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第一章 哪个导演能干出这傻事 蓝星大陆。 雄居中土,横跨万里的大盛帝国。 东北边垂重镇,虎口堡。 “完犊子了!” “咋一点儿B数都没有捏,喝个酒喝成酱婶的,真持么丢不起辣个银呐!” 陆虎打了个激灵,醒来后开始暗骂自己。 大脑虽然清醒了,浑身却软绵无力,眼睛也没好意思睁开。 大学毕业刚应聘到公司三个月,第一次参加酒会,就被人灌得酩酊大醉,竟然趴在酒桌上睡着了。 没办法,桌上有一大半是漂亮女生。 真不该敞开了喝,酒量不行,愣是要在美女面前充英雄,结果不得不装孙子---醉成了狗熊。 以后在公司怕是不好混了,咱这张英俊潇洒的老脸往哪儿搁? 哎吔嗬!神马意思? 大夏天的,脸上凉飕飕,身上也冷冰冰,是哪个美女给我喷凉水醒酒呢? 小妞挺够意思呀。 不装了,睁开眼看看是谁,若是漂亮就追,争取跟她搞个对象啥的…… 陆虎睁开眼,登时懵逼了: 哪有什么美女。 漫天飞舞着鹅毛大雪,不断有松软的雪花晃晃悠悠贴到脸上,转瞬间就融化成冰水。 怪不得脸上这么凉。 酒局啥前儿散的?同事们跑哪潇洒去了? 我这是在哪儿? 放眼望去,整个世界白茫茫一片真干净。 千山鸟飞绝,万径人踪灭。 这酒喝的岗岗尿性嚎,气温都干到零度以下了。 前面不远处直挺挺立着那么多冰雪雕刻是什么鬼。 哪个傻缺吃饱了撑得慌,花钱雇人在荒郊野外雕刻了这么多披盔挂甲的古代武士…… 哎呀雾槽,大冷天的,这些雪人的鼻子和嘴里怎么还冒烟呢? 陆虎吓了一跳,睁大眼睛仔细看,哪有什么雪人,竟是整整齐齐站着一排排盔甲落满霜雪的古代武士,随着呼吸,鼻子和嘴里飘飘袅袅的往外冒着哈气。 干吗?这帮人搁这拍电影呢? 导演,导爷,能不能让我演个男一号啥的。 不对,这好像不是拍戏!清一色的大老爷们,连个女演员都没有,现在哪个导演还能干出这傻事。 不能是穿越了吧? 陆虎大感疑惑,想过去看个仔细,刚要动弹才发现自己被五花大绑,而且是跪在雪地里。 怪不得浑身冰凉,膝盖生疼,腿都麻了。 太欺负人了吧,趁我喝醉了往死里霍霍,这是人干的事儿吗。 陆虎心头火起,瞪起眼破口大骂:“哪个混账东西把老子绑在这儿。” 话音未落,后背挨了一脚。 “我整死你!”陆虎边骂边转回头去看。 身后站着一条披盔挂甲的彪形大汉,手里握着明晃晃的鬼头刀瞪视着他。 那小眼神,跟要宰条狗的屠夫一模一样。 陆虎这才注意到与自己并排还跪着几个人,都五花大绑,身后也有甲士看守着……。 完了完了,芭比Q了,这是要砍人的节奏啊! 哇哎?凭啥呀! 我没招谁也没惹谁,既没违法又没犯罪,只不过在大街上经常偷看漂亮小妹妹。 话说谁看到漂亮女生不多瞄两眼,吹个口哨送送秋波不算犯法吧。 还干过什么坏事捏? 上学时谈过几次恋爱,也只限于搂搂抱抱撮个嘴舞的,从来没真枪实弹把哪个女生的肚子给催成气球。 干过最大的一次坏事儿就是上中学时用弹弓子碎过张老师家几块玻璃。 没收我给班花写的情书我忍了,还在班级公开念,婶可忍叔不可忍…… 听说差点把她吓出精神病来,不过这也够不上杀头之罪呀! 把老子捆成个粽子,拎着把破刀吓唬谁呢,还有王法吗!还有规矩吗! “麻辣隔壁的,赶紧把绳子解开,我不往死里揍你们,否则,小心告你们侵犯人权昂。”陆虎大喊大叫,拼命挣扎着想挣开绳子。 “钦犯?仁拳?朝廷大员犯了法才称得上是钦犯,你个小小的队正,豆大个小破官,也敢自称钦犯,真不知天高地厚。” “人拳是什么拳法,没听说过,你自己独创的呗,耍两下让本将瞧瞧。” 随着说话声,一员银盔银甲的军官牛B哄哄走到陆虎面前。 这货身形高大,眼神狡诈,面白无须。 说话阴阳怪气,有气无力,妥妥一幅纵欲过度的光辉形象。 这狗东西真不懂侵犯人权是咋回事?还是故意调戏我? “你谁呀?拜搁这儿跟我装啊,瞅你那鳖孙子样就是个卖的,撒愣去当你的鸭子得了。” 陆虎瞪起眼埋汰他。 这货心里还真惧怕陆虎,往后退了一步,咬牙切齿道:“你就豪横吧,一天天虎了吧唧的,连我这折冲都尉都不放在眼里。害得三百多弟兄都因你而阵亡,等一会儿高大人到了,看你还敢蹦达不!” 什么玩映?三百多弟兄阵亡,都是因为我。 我似乎好象没干出这么大个事儿啊! 陆虎脑瓜子嗡嗡的,接着无数记忆碎片纷纷涌入大脑,偶滴个神呐,真穿越了: 陆虎,大盛开元三年生于京都,现年方一十八岁。 十八的姑娘一朵花,十八的小伙顶呱呱。 身强力壮,精力充沛,干啥都不知道累,揍人能打,颜值也能打。 老爹陆松,在他出生时任右羽林军左中卫,七品武官。 老娘孙桂英,女护军右中卫,从七品武官。 大盛朝虽没达到男女平等的地步,不过女子地位甚高,至少抛头露面是正常现象。 但是女兵还是不多,毕竟杀人放火这种高危重体力活一般女子适应不了。 能当上女官绝非泛泛之辈。 下有一弟陆豹,一妹陆丽,三个孩子都相差三岁。 爹妈虽是小官,却都端铁饭碗,跟穷人比家境还算可以。 无奈陆松性情耿直,在派系林立,尔虞我诈的京城混得很不如意。 不会来事儿,如何能爬得上去! 大盛以武立国,七百年来一直东征西讨,南打北杀,不断开疆扩土,因此尚武之风极盛。 正所谓出将入相,不在战场上建功立业,收割人头,想升官门都没有。 陆虎七岁那年,正值东北方有战事。陆松主动请缨,携家带口到安东道新滨洲戍边。 任新滨洲都督府右果毅都尉,还是七品武官。 本想到战场上砍出点儿名堂来,也闹个光宗耀祖,荫及子孙。 不料拼杀了十来年,全都白忙活了。现在依旧在这个位置上老老实实趴着。 眼看自己混不上去了,正好婆娘又不待见这个大儿子,干脆求爷爷告奶奶,托关系把刚十五岁的陆虎送到虎口堡戍边。 虎口堡在边境最前哨,打打杀杀是家常便饭,容易建功立业,发财升官。 打小随老爹练功,己致炼气境的陆虎,还真没辜负老爹的厚望,凭着一股狠劲儿,不到三年功夫,从大头兵一路折腾到队正。 大盛的军制,十人为一火,头目称火长,五十人为一队,头领称队正。 三百人为一团,团的老大称为校尉。 混到校尉这个级别才算是个正经有编制的官。 虎口堡因为地势重要,设折冲府,有三个团的编制,统领边兵近千人。 以陆虎收割的人头,当个校尉绰绰有余。 可惜陆虎跟他爹一个操性,只知道傻乎乎的冲锋剁人,不会卖情怀。 嘴皮子笨得跟棉裤腰似的,三杠子都压不出一个屁来。 因此大部分功劳都被算到了折冲府老大---折冲都尉裴尔毕的头上。 有功是人家的,有过却推到他的身上。 三天前出境征讨,陆虎所在团的张校尉又习惯性的跑肚拉稀,据说窜稀窜得马都上不去。 只好由陆虎代理团长率领一团人打先锋,不料中了埋伏,全团三百人,只有陆虎左冲右突杀出重围,其余将士全都嗝屁了,无一生还。 大盛国一向豪横惯了,看哪个国家不顺眼就收拾一顿。 尤其是边兵,骁勇善战,兵器精良,号称一兵抵九卒,很少有打败仗的时候。 一战损失了三百边兵,这还了得! 正在巡边的东部战区总司令---检校安东都尉高大人闻讯大怒,派人传下命令:他要亲自审讯案犯,亲自监斩…… 陆虎撮了撮牙花子,头疼得很。 这特么穿越的,刚过来就要挨上一刀,变成亡魂冤鬼。 系统,系统,快来救我。 陆虎在心里呼唤了千百遍,系统似乎没听见。 不是穿越的都有系统吗,我的系统咋这个鸟样儿,见死不救啊! 不知道我比窦娥还冤,比岳飞还屈吗! 这一仗其实是裴尔毕挑起来的。 这个二球货听说境外颚伦特部有个公主,芳名雅娜丽,长得是花容月貌,身姿窈窕,一笑倾人国,不笑都倾人城。 荒山野岭竟有如此美色,不娶过来好生享受岂不白瞎了。 于是派人到颚伦特部去提亲。 鄂伦特部虽小,据说只有十来万人,却也号称是一个国家。 高贵的公主凭啥嫁给你芝麻大个六品武官,癞蛤蟆想吃天鹅肉,你特么还有点儿B数没有。 鄂伦特人以打猎,捕鱼,采山野为生,族人极其彪悍,暴脾气上来都敢斗熊搏虎。 提亲使者被人家一顿乱拳揍得鼻青脸肿,眼斜嘴歪,丢了半条命才放了回来。 这下把裴尔毕惹毛了,即刻前去攻打。 原主是个没心眼的,每战必冲杀在先。 不料这次不同以往,一路蟒过去,拱进了人家的包围圈,几乎遭到团灭。 跟在后面率领两团人准备捡便宜的裴尔毕,一看事态不好,撒腿就跑。 待陆虎疲惫不堪,杀出重围跑回营。 裴尔毕假意安抚,把他灌醉了,趁他呼呼大睡,结结实实给捆了起来。 同时派人禀告上峰是陆虎擅自率队出击,才遭此大败。 原主黑锅背得太窝囊了,裴尔毕是欺负他笨嘴拙舌不擅言谈,让他做个替死鬼。 这王八羔子想破大天儿也想不到现在是老子穿过来了。 老子会那么老实,让你给玩儿死吗? 想到这里,陆虎笑嘻嘻地看着眼前的裴尔毕道: “二毕,听人说小白脸儿,十个有九个没有好心眼儿,你丫的憋了一肚子坏水,把打败仗的罪过都推到你陆爷爷身上,你摸摸胸囗窝,良心还有没,你特么好意思这么干吗。” 裴尔毕一愣,没想到平时少言寡语的陆虎一口气叭叭叭说这么多话,言语中还带着刺儿,登时气了个大红脸:“你管谁叫二毕呢?老子是折冲都尉,六品武官。你骂我是小白脸,你的脸比我还白呢,你心眼儿更坏。” “你的名字不就叫二毕吗?这冰天雪地的,你把你的恩公捆在这里,两天两夜饭不给饭吃,冻得老子浑身生硬,就特么该硬的地方软了,回头还怎么跟你妈给你生个小弟弟?你说你干这傻事是不是个二毕。”陆虎机关枪一样哗哗哗过嘴瘾,占着便宜气裴尔毕。 陆虎嘴皮子忽然这么利索,把裴尔毕给绕蒙圈了:“我爹给我起的名叫尔毕,不是二毕,我有一个大妈,一个亲妈,七个小妈,十三个兄弟,你还想跟我哪个妈给我生个小弟弟?” “哎呀卧勒个大艹,你这么多妈,你爹真特么尿性,能忙活过来吗?我再不去帮忙,他老鸡灯不得累抽抽了呀。” “我父亲是当朝宰相,有几个夫人不算多,哪个大人不是三妻四妾的……”裴尔毕被陆虎牵着鼻子走,还没醒过味儿来。 “你是小妾生的吧?你妈是第几房丫头啊?” “我妈是二夫人的丫头,长得好看极了,让我爹给忙活了,生下了我。”裴尔毕说到这儿小头一扬,腰杆儿挺了一挺,为此十分骄傲。 “怪不得你爹给你起名叫二毕,你妈就二了呵的,你更二,所以把你送到边关来送死。” “你别放屁昂,我虽不是家里的嫡长子,父亲却对我寄以厚望,把我送到这儿是想让我建功立业,日后必定前途无量。” “你别搁那儿冒傻气了,你是你妈偷了守大门那老头儿生的,你爹帽子绿油油,又怕声张起来老脸没地儿搁,气不过才把你送到这里。” “谁告诉你的?我咋不知道?” “地球人都知道,就你不知道。” “地球人?地球人是干啥的?”裴尔毕让陆虎给忽悠的云山雾罩。 “你个大傻蛋,赶紧把我给放了,好吃好喝好招待,本大爷吃饱了就告诉你。” “陆虎,你一向忠厚老实,怎么突然变得油嘴滑舌的,你想啥美事儿呢,还放了你,你是罪犯知道不?” “你派我当先锋,我们被包围你不救援,罪犯应该是你,你也不怕高大人把事情弄明白了,拿你问罪?” “我可没派你出去,你就认命吧。”裴尔毕接着弯腰贴到陆虎耳边儿小声道:“别傻了,那高大人会因为这点小事得罪我父亲?老老实实认罪,我能保你全家不受连坐。” “……”陆虎认为他的话还真有几分道理。 系统没反应,拼爹拼不过,认了又不甘心,陆虎此刻浑身脑袋疼…… 地面忽然颤抖起来,远处传来闷雷般的响动。 在场的所有人立刻警觉起来:有大队重甲骑兵过来了…… ------------ 第二章 神马玩应天上飞 刚才整整齐齐立着的边兵们都转头望着声音传过来的方向,神情颇为紧张。 前两日刚打了场败仗,心理上有了阴影,不敢再像往日那样傲视天下,目空一切了。 是战还是逃,各有各的小心思,队伍显得有点混乱起来。 “检校安东都护高大人到。”粗犷的喊声如烈风一般刮了过来。 原来是高大人到了,边兵们都松了一口气,重新站直身子,等着看热闹。 裴尔毕一溜烟向军营大门跑去…… 陆虎在他身后高喊:“二毕哎,慢点儿跑喂,小心摔个狗吃屎。没人跟你抢,别那么饥渴,接个客还用急成那样!” 边喊边极目向大门处远眺。 随着哒哒哒的马蹄声,营门外腾起一片雪雾。 一队重甲骑兵,如同开了闸门的洪水,从营门口汹涌而入。 一水的银盔银甲,胸前锃亮的明光铠。 尿性!光是人和马这身装备就值老鼻子银两了。 陆虎目测这队骑士至少有五六百人。 只是装扮都一样,看不出哪个是高大人。 “狗大人心眼真多,时刻防备有人暗算。”陆虎心里正嘀咕着,就见前面甲士们往两侧散开,给裴尔毕让开一条通道。 裴尔毕顺着通道颠颠跑到一名甲士前行礼。 拉着那人的马缰绳往前走。 走得近了,陆虎才看清:那人面目清朗,白白净净,颏下三缕长须,透着儒雅之气。 只是那双细长的眼睛里透出浓浓的杀机。 “就在这里,开始吧。”离陆虎有两丈远时,那人轻轻地吐出几个字。 “是,高大人。”裴尔毕拉了一下马缰绳,让马停住。 高大人扫了一眼一字排开,跪在雪地里的六名案犯,用马鞭一指:“此犯何罪?” 陆虎跪在右边儿第一个,他指的是左边儿第一个跪地犯。 “回大人,此犯半夜偷公鸡。”裴尔毕回道。 雾槽,原来是个鸡贼。 营里的公鸡是用来打鸣的,这时代没有闹钟,早上起床全靠鸡叫,听到鸡叫就得爬出暖被窝,集合出操,闻鸡起舞。 这小子是不是精神不好,人家鸡又没半夜叫唤影响你休息,你说你偷它干啥,偷就偷呗,还让人逮住了,这会儿不得挨顿胖揍啊! 陆虎心里正在嘲讽这个鸡贼,却听高大人轻轻吐出两个字:“斩了。” 那鸡贼连个声都没敢出,被身后的刽子手杀只鸡似的给剁了。 陆虎一阵心惊肉跳:这狗大人杀人不眨眼呐,偷只鸡不至于犯死罪吧?就算一命换一命,似乎也不是这个换法呀,何况那只鸡还没死,只不过吓傻了,早晨打鸣嗓子有些哑。 邻居家死了只蚊子,多大点个屁事,至于把人给咔嚓了吗…… 高大人风情云淡般用马鞭一指左边第二位:“何罪?” “此犯偷军营中养的羊杀了吃了。” 这傻小子完了,偷个鸡都是死罪,羊比鸡大了好几倍,按高大人这小爆脾气,他紫腚别想活命,备不住还得大卸八块…… 陆虎正替那偷羊的感到悲哀,却听高大人大声问道:“营厨的伙食吃不饱吗?” 裴尔毕哆嗦一下,下意识地缩了缩脖子。 这货贪得很,经常克扣粮饷,营内食量大的士卒还真吃不饱。 “高大人明察,小的每餐只吃个半饱,饿得实在受不了,才偷羊杀了吃。”那卒身形甚是肥壮,一看就是个饭量大的。 高大人轻抚着三缕长须:“拖下去,打三十军棍。” 回头对身后的一员甲士道:“过去盯着点儿,倘若忍不了痛,哭爹喊娘的,就斩了他。” 接着马鞭一指左边第三位:“何罪?” “给那偷羊贼放风的。”裴尔毕轻描淡写回答道,心说偷羊的只挨了三十军棍,一个放风的,挨个十军棍就差不多了。 却不料高大人眼睛一瞪,斩钉截铁崩出一个字:“斩!” 那放风的早就吓得尿了裤子,此时更是抖成一团,稀里糊涂的就身首分了家。 高大人用马鞭一点左边第四位,嘴都没有张,似乎话也懒得说。 此时裴尔毕已是满头大汗,暗暗庆幸那死胖子没有说出自己克扣军粮的事。 声音有点儿颤抖道:“他,他,这厮狗胆包天,偷农家的耕牛卖了,被人告到这里。” “大人,小人的确是偷牛了,不过是到境外蛮部偷的牛,低价卖给自家百姓,顺便补贴一下家用,却被牛贩子给告了,小人自思应该无罪,望大人明鉴。”那偷牛贼声音洪亮,并无一丝惧怕之意。 高大人抚着三缕长须笑了:“饶你无罪。” “大人,这两个陌刀手,在战阵中将陌刀丢失……”裴尔毕不等高大人伸马鞭去指,赶忙介绍陆虎身边这两个人的案情。 “混账东西。”刚刚还挂着笑的高大人脸色突变,勃然大怒:“陌刀乃我大盛阵战之利器,一枝陌刀须精选料材,千锤百炼,历时三年方打造而成,故陌刀一出,人马俱碎。” 瞪视着跪在地下发抖的二人又咬牙切齿道:“为何设正副两个陌刀手?就是为了确保万无一失,人在刀在,人亡刀亦在,尔等竟敢丢失陌刀,其罪不可赦,立斩!” “大人饶命啊!”求饶的话音还没落,两道白光闪过,血光飞溅,两颗头滚落…… 陆虎算是看明白了:什么特么偷鸡宰羊卖牛的,除了丢陌刀的是死罪,高大人根本不讲量刑执法,全凭个人好恶定罪。 胆子大的罪过就小,胆子小的犯点事就咔嚓了。 看来他的宗旨就是:沙场征战的军士,犯点小错无所谓,但是胆小就不可饶恕。 也是,在以命相搏的战场,胆子小,临战跑,有可能影响全军士气…… 越怕死越活不成,今天豁出去了,搏一把。 高大人眼神正好望过来,陆虎瞪大眼睛直视着他,提起中气高声吼道:“大人英明神武,必欲建功立业,为何要杀勇士!” 这一嗓子声若洪钟,把正要跟高大人说话的裴尔毕吓了一跳,掉转头撒鸭子就要跑。 高大人反应奇快,在马上一个小扁踹,正蹬在他脸上,将他踹翻在地。 “你就是那陆虎?”高大人不再搭理躺在地上捂着脸哼哼唧唧的裴尔毕,抚着长须冷冷地发问。 “回大人,小的正是陆虎。” “早就听说你是员悍将,却不思在战场上立功杀敌,只在营中欺压良善,不服主将管束,一向为所欲为,此等顽劣之徒,要你何用?” 他姥姥个腿的,这裴二毕真是个小人,把原主的功劳居为己有还不算,竟把人家的名声给糟践成这样,怪不得原主提拔不上去…… 二毕,你以为我还是老实巴交,任你欺负的原主吗:“回大人,小人一向仗义助人,屡屡打抱不平,见到有那苛扣军饷,畏敌怯战的,便要与他对着干,不知因此得罪了什么人,乱造谣言把小人说得那么不堪。流言止于智者,望大人明察。” 高大人眉毛一挑,目光柔和了许多:“你倒是会说,此番违抗军令,擅自出击,损兵折将,失我堂堂大盛天朝之颜面,你又作何解释。” “回大人,小人并无违抗军令,小人不过是个队正,若是违抗军令,哪有权利带领一团人出征?我也没那么大本事擅自拉走一团人呐!” 卧槽,再说下去就要真相大白了,这个傻小子现在怎么变得这么聪明。 裴尔毕心里大惊,捂着半边肿脸爬起来:“启禀高大人,此贼花言巧语,颠倒黑白,他是嫉妒我生于宰相之家身份高贵。此贼坏透了,竟然掂记我那些漂亮小妈,对她们生出非分之想,一心想给我当小爹,大人何不击杀此獠。” 高大人冷笑一声,心知裴尔毕不顾脸面,说出这番话是抬出他宰相老子来压自己,不过他心中也确实也有所忌惮…… 陆虎煽风点火:“高大人,我哪有那个胆子,敢打他小妈的主意?倒是刚才他趴在我耳边告诉我,说他爹是当朝宰相,专门宰像你这样的大官,让我不准说出实情,否则整死我就如辗死条臭虫。” 高大人的脸上一阵红一阵白,沉吟了片刻,阴恻恻的大声道:“裴将军,裴大都尉,本督护巡视了这么多折冲府,没有一个都尉如你这般,部下士卒连饭都吃不饱。” 说到这儿高大人顿了顿,自思苛扣军晌这事已成了大盛的习惯,只不过裴尔毕下手太狠了而已,追究下去只怕牵连太广,并无益处。 但是不收拾他一下,又咽不下这口恶气:“你随便挑起事端,不查敌情便轻动刀兵,事到临头又见死不救,畏敌怯战,真给你父亲丢脸。左右,给我把他拉下去,着打三十军棍,以示惩戒!” “好,高大人英明,打的好!” “这狗都尉仗势欺人,耀武扬威,早就该打了。” “打死他都不解恨!” 站在那儿当吃瓜群众的边兵们群情鸡粪,小声议论纷纷…… 陆虎心中正暗自洋洋得意,不料高大人接下来一番话如同兜头泼了他一盆凉水,心里登时哇凉哇凉的。 “陆队正,无论如何,三百将士因你而死,此罪不可饶恕……” 赶紧截住话头,让他再说下去我就没命了。 陆虎扯起嗓子大喊:“大人,且留小的一条性命,让俺戴罪立功,拼死杀敌,为大人效犬马之劳。” “你不过是一猛夫耳,本督护帐下猛将如雨,并不缺勇将,缺的只是智勇双全的良将。” “小人腹中颇有谋略,只是上次听命出击,使不出真本事。小人只要跟着大人打几仗,日后必是一良将。”陆虎吹牛皮连草稿都不打。 “嗬嗬!”高大人冷笑一声:“你个二愣子,怕是连大字都识不了几个,如何懂得谋略。” “大人,小的饱读诗书,文韬武略,信手拈来,不信大人可以考校一下。” 陆虎心道爷爷我前世光读书就读了二十多年,跟清华北大这些名校生比是差了点儿,玩你们这些酸腐土老帽可是绰绰有余…… 高大人憋不住笑出了鸭叫声,捻着三缕长须缓缓道:“你就以此雪作诗一首,但不许提个雪字,如何?” emo了,这老贼夺笋,竟给我出了这么个难题。 玛玛得哥念了这么多年书,最头疼的就是死记硬背,诗真没背几首,儿歌倒是记住一个: 大雪哗哗下 京城来电话 让我去当兵 我还没长大 这玩意儿是前世哄小孩儿玩的,拿来哄这个老鸡儿灯必死无疑。 他连手电筒都没见过,告诉他电话的作用,能把他给唬得翻白眼吐沫子抽过去…… 大盛虽然崇尚武德,对诗词却也情有独钟,诗甚至可以当货币用,谁要是有随口能咧咧出几句诗的本事,出门都不用揣钱。 据说某个著名大诗人在当朝皇帝那儿倍儿有面子,进皇宫如走平地,连皇帝的宠妃和贴身太监都得看他的脸色。 据说他每天都犯愁,愁得晚上睡不着觉,皇帝赏给他的金银财宝多得花不完,只好追着腚上赶着给人打赏,因此而名震天下。 又据说某个著名诗人逛窑子都不用带钱,见天在窑子里好吃好喝好招待,青楼女子争着抢着打破头去嫖他。 高大人的意思是让我花钱买命呗,问题是我的诗不知能不能值那个价。 高老头你直勾勾瞅着我奏啥捏,我特么都快憋疯了…… 急切间,陆虎突然脑中一闪念,登时来了电。 抬头仰望天空,任纷纷扬扬的雪花落到脸上。 在场的所有人大感奇怪,也纷纷抬起脑瓜子望天空。 “啊一一!”陆虎突然长啸一声,就在众人怀疑他是不是疯了时,却听他一本正经,抑扬顿挫道:“神马玩意天上飞” “艹,这不脱了裤子放屁---多此一举吗,这大雪天的,什么玩意儿能在天上飞,雪呗。” 高大人身边的护卫刚开口吐槽一句,就被高大人狠狠瞪了一眼,不敢再吱声了。 陆虎继续往下装:“晃晃悠悠地下堆” “跟哪个师娘学的,这不就是大白话,顺口溜吗,会说话的小孩儿都能整出来。”另一员护卫很不服气,嘟嘟囔囔间被高大人瞪了一眼,赶紧闭上了嘴。 陆虎接着高声朗诵:“王母娘娘嫌墙黑,神仙全员筛白灰。” 全场震惊,全场发懵。 这是诗么?好象少了那么点儿意味,可谁又敢说这不是诗,合辙押韵的,只不过文白了那么一丢丢。 通篇也没有个雪字,人家还真就把下雪的意思给整出来了,而且还大有深意…… 哪个神仙敢不给王母娘娘溜须拍马?借天讽人,还让你挑不出毛病…… “这首诗还可以,就把你死罪免了吧!”众人思绪纷纷之时,高大人一锤定音。 “纳尼?合着我累死了这么多脑细胞,便秘一样好不容易憋出首诗,乖乖就免了个死罪,还得活遭罪呗,这个姓高的老头子坏滴很……”陆虎在心里诅咒千百遍,面上还得装出一副感恩戴德的脸。 眼睛一眨,忽然又有了诗意,吵架一样慷慨激昂吟诵道:“ 暴雪纷飞洒满天 跪地遥望鬼门关 蛮境百战穿铁甲 不夺陌刀誓不还 “好,好诗!”高大人击掌赞叹。 陆虎趁热打铁:“大人,小的愿意深入敌境,夺回陌刀。” “松绑!”高大人一声断喝,七八个护卫呼呼隆隆下马,跑过来给陆虎松了绑。 “谢大人!谢大人恩典……”陆虎被卫士们搀扶着站起来,顾不上血液刚流通,刺激着捆绑处针扎般的疼,高门大嗓连声道谢。 “陆虎听令,本督护任命你为捉生将,限期五日寻回陌刀。倘若到期寻不回,你需提头来见。” ------------ 第三章 好男不和女斗 雾草,没白忽悠,不但饶了我的命,还给我下了干部令,捉生将是六品武官,酱里个酱,酱了个酱,砌的隆冬呛…… “末将领命”陆虎差点乐出鼻涕泡来。 高大人若有所思,眉头紧皱凝视着陆虎:“本都护也赠你一首顺口……诗,汝好自为之。” 轻抚颌下长须缓缓开口道: 大雪压枝头 好似达波流 青松高且直 来日可封候 达波流是什么鬼?没听说过,众人一头雾水。 陆虎若有所思:不少松树的形状恰似英文字母W,难道高大人懂英文?他也是穿越过来的?不能够呀,这老儿深不可测…… 看着凝神发呆的一众将士,高大人哈哈一笑,拨转马头就走。 都护的卫队随高大人轰轰隆隆出了大营,扬起的雪尘还未落下,营中的将士一拥而上,围住陆虎,争先恐后打招呼,嘘寒问暧。 真是眼睛一眨,老母鸡变鸭。 刚才还在死亡线上挣扎,转眼就成了六品武将,让军士们不由不刮目相看,敬佩至极。 当捉生将,一般军卒想都不敢想。 捉生将是干嘛的,侦查,偷袭,抓人质…… 到敌对阵营生擒俘虏,光有勇力和武艺远远不够,还得有胆气---敢在万军中取上将首级的胆气。 更需机警,应变能力强。 还得会几门外语,否则深入敌营,你一开口,弄得人家云山雾罩皱眉头,结果只能是挨揍。 大盛好多名将都是由捉生将做起。 陆虎打着哈哈,应付周围的谄媚,心里却感慨万千:老子要挨宰时都搁那儿看热闹,升了官都过来套近乎,真是落魄时无人肯援手,辉煌时到处是朋友。 既然人性如此,在这个异世界想活得滋润,就只能往高处走。 虽然高处不胜寒,但是低处也不见得有多暖。 试问天下有几个人不是势利眼…… 说话间,众人簇拥着陆虎进了他的军帐。 这个军帐本来住三个人,两个队副已经战死,现在只剩下陆虎自己住。 军士们打来热水,七手八脚帮陆虎处理了头上的创囗。 身上的淤青也抹了金创药。 这都是突围时受的创伤,当然还有突围回来被裴尔毕灌醉后,捆绑时不老实被人给揍的…… 大盛的金创药,那是岗岗有特效。 又服侍陆虎喝了一大碗活血散淤药。 见陆虎打着哈欠,露出疲惫不堪之态,便纷纷告辞而去。 陆虎调匀气息,一头扎到床上,呼呼大睡。 …… …… 香,真香,实在是太香了。 馋人的肉香,死缠烂打的往鼻孔里钻,把沉睡的陆虎给诱惑清醒了。 睁开眼,帐内一片昏黄。 棚顶吊着桐油灯,灯头手指肚大点个火苗,左摇右晃,忽明忽暗,勉强把周围照亮。 天已经黑了。 地中间,土垒的炉灶上吊着一口陶锅,里面咕嘟咕嘟炖着肉。 老仆役正蹲在炉灶口往里添柴。 军营内每一火有一个仆役,负责这十人的衣食住行等一应杂事。 一队正和两队副三个小军头配有一个仆役。 这个老仆役又聋又哑,只能啊吧啊吧加上比比划划。 干活儿倒是非常实在,心也细,一向把陆虎三人服伺得妥妥贴贴。 老仆役添好木柴,拍了拍手上的灰尘,站起身掀开锅盖观察了一会儿,用小勺舀出一点汤尝了尝,咂摸咂摸滋味儿,点了点头把锅盖盖上。 转身见陆虎已经睡醒坐在床上。 满是皱纹的脸上露出欣慰的笑容,手脚麻利地拿来一套干衣服,服伺陆虎穿上。 陆虎这才注意到,灶边立着木杆搭的衣架,上面晾着半干的衣服。 这套衣衫在身上被雪水浸湿,沾满了泥土,还有许多血迹,陆虎上药时扒下来随手扔到灶边。 原想烧了算了,却被老仆役洗的干干净净,定是费了不少力气。 老仆役又比比划划告诉主人:锅里炖的是前几日猎的鹿肉,里面还有一只多年老山参,让陆虎抓紧吃肉喝汤补身子。 陆虎站起身来,回头掀起床上铺着的狼皮褥子,扒开褥下厚厚的稻草,露出下面的床板。 抠起厚重的床板,从木箱里边拿出一串制钱,转身递给老仆役。 这是开元通宝铜钱,大盛流通的硬通货币。 老仆役嘴唇哆嗦着双手接过,眼里已经泛上了泪花。 这都赶上他小半年的收入了。 陆虎他们睡觉的铺,都是一个长条木箱,里面收藏着金粒子、金块儿、铜钱、绫罗绸缎等大盛流通的货币。 这都是他们俸禄,还有打胜仗分得的战利品。 当然,从敌方战死和被俘将士身上顺来值钱物也不少。 这些脑袋栓到裤腰带上,刀口添血的汉子们,每天必须躺在自己的财富上面睡觉心里才能安稳。 陆虎比比划划,示意老仆役躺在队副的床上休息,他一向爱护手下,从不吝惜钱财,经常打赏他们。 老仆役已经习惯了这一切,向陆虎深深一揖,爬到床上躺下了。 陆虎吃着鹿肉,思量如何找到陌刀: 一战折了三百军士,高大人却似浑没当回事。 反而因丢失一杆陌刀,惹得大人雷霆震怒,此事似乎有哪里不对。 陌刀一出,人马俱碎。 陌刀是大盛独有的利器,由专业部门制造,煅造工艺繁杂,且秘不示人。 为防制作之法流传出去,无论身份何等高贵之人,死后都不准用陌刀陪葬。 怕有盗墓贼挖土打洞把刀偷走。 寻回陌刀是必须的,可那死去三百军士呢,以大盛的操性,此仇不可能不报。 内中定有隐情,以自已现在的身份,根本无法猜到。 先把陌刀弄回来再说吧。 陌刀应该落入颚伦特人手中。 明天到颚伦特,不管那里是龙潭还是虎穴,也要闯上一闯…… 吃饱肚子,陆虎又烧了一大桶水,哗啦哗啦美美地冲洗一番。 老仆役好似听到了动静,赶忙爬起来伺候。 给伤处重新上了药,陆虎盘腿坐到床上调匀气息,运了一番功。 接着躺下又呼呼大睡,别的都是扯王八犊子,只有睡觉才是恢复体能的最佳方法。 再次醒来时,天已放亮。 陶锅里的肉粥咕噜咕噜翻滚,冒着腾腾热气。 灶台上放着一摞烙好的肉馅饼,老仆役己经把早饭准备好了。 趁着陆虎吃饭,老仆役一直在忙活。用蒲叶包了一大包肉干儿,又包了一大包面饼,这种面饼里面夹着肉丝儿,好吃又扛饿。 这老头鬼精鬼灵的,虽然听不见,却猜出陆虎要出远门,因此把吃的都准备好了。 吃罢饭,陆虎惬意的打着饱嗝,换上一身平民的粗布棉服,腰间缠上麻绳,后腰斜插上一柄长把斧头。 两只毡靴里各塞上一柄短刀,肩上斜背宝雕弓,背壶里九只利箭,一幅猎手的打扮。 把装满吃喝的包袱斜背在肩上,接过老仆役递过来的一领白色披风,陆虎掀开帐帘,刺眼的阳光呼啦一下涌了进来。 雪已经停了,地上的白雪反射着太阳光,格外耀眼,好半天陆虎才适应过来。 帐外已经准备好了一匹通体雪白的山地马。 这马外表看起来并不十分高大健壮,实则脚力强健,且善解人意。 老仆役特地在马厩里挑选的,白马在雪野里不那么显眼。 陆虎拍了拍跟出来的老仆役的肩膀,向他表示为自己忙里忙外,准备好这一切的谢意。 翻身上马,疾驰而去。 捉生将在军中地位独特,遇有重大军情可直接向安东都护府禀报,小小的折冲都尉裴尔毕算个屁,陆虎现在都用不着尿他。 连招呼都没打就冲出军营。 那二毕孙子昨天挨了一顿军棍,估计现在趴在床上养屁股呢…… …… 今年的第一场雪,比以往来得早了一些。 两天前,这里还郁郁葱葱,虽然有狂扫落叶的恼人秋风,草木却还依然茂盛,感觉也不是很冷。 现在一切都被白雪盖住了,气温也骤然降低。 “驾”陆虎双腿一夹马肚,白马飞驰,寒风如利刃般割面。 大约跑了一个多时辰,来到山口。 陆虎缓了缓缰绳,让战马慢慢走着上山。 刚下完雪,看不到山路,只有动物的脚蹄印。 好在这马聪明,拣好走的地方稳稳往上爬,速度倒也不慢。 翻过两座山头后,算是进入了深山老林。 漫山的参天大树,茂密的树枝挡住了大部分的雪,地下的雪只有薄薄一层,反而更好走了。 出了这片山林,又是一片平地。 已经进入颚伦特人的领地,陆虎把披风打开裹在身上,连脑袋都包在披风里,只露出一双眼睛。 这样走在雪地上,不易暴露目标。 左前方的山林里,忽然扑愣愣飞出几只野鸡,随后又一只接一只坠落,扎进雪里。 陆虎赶忙命令战马卧倒在雪地里。 树林里跑出三个人,脑袋上包着狐狸皮护头,身上穿着鹿皮衣裤,手里拿着弓箭,跟三只抢食的猴子似的,连蹦带跳直奔野鸡坠落处。 鄂伦特猎手。 常年在深山野林里涉猎,个个箭法高超,指鼻子都不带射眼睛的。 他们找到野鸡,兴奋地举在手里互相说着什么,又返身回到树林里。 陆虎仔细观察树林间,并没发现什么异常情况。 便摘下宝雕弓,搭上箭,策马冲了过去。 眼看就要接近树林,地面上忽然腾起一道雪线,一条绳索直直拉起,白马脚下一绊,失了重心,一个空翻摔了出去,后背结结实实的拍在一棵松树上。 陆虎反应奇快,在白马撞上松树的一刹那,扔了弓箭,从马背上滚落。 “砰”白马撞得不轻,躺在地下哀哀嘶鸣。 陆虎刚落地就飞起一脚,这招兔子蹬鹰,把当先扑过来的一个猎户抛口袋一样扔飞出去。 接着一个鹞子翻身蹦了起来。 七八个猎户猛虎一样扑过来,要抓活的。 陆虎拳打脚踢肘击膝顶胯撞,专挑要害部位下死手,一会儿功夫,脚下就躺倒了七八个。 “呀!……”尖细嗓音呐喊声中,又一个容貌俊朗的小伙子抡着棒子扑了过来。 陆虎疾速上步,在棒子抡到半空时,伸左臂挡住了他的胳膊,紧接着贴上去,右手揽住他的胸,脚下一绊,欲将他摔到在地。 耳边一声娇呼,手上的感觉也软绵绵的,陆虎猛然醒悟,忙松开了手。 大胸妹。 原来这是个娘们儿! 好男不和女斗,摔倒她不算一条好汉…… ------------ 第四章 你笑起来真好看 机不可失,失不再来,对方却趁此稍纵即逝的时机一用力,陆虎仰面朝天摔倒在地。 这虎波一娘们儿挺厉害呀。 扑上来几条壮汉,七手八脚把他死死按住。 “把这狗贼给我绑了。”声音里虽然含着怒气,但能听出来的确是个女人。 声似莺啼,婉转悠扬,如银铃般悦耳动听。 哎呀卧槽,小声音挺甜呀,不知长得如何? 陆虎任他们捆猪一样捆了个结结实实,只顾不错眼珠盯着摔倒自己那人端祥: 头上围着狐狸皮,着一身鹿皮衣裤,很平常的颚伦特人装扮。 只是狐狸皮下那张俏脸儿,让陆虎看得两眼发直,恨不能把眼珠子贴上去:那女孩面色洁白如玉,小脸娇嫩得似乎吹弹可破。一双弯弯的柳叶眉,眉下杏眼儿圆睁。 鼻梁高挺,粉嫩嫩肉嘟嘟的小嘴儿,让人见了忍不住想亲一下。 “你瞅啥?” 陆虎的眼光太过炽热,让女孩感到不自然在,气呼呼的问了一句。 “瞅你咋地?”陆虎嬉皮笑脸,挑逗似的回了一句。 “再瞅削你了啊,打死你个狗东西。”绝美的女孩儿发怒也别有一番韵味。 “消就消呗,削死更好,牡丹花下死,做鬼也风流。”陆虎摆出一副青皮模样,索性耍起了光棍。 “你个臭无赖,还要点儿脸不!”女孩儿粉脸一红,娇羞无限。 “见到公主您那张俏脸儿,我这张二皮脸不要也罢。”陆虎挤眉弄眼继续挑逗。 “你怎么知道我是公主?”女孩儿眉毛一扬,眼波里流露出小得意。 “这世上就没有再比你漂亮的了,你要不是公主,哪个还有资格当公主。”陆虎又拍出一发彩虹屁。 “算你聪明”女孩虽然故意板着个脸儿,却隐隐露出了美滋滋的神态,前世阅女无数的陆虎,知道自己的忽悠打动了对方。 心里忽然觉得不对劲儿,为什么我能听懂对方的语言,张嘴说的也是对方能听懂的话。 这里民族众多,语言种类也很杂,想会门外语,那得下功夫去学,不是等闲人能做到的。 原主只会说中土话,到我这儿就门门通了? 明白了,一定是穿越到这世上自带的金手指。 感谢金手指…… “陆虎,你这猛兽跑到我们这里干什么?给你的部下收尸吗?”女孩儿秀眉又拧了起来。 陆虎闻言吃了一惊:她怎么知道我的名字?瞅这意思还知道我的底细,奇了怪了。 “公主说这话是什么意思?我听不懂?”陆虎还想装彪卖傻,蒙混过关。 “少跟我扯犊子,陆大队正。你无缘无故领兵犯我地界,杀了我部近千人。你自己跟了条疯了的野狗似的,咬死三十多人。我鄂伦特部恨不能把你剁碎了喂狼,正愁抓不到你,你倒自己送上门来了。” “哎呀美丽的公主,我的威名流传这么广,真让我有点儿羞愧难当。今天能死在你手里是我的莫大的荣幸,你是我心目的女神,亲手杀了我吧,我的女神一一美貌天下第一的雅娜丽公主。” 猎手们对此女极是恭敬,陆虎猜测她就是雅娜丽,果然猜对了。 雅娜丽柳眉倒竖,杏眼圆睁,紧咬着朱唇,刺啦一声抽出腰刀,挥刀砍了过来。 陆虎昂首挺胸向前迈了一步,满脸带笑看着雅娜丽,摆出一副慷慨激昂的造型。 刀在陆虎的脑门上堪堪停住,陆虎心里虽然紧张,面上却神情自若,他猜测自己刚才的一番挑逗,已经挠到了女孩儿的痒处,雅娜丽不可能真砍自己,只不过是吓唬吓唬而已。 “好汉子。” “真是一条英雄好汉。” 四周的猎户不由得纷纷赞叹,山野之人性情率真,对不怕死的真英雄自然打心底里敬佩。 “跪下。”雅娜丽紧绷小脸,嘟着粉嫩的嘴唇继续吓唬陆虎,不过底气已明显不足,甚至有些撒娇的成分。 陆虎一扬脖,故意气雅娜丽:“不跪,男子汉大丈夫,宁可站着死,绝不跪着生。” 雅娜丽顺手一翻,又把刀架到了陆虎的脖子上:“今天你个混帐玩映跪也得死,不跪也得死,跪下能死得爽快点,说,跪不跪。” 陆虎把脖子往前一递,继续在美女面前装13:“大丈夫说不跪就不跪,要杀要剐,随你大小便。” 雅娜丽瞪视着陆虎,俏眼里的神色却越来越柔和,忽然轻轻叹了一口气,缓缓收回刀:“先留你一条狗命,回头再收拾你。” 她刚收刀入鞘,陆虎却扑通一声跪下了,倒吓了她一大跳。 “咋的啦?怕啦!装不下去了是吧!”雅娜丽的声音里颇有失望和嘲讽的意味。 “刚才不跪,是不怕,不怕就是不怕。现在下跪,是给我心中最美丽,最高贵的女神跪,求她不要生气,求她时时刻刻高高兴兴滴,永远都这么年轻美丽。”陆虎依然嬉皮笑脸,油嘴滑舌。 尽管一大帮部下就立在四周,雅娜丽还是绷不住笑了,笑得十里桃花,春风满面。 这一笑,要多好看有多好看! 陆虎心里一荡,猛然想起前世很喜欢听的一首脍炙人口,流传甚广的儿歌《你笑起来真好看》,便改了几个词唱道: 来到公主的山川 见到美丽的容颜 不管风雪有多少 有你就足够 喜欢看你的嘴角 喜欢看你的眉梢 白云挂在那蓝天 像你的微笑 你笑起来真好看 像春天的花一样 把所有的烦恼所有的忧愁 通通都吹散 你笑起来真好看 像夏天的阳光 整个世界全部的阳光 美得像画卷 唱歌这玩意儿,前世咱的确是没参加过什么学习班,也没经过专业系统训练。 却也经常练练嗓子,颇有得天独厚的条件,歌喉一展,嗓音清亮,合辙押韵,比原唱差不到哪儿去,每每迎来喝彩一片。 虽然绳捆锁绑,却并不耽误陆虎随着欢快的节拍摆头尾巴晃,那小身姿扭得婀娜多骄,格外风斯噢。 同时还挤眉弄眼频频向人家小女孩放电,那含情脉脉的小飞眼儿飞的,就差把眼珠子飞过去了。 猎户们何曾听过如此美妙动听的歌,都以为听到了天籁之音,震撼之余个个陶醉,随着节拍一起嗨皮起来。 雅娜丽听得如醉如痴,也想跟着一起摇摆一起嗨皮,无奈被陆虎火辣辣的秋波桃逗的心旌摇荡,心里莫名其妙紧张起来,似乎手脚都没个地方放。 红着俏脸,低着头只敢看自己搅在一起的手指头,眼睛余波却频频向陆虎偷偷扫视。 歌儿唱罢,余音绕林,似不绝于耳。 突然传来一阵马蹄声,把众人从陶醉中踏醒。 几个身着熊皮的鄂伦特武士纵马疾驰而来。 当先的骑者满脸络腮胡须,肩宽背阔,腰圆腿粗,妥妥的一副大力士模样。 “小妹呀,你真不简单,抓住了这个挨千刀的狼崽子,让我把他的头拧下来。”那大汉声若洪钟,震得众人耳膜嗡嗡响。 雅娜丽缓过神来,急忙展开臂如同老鹰护小鸡般挡在陆虎身前。 “哥,你先别急着杀他,带回去交给爹处理吧。”大概怕哥哥莽撞,雅娜丽急得都快哭了。 “蒙上他的头,把他扔上马,带回去慢慢审问。”这个当哥哥的,丝毫见不得妹妹委屈,处处依着她。 陆虎眼前一黑,随后让人扔口袋一样搭在马背上。 雾草,这个造型在飞奔的马背上颠一会儿,不得把五脏六腑都颠乱槽了。踏马得我这大舅哥真特么不是现意,刚见面就往死里祸祸自已的妹夫,我特么可是你亲妹夫呀! 陆虎顾自自作多情,这人哪,得敢把事儿往美了想,咱得学那房四龙,没皮没脸才算得上真英雄。 陆虎正在自嗨,身上忽然一轻,猛的被抛了起来。 ------------ 第五章 干脆我嫁给公主怎么样 接着往下一落,肚子硌的生疼。 雾槽,这么搭在马上堪比上大刑,这不是要我的命吗…… 幸好刚跑了不一会儿,马就被拽停下来。 陆虎被人抱起来摆坐在马鞍上。 大头朝下这一会儿就颠得他七荤八素,差点呕吐。 但他还是能感觉出来抱自己的是雅娜丽。 那柔软又温暖的一拥让陆虎得意洋洋,如醉如痴:“多谢公主,公主的美丽天下无双,公主的善良也没人比得上,干脆就把我嫁给公主怎么样。” “你这混帐玩映怎么一点儿正经也没有,说不了几句话就下道了。”雅娜丽边嗔怪边用马鞭轻轻抽了他一下。 “哎呀妈呀,疼,你怎么谋杀亲夫呢!”陆虎被蒙着头,昏天黑地的仍然忘不了挑逗。 “是吗,把哪里弄疼了。”雅娜丽语气满是关切。 “哎呦,我嘴疼,亲一下就好了。”陆虎哼哼唧唧,撒娇卖萌。 “滚犊子,再得瑟我让你啃马屁股,驾!” 雅娜丽抽了马一鞭,马儿蹽开四蹄狂奔。 又在马上颠簸了两个多时辰,凝神听外面的声音,陆虎感觉鄂伦特的营地到了。 眼前一亮,头上罩着的袋子被拽了下来。 阳光下的白雪炫目刺眼,晃得陆虎眼前红彤彤的一片,眼泪哗哗往下淌,好一会儿才适应过来。 周围都是原木建的房子,人们出出进进,忙里忙外。 都在用木锹和松枝捆成的扫帚清理门前和道上的积雪,没有谁特别关注他们。 陆虎被雅娜丽抱下马,自有人把马牵走打理。 他们沿着曲曲折折的胡同,踩着清出来的雪道继续往前走。 不远处有一所圆木建的高大的房子,有点像前世的大礼堂。 这一定就是颚伦特国主达沃王的宫殿了。 哎呦卧次奥,宫殿大门两侧的守卫不是披坚执锐的卫兵,特么的竟然是四条吊睛白额的猛虎。 一侧两条,都站在门岗的位置,想必是早就养成习惯了。 这帮野人岗岗尿性,拿老虎当猫养,跟使唤狗似的让它们看家护院。 四只老虎本来懒洋洋的,见到绑着的陆虎立时都来了精神,瞪着铜铃大眼呲牙咧嘴,嗓子里发出低低的吼声。 哈喇子一缕一缕往下淌。 什么特么情况,这帮山炮是不是总拿俘虏喂老虎呀,都给惯出毛病来了,见到本大爷也跃跃欲试,老子是那么容易吃到嘴的吗! 虽然给自己打气,陆虎心里还是怕的很,不由自主的往雅娜丽身边靠,B也不敢装了。 “臭小子,别贴我妹妹那么近,小心我掐死你。”雅娜丽她哥瞪起一双虎目训斥陆虎,眼神里流出浓浓的醋意。 “大舅哥你怎么那么多事儿,我不贴我亲亲小媳妇儿,难道去贴你吗,贴你可就出大问题了,容易擦枪走火。”陆虎虽然被虎吓的双腿发软,但在美女身边装B的劲头又上来了,嘴头子上硬的很。 “谁是你大舅哥,你大爷的,我踹死你!”雅娜丽她哥上来就是一脚。 “哥,你干什么呀!”雅娜丽把陆虎往身后一拉,跟她哥瞪起了眼。 他哥立马就怂了,生生收回来那只大脚板,脸飞快换上一副讨好的笑:“我没干啥,这小子欠揍,我吓唬吓唬他。”边说边掀开了门帘。 这地方太过寒冷,人们习惯冬天在门外挂着个棉门帘,防止开门时寒气直接刮进室内。 进了大门,陆虎一愣,以为进了动物园。 大厅靠里面有一张巨大的座椅,上面蒙着虎皮。 一个满脸胡须的老者以葛优躺的姿势,懒洋洋地歪在座椅上。 这老鸡儿灯左臂搂着一只虎,右臂环着一头熊,一熊一虎拱在他怀里撒娇卖萌。 看这气派,就是老达沃王。 服了!达沃王的宠物,只有你想不到,没有他养不了。 座位四周,还有三只虎,三头熊,你拍我一爪子,我撞你一头,半真半假的互相戏耍着,玩闹着,看样子是在争风吃醋,以博取主人的恩宠。 见到有人进来,三只虎步伐矫健,一溜小跑扑了过来。 三头熊扭着肥硕的身躯,慢慢腾腾的,也呱唧呱唧往这边儿走。 三只虎围住陆虎,都人立起来把爪子搭在了他的肩膀上。 陆虎差点儿吓尿了裤子,不过他已经没心思呲尿了,老虎张大的嘴里,一股股腥臭扑鼻而来,熏得他连连作呕,眼泪都呛了出来。 达沃王和他的儿子哈哈大笑,故意戏弄道:“快看,这狗东西是不是让牲口给弄得怀崽子了,都有了反应了。” 雅娜丽嘴里骂着,上前踢了一只老虎一脚。 三只虎见她发怒,赶紧把爪子从陆虎身上拿下来,围到娅娜丽身边,轻轻蹭着她的衣服撒娇讨好。 陆虎刚松了一口气,三头熊又呼呼哈哈凑了过来。 雅娜丽一声暴喝,那些熊没敢跟陆虎嘚瑟,都掉转头,一拽一拽的扭着肥厚的大臀找达沃王去了。 “跪下,见了我们大王还不跪拜,你小子活腻歪了是不!”暴喝声突然响起。 麻麻的见了老丈人是得跪上一跪,拜它一拜,否则他姑娘也不能死心塌地跟着我。 陆虎扑通一声跪下,一个响头磕到地上:“罪臣陆虎拜见我王,我王万岁万万岁!” 达沃王精神一震,一轱辘坐起来。脸上的皱纹都笑开了花: 从来没有人喊过他万岁,陆虎这一嗓子吼的,让他高兴的有点儿找不着北在哪。 “松绑,松绑,快给这孩子松绑,扶他坐到我旁边那椅子上,麻溜的给孩子揉揉胳膊活活血,再拿桶虎奶给他喝。” 哎呀我次奥,这老鸡灯这么好哄啊!喊个口号就给摆平了。 陆虎在椅子上四平大马的一靠,接过木桶里的奶就喝。 这帮玩意儿啥都敢养,母老虎的奶都敢下手撸,这待遇一般人还真享受不到。 前世某些有钱人喝个不知真假的人奶,恨不能满世界显摆,牛哄哄的能吹上三天三夜,似乎身份地位拔高了一大截,跟人说话都鼓着腮帮子装婴儿肥。 咱喝的这是虎奶,他即使再有钱也喝不到。 陆虎得意的有点儿过早了。 他刚咚咚喝了两口,还没咂摸出滋味来,虎皮座那头儿达沃王的儿子把他的身份告诉了自己的爹。 那次冲突达沃王在家里坐阵,因此不认识陆虎。 此时一听是这个杀星,勃然大怒,噢唠一嗓子站了起来。 给陆虎递奶的卫士反应奇快,一见达沃王翻脸,他立马就不认人,一脚把陆虎屁股下的椅子踢飞了。 陆虎冷不丁失了依靠,一个大屁股蹲儿坐躺到地上,木桶正好扣到脸上,大半桶虎奶浇了一头一脸,嘴里的奶也呛的他喷了出来,连连咳嗽。 雅娜丽一个箭步冲上去,挥手啪啪抽了卫士两个大耳雷子,接着飞起一脚,把他蹬出老远。 转过身弯腰扶起陆虎,用袖子轻轻给他擦拭脸上的奶,眼里满是关切之意。 陆虎对他笑了笑:“好媳妇儿,宝宝没摔疼,宝宝没事儿。” 在老爹跟前儿开口媳妇闭口媳妇的,心里还有点儿逼数没有。 雅娜丽拉下了脸,小嘴儿一嘟,轻轻抽了他一个小耳光:“滚一边啦呆着去。” 这一幕看傻了达沃王和他儿子。 这宝贝女儿(调皮妹妹)吃错了什么肉了,部落仇、族人恨都不管不顾,对族里的仇人如此关怀备至? “宝贝丫头蛋儿,那混帐杀了我那么多孩儿,不能饶了他。 你到爹身边来,我要让我的贴身侍卫活掏了他。” 原来这达沃王称自己的部下为孩儿,把虎和熊当做他的贴身侍卫。 “父王,陆虎杀我部众,本是各为其主。何况是我们先动的手,人家不还手,难道伸脖子等死吗?” “战场厮杀,以命相搏,败了就败了,是咱艺不如人。现在陆虎来到这里,就是咱们尊贵的客人,想杀他,就先把我杀了。” 雅娜丽手搭在陆虎的肩膀上,紧贴着他并肩而立,生怕谁碰他一下似的遮护着,同时满脸怒气对着达沃王大喊大叫。 达沃王让自己的宝贝姑娘给呛的一愣一愣的,干咔吧着两只老眼,哑口无言。 看样子达沃王和他儿子都挺怕雅娜丽,陆虎心里有了底气,眼珠一转对着达沃王又跪下了:“父王,以前各为其主,孩儿也是不得已而为之,求父王饶过这一次,孩儿以后定鞍前马后为父皇效力,父皇万岁万万岁!” 最后这一句把达沃王又忽悠高兴了:“那啥,孩子,起来吧,过去的事儿就让它过去了,一切重新开始,就这么着吧。” 不这么着,还能咋滴?瞧宝贝女儿那神态,肯定是喜欢上这俊郎壮实小伙儿啦。 没准儿现在发展到什么程度了,止不定连小外孙都怀上了。 唉,天要下雨,姑娘要嫁人,由他们去吧。 陆虎突然“嗷”的一声。 ------------ 第六章 小心我哥揍你 “谢父王,孩儿祝父王长寿无疆,永远都那么年轻健康。”陆虎又是一发彩虹屁拍过去。 这个部族常年居住深山野林,都是实在人,没有那么多花花肠子,说话直来直去,不会哄人。 陆虎小嘴比抹了蜜还甜,忽悠的达沃王心花怒放:“摆宴,摆宴,好酒好肉赶紧端上来,让俺这宝贝孩子吃的饱饱的。” 达沃王现在看陆虎,那是老丈人看女婿,越看越欢喜。 卫士们扛来几根粗木墩摆好,上面架上长条木板,一张大宴桌转眼就打造而成。 达沃王往桌子一头一坐,算是坐了主位。 桌子右侧是儿子,儿子下首是依次坐着几个头领,个个老眉老眼,一脸沟沟坎坎。 左侧女儿,女儿下首是陆虎,再往下陆虎也不认识,估计也都是头领。 达沃王对面竟然空着,这客座是留给谁的?陆虎心里直犯疑惑。 老虎和熊们撒着欢儿,呼呼啥哈在长桌周围转悠。 大厅两侧排站的卫士都靠不上桌,只能干看着,最多闻闻香味过干瘾,宠物们的地位挺高呀。 “龟田饭桶太郎哪儿去了?喊他来吃饭。”达沃王的儿子磨挲着满脸络腮胡子,瞪起眼睛命令旁边的一个侍女。 那侍女弯腰答应一声儿,扭着身子一溜小跑出去了。 啥玩意儿?龟田饭桶太郎。 起的名字里竟然带饭桶二字,对填饱肚皮这么渴求吗,几乎达到了痴狂的地步…… 哦,知道了,这龟田出生的地方王八特多,因此姓龟田,也有可能是头上绿了一片,人家又特别喜欢绿,干脆叫龟田,公开宣布我就绿了,咋滴吧!呵呵…… “咱哥叫什么名呀,我的小公主。”陆虎不再分析龟田饭桶,想了解一下大舅哥的底细,便亲热地凑到雅娜丽耳边发问。 “你别二皮脸好不好,贴我那么近干吗,那是我哥,他叫雅克西,脾气大着呢,小心他揍你。”雅娜丽边回答边娇嗔的白了陆虎一眼,伸出芊芊玉手把他的脸推开,摆出一副正襟危坐的淑女姿态。 雅克西,前世某个少数民族对“好”,“真棒”这类意思就喊亚克西,这个雅克西挺不亚克西的,对我很有敌意。 陆虎想到这里,又问道:“龟田饭桶太郎又是什么人?客座给他留着呢吧,他多了个鸡毛呀,比驸马我还牛吗!” “你给我滚一边儿老老实实待着,你的脸皮怎么这么厚,针都扎不透,做鞋底子穿上十年都磨不漏。” 雅娜丽轻轻锤了陆虎一拳,又接着告诉他:“那个饭桶太郎给我们贩盐,用盐换人参兽皮什么的。” 哦,明白了,这个时代很多地方食盐都是稀缺物,这玩意儿又是日常生活的必需品,因此盐的销售被大盛朝廷垄断,为此还制定了专门的盐法。 敢贩私盐的都是法外狂徒,更是亡命徒。 满桌人忽然都站了起来,达沃王热情地向大门口打招呼,陆虎只好也跟着站了起来。 大门口摇摇晃晃进来一个小个子。 哎呀妈呀,我的天呐,地雷来了… 不过比株儒也就高那么一丟丢,陆虎目测这货能有一米五多点。 腰身非常粗壮,圆滚滚的。 头顶扎着朝天髻,大脑门锃光瓦亮,闪闪发光,也不知是天天刮还是天生斑秃没头发。 太亮了,摘下来吊到棚顶就是个大灯泡子。 