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第一章 穿书 今夜格外的冷…… 冷清的出租屋与外面热闹的街道形成强烈的对比。 “嘟嘟嘟………” 直到电话声响了一遍又一遍,手机铃听得她耳茧子都出来了,她终于拿起了手机,深吸一口气,按下了接听键。 不出意外,依旧是那道刺耳的声音传来,她还未开口出一声,对面那头便啪啪的说个不停! “喂!月月呀,昨儿个过年,你咋不回来耶?你爸和我都做好了一桌子的菜等你回家嘞!” 她抬手用力的按住眉心,缓解剧烈的头疼引发的不适。 对面那边见没人搭理,又重新唤了声:“月月!你在听吗?” 白月嗯了一声。 白母扯着嗓门继续道:“你这孩子,既然听到了,也不吱一声。过年了也不回家过年,你知道吗?我和你爸很想你……” 对面的人絮絮叨叨,一直讲个不停,白月讲手机调小了音量,将手机搁在了茶几上,目光投入到电视上。 画面一片喜气洋洋,欢歌载舞。 是每年都要播放的春晚! “白月,你在干嘛?有没有听你妈说话,我和你爸真是白养你了!” 手机里忽然传来怒吼声,白月将目光移到通话时间上。 1:09! 好家伙,已经打了将近一个小时的电话了。 她妈无事不登三宝殿,今晚怕是又要闹什么幺蛾子了。 她随口答了一声:“您有话就说,你嗓子不疼,我耳朵疼!” 对面愣了一下,随即嘿嘿笑了起来:“月月呀,妈的好女儿,你爸他今儿看了一款皮衣服,那面料哟,好的不得了,一瞧就是真皮……” 剩下的话,不言而喻,摆明了是要找她要钱来了! 她抬头看了眼凌乱不堪是出租屋,叹息一声,“妈,我没钱!” 白妈一听就不高兴了,冷哼一声:“没钱?!你少讹老娘了,昨个才发的工资,今天就没钱了?你不想赡养我和你爸,你就早说呀,装什么穷逼!” 瞧瞧,这就是她的亲生母亲,一听到她没钱,语气全变了! 此刻,完全一副得理不饶人的市侩小人模样! “我一个月通共才五千,四千的房租交了,我现在还剩什么钱,您老要钱也不能把我往死里逼呀!”她耐着满腔的怒气与烦躁,温言道。 此刻,她的心情已经临近崩溃。 谁知道,对面的那人听见她还有钱,死皮赖脸道:“既然还剩一千,那就给我打到卡上来呀!你爸好不容易看上一件衣服,你不会舍不得不给他买吧!反正你可以吃食堂,花不了几个钱!!” 闻言,她终于受不了了,长久的怒气压在心头,早就想找个机会爆发,她拿起手机,冷哼一声,怒吼道:“我爸?谁是我爸?你在外面找的野男人也算是爸爸?你TM想钱想疯了吧!想买皮草,你TM自己赚钱去给他买呀!不行房子你也把它卖了呀!这些事你又不是没干过!!” 对面的人足足愣了好几秒,很快反应过来:“你这孽障,老娘白养你这么大,铁公鸡啊,一毛不拔,老娘爱找谁找谁!也不知道是谁当初一把屎一把尿把你拉扯大,你如今的一切,乃至你的美貌还不是老娘给你的,不然你以为谁看得上你,你这个臭脾气要不是在不改改,以后哪个男人愿意娶你。若不是当初你执意矫情,坚决不愿意将就一下,你现在就是豪门夫人了,那像现在这样,活的人不人鬼不鬼的。” 她扯着嗓子,“能不能别提那人了,他家再有钱有什么用,分手了就是分手了,就算没分手,那人的钱也不可能是你的,你一个子都别想捞到。我做不到的事,你行你上啊,相信你徐娘半老的风姿,富豪不是早已成为你的囊中物吗?要不要现在和你口中的我爸分手?哦!不对,应该是一脚把他踢开,就像当初踢开我亲爸一样。” 嘟嘟嘟~ 电话被无情的挂断! 她蹲下身子,紧紧的抱着已经疼的快要爆炸的头。 不知何时,外面已经有人早早的放起了鞭炮,鞭炮声噼里啪啦在整个小巷里回响。 接着,又打来一道电话。 头顶上的手臂闻音,不自觉地缩紧了。 手机锲而不舍地响动着。 最终实在忍不了,她起身拿起手机,接了电话。 “月月?”对面的人试探的喊了一句。 她将手机从耳边拿到眼前,瞥了眼时间,重新附在耳边,“爸,这么晚了,您就别教训我了,我现在也不好受,头疼的要死,您就别给我添堵了!” 对面的那人有些心虚的连连应下:“月月呀,爸知道你辛苦,陈凤也忒不像话了,大年初一的,打电话烦你,找你要钱,爸对不住你,若不是当年娶了你妈,才让她使劲糟践我们父子俩,月月呀!………” 剩下的话,如同唐僧念经般,强行灌入她耳中。 外面的寒风袭袭出来,她整个身子感到彻骨的冰凉。 她心中冷笑,何止我妈,你现在不也在使劲的糟践我吗! 生怕我过了一天的好日子。 未等到她爸把话说完,她冷不丁挂了电话,将电话扔到了沙发上。 从沙发上起身,鞋子也懒怠穿,静静地走进卧室… 吱嘎! 陈旧的衣柜此刻散发着霉味,她无视这恶心的味道,从衣柜里取出一件白色毛衣,套在了自己身上。 长长的头发被毛衣压弯,她伸手随意刨了了几下,便拿上钱包与钥匙,匆匆的出了门…… 剩下的事,犹如梦一般。 刺眼的灯光狠狠地亮瞎了她的双眼,她来不及躲闪,便被无情的撞在了地上…… ~ “宿主,欢迎来到异元世界,我是零零三,您的专属系统!” 睁开眼睛的那一刻,耳边便传来这道奇怪的声音。 她足足愣了好几秒才反应过来,这道不知从何处发出来的声音像一位年轻男人的声音。 “系统!?”她哑声开口,发现自己的嗓子有些沙哑。 那声音在耳边回道:“不错,你只需要把这里想象成快穿系统即可,宿主看过快穿之类的小说吧?” 白月嗯了一声,她倒是没看过,平日里疲惫不堪,没这闲心去看小说,连手机都不咋玩,纯粹把手机当做沟通工具。 不过听以前同事谈过,快穿文类似于升级打怪做任务,角色进入每个世界,进行攻略主人公,最后在进入下一个世界。 如此周而复始的循环往复,其实挺无趣的。 确定自己已经死了的事实,才道:“这是另一个世界吗?与我的世界有什么区别吗?” [零零三]莞尔一笑(应该莞尔了的):“宿主真聪明,这是个异元世界,与您的世界独立存在于整个宇宙!” 零零三以为这位宿主应该会开心,没想到她只淡淡的问了一句:“那个世界的我,是死了吗?!” [零零三]官方回复:“这就要看宿主您的伤势如何了!” 白月垂眸,大年初一,心情不好,出去散个心,买袋方便面,竟然会被车撞到。 多半是凶多吉少了吧,她可是硬生生撞到了车的碎玻璃上。 只是,说来有些尴尬。 她被撞死前,脑海里突然发现一个很严重的问题。 她这副风华绝代的脸可该怎么办? 纯属是感慨一下! 她这张脸,便是随随便便套个毛衣出门,回头率也是百分百。 早知道,当时她就该化个妆在出门,也能浪费一点时间。 否则也不会这么倒霉撞上那辆货车。 见白月深思的模样,[零零三]还是很好心的提醒道:“宿主不必忧虑,在这个世界您还是可以好好生活的!……当然,也可以好好的享受您的美貌。” 白月点了点头,试图甩掉那些糟心事:“谢谢你!!” [零零三]有些不好意思,“宿主,刚才忘了说明,您初到这个世界,必须要完成规定的任务,才能拥有‘活’下来的机会!俗称‘居住证’,这我们系统的规定!” 