤恨的轻喝一声,一拳打在假山上,一小块石头被打飞,他的手背也被擦伤。 一股不争气的眼泪即将流下,他抬起头,将眼泪憋了回去。 看着天空之上的圆月,他感受到了无边的孤独。 “张元山,我早晚把你碎尸……” 咬牙切齿的说道,后面几个字没能说出口,若是之前,他会毫不犹豫的说出来,并且说到做到,可如今,他心里却升起了一丝顾虑,毕竟自己这条命,都是人家救的。 胸口传来一丝绞痛,他捂着胸口,此刻有些气血攻心。 “啊!” 低声嘶吼一声,他差点跪倒在地,好在扶住了旁边的假山,才勉强站稳。 一抹鲜血从他嘴角流出,他用带着伤得右手一抹,看了一眼,轻笑了一下。 “何必再执着,算了吧。” 多情自古伤离别,更那甚冷落清秋节。 嘀咕了一句,他闭上双眼,片刻后起身离去。 次日正午,众人又在府上小聚了一下,杨奉跟方占霆唠得很投机,酒也喝了不少。 “杨兄弟,今日怕是无力再走了吧?不妨就在府上多留些时日,过了中秋再走也不迟啊。” 杨奉拿着一壶酒,咕噜喝下一大口,摇晃着脑袋,道:“方兄热情好客,如此,我就多叨唠几日了。” “哈哈哈,杨兄,痛快,来,再喝一个!” 方占霆十分欣赏杨奉的为人,他自己也是痛快之人,端起一大碗酒,跟杨奉手中的酒壶碰了一下,随即一饮而尽。 张元山疯狂席卷美食的瞬间,察觉到了傅星三人脸上的顾虑。 张元山咽下口中的食物,对着傅星笑嘻嘻的道:“你们别担心,吃完饭就走。” 三人没了脸上那份焦急,端起酒杯。 “多谢恩公,如此甚好。” 随后一饮而尽。 方景钰坐在张元山旁边,拉了拉张元山的衣角,一脸委屈。 “你不是答应我,明天再走吗?” 张元山小声道:“嗯嗯,我明天走,我带他们去找人。” “那我也去。” 张元山愣了一下,看了她一眼,随即答应道:“行行行,带你去。” 方景钰这才露出笑容。 两人都是非常小声的说着,旁人也没有察觉出异常,除了时刻关注二人的拓跋元杰,正死板着个脸。 虽然他自己想要释怀,可事情也没他想得那么简单。 看着二人说话,他心里都不舒服。 拓跋悠幽则是一直逼问着傅雷,问东问西,傅雷倒也没有不耐烦,只是一直面无表情,从张元山刚见到他时就这样,不苟言笑,一天十一个时辰都在板着一张脸。 “不知几位清风剑庄的英雄,能否赏脸,也在个府上多住些时日?” 方占霆虽然已经大醉,可常年纵横于酒场的他,只要不是烂醉如泥,他还是能够保持理智,开口问道傅星三人。 方占霆也知道,清风剑庄是个名门正派,实力不俗,多结交这些英雄侠士,总归是有好处的,很多时候,都需要他们的帮助。 傅星抱拳,道:“方大人相邀,本该答应,可奈何在下有一师弟,前些时日被恶人重伤,今日便要离去,与我师弟会合,还望方大人见谅啊。” 方占霆也知进退,没有再行逼迫。 “这样啊,那待会儿,我亲自派人,送你们前去。” 傅星连忙拒绝。 “方大人,不必了,与师弟会合后,我等还要快速赶回清风山,就不劳烦方大人了。” 方占霆也听出了言外之意,清风剑庄不打算跟哪方势力结交,这是拒绝了他拉拢的意思。 “既然如此,饭后我亲自送你们出府。” 再拒绝,就有些不近人情了,送到府邸门口,也不是不能接受,傅星拱手道:“那就多谢方大人了。” 方占霆看向张元山他们:“那这位小兄弟呢?” 张元山正吃东西了,连忙吐到碗里。 “方大人,我再多叨扰一日,明天就回家。” 方占霆没有过多表情。 “那我就不强留你了,多吃点儿,别客气。” 张元山愣住了。 这什么人啊,他们你都挨个挽留,到我这儿,就直接不强留了,卧槽,他这是想多住一天都没机会了。 张元山撇撇嘴,夹起刚刚吐到碗里的食物。 “哼!看不起我,等会儿就带着你的掌上明珠私奔。” 方景钰看着他,一边吃一边嘀咕,柔声询问。 “你嘀咕什么呢?” 张元山差点喷了出来,摇了摇手。 “没,没什么?” ------------ 第七十三章 几分姿色 “几位朋友,有空来到定天城,切记,来府中作客,方某永远欢迎。” 方占霆站在自家门口,对着几人拱手。 “多谢方大人盛情款待,他日来此,定来拜会,告辞。” 傅星拱手,回完话后转身,三人转身离去。 目送三人走出几十步,方占霆面色平静,转身走回府内。 不一会儿,城主府的侧门,方景钰将脑袋伸了出来。 左右打量了一番,随后转头小声说道。 “没人,咱们快走吧。” 拓跋悠幽跟在他后面,张元山紧随其后。 三人就这样从侧门溜出去了。 三人并排走着,准备去之前和傅星约好的地点会合。 “我可以走大门,为什么要跟你们偷偷摸摸的从侧门溜走!” 张元山开玩笑的和两人说道。 方景钰闻言,挥起小粉拳,在他肩膀上打了一拳。 “怎么?还委屈你了?” 张元山退后两步。 “没有没有,大小姐,你请前面走。” 方景钰哼了一声,往前面走去。 “那我呢?” 拓跋悠幽在一旁叉着腰。 “你也是大小姐,请!” 拓跋悠幽轻笑一声,跟上了方景钰。 张元山无奈的撇撇嘴。 我这是何苦啊,带上这两个祖宗,这一路上估计要累得够呛。 “两位大小姐,等等小的吧。” 张元山两步追了上去。 看着两人走的方向偏离城门,张元山有些不解,问道。 “唉,钰儿,这是往哪儿走呢,城门在那边。” 拓跋悠幽一脸不可思议的瞪着他。 方景钰翻了张元山一个白眼,道:“我从小在这儿长大的,比你认识路,你跟我就行了。” “那你去哪儿?” “别问。” 拓跋悠幽看着二人,突然叫了一声。 “哎,等等,你们,你们什么时候变这么亲密了?”随后又指着张元山:“钰儿是你叫的?” 方景钰忘了旁边还有个小跟班了,脸蛋儿一红,往前面跑去。 张元山刚想动脚,被拓跋悠幽拉住。 “说!” 拓跋悠幽一脸严肃。 “唉。” 张元山叹了口气,突然转过脸来,一脸认真的样子。 “既然你都这样逼问了,我也不得不告诉你真相,其实我跟钰儿从小就认识,算得上青梅竹马,后来我从定天城搬了出去,就再也没有见过面,直到上次在城外被你们抓到,我们才得意相认,不然你猜她为什么把我放了?” 拓跋悠幽瞪着双眼,被他说的云里雾里,点了点头,迷茫道:“你说的好像有道理唉,不然她为什么放你。” 看着单纯的拓跋悠幽,张元山差点笑出声来,接着忽悠道:“你猜我们今天为什么出来?” 拓跋悠幽眨了眨眼睛,带着大大的疑惑问道。 “不是去城外玩儿吗?” 张元山挣开他的手,一本正经的话。 “那都是骗你的,其实,我们今天要私奔。” 拓跋悠幽的眼睛瞬间睁得老大,惊呼道。 “私奔!” 这一大声,直接让周围的行人投来了奇怪的目光。 张元山大惊失色,连忙捂住拓跋悠幽的嘴,着急道:“哎哟,我的小姑奶奶,你嘴巴没门吗,小声点儿。” 她也注意到了周围人的眼神,随后被张元山揪着袖子带跑了。 留下一堆吃瓜群众指指点点。 两人很快就追上了方景钰。 拓跋悠幽还在想刚刚的事情,他左思右想,还是不能理解,直接跑到方景钰的身侧,问道。 “景钰姐,你真要和张元山私奔啊?” 方景钰闻言,停下脚步,一脸震惊的看着迷茫的小悠幽。 “你听谁说的,你才跟他私奔呢!” 拓跋悠幽瞬间摇手,“我才不跟他私奔呢!”随后又指着一旁的张元山,吼道:“刁民,你敢骗我!” 张元山见状瞬间开溜,两人在身后追个不停。 很快,方景钰就带着两人来到一处布行。 “流云布行!” 拓跋悠幽念着布行上面的牌匾,随后转身又问道方景钰。 “方姐姐,你要买布吗?” 张元山也是有些疑惑。 “你来这儿干嘛?” 方景钰回头看着他,道:“你忘了?” 张元山挠了挠脑袋,一脸疑惑。 “忘了什么?” 方景钰白了他一眼,说:“看来你还真是忘了。”随后拉着拓跋悠幽走入布行。 张元山楞在原地。 布行?衣服? “对哦,衣服!” 突然茅塞顿开,想到了那天在走廊说的话,连忙跟了上去。 走到方景钰旁边,有些不好意思的说道:“我那只是随口说说,我寻思你跟我开玩笑呢。” “哼,我说给你买一百件就买一百件!” 张元山目瞪口呆。 “一百件?” 方景钰点了点头,“嗯,就买一百件。” 张元山无奈道:“不会吧我的大小姐,我穿下辈子也穿不了一百件啊,我放哪儿,你真要买的话,买一件就行了,我知道你的心意。” 方景钰停下脚步,想了一下,随后伸出五根手指。 “五十件!” “一件。” “十件!” “一件。” “五件!” “最多两件。” “成交。” 方景钰一笑,拉着拓跋悠幽往里走去。 张元山一拍脑袋,“卧槽,被套路了。” 三人走进布行,一个衣着稍微华丽的女人走了过来。 “几位客人,我们这儿刚来几匹上好的布料,要看看吗?” 方景钰罢了罢手,道:“不用了,我们来看看适合他穿的成衣。” 拓跋悠幽脸上还是带着一些疑惑。 “方姐姐,你为什么要给他买衣服呀?” 方景钰看着张元山正跟着那女人挑选成衣呢,于是她又看着拓跋悠幽,将耳朵凑了过去。 “……” 方景钰把张元山母亲和衣服的事跟拓跋悠幽简略说了一遍。 拓跋悠幽瞬间恍然大悟。 “哦~原来是这样,那我也给他买一件!” “不行。” 方景钰下意识脱口而出。 “为什么?” “因为……”方景钰想了一下,接着说道。“因为他刚刚说了,就买两件,对了,你可以给岚岚买一件,小孩子穿的好买一点,张三哥的,不太好买,回头补上。” 拓跋悠幽一脸笑容。 “对哦,那我给岚岚买一件。” 片刻后,张元山已经换了一套衣服,头发也整理过了,看着就像是一个翩翩公子。 张元山走到方景钰的面前转了一圈儿。 “怎么样,小爷我帅吧?” 方景钰微笑着点了点头。 “我之前怎么没发现,你长得倒也有几分姿色,配得上本小姐。” 张元山一个踉跄,差点跌倒。 ------------ 第七十四章 普通,却又不普通 “对了,就买这一件就行了,不用买两件,另一件,买给岚岚吧。” 张元山说道。 “岚岚的我买啦!” 拓跋悠幽从一旁抱着挑选好的一件小孩子的衣服。 方景钰指着拓跋悠幽手中的衣服。 “悠幽给岚岚买了,你就再挑一件嘛,都说好了的。” 张元山无奈,又去挑了一套。 最后三套衣服一共花了二十四两。 张元山被吓了一跳,十两银子一套,他这辈子都没穿过这么贵的衣服,这一件衣服,足够让山寨里每一个人都换一件新衣服了。 出了布行,张元山轻轻拉了一下方景钰的衣服,看着她,眼里满是爱意。 “钰儿,谢谢。” 方景钰一笑,道:“说这些干嘛,快走吧,待会儿傅星哥他们等不及了。” 看着她拉着拓跋悠幽小跑前去,张元山轻笑了一下,跟了上去。 衣服都是用一块比较好的绸子包起来的,张元山之前那套,直接扔了,此时穿着一套新的,黑白色相间,背后背着一个包袱,里面是贺语岚和他另外一套。 城门旁边的一处茶馆,傅星和傅海正坐在里边喝着茶,傅雷现在外边,靠着门栏,怀里抱着把长剑,看着街头另一方向。 他的眼神瞟到了正赶过来的张元山三人,将头往里边一偏,道:“他们来了。” 傅星和傅海放下十文钱,起身走了出来。 “没等急吧,我来晚了。” 张元山还有一些距离的时候,小跑了过来,说道。 傅星一笑。 “无妨,恩公再来晚些也没事的。” “走吧。” 张元山几人走在前面,傅星三人紧随其后。 几人一路出城,游游走走,四个多时辰后,几人到了清湖县。 “跟我来,就在这边的医馆。” 张元山带着几人,一路来到傅炀养伤的医馆。 走进医馆,一股浓烈的中药味扑鼻而来。 张元山扇了扇鼻子,看到一旁正在抓药的郎中。 “大夫。” 郎中闻言,回头。 “大夫可还记得我?” 郎中仔细打量了一下张元山,摇了摇头。 “不知公子是抓药还是看病啊?” 张元山无奈的笑了笑。 “大夫,前些时日,我送了个重伤的朋友,在你这里养伤,想起来了吗?” 大夫虽然记不清张元山的长相,可事情他是记得清清楚楚。 “哦,公子,你那朋友恢复的很好,正在后院呢。” 傅星几人脸色激动,跟着张元山快速走到后院。 进入后院,就看到一个素衣男人,正在背对着他们,在院中练拳。 “师弟!” 傅海大声喊出。 傅炀回头一看,眼眶瞬间湿润,他不知道他的师兄弟活下来多少,看到这几张熟悉的面孔,他此刻激动万分。 “几位师兄,你们,都还活着!” 傅炀激动的说着,跑了过来,跟傅海来了一个大大的拥抱。 “海哥,我以为,再也见不到你们了。” 两人退后一步,看着对方熟悉的脸,眼眶湿润。 傅星和傅雷也是相视一笑,走了过来。 “炀师弟,你好些了吗?” 傅炀看着傅星,退后几步,挥舞了两下拳头。 “师兄,你看,我好的差不多了,你们呢,你们没事吧。” 傅星点了点头,随后眼神里流过一丝伤痛。 “就我们三个逃了出来,其他师兄弟都……” 傅炀抽了抽鼻子。 “我本来也是死定了,要多谢这二位兄弟,若不是他们,我也没机会跟几位师兄相见了。” 说着,傅炀看向几人身后的张元山。 疑惑了一下,走上前去。 “恩公的大恩大德,傅炀此生没齿难忘,请受傅炀一拜!” 说着傅炀弯腰鞠了一躬。 张元山连忙将其拉起。 “路见不平拔刀相助,没什么,嘿嘿。” 傅炀带着疑惑,问了一下。 “那位黑脸的恩公,没来吗?” 张元山笑了一下,“他在定天城呢,没有过来。” 几人来到一家酒馆。 “恩公,我们师兄弟四人,先敬你一杯!” 几人站了起来,傅星镇中的看着张元山,道。 张元山也端着酒杯站了起来。 几人将杯中酒一饮而尽。 几人跟傅炀说了青云镇发生的,一切,傅炀听完,一把拍在桌上。 “我就知道,这些贼人,肯定密谋着什么,没想到,这么多英雄好汉死于非命,还屠杀了满城百姓,他们,死不足惜!” 一脸愤恨,端起酒杯一饮而尽。 “这次回去,让师父立刻联络各门各派,全力备战,自古正邪不两立,他们已经率先发难,我们也不能认输,既然要开战,我们也不是软柿子!先找到万风林,为师兄弟们报仇!” 他们清风剑庄这次死了这么多师兄弟,不把万风林剿灭,他们誓不罢休。 张元山看着严肃的几人,端起酒杯,说道。 “那我就祝你们,早日报仇雪恨!” 傅雷同样端起酒杯,“借恩公吉言,他日必定覆灭万风林!” 酒过三巡,众人皆已微醉,傅星四人拜别了张元山,准备赶会清风山了。 天色已近黄昏。 拓跋悠幽被两人忽悠到戏园子里看戏去了。 清湖县旁边,有个很大的湖,张元山和方景钰坐在河边。 晚霞将湖水映的通红一片,湖面时不时的游过一些野鸭,草丛里知了不停的叫着。 方景钰在吃饭的时候,也从傅炀口中了解到了,张元山能够路见不平,拔刀相助,冒着生命危险救了一个素未谋面的人,这让张元山在她心里又增添了很多好感,她果然没有看错这个挺身而出的少年。 她偏着头,看着张元山的侧脸。 湖面吹过的微风,让少年额头的碎发随风飘动,张元山一脸微笑,回过头来,温柔的看着她。 “你看我干什么。” 方景钰嘟了嘟嘴。 “你这么丑,还不让人看啦。” 张元山假装生气,道:“我哪里丑了,我这副模样,在这十里八村的,你也找不出来第二个。” 又接着道:“你之前不还说我有几分姿色嘛?” “噗嗤,哈哈哈哈,我逗你呢。” 看着张元山的表情,方景钰没忍住笑出了声。 “你这般好看,你娘肯定很美丽吧。” 张元山看着湖面,想起母亲的温柔。 “没有,我爹和我娘都长的不好看,很普通的人,但是我娘在我心里,就是最漂亮的,我爹就是天下最帅的人。” 说着,张元山微笑着看向方景钰。 ------------ 第七十五章 黑心商家 方景钰看着俊俏的少年,却是有些疑惑。 “那你怎会这般俊俏。” 张元山看着湖面,呼了一口气。 “其实,我是我爹捡来的。” “啊?” 方景钰惊讶了一下。 “我很小的时候,我爹路过中元山,捡到了我,当时我病重,差点就死了,我爹四处求医,好不容易才将我治好,将我带回了山寨,认作了儿子,虽然不是亲生的,但他对我非常好,哪怕闹饥荒,他们也不会让我饿着。” 想起母亲,他叹了一口气,接着说道。 “因为小时候那场大病,我之前的事都不记得了,最近得到了一点线索,或许,在京都能弄清楚我的身世。” 张元山原来这般坎坷,方景钰心疼的看着他。 “京都吗?过一段时间就是元杰哥爷爷的寿辰,到时候你跟我们一起去京都,弄清楚你的身世。” 张元山看着她,一脸宠溺。 “好。” 月光下,二人唇尖相碰,随后面色潮红。 “时候不早了,我们回去吧。” “嗯。” 这里离城里不远,很快就到了城里。 “你去找悠幽,我有点儿事去办,我在之前那个酒馆等你们。” 还没等方景钰回答,张元山就跑开了。 疑惑了一下,她也没多想,就奔戏园子去了。 到了戏园门口,就看到拓跋悠幽站在那里。 拓跋悠幽还没看她,脸上皱着眉头,似乎很生气的样子。 “悠幽。” 方景钰走过去,有些不好意思的轻呼一声。 拓跋悠幽回头,看到方景钰走了过来,鼓着嘴,皱着眉头走了过去。 “哼,方姐姐,你们跑哪儿去了,把我一个人扔在这儿。” 说着眼泪就顺着脸蛋流了下来。 方景钰一脸愧疚,伸手摸了摸她的脸蛋,将泪水抹去。 “对不起嘛,我错了。” 看着方景钰态度陈恳,拓跋悠幽也不生气了。 “好,那我原谅你了,你要答应我一件事。” 方景钰犹豫了一下。 “什么事?太过分的我可不做哦。” 拓跋悠幽转过身体去,双手抱在胸口。 “等我想到了再告诉你。” “行吧。” 拓跋悠幽又看了看她身后。 “钰姐姐,张元山呢?” 方景钰摇了摇头。 “不知道,他刚刚说有点事情,就不知道跑哪儿去了,我们去前面等他。” …… 张元山都记不太清那家当铺在哪儿了,这里他也就来过一次,顺着记忆中的方向,在这条街道找了半天。 “唉,老哥儿,这附近是不是有一当铺?” 张元山问道旁边的一个路过的行人。 “没有,离这儿最近的一家当铺,在那边那条街。” 这人说着,指向远处的一个街口。 “啊,谢谢啊。” 张元山想给自己一个巴掌,怪不得找不到,原来走错街了。 来到刚刚那个老哥指的街道,张元山很快就找到了那家客栈。 看着熟悉的店面,张元山走了进去。 来到柜台,开口询问。 “掌柜的,我来赎回我的东西?” 老掌柜打量了他一眼,每天都有很多人当东西赎东西,他对眼前的这个年轻人是没有一点儿影响的。 老气横秋的说道:“什么东西?” 张元山回想了一下那玉佩的模样,对着掌柜的描述了一下玉佩的模样。 掌柜跟旁边的人说了些什么,应该是询问玉佩被出了没有,随后旁边一人走了进去,片刻后,拿着一个盒子出来了。 掌柜的接过盒子,打开,拿出玉佩看了看,确定是这件了。 张元山看着掌柜把玉佩从盒子里拿出来,心中一喜,他记得模样,就是这块。 掌柜手里拿着玉佩,看着他,笑道:“年轻人,你这死当的东西,赎回去,价格可就不止这点了。” 张元山当初当这块玉佩的时候,就没想过以后跟方景钰还会有交集,没多想,直接来了个死当,拿着银子的时候,别提多高兴了。 他也想到了这点,还好早上的时候提前跟杨奉借了点钱,也不知道够不够。 “这个数。” 掌柜的伸出两根手指。 “一百二十两?” 掌柜的白了张元山一眼。 “二百两!” 张元山虽然已经猜到会这样,但还是有些肉疼,从怀里摸出二百两的银票,递了过去。 掌柜的接过银票,看了一下,拿着毛笔不知道写着什么,随后将玉佩放入盒中,给张元山递了过来。 张元山一脸欣喜的接过盒子,转身就走,这么个坑爹的地方,他是一刻也不想多待了。 出了当铺,打开盒子,拿出玉佩看了看,确认了一下。 “呼,还好找回来了。” 张元山原路返回,路过马市时,用剩下的银子买了俩马车,花了二十两,这下他是彻底没钱了,又花了几百文钱,雇了一个车夫,回头还得让车夫送他回平阳山。 方景钰和拓跋悠幽在酒馆门口等着,一辆马车驶了过来,停在她们面前。 她们还有些疑惑,正准备让开到一旁,张元山拉开了车窗,探出头来。 “你们上哪儿去?” 方景钰看着探出脑袋的张元山,一脸疑惑。 “你上哪儿去了,还整了个马车。” “快上来吧,上来再说。” 车夫放下一个凳子,两人踩着上去,随后车夫拿回凳子,挥舞缰绳,马儿嘶吼一声,奔跑而去。 “你上哪儿去了?” 马车上,方景钰问到张元山。 “我买的,明天早上还要赶回去呢。” 方景钰想了想也没在过多询问马车的事,又接着问道。 “那你刚刚干什么去了,突然就跑了。” 张元山脸色浮现出一股坏笑,道:“不告诉你,明天在和你说。” 方景钰嘟了嘟嘴,“你不说,本小姐还不想知道呢。” 张元山看着她笑了笑,没有说话,没有注意到一旁的拓跋悠幽,正一脸幽怨的看着他。 感觉背后发凉,回头一看,被悠幽吓了一跳。 “你干嘛这么看着我?” 拓跋悠幽咬着牙齿,砸了他几拳,带着些许愤怒,道:“让你们把我一个人扔在戏园子,哼。” 张元山怎么也不会想到,这样一个看着柔弱的小姑娘,这几拳的力道可不轻,他疼的龇牙咧嘴。 “别打了,别打了,我错了。” 拓跋悠幽收回怨恨的表情,这才做罢。 ------------ 第七十六章 平阳山 马车到达定天城,天色已经完全暗了下来。 张元山安排车夫停在附近,随便找了个客栈,跟着方景钰,三人来到中午溜出来那个侧门。 侧门已经紧闭,方景钰压着声音,学了几声布谷鸟叫。 很快,门内也传来几声布谷鸟叫,随后门被打开了,一个丫鬟将头探了出来,看到几人后,欣喜道:“小姐,你们终于回来了,快进来吧。” 几人连忙钻了进去,方景钰跟小丫鬟询问起来,还好母亲没有发现她偷跑出去。 到了一个路口,张元山和她们分开,自己前往自己的房间。 张元山洗漱好以后,躺在床上,看着窗檐,有些失眠。 过几天就是中秋节了,合家团圆的日子,娘,你在那边过得好吗,我和爹一直都很想您,你会在天上看着我们,与我们团聚吗? 张元山想着,眼眶有些泛红,手慢慢抬了起来,无形中仿佛看到了母亲的影子,他想伸手触摸,可很快就消失了。 他嘴角弯曲,带着一丝笑容,慢慢进入了梦乡,在梦里,是他日思夜想的画面,一家三口团团圆圆,坐在月光下赏着中秋的圆月,吃着月饼。 次日一早,张元山就爬了起来,很快就洗漱完毕,出门。 一路来到方景钰的房门外,他挥手轻轻敲了一下。 见里边没有动静,他将耳朵贴了上去,又敲了一遍。 “你在找我吗?” 突然,方景钰的声音从他背后传来,吓了他一激灵。 “我还以为你在房里呢。” 张元山笑了一下。 “你要走了吗?” 张元山点了点头,道:“嗯,再晚就来不及了,我有个东西给你,等着。” 方景钰好奇的看着他。 “什么东西?” 张元山笑了一下,从怀里掏出一个盒子,正是昨天去当铺赎回来的,递了过去。 “你等我走了再打开哦。” 方景钰接过盒子,温柔的笑了笑。 “什么东西,这么神秘呢?” 张元山还是觉得有些不太稳妥。 “不行,拉钩。” “切,还不相信本小姐的为人?行吧,拉钩上吊,一百年不许变。” 拉完钩后,张元山突然亲了一下她的额头,随后跑走了,留下目瞪口呆的方景钰在原地。 愣了一下,她才反应过来,脸色羞红,跺了跺脚,随后又看了看周围,随后安心的呼出一口气儿。 还好没有被人看到,要是我爹知道了,肯定会把张元山抓进城府司教训一顿。 随后,方景钰走进房间内,将盒子放在桌上,跑了出去,她要去送送张元山。 来到侧门口,贺语岚和宋子成已经坐了上去,张三站在一旁,准备等张元山先上。 看到方景钰过来了,张元山拍了拍张三的肩膀。 “三儿,你先上去,今天不用你赶车,我雇了车夫,赶紧上车休息吧,我说两句话就来。” 张三也不墨迹,点了点头,上了马车。 张元山几步走了过去。 “你怎么来了,对了盒子你没打开吧?” 方景钰有些依依不舍的看着他,道:“送送你都不可以吗?盒子我放房间里了,我是那种不守信用的人嘛。” 张元山松了一口气,“那就好,你快回去吧,我走了。” 张元山伸手摸了摸方景钰的额头,温柔的笑着。 “你什么时候回来呀。” “过完中秋,在家里陪我爹待两天,我就来找你。” 方景钰这才露出一丝微笑,随后伸出了小指。 “我也要拉钩。” 张元山无奈的笑了笑,“行吧,拉钩上吊,一百年不许变,说谎你就是小狗!” 随后张元山转身就走,上马车的时候回头看了一眼这个可爱的丫头,道:“快回去吧。” 上了马车,车夫挥舞缰绳,马车疾驰而去。 方景钰目睹着马车出了巷子,才依依不舍的关上侧门。 无精打采的回到闺房,坐在凳子上,看着桌上的盒子,拿了起来。 鼓捣了一下,把盒子打开了,看到里边的东西时,她惊呼一声,吓了一跳。 