这么亮个家伙搁他肩膀上有点浪费材料了。 大灯泡上身着粗麻衣,腰捆麻绳,左腰斜插一柄榨面长刀。 下身穿粗麻七分裤,脚蹬一双木头趿拉板子。 真抗冻呀,脚上虽然穿了一双厚麻布袜子,但这里冰天雪地,寒风刺骨,如此装扮不是一般人能受得了的,这家伙风流功肯定厉害。 他双手扰在宽大的袖子里,迈着八字脚,那步伐,比六亲不认尿性多了---连自己都不认。 这也太能装牛波一了,陆虎强忍着冲动,心说要不是雅娜丽在旁边,我得装装文明人,特么非过去结结实实揍他一顿不可。 走路跟个鸭子似的,装鸡毛装。 龟田饭桶太郎鼻孔朝天,扬了二怔的走到木桌边,纵身一跃跳到桌子上,接着跪座下来。 众人纷纷落座,看样子对饭桶这套吃法已经习以为常了。 几个男女仆人走马灯似的忙活着。 鹿肉,狍子肉,野鸡肉一木盘一木盘往桌上端。 榛子,松籽儿,野果山菜一蓝子一蓝子往桌上堆。 不知什么野果酿制的酒每人一木桶。陆虎尝了一口,这酒的度数只比前世啤酒的度数高那么一丢丢,便放心地敞开来喝。 吃肉全是刀切手撕,刀柄是硬木,柄头还能用来砸松籽儿,榛子等山果的外壳。 “你好好吃不行呀,贼眉鼠眼的到处寻摸什么呢?”雅娜丽在桌下轻轻踢了陆虎一脚,小声提醒他。 当然是在找陌刀,从到了这里,就一直寻找它的踪迹。 有点不对头哇,陌刀名头那么响,谁得到都应该跟宝贝儿似的放在明处显摆显摆,难不成是给藏起来了? 陆虎握着刀柄,用柄头砸破几个榛子的壳,拣出果粒儿,递到雅娜丽的嘴边。 雅娜丽张开樱桃小口,轻轻咬了陆虎的手一下才把果粒儿添进去,很享受的咀嚼着。 调情还是情调?管他呢,反正是挺甜蜜的,陆虎继续砸,继续喂,继续当众表演如何当好一条舔狗。 “女神呀,我的亲亲小宝贝儿,可不可以问你一点儿事儿?”陆虎见舔得雅娜丽芳心大悦,很有几分酒不醉人人自醉的意思,觉得火候到了。 “什么事儿啊?神神秘秘的。” “我咋没看到你们夺来的那把陌刀呢?” “陌刀?让龟田饭桶太郎用盐换去了。” 沃次奥,这孙子要陌刀做肾?肯定不是用来割腰子。 就他那小鸡儿个头,耍起陌刀来都能把自己甩个跟头。 他要陌刀一定是想研究锻造技术。 “这王八蛋把陌刀放到哪儿了?”陆虎又喂了雅娜丽几粒松仁。 “知不道,他愿意放哪儿放哪儿,关你什么事儿呀。” “五日内我必须找到那杷陌刀,否则就死翘翘了。”陆虎实话实说。 “啊!那我帮你一起找,从他手里偷过来。” “干吗要偷,就他那个小蹦豆子,从他手里硬抢,他还敢放个屁呀!” “你别得瑟嚎,龟田在父亲,哥哥和部众的眼里是这个。”雅娜丽伸出了大拇指。 接着又伸出小指道:“你在他们眼里顶多是这个,比他差的太远了,你可千万别招惹龟田,否则小命都可能丢掉。” 陆虎五指叉开伸到雅娜丽眼前:“那你在他们眼里是哪个?有你在,谁敢要我的命啊。” 雅娜丽推开了他的手:“我哪个都不是,只不过,谁敢要你的命,我就要他好看。” 陆虎亲了她脸颊一下,贴着她耳朵柔声道:“你哪个也不是,你谁的都不是,你是我的,我是你的。” 雅娜丽娇羞地瞪了他一眼。 这女孩儿一向受人尊重,部落里从来没人敢这么勾搭她。 情场小萌新,已彻底被陆虎征服。 龟田饭桶太郎跪坐在桌上,显得比别人高出一大截。 待遇也高出一大截---肉有侍女给切,果仁有侍女给砸,他只管往嘴里塞就行,不一会儿就撑得直打隔。 陆虎看了龟田一眼,心里直犯膈应: 倒八字眉,一双三角眼,蒜头鼻,一张蛤蟆嘴,长得要多磕碜有多磕碜。 张嘴打嗝时面相更难看,谁要多看他一眼都吃不下饭。 吃归吃,喝归喝,并不耽误龟田色咪咪的看美女。 他贼兮兮的目光就没从雅娜丽娇俏的小脸上离开过。 那两个狗男女叽叽歪歪,黏黏糊糊的作态他都看在眼里。 醋意由心底发起,已经浸润了他的全身,现在终于忍无可忍,必须井喷。 “八嘎,八格鸭漏,你滴,人滴不是,狗滴一样,死了死了滴有。” 他突然怒目戟张,用啃了一半的野鸡腿指着陆虎破囗大骂。 陆虎腾一下站起来,怒目圆睁,也指着龟田饭桶太郎吼道:“你个乌龟王八蛋,吃太多撑出毛病来了,龟孙子你骂谁呢?” 雅娜丽却掉头走了,转眼就消失在大门外。 “呀一一”见美女离了桌,龟田饭桶太郎气更不打一处来,拔出刀,踩着桌子上的肉、果就扑了过来。 陆虎看得真切,拎起一只狍子腿,滴搭着汤汤水水扔到他脚下。 龟田饭桶太郎正好踩上,脚下一滑,“扑通”一声趴到桌子上。 手里的刀却没撒手,刀尖正好对着达沃王。 达沃王吓得一激灵,嘴里一大块袍子肉还没嚼烂就滑进嗓子眼,卡在那儿上不去下不来,噎得嗝儿嗝儿直翻白眼。 陆虎照龟田的脖窝处狠狠砸了一拳。正好打在脑后神经丛上,龟田声都没吭就被K0了。 估计他得昏迷一阵儿,严重了,有可能变成植物人。 “父王,这王八蛋想行刺你,杀了他算了。”陆虎边说边从昏死的龟田手里拿过长刀,举起来就要砍下去。 “嘡”铁器相击一声脆响,火星飞溅。 雅克西反应奇快,抽出腰刀架住了陆虎的刀。 达沃王扑过来,死死抱住陆虎:“孩子,好孩子,你快消消气儿,你误会了,你误会了,他不可能行刺我,他是个好银呐!” 陆虎索性将疯狂进行到底,蹦着高假装要挣脱达沃王的束缚:“沃日泥妈的,敢打我老丈人的主意,我今天不弄死你誓不甘休……” 雅克西怕父王束缚不住陆虎,赶紧把龟田提溜起来,跑到虎皮王座那儿,轻轻放到虎皮座椅上,猛掐人中。 龟由饭桶太郎一点儿反应也没有。 雅克西喝了一大口果酒,“噗”用力喷射在龟田脸上。 龟田还是跟一条死狗一样,一动不动。 雅克西急了,按人中,抽耳光,又掐又拧,忙得不亦乐乎。 陆虎则被一群人拉着拽着,蹦着高的要过去弄死那龟孙子…… 乱哄哄的闹腾了好久,陆虎见雅娜丽从门外走进来,立马不蹦不跳老实下来。 达沃王一屁股坐在椅子上,累得呼呼直喘。 ------------ 第七章陌刀一出,人马俱碎 陆虎眉毛一扬,用眼神问雅娜丽:宝贝儿,找到陌刀了吗? 雅娜丽沮丧地摇了摇头。 陆虎大失所望…… 唉,人家龟田饭桶太郎那王八孙子多够哥们意思,主动挑起事端,挨了顿kO,送给咱找陌刀机会,可惜咱不中用啊! 也不是咱不中用,以雅娜丽的机灵乖巧,龟田的住处一定翻了个遍,陌刀现在应该不在他手里。 这龟孙子王八心眼儿太多了。 陆虎眉毛一挑,对雅娜丽使了个眼色。 溅哧哧的撮嘴唇吹了声口哨,转身向门外走去,雅娜丽随后跟了出来。 守卫大门口的四只老虎正在撕吃一头野猪,注意力全在美味儿上,饕餮一般边吃边盯着肉,生怕自己吃一点儿亏,根本没心思看大门。 大门随便走,吃饭时谁管那些破烂事…… “亲亲宝贝儿,龟田那饭桶是自己一个人贩私盐吗。”陆虎的神情凝重又急切。 “他是个大私盐贩子,手下有一个驮队,十八匹马,十三个人。” “他那驮队一定是走了,知不知道走了多久了。” “我们送走马队,回来时顺路打的野鸡,正好碰上了你。” “刚走没多久,还来得及。你知道他们往什么方向走了吧?追,马上追,必须追上。” 雅娜丽抿着嘴唇儿点点头,拉着陆虎七拐八绕来到马厩。 好大的一个马厩,一排排草搭的棚子里,几百匹战马在吃草料。 七八个马夫有的抱着进马嘴的草料,有的收拾出马口的屎尿,穿梭往来,伺候着这些马。 见到雅娜丽都恭恭敬地弯腰行礼打招呼。 两人在马厩里穿行,很快挑选了四匹健壮的白色快马。 牵着马出了马厩,俩人纵身上马,每人马后牵着一匹空马,打马出了大营,疾驰而去…… 陆虎骑坐在飞驰的马上心事重重: 这个龟田饭桶名字里虽有饭桶二字,做事儿可绝不饭桶,反而奸滑得很。 他知道大盛一定会派人找回陌刀,因此使了个声东击西掉包计。 雅娜丽打马在前面引路。 这个方向定是奔那个盛产海参的港口,港囗这个时节倘末封冻,这伙盐贩子应该在那里有船等着,陌刀一到就装上船运回他们的老家。 幸亏有雅娜丽相助,否则就是神仙也难寻回这陌刀。 陆虎打马追上去,转头看着并辔飞驰的雅娜丽,她也正好转过头来看他。两人相视一笑,自有一番风情。 陆虎不由得感慨万千:这小女子生于高门富贵之家,打小娇惯,父兄、族人都宠着、百般呵护着,养成了刁蛮任性的性格。 却又因生于苦寒之地,为了求生,也和族人一样,得在荒山野林里打猎、采野,终日奔波劳作,忙出了一副好身体。 这才真是上得了厅堂,下得了厨房,打得了野兽,却斗不过流氓。 我就是那油嘴滑舌的流氓,不,是能抓住美女芳心的小渣男。 为了我,她连家和亲友都不顾了,卿不负我,我亦一生不负卿,哪怕舍出性命…… 一路上歇人不歇马,直到天已大黑,仍然没有那些人的影子。 马的速度明显放慢,黑灯瞎火的,它们也不敢放开蹄子撒欢跑。 雅娜丽伸手过来,陆虎心中一荡,赶紧握住她的手,却摸到一块硬硬的鹿肉干儿。 女孩子就是心细,走得那么仓促,人家也带了吃的。 一块儿牛肉干还没嚼完,前方忽然出现了一闪一闪的亮光。 两人勒住马疆,翻身下马,给四匹马嘴都扣上嚼头,防止它们突然嘶叫惊了前面的人。 控制着马慢慢靠近,光一闪一闪间,才看清原来是一堆篝火,十多个人围着在烤火。 全都是和龟田饭桶太郎一样的装扮,也不知是武士还是浪人。 万幸,皇天不负苦心人,终于追到你们了! 两人落地把马拴在树上,轻手轻脚地向火堆靠近。 一阵烤肉的香味儿漂过来,陆虎咽了咽口水儿,他感觉又饿了。 饭桌上光顾着溜须娅娜丽,自己只对付了个半饱。 舔狗是要付出代价滴。 那伙人吚哩哇啦的说话声和嘻嘻哈哈的怪笑声已经清晰听见。 “宝贝儿公主,我悄悄摸过去,你在这儿射箭配合我。”陆虎悄悄耳语。 “就不嘛,我也跟你一起过去。”雅娜丽不放心。 陆虎一把将她揽在怀里,紧紧搂着她:“乖宝宝,听话,两个人过去容易被人发现。” “那你千万小心点啊!”娅娜丽吐气如兰。 “放心吧,不是还有你呢吗?”陆虎边说边把背上的弓和箭壶摘下来,递给雅娜丽,趁机揩油摸了摸她那温软的柔荑。 啵了一口雅娜丽的俏脸后,陆虎哈着腰,轻手轻脚,小心翼翼,一步一步向火堆靠近。 现在已经能看得清清楚楚,陌刀黝黑的刀杆就坐在一个人的屁股底下,刀锋泛着森森的寒光,在暗夜中格外耀眼。 火堆外圈有十八匹马在低头吃草,马驮的货包已经卸下来堆在烤火人身后,被他们倚靠着休息。 不对,围着火堆的只有十一个人,雅娜丽说是十三个呀,什么情况,为什么少了两个? 念头刚一闪过,头顶忽然一阵风声,积雪扑嗽嗽落下。 陆虎纵身闪到侧边,躲开了致命的一刀。 原来树上埋伏着一个,这特么才是正宗的忍者神龟呢,冰天雪地大冷天的也能爬到树上隐身。 这神龟挥舞着刀,嘿呀嘿呀怪叫着,一个劲儿的乱砍,陆虎用刀挡得手忙脚乱。 武功不错呀,一个王八都这么难对付,今晚怕是要扔在这儿了。 那神龟忽然惨叫一声,捂着脖子倒在地上。 雅娜丽一箭射中了他的咽喉。 火推旁十一个人已经闻声扑过来,把陆虎团团围在当中。 还没等他们有所动作,陆虎的正面,活猴子一样叽哩哇啦乱叫,似乎是个小头目的家伙,猛的浑身哆嗦一下,软绵绵地倒在地上,脖子上还插着一支箭。 剩下那十人一愣神的功夫,陆虎大吼一声,飞身而起,迅疾左右挥刀劈倒两个。 四面八方刀光砍过来,陆虎只有挥刀格挡和躲闪之功,没有还手之力。 被一群鬣狗围住的狮子还真就咬不死其中任何一只鬣狗,你总不能顾头不顾腚吧! 一不小心就可能被掏肛了。 雅娜丽那边忽然传来一声惨叫,陆虎心中大急,一定是另一条神龟偷袭了她。 他怒吼一声,用力一纵,一个空翻跳出包围圈,甫一落地就回手捅死了扑上来一个。 飞快拔出剑,挥手又削掉一个脑袋,接着往雅娜丽那边儿猛跑。 身后野狗似的紧紧追来了一群。 跑了几步,忽然转身,趁追击者一愣神的功夫,迅疾出刀,刺死了冲在最前头的一个。 其余的顿了一顿,陆虎飞扑上去,又砍倒一个,回转身,继续往雅娜丽那边跑。 雅娜丽拿着两张弓,只能勉强格挡那神龟砍过来的刀锋。 陆虎疾步过去,一刀将这神龟拦腰砍断。 雅娜丽右肩被那神龟突然袭击砍了一刀,本就竭尽全力勉强支撑,此时见到陆虎,立马松了一口气,软绵绵委顿在地。 陆虎伸臂把她抱在怀里,同时也被剩下的六个武士团团围住。 这回正面面对的是手举陌刀的一个大个子---不过是这伙人中的大个子,往高了说也就有一米六。 六个对手,四把刀,两条枪。 陆虎左手揽着雅娜丽,右手举着刀灵巧地舞着刀花在原地打转---即扰乱对方的心神,又让他们猜测不出将要进攻的方向。 那六个围着的对手也在找他的破绽。 陆虎突然怪叫一声,手中的刀奋力甩出,正扎在举陌刀那货的喉咙上。 刀刚甩出,双腿发力,抱着雅娜丽撞进拿陌刀那人的怀里。 左手抓住陌刀用力一挥,把挺刀冲过来的两个浪人,拦胸断成两截儿。 陌刀一出,人马俱碎,何况是两个子大猴子一般的倭贼。 剩下这三个想跑,哪里还来得及,转眼都被斩成了两段儿。 一刻也没耽搁,陆虎撕开自己的衣裳,把雅娜丽的肩伤牢牢裹上。 抱着雅娜丽来到火堆边儿,陆虎找到一袋水慢慢给她往嘴里倒。 雅娜丽已经昏迷过去,水顺着嘴边流了出来。 陆虎只好把水喝到嘴里,漱了漱口吐到一边。接着又喝了一口水,唇贴着唇慢慢把水送进雅娜丽嘴里。 刚送了两口,雅娜丽忽然“嘤咛”一声睁开妙目,伸手揽住他的脖子,两个人情不自禁热吻起来…… ------------ 第八章 天雷勾动地火 这一吻,绵长而热烈,如同天雷勾动地火,令夜空为之变色…… 不知过了多久,两人相互吸氧完毕,各自都在大口换气。 陆虎用指头一点雅娜丽精致小巧的琼鼻:“小破孩儿你刚才吓唬我嚎?你每个月有那么几天都淌点血出来,也算是久经锻炼,这回淌点儿血就受不了啦?!” 雅娜丽羞了个大红脸,小粉拳捶向他的胳膊:“滚犊子,你真坏。” 陆虎“嗷”的一声惨叫,这才发现左臂受了刀伤,衣袖已经被鲜血浸透。 雅娜丽大吃一惊,急忙从他怀里爬起来,也要撕衣服给他包扎。 她穿的是鹿皮衣服,结实得很,却哪里撕得动 再说扯皮这营生就不是漂亮小女孩儿能干的事。 心里一急,伸手过去把陆虎的衣服又撕下一条,给他左臂的伤口包扎上。 “干嘛撕我的衣服?你要非礼我呀!”陆虎做出一副扭捏姿态逗弄雅娜丽。 陆虎的衣服已经扯到破破烂烂,几乎就要露肉了。 尽管挨着火堆,他还是不自禁地打了一个寒战。 雅娜丽挨个摸着货包,摸到第三个时,一刀捅去,撕开包衣,里面全是虎皮。 拽出张虎皮给陆虎包在身上,三缠两饶就给他简单弄成了件皮袍。 包得密不透风,这下暖和了。 这小妞手真是巧!若是能跟她过一辈子,幸福真是没个跑。 “咕噜噜……”陆虎的肚子忽然向他发出求援信号,那里已经弹尽粮绝了。 “你放屁了?”雅娜丽故意逗他。 “嗯呢,跟你一样!我是下边儿放屁,你是上边儿放屁。”陆虎嘴里不饶人。 “我打屎你!”雅娜丽做势欲打。 “别,等我填饱了肚子,自己屎。” 陆虎拥着她来到火堆边儿。 火堆上方,还吊着半只烤好的狍子。 雅娜丽抽出腿插子,切下一块狍子肉喂到陆虎嘴里。 俩人边吃烤肉,边给篝火添柴。 香喷喷的肉吃了个肚儿圆,陆虎打着饱隔溜达过去把自己那四匹马牵回来喂草。 这功夫雅娜丽己经在地上铺了几层虎皮,四周堆上包货,做成了一个小窝。 “哎呀,我的宝贝儿,这么快就把洞房给弄好了,咱俩开始花烛夜呗。” 雅娜丽俏脸倏地飞红,娇嗔地横了陆虎一眼,钻进小窝里躺下了。 陆虎打了个哈欠,困意涌上来,也钻了进去。 身上盖上虎皮,两个人依偎在一起睡着了。 …… 陆虎醒来时,天已大亮。 雅娜丽正睁着秀眼端详着他,原来是她先醒的。怕把他弄醒,一直侧卧着没敢动。 “大猪头睡醒啦,现在你长得比双眼皮的野猪好看多了。” 她故意气他,伸手抚上他的脸,轻轻摩挲着。 陆虎明显感觉脸肿了,鼓鼓胀胀的痛。 嘴唇更不用说,估计不亚于并在一起的两根火腿肠。 这是昨晚搏杀时,不知怎么撞的。 这小丫头片子不到两天就跟我混熟了,开始跟我调皮了:“什么猪头?猪头在哪儿呢?我怎么没看见?” “搬块雪自己去照照呗,你个大猪头,起来吧,咱们该回家了。” “回家?回你家还是回我家?” “当然是回我家…”雅娜丽倏地俏脸泛红。低着头吞吞吐吐接着到道:“那个,那个,那个什么,是回咱家。”声音越来越小,说到咱家两个字几乎没了动静。 “哎,你大点声,我没听清你说要回谁家。”陆虎故意把手窝在耳朵上,往雅娜丽嘴边凑过去。 “回一一咱一一家一一”雅娜丽不知从哪儿来了勇气,拖着长音大声叫喊起来。 “好,好,都依你,都依你,回咱家,回咱家,俺的亲亲宝贝,孩儿们的妈。”见雅娜丽被自己惹得有点儿恼了,陆虎赶紧搂着她服软。 胡乱填饱了肚子,把驮货架上马背。陆虎拦腰抱起雅娜丽,把她放到最健壮的一匹白马背上,接着一纵身跃上马背,左手轻轻揽着雅娜丽柔软的小蛮腰,右手提着陌刀,吆喝一声,赶着马群顺着来路往回返。 约摸走了两个时辰,前面忽然传来虎啸声。 好像不止一只,陆虎凝神提气,做好了迎战的准备。 转眼前方就出现了四只老虎,一溜小跑往这边奔过来。 卧槽,团伙作案,老虎一向不都是喜欢单独行动吗,这怎么还组上团了? 先把最肥大的那只一刀给劈了,首恶必办,胁从敢喳喳唬唬就一齐给办了。 老虎咋滴,在老子陌刀下就是老鼠…… 陆虎心里给自己吹着牛打气,却紧张得手心都冒了汗,毕竟四只虎不那么好对付。 奇怪的是,马群见到老虎并不惊慌,稳稳当当一如往常。 雅娜丽也跟没事人一般,小猫似的,乖乖地偎在陆虎的怀里。 “雾槽,这老虎是你家亲戚呀。”陆虎贴着雅娜丽的耳根儿吐槽。 “那当然了,比你可亲多了,更比你会来事儿”雅娜丽反过来揶揄他一句。 杂乱的马蹄声传来,跟着老虎过来了一群骑者---鄂伦特人。 龟田饭桶太郎一马当先,达沃王和雅克西一左一右,紧伴其侧,后面是或张弓搭箭,或手握兵器的大队额伦特猎手。 马队在对面约二十米处停了下来。 光天化日之下,众目睽睽之中,一对玉人搂搂抱抱,卿卿我我,要多黏糊有多黏糊。 此情此景让达沃王父子情何以堪呐!真是:默默无语心思乱,想找地缝往里钻。 此情此景让龟田妒火高万丈,怒气心头撞,扯着脖子大喊大叫:“哭嫂(我去),哭资(人渣),胎麦(你丫的),八嗄(笨蛋),洗柰(去死吧)…” 这货状似疯癫,语无伦次,“哧啦”一下,拔出腰间窄刀摆出一副拼命的架势。 毕竟忌惮陆虎手里的陌刀,龟田饭桶太郎只是嚎叫着干打雷,终是没敢下下雨。 陆虎笑嘻嘻地气他:“龟孙,有种你放马过来呀,哭你嫂子,哭你儿子都没有用,你哥和你老婆也帮不了你,还是回去洗洗奶睡吧。” 见龟田跟个赖蛤蟆似的,气得一鼓一鼓呱呱呱,接着火上添油:“你的十三个手下,全让我给咔嚓了。你还是到阴曹地府找他们去吧,这些马和货归我老丈人和大舅哥了。” 达沃王和雅克西对自己怒目相向,让陆虎心里有些发虚,赶紧给他俩拍马屁送大礼。 “你给我住嘴,你这头披着人皮的畜生,龟田丧是我们的财神,你算个什么东西。”达沃王这次没吃陆虎那一套。 哎哟我去!龟田在他们心目中的地位这么高的吗,还弄出个龟田丧来,丧,不就是先生的意思吗,真肉麻,我这傻老丈人脑瓜子里是不是缺根弦儿呀,我得点拨点拨他:“父王,不就是破咸盐吗,你可以用这些货到大盛去换,少了他张屠夫,照样吃带毛的猪,不用龟田丧,咱吃的更持么香。” “放你娘的拐弯儿屁,你大盛雁过拔毛,刮地三尺,良心都让狗吃了,这些货,在大盛能换到的盐,连龟田丧的三成都赶不上。” 大盛这么黑心肠的吗!欺人是有点太甚了。 陆虎傻眼了,无言以对。 雅克西张弓搭箭:“小妹,你闪开,让我射死这头畜生。” “哥,你把我也一起射死吧。”雅娜丽的声音很决绝。 “你要再这样,我就不认你这个闺女,赶快下马,到爹这儿来。”达沃王威胁道。 雅娜丽望着自己的父亲,张了张嘴,却什么也没说出来,鼻子一酸,眼里流下了晶莹的泪水。 “牙鸡给给……”龟田饭桶吃不着葡萄,并不嫌葡萄酸,反而是自己心里酸。葡萄现在为陆虎落了泪,把他给酸翻了,举刀挥舞着,却回头吆喝颚伦特猎户冲锋。 雅克西身后一莽撞大汉想立头功,左手盾牌护身,右手狼牙棒挥舞,纵马冲了过来。 陆虎陌刀一挥,一道青光闪过,那大汉分成两半落地,座下的马也从腰中间一分为二。 跃跃欲试的颚伦特猎人们吓得全都不敢动了。 陌刀一闪,人马俱断。 陌刀的厉害,果然是名不虚传…… ------------ 第九章 天上的小仙女下凡了 陌刀的威力太吓人了,蠢蠢欲动的猎户们都勒住了马疆。 “你,手咋这么快,你杀了我大哥最忠心的伴当。”雅娜丽用后背撞了陆虎一下,随即放声大哭。 “八嘎,洗奈洗奈洗奈,你们滴,通通滴,放箭滴有,让他们死啦死啦滴。”龟田饭桶太郎歇斯底里。 “张---弓,搭---箭,预---备---……”雅克西右手高举,大声发出号令。 “混账,都把弓箭放下,还反了你们了。”达沃王伸手抽了雅克西一巴掌。 “闺女,你走吧,就当没有我这个爹,永远也不要回来见我。”达沃王哽咽着说完,忽然放声大哭,勒转马头就走。 猎户们调转马头纷纷跟上…… 雅克西伸手指点着自己的妹妹,嘴唇哆嗦了半天,终是什么也没说,拨转马头跟了上去。 龟田饭桶大郎转眼就成了孤家寡人,再也没有了刚才的气势,灰溜溜的跟着雅克西跑了。 陆虎紧紧拥着雅娜丽,她已经哭得梨花带雨,哽哽咽咽,几近晕厥。 为了这把陌刀,为了自己的前程,这小女子几乎抛弃了一切。 心痛,针扎一样的痛,陆虎的脸上流下了滚滚热泪。 谁说男儿有泪不轻弹,那只是未到动情时…… 他俩只管哭,马群却自发自觉慢慢往前走---跟着达沃王他们的踪迹走。 陆虎胯下的马突然停了下来,驮着两个人太久了,它累了,走不动了。 陆虎翻身下马,接着伸手把雅娜丽拦腰抱下来,她还在一抽一抽,啜泣个不停。 “哪儿也不去了,咱俩就在这儿建个小家吧,你给我生一大堆猴子,有姑娘有儿子,热热闹闹的过日子。”陆虎握着她的手竭力哄她。 雅娜丽点点头,又摇摇头:“这地方没有水源,咋过日子呀?” “喝什么水呀?喝风就行,我从小就是喝风长大的,见风就长,人家都叫我人来疯。” 陆虎说的一本正经,雅娜丽“噗嗤”一声让他给逗笑了。 “你自己搁这儿喝风吧,自己搁这儿生一大帮孩子自已养,我想回家,我要回家。”说到回家,她又嘤嘤嘤哭了起来。 陆虎鼻子一酸,赶紧忍住眼泪,伸舌头吻掉她脸上的泪:“小宝贝儿,听话昂,快别哼哼唧唧的哭了嗷,脸都哭皲了,再哭就变成花脸大野猫了,要多难看有多难看。” 女孩子骨子里终究是爱美,一听说难看,马上就不哭了。 “你还是跟我走吧,这辈子,我就是你的亲人,我的心是你的,我的命也是你的,我们一生一世不分离,一生一世相亲相爱,好不好!” 雅娜丽闭着眼睛深深点头…… …… …… 虎口堡大门口。 哨兵们发现远处过来一群马,立刻紧张起来,摘下弓箭准备发射。 号兵吹响了号角,营内军士闻声扔下手头的活计,套上厚重的盔甲,抄起兵器,急匆匆地奔跑过来。 马群慢慢靠近,终于看清了马上的骑者。 “好像是陆捉生。” “什么好像,就你那小耗子眼,看个东西都看不真亮,鼠目寸光说的就是你,睁大眼使劲看,那就是陆捉生。” “陆将军回来了,陆将军回来了,陌刀也找回来了。” “旁边儿还跟着个美女,哎呀妈呀,那女孩真漂亮,莫不是天上的小仙女下凡了。” “卧槽,还弄来那么大一群马,陆将军真厉害,佩服,佩服。” “马上还驮着货呢,肯定是值钱的物事,陆将军这是发财了呀。” 整个虎头堡都沸腾了,军士们大喊大叫,蜂拥到大门口看热闹。 中军大帐里。 “哎呀哎呀,哎呀卧槽,痛,痛。你特么轻点儿,给爷揉个屁股使那么大劲儿干嘛,信不信惹恼了本少爷,特么一屁崩死你。”裴尔毕趴在床上,鼻子不是鼻子,脸不是脸的训斥张校尉。 给他揉屁股的张校尉满脸委屈,眼泪汪汪,三孙子似的陪着笑脸,小心翼翼道:“少爷呀,你尊贵的屁股太娇嫩了,我也没敢使多大的劲儿啊,要不我给你舔吧!” “这就对喽,轻点舔啊,舔破了皮儿,我特娘的掐死你,哎,怎么有号角声。”裴尔毕屁股登时就不疼了,扑愣一下从床上爬起来。 两个怂货紧张地听着外面的动静。 “你特么这么胆小,咋跟我混的,滚出去看看是咋回事儿。”裴尔毕照张都尉屁股就是一脚。 “你特么胆儿比我还小,不看你爹是宰相,我特么把你打出屎来,打不出你屎来算你憋得紧,揍不出你尿来算你尿得干净……”张都尉在心里骂着出去了。 几息功夫在外面喊道:“少爷,少爷,是陆捉生回来了。” 裴尔毕一听放下心来,掀帘昂首挺胸出了营帐,摆着好大个谱站在中军营帐前的高台上眺望,眼前的情景让他两眼呆呆直冒傻气…… 这死囚,了不敌了,一转眼儿弄出这么大个动静。 出去转了一圈便功成名就,从此恐怕再也压他不住。 压不住就示好,有本事的人尔毕干嘛不交。 裴尔毕忘了他的尊腚还在疼,一瘸一拐迎了上去,满脸堆笑,大老远儿的就扯着嗓子跟陆虎打招呼:“兄弟呀,我的好兄弟,你可回来了,想死你哥了。” 飞步跑到陆虎马前,一手挽住马疆绳,关切地问:“在外头奔波了这么久,饿了吧。” 转过头大声喝斥兵士们:“都在这儿瞅啥呢,立刻,马上,去帮老哑巴烧水做饭,让我这好兄弟沐浴更衣,吃饱了好好休息。” 又板着驴脸指指划划下命令:“你们几个,把马牵到马厩里,喂上好的草料,喂饱了,给马冲洗刷毛,都给我好好伺候着,若有闪失,小心你们的屁股。” 说完吸着凉气摸了摸自己的屁股。 转头换上亲切的笑容,搂着刚下马的陆虎肩膀:“早就看出兄弟你龙精虎猛,终非池中之物,日后发达了,可别忘了哥哥呀。” 眼睛突然亮了起来:“哎呀,这位是弟妹吧,窈窕淑女,窈窕淑女呀,我的好兄弟,你艳福不浅呐。” “她就是雅娜丽。”陆虎抖肩挣开裴尔毕的搂抱,伸手揽住雅娜丽的小蛮腰,将她拥在怀里。 裴尔毕刹那间如五雷轰顶,怔住了: 自己求而不得的美女,被人家轻轻松松弄到了手,真特么没天理! 脸上还是硬生生挤出一副笑容,只不过这笑容比哭都难看,声音里也带着哭腔:“久仰,久仰,果然是名不虚传,貌若天仙。” 走了两步又酸溜溜地道:“你小两口先回去沐浴休息,在下还有要务在身,不能相陪了,告辞,告辞。” 拱了拱手,鼻子抽了抽,臊眉搭眼的走了。 俺裴尔毕也曾英俊潇洒,青春年少,岂肯给你们当电灯泡! 老仆役正在帐内忙着炖肉烙饼,几个军士己抬来两只高达人肩的木制大浴桶,从周围几个营帐一桶桶提来烧好的热水,倒入浴桶内,浴桶腾腾冒着热汽,里面己装了一小半热水。 门帘掀开,老仆役见到陆虎,喜出望外,三步并作两步迎上前去,膝盖一弯就要跪拜,待看到雅娜丽,猛然愣住了。 老仆役呆呆地望着雅娜丽,脸色阴晴不定,嘴唇哆嗦上下翻动,似乎有什么话要说,却又说不出来。 神情愈发诡异。 雅娜丽以为是自己的美惊呆了老仆役,心内自是洋洋得意,左手握拳于胸囗,右手拳放在左拳之上,微微弯腰屈膝,道了个万福。 老仆役并没看到雅娜丽行礼,他己是一个口头叩到地下,伏身在地再也不起来,瘦弱的身躯还微微抖动,似在暗自哭泣。 陆虎赶忙弯腰把他扶起来,老仆役起来时,飞快地用袖口抹了把眼睛,神色己一如往常。 帐内的军士们道了声好,纷纷行礼而去。 奔波了这么久,没吃上一顿热乎饭,现在热腾腾的美食就在眼前,小两口这才感到确实饿了,坐下来美美地用膳。 老仆役一直在旁边儿伺候。 膳用罢,老仆役掀帘出门,不一会儿又回来收拾餐具。 军士们鱼贯而入,给浴桶里又加了些热水,达到适宜泡澡的温度。 老仆役试了试水温,满意地点点头,然后双手乱舞,比比划划告诉陆虎二人放心洗澡,他自己在门口守着。 弯腰行了个礼,掀门帘出去了。 两人互相帮着给伤口涂上金疮药,陆虎手脚麻利地褪去衣衫,赤条条的风光尽泄:肩宽背阔,蜂腰猿臂,夺人眼目八块腹肌,三条健壮的腿一览无余。 斯奥哄哄地展示着身材,贱兮兮地吹着口哨,一纵身跃进一浴桶里浸泡。 激起水花一片,却也烫得他刺牙咧嘴。 挤眉弄眼儿对雅娜丽道“哦耶!真爽,小破孩儿,还站在那儿干啥呀,快脱了衣服进去泡枣啊,用不用我帮你宽衣解带……” ------------ 第十章 装大尾巴狼 这个赛皮赛脸的虎玩映,像什么样子嘛,人家让你给弄的很不好意思的啦! 切!有什么可显摆的哟?不过就是结实点呗。 就这?也敢亮出来装大尾巴狼!呸!呸!呸!呸!呸! 我比你白多了,我骄傲了吗! 雅娜丽羞得满脸通红,背转过身子,咬着芳唇犹豫了良久,才扭扭捏捏慢慢脱掉鹿皮衣裤,却仍然穿着内衣裤,缓缓钻到了浴桶里。 “喂,小破孩儿,你整这死出是洗衣服还是洗澡呢。”陆虎泡得通体舒畅,笑嘻嘻地打趣雅娜丽。 “臭不要脸的玩应,贼眼睛老实点儿,不许偷看啊!”雅娜丽也觉得不舒服,在水里脱下了衣裤。 “我倒是想老实,可是眼睛不听我的摆布,叽里咕噜乱转,我也控制不住哇。”陆虎一本正经耍起了流氓。 “……”娅娜丽没那么多花花肠子,干脆闭上眼睛不理他。 又泡了一会儿,两人的脸上都是大汗淋漓。雅娜丽娇俏的小瓜子脸儿白里透红,红里泛白,愈发艳丽。 陆虎看的心潮澎湃,激情荡漾,再也按捺不住,“哗啦”一声站了起来,一纵身跃进雅娜丽的浴桶里…… …… …… 次日上午。 陆虎身着明光铠甲,胯下黑色高头大马,马鞍上插着寻回来的陌刀。 雅娜丽也身着明光铠甲。 大清早,裴尔毕差人送了一套时下大盛流行的女装,她穿上后竟是肩头半露,白嫩嫩的沟壑万种风情,引得陆虎兴致大发,两眼直勾勾的嗖嗖直冒绿光,黏黏糊糊竟然挪不动半步。 馋兮兮的又要动手动脚,雅娜丽半真半假踢了他几脚,踢得他嘻嘻坏笑捂着屁股跑。 大盛女人真会过日子,衣服不费料,白花花的肉明晃晃露出一小半,晃得男人的魂儿都丢没了。 于是套上了这身明光甲。 无限风光隐藏起来之后,陆虎才有心思做出发的准备。 他俩身后跟着一辆双驾棚车,是驿站专门用来载贵客的,富豪或者达官贵人才有权使用,通常都是女眷和孩子坐在里面。 本是给雅娜丽准备的,她说什么也不愿意坐在里面,只好暂时空着。 缴获来的十八匹马驮着货物。 检校安东都护高大人正在丹江县巡视,特招陆虎前去觐见。 虎口堡归丹江县管辖,丹江县归滨州府管辖。 裴尔毕、左右果毅都尉、长史、兵曹、校尉等折冲府的军官们一直送出五里多地,才恋恋不舍地告辞回去。 那位一有战事就跑肚拉稀的张校尉更是硬生生往车里塞了两匹绢,陆虎怎么推托都不好使。 说是给弟媳雅娜丽的脂粉钱:你可以不认我这个哥哥,我可认定了你这个弟弟了,你若不要就等于当众人面打哥哥的脸。 两个人你推我拉撕撕巴巴打了半天太极拳,陆虎终是不好当众打他的脸,只能收下。 这可是他两个月的俸禄呀…… “大猪头,脂粉是什么玩意儿?是好吃的吗?”雅娜丽天生丽姿,又生于苦寒之地,根本就不知道涂脂抹粉为何物事。 “嗯呐,那玩应可好吃了,等到了县城就买给你吃,你就可劲造吧,等你吃饱了,我再吃了你。” “脂粉那么好吃呀,你也一起吃呗,吃我干嘛呀?你个大猪头,真坏,咯咯咯。” “那是专门给女孩子吃的,我要是吃了,别人会笑话的,我可丢不起那个人。” “噢!”雅娜丽凝神沉思,极力构想脂粉到底是怎样的美味儿。 一路上两个人说说笑笑,打打闹闹,不知不觉就到了县城边。 丹江县是大盛最靠边境的县城之一,外围筑有城墙。 只是大盛一向自恃军力强盛,城墙仅仅用土坯简单垒恐,不甚结实。 城门囗懒洋洋站着几个军卒,例行其事般检查过往行人。 觑见过来这伙人又是车,又是马,又是驮货的,守门士兵个个打了鸡血一般,登时来了精神头。 “喂,停停停,停车检查,先把关碟拿出来瞧瞧。”小头目颐指气使,牛掰哄哄,一副不可一世的样子。 “捉生将陆虎,奉命入城觐见都护高大人。”陆虎早就知道这帮人的路数,赶紧拉大旗做虎皮,想让他们乖乖放自己过去。 “我不管你是谁,去见什么人,按律法,进城必须出示关碟。”小头目满脸写着进了我的地界,天王老子也不好使的神气。 陆虎掏出腰牌和关碟递了过去。 那小头目拿着关碟左翻右看,良久才合上关蝶在手里拍打着:“关碟只写明让你去觐见都护大人,可没说还有马队呀,将军莫不是借公事贩运私货吧。” 要打此处过,需交买路线,揣着明白装糊涂,马上就给你小鞋穿! 这副有权不使,过期作废的嘴脸,让陆虎怒从心头起,恶向胆边生。 怒视着他冷冷地回道:“马匹和货物是本将缴获的战利品,要献给高大人做军资,足下倘若还有疑问,可跟随我去找高大人问个明白。” 想在老虎嘴里卡点儿油,做你的清秋大梦吧! 那小头目仍然不甘心:平常过往的百姓身上捞不到什么大油水儿,只有行商才能勒索点。 下大雪后好几天都没开荤了,现下碰到这么大个驮队,不寻摸点儿啥,实在心有不甘。 “这员小将可有腰牌?瞧他粉嘟嘟的,眉眼真俊,比滨洲府青楼的头牌更加漂亮,莫不是要施美人计的探子吧?” 几个军卒跟着起哄:“下来,下来,让爷好生摸摸,到底是公是母。” “瞧那小脸蛋儿都能掐出水来,应该是母,就是公的,也是个相公,嘿嘿嘿嘿……” 个个一脸猥琐的笑,围上来就要拉雅娜丽下马。 “啊……”一声惨叫,一员士卒手刚摸到雅娜丽的大腿上,就被她抽出腰刀砍翻在地。 “杀人啦,杀人啦,造反啦,捉生将陆将军造反啦。”几个兵卒边喊边如受到惊吓的大耗子,一道烟跑进城门,“咣当”一声,里面的守卒把大门给关上了。 城墙上,几员兵卒咋咋呼呼从护墙后探出身来,张弓搭箭,作势欲射。 “宝贝儿,跟紧我。”陆虎拍马冲向城门。顺手摘下陌刀,哗嚓一刀把城门劈开,冲撞进城里。 雅娜丽挥舞着腰刀紧随其后,驮货那些马自然也跟着他们跑。 驿夫甩着马鞭,在后面压阵。 顺着大道一路往县衙飞驰,路上行人纷纷避让,竟无人敢挡。 眼看接近县衙,一队府兵迎面冲过来,当先一员武将玄盔玄甲,胯下杂色马,左手燕尾盾牌护着上身,右手握着一柄宣花斧,大声喝道:“大胆反贼,还不快快下马请降。” Oh,mygod,声音咋这么熟悉,这不是父亲吗!陆虎惊得呆了。 父亲应该在滨州府,怎么可能在这里出现,不会是我耳朵里串烟,听错了吧。 不会的,是父亲,从小到大熟悉的不能再熟悉了。 陆虎勒住马,把陌刀往地下一插,摘掉头盔,大声喊道:“父亲,父亲,是我!是孩儿。” 滚鞍下马,跪在地下。 陆松勒住马,伸斧头一指儿子:“把这混帐给我拿下。” 几个府兵跑过来把陆虎捆了起来。 雅娜丽心头火起:见面都跪下了还指挥士兵来捆自己的心上人,这个老头子坏滴很。 要救老公必须擒贼先擒王,她“呀”的一声挥起腰刀,策马冲向陆松。 陆松举盾牌挡住雅娜丽劈来的一刀,抡起斧子砍向雅娜丽。 雅娜丽眼明手快,蛮腰急拧,身子前探,腰刀顺手一扫,把陆松的手腕儿连根削断。 陆松一声惨叫,斧头飞了出去。 断手还握在斧柄上。 刚被绑缚的陆虎,被军士拉起来时,正好眼睁睁的看到这一幕,急得跺脚大喊:“公主,快住手,那是我爸,那是你爸呀!啊……” 雅娜丽傻眼了,脑子里一时转不过弯儿来。 府兵们战力本来就稀松,见雅娜丽骁勇,杀法又诡异,根本不按套路打,个个心生恐惧。 都举着兵器虚张声势,不敢攻击。 陆松抱着胳膊,连声惨叫。 陆虎撞开抓住他膀子的府兵跑过来:“宝贝儿,快救他,快救他,他是我爸。” 雅娜丽的脸忽地变得惨白,扔掉腰刀,双手死劲握住陆松的断臂。 断臂处,鲜血依然在喷涌。 ------------ 第十一章 公主也成了捉生将 “嘭”陆虎身上的绳索寸寸断裂,明光铠甲也裂成几片,掉落在地。 周身气血极速翻涌,排山倒海般冲向五经八脉,武功竞由炼气境升至炼神境。 陆虎自己倒没觉得,一把撕开衣衫,给父亲紧急包扎伤口。 陆松紧咬牙关,浑身颤抖着,唇间含混吐出几个字:“莫急,莫慌,无碍,无妨。” 他觉察出雅娜丽和儿子的关系,生怕儿子做出过分的举动。 这漂亮小女孩儿为了儿子,敢以寡敌众,舍命相拼,这份心意,难得,难得呀! 自己吃亏怨不得人家,何况在当时情况下,不是你伤就是我残,一切都是命数。 忙乱中,却没人注意到,高大人已从县衙里走出来,后面跟着一帮随从和护卫,转眼到了陆虎跟前。 “把陆果毅送去医馆,让馆内良医即刻治疗,不得有误。”高大人面色凝重,对府兵们发号施令。 几个府兵搀扶着陆松就走,陆虎正要跟着,高大人叫住了他:“陆虎,汝父自有良医诊治,尔去无益,且先随我来。” 口气不庸置疑。 陆虎只好跟着高大人往县衙走。 “启禀大人,此贼杀我部下,持陌刀砍破城门,意图造反,望大人明鉴,拿下反贼。” 守门卒已经追了过来,哈着腰跟在高大人身后恶人先告状。 高大人缓缓转身,捻着三缕长髯:“大天白日,城门大开,并没阻挡人员进出,他为何将其砍破。” “回大人,是我等把门关上了。” “为何关门?” “回大人,此贼要杀我等。” “尔等有护城之责,却被他一个人追杀,如此怯敌,要尔等何用?” “回大人,此贼太过凶悍,身边还有一悍贼相助,我等不是对手,故而逃跑。” “他二人若无缘由,何故追杀你们?” “我等怀疑此二人是细作,搜其身时被砍死一人。” “为何搜身?” “……” “尔等可知此二人为何进城?” “关碟写明,是大人招见。” “即知本官召见,为何又要疑为细作?何故又要搜身?” 守门官瞠目结舌,无言以对。 高大人步步紧逼:“本都护招见的人,尔等竟能疑为细作,以此而论,本都护岂不是亦为细作?” “尔等诬他造反,那本都护岂不成了反贼的幕后指使。” 守门官已是汗流浃背,“扑通”一声跪倒在地,连连叩头,撞的地面通通作响:“大人饶命,大人饶命,小人胡乱怀疑,小人知错了。” 高大人松开三缕长须,手指守门官,吹胡子瞪眼:“尔等守卫城门,不守查验之责,只顾中饱私囊,如同割肉之刃,民过割民,商过割商,俞割俞胆大妄为,竟把主意打到本都护的军资头上,该当何罪?” “死罪,死罪,小人死罪,大人且饶过小人这一次,以后再也不敢了。” “拖下去,重杖五十,罚没俸禄三个月。” “谢大人恩典,谢大人不杀之恩!” “死罪可免,活罪不能饶,重杖五十之后骑马巡街。” “谢大人!”守门卒边喊边在心里暗骂:我日你八辈祖宗,全家女人的裤腰带都松,男人天打五雷轰,你可真狠,爷爷我的屁股呀,就要让你折磨成烂桃了…… 进了县衙内的官厅,高大人让众人退下,只留陆虎和雅娜丽。 仆人端着茶盘,进来给三人斟上茶。高大人挥挥手,她也哈着腰倒退着出去了。 高大人端起茶杯,用茶杯盖轻轻刮去水面漂浮的茶叶,啜了一口茶水道:“陆将军果然是智勇双全的干才,此番公干,收获颇多,立功甚伟,在下颇感欣慰。” 人家这么大的官儿,这个开场白已经给足了自己面子。 陆虎做出一副感激涕零状,趁机放出一发彩虹屁:“全凭大人英明,在下仰仗大人神威,幸不辱使命。” “本都护从未看错人,汝好好干,日后必定前途无量。” 好好干,玩命干,能不能前途无量还真不好说,倒是跟对人才能确保前程似锦。 好粗的一条大腿就在眼前,不赶紧抱牢岂不是跟二傻子一样。 陆虎站起来弯腰表忠心:“谢大人栽培,末将甘愿为大人所趋使,便是赴汤蹈火,也在所不辞。” “好,好,很好!汝能如此,吾甚感欣慰。” 既然成了自己人,那自己人的自己人当然也是自己人。 高大人久居官场,精通此中之道:“这位女将与你甘苦与共,对你情意甚重,不知是何方人士。” “颚伦特达沃王之女雅娜丽,此次夺回陌刀,全仗她鼎力相助。” “好女子,本督护让她做个捉生将如何?” 捉生将至少是六品武官,有俸禄有地位,想想都心里美。 大盛从立国始,有女兵,有女官,还真没出过女将军。 捉生将就更不用说了,等闲男兵都干不了,更别说柔弱的女兵了。 小两口都是捉生将,一共一母,两只猛虎,抓兔子一般猛抓俘虏,前景大大的美好…… 前不见古人,后不见来者,念天地之悠悠,哪个不服就把哪个一顿揍…… 陆虎眉开眼笑给雅娜丽使眼色,示意她谢过高大人。 雅娜丽还在懊悔自己砍了未来的老公公,瞪着失神的俏眼没有反应。 陆虎只好跪下来替她答谢:“谢高大人恩典,我二人但凭大人差遣。” “前几日你家刚搬来丹江县,你先回家盘桓几日,与家人团聚一番,十日后去滨州府找我。”高大人说完,端起了茶杯。 这是送客的意思,陆虎拉起雅娜丽,告辞了高大人。 陆虎牵着雅娜丽温软的小手,出了县衙大门往右一拐上了大道。 大盛官府的格局都差不多,衙门左手一侧是文官的办公区和宅邸,右手一侧是军事区域和武官的宅邸。 有级别的官员不用掏钱买房,官府专门建有官员的住宅区,尤其是武官,必须居住在指定的官宅。 当官儿不自在,自在不当官儿。 官员不可能跟老百姓似的,只要有钱买房,想住哪儿就住哪儿。 随便住,遇到紧急情况怎么找你。 这个时代通讯全靠走和吼,作战全靠脑和手,娱乐就是推牌九,照明只有蜡和油…… 雅娜丽低着头,心事重重,萎靡不振。 陆虎的心里也如打翻了的五味瓶: 雅娜丽把父亲给误伤成那样,进了家门该如何面对家人!尤其是母亲,性情高傲,尖酸刻薄,一向对自己都看不上眼,又怎么能给雅娜丽好脸色…… 母亲孙桂英本是大户人家出身,在家里是幼女,父母和哥哥姐姐都宠着,惯出了骄蛮的性情。 娇蛮归娇蛮,心气儿却高着呢,女红,练武,识字,读书,样样拿得起放得下。 反正家里有的是钱供着。 满身能耐,养在深闺,岂不暴殄天物。 孙桂英自己凭实力考上了娘子军校尉。因为写得一笔好字,分配到甲仗库任主薄。 大盛开国时,太祖兵寡将缺,强敌四立,举步维艰。 其女平阳招兵数万,四处征战,立下赫赫功勋。 开国后被立为平阳公主,准领女军一部,号娘子军。 主贵军荣,娘子军的地位不输羽林军。 世代传承下来,娘子军的势力遍布大盛朝野。 孙桂英任主簿的甲仗库是整个羽林军的兵器库。 陆松家境贫寒,按家乡的习惯,早早娶农妇成了家。 不料婚后日子更加艰难,逐辞别家人从军,在边关靠拼命博取了功名。 机缘巧合,赏识他的上峰调入羽林军,把他也带了去,任右羽林军左中卫。 羽林军是皇帝的亲军护卫,话说宰相家奴还大三品呢,何况是皇上的亲军,自是被人高看一眼。 见天搁皇帝眼么前儿转悠,不一定哪天踩了狗屎运,被皇帝一眼看中,就有鱼跃龙门,飞黄腾达的可能。 ------------ 第十二章 为伊消得人憔悴 好多大户人家择婿都把羽林军官作为首选。 陆松英武帅气,相貌堂堂,现如今做了羽林军官,自思前途无量,对老家那傻大憨粗的婆娘一百个看不上。 连家乡都没回,一纸休书就把人家给休了。 成为单身王老五陆中卫,一次上甲仗库换盔甲,见到年轻貌美,水灵灵娇滴滴的孙校尉,更见到她那一手漂亮的字。 领完盔甲回营后便神魂颠倒,茶饭不思,没过几日,竟然为伊消得人憔悴,堪比黄花瘦。 眼看自己形销骨立,人家却还毫不知情,痛定思痛之后,突然醒悟:撑死胆大的,饿死胆儿小的。 此后天天找借口往甲仗库跑。 皇天不负苦心人,终于把孙桂英泡到了手。 婚后不久,陆虎出生,奶奶闻讯从家乡赶来探望大孙子。 奶奶一个农家老妇,心直口快,见到白白胖胖的大孙子一高兴,嘴上就没了把门的,唠唠叨叨,把儿子二婚的底细漏了个底儿掉。 孙桂英如五雷轰顶,知书达理的淑女,黄花大闺女,竟被一个二婚泥腿子给骗了,顿时泪飞如雨。 狗土鳖,大骗子,老娘特么不跟你过了。 陆松中卫吓坏了,跪在地上叩头作揖,指天发誓,百般哀求,差点咬破手指头写血书表白,才堪堪让自己没有领到一纸休书。 自此孙桂英性情大变,家里的一切都不入她的法眼。 当然也跑不了小陆虎,城门失火,殃及池鱼,谁让这小崽子点儿不好,赶上了呢! 别家的孩子在襁褓中涕哭,妈妈第一时间揽在怀里千哄万哄,百般疼爱。 小陆虎要是敢哭,孙桂英便咬着牙又掐又拧,把一腔戾气全都发泄在儿子身上。 那么丁点儿的孩子懂个毛哇,越拧越哭,越哭越拧,父亲或者奶奶在跟前还好,能暂时脱离魔瓜。 如若赶上父亲和奶奶不在跟前,那就只能哭到筋疲力竭,昏昏睡去。 如此整日啼哭,倒是练出了一副好嗓门儿。 陆虎懂事儿后,心底里跟母亲极是生疏,每次看到弟弟拱到母亲的怀里撒娇,总觉得不可思议。 一直到陆虎进军营前,孙桂英都对这个儿子极其冷淡。 从来没给过他好脸,弟弟妹妹谁犯了错都是他的错,少不了棍棒伺候,一顿毒打。 却把所有的爱都给了小儿子,对陆豹甚是娇惯。 陆豹从小营养丰富,却不知为何,经常感冒发烧。 他们家的习惯,小孩儿有病,就是吃鸡蛋。 陆豹见天蒸鸡蛋,炒鸡蛋,煮鸡蛋,肚子里装蛋是家常便饭。 陆虎馋得成天琢磨自己能不能下几个蛋…… 天真的以为主要感冒了有蛋吃,我为何不感它一冒。 于是大冷天的光着腚跑出去冻了半宿。 冻得嘴唇青紫,鼻涕横流,浑身直起鸡皮疙瘩,抽筋儿一般的抖个不停。 不料遭了半宿罪,楞是啥屁事儿也没有,鸡蛋到底也没混上。 弟弟吃够了,高兴时给他一口作为打赏。 同样是一母所生的孩子,待遇咋就相差那么大酿! 陆虎曾无数次怀疑孙桂英到底是不是自己的亲生母亲。 怀疑归怀疑,对母亲还是恭敬有加,极其孝顺,洗洗涮涮,一应杂活抢着干,跟个小奴才似的。 从军后,除了自己日常用度,只要有机会回家,就把积攒下的俸禄都交给母亲。 这次当然也不例外。 俩人走不多远,先拐进了驿馆。 驿卒早把马车赶进馆驿,坐在院里拎着个酒葫芦,舔一下手指头喝一口酒,等着陆虎取放在车里的东西。 这货穷得连买菜的钱都没有,只好舔手指头下酒。 陆虎二人一现身,他满脸堆笑站起身来:“官爷,公干办完了?爷的货都在车里呢,您清点一下。” 陆虎哈哈一笑:“何须清点,我取走便是。” 驿卒打开车门,陆虎取出两匹绢和一个鹿皮制的包匣,打开包匣,从里边拿出几串铜钱递给他,诚恳道:“兄弟,一路辛苦了,这个拿去喝茶吧,不成敬意。” 驿站为朝廷所设,驿卒也是算公家人,领有微薄的俸禄,但是社会地位并不高。 平素官员用车,不拿他们当仆人使唤就谢天谢地,更别说给尝钱了。 陆虎赏的足够这驿夫半个月的俸禄。他拿到后几乎不敢相信,愣怔了良久深深一揖:“谢大人,谢大人打赏,大人如此厚爱,让小人感激涕零,无以为报。” “区区小事,何足挂齿,以后少喝些酒,钱攒着贴补家用多好。”陆虎一路上见这驿卒拿着个酒葫芦不住嘴地喝,晕乎乎的醉态蒙胧。 酒瘾如此之大,若在前世,妥妥的就是个酒驾。 罚款能罚到他穿不上裤衩。 “酒是粮食精,越喝越年轻,俺已经喝惯了,一时不喝就发蒙。”驿卒挠着头讪笑回道,颇有自嘲的意味。 陆虎把两匹绢递给雅娜丽:“你抱着吧,一会儿到家后给你婆婆,当做见面礼。” 两匹绢价值不菲,在大盛可以当钱使用。 见面就给个大红包,这见面礼着实不小,如此会来事儿媳妇儿应该能讨到婆婆的欢心了吧! 雅娜丽点点头儿,把两匹绢抱在怀里,傍着怀抱鹿皮匣的陆虎出了驿站大门。 “咱现在先去看看那个老……你爸爸吧。”雅娜丽担心未来老公公的伤。 “有良医诊治,谅无大碍,慢慢养着就能好了,父亲现在应该已经回家了。”父亲通情达理,现在的关键是过母亲这一关。 “一会儿到你家,我见了你婆婆咋称呼她呀?”雅娜丽现在脑子里挺乱,不知接下来该怎么办。 “你个小傻瓜,你是我媳妇儿,我妈就是你婆婆,你婆婆不是我婆婆是我妈,你别弄混了,胡乱称呼。”陆虎打趣她。 “你妈就是我妈,你婆婆可不就是我婆婆,我闹不明白你们那些叫法,你叫啥我就叫啥,行不!”雅娜丽的族人没有那么复杂的称呼,弯来绕去的,容易把她绕糊涂。 “行,只要你高兴,你想怎么叫就怎么尽情地叫!”陆虎一脸坏笑,话里有话含着深意…… …… 不远处忽然出现一个半大小子,一瘸一拐慌慌张张往这边跑,边跑边频频回头往后看。 陆虎正要迎上前去,问问他是否知道自己的家在哪儿…… 又出现几个半大小子,骂骂咧咧的追上去,拳打脚踢,将其打倒在地猛踩猛踹。 恃强凌弱,欺人太甚。 陆虎正想过去助拳,打抱不平,却猛然一愣: 骂的最凶,踢打的最猛的那个身影怎么这么熟悉,有点像弟弟陆豹。 陆虎正疑惑间,雅娜丽把绢往他怀里一塞,几步抢过去,三拳两脚把那几个半大小子打倒在地,顺手把抱着头挨打的那位拉了起来。 这娘们儿虎了吧唧属穆桂英的,阵阵都落不下。 陆虎索性站在一边儿看热闹。 第一个从地下爬起来的,还真是弟弟陆豹。 陆豹捏揉着自己的脖子,晃了几下脑袋,那是刚才让雅娜丽一掌砍的。 他满脸不服气的表情,眼神桀骜,挑战般横棱着雅娜丽,想冲上去动手又有些犹豫。 “你特么谁呀?心里还有没有点儿逼数了?知不知道小爷是谁就敢动手,活特么腻歪了是不!”陆豹口气骄横,一副光棍模样。 雅娜丽扫了他一眼,顾自给挨打那孩子拍打身上的灰尘。 “你跟那小波一崽子有亲戚呀咋滴,管鸡毛闲事儿,小心溅你一身血。”见对方是个披盔挂甲的俊俏官兵,眉眼里流出温婉和善,陆豹胆子壮了几分,语气更加嚣张。 弯腰从地下捡起一块石头,捏着向雅娜丽逼近:“当个破边军就装牛B呗,没听说过我是谁吗?赶紧把值钱的拿出来,给老子上炮儿,今天就饶了你。” 陆虎有点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这还是那个机灵乖巧的弟弟吗,一副流氓相,简直就是个小号的地痞无赖。 连边军都敢敲诈勒索,更别说寻常老百姓了,任其发展下去不成万人恨了吗! 陆豹挥起手中的石头,要砸雅娜丽。 ------------ 第十三章 叫驴哥好 陆豹如此挑衅,惹恼了雅娜丽,她柳眉倒竖,如宝石般明亮的眸子里露出了杀气。 陆豹见状,心里怯了几分,嘴上却依然硬得很:“别跟我装大尾巴狼啊,知道我哥是谁吗?说出来吓你屙裤子里,陆虎,听说过吗?没听说你去打听打听去。” 卧槽,我名头儿现在这么响吗,竟成了小混混儿恐吓人的旗号。 陆虎的心里很不是滋味儿。 雅娜丽冷俊的目光,倾刻间变得柔情万千,怜爱无限。 她不懂中土话,但是陆虎两个字儿还是能听出来的。 而且兄弟两个的眉眼还有几分相似。 