白月对于[零零三]口中的任务不甚在意,点了点头,“好的!” [零零三]望着面前这个沉默寡言的女人,明艳动人的五官,在黑暗的空间内闪着光芒,只是整张脸过于的苍白,眼眸里也没有了属于她这个年纪该有的光彩。 [零零三]默默地看着手上的资料,里面林林总总记录者面前这位女人的短暂的一生,包括一言一行,某一次的思想。 面前的女人可怜又可悲,若是让她知道自己为何会死,为何会来这个世界,这无疑是在她伤口上撒盐,让她的人生陷入悲剧之中。 他忽又想起即将下达的任务,有些不忍,别过头去:“宿主,您即将穿进三个不同的世界,去攻略白月光!” “什么?要我去攻略我的白月光?!”白月不经意间问出了口,只是不知为何胸口隐隐作痛。 良久,[零零三]官方的语言传入了她耳中:“不好意思,宿主,是白月光们!” “您的任务就是要和白月光he…” 话音刚落,白月感到一道强烈的光猛然地照进了空间,接着,一股力量似乎将她吸进了某个地方。白月死了! 死在了大年初一的晚上! 爹不疼,娘不爱,每天只能当咸鱼混日子的她,终于结束了悲催而又“伟大”的一生! 死前,她突然发现一个很严重的问题,她这副风华绝代的脸可该怎么办? 有点可惜呀! 谁知道,莫名被拉进一个系统。 “宿主,本系统知道你的心愿未了,特来给你一个实现遗愿的机会!” “呸呸呸,我还没死呢,说什么遗愿呐!” N秒后 “什么?要我去攻略我的白月光?!” 良久 “不好意思,宿主,是白月光们!” ------------ 第二章 第一个世界 “夫人,你醒醒!你醒醒啊!” 几道若隐若现的声音似在耳畔响起,声音如泣如诉。 在睁开双眼时,白月发现此刻自己处于一个陌生的环境,古色古香的床榻,榻前站着一堆丫鬟状打扮的小姑娘。 这就是系统说的三个不同的世界? 她敲了敲系统,“这是什么地方?我又是是谁?”她可没忘记方才有人在她昏迷的时候,唤她夫人。 [零零三]答道:“宿主,您现在位于南朝最安稳的年代,您是官宦人家的小姐,白月,三年前,你嫁给了户部尚书的嫡长子,出嫁前,你狠心斩断情丝,抛弃了你的白月光,苏寻安,几日前宴会上,你得知苏寻安将要迎娶公主,伤心之下,失足落水!” 白月没在意[零零三]对自己称呼的转变,而是问道:“她也叫白月?” [零零三]道:“不错,这位小姐恰好也叫白月!” 白月点了点头:“那这个世界的原本结局是什么?” [零零三]沉默片刻:“宿主,这属于机密,系统暂时不能告知。” 白月没在追问,缓缓的起身,丫鬟见她醒了,个个喜极而泣。 一丫头上前扶住她。 “夫人,您终于醒了,这些日子大人担忧你的身子,消瘦了不少,这下夫人醒了,大人终于可以安心了!” 说话的小丫头一边说话,一边将扶在她身上的力道加重了不少。 白月开始没反应过来,转念想起自己失足的原因。 她无缘无故落水,还是在苏寻安的婚事之后发生的,下人难免会猜测。 这小丫头是在提醒她,莫要忘记了分寸。 白月虚弱的掏出帕子,止不住咳嗽起来:“劳他费心了,夏儿,你去告诉他一声,我醒了!” 她随手指派了个丫鬟,系统便告知她那人的名字。 “其余人都散了吧!芙玉留下!” 方才扶住她的丫头名唤芙玉,是女主的陪嫁丫鬟,也是女主的心腹之一。 照方才丫鬟的机敏,应当是知晓女主与苏寻安的事。 待人走后,芙玉果然开口:“小姐,你如今已经嫁为人妇,苏公子的事早已与你无关,你又何必执迷不悟呢?” 到底是谈过几场恋爱,白月心里默默评估了一下女主的性格,按着她本来的性格说了接话:“芙玉,你说的这些我又何尝不知道,但是你知道,我以前对他情深义重,如今,我为人妇,他也即将尚公主,我怎能甘心啊……” 短短几句,说得她如泣如诉。 白家小姐白月,生在一个官宦之家,衣食住行也是不缺的,她又是家中独女,从她知晓苏寻安要尚公主,便失足落水,这人应是个为情所困,有些天真的新妇才对。 芙玉叹息般的答道:“小姐,你的心明明都快移到姑爷身上了,你这番无故落水,不仅引得旁人猜忌,就连姑爷心中想必也是存了一千个不解,小姐,你该好生宽慰才是!” 白月愣了。 意思是,女主的心里逐渐有了她的夫君,而白月光呢,则开始慢慢忘却了。 而她,好巧不巧,恰好在这时来了这里,还要和白月光he。 这会不会对那个她本来的夫君有些不公平? “今生注定是我对不住他了……”说着,以帕拭泪。 芙玉自然知晓这些,但见识了姑爷对小姐的好,她心里明镜似的,小姐在旧情难忘,对姑爷也不能这样。 “小姐别这样说,你与姑爷来日方长,苏公子千般万般好,也不枕边人来的亲近,小姐放宽心便是!” 白月虽然不是女主,却也明白芙玉这句话是真心为自己好,她便也没在多言,随口问了几句“她”夫君的事,便支走了芙玉。 刚刚穿到这个世界来,她还未完全适应这个身份,怕露出破绽,连着几日都在床榻上躺尸。 明着是休养身子,实则是躲人,摸清这些人的套路。 可在芙玉眼里,便是她家小姐为了苏公子,不愿再见姑爷的意思。 好说歹说,白月被芙玉连哄带骗出了房门。 “小姐,这里风大,奴婢去屋里给你拿一件披风来!” 白月了然,知道芙玉的心思,回道:“你去吧,早些回来!” 芙玉一走,她必将会遇到原主的夫君。 她未出门前,便料到这个结果,对芙玉的离开也不甚在意。 芙玉若是在这里,她还怕自己露馅呢。 到底是和原主从小一起长大的,她一个冒牌货在这里和不认识的夫君之间的相处,不怕一万就怕万一,还是小心些为上。 “你怎么在这里?” 白月闻声,回过头去,便见一位俊秀的男子站在她身后,神色晦暗地看着她。 这便是她那位夫君吗?上得挺好看的,若不是为了做任务,其实这人也挺好的。 “抱歉,让你担心了,我现在已经无碍了!”白月试着以原主的声音,清冷且缓缓的道出这句话。 既然是为情所困,天真的新妇,对这位夫君的态度应该是不冷不热中,带着疏离的。 谁料到面前的男子竟然冷笑一声,“白月,你这样做有意思吗?当年明明是你放弃了我们之间的感情,如今你还想干什么?故作挽回状?让我不要尚公主?还是心狠手辣让我落得个抗旨不遵的下场,自己则和梁暄举案齐眉?” 放弃?梁暄? 白月恨不得立刻给自己两耳巴子,这是什么跟什么呀! 她竟然认错人了,将白月的白月光当做了夫君,也就是白月光口中的梁暄。 然后自己刚才竟然说出了那番没皮没脸的话。 关心她?呸,他恨不得杀了自己吧。 当然,现在她还能挽救一下。 既然是白月光,心里应该对她有几分特殊的感情再心头的,她缓了缓语气,平静道:“苏寻安,你知道吗?我原本已经放下你了,可你为什么要出现在我眼前,不……你为什么要参加那次宴会,你知道吗?听说你要娶别人的那一刻,我心里是何种滋味吗?你说我薄情寡义也好,心狠手辣也罢,在我心中,只想要你好好的,我也能开始新的生活!” 如她所料,苏寻安愣了一下,随即嘴角扯出一丝嘲意,却不知是嘲讽自己还是谁。 “白月,你抛弃了我们之间的感情,违背了我们的誓言,你还想过新的生活?” 