盒子差点没拿稳,还好没有掉在地上,将里边的玉佩拿了出来,左右看了一下,没错了,就是她丢失的那块玉佩。 一脸欣喜,随后又疑惑了起来。 张元山怎么找到这玉佩的,嗯?想不明白,算了,不想了,玉佩回来就好,回头再问他。 很快,她便将玉佩挂在了腰上,早上刚出去,她母亲还问起她,怎么最近没看到她带着这玉佩,要知道,这块玉佩她以前是寸不离身的,随便找了个理由搪塞过去,方夫人也没多想,现在好了,玉佩找到了,要是再问起来,就不用担心了。 张元山还没出城,在一个客栈旁边停下了。 “怎么了元山哥?” 宋子成不解,问道。 张元山牵着贺语岚的手,将她带下了马车。 “你先下来。” 对着宋子成说了一句,随后宋子成迷惑的下了马车。 “行了,客栈里我已经安排了住处,你跟岚岚就留在客栈吧。” 宋子成一听,当场就急眼了,一脸怨恨道。 “山哥,这都快中秋了,不能让我们跟你一块回去,过个节嘛。” 贺语岚也是一脸委屈的站在旁边。 “不是,就是因为要赶回去过中秋,所以才让你们留在这儿?” 宋子成挠了挠头,不解的问道:“我们留在这儿,跟过中秋有什么联系?” 张元山解释道。 “你不知道,平阳山离这里可不近,一路快马加鞭才能在中秋节当天赶回去,这一路上也就只有停下来给马儿休息的时间,岚岚还小,受不了,身体会吃不消的,也不能把她一个人留在这儿,所以就委屈你一下,在这里照顾她。” 听张元山解释完,贺语岚有些懵懵懂懂的,宋子成是听明白了,也理解了,但是还有一丝疑惑。 “山哥,为什么不让岚岚住在方姑娘家呢,我跟着你们走啊。” 张元山翻了一个白眼。 “你没看到方大人对咱们没好感吗?人家又没留咱们,再留下来,背后指不定怎么说我们呢,毕竟我们就是些小老百姓,方大人看不上眼也正常。” 宋子成这下彻底理解了,有些遗憾的道:“那好吧,山哥,你们回来要带我去吃好吃的啊,还要给我买一把剑。” “行行行,照顾好岚岚,回来我给你整一把宝剑!” 张元山搪塞了一下,回到了马车内。 他昨晚上就想到了,所以就拜托车夫也帮他在客栈开了一间双卧室的房。 ------------ 第七十七章 尸横遍野 马车飞快驶出定天城,在城外扬起一阵尘土,一路快马加鞭。 马儿累了,就在路边停下休息一会儿,几人也趁机下车放放水,等马儿吃点草料,又抓紧上路,一刻也不停歇。 这几天,除了每天给马儿休息时间,其余都在赶路。 张三白天就睡觉,养足精神,到了晚上,张三就跟疲惫的车夫互换,车夫进车睡觉,张三连夜赶路,天亮了,又再换过来。 终于,在中秋节这天上午,张元山他们终于来到了平阳山脚下,车夫就把马车停在这里,等上他们几天,毕竟张元山他们山寨,不在官道旁,只有一条小路,只够一人通行,山路崎岖,骑马还好,拉着车,你就别想上去了。 关键是张元山和张三都不会骑马,山寨里就一匹马,是老师爷的,平时摸都不让他们摸一下,别提骑了。 张元山前几年趁着师爷跟他爹进山打猎的时候,将马偷偷拉出来,准备试试骑马的滋味,可结果是出乎了他的意料,摔得不轻不说,等师爷回来了,还要被师爷用竹条抽上一顿,不仅如此,还要被他骂,连着骂了张元山一个星期,师爷才作罢。从此以后,张元山看到师爷的宝贝马都是躲得远远的。 平阳山的路,二人再是熟悉不过,一路聊着天,就往山寨走去。 还没走几步,张元山就发现了不对劲,这一小段路走来,有着大量的脚印。 “少主,怎么会有这么多脚印?” 张元山也是摸不着头脑,思考了一下。 “难道是,难道是山寨里发财了,全山寨的人都下山去镇里买东西回来过节,对,应该就是这样。” 张元山想了一下,确定的说道。 “那会不会有好多好吃的?” 张三笑着道。 张元山也转过头,两人相视一笑,突然加快步伐,跑了起来。 “上山吃好吃的去喽。” 张三高兴的大喊道。 “三儿,你别看我现在穿这身衣服,等过几天回去,我给你和子成一人买一套,还有几两银子。” “谢谢少主,穿新衣服,吃好吃的!” 两人兴高采烈的往山上跑去。 山寨的位置,处在半山腰,他们这座山,可谓是一个天然的住处,这半山腰,自然形成了一处稍微平坦的地,旁边还有个小湖,村子就坐落在湖边。 村子的外围有几个两三米高的哨塔,村子旁边还有一亩地,里边摆放着几排木头桩子,是平时练武的地方。 张元山的家,就在村子正中央,比较庞大,因为外面一大间就是山寨聚义厅,不只是商量事务,平时过节过年的,村民都会在这聚餐。 他们这种位于两州交界处的地方,山匪横行,村民也不得不组建山寨,用来防御其他土匪的入侵,久而久之的,就形成了这种山贼和村民互相依靠的情况,张元山他们山寨,已经传了好几代了,他父亲张大海,正是第四代寨主,而他将来,就是第五代。 两人来到了村子外围,可平时热闹的山寨却是安静的出奇。 “怎么一个人都看不到。” 张元山感叹了一句。 张三摇了摇头。 “不知道。” 他们上来的时候,看到的脚印,很明显是上山留下的,如果大家下山了,那么上山的脚印就会被覆盖。 “不对劲,赶紧走,进去看看。” 张元山的心里有些不舒服,说不出来的感觉,反正让他有些心慌,这不好的直觉,让他有些头皮发麻。 两人一路向村子里狂奔。 平时山寨里这个时候,村民们不是应该劳作吗?山贼们不都应该在练武场砍那些木桩子吗?怎会一个人影都没有。 很快,他们就跑到了村子边,两人还没走进村子,就闻到了一股浓烈的血腥味,与家禽牲畜不同,这种味道,对于张元山来说,可谓是了如于心,跟在贺家堡的时候一模一样。 两人都惊恐了起来。 “不会是被其他寨子攻破了吧?” 张元山心跳加速,说出这话的同时汗毛耸立。 两人大步流星的走入村子内,看到了他们最不愿意看到的画面,横七竖八的尸体,似乎死了好几天了。 张三被吓傻了,向着自己家里疯狂跑去。 张元山则是突然浑身无力,双腿一软瘫倒在地。 双眼无神,空洞的看着这些尸体,这一张张脸,多么的熟悉,下山之前,所有人都在村子外面欢送他,那幅画面,在他脑海里拂过。 “为什么?” 张元山淡淡的说了一句。 跟在贺家堡不同,在贺家堡的时候,他见到数不胜数的尸体,是带着无尽的恐惧,以及对邪派的害怕之心。 而现在,他的内心非但有着恐惧,还有极度的悲伤。 张家村一半以上的人都不姓张,虽然大家不全是亲戚,但是村里的氛围很好,每个人都如同他的家人一般,从小照顾着他,虽然其中不乏因为他爹是寨主的缘故,但是村民也都是发自内心的喜欢这父子俩。 大家虽然嘴上经常骂着张元山不着调,可闹饥荒的时候,只要他们有一个馒头,就会掰下一半给他。 他们这一家,已经守护了这里几十年,深得村民爱戴。 这些人,不是亲人胜似亲人。 张元山捂着胸口,心里疼痛无比,可他的眼里却很平静,一滴眼泪都流不出来。 艰难的站了起来,腿还是软,但他还是一步一个脚印,慢慢朝着村中央走去。 “爹,二叔,师爷,你们一定要活着,活着……” 张元山呢喃道,艰难的迈着步子。 虽然他心里都快不再抱有什么希望了,但他不信,见不到他们的尸体,他就不信他爹已经死了。 走了一会儿,张元山跌倒在地,刚爬起来一半,张三就跑了回来,脸上眼泪鼻涕横飞。 “山哥,俺爹娘,还有俺弟弟,他们都死了,呜呜呜呜,山哥,为什么呀,是谁杀了他们,我要报仇。” 张三在他旁边嚎啕大哭。 张元山还是第一次见到张三这样,这个黑大汉,比他大了好几岁,从小就非常照顾他,跟在他屁股后面,唯他马首是瞻,一口一个少主的,从来都是很乐观,被他爹暴揍,都没哭过。 张三的父亲,张大石,是张大海的左膀右臂,所以,张大石从小就教导张三,要叫张元山少主,少主说什么就是什么,虽然是这样,但张三心里也是真心喜欢这个少主。 “三儿,扶我起来。” 张元山腿软,有些乏力,张三抹了一把眼泪,新的眼泪又跟着流下,他把张元山扶了起来,两人往聚义厅走去。 ------------ 第七十八章 低配天地掌 聚义厅的门已经有些松动,张三一脚踹了上去,整个门直接脱离门框,砸了进去,拍起一阵灰尘。 张元山缓和了一些,腿也没有那么软了,走了进去,伸手扬了扬扑面而来的尘土。 聚义厅的桌子已经坍塌,天花板上还有一个洞,看样子,应该是有人从房顶上被打下来了,然后砸塌了桌子。 张元山带着沉重的心情走了过去,将桌上已经些许发臭的尸体翻了过来,还好,这人不是他所认识的,应该就是入侵者。 可张元山又犯难了,是谁把他从屋顶上砸下来的呢,自己老爹张大海是有几分拳脚在身上,可是张元山也知道,这种程度,自己老爹根本做不到。 “究竟是谁,难道还有第三方势力插手吗?” 张元山弥漫着,摸过尸体的手在裤腿上抹了抹,随后大步流星向里面走去。 推开陈旧的门,张元山看了一眼屋内,没人,太好了,外面也没有,说不定张大海已经跑掉了,或许,是第三方势力救走了。 看到母亲的牌位掉在了地上,张元山赶紧上前捡了起来,袖子擦去上面覆盖的尘土,将牌位重新摆好,从放置牌位的柜子里拿出几根香,用火折子点燃,随后给母亲磕了几个头。 深深的看了牌位一眼,张元山走了出去,看了看天花板的坑,实在是想不到会有什么人来帮他们。 走过坍塌的桌子时,张元山再次看了一眼桌上躺着的尸体,似乎有些眼熟,突然,他眼睛睁得老大,他想起来了。 “这…这是不是万风林的衣服,三儿,你来看看。” 吃惊的吼了一嗓子,张三走了过来,仔细看了看,随后对着张元山点了点头。 “少主,俺记不太清了,不过好像是的。” 张元山怒气冲冲的一脚踢在尸体上,尸体滚了几下,翻到了一旁。 “王八蛋,就是这帮畜生。” 他已经确定了,就是万风林的贼人,不过有一点很纳闷,让他想不通,这些人是怎么找到这儿的,还杀光了这里的人,他们村哪儿有值得万风林清洗的地方啊,莫不是宅子里有人,得罪了他们吗? 和张三出了聚义厅,瞟了一眼周围横七竖八的尸体,心情很复杂。 突然,一声巨响从寨子后面的山上传来。 张元山和张三被吓了一跳,张元山打了一个激灵后转身看着山里。 他记得山里是有一个据点的,平时张大海他们上山打猎,都是在那里过夜,难道老爹他们躲在那里吗? 张元山想到这里,眼睛一亮,拉了张三一把。 “三儿,走。” 两人向着山里跑去。 张元山看了一眼上山的路,想了想,往旁边的树林里钻了进去。 刚刚的巨响,说不定第三方势力在和万风林的人战斗,走路上山,说不定会撞上万风林的人,被抓到就不好了,他从小就带着张三在山里玩耍,这看不着的路他是记得请清楚楚。 两人在树林里穿梭,两个时辰之后,才爬上了里据点不远的地方。 坐在一块石头人喘着粗气,暂时歇息了一下,张元山慢慢从外面摸了过去,张三紧随其后。 从树林里向外看去,外面的场景让他着实震惊了不少。 外面的路上,路边,布满了尸体,都是万风林的,怕是有好几百人。 “这是谁弄得,这是两股势力在交火吗?” 这么多尸体,张元山只能联想到两波人死斗,而且没有另一方的尸体,这一方人应该很强。 “什么人?” 突然,旁边两个互相搀扶着准备下山的万风林弟子注意到了他们的身影,惊呼一声。 张元山被吓了一跳,随后又看到他们身后无人,随后眼里透过一抹杀意。 一个纵身跳了出来,对着二人就冲了过去,这一下把张三吓了一跳。 这些普通弟子也就比他以前强一点,这两人还是带伤得,张元山有着十足的把握,能够上去击杀这二人,不然他怎么会冲上去送死。 “天地掌!” 嘴里嘀咕一声,张元山一个巴掌拍了过去。 这些天来,他天天抱着“天地掌”翻看,倒也是学了些许皮毛,天地掌十分强悍,击杀这两个小卡了米简简单单。 一掌拍在一人身上,那人没反应过来,被正中胸口,飞出去两三米,嘴里流出一道鲜血,当场没了呼吸。 旁边一人被吓了一跳,随后挥刀便砍,张元山差点没能躲开,好在张三跟了上来,一脚揣在了那人的小腿上,那人踉跄了一下,张元山赶紧抓住机会,一掌拍向他的小腹。 这算是张元山第一次与人死斗,完美击杀二人,又钻回树林,和张三向山上跑去。 一边跑着,张元山从身后拔出了贺南天送给他的剑,木匣子是留在马车上的,里边的王剑他也使不动,也不敢用。 张三也拔出了腰间的“赤影青”,跟在他的后面,两人脸上满是杀意。 在村里没有找到张大海和师爷的尸体,二叔的也没看到,张元山就敢断定,他们肯定是上了山,至于生死,他不知道,他也只能希望老爹能够活下来。 约摸一炷香的时间后,张元山来到了目的地,树林外面,密密麻麻的全是人,少说不下二百人,全是万风林的。 他们对面,似乎没什么人。 张元山有些疑惑,又仔细看了一下。 突然,他眼前一惊,这几百人的对面,竟然只有一个人,看不清面目,他身上沾满了鲜血,身上散发出来的气势十分强大,看得出来,这些万风林的弟子对他似乎十分恐惧。 再仔细一看,又让他吓了一跳,那人的手里拿着的,居然是一节树枝,杀了这么多人,居然用的是树枝! 张元山刚才不是没看过那满地的尸体,多是一剑封喉的致命伤,看到伤口能联想到的只有利剑,让人想不到的是,那些伤口,居然是这一节树枝造成的。 这人一人抵千军,就已经让人十分敬佩了,用的武器还是草木,更让人十分震惊。 ------------ 第七十九章 你爷爷,叫张寅 三天前。 平阳山。 张家村。 一伙人出现在寨子外围,看着有上百人,寨子门口的哨塔上的人被吓了一跳,看着这伙人来者不善,迅速爬下楼梯,往村里跑去。 疯狂的跑着,路过村子练武场时,大吼了一嗓子。 “敌袭,敌袭!” 十几个人正在懒散的挥舞木棍,打着木头桩子,被他这一嗓子吓了一激灵。 “张兵,你鬼嚎什么?” 叫张兵的男人停了下来,喘着粗气,说道:“敌袭,你们赶紧收拾东西备战。” 带着众人练武的有些重视了起来,看着张兵。 “你说真的假的?” “来不及了,我得赶紧去给大当家的通报一下。” 看着张兵跑进村子,带头练武的那人对着寨子门口瞟了一眼,瞬间被吓了一跳。 门口一大群人,已经踏进了门槛。 “快,回去抄家伙!” 张兵一口气跑到聚义厅门口,一拳头砸在门上,有些乏力的他整个人直接累的坐在一旁。 一个人打开门,看着坐在门边的张兵。 “怎么了?” “狗爷,敌袭啊,好多人。” 这个开门的正是张三的父亲,张大海的得力助手,左膀右臂,张大狗。 “进来说。” 张大狗脸色一变,搀扶起来他,走进了聚义厅。 张大海坐在主位,正和一旁的师爷说笑,旁边还有几个山寨的骨干。 “大哥,不好了,有敌袭。” 张大海的笑容从脸上消失,站了起来。 “敌袭?” 张大狗拍了拍张兵,张兵喘了一口粗气,道:“大当家的,外面来了好多人。” “有多少?” “看着有一百多。” “一百?” 张大海吃惊道,旁边几人也被震惊,站了起来。 看了几人一眼,张大海从身后的墙上拿下挂着的大砍刀。 “兄弟们,抄家伙,出去看看。” 几人脸色沉重,纷纷拿下挂在身后的砍刀,跟着张大海出了聚义厅。 出了门,张大海一眼就能看到,寨子门口确实有一帮人,正慢慢的走过来,看着人数不少,真有一百多。 纵然是当了一辈子土匪,他还是被吓了一跳,他最大的一次也只是几十个人混斗。 平阳山地界里,土匪山贼虽然是数不胜数,可最大的一个山寨,也不过下次来人,而且出动一次也不可能倾巢而出,除了有十几个大山寨,其余的都是和张家村差不多,都是村民自发组建的山寨,多以防御外敌为主。 “师爷,你先去后山。” 张大海一脸严肃的推了一下拿着把老旧折扇的师爷。 “我不走,这种时候,我岂能一人逃命。” “师爷,情况看着不太妙,你可要想好喽。” 师爷手一挥,打开了折扇,随意扇了几下。 “再不妙,也得先过去看看,走吧兄弟们。” 师爷说着,走在了几人的前面。 张大海叹了口气,连忙赶了上去。 这帮人来势汹汹,他是没有抱着活命的希望了,就是没有跟儿子交代后事,有些遗憾。 抬头看着天空,脸色有些沉重。 “山儿,爹先去陪你娘了,你自己,保重。” 自言自语了一句,张大海一脸怒气走在了众人身前。 他们这个山寨,除了村里的百姓,土匪一共也才三十几人,根本没有丝毫胜算。 就算加上村里的青壮年,那也不过百人,更没有厮杀的经验,基本可以忽略不计。 三十几人已经集结在了村外,看着不远处的一百多人慢慢逼近。 村里的百姓也纷纷走了过来,拿着些农具,跟在三十几人身后。 张大海看着走近的人,他走上前几步。 “朋友,不知来此为何啊?” 为首的一人没有说话,只是笑了一下。 “此处,可是张家村?” 旁边一人走出,看着应该是这伙人的二把手,说道。 张大海带着疑惑,道:“这里正是张家村,我们没什么过节吧?不知你们为何而来?” 为首的一人走上前几步,站到了他的面前。 “是张家村就行了,你们这里,有没有一个,叫张元山的?” “你们找我儿子作甚?” 张大海疑惑道。 为首的一人知道这个结果,对着天空大笑起来。 “哈哈哈哈哈,得来全不费工夫啊!” 说完,这人脸色一变,一脚踢了过来。 他的速度极快,张大海还没来得及看清动作,就飞了出去。 整个人直接飞出去十几米远,倒在了湖边。 “大哥!” 众土匪惊呼一声。 这帮人自然就是万风林的人,为首的这位,便是之前孟凰图派出来的,万风林的左右护法之一的右护法,十里。 张大海吃力的用手撑了起来,吐出一口鲜血,右手撑着地,左手捂着胸口。 这一脚,十里虽然没有用多少力,但他和张大海是何等的差距,此时张大海全身疼痛,五脏六腑更是翻江倒海似的,难耐无比。 几个土匪刚想动身去扶起张大海,还没迈出两步,就看到十里已经知道纵身飞了过来,直接到了张大海的上空,双手握住一把大剑,怒吼一声,全力劈了下来。 “呀!” 张大海看着他,眼里满是惊恐,在这一刻,他似乎已经忘却了身体的疼痛。 就在十里的大剑即将落在他身上时,一道人影飞出。 “砰!” 一声巨响,十里一个空翻退后,落在地上踉跄了好几步才稳住身形。 刚刚,山寨的二当家正在河边的草丛里躺着睡觉呢,就传来声音,把他吵醒,抬头望去,就看到张大海飞了过来。 诧异之余,十里纵身砍下,他眼睛一看,身形一动,瞬间扑了过来,从旁边捡起张大海掉落的砍刀就挡了上去。 他的速度极快,十里都没察觉到,发现他时,两把兵刃已经碰撞在了一起。 虽然这一击被挡了下来,但是十里可是全力砍出,强大的冲击波还是将张大海直接震飞了出去,飞到一旁滚了几圈,好在只是被弹飞,没有受到过多的伤害,几个小土匪赶紧将他扶了起来。 十里一脸不可思议的看着眼前这个人,身穿粗布麻衣,坦胸漏乳,身材瘦弱,身高也是一般。 这种地方,居然有人能挡下他的全力一击,他是真的不敢相信,可事情已经发生了。 “你叫什么名字?” 张元山的二叔嘴里叼着一根稻草,眼神满是不屑,手里拿着半截砍刀,刚刚挡下那一击时,虽然他的内力融入了砍刀,但是这也是把普通的兵刃,直接断成两半。 轻笑一声。 “呵呵,你爷爷,叫张寅。” ------------ 第八十章 降维打击 “张寅?” 十里小声嘀咕了一下,脑海里仔细搜索,这个名字是一点印象都没有,看着对面这人年龄也不大,难道是退隐江湖改名字了? 右手紧紧握住大剑,目光死死盯住张寅,呼吸都变得慢了起来。 “你有点东西,但从今天起,你就没地方使了,今天,会是你的死期!。” 十里吐出一句话,挥舞大剑冲了上去。 张寅吐掉嘴里的稻草,眼睛没有直视他,嘴角一笑,飞速间,一个侧身躲过了十里的一击。 “嗯,想杀我,可以,但是得多来点人。” 张寅平静看着十里,眼神慢慢变得尖锐,杀意四起。 十里瞬间感觉到一股毛骨悚然,随后再次挥舞大剑,砍了上去。 张寅嘴角轻轻上扬,提着半截砍刀迎了上去。 两人瞬间便过了十几招,十里再劈出一击后迅速后撤了十几步,一脸不可思议的看着眼前这个恐怖的男人。 他手中的大剑大概有寻常剑刃三把加一起的宽度,厚度也有半截大拇指左右,分量可谓不轻,足足八十一斤。 这几番交手下来,他都已经流汗,感到了些许乏力,可对面这人,好像对付他是十分轻松,根本没用全力,也没有任何乏力的迹象,他每次的进攻,都被张寅用手中的半截破砍刀挡了下来,实在让人难以置信。 张寅将半截砍刀扛在肩上,一脸戏谑的看着他。 “怎么,你身后的人还不出来?” “哈哈哈。”听到这话,十里放声大笑,随后说道:“对付你们,用得着其他人吗?” 他的眼神逐渐变的阴沉,被人如此瞧不起,这还是第一次。 “你究竟是何人,你要死保这群土匪吗?” 张寅轻笑一下,这人是把他当成路见不平,拔刀相助的了,看来是不会有人相信这种地方,能有他这种高手。 “要打便来,何须如此废话。” 轻蔑的回了一句,嘴角露出一抹微笑。 “我劝你最好离去,不要为了这些山野土匪丢了性命。” 十里还是想劝说眼前这个人离开,他已经知道,自己不是这个人的对手,能谈自然是先把他解决。 下一秒,他瞬间头皮发麻,汗毛耸立。 他话刚说完,张寅就已经来到了他的身旁,他完全没有反应过来,瞬间,额头密布汗珠。 张寅的左手按着他的肩膀,眼神斜看着他,冷冷的道。 “第一,我可不是你想的那样,你知道刚才被你踢飞那人,他是谁吗?我是他的亲弟弟,你觉得呢?第二,能不能杀我,拿出本事来。” 说完,张寅瞬间发力,左手一个转动化掌,一掌拍出,十里身体飞了出去,在空中旋转。 很快,十里便稳住身体,落了下来,随后一声怒吼,冲向张寅。 大剑劈头而下,张寅横刀而挡,瞬间,大剑又转变为砍,出现在了张寅的腰上。 这一瞬间,十里嘴角上扬,他似乎对自己这一招有着十足的信心。 电光火石间,张寅的半截砍刀也从头顶来到了腰间。 瞬间响起一声一声清脆的铁器碰撞,两人各自后退几步。 十里迅速调整状态,再次杀了过去,张寅还是防守,没有进攻,再次过了五六手,张寅突然转守为攻,几招下来,十里每次都差点被杀,最后被张寅一脚踢在做防守动作的大剑上,十里整个人后退了十几步。 大剑插在地上,单膝跪地,喘着粗气,额头上汗流不止。 张寅看了看手中的半截砍刀,已经有了十几个缺口,有的地方,甚至出现了裂痕。 十里也有自信,若是换一个人执刀,他手中的大剑,只要一下就能让这把破砍刀粉碎。 “喂,你手中的石兰大剑,确实不错啊。” 张寅随意飘出的一句话,让十里整个人都愣住了。 认得此剑的,天下可没有几个人,十里震惊了,大声喊道:“你究竟是何人,怎会识得此剑。” 世界上使用大剑的人虽然不多,但也不少,可他手中这把“石兰大剑”,那可是出自几百年前的一处古墓,旁人或许能看出来这把剑的不普通,但绝对不会知道这剑的名字,就连他大哥孟凰图都不知道,整个万风林,没有一个人知道这剑的名字。 眼里满是难以置信,面前的这个男人太恐怖了,不仅实力强悍,还十分神秘。 张寅没有说话,轻笑一声,提着半截砍刀冲了过来,十里从地上拔出大剑,没有防守,而是拉满攻击迎了上去。 张寅的实力高过他实在太多,再次过了几手,他直接将剑插在地上,指着十几米外的张寅。 “你到底在干什么?要打要杀你尽管来便是,如此这般羞辱,是为何意!” 之前的交手他就懒得说了,一直在防守,让他耗费了大量体力,刚刚的几招,看似攻势迅猛,实则并无半点攻击的意图,完全是在试探他的出招。 张寅看着他,笑了一下。 “你是南中的人?” 十里愤怒的表情戛然而止,换来的是满脸震惊。 瞳孔放大,一脸不可思议的看着张寅。 只是过了几手,就知道自己出自南中,这人究竟是谁! 他来自南中的事,整个万风林,也就孟凰图一人知晓,而且南中从来不在江湖上走动,干的都是在背后的事,买凶杀人,贯穿于各国顶级势力之间。 南中是一个组织,也是一个世外桃源般村庄的地名,他们以这个村庄命名,以这里据点。整个组织不超过十人,具体人数无人知晓,人人都是一等一的高手,从不参与江湖纷争,经常接手的任务,就是暗杀各国高官,已经诛杀门派首领。他们从不单独行动,为保证击杀的成功率,都是组队暗杀,保证在一个回合击杀对方,随后迅速撤离。 完成暗杀目标后,自然有人会将报酬送到南中,至于逃单,也不是没有,只不过现在坟头草都已经深不可测了。 因为他们从不与人过多交手,基本一击必杀,若是对方有绝世高手护航,不过两招便会迅速撤退,因此没人知道他们的武功路数。 