陆豹却以为她怕了,抡起手里的石头砸过去,同时嘴里还下着命令:“哥儿几个,一齐上,干挺他。” 雅娜丽拽着那半大小子闪身躲开,陆豹扑了个空,却用力过猛,一个狗吃屎趴倒在地。 那哥儿几个根本就没敢动手。 陆豹啃了一嘴雪土,抬起头呸呸呸往外吐,正想爬起来,身子忽然一轻,让人提溜着脖领子给拎了起来。 “腻妈妈辣个扒衣的,老子特么跟你拼了,哎呀卧槽……” 煮熟的鸭子---肉烂嘴不烂的陆豹突然闭上了嘴。 使劲儿揉了揉眼睛,再睁开来仔细看,没错,对面笑呵呵看着他的,正是自己的亲哥哥。 “卧槽,大叫驴,你啥前来的?咋不知会我一声。”从小到大,陆豹从没当面称呼过哥,而是学母亲一样直呼哥哥的小名。 陆虎打小成天哭的震天价响,母亲不厌其烦,恨恨称他为大叫驴,叫习惯了,也就一直这么叫着。 陆豹从会说话就一直跟着这么称呼,从未觉得有什么不妥。 他转头横扫几个半大小子一圈,眼神儿倨傲,更有炫耀:“过来过来,拜见一下,这就是我哥,大叫驴。” 那几个一起弯腰:“大哥好,叫驴哥好!” 陆虎冷着脸点了点头,算是回了礼。 陆豹见哥哥面有愠色,立马给自己圆场:“你们几个先散了吧。” 一副居高临下的口气,接着一指雅娜丽身边那孩子,面色凶神恶煞,语气蛮横凶霸:“小波一崽子,你特么赶紧给我滚蛋,明天再不交例份钱,小心爷爷打断你的狗腿。” 那半大小子撒腿跑了。 这孩子收上保护费了,难道是要混社会。 不晓得父母知不知道他现在这副德行,告不告诉他们呢? 我该怎么办才好! 陆虎正在犯难,陆豹贱兮兮凑到雅娜丽身边,伸手摘掉了她的头盔:“我咋瞅着你这个小跟班,长得比个漂亮小娘们儿还俊俏,不过倒是有两把刷子,还特娘的把我镇历害的好汉给干趴下了,我特么……” 雅娜丽一头秀发散落开来。 “哎呀卧槽大叫驴,母牛不生小牛,真是牛掰坏了,搁哪儿勾搭来这么漂亮的小女孩,哎呀卧嘞个大槽,这小美妞是你媳妇儿吧!” 刚要伸手去摸雅娜丽的脸蛋儿,忽然猛醒,急忙收回了手:“嫂子,嫂子好,嫂子好,千万别让耗子咬,大叫驴天天给你洗臭脚。” 雅娜丽听不懂他叭叭些啥,笑容可掬,轻启朱唇,却又什么话也没说出来,只是微微点了点头。 这都在哪儿学这么些屁嗑…… “前面带路,回家。”陆虎强忍着怒气,亲兄弟刚见面,总不能抽他两个大嘴巴子或者踢他两脚。 还是先看看父母的态度再说吧。 陆豹把头盔往自己脑袋上一扣,梗着脖子,一摇三晃,迈着六亲不认的小步伐,大马金刀的在前面开路。 大盛中下级官员们的官宅,格局千篇一律: 一幢青砖红瓦房住三家,前院后园,各家的院墙,用不到一人高的矮墙隔开。 即方便互相沟通,当然也方便互相监督。 武官家的院子里都有马厩,战马也是由自己打理,因此家家院子里都有小棚子,里面堆满马草料。 屋后面每家都开辟了菜园子,各家园子并无明显分界,开春种菜时一起动手,秋天菜成熟后可以随便摘,邻里关系显得非常融洽。 木制的院门很简陋,由破开的原木胡乱拼制而成,天然本色,不过倒挺结实。 陆豹在大门口回头对哥哥和嫂子摆了一下头,示意到家了。 飞起一脚蹬开大门,跟个猴子似的连蹦带跳跑进屋报信儿去了。 父亲那匹杂色马就在马厩里,悠哉闲哉,慢条斯理地咀嚼着草料,听到动静,偏头随便看一眼,扑哧哧打了个响鼻,嘴里仍旧吃个不停。 父亲出现在屋门口,右臂用一块白布吊在胸腹间,手腕处已经被血洇成紫黑色。 脸色苍白,满面疲惫,憔悴不堪。 左手一个齐肩高的小女孩儿搀扶着他,眼神满是幽怨和无助。 正是陆松的小女儿陆利。 刚进院门的陆虎和雅娜丽齐齐跪倒在地,叩头不止。 “父亲,父亲……!”雅娜丽放声大哭,陆虎泪流满面。 陆松踉踉跄跄抢过来,弯腰伸左手想拉起雅娜丽:“好孩子,快别哭了,赶紧起身,刀剑不长眼,叔不怨你,快起来吧,快起来吧。” 雅娜丽哭声更大,悔恨悲切尽情流放。 陆松拉不动雅娜丽,松开手踢了儿子一脚:“混账玩意儿,这么不懂事儿,赶紧给我好好劝劝,别让人家孩子哭坏了。” 陆虎哽咽着揽住雅娜丽,她的额头已经磕得通红,隐隐渗出了血丝。 妹妹陆利只知陪着在一边儿流泪。 陆豹从屋门一头窜出来,瞪起眼睛喝斥几个闻声出来打探的邻居: “麻辣隔壁的,都特么搁那瞅啥呢,有什么好看的,再瞅把你们眼珠子给抠出来,滚,滚,滚,都特么给我滚蛋!妈啦个巴子的。” 转头斜睨雅娜丽和陆虎,语气满是鄙夷不屑:“都别哭了行不,在院子里嚎丧个鸡毛,净让外人看笑话。” 别看这孩子细胳膊细腿,瘦得跟个褪了毛的干巴鸡似的,却满身邪气,好似煞神一般。 邻里们都静悄悄地回了屋,不知是真的怕他,还是不愿意跟他计较。 陆虎把雅娜丽拉起来,跟着父亲回了家。 刚进屋门,煞气扑面而来。 孙桂英倚坐在客厅的楠木椅上,脸上挂满寒霜,目中满是怨毒,雕像般一言不发。 陆虎打了个哆嗦,拉着雅娜丽跪倒在地,颤声道:“拜见母亲大人,母亲大人一向安好。” 孙桂英鼻孔里冷哼一声:“免了罢,还好!万幸没像你爸似的成了一把手。” 如此毒舌,却正眼都没瞄一下跪着的二人。 厅内一时悄然无声,静得似乎地下掉根针都能听到。 良久,雅娜丽忍不住抽咽了一声。 气氛如此尴尬,陆松心有不忍,轻手轻脚挨到孙桂英身边,弯下腰低眉顺眼悄声道:“我说,孩子他妈,别让孩子们跪着了……” 孙桂英不耐烦地截住了他的话:“这里有你什么事儿,你赶紧进屋歇着去得了,利利,傻站着看啥呢,把你爸扶进卧室休息。” 父女俩早已习惯了她的威风,陆利答应一声,搀着父亲乖乖的进了东厢房。 雅娜丽忽然起身,看都没看孙桂英一眼,轻轻挽着父亲也跟进了屋。 坏了坏了,这女孩子倔得很,看不出个眉眼高低,这个家到底谁说了算,不是明摆着的吗? 拿老大不当回事儿,必定没有好果子吃。 这是想起义呀!反抗一时爽,难有好下场。 陆虎心内大急,却又徬徨无计。 ------------ 第十四章 子系中山狼 陆豹把陆虎身边的鹿皮匣抱起来,往孙桂英身旁的八仙桌上一放,摊开手掌举到孙桂英眼前,半是撒娇半是命令:“母亲,孩儿又没钱花了,干爪了,赏两个呗。” “昨天不是刚给了你,一天天的,就知道吃喝玩乐瞎造害钱。”孙桂英嘴上半真半假地训斥着,伸手打开了鹿皮匣。 里面满满当当,闪闪发光的黄货让孙桂英眼前一亮,脸色缓和了许多:“你看看大叫……你大虎子哥,挣回来这么多,你以后也得学着点儿好,别光知道霍霍。” 边说边拿出几枚铜钱,拍到宝贝小儿子手心里。 陆豹得了钱,转身就跑,出了屋门连续几个空翻,院门都不走,一跃翻过院墙,转眼消失的无影无踪。 倒是提醒了陆虎,从地上捧起两匹绢,起身恭恭敬敬放到桌子上:“母亲,这是雅娜丽孝敬给您的。” 两匹绢价值不菲,孙桂英的脸上终于露出了一丝笑,语气和缓道:“雅娜丽,听名字这么特别,我大盛很少有这么起名的。” “颚伦特公主,此次我立功,升官,全凭她一力相助。” “我说呢,这孩子这么俊俏,原来出身如此高贵。” 大户人家出身,满腹经纶的就是不一般,刹车快,转向更快,孙桂英此时对儿子的关爱溢于言表:“虎儿呀,妈早就看出你是个有出息的孩子,你为咱陆家争了口气呀!” 母亲的嘴里从来都是大叫驴大叫驴的称呼,口气一向生硬得很,现在突然温言软语,陆虎的心里竟是激起层层涟漪: 钱不是万能的,没有钱却是万万不能的。 有钱又有地位,不管能不能,必须都是能! 孙桂英又长叹了一口气:“唉!咱家现在正走下坡路呐,你父亲让姓高的狗贼从滨州府给踢到这兔子不拉屎的破地方,明里没降官职,实则地位却大大降低,可恨可气,唉,小人得志,恩将仇报哇!” 边军是野战部队,府兵是地方部队,待遇自是相差甚多。 陆虎的心里燃起了怒火:“哪个姓高的,为何如此阴险毒辣!” “还有谁,都护高况那人模狗样的家伙。” “高大人!怎么可能?”陆虎惊呼一声,浑身一震,如雷轰顶。 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 不是我不明白,这世界变化快。 刚刚抱上的大粗腿,竟然是踹了全家一脚的粗腿,究竟是我有眼无珠,还是这个世界太让人琢磨不透。 “有什么不可能的,你别看高况现在人模狗样的,其实那厮原是个穷书生,参加科举也曾高中,却想在军中一刀一枪博取功名,从军后分到你父亲部下。” 大盛虽有科举,却重武轻文,只靠满肚子墨水,累死都混不上高官,舞刀弄枪才是正途,这个可以理解。 “你父亲个傻蛋,敬重他有肚里有墨水,又是个能说会道的,便一力提携他,有功都给他,有过自己扛着,还向上峰多次举荐他。” 孙桂英指了指八仙桌对面的椅子,示意让儿子坐下,继续道: “也是他有那个鳖命,被右龙武军秦将军看中,提他做了右龙武军的参军,这厮溜须拍马舔得秦将军心内舒畅,翻着跟头升官儿,没几年便做了检校安东督护。” “那他该感谢我父亲,不是父亲当初提携,他现在能做到折冲府都尉就烧高香了,”陆虎对大盛边军升迁的内幕熟悉着呢。 “他投军时一届书生,手无缚鸡之力,你父亲是个没心眼儿的,生怕他上了战场上被敌人砍死,训练他武艺时极为刻苦,好几次甚至打骂过他,其实是为他好,不料竟被他牢牢记恨在心,唉!真是好心没好报呀。” 玛得,子系中山狼,得志便猖狂。 世上真有这种人,你给他千个好,万个好,那都是应该的,他摞爪就忘。 一旦有一点不如意,便牢记在心。 陆虎心乱如麻:姓高的狗官一定知道我与父亲的关系,为何还重用我,难道他不怕我日后报复吗? 亦或是在利用我,反正我父子命运掌握在他手里,量我也不敢不死心塌地为他出力。 此人心机深不可测,日后须时时处处倍加小心…… 陆虎正思忖着,陆利和雅娜丽手挽手从内室走出来:“母亲,我父亲睡着啦。” 孙桂英起身迎上去,万分亲热地一把拉起雅娜丽的小手,轻轻拂拭她额头上的灰土,眼里满是痛惜和关爱: “小丽,妈的乖孩子,来到这儿吃这么大的苦,啧啧啧,额头撞成这样,真让妈心疼死了。” “你们两个都叫小丽,都是我的亲闺女,看看,我多有福气,凭空得了个大宝贝闺女,模样俊的跟小仙女似的,啧啧啧!” “大虎儿,以后对我这大姑娘好点儿啊,不许欺负她。” 孙桂英和风细雨一场戏,把山里孩子雅娜丽忽悠昏了头,仿佛见到了自己的亲生母亲,差一点儿就要拱进她怀里撒娇吃奶。 “陆将军,陆将军,陆捉生在否?”外面突然有人大声叫喊。 陆虎闻声出门查看。 院门口,一员身着明光铠甲的边将骑在高头战马上,对陆虎朗声道:“陆将军,都护高大人有要事召见,即刻前去,不得有误。” “诺”陆虎刚回应,那将翻身下马:“请将军乘此马,速到县衙。” 什么事儿急成这样! 陆虎翻身上马,飞驰而去。 县衙外乱乱攘攘,十几辆大车一字排开,边兵们肩扛手提,进进出出,往车内装东西。 县衙前的场地上,几十匹驮马也在装货。 陆虎眼尖,一眼认出自己抢来那十八匹马也在其中。 高况狗官这次下来巡视,收益颇丰呀!…… 早有人在大门口等着陆虎,将他引进县衙门旁边的一座客房里。 高大人倒背着手,正在屋里转磨。 看到陆虎,紧皱的眉头终于舒展开来,白净的脸也挂上了一丝笑:“陆捉生,汝父伤情如何?” 陆虎行了一礼:“谢大人,托大人的福,良医良药调理诊治,已无大碍。” “无需客气,汝父当年与我同在边军中服役,有袍泽之谊,照拂他是情理之中的。” 高大人轻捻长须,绝口不提当年陆松照顾提携之事。 狗官,忘恩负义,恩将仇报的小人。 陆虎在心里暗骂了一句,脸上却不露一丝痕迹。 那高狗贼正盯着他的脸察言观色呢,绝不能让他看出半点端倪。 “汝父当年在军中一刀一枪,流血流汗搏出功名。虎父无犬子,你当更上一层楼。”高狗官开始哼哼着教导。 “大人指教的是,卑职但凭大人差遣。” 陆虎脸上一本正,心里骂不停: 千刀万剐的狗贼,想让我干啥就直说得了,放那么多拐弯儿屁有鸡毛用,你这匹翻脸不认人的白眼狼。 高大人上看下看,左看右看也看不出陆虎在腹诽自己,悬着的心里松了口气:“小虎子,有一重任,非你莫属。” 有屁就赶紧放,少特么套近乎。 陆虎心里怒骂着,面上却装出一副洗耳恭听的模样。 “前日与鄂伦特一战,损我军士三百多人,是我朝开国以来少有之败绩。” 此话让陆虎老脸一红,心里生起愧意。 毕竟自己也有一份责任。 “犯我大盛者,虽远必诛。只是鄂伦特背后多有蛮族支持,势力盘根错节,不可轻动。” 这高狗贼心里还是有点儿逼数的。 “现在大雪盖地,兵马钱粮极难调动,只能待来年开春,冰雪融化,方可发兵平灭蛮贼。” 此屁有理,大盛军卒多是中土人,在这东北偏远之地,夏天还凑合,到了冬天极不耐严寒,整天冻得嘶嘶哈哈,鼻涕拉搭的,恨不能整日窝在屋里猫着,屎不堵到腚门都不带出去的,更别说舞刀弄枪打仗了。 “即日起到明春发兵前,你须深入蛮地,探查各部族情况,尽量多擒拿蛮部首领。” 知己知彼,方能百战不殆,这高狗贼还真不是个白吃干饭的,一肚子的花花肠子。 “尤其是那达沃王,甚为可恶,敢跟堂堂大盛叫板,若不能拿活的,便提头来见亦可。” 哎呀卧槽,我这老丈人真真是个二愣子,竟敢打响反抗第一枪,纯属没事儿找抽型的。 话又说回来了,他老东西如果不主动找抽,雅娜丽就得嫁给裴尔毕那个二球货,岂不白瞎那小美人了。 感谢我老丈人,没事找抽就对了。 让我去抓我老丈人,高狗官你特么后脑勺让马蹄子给踢了吗?我敢惹我那小虎波一娘们儿她亲爹,日后我还想不想过好日子了?你真是个老损贼。 原来封雅娜丽为捉生将是为了让她窝里反,这是货真价实的坑爹呀。 得想个什么法子骗过他,反正他也没见过我那傻老丈人。 ------------ 第十五章 俺是猪 陆虎正在边听边动心思,高大人猛然一嗓子吓了他一跳:“安将军,进来吧。” 门外答应一声,嗡声嗡气如同闷雷一般,嗓音甚是雄浑。 接着门口一黑,进来一条肥壮的汉子。 前半个脑瓜皮刮得精光,亮闪闪的晃人眼,脑后小猪尾巴一样拖着一条麻花小辫子。 面色黑里透红,整个一幅饱经沧桑,苦大仇深的样子。 一双三角眼儿如绿豆一般大小,两只蓝眼珠叽里咕噜乱转,妥妥的贼眉鼠眼。 鼻梁倒挺高,满脸络腮胡子。 看面相,似是不同种族胡人的杂交品种,此类人号称杂胡。 大块头魁梧是魁梧,只可惜肚子太大了,五胞胎临产的孕妇见了都得自愧不如。 刚走几步就呼呼直喘,也真苦了他了,肥肚这么大个拖累,喘口气都费劲。 高狗贼让这死胖子进来干啥?吓唬我?还是想让他打我呀! 这熊样的,跟他斗我都不用还手,光闪躲就能累死他! “陆虎,陆捉生,你以后就做他的副将,一切听他差遣,不得误事。”高大人指着陆虎对黑胖子严辞历色连介绍带命令。 “遵令。”黑胖子微微弯腰对高大人行了个礼,又转过身对陆虎抱拳一揖:“未将见过陆将军。” 陆虎还了一礼,并没搭话,心里却道:让这个傻大憨粗的死胖子来监视我?亏你个白眼狼想的出。 “安将军精通多家胡语,武艺也不错,正可助你一臂之力,再加上你那小女子熟悉胡部情况,你三人足可擒贼立功。”高狗贼似乎看出陆虎的心思,给出了解释。 我特么精通一百多门外语,踏遍全世界都如走平地,就是不让你知道,你能咋地! “你等退下吧,好生立功。”高大人摆了摆手。 二人行了个礼,一前一后走了出去。 出了府门,陆虎故意加快脚步,约摸走了三五十步,到了县衙大院中间,才停下脚。 回头看看那死胖子跟没跟上。 那黑胖子好似一座小肉山一般,颤颤悠悠颠着一身肥肉,紧倒腾两条房柱子般的粗腿,一溜小跑,呼呼哈哈直喘,拼了命一般才追了上来。 陆虎笑眯眯的看着他:“安将军,阁下如何称呼呀。” 黑胖子嗓子里拉风箱似的呼呼串气,面色憋得紫黑紫黑,好像随时都能“嘎”地一下抽过去,十多息后才缓过气儿来:“俺---是---猪。” 什么玩意儿?你说你是猪,这么有自信的吗?我没听错吧!嘿嘿嘿。 见黑胖子一本正经的作态,陆虎强憋着没好意思笑出声,抬起手拍了拍他的肩膀以示亲近。 这傻大憨粗的黑肉山貌似比自己高了一个头。 面对面站着,跟面对一座小山似的,颇有几分压迫感。 “好兄弟,你走的确实是慢了些,却也不用这么自责,咱们以后就是穿在一根绳上的两个蚂蚱,捆在一个槽子上的两头叫驴,行事务须同甘苦,共患难,如亲兄弟一般相处,你千万别把自己看低了,猪哪能跟你比?。” “世,人世间…的世,珠,珠宝…的珠”黑胖子气喘匀了些,把自己的名字解说一番。 “哦,安世珠,安放在世间的珠宝,好名字,好名字,谁给起的?高,实在是高。”陆虎伸出了大拇指。 安世珠受到夸奖,脸上的肥肉挤成一团,小三角眼咪咪着不见了眼仁:“四阿…阿爹…给起的…名。他读…读读过几…几天书。” 神马玩应?四阿爹?胡人这么开放的吗,多多益善史上第一混乱了?。 “你有几个爹?几个妈?”陆虎小心翼翼地发问,生怕刺伤了他那颗骄傲的心。 “七个…个爹,一个,个妈。”安世珠神彩飞扬,傲娇地挺了挺大肚子。 爹这么多是很荣耀的事儿吗!自信心爆棚呀! 陆虎直勾勾地看着死胖子,如雕像一般,张着嘴呆若木鸡。 心里却如潮翻涌:将来我的儿子无论如何只能有我这一个亲爹,多半个都不行,绝对不行。妈倒是可以有七八个,倘若能再多上十个八个甚至二三十个,我也不好意思反对,最多不过是受点累。 我还真心甘情愿的不在乎受这个累。 安世珠以为陆虎被震住了,更加得意洋洋的炫耀:“俺阿母…母母生得贼…贼贼好看,老老鼻子…人争,打死好…好多,七个…阿爹…胜出,一齐娶…娶阿母。” 生猛,尿性,敬佩至极,敬佩至极呀! 踏马蹄真是块好地,七头猛牛同时开发,这些牛们的心真大,也真团结,齐心协力往一个壶里呲尿,这土地定是非同小可的肥沃。 不知是哪头牛撒下的种子,生了根,发了芽,诞生出这个大胖子。 唉,乱了乱了,还是别刨根问底了,刨也刨不明白。 只怕他那七个爹和他娘坐在一块从头细细捋都捋不清爽。 “你可知马靠,不是我真姓……”陆虎脑海里忽然涌出前世听过的一首歌《七子之歌》 放到这里正好应景,改一下歌名和歌词吧,叫《七爹之歌》,预备,唱: “你可知安哟,不是我真姓,我让你闹懵逼了母亲,但是他们给出的,只是个肉体……” 不好好歌颂一番,白瞎这七个爹你一枪他一炮,你来我往的费那么大个力气了! 安世珠侧过头,一幅很享受的样子:“兄弟…大那个…个声些,你发出…出这声音,是什么歌,真好听。” 陆虎捂住嘴,强忍笑含含混混道:“牙疼,胡乱哼哼的,放心兄弟,以后不会再发出这种声音了。” “你可知俺妈,时时都起姓……”安世珠聪明着呢,天生基因优良,能歌善舞。 刚才只听陆虎哼唱一遍就记住了大半歌词,音调也学得像模像样,自得其乐地一遍遍的复习着,气儿都顺了,字正腔圆,竟然没喘。 并肩走出县衙大门,都护府的车队马匹已经装好货按次缓缓出发,大门口高大人的卫队也列队整装待发。 卫队将卒纷纷跟安世珠或打招呼或点头致意。 陆虎细细观察,高大人的卫队中,有不少高鼻深目头发卷曲的胡人。 大盛强大如斯,以至上到皇帝,下至平民,都觉得自己的身份地位高人一等。 因此骄奢淫逸,贪图享乐,在温柔乡里流连忘返。 胸无大志,不愿再上战场搏杀的人多如过江之鲫。 疆土在扩大,兵源在减少,正好胡人蹦着高愿意从军效力,便索性挑听话的征用。 军中番兵番将越来越多。 国家富强了,国民就金贵,危险的活儿就得花钱靠雇佣兵来干,这种情况前世今生好象都是如此。 “陆将军,咱们,何日…出发?”安世珠见已经快到驿站了,问了一嘴。 “你先在驿站住下,我处理完家里的事儿就去找你。”陆虎边说边掏出来几粒碎银递过去。 他正愁该不该邀请这大块头到自己家作客。 不邀请显得生分,不是待客之道。 可是家里现在这情况,生人去了更显尴尬。 现在他自己有去住驿馆的意思,正好就坡下驴。 “将军莫要…客客气,俺有,有银钱。”安世珠连连摆手,面红耳刺,不接碎银。 “是兄弟就拿着,头一次见面,这一点儿小意思,不成敬意,我家里还有事儿,今天就不请你喝酒了。”陆虎把碎银往他手里一塞,摆摆手掉头走了。 扔下安世珠握着碎银独自在风中凌乱…… 这几粒碎锒,足够他胡吃海喝一阵子的了。 给钱不花那是傻瓜,先开开荤再说,否则对不起陆将军的一片心意。 安世珠连驿站都没进,一拐弯去了对面的醉仙阁。 不喝白不喝,喝了也白喝,敞开了造吧…… ------------ 第十六章 感情深,一口闷 醉仙阁酒家---县城最豪华的酒店。 大堂里一张空桌也没有,全都坐满了客人。 “客官,您先稍等片刻,那桌快喝完了,他们走了您就过去,如何。”店小二满脸堆笑,点头哈腰,伸手虚指,可劲地忽悠,他不想放走这个客人。 安世珠一向豪横惯了,小绿豆眼一瞪:“大爷我…在滨州府…吃大大馆子…都没等过,到你这小破…破烂地方,还用等?” 转着小绿豆眼扫视一圈,见正对门那桌稀稀拉拉座着四个半大孩子,酒菜也只摆了半桌。 几步走过去:“爷就…就座这桌了,好酒,好菜,快快,快上来。” 店小二见这厮肥壮得比黑熊还要猛实,凶神恶煞好似随时都能一爪子拍过来,万一挨上一熊掌,半条命怕是都要没了。 挤出一副笑脸跟几个孩子商量:“几位小爷,能不能给小人个面子,往一起挤一挤,让这位大爷坐下。” “草,你谁呀!还有点儿逼数没有,没挨过揍是不,若是皮子紧了就言语一声,小爷给你松松。”桌边上一个半大小子,斜着一只脚踩在身旁一张空木橙上,扭头横睃着眼骂了一句。 店小二上下嘴唇一张一合,终是没敢出声:这几个野小子在街面上有点儿小名气,他是有身家的人,不愿意得罪这些无牵无挂的小无赖。 “小兔崽子挺…挺狂呀,我数三个数,马上…给我让…地方,三……”安世珠压根没把这几个半大孩子放在眼里,只想吓唬吓唬他们。 “三,三你奶奶个蛋。”跟店小二对话那半大小子一脚把凳子蹬开,腿往回一收,猛发力踹在安世珠肚子上。 “呼”半大小子这一脚使出了吃奶的劲,却如踹上一个巨大的皮球,被弹得飞了出去。 电光石火间,他脚腕儿一疼,身体一轻,大头朝下,晃晃悠悠。 没人看清楚安世珠是怎么出的手,只看见他拎着半大孩子的脚脖子,胳膊平举把他头朝下拎在半空。 那孩子头离地面还有一尺,双手乱抓,一条腿儿空蹬,但是并无什么卵用,碰不到安世珠分毫。 急得扯着嗓子大叫:“哥几个,上,揍他。” 另一个半大小子抄起板橙砍过去。 安世珠冷笑一声,伸小臂一挡,木橙“咔嚓”一声脆响,四分五裂。 安世珠手臂一长,抓住那孩子的手轻轻一拽,让他撞到自己怀里。 那孩子如同撞上一座肉山,脑瓜子里嗡嗡的,翻着白眼瘫软在安世珠腿上。 又一个孩子举着木橙冲过来,还没砸出就被安世珠一把抓住小臂,疼得他哇哇直叫,半分也动弹不得。 剩下那个半大孩子没敢动手,嘴皮子上功夫却甚是了得:“你这大傻瓜,不要命了,知道我老大是谁的人吗?” 安世珠小眼睛眯眯着,冷着脸一言不发。 几个孩子这么张狂,他也在心里画魂儿,真担心他们有什么强硬的靠山,事儿闹大了不好收场,因此没敢下重手。 倒吊着那孩子以为他怕了,口气蛮横:“我数两个数,赶紧给我放开,我哥来了我不让他打死你,二……” “一……零,你哥来没……他谁呀?”安世珠冷笑着问。 “你可站稳了,别吓死你,我哥大叫驴,啊不对,我哥是陆虎,陆虎,听说过没。”陆豹倒吊着,脸憋得通红,装B气势却一点儿也没减。 “哎呀呀,原来你是我亲弟弟呀!”安世珠一扬手,陆豹轻轻一飘落到了他背上。 之前他拿了母亲给的铜钱,跑出院就叫上几个小兄弟,到这酒家大块吃肉,大碗喝酒。 酒正喝到酣处,安世珠要同桌座,陆豹哪管他是谁,借着酒劲儿就动手,才有了刚才的冲突。 “看鸡毛看,还不赶紧给我大哥把好酒好菜端上来。”陆豹双肘支在安世珠肩上,牛拜哄哄地给店小二发号施令。 又横扫大厅一圈,提起嗓门大喊大叫:“次奥,都特么瞅机毛瞅,看耍猴呢,美死你们了,不能白看啊,都给我把钱交出来。” 刚才看热闹的客人们纷纷别过头,只看自己桌子上的菜。 “大哥,座。”陆豹跳下地,拉着安世珠的手请他座,眼珠一转又用袖子把板凳擦干净,拍了拍凳面:“大哥,请坐!” 安世珠点点头,大马金刀地坐下去。 就在安世珠肥厚的大屁股堪堪挨到橙面的一刹那,陆豹飞起一脚把凳子踢了出去。 这是他坑人的成名绝技,除了不敢坑爹,不敢坑娘,再没有他不敢吭的。 而且每发必中,从不落空。 着了他的道就是一个结结实实的大屁股墩儿。 美其名曰“肥肉锅贴” 就连他的小兄弟儿们也都个个四脚朝天摔过好多回,从不敢在他旁边放心就坐。 木橙甫一飞出,小哥儿四个瞪大眼睛,只等着那个死胖子出嗅。 个个高兴得肚子都颤动起来,只差随着“啪叽”一响,“哎哟”声起,便敞开心扉,纵情大笑…… 只可惜百战百胜的陆豹这次在阴沟里翻了船。 那个黑胖子稳稳地扎着马步半蹲在那里,不动如山。 “快把凳子给咱大哥捡回去,谁特么这么不是玩意儿,暗地里下黑手,我大哥谁呀,不是你想坑,想坑就能坑的!”陆豹反应奇快,东张西望,装模作样,喳喳呼呼,把祸水往外引。 安世珠眯缝着芝蔴绿豆大的小老鼠眼儿,阴测测的目光电一搬射过去。 陆豹浑身一寒,打了个激灵。 殷勤地接过伙伴递过来的木橙塞到安世珠屁股底下。 “来来来,摆上摆上,坐,坐,都坐下,你别傻呵滴,倒酒,满上满上,开喝。”正好店小二端着托盘,托盘上是热气腾腾的四盘菜,陆豹咋咋呼呼招呼着,同时指挥着自己的小弟,趁机化解尴尬的场面。 打开酒坛子,给安世珠倒满一碗酒,接着给自己倒上一碗,陆豹双手端起碗,摆出一副老酒鬼的姿态对着安世珠道:“大哥义博云天,武功高强,小弟甚是佩服,来,敬大哥,我先闷一个……” 言罢,碗往嘴边儿一放,仰起脖子咕咚咕咚一囗气灌了进去。 空碗一亮,里面一滴酒也没有了。 眉毛一扬,小表情极是豪爽,迎来喝彩声一片。 “好小子,尿性!”安世珠由衷地夸了一句,拎起酒坛子又给陆豹碗里倒满了酒,端起碗跟陆豹的碗碰了一下:“干!” 两个二愣子饮驴似的吨吨吨,一口气儿清底。 陆豹打了个响亮的酒嗝,腹内酒气翻涌,瞬时间头大如斗,身子晃晃悠悠,眼神也迷朦一片。 腿一软趴到安世珠身上,竟呼噜呼噜打起了鼾。 安世珠握着根牛大腿,不顾油汁淋漓,一口撕咬一大块,咔咔咔胡乱嗑几囗,咕咚咽下,接着又叨下一大口…… 喝酒猛吃菜,千杯造不坏。 刚才在县衙里一溜小跑,追陆虎跑得太急,肚子里灌了很多凉气。 此时被酒菜一压,凉气在腹内东冲西撞,都挤到肠子里,没了去处。 安某性情豪爽,一向不拘小节,有话就说,有屁就放,焉能憋着这股气儿? 大庭广众又如何?咱是豪爽人,从来都不拘小节。 安世珠一用力,下面放出一响。 “咣!”惊天动地一声响炮,干脆利索,振聋发聩。 “咹,谁特么喊我了?”陆豹被震醒,睁开朦胧醉眼,大着舌头蒙头蒙脑的发问。 没有人回答他,都屏住呼吸,竭力阻挡那芳香迷人的气体。 “什么味,镇臭,大锅是不是屙裤子里了。”陆豹不知端倪,又兼酒壮小爷胆,天老大我老二,任谁都不放在眼里,因此没给安世珠留点儿面皮。 安世珠一门心思都在吃肉上,只当是吹过了一阵耳旁风。 “谁,哪个混账东西吃了熊心豹子胆,敢欺负我大哥,麻辣过巴子的给我滚出来,”陆豹见安世珠埋头苦吃,以为他怕了谁不敢出声,顿时豪气心头起,仗义胆边生,梗着脖子吼了起来。 威风凛凛,霸气侧漏。 这一顿嗷嗷嗷,激荡全身真气,费劲巴力压下去的酒气汹涌澎湃,揭竿而起,磅礴如潮,蜂拥而出。 “呃---哇---”陆豹身形弓如皮皮虾,嘴巴张得无穷大,腹内存货如滚滚长江东逝水,一发而不可收拾。 臭肉丝,烂菜叶,赤橙黄绿青蓝紫,稀里哗啦落到碗盘里,桌面上。 熏人欲呕的馊腐味飞速扩散。 大厅里的食客们哪个都没少喝,被这刺鼻的气味一勾引,再也抑制不住,纷纷开闸放货。 “呃…”“呃…”“呃…”“哇”“哇”“哇”一时间翻江倒海满堂彩。 ------------ 第十七章 逗我玩酿 陆虎担心自己离开这一会儿,母亲和雅娜丽一言不合再掐起来,毕竟两条女汉子都是不让人的。 因此辞别安世珠便急吼吼一溜小跑,好几次在雪地上差点儿滑倒。 匆匆赶进家门,陆虎那颗悬着的心才落到肚子里。 形势一片大好,琴瑟和鸣,歌舞升平。 客厅里摆好了饭桌,桌上排列着几盘香气扑鼻的菜肴,父亲和妹妹坐在桌边,眼巴巴的等着开席呢。 父亲的气色好了许多,毕竟是锤炼多年的炼神境武夫,睡了一觉精神头就恢复大半。 “我母亲呢?雅娜丽呢。”右手的厨房里飘出香味儿,陆虎边问边一头扎了进去。 “都说娶了媳妇儿忘了娘,你小子还没娶媳妇儿,就把爹不当回事儿了。”父亲的嘟囔声从身后传进耳中。 这好象是人类的通性,几乎所有的孩子进家门问的头一句都是:我妈呢! 当爹的只能排在第二位,或者更低。 母亲正弯着腰叮铃当郎炒菜,雅娜丽蹲在灶边往里添柴,配合默契,和和气气。 只是两个人的交流全是手比眼看,母亲挤出一个笑容递过去,雅娜丽捏一个笑脸儿送过来。 母亲拍拍雅娜丽的肩膀以示欣赏,雅娜丽伸出大拇指给予夸奖。 陆虎哑然失笑,母亲不会说颚伦特的族语,雅娜丽对中土话知晓的也寥寥无几。 两人沟通起来如同鸡鸣狗盗……不对,是鸡对鸭讲,只好玩心灵所致临时创造的哑语。 陆虎这才感觉到肚子有点儿饿,转头回到饭桌边,伸手从盘里捏一块肉扔进嘴里,胡乱嚼几口便下了肚。 伸手又去抓,父亲拈起筷子抽他的手:“都没上桌呢,就你急,从小怎么教你的?你属耗子的吗,撂爪就忘!一点儿规矩也不懂,这么没出息。” 陆虎不在乎,腆着脸把肉扔进嘴里。 尽管从小到大没少挨父亲的揍,那份亲情却无论如何也打不散,在父亲跟前比较放得开。 母亲则不行,虽然面上维持着那份亲情,心里却总有隔阂感,不敢在她面前有一点儿逾越。 倘若是母亲在旁边,他再饿也不敢动。 雅娜丽端着一盘鸡蛋炒蘑菇走进来,轻轻放到桌上道:“你在外面忙的饿了吧?饿了你们就先吃,别等着了。” 额伦特人没有大盛朝野那么多破规矩。 陆利直勾勾看着娅娜丽,猜不出这漂亮能干的大女孩在说什么。 “大叫鱼,我姐薛匣了。”陆利才九岁,个头长得挺高,说话却还有点儿大舌头。 为了把她的舌头捋直,父母一有空闲就教她念四是四,十是十,十四是十四,四十是四十。 她练起来却是:系系系,席系席,席系系席系,系席系系席。 闹的父母默默无语两眼泪,耳边全是系系系…… 家里的独女,从小被父母兄长呵护着,极少放出院去,人情世故见识的少。 打小圈在家里,听家人大叫驴,大叫驴的喊陆虎,她也习惯了这么称呼。 陆松朝厨房门口扫了一眼,满含着小心和胆怯,几乎是对女儿耳语:“丫头蛋儿,你都多大了,以后得叫哥,不能再张嘴闭嘴大叫驴大叫驴的,让外人听到笑话咱没家教。” “哥。”陆利细声细气从嗓子眼里挤出来,浑身不自在,十分拗囗。 陆虎听妹妹喊这声哥也觉得生疏的很,还是大叫驴听着顺耳。 多年养成的习惯已经成了自然。 “以后不用叫她姐,得叫嫂子。刚才你嫂子嫌我偷吃,说要揍我。”陆虎顺嘴胡咧咧。 “母亲说她系我姐,我干嘛要管她叫小子,她不系女孩吗。” 陆利知道小子是男孩的称呼,但还真不太明白嫂子是什么概念,刚才陆虎嘴里吧唧着肉,说的不太清楚,她把嫂子听成了小子。 陆松横了儿子一眼,又鬼鬼祟祟瞄了瞄厨房门,对女儿耳语:“她是你哥的媳妇儿,你就得叫嫂子。” “哦,那我哥是大叫驴,小子就是大叫驴家里的了。”陆利见过街坊邻居娶亲,知道媳妇儿是咋回事儿。 不过这地方一般不在意某某的媳妇儿叫什么名字,只是习惯称其为某某家里的。 陆虎觉得三句两句也解释不清,何况嘴里还干着吃肉的营生,干脆不再搭理陆利。 “大叫…儿,儿子,陆虎,你这次回来,能在家里住几天呀?”摄于孙桂英的雌威,陆松一向大叫驴大叫驴的也喊顺囗了,再喊儿子也感觉不顺嘴,干脆直呼其名。 “明天就走。”陆虎一刻也不愿意在母亲跟前儿多待。 陆松的脸色暗了下来:“那么急吗?不能在家里多住几天?” 这个儿子从小受苦,他总想找机会补偿补偿,能在自己身边多待两天也是好的。 “儿已被升为捉生将,有要务在身。”陆虎向父亲小小的炫耀一下。捉生将是六品武官,比父亲还高一品,当老子没有哪个不盼望儿子有出息的。 “捉生将?”陆松大吃一惊,声音也陡然高了起来:“此职是脑袋栓到裤腰带上的勾当,能活下来的十不存一,你,你,唉!” “不入虎穴,焉得虎子,富贵险中求,父亲莫要担心,儿自有分寸。”陆虎一副成竹在胸的样子,宽慰着老父亲。 陆松低下头沉吟良久,依然彷徨无计。 大盛只有战死的将军,临阵脱逃或者临战畏缩不前,自有严苛的军法处置,死的只会更惨,还可能牵连到家属受累。 选择从军只有玩命一条道,升职或者战死,当然了,伤残也可以受到优厚待遇。 好好的一个儿子,没有哪个父亲希望他受伤,更不愿意他成为残废。 什么特么的鸟捉生将,儿子这是一只脚已经踏进鬼门关了呀! “行事须前思后虑,万分小心,不可莽撞。”陆松耳提面命,殷殷之情溢于言表。 忽然眼睛一亮,脸上有了笑意,对儿子挤眉弄眼地招了招手,站起身进了卧室。 陆虎心中暗喜,眉开眼笑在后面跟着。 这么神秘,不会是有什么稀世珍宝吧,最好是有绝世神兵,拿着它就能横行天下。 前世网络小说看多了,知道凡穿越者都不是一般般滴仁,混来混去至少能封个神。 父亲神神秘秘地关上卧室的门,打开家里装衣物那只大木箱,伸左手在里面掏摸了好一会,拽出一个破包袱。 包袱系着十字结,死结打得异常结实,陆虎费了好大劲才解开,手指头都抠的生疼。 打开包袱,里边又是一层包袱,这层的十字结在下面。 俄罗斯套娃呀,一层套一层的,定是罕见的宝物,难道我要发财了! 陆虎一颗激动的心,两只颤抖的手,吭哧吭哧解了四层包袱,里面却是一堆旧衣服。 登时大失所望,眼泪巴喳地看着父亲:“我的老粑粑,你这是要干啥呀!逗我玩酿!” 想起少年刚跟父亲习武时,嫌太累蹲在地下耍无赖,父亲脱下自己的上衣往地下一扔,露出精壮的身材:“怎么样,结实不。” 他也解开自己的衣服,往地下使劲一摔。 父亲腰细肩宽,倒三角身材。 自己削肩小圆肚,正三角身板。 父亲胳膊腿粗壮,肌肉虬结。 自己细胳膊细腿儿,皮包骨头。 父亲最耀眼的是亮闪闪的八块腹肌。 自己最显眼的是软绵绵的一块肚皮。 父亲把平时督促他练武的小木棍递过来:“使劲往我肚子上抽。” 他拿在手里不敢抽父亲,这小木棍在他心目中杀伤力太强了,淘气或偷懒时父亲抽他的手掌或屁股,轻轻一下便疼的他呼天喊地,麻胀得老半天都缓不过来。 抽疼了父亲不会有什么好果子吃的。 父亲见他犹豫,瞪起眼睛道:“用力在我身上随便抽。” 这可是你自己找的,他咬咬牙,挥起木棍抽了上去。 如同抽在石头上,震得小手掌生疼。抽了没几下,“咔叭”一声,木棍折了。 心里油然升起敬意,怯生生的道:“爸,你真结实!” “威武不威武?” “威武,爸,我什么时候能有你那么壮实呀?” “好好练武,你就能壮实,不好好练,长大了也不结实,跟你崔叔似的,多难看。” 崔叔是个文官,跟父亲很要好,经常到他家里玩。 人太胖,脸上身上都是暄肉,似乎连道都走不动。 长成那模样不完蛋了吗? 于是咬着牙爬起来跟着父亲锻炼…… 陆松扒拉开破衣服,拽出一只背包。 陆虎眼睛一亮,这是一只双肩带背包,搁在前世司空见惯,上学的背着,上班儿的也背着,满大街都是背这玩意儿的。 可在当下这个世界,这东西可是蝎子的粑粑----毒(独)一份,这个时代的技术不可能做出尼龙布料。 更别说拉锁了,任谁见到都得发懵。 打开拉锁,包里是一块亮晶晶的长方形物什,小臂那么长,手掌那么宽,拳头那么厚,边上还镶嵌着一个小臂那么长漆黑圆筒。 很像是前世的手电筒。 ------------ 第十八章 乐呵鸡 陆虎一眼断定这是高科技的制造品,便拿在手里细细研究琢磨。 陆松边看着儿子摆弄边告知来历:“乾元十三年,我在安西督护府跟随秦将军征讨西突厥,夜袭敌营时追杀过猛,天亮了才发现独自一人跑入荒漠之中,转来转去,转了一天也没走出荒漠。” 陆松沉浸在回忆之中,没注意到儿子已经找到了那物什的玄机,接着又道: “天黑后,我吃了口随身带的干粮,又喝了半囊水。战马已经累得卧在地上,说什么也不走了,我把剩下的干粮和水喂给它吃了,就躺在它身边睡了一觉。” 陆松顿了一顿,想起当时疲累至极,伶仃无助的境况,心有余悸地长叹了一口气: “待我被马嘶惊醒,睁开眼却见天空亮如白昼,晃得我又闭上眼,耳听远处惊天动地一声轰响,再睁开眼时又是漆黑的夜,只有满天的星星一闪一闪对我眨眼。” 陆松只顾在回忆中抒发情怀…… 陆虎己经卸下了黑圆筒,摆弄了几下,判断出这是支电棍,只可惜已经没电了。 这异世界上的荒漠中如何有电棍,哦,也许是外星人来到这个星球探索时扔下的,亦或是藏在某处的史前文明落掉的。 这都不是我能猜测到的,得想办法让这玩意能使用才好,陆虎念头闪过,继续摆弄。 陆松见儿子握着那黑棒,大拇指咔咔推上去板回来一个小按钮,似再无什么奇怪之处,便继续往下讲: “战马猛然站起身,我才注意到那响声的方向还有亮光,骑上马跑过去,只发现了这个物什……” 陆松突然停住了回忆,脸上神情大感惊奇:“咦,原来还有这玄机。” 陆虎此时已经找到诀窍,把折叠板打开,原来是一块多晶硅太阳能蓄电池。 陆松瞪大眼瞅着儿子变戏法一样,把那物什放大了四倍,有点像缩小的城墙的模样,那个黑桶也被儿子不知怎么插到这块板上。 心里闪出无数个念头,却猜不透这是干什么用的。 “高高高,累欧累欧累,我现在,要往天上飞……”陆虎乐开了花,手之舞之,腰之扭之,臀之摇之,足之蹈之。 嘴里唱着前世最狂欢的调子,随着节奏摇,摇,摇出无限欢笑,摇得花里胡哨。 “这是什么好东西,把你高兴成这样!”陆松被儿子的情绪感染,脸上也笑开了花。 儿子扭得曲里拐弯,挺好看的,陆松心里痒痒,也想跟着扭一扭。 告诉你这是电棍你也弄不明白是咋回事,只能胡乱应付一下了,陆虎一边扭着一边摇头晃脑道:“乐呵机。” “乐呵鸡?还有这样的鸡?不能动也吃不了食儿,亮晶晶硬邦邦的是只死鸡?”陆松如坠云里雾里。 目前的确是死机,拿到太阳下面也许就成活机了,陆虎顾不上解释,抱起来打开门跑到院子里。 阳光正足,照耀着大地。 大地上冰天雪地,寒风肆虐,在外面并不能感觉到光照的温暖。 这玩意儿不能放到显眼的地方,陆虎把马从棚里牵出来,纵身跳上马背,双腿又一发力,提气上了房顶。 房顶的雪被阳光晒得黏糊糊的,陆虎把硅板摆在雪上,一翻身又跳落院中。 倒把跟着他从屋里慢慢走出来的陆松吓了一大跳:“混帐玩应,冰天雪地的你上房干什么,小心摔着了,老子告诉过你多少次,做事千万要稳当点儿,就是他娘的不长记性,你个熊孩子!” 陆虎几步扭上去抱住父亲啃了一口:“我的好爸爸呀,我真的爱死你啦!” 儿子少有的跟自己这么亲热,陆松的心都要化了:“那东西弄哪疙瘩去了,你若是能用,就留着好好用。” “谢谢爹地。”在大盛“父亲”是官面用语,私下里有叫爸,也有叫爹的。 在家里孩子撒娇才叫爹。 陆虎搂着父亲进屋,回到桌边儿坐下后问道: “阿爹,后来你是怎么从沙漠里走出来的?又是怎么把乐呵机弄回来的?” “我拿到这个包时那一带全是热气,地面暖洋洋的,我和战马迷迷瞪瞪躺下又睡着了。等我再被马蹄声惊醒,是高大人他们打着火把找过来,我就跟随他们回营了……” “高大人?”陆虎心中一动,打断了父亲的话头:“是高况那厮吗?” “你这孩子,怎敢直呼高大人名讳,以后可不许这样,要有上下尊卑,听到没有?”陆松虎起脸训斥儿子。 “是,他狼崽子养的高都护高大人阁下,当时他还是你的部下吧,他看到这玩意儿了吗?”陆虎隐隐猜测出父亲被贬到这里的原因。 果然,陆松道:“高大人心思精细,别人只看到我马上挂着的五棵酋虏首级,他却发现了藏在首级中间的这件包包。” 首级是用来报战功的,战场上抢到的物品可以归为己有,大盛没有一切缴获要归公那么严明的军纪,打了胜仗不让官兵抢财宝抢女人,谁特么还愿意刀口添血去卖命? 不发点横财,不是咱大盛军将的性格! “他也想知道这个包包里是什么,但是父亲想把这个当传家宝,所以并没有尿他,是也不是?”陆虎推想当时的情况。 陆松投过来欣赏的目光:“儿子,你越来越聪明了。是,他对这个包包大感兴趣,话里话外的想要到自己手里,我哪肯给他,就一直装糊涂……咳,咳咳。” 咳嗽了几声,又接着道:“此战大获全胜,我因功随苏将军调入右羽林军,高大人被秦将军赏识,跟去了神武军。” 神武军离皇帝更近,秦将军祖上是太宗皇帝的亲将,世世代代与皇族的关系一直密切得很。 苏将军凭的只是战功,功劳虽大,论关系却不能跟秦江军相比。 苏将军年岁大,从战场回来不久就告老还乡,父亲自然失去了靠山。 那秦将军凭着与皇家的关系,当上了皇帝的贴身保镖头子,说话自然好使。 高况跟着他鞍前马后效劳,水涨船高,一路高升是情理中的事。 所以抱大腿也是门高深的学问,抱对了飞黄腾达,抱错了绝壁要抓虾。 父亲太不会来事儿了,高大人定是惦记着这包里有什么宝贝,却又不好开口硬要,只盼着父亲能乖乖献出来。 匹夫无罪,怀璧有罪,敢独吞宝物,不贬你贬谁! 雅娜丽端着一盘鸡块来到桌边,陆虎不再想这些破事儿,伸手搂着她柔韧的小蛮腰,脑袋靠到翘臀上,一脸坏笑:“亲亲小宝贝儿,菜还没弄完呢?想饿死我们是吧。” 陆利手指肚在脸上划来划去:“丢人,丢人,不要脸,生个小孩儿没皮没脸。” 陆利从小接受的教育:女孩儿的腰是不能随便让外人碰的。 卧槽,她这是跟哪个小王八蛋学的童谣,我搂我媳妇儿的腰,咋就不要脸了? 雅娜丽虽然没听懂陆利说什么,却也知道是在笑话陆虎动手动脚不知避人,登时羞了个大红脸,伸手把陆虎的手扒拉开。 母亲端着面饼笑盈盈的走进来:“小丽,坐下吧,忙了这大半天的,累坏了吧,我这乖孩子真漂亮,真懂事儿。” ------------ 第十九章 神兵的威力 孙桂英边说边放下装饼的木盘,对雅娜丽比划着让她坐在桌边准备吃饭。 她自己挨着雅娜丽刚要坐下,却又一惊一乍奇怪道:“诶?小豹子呢?这倒霉孩子又上哪儿疯去了?怎么还不回来吃饭。” 陆松一直盯着她的脸察颜观色,见状低声下气道:“再等一会吧,等小豹子上了桌再吃。” 老爸都成了老妈的贴心狗奴才了,老妈一撅腚,老爸就知道她要屙什么屎。 陆虎心里腹诽着,又想这老二刚才拿到老妈给的钱,定是到外面花天酒地去了,这要等起来哪还有个头…… 我是把老二的事不告诉家里呢,还是不告诉家里呢。 陆利指着桌中间大盘中的一条白鱼,吸溜一囗差点淌下的哈喇子:“这是下巴壳子我崔叔家送来的大白鱼吗,真香,真残银(馋人,她还有点大舌头)。” 孙桂英一脸嘲讽的笑:“你这孩子耳朵冒烟了还是咋滴,你崔叔住那地方叫夏家河子,不是下巴壳子。” “噢,不是下巴壳子,是下巴壳子。”陆利的注意力都在一桌饭菜上,没心思弄清楚下巴壳子还是夏家河子。 目前最重要的事是把美味佳肴填进肚子。 雅娜丽听不懂他们说些什么,也不想听,拿起勺子给陆松盛了一碗鱼肉汤,要喂给陆松吃。 陆松右臂藏在衣襟里,左手摆了摆,意思是不让雅娜丽喂,眼睛却看向孙桂英,一副你不发号施令,我饿死都不敢动的怂样子。 孙桂英皮笑肉不笑:“喂你就吃呗,她让你变成了一把手,还不应该伺候你吃饭呐!” 这是欺负雅娜丽听不懂中土语,面上挂着笑,言语却夹枪带棒的。 说完走到门口打开门朝外面张望,外面寒风朔朔,所望之处空无一人。 嘴里嘟囔了一句什么,折身回到桌边:“这个二混子,饭也不知道回家吃,咱不等他了,吃饭吧,再等饭菜就凉了。” 话音未落便转身去了厨房,不一刻端出来一个大陶碗,把桌上的好菜都扒了一些进去,又端回厨房,放到锅里温着。 一边吃着饭,陆虎一边思量着该不该把弟弟在外面的所做所为告诉父母。 正踌躇间,院门口突然传来嘈杂声。 陆虎担心房顶上的宝贝,一直支棱着耳朵听外面的动静,闻声飞快冲出屋门。 从大门外进来的,竟是虎口堡跟他到县城的那个驿卒。 这个大酒包背上还趴着一个人。 因此他摇摇晃晃,踉踉跄跄,气喘吁吁,如同一头负重的老牛,随时都可能倒地。 见到陆虎如同见了亲爹娘:“陆将军,将军快来帮我,豹小爷喝高了,我好不容易把他弄回来,快来接我一把,哎呀妈呀,腰酸背疼,累死我了。” 话音未落,两腿一软,瘫倒在地。 陆虎大步走过去,左手提起陆豹,右手抱起这驿夫。 拎一条死狗一样拎着陆豹,抱一根木头似的抱着驿卒,轻轻松松回了屋。 这一折腾,陆豹昏昏沉沉中有了一丝清醒,硬着舌头发威:“哪个…哪个狗,狗鸟,拜装昂,谁敢欺负……我猪哥,弄特么…么死你!” 孙桂英恨铁不成钢:“你瞅瞅,你瞅瞅呀,这是又跑到哪儿烧包去了。” 陆豹语气蛮横:“吵吵啥,吵吵啥,小点嗓门行不,烦银,小爷在喝了吐饭庄……” 声音渐渐低沉,又昏昏睡了过去,鼾声如雷。 驿夫见到桌上的菜,登时来了精神,腰也不酸了,背也不疼了,腿也不软了。 挣开陆虎往地下一站,自动自觉走到桌边坐了下来。 “兄弟,是不是饿了,吃点儿吧。”陆虎本想客气一下。 “背你弟弟还真折腾饿了,吃两口垫吧垫吧也不是不可以,那咱就不客气了。” 驿卒一点儿也不见外,抄起筷子就吃。 桌上没有酒,这驿卒把腰上的葫芦摘下来,打开塞子,咕咚咕咚灌了几口酒。 母亲进里屋照料一滩烂泥似的宝贝儿子,陆虎便没了顾忌:“父亲,家里的好酒呢,拿出来给这位兄弟把葫芦灌满。” 陆松也正有此意,到厨房拎出来一个坛子,是珍藏多年的老陈酿。 陆虎打开坛封,酒香扑鼻而来,他给那驿卒倒了满满一大碗,又小心翼翼地慢慢把葫芦灌满。 “将军真够意思,你也整两口呗,来,别干瞅着,你们也把酒倒上,一起喝。”驿卒竟有些反客为主的意思。 “兄弟,我弟弟咋喝成这损色?”陆虎不喜欢喝酒,只陪着他唠酒嗑。 驿夫磨磨叨叨,颠三倒四,车轱辘话一大堆,呜噜半个时辰才算把事儿说明白: 在驿站得了陆虎的赏钱后,他便一头扎进醉仙阁,找了个角落,点上一坛酒,要了两个毛菜,自斟自饮,自得其乐…… 陆豹他们四个半大小子进酒店,咋咋呼呼,嚣张霸气,他都看在眼里,也从那三个半大小子对陆豹的吹捧中,知道了陆豹是陆虎的弟弟。 陆将军仗义豪爽,从没见他恃强凌弱,这个弟弟为何如此张狂,真不像一奶同胞的亲兄弟。 直看到陆豹喝吐,引得满堂皆吐。 驿卒却忍住没吐,这货酒精沙场,见多识广,咂摸手指头都能喝几两,耐受力特强。 他屏住呼吸把陆豹拽起来背在身上,一路打听着找到了这里…… “那个肉山哪里去了?”驿卒言谈中给安世珠冠了个肉山的美号,陆虎关心大肥猪的表现。 “弟弟一吐,他就走了,没看到去了何处。将军,在下吃饱了,也喝好了,这就告辞了!”驿卒看出孙桂英出出进进,脸色甚是不悦,拎起酒葫芦告辞走了。 陆虎把他送到大门外,回头看看房顶上,那块蓄电池静静地躺在雪上,不注意,还真发现不了。 不知道质量怎么样,电棍还能不能充上电。看制造的精度,应该是没问题。 在这个冷兵器作战的时代,能有这么个制人的家伙,足以吊打所有的人。 当然,前提是在对手冷兵器挥过来之前就发挥出它的威力。 和雅娜丽收拾了饭桌,有一搭无一搭地陪着父母聊天儿,好容易熬到太阳落山,陆虎借口出去拉粑粑,纵身跳上屋顶把蓄电池收好,握着电棍钻进马棚里。 父亲那匹杂色坐骑,悠哉闲哉地嚼着草料。 这牲口只要闲下来就不停的吃,怪不得长这么壮实,这老杂毛,顶级饭桶一枚。 就拿它试试电棍的威力…… 开关有三个档,没充电时陆虎已经研究透了: 往上推,一档更比一档强,这个是不容置疑的。 陆虎把电棍头怼到马屁股上,那马以为他要自己给抓毛挠痒,转过脖子看他一眼,投过来感激的目光。 马头晃了晃,鬃毛飞扬,这个披头士还知道摆造型装潇洒呢! 陆虎大拇指微微一动,推上了第一档。 电棍头刺啦刺啦轻响着,白色电光如一团杂乱的细丝般乱闪。 那马猛的浑身一震,鼻子和嘴颤抖着出气,要嘶呜却发不出声,浑身肌肉抽搐不已,四蹄瘫软坐卧在地,随后躺倒不断抽搐。 下腹那大家伙不受控制地流出一滩黄呼呼的液体,腾腾的冒着热气。 尾巴根处传出一股腐草味儿,扑拉拉掉下几粒拳头大的当年万户侯,带着肠道里的温热,白气飘渺。 雾啦个大草,威力不小哇,肌肉都控制不住了。 战马这么大个块头都电成这损样。 这要是个人的话,还不得哭妈喊爸呀! ------------ 第二十章 你真好看 二十几息后,那马才稍稍缓过神来,渐渐停止了抽搐。 但是仍然浑身软绵绵的,似得了一场大病,没有了精气神儿。 一档就有如此大的威力,照此推算,二档能直接把马干瘫,三档能把它打得飞出去,估计应该皮焦毛烂,呜呼哀哉了。 “对不起了大马,你慢慢缓着吧,谢谢你昂!更要感谢我爸,感谢电棍原主。” 见识了电棍威力的陆虎眉飞色舞,对那马碎碎念着,蹲下来轻轻给它挠着身上的毛,以示安抚。 那战马目光里露出恐惧,想躲开又浑身无力。 挠了好一会儿,确定这马身体并无大碍,陆虎这才夹起宝贝,吹着口哨回了屋。 “怎么出去这么长时间,掉茅坑里了吗,正要组织打捞队去捞你呢。”父亲调侃了他一句。 “便秘,瘦驴拉硬屎,在茅房里瞎吭哧。”陆虎顺着父亲的话自嘲。 母亲从内室出来,命令的口气对他道:“被褥都铺好了,我两个女儿一个屋,你睡小豹子那屋,他醉得一塌糊涂,你晚上多照应点儿。” 家里三间卧室,平时父母一间,弟弟,妹妹各一间。 就不能凑合凑合让我和我媳妇儿洞房花烛夜一下吗,俺娘的封建守旧思想太严重了。 陆虎只敢心里不满,乖乖进了陆豹的卧室。 陆豹拉风箱一般的呼噜,让陆虎辗转反侧,索性坐起来摆弄电棍,这宝贝还真让他爱不释手。 握在手里满满的骄傲和自豪感,横扫天下指日可待……不对,是电倒天下一切妖魔鬼怪、魑魅魍魉,电出一个清平世界,舍我其谁! 