果然,苏寻安对女主还是有感情在里面的,只是不知道到底是恨多一点还是什么。 她攻克苏寻安,应该不是难事。 重点是如何和苏寻安he! “月月!”又是一道声音响起,这是这次的声音偏温润,不似方才那般冰冷。 她回过头望去,来的男子芝兰玉树,宛若怜悯众生的青莲,整个人身上带着书卷气。 原来面前的人才是白月原本的夫君,户部尚书的嫡长子。 她本以为梁暄的性格与气质应该是女主白月光,没想到却是她的夫君。 而那个浑身带着嘲讽,冷峻的脸上不见一丝情意的竟然才是她的白月光。 女主到底有没有眼光啊,两个人虽然都好,但摆明了要选温润如玉的呀。 梁暄唤她,她又不能不答应,但苏寻安在这里,她又不好与梁暄表现得太过亲密。 只得在梁暄走来的时候,迎上前去,“你怎么来了?” 梁暄冲她一笑:“听下人说你在这里,你身子才好没多久,怕你着凉,就过来了!” 白月心里默默叹息,这才应该是白月光的标配!瞧瞧,多么的善解人意,温润如玉。 她正要开口,就听到苏寻安在旁边阴阳怪气道:“梁公子与少夫人恩爱两不疑,让在下好生羡慕!” 梁暄客气地朝苏寻安作了一辑,“苏公子怎么会在这里?” 无缘无故出现在自己府上,还和自己的夫人在一起交谈,怎么看其中都有猫腻。 怕梁暄误会,更怕他们的曾经会公之于众,引得旁人知晓,白月连忙解释道:“我与苏公子曾经有过几面之缘,昨日偶然听闻我感染风寒,今日便托人递了帖子特意前来拜访。” 梁暄点点头,并不甚在意:“既然是夫人的客人,理应也是我的客人,苏公子无需客气,只需把梁府当做自己的家,常来坐坐呀,难得月月在京都有几个认识的故人!” 看资料上说,白月是这几天才进京,从小在衡州长大,看来这个梁暄是真的爱极了原主,竟然丝毫不介意来者是否为男子,只因为她在京都认识的故人。 “梁公子放心,我一定会经常前来拜访的!”苏寻安也没有客气,立马接下了这句话,惹得梁暄如沐春风的脸上顿时僵了好一刻。 梁暄来的快,离开的也快,和苏寻安寒暄几句,在芙玉取完衣服回来后,他也借着有事,就先离开了。 白月等梁暄走后,支开了芙玉,盯着苏寻安,一字一顿道:“有意思吗?” 苏寻安耸了耸肩,自然知道白月在说方才梁暄在场时,他所说的话。 “我也觉得没意思,”他不肯看她,只是耸了耸肩,随后一字一句地说,“可是,白月,这是你欠我的!” 白月愣住了,一时没理解苏寻安口中的话。 紧接着,她便感受到一股强大的力量将自己拉住。 苏寻安将白月搂在怀里,声音低沉而具蛊惑力,“所以,梁暄无论是误会你也好,不信任你也罢,你都必须接受如今这个结果!” ------------ 第三章 南山之行 这天晚上,因为苏寻安这句话,白月辗转难眠,等刚睡着的时候,脑海里浮现起他冷酷无情的面孔,消之不散。 “月月!你的脸色怎么这么苍白,可是昨晚没睡好?” 男子温润的声音将她拉回了现实,她看着白衣如雪的梁暄,摇了摇头。 昨晚睡觉的时候,一脑子全是苏寻安,就连做梦的时候,也是他。 她能睡得着才怪! “无事,你今日不是有事吗?快些去吧,不用陪我用早膳了!”白月笑着将芙玉手里的玉带接过,亲手替梁暄系上。 梁暄将她搂在怀里,柔声道:“抱歉,这些日子我太忙了,一直没机会陪你说说话,相信我,等忙过了这阵,我就带你去赏雪,你不是最喜欢看雪吗?” 看来,如芙玉所说,若不是她突然听到苏寻安要尚公主这件事,原主与梁暄的确算得上相敬如宾,夫妻恩爱。 而苏寻安呢? “月月!月月!”见白月愣在原地,梁暄多唤了几遍她的名字。 白月回过神来,回道:“好啊,我听芙玉说南山上的雪下的极好!” 别问她为何知道,南山赏雪这一情节出现在接下来必刷的情节中,无论她去与不去,她都会在南山处遇到苏寻安。 然后,再进行攻略!!! 她没注意到的是,梁暄闻言,脸色微变,看了一眼白月,见白月不似作假,胸口涌现出丝丝痛意。 “好啊,只要你想去哪里,我们就去哪里!” 瞧瞧,这夫君真可谓万里挑一,可惜她终究不是原主的白月光,而她接到的任务,却是攻略白月光。 不然,其实攻略梁暄也不错,还不劳她费心呢。 轻轻松松与梁暄多相处几日,便可能完成任务,进入下一个世界了。 想起自己的任务,白月歇下了同情梁暄的心思,苏寻安也好,梁暄也罢,不过是这个世界的人物,不是切实存在的,而她不需要付出感情。 梁暄走后,她寻思着多了解一些与苏寻安的过往,以便于下次见面时刷好感度。 了解苏寻安,最好的方法不就是问系统吧。 她敲了敲[零零三],“你有原主与苏寻安曾经过往的资料吗?” 这个系统,除了发布任务之外,其余时间大多都是安静得见不到人影。 看来,他接待的人的确很多,需要发布的任务也很多。 不到三秒,[零零三]冰冷的声音传来:“宿主,不好意思,这属于本世界机密,系统也无法探查,你需得自行揭开其中的奥秘!” 奥秘?!要不要这么神秘,苏寻安与白月之间,无非就是男欢女爱,情深义重,再到后来的形同陌路吗? 为何是机密! 见[零零三]完全没有继续聊下去的欲望,她将注意力移到芙玉身上。 芙玉是白月的陪嫁丫鬟,又是白月的心腹,自然知晓昔日往事。 “芙玉啊,我平时待你如何?”第一步,她决定先攻略知晓往事的贴身丫鬟芙玉。 芙玉见白月笑眯眯的询问自己,身子不自觉地抖了一下,“小姐待奴婢自然是极好的!” 谁知道自家小姐下一句话便堵住了她所有的退路,让她如实说也不是,劝也不是。 “芙玉啊,你说我与苏寻安之间真的无半点可能了吗?” 白月紧紧的攥着手里的帕子,神情故作认真状,她要赌,赌芙玉对梁暄的认可程度。 若是芙玉真心满意她这个夫君,便会竭尽全力阻止她与苏寻安之事。 下一秒,芙玉润了润嗓子,如她所想般,脱口而出,言语间有些激动:“小姐,你与苏公子青梅竹马,情起年少,纵然有千般感情,但是父母之命,媒妁之言,你不得不斩断情丝。如今,你已经嫁给姑爷了,苏公子的事,与您都无关了。莫说半点了,就是一丝可能也再无了。” 父母之命,媒妁之言! 青梅竹马,情起年少! 难怪苏寻安是原主的白月光,想来青梅竹马合该是白月光才是。 她低头思绪这一番模样在芙玉眼里,便是被自己这话伤害到了,芙玉知晓苏寻安对自己小姐的重要性,叹息一声,不再多言。 只愿苏公子与小姐日后万万不要在遇到便是,小姐与姑爷也能过着相敬如宾的日子。 夜间梁暄回来时,见白月早早睡下,没多想,只让芙玉好生伺候着你家小姐,自己去了书房安寝。 ……… 很快便到了与梁暄约定好的南山之行,芙玉他们肉眼可见自家夫人脸上挂满了笑容,言语间可见期待之色。 “哎,芙玉,你记得把那件碧蓝色大氅带上,我踏雪那日要穿的!”趁芙蓉为她穿衣服之际,她想起了前些日子找[零零三]要到的攻略提示,开口提醒道。 芙玉应了一声,从箱底里翻出一件蓝色大氅来:“小姐,可是这件?” 白月看了一眼大氅上绣的图案,摇了摇头:“不是,上面绣着合欢花的那件!“ 不见合欢花,空倚相思树。总是别时情,那得分明语。 