这便是十里震惊的原因,眼前这个土匪堆里钻出来的神秘高手,仅仅只是试探了他一下,就能知道他出自南中,太恐怖了。 倒吸一口凉气,十里大吼道:“你到底是谁?你也出自南中?” 这是十里能想到的一点了,对面这人,难道是自己上一代南中的人?不然怎么会知道这些。 “南中这种小地方,容不下我这尊大佛。” 听着这句话,十里嘴巴张得巨大,这人知道他在说什么吗?南中是个小地方?天底下还有第二个人敢这么说吗? 他年幼时便和孟凰图最为要好,更是结为兄弟,几年前,就是因为孟凰图的原因,他才退出了南中,加入了万风林,成了万风林的左右护法。 虽然已经离开南中,但是有人敢轻视它,他也是不能原谅的。 “我不管你是谁,既然这般狂妄,那我就是战死,也要让你丢了半条命!” 眼神狠厉的看着张寅,他从地上拔出的石兰大剑。 “啊!!!!” 怒吼一声,整个人迅速俯身冲了过来,距离张寅不过三四米时,一个纵身跃起七八米,用力劈砍了下来。 头发被吹到脑后,气势十足,这一击,张寅有能力躲开,但是他站在了原地。 右手握住半截砍刀的刀柄,将砍刀举过头顶,笔直的竖着。 一声巨响,大剑直接砍进砍刀的刀身,将砍刀从中间一分为二。 随后整个大剑的剑刃被张寅的两根手指夹住。 虽然大剑切入砍刀的时候,因为张寅的内力灌入了砍刀,使得砍刀变得十分坚硬,大部分的力量都被消耗和缓冲,但是要想因此而夹住石兰大剑,那也是不可能的。 可面前这个男人做到了,十里震惊之余迅速抽刀回来,几个空翻将距离拉开。 咬着牙关,死死的盯着张寅。 “你是巳风的徒弟?” 张寅看着地上的砍刀,已经不能再用,随后又看向震惊的十里,随口说道。 十里眼里满是不可思议。 “你认识家师?” 这人武功高强,内力高深,认得石兰大剑,两招试探便能知道他出自南中,居然又从招式中得知了他的师父,这人若不是同样出自南中,怎会知道这些,还这般清楚,简直是太不可思议了。 “算是认识吧,十年前交过一次手,他当时的处境,跟你现在一样,只不过他的后果,可是很惨的,不过也比你好,你今天怕是没法活着离开了。” 十里今年二十有四,他十岁时候,在机缘巧合之下拜了巳风为师,十六岁时他便正式加入南中,二十一岁的时候退出了南中,加入了万风林。 他是有些印象,他十四岁那年,师父是有一天回来满身是伤,不仅断了半条胳膊,全身还有多处致命伤,差点让他进了阎王殿。 十里目瞪口呆,十年前师父与人争斗,差点丧命,居然是面前这个人所为,他师父巳风有多强,他十分清楚,哪怕现如今只有一条胳膊,可依旧强悍无比。 面前这个人,太恐怖了。 “哼!我说过,哪怕赌上我这条命,今天,我也要让你付出代价。” 狂怒一声,十里挥舞大剑,面目狰狞,杀了过来。 张寅的眼神瞬间散发杀意,变得恐怖无比。 “若不是我给你机会,你早就死了一万次了!” 张寅说完,一个瞬身划过,一拳打在十里的小腹,十里嘴中瞬间喷出一口鲜血,退后几步。 舌头在嘴中转了一下,吐出鲜血夹杂的唾沫的液体,吐在了大剑上,随后不断挥舞大剑,速度身法都是一流,攻击着张寅。 可这点攻击,对于张寅来说,太过儿戏,十里的每个动作,都在他的预判之内,不断做出反应,十里的大剑哪怕是连张寅的衣服都没碰到。 “啊!!我要你死!” 之前在南中,习惯了速战速决,这里面在万风林,他也没能遇到这般高手,此时他额头青筋暴起,挥舞的大剑,招式逐渐变的无脑了起来,没了章法,张寅还真没法预判了。 但是他凭借自身高超的战斗经验,以及远超对方的内力,还是能够应对自如。 “别再无能狂怒了,跪下给老子磕个头,看在你师父的份上,或许我能放了你。” “别废话了,你觉得我会害怕这些吗?有死而已,何足惧也?” 说着,大剑再次挥砍而来。 张寅眉宇间多了一丝怒气。 “那你可看好了,这一击,让你尝尝五脏六腑移位的痛苦,哈哈哈。” 一句话说完,瞬间躲开十里的几下攻击,整个人向后飘动,随后一个翻身从地上顺手捡起一块石头,弹指间飞了过来。 石头有半个拳头一般,高速飞行,呼啸而来,十里还没来得及用大剑横挡,就被石子击中小腹,整个身体瞬间倒飞了出去。 手中大剑也是脱手而出,直接飞到一旁,插在了地里。 艰难的翻了个身,让自己脸朝上,十里此刻脸色十分难看,左手捂着小腹,倒真如同张寅所说,五脏六腑似乎都已经移了位,这是他从未体会过的痛苦。 张寅慢慢的走了上去,准备拔出已经没入徒弟半截的石兰大剑。 手放了上去,握住了剑柄,刚准备一拔,一只脚踩了上来。 疑惑之余,张寅抬头看去,旁边站着一个容貌十分俊俏的美人,一条腿抬了起来,脚踩着石兰大剑。 稍微一用力,大剑居然没被他拔起来,反而这女人的脚一用力,剑又没入土地几分。 这女人的力气不小,倒是让张寅吃了一惊,可这对他来说,不过毛毛雨罢了,眼神一变,左手瞬间发力。 女人眉头一皱,感到脚下传来巨大的能量,瞬间向后退去,大剑被张寅拔了出来。 “你能在我不知情的情况下,接近我的身边,看来你的轻功了得啊。” 张寅单手提着大剑,指着女人说道。 女人邪魅一笑,道:“你确实很强。” 张寅低头笑了笑。 “你以为我不知道吗?脚上放什么东西了?” 女人脸上的笑容瞬间消失。 张寅的话都很正确,一眼就能看得出来她的情况。 她的轻功确实厉害,这个自然不假,不然也没法近得了张寅的身。但她想不到的是,张寅居然能看得出来,她的左腿动了手脚。 弯腰脱下左脚的鞋子,露出一双十分小巧美丽的裸足,光着脚踩在土地上,将鞋子甩到一旁,她这只鞋子里,放了一块千斤石,所以才能踩住大剑。 千斤石的鞋子,一般是用来让人负重训练的,练习轻功必备。 倒也不是她的力气大,正是因为凭借强大的轻功,所以穿了带千斤石的鞋子,才会依旧健步如飞,可也给她的脚带来了不少压力。 平时穿这个鞋子练功的人,那也只有几十斤,最多也只有百来斤,一两百斤,都是托着脚走路,她那一只鞋,可足足重了三五百斤,现在她将鞋子一扔,速度会有成倍的增长。 “哼哼,那我就让你看看,什么是死的莫名其妙。” 从腰间掏出一把匕首,女人的脸上再次浮现出邪魅的笑容。 ------------ 第八十一章 不自量力 “这种小事情你都能弄成这样,十里,这可不是我认识的你啊。” 一个男人从旁边走了过来,对着地上躺着的十里伸出了手。 十里憋屈的瞟了他一眼,随后手伸了过去,被他一把拉了起来。 “这个人很强,非常强,快点让人通知大哥。” 厉乐将他按下,两人盘腿而坐,随后将手放在他的后背。 “强不强,还能打的赢我们三个人吗?别废话了,我先替你疗伤。” 他和颜珠刚刚才赶过来,就看到十里被击败,倒是有些许惊讶,比较十里的身手,可不在他们之下。 倒是厉乐却是不以为然,他认为他们三人联手,有着能够将张寅击杀的能力。 “这种地方,居然有能够打得过你的人,倒是让我有些不可思议啊。” 厉乐说着,持续运功疗伤。 身上的疼痛感明显的减少,十里又从怀里掏出一个小瓷瓶,从瓷瓶里倒出两枚药丸,吞了下去。 这药丸治疗内伤有奇效,能够完美的配合别人运功疗伤,能够起到事半功倍效用。 “不能轻敌,他真的强太多了。”身体缓和了很多,十里又看向旁边的弟子,喊道:“你们两个,迅速飞鸽传书,这里有着实力超群的强敌,大哥会懂我的意思。” 厉乐有些无奈,道:“都跟你说了,没必要通知老大,待会儿你就看着,我如何将那个老土匪活活打死,呵呵呵。” 十里翻了个白眼。 “不信算了,我看你今天怎么栽这个跟头。” 旁边,颜珠在张寅周围来回穿梭,如同鬼魅一般飘来飘去,速度极快。 “果真是顶级的轻功,有些棘手啊。” 张寅右手握着石兰大剑,眼珠不停转动,一直在跟踪她的动作。 突然,他明明看到人影在前方,身后却传来了一丝凉意。 迅速翻身,将石兰大剑横在身前,整个动作十分迅速,瞬间就传来兵刃碰撞的声音。 溅起一团火花,颜珠一个翻身后退几步,将身位拉开。 “不可能,你根本没有看清我的动作。” 颜珠眼里满是疑惑,他知道面前这个老土匪能够击败十里,功夫自然不弱,但是他功夫再高,对于自己的轻功,她自己还是有着十足的信心的,毕竟,比她强的人,她又不是没杀过。 张寅额头流下一丝冷汗,他最烦的就是这些人,正面硬刚,就算是在强的敌人,他也无从畏惧,这种主修轻功的人,擅偷袭,杀人于无形,最让人苦恼。 “确实是跟丢了你的动作,但是你以为我只要无法看清你的身影,你就能顺心得手吗?太过天真,让你知道,什么是在跟高手过招。” 嘴角扬起一抹微笑,张寅一个纵身就飞了过来。 他虽然无法看清这个女人的动作,可凭借自身丰富的战斗经验,还有高强的内力,他几乎可以完美确认颜珠会在何时进攻,靠的就是这份多年厮杀的经验。 他挑起一个下劈,颜珠的身影再次飘动,突然,他一脚踩在地上,数个碎石被这一脚震飞。 飞出的数十块指甲大小的碎石,飞向飘动的数个身影。 随后便传来一声惨叫,有几块石子正中眼珠的胸口。 倒是没有造成多大的伤害,让她在一瞬间停下了动作。 张寅抓住机会,瞬间扑了过来,同时手中扔出了石兰大剑,对着颜珠直直的飞了过来。 颜珠眉头一皱,迅速做出反应,向一旁躲闪。 张寅嘴角上扬,下一秒他就出现在了颜珠的身前,左手拳头已经接近她的小腹。 这一刻,颜珠看着身前男人的眼睛,眼里充满了恐惧。 他先是用多个飞石击打,让自己停下动作,随后扔出大剑作为掩护,同时预判了自己的身法闪避的位置,这个人,是个高手中的高手! 一拳正中颜珠小腹,瞬间,女人的脸上一片恐惧,整个身体像断了线的风筝,直接飞到了湖里。 落入湖中,激起一片水花。 与此同时,十里的伤势已经基本稳住,几厉乐几个闪身冲了过来,捡起了地上的石兰大剑,随后朝着十里扔了过去。 十里一个纵身跳起来接过大剑。 颜珠从水里爬了上来,全身已经湿透,她被击入水中,也是张寅计划中的一环,全身湿透,动作便会变得迟缓。 一脸愤怒,刚刚的匕首已经落入湖中,现在她的手上重新拿了一把短刺。 厉乐从身后拔出两把双刀,刀刃一黑一红,目光冷冷的盯着张寅。 三人形成三角形之势,将张寅围在中间。 “血刃双刀?有意思。” 只一眼,张寅就看出了厉乐手中的兵刃,随后喊道。 “小子,你师父可是白门的门主?” 厉乐瞪大了眼睛,看来十里说的不错,这老土匪确实有点东西。 要知道,白门曾经可是一股不小的势力,但十几年前就从江湖上销声匿迹了,知道的人并不多,这个老土匪还能从他的兵刃就能看出他师承何人。 看来他跟师父应该认识。 “你究竟是谁?” 厉乐眯着眼睛,放声问道。 “那老东西居然还活着?这倒是个惊人的消息。” 厉乐十分吃惊,当年白门销声匿迹,江湖传闻更是说这白门的门主已经死了,可是又有谁知道,这门主退隐江湖,还收了一个徒弟。 “当初我可是亲自刺穿穿了他的胸膛,没想到啊,他居然活下来了,还收了你这么个徒弟。” 厉乐瞬间目瞪口呆,双刀脱手掉到了地上,整个人愣在了原地。 作为白门门主的徒弟,他自然是知道十几年前灭了白门的是那一股势力,师父从小也是万般叮嘱,遇到这股势力的人,能逃则逃,若逃不了,就做好必死的决心,更是让他千万不要报仇,可想而知,他师父对这个势力是有多么恐惧。 他不是没有幻想过未来面对上这股势力的场景,只是没想到,随便出来做个任务,在一个土匪寨子里,就让他碰到了。 从他能够击败十里和颜珠来看,这个人的实力自然不弱。还有他口中说的话,他当然知道,他师父的胸口和背后有一个从前贯穿到后面的伤疤,当初离心脏就差了一点,让他师父侥幸活了下来,从此不敢再踏足江湖一步。 “逃吗?” 呢喃了一下,这个想法从厉乐的心中升起,若是此时丢下他们,自己一个人转身就跑,肯定能够逃脱。 随后又被自己这个想法吓了一跳。 还没交手,就独自逃跑,这让他以后如何抬起这个头。 从地上捡起双刀,目光已经转变。 “罢了,必死就必死,唉。” 叹了一口气,舔了舔舌头。 “十里!飞鸽还有吗?” 十里刚刚看到他双刀掉落,被吓了一跳,还以为厉乐中了张寅的暗器呢,刚刚捡起双刀,让十里松了口气,随后他又这么一问,让十里有些诧异。 “还有,怎么了?” 你们先打,等我一下。 随后一个转身,就冲着小弟那边跑了过去。 ------------ 第八十二章 无人之境 “快,飞鸽传书,两份,一份给老大,一份给大长老,内容,天地盟,速来。” 厉乐说完,几个小弟说了将写了五个字的纸条绑上鸽子的腿,五六只鸽子瞬间朝着两个不同的方向飞去。 随后厉乐回过头,再次跑了回来,站到了十里旁边。 “你干什么去了?” 十里诧异的问道。 “这个人很强,我们今天估计得留在这儿了,我刚刚重新给老大飞鸽传书,同时通知了大长老。” 十里瞬间一脸迷茫。 “通知大长老?你刚刚不是有着必杀的信心吗?” 厉乐没有回应他的调侃,而是专心看着眼前这个老土匪。 “是我无知,打起精神来,能多扛一会儿就多扛一会儿!” “王番!杀!” 厉乐对着身后大喊一声。 “遵命!” 身后一个小统领应了一声,后拔出背后的刀,随后所有小弟全部拔刀,跟着他对着土匪们杀了过去。 “兄弟们!杀!” 张大海大吼一声,带着人同样冲了过来,大战一触即发。 张寅看了看激斗的两群人,摇了摇头,骨头发出嘎吱的声音,随后说道:“算了,不跟你们慢慢玩了,准备见阎王吧。” “哼,那可不一定!” 颜珠冷哼一身,说完后施展轻功,如鬼魅一般来到了张寅的身后。 张寅眼神里布满了杀气,眼睛盯住面前的两人,随后突然一动,右手往背后用力肘击。 “啊!” 一声惨叫,颜珠后退几步,直接原地躺下。 “滴水的声音都听到了,改敢这般狂妄。” 同样没有回头去看,几个闪身对着十里二人扑了过来。 十里迅速弹起一个下劈,同时厉乐一个滑步双刀对着下方砍来。 二人一上一下。 张寅嘴角一动,直接用脚踢向厉乐的交叉的双刀。 破鞋子踩到刀刃上尽然没有划破,反而一脚将厉乐连人带刀踢飞了出去。 随后面对下劈而来的十里,他一个侧身躲过,十里劈到了地上,张寅单手撑地,整个人倒立了过来,一脚踢在了十里的后脖颈。 十里后脖颈传来剧痛,瞬间身体向前倾斜,摔了个狗啃泥。 厉乐一个鲤鱼打挺翻身而起,眉头紧锁,双手不停颤抖。 从附近捡起双刀,穿着粗气,再次冲了过来。 张寅目光一撇,身形一动,迅速躲开厉乐的这一刀。 一刀劈空,厉乐怒吼一声随后双手张开,整个身体迅速旋转,犹如一个带刀陀螺一般,朝着张寅就砍了过来。 看着高速旋转的厉乐,张寅目光迅速锁定了位置,一个飞身冲了过来,双手一把就从高速旋转当中抓住了厉乐的手腕。 厉乐大吃一惊。 张寅甩手发力,厉乐瞬间面目狰狞,手腕的剧痛让他瞬间松手,双刀掉在了地上,随后张寅松开双手,后撤一步,一个飞踢踹到了他的胸口。 一下喷出一大口鲜血,厉乐飞出去十几米,掉在地上又往后缩了三四米,翻滚几下后停了下来。 翻身爬起,嘴里鲜血直流。 伸手捂着胸口,眉头紧锁,整个胸口火辣辣的,疼痛无比。 同时,十里翻身砍了过来,张寅直接一脚踢了双刀其中一把飞了过来,十里一个翻身躲开,另一把双刀再次来到了他的面门。 “砰!” 一把断刺飞了过来,组黑刀碰一下,两刀各自弹飞。 十里惊恐的瞟了一眼不远处躺着的颜珠,颜珠躺在地上穿着粗气儿,还没有从张寅那个肘击中缓过劲来。 若不是颜珠扔来的短刺,十里此时脑袋或许就已经被这黑刀贯穿了。 “呀!” 一声怒吼,石兰大剑再次挥舞而来,大开大合,攻势十分迅猛,张寅几个后撤躲过,脸上浮现出一抹恐怖的笑容。 十里看着他的笑容,眼里有些惊恐,随后张寅一个飞身扑了过来。 十里瞬间挥舞大剑砍去,张寅一个转身到了他的侧面,直接握住了他的手腕,将大剑转动过来,用力砍向了十里自己。 十里右手手腕被张寅抓着,用力将自己的大剑朝着自己的脖颈砍来。 十里瞬间头皮发麻,急促间伸出左手直接握着大剑的剑刃,同时右手也在用力向外发力。 虽然内力包裹在掌中,可手掌还是被大剑划破,鲜血不停地往下流。 “啊!” 怒吼一声,十里瞬间松开手里的大剑,同时左手一拳打向张寅。 张寅瞬间松开他的手腕,向后闪避。 十里一拳打空,好在没了束缚,又瞬间握住正在掉落的大剑。 还没转身,张寅就跳了过来,对着他的后背瞬间就来了四五脚。 每一脚十里吐出一口鲜血,最后一脚更是质量喷了一大口,随后十里面目呆滞,手里大剑脱手掉落,整个人双腿一弯,先是跪下随后趴在了地上。 厉乐艰难的站了起来,一眼看去,十里已经趴在了地上,颜珠也是躺在地上喘气儿,似乎都已经失去了战斗能力。 他艰难的向着这边走了过来。 张寅没在理会他们,而是捡起地上的石兰大剑,转身对着人群杀了过去。 刚刚的大战一触发时,村民和土匪还是士气高涨,可现在,已经只有一半的土匪在硬撑,村民更是死了大半。 “你们快走,这里交给我!” 杀入人群中,石兰大剑瞬间收割下几个人头,张寅对着张大海大吼。 虽然担心自己的弟弟,可身后的村民也十分需要他,他也不墨迹,大声吼道。 “大家快走!” 土匪顶在前面,村民迅速往村里跑去。 “你们也赶紧撤!” 张寅大吼一声,又砍翻几人,来到了张大海身旁。 张大海看着这个亲弟弟,他虽然不知道自己的弟弟怎么会这帮强大,但是现在没有多余的时间给他仔细询问了,拉着师爷就和几个兄弟迅速向村里跑去。 几个人刚想追上张大海,张寅直接一掌拍出,几人瞬间受到一股巨大的压力,当场死亡,倒飞了出去。 张寅此时宛如一个战神,手中拿着石兰大剑,普通杀入无人之境,直接将几十上百人拦在面前。 ------------ 第八十三章 死尽 “过此一步,既死!” 右手提着石兰大剑,眼中散发着无尽的杀气,众弟子此时竟无一人赶上前。 “怕什么,跟我一起,冲!” 众人身后,厉乐冲了出来,挥舞手中双刀,直奔张寅而来。 小喽啰们都被感染,跟着他怒吼一声,杀了过来。 瞬间喊杀声震天。 对方毕竟人数众多,张寅单手挥舞石兰大剑,边砍边退。 身上已经布满了血迹,但没有一滴是他的,大吼着,又砍翻面前几人。 突然,厉乐在他砍翻一人后飞了过来,双刀目标锁定了他的喉咙,张寅身形一动,迅速调整位置,然后用手中大剑挡下突刺而来的双刀。 随后大剑撑着地面,整个身体挑起,直接踢到了厉乐的脑袋,厉乐瞬间感到眼前一黑,随后张寅又在他胸口补了两脚,他整个人瞬间飞了出去,同时砸倒两个小喽啰。 这一下,厉乐整个人都已经晕厥了。 由于人数众多,已经有不少人杀进了村子,不少村民已经死于非命,张寅从包围他的几十个人中杀出,冲进了村子内。 村里到处都是敌人,这些人肯定远远不止刚来的一百多人,不知何时又增添了至少五六十人,张寅猜测,可能是后来的厉乐和颜珠带来的。 看着眼前村里的场景,他眉头紧锁,叹了一口气,他此时也无能为力了。 看着旁边的一个孩子即将被小喽啰杀死,眼神露出一股狠意,两步急行到了他的身后,手中的石兰大剑直接将小喽啰的透露当场砍下,滚到了一旁。 “快,往那边跑!” 拍了拍孩子的肩膀,同时指了指村后的山上。 张寅起身,目光瞟到了聚义厅门口,张大海几人正被一个喽啰头领拦住,他心里瞬间升起一片愤怒,一个纵身到了房顶,迅速冲了过去。 拦住张大海的小头领,正是之前厉乐带领的小分队的队长,王番。 王番几刀砍去,面露微笑,一个土匪挡在张大海的面前,头颅当场就被踢成了两半。 王番大笑着,再次挥刀砍向张大海,可一秒,身后传来一声怒吼。 “狗贼,给我死!” 王番也有一点实力,余光瞟到了身后飞下来的张寅,内心瞬间升起一股恐惧,同时迅速向后撤了几步。 张寅一脚踢空,踢在了地面上,直接被踢出一个小坑,同时迅速向前几个滑步,一脚踢向王番的下巴。 王番慌张之余,根本来不及躲闪,被这一脚重重的踢在了下巴上,下巴当场脱臼,他整个人也飞了起来。 张寅也是纵身跃起,跳到了他的上面,随后面目狰狞,带着愤怒,一拳打向王番的胸口。 王番被这一拳打到当场喷出一口鲜血,胸腔疼痛无比,肋骨几乎全部都被这一拳给震碎。 他直接被打到了聚义厅的房顶上,趴在了上面。 张寅一个翻身来到他的身边,将他拉一了一把,脸部朝上。 此时王番已经说不出来话了,几乎只有一口气,胸腔骨头全部碎裂,嘴中鲜血不停涌出,眼里仿佛见到了魔鬼一般,充满了恐惧,他想跑,想动,奈何只有弹弹手指的能力了。 看着他恐惧的眼神,张寅牙齿一咬,抬起了拳头,随后怒吼一声,一拳打在了他的面门。 这一拳打在王番的脸上,没有听到丝毫惨叫,头盖骨当场被打碎,巨大的力量下,聚义厅的房顶直接破开,王番飞了下去,砸在了桌上,桌子瞬间坍塌,王番当场死亡。 张寅一个后撤逃掉,下了房顶。 “师爷,迅速带着我大哥,往山上的据点跑去。” 张大海嘴边有着些许血迹,不停地喘着粗气,他已经受了重伤,师爷搀扶着他的肩膀,拉着他往后山走去。 “小寅,活着上来。” 费力的说出这口话,两人往山上走去。 张寅看了一眼张大海的背影,随后转身杀入村中。 见人就杀,张寅拿着石兰大剑,已经不知道砍下多少个敌人的头颅。 一个时辰后,村里已经没了活口,村民和土匪早就已经被他们杀了,现在,他们全部成了无头尸体,死在了张寅的手中。 此刻,张寅面露疲倦,全身衣服都被鲜血染红,整个脸上都是血迹,手中的石兰大剑,也已经看不清原来的样貌了,跟他一样,被献血所染,通红一片。 他现在村子中央,大剑还在滴血。 “唉…” 叹了一口气,托着大剑来到湖边,随手一扔,将大剑扔到了水里,激起一片水花。 甩了甩手腕,这大剑的分量可不轻,长时间挥舞,他的手腕已经酸痛不已。 大剑落水的位置,瞬间飘起一团血花。 面色平静,张寅将衣服全部脱下,扔到了一旁,随后一个纵身跳入水中。 不一会儿,他就上来了,身上的血迹都已经被清洗赶紧,看了一眼旁边血红色的衣服,摇了摇头。 往聚义厅走去,直接来到里间,从一个破旧的柜子里拿出一套他的衣服,穿上。 同样是一件粗布麻衣,换好衣服后,将头发用一根步条随意绑住,走出了房门。 几个纵身来到了村子后面,随后轻轻一跃,就跳上了数枝上,躺在上面,疲惫的他,很快就睡着了。 山上。 张大海和师爷躲到了一间小屋内,张大海躺在旁边的兽皮床上,喘着粗气。 师爷热好水,用一个破了一角的大碗倒上热水,端到了张大海面前。 “大哥,喝点热水吧。” 张大海皱着眉头,双手端起碗来,吹了吹,随后咕噜咕噜喝了起来,一口便喝下去半碗,随后将碗递了过来,师爷接过,将碗放到一旁。 “大哥,可有好些?” 师爷一脸担心,问道。 张大海罢了罢手。 “是好了一些,可无济于事了,我怕是活不了几天了。” 看着师爷难看的表情,张大海笑了笑。 “别这样,高兴点儿。” 师爷白了一要张大海。 “你要我如何高兴?” 说着,走到了火堆旁,愁眉苦脸的。 “唉,要是能在临死前,见山儿一面就好了。” 张大海看着天花板,脸上微笑着,眼里却又满是悲伤。 师爷用木棍摆弄着火堆,道:“过几日便是中秋节了,但愿他能回来吧。” 师爷说完,又转头看着张大海,一脸郑重道。 “大哥,我知道我说再多也已经无用,但你一定要撑到中秋啊,元山回来的几率很大。” 张大海看着天花板,有些出神。 “嗯,我会撑到那天的。” 纵然他现在浑身疼痛,但他脸上却没有半点痛苦的模样,更没有对死亡的恐惧,有的只是思念儿子的悲伤。 ------------ 第八十四章 日落 一股强劲之力从后背袭来,虚明根本来不及躲闪,短刀穿透腹中。 “小人!” 虚明大喝一声,全力肘击身后,转身退了几步,口中血腥味迸发,吐出一大口鲜血,倒在了地上。 “八荒六鬼,双刀恶鬼老六,你藏得够深,现在才露面,当真是阴险至极啊…” 双刀恶鬼浑身黑衣,两柄短刃双刀在指尖旋转,嘴里发出阵阵阴笑,向虚明慢慢靠近。 虚明看着面前举起的双刀,闭上了眼睛,已经无力阻挡,只能认命。 一道鲜血喷在虚明脸上,虚明疑惑的睁开眼睛,看着眼前的双刀恶鬼,瞪大了眼睛,脖颈上多了一抹鲜红。 手中双刀还紧紧握在手中,双刀恶鬼满脸不甘,笔直的向后倒下。 他倒下后,虚明才看到旁边多了一人,头戴稻草编织的斗笠,杂乱的衣裳,外面披着破布,脸上被杂乱的头发遮住,只看得清是胡子拉碴的。