姓安那屎猪是高狗贼安插到我身边的奸细,明天先拿他开刀祭棍,电他个嗷嗷叫,拉拉尿,浑身颤抖哈哈笑,颠着满身肥肉蹦蹦跳。 不信摆不平他! 不把他电到死心塌地的跟着我,乖乖隆个冬当我的哈巴狗,那就一遍一遍慢慢来,不把他电糊巴了不算完。 哈哈,睡觉,心里想着雅娜丽小媳妇儿,春光烂漫花枝俏…… …… …… “起来起来,太阳都晒屁股了,还四仰巴叉烀猪头,昨晚都干什么了。”父亲的喊声似远似近,终于摇醒了沉沉大睡的陆虎。 迷迷瞪瞪睁开睡眼,打了个哈欠,仍在半梦半醒之间,含含混混道:“我的老爸爸呀,你就饶了我吧,让我再睡一小会儿。” “早晨不练功,一天都蒙登。”陆松继续摇自己的大儿子。 “哎呀我的亲爹呀,昨晚你那豹贝儿子祸祸了我大半夜,我没睡多一会儿呀,让我缓缓,缓缓,再睡个回笼觉…”陆虎嘟嘟囔囔,又睡了过去。 昨夜刚入梦乡,陆豹直着嗓子喊口渴,乱脚踹醒了路虎。 陆虎只好摸着黑到厨房舀了一瓢水,陆豹咕咚咕咚一口气倒进肚子里。 陆虎刚躺下,他又喊渴,没奈何又爬起来舀水。 反反复复折腾,终于不喊渴了,陆虎刚要迷糊着,他又吵吵着要尿尿。 陆虎只好又摸到外屋门口把马桶拎进来…… 这货摇摇晃晃站不稳,捏着水枪胡乱扫射,陆虎担心他呲一地,只好扶着他,还得协助他掌握枪口方向,着实气的够呛。 陆豹笨手笨脚爬进被窝刚躺下,又喊口渴要喝水,喝了没一会儿又要尿尿,遛狗一样折腾了陆虎大半夜。 这二球货喝点马尿怎么酱婶滴,真特么不是个东西,也幸好不是东西,是东西的话改天把他卖了,干脆就不要钱了,白送。 不过,这秃噜反账、虎了吧唧的玩映只怕白送都没人要。 这一夜觉睡的,真累! 陆虎刚迷糊过去。 “呼”陆松一把掀开被子,凉气刷一下浸遍全身,陆虎缩成一团,还想放赖。 陆松伸手去掏他的被窝:“摸摸毛,吓不着,摸摸毛扎出来没有。” 童年时熟悉的一幕:父亲教他习武,每天早晨都用掏窝战法把睡得迷迷瞪瞪的儿子弄清醒。 实在是太困了,这招今天说什么也不好使了! “哎,你那个宝贝盒子怎么摔破了。”父亲大惊小怪,编个谎话忽悠儿子。 陆虎登时清醒了,一轱辘爬起来,到脚下去摸蓄电池。 昨晚临唾前把这宝贝放在脚边,塞在褥子下面,生怕陆豹发现了起什么幺蛾子。 “这玩意儿比你爹妈和媳妇儿都亲,时时刻刻拴着你的心,哈哈。”当爹的得意自己的计策奏效,乐呵呵的调侃儿子。 把双肩背包扔给陆虎:“赶紧装好,别丢了你的宝。” 又去扒拉陆豹,无奈那小醉鬼跟头死猪似的,一扒拉一哼哼,再一扒拉一蛄蛹,说什么也弄不清醒,只好放弃。 雅娜丽早就起来帮着母亲做好了早饭,一家人都等着陆虎起来就餐。 “晚走两天不行吗?”陆松边吃边眼巴巴地看着儿子,眼泪都快流下来了。 陆虎不敢看父亲,低着头只顾往嘴里扒饭,不让大家看到眼泪在眼圈里打转。 早餐吃得异乎寻常的沉闷。 该来的终归要来,该走还是得走。 大门口。 陆利死死拽着雅娜丽的衣角,嗷嗷大哭:“姐姐,我不让你走,姐姐别走,你在家住下大叫驴就不走了,你给我当嫂子……。” 雅娜丽也嘤嘤嘤直落泪,一双柔荑捧着陆利的小脸,不停地在额头上亲。 只一夜间,两个女孩儿就处出了感情,难舍难分。 母亲湿着眼眶硬把陆利揽进怀里,娅娜丽跪下咚咚咚给陆松磕了三个响头,泪流满面。 陆虎朝父亲深深一揖,一把抹去满脸泪水,拦腰抱起雅娜丽,掉头就走…… 到府兵的马厩找到各自的战马,仔细检查了马缰马鞍等装备,俩人跨上马直奔驿站。 安世珠正在给他的战马刷毛。 这马通体黝黑,油亮油亮,甚是高大健壮。 屎猪这大块头,一般的战马还真扛不住他的重压。 听到马蹄声,安世珠转过头,永远睁不开的小老鼠眼刷一下亮了起来:“哎哟呵,哪来个这么秀气的小郎君,漂亮的一塌糊涂,这要是个女孩儿,国色天香啊。” 真是色不迷人人自迷,这肥猪说话都没象以往那样大喘气。 给战马套马鞍等装备,忙活了老半天,安世珠的小眼神骚哄哄的没离开过雅娜丽,连陆虎都没空搭理。 好色害死猪,一会儿让你哭。 陆虎咬牙切齿。 雅娜丽披甲戴盔他都这副馋涎欲滴的死样子,要是让他知道是个女孩儿,还不得疯了呀! 尽管大道上行人稀稀落落,三人还是控着马疆绳,一溜小跑出了县城。 一是让马热热身,二是防止撞上突然跑过来的行人或家畜。 城外一望无垠,白雪皑皑,偶尔有几户人家,孤零零散落在旷野里。 他们顺着官道纵马飞驰。 在城里压抑了一天的雅娜丽,呼吸着清凉的空气,心情终于舒畅起来。 她一把摘掉头盔,挥鞭轻抽马后腿,连连娇声催促。 马儿奔跑如飞,脑后秀发随风飘舞。 “驾,驾,驾。”安世珠确定而且肯定这是个美女后,打了鸡血一般连连吆喝着,挥鞭狠抽战马,猛追雅娜丽。 陆虎把电棍藏在袖中,打马紧跟安世珠。 猛跑了有半个时辰,马儿的脚步慢了下来,呼出的哈气凝结在长长的眼睫毛上,影响了它的视线,它们不敢再撒欢了。 雅娜丽粉脸冻得红扑扑的,更加娇俏可爱。 安世珠终于找到机会和她并辔而行,侧着头不眨眼欣赏如画的美女。 雅娜丽嫣然一笑,轻启朱唇,声音如百灵鸟般婉转清脆,吐出三个经典的字:“你…瞅…啥!” “我,我,我,瞅你好看,你真真好看,就、就就、就是好看。”安世珠小贼眼儿淫光直射,透出无尽的饥渴。 “好看你就使劲儿看,尽情的看,小心看到眼睛里拔不出来。”雅娜丽的小俏脸刷的拉了下来,安世珠的小眼神让她浑身不自在。 “拨,拨不出来才好呢,俺,俺,俺压根就不想拨出来。”安世珠一语双关。 ------------ 第二十一章 癞蛤蟆想吃天鹅肉 你连放进去的机会都没有,还梦想着不拔出来,做梦娶媳妇儿吧! 陆虎在后面暗骂。 安世珠自我感觉良好,自信心爆棚:“小美人,给我做媳妇儿吧,我让你吃香的喝辣的,天天床都不用下,跟我阿娘一样享清福。” 癞蛤蟆想吃天鹅肉,亏你想的出,就你阿母那烂货,白给都嫌脏。还敢拿来亵渎我的亲亲小可爱,一会我特么要你好看。 陆虎怒道:“屎猪,她是我夫人,是长生天派下来的女神,你别打鬼主意了,给我滚远点!” 不料安世珠一副不挨揍心里贼难受的神气,肥硕的大脑袋一拧: “你夫人又咋地了,俺七个爹,共俺妈一个夫人,幸福着呢。咱才俩人共一个夫人不行吗,你怎么就那么抠呢。” 哎呀我了个大去,这死胖猪羞耻心都让狗给吃了:“别给我整那些乱七八糟的,你妈是你妈,人家是小仙女,能跟你妈一样吗?” “仙女,仙女是天上的人,你也不配娶她。” 安世珠很是不服。 “老子是长生天派下来的神将,和仙女一起下的凡,你这屎猪还不快快下马跪拜。”陆虎瞪大眼睛吓唬他。 安世珠哈哈大笑:“你,你忽悠,忽悠猪昵?神仙有神仙的手段,你有吗。” “你过来试试。”陆虎开始下套。 “过来,就过来,你若不是神仙,这小美女,就归了,我了。”安世珠索性勒住马等陆虎。 两腿夹马肚催马紧走两步,目测距离已经足够了,陆虎把电棍往安世珠的胳膊上一触,按动了开关……直接推到二档。 “你要给我啥好东西,哎呀妈呀,嗷……”安世珠看着黑乎乎的电棍奇怪地刚发问,紧接着一声惨叫,抛石机抛出的大石头一样直飞出去,重重地摔在一丈开外的雪地里。 “扑通”一声把地面砸了一个大坑,只露出半边身子在雪地上。 这声怪叫撕心裂肺,变形到不像是人类发出的声音,前面的雅娜丽闻声扭头看去,惊得杏眼圆睁,微张着粉嫩的小嘴儿呆住了: 安世珠在雪地里剧烈地抽搐,浑身的肥肉筛糠一样哆嗦个不停,大张着嘴却发不出一丝声音,痛苦不堪到了无与伦比。 大腿根下的雪地慢慢洇黄,空气中传来一股米共味,这货已经不由自主的放任自流了。 那模样太滑稽,雅娜丽再有同情心,也憋不住捂着小嘴偷笑。 陆虎纵情大笑,竟笑出了驴叫声。 “大叫驴,你把他怎么了,战马都瘫软在地上了,你下手忒狠点儿了吧……”雅娜丽和颜悦色的批评陆虎。 电流太强,大黑马也受到牵连,软瘫在地下自我修养,默默抚平身心的创伤。 陆虎摊开双手,一副无辜的表情:“我没咋地他呀,这孙贼是遭了天谴,被雷劈了吧。” “这大晴天的能打什么雷?我怎么没听到打雷声呀。”雅娜丽心眼儿实诚,抬头仰望,天空湛蓝湛蓝的,一片云彩都没有。 “平地生惊雷,不炸屎猪还能炸谁。你刚才是没注意罢了。”陆虎慌话张嘴就来,眼不眨心不跳的。 “是吗,真的呀!”雅娜丽明眸清澈,天真无邪,选择了相信陆虎。 过了好一会,安世珠停止了抖动,小肉山一样静静地躺着。 陆虎慢慢踱过去,故意往雪多的地方踩,让马靴上沾满了雪,然后轻轻踩在他的脸上。 雪慢慢融化,把安世珠弄了个大花脸。 他浑身突然一哆嗦,终于缓过气来。缓缓睁开小绿豆眼,仰望着陆虎发呆。 陆虎把脚拿下来,蹲下身轻轻拍打他满是肥肉的脸:“怎么样,舒服吗?” 安世珠很乖,很无辜,从嗓子眼儿里老老实实挤出两个字:“舒服。” “以后还敢不敢梦想着娶我的小美女当媳妇儿了?” “不敢了,不娶了,说什么也不敢了。” “老老实实跟着我,我让你干什么你就干什么。” “老实,老实,你让干啥我干啥。” “不会嘴上一套,心里琢磨搞鬼主意吧?” “不会,绝不会,嘴上不套,心里不鬼。” “记住,从今以后别再装13,装13遭雷劈,知道不。” “知道,不敢装13了,不要遭雷劈,呜呜呜……” 提到雷劈,安世珠竟委屈地呜呜哭了起来,眼泪哗哗的…… 陆虎一直盯着他的小眼神,那双无辜的小母狗眼里此刻只写着一个大大的“服”字,货真价实,童叟无欺,绝无掺假。 放心了,收了一条忠实的哈巴狗! 一条野狗,打服了就得给点甜头,陆虎给了他一个灿烂的笑脸,语气柔和道:“起来吧,咱该出发了。” 安世珠四蹄并用,跟个仰壳的王八一般胡乱划拉了半天,虽然气喘如牛,终是没爬起来。 陆虎扳着他的肩膀一用力,把他抬坐起来。 安世珠下面黏糊糊,湿漉漉,香菇、蓝瘦。 他不敢再大张旗鼓看雅娜丽,又忍不住偷香窃玉的小心思,不由自主偷偷用余光瞄了瞄。 那小美人一脸嘲讽的笑。 完了,在美人面前儿丢人丢到奶奶家了。 安世珠低头瞅了瞅身下泛的黄,长叹了一口气。 没有哪个男人在美女面前不顾及面子的,这会儿不光面子没了,里子都特么丢个精光。 男神手段这么高强,女神一定也差不了多少。 还是心诚贼灵敬神仙为好,至少不会再吃这么大的亏。 安世珠心思动到这儿,小腿往回一收,上身前俯,双手支地直接摆出跪姿,面向雅娜丽道:“奴才拜见女神!” “免了罢,平身。”雅娜丽心里美滋滋的,拿捏出一副女神的姿态,心里直犯嘀咕,也不知道自己装得像不像。 那匹神俊的大黑马已经恢复的差不多了,四蹄在地下刨着,咴咴大叫诉说着委曲: 我特么见天让胖子压在身上,颠波辛劳,招谁惹谁了,遭这么大个罪。 陆虎估计马背上挂着的大包袱应该有安世珠换洗的衣物。 “我俩先在前面走,你把衣服换了再跟上我们。”陆虎很贴心的对安世珠道。 “谢主人。”安世珠感激涕零,下面湿乎乎的一股刺鼻味儿,即便捏着鼻子能忍住,也怕把鸡零狗碎泡烂了。 万一泡烂了,不能再发挥威力,人生还有何乐趣可言…… “小宝贝,想家没?”陆虎小心试探。 “你说呢!你个惹事生非的大野驴,害得阿爸和阿哥都不要我了,都怨你,都怨你。”雅娜丽一脸娇嗔,边说小拳拳边锤了上来。 “哎呦哎呦,疼疼疼,别打了好不。”陆虎装模作样的配合。 “咦,你后面背着的那个包包挺好看的,里面装的是什么呀。” “乐呵机。咱回家见阿爸和阿哥去,我让他们也乐呵乐呵,咋样。” “真的呀,你这么孝顺,还带了一只鸡,是活的吗?小心别把它闷死,快放它出来让它乐呵乐呵吧。” “这个不可以,它不是能吃的肉鸡,是让人哇哇叫,哈哈笑,高兴起来就撒尿的战斗机。” “你说些什么乱七八糟的,神鬼叨叨,人家不理你了,滚犊子!” “我怎么滚啊,小宝贝儿,现在就下马去打滚吗?这满地的雪,滚得埋了胡汰的多丢人,还是晚上和你滚床单吧!” “呸呸呸,臭不要脸,谁要和你滚床单,你自己滚去吧!” “哎呀宝贝,你不想再有个小野驴吗?不滚床单怎么能造出小野驴酿!” “越说你越来劲了是吧?我拧死你。” 雅娜丽并没下手去拧,因为安世珠已经换好衣服,策马追上来了。 …… …… 临近虎囗堡,远运发现大门加了双岗,守门卒刀枪握在手中,如临大敌。 堡内响起号角声,不一刻冲出一队边兵,张弓搭箭,做出准备射击的样子。 画风有点儿不对呀,大盛军一向傲气得很,从未在自家门前这么小心。 我这电神兵只能贴身近战,遇到弓箭还是无法发挥威力呀! 陆虎举起手来。 ------------ 第二十二章 公主越来越漂亮了 陆虎在心里思索着,高高举起双手,放开喉咙大吼:“我乃捉生将陆虎,莫要放箭。” 声音在原野中回荡,似乎到处都有陆虎在喊。 如此威力,咱大叫驴的名号是白起的吗! 边兵们松开弓弦不再箭拔弩张,却也没敢收回箭,仍然搭在弓上。 戒备心十足,这是吃过多大的亏啊!都有了心理阴影了。 离得近了,陆虎摘掉头盔,边兵们终于确认是他,瞬间爆发出欢呼,奔跑着迎了过来。 “陆将军,你可回来了。” “这回好了,不用白天黑夜提心吊胆的。” “陆捉生回来,看那些贼还敢张狂不。” “将军,想死我了。” 七嘴八舌的,陆虎只能挨着个点头微笑,算是应答了。 指着身后介绍道:“捉生将安将军。” “卧槽,壮士呀!” “这么高,这么猛,打我这样的三五个都轻轻松松。” “这回看那贼还敢来不……” 军士们又闹哄哄围上了安世珠。 陆虎趁机问带队的校尉:“兄弟,咋回事儿,为啥整这么大个阵仗。” “将军,昨夜营里来了一伙飞贼,抢走战马三匹,还卷走了裴都尉的财物。” 抢走三匹马?最多不过三个人而已。这贼的胆子真不小,手段也了得,竟敢到军营里抢主官的财物。 军营里最富有的当然是主官,越是危险的地方就越是最安全,这贼很有头脑呀……。 念及至此,陆虎又问道:“有人受伤吗?裴二13…裴都尉现下如何?” “裴大人被贼绑在帐中挨了顿胖揍,贼得手外逃时被夜巡士卒发现,追击中被砍死一名,射伤两名,战马射死五匹。”校尉简短捷说。 陆虎立刻脑补画面:贼身手敏捷,趁夜进入营中,直奔最豪华的主帐。 进去绑了裴尔毕,一顿毒打,问出财物所在。 财物太多,又不舍得丢下,便去马廐牵了三匹马,装满财物往外走,这才被巡夜卒发现。 仗着武功高强,直接杀出营外。 这贼箭法高超,跑出营后专射追兵的马匹,趁乱逃脱。 裴尔毕酒囊饭袋,营中军纪甚松,守卫和巡夜卒定是躲在帐内避寒,才让贼轻易得手。 “兄弟,你可回来了,想死哥哥也。” 还离着大老远,裴尔毕便一溜小跑,热络的打着招呼,打断了陆虎的思路。 这家伙说话好像嘴里漏风似的,莫不是牙让贼给打掉了几颗…… 离得近了,陆虎哑然失笑:这裴都尉两个眼眶乌黑,跟大熊猫一般无二,说话时,嘴一张开里面黑洞洞的,至少被干掉两颗大门牙。 这时代没有牙医,更别说镶牙了。 姓裴的以后是别想吃硬东西了,便是软的也不好下口,吃个西瓜都得犁得沟沟坎坎的啃不干净。 卧槽,两个腮帮子全都肿起老高,紫亮紫亮的。 脖子也僵僵硬硬不敢乱动,堂堂一营主将,竟被个贼给削成这熊奶奶样,真为你感到丢不起那个人呐。 陆虎心里嘲讽着,面儿上并不表现出来。 故意热络的大声打招呼:“裴大人,身体无恙否,哎呀,胖了胖了,眼睛也更亮了,脖子梗直,更加气宇轩昂。” 傍在陆虎身边的雅娜丽终于憋不住笑了,尽管捂上了嘴,银铃一般娇美的笑声,还是清晰地被所有人听到。 裴尔毕在美人面前大失颜面,臊眉搭眼的很不好意思。 陆虎火上浇油,假模假式的训斥雅娜丽利:“你别笑了啊,小心夜晚进来个狠人,把你的牙掰了去,豁齿漏风,狗洞大开的,多磕碜呐!” 这通指桑骂槐,羞得裴尔毕差点没哭出来,低着头默默无语两眼泪,耳边全是讥笑声。 咬着牙暗暗发誓:有朝一日,本将爷逮到机会,定割了陆狗贼的舌头,拨光他的牙,吊在营中。 让他眼睁睁看着爷尽情享受那小美人。 爷玩得够了,再赏给营中将士,当着狗贼面轮番上去快活…… 今天且先让狗男女得意,来日方长…… 裴尔毕正做着白日梦,他的发小张玉从身后钻出来,对陆虎卑躬屈膝:“叔,婶,公干回来了!哎妈,我婶越长越漂亮了。” 陆虎大感奇怪:这家伙比我还大好几岁呢,我是什么时候认下这个大侄子的,怎么想不起来呢! 拍了拍脑袋恍然大悟:哦,这货硬塞给雅娜丽两匹娟当脂粉钱,难道这就算认下叔和婶儿了? 这不是沾边儿就赖吗???!!! 不过人家甘愿低头做小,自己也不能不给几分薄面: “张校尉别来无恙否?” 再也想不起往下该说些啥,让这家伙给整的不会唠嗑了。 张玉挺了挺腰杆,一副得意的囗气:“无恙,无恙,借叔和婶的光,前日荣升,官拜右果毅都尉。” 右果毅都尉仅比折冲都尉低一级,在这堡子里,裴尔毕老大,他就排老二。 从没听说他认过裴尔毕当叔哇,咋一眨眼就老母鸡变鸭了呢?难道背着众人给裴二13当孙子了? 明白了,借的是一起光着屁股长大的娃娃这个光,狐朋猪友狗连裆。 这营里要是都学他俩这样,只靠溜须拍马拉关系,打起仗来何愁不败! 裴尔毕差点扑过去掐死这个白眼狼发小:特么的我就是让贼揍了一顿,没丢官也没死,这王八蛋就去认长辈抱大腿了,早知如此,说啥也不能让他当这个右果毅都尉。 却全然不想张玉为了当这个官儿在他身上使了多少银子…… 他现在心疼的肝儿都直颤:自己的积攒,苛扣官兵的军饷,出外打秋风抢的财宝,张玉之类送的礼,一股脑全让那贼给抢走了。 昨晚我挨揍的时候要是咬咬牙,挺一挺,不就挺过去了吗! 能挺住财物就能保住,只是现在后悔也迟了! 想弄回财宝,只能靠陆虎这个狗贼。 裴尔毕放下一向高傲的官架子,低眉顺眼陪着陆虎走到他的军帐,挡在门口对军土们道“陆将军一路风尘,想来也疲乏了,你们且先回去吧,该干嘛干嘛去。” 说完,跟在陆虎身后进了军帐。 帐内现下只有陆虎,雅娜丽,安世珠和老仆役几人,裴尔毕对老仆役比划几下,意思是让他到门外守着点,不要让闲杂人等靠近,他有重大军情要谈。 看着老仆役出了营帐,裴尔毕扑通一声给三人跪下了:“各位捉生大人,无论如何要拿住那狗贼,帮本将追回财物,在下感激不尽。” 张玉能认陆狗贼做叔,为了钱,我裴尔毕给叔和婶下个跪也无甚不可。 陆虎三人面面相觑,三观尽毁,节操碎了一地。 “那贼是何模样都不知道,如何帮你?”安世珠瞧他不起,不想帮忙。 陆虎心里分析:贼抢了许多财物,不会太过招摇,一定先把财物藏匿起来,留待日后慢慢享用。 他又抢了军用马匹,天一亮如果再在大盛境内现身,无异自投罗网。 定是跑到境外去了,挑虎口堡下手就是这个目的。 这冰天雪地的,他不想暴露踪迹,就只能沿着大道走。 通往境外只有一条道,就是自己去鄂伦特部那条道。 如果能知道此贼的相貌特征就好办多了。 “他蒙着面,穿一身黑,也看不出长什么模样呀。”裴尔毕仍在地下跪着,大有你们不答应帮忙,我就跪着不起来的劲头。 “再仔细想想,仔细想想,那贼还有什么特征没有……”陆虎心道你若是想不起线索来,愿意跪就一直跪着吧。 “啊,我想起来了,他右手小指掉了一节手指头。”裴尔毕声音提高了许多,有一种小学生心算出两个一百二十五相加等于多少的兴奋。 这兴奋暂时压住了痛恨:那贼踩着他的肚子,掐着他的喉咙,让他不能大声喊出来。 一拳一拳没头没脑的往脸上揍,硬是敲掉了两颗大板牙。 见他还不交代就生生薅掉第三颗。这损贼手劲儿真特娘的大。 正是拨这颗牙的时候看清他的小手指缺了一节。 “你起来吧,先回去等着,备三匹马,多备些吃食,我们回头就去追。” 见安世珠对自己挤眉弄眼,似有事相告,陆虎便打发裴尔毕出去。 待裴尔毕千恩万谢出了门,陆虎问安世珠:“刚才使眼色干啥,你认识那贼?” 安世珠满脸卖友求荣向主子献媚的表情:“神爷,那贼是奴才的发小。” 随即伸出右手,小拇指上也少了一节:“他家里穷,我那七个爹争着抢着伺候我妈,根本顾不上我,我俩就一起干些无本的买卖……” “Stop,停,停,你们俩多大岁数开始干无本买卖的,都是些什么营生啊?”陆虎打断了他的话,想知道详情。 安世珠不好意思地搓了搓手:“懂事儿时就在一起了,馋,先从小鸡,小狗,小羊羔偷起,偷来我俩就烤着吃了,长大以后又偷大的。” “那你俩这手指头是怎么回事儿?” “有次偷牛事发,我跑的慢被抓住,差点儿让牛主人打死,后来那帮人说要让我长点儿记性,剁了我一截小指头。” “我那兄弟见我遭这么大个罪也没供出他来,便咬掉了自己的指头,发誓和我同甘共苦。” “你那兄弟怎么称呼。” “阿史那住干,希洛特部族人。” 陆虎“噗”一声笑了:这名字不错,拉屎拿竹干,棍刮呀,很讲卫生的么。 收了笑又问道:“希洛特部在鄂伦特部北面,我没记错的话,你是我大盛营州人,两地相隔万里,你们是怎么认识的。” “阿史的爷是希洛特族长,他爷爷死后,他大爷当了族长,容不下他爹,他爹妈就逃到了营州。” “后来你们俩怎么又分开了。” “三年前有一伙人找到他家,杀了他爹妈,又到处追杀他,我俩打不过,逃跑时跑散了。我怕那伙人继续追杀我,索性投了军,后来被高大人看中,便跟了大人。” 陆虎有了猜测:“你那朋友的爹武功很高强是吧。” “咦?神爷您什么都知道,神爷的确很厉害,阿史也是从小跟他爹学的武功,我的功夫都是阿史教的。” 陆虎点点头明白了:阿史的爹一定是仗着自己功夫高,在父亲死后跟哥哥争族长的位置,失败后逃出部族。 他哥哥一定很忌惮他,一直派人在寻找,终于在三年前找到他的踪迹,旋即灭门。 阿史也一直想报这个仇,也许更想当族长。抢财宝是为了收买人心,壮大自己的实力,为报仇做准备,趁机夺回族长之位。 下一步的行动: 直接去希洛特部族,先找到阿史,他能为兄弟咬掉手指头,说明此人良心末泯,可以一用。 助他报父母之仇,夺族长之位。 阿史的大爷---现任族长就当牺牲品了,抓回来献给朝廷。此人非我族类,必有异心。杀了也就杀了,并不算杀良冒功。 我老丈人这回有救了! 希洛特部众百万,雄居北方草原,是大盛的心头之患。 阿史那颗头比我老丈人头的值钱多了。 高况狗贼,你让我往东,我偏要往西,你让我抓狗,我偏要逮鸡。 ------------ 第二十三章 你脑袋里长虫子了 站在高处,极目远眺,天空中一片阴云,稀稀落落地飘着细碎的小雪花。 茫茫林海,入目皆白。 一片连一片的森林,几乎都被白雪盖住了。 表面上看不出一点生命活动的迹象。 陆虎一个头两个大:呼啸的山风吹着碎雪,在原野上肆意横行,抹掉了一切痕迹。 坐在马上回头望,他们刚才走过的马蹄印,不一会儿就被雪填平了。 生人进入此地,不蒙圈那都出鬼了,太阳被云层遮得严严实实,连方向都辨不清。 幸亏有个熟悉地形的小人精。 雅娜丽骑着马在前头探路,这小美妞胸有成竹,不愧是土生土长的小土鳖。 穿过一片稀稀落落的矮树丛,进入茂密的参天古树林。 再往里走一阵儿,风小了许多。 地上的雪也没有外面那么厚了---被上面繁茂的树枝挡住了一部分。 这里不再像旷野那样一张嘴就灌进满嗓子的风,呛得话都说不囫囵。 郁闷了一路,差点儿没憋疯的陆虎可算得到机会打开话匣子:“洗废,洗废呀,整整我,让脑公香香,心疼依一下。” “你说什么呢,叽哩咕噜的,把舌头捋直了再说话。”雅娜丽皱着秀眉斥责这个顽皮鬼。 “刚才风太大,把鞋头给吹抽抽了,来,宝贝儿,啵儿一个,真心心疼你。”陆虎死皮赖脸凑上去。 “哎呀妈呀,你恶心死了,你自己下马搬块雪照照,大鼻涕都过河了,也不知道擦擦,你刚断奶吗,埋了呼汰的。”雅娜丽瞅了一眼追上来的安世珠,立刻嫌弃地别过头去,指桑骂槐。 安世珠抬起胳膊用袖子把唇上挂着的两筒一把抹掉,他心知雅娜丽在说自己。 人家陆虎虽然俊脸冻得痛红,却是干干净净,齐齐整整,英姿勃发,绝无外挂! 陆虎打马靠过去,伸手搂住雅娜丽,在粉嫩小脸上一顿猛啄。 太特么馋人了,安世珠低下头,又用袖子一抹,擦干了哈喇子。 他那袖子已经蹭得油光锃亮…… “亲亲小宝贝儿,住在这鸟不拉屎的地方,你们颚伦特日子是咋过的呀?真苦了你了!”陆虎贴着雅娜丽冰清玉洁的小脸柔柔耳语。 “这里有的是山珍野味,日子过得美着呢。”雅娜丽被陆虎用嘴唇蹭着耳垂,心里挺受用! “跑了大半天,也没见个人家,咱那老不死的……咱爸他们住的地方离这儿还有多远?” “不远了,你敢回去吗?小心我爸和我哥打断你的狗腿。” “打断就打断呗,反正有人能养我一辈子。” “去、去、去、滚、滚、滚,你找能养你的人去吧,别跟我黏黏糊糊的……”雅娜丽说翻脸就翻脸,一把推开陆虎。 “你说你这熊孩子咋不经闹呢,谁能养我呀?我不就得赖着你吗。”陆虎脸上笑嘻嘻,心里妈妈波一。 “我可养不起你,你要是敢赖着我,我天天揍你,一天打三遍。”雅娜丽一听陆虎外面没人,登时放下心来,嘴里说着狠话,身体却实诚,又小奶狗一样乖乖让陆虎搂着…… “咱老阿爹那个城堡好像没有多少人家,传说鄂伦特部族有十多万人,依我看那里连一万人都没有,不会是以一当十吹大牛吓唬人的吧,我说怎么这一片只有公牛,原来母牛都让你们给吹死了。”陆虎的手开始不老实,上下游走。 “才一万人?你脑袋里是不是长虫子了,我部族十万人家都不止,一家最少三口,你算算有多少人。把狗爪子拿开,冰凉的。”雅娜丽轻轻推他的手,却浑身软棉棉的没一丝气力,只好放弃抵抗,任由他乱摸。 “你别吓唬我嚎,三五十万人?他们搁哪儿住着呢?难不成都搁地下猫着呢?” “对呀,还真叫你一屁呲准了,就是搁地下猫着呢,咱这前面不远就有地屋,这会儿听到动静,兴许正盯着咱们呢,你快把手拿开吧。”雅娜丽双腿一夹马肚,借着战马加速挣开了陆虎不安分的手。 “主人小心,有埋伏。”安世珠猛然发现情形不对,急吼吼的给男神女神报警。 四周突然出现身穿鹿皮衣裤的猎人,都张弓搭箭对着他们。 陆虎心里一惊:坏了,我大意了啊,光顾着调情,中埋伏了! 雅娜丽却一声娇笑,拽下了头上围的狐狸皮。 “刷”周围这些人全都齐刷刷地跪下,乱哄哄的声音响起:“拜见公主,”“给公主请安。” 雾草,原来是鄂伦特部众,打哪冒出来的?难不成真住在地下? 这要是没换上一身虎皮的猎人装扮,依旧还穿着大盛的盔甲,怕是早给射成刺猬了! “杜拉尔奶奶。”雅娜丽甜甜地喊了一声,从马上跳下来,欢快的小鹿一样连蹦带跳扑向一个刚从地下钻出来的老奶奶。 这老妪拄着一根桦木拐棍儿,满头白发,一脸皱纹,穿着件貂皮缝制的衣袍。 腰有点儿弯,不过身子骨还算硬朗。 她身后飘出来一股烤肉的香味儿。 卧槽,拄拐棍儿一身貂,顿顿都吃小烧烤,这造型比前世的东北社会大哥牛波一多了! 鄂伦特能穿上貂皮都是有身份的,因为他们猎的大部分貂皮都跟大盛人换盐、铁器或者生活必需品了。 雅娜丽小喜鹊一样叽叽喳喳跟老奶奶哗哗了一会儿,老奶奶吩咐猎人们照看马匹,转身一步一步慢慢消失在地面。 雅娜丽向陆虎招了招手也跟着走了下去。 陆虎走过去,地面上赫然出現一个黑呼呼的洞囗,石板铺的阶梯直通深处。 小腿粗的原木拼做的盖子放在一边,盖子上面是土和杂草,草上盖着雪。 盖子盖上洞口便和地面浑然天成,不了解情况的人还真看不出来。 洞囗很大,目测进去一匹马都轻轻松松。 洞底离地面竟然有两丈深,洞边墙都是用小臂粗的松木一根挨着一根排列着,用来防止土块倒落下来。 洞底是个小方厅,两个粗壮的猎人,背弓挂箭,手持长枪,每人牵着一条大狗,门神一样守卫着。 那狗凶猛粗壮,体型庞大,遍体黑毛,估计至少有一百八十斤。 陆虎在前世的图片上见过这种狗,高加索山地犬,世界十大名犬之一。 敢和任何凶猛的野兽搏斗,一般的熊见到它都望风而逃。 左右两边各有一个洞口,陆虎跟在雅娜丽身后拐进右边的洞口。 左边的洞口里传来马打响鼻的动静,仔细听,里面有不少马匹,这是个庞大地下住宅区呀。 走了几步,豁然开朗,眼前竟然是一个宽敞的大厅。 好大呀,放在前世,三百人在厅里伸胳膊甩腿跳广场舞绰绰有余。 大厅中间有一个四方大锅台,四个灶口一边儿一个,灶台上有四口大锅。都冒着蒸蒸的热气,飘出阵阵诱人的煮肉香味儿。 热气都飘到棚顶上,顺着一个口出去了。 棚顶黑乎乎的,看不清热气是怎么出去的。 每个灶口蹲着一个中年女人在烧火。 大厅四周有还十多个稍小一些的洞口,七八个小娃娃在几个洞口跑来跑去,追逐着打闹。 山底洞人? 人类的生存能力只有你想不到,没有他们做不到。 陆虎心里惊叹之余,伏在雅娜丽耳边小声问:“小宝贝儿,这洞里能住多少人呀?” “这是杜拉尔家族,奶奶是族长,洞里都是她的子孙,能有八十多人吧。不过能狩猎的战士只有不到三十。” 陆虎点点头:其余的自然是老幼妇孺。 似乎还有什么不对…… ------------ 第二十四章 撸串子 陆虎接着问道:“周围那一个个洞口是老奶奶的一家家子孙呗。” “对呀,洞里还有洞,小孩子能干活儿了就先挖洞,等力气练出来,身体也壮实了才能上地面跟着大人学采野打猎。” “洞里的烟是怎么冒出去的?外面的人发现不了吗?” “你个大傻驴,真笨,那上面是一颗古树,树中间都掏空了当烟道,烟顺着大树飘出去,谁能注意到呀。” “进门左边好像也有洞,我听到里面有马的动静。” “那当然了,左边的洞更大,里面养着十多匹马,二十多条猎狗,还存有马草料,烧柴,肉干,腌肉,蓝莓,野菜,松籽,榛子,干果,足足备了一冬的吃食儿呢。” “这么大个住处,不能只有这一个出口吧?” “好多出口呢,有的在树洞里,有的在草堆下,有的在大石头旁边儿,几家就有一个小出口。嗯,对了,咱们进来那个大出口是猎人出去打猎时才用的。” 厉害,陆虎打心眼儿里佩服:“鄂伦特散在山里都是这样的家族吗。” “这是一个大家族,一般的家族都是四五十口子,马的数量也不一样。更多的是十几,二十人的小家族,这得看地下的情况,挖洞是需要利用地形的。”雅娜丽知无不言。 住在这么深的地下,冬暖夏凉,空调都是天然的,还防兽防盗防敌袭,完美。 棚顶上吊着几个铜盘,每个里面都有一根小孩手臂粗的松明子燃烧着。 山里有数不尽的松树,树干里含有亮亮的,黏黏的油脂,易燃耐烧,砍成一段段,正好可以用来点火照明。 山里人称之为松明子。 灶台不远处有一张大木桌,桌边一张木椅,老杜奶奶进来后就坐在木椅上休息。 其余的猎人都回了各自的洞屋。 不一会儿,老奶奶身后一个大洞口跑出来一个年轻人,拿着两张简易木凳放在老奶奶身旁。 老奶奶一招手:“公主,别在那儿站着了,你们俩过来坐。” 雅娜丽拉着陆虎,两人分坐在老奶奶身边。 安世珠有眼力见,知道老奶奶看出自己是个跟班儿的,所以连座位都没有。 乖乖的站到陆虎身边垂手而立。 “小丽公主,饿了吧。”老杜奶奶并不搭理陆虎,好像他根本就不存在。 那傻大憨粗的安世珠干脆就如同空气。 没等雅娜丽回答,举起手杖敲了敲桌子。 四个烧火的妇女,手脚麻利地揭开锅盖,每人盛了满满一盆端到桌上。 一盆鹿肉,一盆野猪肉,一盆糯米饭,一盆杂米饭。 肉香味更加浓郁。 香味儿就是开饭的号令,一家一家从各个洞口排队出来,大人领着孩子,规规矩矩,井然有序。 每人右手拿着一只大碗和一双木筷子,左手拎着一个草编的或圆或方座垫。 碗各式各样,有瓷碗,木碗,陶碗,石碗。 四个中年妇女给碗里添饭和肉…… 老杜奶奶眯着一双浑浊的老眼死死盯着,每人的碗里盛一半米饭,一半肉。 青壮年猎人都是大号碗,老人妇人少年用中号碗,儿童用小碗。 杜奶奶从脚下抱起一只小木桶,抖抖索索抠开上面的木盖,小心翼翼地从里边捏出一小把小粒盐,每个猎手的碗里撒上一点儿。 按人分配,妇弱老幼给的更少。 各人盛完了就到自己的位置,把草垫子往地下一放,盘腿坐在上面扒饭。 这是共吃主义社会呀! 四大女金刚,负责管理家务,做饭和分派。 老杜奶奶监视分发,大家都在一起吃饭,按肚分配,公开透明。 子孙们全在呼噜呼噜埋头干饭,老杜奶奶满意地点点头,长出一口浊气闭目休息,她只管分发,不管吃也不管拉。 陆虎三人,一人一大碗,老奶奶桌前摆了一小碗。 老杜奶奶又咳嗽一声,用力顿了顿手杖。 四个中年妇女回到灶台边,从灶台中间的一个陶盆里,每人拿出几串串好的肉,蹲在灶囗边,在末燃尽的木炭上转动着烤了起来。 烤肉的香味儿令人馋涎欲滴。 四大女金刚个个长得黑乎乎,腰身比桶粗,却个个手脚麻利,是族人们推选出来的干才。 见肉串烤得差不多了,用苏子叶包上,又在里面烤上一会儿。 觉得烤好了,拿过来分别递给老奶奶和陆虎三人,接着又回去从盆里拿出生肉串继续烤。 陆虎撸了一串,是细嫩的羊羔肉,外酥里嫩,不腻不膻,入口即化,味道极是鲜美。 吃完羊肉串,又上牛肉串,接着是蚂蚱子,叫不上名的山雀,松鼠,野兔肉,河虾,河蟹,小白鱼,小黄鱼,以及各种叫不上名的小鱼。 这顿小烧烤,管吃又管饱,天上飞的,地下跑的,河里游的,应有尽有。 族人们飞快地吃完饭,边伸舌头舔碗边眼巴巴的看着。 有几个孩子馋得哇哇哭,竟哭出了猫动情时,迫不及待关头呼唤伴侣的动静,凄惋悠长,撕心裂肺。 陆虎和雅娜丽不忍再撸,走过去把串递给了孩子们。 安世珠不管那个,他肚量大,一串连一串没命的撸,铁签子都撸得哧哧直冒火星子,好几次差点儿没把手指头一遭撸进嘴里。边吃边美得嗓子里发出哼哼唧唧声,说啥也不舍得把这么鲜美的串儿匀给别人。 你哭你的,我撸我的,井水不犯河水,全当没听到,埋头苦撸。 饭足肉饱,只可惜这里没有酒,秋天收的那点野果杂粮,除了上交给鄂伦特总部的,剩下那点能填饱肚子就不错了,哪舍得酿酒。 安世珠吧唧吧唧嘴,意犹未尽,似乎还没吃太饱。 觑见雅娜丽吃完放在桌上的碗里还有几个饭粒儿,想拿来学着别的猎人舔干净,又一转念,我是美丽女神和英俊男神的忠实仆人,身价不同寻常,舔碗是不会舔的,这辈子都不可能添的。 一个猎户眼明手快,抓过碗来往嘴上一扣,手拧着碗底儿转了一圈,舌头搅动,风卷残云一般,把碗舔得干干净净。 安世珠心中大生懊悔,美貌天仙女神用过的饭碗呀,就这么让这个粗鄙的猎户给舔了,我特么真是大笨猪吗!不敢亲吻女神,能沾沾边儿也是幸福的,下手怎么就这么慢呢。 下次再有这种机会,说什么也不能让别人抢了去。 亲不到女神的香唇,借着舔碗过过干瘾,也算没白来人世一回。 男神不会因为这点儿小事儿毒打我一顿吧! 大厅里静了下来,老杜奶奶这才开始瘪着嘴一小口一小口吃饭,她的串儿刚才都给了安世珠了,大概是怕大胖子撸得兴起,把自己这身老肉也给顺带撸进肚去。 “奶奶,这两日有人打此过吗?”雅娜丽一双明亮的秀眼,俏生生地望着杜奶奶。 猎人们经常出去打猎,即使不出去打猎,也有暗哨观察外面的动静,地面有人走过,自然逃不过他们的眼睛和耳朵。 任何情况必须向家长老奶奶汇报,由老奶奶和家族睿智的人综合分析,了解外面动态,同时也借此打发无聊的时光。 杜奶奶停止了慢条斯理费力的咀嚼:“昨夜有三四匹马跑过,很快就过去了,夜哨没看清楚是什么人。” “知道往哪儿去了吗?”雅娜丽和陆虎对望一眼,接着问道。 “西北方向。”老杜奶奶吐出四个字儿,又端起碗低头扒了一小口饭。 西北方向正是希洛特部所在,屙屎拿竹竿那贼人,噢,不对,是阿史那住干,昨夜过去的九成是他,手里有财宝就有了底气,定是杀回部族捅他大爷的老窝去了。 不能再耽误了,赶快追上去,跟他联手…… 昏暗的光线忽然亮了一下,接着一明一暗闪了起来,头顶吊着的灯里,松明就要燃尽了。 陆虎突然虎躯一震,心内剧烈跳动起来…… ------------ 第二十五章 史真香 一个细高个年轻猎手,右手握着松明子跑过来,左手撑上桌面,抬起腿要上去把松明子续上。 “让我来吧!”陆虎伸手挡住他,轻轻一跃上了桌子。 接过小伙子递上来小臂一般长,四指粗的松明子,陆虎借着灯盘里的余火,把手里的松明子引燃了。 室内骤然亮了起来,刚引燃的松明子劲力十足,火苗一炸一炸。 陆虎作势要把松明子放到灯盘里,却忽然蹲下来,松明子举到老杜奶奶胸前。 松明子被风带的一喑,又猛然亮了起来。 老杜奶奶一愣,雅娜丽安世珠等人也吃了一惊,都伸过手来要扶陆虎,以为他不小心摔倒了。 陆虎疾速出手,抓着老杜奶奶裘皮衣上的一条细皮带,从她怀里拽出一把短刀。 老杜奶奶大惊失色,那青年猎手以为陆虎要伤害老杜奶奶,惊叫一声,伸手抓住陆虎。 他刚要使劲把陆虎拽下桌子,安世珠大步跨过来,一巴掌把他拍得瘫软在地,抓陆虎的手也松开了。 猎手们闻声都冲过来,把桌边围得密不透风。 个个如临大敌,反应快拿着兵器跑出来的,已经把兵器举起来,反应慢赤手空拳跑出来的,也握着拳头作势欲扑。 雅娜丽和安世珠面朝猎人,飞快抽出了腰刀。 双方对峙,战火一触即发。 陆虎把短刀递还给老杜奶奶,在桌上缓缓站起身来,不紧不慢,稳稳当当把松明子放到灯盘里。 此举为的是缓和猎手们紧张的心理,减少他们的敌意。 “屙屎拿竹干,别藏着了,赶紧出来吧。”陆虎确认了这把短刀,中气十足大声喊道。 这一嗓子如龙吟虎啸,吓了猎手们一大跳。 “都别动手,有话好说。”随着如狼嚎一般阴桀的喊声,一条精壮汉子从大门口闪了进来。 左手捏一杆长矛,右手握一把弯刀。 脸挺长,形状似狼,鹰钩鼻子薄嘴唇,眼神阴鸷凶狠,透着一股萧杀之气。 发型那是相当的酷,跟安世珠同款---脑后拖着一根猪尾巴长的麻花小辫子。 “兄弟,住干,阿史那住干兄弟呀!真的是你吗,想死哥哥了!”安世珠身形高大,目光越过众人头顶看到阿史那住干,高兴得眼泪都要流淌下来。 腰刀往地下一扔,拨开猎户就扑了过去。 全然不顾猎户们还举着兵器,手一动就可能取了他的性命。 安世珠满脸笑容,一片赤诚,双臂大张,颠着肥胖的身躯来拥抱兄弟,却猛然呆住了。 阿史那住干左手突然抬起,矛尖顶在安世珠喉结上。 “兄弟,你…这是…干啥?”安世珠说话又有点儿大喘气,不知是刚才疾走顺不过气息,还是被兄弟的杀机吓到了:冰凉的矛尖儿已经刺破皮肤,稍一用力就能给他放气放血。 “跟你一起来的那两个是什么人?你是如何跟他们混在一起的?”阿史那住干一脸寒气,透出阴狠的杀机。 “大盛!捉生将…陆虎,雅娜丽…公主,都是神…仙一样的…的人物。”安世珠如实相告。 “神仙一样的人物?你们怎么凑到一起的?” 阿史那住干杀机丝毫没减。 “兄弟,你要不信哥哥,干脆把哥哥杀了。”安世珠伤心之余,心如止水,说话竟然不再大喘气了。 脚下突地跨前一步,身子往前一挺,咽喉顶着矛尖送上去。 阿史那住干反应奇快,疾速后退,枪尖依然抵在安世珠喉结上:“大哥,分别这几年,我到处打听,传说你混的不错呀,给大盛的高大官当了贴身护卫,莫不是跟着捉生将来拿兄弟回去请赏。” 大盛捉生将威名赫赫,令敌人闻之胆寒。 捉生将出马,不是杀就是抓,他不得不防。 “兄弟,你,你把哥哥当成啥仁了,我,我们是来帮你的。” “别特么忽悠我了,就算你能帮我,他们凭什么帮我。” “你,你是我,我的好兄弟,神,神爷当,当然要帮你,哥哥没忽,忽悠你,哥要,要敢忽悠你,就天天,天打五雷劈,出门掉,掉到粪粪,粪坑里。” 安世珠吭哧瘪肚,指天画地,诅咒发誓,费了半天胖劲,阿史那住干并没把枪放下来。 陆虎一提气,脚尖轻点桌面,纵身从猎户们头顶飞过,轻飘飘落到阿史那住干身前。 阿史那住干手一抬,刀架在陆虎脖子上。 陆虎倒背双手,一脸真诚,笑呵呵道:“阿史兄弟,我们到这里来真的是要帮你,助你夺回希洛特族首领之位。” “为何要助我?你有那好心?”阿史那住干根本不信。 “我只想捉希洛特部现在的首领,那个你大爷的,回去请功,你是我安大哥的好朋友,武艺高强,义重如山,值得深交,安大哥的好朋友就是我的好朋友,你做希洛特新头领最合我们心意。” 干你大爷的,我这么唠嗑该打消你的疑惑了吧! 阿史那住干沉吟片刻,充满敌意的脸刚缓和一下,旋即又换上一副桀骜的神气:“我不用你们帮忙,那个老不死的我自己去干掉他,部众我自己收服,我的地盘我说了算,与他人无干。” 卧槽,孤胆英雄啊,这么自信的吗! 陆虎很有热脸贴上冷屁股的感觉。 阿史那住干顿了顿,又道:“你们要么马上滚蛋,要么诚心跪拜,我收你们做我的奴才,要么现在就去见阎王。” 这摊狗屎自傲的很,粪坑里的石头---又臭又硬,给脸不要脸是吧! “好兄弟呀,千万,千万别,这么说话,万一把男神,神惹恼了,一个霹雳发出来,有你受的……”安世珠替这狂妄自大的兄弟担忧,急忙好言相劝。 趁阿史那住干的注意力转向安世珠,陆虎右手微微一动,从后腰上拔出电棍。 阿史那住干扫一眼安世珠,满脸谁都不服,就服我自己的表情:“大哥,你莫要长他人志气,灭自己威风,别说他打出个霹雳,就是发出了炸雷,我也不惧。噢……” 他“不惧”两字刚出口,陆虎闪电般出手,电棍触在他手背上,一推按钮。 阿史那住干惨叫一声倒飞出去,结结实实撞在墙上,后背一排松木杆齐齐折断,他随后掉落地下,抽了风一般疯狂地痉挛。 安世珠甩着一身肥肉呼哧呼哧颠过去,费力地哈下水缸粗的腰伸手去拉阿史那住干。 “哎呀…呀妈…妈哎…哎哎哎…”安世珠肥壮的身躯妖娆地剧烈舞动,阿史那住干身上还残留着余电,都传到了他身上。 余电一下子放出去的阿史那住干恢复过来的还真挺快,一双无神的眼撇见陆虎慢慢踱过来,咬紧牙关,挣扎着爬起身跪下:“住干拜见神仙爷爷。” 阿史那住干浑身的肌肉还在不由自主地抽动。 陆虎伸出双手把他扶起来:“以后跟着我如何!” 口气不容置疑,透着绝对威严。 阿史那住干刚才的牛13劲头早就被电的荡然无存,此刻卑躬曲膝,低眉顺眼,恭恭敬敬:“奴才谢神爷不弃,愿为神爷鞍前马后效劳。” 这货牵着不走,打着倒退,撑着硬骨头,遭了一身罪,真是不到黄河心不死,不见棺材不落泪。 特么的真是个给你香饽饽你不要,给你个驴粪蛋哈哈笑的浑人。 陆虎腹诽着拍拍他的肩膀:“你那名字太长,叫起来不顺口,我给你重新改个名字,就叫屎真香,如何?” 真香,我阿史那真香,好名字,举世无双,风头无俩。 阿史那住干直挺挺跪下:“谢神爷抬爱,史真香感激不尽。” “屎真的那么香的吗,你个大野驴真坏。”猎户们见陆虎露这一手,全都心生惧意,老老实实垂手而立。雅娜丽趁机雀跃着飞到陆虎身边,笑咪咪伏在他耳边娇声软语。 陆虎伸手挽住她柔韧的小蛮腰:“真香,这是我夫人,太太,孩子的娘,我的女神。” 什么乱七八糟的,雅娜丽杏眼倒竖,伸出了柔荑…… ------------ 第二十四章 比哭活 这都什么乱七八糟的,雅娜丽伸手在陆虎腰上使劲拧了一把。 “神奶,奴才拜见神仙奶奶。”史真香跪在地下瓷瓷实实撞了三个响头。 一丁点力也没出就又收了个龙精虎猛的孙子,雅娜丽芳心大悦,拿捏出一幅奶奶的架势奶声奶气道:“快起来吧,不要那么客气的啦!” 陆虎揽着雅娜丽回身慢慢向老杜奶奶走过去。 “大叫驴你那个棍棍真厉害,送给我玩玩好不好呀!”雅娜丽贴着陆虎的耳朵,娇声柔气。 “我那根棍棍天天给你随便玩,包你满意。”陆虎意有所指,语气浑不正经。 雅娜丽却没听出来深意,又问:“你是怎么知道那个屎,哎呀呸呸呸呸真恶心,那个真香藏在这里的。” “天机不可泄露,你老公我上知天文,下晓地理,前推八百年,后测五百载,掐指一算,你能给我生八个大胖小子。”陆虎牛掰哄哄,忽悠的雅娜丽一双俏眼冒出小星星,崇拜之情油然而生…… 其实陆虎从坐在老奶奶身边,就注意到她身上挂着个皮带,面上有隐现的竹节花纹,是鳄鱼皮带,样式那么的熟悉。 两年前末哥人组团来大盛抢掠,这群半野人凶猛嗜杀,吃生肉喝活血,以杀人取乐,一向走南闯北四方游荡靠劫掠为生。 裴尔毕听说其凶残,竟不敢出战。 末哥人好勇斗狠,残杀手无寸铁的百姓觉得不那么过瘾,竟找上门来向大盛边军挑战。 三百多末哥蛮人野兽般的嗷嗷怪叫,举着各式兵器纵马在营外飞驰,耀武扬威不可一世。 纵横天下的堂堂大盛边军,上千将士被人家吓得窝在堡子里当缩头乌龟。裴二13都尉能忍,陆虎火长不能忍。 他抄起一杆陌刀,策马冲出营门,直奔满身披着骷髅头的首领,一刀劈下,将其斜斜斩做两段。 顺手拎过首级左手高举,右手挥刀又砍翻一个舞着大斧的末哥壮士。 大盛军威大振,开了闸的洪水一般,从营门激射而出。 末哥人虽勇,却只会呈匹夫之勇,战场上也是喜好单打独斗。 大盛边兵阵法玩得精熟,个个狡猾诡诈,只玩群殴,不讲武德,围上去三四个对付一个,明枪暗箭,花样百出,不一刻大获全胜,鸣金收兵。 陆虎回营交上三颗首级请功,才发现首领的首级还连着小半边身子,皮带仍然吊在脖子上,下面短刀在皮带上晃荡。 队正张玉大感惊奇,中土人从未见过鳄鱼,更别说鳄鱼皮了。 其实短刀并不锋利,青铜制作而已。 只是刀鞘也为鳄鱼皮所做,皮质锃亮,摸上去光滑柔软,手感极佳,却又异常坚韧,这就不同寻常了。 物以稀为贵,张玉死皮赖脸,硬是留下了这把短刀,转头便献给了裴都尉。 裴都尉爱不释手,宝贝一样白天摸夜里搂。 虽然战斗时在跑肚拉稀,但也没耽误张玉因此升了校尉,这怂蛋还算良心未眠,吃水不忘挖井人,陆虎借光升了队正。 史真香把裴都尉的宝物席卷一空,这把短刀绝壁也在其中。 陆虎跳上桌子接松明就是为了这把短刀,光看皮带还不敢确认,拽出刀鞘就明白了一切:史真香谋划已久,抢得宝物收买帮手。 老杜奶奶已经被他收买了,否则她一个常年潜伏地下的老阴币,哪里能弄到这种刀。 老杜奶奶腰弯背驼,走路都颤颤巍巍,寻常肯定在洞里遥控指挥,轻易不会出老巢。 能上地面是她心里有鬼:这冰天雪地的罕有人进山,阿史那住干前脚到,后脚就有陆虎等人出现,八成是冲阿史来的,她怕子孙们hold不住,露出马脚可不得了。 雅娜丽助陆虎灭了龟田饭桶太郎的盐队,达沃王忍痛割舍她,部众杜拉尔家族不会不知。 收留雅娜丽,还这么恭敬客气,杜拉尔家族在颚伦特部势单力薄,就不怕得罪达沃王和雅克西吗! 除了喜欢娇美可爱的雅娜丽,也有借此讨好大盛之意。 暗中结交史真香亦不想暴露,若能暗助史真香夺了希洛特部主之位,岂不是三全其美。 希洛特部势大,一向压着鄂伦特欺负,假使能抱上这条大粗腿,杜拉尔家族前程不可限量。 踩在三个鸡蛋上跳舞,都说人老奸马老滑,这老地头蛇真是绣花针泡润滑油---又奸又滑。 陆虎一直喑暗观察她的眼神,发现她不自觉的总往门厅那边瞄,心事重重的饭都吃不下,便推测出史真香没走。 这些内幕是不会告诉雅娜丽的,这辈子都不会告诉她,让她永远崇拜有加,乖乖做我孩儿的妈。 陆虎心里洋洋得意,脸上做出似要发脾气的样子,到了老杜奶奶眼前。 老杜奶奶并不惧怕,下巴拄在拐上,悠哉游哉地看着陆虎。 子孙猎户们都大眼儿瞪小眼儿,老老实实茫然无措。 雅娜丽死死抱住陆虎的胳膊,娇躯紧紧贴在他身上,生怕这大叫驴驴脾气发作起来,不管不顾的又放出个霹雳,老杜奶奶这把老骨头可就散了架了…… 老奶奶这么疼她,她也得心疼老奶奶不是。 “老阴…老奶奶,你的脚到底踩哪只船,你这么做,对得起你们鄂伦特达沃王吗?”陆虎冷冷发问,不过没发脾气,总不能卷了身边乖乖小绵羊的面子。 “呵呵!”老杜奶奶冷笑一声:“我对达沃王自然是忠心耿耿,难不成对雅克西那恶枭也忠心吗?” 雅娜丽一双明眸骤然睁大,晶莹的泪水如薄雾般朦笼上来,朱唇不再红润,面色渐显苍白。 恶枭,颚伦特部族传说中食父母的畜鸟。 傍在身上的小可爱身体微微颤动,嗓子里不由自主发出啜泣声,陆虎心疼的不得了,几乎就要破口大骂:“老母狗你瞎叭叭叭些什么,恶意中伤我大舅哥,诅咒我老丈人,你特么想找抽是不?” 老杜奶奶手杖重重顿地:“你个熊拜养的傻孩子,奶奶镇大岁数了还能骗你,杀了,雅克西那白眼狼真下的去手,杀了,老达沃魂没了,带着一身悔恨升天了,呜,呜,呜……” 她老泪纵横,呜咽的上气不接下气,差点儿没哭断了气儿。 陆虎心里升起一股凉气,眼中涌出泪花。 双手把雅娜丽紧紧拥在怀里,这小女子已泪如泉涌,却憋着哭不出声,几乎晕厥过去…… 雅娜丽的悲恸,深深的刺激了安世珠那颗脆弱的心:哪个挨千刀的把我的女神伤成这样,我特么要杀了他,把他大卸八块,碎尸万段…… “哇---啊,啊,啊,我日他,他挨千刀的,八辈,先人,祖宗呀,啊!啊!啊!哪个挨千刀,千刀的,杀了我,我神爷,神奶的亲爹,爹老丈人呀,啊!啊!啊!我神爷,神奶哭,哭的这,伤心,啊!啊!啊!我还怎,怎么活呀!啊!啊!啊!”安世珠忍了再忍,终于忍无可忍,放开喉咙尽情宣泄,情真意切,一发而不可收拾。 卧次奥大哥都哭成这样表忠心,我史真香差啥呀:“咦!咦!咦!---啊!啊!啊!……杀!杀!杀!剐!剐!剐!嗯!嗯!……” 这家伙刚被电击的身体还没完全恢复,不敢像安世珠那样大开大阖玩命嚎丧,只敢操着男中音悲泣。 猎手和家属们也都陪着哭天抹泪儿。一时间满洞悲悲惨惨,凄凄切切。 史真香的哭声尖厉悠长,俞显悲怆,杀伤力极强,阴魂不散地缠饶在安世珠耳边。 特么有点逼数没,不知道个先来后到呀,竟敢盖过我的风头。 安世珠气恼,左右站着嚎也累得够呛,索性一屁股拍坐在地上,扬着头,咧着大嘴,双腿乱蹬,双手猛拍地面,声嘶力竭,如泼妇撒泼一般,卖力嚎啕。 今个儿俺老安就专心干哭活了,不服就比一比,看谁哭得更专业! ------------ 第二十七章 你摊上大事了 陆虎不由得概叹:我那傻老丈人这么德艺双馨吗,啊,用词不对,老鸡灯不是卖艺的。 我那傻岳父如此德高望重吗?认识的不认识的都哭成一团,比着赛的哭,做人能混得一辈子这么招人待见,死而无憾矣。 不过总这么哭下去也不是个事呀,得想法子止住,尤其是我怀里这亲亲小娇娃,可千万别悲伤过度,哭坏了身子。 陆虎轻抚雅娜丽的后背,缓缓渡送气机,嘴里温言软语,哄婴儿一样轻轻哄着。 