合欢花象征着夫妻恩爱,和睦相处。花不老,叶不落,一生同心,世世合欢。 据[零零三]提示,这件大氅的特殊之处便在于这衣服上绣的合欢花是那人最钟爱的花,也是他在她及笈之日贺礼所送之花,于他们两人而言,有着特别的含义。 芙玉愣了片刻,本想开口劝解,想起屋里还有其他人,只得无奈的将那件常年尘封于箱内的大氅拿出来。 白月仔细的摸着大氅上的合欢花刺绣,针脚密密麻麻,绣的出神入化。 “小姐,要不咱们换一件?这大氅好久不曾拿出来了,都积灰了。”芙玉小心翼翼问道。 芙蓉也在一旁附和:“对呀,夫人,你穿靛蓝色的衣裳也好看,衬的夫人更加明艳动人……” “不用,就带那件吧。”她换上妃色衣裳,又嘱咐了一遍“记得别忘记带上了,省的你们又要回来拿一趟!” “月月,怎么穿的那样单薄,你身子本就刚好,应该多穿些才是。”男子温润的声音传来,在她的心里掀起一丝涟漪。 梁暄站在马车旁边,早已等候她多时。 她笑了笑,“我没事,夫君!”随意应付着,她想起此行,若是与苏寻安相遇,到时候被梁暄瞧出什么猫腻来,怕是有些难以圆回去了。 她要不要使计先支开梁暄。 梁暄察觉到白月没有想多交流的欲望,便不打算在打扰她,谁知道下一秒便听见白月询问自己:“我记得前些日子听你提过,你不是要与李大人讨论事情,若是…你若是不得空,我自己一个人去也是一样的,不要为了我耽误了正事!” 梁暄一听这话,脸色微微僵硬。不知道为何,自从那日月月落水后,他总感觉从前那个天真单纯的妻子变了一个人似的。 现在的月月似乎装着满腔心思,略带忧愁。 自从落水之后,一切似乎都变了。他总感觉他对自己的妻子不太了解,她有什么事瞒着自己。 或许,还与其他人有关。 见他很久不曾回应,怕他误会,她岔开话题:“时辰不早了,我们早些出发吧。” 上马车时,怕她跌倒,梁暄特意扶了她一下,心里她一时竟说出来什么什么感觉来,只感觉这种感觉尴尬中带着有些奇怪。 不远外站着神色冰冷的苏寻安,紧紧的盯着白月腰际上的那双手,修长挺拔的身体投在地面上的影子被光线拉的极为暗淡,黑眸凛冽淡漠,仿佛能渗出水。 “你与苏寻安是旧相识?” 明明是一句在平常不过的话,却让她神经末梢都颤抖了一下。 “曾经在衡州见过几次,有几分交情!”她挑了个适中的字眼答道。 梁暄嗯了一声,“看起来他挺关心你的。”接着,又不温不火的说了句:“他人不错。” 梁暄面上不显任何情绪,她一时摸不准他的用意,只得道:“或许是吧!” 两人一时无话,她便将目光投向窗外。 梁暄看着白月的侧脸,亦是无言。 她一直盯着窗外,生怕一回头便与梁暄的视线对视上。 平心而论,原主这个夫君人是不错的,温文尔雅,是她见过世间最美好的男子,待她这个妻子也是不错的,可以说是捧在手心里的。 可惜,她不是原主,她是白月,是另一个世界的人,来这里只是为了做任务,苏寻安是她攻略的对象,她也只能竭尽所能去攻略苏寻安,对梁暄她也只有抱歉了。 越想越郁闷,她敲了敲系统:“若是我为了完成任务而攻略苏寻安,对梁暄是不是有些不公平?我又不是原主,怎么……怎么可以代替她伤害其他人呢?” [零零三]沉默了很久,就在她以为他不会在回答时,[零零三]说话了:“宿主,你为何会产生如此想法呢?” “许是梁暄对原主太深情了,我听芙玉说起,白月差一点点就要将心移到梁暄身上了。”白月叹息一声。 [零零三]这次没有犹豫,“宿主,凡事都离开不缘字,你如今所做的只需要攻略本世界女主的白月光即可,其他的事你不需要担心。万事有因有果!” ------------ 第四章 质问 雪花星子一点一点落下,由最初的雪花星子一点点变大。 白月望着逐渐飘落的雪,思绪已经远远的飘到了远处。 曾几何时,她与那人也在漫天飞雪中,欢快的打雪仗,一起在雪地里堆雪人。 倒不是说那人对她有多么的重要,只是他们分开的时候闹得着实有些不愉快,以至于分开后他们每次见面,每每总是横眉冷对。 不过现在也好了,她已经不在那个世界,他也无需在刻意躲着他了。 “小姐,东西已经收拾好了,要不要奴婢陪你去附近转转?外头雪一直下着,怕是要等到雪停了,才能去赏梅了。”芙玉的话打断了她的神游。 她回过头来,望着外面满天白雪,想着自己的任务,“拿把伞吧,我们去外面转转!” 能在南山碰到苏寻安,她并不觉得稀奇,但是没想到一出门就遇到苏寻安,一时间她不知道是该叹息原主与苏寻安剪不断理还乱的纠缠,还是系统的高深之处。 她抬眼望着苏寻安,一时不知道该如何开口。 苏寻安此刻想必是恨极了自己,无论说什么,他都会冷言冷语相对。 “苏……苏公子!”芙玉率先打破了沉默,有点吃惊,更多的是慌张。 怎么能在这里碰到苏寻安,况且她家姑爷还在这里,若是被姑爷看见的,到时候百口莫辩了。 “芙玉,好久不见了!我记得三年前你还是个活泼的性子……同她一样,如今看着倒是稳重了不少。”苏寻安不咸不淡的开口,说话间似有嘲意,带着对昔日的怀恋。 她自然知晓苏寻安话中的她是谁,根据系统的提示,昔日的白月是个活泼开朗的性子,单纯无邪。 “苏公子怎么在此处?可是来赏雪的?我家小姐与姑爷正好也是今日才到。” “呵!我还是没有你家姑爷那般好福气,娇妻在旁,温酒赏雪。不过是听闻南山的雪下的正好,特意前来瞧瞧罢了。” “如此这般,我们就不打扰了。”白月盯着苏寻安刚毅的脸庞,生出来些许怯意。 理智上,她应该在与他一同赏雪,不该这么快离开。不知为何,她竟不由自主像逃离般离开。 话音刚落,她的手腕就被人狠狠掐住。 芙玉不可置信的瞪着苏寻安,“苏公子!!” 白月抬头望着苏寻安:“芙玉,我没事!” 苏寻安就这样静静地看着她,手上的力度一点点虽减少。 见不远处走来几个人,她心头一慌,双手死命的想要甩开他的禁锢,可那只手却如磐石般不可动摇。 见他没有放开的意思,似乎也怕人发现,她低声嘲讽似道“苏寻安,有意思吗?” “你说,这有意思吗?”黑眸骤然加深,目光中带着冷意。 “是没意思,我承认当初是负了你,如今我也得到报应了,终日活在对你的歉疚之中。明明已经嫁为人妇,知道你尚公主那日,还是控制不住的伤心……”抬头间,一行清泪从眼角划过。 这突如其来的一番话把苏寻安震惊的愣在原地,久久没有开口,手上的动作何时松开也没有察觉。 芙玉忙掏出手帕给白月拭泪,白月接过手帕,擦拭着眼角的清泪,心中却感到惊奇,不知为何方才自己的情绪竟然不受自己控制似的,竟然对着苏寻安说出那一番话,她明明不想说这话的。 不知为何,今日她的情绪似乎容易被人左右。 苏寻安就这么静静地看着她,直到没人时,张了张嘴,“我改日再来找你!” 说完,也不等白月回答,像逃命似的逃离般这里。 其实遇到月月,他并没有想过怎么样,更没有想为难她,只是看见她与梁暄夫妻举案齐眉,心里无端生出一股无名火,让他忍不住对她恶语相向。 今日,他没想到的是,月月对她亦是有意。 