右手拿着破旧的刀鞘,左手却是一把极其锋利的宝刀,在月光下中隐隐发亮。 虚明想开口说话,却张不了嘴,最后一丝气力,只能用来护住伤口。 左手的刀并没有收入刀鞘,神秘人走向被制服的五人,右手抓着头发,一刀封喉,几声惨叫后,神秘人走到湖边,将刀随便一洗,用肩上披的破布擦干,收入刀鞘。 神秘人走到虚明的旁边,靠着一颗树坐下,将斗笠拿下,将刀抱在怀中,缓缓开口:“八荒六鬼,打家劫舍,杀人越货,奸**女,无恶不作,在八荒之地,人人得而诛之。” “三个月前,我在北幽城境内,找到几人踪迹,以一己之力,将八荒六鬼重创,但还是被他们逃脱。” “两个月前,在流沙城找到了他们,再一次被我重创,双刀老六更是被我重伤,将他们赶出了八荒,他们一路逃,我一路追,四十来天前,他们用计将我甩开,我四处打听,五天前,听说了南山湖诡异之事,我一猜就是他们,我一路赶来,这才刚刚赶到。” 神秘人戴上斗笠,站起身来,呼了一口气:“这几天累得不行,得找个地方,好好歇歇了。” 说完后,头也不回的走了,他走的很慢,但是只十来步,却是在众人眼皮底下消失了。 虚明心中自有定数,左手执刀,刀法出神,身形随风而去,也只有他了,南庆刀尊者。 南庆,位于北卫正南方,赵氏皇族所统治,经济繁荣。 刀尊者,南庆六尊者之一,六十二段大宗师。左手刀出神入化,巅峰一战,力压三位尊者,又曾只身迎战中州第一天师,且全身而退。 武学分为一至九品,九品之上,便是宗师。宗师之力,分为一至九十九段,五十段以内,称小宗师,以上称大宗师。宗师,各国又有不同的称号,北燕十大高手,南庆六尊者,中州一十六天师,北卫四天王,西楚十大通天者,北周神职者。 中州第一天师,七十九段大宗师,武林泰斗,当代武学之巅。 人外有人,天外有天,也有众多隐世高人。 十五天后。 德清已经几乎痊愈,虚明也能下地了,这一战,悬之又悬。 一股强劲之力从后背袭来,虚明根本来不及躲闪,短刀穿透腹中。 “小人!” 虚明大喝一声,全力肘击身后,转身退了几步,口中血腥味迸发,吐出一大口鲜血,倒在了地上。 “八荒六鬼,双刀恶鬼老六,你藏得够深,现在才露面,当真是阴险至极啊…” 双刀恶鬼浑身黑衣,两柄短刃双刀在指尖旋转,嘴里发出阵阵阴笑,向虚明慢慢靠近。 虚明看着面前举起的双刀,闭上了眼睛,已经无力阻挡,只能认命。 一道鲜血喷在虚明脸上,虚明疑惑的睁开眼睛,看着眼前的双刀恶鬼,瞪大了眼睛,脖颈上多了一抹鲜红。 手中双刀还紧紧握在手中,双刀恶鬼满脸不甘,笔直的向后倒下。 他倒下后,虚明才看到旁边多了一人,头戴稻草编织的斗笠,杂乱的衣裳,外面披着破布,脸上被杂乱的头发遮住,只看得清是胡子拉碴的。右手拿着破旧的刀鞘,左手却是一把极其锋利的宝刀,在月光下中隐隐发亮。 虚明想开口说话,却张不了嘴,最后一丝气力,只能用来护住伤口。 左手的刀并没有收入刀鞘,神秘人走向被制服的五人,右手抓着头发,一刀封喉,几声惨叫后,神秘人走到湖边,将刀随便一洗,用肩上披的破布擦干,收入刀鞘。 神秘人走到虚明的旁边,靠着一颗树坐下,将斗笠拿下,将刀抱在怀中,缓缓开口:“八荒六鬼,打家劫舍,杀人越货,奸**女,无恶不作,在八荒之地,人人得而诛之。” “三个月前,我在北幽城境内,找到几人踪迹,以一己之力,将八荒六鬼重创,但还是被他们逃脱。” “两个月前,在流沙城找到了他们,再一次被我重创,双刀老六更是被我重伤,将他们赶出了八荒,他们一路逃,我一路追,四十来天前,他们用计将我甩开,我四处打听,五天前,听说了南山湖诡异之事,我一猜就是他们,我一路赶来,这才刚刚赶到。” 神秘人戴上斗笠,站起身来,呼了一口气:“这几天累得不行,得找个地方,好好歇歇了。” 说完后,头也不回的走了,他走的很慢,但是只十来步,却是在众人眼皮底下消失了。 虚明心中自有定数,左手执刀,刀法出神,身形随风而去,也只有他了,南庆刀尊者。 南庆,位于北卫正南方,赵氏皇族所统治,经济繁荣。 刀尊者,南庆六尊者之一,六十二段大宗师。左手刀出神入化,巅峰一战,力压三位尊者,又曾只身迎战中州第一天师,且全身而退。 武学分为一至九品,九品之上,便是宗师。宗师之力,分为一至九十九段,五十段以内,称小宗师,以上称大宗师。宗师,各国又有不同的称号,北燕十大高手,南庆六尊者,中州一十六天师,北卫四天王,西楚十大通天者,北周神职者。 中州第一天师,七十九段大宗师,武林泰斗,当代武学之巅。 人外有人,天外有天,也有众多隐世高人。 十五天后。 德清已经几乎痊愈,虚明也能下地了,这一战,悬之又悬。 ------------ 第八十五章 黑白无常 “厉乐呢?” 孟凰图对着十里,来口问道。 十里仔细想了想。 “大哥,厉乐应该是带着兄弟们厮杀了,应该在村口那边,或许已经……” 说着,十里沉默的低下了头。 孟凰图怒吼一声,一脚踹在地面,扬起一小团灰土。 “草!” 这些都是他的大将,折在这种地方,实在可惜,但还好,十里跟颜珠还活着,对于他来说,算是不幸中的万幸。 “韩通,赶紧吩咐人,仔细找找,活要见人,死要见尸!” 韩通点了点头,往村口跑去。 “走,过去看看。” 几人也往村里走去。 时不时就有小头领前来禀报,没有找到十里描述那人的身影,不知道去哪儿了。 “他难道已经死了?” 孟凰图有些疑惑。 十里皱着眉,想了想,随后说道:“大哥,不可能,他非常强大,我们这点人,顶多让他感到乏力,完全没有击杀他的可能性。” 孟凰图淡淡的点了点头。 “赶紧去搜,看看这周围有什么藏身之处,还有小路这些,都给我找出来。” 他刚说完,韩通就跑了过来。 “大哥,厉乐还活着。” 孟凰图眼睛一亮,迅速跟着他走了过去。 厉乐正被两个小弟扶了起来,他眼神有些晃悠,摇了摇头。 “你怎么样?” 看清眼前的人,厉乐突然单膝跪地,双手抱拳。 “老大,没能完成你的任务,是我无能。” 孟凰图扶着他的手,将他拉了起来。 “敌人的强大,超乎了我们的预料,本以为就是帮山野土匪,没有人会想到,居然有天地盟的人躲在这儿,你们失败了很正常,你的身体怎么样,伤得重不重?” “咳咳,倒是没什么大碍,就是有些内伤,我被他踢中了脑袋,现在还有些昏沉。” 厉乐晃了晃脑袋,头里还是有些暗疼,若不是他骨头硬,怕是直接被张寅那脚直接将头盖骨给踢碎了。 随后,一旁的小弟给他把双刀递了过来,同时,十里从怀里掏出小瓷瓶,递给了他。 打开瓷瓶,将药丸倒了两颗在手上,闻着这股难闻的中药味,一把扔进了嘴里。 很快,村里万风林的小弟的尸体都已经被带走了,其中无头尸体占了六成以上,这让孟凰图十分愤怒,他们万风林,还没有这般惨烈过。 “我管你什么天地盟,抓到你,看我不把你碎尸万段!” 王番的尸体是留在了聚义厅里,根本没有人注意,除了他,其他人的尸体现在全部都撤走了。 “没找到我的大剑吗?” 十里问道一个小头领。 “护法,找遍了,没有看见。” 十里咬牙,一拳打在旁边的土墙上,一块墙皮被他打了下来。 “肯定是被他拿走了!” 孟凰图拍了拍他的肩膀。 “无妨,找到他,拿回来便是。” 十里看了一眼孟凰图。 “嗯。” 这时,韩通从一旁跑了过来。 “怎么,有什么发现吗?” 孟凰图看着他的表情,猜到了他应该是找到线索了。 “老大,村后面有个小路,上山,只有这一条路了。” 孟凰图笑了笑。 “哼,得来全不费工夫,上山没有遇到他,他肯定躲到山上去了,通知所以人,全部上去!” 众人来到村后,孟凰图看着通往山里的小路,嘴角上扬,浮现出一抹微笑。 随后,所以人都上了山。 很快,天色已经昏暗了下来,孟凰图走在队伍最前方,突然,后方传来骚动。 “什么情况?” 孟凰图一脸迷惑,问道旁边的韩通。 “我过去看看。” 由于山路狭窄,几百人队伍不短,倒是有些无法看清最后方的情况。 韩通随便一问,传来传去,很快就得知了后方的消息。 脸色一变,瞬间施展轻功,几个纵身飞到了孟凰图身旁。 “大哥,有个人杀上来了。” 孟凰图眼里透出迷惑。 “一个人?” 韩通点了点头。 十里凑了过来,道:“应该就是他了,张寅。” “走,赶紧过去看看。” 孟凰图吼了一句,接着,一道人影从人群中飞出。 张寅提着两个脑袋,脚踩着他们的人,飞快的冲了过来,随后用力将头一甩,两个脑袋飞了过来。 韩通一个纵身跃起,挥舞手中长刀,将两个人头说了砍成数瓣,落在了地上。 “哈哈哈哈,你们两个,还没死呢?” 十里额头上瞬间青筋暴起。 “老土匪,你爷爷的大剑呢?你弄到哪儿去了?” 一声怒吼,他指着挡在他们前方的张寅。 “厉乐呢?” 孟凰图对着十里,来口问道。 十里仔细想了想。 “大哥,厉乐应该是带着兄弟们厮杀了,应该在村口那边,或许已经……” 说着,十里沉默的低下了头。 孟凰图怒吼一声,一脚踹在地面,扬起一小团灰土。 “草!” 这些都是他的大将,折在这种地方,实在可惜,但还好,十里跟颜珠还活着,对于他来说,算是不幸中的万幸。 “韩通,赶紧吩咐人,仔细找找,活要见人,死要见尸!” 韩通点了点头,往村口跑去。 “走,过去看看。” 几人也往村里走去。 时不时就有小头领前来禀报,没有找到十里描述那人的身影,不知道去哪儿了。 “他难道已经死了?” 孟凰图有些疑惑。 十里皱着眉,想了想,随后说道:“大哥,不可能,他非常强大,我们这点人,顶多让他感到乏力,完全没有击杀他的可能性。” 孟凰图淡淡的点了点头。 “赶紧去搜,看看这周围有什么藏身之处,还有小路这些,都给我找出来。” 他刚说完,韩通就跑了过来。 “大哥,厉乐还活着。” 孟凰图眼睛一亮,迅速跟着他走了过去。 厉乐正被两个小弟扶了起来,他眼神有些晃悠,摇了摇头。 “你怎么样?” 看清眼前的人,厉乐突然单膝跪地,双手抱拳。 “老大,没能完成你的任务,是我无能。” 孟凰图扶着他的手,将他拉了起来。 “敌人的强大,超乎了我们的预料,本以为就是帮山野土匪,没有人会想到,居然有天地盟的人躲在这儿,你们失败了很正常,你的身体怎么样,伤得重不重?” “咳咳,倒是没什么大碍,就是有些内伤,我被他踢中了脑袋,现在还有些昏沉。” 厉乐晃了晃脑袋,头里还是有些暗疼,若不是他骨头硬,怕是直接被张寅那脚直接将头盖骨给踢碎了。 随后,一旁的小弟给他把双刀递了过来,同时,十里从怀里掏出小瓷瓶,递给了他。 打开瓷瓶,将药丸倒了两颗在手上,闻着这股难闻的中药味,一把扔进了嘴里。 很快,村里万风林的小弟的尸体都已经被带走了,其中无头尸体占了六成以上,这让孟凰图十分愤怒,他们万风林,还没有这般惨烈过。 “我管你什么天地盟,抓到你,看我不把你碎尸万段!” 王番的尸体是留在了聚义厅里,根本没有人注意,除了他,其他人的尸体现在全部都撤走了。 “没找到我的大剑吗?” 十里问道一个小头领。 “护法,找遍了,没有看见。” 十里咬牙,一拳打在旁边的土墙上,一块墙皮被他打了下来。 “肯定是被他拿走了!” 孟凰图拍了拍他的肩膀。 “无妨,找到他,拿回来便是。” 十里看了一眼孟凰图。 “嗯。” 这时,韩通从一旁跑了过来。 “怎么,有什么发现吗?” 孟凰图看着他的表情,猜到了他应该是找到线索了。 “老大,村后面有个小路,上山,只有这一条路了。” 孟凰图笑了笑。 “哼,得来全不费工夫,上山没有遇到他,他肯定躲到山上去了,通知所以人,全部上去!” 众人来到村后,孟凰图看着通往山里的小路,嘴角上扬,浮现出一抹微笑。 随后,所以人都上了山。 很快,天色已经昏暗了下来,孟凰图走在队伍最前方,突然,后方传来骚动。 “什么情况?” 孟凰图一脸迷惑,问道旁边的韩通。 “我过去看看。” 由于山路狭窄,几百人队伍不短,倒是有些无法看清最后方的情况。 韩通随便一问,传来传去,很快就得知了后方的消息。 脸色一变,瞬间施展轻功,几个纵身飞到了孟凰图身旁。 “大哥,有个人杀上来了。” 孟凰图眼里透出迷惑。 “一个人?” 韩通点了点头。 十里凑了过来,道:“应该就是他了,张寅。” “走,赶紧过去看看。” 孟凰图吼了一句,接着,一道人影从人群中飞出。 张寅提着两个脑袋,脚踩着他们的人,飞快的冲了过来,随后用力将头一甩,两个脑袋飞了过来。 韩通一个纵身跃起,挥舞手中长刀,将两个人头说了砍成数瓣,落在了地上。 “哈哈哈哈,你们两个,还没死呢?” 十里额头上瞬间青筋暴起。 “老土匪,你爷爷的大剑呢?你弄到哪儿去了?” 一声怒吼,他指着挡在他们前方的张寅。 “厉乐呢?” 孟凰图对着十里,来口问道。 十里仔细想了想。 “大哥,厉乐应该是带着兄弟们厮杀了,应该在村口那边,或许已经……” 说着,十里沉默的低下了头。 孟凰图怒吼一声,一脚踹在地面,扬起一小团灰土。 “草!” 这些都是他的大将,折在这种地方,实在可惜,但还好,十里跟颜珠还活着,对于他来说,算是不幸中的万幸。 “韩通,赶紧吩咐人,仔细找找,活要见人,死要见尸!” 韩通点了点头,往村口跑去。 “走,过去看看。” 几人也往村里走去。 时不时就有小头领前来禀报,没有找到十里描述那人的身影,不知道去哪儿了。 “他难道已经死了?” 孟凰图有些疑惑。 十里皱着眉,想了想,随后说道:“大哥,不可能,他非常强大,我们这点人,顶多让他感到乏力,完全没有击杀他的可能性。” 孟凰图淡淡的点了点头。 “赶紧去搜,看看这周围有什么藏身之处,还有小路这些,都给我找出来。” 他刚说完,韩通就跑了过来。 “大哥,厉乐还活着。” 孟凰图眼睛一亮,迅速跟着他走了过去。 厉乐正被两个小弟扶了起来,他眼神有些晃悠,摇了摇头。 “你怎么样?” 看清眼前的人,厉乐突然单膝跪地,双手抱拳。 “老大,没能完成你的任务,是我无能。” 孟凰图扶着他的手,将他拉了起来。 “敌人的强大,超乎了我们的预料,本以为就是帮山野土匪,没有人会想到,居然有天地盟的人躲在这儿,你们失败了很正常,你的身体怎么样,伤得重不重?” “咳咳,倒是没什么大碍,就是有些内伤,我被他踢中了脑袋,现在还有些昏沉。” 厉乐晃了晃脑袋,头里还是有些暗疼,若不是他骨头硬,怕是直接被张寅那脚直接将头盖骨给踢碎了。 随后,一旁的小弟给他把双刀递了过来,同时,十里从怀里掏出小瓷瓶,递给了他。 打开瓷瓶,将药丸倒了两颗在手上,闻着这股难闻的中药味,一把扔进了嘴里。 很快,村里万风林的小弟的尸体都已经被带走了,其中无头尸体占了六成以上,这让孟凰图十分愤怒,他们万风林,还没有这般惨烈过。 “我管你什么天地盟,抓到你,看我不把你碎尸万段!” 王番的尸体是留在了聚义厅里,根本没有人注意,除了他,其他人的尸体现在全部都撤走了。 “没找到我的大剑吗?” 十里问道一个小头领。 “护法,找遍了,没有看见。” 十里咬牙,一拳打在旁边的土墙上,一块墙皮被他打了下来。 “肯定是被他拿走了!” 孟凰图拍了拍他的肩膀。 “无妨,找到他,拿回来便是。” 十里看了一眼孟凰图。 “嗯。” 这时,韩通从一旁跑了过来。 “怎么,有什么发现吗?” 孟凰图看着他的表情,猜到了他应该是找到线索了。 “老大,村后面有个小路,上山,只有这一条路了。” 孟凰图笑了笑。 “哼,得来全不费工夫,上山没有遇到他,他肯定躲到山上去了,通知所以人,全部上去!” 众人来到村后,孟凰图看着通往山里的小路,嘴角上扬,浮现出一抹微笑。 随后,所以人都上了山。 很快,天色已经昏暗了下来,孟凰图走在队伍最前方,突然,后方传来骚动。 “什么情况?” 孟凰图一脸迷惑,问道旁边的韩通。 “我过去看看。” 由于山路狭窄,几百人队伍不短,倒是有些无法看清最后方的情况。 韩通随便一问,传来传去,很快就得知了后方的消息。 脸色一变,瞬间施展轻功,几个纵身飞到了孟凰图身旁。 “大哥,有个人杀上来了。” 孟凰图眼里透出迷惑。 “一个人?” 韩通点了点头。 十里凑了过来,道:“应该就是他了,张寅。” “走,赶紧过去看看。” 孟凰图吼了一句,接着,一道人影从人群中飞出。 张寅提着两个脑袋,脚踩着他们的人,飞快的冲了过来,随后用力将头一甩,两个脑袋飞了过来。 韩通一个纵身跃起,挥舞手中长刀,将两个人头说了砍成数瓣,落在了地上。 “哈哈哈哈,你们两个,还没死呢?” 十里额头上瞬间青筋暴起。 “老土匪,你爷爷的大剑呢?你弄到哪儿去了?” 一声怒吼,他指着挡在他们前方的张寅。 ------------ 第八十六章 一步之遥 “你们退下。” 王年吼了一句,随后转身看向孟凰图。 “怎么,跟他试试?” 王年从背后拔出自己的大剑,蠢蠢欲动。 他这把大剑,有两把寻常剑刃一般宽,厚度有个两三倍,全身乃是青铜所铸造。 孟凰图点了点头,走出几步,拔出腰间的长剑。 “有着。” 孟凰图率先冲出,目光锁定张寅,长剑婉若游龙,刺了过来。 张寅一个滑步后撤,同时一掌拍向旁边的大树,一大截粗壮的树枝被内力斩断,他纵身一跳,一脚踢在树枝上,同时折下一小节树条。 硕大的树干狠狠地飞了过来。 孟凰图一个后空翻,对着树干划出几剑,猛烈的剑气瞬间便将树干劈成几截,四散而开。 同时。 王年纵身跃起到空中,扔出几个带刺的铁球,张寅轻轻一掌挥出,几个铁球像是碰到墙壁一般,落了下来,紧跟着,王年双手握着大剑,劈了下来。 张寅对着侧面的土地挥出一掌,自己的身体迅速向另一面飘去。 王年一剑劈空,直接劈刀了地面,坚硬的泥土瞬间出现一道数米长的小坑。 “啊!” 王年眼神狠厉,怒吼一声,再次劈了过来。 张寅身影飘动,主动来到了王年面前,左手拿着树枝,用力打在大剑侧面,这一下的力气非常强大,王年手指一松,大剑脱手而出,飞到了一旁的地面上插着。 张寅右手一掌拍出,王年皱着眉头,同样拍出一掌。 一声巨响。 王年惨叫一声,飞出去十几米,直接砸到了旁边的一棵大树,整棵树当场断裂,倒向旁边,同时砸断了不少半大的小叔。 “你没事吧?” 孟凰图吼了一句,随后长剑迅速对着张寅滑动,几道锋利的剑气飞出。 王年拿来落到脸上的树叶,吐出一口口水,口水中夹杂着部分血丝。 “老子死不了。” 一掌拍在身后,王年纵身飞起,随后跳到大剑旁边,拔起大剑。 张寅不慌不忙,眼神平静,对着孟凰图砍出的剑气同样甩动树条,一道更加磅礴的剑气飞出,直接将孟凰图的数道剑气击碎。 孟凰图震惊了一下,随后一个翻身退后几步,将长剑横在身前。 剑气瞬间扑面而来,直接撞上他的长剑,长剑瞬间颤抖不已,随后孟凰图被撞退了数米,鞋子划过地面,瞬间灰尘四起。 孟凰图喘着粗气,双手不停地颤抖。 “老王,这看东西果真是很强啊!” 孟凰图刚刚说出这句话,还没等王年开口呢,一个人影出现在了他的面前。 “卧槽!” 孟凰图的瞳孔瞬间放大,这一刻屏住了呼吸。 “呀!” 听到张寅一声怒吼,手中树枝劈了下来,此刻,这节树枝仿佛一把绝世利剑一般,威猛无比。 当即,孟凰图抬剑迎了上去。 一声清脆的铁器声音传来,孟凰图的长剑被树枝直接打断。 孟凰图惊讶之余,看到张寅抬脚提了过来,瞬间刺出断剑,将张寅这一脚逼了回去,随后张寅一掌拍出,孟凰图一个闪身躲开,迅速向后跳起,将身位拉开数十步。 看着手里的断剑,孟凰图眉头紧锁,喘着粗气。 他这把剑,可不是一般的兵刃,自己跟别的高手交战,跟天下名剑对砍,都没能在剑身上留下一个缺口,今天没想到,被一节树枝劈断了,太不可思议了,这人的内力,究竟有多么高深。 眼里自己生出恐惧,心脏也是跳动不已。 这哪里是张寅的对手啊,被对方单方面碾压。 “不行,这么多小弟看着,老子再怎么被碾压,也要在你的身上留下伤疤!” 一个弹步,孟凰图瞬间突进,来到了张寅的身前。 “风诡!” 大声喊出,孟凰图手中的断剑仿佛一道能够穿透万物的狂风,刺向张寅。 张寅眉头轻轻一皱,面对利刃,竟然只是伸出了两根手指。 众人惊讶之余,孟凰图手中的断剑已经被手指夹住,狂风被压制,瞬间消散,孟凰图瞬间身形飘动,迅速闪避。 他刚刚的位置,被张寅另一只手一掌拍出,直接将地面打出一个大坑。 孟凰图头皮发麻,自己若是不躲开,刚刚那一掌,怕是直接将他给送走了。 张寅目光看向孟凰图,手中捏着断剑,瞬间发力,用力一甩,断剑仿佛一根突刺而来的箭矢,直直飞向孟凰图。 “不好!” 孟凰图眼里瞬间惊恐无比,眨眼睛,断剑就到了他的面门。 “铛!” 传来金属碰撞的声音,王年刚刚一个闪身来到孟凰图身前,横剑而挡。 断剑被弹飞了出去,王年小臂都有些发麻,抬起大剑看了一眼,剑身中间已经出现了一个小缺口,指甲盖般大小。 “你没事吧?” 孟凰图从惊恐之中恢复,深呼吸一口气,道:“没事,这家伙太强大了。” 王年也咽了咽口水,此刻,他心里也清楚,再这么打下去,怕是迟早被他打死。 “先撤,让所有人进攻,我们等那家伙过来。” 孟凰图点了点头。 他们刚刚接到消息,就派人去通知了还留在附近的崔炤。 两人纵身回到了人群里。 “万风林所有人听令,全部出击,给我杀了他!” 孟凰图喊出,眼中满是杀气。 “阎罗殿众小鬼,给我上!” 紧接着,王年也怒吼道。 “杀!” “冲啊!” 瞬间,喊杀声震天,几百个人一拥而上。 张寅深呼吸一口气,皱着眉头,迅速向后纵身,退后了一段距离。 “这是累都要把我累死啊!” 感叹一句,看着冲过来的几百人,心里十分烦躁。 这些人哪怕站着不动让他挨个砍头,他都得累的够呛。 “来吧……” 叹了口气,已经有几十个人冲到了面前。 张寅双腿一蹬,飞了过来,手中树枝宛如利剑一般,瞬间砍下五六个脑袋。 随后张寅向一旁飞身划过,十几个人瞬间愣在原地,随后脖颈上出现一道红色的缝隙,当场倒地身亡。 一个后撤步躲开砍过来的兵刃,张寅一掌拍出,十几个小弟惨叫一声,瞬间被这一掌炸飞。 张寅纵身跃起,随后用力一脚踏了下来,所踏之处,半径十米的敌人全部被震飞。 树枝所到之处,皆是人头落地。 孟凰图看着如入无人之境的张寅,眉头紧锁,倒吸一口凉气。 “太厉害了,不愧是天地盟的人,实力强大至极,怕是比那老和尚都强了吧?” 王年点了点头,道:“老和尚打不过他,他太强了,我们穷极一生,恐怕都无法到达这种境界。” 孟凰图转头看了一眼山下。 “这厮什么时候才到,等他来了,我们几人一起联手,到那时,张寅已经被这几百个人累的筋疲力尽,我们一拥而上,将他击杀!” 王年叹了口气,“恐怕是没法抓活的了。” “哈哈哈哈哈。” 一个多时辰过去,场上的小弟已经死了大半,只剩下百十来人还在跟张寅周旋。 此时,张寅的全身都已经被鲜血覆盖,手中的树枝已经不知道换了多少条,脸上满是血迹,眼里布满血丝,怒吼着,又杀了三四个人。 几乎每一击都是必杀,但也有个别运气好的,只是重伤倒地,鼻子里还有那么一丝微弱无比的呼吸。 反手一掌拍在一人头颅,那个小弟的脑袋当场凹了下去,头盖骨瞬间粉碎,眼睛瞬间失去光明,已经到了下面去了。 身形一动,向后几个后手翻,用力甩出手中的半截木条,木条飞出,直接将三五个人贯穿,全部穿透了脖颈。 都没能来得及惨叫,就已经见了阎王。 阎罗殿的这些人,这次是真的要去阎罗殿了。 “久等了!” 一道声音传来,气势磅礴,贯穿众人耳中。 孟凰图面带微笑,转了过来。 一道人影从山下上来,踏着树枝,一个纵身飞了过来。 此人正是九剑宗的崔炤,身旁没有带着小弟,只他一人前来。 落到地上,看着几人。 “你们这是打过了?” 看着几人身上的尘土,还有些许破损的衣物,崔炤说道。 王年对着他甩了甩头。 崔炤向他甩头的方向看去。 “嚯嚯,这是发生了什么啊?” 放眼望去,前方遍地尸体,多半都是没有脑袋的,还有几十个人正在围杀一个人。 “他就是天地盟的?” 崔炤发出疑问,他是真想和天地盟的人过上几招。 孟凰图蹲在地上,随后站了起来,点了点头。 “嗯,等他待会没了力气,我们三人一拥而上,将他击败。” “用这么多弟子来铺垫,孟凰图,你还真是毫不吝啬啊。” 孟凰图无奈的摇了摇头。 “你以为我想这样吗?