雅娜丽的哭声渐渐缓和下来。 “老杜奶奶翻了三回白眼儿,史真香都吐沫子了,安世珠在地下打滚儿,我差点嘎一下抽过去,都陪着你哭天喊地的,你不停,大家就止不住,总哭也不是个事儿,得想个办法给咱老阿爹报仇。”陆虎夸大其辞,连哄带骗。 雅娜丽抬起可怜巴巴的小俏脸儿看着他:“我…我不哭了,嗯…嗯嗯……” 陆虎轻轻试去她脸上的泪痕:“都看着你呢,女神也没个女神样,哭得跟个吃奶的孩子似的,多丢人。” “我…才…不是,吃奶…吃奶的孩子……”雅娜丽为自己辨白,娇躯仍在不停的抽动。 陆虎轻抚她的俏脸调侃道:“你个熊孩子拱在我怀里这么久,说不吃奶谁信呢,切!” 雅娜丽让他给逗得莞尔一笑,小拳拳锤了上来:“死叫驴你真坏,人家什么时候吃你那破奶了,你那两个破豆粒儿能吃吗。” 见她的情绪渐渐调整过来,陆虎心中暗自得意,憨憨地装出一副大惊失色状:“哎呀嗬,俺娘哎,你刚才真吃我奶了,要不怎么知道我的奶只有豆粒那么大点呢?” 接着又小声道:“我的奶太小了,吃起来是不是挺费劲的,要是有你的那么大就好了,跟两个大葡萄一般,宝贝儿,我也想吃奶。” 雅娜丽刷的羞红了脸:“你太坏了,人家不理你了嘛!” “干嘛不理我?我也是为了咱未来的宝贝孩子着想,孩子们的饭碗太大太大,我不好好开发开发,将来不得把他的小嘴唇给撑裂了呀。” “你少搁那瞎编,孩子们的饭碗在哪儿呢。” “我给你唱首歌吧,罗大佑谱曲,陆虎作词,好听的不要不要的,” “摞大肉不去?哪来那么多肉。”雅娜丽不知道罗大佑是何人。 “听着,啊门前有两颗葡萄粒儿,肉乎乎的真馋人,我要抱着宝贝孩儿呀,一家一个使劲吃儿……” “去去去,滚一边儿去,这么不正经,不愿意理你了。” “不理我就对了,我小前儿就叫狗不理,你是我媳妇儿,先前也是狗不理,现在翻了脸就不理狗了?” “大叫驴你敢拐弯抹角骂我是狗,你摊上大事儿了,赶快去找后悔药,兴许还来得及。”雅娜丽终于让陆虎带出正常状态。 “停停停停停,都别哭了,快听听上面是什么动静。”陆虎突然做出一副大惊失色的神态。 众人倏然止住哭声,都随着陆虎的目光仰起头狐疑地盯着棚顶,支棱着耳朵听动静。 良久,陆虎装模作样地松了一口气:“好像没甚事儿,是我刚才听差了。” “呼---”众人都跟着长出一口气,紧张的心情也松弛下来。 “奶奶,知不知道那边具体的情况?”陆虎抓紧时间切入正题,好不容易刹住了悲哀的列车,万一再开起来可不得了。 “我也是听别人说的,那鬼儿子王八头饭桶在中间挑拨离间,雅克西小崽子便跟达沃王吵起来,一怒之下失手杀了自己的父亲。” 失手还是蓄谋已久,不得而知。 又是倭贼在其中作祟,贼寇个头不高狼子野心不小,在那屁大的地方窝着不安生,跑到这里兴风作浪,浑水摸鱼,妄想趁机占我家乡。 这种人脑子经常短路,不过是匹凶狠的小狼,却总想吞掉雄壮的大象。 小饿狼还真有不怕死的劲头,噎死一波又冲上来一波,前仆后继,不亡不休…… 前世的倭贼就是这副贪吃样,蓝星大陆的倭贼也强不到哪里去,甚至可能更坏。 待我成了一代天骄,就把倭鬼从蓝星地图上抹掉。 陆虎暗暗咬牙切齿地发誓。 “今晚歇一夜,明天杀过去,为达沃王讨个说法。”陆虎一锤定音。 “神爷神奶,我们先招些人吧,多些帮手总是好的。”史真香心里惦记着杀回老窝的事,想趁机招兵买马,扩充实力。 人多力量大,也显得有声势,陆虎看向老杜奶奶,不知这老滑头能不能支持。 “我有三十一个猎手,可以给你二十个,周边家族还可以给你凑上三十个。”老杜奶奶现在脚只踩本族和陆虎两条船了。 希洛特那条船反正是注定要沉,不如先跟着有实力的一起凿沉它,还能捞些好处。 猎手们跃跃欲试,陆虎的实力搁那摆着呢,跟着神爷走,想啥啥都有。 “家族里事儿挺多,少了壮实的猎手太难办,我只选六个人就够了,其余的准备着,随时听我们的召唤,好不好啊杜奶奶!”陆虎其实是不想要那么多人,人多了容易引起大的冲突,伤及无辜性命。 自己四个人每人配一个随从,再有两个通风报信的机动人员,足矣! 兵在精不在多,队伍大了,人吃马嚼的,耗费太大,劳民伤财。 老杜奶奶眉开眼笑:这孩子做事儿思虑周全,还知道照顾别人,是个可造之才,儿孙们跟着他吃不了亏。 高高兴兴点了六条精壮汉子,都是家族里最出色的人物。 这六个猎手兴奋雀跃,没挑上的都是满脸沮丧。 “跟着我,不会有你们的亏吃,不过你们的名字太长,难记,我给你们每人起个名,自己记牢了。”陆虎边说边寻思着该给他们起什么名字。 起两个字的名字就行,叫起来简短有力。 听着能镇住人,有影响,最好是有杀伤力,任谁都得规规矩矩滴。 前世的东西似乎可以借鉴一下…… “你叫封城,你叫封控,你叫封锁,怎么样,好听不,记住没有?”陆虎指着三条粗壮的汉子说道。 “神爷,记住了,记住了,这名字好记,不管封哪里,怎么封,神爷您一声令下,我们就是个封。”三条粗壮汉子纷纷表决心。 陆虎沉吟片刻,又指点其余三条精壮的汉子:“你叫严查,你叫严打,你叫严办,你们是严字辈儿的,能记住不。” “记住了,记住了,谢神爷赏给我们这么响的名字,神爷让我们怎么严,我们就怎么严,严死那帮13养的。”三人高兴得连连点头,这名字好记,还响亮,颇有手握生杀大权的味道。 “从现在开始,我让你们怎么做你们就怎么做,我说往东,你们不准朝西,我说抓狗,你们不许偷鸡。做事不得有丝毫差错,有敢违令者,霹雳伺候。”陆虎瞪起了眼睛。 “遵令。”八条嗓子异口同声,其中包括安世珠和史真香,他俩比别人回答的都响亮…… ------------ 第二十八章 二营长是干嘛的 雅克西懒洋洋的斜靠在虎皮座椅上,无精打采,百无聊赖。 一左一右跪着两个穿和服的女子,是龟田饭桶太郎从家乡带过来献给他的。 这个王八死饭桶,太特么不是个玩应了。 见天吹牛逼,说他们那儿的女子多么多么的好看,有淹死鱼摔死雁的靓容,干掉月亮羞煞鲜花的美貌,又会唱又会跳,床上还会吱哇叫。 勾得人心痒难耐…… 结果千挑万选,整过来这么两个让人吃不下饭的丑八怪。 脸跟个猪屁股似的,涂抹得死白死白,厚厚的粉一动一掉渣。 嘴勾画得血赤拉红,跟特么吃了死孩子没什么两样。 会粘人的手段倒是高超,死皮赖脸的时时刻刻贴在身边,比狗皮膏药还粘糊,揭都揭不掉。 还是雅娜丽小妹妹好,小脸蛋漂亮的让人看不够,小身段柔美的让人猜不透,可惜呀可惜,让陆虎那混球给拐跑了,不知私奔到哪里…… 何时抓到陆虎,扒了他的皮,抽了他的筋,还得挖了他的心。 一头老虎慢慢腾腾遛达过来,以往在老达沃王怀里撒娇撒惯了,换了新主子也想邀邀宠。 “沃日你玛玛的,滚!”雅克西一脚踹在老虎脑袋上。 老虎委屈的低下头,乖乖的滚了。 “真烦人。”雅克西斜了两边儿的女人一眼。 她俩假装没看到也没听到,依然死皮赖脸粘在身侧。 唉,早知如此,何必当初。 雅克西纯属头脑简单、四肢发达型的,舞枪弄棒,骑马射箭,逗虎玩熊样样了得。 可要让他认个字,那叫一个浑身脑袋疼,更别说处理部族事务了。 心里比较烦,比较烦,比较烦呐。 以往没见雅娜丽和老阿爸费什么劲,轻描淡写的,几句话就把部族里的杂事儿给处理了。 到我这儿咋就这么难?一大摊子烦心事儿。 当初为啥就脑袋一热,把老阿爸给生生掐死了呢! 都怨龟田小兔崽子,说什么阿爸没了就助我先平了各部,再灭了大盛,天下一统。 说什么四方各地金银财宝任我取,俊俏美女任我骑,天天当新郎,夜夜入洞房。 结果呢,现在命令各部落把兵马集中起来,那些部落首领一个个推三阻四叫苦连天,还没出兵就要钱粮要甲杖,那玩意儿我特么又生不出来,不得靠出去抢吗?一个个真是猪脑子…… 卧槽,那个死王八蛋饭桶又特么进来了。 龟田饭桶太郎双手拢在袖子里,迈着我是乌龟我怕谁的八字步,趿拉着一双木头拖鞋,大摇大摆从大门外晃悠进来。 缠腰的破布里连窄刀都没插。 现在他胆量蹭蹭见涨,因为无论到哪儿,身后都跟着四个腰里斜插窄刀的跟班。 他们如小腊肠犬一样横睖着挑衅一切的母狗眼,呲牙咧嘴护着主子,那架势贼吓人,似乎主人只要一声令下,他们便冲上去扑咬。 尽管心里不情愿,雅克西还是硬挤出一副笑脸,站起来打招呼。 没办法,这矮矬子手里有盐,不敢得罪他! “板载,龟田滴拜见板载。”龟田给雅克西上了个称号:板载。 还忽悠雅克西,说这个词就是万岁的意思,比大盛的“皇上”还要牛波一。 “龟田桑平身!”雅克西这阵子让龟田画大饼画得自信心爆棚,大饼的影还没见到,吃饼的谱却摆出来了。 “板载,你滴好像不是很高兴滴,我们滴就要横扫一切滴,快要天下共荣滴啦。”龟田饭桶太郎一双王八绿豆眼直放绿光。 “次奥,共荣他奶奶个爪,连兵马都招集不起来,拿什么去横扫天下。”雅克西从吃大饼的梦幻中回到了现实。 “板载滴不要担心滴,我滴不给他们盐滴,统统滴死啦死啦滴。”龟田知道大多头领不服雅克西,但是他不在乎。 自己手里握着食盐这个大杀器,不怕他们现在瞎蹦跶,等他们存的盐吃得差不多了,自会老老实实听从摆布。 “各部落现在都有存盐,你能想个办法让他们快点儿吃吗,别齁死他们就行,都齁死我就没兵了。”雅克西的智商又开始短路。 “不要急滴,很快就会有来求你滴了。”龟田饭桶太郎胸有成竹。 “板栽板载板板载,外面有杜拉尔家族的人求见。”龟田话音刚落,大门口守卫进来通报。 真是想啥来啥,说曹操曹操就到。 龟田饭堂太郎真神人也,雅克西心里乐开了花。 雅克西自已晋升板载后,在龟田的指点下,给他的三千多亲军定了许多规矩和礼仪,各式活动必须按套路来。 无论谁见他,必须喊板载板载板板载,和大盛拜见皇帝喊万岁万岁万万岁是一个意思。 雅克西认为这个意思比那个意思还有意思! 想啥来啥,雅克西心里一喜:“宣他们进宫。” 大门口放个屁你那儿都能听到,还进“宫”,进你儿子的宫吧。 陆虎心里虽然嘲讽,却是硬憋着没笑出声。 低着头哈着腰,有样学样地跟在大门护卫身后慢慢走进去。 他穿着一身鹿皮衣裤,头上围着狐狸皮。身后的雅娜丽、安世珠、史真香、封城、严办等人也是这副寻常猎人的打扮。 只是都没有了兵器,连小腿上绑着的短刀都被搜走了。 雅克西的新规定:只要不是城堡居民,想进城堡在城门口必须下马,马匹交由城堡里的专人管理。 在宫殿院门外必须交兵器,进宫前必须搜身。 这是龟田饭桶太郎出的高招:进见者手无寸铁,只能乖乖臣服,敢不服从者格杀勿论。 “板载,板载,板板载!”大厅里的卫士们一起跪下,三拜九叩,高呼口号。 “平身吧!”雅克西拿捏出一副威严姿态高声道,随即伸手一指:“陆虎,你为何不跪!” “大舅哥,我的亲大舅哥诶,他们几个外族人都不跪,咱自己家里人干嘛要跪,让人看见显得外道不是,听说现在咱阿爸没了,大舅哥你就是一家之主,还不赶紧杀鸡宰羊招待招待妹妹妹夫。”陆虎嬉皮笑脸的调侃道。 卫士们面露不满之色:龟田饭桶太郎和他的四个护卫都在虎皮座椅旁边站着,他们凭什么不跪?还牛哄哄的享受我们跪拜磕头的待遇。 谁亲谁厚不知道吗?傻波一雅克西也分不出个里外拐来。 “大舅哥,板载是什么玩意儿啊?哪个吃了熊心豹子胆,板着个二皮脸欠债不还,爹都敢坑吗?心里还有点逼数没有,让二营长把他的意大利炮拉出来,炸飞这群乌龟王八蛋。”陆虎故意装彪卖傻,东扯西拉,把前世抗战剧中的名句都整出来了。 把板载的意思曲解成板着脸欠债,故意气龟田饭桶太郎那王八犊子。 雅克西一头雾水:我妹夫这么向着我的吗,瞅这意思是要帮我。 “谁?哪个王八羔子欠我债了?还没还给我吗?我咋记不起来捏?二营长是干吗的?大力炮是什么玩意儿,拉出来就能炸王八蛋?妹夫你还有这么历害的家伙呀!” “你才知道吗!”陆虎继续吓唬他:“二营长的意大利炮厉害,我那裤里大力炮更厉害,又粗又长又抗造,我都不好意思掏出来,掏出来只怕吓坏你,不信你问问你妹妹。” “小丽,他说的是真的吗?”雅克西被陆虎忽悠的云山雾罩,乖乖的让他牵着鼻子走,真就问起了雅娜丽。 “呸!你还有脸跟我说话,烦人的乌鸦还知道反哺呐,小羊羔子也知道跪着吃奶,你的心让狼吃了还是让乌龟掏走了,连我的阿爹都敢杀。” 雅娜丽俏脸涨红,秀眉紧蹙,杏眼圆睁,恶声恶气的斥骂雅克西。 雅克西被骂的捂住了脸…… “小丽,别生那么大的气,那老不死的不是你亲阿爹,他只是我亲阿爹,你亲阿爹让他给割了舌头,不知弄哪儿去了。”雅克西一着急,透露了好大的一个信息量。 “……”雅娜丽如五雷轰顶,雅克西他是了解的,那智商就是累吐血都编不出这狗血剧情。 ------------ 第二十九章 放开我的女神 “你胡说八道,你胡编乱造,你,你,你,我,我,我杀了你。”尽管选择了相信雅克西,心里还是难以接受,雅娜丽竟语无伦次,乱了心智。 “杀了我?你最不该恨的人是我,你应该感谢我,没有我哪有你,没有你哪有家呀。”雅克西终于说出了心底里的话,只是没表白明白。 “我,我,你,你,……”雅娜丽不知该说什么好,摇摇欲倒。 陆虎伸手扶住了她,只是注意力也被这狗血剧情给震撼了,没注意到那两个大饼脸娘们已经离开虎皮宝座,迈着小碎步扭扭哒哒向他们走过来。 “小丽呀,你还不信我吗,那老混蛋要祸害你亲妈,你亲妈不从,被他失手杀了,我妈也被气死了,从小咱俩就没妈,你不知道吗!”雅克西顾不上大厅里这么多人,一急之下,该说的不该说的都顺嘴吐噜出来: “你那时候不大点儿,粉嫩可爱,我天天去抱你玩,正好撞到,顾不上我爹趴在你妈身上,抱着你就跑。后来我爹也没舍得杀你,才把你养大,嫁给我吧,小丽,我封你做我的板后,一辈子疼你也疼不够。” 雅克西边说边离开虎皮宝座,口无遮言,真情大表白,边卖情怀边向雅娜丽走过来。 龟由饭桶太郎在后面拉住了他:“你滴,不许这么滴干活滴,雅娜丽是我滴,我滴大大滴喜欢她滴。” 雅克西一脚蹬过去:“滚你娘个蛋,敢跟我抢我的雅娜丽,我特么整不死你。” 龟田饭桶太郎一屁股坐在地上,捂着肚子直哼哼。 “八个牙露。”主人挨了揍,四条小腊肠犬群情鸡粪,呲牙咧嘴嚎叫着,齐刷刷抽出腰里的窄刀,双手握着就要冲过来。 “八嘎(混帐),马鹿(笨蛋),所里挖那里蚂蚁(这可不行)。”龟田饭桶太郎关键时刻还是分得清主次的,喝止住四条小腊肠犬,及时阻止了内讧。 两个大饼子脸女人已经扭扭搭搭来到眼前,大饼子脸溅笑着向陆虎贴过来,嘟着腥红的嘴唇似要亲他的脸。 “你干嘛,滚一边去。”陆虎下意识的一躲,扶雅娜丽的手不由自主地松开了。 高个头大饼子脸突然手一挥,腾起一股黑烟,陆虎下意识地用双手去挡。 “中计了。”电光石火间,陆虎只觉得大脑一阵眩晕,眼前也模糊起来。急忙闭气,屏住呼吸,尽量少吸进些毒气。 两个大饼子脸趁机一边一个制住雅娜丽,挟着大脑一片空白,尚未反应过来的她飞快地向虎皮座移动。 “次奥你瞎妈拄拐棍,放开我的女神。”安世珠暴喝一声,就要上前拼命。 四条小腊肠犬早就冲了过来,四把窄刀逼住安世珠等人。 雅克西一拳将陆虎打倒在地:“绑了!” 几个卫士扑上来,七手八脚把陆虎捆粽子一样捆了个结结实实。 其余的卫士早就一哄而上,刀枪并举,箭在弦上,把安世珠等八人围了个密不透风。 “拼了吧,拼了吧,横竖也是个死,杀一个够本,杀两个赚一个。”安世珠想鱼死网破。 “别鲁莽用事,女神脖子上架着刀呢,我等若是动手,她就没命了,留得青山在,不怕没烧柴。”史真香在旁边拉住了安世珠。 此时龟田饭桶太郎和雅克西相对而立,跟两个斗鸡一般,四目相对,暗暗运气,随时准备向对方发出致命一击。 眼前这小弱鸡,一巴掌都能拍死他,雅克西蠢蠢欲动。 “你滴,动动我试试滴,她滴命就没了滴。”龟田饭桶太郎看出雅克西在运气,却没在乎,挑衅般扬着脖子,边威胁边指指身后的雅娜丽。 大饼子脸的长刀架在她脖子上呢。 “敢动她一指头,我特么捏死你。”雅克西只敢痛快痛快嘴,却万万不敢动手。 龟田看出他投鼠忌器,更加得意:“你滴,板载滴,女人多多滴。小丽妹妹滴,我滴,生小龟田滴,我你亲上加亲滴,共存共荣滴。” 回头命令两个大饼子脸把雅娜丽送到他房里。 雅娜丽不吭不哈,乖乖让那俩娘们架走了。 龟田板桶太郎冷笑着拍了拍雅克西遍布怒火却又无可奈何的脸,跟在后面大摇大摆扬长而去。 四条小蜡肠犬收了刀紧紧跟上,现在安世殊八人已被卫士绑了,他们四个只管护好自己的主子就得。 “你大爷的,敢动我的小丽,我把你们都喂了老虎,不信你就试试看。”雅克西气得呼呼大喘气,却又徬徨无计,只好吓唬吓唬他们。 “都傻呵呵的站着瞅啥呢,把这几个反贼给我拖到大门外喂老虎。”雅克西转头看到地下绑得结结实实的陆虎他们,终于找到了出气的地方,急皮酸脸地喝令卫兵。 卫兵们一拥而上,拖麻袋一样拉着陆虎等人的脚给拽了出去。 “你们几个,坐在这儿等下酒菜呢,都给我滚出去吃反贼肉去,滚,滚,滚……”雅克西没头没脑,连踢带踹,把虎皮座周围的四头虎和四只熊揍的夹着尾巴,牙都不敢呲,灰溜溜地跑了出去。 雅克西还没解气,几步追上跑在最后笨手笨脚的那头肥熊,一脚把它踹翻在地,骑坐在它身上,揪着熊脑袋一顿乱拳,直到把那笨熊打得囗鼻流血,一动不动断了气才罢手。 “都跟死人似的站那儿看啥呢,有没有点眼力见儿,把死熊拖到大门外去喂狗……”雅克西朝着卫兵们又是一顿臭骂。 大厅门外。 “兄弟,我说要拼命,你非要等机会,这会儿可等到机会了,再过一会儿咱们都成了老虎嘴里肉了,气杀我也。” 安世珠瞪着凑过来的老虎,根本就没寻思该不该害怕,还在对一旁的史真香发牢骚。 “大哥,我也没想到会是这结果呀,你快别生气了,咱兄弟俩虽然没能同年同月日生,好歹也算混个同年同月同日死。明天就都成了老虎粑粑给拉出去了,落个名声流芳百世,身体遗臭万年,这世上再也桃不出咱俩这么牛波一的人了。” 史真香现在后悔也晚了,只能吹牛逼安慰自已和安世珠。 “踏麻的,你们欺负人是不是,不去吃他们六个,都冲我俩来了,看我长得胖,身上肥肉多还是咋滴。”安世珠对着凑到他眼前的那头虎发火。 封城胆子小,鼻涕眼泪淌了一脸,对眼前的黑熊哭道:“黑大哥,黑爷,求求你别吃我,我上有三岁老母,下有六十多岁的孩子,媳妇儿刚才又怀上了,一大家子人等着我养活呢,你要是吃了我,他们可怎么活呀。” “啥玩意儿,你老婆刚怀上,怪不得你头顶上那么绿,告诉你昂,这事可不是我干的。”严办一向瞧不起封城,抓住短处就撕逼。 严办跟封城的媳妇儿眉来眼去的不清不楚,两个人经常掐架。 严打胆儿挺大,不过这个人一向爱干净:“这帮玩意儿太不够意思了,杀就杀呗,给扔到这雪地里,埋了巴汰的,到处都是虎拉的粑粑和尿,臭死了。” 安世珠哈哈大笑:“都这时候了,你还装什么干净,一会儿你也成粑粑了,哈哈哈哈!” “你们别搁那儿吵吵把火的,你看神爷跟那头老虎搁那儿唠啥呢?” 史真香脑袋使劲后仰,尽量躲着脸前的老虎嘴,眼睛余光却没忘了察看心目中的天皇巨星,躺在地上神爷---陆虎。 陆虎还真跟老虎在谈心呢…… ------------ 第三十章 赶快把女神救出来 刚才高个头大饼子脸娘们挥出毒气时,陆虎双手挡出去大部,接着屏住气息,因此并没有吸进肚内多少。 只是浑身无力,才被雅克西打倒在地。便任由卫士捆绑,全身气息只用来排毒。 待被拖出大门后,毒已经排的差不多了,正闭目思索该如何脱困,忽然听到老虎嘟嘟囔囔的自言自语:“吾怒,死大胡子,让吾吃这难吃的酸肉,怎么下的去口。” 陆虎心里大吃一惊,我怎么能听得懂虎语?接着醒悟:这是穿越过来自带的金手指。 难不成所有的动物语言我都能听懂,那应该也都会说,真是太好了,感谢穿越,感谢金手指! 睁开眼,见三只虎头正呆头呆脑盯着自己看,似乎是在琢磨该不该下口,应当从哪里吃起才方便。 正对着他脸的这只虎,陆虎还真就认识,他初次见达沃王时,这只虎就趴在老王的怀里撒娇。 不愧是老鸡儿灯的宠臣呀,皮毛光滑,眼睛又大又亮,额头上“王”字比别的同类都清晰得多,哎呀卧槽,还是双眼皮呢! 长得漂亮又乖巧,果然就容易招人喜欢,人类如此,动物界也是如此,亘古不变之铁律。 有一副好皮囊,胜过别人努力十年,甚至一辈子。 “你叫啥,是帅哥还是靓女,真招人稀罕。”陆虎心想言出,果然吼出了虎语。 那老虎大脑袋一抖,似乎吓了一跳。转头看了看同伴,都吡呀咧嘴盯着食物犯难,显然没跟自己说什么,于是疑惑地又看向陆虎。 “你瞅啥?是我跟你唠嗑呢,哎,吾问你呢,你叫什么名字,老主人给你起的什么名儿?” 陆虎推测这些虎是被达沃王从小养大的,有可能几代都被这么抚养,否则也不能那么乖巧又善解人意。 “雾槽,你刚才吓了吾一大跳,竟能满嘴说虎话,你还真是个虎B呀。”老虎这回确认了,刚才的确是陆虎对它说话。 “我叫陆虎,也是虎,只不过修成虎神了,才长成人模人样,咱都是一类货色,别见外,告诉我你叫啥?”陆虎半真半假,连蒙带唬。 “吾叫虎老大,老死头子给起的名,咋样,威风不?”双眼皮回答道。 接着大脑袋朝陆虎大腿那儿一摆:“他是虎老二,我的亲弟弟。” 陆虎往自己大腿根处一看,登时吓出了一身冷汗。 虎老二嗅着鼻子在他的大腿根处闻来闻去,似在寻找适合下嘴的地方。 “嗷嗷虎老二,我的亲二哥嗷,君子动口不动手,啊噢,不对,是君子不动口不动爪,你可千万稳住了嚎,别急着下口啊我的亲亲亲虎二哥。”陆虎心想这虎玩应特么滴要是张开大嘴会上了餐,一口干下去,我不死也得被干残,最好的结果也是混上个太监干干。 虎老二肾亏还是坚强度不够?干嘛盯着那地方运气,难道他也想吃啥补啥呀。 陆虎正猜来猜去,虎老二张嘴打了个哈欠。 “停,停,闭嘴呀二哥,你吃那玩意儿没用,我有病,软而不硬,硬而不举,举而不坚,坚而不挺。” 陆虎以为虎老二要下口,情急之下把前世见不得光的广告词都朗诵出来了。 “你瞎叫唤啥,我们现在还没饿呢,只不过在做餐前准备,你那破烂儿我吃了都嫌有味,至于吃哪,吾一会饿了再说。”虎老二懒洋洋的回了陆虎一句。 陆虎这才松了一口气,传宗接代的家伙事儿算是暂时保住了,眼下弟兄们也暂时无恙,还有机会做策反工作。 “那几个是虎老三,虎老四呗!大门口的守卫是虎老五,虎老六,虎老七,虎老八对不。” 陆虎继续跟虎老大聊,打算先混熟了再做策反工作。 “错,我这俩弟弟生得晚点,叫虎小三,虎小四。那四个守卫混的不如我们,不过是四条看门狗而已,名叫大傻,二傻,三傻,四傻。”虎老大说到四傻兄弟,满嘴的不屑。 也是,四傻天天在大门外打更,风吹日晒,雨浇雪淋的,还得白天黑夜支棱个耳朵当保安,除了吃犯人,只能整点儿残羹剩饭,跟人家这哥四个比,简直是天差地别。 能围在大佬身边混的就是牛拜,近水楼台先得月,向阳花木易逢春,人畜都逃不过这个潜规则。 心里碎碎念着,陆虎又问道:“你们哥四个一向都好酒好肉的,今天咋出来吃我们呢,被人家给撵出来了吧。” 最后一句捅到虎老大的伤心处:“可不是咋的,自从老王没了以后,吾们就一天不如一天,吃的没以前好也就罢了,还经常挨那孙子的揍。” 哈哈,真让我猜着了:“那孙子不是个玩意,依我看,他早晚得把你们杀了。” “可不是咋的,刚才就把黑大妈给活活打死了,这孙子下手可真狠。”大门帘一直敞着,虎老大刚才看得清清楚楚,想起死熊的惨状,依然心有余悸。 “黑大妈是被打死那头熊吗?那三个是他的孩子?” “是,那三个熊孩子搁那儿偷偷哭呢。” “老娘被打死了,心里要多难受有多难受,就不能痛痛快快大声哭出来?” “哎妈,还敢放出声,惹恼了那孙子,他们也得死。” “黑大妈怎么让那孙子给干死了?” “她年年一窝一窝的生,肚子上都是赘肉,也不知道减肥,还懒得锻炼,岁数又大跑的慢,你说她不挨揍谁挨揍!” “她要是跑快了,死的就不是她了,谁跑的慢谁死是吗?” “可不是,那孙子心狠手黑,不打死一个出气是不会甘心的。” “就这孙子那爆脾气,你们早晚都有老得跑不快那一天,早晚都得让他打死。” “那有啥办法?认倒霉呗!” “与其天天受他欺负,不如造反得了,换个达沃王那样婶宠你们的,小日子该有多美!” “造反?咋造呀?那孙子可厉害,还有那么多兵,杀我们跟玩似的,可不敢造反。” “你把绳子给我们弄开,我们去造反,直接杀了他,以后你们就有好日子过了。” “就你们,都让人家给绑在这儿了,能打过他们?你可别逗我玩了,我还想多活几天呢。” “我刚才是没小心,让那两个女妖精给下了药,你不是都看到了吗,如果我想打他,他还真不是个。” 虎老大深思熟虑了好一会儿:“也是,我给你解开绳子,你去干他,干不过可别出卖兄弟哦!” 玛德,这虎老大不是一般的狡滑,怪不得昔日那么受老鸡儿灯宠爱。 陆虎向他表决心:“老大,你放心吧,咱是出卖兄弟那种虎吗,不信你看着,我进去就打死那孙子。” “老二,老三,老四,咬断绳子,放他们自由。”虎老大还真有老大的范儿,果断的下达了命令。 那虎家哥们三个一向视老大的虎首为瞻,听到老大的号令连犹豫都没犹豫,呼呼哈哈分头行动,就要解绳。 三傻见状傻了,一齐看着大傻,意思是让它定夺。 大傻心中忐忑:“虎老大,能行吗?这可是造反呐,弄不好就没命了,咱还是老实点儿吧。” 这个怂货,要坏我大事,陆虎心中一急,对着眼泪八叉的三黑吼起了熊话:“大黑二黑和三黑,别特么哭天抹泪的,咱妈都让那孙子给打死了,咱还装什么熊,反了吧,给咱妈报仇雪恨!” “对,干了,反他娘的。谁再装熊谁一辈子猫仓,啥也吃不着,不得好死。”大黑熊四掌跺地振臂一呼,二三黑止住眼泪,再也不哭。 三黑兄弟呲牙咧嘴,咆哮着向四傻发威。 虎老三对四傻吼道:“你们是不是傻?你们是不是缺心眼儿,撑死胆大的,饿死胆小的,你们这么胆小,就甘心当一辈子看门狗是吧!” 一语惊醒梦中人,四傻终于下了决心:“天天吃饭如吃屎,不反是死,反也是死,干脆反了他娘的罢!” 虎老大一口咬开陆虎肩上缠绕的绳子。 上身一下松开来,陆虎一边使劲儿挣脱绑绳一边喊:“抓紧把绳子咬开呀哥几个,里边儿的卫兵听到动静都快过来了。” 安世珠兴奋得哇哇大叫:“神爷就是神爷,虎和熊都听神爷的,哥几个,玩命跟着神爷干吧,赶快把女神救出来。” 外面虎吼熊嚎,早惊动了离大厅门口比较近的几个卫士,探头探脑走出来察看。 ------------ 第三十一章 神奶回来啦 陆虎忽然跃起,闪电般冲向走在头里的卫士,左臂搂脖抱摔,右手把刀夺了过来,一刀背儿把这卫士打昏,摘下了他身上的弓和箭壶。 安世珠,史真香也各自放倒一个,夺了兵器。 封城、封锁、封控,严查、严打、严办六人从小就习惯用箭射猎野兽,即使近身搏斗也是从腰里或小腿上拨匕首尖刀一类的利器捅或扎,绝不敢有空手斗兽的想法。 近身格斗没有什么套路,说白了,就是不太会打架。 因此三个人一伙,六只手六只脚胡乱忙活,你拉我扯,好不容易放倒一个卫士。 按在地下后,这个抠鼻子挖眼睛,那个用拳头往死里锤,还有一个跳起来一屁股砸下去。见到肉就挠,隔着衣服连掐带拧,泼妇打法发挥的淋漓尽致。 身下的卫士虽然被折磨的喊不出声,却也没受到致命的打击,尤在拼命挣扎。 封锁两手抓着一个卫士的头发没命的薅,可那卫士的脑袋还扬了二怔的不老实,急得他低下头就想下嘴去啃,被陆虎一把拦住,递过来弓箭:“快,封住大门。” 拉弓射箭这种事封锁玩得溜道,伸手接过来,左手握弓,右手捏箭,一个怀中抱月,大厅里正探头探脑的那个卫兵应弦而倒。 封城也接过史真香递过来的弓箭,转眼间射翻了一个。 两个按在地下的卫士被陆虎和史真香瞬间解决掉,封控和严打也有了弓箭。 陆虎冲进大门,行云流水般的几下刀起刀落,卫士便倒下了好几个,其余的一哄往后退。 他运足内力霹雳一声大喝:“都别动,谁动谁死。” 四张弓搁那儿瞄着,往里走的陆虎握着刀虎视眈眈,后面安世珠拈着三股叉眼睛血红,再后面史真香左手刀右手矛,恶狼一般吓人,还有两个猎手也从倒地的卫兵身上摘下了弓箭,作势欲射。 平常见了人就点头哈腰,乖乖向人示好的八只虎和三头熊,也疯了一样露出了野性,吼吼哈哈来回奔跑,死盯着卫士们,随时都准备扑咬的样子。 哪个卫士还敢起刺呀,况且雅克西也不在场,表忠心给谁看?死了都白死。 雅克西哪里去了? 这货打死黑熊后,在虎皮座上踌躇了片刻,心内如火烧炭燎,终是咽不下那口恶气,一咬呀一跺脚,起身转到虎皮座后不远处的暗门,飞起一脚踹开,直奔龟田住处。 …… …… 雅娜丽顺从地被带进龟田的住处。 进了卧室,两个大饼子脸把她往榻榻米上一扔,她躺在那儿大睁着一双秀眼一动也不动。 跟在后面的龟田饭桶太郎大喜,心道这小美妞是要乖乖的从了我了,这状态,用不着绑也用不着让人按着,没准她早就盼着这一天了。 手一摆,让两个大饼子脸到卧室外守着。 四条小腊肠犬见状,自动退到屋门外守着。 这地方雅娜丽只进来过一次,几天前帮陆虎寻陌刀时,里里外外,上上下下翻掏个遍,所以熟悉里面的摆设。 龟田喜不自禁,满脸那笑,跪到雅娜丽身边,两支手搓来搓去,眼看美人一点儿反应也没有,笑眯眯地把嘴凑了上去。 风月场老人了,经验丰富得很,知道程序得一步一步来,才能把美人的身心都占住。 眼看就要挨到那朝思暮想的柔软小芳唇,猛的腰里一麻,接着脑袋瓜子轰然作响,浑身如同遭了霹雳,声都没叫出来,破口袋一样被打飞出去。 雅娜丽一跃而起,大步抢到卧室中间摆着的案几旁边,从上面架子上拿下了窄砍刀,左手刀右手电棍,轻手轻脚向门口走去…… 她一直在等这个最好的机会: 来城堡的路上与陆虎并马而行时,她软硬兼施,一会儿撒娇卖萌,一会儿撅嘴生气,把陆虎修理的没着没落的,乖乖地掏出电棍教给了她使用方法。 在城堡大门口,身上的物事必须全部交出由守门人保管时,陆虎就断定一定会搜身。 因此走在奔往厅门的路上,趁人不注意,把电棍偷偷塞进她手里,她接过来掖在了腰上。 哪个卫士敢摸雅娜丽公主的身子?搜她的身时象征性的比划一下就放她进去了。 被狗血剧情刺激的恍忽间让两个大饼子脸制住时,她就感觉到这俩妖女武功甚是了得,自已根本对付不了,只能等机会。 现在终于等到了机会,一击得手。 两个大饼子脸听到里面儿“咣”的一声,似有什么东西重重撞到木头墙上,随后又落到地下。 互相瞅了一眼,都摸不着头脑,这种事儿她们经历多了,从没听见过有如此生猛的动静。 平时龟田闹这种美事儿,里面细嗓门哭闹粗嗓门欢笑,热闹得跟开了锅似的,可是今次是怎么了,一点儿声音都没有,前期调动情绪这么久的吗。 肯定是好刀配上好鞘了,都在憋着劲儿忙活呢,此时无声胜有声,佩服呀佩服! 心里正赞叹着,门猛的被打开…… 门左手大饼子脸正浮想联翩,心驰神往,忆往昔岁月峥嵘,一洞抵亿万精兵。因此还没反应过来,只感觉喉部一凉,忙用手捂住,大脑里瞬间模糊一片,软软瘫倒在地,挣了几挣,魂游天外。 右首大饼子脸眼睁睁看着利刃从同伴喉部刺入又拔出,情急之下伸手去夺,手甫伸出,肩头猛地一麻,接着是全身犹如针扎,飘飘忽忽飞了出去,结结实实撞在木墙上。 大门外面四条小腊肠犬听到身后圆木墙上“咚”一声闷响,第一反应是里面有巨熊在砸墙。 什么情况?主人的卧室怎么还出来熊了呢? 正在胡乱猜测,门猛地被拉开,刀光闪处,离门较近的两条小腊肠犬眨眼间就失去了意识---头已离体而去。 雅娜丽左右挥刀,干净利落得手后一个弓步,半截刀送进右边第二个小腊肠犬的脖子里。 此时最后一条小腊肠犬在她身后,怪叫一声,拔出刀就砍。 手里的刀刚举起来,一枝矛枪激射而来,穿颈而过,把这家伙钉到木墙上。 “小丽,你没事吧。”奋力投出长矛的雅克西急声问道,三步并做两步,欲抱雅娜丽。 焦虑忧心后的大喜过望,让他激动的浑身有些颤抖,紧接着是猛的一抖,全身心激情大爆发着飞了出去,重重砸在地下,雪花飞溅。 雅克西在雪地里剧烈地痉挛着。 雅娜丽看都没看他一眼,甩开两条修长的玉腿,小燕子一样,向大厅门口飞去。 此刻她心里装满了陆虎,这个帅帅的,坏坏的大叫驴,可千万别遭了毒手。 他要是遇到什么不测,我也不活了! 我不该拿着黑棍棍,搜完身就还给我那叫驴多好,有了棍棍他就不会遇到凶险了。 他还活着吗?不会…… 就算是死,也应该是我死,我情愿用我的命去换他的命! 雅娜丽噙着一汪泪水,一口气跑到大厅门口,却不见一个人影,连看门的老虎都不在,心里骤然一紧。 “大叫驴,大叫驴。”嗓子里带着哭腔喊着,她几步站到大厅门口。 大厅里,卫士们规规矩矩地站着,刀枪弓箭扔在脚下,老虎和熊们围着他们转圈。 封城、封锁,严查、严打分别站在卫士们身后不远的桌椅上,张弓搭箭盯着他们。 安世珠则站在虎皮座那儿一本正经地训话…… 却不见了史真香、陆虎、封控和严办。 雅娜丽只觉得大脑里轰然一响,一股凉意从脚底升起:“我的大叫驴呢?我的大叫驴呢,怎么不见了?他在哪儿?他在哪儿啊!” 安世珠挺着大肚子,趾高气扬哗哗的正欢,大门口忽然翩翩迁迁飘出心中的女神,那熟悉的、如花似玉的绝美容颜,让他的心砰砰砰差点儿跳出嗓子眼,雀跃着欢呼道:“神奶,神奶,神奶回来啦!神奶回来啦!” 拖着厚重的身躯往大门口猛跑,脚砸得地面咚咚直响,四周微微颤动。 急切间却没注意地下,不知踩上什么东西,脚下一滑,肉山一样“轰隆”一声,结结实实拍在地下。 ------------ 第三十二章 你快挨揍了 安世珠与地面拥抱的这么亲切、实在,卫士们都憋不住要笑,却又不敢笑出来。 这死胖子脾气大,万一惹恼了他,挨顿揍不值,丢了命更不值! 雅娜丽浑是没看到这搞笑的一幕,如清澈泉水一般水汪汪的眸子在大厅里四处搜寻:“大叫驴,大叫驴,大叫驴,我的大叫驴,你在哪儿呀!” 忽然被人从后面抱住,是熟悉的不能再熟悉的气息,接着是熟悉的不能再熟悉的声音:“我的小宝贝儿,小混蛋,小淘气,大叫驴在这儿呢!” 刚才陆虎掌控大厅的局势后,便讯问卫士们,雅娜丽究竟被抓去了哪里。 知道大体位置后,命雅克西的贴身卫士领路,带着史真香,封控和严办从暗门追了出去…… 雅娜丽喜极而泣,拱在陆虎怀里,紧紧抱着他再也不松手。 不一刻史真香拎着龟田饭桶太郎,封控和严办拖着雅克西来到近前请示:“神爷,神奶,这两个混帐东西怎么处置?” “押到大厅里,捆起来,等我讯问。”陆虎转头发号施令,依然搂着雅娜丽,轻抚她的秀发和后背安抚着。 见史真香他们进了大厅,附在雅娜丽耳边柔声道:“你个小淘气真厉害,一会儿功夫杀了六个,还把两个电的半死不活,你简直就是个小母老虎。” “还不是你那小黑棒棒厉害,多亏了它了,大叫驴你真好。” “那当然,知道我的小黑棒棒多厉害了吧,用起来是不是要多痛快有多痛快?”陆虎一语双关。 “嗯呐,这玩意儿用着真顺手,它好厉害,心情好爽啊!”雅娜丽心思纯净,直接上了套。 “咱俩进去吧,里面那么多人看着呢,安世珠都眼馋了,看你总拱在我怀里吃奶,馋得哈喇子流了一地,也想过来抢两口。” “你个破叫驴,臭叫驴,再瞎说,我把你那两个破豆粒儿给咬碎了哈!” “别别别,我还留着等下回给我的乖乖小淘气宝贝喂奶呢。” 安世珠已经哈哧哈哧拽到跟前跪倒:“神奶,世珠拜见神奶,神奶劈雳神功了得,世珠敬佩万分。” 他刚才见到雅克西和龟田饭桶太郎的惨状,以为雅娜丽也练成了霹雳神功,心里敬畏得紧,抢先过来,邀神爷神奶的欢心。 正捆绑龟田饭桶太郎的史真香见状,勒死狗绳结都没捆彻底,哈着腰一溜小跑颠过来,干净利索跪地扣头:“真香拜见神爷神奶,祝神爷神奶神仙眷侣,寿与天齐。” 严打等六人一起高呼:“神爷神奶神仙眷侣,寿与天齐。” 卫士们一起跪地:“参拜神爷神奶,神仙眷侣,寿与天齐。” 陆虎和雅娜丽都羞了个大红脸,不过此时到了这一步,已经不可退缩。 两个人松开搂抱,面对众人,都拿捏出一副仙风道骨的神气:“免礼免礼,都起来吧!” 在众人万分敬仰的注视下,两人携手并肩,好似一对神仙,迈着骄傲的小步伐走向虎皮座。 “龟田,你这个小王八羔子不在家老老实实种田养王八,跑到我们这里偷贩食盐也就罢了,竟然挑拨离间,惹起祸端,忽悠我大舅哥掐死我老丈人,该当何罪。”陆虎在虎皮座上正襟危坐,神态庄严。 五花大绑的龟田饭桶太郎一串响头磕下来,额头上起了鸡蛋大的一个紫包:“龟田滴拜见神爷滴,神爷滴板载滴,以后滴不敢贩私盐滴了。” “你这是什么臭毛病,说话还滴滴的,摁喇叭呢,左右,给我掌嘴,先呼他一百个大嘴巴子。” 肃立在两侧的安世珠和史真香一起抢出,史真香腿快,抢先一巴掌抽了过去。 “啪”一声脆响,龟田饭桶太郎小身板一晃,歪倒在地上。 史真香把他薅起来又抽了一响。 “停,真香,这么抽不过瘾,你用他脚上那趿拉板子抽,世珠,你在后面揪着他头发,别让他脑袋乱动。”陆虎眼睛一转一个坏心眼儿。 史真香从龟田饭桶太郎的脚上拽下木拖鞋,一手握一只,抡圆了臂膀劈里啪啦抽了上去,嘴里还大声查着数。 刚查了七八下,便开始有卫士跟着查,到后来所有卫士异口同声:“五十五,五十六,五十七…” 龟田饭桶太郎一向以太上皇自居,目空一切,除了雅克西,看谁不顺眼都骂,他那四条小腊肠犬也都狗仗龟势,稍有不顺就打骂卫兵出气,因此民愤极大。 只是平时忌惮他们的威势,都压在心里,不敢吭声而已。 今天终于出了这口恶气,大快人心呀! “九十九,一百。”众人话音刚落,史真香迅速收了手,灵巧地跳到一边。 龟田饭桶太郎嘴一张,吐出八九颗带血的牙。 脸上都出了血,耳朵也破了,整个头肿得跟个大头娃娃似的。 “给他上点儿药吧。”雅娜丽动了恻隐之心。 陆虎点点头:“龟田,今天饶你一命,以后不准你再贩私盐。” 龟田连连点头。 “不让你贩私盐,但是你得让你的手下继续运盐,给我们白送,否则就抽死你。” 龟田又连连点头。 “史真香,送他回去上药,派人看好他,对了,把他的脚筋挑了,别让他跑了。” 陆虎吩咐完,转头看向雅克西。 雅娜丽使劲拧了他一把,悄声道:“他毕竟是我哥,从小就疼我,还救过我好几回命,你饶了他吧!” “我晓得,你别吱声,我吓唬吓唬他就得。”陆虎知道雅克西心底不坏,只是耳根子软,受了龟田饭桶太郎的蛊惑,才昏了头瞎胡整。 “嗯~~哈!”陆虎放开嗓门,假意咳嗽一声。 雅克西浑身打了个哆嗦,雅娜丽那一电棍已经让他心胆俱裂,龟田饭桶太郎的惨状让他彻底心里崩溃了。 “大舅哥,你也没个哥样啊,连妹妹的主意都打,你还是个人吗。”陆虎的口气不再威严,只是满含着嘲讽。 “妹妹,妹夫,我错了,我错了,且饶过我这一次吧。”雅克西一听陆虎管他叫大舅哥,稍稍松了一口气,赶紧先把亲戚攀上。 “那啥,大舅哥,你上来坐着吧,你是板载,我们还得给你三拜九叩呢。” “不敢,不敢,妹夫,你就饶了我吧,都是龟田那王八蛋瞎搅和的,失手杀了老爹我也挺后悔,我以后再也不混帐了,妹妹,你给我说句好话,让妹夫放我一马。” “你妹妹刚才告诉我不许杀你,否则,我早一个霹雳让你化成灰了,还不谢过女神。”陆虎把泼天人情送给雅娜丽。 雅克西打了个冷颤,雅娜丽电那一下,已在他心里留下巨大的阴影,陆虎一提霹雳,他登时心惊肉跳,诚惶诚恐道:“谢妹妹,谢神爷妹夫不杀之恩。” “你以后就跟着神爷吧,他让你怎么做你就老老实实怎么做,不会有你的亏吃的。” 雅娜丽自小跟着雅克西长大,自然知道他的性情,心里还是舍不得这个哥哥,给他安排了出路。 “你愿意跟着我吗?大舅哥。”陆虎还想看看他是不是心甘情愿。 “神爷,我愿意……”雅克西一个头磕到地下,浑身颤抖着,放声嚎啕大哭起来。 这是感激得涕泗横流,话都说不出来了。 歪瑞顾的,又能收一个忠心不二的小马仔了。 陆虎一纵身跳到雅克西身边,双手扶他起来,三下两下解开他身上的绳索,拍了拍他的肩膀以示安抚。 随后大声道:“忙活了这大半天的,大家也都饿了吧,来,一起动手,摆宴开饭。” 众卫士纷纷动手,按以往的习惯,在大厅中间摆上了大长条桌。 “长条桌加宽,大厅里全摆上桌子,所有人都参加宴会。” “谢神爷,谢神爷。”卫士们欢呼雀跃。 以往开宴只是首领们吃,他们只能在一边儿看着,换岗后才能回自己家里吃饭。 大厅守卫每班只有三百多人,三千多守卫分十个班轮流值守,这些情况陆虎很清楚:“多备些酒菜,传令让所有卫士都来参加宴会,一个都不能落下。” “神爷,三千多人大厅里怕是坐不下。”史真香凑上来小声提醒。 陆虎:“那就分两波。” 吃饭事虽小,却是現下笼络军心的最好方法。 陆虎接着招手,把自己带来的八个人叫到一起,做了如下安排: 三千军士分成六队,每队五百人,由封控,严打等六人带队,直接听命于自己和雅娜丽。 安世珠在军营呆了三年,知道该如何训练士卒,而且略懂排兵布阵,由他指导训练这三千人马。 派人通知老杜奶奶留人守卫她那山洞,作为秘密基地。 奶奶带族人搬到城堡,她本人担任鄂伦特部大头领,由雅娜丽辅助处理部中事务。 陆虎此举就是要让各家族都知道效忠神爷的好处,如今有了老杜奶奶这个榜样,其他部众自会蹦着高前来效命。 雅克西和史真香待部族一切事物大定,三日后随陆虎去希洛特部。 众人高高兴兴领命,只有雅娜丽嘟着个樱桃小嘴儿,一双俊俏的眸子,不停地剜向陆虎。 “不让本神奶跟着,自己出去瞎跑,你快挨揍了。”趁着众人都在忙活,雅娜丽手指头点着陆虎的额头,恶声恶气地吓唬他…… ------------ 第三十三章 白虎一家 “神爷,前面就是希洛特的地盘了。”雅克西用马鞭指着茫茫林海雪原,毕恭毕敬对陆虎说道。 从出发到现在,足足过去了三天。 白天策马奔驰,夜晚宿在鄂伦特人的地屋里。 鄂伦特疆域广大,只是地广人稀。 据说希洛特的疆域更大,人口接近百万,民族成分也杂,大多都是被希洛特族吞并的,或者是仰慕他们的威势前去投奔的。 “山下面有一条河流,被雪盖住了,你看那,还能看出来。”雅克西指着山下面的芒芒雪野。 仔细看,是有一条河,虽然有雪覆盖着,还是能隐隐看出河床的痕迹。 河那边,一片原野之后,又是一座高山横亘在那里。 如果不是大雪覆盖,原野上定是绿草茵茵,苍翠欲滴。 绝好的牧场,可现在这里一个人影都没有。 三人打马下山,在坡道陡峭的地方,战马不敢放开了跑,只有下到半山腰之后,山坡平缓些了,才能加快速度。 望山跑死马,看着两座山好像距离不远,却一直接近天黑才到了下一座山脚下。 这座山里没有鄂伦特人,希洛特人夏天经常到这片谷地饮马放牧,见到鄂伦特人就杀。 翻过这座山,山那边就是无边无际的大草原,希洛特人大多以游牧为生。 山上是一片片茂密的原始森林,几年前这里还是鄂伦特的领地,现在被希洛特人蚕食了。 但是这些牧人又不喜欢山里的生活,因此林中几无人迹。 三人快马加鞭,要赶在天完全黑之前找到一处鄂伦特人遗弃的地屋。 “应该就在这里。”雅克西仔细观察地形,最后盯着几颗大树下了决断。 走过去,果然发现一个大洞口,因为早就没了伪装的盖子,一眼看去荒芜破败,里面黑乎乎的,阴森恐怖…… 点上松明火把,雅克西打头,陆虎居中,史真香牵着六匹马跟在后面。 住在洞里怎么也比外边暖和,而且比较安全。 “哎呀卧槽,瞅我干啥,你特么找死。” 雅克西在火把的光影下,忽然看到一头斑斓猛虎。 心里一惊,随即大怒,他一向胆大妄为,敢斗熊搏虎,除了陆虎和雅娜丽,再没有他怕的。 那虎忌惮他手里的火把,呲牙咧嘴仍在犹豫咬还是不咬,不料他上去就是一脚。 老虎灵巧的往后一跳,却也没完全躲开,肩膀处挨了一下。 “大舅哥,你先别打他,我跟他唠唠。”陆虎几步抢上前,拽住了雅克西。 嘴里吼出虎语:“你谁呀?跑这里干啥?不知道这是我的地盘吗?” 那虎一愣,吼道:“你又是谁呀?跑这里干啥?这就是我的地盘儿。” “我是虎神,修成了人形,闲的蛋疼,出来巡巡山,了解了解孩儿们现在过得好不好。” 老虎一听这话,立刻拜服在地,哭天抢地:“我的个神呐,你可来了,快救救你可怜的孩儿们吧?” “谁特么欺负你了,胆儿肥了是不,还反了他个狗熊养的了。” “不是狗熊养的狗,是人娘养的人,草原上那些骑马射箭的狠人,来到山上到处围杀,我们都快被灭族了。” “你被追杀的无处可藏,才躲到这个洞里来的?” “是,我都三天不敢出去打食儿了,饿的孩子们嗷嗷叫。” “孩子?你是公是母?” “我是母,在家里排行老五,妈管我叫伶仃小五。” 你妈挺能生啊,一般情况下老虎一胎产二到三只幼崽,能一胎生五个的,战斗力委实不弱。 陆虎心里赞叹着又问道:“你的孩子在哪儿呢,让我看看饿成啥样了。” 伶仃小五后退着走了几步,到了一堆杂干草堆旁边儿停下来。 这是鄂伦特人撤离前扔的一个破草垫子,草垫子上躺着三小只,闭着眼偎在一起一动不动。 陆虎蹲下来伸手轻轻地摸了摸,小老虎们微微动了一动,眼都没睁开。 “真香,把马上的鹿拿过来。”陆虎他们每人两匹马换乘,空马背上搭着松明子,肉干,肉馅饼,换洗衣物等必备品。 另外还搭着一头马鹿,两只狍子,四只雪兔,三只山鸡。 都是在路上撞到三人眼前,他们顺手射的。 史真香把马鹿拎过来交给陆虎,顺手把干粮袋和水囊也交到他手里。 陆虎往伶仃小五眼前一放:“赶紧吃,吃完了马上喂孩子。” 伶仃小五对陆虎点点头,虎目含泪,两爪按住死马鹿,疯了一样撕扯起来…… 陆虎从干粮袋里掏出肉块,边吃边抱起来一只小虎崽。 也就小猫那么丁点大,瘦得皮包着骨,闻到陌生气息勉强睁开眼,又无力地闭上了。 陆虎把咬烂的肉捏出来,放到它嘴边。 小老虎猛的睁开眼,伸出舌头飞快地舔进去。 不知道吃食儿的小老虎不是好小老虎,你还知道吃,就有培养前途。 陆虎心里碎碎念着继续嚼肉继续喂。小老虎飞快地呱唧着小嘴,吃得那叫一个香甜,几口肉下肚后,身上有了些力气,睁开眼,巴巴地看着陆虎,扭动着小身板向他撒娇卖萌。 “缓过来了?缓过来就去抱铁饭碗吃吧。”陆虎松了一口气,把小虎崽往伶仃小五肚皮下一放,又抱起另一只开喂。 那小虎崽一口叼住伶仃小五的一只奶,两只小瓜子死死按着,生怕谁抢跑了似的,小嘴一裹一裹玩命吸吮起来。 陆虎喂完三只小虎崽,这才注意到大厅里亮堂起来---雅克西和史真香趁这功夫到上面弄来柴草,燃起了火堆。 火堆上烤着一只狍子,香气四溢,身上的油冒出来,一滴一滴掉落火里,滋滋的白烟从火堆里飘上来。 已经有八分熟了,史真香转动着狍子,用小刀在上面划开一道道小口,从一只布袋里捏出一小把盐,均匀地撒在快熟的狍子身上。 雅克西给六匹马喂饼料,是那种鄂伦特人研制的马饲料,豆类的果实和叶子晒干后混合制成,专门用来在冬天大雪封山后喂马。 “孩儿他爸,进来吧,都是自己人,不要紧,是虎神下凡了。”陆虎突然听到伶仃小五吼了一嗓子。 抬头一看,一只老虎叼着一头小野猪从洞门口犹犹豫豫着走进来。 陆虎招招手:“吼,我是虎神,修成了人形,从天上下来帮你们的,进来吧!” 那虎听陆虎说虎语,这才稍微放下心来,贴着墙边跑到伶仃小五身边,放下了死野猪。 眼前老婆孩子生吃猛造的情景让他大为感动,对着陆虎趴下来不住点头:“神,神,神,大恩大德,感激涕零。” “小事一桩,你叫什么名字。” “神,小的名叫白大白。” 白大白,这么白吗?陆虎借着火把的光亮仔细看了看,它满身滚满黑泥,脏呼呼的,真对不起那两个白字。 “我夜间出去打食儿太显眼,不管啥活物,见到我老远就跑了,没办法,只好在泥灰里使劲儿滚,才变成这模样。”白大白挺聪明,见陆虎眼里满是疑惑,赶紧给出解释。 深山野林里各类猛虎挺多,白虎却极为罕见。 白虎在民间的传说中是煞星,人们都认为见到它就有血光或刀兵之灾。 把白大白收了,或许有大用处。 ------------ 第三十四章 设伏 “你应该白天出去打食,白天在雪地里不容易被发现,干嘛要晚上出去。”陆虎问白大白。 “神呐,那伙儿草原恶人,林中天上飞的地下跑的全都射杀,我族更是遭了大难了,像我这种人见人爱,花见花不开的,白天出去就是个死。” “我来了,你就什么也不用怕了,我给你们报仇,让那些恶人知道知道山里谁是老大。” “那感情好,那感情好,神一出手,想啥都有,我们终于得救了!” “你把野猪造了,我也去吃肉,吃完好好休息,明天好有劲打他们。” “噢,开吃。”白大白话音刚落,张开虎口撕扯野猪,大快朵颐。 陆虎回到火堆边,接了史真香递过来的烤肉,喝几口雅克西双手奉上烧开后凉温的泉水,优雅地吃了起来。 饭饱水足后,雅克西和史真香举着火把,在各个小洞里搜寻,找来几块木板,铺成一张大床。 “神爷,睡觉吧。”雅克西在火堆边添柴,史真香边给木板床仔细铺草边请示道。 “好,你俩也抓紧休息,明天还有好多事儿要办。”陆虎吐掉漱口水,走到床边躺下。 刚闭上眼睛,听到伶仃小五训斥:“小白,你给老娘老实点儿,别瞎淘气,打扰神睡觉可不得了。” 睁眼一看,一只小虎崽摆动着四条小短腿,左歪右扭,三步一斜,五步一倒,跌跌撞撞奔自己爬过来。 伶仃小五的奶还让另两只小虎叼着呢,没法起来归拢这淘气孩子,白大白一门心思只顾埋头大吃,对料理孩子一点儿都不上心。 小白奶声奶气嗷嗷着,使足了吃奶的劲儿,终于连滚带爬来到陆虎床边。 小短腿却无论如何也上不去两指厚的床板,急的滋哇乱叫,陆虎伸手过去,它热切的使劲舔陆虎的手,小尾巴使劲摇,亲热的不得了。 陆虎托起它的小肚皮把它放到自己身边,轻轻给它梳毛,这才注意到,这小虎崽的毛果然是银灰色的。 日后营养跟上了,色泽光亮,长大后应该是只白毛虎。 怪不得伶仃小五管他叫小白呢。 小白舒服得直哼哼,干脆躺下来,四爪朝天,露出小肚皮,让陆虎给它挠。 挠着挠着,陆虎昏昏睡去。 