一路上,芙玉连连侧身看了她好几眼,直到心中终于忍不住,开口:“小姐,你……你此举着实有些不妥。” 她心里叹息了一声,方才一番琢磨,算是知晓到底是怎么回事了。 原来她内心深处,或许是情绪思想,乃至于她整个心或许残留着原主的气息乃至思想。 俗话说,身死心不死。 她占用了原主的身体,从很大程度上,原主能主宰她的心思。 所以,她方才对苏寻安的那一番直白的话,其实从很大程度上是白月内心话。 被人主宰着思想与感情,真是不太好受呀。 “何处不妥?我又该如何是好?”白月认真的询问道。 芙玉张了张嘴,没说出半句话来。 这丫鬟是个真心为主子的,她也没在为难她,自己敲了敲系统,带着一丝埋怨的开口:“原主是不是还在我体内?” [零零三]这次没有立马回答她,很久,他的声音才响起:“宿主,您发现了?” 她被这话气笑了,敢情若是她没有发现,[零零三]还不打算告知自己了。 “她……现在怎么样?要不要紧?”占着别人的身体,辜负着别人的丈夫,她总感觉自己有些愧对白月。 [零零三]语气中全是惋惜,“原主身子本就柔弱,一时伤心掉进水中,她的身体已经垮掉,若不是系统采取灵魂安置法,不出一日,多半回天乏术。所以,宿主,您的体内有原主的意识,但这并不影响您做任务。” “你这!!”她呆住了,被系统的脑洞大开的思想给惊住了,“所以,我这具身体不只是受我一个人控制对吧。” [零零三]道:“可以这样理解呢,宿主!” “所以,白月此刻心里爱的是苏寻安,对吧?”只有确定了这一点,她攻略苏寻安才没有愧疚感。 “这是机密呢,宿主!” 罢了,罢了,问[零零三]是问不出什么东西来,倒不如自己做完任务,进行下一个世界才是正理。 “芙玉,你替我向…”她顿了顿,有些僵硬的开口“夫君说一声,说我明日约了苏公子一同叙旧,就不能同他一道去看雪了。”要轻而易举地对着陌生男子唤夫君,她还是有些难为情。 芙玉惊恐的抬头,就差把你疯了三个字印在脸上了。 “芙玉,你放心,这件事需得有个终结才是正理,你就照我说的办吧,至于苏寻安那边,你晚些再派人去传个话,不必隐秘,光明正大去即可。” 雪花还在吹,冷风凶猛地刮着。屋内的灯火摇曳。 想起晚间芙玉的话,他的注意力已经无心在书上了。 叙旧?不是说只有几面之缘吗?但他心中又不愿意随意揣测误会妻子,她与那人之间虽然看着不同寻常,但是她与他相见却没有丝毫隐瞒。 想起成亲那日,娇艳的红色盖头下她那眼角尚未风干的泪痕。 那眼角的泪痕,在此刻似乎格外的清晰。 他记得,当日月月全身上下每一处无不在显示着强颜欢笑,当时的他还傻乎乎以为她是远离衡州,不习惯京都,想家了方才痛哭,如今看来,想必是伤心到极致。 月月啊,我该拿你如何是好。 ……… “我们似乎已经很久没有这样坐下,品一杯茶了。”苏寻安亲自为白月倒了一杯茶,茶香的香味围绕在两人之间。 她伸手端起桌上的茶水,轻轻抿了一口:“快四年了!” 苏寻安自嘲的笑了笑,“原来,曾经的往事真的已经成了昔日。” 这句话犹如一道雷鸣,给了她当头一棒,手指一点点收紧,此刻她如同濒死的鱼,张着嘴巴却发不出半点声音,许久,她才艰难的从嗓子里挤出破碎的几个字:“苏寻安。” 对面之人抬眼,等待着她的下文。 “我们昔日的…昔日的情意,是不是只能在梦中回忆了?” 对面之人久久没有回答,潜意识中,她太清楚苏寻安的性子了,即便她与他曾经有过一段情意,但他绝不会做出巧夺人妻的行为。 前几日的事情不过是他发泄之后的冲动罢了,一旦恢复理智之后,他只会笑着祝福她与梁暄。 其实有了白月的思想,对她而言无疑是给任务增添了许多难度,从前她天真的以为只要苏寻安对她念念不忘,她在想法子与梁暄合离,她就算任务完成。 如今,依照着白月的记忆与感觉,苏寻安绝不会与她再续前缘。 “不然呢?你难道还想再续旧情吗?”苏寻安没有一丝犹豫的打断她的幻想,仿佛再看一个长不大的孩子:“月月,你与那人已经成亲四年了,已经嫁为人妇!” 说出这句话时,苏寻安显而易见地察觉到自己的心微微泛疼,明明是他心爱的女子,如今他却要眼睁睁斩断她的幻想,或许还有他的幻想。 昔日有多么的甜蜜,如今便有多么的心酸。 不知是她内心深处的的话,还是白月的思绪在主宰着她,眼泪刷刷地划过眼角,眼前的那人也慢慢的模糊起来。 “那你呢……心里还有没有一点儿我的位置?你的心里是不是早就已经没了我的位置,你是不是已经爱上公主了?也对,你一定是喜欢上了公主,不然凭着你无拘无束的性子,又怎么甘愿做驸马。” ------------ 第五章 回忆 “月月,你醉了!”苏寻安无奈的叹息道。 其实有时候人真的很矛盾,他不知晓她的心意前,对她百般嘲讽,恨不得让她的生活不得安宁,如今,他只愿她与梁暄能夫妻和睦。 夺取人妻这件事,他做不出来。 她轻声一笑,嘴角带着苦涩,原来白月的感觉果然不错,苏寻安就是个懦夫,被仁义道德标榜着的懦夫。 “是啊,我醉了,我是醉了,可你愿意陪我长醉不醒吗?寻安哥哥!” 这一声寻安哥哥扰的苏寻安方寸大乱,记忆回到多年前,那时他们正当年少。 ⁻⁻⁻⁻ “你刚才根本没有摔下树!寻安哥哥,你又捉弄我。”大概因为太过愤怒,女孩白皙的脸颊腾起激动的红晕,看起来愈发娇憨。 “你笨呀,这么简单的招数都识不破,以后可该怎么办咯。真拿你没办法!”少年笑嘻嘻的笑了笑,无奈的摆摆手,眼里全是宠溺。 女孩走到少年身旁,拉住他的衣服,乖巧道:“那日后寻安哥哥娶我不就好啦,这样我就不会被人欺负了,寻安哥哥一辈子保护好,好不好?” 少年被这话惊到连话都说出来了,而后脸色微红,整张脸发烫般的跑开了。 “哎!”女孩有些好奇,更多的是不解,冲着跑到远出的少年喊道:“寻安哥哥,你为何跑开了?你到底是应下了还是拒绝了?” 少年头也不回,只回了声:“自然是应下了,傻子!”说这句话时,眼里的笑意似乎快要溢出来了。 “寻安哥哥答应咯,寻安哥哥答应咯!我可以嫁给寻安哥哥了………”女孩的欢乐声音逐渐消失。 “寻安哥哥,你脸色不好,是喝醉了吗?” 她已经很久没唤他哥哥了,如今最后一次唤,竟然是在她即将成亲之前。 “滚开!”男子狠狠地甩开了女子的手,言语间满是不耐,哪里像当年昔日那个娇俏少女心中温润的少年郎。 女子被吓的抽回了手,泪眼婆娑的望着他,“寻安哥哥,对不起,今生注定是我对不住你。我……” “你什么?你要同我私奔?还是要我去抢亲?”他嘴角带着嘲意,恶狠狠道。 女子的眼泪珠子轰的一下,全部落下,无声的落下,一滴一滴,快到滴到他心头了。 可那时的他,被恨意冲昏了头脑,哪里看得见女子眼里的无奈与绝望。 就在女子准备离开时,他忽然站起身来,拉住她的胳膊,手上加了力度,语气冷漠,“本以为你是个有情有义的女子,没想到倒是我误会了,昔日种种,皆是苏某有眼无珠,竟然识不清姑娘的为人。从此以往,我与你再无任何瓜葛,你就欢欢喜喜嫁入京都去做你的侯府贵夫人吧。” 