我万风林的弟子几乎全在这儿了,你没跟他交手,根本不知道这个张寅有多么强大。” 崔炤点了点头。 “叫张寅吗?有多强大,试试才知道。” 王年看着他,冷笑了一下。 他没跟张寅交手之前,也是如同现在的崔炤一般,狂妄自大,天地盟又如何?试试才知道,呵呵,好一个试试,试试就逝世。 “你跟我比,如何?” 孟凰图看着此刻狂妄的崔炤,说道。 崔炤看了他一眼。 “肯定比你强。” 孟凰图翻了个白眼。 “你比我强?你哪儿…算了算了,不跟你扯这些,现在就姑且算你比我厉害,好吧,你觉得你击败我,费不费劲?” 崔炤眯着眼睛,想了一想,随后说道。 “击败你…到也不难,但也要费上不少功夫。” 孟凰图有些无语,什么叫击败我到也不难,呼了一口气,道:“你知道他击败我们二人,是如何吗?” 崔炤看着他。 “你说。” “他击败我们两人,那是轻轻松松,简直就是单方面碾压,我们根本没有还手的能力,你知道我的剑吗?你的刑龙也无法将其砍断吧?” 孟凰图叹了口气,继续说道。 “就在之前,被他用一根树枝,直接将我的长剑瞬间劈断,用利剑也就罢了,那是一截树枝啊!” 听他说完,崔炤的表情已经有了些许改变。 “单方面碾压你们二人?他这么强?” 他原本以为,这两人应该是和这个叫张寅的人纠缠一番,才被打败的,没想到的是,居然是这种情况。 还有孟凰图的长剑,他用力的话,或许能够留下缺口,但是斩断,他自认为手中的刑龙无法做到。 “当真是用树枝将你的长剑劈断了?” 崔炤有些不相信,疑惑的问道。 “我现在骗你干什么,这里这么多人,都看到了,你以为我愿意相信吗?我现在兵刃都没有了,那把剑跟了我多长时间啊,草。” 看着孟凰图一脸愤怒的表情,又看了看周围几人,他似乎相信了,但没打过,他还是有些疑惑。 王年走到他面前,看着他面部还带着些许疑惑,道:“还记得前些天那个强悍的老和尚吗?” “虚景的师傅?” 王年点了点头。 “那老和尚厉害吧。” 崔炤点了点头。 那老和尚确实厉害,是他交过手的人中,至今为止,最强的一个。 “我们敢肯定,老和尚打不过这个老土匪。” 崔炤瞪大了眼睛看着他。 “当真?”一脸不可思议的问道。 “千真万确,等会儿交手了,你就清楚我说的话了。” 崔炤咽了咽口水,差点死在老和尚手里,老和尚的功夫,那他可是清清楚楚的记得,若是这样,那眼前的这个张寅,究竟到了何等程度,难道距离那道门槛,只有一步之遥了吗? “既然他真的像你们说的这么强,那就算是我来了,也没有胜算吧?” 崔炤看着两人,说道。 王年看着他心生恐惧,淡淡的笑了笑,走上前几步,看着前方所剩无几的小弟。 “之前肯定没有,但是现在不同了,他已经疲惫不堪,待会儿,我等一拥而上,不给他喘息的机会。” 崔炤看着前方,眼睛眯了起来。 “手段有些卑鄙啊,算了,就听你们的。” 说完,崔炤将怀中的刑龙拔出,剑鞘扔在了一旁。 孟凰图又看着他,叮嘱道:“等会上去了,你可千万不要轻敌,哪怕现在他已经累得不行了,但依然不容小觑,一个不慎,很可能让我们三人都丢了性命。” ------------ 第八十七章 压倒性的攻势 黄昏的太阳,将天空染成了血红色,昔日,辉煌武成王府,如今已是满目疮痍。整个王府,充斥着一股浓烈的血腥味,数百具尸体被慢慢抬出,铺满了整个街道。 镇国王蔡嵩,深受先帝爱戴,燕国518年,在位三十年的先帝驾崩,年仅十岁的太子蔡恒继位,几年间,整个朝堂上下,已经被权势滔天的镇国王所把持,燕国523年,镇国王更是以莫须有的罪名,诛杀了守护大燕五百多年的南宫一族。 长安城城门,几十人从城门内杀出,为首的便是武成王南宫量,手持长枪,勒马回头,大声喊道:“我南宫家世代忠良,守护大燕五百多年,却落得如此下场,大燕,气数已尽矣!” 随后,几十匹马疾驰而去。 片刻,蔡嵩带人到达了城门口,狠厉的目光,死死的盯住旁边被架住的城门令。 “杀!” 旁边虎卫手起刀落,城门令人头落地,蔡嵩头也不回的率领数百虎卫追击而去。 “一个都不许放过,虎卫,给我活捉南宫量夫妇。” 南宫量等人一路从王府杀出,城门口一战,若不是南宫量对城门令有救命之恩,城门也不会打开了,而此时,众人的马匹几乎全部带伤,已经跑不远了。 众人疾驰的速度逐渐降低,听到身后传来阵阵马蹄声,南宫炼带着众人下马,做好了备战的准备。 “大哥,你和嫂子带着孩子们先走,不然一个也走不了了!” 南宫炼说罢,带着众兄弟留下迎敌。 “不要硬拼,扛不住就走!” 危机关头,南宫量也不墨迹,和肖锦带着孩子疾驰而去。 一柄长矛突刺而来,南宫炼瞬身躲过,追兵已然到达。 蔡嵩率领数百虎卫,下马奔杀而来。 “蔡嵩,你欺君罔上,把持朝政,以莫须有的罪名害我全族,今日,我必杀你!” 南宫炼跃起几步,手中长剑直逼蔡嵩而去。 “无知小儿。” 蔡嵩双手戴着铁手套,挡在胸前,瞬间,火花四起。 南宫炼滑步向着蔡嵩小腿划去,蔡嵩转身的瞬间,一个飞踢踹飞身后偷袭的人,双手铁拳又直逼南宫炼而去。 南宫炼横剑而挡,沉闷一声,倒退数步,随后一个纵身,手中长剑向蔡嵩挥舞而来。 蔡嵩连连后退,找住机会,双手握住剑刃。 南宫炼松手双腿向前踹出,往后几个后手翻,从腰间掏出一把匕首,纵身向蔡嵩刺去。 蔡嵩左手抓住匕首,右手抱拳而出,正中南宫炼左肩,南宫炼顿时飞了出去,蔡嵩又腾空而起,一个飞踢。 南宫炼倒在地上,一口鲜血喷出,几把刀架在了脖子上。 “你们几个,把他带走,剩下的,杀。” 南宫炼几十人奋力反抗,但是面对数量繁多且实力不弱的虎卫,也支撑不了多久,南宫炼被生擒,看着众多兄弟的尸体,心中悲哀不已,只希望大哥能够逃走。 几十个虎卫压着南宫炼而去,蔡嵩带着剩下的虎卫骑上马,疾驰而去。 “不好,二弟他们已经遭遇不测了。” 身后马蹄声传来,南宫量心中一颤,手中长枪差点掉落,然后翻身下马,从妻子的马上,将女儿抱了过来,放上马背,从自己身上撕下一块碎布,将四岁的小女儿和八岁的儿子绑在一块,孩子也不哭不闹,不停地看着父母。 南宫量做完这一切后,郑重对儿子说道:“记住了,死死的抓住缰绳,不要松开。保护好妹妹,你是南宫家的希望,覆灭北燕的希望。” “追风,用尽你最后的力气,往前跑,不要停下来!” 南宫量拍了拍马脖子,看着自己从小养大的追风,用力一拍马背,追风像是听懂了一样,用尽全力飞奔而去。 肖锦看着远去的儿女,俏丽的脸庞上,染上了不少鲜血,两道泪珠伴随着鲜血流下。 南宫量和肖锦,看着出现在视野中的菜嵩等人,相视一笑,上了旁边的天斗山。 “下马,上山。” 蔡嵩看到二人上了天斗山,随即下马,带着众人也上了山,向二人追去。 “锦儿,今日,你我夫妻共存亡!” 南宫量含情脉脉的看着肖锦,抚摸着肖锦的脸庞,将几滴鲜血抹去。 肖锦眼眶湿润,已经做好了赴死的准备。 天斗山。 半山腰。 一柄长枪呼啸而来,直接刺穿了两个虎卫。 “他下来了!” “快,散开,准备迎敌!” 南宫量一个飞身将长枪拔出,背在身后,左手指着蔡嵩一行人:“狗贼,今日,我手中长枪,将穿透尔等的胸膛!” 说罢,南宫量一个纵身跃起三四米,双手紧握长枪,向人群劈下! 众人纷纷跳开,比较近的几人直接被震飞,草地上留下来一道宽约半米的痕迹。 南宫量转动长枪,杀入人群中,嘶吼声传来,上百虎卫,竟招架不住,已经死了好几个,伤了大半。 蔡嵩看着双手抱在胸前,看着眼前七进七出的南宫量:“南宫家的夺命十三枪,当真是不错啊,就是不知道,肖锦到底躲在何处。” 蔡嵩环顾着四周,突然,左边树上响动,他察觉到时,一道剑风已经接近了脖颈。 蔡嵩反应迅速,刹那间往后退了七八步,眉头紧皱,左手摸着脖子上被擦破的伤口:“呼~差点让你得手了,呵呵。” “狗贼,拿命来!” 肖锦一个瞬身,长剑向蔡嵩胸口刺去。 蔡嵩铁手一把拍开疾驰的剑锋,瞬身向南宫量而去。片刻之间,南宫量也察觉到了蔡嵩的铁手,向后跃起,一脚顶在了他的拳头上。 蔡嵩后腿几步,南宫量也几个空翻,和肖锦背靠着背。 南宫量双手紧握长枪,横枪警惕,肖锦也横剑而立,凝视着慢慢围起来的敌人。 “南宫量交给我,你们把肖锦给我抓住,记住,抓活的!” 蔡嵩先发制人,两只铁手与南宫量纠缠在一起,肖锦几个瞬身,两个虎卫便没了呼吸。 黄昏的太阳,将天空染成了血红色,昔日,辉煌武成王府,如今已是满目疮痍。整个王府,充斥着一股浓烈的血腥味,数百具尸体被慢慢抬出,铺满了整个街道。 镇国王蔡嵩,深受先帝爱戴,燕国518年,在位三十年的先帝驾崩,年仅十岁的太子蔡恒继位,几年间,整个朝堂上下,已经被权势滔天的镇国王所把持,燕国523年,镇国王更是以莫须有的罪名,诛杀了守护大燕五百多年的南宫一族。 长安城城门,几十人从城门内杀出,为首的便是武成王南宫量,手持长枪,勒马回头,大声喊道:“我南宫家世代忠良,守护大燕五百多年,却落得如此下场,大燕,气数已尽矣!” 随后,几十匹马疾驰而去。 片刻,蔡嵩带人到达了城门口,狠厉的目光,死死的盯住旁边被架住的城门令。 “杀!” 旁边虎卫手起刀落,城门令人头落地,蔡嵩头也不回的率领数百虎卫追击而去。 “一个都不许放过,虎卫,给我活捉南宫量夫妇。” 南宫量等人一路从王府杀出,城门口一战,若不是南宫量对城门令有救命之恩,城门也不会打开了,而此时,众人的马匹几乎全部带伤,已经跑不远了。 众人疾驰的速度逐渐降低,听到身后传来阵阵马蹄声,南宫炼带着众人下马,做好了备战的准备。 “大哥,你和嫂子带着孩子们先走,不然一个也走不了了!” 南宫炼说罢,带着众兄弟留下迎敌。 “不要硬拼,扛不住就走!” 危机关头,南宫量也不墨迹,和肖锦带着孩子疾驰而去。 一柄长矛突刺而来,南宫炼瞬身躲过,追兵已然到达。 蔡嵩率领数百虎卫,下马奔杀而来。 “蔡嵩,你欺君罔上,把持朝政,以莫须有的罪名害我全族,今日,我必杀你!” 南宫炼跃起几步,手中长剑直逼蔡嵩而去。 “无知小儿。” 蔡嵩双手戴着铁手套,挡在胸前,瞬间,火花四起。 南宫炼滑步向着蔡嵩小腿划去,蔡嵩转身的瞬间,一个飞踢踹飞身后偷袭的人,双手铁拳又直逼南宫炼而去。 南宫炼横剑而挡,沉闷一声,倒退数步,随后一个纵身,手中长剑向蔡嵩挥舞而来。 蔡嵩连连后退,找住机会,双手握住剑刃。 南宫炼松手双腿向前踹出,往后几个后手翻,从腰间掏出一把匕首,纵身向蔡嵩刺去。 蔡嵩左手抓住匕首,右手抱拳而出,正中南宫炼左肩,南宫炼顿时飞了出去,蔡嵩又腾空而起,一个飞踢。 南宫炼倒在地上,一口鲜血喷出,几把刀架在了脖子上。 “你们几个,把他带走,剩下的,杀。” 南宫炼几十人奋力反抗,但是面对数量繁多且实力不弱的虎卫,也支撑不了多久,南宫炼被生擒,看着众多兄弟的尸体,心中悲哀不已,只希望大哥能够逃走。 几十个虎卫压着南宫炼而去,蔡嵩带着剩下的虎卫骑上马,疾驰而去。 “不好,二弟他们已经遭遇不测了。” 身后马蹄声传来,南宫量心中一颤,手中长枪差点掉落,然后翻身下马,从妻子的马上,将女儿抱了过来,放上马背,从自己身上撕下一块碎布,将四岁的小女儿和八岁的儿子绑在一块,孩子也不哭不闹,不停地看着父母。 南宫量做完这一切后,郑重对儿子说道:“记住了,死死的抓住缰绳,不要松开。保护好妹妹,你是南宫家的希望,覆灭北燕的希望。” “追风,用尽你最后的力气,往前跑,不要停下来!” 南宫量拍了拍马脖子,看着自己从小养大的追风,用力一拍马背,追风像是听懂了一样,用尽全力飞奔而去。 肖锦看着远去的儿女,俏丽的脸庞上,染上了不少鲜血,两道泪珠伴随着鲜血流下。 南宫量和肖锦,看着出现在视野中的菜嵩等人,相视一笑,上了旁边的天斗山。 “下马,上山。” 蔡嵩看到二人上了天斗山,随即下马,带着众人也上了山,向二人追去。 “锦儿,今日,你我夫妻共存亡!” 南宫量含情脉脉的看着肖锦,抚摸着肖锦的脸庞,将几滴鲜血抹去。 肖锦眼眶湿润,已经做好了赴死的准备。 天斗山。 半山腰。 一柄长枪呼啸而来,直接刺穿了两个虎卫。 “他下来了!” “快,散开,准备迎敌!” 南宫量一个飞身将长枪拔出,背在身后,左手指着蔡嵩一行人:“狗贼,今日,我手中长枪,将穿透尔等的胸膛!” 说罢,南宫量一个纵身跃起三四米,双手紧握长枪,向人群劈下! 众人纷纷跳开,比较近的几人直接被震飞,草地上留下来一道宽约半米的痕迹。 南宫量转动长枪,杀入人群中,嘶吼声传来,上百虎卫,竟招架不住,已经死了好几个,伤了大半。 蔡嵩看着双手抱在胸前,看着眼前七进七出的南宫量:“南宫家的夺命十三枪,当真是不错啊,就是不知道,肖锦到底躲在何处。” 蔡嵩环顾着四周,突然,左边树上响动,他察觉到时,一道剑风已经接近了脖颈。 蔡嵩反应迅速,刹那间往后退了七八步,眉头紧皱,左手摸着脖子上被擦破的伤口:“呼~差点让你得手了,呵呵。” “狗贼,拿命来!” 肖锦一个瞬身,长剑向蔡嵩胸口刺去。 蔡嵩铁手一把拍开疾驰的剑锋,瞬身向南宫量而去。片刻之间,南宫量也察觉到了蔡嵩的铁手,向后跃起,一脚顶在了他的拳头上。 蔡嵩后腿几步,南宫量也几个空翻,和肖锦背靠着背。 南宫量双手紧握长枪,横枪警惕,肖锦也横剑而立,凝视着慢慢围起来的敌人。 “南宫量交给我,你们把肖锦给我抓住,记住,抓活的!” 蔡嵩先发制人,两只铁手与南宫量纠缠在一起,肖锦几个瞬身,两个虎卫便没了呼吸。 吾已饮过酒,甘苦皆无痕。千杯穿肠过,万杯泪沾唇。只恨时光短,难遇心中人。红尘多过客,只求知音人。可惜,凡酒难长醉,怎忘梦中人。此情无人懂,痛悔入红尘! 人来世上走这一遭,就是吃苦头还债来的,还完了债,临了之时,若是家有节余,那就已是一个男人天大的能耐了。 ------------ 第八十八章 克敌制胜 月光下。 肖锦在众人的围攻之下,逐渐不敌,在树上横跳,与众人周旋。 南宫量与蔡嵩却是旗鼓相当,两人周围的草地,树木,已经是一片狼藉,长枪不断挥舞,两只铁手好像看破了一样,不断横挡。 南宫量后腿几步,双手执枪,内力催动,周围的气息都凝聚在了枪尖。 “破!” 瞬间,一道白光闪过,南宫量长枪已经顶在了蔡嵩身前,蔡嵩架着弓步右掌顶着左掌,内力在掌中旋转,枪尖在他掌中几厘米的位置停下。 两股内力的抗衡,让周围的气息都转动了起来。 一声巨响,南宫量长枪脱手而出,人也是飞了出去,蔡嵩也倒飞出去,一口鲜血在空中喷出。 “呼~呼~” 蔡嵩喘着粗气,站了起来,双手在不停的颤抖,缓缓的转动,运功疗伤。 南宫量站了起来,嘴角鲜血流出,拔出插在地上的长枪,看到肖锦已经招架不住,也不顾自己的身体,飞奔过去。 在众人的围攻之下,肖锦步步后退,突然,南宫量长枪已经突刺进来,在人群中横扫。 “锦儿,走!” 南宫量一个横批,众人后腿的刹那间,拉住肖锦,向山顶奔去。 片刻后,蔡嵩手中动作已经停下,带着剩下的虎卫,追赶而去。 天斗山。 山顶。 在月光的照耀下,南宫量搂着肖锦,眼里满是深情,慢慢的,两人吻在了一起。 突然,南宫量跪在了地上,口吐鲜血,严重的内伤,已经让他摇摇欲坠。 肖锦也不多说什么,紧紧的抱着南宫量,泪水模糊了双眼。 看到蔡嵩已经接近山顶,肖锦站起身来,执剑向蔡嵩而去。 蔡嵩在奔跑中,右手已经举了起来,内力不断催动,气息在铁拳上旋转。 “金狮拳!” 蔡嵩一拳向前轰出,强劲的内力让周围气息嘶吼,月光之下,看着恐怖如斯。 肖锦已经做好了赴死的准备,横剑而挡,眼睛已经闭上。 突然,肖锦被一把推开,南宫量双手执枪,将全身的力气使出,挡在身前。 一声巨响。 蔡嵩向后倒退几步,南宫量长枪落地,双手耷拉着,嘴中鲜血止不住的流,头发已经散开,在空中凌乱,随后笔直的倒了下去。 “量哥!!” 肖锦眼泪顺着脸庞流下,夹杂着脸上的血污,混在一起,滴落在地。 随后,肖锦颤颤巍巍的走到悬崖边,长剑随手插在了地上,身体倾斜,向悬崖之下倒去。 “不可!” 蔡嵩举起右手,一声怒吼,但已无法阻止。 南宫量抬起头,用尽最后一丝力气,在地上爬动,慢慢的,他来到了悬崖边,颤颤巍巍的站了起来,蔡嵩看着他,捡起了地上的长枪。 南宫量面带着微笑,想跳下悬崖,突然,飞来的长枪穿透了他的腹部,嘴中鲜血喷涌而出,南宫量眼睛已经无神,没了呼吸,跪在了悬崖边,枪尖顶在地上,南宫量双手耷拉着,脖子没有了支撑,任由脑袋低下。 “从现在开始,封锁天斗山山顶,任何人不得踏入,我要让他永远的,跪在这里!” 蔡嵩抬头看着金黄的圆月,默念:“到此为止了!。” 尘埃落定,一代枪王,在月光之下,陨落了。 他双眼灰白,头发在风中凌乱,嘴角鲜血滴落,却依旧面带微笑。 东边天际露出鱼肚白,天,逐渐亮了。 河边,一位身着白衣的老者慢慢走过。 老者在河边,停下了脚步,左手拿下了斗笠,他的头上仅有半厘米的短发,已经花白,显然是个出家人。 老和尚缓缓抬起头,向远处眺望,隐约看到了一匹倒地的白马,两个孩子躺在旁边,老和尚微微皱眉,叹上一口气,走了过去:“唉,但愿没事吧。” 长安城,衡王府。 “启禀王爷,昨夜,找遍了漫山遍野,都没有看到那两个余孽。” “难不成,还会上天不成?”蔡嵩震怒,眉头一皱。 “悬崖之下呢,肖锦的尸首呢?” “王爷,悬崖下什么都没有,八成是掉到了河里,已经被冲走了。” “算了,你下去吧。” 虎卫军统领周世豪,看着蔡嵩满脸怒气,也不敢多逗留,急匆匆的退了出去。 “哈哈哈,你们虎卫军,怕不全是酒囊饭袋吧,两个孩子都找不到。” 刚出门,便遭到了龙卫军统领蔡通的冷嘲热讽。 看着眼前一直跟自己不对付的蔡通,周世豪也懒得理他,瞅了一眼,便转身离去。 龙虎卫,掌直驾侍卫,巡查缉捕,共六百人,选拔苛刻,分六营,每营十队,每队十人,设一队长,一副队长,人人皆有不凡的战力。 这边,老和尚带着两个孩子到了一处山庄。 房间内,看着惶恐的二人,老和尚把手放到了两人的额头上,轻轻念道:“睡吧,孩子们,等醒过来,就什么都忘了。” 老和尚慈祥的看着二人,慢慢起身,退出了房间,在叶庄主的告知下,这才知道,两个孩子是南宫量唯一的儿女。 “孩子们,都没事吧?” “不劳叶庄主费心,已经睡下了。” “男孩,我就带上北凉寺了,女孩不方便,就劳烦叶庄主了。” “哪里,哪里,劳烦是万万不敢当的,恩公对我是恩重如山,他的孩子,我一定悉心照料,绝不会亏待她的。” “百年前,南宫远与我北凉寺,渊源颇深,如今,南宫家遭此灭顶之灾,实属不幸啊,阿弥陀佛,善哉善哉。” “老衲出家之前俗姓为风,这男孩,以后就叫风离天吧,女孩…便叫赵琉云。” “多谢大师,如此甚好啊。” 过了一会儿,老和尚抱着风离天,坐上了东去的马车,前往北中山,北凉寺。 “大师慢走。” 叶青山看着远去的马车,直到消失在了尽头,才回过神来,回到了庄内。 三天后,凤源城。 风离天在一间客栈内醒了过来,看着眼前陌生的场景,旁边一个老和尚走了过来。 “你…你是谁?” “我是你师父,法号,空玄。” “那,我呢?我是谁?这是哪儿?” “你是为师最后一个徒弟,你叫风离天,为师赐你法号,虚灵。” 风离天若有所思,但他什么也不记得了。 半月后,两人到了北中山,北凉寺门口。 “师祖,师祖回来了。” 一个青年和尚,老远就看到了二人,急匆匆的跑了过来。 “师祖,你可算回来了,你旁边这小孩谁啊?” 青年和尚边说边把空玄身上的东西拿了过来,扛在自己肩上。 “德通,这是你师叔。” “啊?师祖,你开什么玩笑?” 德通震惊了,一脸不屑的看着风离天。 “师祖没跟你开玩笑,他是你师叔,法号虚灵,哈哈哈哈。” 空玄说完,笑着走进了北凉寺。 德通看着没自己一半高的风离天,满脸的无奈,撇撇嘴:“师叔,跟我走吧。” 带着风离天进了北凉寺,剃度以后,给他排了住处。 次日黎明。 风离天站在山顶,看着远方,他已经什么都不记得了,脑海中只有一道模糊的声音,听得清几个字,保护妹妹,覆灭北燕。 月光下。 肖锦在众人的围攻之下,逐渐不敌,在树上横跳,与众人周旋。 南宫量与蔡嵩却是旗鼓相当,两人周围的草地,树木,已经是一片狼藉,长枪不断挥舞,两只铁手好像看破了一样,不断横挡。 南宫量后腿几步,双手执枪,内力催动,周围的气息都凝聚在了枪尖。 “破!” 瞬间,一道白光闪过,南宫量长枪已经顶在了蔡嵩身前,蔡嵩架着弓步右掌顶着左掌,内力在掌中旋转,枪尖在他掌中几厘米的位置停下。 两股内力的抗衡,让周围的气息都转动了起来。 一声巨响,南宫量长枪脱手而出,人也是飞了出去,蔡嵩也倒飞出去,一口鲜血在空中喷出。 “呼~呼~” 蔡嵩喘着粗气,站了起来,双手在不停的颤抖,缓缓的转动,运功疗伤。 南宫量站了起来,嘴角鲜血流出,拔出插在地上的长枪,看到肖锦已经招架不住,也不顾自己的身体,飞奔过去。 在众人的围攻之下,肖锦步步后退,突然,南宫量长枪已经突刺进来,在人群中横扫。 “锦儿,走!” 南宫量一个横批,众人后腿的刹那间,拉住肖锦,向山顶奔去。 片刻后,蔡嵩手中动作已经停下,带着剩下的虎卫,追赶而去。 天斗山。 山顶。 在月光的照耀下,南宫量搂着肖锦,眼里满是深情,慢慢的,两人吻在了一起。 突然,南宫量跪在了地上,口吐鲜血,严重的内伤,已经让他摇摇欲坠。 肖锦也不多说什么,紧紧的抱着南宫量,泪水模糊了双眼。 看到蔡嵩已经接近山顶,肖锦站起身来,执剑向蔡嵩而去。 蔡嵩在奔跑中,右手已经举了起来,内力不断催动,气息在铁拳上旋转。 “金狮拳!” 蔡嵩一拳向前轰出,强劲的内力让周围气息嘶吼,月光之下,看着恐怖如斯。 肖锦已经做好了赴死的准备,横剑而挡,眼睛已经闭上。 突然,肖锦被一把推开,南宫量双手执枪,将全身的力气使出,挡在身前。 一声巨响。 蔡嵩向后倒退几步,南宫量长枪落地,双手耷拉着,嘴中鲜血止不住的流,头发已经散开,在空中凌乱,随后笔直的倒了下去。 “量哥!!” 肖锦眼泪顺着脸庞流下,夹杂着脸上的血污,混在一起,滴落在地。 随后,肖锦颤颤巍巍的走到悬崖边,长剑随手插在了地上,身体倾斜,向悬崖之下倒去。 “不可!” 蔡嵩举起右手,一声怒吼,但已无法阻止。 南宫量抬起头,用尽最后一丝力气,在地上爬动,慢慢的,他来到了悬崖边,颤颤巍巍的站了起来,蔡嵩看着他,捡起了地上的长枪。 南宫量面带着微笑,想跳下悬崖,突然,飞来的长枪穿透了他的腹部,嘴中鲜血喷涌而出,南宫量眼睛已经无神,没了呼吸,跪在了悬崖边,枪尖顶在地上,南宫量双手耷拉着,脖子没有了支撑,任由脑袋低下。 “从现在开始,封锁天斗山山顶,任何人不得踏入,我要让他永远的,跪在这里!” 蔡嵩抬头看着金黄的圆月,默念:“到此为止了!。” 尘埃落定,一代枪王,在月光之下,陨落了。 他双眼灰白,头发在风中凌乱,嘴角鲜血滴落,却依旧面带微笑。 东边天际露出鱼肚白,天,逐渐亮了。 河边,一位身着白衣的老者慢慢走过。 老者在河边,停下了脚步,左手拿下了斗笠,他的头上仅有半厘米的短发,已经花白,显然是个出家人。 老和尚缓缓抬起头,向远处眺望,隐约看到了一匹倒地的白马,两个孩子躺在旁边,老和尚微微皱眉,叹上一口气,走了过去:“唉,但愿没事吧。” 长安城,衡王府。 “启禀王爷,昨夜,找遍了漫山遍野,都没有看到那两个余孽。” “难不成,还会上天不成?”蔡嵩震怒,眉头一皱。 “悬崖之下呢,肖锦的尸首呢?” “王爷,悬崖下什么都没有,八成是掉到了河里,已经被冲走了。” “算了,你下去吧。” 虎卫军统领周世豪,看着蔡嵩满脸怒气,也不敢多逗留,急匆匆的退了出去。 “哈哈哈,你们虎卫军,怕不全是酒囊饭袋吧,两个孩子都找不到。” 刚出门,便遭到了龙卫军统领蔡通的冷嘲热讽。 看着眼前一直跟自己不对付的蔡通,周世豪也懒得理他,瞅了一眼,便转身离去。 龙虎卫,掌直驾侍卫,巡查缉捕,共六百人,选拔苛刻,分六营,每营十队,每队十人,设一队长,一副队长,人人皆有不凡的战力。 这边,老和尚带着两个孩子到了一处山庄。 