小白慢慢爬到他肩侧,抬头望着他的脸,良久,又拱进他腋窝里,蠕动着身子找了个最舒坦的姿势,紧紧贴在他身上,这才闭上一双小虎眼,放心的睡着了…… 阳光透过林间的缝隙,无孔不入地钻进来,给阴暗的森林带来一束束光亮。 林间鸟叫声嘈杂起伏,驱走沉沉死气,迎来一片生机。 光束折射,顽强的钻进洞口,给阴暗的地洞里送进来一抹亮色。 六匹战马不喜欢这里的闷重气息,气呼呼的摆动脖子倒腾着四蹄乱刨,想赶紧跑到外面去透透气,撒撒欢。 史真香醒过来,一跃而起奔向火堆。用小木棍左扒拉右扒拉,木柴已经燃尽了,只有一堆死灰。 他拽过昨晚剩下的杂草和干树枝,把火重新点燃,添上木柴,拢起火堆。 在火上用铜盆把泉水烧开,倒出一些留给陆虎用,然后把昨晚剩下的狍子肉撕成小块儿扔到铜盆儿里,做了一锅肉汤。 雅克西拉着六匹马出去溜了一会,让它们在雪里寻草吃,顺便拣了些干枯树枝送回来。 陆虎醒来,感觉嘎吱窝里热乎乎的,用手一摸,小白哼哼着动了一动。 不忍弄醒这小家伙,用手轻轻抚摸着柔软的小身躯,闭着眼睛思索下一步该怎么办。 直到雅克西把马牵进洞,史真香也弄利索了早餐,陆虎这才停了手,准备起身。 小白睁开眼,哼哼唧唧撒娇,陆虎不忍,双手把它抱起来,搂在怀里。 “神爷,把它给我,您先吃饭。”史真香哈着腰来抱小白。 手还没碰到小白,这小家伙猛的蹦紧全身,眼里露出凶光,呲牙咧嘴,嫩嫩的小爪子使劲挥舞着乱挠,嗓子眼儿里奶声奶气的嗷嗷吼叫,一副敢碰我就跟你玩命的神态。 陆虎笑着推开史真香的手:“就让它跟着我吧,这小家伙挺认生。” 白大白和伶仃小五也醒了过来,继续撕吃昨晚剩下的生肉,两只小虎崽也趴在母亲怀里咂奶。 路虎一边吃一边喂小白,自己吃饱后又把剩汤放在小白嘴边儿,小家伙伸出舌头吸溜吸溜舔了个欢快…… 史真香和雅克西收拾杂物,给战马绑马鞍,一应物品都捆在备用马的鞍上。 “大白,小五,别在这过苦日子了,跟我们一起走吧。”陆虎说起了虎语。 “好嘞,跟神走。”两只老虎起身,一仁叼起个孩子,做好了出发准备。 雅克西先牵着战马出了洞,陆虎抱着小白,牵马随后跟上,史真香赶着三匹备马在后,白大白一家尾随压阵。 在林中穿行了大约有半个时辰,雅克西突然举起手示警。 三人立马停住,迅速摘下弓,搭上了箭。 右前方有一群糜鹿在静静地吃草。 雅克西按耐不住,一箭发出,正射在一只低头啃草的糜鹿后颈上,它连连哀呜,拼命挣扎着想跑,又如何跑得动。 其余的鹿吃了一惊,抬起头四处张望,发现是陆虎他们,立刻炸了群,一轰逃了。 雅克西打马过去,把微微挣扎着快要咽气的鹿捡回来,搭在备马后腰上。 再往前走,不断有狍子,野鹿,熊,野猪,野兔跑过来,看到他们立刻拐弯儿,继续逃跑。 不远处定是有人在围猎。 这片林子这么大,那些希洛特人还真不一定能围到这儿来。 以静制动方为上策,念及至此陆虎说起了虎语:“大白,出去探一探,在他们射程之外现身,引他们过来追你。” “你瞧好吧。”白大白吼声未落,虎躯已窜了出去,如一道白光,转眼间消失在前面的树林里。 嘴里的虎崽放在伶仃小五脚下。 “真香,三匹备马牵到那堆小树丛里拴牢。”陆虎吩咐后又吼虎语:“小五,带着两个孩子在树丛外看护着马,藏好了,别吓着马。” 看着史真香把马拴好,母虎小虎也已就位,怀里的小白却紧紧贴着,一幅说啥也不离开的劲头,只好放弃把它留给伶仃小五的打算:“克西,真香,走,到前面找个厮杀场地。” 三人打马跑了一会儿,前面树丛中有不大的一块开阔地,里面只有几丛荆棘和稀稀落落的几颗小树苗。 “你们俩到两侧,藏在大树后,射第一匹冲过来的马,掌握好距离,尽量让骑手正好摔在我眼前。” 眼瞅着雅克西和史真香打马跑向两侧藏好,陆虎一夹马肚,催马走了几步,站在开阔地里。 勒住马,逗怀里的小白玩…… 不久,前方传来虎啸声,杀气十足,激荡山谷。 陆虎听出是白大白在怒吼:“来呀,你们这群恶人,过来送死吧!” 吼声在山谷间回荡,终于没了动静。 追过来了。 陆虎支着耳朵,不一会儿,听到传来隐隐的人喊马叫声。 把绑在右臂上的电棍解开,握在手中。 白大白终于出现在视野里,跑几步一回头,一会儿快一会儿慢,逗弄着追在后面的骑手。 “大白,快到我这儿。”陆虎用虎语大声召唤,同时也是为吸引已经出现的骑者的注意力。 白大白几个纵跃窜到陆虎战马旁边站下了。 ------------ 第三十五章 收编骑兵 追兵出现。 冲在前面的骑者身形粗壮,上身穿铁网护甲,脑袋上扣着薄头盔,一脸大胡子,面目狰狞。 看到陆虎,微微一愣,随即拉开硬弓,一箭射了过来。 陆虎盯着飞来的箭羽,头一偏躲开。 那骑者大感惊奇,似对自己的射艺稍有怀疑。伸手从腰间拔出弯刀,挥舞着冲过来。 眼看接近陆虎,却忽然失了重心---胯下的战马中箭跌倒时,把他甩了出去,抛向陆虎。 距离刚刚好,陆虎右臂一伸,电棍正怼在他脸上,接着一推开关,直接推二档。 一股巨大的力道,把那骑手打的凌空翻了个跟头,结结实实摔到草丛里。 后面追过来的几个骑手见到这神奇的一幕,都惊得勒住了马---被那骑手在地下剧烈的抽搐吓傻了。 有两个骑手跃跃欲射,弓刚举起来就一声惨叫跌落马下---被藏在暗处盯着的雅克西和史真香给射中了脖子。 “都别动,谁动谁死,我是天上的杀神,哪个敢动就发劈雳劈死他。”陆虎放开喉咙,声若洪钟,震得众人耳边儿嗡嗡乱响,山谷间回声激荡。 接着一纵身下马,飞步来到躺在地下直哆嗦那骑者身前,蹲下身把小白放在地下,顺手拎起那家伙,挡在自己身前。 “舒服吗,知道我是谁吗?”陆虎用希洛特语问道,手里的电棍抵在他下巴上。 “不舒服,麻,胀,疼。”这货浑身肌肉还在抽搐,勉强吐出几个字,也是希洛特语。 “睁大眼看清楚些,我是神,刚才打你一个小霹雳,你服不服,不服我一个大霹雳把你烧成灰。” “服,服,神大人,饶了我吧,别烧死我。”这家伙眼神里满是恐惧,软声软语哀求。 “你是谁的部众,来这里做什么?” “左贤王帐下前锋曳落河,俺是百夫长,左贤王领俺们到山里打猎。” “左贤王带了多少兵马来?” “二千余骑。” “都在山里吗?” “没有,分做两队,左贤王带一千多人在山外等着娶新夫人,我们十队分散进山射猎。” “跟在你后面那些骑手都是你的部下吗?” “是。”百夫长连连点头。 “站起来,告诉他们都过来跪拜,好生听神的话,饶他们不死。”陆虎把这百夫长提溜起来,面朝那群骑士。 “你们都过来,拜见神仙大人。”百夫长还没完全缓过来,喊声有气无力。 骑士们将信将疑,议论纷纷:“拜不拜?他真的是神么。” “不知道啊,神怎么是鄂特人的打扮。” “应该是神,你看他白净漂亮,鄂伦特可没有这等神仙人物。” 还须加最后一把火,彻底镇住他们。 陆虎瞪起眼睛,提气吼道:“见到杀神还不拜服,你们在等死吗?” 白大白张开血盆大口跟着长啸一声。 不是杀神哪有白虎这个煞星跟着。 众骑士纷纷下马,跑过来拜伏在地。 “我从天上下来体察民情,你们老老实实跟着我自会无事,不听话就霹雳打死。”陆虎声色俱厉,霸气侧漏。 “拜见神爷,拜见神爷!”雅克西和史真香策马从两边儿跑过来,高声喊着壮声势。 “拜见神爷。”跪在地下的众骑士不知两边儿跑过来多少人马,忙跟着齐声高喊,打心眼儿里升起崇敬之意。 “起来吧,你们以后都跟着他,他叫阿史那住干,是先王的嫡派子孙。” 骑士们纷纷抬头看:嗯,那模样和做派的确有阿史家的味道。 “长生天派我下来,是因为老王昏溃无能,要立这位新王,你们忠心效命于他,就做他的贴身卫队,跟着他,今后定会享尽富贵荣华。”陆虎开始给他们画大饼。 这些军人都是曳落河,希洛持族中冲锋陷阵的勇士,战力自是不可小觑。 曵落河在希洛特语里是健儿、壮士的意思。 哎呀我去,眼睛一眨,老母鸡变鸭。 部族最高首领的卫士,那是何等高贵的身价,这买卖赚大了! 军士们一个个欣喜若狂,向史真香叩拜:“愿为我王赴汤蹈火,万死不辞!” 史真香心里辣个美呀,鼻涕泡美的从鼻孔里炸出来,赶紧用手擦去。 陆虎推一下手中那个百夫长:“他还是你们的首领,神封他为千夫长,你们中以功劳而论,立下大功者,十夫长升百夫长,士卒升十夫长。” “噢!噢!噢!神!神!神!万岁!万岁!万岁!”士卒们疯狂了,前景如此美妙,让他们蹦着高的狂呼猛叫。 陆虎伸手往下压了压,示意他们安静下来,接着拍了拍如同打了鸡血一般,瞬间回血的前百夫长---现千夫长的肩膀:“神赐给他新名字,就叫史--更--香,以后他就用这个名字了,大家记牢。” 史更香流泪跪拜:“万能的神哪,感谢您老人家赐给更香新的名字和新的生命,更香誓死效忠,若有二心,天地共诛之,不得好死。” 说完,捧奇珍异宝一般,小心地把小白捧在手里举到头上,这小家伙已经在地下急得吱哇乱叫,小爪子刨着雪胡乱撕咬。 陆虎把小白接过来揽在怀里,它这才安静下来,瞪着一双萌萌的大眼晴,好奇地看陆虎发号施令:“史更香听令,率部下跟着史真香大王杀入左贤王大营,路上收编军士,进了大营你就是千夫长,余下各位论功提拔。” “噢!噢!噢!杀!杀!杀!”这伙军士眼睛都红了,恶狼一般,跟着史真香蜂涌而去。 “雅克西,把马牵过来,咱们赶紧跟着走。” 陆虎接着又说起了虎语:“白大白,叫上小五,带好孩子,一起出发。” 这一路如同山呼海啸,遇上的猎队还没明白是咋回事儿,百夫长,十夫长就都做了刀下之鬼,剩下的军卒哪敢反抗,乖乖接受收编。 到了山口,已经干掉六队,收编了五百余人。 加上史更香原队百人,总共归扰了六百人。 还有三队,不知跑到哪里打猎去了。 不能腹背受敌,得等他们现身才能杀入左贤王营地。 陆虎开始论功派官:不管原名是啥,陆虎没心思知道原名,挑出六个最凶猛能杀的任命为百夫长,以神的名义赐了新名字:史太香,史很香,史香香,史忒香,史芳香,史爆香。 史更香掌管六香,目前是代千夫长。 十夫长由百夫长任命,各自挑选手下的兵。 闹哄哄正在重新编制队伍,突然有军卒大喊大叫,这才发现后面的森林里又走来两队猎队。 不等谁发号施令,六百多士兵一哄而上,斩瓜切菜一般,一顿疯狂咔嚓之后,只收拢了百十多人。 这帮玩映为了抢功都杀红眼了,除了百夫长,十夫长,看着不顺眼的,稍有不服之色的,顺手也给咔嚓了。 陆虎又任命了一个百夫长:史香不香。 史香不香是从士卒直接提拔上来的。榜样的力量是无穷的,所有的将士都急不可耐,恨不得马上厮杀,好建功得到提拔。 各十夫长还在挑人,陆虎把九个史X香召集到一起,严令他们约束部下,不得擅杀士卒,不得哄抢财物,战利品务必上交,由神统一分拨,有敢违令者,杀无赦! 七个百夫长领命,回各自队伍归拢手下去了。 ------------ 第三十六章 逼婚 又等了一会儿,看情形各百人队都规矩的差不多了,陆虎让史真香发令集合队伍。 史真香和史更香喊叫着策马在人群中跑了一圈,人流涌动,纵马奔腾,片刻间,七个百人方队整整齐齐排列在山坡上。 史氏七香分别站在自己的队列前,各个心里如百爪抓挠,眼巴巴等着陆虎下令冲锋。 冲下去,玩命砍杀,杀的越多越能升官,升官就能发财,发财就能娶一大堆老婆,生一大堆孩儿。 陆虎细细观察大营,营内并无异象。里面的兵卒溜马的,杀牛宰羊的,生火做饭的,一派平和气象。 营内升起一缕缕渺渺轻烟,这是在准备晚餐,太阳就快要落山了,不能再等了。 “一队打头,二队跟上,后队依次进发,各队不许出声,攻进大营,活捉左贤王。”陆虎话音末落,一队队长史太香拨转马头就跑。 队伍如一条长龙般向大营逼近。 陆虎打马跟在队伍后面,心里很奇怪:我在山坡上能看到大营里的情况,大营里的人一定也能看到山上的情况,山上闹腾了这么久,难道就没有人禀报左贤王吗?为何营内一点儿反应都没有。 左贤王哪有心情搭理这些破事儿。 他正在主帐中拍桌子,踹椅子,雷霆震怒,破口大骂,大发其火呢! 大帐中间立柱上绑着一个衣饰华美的中年汉子。 不过现在造价不菲的衣袍己是一条一缕,上面满是血痕,一个卫士还在拿着马鞭狠命抽打。 挨打的这位虽然脸上挂着几道血印,但还是能看得出来,他面目清秀,一副儒雅之相。 他便是长丽国皇族之后,现任长丽王---全斗男。 长丽国九百年前称雄东北境,为前朝所忌,屡次发兵攻打,但每次都损兵折将,大败而回。 长丽国因此国势更盛,周边小国无不臣服。 大盛立国后,也视长丽国为眼中钉,肉中刺。 卧榻之旁,其容强人酣睡。 大盛太宗屡发精兵猛将,历时三十多年,也没把长丽国平定。 不过也占领了大多城池,长丽国只能苟延残喘,勉强支持。 待高宗继位,长丽国为争夺皇位起了内讧,太子投奔大盛国,次子继位。 高宗趁机发三路兵马攻打,又历时二十多年,才彻底灭了长丽国。 自立为皇帝的次子在忠勇大臣的护卫下携几万人逃得无影无踪。 一直在荒无人烟的北方四处流浪。 复国之心却始终没灭,不过一代一代传下来,复国已经成了口号,因为没有根据地,越转悠实力越衰微,只能依附于强国或者强大部落。 到了全斗男这一代,虽然也撑着架子称皇道帝,但也只敢在万余人的内部自嗨。 毕竟有深厚的底蕴,那全斗男生的相貌堂堂,一表人才。 当年依附于罗什国时,被国主青睐,把最美丽的公主小观音嫁给了他。 生下两个如花似玉的女儿,一个取名全珍珠,一个取名全美玉。 两年前罗什国发生内乱,几股势力互砍,都杀得红了眼,不分青红皂白胡乱砍杀。 全斗男怕殃及本族,带着部下一路南逃,见希洛特势力大,便依附于它。被安排在靠近鄂伦特的边境居住。 两个女儿,全珍珠琴棋书画,无所不通。全美玉歌舞骑射,样样了得,姐儿俩都有沉鱼落雁之容,闭月羞花之貌,芳名远播。 左贤王听说后,屡次派人携重礼向全斗男求亲,而且要求两个女儿一齐娶。 五十多岁的老头子了,这不是糟蹋人家的花骨朵吗?人家两个小公主,一个年方十六,一个才到十七,还都娇艳欲滴,不经人事呢。 如此天姿国色,要嫁也得做皇后,给你个破王当小老婆,你昏了头了吧。 求婚的来一次,全斗男找借口推脱一次。 给脸不要是吧?左贤王干脆借着打猎的名头,带领部下精兵准备来硬的。 客气还是要客气一番的,毕竟是未来的老丈人,不能马上就撕破脸。 左贤王驾到,全斗男只好到大帐参见。 左贤王老丈人前,老丈人后的陪着笑脸溜了半天须,全斗男王顾左右而言他,就是不谈嫁女儿的事。 自己瞅着左贤王那老模咔嚓眼都嫌恶心,掌上明珠倘若嫁给这老赖蛤蟆,还能活命吗! 终于惹怒了左贤王,不嫁就绑起来揍,揍到你主动提出嫁姑娘。 婚姻大事吗!用不着去抢,得让你心甘情愿地送上门。 都揍这熊奶奶样了全斗男还咬着牙充硬骨头。 左贤王更加怒火上冲:“我老丈人皮子还是紧的狠哪,换带刺的大鞭子使劲儿抽,抽到他舒坦为止。” 大鞭子是荆条编制的,上面满是倒刺,一鞭子下去都能带飞几条肉丝。 全斗男终于打熬不住,嗷嗷哭喊,爹一声娘一声的连声求饶,可就是不提嫁姑娘这茬。 左贤王终于绷不住了,西边的太阳就要落山,你特么还搁这儿跟我装大瓣儿蒜,我也不惯着你个老东西了。 上前给了全斗男两个大耳雷子:“来人,备马,集合卫队,跟我去把新娘子接来,今晚就洞房花烛夜。” 又一拳砸在全斗男眼眶上:“当着你的面儿洞房花烛夜,明天你的部族全部赔嫁当奴隶。” 全斗男嘴一张,一口老血喷了左贤王一脸。 “你特么的找死!”左贤王抹了一把脸,划拉得跟个小鬼似的,顾不上擦洗,拿全斗男练起了沙包。 “报,大王……杀,杀进来了……”守帐门的护卫连滚带爬掀帘进来,话还没说完就软倒在地。 “什么乱七八糟的?谁杀进来了?卫队集合好了吗,你这头笨猪。”左贤王上去踢了护卫一脚。 这才注意到帐外人喊马嘶,兵器撞击声,惨叫声不绝于耳。 坏了,有人袭营。 左贤王毕竟久经沙场,打仗只当玩闹,砍人无非切肉,因此心里并不太慌,这两千精兵的战力他心里还是有数滴。 即便撞上三千威名赫赫,横扫天下的大盛边兵,互砍起来也不落下风。 对面儿是鄂伦特人,更是小菜一碟,都没拿正眼觑过他们:“来人,给我披上盔甲,拿我兵器来。” 话音刚落,七八个护卫一拥而进。 表现不错,还是我的手下麻利,招之即来,来了就伺候。 他甚是得意,双手平伸,等着卫士给穿盔甲。 一向爷惯了,即使打仗也得把王爷的架子拿足。 卫士们用木枷扣住他的双手腕,弯过他手臂把木枷对扣在脖子上,咔嚓上了锁。 “嗯?你们什么意思,怎么敢把这吊毛玩意儿给我戴上?” 左贤王从小到大都是命令下人给犯人或者奴隶上这玩意儿,现在这沉重的木枷套在自己脖子上,他一时还没反应过来。 “你们这群混账东西昏了头了,竟敢给本王爷上这玩意儿,特娘的赶快给我解开,或可饶你们不死,不过每人得赏一百鞭子。” 正说着狠话发威,脚下也被扣上了大木枷。 脖子上的木枷重达一百多斤,脚下的木枷重达二百多斤,是平时惩戒重犯用的。 这么重的木头挂在身上,手脚又动弹不了,一向舒坦惯了的左贤王爷憋屈坏了,破口大骂。 毕竟是自己的主人,几名卫士有的低头,有的避开他的目光不敢吭声。 门帘一掀,陆虎抱着小白走了进来,后面跟着一白一斑两条猛虎。 雅克西和史真香随后放下门帘跟了进来,站在陆虎侧后。 这气场太过强大,左贤王闭上嘴不敢咒骂了。 ------------ 第三十七章 无敌鸳鸯脚 “哎呀妈呀,美男子呀!太帅了,太漂亮了!”突然传来女人惊喜的尖叫声。 雅克西的手飞快伸向刀把:“谁,滚出来。” 桌案后虎皮大座两侧各露出一个脑袋,长发盘头,相貌妖媚,是两个年轻女子。 缓缓站出来,身材窈窕,眉眼俊俏,尽管身体在微微发抖,两双漂亮的眼睛,却始终没舍得离开陆虎英气勃发的俊脸。 原来是左贤王的两个贴身侍女,兵乱时吓得藏在椅后偷看,待看到陆虎面如冠玉,剑眉星目,身姿挺拔,玉树临风,不觉芳心大动,忍不住夸赞出了声。 美女哎!雅克西和史真香两眼发直,都咕咚一声咽了口唾沫。 陆虎只扫了她俩一眼,便没再关注,目光转向左贤王:“左贤王八,怎么不骂了,你倒是痛痛快快的骂呀。” “哎呀妈呀,这美男子声音太美了,太好听了,太太太太太那啥了,我喜欢死了……”右边那个年轻点儿的侍女又不由自主地尖叫起来,接着害羞的捂脸,身子左右摆动,眼光却从指缝间痴痴地看着陆虎。 “呃!”史真香肚里反上一股酸水,又咬咬牙硬是咽了下去。 雅克西鼻子一酸,差点就要哭出声来。 唉!跟着神爷,别的什么都好,就是在美女的眼里,人家神爷是光芒四射太阳,我们是绿油油的小草…… “柱子上绑的是谁,为什么打的这么惨?赶快把他解下来,上金创药。”陆虎刚说完,两个侍女就跑到大帐角落的水桶里打了一盆清水,一个拿了两条干净毛巾,另一个端着水,又一起扭着小腰疾步跑回来。 卫士们割断绳索,放下全斗男。 两个侍女蹲下给他擦洗满身的伤痕。 这两个侍女真是机灵乖巧,定是左贤王千挑万选出来的。 两个侍女的举动惹恼了左贤王,一时忘了自己的处境:“你们两个臭丫头,本爷没发话就伺候上外人了,每人自已掌嘴五十。” 两个侍女吓得一哆嗦,不由自主地站起来,就要自扇自擂。 “嗯?左贤王这么威风吗,克西,真香,轮流上去给他掌嘴,每人抽五十下。”陆虎风轻云淡,笑呵呵跟拉家常一样。 “得令,神爷。”雅克西和史真香恭恭敬敬弯腰回答。接着饿虎扑食一样冲上去,雅克西站到左贤王身后把枷板抬高,方便史真香挥掌。 史真香要在两个美女面前显示手段,轮圆了胳膊,啪啪啪抽了起来。 “天哪,原来是神爷!是天仙哎,难怪这么俊秀,爱你,爱你,爱死你了!”年轻点儿的侍女双掌贴着小瓜子脸,来了个真心话大冒险。 她完全没在乎史真香和雅克西那两张满是羡慕嫉妒恨的大酸脸。 这侍女性情率真,心直口快,陆虎不由得起了几分好奇心:“小丫头,你叫什么名字?哪里人氏。” “奴家是大盛新滨洲丹江府人,芳名麻丽红,七岁时母亲被胡人拐到这里,后爹把我卖到左贤王府,前年给王爷做了贴身丫鬟。” “噢!”陆虎微微点头,其母能被胡人拐跑,性情自是率性风流。有母如此,又在风气较开放的希洛特部长大,有如此性情也不足为怪。 麻丽红又一指年龄稍大点的侍女:“她叫朱小莹,九原郡人氏,十二岁被左贤王抢到希洛特部。” 朱小莹不满地白了麻丽红一眼,举着手里的毛巾靠到陆虎身上,娇滴滴道:“神,你看看我这么给他擦伤口,对吗?” 怎么擦伤口还用我教吗,这俩丫鬟贴身的功夫还真是不得了,看来左贤王平时没少调教。 我还没给多点阳光,这就自己灿烂上了。都是受人欺压的下人,本该相互帮扶,这俩却暗中较劲,争风吃醋。 陆虎退后两步,躲开了纠缠。 “你们几个,谁先抓住的左贤王。”陆虎见几名卫士都殷情切切,等着神爷加官进爵,便开口问他们。 “神爷,我第一个进来的。” “神爷,我第一个找到的木枷。” “神爷,我第一个动的手,他们都没敢动。” “谁特么没敢动,没敢动你自己给套的木枷呀。” “老子不先动手,你特么敢动手吗。” “别搁这儿装,爷死都不怕,还有啥不敢动手的。” 几个卫士脸红脖子粗,撸胳膊挽袖子,大有火拼一场,分个高下的意思。 “好了,好了,不用争了,你们几个先跟着史大王,做他的亲军护卫。”陆虎懒得判断他们的官司。 “谢神爷,谢神爷。”史真香将来要做希洛特的头把交椅,能做他的亲军在族人眼里那是尊贵无比。 此时已经换上了雅克西抡耳光,史真香在后面举着枷。 几个卫士飞快凑到史真香身边,争着要替他举枷,争来争去又差点打起来。 一百个耳光抽完了,左贤王脸皮挺硬,咬着牙一声都没吭。 这也许和他懂行有关:抽耳光时,挨抽的人必须咬紧牙槽,否则以后满口牙齿都会松动,没多久就能掉光。 左贤王两边脸颊紫黑油亮,肿得跟猪尿泡似的,此时的他已经完全没了王爷的派头,闭着眼睛缩着脖子,脑袋歪在枷上,一脸的死相。 “喂,尊贵的王爷,你忽然胖了不少,看上去精神焕发,而且脸是越来越大了,你还想让谁自罚抽耳光不?” 陆虎调侃他,就是要当众人面把他的气势完全压灭…… “不敢了,不敢了,本王不敢了!”左贤王低声下气,生怕再挨顿抽。 已经被抽得脑瓜子嗡嗡的,再抽下去不得被抽傻了呀…… “本王?”陆虎提高了声音发问。 “不是本王,不是王,我是奴才,是奴才!” “算你识相,以后你的名字就叫奴才孙渍,怎么样。”陆虎一双俊眼射出了寒光。 左贤王浑身一激灵:“谢神爷,谢神爷,好名字,好名字,我就是奴才孙渍。” “你们都听到了吗?”陆虎问众人。 “听到了,神爷。”一众男女齐声回答。 “那就叫叫他吧,这么好的名字,别让他一高兴给忘了。”陆虎一脸笑呵呵对众人下命令。 “奴才孙渍,过来给姑奶奶捏捏脚,手法要轻柔,不把姑奶奶伺候舒服了,罚你舔脚,还要舔……” 奴才翻身得解放,天翻地覆慨而慷,麻丽红第一个跳出来,说到最后,差点说秃噜嘴,暴露出不可告人的大秘密,猛然警醒,却也羞了个大红脸,赶紧捂住了嘴。 我的妈呀,好悬没把以前伺候王爷那点儿绝活儿给说出去。 “姑奶奶,奴才孙渍给您捏脚,给你舔脚,您说添哪儿都给您舔,保证舔到您舒服。” “你妈妈P的给我闭上你那乌鸦嘴,不要脸的奴才孙渍,老娘稀罕你舔?呸呸呸呸呸!”麻丽红怕暴露了自己以前那点事儿,张牙舞爪一副泼妇相。 冲上去左右轮发,一通无敌鸳鸯断子绝孙脚, 精准地踢在该踢的地方。 左贤王那地方遭到重创,痛得没命的惨叫。 ------------ 第三十八章 王爷成了孙子 完了完了,王爷的光辉形象彻底塌了架,今生是别有这梦想了,奴才孙渍的身份自此以后怕是深入人心,再也不可更改。 “姑奶奶,姑奶奶呀,蛋疼啊,蛋疼,饶了奴才孙渍吧!……” 奴才孙渍连哭带喊,一叠声的求饶。 奴才相十足,完全一幅孙子样。 陆虎笑呵呵的看热闹,其他人都看他的脸色,因此也没人去劝阻。 麻丽红现下是小人得志,不可一世的心理飞速膨胀,双飞脚车轮般的踢过去,直到累得气喘吁吁,腿都抬不起来才作罢。 “腿法不错呀,劲力十足。”陆虎语气怪异,听不出来是夸赞还是讽刺。 麻丽红转眼就换了一副娇媚的笑:“谢神爷夸奖,红红的阿娘是舞伎出身,红红自小也跟娘学了些招法。” 原来如此,底子比较扎实,陆虎点点头。 接着扫了众人一眼,大伙儿立刻心领神会。 “奴才孙渍。” “哎,听爷吩咐。” “奴才孙渍。” “哎,听爷吩咐。” 奴才孙渍以往作威作福惯了,卫士们现在得了这个机会,见陆虎眼光示意,都纷纷过嘴瘾。 墙倒众人推,鼓破谁都锤是人的天性使然。 每叫一声,那位就乖乖答应一声。 正玩得高兴,史更香掀帘进来,对着陆虎跪拜在地:“启禀神爷,大局已定,请神爷论功封官加爵。” “又收拢了多少人?”陆虎问,心想我已经约束他们了,总得剩个八九百人吧。 “不到500人。”史更香得意洋洋。 “杀了那么多?”陆虎大感诧异。 “神爷,王爷的贴身卫队就有三百多人,他们拼死抵抗,我们也有死伤,故杀得狠了点儿。” “卫队都干掉了吗!” “王爷的卫队,还有十个百人队所有的百夫长,所有的十夫长都秃噜个溜干净,一个没剩。” “啊!”奴才孙渍听闻此言,一声惊叫。 史更香大为诧异:“王爷大人怎么成了这般模样?” “将军爷爷,你可折杀我了,千万别管我叫什么王爷,我不是王爷,我就是个奴才孙渍。” 这副怂样,一扫他以前在史更香心里的尊贵形象。 “走,出去点兵,重新编制队伍。”陆虎话音刚落,史更香,史真香,雅克西和几个卫兵唯恐落在别人后面,一哄而上争着给陆虎掀门帘,差点没把熊皮门帘给撕烂了。 操场上,一千多将士整整整齐齐排列着,陆虎刚现身,便爆发出一阵震耳欲聋的欢呼声。 接着又跟着史家七香下马跪拜。 都跪倒在地后,陆虎这才发现,队伍前头排得还算整齐,后面却是有长有短,参差不齐。 这是七个香各显神通,都往自己手里玩命划拉人的结果,多划拉多得,少划拉少得。 眼看天就要黑了,再论功行赏、编制队伍,恐怕得挑灯夜战,营里到处溜达着战马,东一个,西一个死尸遍地,这帮家伙光想着升官,连战场都不知道打扫。 陆虎大声道:“你们辛苦了!功劳先记着,明天早晨再论功封赏,现在先把死尸收了,挖坑掩埋,把马匹都拢好。然后美美的吃顿晚饭,香香的睡一觉。” 又向队伍前面的七香挨个看过去:“你们几个,各自约束好自己的队伍,不得有误,我今晚要看看你们哪个的带兵能力强。” 说完一挥手,史七个香发号施令,领着各自的人忙活去了。 陆虎又对史真香和史更香道:“你们俩今夜辛苦些,带着他们几个巡营。”边说边看了看那几个拿下左贤王的亲军护卫。 “大舅哥,你在旁边找个营帐,把咱们带的六匹马安置好。”四周都是原来亲军住的营帐,现在亲军们全都嗝屁了,有的是地方。 “神爷,我要伺候你。”雅克西也许是心里惦记着两个小侍女,积极请求加班加点。 “神爷有人伺候,你粗手大脚的,晚上给神爷巡夜守帐篷得了。”史真香看出雅克西的小算盘,心想我都靠不上,你也别想往上靠。 “都省省吧,赶紧去忙各自的事儿去。”陆虎见雅克西眼睛一瞪,就要和史真香掐架,板起脸把两人刚燃起的愤怒小火苗都给掐灭了。 “神爷,您就看好吧,包您满意。”史真香献完媚刚要上马,陆虎又喊住了他:“把今天打到的猎物挑些好的来。” “我去。”雅克西一个高跨上战马,双腿一夹马肚飞奔出去,生怕让史真香抢了先机。 陆虎由着他们争宠,皱起眉头犯愁:这种驱群狼杀头狼的办法好是好,就是论功封官,重新整编军卒太费脑筋,身边有个文书就好了。 原百夫长,十夫长都是凭能力干上来的,有领兵作战的经验,可惜他们现在都见了阎王。 新任百夫长除了史太香,其余的都是平时听人吆喝的大头兵。 刚提拔的头领生猛是生猛,带兵的能力肯定是要差一些,否则早就提上去了。 先在这里驻扎几天,练练兵将再说。 正在思索着,营门口忽然起了一阵骚动,接着响起了喊杀声。 不能是起了内讧吧? 陆虎心里正在揣测,史真香打马冲了过来:“神爷,山上那百人队打完猎刚回来,被弟兄们都给归拢了。” “还剩下多少人?” “都想抢功,等我过去,就剩三十多人了,百夫长和十夫长们都被砍成了肉酱。” “你回去把剩下的人分派好,今晚看紧点,千万别出什么乱子。” “神爷只管放心。”史真香把手里拎着的两只小鹿放到陆虎脚下,打马走了。 这两只小鹿还活着呢,吓得瑟瑟发抖,定是父母都被射死了,它们六神无主,不知道逃跑,被活捉了回来。 “白大白,小五,来顿鲜的。”陆虎用虎语招呼两只老虎干饭。 白大白一直在路虎身边站着,它现在对陆虎奉若神明,自觉自愿当神的忠实跟班。 看到小鹿时它就垂涎欲滴,但是陆虎不发话,它再馋也不会动。 现在得到主子允许,一个虎扑,上前一口咬断小鹿的脖子,把它丢给探头出来的伶仃小五。 一转身扑倒了另一只小鹿。 “救命,妈妈救我。”小鹿满眼泪水,无助地连连哀鸣。 “大白,别杀它。”陆虎听懂小鹿的哀叫,怜悯之心顿起,虽说弱肉强食是自然界的规律,可惨杀就在自己眼前,还是看不下去。 牙齿已经挨到小鹿脖子的白大白立刻收回了自己的嘴。 小鹿挺聪明,看明白是谁救了它,爬起来站到陆虎身边,使劲蹭他的腿。 这只小可怜,魂儿都快吓没了,落后就要挨打,弱小就得被杀,唉,可怜你生就是这个命。 陆虎蹲下身轻轻抚摸小鹿安抚它。 “哇吼哇吼哇吼……”怀里的小白急了,从陆虎怀里拱起来,瞪着小虎眼儿张着小嘴,小爪子又扇又挠,奶凶奶凶的。 小鹿吓得直缩头,尽管它比小白大了好几圈,但还是只有逃跑之意,没有抵抗之心。 吃肉的天生就吃肉,吃草的就是人家嘴里的肉,天性使然,代代相传。 又一阵马蹄声,雅克西回来了,身后跟着十多匹骏马,都是他从营中挑选的无主战马。 马背上都驮有猎物。 “白大白,挑去吧,今晚随你可劲造。”陆虎拍了拍蹲在自己身边欣赏小白发威的白大白。 白大白刚才到嘴的美食没吃上,馋得哈喇子直淌,现在这么多猎物摆在眼前,眼睛都红了。 只等着神一声令下便大快朵颐…… ------------ 第三十九章 爱你爱你,爱死你了 陆虎刚喊完“白大白”三个字,它便蹭一下站起身,“吃去吧”三字还没说完,它己然纵身飞出,待“今晚可劲造”话音刚落,一大块鹿肉已被它撕扯下来了。 驮肉的战马吓了一跳,惊声嘶叫,抬蹄就跑。 马们都被吓到了,四处乱窜,眼看要炸群。 “都别怕,我是马神,白虎不咬你们,原地立定。”陆虎咴咴咴喊起了马语。 战马本就见惯了沙场血战,狩猎场上也纵横驰骋,撵得鸡飞虎跑兔子跳,胆量还是有的,被神一喊,都稳住马神静了下来。 心中诧异,纷纷围过来探头瞻仰神的风采。 “你们瞅啥,我是马神,修炼成了人形。”陆虎的胡话张嘴就来。 战马们纷纷点头致意:今天算开了眼了,见到久已敬仰的神,神呐,今后多罩着我们点啊…… 陆虎和马们互动这功夫。 雅克西忙着把猎物卸下来,堆到帐门外的雪堆上。 白大白边大快朵颐边心中感慨:真是跟对神了,现在是吃不愁,玩不愁,只管跟在神身边装大牛! “神爷,饭已ok了,进去米西吧。”朱小莹掀开帐帘,娇滴滴的喊陆虎进帐就餐。 陆虎一手抱着小鹿,一手抱着小白,边往帐篷里走边回头道:“大舅哥,去寻点儿嫩草给我送来。” “哎呀神爷,这俩小家伙真真可爱死了,让奴家好喜欢哦。”朱小莹掀着门帘,借陆虎进来的功夫,边夸小白虎边贴到他身上。 滚,离我远点儿。 这几个字陆虎终究还是没好意思说出口,任她贴着自己。 麻丽红轻移款步,扭着万种风情迎上来:“天哪,小老虎,小鹿,好好可爱呦,爱你爱你,爱死你了!” 伸手摸向陆虎怀里,借着手划过小白皮毛的机会顺道捏揉他健壮的胸肌。 你们两个,一个非礼,一个调戏。也不怕俺家雅娜丽知道了打死你们!陆虎刚要训斥她俩,话到嘴边又硬生生憋了回去。 伸手不打笑面人,何况是两个年轻貌美,百般讨好的女人,再说人家也是一片殷殷情意,再怎么说也不能冷了她们的心,吃点亏就吃点亏吧,也没少点啥,唉,忍着吧! 饭桌已摆好,四个大铜鼎,下面托盘里烧着炭火,里面咕噜咕噜滚着肉汤,香气扑鼻。 桌边一张硕大的太师椅,上面铺着虎皮。 麻丽红和朱小莹一左一右,殷勤切切地服侍神爷坐在虎皮座上。 我特么还没老到不能动弹呢,陆虎张嘴说出来的却是:“你们两个做的饭?” 麻丽红嘴快,啄木鸟敲树一般:“我俩给那个差点儿被揍死的家伙擦了伤上好药,把他抬到床上休息,我想神爷该用膳了,从后门出去找到厨子,让他俩给神爷赶紧弄饭。” 陆虎这才注意到大帐门边支起了一张行军床,上面躺着满身花里胡哨的全斗男。 “是我先想起来的,我先去的,那俩厨子听到外面厮杀,都钻到柴堆里躲着呢。”朱小莹狠了麻丽红一眼,接过话头。 “神爷,那俩厨子跟鹌鹑似的,头拱在柴草里面,屁股还露在外面直抖呢。”麻丽红独揽大功未成,立刻转移话头,边说边挑着眉头气朱小莹。 卧槽,射个猎都带两个专用厨子,奴才孙渍真会享受:“都弄出什么好吃的了,还用两个人忙活?” “一鼎人参炖鞭,鞭是三鞭,鹿鞭虎鞭驴鞭,精刀细切,小火慢炖,很大补的啦。”麻丽红边哗哗着边盛了一碗端给陆虎。 兰花指造型捏着银勺舀了一勺浓浓的肉汤,却倒进自己嘴里。 啥意思?还想嘴对嘴喂我呀,你那嘴不定舔过谁的啥,拜托,千万别跟我整这一套…… 陆虎正想拿起桌上的金勺自己吃,朱小莹一把抢过金勺,从麻丽红手里接过碗,舀了一勺肉汤喂到陆虎嘴边。 麻丽红则跑到桌对面儿,扭着小腰跳起了民族风情舞,一双媚眼含情脉脉地刷刷刷向陆虎送秋波。 陆虎恍然大悟,这是给我试毒,让我放心吃。 万一汤里有毒,麻丽红先服下了,接着又跳舞,气血加速循环,会很快毒发身亡的。 张嘴喝下了朱小莹勺里的汤。 喂就喂吧,这是她俩的工作,若是不让喂,她们心里可能还有危机感,生怕失去了这份金饭碗。 一鼎小鹿肉炖萝卜,一鼎羊羔肉炖黄花菜,一鼎飞龙肉炖蘑菇,试完毒后,两个侍女这碗一勺那碗一勺,变着花样喂陆虎。 陆虎把小白放在桌子上,拿着试毒的小勺,一勺一勺喂它。 小白每喝完一勺,陆虎便把空勺一伸,麻丽红她俩就用手里的勺舀肉汤给加满。 肉汤鲜嫩,小白喝得那叫一个美,咂着小嘴吱哇欢叫。 陆虎的嘴好容易得了点空:“不用两个人都在这儿忙活,朱小莹,你去伺候躺着的那位吃。” 朱小莹不情愿地挖了麻丽红一眼,撅着嘴,扭着小腰服伺全斗男去了。 “启禀神爷,嫩草找来了。”大帐门帘外传来雅克西的声音。 白大白趴在门边吃得正欢,见到有人来,松开嘴里的肉就横在门口,张开血盆大囗呲着牙发出威胁。 白大白现在只认神爷,其他的人爱谁谁,谁特么也不好使。 即使它不威胁,雅克西也不敢擅自闯进去。 天知道神爷和两个漂亮小侍女在屋里有没有什么猫腻,贸然闯进去,万一撞上了,神爷的面子往哪儿搁! 我可不敢去触那个霉头…… “送进来吧。”神爷发了话,外面白大白让开门囗,又去啃肉了。 雅克西这才敢抱着嫩草走进来。 “来,大舅哥,忙饿了吧,一起吃,别客气,来来来,自己拿碗盛,可劲造。”陆虎边说边指指脚下的小鹿,示意雅克西把草喂给它吃。 “我怎敢和神爷在一个桌上吃饭。”雅克西卑微的蹲在地下喂小鹿。 “朱小莹,再盛一碗,喂克西吃。大舅哥,你是不是也想让人服侍呀!”陆虎开了句玩笑。 “不敢不敢,绝无此意。”雅克西诚惶诚恐,立马站起身,去桌上拿了只空碗,自己盛上一碗肉汤,站在一边儿呼噜呼噜喝起来。 给他搬个椅子来,陆虎刚想开口,又一转念:算了吧,上下尊卑已经形成,就这样也挺好。 斗米为恩,升米为仇的道理,陆虎前世就没少体验,深知人心难测,贪求无度,凡事须适可而止。 雅克西呼噜呼噜喝了七大碗,打了个饱嗝:“神爷,克西饱了,这就去伺弄战马去。” 哈着腰倒退着想出去…… 陆虎叫住他:“大舅哥,你先别忙着走,这两个女孩儿你看中哪个了?今晚送给你一个。” 陆虎怕自己受不了诱惑,被这两个虎玩意儿用强失了身子,对不起心爱的雅娜丽。 干脆把这俩侍女,一人一个送给雅克西和史真香得了。 不料朱小莹一听此言,刷一下泪流满面,跪在地下哀哀道:“神爷,奴婢哪里做错了,神爷若看不上奴婢,就把奴婢杀了好了,奴婢今生只愿伺候神爷,别的谁也不跟,若是非要把我送人,我现在就死给你看。”哽咽着还没把话说完,竟拔下头上的金钗,用尖头抵在嗓子眼上。 那边麻丽红“哇”一声,嚎啕大哭,扔了手里的碗,边哭边跑到大帐后边虎皮座后,转眼又跑出来,脖子上架着一柄利剑:“神爷您发句话,奴婢现在就死给你看,嘤嘤嘤……” 这可不像是作秀,陆虎一时怔住了。 ------------ 第四十章 不许乱动 雅克西手脚无措,心乱如麻:“你们这是揍啥嘞,你们这是揍啥嘞,你们是神爷身边儿的人,没有你们照顾神爷,克西也不活了。”憨声憨气地说完,伸手拔出腰刀,也架到了脖子上。 都塌抹活腻了吧!咹? 陆虎没吼出这句前世某部电影的经典台词,还真怕吼出来不好收场:“都把手里的家伙什放下,想放气儿容易,放出来可就收不回去了,你们都不愿意跟着我了吗?” “奴婢愿意跟着神爷,一辈子伺候神爷。” “克西愿意跟着神爷,鞍前马后,赴汤蹈火,万死不辞!” “Ok了,该干嘛干嘛去吧!克西,你把奴才孙渍弄到立柱边,让他倚着柱子站着。” 奴才孙渍被夹在地下,脚枷沉重,一动也不能动。头枷也不轻,压的他浑身哆嗦,腰酸背疼腿抽筋,豆粒大的汗珠顺着老脸一滴一滴往下滚落,却又不敢出声。 倚靠在柱子上,他总算缓过一口气,脸上一副乖孙子样:“神爷,姑奶奶们,赏给奴才孙渍一口吃的吧,饿,我饿呀,呜呜呜!” “昔日你动不动就罚别人三天不吃饭,三天后还得学狗叫,才能吃点儿狗剩,你做梦也想不到能有今天吧,饿着吧!再敢出声用大鞭子抽你”麻丽红盛了肉汤正要去喂全斗男,见奴才孙渍要吃的,登时气不打一处来,瞪起眼来训斥了他一番。 把碗举到奴才孙渍鼻子下边:“这些你也该吃腻了,饿到明天早上给你换换口味,吃狗屎你都觉得香。” 奴才孙渍长叹一口气,闭上眼睛忍饿挨饥。 吃罢饭,俩侍女叫来厨子,收拾走餐具,抬来一只足可以装下安世珠的木制大浴盆,一趟趟拎着热水倒入大浴缸内…… 陆虎由着他们折腾,蹲在地下抱着小白跟打着饱嗝的小鹿聊天:“你叫什么名字呀,小宝贝。” “花花,想妈妈,呜呜……” “花花,别哭了,以后我就是你的妈妈,天天给你吃好吃的,好不好呀。” 有奶就是娘,花花连连点头:“好呀,好呀,妈妈。” 陆虎怜爱的给花花轻轻挠皮毛,小白在他怀里不干了,呲着小虎牙吼花花:“快滚,快滚,小心我一爪子拍死你。” 花花听不懂小白吱哇个啥,现在有妈妈罩着,还怕这小奶娃干啥:“闭上你的臭嘴,再吵吵巴火的,信不信我一头顶死你。” “你的角还没长出来呢。”陆虎摸了摸小花花的脑袋,又轻轻点着小白的额头道:“你那小奶牙也才刚刚露出来。” 接着学着老妈妈的姿态,用兽语分别告诉它俩:“你们是小伙伴儿,好好在一起玩耍,不许打架。” 把两个小家伙拢在一起,身挨身抱到怀里,强行让他们熟悉对方的气味。 “神爷,让它们自己玩吧,爷忙了一天,该沐浴了。”朱小莹边说边贴着陆虎蹲下身,伸手去摸小白和花花,肩膀蹭着陆虎的肩挨挨擦擦。 美少女的诱人气息,不,伪少女的诱感气息是很勾人滴,我要拿捏住,不给她攻城陷地的机会。 陆虎站起身,把小白和花花放到浴盆边的小筐里,然后准备更衣…… 朱小莹不离不弃,紧贴着他跟过来,麻丽红也粘到另一侧:“奴婢服饰神爷更衣。” 放开你那不老实小爪子,让我自己来。陆虎赶紧自己解衣服。 他的手法可不如两个丫头快,眨眼功夫就被解除了武装,只剩最后一条底线。 陆虎大惊失色,紧紧护住裤头:“我习惯了这么洗,不能再脱了,再脱我就不洗了。” “哎呀,爷的这根棍棍这么长呀。”麻丽红大惊小怪。 卧槽,她的眼睛是X光,能透视吗。 “好硬好硬呀!”朱小莹的手摸着绑在右小臂上的电棍。 卧槽,吓我一老跳。 陆虎松了口气,解下电棍:“这是神专用的法器,你们不能动,乱动小心送了命。”说罢,用上衣严严实实包上,放到浴盆旁边的木椅上。 两个伪少女连连点头,她们对这根黑棍棍不感冒,只对神爷有兴趣。 陆虎躺到浴盆里,水温刚刚好,泡起来爽歪歪! 陆虎闭上了眼睛,享受肌肤在热水浸泡下的舒适感…… 麻丽红跪在浴盆前,朱小莹跪在浴盆后,各自伸出温暖的小手,一个按头,一个捏脚。 太享受啦,怪不得前世男女老少都喜欢花钱去做大保健。 小手在身上游走,捏揉敲摸搓,手法轻重有度,技艺绝对娴熟。 陆虎被揉捏的骨软筋酥,通体舒畅,心神俱醉,飘飘欲仙,悠悠然进入梦乡。 “哎!哎,停,停,姑娘请自重,手不许乱动。”陆虎猛然惊醒,急忙喝止。 打打擦边球可以,但是绝不能打别的主意,这条红线万万不许触碰。 “奴婢愿意为神爷侍寝。”朱小莹细若纹声,眼波流动,传送出万种风情。 麻丽红手脚更麻利,已经解衣宽带,露出了半个香肩,圆滚滚的肉明晃晃地钻出一半。 如此诱人,想不看比大烟鬼戒烟还要难…… 陆虎“咕噜。”咽了口口水,强行压住难以遏制的冲动,没伸出手去触触碰。 “这个不能有,绝对不可以,专利权只属于我那亲亲宝贝雅娜丽。”陆虎口气不容置疑。 两个伪少女的脸色顿时垮了下来:“雅娜丽是谁呀,没听说过,更没见过。” “她是你们的神仙奶奶,你们要是敢侍寝,让她知道了,定会派出母夜叉,抓了你俩往死里打,然后喂母老虎。” “妈呀,这么狠吗?吓死人家了!”两个伪少女咬着银牙收了侍寝的心思,专心按摩。 服伺陆虎洗完了澡,她俩又过去一顿忙活,把那个大虎皮座打开,竟是一张宽大的睡床。 睡三个人绰绰有余。 “神爷,奴婢给你暖被窝吧。”麻丽红边说边把上衣脱了下来。 趁着陆虎被山山水水吸住目光,解开布腰带就要往下退裤子。 朱小莹哪甘落后,急吼吼把上衣扯开。 我又不是健美大赛的评委,你们少搁我这儿光膀子摆大腿,再这么下去我可能会终生后悔,难道还等你们…… “有的是空帐篷,你们俩让厨子去另找地方,今夜就委屈一下,在厨子床上睡吧。”陆虎蹲在浴盆边,一边给小白和花花洗澡,一边彻底断了她俩的念想。 两个伪少女不情愿的扭了扭腰身,慢吞吞把衣服穿上,等陆虎洗完两个小家伙,帮着他把它们擦干净,服侍他抱着它俩上了床。 这才把账内收拾干净了,恋恋不舍的从账后小门钻出去。 “伶仃小五,你带着俩孩子到后门去睡。”陆虎安排母老虎伶仃小五去守后门。 这回她俩不敢进来占我的便宜了,这给我调戏的,连个非礼都不敢喊。 陆虎逗了一会儿小花花和小白,沉沉睡去…… ------------ 第四十一章 美少女 陆虎在睡梦中猛然被惊醒,耳边传来白大白的咆哮声。 低沉的嗓音示警:“神爷,快醒来,有一群人过来了。” “大胆,何人敢惊动神爷!”雅克西的喝斥声和咚咚的急速跑步声也传过来。 “神爷,长丽国太后求见。”史真香在外面大声禀报。 陆虎睁开眼,头顶有点昏暗,两个伪少女离开前,怕影响他休息,把床周围的几盏羊脂油灯都灭了。 不过大帐内还有十几盏羊脂油灯点着,火苗跳动,飘散着缕缕香气,映照的大帐前部还算明亮。 “让他们进来吧。”陆虎盘腿坐在床上,只在身上披了件衣服。 帐帘掀开,陆虎眼前猛然一亮:一位头戴狐狸皮帽,身披貂皮大氅的漂亮妇人款款而入。 紧跟着又进来和她一样打扮的两个美少女。 两个真正的美少女。 三美一个赛一个漂亮,夺人眼目,摄人心魄。 随着她们一步一步慢慢走近,陆虎借着大厅中间明亮些的油灯光,细细端详: 打头的这位姿态优雅,一头金色卷曲长发,面孔白皙如玉,高挺的鼻梁,细细的浓眉,如海水一样湛蓝的大眼晴,虽说眼窝稍微有点儿深,却更显迷人。 太漂亮了,经典的北欧美人。 后面两位都是及肩的栗色长发,面孔晶莹洁白,娇嫩欲滴,皮肤似乎吹弹可破。黛眉如一沟弯月,水汪汪的桃花眼灿若星辰,秀美的鼻梁下那小巧的朱唇,水灵灵,红嘟嘟,煞是诱人。 美的不可方物,真是天上少有,人间难寻。 三个女人看到陆虎也都是一愣:怪不得营中将士都说他是天上下来的神,果然是一表人才,不似人间凡物。 “长丽国皇后小观音,拜见神小爷大人。”美妇气度优雅,微微弯腰行礼,神态不亢不卑,自带一股高贵气质。 长丽国,不是早就让大盛给灭了吗。剩下这点东躲西藏的残渣余孽,也敢称皇道后?见到小爷连跪都不跪,太自高自大了吧? 看在你们长得这么漂亮的份上,你愿意说自己是啥就是啥吧,陆虎忍住心里的嘲讽:“皇后深夜前来,有何要事,请讲。” “皇上今晨应左贤王之约,到营中议事。不知何故,深夜也没回去,我们不放心,前来探望。” 奴才孙渍多次派人求婚,小观音如何能不知道其中隐情。 这次全斗男进营,她也感觉到凶多吉少,因此心中忐忑不安。 直到傍晚营中大乱,全斗男的贴身侍从才趁机跑出去一个,告知了全斗男的凶信儿。 没有别的办法,只能以身赴险,设法救出夫君。 两个女儿知道父亲遭此劫难,都是为了自己的终身大事,也一定要跟着来救父亲。 所谓的大臣都是泛泛之辈,哪有什么好主意。 只能带着几百个侍卫,连夜赶来。 本以为此行是羊入虎口,不料到了营内,才听说神爷下凡了,左贤王已经成了奴才孙渍。 小观音松了一口气,我滴个神呀!来的真是时候,至少不用担心两个女儿送入虎口,成为残花败柳了。 “皇上?我没见着什么皇上,只看到他被捆在柱子上打的没个人样。”陆虎指了指门后躺着的全斗男。 两个女孩儿原本都眼波盈盈,一双妙目忍不住频频偷看陆虎,小心思全都在神爷身上。骤闻陆虎的话,不由大吃一惊…… “阿爹,阿爹。”两个女孩儿惶急的叫着,跟着小观音跑向全斗男。 飘飘欲仙,风姿万千,跑起来都那么优雅。 小白被嘈杂的声音惊醒,吱哇乱叫。陆虎把它抱在怀里。 全斗男已经醒了,一家四口劫后重逢,喜极而泣,抱在一起连哭带唠。 小白一哇哇,小花花也醒了,倚靠在陆虎身边,瞪着一双无辜的大眼,傻乎乎的回处乱看。 约摸过了一柱香的功夫。 两个美少女又轻盈盈地飘了回来,离陆虎大床几步远齐齐跪下:“珍珠,美玉谢神爷救了父皇,救了全家,大恩大德,永世不忘!” “快起来,快起来,姑娘们千万别这么客气,举手之劳而已。”陆虎急忙起身,披着的衣服却滑了下来,宽肩细腰,胸肌鼓鼓的健硕身材一览无余。 两个美女立时羞红了脸,低下头好似不敢看,盈盈眼波却忍不住频频偷瞄。 “珍珠?美玉?名如其人,真是人间极品,只是不知哪位是珍珠?哪位是美玉,谁是姐姐?谁是妹妹?”陆虎也有点儿不好意思,急忙放下小白,把衣服胡乱披上。 小白大为不满,哇哇乱叫。 “哎呀,这小老虎真可爱,让珍珠抱抱好不好。”左边的少女喜不自禁,天真活泼之态尽显,上前把小白抱在怀里,稀罕个不够。 奇了怪了,平素只认陆虎的小白乖乖地伏在她的怀里,任她逗弄,一副享受的样子。 “我是美玉,她是我妹妹。”美玉比较稳重,俏脸如一汪清澈的池水,波澜不惊。 “神爷哥哥,这只小老虎送给我好不好。”全珍珠不舍得放手了。 “珍珠,怎么随便向神爷开口!”美玉训斥妹妹,眼神却被小花花吸引,露出怜爱之意。 “美玉,不要吓妹妹,如果喜欢这俩小家伙,你们就抱去吧。”陆虎说着把小花花抱起来递给美玉。 全美玉嘴角上翘,满脸喜色,伸手接了过来。 两个小美女逗着怀里的宠物,眼睛却不断偷偷飘向神爷,满是敬仰爱慕之意,弄的陆虎浑身不自在,心里不由得波涛汹涌,起伏不定。 我那大舅哥在那儿看着我呢,不能见了美色就忘了宝贝雅娜丽:“克西,找个干净的空营帐,把全皇上一家好生安排在那里。” “是,神爷。”雅克西弯腰答应,退后几步,转身出去了。 “真香,带你的人帮克西安顿好,回头把全皇上抬到他们自己的帐内去吧。” “是,神爷。”史真香哈腰行礼,带着他的亲军护卫出去了。 神爷哥哥真神气,太帅了。 全珍珠和全美丽姐妹的心里同时闪现出这个念头。 伶仃小五守着后门看不清厅内发生了什么情况,放心不下陆虎,站起身进厅内查看。 “啊!”全珍珠花容失色,伶仃小五见她抱着小白,径直向她走了过来。 你抱着我的孩子想干啥,伶仃小五只放心陆虎,其它只当是二百五,因此继续向全珍珠逼近…… 全珍珠退后一步坐到床上,不自禁的扑进陆虎怀里。 小鸟依人,温香软玉,神爷多了啥?照样受不了这个刺激。 陆虎差点就要吻上去,强自按捺住冲动,囗吐虎语:“小五,别吓着小女孩,她只是太喜欢咱家小白。” 伶仃小五确认主人无碍,孩子无妨,才彻底放下了心,溜溜达达回后门守着去了。 全珍珠倒在陆虎的怀里,感觉那么的温暖那么的安全,真想永远都紧紧靠着。 一生一世能这么靠着该有多美好啊! ------------ 第四十二章 两个火药桶 可是姐姐眼里流露出不满之意,全珍珠这才猛然醒悟,酱婶儿滴确乎不太庄重,有失皇女的尊贵身份,忙挣扎着起来。 史真香掀帘进来:“启禀神爷,军帐找好了,就在旁边,已布置妥当,现在就把全皇上抬过去,可好?” 陆虎点点头:“让军士们小心稳重,不可稍有闪失,千万别再碰伤了全皇爷。” “放心吧神爷,小的们自会小心谨慎,万万不敢再伤了全皇爷半根毫毛。” “真香,你在营中询问一下,有没有能写会算的,明早论功提官,整顿军伍,一大堆杂事,不记一下实在太乱。”陆虎忽然想起这件让他颇感头疼的事儿。 正指挥军士抬床的史更香上前几步跪下:“启禀神爷,更香久居军中,深知这里的人都是粗手大脚的壮士,只有字儿认识他们,他们却不认识字儿,更别说写写画画了。” 陆虎摆摆手让他们下去,叹口气皱起了眉头。 “神爷哥哥,我和姐姐自小读书,写字不在话下,我们帮你吧!”全珍珠自告奋勇,珍珠自荐。 陆虎大喜过望:“太好了,太好了,有你们帮忙,我就不用那么费神了。” 见小观音还站在帐门口向这边张望,忙道:“你们快随皇后母亲回自己帐内休息,明早再来帮我。” 全珍珠和全美丽浅笑盈盈行了个礼,各自抱着宠物,三步一回头,五步一转身,恋恋不舍的走了…… …… …… 一阵吱哇的叫声,把陆虎从沉睡中闹醒。 