许久都没有做过以前的梦,梦醒之后,苏寻安一时间很不适应,伸手捏了捏没信,望向月白如洗的窗外。 如今还早,或许才刚过丑时。 脑海中想起那年,他们决裂时女子无声的落泪,当时的他真的是混蛋极了。若是肯听她解释就好了。 月月!! 其实月月说的对,他不是一个甘愿被皇权摆布的人,之所以愿意尚公主,有很大原因上,他并不反感公主。相反,他也愿意慢慢同公主培养感情。 想必,没有哪个男人能拒绝一个貌美如花女子的爱慕之情。 ~ “你闺名白月,我唤你月月可好?”男子温润的声音,扰得她心头一震,本以为这个未来的夫婿是个冷淡的性子,没想到竟是个温润文弱的公子。 女子惊讶得抬头望着面前的男子,如寒蝉般茂密的睫毛扑闪扑闪。 “今日之后,我们便是夫妻了,是要相守一生共白头的人,我向你承诺,我这一辈子都会对你好的。” 那夜,一切都是那般的水到渠成,男子温润的声音在耳畔回响,并不会让人感到厌烦。 “小姐?!可是梦魇了?”芙玉的声音在耳边回荡,她睁开双眼,止不住喘息着,额间冒着虚汗。 “没事,就做了一个奇怪的梦……”这应该是原主的梦,梦里的那个男子应该是梁暄。 若是她没猜错,应该是梦到他们新婚之夜的场景。 真是个奇怪的梦,竟然梦到梁暄了。 原主啊原主,若是你还活着,你会选择和梁暄继续做一对琴瑟和鸣的夫妻,还是愿意不顾世俗的眼光和苏寻安旧情复燃呢? “夫人,外头的雪停了,少爷让你准备一下,顷刻一道去赏雪。”丫头来传话时,她恰好在用早膳。 “知道了,你下去吧!”正巧她不知道下一步该如何走,出去散散心,赏赏雪也是好的。 她与苏寻安之间是恩怨已经挑明了,本以为苏寻安知晓她心中有他,便会重新在一起,谁知道挑明之后,苏寻安反倒不愿意继续纠缠下去,他们之间犹如进入了死胡同,须得有一个契机才行。 只是这契机,到底难寻。 “小姐,要不要穿这件绣有合欢花的大氅?”芙清一面收拾着服饰,顺手拿起包袱里的大氅,将其敞开询问道。 “这件衣服太薄了,还不快给小姐换一件!”芙玉手疾眼快,趁着白月还没反应过来,忙道。 芙清不知道其中的弯弯绕绕,叹气地将大氅放回原处:“可惜了,这大氅上绣的合欢花光彩夺目,栩栩如生,小姐若是穿上,定会光彩照人。” 芙玉忙打断她的话,“快收拾包袱吧。” 白月回过神来,恍惚听见他们方才在讨论衣裳,突然想起系统的提示,询问道:“那件合欢花的大氅呢?今日穿那件吧!” 这是系统提示的道具,想来应该是有用的。 “在做什么?”梁暄清润温凉的嗓音响起,出现在白月身后,望着芙清手上那件绣着合欢花的大氅眸光晦暗一瞬。 “姑爷!!” 她回过头去,看见是梁暄,笑了笑:“正在讨论穿什么衣裳呢?” 梁暄自然是看见那件衣裳的,不知是有意还是无意,“那件绣满合欢花的大氅倒是别致,配上你平日素来爱穿的妃色衣裙,极为相配。” “若此甚好,便穿那件大氅吧,在替我寻一件妃色的衣裙吧。” 换衣服期间,她顺便问了一句梁暄喜爱的花。 谁知道芙玉下一秒的回答,倒是让她吃惊不已,“姑爷平日里最喜木兰,不喜合欢,所以奴婢才千方百计让你别带这件大氅,谁知道小姐你……唉……” 原来如此,她本以为芙玉不支持她穿这件大氅,是因为苏寻安的缘故,没想到竟是因为梁暄不喜合欢花。 “罢了,罢了,就穿今日便好了,以后都不拿出来了。”她不假思索的回话,废话,这道具八成是加好感用的,加完了在用岂不是没效果了,幸好这道具不是攻略梁暄的,不然这件大氅她一穿上岂不是就是为了减梁暄好感度的。 换上衣裳,披上大氅,她正准备开口时,便摸到口袋里有东西。 她面上不显,温声道:“芙清,你去帮我瞧瞧外面的雪可化了。芙玉,你去看看姑爷在做什么!” 待人走后,她先往铜镜里看了一眼自己的样子,确定她们不会在去而复返后,从大氅里摸出口袋里的东西。 是一封信,皱皱巴巴的,看来有很多个年头,原主以前应该很多次翻阅这封信。 她缓缓的展开信,心中带着探究的心思,还带着一丝莫名的心情去看这封昔日的信。 “展信悦,苏某久居庭院,忽有一日,听闻白姑娘病重,闻此噩耗,悲痛难忍,恨不得丢下手中公务亲自择一匹快马,飞往姑娘面前,还请姑娘保重身子,宽心健脾,等苏某功成名就,必定三媒六聘,八抬大轿,迎姑娘入门!”信的后面还有一句不郑重的话,月月,我想你了。 原主的记忆涌上脑海,这封信应该是苏寻安在外面办事,听闻她重病缠身,担心的同时,又深恨自己不能回来,怕她郁结难消,便依着正经的口吻写下了这份信,也是对她的一个承诺。 难怪这张纸条皱巴巴的,想必原主翻阅了很多遍,也难怪了。 只是,不知道她穿着这件合欢花绣的大氅,苏寻安又会如何。 想着,才发觉梁暄不知何时竟然站在自己的身后,她心里一慌,但面上不显,越是这个时候,越要当做什么事都没有发生过。 她像往常般开口:“你怎么来了,我方才还让芙玉去请你呢。”那封信那握在手里,没有动分毫。 梁暄其实才到不久,见白月低头看东西,不忍心打扰他,只轻轻的走到她身边。 他是个聪慧的人,听见她这么说,在联想到她手里皱皱巴巴的信,便知晓这份信应该对她意义非凡,不过是怕他多想,便故作镇定罢了。 有时候镇定的装作云淡风轻的样子,远比慌张的藏起手里的东西,更令人心疼。 他轻笑着替她系好大氅的带子,假装看不见她手里捏着的纸,嗓音愈发的温柔如水:“我已经收拾妥当,来看看你。” ------------ 第六章 抉择 平白摊上一个温润如玉的的夫君,就算不是为了完成任务,她也不至于太过冷漠,她舒展了眉头,眉眼含笑,眸中皆是来人的影像,“既然你来了,我们一道出去吧。外面的雪好像停了。 梁暄一阵晃神,见着白月笑颜如初的面颊,恍若隔世,自己乎已经很久没有见他如今日这般露出笑颜。 他身子受控制的将妻子搂入怀中,下颚放在肩上,似自言自语:“月月,若是你能一直这般笑便好了。” 白月亦是哑然,自己不过是因为梁暄的美色,对其多露出了几分笑颜,不曾想他却是这般举动。 想到此处,她暗暗收回了不要存在的思绪,想到今日要做的事,在心底暗暗对梁暄说了一句抱歉。只盼原主的意识不要在关键时候出现。 虽然与苏寻安曾经那一段刻骨铭心的青梅竹马之情与情意让她深感惋惜,对于梁暄的柔情蜜意她亦沉溺其中,但她是白月,是二十一世纪的人,根本不属于这个世界。 白月也好,苏寻安梁暄他们不过是自己完成任务中的一个角色罢了。 外头的雪已经停了好些时辰了,只见天地之间白茫茫的一片,唯有那一丛梅林中的梅花极美,各花争艳。疏枝缀玉缤纷怒放,有的艳如朝霞,有的白似瑞雪,有的绿如碧玉,形成梅海凝云,云蒸霞蔚的壮观景象。 “月月,我一直没有问你,你为何单单喜欢这梅花。平日里给你寻了多少名贵花中,牡丹,月季,芍药也不见你留心,每年却一次也不曾落下,要来这南山?” 白月愣了愣,她不是喜欢雪景吗,所以来这里赏雪,为何梁暄会说自己喜欢梅花。 莫非是原主喜欢梅花,所以每次假借赏雪的借口,实则是来这里赏梅花,但是喜欢梅花又不是什么私密的事儿,为何又要瞒着梁暄呢。 “君自故乡来,应知故乡事。来日绮窗前,寒梅著花未。”梁暄与白月齐齐朝着来人看去,只见苏寻安穿着一身黑色长衫缓缓走来,身子薄弱,步姿轻缓。 他见到白月身上大氅的那一刻,眼眸里似悲似喜,还有化不开的浓浓的哀愁。 他收回目光,看着不远处的开的正好的梅花,缓缓开口:“想来少夫人应该是思念远在衡州的故土和故人,所以每逢冬日梅花开的恰好的缘故,便来南山赏雪。” “苏公子好巧,也来赏雪?”梁暄的话打破了围绕在三人身上尴尬的氛围。 苏寻安笑了笑:“饭后闲来无事,便来四处周周,不曾想这般巧,竟碰上了梁公子和少夫人。” “既然如此,苏公子不妨同我们一道去亭子小坐片刻,前方不远处又一处凉亭,我与月月正好要去?”说完,将目光移向了白月,想要征得她同意。 白月对这种千载难逢的机会自然是要把握住的,自从和苏寻安摊牌后,他便向想方设法避开自己,有梁暄在,他无论如何也不会避开自己,若是一见面就避开,会让梁暄怀疑他们二人曾经的私事。 现在的苏寻安,应该无论如何也不想梁暄知晓才是。 “疏影横斜水清浅,暗香浮动月黄昏,林逋的诗自来便被人称颂。”两人一边酌酒,一边论着诗,偶尔梁暄会停下饮酒,关切的询问几句白月。 “苏公子可有喜欢的花?”梁暄不经意间开口。 苏寻安低沉片刻,看着白月身上那一大片合欢,“昙花一现,它的花期短暂,却在短短一刻绽放自己,用尽全力被世人所看到。我喜欢它身上孤注一掷的美好。” “苏公子果然与常人的想法不同,世人都只道昙花意为美好的事物转瞬即,却不及苏公子对它赋予的意义。”梁暄早已放下酒盏,伸手拉过妻子的手,见她的手冰凉,双手替她握住,想依靠着薄弱的余热为其保暖。 “月月,你去帮我们问问,可还有多余的酒酿?” 她没想到梁暄会支开她,但也不一定是支开,也可能是只是单纯让她去问而已。她今日穿的这件衣服本来就不同寻常,苏寻安如今对她的感觉应该有了其他变化。 “昙花也好,梅花也罢,都是有灵气之花,但实不相瞒,自来我便不喜合欢,言归于好,合家欢乐。明明有着极好的寓意,小时候我见到合欢花心口便隐隐作痛,那时请了好几个名医来瞧,都没瞧出所以然来,不知怎地,到了后来我与月月,也就是我妻子成婚后,对合欢的感觉倒是淡了几分。”待白月走后,梁暄看着对面的男子,若有所指的开口。 苏寻安脸上情绪不明,“梁公子与少夫人感情极好,倒是让我艳羡不已。” “苏公子与月月是故人,这才叫我艳羡呢。”梁暄置若罔闻的抛出一句话,仿佛没有察觉到苏寻安情绪的转变。 苏寻安静静地看着梁暄片刻,他不知道梁暄此话何意,虽是一句极其平淡的一句话,却含着淡淡的敌意。 而这莫名的敌意却不知从何而来。 “不过是昔日见过几次面罢了,梁公子何须羡慕在下。” 梁暄笑了笑,似乎在自言自语:“也对,唯有此刻才是好的。” 明明是他们才是夫妻,梁暄的话不无不对,不知为何他心中总是涌起淡淡的不悦。 这份不悦悄然无声,却又越显浓烈。 “既然如此,在下就不打扰梁公子与少夫人赏雪了!在下先行一步。”苏寻安站起身子,抖了抖衣衫上的雪点子,辞别道。 “苏公子慢走。” ………… “你要饮的酒酿我给你拿来了。”白月举了举手里的东西示意道,心中却在暗暗盘算着苏寻安如今是个什么样的态度。 也不知道梁暄与苏寻安谈了什么,苏寻安会不会还是坚持己见。 梁暄接过酒酿,自顾自为自己倒了一杯,“如今这里只剩下你我了,你陪我喝一杯吧。” 听这话,原主应该是会喝酒的,但是大冷天的,她不太想这种辛辣的东西,还是在这里。 她摇了摇头,拒绝道:“你自己喝吧,我不喝。” 梁暄笑了笑,没有强求,拿起酒盏一饮而尽。 几杯酒下肚,眼神逐渐变得迷离起来,似乎在回忆往事:“我记得也是这样的天气,京都城的街道上铺满了白雪,一眼望去,白茫茫的一片,那时候,我着红衣礼服,迎你入门,那天晚上,月色迷离。你也是这样,如今天这般,清贵自矜,对我说着话,让我自己喝,你不想喝。” 她原以为原主和梁暄婚后那几年应该是相敬如宾的关系才对,但今日听梁暄这般说,似乎事情远没有她想的那般简单。 梁暄口中的事应该是他们成亲那日,而原主当时对梁暄应该是冷漠的吧,她一时怔怔地落在原地,竟不知如何应对。 梁暄似乎没有见到她的反应,自顾自道:“月月,我自始至终都明白,我们的婚姻一直都是不幸福的,若不是当初我让父亲去你家提亲,我们这一辈子是不可能有任何交集的,而你也不会嫁给一个连面都没见过的陌生人。今日我见苏寻安说出的那番话,才知晓这些年我从未真正了解过你,你每年来这里赏雪并不是喜欢赏雪,只是思念家人罢了………” 梁暄其实并没有错,错的是她,她从未将其真心交给他,他又怎么可能真正了解她呢。一阵负罪感浮上她心头,她不自觉地低下头又抬起,像是做了亏心事的孩子。 在她恍惚间,梁暄拉过她的手,将她拉到他身前,细细摩挲着她的手,“月月,若是你愿意,我想与你执手共白头,想知晓你的喜怒哀乐,离合悲欢,而不是像如今这样,总以为自己了解你,却发现到头来还不如一个外人了解你。” 脑海中突然响起一道陌生而冰冷的声音,“温馨提示!!温馨提示!!宿主!!书中人物苏寻安正在不远处!” [零零三]的声音不合时宜的响起,而苏寻安也不合时宜的出现在了这里,恰好在这个时候,这个地点。 但凡苏寻安没有出现,她就答应梁暄的剖心之言了,她完全可以一边攻略苏寻安,一边好好对梁暄。 而不是像如今这样陷入两难的境地,必须在两人之间做个选择。 “所以,梁暄和苏寻安,我攻略一个的必要条件就一定要拒绝另外一个对吧。”她戳了戳[零零三],不死心的问了一句。 “是的,宿主。” “苏寻安来这里的剧情是系统安排的?还是原有的剧情?” “宿主,你好,原本剧情里是没有这段剧情的,因为你的出现,在你这段时间的执行任务中过于花心滥情,导致女主的形象与性格不够鲜明,导致这个世界的秩序发生了紊乱,为了纠正,这才为你提供了一条分界线,让你选择,之后的剧情走向,将由你今日的所做所为决定。”[零零三]标准的且官方的声音,没有一丝一毫的感情。 ------------ 第七章 柔嘉公主 “所以我此刻的决定,将会决定这个故事的走向吗?”她问道。 [零零三]静默了一会,“是的,宿主。” “我若是执意攻略苏寻安,那梁暄怎么办,我已经和他成婚几年,苏寻安应该也不会与有夫之妇在一起。”她说出了自己的顾忌。 这个任务看似简单,但是从苏寻安的性格来说,他便不可能轻易和她再续前缘,而她就算与梁暄离异,还有很多事情需要应付。 [零零三]叹了一口气,语气变得不再冰冷,多了几分温度:“宿主,是书中的白月与梁暄成婚,并不是您,您现在只需考虑如何攻略,至于后续的情节便与你无关。” 她点了点头,努力拉回了自己的理智,好让自己与这个社会彻底分离出来,让自己不对这个社会抱有一丝一毫的幻想。 她回过神来,看着梁暄如玉的脸颊,心里涌现起几分欢喜与甜蜜来,也许是原主的情绪,亦或是她的,她早已分不清了。 