房间内,看着惶恐的二人,老和尚把手放到了两人的额头上,轻轻念道:“睡吧,孩子们,等醒过来,就什么都忘了。” 老和尚慈祥的看着二人,慢慢起身,退出了房间,在叶庄主的告知下,这才知道,两个孩子是南宫量唯一的儿女。 “孩子们,都没事吧?” “不劳叶庄主费心,已经睡下了。” “男孩,我就带上北凉寺了,女孩不方便,就劳烦叶庄主了。” “哪里,哪里,劳烦是万万不敢当的,恩公对我是恩重如山,他的孩子,我一定悉心照料,绝不会亏待她的。” “百年前,南宫远与我北凉寺,渊源颇深,如今,南宫家遭此灭顶之灾,实属不幸啊,阿弥陀佛,善哉善哉。” “老衲出家之前俗姓为风,这男孩,以后就叫风离天吧,女孩…便叫赵琉云。” “多谢大师,如此甚好啊。” 过了一会儿,老和尚抱着风离天,坐上了东去的马车,前往北中山,北凉寺。 “大师慢走。” 叶青山看着远去的马车,直到消失在了尽头,才回过神来,回到了庄内。 三天后,凤源城。 风离天在一间客栈内醒了过来,看着眼前陌生的场景,旁边一个老和尚走了过来。 “你…你是谁?” “我是你师父,法号,空玄。” “那,我呢?我是谁?这是哪儿?” “你是为师最后一个徒弟,你叫风离天,为师赐你法号,虚灵。” 风离天若有所思,但他什么也不记得了。 半月后,两人到了北中山,北凉寺门口。 “师祖,师祖回来了。” 一个青年和尚,老远就看到了二人,急匆匆的跑了过来。 “师祖,你可算回来了,你旁边这小孩谁啊?” 青年和尚边说边把空玄身上的东西拿了过来,扛在自己肩上。 “德通,这是你师叔。” “啊?师祖,你开什么玩笑?” 德通震惊了,一脸不屑的看着风离天。 “师祖没跟你开玩笑,他是你师叔,法号虚灵,哈哈哈哈。” 空玄说完,笑着走进了北凉寺。 德通看着没自己一半高的风离天,满脸的无奈,撇撇嘴:“师叔,跟我走吧。” 带着风离天进了北凉寺,剃度以后,给他排了住处。 次日黎明。 风离天站在山顶,看着远方,他已经什么都不记得了,脑海中只有一道模糊的声音,听得清几个字,保护妹妹,覆灭北燕。 ------------ 第八十九章 风雨欲来 两年后。 北凉寺。 “快,加把劲,马上就到了。” 北凉寺外,一群人急匆匆的往山上赶。 “众位施主,不知来北凉寺所为何事?” 北凉寺门口,守门的两个和尚,将大汗淋漓的众人拦住。 为首的一人喘了两口粗气,说道:“小师傅,劳烦你通报一下,我等是南山湖,紫叶山庄的人,想见空玄大师。” “请各位在此等候,我去去就来。” 片刻,小和尚跑到门口,大声喊道:“诸位,请随我来。” 大殿外,空玄缓缓走了出来,看着众人说道:“阿弥陀佛,不知诸位所为何事?” 为首的中年人连忙跪倒在空玄面前。 “大师,救命啊,大师。” 空玄迅速向前,拉起中年人后问道:“施主快快请起,不必如此,且细细道来,究竟是怎么回事?” “我们南山湖,有妖物作祟,紫叶山庄上下不得安宁,已经死了好十几个人了,大师,救命啊!” 空玄听后大笑:“妖物?老衲平生从不信这世界上有妖物,想必是贼人作祟。” “嗯?是贼人所为?” 中年人满脸疑惑。 “虚明,你带着虚灵和德照,嗯~再带上德清,你们四人随这位施主前去吧。” “是,师父。” “是。” “是。” 空玄看着眼前,皱了皱眉头:“虚灵又在偷懒了?德照,你去那树下,给他揪起来!” 大树下,虚灵正借着树荫,睡起了大觉,忽然,耳朵被人揪了起来。 “哎哟,哎哟,怎么了怎么了?” “师叔,师祖叫你呢,赶紧起来了。” 转过身来,看着大殿外这么多人,虚灵心中一凉,卧槽,这是发生什么事了,这下惨了,急忙跟着德照跑了过去。 “师父,师父,徒儿刚刚在树下打坐,忽然中暑晕倒了。” “一天天胡说八道,我让虚明和德清去处理事情,你和德照跟着去历练历练,赶紧去收拾东西,回来我再收拾你!” “什么?我可以下山了?太好了!” 空玄无奈的看着瞬间起身跑出去的虚灵,转身说道:“虚明,德清,你二人武功高强,好好照顾他们,做事情不要急躁,别出了差错。” 二人异口同声:“谨遵师父教诲。” 北凉寺外。 “几位师父,马已经备好,就在山下,请随我来。” 虚灵和德照已经迫不及待了,这是他们第一次下山,你追我赶的就向山下跑去。 北中山下,数十匹马狂奔而去。 几日后,紫叶山庄。 “庄主,四爷他们回来了。” “快,随我出门迎接。” 柳尘出了山庄,看着刚刚下马的众人说道:“老四,你可算回来了,在下紫叶山庄庄主,柳尘,恭迎几位大师,几位大师请进,已经准备好了饭菜,给几位大师接风洗尘。” “阿弥陀佛,庄主客气了,贫僧法号虚明,这是贫僧的师弟,虚灵,还有贫僧的徒弟,德清和德照。” 说完后,虚明和德清环顾了一下四周,便走了进去。 刚进到紫叶山庄,虚明就小声的和虚灵跟德照说道:“你们二人,好好安分一点,别乱跑,别惹祸,师弟,尤其是你。” “知道了,知道了,师兄,我们快进去吧,吃饭了。” 虚灵不耐烦的拉着师兄的手,往里面走。 饭桌上,都是些素菜,柳尘夫妇、柳志夫妇,还有两个小孩,跟四人围坐在一起。 柳尘端起茶杯,站了起来:“在下以茶代酒,敬各位师傅一杯。” 众人也都站了起来,虚明端起茶杯,喝了一口:“庄主不必多礼。” “给几位师父介绍一下,这是小女柳怀钰,今年十岁,小侄柳擎,今年十五岁了快,见过几位大师。” “见过几位大师。” 两人异口同声说道。 “我这师弟也刚满十岁,正好,能一起说说话。” “几位师父,快坐下,吃饭,吃饭。” 柳尘连忙招呼众人坐下。 吃完饭后,几人来到会客厅,商量正事。 “庄主,你先细细说来,最近发生的事。” 柳尘看着虚明,又皱了皱眉:“虚明师父,大概从上月起,这南山湖,便发生了怪事。” “起初,有下人晚上看见,南山湖上有人影飘动,时不时传来怪叫,当时就回来禀报,我还以为是他看花了眼,把自己给吓到了,谁知第二天,这人便死在了自己房中,死状极其残忍,衣服上到处是利爪所留下的痕迹,眼珠子都被抠了出来,胸口更是被挖开,心掉在了地上,还被吃了半个,上面全是牙齿印。” “当时我就被吓住了,让人连忙到南山湖查看,可是,整个南山湖都搜遍了,也没什么异样。” “又过了几天,大清早的就有下人禀报,南山湖上,有好几具尸体,缺胳膊少腿的,都是山庄里的人。” “短短不到一个月,就已经死了十几个人了,闹得庄里人心惶惶,一旦太阳落山,更是不敢出庄子一步啊。” “还请几位大师,救救我们紫叶山庄。” 听完后,虚明意味深长的和和德清对视了一眼,说道:“庄主放心,今晚我带着徒弟,去南山湖会会他,不管他是妖魔鬼怪,还是贼人装神弄鬼,贫僧,都不会放过他。” “有劳大师了,大师请先去休息一下,客房已经备好了,再过几个时辰,太阳就落山了。” 漆黑的夜晚,月亮高高悬挂,南山湖上一片寂静,隐隐约约传来几声蛙鸣,码头边,小船被风吹的左右摇摆,月光下,几声脚步传来。 “你觉得,会是什么人干的。” “我不确定,手法,倒和八荒六鬼有些相似。” 虚明和德清缓缓走向湖边,看着平静的南山湖,若有所思。 虚明,出家近二十年,刚刚四十出头,苦练金身十八年,自身武学,已达上乘,八品巅峰。 德清,出身北卫天刀门,六年前,被人陷害,误杀别人满门,自知罪孽深重,剃度出家,拜入北凉寺虚明门下,武学已达上乘,八品后期。 两年后。 北凉寺。 “快,加把劲,马上就到了。” 北凉寺外,一群人急匆匆的往山上赶。 “众位施主,不知来北凉寺所为何事?” 北凉寺门口,守门的两个和尚,将大汗淋漓的众人拦住。 为首的一人喘了两口粗气,说道:“小师傅,劳烦你通报一下,我等是南山湖,紫叶山庄的人,想见空玄大师。” “请各位在此等候,我去去就来。” 片刻,小和尚跑到门口,大声喊道:“诸位,请随我来。” 大殿外,空玄缓缓走了出来,看着众人说道:“阿弥陀佛,不知诸位所为何事?” 为首的中年人连忙跪倒在空玄面前。 “大师,救命啊,大师。” 空玄迅速向前,拉起中年人后问道:“施主快快请起,不必如此,且细细道来,究竟是怎么回事?” “我们南山湖,有妖物作祟,紫叶山庄上下不得安宁,已经死了好十几个人了,大师,救命啊!” 空玄听后大笑:“妖物?老衲平生从不信这世界上有妖物,想必是贼人作祟。” “嗯?是贼人所为?” 中年人满脸疑惑。 “虚明,你带着虚灵和德照,嗯~再带上德清,你们四人随这位施主前去吧。” “是,师父。” “是。” “是。” 空玄看着眼前,皱了皱眉头:“虚灵又在偷懒了?德照,你去那树下,给他揪起来!” 大树下,虚灵正借着树荫,睡起了大觉,忽然,耳朵被人揪了起来。 “哎哟,哎哟,怎么了怎么了?” “师叔,师祖叫你呢,赶紧起来了。” 转过身来,看着大殿外这么多人,虚灵心中一凉,卧槽,这是发生什么事了,这下惨了,急忙跟着德照跑了过去。 “师父,师父,徒儿刚刚在树下打坐,忽然中暑晕倒了。” “一天天胡说八道,我让虚明和德清去处理事情,你和德照跟着去历练历练,赶紧去收拾东西,回来我再收拾你!” “什么?我可以下山了?太好了!” 空玄无奈的看着瞬间起身跑出去的虚灵,转身说道:“虚明,德清,你二人武功高强,好好照顾他们,做事情不要急躁,别出了差错。” 二人异口同声:“谨遵师父教诲。” 北凉寺外。 “几位师父,马已经备好,就在山下,请随我来。” 虚灵和德照已经迫不及待了,这是他们第一次下山,你追我赶的就向山下跑去。 北中山下,数十匹马狂奔而去。 几日后,紫叶山庄。 “庄主,四爷他们回来了。” “快,随我出门迎接。” 柳尘出了山庄,看着刚刚下马的众人说道:“老四,你可算回来了,在下紫叶山庄庄主,柳尘,恭迎几位大师,几位大师请进,已经准备好了饭菜,给几位大师接风洗尘。” “阿弥陀佛,庄主客气了,贫僧法号虚明,这是贫僧的师弟,虚灵,还有贫僧的徒弟,德清和德照。” 说完后,虚明和德清环顾了一下四周,便走了进去。 刚进到紫叶山庄,虚明就小声的和虚灵跟德照说道:“你们二人,好好安分一点,别乱跑,别惹祸,师弟,尤其是你。” “知道了,知道了,师兄,我们快进去吧,吃饭了。” 虚灵不耐烦的拉着师兄的手,往里面走。 饭桌上,都是些素菜,柳尘夫妇、柳志夫妇,还有两个小孩,跟四人围坐在一起。 柳尘端起茶杯,站了起来:“在下以茶代酒,敬各位师傅一杯。” 众人也都站了起来,虚明端起茶杯,喝了一口:“庄主不必多礼。” “给几位师父介绍一下,这是小女柳怀钰,今年十岁,小侄柳擎,今年十五岁了快,见过几位大师。” “见过几位大师。” 两人异口同声说道。 “我这师弟也刚满十岁,正好,能一起说说话。” “几位师父,快坐下,吃饭,吃饭。” 柳尘连忙招呼众人坐下。 吃完饭后,几人来到会客厅,商量正事。 “庄主,你先细细说来,最近发生的事。” 柳尘看着虚明,又皱了皱眉:“虚明师父,大概从上月起,这南山湖,便发生了怪事。” “起初,有下人晚上看见,南山湖上有人影飘动,时不时传来怪叫,当时就回来禀报,我还以为是他看花了眼,把自己给吓到了,谁知第二天,这人便死在了自己房中,死状极其残忍,衣服上到处是利爪所留下的痕迹,眼珠子都被抠了出来,胸口更是被挖开,心掉在了地上,还被吃了半个,上面全是牙齿印。” “当时我就被吓住了,让人连忙到南山湖查看,可是,整个南山湖都搜遍了,也没什么异样。” “又过了几天,大清早的就有下人禀报,南山湖上,有好几具尸体,缺胳膊少腿的,都是山庄里的人。” “短短不到一个月,就已经死了十几个人了,闹得庄里人心惶惶,一旦太阳落山,更是不敢出庄子一步啊。” “还请几位大师,救救我们紫叶山庄。” 听完后,虚明意味深长的和和德清对视了一眼,说道:“庄主放心,今晚我带着徒弟,去南山湖会会他,不管他是妖魔鬼怪,还是贼人装神弄鬼,贫僧,都不会放过他。” “有劳大师了,大师请先去休息一下,客房已经备好了,再过几个时辰,太阳就落山了。” 漆黑的夜晚,月亮高高悬挂,南山湖上一片寂静,隐隐约约传来几声蛙鸣,码头边,小船被风吹的左右摇摆,月光下,几声脚步传来。 “你觉得,会是什么人干的。” “我不确定,手法,倒和八荒六鬼有些相似。” 虚明和德清缓缓走向湖边,看着平静的南山湖,若有所思。 虚明,出家近二十年,刚刚四十出头,苦练金身十八年,自身武学,已达上乘,八品巅峰。 德清,出身北卫天刀门,六年前,被人陷害,误杀别人满门,自知罪孽深重,剃度出家,拜入北凉寺虚明门下,武学已达上乘,八品后期。 ------------ 第九十章 英勇无畏 南山湖。 两个和尚,正在湖边打坐,静静等待“妖物”出现,湖面依旧平静。 紫叶山庄。 “师父说了,外面太危险了,你别出去啊!” 德照死死的拉住,正准备翻墙出去的虚灵。 虚灵见挣扎不开,便放松下来,无奈的看着德照:“我们是出来历练的,这南山湖这么刺激,不出去看看,太可惜了,你不想看看你师父大显神通?有师兄在,能有什么危险。” 德照眼睛微闭,就在他思考中,虚灵一个转身挣脱他,跳上了围墙,不见了踪影。 “我去,师叔,算了,你等等我。” 德照正准备上前,右手突然被人拉住。 南山湖。 湖面慢慢荡起波纹,越来越大,虚明和德清眼睛迅速睁开,转头看着湖面上一闪而过的动静。 忽然,一道白影从湖面飘过,德清迅速起身,双脚在水面上跳动,一把抓住了白影,跳回岸边,整个过程不过几个呼吸的时间。 德清将手中的白斗篷扔在地上,疑惑的说道:“刚才我抓的时候,明显斗篷里是有人的,看来,此人轻功十分了得。” 话音刚落,水面突然伸出一只手,一把抓住德清的小腿,用力向水中拉去。 “啊!” 一声惊呼,德清整个人瞬间倾倒,虚明向后小跳一步,迈开双腿,架起弓步,双手抓住德清,用尽全力向后拉。 德清也反应了过来,双腿发力,挣脱束缚,被虚明一把拉到岸上。 “哈…哈…既然来了,就赶紧出来,何必偷偷摸摸。”德清喘着粗气,对着湖面大声吼道。 “哈哈哈哈哈哈哈。” 一声诡异的笑声从四面八方传来,两人背靠背,时刻警惕着。 噗嗤一声,湖里冲出一个水鬼,披头散发,裸露上身。 两人看着从水面袭来的“妖物”,腾空跳起,后撤几步,躲开了水鬼的攻击。 二人挥舞手中棍棒,一左一右夹击,水鬼身形极快,迅速躲闪。 身后传来响动,两道人影飞出,瞬间用锁链套住虚明,跳入水中。 虚明面对突如其来的偷袭,还没做好准备便被拖入水中。 要看虚明被拉入水中,德清一时分神,被水鬼近身,左手被水鬼抓住,德清迅速反应过来向后撤,左手袖子被撕下一半,留下几道鲜红的划痕。他这才看清,水鬼手中每个指尖,都套上了铁制利爪。 “原来如此,一群装神弄鬼的东西,看招!” 德清正欲挥舞棍棒上前,那人却向后跳入水中,向虚明攻去。 水中,虚明站了起来,甩了甩头,双手捏住锁链,用力转动身躯,从锁链中脱身,在水下与三人缠斗。 德清刚想上前,身后窜出两道身影,皆手持双刀,几个纵身向他袭来。 虚明在水下无法施展,被三人围攻,只能被动防守。 突然,虚明抓住一个破绽,从水中跃起,在水面双手合十,内力围绕全身,一抹金光闪过,虚明落入水中。 虚明握住锁链,将二人套住,一把甩出,丢到了岸上,又转身拿住水鬼的脖子,向上丢出水面数米,自己又腾空而起,一脚踢在水鬼身上。 水鬼被踢上岸,虚明从水中走出,全身衣服已经破烂,左手拉住自身胸口,将破烂不堪的衣服拉下,露出全身肌肉,上面数道鲜红的伤口,鲜血隐隐流出。 远处,一块石头后,几分钟前刚刚到的虚灵,正好看到刚才的水面金身,第一次目睹实战,让他热血沸腾。 “小点声,快过来,刚刚太精彩了,你师父太帅了。” 听着后面传来的脚步,虚灵头也不回的小声说道。 随着脚步越来越近,虚灵听出了不对劲,嗯?怎么有两个人,猛然回头,被吓了一跳。 “小点声,别让我师父听见了。” 德照匆忙两步上前,捂住虚灵的嘴巴,又伸手示意身后的人蹲下来。 虚灵把他的手拿开,吐了一口口水,满脸疑惑的凑近德照耳边,小声说道:“这不是柳尘的女儿吗,你怎么把她给带过来了?” “我刚想跟你出来,她就突然过来抓住我的手,想跟我们一起来看看,说如果我不带她过来,她就告诉她爹了,他爹知道了,还不得跟我师父告状啊,我只好把她带过来了。” 虚灵看着蹲在身旁的柳怀钰,眉头紧皱,狠狠的撇了撇嘴:“你最好老实一点,要是连累我们被发现,我可饶不了你!” 柳怀钰瞅了他一眼,哼了一下,就转过头看着远处的打斗… 南山湖边,虚明裸露上身,炯炯有神的双眼,死死盯着眼前的几人,德清也退到了他身后,手中拿着断成两截的棍棒,盯着面前的敌人,随时准备反击。 “你们八荒六鬼,不在沧州待着,跑到这儿装神弄鬼,究竟是为了什么!” 虚明先行开口,他不明白,这些家伙,不远千里来到这儿装神弄鬼,到底是为了什么,这紫叶山庄也不在江湖上走动,跟他们会有什么瓜葛… 为首的水鬼开口说道:“看阁下的金身,想必是来自北中山吧,没想到这柳家,还能请动北凉寺的人,让我们很是意外啊,让我更意外的,还是你,北卫天刀门四甲刀手,王震天。 六年前你错杀一家二十六口,江湖上都说你畏罪自杀,跳崖自尽了,没想到竟投身北凉寺,当了和尚,哈哈哈哈。” 德清面无表情的看着他,心中已经生起了一团火,手中棍棒握的更紧了。 “德清,不要乱了心神!” 虚明知道,这件事情是德清一直以来无法直面的心魔。 “啊!” 一声怒吼,德清对着水鬼发起了猛烈的攻击,看着暴怒的德清被五人围攻,虚明也冲了过去,缠斗在一起。 五人手中都有兵刃,这一点,让两人有些吃亏,那根断成两截的棒子,刚开始就被砸的粉碎,赤手空拳,面对五人的完美配合,两人逐渐落了下风。 乱了心神的德清,更是被抓到了破绽,被砍翻在地。 虚明再一次开启金身,内力逼退众人几步,拉住倒地的德清,几个纵身后退数米,将德清甩到身后,转身向五人攻去。 虚明跳起一个飞踢,踹飞一人,又几个滑步,躲开攻击。 金身加持下,虚明瞬间扭转局势,压制住了五人。虚明也知道,这只是短暂的压制,必须在金身结束之前制服众人。 片刻后,在虚明的暴揍之下,五人已经力竭,横七竖八的躺在地上,不停哀嚎。 一抹金光闪过,虚明的金身已经褪去,他走向五人,准备将众人制服。 就在他绑住两人,准备扣住下一人的时候,一道人影闪过,站在了虚明的身后。 南山湖。 两个和尚,正在湖边打坐,静静等待“妖物”出现,湖面依旧平静。 紫叶山庄。 “师父说了,外面太危险了,你别出去啊!” 德照死死的拉住,正准备翻墙出去的虚灵。 虚灵见挣扎不开,便放松下来,无奈的看着德照:“我们是出来历练的,这南山湖这么刺激,不出去看看,太可惜了,你不想看看你师父大显神通?有师兄在,能有什么危险。” 德照眼睛微闭,就在他思考中,虚灵一个转身挣脱他,跳上了围墙,不见了踪影。 “我去,师叔,算了,你等等我。” 德照正准备上前,右手突然被人拉住。 南山湖。 湖面慢慢荡起波纹,越来越大,虚明和德清眼睛迅速睁开,转头看着湖面上一闪而过的动静。 忽然,一道白影从湖面飘过,德清迅速起身,双脚在水面上跳动,一把抓住了白影,跳回岸边,整个过程不过几个呼吸的时间。 德清将手中的白斗篷扔在地上,疑惑的说道:“刚才我抓的时候,明显斗篷里是有人的,看来,此人轻功十分了得。” 话音刚落,水面突然伸出一只手,一把抓住德清的小腿,用力向水中拉去。 “啊!” 一声惊呼,德清整个人瞬间倾倒,虚明向后小跳一步,迈开双腿,架起弓步,双手抓住德清,用尽全力向后拉。 德清也反应了过来,双腿发力,挣脱束缚,被虚明一把拉到岸上。 “哈…哈…既然来了,就赶紧出来,何必偷偷摸摸。”德清喘着粗气,对着湖面大声吼道。 “哈哈哈哈哈哈哈。” 一声诡异的笑声从四面八方传来,两人背靠背,时刻警惕着。 噗嗤一声,湖里冲出一个水鬼,披头散发,裸露上身。 两人看着从水面袭来的“妖物”,腾空跳起,后撤几步,躲开了水鬼的攻击。 二人挥舞手中棍棒,一左一右夹击,水鬼身形极快,迅速躲闪。 身后传来响动,两道人影飞出,瞬间用锁链套住虚明,跳入水中。 虚明面对突如其来的偷袭,还没做好准备便被拖入水中。 要看虚明被拉入水中,德清一时分神,被水鬼近身,左手被水鬼抓住,德清迅速反应过来向后撤,左手袖子被撕下一半,留下几道鲜红的划痕。他这才看清,水鬼手中每个指尖,都套上了铁制利爪。 “原来如此,一群装神弄鬼的东西,看招!” 德清正欲挥舞棍棒上前,那人却向后跳入水中,向虚明攻去。 水中,虚明站了起来,甩了甩头,双手捏住锁链,用力转动身躯,从锁链中脱身,在水下与三人缠斗。 德清刚想上前,身后窜出两道身影,皆手持双刀,几个纵身向他袭来。 虚明在水下无法施展,被三人围攻,只能被动防守。 突然,虚明抓住一个破绽,从水中跃起,在水面双手合十,内力围绕全身,一抹金光闪过,虚明落入水中。 虚明握住锁链,将二人套住,一把甩出,丢到了岸上,又转身拿住水鬼的脖子,向上丢出水面数米,自己又腾空而起,一脚踢在水鬼身上。 水鬼被踢上岸,虚明从水中走出,全身衣服已经破烂,左手拉住自身胸口,将破烂不堪的衣服拉下,露出全身肌肉,上面数道鲜红的伤口,鲜血隐隐流出。 远处,一块石头后,几分钟前刚刚到的虚灵,正好看到刚才的水面金身,第一次目睹实战,让他热血沸腾。 “小点声,快过来,刚刚太精彩了,你师父太帅了。” 听着后面传来的脚步,虚灵头也不回的小声说道。 随着脚步越来越近,虚灵听出了不对劲,嗯?怎么有两个人,猛然回头,被吓了一跳。 “小点声,别让我师父听见了。” 德照匆忙两步上前,捂住虚灵的嘴巴,又伸手示意身后的人蹲下来。 虚灵把他的手拿开,吐了一口口水,满脸疑惑的凑近德照耳边,小声说道:“这不是柳尘的女儿吗,你怎么把她给带过来了?” “我刚想跟你出来,她就突然过来抓住我的手,想跟我们一起来看看,说如果我不带她过来,她就告诉她爹了,他爹知道了,还不得跟我师父告状啊,我只好把她带过来了。” 虚灵看着蹲在身旁的柳怀钰,眉头紧皱,狠狠的撇了撇嘴:“你最好老实一点,要是连累我们被发现,我可饶不了你!” 柳怀钰瞅了他一眼,哼了一下,就转过头看着远处的打斗… 南山湖边,虚明裸露上身,炯炯有神的双眼,死死盯着眼前的几人,德清也退到了他身后,手中拿着断成两截的棍棒,盯着面前的敌人,随时准备反击。 “你们八荒六鬼,不在沧州待着,跑到这儿装神弄鬼,究竟是为了什么!” 虚明先行开口,他不明白,这些家伙,不远千里来到这儿装神弄鬼,到底是为了什么,这紫叶山庄也不在江湖上走动,跟他们会有什么瓜葛… 为首的水鬼开口说道:“看阁下的金身,想必是来自北中山吧,没想到这柳家,还能请动北凉寺的人,让我们很是意外啊,让我更意外的,还是你,北卫天刀门四甲刀手,王震天。 六年前你错杀一家二十六口,江湖上都说你畏罪自杀,跳崖自尽了,没想到竟投身北凉寺,当了和尚,哈哈哈哈。” 德清面无表情的看着他,心中已经生起了一团火,手中棍棒握的更紧了。 “德清,不要乱了心神!” 虚明知道,这件事情是德清一直以来无法直面的心魔。 “啊!” 一声怒吼,德清对着水鬼发起了猛烈的攻击,看着暴怒的德清被五人围攻,虚明也冲了过去,缠斗在一起。 五人手中都有兵刃,这一点,让两人有些吃亏,那根断成两截的棒子,刚开始就被砸的粉碎,赤手空拳,面对五人的完美配合,两人逐渐落了下风。 乱了心神的德清,更是被抓到了破绽,被砍翻在地。 虚明再一次开启金身,内力逼退众人几步,拉住倒地的德清,几个纵身后退数米,将德清甩到身后,转身向五人攻去。 虚明跳起一个飞踢,踹飞一人,又几个滑步,躲开攻击。 金身加持下,虚明瞬间扭转局势,压制住了五人。虚明也知道,这只是短暂的压制,必须在金身结束之前制服众人。 片刻后,在虚明的暴揍之下,五人已经力竭,横七竖八的躺在地上,不停哀嚎。 一抹金光闪过,虚明的金身已经褪去,他走向五人,准备将众人制服。 就在他绑住两人,准备扣住下一人的时候,一道人影闪过,站在了虚明的身后。 ------------ 第九十一章 踏上旅途 错过了长安古意,失约了洛阳花期,我在姑苏马蹄莲里,瞥见你兰舟涉水而去 黄昏的太阳,将天空染成了血红色,昔日,辉煌武成王府,如今已是满目疮痍。整个王府,充斥着一股浓烈的血腥味,数百具尸体被慢慢抬出,铺满了整个街道。 镇国王蔡嵩,深受先帝爱戴,燕国518年,在位三十年的先帝驾崩,年仅十岁的太子蔡恒继位,几年间,整个朝堂上下,已经被权势滔天的镇国王所把持,燕国523年,镇国王更是以莫须有的罪名,诛杀了守护大燕五百多年的南宫一族。 长安城城门,几十人从城门内杀出,为首的便是武成王南宫量,手持长枪,勒马回头,大声喊道:“我南宫家世代忠良,守护大燕五百多年,却落得如此下场,大燕,气数已尽矣!” 随后,几十匹马疾驰而去。 片刻,蔡嵩带人到达了城门口,狠厉的目光,死死的盯住旁边被架住的城门令。 “杀!” 旁边虎卫手起刀落,城门令人头落地,蔡嵩头也不回的率领数百虎卫追击而去。 “一个都不许放过,虎卫,给我活捉南宫量夫妇。” 南宫量等人一路从王府杀出,城门口一战,若不是南宫量对城门令有救命之恩,城门也不会打开了,而此时,众人的马匹几乎全部带伤,已经跑不远了。 众人疾驰的速度逐渐降低,听到身后传来阵阵马蹄声,南宫炼带着众人下马,做好了备战的准备。 “大哥,你和嫂子带着孩子们先走,不然一个也走不了了!” 南宫炼说罢,带着众兄弟留下迎敌。 “不要硬拼,扛不住就走!” 危机关头,南宫量也不墨迹,和肖锦带着孩子疾驰而去。 一柄长矛突刺而来,南宫炼瞬身躲过,追兵已然到达。 蔡嵩率领数百虎卫,下马奔杀而来。 “蔡嵩,你欺君罔上,把持朝政,以莫须有的罪名害我全族,今日,我必杀你!” 南宫炼跃起几步,手中长剑直逼蔡嵩而去。 “无知小儿。” 蔡嵩双手戴着铁手套,挡在胸前,瞬间,火花四起。 南宫炼滑步向着蔡嵩小腿划去,蔡嵩转身的瞬间,一个飞踢踹飞身后偷袭的人,双手铁拳又直逼南宫炼而去。 南宫炼横剑而挡,沉闷一声,倒退数步,随后一个纵身,手中长剑向蔡嵩挥舞而来。 蔡嵩连连后退,找住机会,双手握住剑刃。 南宫炼松手双腿向前踹出,往后几个后手翻,从腰间掏出一把匕首,纵身向蔡嵩刺去。 蔡嵩左手抓住匕首,右手抱拳而出,正中南宫炼左肩,南宫炼顿时飞了出去,蔡嵩又腾空而起,一个飞踢。 南宫炼倒在地上,一口鲜血喷出,几把刀架在了脖子上。 “你们几个,把他带走,剩下的,杀。” 南宫炼几十人奋力反抗,但是面对数量繁多且实力不弱的虎卫,也支撑不了多久,南宫炼被生擒,看着众多兄弟的尸体,心中悲哀不已,只希望大哥能够逃走。 几十个虎卫压着南宫炼而去,蔡嵩带着剩下的虎卫骑上马,疾驰而去。 “不好,二弟他们已经遭遇不测了。” 身后马蹄声传来,南宫量心中一颤,手中长枪差点掉落,然后翻身下马,从妻子的马上,将女儿抱了过来,放上马背,从自己身上撕下一块碎布,将四岁的小女儿和八岁的儿子绑在一块,孩子也不哭不闹,不停地看着父母。 南宫量做完这一切后,郑重对儿子说道:“记住了,死死的抓住缰绳,不要松开。保护好妹妹,你是南宫家的希望,覆灭北燕的希望。” “追风,用尽你最后的力气,往前跑,不要停下来!” 南宫量拍了拍马脖子,看着自己从小养大的追风,用力一拍马背,追风像是听懂了一样,用尽全力飞奔而去。 肖锦看着远去的儿女,俏丽的脸庞上,染上了不少鲜血,两道泪珠伴随着鲜血流下。 南宫量和肖锦,看着出现在视野中的菜嵩等人,相视一笑,上了旁边的天斗山。 “下马,上山。” 蔡嵩看到二人上了天斗山,随即下马,带着众人也上了山,向二人追去。 “锦儿,今日,你我夫妻共存亡!” 南宫量含情脉脉的看着肖锦,抚摸着肖锦的脸庞,将几滴鲜血抹去。 肖锦眼眶湿润,已经做好了赴死的准备。 天斗山。 半山腰。 一柄长枪呼啸而来,直接刺穿了两个虎卫。 “他下来了!” “快,散开,准备迎敌!” 南宫量一个飞身将长枪拔出,背在身后,左手指着蔡嵩一行人:“狗贼,今日,我手中长枪,将穿透尔等的胸膛!” 说罢,南宫量一个纵身跃起三四米,双手紧握长枪,向人群劈下! 众人纷纷跳开,比较近的几人直接被震飞,草地上留下来一道宽约半米的痕迹。 南宫量转动长枪,杀入人群中,嘶吼声传来,上百虎卫,竟招架不住,已经死了好几个,伤了大半。 蔡嵩看着双手抱在胸前,看着眼前七进七出的南宫量:“南宫家的夺命十三枪,当真是不错啊,就是不知道,肖锦到底躲在何处。” 蔡嵩环顾着四周,突然,左边树上响动,他察觉到时,一道剑风已经接近了脖颈。 蔡嵩反应迅速,刹那间往后退了七八步,眉头紧皱,左手摸着脖子上被擦破的伤口:“呼~差点让你得手了,呵呵。” “狗贼,拿命来!” 肖锦一个瞬身,长剑向蔡嵩胸口刺去。 蔡嵩铁手一把拍开疾驰的剑锋,瞬身向南宫量而去。片刻之间,南宫量也察觉到了蔡嵩的铁手,向后跃起,一脚顶在了他的拳头上。 蔡嵩后腿几步,南宫量也几个空翻,和肖锦背靠着背。 南宫量双手紧握长枪,横枪警惕,肖锦也横剑而立,凝视着慢慢围起来的敌人。 “南宫量交给我,你们把肖锦给我抓住,记住,抓活的!” 蔡嵩先发制人,两只铁手与南宫量纠缠在一起,肖锦几个瞬身,两个虎卫便没了呼吸。 你是我梁山下的楚河,无舟难自渡。亦是我楚辞里的汉歌,无解不疯魔。 潇湘离梦烟水浓,一清婉波,宿醉几重山?轻舟红楼远,泪烛欺窗前,一抹青烟,谁是执烛人?未曾青梅,青梅枯萎,芬芳满地;不见竹马,竹马老去,相思万里;从此,我爱上的人都很像你。温柔的晚风,傍晚的晚霞,解暑的西瓜,冒泡的可乐,人间的美好多着呢,不要为眼前的黑暗所迷惑。美人骨,世间罕见。有骨者,而未有皮。有皮者,而未有骨。 世人大多眼孔浅显,只见皮相,未见骨相。长卿重楼紫萱都是中药名字,长卿和重楼都可以解蛇毒,长卿的药效最好,所以长卿可以为了道放弃紫萱,而重楼可以把心给紫萱。。。 紫萱又叫忘忧草,九叶重楼二两,冬至蝉蛹一钱,煎入隔年雪,可医世人相思之苦,可重楼七叶一枝花,冬至何来蝉蛹?雪又怎能隔年? 原来是相思无解,重楼爱紫萱是注定的,就算没有那个吻,但是他们终究不能在一起,就成了单相思凉凉月色为你书与远方,化作樱花飘绕指柔。 浅浅扉页没人可懂,流年经意你入梦。 凉凉音符跳动琴璇走歌,落入心间温情着我。 笔尖韶华倾负晨光,缘来缘去的风独处奔腾。今日我将在神前立下誓言 愿化作微风与你共舞 愿化作藤蔓与你相缠 愿化作飞鸟与你双飞 同心永结,苦难共当 愿与你执手芳华至白首仍然相依 ------------ 第九十二章 启明 孟凰图双手紧握大剑,劈了个空。 皱着眉头,孟凰图甩了甩还有些余疼的手腕,从地上随意捡起一把砍刀,几人冲了过去。 由于孟凰图没有收到多大的伤害,所以他速度现在是最快的,冲在了三人最前方。 先是一个突刺接下劈,张寅向后一个后手翻躲开,同时长刀对准了孟凰图的小腿快速刺去。 孟凰图也是很快反应了过来,迅速抬起被刺的左腿,可还是慢了一步,被划伤了,还好他撤的快,没有多大的伤口。 迅速转身,从侧面拉到一旁,身后的王年闪了出来,对着张寅来了大风车。 双手提着大剑,飞速旋转,张寅刚刚由于刀砍孟凰图的原因,没有及时拉开身位,此时只能横刀而挡,旋转的大剑不停砍在刀刃上,刹时,火花飞舞。 张寅皱着眉头,王年已经转了七八圈,完全没有停下的意思,他的目光不只是看着王年的动作,还一直瞄向王年身后的崔炤。 还好此时王年甩动大剑旋转,这个招式大开大合,孟凰图和崔炤也是一时间没有办法接近。 又来了七八圈,王年才停了下来,喘着粗气儿他现在已经是汗流浃背了,大风车是个体力活儿。 张寅神情一动,抓住这个王年喘息的机会,一个左踏步来到了王年右侧,手中长刀对准王年的脖颈迅速划了过来。 王年的身体素质还不错,虽然现在他的身体很累,更是刚刚转了十几圈,耗费了不小的力气,但他还是反应了过来,当场甩动大剑,挡下了张寅这疾驰而来的一刀。 随后张寅后撤半步,再次向他腰上砍来,王年眉头紧锁,咬紧牙关,来了一个强力的上劈。 “裂土!” 看见大剑划地劈了过来,张寅心里大喊一声不好,随后迅速后撤一步,奈何距离实在太近,剑气已经到了脸上。 张寅迅速横刀而挡,剑气触碰到刀刃时,同时一掌拍在手中的刀刃上,将这道迅猛的剑气化解。 张寅手上动作很快,他们三人都没有注意到这一点,若是让他们看到了,肯定会猜到,张寅此时已经没多少力气了。 以张寅满状态的时候来看,这种程度的攻击,随便挥挥袖子都能抵挡,而现在,却要依靠发出的掌力相碰撞才能化解。 叹了一口气,张寅不想跟他们多拖,必须快速完成战斗。 现在已经没法使用强大的内力,很多招式都得依靠内力发出,同样失去了用途,所以,现在他就必须得依靠自身过硬的兵刃之法,丰富的战斗经验,还有灵活的身法。 哪怕不依靠内力和武学招式,肉搏他也有信心,击败孟凰图和已经受伤的两人。 崔炤的情况跟他很像,内力招式几乎已经无法使用,就是得靠近身战。 而他的近身战,张寅自认为是比不了他的,而事实也是同样如此。 张寅对着孟凰图快速挥出几刀,随后趁着他不注意,几个滑步越过了他,准备先击败他旁边的崔炤。 两人瞬间缠斗在一起,本就受伤的崔炤分分钟就败下了阵,差点被张寅割了喉咙。 躲开这致命的一击,崔炤倒吸一口凉气,瞬间身形飘动,往后撤十几二十米。 喘着粗气,之前那一招,让他收到的伤害实在太大。 看着崔炤已经很难再战斗,张寅嘴角上扬,露出一抹微笑。 随后对着孟凰图发起了猛烈的佯攻。 刀刀出手致命,却又刀刀给孟凰图机会,几波下来,孟凰图手中的破砍刀,已经多出了十几个缺口,额头上也布满了汗珠。 随后张寅眼睛的余光瞟到了身后正准备砍过来的王年,迅速给了孟凰图一个假的致命一击,孟凰图避开以后,被吓了一跳,迅速后弹跳,撤了十几米。 这十几米的时间,足够张寅砍翻王年了。 看着上当的孟凰图已经拉开了距离,张寅轻笑一声,一个翻身躲开了王年的大剑,随后长刀直接拍在了他的手上,王年的大剑当即脱手而落。 一个附身,王年躲开了张寅劈砍而来的第二刀,同时往旁边拉了两三步,瞬间捡起地上的大剑。 “啊!!”王年迅速弹起,一个下劈砍了过来,动作很快。 可他动作再快,也抵不过张寅对他招式的预判,看着他的起手动作,就已经准备做出下面的闪避。 王年一剑劈空,砍到了张寅身后的一块石头,瞬间爆出一团火花,石头骤然崩裂。 张寅目光盯住他,左手撑着地,身体飞了起来,右手握着长刀砍向王年。 王年迅速向后抽身,拉开一米,同时对着张寅砍来的长刀就是一个全力的上劈。 这一下,王年直接后退几步,呼出一口气,双手已经被震的发麻。 “好大的力气!” 张寅在兵刃碰撞的那一刻,他的力气是完全压制王年的,由于右手小臂已经受伤,这一刀碰撞,让他手中长刀直接脱手而出。 王年看他没了兵刃,当场劈砍过来。 张寅嘴角一笑,道:“你以为你真的有机会吗?” 声音很大,同时身体往旁边微微倾斜,躲开王年这一波下劈。 瞬间几步,来到了王年的面前,左手为拳直接打向王年。 王年迅速低头躲过这一拳,同时身体向后撤了几步。 张寅没有后退,捏紧拳头,再次打了过来。 王年自知身体的负担已经让他的动作迟缓了很多,当即横剑而挡,张寅一拳一拳的砸在王年的剑身上。 砸出一拳,王年便后退一步,整个动作都很快,一个呼吸的时间,王年已经退了七八步。 随后张寅一个纵身,额头上青筋暴起,左手拳头上汇集满了内力,一拳打在了大剑上。 这一拳,尽然打出了爆炸声,王年被震飞七八米。 难受的爬了起来,看着手中的大剑,本就已经布满裂痕,被张寅刚刚那一个爆拳,直接加剧了大剑的灭亡。 此时,剑身上的裂痕已经出现缝隙,看着随时都会碎裂一般。 没等他反应过来,张寅一个纵身来到了他的面前,一个飞踢踹了下来。 虽然不想在使用大剑,可眼下张寅的脚底板快要到脸上了,没时间给他做出反应,只能硬着头皮,再次横剑而挡。 这一脚,却是让他直接心碎。 一个飞踢揣在大剑上,大剑瞬间碎裂开来,同时,这一个飞踢穿过大剑,直接蹬再见王年胸口,王年嘴里泵出一团血花,整个人飞出去五六米。 艰难的爬了起来,看着手中只剩下一个剑柄和五分之一剑身的残缺大剑,王年,眼里满是怒火,奈何对手太强,他也只能在这内心里面无能狂怒。 “老孟,撤!” 王年脸色难看,对着刚准备冲上去的孟凰图吼道。 孟凰图回头看了他一眼,他也清楚,崔炤和王年都已经无力在战,自己一个人肯定不会是张寅的对手,随后迅速后撤。 三人很快就退到了十里他们这边。 王年一脸难堪,身上的疼痛让他有些吃不消。 “怎么办,眼下是必须要撤的,但若是撤走了,他们顺着山上跑了怎么办!” 王年此话一出,众人都翻了难,他们担心的就是这个。 张寅没有在走过去,他的目的已经达到了,就是逼走他们,此时,他自己已经到了强弩之末,不好好休息两天,是没有任何力气和内力在战斗了。 崔炤想了想,道:“按照你们之前说的,他中午便经历了一场激斗,杀那一百七八人,还是在村子里,这要费不少力气吧?而他现在又杀了这么多人,又跟我们激斗了一番,肯定也已经十分疲惫了。” 崔炤接着道。 “他中午战斗完,为何不走呢?他是完全有机会离开的吧?” 王年捂着胸口,点了点头。 孟凰图呼出一口气,给他们解释道。 “你们有所不知,这山上还有一人,是这张寅的哥哥,那个才是我们要找的人,他现在就是在挡住我们上山。” 崔炤沉思了一会儿。 “我知道了,他本可以跟他哥哥一同往后山离去,为何他们不走呢?那必然是只有一个原因,上山的路只有一条,而山的另外一边,肯定是一片密林,在结合一下平阳山的地势,密林后面,八成是个悬崖。” 几人瞬间恍然大悟,崔炤说的不是没有道理。 “那他们跑进密林中呢?” 一旁的十里问道。 崔炤看了他一眼,随后又对着王年和孟凰图说道:“若是这山上真只有一条必经之路,那么封锁住,在进山慢慢搜寻便是,这就只是个时间问题。” 王年似乎想到了什么。 “我知道了,他肯定就是在守住这唯一的路,找机会带着他哥从这条路下山呢。” 孟凰图想了一下,皱着眉头道:“不行,就算要先撤,也得留下一部分人,不然他们从旁边的树林里跑了怎么办。” 崔炤点了点头,随后嘴角上扬,露出一抹自信的微笑。 同时手指放进了嘴里,一声巨响的口哨从他的嘴里发出,树林里不少飞鸟被惊动,传来阵阵鸟叫。 就在几人都一头雾水,不明白崔炤在干什么时,数道人影从两旁树林的树干上跳了下来。 差不多有个四五十人,人人身穿黑衣,身后背着长剑,脸上蒙着面。 “宗主!” 这些人的声音很浑厚,对着崔炤齐齐的喊道。 孟凰图大喜。 “你原来带着人呢,这下就好办了。” 张寅在远处,看着突然出现的几十个人,眉头紧锁,头皮有些发麻。 他之前可是一点都没察觉到这帮人的存在,或许是和他们打斗动作大,影响了他的察觉力,但是这帮人的隐秘功夫肯定不低,崔炤只带了些几十个人来,这些人,武功必然不会太差。 若是他们现在冲过来,他可能都没有胜算,顶多同归于尽,好在刚刚出手猛烈,让他们现在都心有余悸,不敢再贸然跟他动手。 崔炤将这些人的头领叫了过来。 这群人分成了五个部分,十人为一队,五个队长。 崔炤对着五人说道。 “你们五个,给我听好了,在我回来之前,一直跟着他。”说着,手指向张寅。接着道:“他若是要走,你们进跟他缠斗拖延,若是不走,你们就跟他对峙。” “明白!” 五人同时点头回应道。 随后崔炤看着两人。 “走吧,先下山!” 孟凰图回头深深的看了张寅一眼,几人向山下走去。 张寅的想法,崔炤只猜对了一半,主要原因,还是因为张元山。 过几天就是中秋节,张元山有很大的几率会回来,张大海的情况他也了解,知道自己大哥已经撑不了多少天了,他完全可以自己离开,这些人拦不住他。 他守住这里,就是因为他的身后,从这里往山里在走一点,就会看到一个悬崖,这个悬崖将他们这座山一分为二,悬崖中间只有一条路,两边都是高不可攀的巨石,就是他也上不去。 张大海他们的据点,就在这个峡谷内,平时村里人去山另一边打猎,都是住在哪里。 张寅完全可以带着张大海躲进山的另一边,他们没个三年五载,也找不到他们。 可是现在,张大海身受重伤,躲进去也没有意义了,而且躲进去,这个峡谷路口肯定会被这些人封住,到时候张元山回来,便无法进入,还很有可能落入这些人手里。 所以,张寅能出现在这里,就是要组织他们封住后面的峡谷。 十年前他回到了这里,他从小长大的地方,就一直浑浑噩噩的,成天吃饱了,不是在河边,就是在屋顶上睡觉,再不动动手,这骨头都快软了。 他从小在张家村长大,十五岁那年离开了这里,背井离乡,不甘心当一个土匪的他独自一人踏入江湖,一路闯荡,二十二岁那年,他结实了一些朋友,二十四岁时,加入了天地盟,三十八岁之时,因为一些事故,名震天下的天地盟解散,从此,江湖上再也没有见过天地盟的人,张寅也是那时候回到了这个从小长大的家。 兄弟两人二十几年没见,看着四十出头的大哥,还有个六七岁的娃娃,他跳动了半辈子的心脏,也在那一刻平静了下来,打算余生,就留在村子里了,当个土匪也好,没有那些世俗的欲望,更活的自在。 ------------ 第九十三章 月黑风高 月黑风高,一夜过去。 张寅坐在树上打坐,气沉丹田之后,缓缓睁开眼睛,深呼吸一口气。 抬头看着逐渐泛白的天空,张寅轻轻的回头,看到那五十几人正处于松懈状态,随后慢慢站了起来。 从树下轻轻的跳了下来,只发出一点点声音,如同落叶一般,并没有引起九剑宗那些人的察觉。 九剑宗这些人看守一夜,轮流交替守夜,现在看守的几人,也已经十分疲惫,虽然没有睡着,但是眼皮子也已经快要贴合在一起了,这种情况下,他们完全没有注意到远处的树干上,已经少了一个人。 张寅看对方还是没有发现他的情况,迅速施展轻功,轻飘飘的向山里飞去。 片刻后,张寅来到了一个峡谷处。 这个悬崖将这座山一分为二,只有穿过中间的峡谷,才能抵达对面。 张寅站在峡谷口,看着两边高耸的悬崖,整个身体平静下来,闭上了眼睛,用心听着后面的声音。 听了十分钟,他才断定,这些人依旧是没有发现他,随后进入了峡谷内。 峡谷中段,一间木屋内。 “咳咳…咳。” 一阵咳嗽响起,打破了清晨的宁静,师爷缓缓的睁开了眼睛,看向另一张床上咳嗽的张大海,心里很复杂。 师爷名叫李恒,小时候家里还是比较富裕的,自幼饱读诗书,十几岁便考取了秀才,之后便是家道中落,从富家子弟变成了清贫人家,正因为家里的变故,以及伴随的各种原因,让他之后十几年,一直没能高中。又一次失利以后,他偶然间结识了张大海,一气之下,跟着张大海上了山,当了土匪,成了山寨里的师爷。 李恒从小便教导张元山读书识字,奈何张元山不思进取,反而好调皮玩乐,所以现在都是字都认不全,张元山不喜读书,他也不再强求,反而一直跟张元山说着外面的故事,上到朝堂,下到江湖,经常跟张元山讲解他自己所知道的东西,张元山也是从师爷这里学到了不少知识。 看着已经是强弩之末的张大海,他心里也是十分难受,无亲无故的上了山,这一转眼,已经快二十年了。 叹了一口气,师爷从床上站了起来,随意的从旁边拿起几块柴火,放进了几乎快要熄灭的火炉里,拿着大蒲扇扇了几下。 随后将半锅水放到了火炉之上。 弄完这些后,他站起身来,走向张大海的床位。 “大哥,你还好吗?” 张大海已经一夜未睡,又咳嗽了几下,抬起头来。 “咳,没事儿。” 看着十分虚弱的张大海,李恒叹了一口气,他此刻也没有任何办法,只能看着张大海独自难受。 这时,大门被一阵风吹开,早晨的风还是比较寒冷的,李恒一个哆嗦,打了个冷颤。 “这该死的天气。” 李恒对着大门小跑了过去,一把将门关上,随后走到了火边,看了铁锅一眼,锅里的水还没有沸腾。 “当当当”门口传来一阵敲门声。 李恒的眼睛瞬间睁大,小心翼翼的走了过去,耳朵贴在门上,小声问道。 “谁啊?” 门外传来了张寅的声音。 “是我,张寅。” 李恒慌乱的心情瞬间平静了下来,将门打开,看到了张寅这张熟悉的脸,他感觉到安全了许多。 “谁啊?山儿来了吗?” 张大海听到门口的动静,从床上靠了起来,问道。 “大哥,是我。” 张大海听到这话,也十分激动起来,毕竟他昨天走的时候,还有不少敌人呢。 “二弟,你没事吧。” 李恒再次将门关上,张寅走到走到了床边,看着床上虚弱的张大海,一脸关心的说道:“大哥,我没事,你怎么样?” 张大海看着浑身是血的张寅,眼睛瞬间红了起来。 “二弟,你这是……” 带着些呜咽的语气,张大海问道。 张寅罢了罢手。 “这都是那些废物的血,你兄弟我怎么可能会被这些人伤到,放心吧。” 张大海看着他很有活力,将信将疑的点了点头。 “二弟,你当初回来的时候,跟个乞丐似的,我还以为你在外面浪迹天涯,要了几十年饭呢,你的武功,怎会这般厉害。” 张寅的武功,张大海昨天一览无余,他怎么也想不到,自己兄弟,居然是一个绝世的武林高手。 当时他十分震惊,可是情况又十分危机,他也没有机会询问。 张寅眨了眨眼,叹了一口气,道:“大哥,这事说来话长,你先好好躺着,弟弟以后再慢慢跟你说。” 张寅说着,抱着张大海的头,将他平躺在床上。 张大海虚弱的呼吸着,道:“哥身上疼啊,心里也不得劲,试过了,一夜都没法睡着啊。” 身上的疼痛,再加上对儿子的思念,他很害怕,害怕一闭上眼睛就醒不过来了,一直提心吊胆着,让他过了惆怅的一夜。 张寅笑了笑,将手放在了张大海的额头上。 “大哥,没事的,你放心睡吧。” 一股内力传入张大海的身体,张大海感觉到全身都很温暖,很舒适,身体内的疼痛感也消散了不少,内心也平静了很多。 很快,双眼逐渐闭上,进入了梦乡。 张寅将手拿了回来,看了看自己已经五十出头的哥哥,两鬓满是花白的头发,胡子都白了些许。 走到火边坐下,张寅看着师爷,语重心长的说道。 “师爷,就麻烦你照顾好我大哥,元山肯定会回来的,我已经稳住了他的伤势,撑个几天没有问题。” 师爷罢了罢手。 “什么麻不麻烦的,这是哪里话,你们是亲兄弟,我和他也是快二十的兄弟了,这是我应该做的。” 说完,过了一会儿,师爷突然想到了什么,问道:“张寅啊,对了,村里的各位……” 张寅沉默了一会儿。 “大家都没了。” 师爷的眼眶瞬间湿润了起来,他已经想过这个最坏的打算了,但是他原本还抱有一丝希望,这时也消散了。 张寅看着火炉上的半锅水已经沸腾,将铁锅端了起来,把水倒进了一旁的木盆里,又从墙边的木桶重新装了半锅水,放回了火炉。 “这些血覆在脸上,还真是不太舒服。” 从木桶里舀了些水,和热水混合在一起,张寅拿起旁边的粗布毛巾洗了一把脸,木盆里的水瞬间从清澈变得血红,随后将身上的衣服脱了下来,也放入了盆中。 洗了两遍,才勉强将这些血液洗去,但是衣服看着还是泛红,上面的血迹已经没法洗去。 将衣服拧干,挂在了火炉旁把壁杆上烘干。 看着裸露上身的张寅,师爷连忙褪下自己的外套,想要披盖过来。 “先穿着我的吧。” 张寅伸手推开,摇了摇头。 “放心,我内力浑厚,这点天气,冻不到也,你穿着吧,无妨。” 张寅再三推脱,师爷也不好再劝,将外套重新穿上。 “现在能否下山了?” 张寅看着火炉里的熊熊火焰,摇了摇头。 “昨天杀了那一百多个人,又来了五六百人……” 还没说完,师爷一声惊呼! “啊!五六百多人?” 瞳孔瞬间放大,师爷内心都有些颤抖,这加起来七八百了吧,这么多人来搞他们,好大的脸面啊! “那五六百人还在村里?” “峡谷外面。” 师爷愣了一下,惊恐的说道。 “那他们不会冲进来吗?” “都死了。” 师爷再次愣住。 “都死了?你杀的?” 张寅依旧面无表情的盯着火堆。 “嗯。估计这两天还会再来,我会守住峡谷口的,等元山回来。” 师爷一脸茫然,看着旁边坐着烤火这个瘦高的中年人,头发乱糟糟的,下巴上胡子更是多年没有清理,若不是昨日看到他大显身手,他是怎么也不会相信这么一个人居然半天就杀了七八百人,太不可思议了。 