迷迷瞪瞪睁开朦胧的睡眼,才发现小白在脸旁大喊大叫,委屈的不得了。 什么情况?小白不是让全珍珠那小丫头给抱走了吗?怎么自己爬回来了?自己回来也上不来我的床啊! 卧槽,被人堵被窝了,陆虎登时清醒。 一抬头,果不其然,全珍珠和全美丽亭亭玉立站在床边,笑呵呵地看着自己。 陆虎缩头钻进被窝,拉上被盖住脑袋,在里面抠了抠眼角。 后半夜睡得一塌糊涂,眼角可别有刺模糊,影响我神圣的光辉形象。 神爷也会害羞的吗。全珍珠和全美丽捂着粉嫩娇唇偷笑。 我们不是故意堵你被窝,实在是没办法了呀! 小白昨晚上还挺乖,哪个不喜欢美女呀,窝在全珍珠温软香糯的怀里怡然自得,昏昏睡去。 早上睁眼醒来不见了陆虎,立马就翻脸不干喽,吱吱哇哇呲牙咧嘴,张牙舞爪,奶凶奶凶的没命吼叫。 把小花花也给弄醒了,扑棱一下起身,挣扎着就要跑。 全美玉怎么哄也安抚不住,小家伙连蹬带踹,呦呦哭喊,搞得全美玉手忙脚乱。 没办法,姐俩简单收拾了一下,抱着两个小家伙来到陆虎帐内。 守卫门口的白大白见到小白,马上猜出这俩漂亮女孩跟虎神的关系非同寻常,唯恐吓着小美人,让开门口放她俩进去了。 姐俩见陆虎睡得正香,本想静静地欣赏美男,不曾想小白见到陆虎,跟疯了一样,嗷嗷狂叫着,四爪挥舞又抓又挠,只好把它放到床上。 小白不管不顾的爬到陆虎身边,一通哇呜呜哇诉说着离别之苦。 扰了神爷的美梦…… 小姐俩真不知该如何是好,正在尴尬呢,后门传来脚步声,麻丽红和朱小莹每人端着盆热水,一前一后走了进来。 见到全珍珠姐俩,她们都是一愣,脸上立刻变了颜色。 如同见到了仇敌,恶狠狠的就要端着盆儿杀过去,把这两个小蹄子按到水里呛死。 全家小姐俩是见过大世面的,家族虽然衰微,毕竟撑着个皇室的架子,该有的规矩礼仪一样也不少,皇帝爸爸虽然没有三宫六院七十二嫔妃,只有妈妈伴在身边,却也有几个宫女伺候着。 一眼看去就知道这是神爷的两个使唤丫头。 不过心里也挺不是滋味儿,女人天性使然,她们自己却想不明白是怎么回事儿。 “神爷,丽红来伺候你起床。”麻丽红显得特别亲热,心里却酸气翻腾:怪不得神爷不让我们侍寝,原来是早就有人了,金屋藏娇呀! 长得漂亮又怎么样,气质高雅多了个啥,十指不沾阳春水的样子,呸,有我会伺候人吗?差得远去了,装啥呀。 要不是神爷在旁边,老大耳括子呼过去,扇不死你俩个小蹄子。 “让一让,怎么没点儿眼力见儿。”朱小莹急赤白脸,故意端着盆要撞全美玉姐妹。 陆虎在被窝里穿上内衣裤,满脸尴尬钻出来,伸手抱起了小白。 麻丽红和朱小莹忙着把热腾腾的毛巾从盆里拎出来,拧干水给陆虎净面擦手,配合默契,手脚麻利。 俩人现在有了共同的敌人,自然而然站在一条战线上,齐心协力讨好神爷,共御外侮。 麻丽红和朱小莹边忙活边偷眼观察陆虎的床铺,以她们丰富的战斗经验,确定昨晚陆虎是一个人睡的,并没有与女子滚床单的痕迹。 心里这才稍稍松了一口气:原来小蹄子还没混到那一步,老娘且先放过你们,暂时不挠死你们…… 服侍陆虎穿戴整齐,麻丽红又挖了全美玉小姐俩一眼:“油瓶子倒了都不知道扶的货,会干个啥,就知道傻站着丢人现眼。”边说边从后门出去了。 全珍珠和全美玉俊俏的小脸儿满是委屈,晶莹的泪珠在眼眶里打转,眼看就要掉下来:“神爷,我们先回去了,用着我们的时候,我们再来。” 说完,转身就要离开。 “珍珠,美玉,你俩别走,跟我一起吃饭,吃完早餐还得帮我忙军务呢。” 陆虎也看出来宫斗剧已经开始,本想训斥麻丽红两人,可是人家忙里忙外的伺候自己,对自己是一片情意,咋好意思伤了人家的心,只好暂且忍在心里。 两个厨子端着早餐跟着麻丽红进来,朱小莹正在摆饭桌和太师椅,全美玉要上去帮忙,陆虎阻止道:“美玉,你不用管,你们两个是我的秘书,享受和我一样的待遇,来,坐在桌边和我一起吃饭。” 又和颜悦色对两个厨子道:“大师傅,麻烦你们搬两张椅子过来,辛苦了!” 这俩厨子以往都是下人的待遇,饭菜做的稍不可口,就要挨一顿训斥。 现下陆虎对他们这么客气,登时心里一热,答应一声一溜小跑出去了。 转眼间就搬进来两张靠背椅。 陆虎让他俩把靠背椅摆到桌子两边儿,又从桌上拿了两个黄金小勺递过去:“你二人一人一个,好好干,日后少不了你们的赏赐。” “神爷,这么珍贵的东西,小的不敢要。”两个厨子盯着小勺,眼里射出贪婪的光,嘴上却言不由衷地推辞。 “拿着,回去再做二个人的饭食,比我的还要好。给全皇上和皇后送去,从今以后每顿都要如此。” “谢神爷,神爷就放心吧,马上做了给全皇爷送去。”两个厨子接了金灿灿的小勺,千恩万谢着出去了。 全珍珠和全美玉心里一热:这帅呆了的神爷哥哥真好,若是一辈子能傍在他身边该有多美呀!…… 陆虎笑着指了指两张靠背椅:“坐下一起吃饭吧,吃完饭就要忙了。” 全美玉姐妹嫣然一笑,坐了下来。 麻丽红盛了碗肉粥,用自己专用的银勺喝一口试了毒,换上黄金小勺喂陆虎。 这里的餐具都是左贤王专用的,所有碗盘叉勺等等都是黄金或白银精工细造,吃顿饭都金光灿灿银光闪闪。 朱小莹也站在另一边儿喂神爷,陆虎本想让她伺候全珍珠姐妹,见那姐妹俩自己盛饭吃了,便没再吭声。 两个侍女对两姐妹怨气大着呢,浑身散发着浓浓的火药味儿。 似乎随时都有可能爆炸。 ------------ 第四十三章 一辈子做你的小蜜 调和根本就起不了什么作用,只要两个火药桶别爆炸就装看不到,等一切慢慢习惯就好了。 还好全美玉姐妹温婉贤淑,并不和两个侍女计较,让她俩连挑事的由头都找不到。 陆虎边想边把小白放到桌上喂它。 吃完饭,陆虎对朱小莹道:“去给奴才孙渍喂点饭,别把他给饿死了,留着他还有用处。” 奴才孙渍整整一夜脚枷头枷约束着,坐不能坐,卧不能卧,只能倚着柱子干站着,已经被折磨的没有了人形。 陆虎没敢让麻丽红过去喂他,这虎逼娘们儿暴脾气说来就来,万一再飞起一轮无影绝命鸳鸯踢,奴才孙渍伤上加伤,弄不好就爆体而亡了。 麻丽红喊来两个厨子收拾饭桌,陆虎让她找笔墨纸砚,正忙着,奴才孙渍忽然一声惨叫。 几人看过去,情不自禁地哈哈大笑。 奴才孙渍满脸血迹,哈着腰鬼哭狼嚎。 朱小莹表面看上去少言寡语,老实巴交,其实心里更阴狠。 奴才孙渍疲乏至极,浑身酸疼,再加脖子上戴着枷,吃饭便不那么利索,汤汤水水顺着下巴往枷板上和脖子里淌。 朱小莹见他嘴角泛着白沫,恶心的差点吐了。 猛地想起以前被他逼着做的屈辱事:捶腿还不行,竟然让给揉臭脚丫子…… 顿时怒从心头起,恶向胆边生,把小勺插进碗里,勾起指甲尖尖的五指,上去就是一个大力鹰爪挠。 阴狠的一爪挠下来,五个指甲缝里全是生肉丝儿,奴才孙渍的脸上五道胡萝卜丝儿清晰显现。 奴才孙渍忍着痛没敢吭声,他怕下面还有更厉害的手段。 朱小莹更加来劲,喂一勺刷出一挠,竖刷横抓,不一会儿,奴才孙渍的脸就变成了一朵大红花。 不到一天,从天堂一跤跌到地狱,奴才孙渍心生悲哀,流下了屈辱的泪水。 你这条作威作福惯了的老狗还敢哭,我让你特么憋回去:朱小莹咬牙切齿,运起全身之力集于右臂,一个绝命手恶狠狠的抓住肥厚的肚皮,用玩钢球的手法往死里的抓捏。 奴才孙渍再也隐忍不住,放声惨叫起来。 父亲被折磨的那么惨,全美玉姐妹对奴才孙渍恨之入骨,当下的情景让她俩心里大为畅快。 对陆虎更加感激,巴不得以身相许。 奴才孙渍的惨叫更引起她俩的痛恨,真想上去打几下出出气。 只是骨子里已经养成了淑女范儿,拉不下小脸上去又掐又挠的。 麻丽红见状手脚又刺挠起来…… 麻丽红没受过那么多教育,该出手时就出手,风风火火把他揍,快速跑过去一个飞踢,脚底精准的拍在奴才孙渍的鼻梁上。 毕竟是个女人,力道没那么大,奴才孙渍只是鼻血长流,脸总算没被拍成平板。 麻丽红仗着腰腿柔韧性好,花里胡哨舞起了连环大飞脚,杀伤力虽不强,杀伤范围却不小。 至少有一半飞脚有意无意甩到朱小莹的脸上。 朱小莹吃了不少哑巴亏,被大飞脚抽得灰头土脸,心里明白麻丽红借机整自己,一心琢磨着如何报复回去,抓捏那肚皮的手自然而然松开来。 奴才孙渍总算松了一口气:别的折磨还可以咬牙坚忍,捏软肚皮之痛无法形容,实在是难以忍受…… 朱小莹早上起来精心打扮的花枝招展小俏脸,被麻丽红的鞋底甩成花里胡哨的大花脸,疾风暴雨般的大飞脚扇的她晕头转向,只好抱头蹲在地上。 绝好的机会,机不可失,失不再来。麻丽红眼急脚快,高抬腿一个下劈,脚跟重重砸在朱小莹的天灵盖上。 朱小莹惨叫一声,被彻底的ko在地。 麻丽红也一声惨叫,呲牙咧嘴坐倒在地揉脚后跟儿。 疯狂内卷,两败俱伤。 反倒是便宜了奴才孙渍老流氓。 “你们俩玩儿的差不多了,别把奴才孙渍给玩儿死了,互相帮着给伤处抹点儿舒筋活血药水,然后该干嘛就干嘛去。”陆虎一句话平息了战乱。 …… …… 笔墨纸砚铺在桌子上,全珍珠姐妹坐在桌后, 拿起笔做好了书写的准备。 “你们俩站在两边儿给研磨。”陆虎安排完两个侍女又大声喊道:“来人。” 早就候在帐门外的雅克西和史真香掀帘进来。 “让史更香带着七个香进来,说出自己和部下的战功,记下后再论功提拔赏赐。”陆虎说完回到虎皮座上一坐,逗起了怀里的小白。 史太香,史很香等人报上名,全珍珠和全美丽边写边捂嘴偷笑:神爷哥哥太幽默了,哪里想出这么多让人一听就忘不了的名字…… 总共有一千二百多军士,准备编成十二个百人队,现在还缺五个百夫长。很快根据战功挑了五个人出来。 陆虎沉吟:屎是不能再香了,安世珠这名字挺好记,干脆就依着这个命名吧。 “你们五个,神赐你们新名,安世马,安世牛,安世驴,安世鸡,安世兔。” 陆虎一一指点着给命名。 心想虎豹什么的这种牛气的名不能给他们,得有个忌讳,这种名是神爷和神二爷专用的,他们没资格用。 动物世界呀!五个百夫长高高兴兴的道谢。 十二个百夫长,每人挑出自己手下的十个十夫长,都由全珍珠姐妹登记在册,忙了好一阵子。 “克西,真香,更香,你们带十二个百夫长去编制队伍,人员编制好后整队来见我。” “是。”众人齐声答应,忽隆隆出去了。 全珍珠和全美丽拿着写好的纸张,起身袅袅婷婷来到虎皮大座前,双手举着递给陆虎。 十二张纸,每张纸上面列着百夫长的名字,下面整整齐齐排着十夫长的名字,每人的功劳用的小字写在名字下面,非常清晰,一目了然。 娟秀的字迹如行云流水,清新飘逸。 “好,字如其人,太漂亮了,有了你们两个小秘,何愁大事不成。”陆虎由衷的夸奖。 “神爷哥哥,那我就一辈子做你的小秘,跟在你身边好不好!”全珍珠一双明亮的桃花眸子脉脉含情,热切的与陆虎对视。 只怕你父母不同意,更怕惹恼了雅娜丽。陆虎不想让娇柔的小女子伤心,脱口道:“好,好!” “你可要说话算数哟,神爷一诺千金,不许哄人家玩。”全珍珠步步紧逼,一锤定音。 “走,去看看你们父母。”陆虎站起身,王顾左右而言他。 看见陆虎和两个女儿进来,坐在床边儿正和夫君说话的小观音急忙起身,盈盈施礼:“民妇小观音拜见神爷!” 绝美的脸上挂着讨好的表情,完全没有了昨日傲娇的神气。 陆虎一愣,小观音自称民妇,这是她自己主动把身份给降下来了? 全斗男也要挣扎着爬起来,被陆虎疾步过来轻轻按住:“圣上不必如此,小心身上的伤。” 全斗男双手紧紧握住陆虎的手,眼神里全是老丈人看得意女婿的欣赏:“神爷不光救了我的命,还救了我们全家,且莫要再称我什么皇上了,部族如此衰微,我心里真是惭愧的紧呐。” 说完长长叹了一口气。 “如能蒙神爷不弃,我们部族愿意跟着神爷,随时听候神爷的使唤。”小观音一脸渴求的接过话茬,语调几乎是在哀求。 之前两夫妻经过交流,想这些年颠沛流离,到处寄人篱下,看惯了白眼儿,受尽了欺负。 别说复国大业,再这么下去,能不能保住部落都很难说。 神爷手段高明,又义博云天,不如跟着他,或许还能让部落发展壮大。 只是不知人家神爷愿不愿意收留,全斗男一个男子汉,终究不好意思开口相求,因此小观音审时度势,放下身架提出了要求。 人家扑奔我来了,咱也不好意思拒绝呀。陆虎点点头:“好呀,我们一起齐心协力打出一片天下。” 真是我的好女婿,待会儿我出去给你宰一只大母鸡。小观音一把抓住陆虎的手,不知该说什么才能表达此时喜出望外的心情。 全珍珠大喜过望,一时忘了父母姐姐还在旁边,竟从后面抱住陆虎,翘起脚尖儿,在他脸颊上啵啵啵一通亲亲…… 还没提亲做媒就真情如此大表露,准老丈人和老丈母娘都有点儿不好意思了,不过心里也都是甜滋滋的。 “叔,婶,我还有军机要务,就先回大帐了,叔叔好生将养身体。”陆虎也被全珍珠给闹了个大红脸,找个借口要走。 也不知道喊声爸妈,叫声老丈人和丈母娘也行呀,偏偏要叫叔和婶儿。 小观音没敢吐露心里话,笑着给陆虎摆了摆手:“忙去吧好孩子,别太辛苦了,让珍珠和美玉多帮着你。” 全珍珠双手抱着陆虎的胳膊粘在他身上,一本正经替陆虎答道:“母亲,好孩子忙去啦。” 这小女孩娇俏可爱,无所顾忌,陆虎心中升起惜爱之情,任她头靠着肩膀挂在身上,满脸甜笑着点点头,转身走了。 全美玉安慰了父亲几句,便告别父母,急匆匆追上…… 帐外,长丽国的护卫们也在集合…… ------------ 第四十四章 神巫大战 长丽护卫队长见到陆虎,急忙跑过来行礼:“神爷大人,皇上命我等听侯神爷差遣。” “你们护卫皇上皇后和我的大帐,有什么事我会让珍珠和美玉找你们。”陆虎暂时还想不起来该用他们做什么。 “谢神爷。”那护卫队长满脸喜色:这是成了一家人了,以后可算有了大靠山,不用再颠沛流离,到处受气。 “神爷哥哥,我也要当百夫长。”全珍珠娇娇媚媚,给陆虎出了个小难题。 “百夫长要领兵打仗的,战场凶险,刀箭不长眼,你还是乖乖跟在我身边,给我写写算算好不好。” “好,但是你出去打仗时,我也要跟着你。” “你会骑马吗?”陆虎轻轻刮了她小巧白皙的鼻尖一下。 “我九岁时,父皇和母后就教我骑马射箭,不过我更多的还是念书写画,针线女红。姐姐更历害,能骑烈马,开硬弓……”全珍珠象只小百灵,叽叽喳喳,对亲亲大哥哥说个不停。 说着话进了大帐,麻丽红和朱小莹正在收拾打扫,瞧见陆虎进来,放下手中的活计跑过来行礼:“神爷回来了,神爷辛苦,神爷您坐下吧,让奴婢给神爷松松肩,捶捶腿,好好放松放松。” 言辞恭谨,语气里却满是妒意,弥漫着抑制不住的酸气。 一左一右抢过来要扶陆虎,想借机把全珍珠挤到一边。 陆虎伸手挡住:“不用了,我没那么娇贵,你们忙自己的去吧。” 两个侍女心里恨恨的咒着小蹄子,讪笑着去忙活杂事了…… “启禀神爷,军伍已经整编完毕,正赶来在帐外集合。”史真香在帐门外大声禀报。 大帐四周都是长丽护兵,史真香心里明白了神爷的心思,人家现在是一家人了,以后想见神爷就不能那么太过随便。 陆虎掀开帐帘出来,身后一左一右跟着全珍珠和全美玉姐妹。 史更香和雅克西打头,史太香、史香香、安世牛等将领带着各自队伍在帐前依次列队。 刚整编的队伍,还没有经过严格训练,显得有些乱哄哄的。 史真香面向队伍举起右手,队列随即爆发出惊天动地的吼声:“拜见神爷,神爷万岁。” 声音不甚整齐,不过能听出来大部分军士是发自肺腹,吼起来嗓门都扯直了。 陆虎摆了摆手示意停止呼喊,中气上提高声道:“忠勇无敌的将士们,从今天开始训练三天,军士必须无条件听从十夫长指挥,十夫长必须无条件听从百夫长指挥,百夫长必须无条件听从千夫长指挥,上下一心,合力断金。三日后兵发希洛特大营,夺回史真香大王的王位,你们论功提拔,论功行赏,今后辅佐真香大王治理各部落,好不好!” “好!好!好!”军士们高举手里的兵器,爆发出震耳欲聋的呼喊声。 呼喊声甫落,陆虎扫视全场一周,严肃地道:“征战之时,不可欺压,抢掠贫苦牧民,不可乱抢战利品,更不可杀良冒功,有胆敢违反军令者,定斩不赦。” 军士们心中都是一凛…… “嘿,嘿,嘿,这也不让抢,那也不让杀,你这恶魔也太刻薄了吧!”队伍里忽然传来阴森森的声音。 随着喊声,军士们自动让开一条通道。 “你这个恶魔,竟敢打着神的旗号蛊惑士卒,还不快快跪下请罪!” 说话者头顶高高的通天冠,鬼怪面具遮脸,一头及腰长发披散,身穿满是奇怪花纹的长袍,左手握一面椭圆兽皮薄鼓,右手拿着根野兽大腿骨。 希洛特部至高无上之所在,族人顶礼膜拜的精神领袖---通天巫。 其精神地位甚至高于左右贤王。 通天巫除了盛大节日或希洛特有重大国事,装个神弄个鬼唬唬人,平素被人们神仙一样供着,闲得五脊六兽,听说左贤王到边境射猎,干脆跟着出来散散风。 这货一向保持在人们心中的神秘感,不管在路上还是在军营,都躲在自己豪华的大温车里,看着风景,享受着珍馐美味。 十多个巫兵护着温车,除了王爷,没人敢靠近他,就连王爷也不能随便见他。 营内的混乱与他无干,无论谁得了势,也不敢不敬神,外面要杀要砍,随你们大小便,打出结果后过来向我磕头敬礼,我摆出神的派头说是天意如此便完事大吉。 不料外面大局已定,却还没人搭理他。 这还了得,反了你们这帮不敬神的玩意儿…… 穿戴整齐便出来问罪。 军士们见到一向高高在上,奉若神明的通天巫,都万分尊崇,问什么说什么。 原来混乱是神搞起来的,比我还能装神呗,你装了神,我特么装什么去? 必须把它干倒,至少也得干跑: “长生天知道你这个魔鬼跑来捣乱,让我传天的旨意,军士们,你们,拿起兵器,杀了这个恶魔。” 随着通天巫尖厉的嚎叫,他两旁和身后的十几个巫兵举起弓箭,瞄准陆虎。 通天巫发话了,队列中有不少士卒也抄起弓,抽出箭,心里犹豫着该跟哪个神才对。 全珍珠惊叫一声,扑上来从正面紧紧抱住陆虎,要用自己的娇躯替他遮挡即将射过来的箭雨。 全美玉秀眉倒竖,几步向前,张开双臂挡在陆虎和妹妹身前。 雅克西,史真香,史更香和十二个百夫长都拔出兵器,在陆虎身前围成一个半圆。 “放箭,射死他们。”通天巫咬牙切齿,尖着嗓门恶狠狠地命令巫兵。 全美玉绝美的容颜,窈窕的身姿,婀娜的造型,让巫兵们不忍下手射杀这天仙般的少女。 “你们敢不听我的话,不怕长生天降罪惩罚吗,快射呀!”通天巫疯了一般嚎叫。 “噢吼!”白大白忽然发力,纵身飞过史真香等人的头顶,如一道疾射的白光,落到通天巫身前,张牙舞爪怒视着巫兵们,一副谁敢发箭就咬死谁的神态。 巫兵们都被吓住了,举弓箭的手臂瞬间石化:箭发出去就可能被咬死,谁还敢动啊! 更不敢射虎,离得这么近,以老虎的速度,箭尖指向它的功夫可能就没命了…… 患难之时见真情呀。 陆虎右手轻拍全珍珠的柔背,左手伸出,一把拉住全美玉,甩到了自己身后。 “谁敢放箭我让他灰飞烟灭,九族俱诛,死的惨不忍睹。”全珍珠还死死拥抱在自己身前,陆虎只好放声威胁,以求镇住那些巫兵。 神爷的手段巫兵们没见过,但是刚才也听士兵们说过,心里犹豫着终是没敢放箭。 陆虎一指通天巫:“你说我是魔鬼,那你就亲自动手来除掉我,你这个颠倒黑白的恶鬼,来吧,咱俩比试一下,让大家看看到底谁是神,谁是鬼。” 这话有道理,让神鬼自己比个高低,神鬼打架,我们凡人跟着瞎掺合个啥,还不如借这个机会,多偷看偷看两个小美女,养养眼才是正经事儿…… 士卒们自动闪开一块空地。 “看我请神。”通天巫除了乱舞,动手掐架这事从来没干过,只会装神蛊惑族人。 于是拿出混世绝技,摇头晃脑乱蹦乱跳,左手高举着鼓,右手用骨头咚咚敲,手舞足蹈,嘴里抽了风一样唱起来:“哎,神来,左手天上的鼓吔,右手地上的鞭,我跨马扬鞭来到了人间……” “小宝贝,小乖乖,你先松开,看哥哥去灭了这个恶魔。”陆虎嘴唇贴在全珍珠耳边轻言轻语,满是爱意。 边说边亲她的耳垂。 全珍珠娇躯一颤,浑身发软。 陆虎趁机把她拽开,转过身推送到全美玉怀里。 ------------ 第四十五章 白头鹰王 “好哥哥,你要当心。”全美玉桃花眼里满是关切,全珍珠桃花眸子迷离中有一丝丝幽怨,姐妹俩异口同声对着陆虎嘤嘤叮嘱。 陆虎点点头,转过身拨开史真香等挡在身前的将领,倒背着手,神姿悠扬地走向通天巫。 左手轻轻一动,解开绑绳,电棍滑到右手里:“通天巫,你装模作样疯疯癫癫蹦跶半天了,神在哪儿呢,请来没有。” 通天巫举着手臂敲累了,大概也想静下来听听陆虎说什么,身体还在扭着摇头晃脑,鼓却停下来不敲了。 陆虎大喝一声:“恶魔,本神今天用霹雳让你现原形。”疾速出手,电棍捅到通天巫身上,猛的推动按纽----直接推到底。 “轰!”一团大火球飞出去,迎面的军士急忙拨马躲避。 通天巫燃烧了,准确的说是身上的毛发衣服都燃烧起来,火团落到地下剧烈的抖动,通天巫凄厉的惨叫声不绝于耳,直到火燃尽,惨叫才停止。 通天巫只剩下了一堆黑黑的焦炭。 真神呀,这才是真神,真神下凡了。 巫兵们扔了弓箭,跪在地下叩头如捣蒜,都磕得满脸是血。 所有将士全都滚鞍下马,跪伏在地:“神爷,您是真神呐!” 陆虎也吓了一跳,他是真没料到,直接推到三档能有这么大威力。 前世电棍的原理和功能他略有所知,无论如何也没有这么大的威力。 这神兵定是宇宙高级文明研制,威力巨大,内中原理不是我能参透的,待有机会好好试一下,说不定还有其它功用。 此时定下神来,才感觉刚才按完开关后,一股热力自手臂传入体内,钻入丹田中,丹田如火炉般发热。 是真气,陆虎试着动了一下,真气在四肢百骸内游走,只觉得精神信增,浑身似有无穷的力量。 功力有所精进? 陆虎膝盖微微一弯,脚尖在地下轻轻一点,身体腾空而起,竟有两丈多高。 在空中一个倒翻,稳稳落在军帐门口。 把如醉如痴的全珍珠和全美玉姐妹揽在怀里。 两姐妹关键时刻能舍弃性命护他,他又怎能辜负她们的一片真情…… 当然也不能辜负妇雅娜丽,只当是认了两个亲妹妹呵护着吧! “史更香,你安排十二队亲卫分头上山射猎,借机训练全队配合作战的能力,三日内务必练成,须达到众人一心,令出如山。”陆虎边说边往天上看了一眼。 十二队亲卫?我们都成了神的亲卫?苍天呐,大地呀,这是哪辈子修来的福气唉!许多军士跪在地下喜极而泣,有的竟嘤嘤嘤哭出了声。 “神爷,神爷呀,刚才我鬼迷心窍,狗胆包天,听信谗言,对神爷起了歹意,现向神爷请死。”一个军士哭着从队伍里爬出来,拔出刀横在自己脖子上。 紧接着上百个军士爬出来,都泪流满面,嚎啕大哭,向陆虎请死。 “你们受通天恶魔的蛊惑,才差点犯下大错,不知者不罪,我不怪你们。都起来吧,回去好好干,争取立功,日后论功封赏,照样提拨。”陆虎边安慰他们,边频频抬眼望向天空。 “神爷呀,你是我们的再造父母,重生爹娘啊!呜呜呜……!”这些军士抹着眼泪磕头拜谢。 “好哥哥,你在看什么呀!”全珍珠见陆虎盯着遥远的天空,也顺着他的眼光使劲儿看。 陆虎伸手一指:“有一只鹰在天空中翱翔,爪子下面儿还抓着一匹狼,看见没有。” “哥哥,我只看到一个小黑点儿,那是鹰吗。” 全珍珠偎在陆虎的怀里睁大俏眼极目远眺。 “哎呀,是有一个小黑点儿。”傍着陆虎的全美玉也终于发现了目标。 难道我的眼力也提升了这么多,陆虎心中暗暗惊喜,不过还想再确定一下:“史真香,雅克西,你们看到没有?” “神爷,天上是有一个小黑点儿。”周围将领们纷纷回答。 他们对陆虎奉若神明,自然也不敢对全家姐妹有什么非分之想,但是这姐俩实在太漂亮了,男人的天性让他们忍不住时不时偷偷瞄上一眼。 所以在全珍珠往天空看时,他们也都好奇地极目远望。 即然内力如此精进,不妨呼唤一下试试。陆虎左手轻轻拍拍怀里全珍珠娇嫩的小脸,右手轻抚全美玉的柔嫩的小腰:“你们俩捂上耳朵,我要发力呼唤了。” 全珍珠听话的捂住耳朵,全美玉却是浑身一震,伸出柔荑握住陆虎揽腰的手,柔弱无骨的小身躯差点瘫软下去。 陆虎凝神静气,一声长啸,发出鹰唳,声音悠长尖厉,惊空遏云:“朋友,好历害的身手,抓狼跟玩儿似的,请问你是哪位!” 那大鹰眼利,遁声找到军营,却没发现同类,心里奇怪,盯着发声处回道:“我,白头鹰王,你是哪位,藏在军营里吗?” “我是鹰神,修成了人形,这些混球儿一向射鹰抓鹰玩鹰,现下我来玩玩他们,不让他们再祸害我们同类。”只要搭上话,不怕你成不了我的挂,路虎暗暗得意。 果然,那大鹰开始向这边儿滑翔:“神,敬佩呀,你可为我们鹰族出了气了。” 我还要让你忠心耿耿的跟着我呢:“白头鹰王兄弟,跟着我吧,我命他们向你跪拜,咱们一起戏耍这些人族玩玩。” 白头鹰扇动几下翅膀,边往这边靠近边警惕地盯着下面的军士,只要有人张弓搭箭它就一飞冲天。 将士们被陆虎的尖啸声震得耳朵嗡嗡响,头疼欲裂。 但是也看到了天空中翱翔过来的鹰,爪子上还抓着一匹狼。 “我的神呐,一声令下,鹰都召唤来了。” “活了这么大,今天真是开了眼了。” “这不是一般的鹰,你看你看,爪子下还抓着头狼呢。” 将士们仰着头议论纷纷…… 眼看鹰慢慢接近,陆虎大声道:“全体听令,面朝老鹰跪拜。” 陆虎的话就是神的旨意,将士们纷纷调整方向,面朝着老鹰磕头跪拜。 白头鹰锐利的目光看得清清楚楚,也认定了鹰神就是陆虎,一声长唳,直飞过来。 爪子一松,那头已经半死的狼落在大帐前的空地上,摔的七窍流血,蹬了蹬腿,气绝身亡。 白头鹰盘旋一圈,缓缓落到狼身上,慢慢收回了翅膀。 满营的将士都惊呆了,老鹰翼展至少有一丈宽,站在那儿也有将近一人高。 这么庞大的鹰,其实学名应该称作雕。 白头鹰王向陆虎发出咕咕咕的声音,在地面上没有大风,又离得近,不用再那么尖厉长唳了。 它是在问陆虎:“你怎么修行的跟人一模一样,这些人都这么听你的,能教教我吗?” 陆虎也对它一顿咕咕咕:“修成神是长年累月的努力,跟着我慢慢修行吧,总能修成的。” “好,我愿意跟着神慢慢修行,只是我住在哪里。” “我命这些士卒在旁边给你建个大帐,你就在里边休息,需要什么就告诉我,我让这些人替你做,好不好?” “如此甚妙,需要我做什么,神尽管吩咐!” “当然,我需要你帮助的地方多了呢,我还没彻底修行好,暂时不能飞,天上的事儿就全仰仗你了。” “没问题,只要这些家伙不敢再向我们的同族下黑手,一切都没问题。” “这需要咱俩一条心,共同努力。”陆虎说完命令将士:“在我帐前再搭个大账,门要比现在的大两倍,里面用上好的羊毛给白头鹰搭个窝。” “得令。”壮士们从地上爬起来,跟着史更香忙活去了…… 白头鹰尖韧的利喙一口一口撕开狼皮,吃起了狼肉。 ------------ 第四十六章 你身边的美人太多了 中军帐帘突然掀开,朱小莹一头扎出来,踉踉跄跄抢过来跪下,抱住陆虎的大腿,满脸惊慌之色:“神爷呀,神爷,快救救我们,小老虎急眼了,要咬死我们俩。” 陆虎出来前,把小白和小花花放到桌上,让麻丽红和朱小莹拿肉和青草分别喂它们。 两个小家伙开头吃的还挺欢,听到外面骚动就停嘴不吃了,支棱着耳朵凝神静听。 听了一会儿就开始躁动,小白瞪着一双小虎眼在桌上吱哇吼着,四只小爪子爬来爬去,小花花也瞪着一双无辜的大眼,在桌边跃跃欲试,想要跳下去。 两个侍女怕它们掉下来,万一摔坏了无法对神交待,手忙脚乱的把它们往桌中间推挡。 待到陆虎尖唳声传进来,小白彻底爆发,张开刚长出牙的小嘴儿嗷嗷哇哇扑咬,那奶凶奶凶的气势吓坏了两个侍女。 正在打瞌睡的伶仃小五也被尖唳声惊醒,听到小白嚎叫的时候抬起头察看,无奈奶被两个孩子叼着,一时无法起身。 只能低吼着安慰小白。 麻丽红和朱小莹哪里明白虎语,以为伶仃小五听到孩子叫唤生气发威,差点儿没吓尿了裤子。 伶仃小五用嘴轻轻把两个吃奶孩子叼开,站起身走了过来。 朱小莹吓得“妈呀!”一声,一溜小跑窜出去向陆虎求救…… 小白没有个猫大能咬死你俩?你八成是让伶仃小五给吓的,说话都瓢了嘴了吧。 陆虎心里嘲讽着对白头鹰王道:“白头鹰王兄弟,你先吃着,我进大帐处理点儿事情。” 陆虎对白头鹰咕咕咕打完招呼,左手揽着全珍珠,右臂跨着全美玉,转头要回帐内。 雅克西飞步抢过去把帐帘掀开。 帐内的一幕让陆虎和全美玉姐妹差点儿没笑出鸡叫声…… 麻丽红跪在桌前,抖抖索索不停的磕头作揖:“虎奶奶呀,求求你千万别吃我,刚才都是朱小莹那斯熬货欺负我虎爹呀!虎爹呀,姓朱的欺负完你就跑了,你可千万别拿我撒气呀!” 别看麻丽红平时咋咋呼呼的,到了关键时刻还真不如平时不动声色的朱小莹,刚才伶仃小五过来时,朱小莹壮着胆子跑出去,她却吓得腿都软了,一步也挪不动,只好跪在地上磕头求饶。 伶仃小五压根没搭理她,趴在桌上哄小白。 全珍珠见小白那急闹闹的小模样,“哎呀”一声跑过去,伸手把小白抱起来揽在怀里。 小白哼哼唧唧的,登时就老实下来,不闹了。 “哥哥,你看你看,小白生气了,我们以后可不能再扔下它。”全珍珠抱着小白扎进陆虎怀里,嘴里还撒着娇埋怨着。 陆虎爱怜的摸了摸她的头发:“好的,乖妹妹,亲妹妹,哥听你的,以后再也不扔下小白了。” 什么哥哥妹妹的,容易出事呀…… 麻丽红见神爷进来,胆子立时壮了几分,头也不磕了,但是接着酸意又泛上心头。 真想站起来踢伶仃小五屁股一脚撒撒气,可是又没有那个胆子。 又对全珍珠恨得咬牙切齿: 这个小死蹄子,小狐狸精,这么快就把神爷勾上手了,跟老虎也混的那么好,筒直气杀老娘也,早晚找个机会把这小剑货给卖窑子里去。 麻丽红咬牙切齿在心里发着狠,又想到刚才磕头下跪的真丢人,于是手扶着地想要站起来。 刚起身,膝盖还在半弯状态,膝窝忽然一疼,又扑通跪在地下。 朱小莹趁着陆虎和全珍珠姐妹都在关注小白,照着麻丽红的膝窝狠狠踹上一脚。 麻丽红大怒:“你踹我干嘛?” 朱小莹装傻:“哎呀妈呀,红红你怎么又跪下了,是不是膝盖跪酸了,起都起不来了。”边说边过来扶麻丽红。 麻丽红一把甩开她的手:“少搁那儿猫哭耗子假慈悲,踹完了我还装好人,你持么也太阴毒了吧!” “我阴毒吗?至少我没让老虎吃你!也没借着踢别人搞声东击西往你脑袋上甩大飞脚。”朱莹刚才进门时听到麻丽红对伶仃小五磕头时说的那番话,心里恨死她了。 你想让老虎吃了我,我踹你一脚都是轻的,特么的有机会非把你卖窑子里去。 朱小莹心里麻麻披,脸上依然笑眯眯。 麻丽红忽然伸手拽着朱小莹的腿使劲往怀里一带,身体直接撞上去,朱小莹没防备,仰面朝天摔倒在地。 麻丽红身手麻利,爬到朱小莹身上就撕她的嘴。 朱小莹也不甘示弱,伸出手来也撕麻丽红的嘴。 “打的好,打的好,母狗咬母狗,一咬一嘴毛。”头枷支着地,跪在立柱边儿的奴才孙渍一直在看热闹,两个反骨仔互撕,可算让他出了一口恶气,情不自禁的叫起好来。 玛玛P你个落水狗还敢得瑟,刚才是不是揍的太轻了…… 麻丽红和朱小莹立刻收了手,放弃旧怨,同仇敌忾,一起爬向奴才孙渍,薅头发撕嘴,拧耳朵掐腮,痛打落水狗…… 大花脸奴才孙渍又遭受一番摧残,脖子被卡在枷上呼吸困难,嘴也被撕得变了形,想喊疼都喊不出来。 那个后悔呀,心说我惹这两个泼妇干啥,刚才让她们霍霍的脸上火辣辣的开花,现在怕是嘴也要被撕到耳根子了。 耳朵是不是已经拧掉了?镇疼呢。 两个侍女如此疯泼,陆虎本想训斥几句,可是一看全美玉姐妹笑呵呵的看着她们折磨奴才孙渍,便忍着没吭声。 这姐妹俩倘若不是从小家教好,就凭他们的父亲被奴才孙渍打成那样,现在也应该扑上去开撕了。 帐外传来杂乱的人声,能听出来是军士们七手八脚给白头鹰王搭帐篷。 陆虎笑着道:“你们俩撕的差不多了,再撕就把嘴给撕烂了,去外面传我的令,告诉他们把奴才孙渍拖到白头鹰王的帐篷里,他以前架鹰走狗的,没少让手下熬鹰,现在让鹰王闲着没事儿也熬熬他。” 麻丽红立刻停了手,爬起来跑出帐外,一手叉腰,一手指指划划,一副高高在上下命令的口吻:“你,你,你,还有你,你们几个跟我过来。” 领着几个军士进了大帐,满脸严肃的一指:“把这个奴才孙渍给我拖出去,扔到白头鹰王搭帐篷里,让白头鹰王熬他。” “是”几个军士答应一声,把奴才孙渍拖了出去,边拖边在心里感叹:神爷真是了不得,身边伺候的侍女都这么大个派头。 麻丽红又跟了出去,在外面高门大嗓呼来喝去,摆弄的几个士兵团团转,那劲头好像这里一切都是她说了算。 摆够了谱,掀帘进来,满脸堆笑,柔声细语:“神爷,白头鹰王的帐篷搭好了。” 陆虎点点头,背着手往帐外走,麻丽红和朱小莹一溜小跑抢过去,把帐帘掀开。 “白头兄弟,进去看看给你建的大帐如何,还满意不。”陆虎出了帐门就对白头鹰王一顿咕咕咕。 白头鹰王锐利的眼睛扫向陆虎身后,点着头也是一顿咕咕咕:“额滴个神呐,你的美人好像多了点儿,千万注意身子骨哈,纵那啥别太过度,万一影响了修炼,真就得不偿失了。” 陆虎顺着它的目光回头一看:全珍珠抱着小白,全美玉抱着花花,紧紧跟在他身后,麻丽红和朱小莹跟在这对姐妹侧后。 怪不得白眉鹰王提醒,它一定是误会了,以为美女跟在我身边就是陪我困觉的:“哈哈,兄弟,你想多了,她们不是给我下蛋的,只是我的朋友而已。” “那就好,那就好。”白眉鹰王一边咕咕咕,一边迈开爪子,一步一步扭进刚建好的大帐。 鹰的习性是一生只有一个爱侣,至死不渝,如果其中一个不幸丧生,另一个会不吃不喝饿死殉情。 所以它对陆虎身后跟着四个美女很有看法,以为神的作派比野猪还野,听完解释才算平心静气。 “兄弟,你是自己个儿过吗?夫人在哪里。” 陆虎边陪着它进帐边咕咕咕咕。 “我正要对你说呢,俺家那口子在山崖上教孩子们讨生活,你这别墅给我造的不错,我回头去把老婆孩子都接来。”白头鹰王环视着宽敞的大帐,士兵们正在帐中间用细羊毛铺窝,它赶脚非常满意。 “你们一家能来这里太好了,你有几个孩子呀兄弟。”陆虎前世在书本里知道老鹰一窝只能下三到五个蛋,但是一般情况下,孵化后只能成活一只小鹰。 不过鹰王这么生猛,也许情况能特殊一些,所以他才这么问。 白头鹰王骄傲地扬起了脖子:“哈哈,要说养孩子我可就大大的有吹头啦,咱养活了俩。” “不愧是鹰王,神勇,神勇!”陆虎由衷的感叹,满脸笑容称赞。 “孩子们刚会振翅,努力跟他们妈妈锻炼呢,我这俩孩子能吃苦,我亲爱的培育他们更辛苦。”白头鹰王的观念是自己的孩子好,自己家的老婆更好。 别看人家白头鹰王不是人,可比有些人强得太多了,有多少人都是孩子是自己的好,老婆是别人家的好,心心念想和别人家的老婆发生点儿不可描述的事儿…… “这谁呀?怎么给揍成这个损色。”白头鹰王发现了扔在大帐旮旯的奴才孙渍。 “这家伙以前是个王爷,总是命令手下射杀我们同族,最喜欢的就是抓我同族熬鹰玩,我把他交给你,给咱死去的同族出出气。”陆虎咕咕咕把奴才孙渍描绘成十恶不赦的大坏蛋。 “混账东西,等我把老婆孩子接来,我们一家四口轮流熬他,非把他熬成哈巴狗不可。”白头鹰王咕咕咕着走到奴才孙渍跟前,凶狠的瞪视着他。 奴才孙渍吓的闭上眼睛,不敢看白头鹰王犀利的眼神。 白头鹰王不再搭理他:“我的神,我去接老婆孩子了。” “快去接来吧,我也想见见你漂亮的媳妇和勇敢的孩子们,他们一定如你一样优秀。”陆虎放出一发彩虹屁。 白头鹰王被夸的神采飞扬,拧搭着大尾羽扭出帐门,脚下一蹬,震翅而起,巨大的翅膀扇起的风呼呼作响,地面上腾起一片雪雾灰尘…… ------------ 第四十七章 先观察观察轮胎 随着白头鹰王扇动翅膀的呼呼风声,四周雪沫旋舞飞扬,白花花地在空中漂浮着。 陆虎他们这些男人还好,只用袖子挥了挥眼前的灰尘。 全珍珠姐妹和麻丽红几个女子忙用胳膊挡住口鼻。 陆虎听到身后传来虎语:“真潇洒呀,真厉害,真好,一飞冲天。” 回头一看,是伶仃小五不知何时从大帐中出来,傍在白大白身边,看到白头鹰振翅高飞,虎目中满是敬佩之色,情不自禁地发出感叹。 “哎呀妈呀,这波衣养的玩艺啥时候出来的,吓特么死我了。”麻丽红正仰着头专心致志看白头鹰起飞,骤闻伶仃小五的动静,扭头一看真的是那头母老虎,登时吓得惊叫起来。 混乱中忘了遮挡面部,鼻中吸入细尘,鼻腔奇痒难耐,吸着气抽动了几下,“啊嚏,啊嚏,啊嚏……”连打了七八个喷嚏。 自从在大帐中伶仃小五去哄小白,她以为母老虎要吃自己,当时吓得魂飞魄散,便彻底落下了恐虎症。 现在幸亏神爷全珍珠一大帮人在旁边儿,她心底里还有点儿依靠,没有当场晕倒。 陆虎见状,眼珠一转起了坏主意,笑呵呵道:“朱小莹,你跟我们几个去探望探望全皇爷。麻丽红,你回大帐给我守着,如果有人找我且先让他等一会儿。” 说完,左手拉着全珍珠,右手拉着全美玉拔腿就走。 朱小莹亦步亦趋在后面紧紧跟着。 “……神,神,神爷!”麻丽红刚才已经吓得腿软,陆虎如此安排令她浑身都软,说起话来鞋头都硬了。 陆虎忍住笑停下脚步回转头:“叫我有什么事?麻指挥官。” 刚才狗仗人势,狐假虎威对军士们呼来喝去的,那股子得志就猖狂的劲头哪里去僚……众人都在心里暗笑。 “我,我,我,我怕怕……”麻丽红一脸可怜相。 “怕怕?你怕怕什么怕怕,这里就属你胆子大,看守中军大帐的重任,换了别人我还不太放心呐。”陆虎半真半假地说完,转头就走。 麻丽红闻言娇躯一震,喜上心头: 神爷这么看重我,说啥也得把这个活儿干好,把姓朱那剑货比下去。 最好能把那俩小蹄子也给比下去,让神爷以后独宠我一仁…… 麻丽红想到这儿心里美滋滋的,顿觉前景无限美好,今晚就能在床上把神爷按倒。 以后我看谁特么敢惹我。 麻丽红摆出大奶奶的架子昂首阔步往大帐里走,白大白低着头乖乖的让开了帐门口,此时伶仃小五已不见了踪影。 麻丽红心里得意起来:母老虎个波衣养的玩映,这会儿知道姑奶奶的厉害了吧,神爷都看重老娘,对老娘委以重任,你算个吊毛灰呀,再敢嘚瑟我一脚踢死你。 “打起精神来,把大帐门儿给我看好了,没我的话谁也不许进帐,若有什么闪失,看我怎么收拾你。”麻丽红在帐门口一手掐腰一手指着白大白耀武扬威,边训斥边斜眼扫了几个路过的军士一眼。 装足了牛波一,才一掀帘进了大帐。 大帐内空无一人,麻丽红立时有了当家做主的感觉,模仿着陆虎的姿态走向虎皮座椅。 往虎皮座椅上一仰,双腿交叉着搭在案桌上,清了清嗓子傲慢的道:“朱小莹,你个死丫头跑哪儿逛窑子去了,滚过来给你麻爷捶捶腿。” 幻觉中,朱小莹乖乖的碎步小跑着过来,跪下给她捶腿…… “你个死丫头,臭手搭到我的腿上揍啥捏,怎么还不赶紧捶呢,我特么抽死你。” 麻丽红感觉有什么东西搭在大腿上。以为幻想变成了现实,大奶奶我如今高高在上,姓朱的捶个腿还敢拖拖拉拉,真是反了天了,嘴里骂着睁开了眼。 哪有什么朱小莹,伶仃小五爪子搭在她大腿上,面无表情地盯着她。 “守后门的狗奴才啥前摸过来的?吓我一跳,给老娘滚蛋。”麻丽红还没从梦幻中完全回到现实,依然以为自已是大奶奶。 伶仃小五一动也没动。 拿豆包不当干粮是吧,分不清谁是大王谁是小二是吧,这就让你见识见识姑奶奶的厉害,麻丽红飞起一脚踹向母老虎面门。 伶仃小五爪子一抬,轻松挡住。 低吼一声,张开了血盆大口,面目狰狞可怖。 “哎呀妈呀,救命啊,快来救我呀,啊啊啊……”麻丽红彻底从梦幻中回到现实,眼看死神来到眼前,突然歇斯底里地尖叫,随即精神崩溃,嚎啕大哭。 就这小兔子胆儿还敢跟我PK,呸!伶仃小五吐了她一口唾沫,转过身走了。 哭得昏天黑地的麻丽红感觉脸上一湿,以为被母老虎咬爆了自己的脑袋瓜子,“嘎”的一下,口吐白沫,翻着白眼昏死过去。 小观音正搀扶着全斗男在帐内散步。全斗男捂着肋部,紧咬牙关,一步一步轻轻挪动,额头上沁出一层密密麻麻的细汗。 “陛下,还是到床上躺着将养吧。”小观音心疼地看着丈夫痛苦的脸,心中不忍,温言软语的劝解他。 “吁!---”全斗男长长吐出一浊气:“总是躺着太难受了,多走动走动,兴许会好得快些,唉!” “陛下何故叹气?我们现在有神爷…女…女…,这孩子相助,再也不用怕外人欺负,还有什么忧虑的吗?”小观音到底没把女婿两个字说出口。 刚才听到外面喧哗,派几个卫士打探情况,对陆虎灭通天巫和招白头鹰的情况知道得一清二楚,心里更觉得有了依靠,对自己这个未来的女婿充满信心。 “唉,有神孩儿相助自然是好,但他似乎是为了帮助姓史的而来,我看那姓史的不是个好相与的。日后史大王做了希洛特之主,恐怕也无我族的立锥之地……” 全斗男毕竟是个男人,思考问题比较深远。 目下虽无近忧,却有远虑…… “他是我们的女婿,不向着我们,难道还能向着外人,到时候划给我们一片地盘不就行了吗……”小观音成竹在胸。 “都还没有成亲,如何保证就能成自己人,况且我们也不了解他的性情,万一是个花心大萝卜……” “父皇,母后,我们回来了。”帐外传来全珍珠欢快的喊叫声。 全斗男打住话头,和小观音对望一眼,两人凝神静听外面的动静。 全珍珠天真活泼,抱着小白蹦蹦跳跳就要进帐,被陆虎拉住,并对守帐门的卫士道:“请通禀一下,陆虎拜见皇帝皇后。” 这孩子懂礼仪,知规矩。全斗男夫妇心里俱是一热。 卫士在外面大声通禀。 小观音大声道:“都是自家人,不用那么多礼仪,赶紧让我的宝贝孩子们进来吧。” 帐门口一亮,卫士把帐帘掀开,全珍珠小鸟一样飞进来,接着全美玉傍在陆虎身侧款款而入。 “爹地,你的伤还没好,干嘛急着下地……”全珍珠跺着脚,瞪着一双明亮的大眼睛,娇嗔的埋怨父亲。 全都男一向娇宠这个小丫头,闻言只是愧疚的憨笑。 陆虎规规矩矩的行礼:“陆虎拜见皇帝,皇后……” 小观音挡住他的话头:“自家孩子客气什么,再说你是神爷,我们都该拜你。我们只是亡国的皇帝皇后,现如今连个王都不如,再称呼我们帝后羞煞人了,以后你就称呼我们叔叔阿姨好吧!” “……”陆虎本想说我可以帮你们复国,转念一想不行,长丽国原是大盛的宿敌,助他复国似有大大的不妥,便把话咽回了肚里。 “爹地妈咪放心,神哥哥会帮我们复国的,对吧哥哥。”全珍珠口无遮拦,一双桃花眼俏皮的看着陆虎。 陆虎不好回答,回头命令站在门口的朱小莹:“朱侍卫,你到厨房去一趟,让厨师熬制上好的营养汤,端来给全叔叔补身子。” 朱小莹答应一声刚要走,陆虎又道:“再回大帐一趟,把上好的金疮药拿来,给全叔叔重新敷一遍药。” 转过身来招呼全珍珠:“珍珠,来,咱们把你爸扶到床上去,我替全叔叔检查检查身上还有别的暗伤没有。” “谢谢神爷关爱,我恢复的很快,应该是没有什么大碍了。”全斗男见陆虎不正面回答全珍珠的话,知道此事急不得,须细细筹划慢慢来。 在陆虎和珍珠美玉的扶持下,走到床边躺下。 我特么又不是大夫出身,会检查个鸡毛呀,不过装还是要装一装的,否则神的名头有可能受损。 这个时代西医还处于装神弄鬼加忽悠的初级阶段,中医诊治源远流长,多少靠点儿谱,至少还会察个言观个色啥的:“叔叔伸出舌头,让俺先观察观察轮胎…啊,不对,是舌苔。” 全斗男用力张大嘴,使劲伸出舌头。陆虎装模作样凝神查看了半天,也没看出他早晨吃了些啥,更别说能看出什么脉相了。 要是那小姐俩的舌头吗……嗯,别走神,我现在装大仙呢。 陆虎做出一副高深莫测的姿态,沉吟了良久,又仰面朝天,大拇指轮流捻动着中指食指,口中含含混混念念有词,其实他自己都不知道在哼哼吖吖些什么! 反正让你们看着我在运筹帷幄,神机妙算就ok了。 估摸着已经把两个小娇娃和准丈母娘唬得芳心游荡,心驰神往,满眼都是小星星,一闪一闪亮晶晶,就要上来一顿亲的关键时刻。 陆虎笑着点了点头:“从脉相上看,天庭饱满,地阁方圆,天子之气还在体内游荡,只是不太强壮,日后定有贵人相助,身子骨恢复如初指日可待……。” 陆虎东一耙子,西一扫帚,半瓶水不到,小半瓶瞎晃荡,不懂装懂,顺嘴胡咧咧。 左右都是拣他们喜欢听的,甭管咱说的有没有道理,就算个屁,那也是神的旨意。 全斗男一家四口都是饱读诗书,满腹经纶之人,却如听神话般听得云山雾罩,只恨自己水平不高,一个字一个字慢慢咀嚼…… “神,神爷,不好了,麻丽红没气儿了。”朱小莹突然掀帘进来,气喘吁吁向陆虎禀告…… ------------ 第四十八章 两只母老虎 “慌什么,到底是咋回事,你是说她断了气儿了。” 陆虎边问朱小莹边在心里犯嘀咕:我只是让伶仃小五吓唬吓唬她,没想到这只母老虎还真下黑手,竟把她给吓断气儿了…… “嗯呢呗,我看她的脸色儿紫黑,好像是中毒了。”朱小莹胡乱猜测。 “什么乱七八糟的,又是没气了,又是中毒了,煤气中毒呀。” 陆虎调侃了朱小莹一句又接着道:“煤气中毒好治,你把她拖到大帐外面,放到雪地上,过一会儿就好了,实在不行就给她做个人工呼吸。” 朱小莹转头就跑,刚跑了两步,又停下脚回头问道:“神爷,什么是人工呼吸呀,咋给她做人工呼吸?” “吹她,跟吹牛波一似的吹她,你先把她拖到帐外吧,我马上就过去。” “噢!”朱小莹一头雾水,急匆匆的跑了出去。 “珍珠,美玉,你们陪着父母聊天好吧,我先回去处理军务,叔叔阿姨好好休息,在下告辞了。”陆虎想单独研究研究电棍,怕全珍珠纠缠上来耽误事,匆匆走了。 果不其然,全珍珠抱着小白就想追上来,被小观音一把拉住,附在她耳边道:“别总缠着你神哥哥,母亲有话对你说……” 全珍珠恋恋不舍的盯着陆虎的背影,直到他消失在门外。 全美玉没那么明目张胆,一双桃花俏眼的余光却也没舍得离开陆虎。 大帐外,白大白懒洋洋地趴在门口打盹,一队长丽护兵在外巡逻,却没有麻丽红和朱小莹的身影。 这个死丫头,都什么时候了还争风吃醋,不赶紧救人。 陆虎急走几步掀开帐帘,不由得愣住了: 麻丽红和朱小莹如同两条死命掐架的母野狗,头顶着头撕扯在一起…… 这到底是怎么回事儿呢: 刚才朱小莹给两个厨子下完令便匆匆从后门进了大帐,进来后还怯怯地瞅了伶仃小五一眼,此时母老虎刚吓唬完麻丽红,已回到帐后门,正给孩子们喂奶呢。 朱小莹现在也有点怕伶仃小五,但是瞧她见了自己头不抬眼不睁的,便壮着胆儿抖抖嗦嗦走了进去。 边走边对老虎嘟嘟囔囔:“大姐,阿姨,婶子哎,我可没欺负过你家小白啊!都是那麻个披的干的,咱都神爷的人,你好我好大家好,谁也别把谁来搞,咦,麻辣个披的,那风斯噢剑货哪里去了。” 转着圈儿在大帐里搜寻了半天,才发现那麻个披的直挺挺躺在虎皮座上。 这个千人那啥万人那啥的货,敢在神爷的座位上躺着,啥前儿偷着喝的虎尿,胆子变这么大了…… 边诅咒边蹑手蹑脚走过去,准备突然一叫,吓她一跳,最好吓得她天天吃药,从此再也憋不住尿…… 看以后还敢跟我争风吃醋不。 到了跟前儿,看清麻丽红的脸,不由大吃一惊,差点惊叫起来。 麻丽红刚被伶仃小五吓昏过去,脸色暗淡恐怖,嘴角躺着白沫。 朱小莹刚要张嘴叫喊,忽然想到如果喊叫,万一惹恼了伶仃小五,扑上来干自己几口不值当的。 连滚带爬从前门跑出去报告陆虎…… 第二次进来胆子就大了许多,因为神爷说了,他一会儿就跟过来,心里便有了倚仗,不用惧怕伶仃小五那母老虎。 说不怕是假的,最好还是别惹那个拜养虎逼玩映,朱小莹进了帐便轻手轻脚走向虎皮座。 麻丽红恰好苏醒过来,却不敢睁开眼睛,正猜测自己是人还是鬼,听到轻微的脚步声心里一喜:传说鬼听不到动静,看来母老虎还没咬死我。 接着又是一惊,这杀千刀的母老虎怎么还在跟前转悠呢,跟我没完没了了是吧!我还是闭眼装死吧,睁开眼兴许就特么真的没命了。 朱小莹不知道她装死,以为这半天没动弹,没死透也死得差不多了。 上前就抓住她的双脚,准备把她拖出去让寒风吹吹,风干风干,能不能活过来就看神爷怎么给她做人工呼吸了。 凭神爷那神功,跟吹牛波一似的吹麻丽红,还不得把她给吹爆裂了肚皮呀。 肚皮一爆,她肯定就完犊子嘹! 从来没见过神爷吹牛波一,倒是撞见过老王妃的侍卫和她做过这种事,朱小莹想起这事儿来便脸红耳热,心里莫名其妙的胡蹦乱跳。 不能再想下去了,浑身火烧火燎的就要学浅浅作诗了。 朱小莹抓着脚腕子一使劲儿,麻丽红自然反应,用力往回收腿。 朱小莹没防备,“妈呀!”一声,被麻丽红拽到怀里。 俩人在一块儿待了好几年了,相互之间熟悉的很,扒了皮都能认出骨头。 朱小莹一出声,麻丽红立马怒从心头起,恶向胆边生:麻赖隔壁的母老虎欺负我就算了,你个千人骑万人压的剑波一也敢来欺负我,我特么不弄死你,这辈子我跟你姓朱。 眼都不睁,一把薅住朱小莹的头发,右腿用力一抬就是一个垫炮,不偏不倚,膝盖狠狠撞在朱小莹胸口窝上。朱小莹“哎呀!”一声惨叫,当场就岔了气儿。 我特么好心好意来救你,你猪狗不如的斯噢货往死里干我,老娘豁出命去也要跟你拼个高低。 朱小莹忍着痛,伸出双手薅住麻丽红的头发,使出吃奶的劲儿拔苗助长。 两个女汉子谁也不出声,憋着劲儿互相扯皮---扯头皮。 陆虎进来正好见此焦灼的战况,登时气不打一处来,这两个泼妇动不动就掐架,真是要了命了。 上前一人给了一脚:“都给我松开,还有完没完了!” 神爷一发话,事儿比天还大。 两人赶紧松开手爬了起来,只是头皮疼的厉害,眼泪都淌了出来。 嘴里倒吸着凉气,双手猛劲儿揉搓头皮,跟一个师傅刚教出来似的,动作极其协调一致,整齐划一。 刚才连抓带薅,现在连揉带搓,两个人的头顶上都乱成一团,像极了两个草鸡窝。 陆虎被她俩这份狼狈相给气乐了。 这俩泼辣娘们儿见陆虎笑也跟着挤出一幅笑脸。 ------------ 第四十九章 以神矛攻神盾 陆虎拉下脸训斥道:“你们两个混……,咹!让我说你们什么好,跟两只斗鸡似的,一言不合就掐,以后还能不能在一起好好玩耍了。” “这是最后一次,今后再让我看到你俩掐架,立马给我滚蛋,我解除你们的劳动合同。” “神爷,我俩以后保证不掐了,哎神爷,什么是劳动合同?” “说了你们也不懂,都给我滚门外跪着去,好好反省反省。” “是,神爷,这就滚出去跪着。” “神爷,跪着好好什么?” “好好反省。” “好好反什么?” “好好反省。” “好好什么醒?” “滚,滚,滚,立刻,马上,没有我的话不许进来,守好大门,不许任何人进来。”