见白月回应,梁暄不死心,仍道:“从很久以前,我便喜欢上你了,远比你知道的要早,若是你愿意,我想和你琴瑟和鸣,白首不相离。我想成为你的依靠。” 她拉出梁暄的手,笑了笑,脸上的表情理智的过头:“其实,这样挺好的。” 一句“其实”将梁暄心中所有的期待一点一点打碎,只余下满地的残渣。 梁暄整个人怔在原地,整个人似乎被抽走了所有的力气,只剩下了一副驱壳。 一阵负罪感浮上她心头,她不自觉地低下头,但想起自己不该存在这多余情绪后,又抬起头来,“你很好,但是是我不配,配不上这么好的你,你值得更好的。你的真心不该托付在我这样的人身上。若是你日后有喜欢的女子,你一定要告诉我,你想和离也好,纳妾也罢,我都依你。” 梁暄当真温柔到了极致,即便自己这样拒绝了他的真心,他也没有发怒,只点了点头,离开前还留下了一句“我还有事,先离开了。你有什么事吩咐芙玉她们。” 梁暄离开的背影隐隐透着落寞,她下意识地想追上前去,但理智最终战胜了她的情绪,也是白月的情绪。 “梁暄,他是个君子。”苏寻安从角落里出来。 她收回了目光,“他虽好,却不是我想要的那个人。”说着,视线看向了苏寻安,“方才我若是答应了他,便是伤害了他。” 苏寻安一时不知该说什么是好,方才与梁暄饮酒谈论的那番话,让他心中莫名其妙涌现一股怒气与妒意,许是羡慕梁暄能与月月能够朝夕相处这么多年,羡慕梁暄能光明正大关心月月,就连月月余生也是梁暄的。 因为心中的怒气,他下意识的来到这里,没想到竟然看到梁暄与月月表明心迹,那一刻他屏住了呼吸,理智上希望月月能接受,这样他便能彻底摒弃他们曾经的一切,让自己能继续走下去,重新开始新的生活,但是在内心深处又盼望着月月能拒绝。 如今,月月真的拒绝了,而他却又不知道该怎么办了。 “月月,公主派人来找我了。”在两人良久的沉默后,苏寻安突然开口。 这句话如平日惊雷,溅起了丝丝涟漪。 她心里一时涩涩的,应该是受原主的情绪影响,自己为了苏寻安,放弃了与自己相敬如宾的梁暄,那样一个温润如玉的男子,这一边,自己的青梅竹马竟然要去见公主了,换做谁都不会接受的。 她嘴角艰难的扯起丝笑容来,却发现因为心中的悲伤,让自己此刻的笑容比哭还难看,“真的吗?那你是不是走了,如今这样的结局挺好的。公主天真烂漫,是个热情似火的女子,和你最是相配,若你能和公主在一起,当真是极好的。” 苏寻安哑然,他不是没看见明明快哭了,却强装强颜欢笑的女子,他心中也不是没有动容,只是他到底多存了几分理智,早已不是那个为了爱情便奋不顾身的毛头小子。如今他要考虑的是于他们两人而言,什么样的行为什么才是最好的。 “明日我便要离开这里了,你要好好的。” 白月看着苏寻安,明明是一张极其熟悉的容颜,青梅竹马之情,为何到如今他们两人竟变成了最熟悉的陌生人。 “好!” 待苏寻安走后,白月回过神来,对着自己满腔的情绪与思绪有些无奈。 穿书做任务看着新奇,但每次经常被原主的情绪所左右,让有苦难言。 即便方才她拒绝了梁暄,苏寻安并没有欢喜或是表露出旧情复燃的打算,甚至连一点希冀也看不到。 这时候,他突然提及公主,大概是想转移一下注意力吧。 看来皇宫之行,在所难免了。 梁暄与苏寻安因为这事,皆离开了南山,留她一个人在南山。 既然主人公都不在,她一个人留在南山也无趣,在南山看了几日雪后,便让芙玉她们收拾东西,离开了南山。 回到府内,她很少见到梁暄,她与他几乎没有任何交谈,想来是因为南山的事,她已经践踏了他的一片真心,他不想在看见她了吧。 “夫人,少爷传话回来,今天他有公务要办,让你歇着,不必等他。”传话的小厮一天几日都是这样说道,连说的话都不曾变过。 芙玉由原来的期待,变成了无奈。听到这话,脸上瞬间没有了神色。 “知道了,下去吧。”白月点了点头。 待人走后,芙玉有些着急,“小姐,姑爷这是怎么了,一连几日皆是如此,早出晚归,亦或不归,莫不是对你的感情淡了?还是在外面有人了?” 白月沉默了半晌,“芙玉,别胡说,这件事本就是我对不住他,不是他的错,即便他外人真的有人了,我亦是不会有半句怨言。”话说出口的时候,她明显感觉自己的心似乎涩涩的,她的心有道不明的感受。 她把它归咎为不习惯,不习惯梁暄不在府内。 小厮左拐右拐,终于在客栈门口停下,他看了一眼客栈,随即走了进去。 “夫人可有问什么,或是让你带话给我?”男子如沐春风的脸上,带着一丝期待,其实整张脸更多的是忧愁与颓废。 小厮有些无奈:“夫人听后,只说知道了。并没有话要带给少爷。” 男子揉了揉眉心,哦了一声,“这样啊,我知道了。” 小厮不确定的询问道:“那少爷可还要继续在这里住下去?”白日里的公务并不算多,他家少爷却一连几日住在客栈,想来是和夫人闹了不快,又想让夫人关心他吧。 梁暄无奈的苦笑:“这几日就先住在这里吧。”等他想好如何面对月月了再回去吧。 皇宫内,一女子在花园内漫步,身旁站着的男子丰神俊朗,女子浅笑倩兮间,视线却没有离开过男子的身上。 “寻安哥哥,你上次去南山上玩的怎么样?” 听到熟悉的称呼,苏寻安的思绪不禁想起从前,那个人也是这般唤他,软糯糯的嗓音,似乎永远无忧无虑,只是现在他们两人都物是人非,性格早已不似当年。 “寻安哥哥,你在想什么?”女子有些不悦,但很快收敛了脾气,她不愿把自己不好的一面展现在面前这个男人身上。 苏寻安回过神来,笑了笑:“抱歉,公主。”说完这个,他便不肯再多言了。既没有解释,也没有安慰。 女子笑了笑,对男人的所作所为早已习惯,“你何须道歉,我们即将成亲,我便是你最亲密的家人,家人之间是不需要道歉的。” 苏寻安听到这话,笑了笑,不自觉将面前的女子搂入怀里,“公主,你真好!” 面前这位女子,是皇帝的嫡公主,名唤柔嘉,是皇上与先皇后所生唯一的女儿,其地位尊贵程度不必言说。而她贵为天子骄女,一心在他身上,对他的情谊不必月月对他的少。性格天真烂漫,单纯善良,善解人意。 能被这样一位女子炙热的爱着,是他的福气。 待苏寻安走后,公主身边的宫女太监才从不远出走来,作为公主,不管走到哪个地方,身旁都应有人,但公主不喜欢她与苏寻安在一起的时候,身旁有人跟着,说这样没有恋人的感觉,所以每次都屏退了其他人。 “公主,今日这是怎么了?可是苏公子惹你不开心了?”宫女紫茉询问道。 面前这位小公主,可是她们的小祖宗,从小捧在手心长大的,一件公主露出了愁容,他们心疼的不行。 柔嘉公主无奈的叹了一口气:“本宫总觉得寻安哥哥自南山回来之后,待我不如以往那般上心了!” “那奴婢派人去调查一下苏公子在南山发生了什么?” 说到这个,柔嘉公主更觉心烦,“寻安哥哥一向不喜欢本宫过多干预他的事情,若是他知道本宫派人去调查他,只怕他要生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