片刻后,张寅站了起来,将半干的衣服拿了过来,随意套上。 “这就走了吗?再多待会儿吧。” 张寅看着门外,道:“不了,外面还有几个毛贼看守呢,若是被他们闯进来就坏事了,走了。” 师爷拍了一下张寅的肩膀。 “保重。” 师爷打开门,头也不回的摇了摇手,随后出门,关上。 看着空无一人的峡谷,他的内心才平静了些许,身体弹起,施展轻功,向峡谷口迅速移动着。 刚到峡谷口,就看到峡谷口外面小心翼翼的五十几人。 “找我呢?” 一道气势磅礴的声音从峡谷内传了出来,让警惕的众人瞬间吓了一跳,迅速向后撤了十几步。 随后,他们就看到一个熟悉的身影从峡谷内飞出,站在了他们不远处。 “还是让你们的发现了啊。” 一个小头领看着他面部已经清洁过了,衣服也干净了许多,带着诧异,走上前几步。 “你干什么去了?” 张寅听到这话,他很佩服这人的勇气,目光深沉的看向他,眼中流露出一股杀意。 “你是在质问我吗?” 这道狠厉的语气,让小头领瞬间身体一凉,他刚刚似乎忘记了面前这人,竟然敢开口质问他。 “我…你…问你又怎样。” 吞吞吐吐的说着,他想起了昨天崔炤跟他说的,这人可能已经没什么体力了,所以胆子又壮了起来。 “怎样?你可别眨眼睛,看清楚。” 张寅说完,左手向旁边的地上一挥,内力迸发出来,瞬间,一块枯树枝飞到了他的手上,随后双指夹住,对着这个小头领扔了过来。 小头领瞬间头冒冷汗,这一刻,他感受到了死亡的恐惧,来自高手的威压。 还没能躲避呢,枯树枝变直接将胸口贯穿,从背后冒出了你个枝头。 “咳…咳!” 小头领瞬间目光呆滞,咳嗽了两声,没一下都喷出一大口血,随后向后倒下,眼睛还在睁着,睁的很大,口鼻已经没有气息了。 后面几人瞬间向后迅速撤去,来到了一两百米外。 张寅面无表情的看着他们,低声吟了一句:“哼,蝼蚁。” 一个弹身起步,飞到了一旁的树干上,继续打坐回复内力。 四个小头领虽然已经退到了两百米外,可看到刚刚的头领被秒杀,此刻他们的内心都还没有平静下来,死死的盯着树干上的张寅。 他们所有人本来都还带着点疲惫呢,这下倒好,直接被张寅来了一记提神醒脑,就是代价有些许大了。 “你,去山下看看,万风林的人何时上来接替。” 一个头领对着旁边的弟子说道,他的脸上已经多了几分烦躁。 “是!” 应了一下,一个弟子慢慢退了下去,退出去几十米后,迅速向山下奔袭。 “老陈,我们本来就是帮他们一下,现在倒好,他们的人被杀光了不补上来,让咱们九剑宗的人在这看着,老童还被杀了。” 老陈眼里也是有着很多不满。 “当初我就叫宗主不要掺和这件事情,奈何实在说不通啊!” 旁边的一个头领叹了一口气。 “宗主渴望和强者对决,更何况,此人是天地盟的,你们难道忘了,宗主和天地盟的恩怨了吗!” 此话一出,其他三个头领都沉默了下来。 九剑宗弟子一路跑了下来,穿过张家村,又忘山下跑去,下了这座山,又忘旁边的一块平地丛林钻了进去。 往里走了许久,来到了一处平坦的地方,这里已经会聚了几百人,这让他心头一下恼火了起来。 几番询问之下,他来到了崔炤的帐中。 “宗主。” 崔炤正在床上打坐,听到声音,睁开了眼睛。 “你不在山上盯着,下来干什么。” 他身上伤得不轻,可也没有什么硬伤,经过药物治疗,再加上自己一直在运功疗伤,已经恢复了大半。 “张寅已经好了很多,童师兄也被他杀了。兄弟们守了一夜,都很疲惫,现在根本不敢休息,而且这本来就是他们万风林的事,外面这几百个人不去,让咋们的人盯着,是什么意思。” 弟子跟他说完,崔炤的目光逐渐变得愤怒,随后又迅速平静了下来,但眼神里,还是透露出些许不满。 “你回去,直接让他们下来。” 弟子脸上一乐,应了一声,跑了出去。 崔炤收拾了一下,随后走出帐中,看着外面这些万风林的弟子,还在说说笑笑,吃吃喝喝,他就气不打一处来。 昨日这里还只有几十来人,他一直运功疗伤,也没注意到外面的动静,都没发现,已经来了几百人了。 愤怒的呼出一口气,他气冲冲的走进孟凰图的大帐。 ------------ 第九十四章 转折 黄昏的太阳,将天空染成了血红色,昔日,辉煌武成王府,如今已是满目疮痍。整个王府,充斥着一股浓烈的血腥味,数百具尸体被慢慢抬出,铺满了整个街道。 镇国王蔡嵩,深受先帝爱戴,燕国518年,在位三十年的先帝驾崩,年仅十岁的太子蔡恒继位,几年间,整个朝堂上下,已经被权势滔天的镇国王所把持,燕国523年,镇国王更是以莫须有的罪名,诛杀了守护大燕五百多年的南宫一族。 长安城城门,几十人从城门内杀出,为首的便是武成王南宫量,手持长枪,勒马回头,大声喊道:“我南宫家世代忠良,守护大燕五百多年,却落得如此下场,大燕,气数已尽矣!” 随后,几十匹马疾驰而去。 片刻,蔡嵩带人到达了城门口,狠厉的目光,死死的盯住旁边被架住的城门令。 “杀!” 旁边虎卫手起刀落,城门令人头落地,蔡嵩头也不回的率领数百虎卫追击而去。 “一个都不许放过,虎卫,给我活捉南宫量夫妇。” 南宫量等人一路从王府杀出,城门口一战,若不是南宫量对城门令有救命之恩,城门也不会打开了,而此时,众人的马匹几乎全部带伤,已经跑不远了。 众人疾驰的速度逐渐降低,听到身后传来阵阵马蹄声,南宫炼带着众人下马,做好了备战的准备。 “大哥,你和嫂子带着孩子们先走,不然一个也走不了了!” 南宫炼说罢,带着众兄弟留下迎敌。 “不要硬拼,扛不住就走!” 危机关头,南宫量也不墨迹,和肖锦带着孩子疾驰而去。 一柄长矛突刺而来,南宫炼瞬身躲过,追兵已然到达。 蔡嵩率领数百虎卫,下马奔杀而来。 “蔡嵩,你欺君罔上,把持朝政,以莫须有的罪名害我全族,今日,我必杀你!” 南宫炼跃起几步,手中长剑直逼蔡嵩而去。 “无知小儿。” 蔡嵩双手戴着铁手套,挡在胸前,瞬间,火花四起。 南宫炼滑步向着蔡嵩小腿划去,蔡嵩转身的瞬间,一个飞踢踹飞身后偷袭的人,双手铁拳又直逼南宫炼而去。 南宫炼横剑而挡,沉闷一声,倒退数步,随后一个纵身,手中长剑向蔡嵩挥舞而来。 蔡嵩连连后退,找住机会,双手握住剑刃。 南宫炼松手双腿向前踹出,往后几个后手翻,从腰间掏出一把匕首,纵身向蔡嵩刺去。 蔡嵩左手抓住匕首,右手抱拳而出,正中南宫炼左肩,南宫炼顿时飞了出去,蔡嵩又腾空而起,一个飞踢。 南宫炼倒在地上,一口鲜血喷出,几把刀架在了脖子上。 “你们几个,把他带走,剩下的,杀。” 南宫炼几十人奋力反抗,但是面对数量繁多且实力不弱的虎卫,也支撑不了多久,南宫炼被生擒,看着众多兄弟的尸体,心中悲哀不已,只希望大哥能够逃走。 几十个虎卫压着南宫炼而去,蔡嵩带着剩下的虎卫骑上马,疾驰而去。 “不好,二弟他们已经遭遇不测了。” 身后马蹄声传来,南宫量心中一颤,手中长枪差点掉落,然后翻身下马,从妻子的马上,将女儿抱了过来,放上马背,从自己身上撕下一块碎布,将四岁的小女儿和八岁的儿子绑在一块,孩子也不哭不闹,不停地看着父母。 南宫量做完这一切后,郑重对儿子说道:“记住了,死死的抓住缰绳,不要松开。保护好妹妹,你是南宫家的希望,覆灭北燕的希望。” “追风,用尽你最后的力气,往前跑,不要停下来!” 南宫量拍了拍马脖子,看着自己从小养大的追风,用力一拍马背,追风像是听懂了一样,用尽全力飞奔而去。 肖锦看着远去的儿女,俏丽的脸庞上,染上了不少鲜血,两道泪珠伴随着鲜血流下。 南宫量和肖锦,看着出现在视野中的菜嵩等人,相视一笑,上了旁边的天斗山。 “下马,上山。” 蔡嵩看到二人上了天斗山,随即下马,带着众人也上了山,向二人追去。 “锦儿,今日,你我夫妻共存亡!” 南宫量含情脉脉的看着肖锦,抚摸着肖锦的脸庞,将几滴鲜血抹去。 肖锦眼眶湿润,已经做好了赴死的准备。 天斗山。 半山腰。 一柄长枪呼啸而来,直接刺穿了两个虎卫。 “他下来了!” “快,散开,准备迎敌!” 南宫量一个飞身将长枪拔出,背在身后,左手指着蔡嵩一行人:“狗贼,今日,我手中长枪,将穿透尔等的胸膛!” 说罢,南宫量一个纵身跃起三四米,双手紧握长枪,向人群劈下! 众人纷纷跳开,比较近的几人直接被震飞,草地上留下来一道宽约半米的痕迹。 南宫量转动长枪,杀入人群中,嘶吼声传来,上百虎卫,竟招架不住,已经死了好几个,伤了大半。 蔡嵩看着双手抱在胸前,看着眼前七进七出的南宫量:“南宫家的夺命十三枪,当真是不错啊,就是不知道,肖锦到底躲在何处。” 蔡嵩环顾着四周,突然,左边树上响动,他察觉到时,一道剑风已经接近了脖颈。 蔡嵩反应迅速,刹那间往后退了七八步,眉头紧皱,左手摸着脖子上被擦破的伤口:“呼~差点让你得手了,呵呵。” “狗贼,拿命来!” 肖锦一个瞬身,长剑向蔡嵩胸口刺去。 蔡嵩铁手一把拍开疾驰的剑锋,瞬身向南宫量而去。片刻之间,南宫量也察觉到了蔡嵩的铁手,向后跃起,一脚顶在了他的拳头上。 蔡嵩后腿几步,南宫量也几个空翻,和肖锦背靠着背。 南宫量双手紧握长枪,横枪警惕,肖锦也横剑而立,凝视着慢慢围起来的敌人。 “南宫量交给我,你们把肖锦给我抓住,记住,抓活的!” 蔡嵩先发制人,两只铁手与南宫量纠缠在一起,肖锦几个瞬身,两个虎卫便没了呼吸。肖锦在众人的围攻之下,逐渐不敌,在树上横跳,与众人周旋。 南宫量与蔡嵩却是旗鼓相当,两人周围的草地,树木,已经是一片狼藉,长枪不断挥舞,两只铁手好像看破了一样,不断横挡。 南宫量后腿几步,双手执枪,内力催动,周围的气息都凝聚在了枪尖。 “破!” 瞬间,一道白光闪过,南宫量长枪已经顶在了蔡嵩身前,蔡嵩架着弓步右掌顶着左掌,内力在掌中旋转,枪尖在他掌中几厘米的位置停下。 两股内力的抗衡,让周围的气息都转动了起来。 一声巨响,南宫量长枪脱手而出,人也是飞了出去,蔡嵩也倒飞出去,一口鲜血在空中喷出。 “呼~呼~” 蔡嵩喘着粗气,站了起来,双手在不停的颤抖,缓缓的转动,运功疗伤。 南宫量站了起来,嘴角鲜血流出,拔出插在地上的长枪,看到肖锦已经招架不住,也不顾自己的身体,飞奔过去。 在众人的围攻之下,肖锦步步后退,突然,南宫量长枪已经突刺进来,在人群中横扫。 “锦儿,走!” 南宫量一个横批,众人后腿的刹那间,拉住肖锦,向山顶奔去。 片刻后,蔡嵩手中动作已经停下,带着剩下的虎卫,追赶而去。 天斗山。 山顶。 在月光的照耀下,南宫量搂着肖锦,眼里满是深情,慢慢的,两人吻在了一起。 突然,南宫量跪在了地上,口吐鲜血,严重的内伤,已经让他摇摇欲坠。 肖锦也不多说什么,紧紧的抱着南宫量,泪水模糊了双眼。 看到蔡嵩已经接近山顶,肖锦站起身来,执剑向蔡嵩而去。 蔡嵩在奔跑中,右手已经举了起来,内力不断催动,气息在铁拳上旋转。 “金狮拳!” 蔡嵩一拳向前轰出,强劲的内力让周围气息嘶吼,月光之下,看着恐怖如斯。 肖锦已经做好了赴死的准备,横剑而挡,眼睛已经闭上。 突然,肖锦被一把推开,南宫量双手执枪,将全身的力气使出,挡在身前。 一声巨响。 蔡嵩向后倒退几步,南宫量长枪落地,双手耷拉着,嘴中鲜血止不住的流,头发已经散开,在空中凌乱,随后笔直的倒了下去。 “量哥!!” 肖锦眼泪顺着脸庞流下,夹杂着脸上的血污,混在一起,滴落在地。 随后,肖锦颤颤巍巍的走到悬崖边,长剑随手插在了地上,身体倾斜,向悬崖之下倒去。 “不可!” 蔡嵩举起右手,一声怒吼,但已无法阻止。 南宫量抬起头,用尽最后一丝力气,在地上爬动,慢慢的,他来到了悬崖边,颤颤巍巍的站了起来,蔡嵩看着他,捡起了地上的长枪。 南宫量面带着微笑,想跳下悬崖,突然,飞来的长枪穿透了他的腹部,嘴中鲜血喷涌而出,南宫量眼睛已经无神,没了呼吸,跪在了悬崖边,枪尖顶在地上,南宫量双手耷拉着,脖子没有了支撑,任由脑袋低下。 “从现在开始,封锁天斗山山顶,任何人不得踏入,我要让他永远的,跪在这里!” 蔡嵩抬头看着金黄的圆月,默念:“到此为止了!。” 尘埃落定,一代枪王,在月光之下,陨落了。 他双眼灰白,头发在风中凌乱,嘴角鲜血滴落,却依旧面带微笑。 东边天际露出鱼肚白,天,逐渐亮了。 河边,一位身着白衣的老者慢慢走过。 老者在河边,停下了脚步,左手拿下了斗笠,他的头上仅有半厘米的短发,已经花白,显然是个出家人。 老和尚缓缓抬起头,向远处眺望,隐约看到了一匹倒地的白马,两个孩子躺在旁边,老和尚微微皱眉,叹上一口气,走了过去:“唉,但愿没事吧。” 长安城,衡王府。 “启禀王爷,昨夜,找遍了漫山遍野,都没有看到那两个余孽。” “难不成,还会上天不成?”蔡嵩震怒,眉头一皱。 “悬崖之下呢,肖锦的尸首呢?” “王爷,悬崖下什么都没有,八成是掉到了河里,已经被冲走了。” “算了,你下去吧。” 虎卫军统领周世豪,看着蔡嵩满脸怒气,也不敢多逗留,急匆匆的退了出去。 “哈哈哈,你们虎卫军,怕不全是酒囊饭袋吧,两个孩子都找不到。” 刚出门,便遭到了龙卫军统领蔡通的冷嘲热讽。 看着眼前一直跟自己不对付的蔡通,周世豪也懒得理他,瞅了一眼,便转身离去。 龙虎卫,掌直驾侍卫,巡查缉捕,共六百人,选拔苛刻,分六营,每营十队,每队十人,设一队长,一副队长,人人皆有不凡的战力。 这边,老和尚带着两个孩子到了一处山庄。 房间内,看着惶恐的二人,老和尚把手放到了两人的额头上,轻轻念道:“睡吧,孩子们,等醒过来,就什么都忘了。” 老和尚慈祥的看着二人,慢慢起身,退出了房间,在叶庄主的告知下,这才知道,两个孩子是南宫量唯一的儿女。 “孩子们,都没事吧?” “不劳叶庄主费心,已经睡下了。” “男孩,我就带上北凉寺了,女孩不方便,就劳烦叶庄主了。” “哪里,哪里,劳烦是万万不敢当的,恩公对我是恩重如山,他的孩子,我一定悉心照料,绝不会亏待她的。” “百年前,南宫远与我北凉寺,渊源颇深,如今,南宫家遭此灭顶之灾,实属不幸啊,阿弥陀佛,善哉善哉。” “老衲出家之前俗姓为风,这男孩,以后就叫风离天吧,女孩…便叫赵琉云。” “多谢大师,如此甚好啊。” 过了一会儿,老和尚抱着风离天,坐上了东去的马车,前往北中山,北凉寺。 “大师慢走。” 叶青山看着远去的马车,直到消失在了尽头,才回过神来,回到了庄内。 三天后,凤源城。 风离天在一间客栈内醒了过来,看着眼前陌生的场景,旁边一个老和尚走了过来。 “你…你是谁?” “我是你师父,法号,空玄。” “那,我呢?我是谁?这是哪儿?” “你是为师最后一个徒弟,你叫风离天,为师赐你法号,虚灵。” 风离天若有所思,但他什么也不记得了。 半月后,两人到了北中山,北凉寺门口。 “师祖,师祖回来了。” 一个青年和尚,老远就看到了二人,急匆匆的跑了过来。 “师祖,你可算回来了,你旁边这小孩谁啊?” 青年和尚边说边把空玄身上的东西拿了过来,扛在自己肩上。 “德通,这是你师叔。” “啊?师祖,你开什么玩笑?” 德通震惊了,一脸不屑的看着风离天。 “师祖没跟你开玩笑,他是你师叔,法号虚灵,哈哈哈哈。” 空玄说完,笑着走进了北凉寺。 德通看着没自己一半高的风离天,满脸的无奈,撇撇嘴:“师叔,跟我走吧。” 带着风离天进了北凉寺,剃度以后,给他排了住处。 次日黎明。 风离天站在山顶,看着远方,他已经什么都不记得了,脑海中只有一道模糊的声音,听得清几个字,保护妹妹,覆灭北燕。 ------------ 第九十五章 月色 一股强劲之力从后背袭来,虚明根本来不及躲闪,短刀穿透腹中。 “小人!” 虚明大喝一声,全力肘击身后,转身退了几步,口中血腥味迸发,吐出一大口鲜血,倒在了地上。 “八荒六鬼,双刀恶鬼老六,你藏得够深,现在才露面,当真是阴险至极啊…” 双刀恶鬼浑身黑衣,两柄短刃双刀在指尖旋转,嘴里发出阵阵阴笑,向虚明慢慢靠近。 虚明看着面前举起的双刀,闭上了眼睛,已经无力阻挡,只能认命。 一道鲜血喷在虚明脸上,虚明疑惑的睁开眼睛,看着眼前的双刀恶鬼,瞪大了眼睛,脖颈上多了一抹鲜红。 手中双刀还紧紧握在手中,双刀恶鬼满脸不甘,笔直的向后倒下。 他倒下后,虚明才看到旁边多了一人,头戴稻草编织的斗笠,杂乱的衣裳,外面披着破布,脸上被杂乱的头发遮住,只看得清是胡子拉碴的。右手拿着破旧的刀鞘,左手却是一把极其锋利的宝刀,在月光下中隐隐发亮。 虚明想开口说话,却张不了嘴,最后一丝气力,只能用来护住伤口。 左手的刀并没有收入刀鞘,神秘人走向被制服的五人,右手抓着头发,一刀封喉,几声惨叫后,神秘人走到湖边,将刀随便一洗,用肩上披的破布擦干,收入刀鞘。 神秘人走到虚明的旁边,靠着一颗树坐下,将斗笠拿下,将刀抱在怀中,缓缓开口:“八荒六鬼,打家劫舍,杀人越货,奸女,无恶不作,在八荒之地,人人得而诛之。” “三个月前,我在北幽城境内,找到几人踪迹,以一己之力,将八荒六鬼重创,但还是被他们逃脱。” “两个月前,在流沙城找到了他们,再一次被我重创,双刀老六更是被我重伤,将他们赶出了八荒,他们一路逃,我一路追,四十来天前,他们用计将我甩开,我四处打听,五天前,听说了南山湖诡异之事,我一猜就是他们,我一路赶来,这才刚刚赶到。” 神秘人戴上斗笠,站起身来,呼了一口气:“这几天累得不行,得找个地方,好好歇歇了。” 说完后,头也不回的走了,他走的很慢,但是只十来步,却是在众人眼皮底下消失了。 虚明心中自有定数,左手执刀,刀法出神,身形随风而去,也只有他了,南庆刀尊者。 南庆,位于北卫正南方,赵氏皇族所统治,经济繁荣。 刀尊者,南庆六尊者之一,六十二段大宗师。左手刀出神入化,巅峰一战,力压三位尊者,又曾只身迎战中州第一天师,且全身而退。 武学分为一至九品,九品之上,便是宗师。宗师之力,分为一至九十九段,五十段以内,称小宗师,以上称大宗师。宗师,各国又有不同的称号,北燕十大高手,南庆六尊者,中州一十六天师,北卫四天王,西楚十大通天者,北周神职者。 中州第一天师,七十九段大宗师,武林泰斗,当代武学之巅。 人外有人,天外有天,也有众多隐世高人。 十五天后。 德清已经几乎痊愈,虚明也能下地了,这一战,悬之又悬。 ------------ 第九十六章 壶中日月 南山湖。 两个和尚,正在湖边打坐,静静等待“妖物”出现,湖面依旧平静。 紫叶山庄。 “师父说了,外面太危险了,你别出去啊!” 德照死死的拉住,正准备翻墙出去的虚灵。 虚灵见挣扎不开,便放松下来,无奈的看着德照:“我们是出来历练的,这南山湖这么刺激,不出去看看,太可惜了,你不想看看你师父大显神通?有师兄在,能有什么危险。” 德照眼睛微闭,就在他思考中,虚灵一个转身挣脱他,跳上了围墙,不见了踪影。 “我去,师叔,算了,你等等我。” 德照正准备上前,右手突然被人拉住。 南山湖。 湖面慢慢荡起波纹,越来越大,虚明和德清眼睛迅速睁开,转头看着湖面上一闪而过的动静。 忽然,一道白影从湖面飘过,德清迅速起身,双脚在水面上跳动,一把抓住了白影,跳回岸边,整个过程不过几个呼吸的时间。 德清将手中的白斗篷扔在地上,疑惑的说道:“刚才我抓的时候,明显斗篷里是有人的,看来,此人轻功十分了得。” 话音刚落,水面突然伸出一只手,一把抓住德清的小腿,用力向水中拉去。 “啊!” 一声惊呼,德清整个人瞬间倾倒,虚明向后小跳一步,迈开双腿,架起弓步,双手抓住德清,用尽全力向后拉。 德清也反应了过来,双腿发力,挣脱束缚,被虚明一把拉到岸上。 “哈…哈…既然来了,就赶紧出来,何必偷偷摸摸。”德清喘着粗气,对着湖面大声吼道。 “哈哈哈哈哈哈哈。” 一声诡异的笑声从四面八方传来,两人背靠背,时刻警惕着。 噗嗤一声,湖里冲出一个水鬼,披头散发,裸露上身。 两人看着从水面袭来的“妖物”,腾空跳起,后撤几步,躲开了水鬼的攻击。 二人挥舞手中棍棒,一左一右夹击,水鬼身形极快,迅速躲闪。 身后传来响动,两道人影飞出,瞬间用锁链套住虚明,跳入水中。 虚明面对突如其来的偷袭,还没做好准备便被拖入水中。 要看虚明被拉入水中,德清一时分神,被水鬼近身,左手被水鬼抓住,德清迅速反应过来向后撤,左手袖子被撕下一半,留下几道鲜红的划痕。他这才看清,水鬼手中每个指尖,都套上了铁制利爪。 “原来如此,一群装神弄鬼的东西,看招!” 德清正欲挥舞棍棒上前,那人却向后跳入水中,向虚明攻去。 水中,虚明站了起来,甩了甩头,双手捏住锁链,用力转动身躯,从锁链中脱身,在水下与三人缠斗。 德清刚想上前,身后窜出两道身影,皆手持双刀,几个纵身向他袭来。 虚明在水下无法施展,被三人围攻,只能被动防守。 突然,虚明抓住一个破绽,从水中跃起,在水面双手合十,内力围绕全身,一抹金光闪过,虚明落入水中。 虚明握住锁链,将二人套住,一把甩出,丢到了岸上,又转身拿住水鬼的脖子,向上丢出水面数米,自己又腾空而起,一脚踢在水鬼身上。 水鬼被踢上岸,虚明从水中走出,全身衣服已经破烂,左手拉住自身胸口,将破烂不堪的衣服拉下,露出全身肌肉,上面数道鲜红的伤口,鲜血隐隐流出。 远处,一块石头后,几分钟前刚刚到的虚灵,正好看到刚才的水面金身,第一次目睹实战,让他热血沸腾。 “小点声,快过来,刚刚太精彩了,你师父太帅了。” 听着后面传来的脚步,虚灵头也不回的小声说道。 随着脚步越来越近,虚灵听出了不对劲,嗯?怎么有两个人,猛然回头,被吓了一跳。 “小点声,别让我师父听见了。” 德照匆忙两步上前,捂住虚灵的嘴巴,又伸手示意身后的人蹲下来。 虚灵把他的手拿开,吐了一口口水,满脸疑惑的凑近德照耳边,小声说道:“这不是柳尘的女儿吗,你怎么把她给带过来了?” “我刚想跟你出来,她就突然过来抓住我的手,想跟我们一起来看看,说如果我不带她过来,她就告诉她爹了,他爹知道了,还不得跟我师父告状啊,我只好把她带过来了。” 虚灵看着蹲在身旁的柳怀钰,眉头紧皱,狠狠的撇了撇嘴:“你最好老实一点,要是连累我们被发现,我可饶不了你!” 柳怀钰瞅了他一眼,哼了一下,就转过头看着远处的打斗… 南山湖边,虚明裸露上身,炯炯有神的双眼,死死盯着眼前的几人,德清也退到了他身后,手中拿着断成两截的棍棒,盯着面前的敌人,随时准备反击。 “你们八荒六鬼,不在沧州待着,跑到这儿装神弄鬼,究竟是为了什么!” 虚明先行开口,他不明白,这些家伙,不远千里来到这儿装神弄鬼,到底是为了什么,这紫叶山庄也不在江湖上走动,跟他们会有什么瓜葛… 为首的水鬼开口说道:“看阁下的金身,想必是来自北中山吧,没想到这柳家,还能请动北凉寺的人,让我们很是意外啊,让我更意外的,还是你,北卫天刀门四甲刀手,王震天。 六年前你错杀一家二十六口,江湖上都说你畏罪自杀,跳崖自尽了,没想到竟投身北凉寺,当了和尚,哈哈哈哈。” 德清面无表情的看着他,心中已经生起了一团火,手中棍棒握的更紧了。 “德清,不要乱了心神!” 虚明知道,这件事情是德清一直以来无法直面的心魔。 “啊!” 一声怒吼,德清对着水鬼发起了猛烈的攻击,看着暴怒的德清被五人围攻,虚明也冲了过去,缠斗在一起。 五人手中都有兵刃,这一点,让两人有些吃亏,那根断成两截的棒子,刚开始就被砸的粉碎,赤手空拳,面对五人的完美配合,两人逐渐落了下风。 乱了心神的德清,更是被抓到了破绽,被砍翻在地。 虚明再一次开启金身,内力逼退众人几步,拉住倒地的德清,几个纵身后退数米,将德清甩到身后,转身向五人攻去。 虚明跳起一个飞踢,踹飞一人,又几个滑步,躲开攻击。 金身加持下,虚明瞬间扭转局势,压制住了五人。虚明也知道,这只是短暂的压制,必须在金身结束之前制服众人。 片刻后,在虚明的暴揍之下,五人已经力竭,横七竖八的躺在地上,不停哀嚎。 一抹金光闪过,虚明的金身已经褪去,他走向五人,准备将众人制服。 就在他绑住两人,准备扣住下一人的时候,一道人影闪过,站在了虚明的身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