陆虎知道这二人不懂反省的意思,懒得再解释,直接轰了出去。 从右臂解下电棍,仔细研究起来: 以往使用时真没注意,直到这次电击通天巫,才感觉电棍里还有玄机。 怪不得这么沉重,前世也玩过朋友的电棍,轻得很。 里面到底有什么猫腻…… 拿在手里翻来覆去琢磨了很久,陆虎把按纽推到一档和二档中间,使劲儿一按。 “刷”的一下,电棍前端忽然伸长---足有近两米长,最前头一节是细圆锥形,顶端锐利如针尖。 一节一节是连着的,一节比一切细一些,每节比上一节稍微短一点儿,一共是八节。 每节中间必然是空的,否则无法收缩,材质怎么样?结实吗? 陆虎双手握住轻轻掰了掰,很坚硬的样子。 用力掰,能感觉出来非常坚硬, 黑乎乎的,看不出来是什么材质,能用它做兵器肯定坚硬无比。 这个定是用来刺杀的长枪,特殊材料制成的,其工艺之先进,以制造人的聪明,不可能弄个水货骗人骗己。 试一下,万一是水货我也认了…… 陆虎挺起这杆长枪,握在手里耍了几下,看准大帐中间坚硬的桦木立柱,用力刺了上去。 “扑”长枪破木而入,足足穿过去一节半。 用力别了别枪身,“啪”桦木有破裂的趋势。 接着一使劲把长枪拨了出来。 长枪毫发无损。 好兵器! 陆虎又把按纽推到一档和二档中间使劲向下一按,长枪并末收回。 试着推到二档和三档中间用力按下去,“刷”长枪一节一节自动缩了回来,恢复成一根电棍的样子。 歪瑞顾的,哈拉少,这棍棍棒棒哒! 伸长之后还能不能发挥电的威力呢? “刷”陆虎一按钮又让电棍延伸成一杆长枪。 枪尖抵在立柱上,先推上了一档。 “哧啦哧啦”枪尖周围闪着耀眼的电磁火花。 枪尖周围一尺见方的桦木开始发黑,冒出一股烧糊的味道。 陆虎又把按钮推到了二档。 “嘭”枪尖周围一团火光,桦木竟然燃烧了起来…… 陆虎迅速把枪收回来,跑到大帐角落拎来一桶水把火浇灭。 不用再试三档了,推三档桦木有可能直接爆裂,甚至爆炸燃烧。 好兵器,神兵在手,想啥都有。 日后谁敢跟我老人家作对,那咱就:手持棍棍沙场见,一路火花带闪电。 该充电了,神兵若是电力不足,神爷我的威风怕是也电力不足…… “伶仃小五,把我的宝贝给拿来。”陆虎吼出了虎语。 他把装充电块的双肩包放在伶仃小五的身边,这头母老虎的任务就是看后门,奶孩子,守背包。 伶仃小五从后门旁边一堆杂物里扒拉出背包,叼着颠颠跑过来。 神的宝贝,伶仃小五自己看管着仍然不放心,把宝贝给藏到杂物堆里。 就算是神仙,也猜不到宝物藏在这里,绝对们双保险。 陆虎接过背包,轻轻拍了拍母老虎的脑袋夸奖:“小五是个好看包虎。” 伶俐小五遭到神的表扬,美得虎脸都乐成了沙皮狗脸,嘭嚓嘭嚓碰嘭嘭嚓,得意地扭着小舞步颠儿颠儿回去奶孩子去了。 呼啦啦啦啦,呼啦啦啦,天空飘彩霞呀…… 能得到虎神的欣赏,虎生该有多幸福美好啊! 陆虎从双肩背包里拿出充电板,打开折叠,用手使劲敲了敲,感觉异常坚硬,并不是多晶硅制造,只是看着像而已。 板的背面儿为什么有两个握把呢? 边琢磨边试终于明白了,这个可以当盾牌使用,小臂穿过一个握把握住另一个握把,可以把盾牌稳稳的拿在手里。 我没理解错吧,试一下就知道了。 陆虎紧握盾牌,用力砸向案几。 案几是两指宽的松木做的,异常结实。 “咣”盾牌毫发无损。 神盾否? 用神之矛进攻神之盾如何。 陆虎把盾立在案几旁,电棍化作长枪,用力捅了过去。 见证奇迹的时刻就要来到了? “叮”一生脆响,矛尖扎在充电板上,激起一片耀眼的火花。 矛还是那个矛,盾还是那个盾,除了冒出一片火星子,都没有一点儿变形和折损。 卧勒个大次噢,宝贝呀,拥有了这套神兵,试问蓝星天下,舍我其谁。 陆虎一按钮,化长枪为电棍,插在右臂护套里。 拎起充电板,嘴里哼哼着小曲,从后门来到帐外。 双腿一蹬,一个飞身跃上帐顶,把电板放在上面吸收光线充电。 待充电板放稳妥了,刚要纵身跳下,才发现地下跪了一大片。 长丽军士,希洛特军士,个个双手合什,磕头求拜,口中念念有词,神态极是虔诚。 你们搁这拜天地呢???!!! 不对,不是拜天地,陆虎突然醒悟,这是在拜自己。 腹内一股真气在四肢百骸串动,这才想起刚才耍电棍时,又吸收了许多真气。 怪不得玩儿似的就上了帐顶,功力越来越精进了,自己都没觉出什么,周围的军兵看在眼里,内心自然敬佩至极。 歪瑞顾的,现在正是人前显圣的绝好机会,此时不装波一何时装波一,不装个大波一都对不起别人和自己…… 陆虎双手向后一背,迎风而立,初冬的寒风吹得衣袂飘飘,引下面无数男儿竞折腰…… 风有点儿大,别让沙尘吹到眼睛里。 装个波一还弄的泪流满面的就有点掉价了不是。 陆虎正闭着俊眼卖弄风斯噢,天空中忽然传来一声尖啸…… ------------ 第五十章 我护身法宝是充电宝 军士们听到叫声,抬头看去,遥远的天空中出现几个小黑点儿。 陆虎睁开眼,循声望去,看到白头鹰王飞回来了。 后面还跟着一大二小三只鹰。 “白头兄弟,回来得好快呀,我在这里迎接你,欢迎漂亮的弟妹和你们可爱的孩子们。”陆虎摆着双手,朝白头鹰王发出鹰唳。 军士们只见神爷向黑点儿的方向发出尖啸,声音尖利刺耳,直冲云霄。 又过了许久,黑点儿慢慢儿放大,才看清是几只鹰。 眼力的差距怎么就那么大酿…… “我的神,你不愧是神,脚下竟然还有一个闪闪发光的小太阳。”白头鹰王不知充电板是什么东西,只看到它被阳光照射的闪闪反光。 既然白头鹰王这么认为,那就顺着这个思路忽悠,接着忽悠:“这小太阳是我护身的法宝,又叫充电宝,放在这儿吸收天地之精华。” “拜见我的神。”白头鹰的太太边喊边奋力振翅,尊崇之情,溢于言表。 “弟妹不要那么客气,我们都是一家人,是相亲相爱、以诚相待的一家人。”陆虎向白头鹰王的夫人伸出了橄榄枝。 “娃他爹,你看看人家神,拿咱当自己人,我心里好好感动哟。”母鹰转头对鹰老公说出肺腑之言。 “娃他娘,你感动,我更感动,有了神,我们全家以后不用再处处防着敌人,黑白躲在悬崖峭壁上过提心吊胆的日子了。” “可惜神还在修炼,不能像我们一样翱翔于天空之中。”白头鹰王一路上把事情经过都说了,也告诉母鹰陆虎暂时不能飞,她对此颇为遗憾。 “以你我夫妻二人之力,可以带他翱翔带他飞。”白头鹰王极有自信。 “老爸,把他带到悬崖峭壁上,再推下去他就会飞啦。”白头鹰王身后跟着的儿子把自己的亲身体验总结出来。 “你懂个屁,老娘那么训练你,是怕以后饿死你,神是伟大滴,该怎么飞是他的自由,我们可不敢胡闹。”母鹰教育起孩子来一套一套的。 “爹地妈咪,哥哥快看呐,快看呐,那些可恶的人跪在地下,向我们叩拜呢,哈哈哈……”另一只小鹰大呼小叫起来。 “神来了真好,这些人以前见到我们就放箭,现在都跪在地下放屁呢!” 小鹰口无遮掩,随口乱讲。 已经接近大帐,白头鹰王停止了扇动翅膀,平展着双翼慢慢滑翔。 老婆孩子们也有样学样,缓缓俯冲下来。 一家四口稳稳落于账前的空地上。 陆虎摆出一个潇洒的造型,平伸着两只胳膊权当是翅膀,由帐顶跳下来。 鹰后比鹰王体型小了不少,站立在那里,鹰王目测有一米七左右,鹰后最多不过一米六。 两只小鹰勉强接近一米。 “欢迎欢迎,热烈欢迎。”陆虎热情地伸出双手,本想跟母鹰来个亲切的拥抱,又怕鹰王吃醋,只好扭动着胳膊来了一段霹雳舞。 “感谢感谢,非常感谢。”鹰后也舞动翅膀,两只脚爪子颠来颠去,欢快地跳起了迪斯科。 “兄弟,弟妹,一路奔波,累了吧?走,带孩子们回家歇着去。”陆虎估摸着若是请鹰后来段交谊舞或者华尔兹什么的,肯定跳不到一块儿,这大冷天儿的,还是进帐内暖暖和和的拉拉家常才是待客之道。 鹰王和鹰后跟着陆虎,尾羽一扭一扭进了大帐,两只小鹰童心未眠,连蹦带跳跟了起来。 “两个宝贝孩子都叫什么名字呀。”陆虎向母鹰发问。 “还没给起大名呢?”母鹰有点不好意思,能顿顿喂饱孩子就挺不容易的了,哪有那个闲情逸致给他们起个好名字,再说咱又不是啥文化仁。 若论认字,咱全家都是睁眼瞎。 “我给孩子们起个名字可好?”陆虎渴望着在大字不识的白丁面前装把好逼,同时还能卖个人情,一举两得。 “哎呀卧槽,太感谢了,尊敬的神能赐给俺家孩儿名字,是我们全家莫大的荣幸。”母鹰一激动,农村老娘们儿的口头禅都顺嘴吐噜出来了。 两只小鹰此时正在欺负奴才孙渍,这个跳起来用尖嘴在脑瓜皮上戳一下,那个蹦起来在他脑门上叨一下,比着赛练习起跳。 奴才孙绩被造了一脑瓜子包。 “这孩子好像更结实点,就给他起个名字叫英邦邦怎么样。”陆虎指着比较欢实的那个道。 “谢谢神,这名字起得太有劲了,俺家英邦邦有了这好名字,日后定能长成一条杠杠健壮的硬汉。”母鹰目中满是敬意和感激。 “那个可爱的孩子就叫英起来吧,咱家孩子优秀,长大后肯定要高升起来的。” “太好了,太好了,感谢神,感谢神,俺这孩子们有幸遇到神,以后也能跟着学成个文化人!” 母鹰话音刚落,白头鹰王便显得很不高兴:“卧槽,他麻麻了个巴子的,当鸡波阿啥文化人,人最特么坏,咱的神他就不是个人。” 白头鹰王对人类没有一点好印象,我不能坏了在它心中的光辉形象。 陆虎把头点的跟鸡啄米似的:“对对对,我兄弟说的太对了,我就不是个人。” 不说人话,咕咕咕了这么半天,陆虎的嘴也真累了,便大声喊道:“大舅哥,把我让你准备的见面礼送进来。” 雅克西早在外面候着呢,一声令下,军士们鱼贯而入,把手里拎着的食物放在地下。 英邦邦和英起来一阵欢呼…… 羊羔,鹿仔,山鸡,兔崽子,一大波小动物都是鲜活的,士兵们刚松手,它们就在帐内乱窜乱飞,一时间帐里鸡飞羊跳,兔窜鹿跑,乱哄哄闹腾起来。 英邦邦和英起来连喊带叫,半飞半跑半蹦跳,追得小动物们呱呱叫…… 白头鹰王和鹰后假装欣赏孩子们玩耍,脑袋转来转去,趁机把抑制不住淌出来的哈喇子吸溜回去…… 鲜嫩的肉食,是老鹰最爱吃的。 让他们一家人搁里边儿随便折腾着吃吧。 陆虎打了个哈哈退出鹰帐。 前脚刚出帐门,就听到里面呼呼风起,两只老鹰急不可耐的向美食扑过去…… ------------ 第五十一章 没文化真可怕 陆虎来到自己的大帐门口,问直挺挺跪着的朱小莹和麻丽红:“你们两个反省的怎么样了,以后见面还干架不了。” 麻丽红已经冻得身子麻木,大鼻涕都快过河了,吸流一下抽进去:“神爷,您若是烦擤鼻涕我以后不敢擤鼻涕了,也不敢和朱小莹掐架了。” 朱小莹点点头:“我也一样。” 都什么乱七八糟的,两个猪脑子吗?没文化真可怕,跪了半天,把反省给理解成了我不让你们讲卫生,真是让人无语呀…… 以后有机会得让全美玉姐妹教她们俩认个字儿啥的,脑瓜子里太空,业余生活除了撒泼打架,也不会干点别的了! “行了行了,你俩起来吧,去告诉厨师,把午饭给我端到全皇上帐内,我要在那里吃。” 麻丽红刚站起来,“哎哟”一声又重新跪倒在地,她的膝盖都跪麻了。 朱小莹心眼儿多,跪的时候两只眼睛贼眉兮兮的四处探望,见没人就双手支着地让膝盖缓一会儿。 这时先蹲起来揉了揉膝盖,让血液流通了,再慢慢站起来。 伸手把麻丽红拉起来,两个人互相搀扶着,一瘸一拐进了帐内。 没白跪着,知道互相帮助了…… 陆虎得意的点点头,背着手哼着小曲儿来到小观音一家的帐外。 全斗男一家围坐在餐桌边正要吃饭。 卫士在门口大声禀报:“启禀圣上,神爷要见圣上。” 他可不敢说神爷求见圣上,自家所谓的皇上有多大能量,他还是有点儿逼数的,能给神爷提鞋就烧高香了。 没等全斗男发话,怀里抱着小白,嘟着樱桃小嘴闷闷不乐的全珍珠,惊喜地叫了一声,跳起身来就往门口跑。 陆虎闻声虎躯一震,掀开帐帘便闯了进去。 正和全珍珠撞了个满怀。 全珍珠依偎在陆虎怀里,白璧无瑕的俏脸微微仰着,灿若星辰的一双秀眸似有一丝幽怨,红润的嘴唇一张一合:“哥哥,去了这么久,不要妹妹了吗?” 呢喃软语婉转悠扬,如黄莺出谷,清澈动听。 陆虎的心都要醉了,怜香惜玉之情顿生,把那温香软体轻轻揽住,虎嘴一张就要吻下去。 “虎儿还没用膳吧?快过来一起吃吧。”小观音及时发声,阻止陆虎对美少女耍流氓下黑手。 陆虎猛然醒悟,轻轻在全珍珠的额头上亲了一下:“妹妹这么可爱,哥哥怎么舍得丢下,刚才实在是有要事处理,乖宝宝,听话噢,一起去吃饭好不好。” 全珍珠点点头,仍然不肯离开陆虎的怀抱。 牢牢贴着陆虎来到桌边。 小观音命侍女加了张椅子,全斗男站起来,要把主位让给陆虎。 陆虎伸手按住全斗男不让他站起来:“叔叔,你要再跟我这么客气,我以后就不来吃饭了。” 全斗男还要相让,小观音给他使了个眼色,他便打了个哈哈,不再让了。 大方桌本来一人坐一边,全都男和小观音相对而坐,全珍珠和全美玉姐妹相对而坐。 在小观音的安排下,现在全美玉姐妹并排坐在一边,陆虎坐在他们对面。 全珍珠一心想挨着陆虎座,却又不敢违拗母亲的意思,桃花眸子眼巴巴的望向陆虎。 陆虎装作没看见,她樱桃小嘴又撅了起来。 轻轻拧了一下怀里的小白。 小白本来在美人的香怀里享受着,并未着急吃饭,这几日好吃好喝一个劲往嘴喂,肚里的油水厚得很。 胖得都有点爬不动了,正琢磨着如何减肥呢,刚才全美玉喂花花吃草时,它就想蹭几口换换口味。 你别拿我当引子了,我不饿,真的一点儿食欲都没有,小白闭上眼睛,昏昏欲睡。 全珍珠想使劲儿拧它,又不忍心下手。 “神爷,我们把午膳给您送来了,可以进去吗。”麻丽红娇滴滴讨好的声音在帐门口响起来。 “进来吧。” 陆虎话音刚落,麻丽红掀开帐帘,两个厨师一前一后端着两大托盘热汽腾腾的美味佳肴走进来。 朱晓莹跟在后面,手里抱着个大木箱。 托盘里的饭菜跟桌上的是一起做出来的,两个厨师忙着并盘。 这孩子对我们真不错,全斗男和小观音对望一眼,都微微点了点头。 朱小莹从木箱里拿出金盘金碗银勺银叉玉杯等餐具,一样一样给陆虎摆上。 “把桌上的碗盘全都换了,箱里不够再回去取。”陆虎不想让全斗男一家认为他在跟人家装,原左贤王喜欢摆谱,这玩意儿带了不少。 “这都是神爷专用的,还是不要赏赐给我们吧。”全斗男不敢以皇帝自居,心里对这些宝物很喜欢,嘴上却不得不推辞一下。 我老全家祖上也曾阔过,不能让未来的女婿看低了。 “叔叔,我知道这东西对你来讲不算什么,就算小侄儿给您的见面礼,好不好。”陆虎很顾及未来老丈人的面子。 “谢谢小虎子了。”小观音连忙替自家男人答应下来。 女人都是务实的,部族这些年跟没娘的孩子似的,到处流浪,寄人篱下,祖上传下的宝贝都折腾的差不多了,没必要再装下去。 落魄的凤凰不如鸡,打肿脸充胖子的事儿,小观音可干不来。 全斗男脸上装作不在意,心里却美滋滋的:见到值钱的谁不眼馋啊! 小白突然吱哇哇哇叫喊起来。 让陆虎喂的惯出毛病来了,见到金灿灿银闪闪的餐具它忽然就饿了,吃饭也得有仪式感不是。 全珍珠怎么哄也哄不好,喂给它吃它也不张嘴,圆睁着虎目对着陆虎嗷嗷嗷个不停。 “让我来喂吧。”陆虎满脸含笑,温言软语的对全珍珠说道。 全珍珠小俏脸瞬间灿烂起来,抱着小白,轻盈地迈着欢快的小步伐飘到陆虎身边。 却没把小白递给陆虎,明媚的大眼睛望向刚试完毒正要翩翩起舞的麻丽红。 麻丽红正站在陆虎对面跳摇摆,见全珍珠望过来,立刻就明白了小美人的心意。 搬过她的椅子摆到陆虎旁边。 全珍珠眉飞眼笑对麻丽红点了点头,紧紧挨着陆虎坐下,这才把小白放到桌上。 拿起麻丽红试毒的小银勺按照陆虎的模式喂小白。 小白不再搭理陆虎,吧唧吧唧吃得那叫一个欢。 两个厨子转身正要离开。 “你们先等一下。”陆虎突然叫住了他俩。 ------------ 第五十二章 太太鸡精和十三香 “神爷还有什么吩咐?”两个厨子停下脚步,转过身便哈下腰,随时准备跪倒。 心里砰砰乱跳,以为陆虎对他们做的饭菜不满意。 “二位师傅,以后你们俩就是我们一家的专用厨师,不知二位同意不?”陆虎在未来的岳父,岳母面前显得格外温文尔雅。 我们一家?我们一家!神这是把自己当我们的家人了,全斗男和小观音心都要醉了…… 两个厨子“扑通”一声跪在地下:“谢谢神爷抬爱,我们太愿意了。” 能被王爷挑来就挺牛的了,给神当厨子,那是几辈子才修来的福气? 回家一定看看祖坟冒青烟没有,不,不用看就知道肯定是冒烟了,备不住祖坟都燃烧起来了。 若是祖坟没着火,回去也得一把火给点了,这是光荣耀祖的大事儿啊! 把先祖们都给烧出来,一起跟着高兴高兴…… 陆虎点点头又道:“往后朝夕在一起相处,总得给你们个称呼,否则叫起来也不方便。” “神爷,我俩有名字的,我叫阿史那吐鲁番……。” 陆虎一摆手打断了他们的话:“你们那名字滴哩嘟噜的太长,不好记,我给你们起个好记的名字怎么样。” “神爷赐给我们名字,是我们莫大的荣幸,谢谢神爷,谢谢神爷。” 陆虎看着精壮的阿史,心道怪不得这个瘦厨子跟史真香眉眼有点儿相仿,原来是同一个祖宗的后代。 再给他起个史什么香吗?那是万万不行滴,太过影响食欲。 “你就叫十三香如何?”陆虎想起了前世挺有名的一种调料。 “使扇香!太好了,太适合我了,烤肉串使劲儿扇才香,谢神爷,谢神爷赐这么好的大名,我就叫使扇香。”十三香连连磕头谢恩。 陆虎把头转向另一个厨师,这家伙白白胖胖的,行事做派有几分老娘们的风情,有了:“你的名字叫太太鸡精,怎么样。” “太太鸡精,好,腿好了,我太太太想机灵精怪了,我就叫太太鸡精,谢神爷,谢神爷。”太太鸡精肉嘟嘟的肥脸挤眉弄眼,做出一副媚态。 “不用客气。”陆虎很是得意,暗道自己真是才华横溢,满腹经纶,小小地灵鸡一动,就给厨师起了两个惊世骇俗的好名,搁前世肯定能成网红。 这名字起的,杠杠滴。 “阿史家族人丁兴旺,实力不容小觑呀!”等两个厨子告辞出门,全斗男若有所思,幽幽地来了这么一句。 这话是故意说给陆虎听的。 小观音语气不屑道:“人多又能怎么样,狼再多,也抵不过一只虎。” 边说边似是无意的看向陆虎,深蓝的大眼睛透出的,尽是讨好之意。 “话不能这么说,阿史族人个个狡猾奸诈,桀骜彪悍,又掌控着希洛特各处的大权,连王爷的厨子都是阿史的人,可谓是无孔不入。” 全斗男说着在桌下暗暗踢了自己这傻娘们儿一脚。 陆虎若有所思:王爷的厨子还真不是一般人能干得上的,这个时代寻常百姓能填饱肚皮就不错了,给王爷做厨子至少能混个肚儿圆,还不用风餐露宿的下苦力。 不过这也是人之常情,一人得道,鸡犬升天么,哪个有实力的还不照顾照顾自家亲族,咋好意思不让七大姑八大姨的借个光…… 小观音下面被踢了一脚,马上就明白了丈夫的用意:“说的也是,好虎架不住一群狼,阿史家在希洛特部已成了尾大不掉之势,用不了多久,整个草原怕是都要姓阿史了。” “没有那么严重吧。”陆虎满不在乎,自己神兵在手,史再多又能怎么样,还不都得乖乖地敬神。 “是挺严重的呢,神爷。”朱小莹一肚子鬼心眼儿,现在的形势已经一目了然,神爷陆虎早晚得成为小观音家的女婿,自己提早向人家靠拢绝没有亏吃。 见陆虎疑惑的望向自己,朱小莹讨好地看了一眼小观音道:“十三香仗着自己是阿史家的人,一向可霸道了呢,苦活累活都欺负太太鸡精干,动不动就揍太太鸡精一顿,对我们俩也是说打就打,说骂就骂,对不对呀,丽红。” 朱小莹还找了个旁证。 麻丽红咬牙切齿:“可不是咋的,每次左贤王爷,啊不对,是奴才孙渍吃完了饭,剩下的拿到后面,十三香都不准我们动,他捡好吃的塞到狗肚子里,才准我们俩吃。” “他还经常摸我们俩的脸蛋儿,掐我们的屁股,不让摸摸索索就往饭菜里吐口水,倒掉不准我们吃。”朱小莹干脆豁出去了,爆出一个大瓜。 既然成为神爷的人是痴心妄想,那就让神爷你看看,俺也不是没人要的破烂货,多少人垂涎着呢! “不会吧,太太鸡精辣么胖,十三香那么瘦,我怎么觉得好吃的都让太太鸡精给造了呢。” 陆虎心想你们俩什么德行我还不知道吗,得到机会就骚扰我,好几次差点儿着了你们的道,被你们给糟蹋了。十三香惹敢掐你们的脸,摸你们的屁股,定是你们先掐了人家的屁股,摸了人家的…… 苍蝇不叮无缝的蛋,若是蛋被苍蝇叮了,这个蛋必然有缝,不是什么完美无缺的蛋。 “我的神爷哎,您别看太太鸡精胖,他那是虚胖,天生就是那样,喝口凉水都长肉。”朱小莹为太太鸡精喊冤叫屈。 “神爷呀,十三香看着瘦,浑身都是腱子肉,贪吃起来没个够,吃到半截拉臭臭,拉完回来接着搂,美味都进他的口。”麻丽红说起了快板书。 “呕,不吃了……”全珍珠扔掉金勺,皱起了小眉头。 朱小莹见桌上的人都有不悦之色,抓住这绝好时机贬踩麻丽红:“红红你别乱说话,都在用膳呢,吃得正香,你说起拉撒的事儿,多恶心人呐。” “呕,我也不吃了。”全美玉也把饭勺轻轻放到桌上。 小观音柳眉倒竖,想训斥两句,又一转念,人家是神爷的奴婢,应该神爷管教,自己还真没有训斥的道理。 ------------ 第五十三章 哥哥喂我吃 陆虎倒是不在乎,前世曾跟同学们吹大牛,白给只烧鸡都能到卫生间去啃,就食堂那帮服务人员的素质,你要在乎这点事,怕不得饿死。 屎尿屁是谁也不避免不了的事儿,人其实就是个造废物的机器,若是听到那个字就吃不下饭,干脆用塞子把腚眼堵上得了。 但是全皇上一家讲究惯了,全都犯了恶心,饭是没法再吃下去了。 “上了战场尸横遍野,狼藉满地,什么恶心的东西没有?难道还不吃饭了。”陆虎嘴里塞满了食物,边吃边含混的自言自语,实则是说给全珍珠一家听的。 全美玉咬咬牙,拿起小金勺接着吃。 全珍珠学着姐姐,却无论如何也觉得咽不下去,叹了口气,把小勺中的肉喂给小白吃。 “吃得饱饱的,下午上山去射猎。”说完,陆虎抓起一根野鸡腿就要往嘴里塞。 “哥哥,我也跟你去射猎。”全珍珠欢快地把小脑袋凑过来,在鸡腿上咬下了一块肉。 刚才的不快早就抛到九霄云外。 “好好吃饭就带你去。”陆虎接着全珍珠咬的那地方又咬下一大块肉。 全珍珠一把抢下鸡腿:“好哒好哒,吃得饱饱哒。” 小观音拉下脸教训宝贝女儿:“珍珠,不会自己动手吗,怎么抢哥哥的饭吃。” “我就抢哥哥的,我喜欢,我还要喂小白呢,腾不出手,哥哥,你喂给我吃。”全珍珠撒了娇,把手里的鸡腿咬下一块肉,剩下的递到小白嘴边。 也不去看小白吃不吃,转头面向陆虎,微微张开小嘴,水汪汪的一双美目挑衅般瞪视着他。 “小淘气包!”陆虎乖乖地挖了一勺鹿肉,小心地喂给她,眼里满是疼爱。 “吁……”小观音长出一口气,心里美滋滋的,这小宝贝丫头,把神女婿给拿捏得死死的…… “小虎,听说你要助史真香夺了希洛特头领之位,可有此事?”全斗男重新拿起饭勺,舀了一勺肉汤,问完陆虎便吸溜一口,喝进嘴里。 “正是,当年史真香的爹就是被希诺特大王派人给追杀的,史真香如今跟了我,此仇便不可不报。” “希洛特大王阿史那摩文本是家里的长子,接王位是顺理成章的事,史真香的爹是四儿子,却要去争王位,如此下场似乎也是自咎由自取。” 全斗男对草原上这些争权夺利的内幕了解的很透彻。 “帮史真香仅仅是一方面,希洛特对我大盛有不轨之心,我要让他们见识见识我大盛的厉害。”陆虎在未来老丈人面前说出了自己此行的真实目的。 “大盛的厉害,我先祖已经见识过了,只是今日之大盛己不如当年,希洛特在北方却如日中天,不是大盛轻易能对付得了的。”全斗男小心翼翼的点拨陆虎。 两个小棉袄都快被你勾上手了,你还不背叛自己的祖国为我效力? “大盛对付不了的,我来对付,大盛灭不了的国,我来灭。”陆虎英姿勃发,豪气干云。 对面的全美玉手托着香腮,痴呆呆地看着陆虎,桃花眼似乎都迷离起来。 小观音大拇指一伸:“好男儿!” “神侄有这番胆气和见识,斗男甚是敬佩。”全什男不由得拱了拱手,却皱起眉头又缓缓道:“希洛特实力极为强大,不用些计谋,恐怕很难拿下。” 我这准老丈人的意思是要给我出出主意,谋划谋划,给我当个师爷或者是幕僚一类的人物。 如此正好,我巴不得当甩手掌柜呢。金钱权力不过是粪土,既然来到这世界,何不潇洒走一回:“叔叔说来听听。” “希洛特分为三部,有互为犄角的意思,左贤王部最弱,右贤王部强大得多,最强的是阿史的总部,其战力之强,极为恐怖。” “战力有多强?恐的那么怖吗?”陆虎脸上笑嘻嘻,满嘴轻蔑语。 “希洛特部众虽不足百万,却有三十多万可战之兵。” “三十万战兵,它养得起吗?吃也把它给吃垮了。” “常备军并不多,但都是曳落河,历害得紧,左贤王部有一万人,右贤王部有一万五,总部二万五。其余的战士无事便回自家放牧,有事才征来编队。” “临时征召,哪有什么战力。” “草原之人精于骑射,轻壮之人皆为可战之兵,若有敌犯境,除了老的动弹不了的,都可上阵作战,三十万之兵还说少了呢!” “我又不想屠光他全族,只是要让他头人跪在地下唱征服。叔叔别以为他们是铁板一块,奴才孙渍的两千兵不也让我给收了吗。” “贤侄以升官发财为诱饵,挑动他们窝里反,在下极是敬佩。此计收服左贤部或许可用,另两部就难说了。” “叔叔的意思侄儿明白,这里的事很快就会传遍草原,他们一定会预先做防备,甚至有可能主动向我们发起进攻。” “贤侄果然是不世出的奇才。” “兵来将挡,水来土屯,我一路掩杀过去便是。” “贤侄只有一千多军士,我部可战之兵也不过有一千多人,这两千人即使是两千只虎,耗也让人家耗死了。” “我可以招兵买马,一路扩充实力,不信灭不了那帮狗史。” “扩充实力最关键的是收拢人心,在下有一计,不知可行否。” 果然是想当我的参谋,有话就赶紧说呗,摆什么谱。 陆虎心中腹诽,面上摆出一副洗耳恭听的架势:“叔叔请讲,小侄愿闻其详。” “把通天巫的巫兵收服为己用,命他们到草原上散播神的威名,让所有人都知道灭阿史是神的旨意,草原人一向信奉通天巫,如此大事可成矣!” “叔叔神机妙算,此计甚妙,侄儿这就去归扰那些巫兵。” “哥哥,我也去。”全珍珠一刻也不愿意离开陆虎。 “美玉也一起去吧。”小观音见大女儿闷闷不乐,心知若是不让她跟着神哥哥,就如同丢了魂儿一般,干脆发话遂了她的心愿。 全美玉感激的看了母亲一眼,站起来跟着陆虎要走。 “且慢,此事须这么办。”全斗男喊住了陆虎,走过去略显神秘地把嘴凑到未来女婿耳边:“……” ------------ 第五十四章 动物凶猛 陆虎依照全斗男出的主意,让雅克西带人把虎皮座椅搬到鹰帐里。 陆虎端座于虎皮宝座之上,全珍珠和全美玉姐妹均是一袭白衣,如两个翩翩仙子般立于陆虎两侧。 全美玉怀里抱着花花,全珍珠怀里抱着小白。 白头鹰王和鹰后各领一个孩子肃立于全氏姐妹两侧。 全珍珠姐妹的前面趴伏着白大白和零丁小五。 人与动物耀眼的组合。 几十个长丽士兵手持刀剑立于四周。 虎皮座后遍布香火,帐内暗处也都燃起香火。 香气渺渺,轻烟漫漫,如仙境一般。 陆虎待造势完毕。 这才遣雅克西帅士兵把十几个巫兵押了进来。 巫兵们被凶悍的军士连踢带踹赶进大帐,见四周都是明晃晃的刀剑,早吓得心惊肉跳。 大帐正中间香烟弥漫,飘飘渺渺,隐隐约约鹰立虎卧,动物凶猛。 朦朦胧胧美男俊秀,靓女如仙,让他们全都蒙了圈。 “你等可认得神仙。”全美玉轻启芳唇,清脆的声音字正腔圆,婉转悠扬,悦耳动听。 “认得,认得,是神爷,神仙爷爷下凡了,神爷万岁!”巫兵们乱纷纷地跪下叩头。 “你等跟着通天巫那恶魔,为虎作伥,蒙骗民众,可知罪否!”全美玉忍住笑,继续板着小脸儿吓唬他们。 “知罪,知罪,俺们也被那恶魔给骗苦了,神仙呀!饶了小的们吧。” “你们可愿为神仙做事?” “太愿意了,能为神仙效劳,是我们八辈子修下来的福气。” 陆虎见火候差不多了,中气上提,亮开嗓子道:“你等可去各部落,散布神的威严,宣达神的旨意,阿史那摩文就要被长生天抛弃,让他们速速投靠长丽国主和史真香大王。” 声音悦耳洪亮,在大帐内嗡嗡回荡。 “谨遵神的旨意,我等定速速宣布此消息。” “你等分散行动,让能战之士速速前来,神便不计较他们昔日跟随恶人之罪过。告知他们,能招十人来投者,即为十夫长,能招百人来投者,即为百夫长,以此类推。” 陆虎放完诱饵,又给巫兵们画大饼:“本神麾下天兵天将如云,此举只是给你们立功的机会,让所来之人提及你们的名字方可,哪个招的人多,哪个就是新的通天巫。” 卧槽,还有这等好事。 巫兵们天天跟着通天巫,人家那小日子过的,他们做梦都没敢想过。 机会就摆在眼前,前景不可限量。 “神爷就看好吧!” “神爷,快派我们出去吧,真的等不及了。” 巫兵们立功心切,恨不能马上插上飞毛腿,到各家帐内去施展八哥嘴。 “雅克西,带他们去马厩,每人发一匹快马,速速布道去吧!” 陆虎捏着嗓子装逼,话音还没落,跪在地下的巫兵们如同短跑赛道上听到发令枪响的参赛选手,蹭一下窜了起来。 反应快的几步跑到帐门口,掀起帐帘钻出帐外,边一路打听,边往马厩狂奔。 反应慢点儿的,蜂拥到帐门口挤作一团,你拉我扯,你踢我踹,苦苦争斗好一会才决出个先后。 反应最慢的几个还在帐内,跟没头苍蝇似的,四处乱窜,到处找门。 待巫兵全出了大帐,陆虎才松了一口气,这逼装的,真累。 “美玉珍珠,你们先回本帐,把盔甲换上,咱们这就出去射猎。” 陆虎接着又对帐里的长丽兵道:“你们歇一会儿,然后把虎皮座椅搬回我的帐内,再把这里收拾利落。” 安排完又是一顿咕咕咕:“白头鹰王兄弟,你们一家跟我们射猎去呀。” 没等白头鹰王回答,英起来和英邦邦挥动着翅膀一阵尖叫,这俩小鹰孩儿跟全珍珠是一个心情---高兴的不得了。 此时全珍珠早己飞奔出帐,跑回自家营帐换盔甲去了。 一百名长丽护卫已经列队等候。 雅克西打发走巫兵后,又牵来几匹骏马。 雅克西现在是陆虎的亲军护卫长,手下有三百长丽护卫,负责侍卫陆虎和全斗男一家。 长丽国一千多军士,挑出三百精锐做侍卫,其余的在驻地守护。 长丽部万余人正在驻地收拾行装,准备跟着陆虎去掏希洛特的老窝。 这是全斗男夫妇同陆虎商量的…… 有了神的护佑,怎么也得在草原上占块好地方,发展壮大实力…… 陆虎也不想史真香一家独大,两条腿走路总比一条腿稳当得多…… 长丽国复国后,不知大盛皇帝能有什么想法,大盛国的大臣和子民对自己能有什么看法。 几百年前,大盛国刚立国时,为了征服长丽,倾全国之力几次攻打,劳民伤财,折损士卒数十万。 虽然灭了长丽,心中对这个国家还是极为忌惮。 要不然复国后就改个名字? 再说国家之间和人与人之间都差不多,没有永远的朋友,也没有永远的敌人。 利益冲突的时候能打个头破血流,利益相关的时候能亲得恨不能往一个被窝里凑…… 正凝神静思的陆虎忽然眼前一亮:全珍珠和全美丽都披上了一身鲜艳的红盔红甲,身后背着弓和箭袋。 乍看飒爽英姿,细看又婀娜多姿。 如两朵娇艳的鲜花,吸引了满场人的目光。 “每人选一匹骏马,这就出发。”陆虎指着雅克西牵着的几匹马对两姐妹说道。 全美玉挑了一匹高大神俊的枣红马。这马骠肥体壮,蹄大毛长,一看就是一匹烈马。 全珍珠则选了一匹漂亮的白马。 陆虎相中了最健壮的那匹黑马,此马通体油亮,浑身肌肉线条流畅,站在那儿甩着鬃毛四蹄乱刨,急着出去奔跑,宣泄充沛的体力。 “上马,出发。”陆虎发号施令,同时飞身跃上黑马。 全美玉拉着枣红马的僵绳,左脚踩住马蹬,右腿轻轻一甩跨上战马,动作极是潇洒。 全珍珠却不上马,抱着小白,瞪着一双妙目直勾勾地看着陆虎。 全美玉出来前把小花放在帐内让父母照看着,全珍珠却没放下小白。 “哥哥呀,都说了以后再也不扔下小白,你看那,我抱着它怎么上马。”全珍珠似嗔似怨,楚楚可怜。 ------------ 第五十五章 抱一抱啊 “把小白给我,你先上马,再把小白给你好不好。”陆虎让全珍珠给治得没着没落的,换个人敢这么刺头,早特么让他滚蛋了。 “我不,我抱着小白坐不稳,我要骑大黑马,和哥哥一起骑。”全珍珠跺着脚,横是蛮不讲理。 正和吾意,不过还是要装一装正经仁滴:“也是哈,小白不能扔下,只能这么办了。” 陆虎说完下了马,轻轻揽起全珍珠柔嫩的小腰,把她拥在怀里,脚尖微微点地,飞身飘上战马。 周围的护卫们齐声喝彩! 全珍珠虽说娇小玲珑,但披着盔甲少说也有一百斤,能抱着她轻轻松松飞上马,除了神,没有哪个人有这等骇人的功力。 “驾!”陆虎发令的同时一紧马缰,双腿夹紧马肚,黑马一声长嘶,放开四蹄,箭一般窜了出去。 全美玉打马紧紧跟上。 “哈!驾!”雅克西高喊一声,策马追随。 卫士们这才打马跟护在领导的腚后。 神装完了逼,该轮到我装了…… 白头鹰王长唳一声,双爪一蹬,振翘而起,一飞冲天。 它婆娘不甘落后,紧随着起飞。 英邦邦和英起来借着父母煽起的风,助跑几步,双爪猛蹬,踉踉跄跄,有点发懵,里倒外斜,振翅硬撑,终于把自己忽扇上了天空。 陆虎揽着温暖的小娇娃,闻着醉人的体香,不由得心旌摇荡,在全珍珠耳边轻轻把前世的歌来哼唱:“抱一抱啊,抱一抱哇,抱着我的妹妹她乐弯了腰……” 全珍珠随着歌的节奏在他怀里扭啊扭,当歌好似醉了酒…… 这特么哪里是去射猎,这不就是在跑骚吗! 陆虎信马由疆,也不给指条明路,大黑马驮着两个人,身上死沉死沉的,只捡平坦的地方瞎跑。 一望无际的雪野,哪个野兽脑袋瓜子里生虫,能傻这种程度,送上门儿来让你们白嫖。 呼呼哈哈瞎跑了半天,马都快累吐沫子了,野兽毛也没见到一根。 全美玉窝了一肚子火:满身的本事没机会展示,纵马在旷野里吹风玩,还得干瞪着眼看着妹妹和自己心仪的人你侬我侬…… 心里如同吃了一大颗洋葱,眼里不由自主地泛上了泪花。 陆虎心里狗的很,吃着盆里的还盯着碗里的。 转回头欣赏身后跟着的一团红,心里突然就不是个滋味。 抱着妹妹笑弯了腰的歌也不唱了,满是关心的问全美玉:“美玉,你怎么哭了,这么大的风,可别把脸给吹皲了。” “谁哭了,我才没哭呢,是你哭了吧!”全美玉嘴头子硬得很,话里还夹枪带棒的。 “那你怎么淌眼泪了?” “眼睛里吹进去个沙粒,磨的。” “吁---”陆虎把大黑马给叫停了。 “吁,吁,吁。”所有的人都勒住了马。 “来,快让哥给你吹一吹。”陆虎拨马凑到全美玉旁边献殷勤。 全美玉揉了揉眼睛,又使劲眨了眨,翻着白眼儿阴阳怪气的道:“不用啦,不劳你大驾了神爷,沙土好像没有了,应该是眼泪把它冲出来了。” “你的眼睛不磨得慌吗?”陆虎还是不太放心。 “还好,不磨得慌,就是累得慌。”全美玉使劲儿翻着白眼,话里有话。 “哥哥,赶快去找野兽啊,再这么下去我心里闷得慌。”全珍珠扭过头来催促,小嘴一张吐气如兰,语气却酸溜溜的。 “好,好,继续前进,继续寻找。”陆虎关心完大的又回过头来宠小的。 “神爷,咱们大队人马在雪地里东奔西跑,光跑不找,就算有野兽也是猫起来看热闹,还是往山那边儿去吧。” 全美玉实在不想再看神哥哥和妹妹撒狗粮的剧情…… “对,对,对,美玉你打头,咱往山里去轰野兽。”陆虎把全美玉支到前面,想怀里抱着一个,眼里看着一个,心底里还惦着一个…… 全美玉拨马冲了出去。 可惜呀,身上有铠甲挡着,看不到那纤细的腰肢和浑圆的屯儿。 路虎撮了撮牙花子,心里满是遗憾。 接近山边,野兽逐渐出现。 史真香,史更香等将领指挥各百人队在山里围猎练兵,乌了嚎疯的惊得野兽四散逃命,惊慌之余有的野兽便忘了利用树草做掩护,慌不择路跑上了平原雪野。 一只野兔蹦蹦跳跳进入视线。 全美玉搭上弓,瞄都没描,松手放出利箭。 利箭仿佛带着风声破空而出,转眼不见了踪影。 众人没敢喝彩,好像是放空了。 箭杆忽然出现,在雪地里跳了几跳,立在那儿不动了。 “射中了,公主好箭法。”护卫们爆发出一阵欢呼。 打马冲过去,野兔仰面朝天躺在雪地上,箭簇深深没入三瓣嘴中。 “公主箭法好厉害,大门牙都给敲掉了。”雅克西拎着死兔耳朵举起来。 “美玉好箭法,佩服,佩服。”陆虎伸出大拇指,由衷的赞叹。 “姐姐的箭法厉害着呢。”全珍珠为姐姐娇傲。 全美玉冷哼一声,打马又冲了出去。 “散成扇形,围过去……”雅克西吆吆喝喝的指挥起来。 进入山林,野兽渐多,大多军士都有了收获。 全美玉射中的猎物最多。 遇有单个动物,没有哪个军士跟她去抢,军士们个个都怜香惜玉,由着她射个痛快。 只有野兽多的时候,别人才出手。 全珍珠也射了一只狍子。 傻狍子,傻狍子,山里人形容缺心眼的都这么称呼。 狍子遇到危险就跑,奇怪的是,它跑几步便停下来回头察看。 也不知它停下来看个什么劲儿,也许是天生就有这份自信。 除非遇到更傻的狩猎者,否则,停下来哪还有活的机会。 全珍珠左手握着弓,右手把箭搭在弦上,睁一眼闭一眼瞄准。 陆虎左手握着弓,右手拉着弦,两只手都挨着全珍珠的手。 阴阳双煞,珠联壁合,全珍珠浑身软绵绵的拉着个架子,拉弓放箭都是陆虎在用力。 但是大家皆认为全珍珠取得了战绩。 狍子一倒,全珍珠拍手欢叫,差点把放在双腿间的小白碰掉。 周围的军士齐声喝彩捧臭脚…… 突然,天空中传来一声鹰的尖唳。 ------------ 第五十六章 熊大和熊二 鹰唳悠长尖厉,刺破了军士们的欢呼声。 白头鹰王在天空中呼唤陆虎,神一声长神一声短的喊。 “白头兄弟,有什么发现?”陆虎捂着全珍珠的耳朵发出鹰唳,刺耳的声音,差点儿把军士们的耳膜穿透。 “神~~树林外有一群野马,打头的马王异常神俊,跑得比熊还快,比兔子还灵动。” “白头兄是在跟我开玩笑吗,熊笨得跟头熊似的,跑起来能有多快?马那么大的块头,咋能比兔子还灵活。” “我的神呐,你别看熊平时慢腾腾笨得跟头熊似的,真发力跑起来比马快多了,这马王闪展腾挪的确比兔子还灵活,不信你飞上来看看。” 熊比马跑得还快?可惜这世界没有网络,若是在前世手机上一查就知道。 白头鹰王成天在空中飘着,地上什么事儿都逃不过他那双锐利的眼,它说的不会有假。 此马肯定是匹不同凡响的马…… “白头兄弟,那马在哪里呢?” “听我的指挥,我让你们往哪儿拐就往哪儿拐,先往你左手那边去。” 陆虎一马当先,按照白头鹰王的指引,在林中穿行。 “小心些,前面不远就到了,马王精的很,别把他吓跑喽。”白头鹰王在天上发出了警示。 陆虎举起手示意,同时勒住马,队伍全都停了下来。 “美玉,克西,你们和护卫先在这儿等着,不要闹出动静,前面有匹宝马,我去把它弄到手。” 陆虎话音刚落,雅克西对身后的卫士道:“往后传,原地不动,勒住马口,不许出声。” “一个一个往下传,原地不动,勒住马口,不许发出一点儿声音。” 卫士又回头传令下去…… “珍珠,你也和姐姐在这儿等着,听话噢,我把宝马弄回来给你玩。” 全珍珠脸上一副不情愿的样子,嘟着樱桃小嘴勉强点了点头。 陆虎翻身下马,飞着眼抛给全珍珠一个飞吻,这才双腿一曲,纵身跃上一棵大树。 我的内力精进如斯,不知还须苦练多久,才能摆脱蓝星星球的吸引力…… 边想边如大猩猩一般,抓住一条粗树枝一荡,又上了另一棵树。 十几个浪荡之后,看到了野马群。 这是林间的一片野草地,十多匹野马用蹄子刨开雪,在里面找草吃。 这些野马比饲养的驯马高大健壮了许多,头上,脖子上,身上的毛又厚又长。 这身好毛对身体的保护作用太大了。 一眼就能看出那匹马王。 比别的马更加高大健壮,毛色竟然是金黄的,厚长的黄毛衬得它格外高贵典雅。 陆虎眼尖,发现黄马竟刨出一颗老山参吃了。 怪不得这么神骏,原来天天大补啊! 黄马突然抬起头,警惕地四处张望。 陆虎站在高高的树杈上,透过林间缝隙,看到两头熊向这边跑来。 八成是从围猎圈中冲出来的。 黄马听力不是一般的好,警惕地盯着熊跑过来的方向。 “过来两只熊,你们保护好孩子,咱们齐心协力,干跑他们。”黄马咴咴咴。 野马们迅速头朝里腚朝外围成一圈,把三匹马小驹围在中间。 只有黄马站在圈外,弓着腿恶狠狠地盯着声音传过来的方向。 两头熊穿出树林,发现了马群。 踏马蹄,一大家子都被骑马的狠人给干死了,好容易逃出生天,你们特么还在这儿堵着,没完了是不是…… 两头熊跑的上气不接下气,累的流着哈喇子眼前直冒金星,见到野马群看的不是很清楚,以为又有猎队堵在这里。 “哥,怎么办?”个头小点的熊问。 “还能怎么办,往死里干,拼了,干死他们。”高个熊嗷嗷怒吼着,红着眼睛发起猪突攻击。 黄马不慌不忙,堵住高大的胖熊---熊大。 抬起碗口大的蹄子,甩出一个漂亮的飞踢,准确地砸在熊大的上嘴唇上。 这一蹄力大沉雄,熊大一个趔趄,斜退了几步才勉强站稳。 满嘴都是鲜血,上嘴唇已经裂开,成了兔子嘴。 “沃日泥马下黑蹄,阴熊爷的唇。”熊大不顾嘴里呼呼漏风,破口大骂。熊脾气彻底爆发,甩着满嘴血沫子又冲上去。 将要接近黄马,目测好距离,一个人立站起,抡起肉乎乎的熊掌向马头烀过去。 熊大经常拍石拍树,铁砂掌功夫甚是了得。 眼看熊掌就要挨上黄马的脑袋,黄马灵巧地滑步闪身,轻轻巧巧躲过致命的一击。 熊大用力过猛,失了重心,把自己闪了个大跟头。 “卧槽,黄马练过拳击呀,这灵巧的闪躲不次于拳王阿里。”陆虎在树上暗暗赞叹。 熊大刚刚爬起来,黄马急拧身双腿后踢,干净利落,一蹄打在下巴上,一蹄敲在心口窝。 “扑通。”熊大被ko倒地,晕头转向地翻着白眼儿等裁判点数。 裁判爷爷,求您慢点儿喊玩、吐、死瑞、佛噢,让我好好缓一缓。 从一喊到八能喊上一天最好,我特么干脆搁这美美睡一觉得了。 等我睡醒了再把我的手掌往上一举宣布胜利,那该多么的美好。 黄马哪给它这个机会,上去噼里啪啦一通咏春小飞蹄儿,打得熊大脑瓜子嗡嗡的,只盼着教练赶快抛白毛巾。 投降还不行吗?认熊还不行吗?求求你别打了好不好。 黄马却不按套路打,这家伙根本不讲武德,突然一个断子绝孙蹄狠狠地跺在熊大的两腿中间。 “嗷!”熊大一声撕心裂肺的惨叫,特底被太监,失去了雄性的气魄。 与此同时: 另一头熊---熊二,一直在转磨,挨着个的欣赏马屁股。 看中一个扑上去,被人家双腿后蹬给踹出来。 连扑了几个马屁股,都没捞到好,反被踹得鼻青脸肿,大獠牙都松动了。 熊二舔了舔摇摇欲掉的大门牙,心里燃起熊熊怒火…… 沃日泥妈我以后还怎么干硬饭。 被你们踹成这副尊容,软饭怕是也吃不上。 是你们逼我的,别说我耍流氓昂! 熊二一只眼睛中招,眼泪哗哗滴,已经又红又肿。 气咻咻地睁一眼闭一眼,瞪圆骚哄哄的小眼神仔细寻摸,到底哪匹马的大屁股浑圆松软。 终于找准目标,上去就热嘴贴冷屁股。 野马妈妈生育的经验丰富,劈腿的功夫更是了得,鸳鸯双飞蹄飞起,熊二倒飞出去。 ------------ 第五十七章 野马 这一蹄正踹在熊二胸口窝上,火辣辣的疼。 不对呀,前掌怎么也疼上了,熊二不顾自己一目了然,定睛仔细一看,一只箭插在左熊掌上。 劲力不大,浅浅插在肉里,熊二右掌用力一扒拉,就给扒拉掉了。 陆虎只顾看黄马练熊大,没注意到全珍珠骑着大黑马跑过来,射了熊二一箭。 熊二扒拉掉箭,转头发现是全珍珠射的它。 今天是真窝囊,骑马的军士欺负我,野马欺负我,你个小丫头片子,硬弓都拉不圆,也敢来欺负我! 我特么不活了…… 熊二拼尽全力,发起板载冲锋。 大黑马看到黄马威风凛凛,行云流水般的翻蹄蹽掌,把熊大揍得快要断了气儿。 心中登时豪气干云,也想干翻熊二耍耍威风。 抬起蹄子要把熊二蹽倒。 人家黄马那腿功,天生力大无穷,又加长期野外横炼,是无数次实战磨出来的,收拾个熊大不在话下。 大黑马负重长短跑甚是了得,实战却从来没有玩过,只会耍耍花蹄绣腿。 “咔嚓!”一声脆响,黑马两腿粉碎性骨折,惨叫一声摔倒在地,把全珍珠和小白甩到地下。 熊二一见更来劲儿了:痛打落水狗没啥意思,今天吃几口雪白爽口的小鲜肉肉。 张开血盆大口扑向全珍珠…… 全珍珠瞪着一双俏眼儿吓得花容失色…… 小白奶凶奶凶地嗷嗷吼,张牙舞爪要和熊二决斗,小家伙豁出命也要保护每天呵护自己的玉女。 熊二根本没把这小玩意儿放在眼里。 吃到肚里都不够垫底儿的。 挥爪扯开全珍珠身上的红锁子甲,朝着高耸的孩子饭碗咬下去…… 狗熊,你给我停摆吧! 适才全珍珠落马,一声惨叫,陆虎的心一下被揪住了。 多么熟悉的声音,陪我好几天风和雨……是让自己魂牵梦绕,深爱到骨子里的声音。 没有片刻迟疑,陆虎奋起全力,飞身扑了下去。 在熊二的尖嘴堪堪挨到全珍珠衣服的一刹那,陆虎抓住熊二的头皮,用力甩了出去。 弯腰抱起全真珍珠就跑,一脚迈出,另一只脚轻轻把小白勾飞起来,正好落到全真珠怀里。 国足要有这个技艺,也不至于屡战屡败,屡败屡战。 熊二呲牙咧嘴追过来。 陆虎跑出几十步,见全美玉己骑着马赶到跟前,跳起来把全珍珠轻轻放到全美玉怀里。 这才松了一口气,oK了,眼下再没有什么担忧的了。 回过身,熊二已经扑到眼前。 敢对我的女人下口! 陆虎飞起一脚,踢到熊二的下巴上。 熊二一声哀嚎。 忍着痛人立起来,抡起右掌烀陆虎。 陆虎运起内力,左手平勾拳狠狠迎击上去。 “啪”拳头和熊掌剧烈碰撞。 熊二又是一声哀嚎,掌骨已经断了。 陆虎顺势抓住它的熊掌,用力一扭,“咔叭”生生从肘部把小臂拧断。 熊二的右臂搭拉下来,它再皮实也受不了这折磨,连连哀嚎。 再也站立不住,上身落地,左掌勉强撑着地面,右臂已经不敢动弹。 陆虎接着飞起两脚,从膝盖处把它的两条后腿踢断。 熊二卧在地上,不是熊声的哀嚎。 陆虎抓起它一条后腿往熊大那边拽。 熊二已经疼得叫不出声来了…… “哥哥,别让他活遭罪了,它没伤到我,你就饶了它吧。”全珍珠不忍再看熊二的惨状,可怜兮兮的求告陆虎放过它。 这女孩子心地好善良。 “珍珠,今天我就是饶了它,它也得疼死,它千不该,万不该,不该对你下黑手,既然你开口了,我就给他来个痛快的吧!” 陆虎把电棍握到手里,怼到熊二腰侧,直接推到三档。 电棍圆头闪耀着一团炫目的电光,飞起的熊二身上一股焦糊味道随风飘荡,飘到半空轰地燃起一团大火,炽烈的火团正好砸到熊大身上,快断气的熊大也燃烧起来。 黄马飞快地跳开。 心惊肉跳地咴咴咴:“马马滴,吓我一跳,真特马厉害。” 大眼睛里满是敬佩之色。 陆虎对它咴咴:“我是神,你叫什么名字我的兄弟。” 黄马一愣,随即便确信陆虎是神,咴咴咴回答:“我大名黄马褂,小名黄皮子,神怎么称呼。” “大名陆地虎,小名陆上天。”陆虎咴咴咴,一顿忽悠。 “神,我也想长命百岁,能跟着你修行不。” “可以,但是你得做我的骑乘。” “只要能得道成仙,吃点苦没什么,黄皮子愿做神的骑乘。” “让你的家人也一起跟着修行吧,吃得苦中苦,方为马上马。” “求之不得呢。” “我给你配一套装备,加快你的修行,如何。” “好呀好呀,神说怎么办就怎么办,皮子马褂绝无二话。” 陆虎解下黑马的笼头,缰绳,马鞍,鞍垫,肚带,马镫,水勒,衔铁等物什一一给黄马褂安在身上。 黄马褂浑身不自在。 “慢慢习惯了就好了……”陆虎边忙活边安抚它。 全珍珠抱着小白,亭亭玉立,站在一边默默地看着。 待陆虎快把装备收拾利落时,她怯生生道: “哥哥,你以后骑这匹马呀。” “对呀,你也想骑吗?”陆虎心疼她刚才受到的惊吓,不再等她耍赖,温言软语的击中她的心意。 全珍珠咬着粉嫩朱唇,轻轻的连连点头,黑宝石般晶莹的大眼睛里充盈了泪光。 陆虎伸出手温柔地将她揽过来,她趁势扑进他怀里,埋起脸轻轻啜泣。 陆虎嘴唇吻着她的耳朵悄悄道:“小丫头,你长大了,不能再吃奶了。” 全珍珠被陆虎吻着耳垂,心里麻酥酥的,一股甜意泛上心头,终于破涕为笑:“哥哥,你真坏。” “你更坏,小丫头,你已不是当初那个骚年,还抢你儿子的奶吃,坏的不能再坏了。” “我儿子的奶,不是在我这儿吗?我也没吃啊。”全珍珠还没反应过来:“再说我儿子的奶,我能够得到吗?哎?我儿子在哪呢?” 陆虎嘿嘿嘿一阵坏笑…… 全珍珠突然反应过来:“哎呀,羞死人了,哥哥,人家不理你了嘛。” 陆虎哈哈一笑,抱起她放到黄皮子后背马鞍上。 “马褂,你这么神勇,没有什么马可以比得上,走,带我们俩飞奔吧!”陆虎拍着黄马褂的马屁就要上马。 “你找死!”全美玉一声娇叱…… ------------ 第五十八章 头发长见识不短 陆虎一愣,诧异地看向全美玉。 全美玉挥舞着手里的弓,劈头盖脑地抽打雅克西。 雅克西纹丝不动,低着头任她猛抽。 “美玉,你这是揍啥嘞,快停手。” 陆虎飞身过去,在空中一个漂亮的托马斯全旋,抢下了全美玉的弓。 脚刚落地,便抬头问骑在马上的全美玉:“美玉,克西哪里招惹你了,干吗发这么大的火。” 全美玉瞪了雅克西一眼:“你让他自己说,这个臭不要脸的。” 臭不要脸的?他刚才调戏全美玉了?胆子也太大了…… 陆虎怒视着雅克西:“……” 此时无声胜有声。 主动坦白从宽,以后小鞋常穿,胆敢抗拒从严,天天让你过年。 雅克西滚鞍下马,跪在地下一声不敢吭。 陆虎再仔细打量全美玉,好整以暇,不像是被人占过便宜。 “看什么看,你个大傻蛋,回头看看你的宝贝儿吧。” 陆虎回头一看,胸中顿时妒火中烧,转回头斥骂长丽士兵:“看什么看,都特么闭上眼睛,真是混蛋。” 全珍珠衣服右胁开了一条大口子,在这个方向正好能若隐若现地看到雪白浑圆的半球。 刚才熊二扯铠甲时已把衣服扯坏,但是还没完全破开,之后陆虎杀熊二收黄马,安慰全珍珠,注意力根本没在衣服上。 直到把全珍珠往马上抱时,挨挨擦擦的,衣服才彻底挣裂开。 陆虎是在马的左边,衣服裂开了,他却看不到。 全珍珠心思都在陆虎身上,只是感到右肋嗖嗖凉,还没来得及细想是咋回事。 雅克西一直注视着陆虎,自然看到泄露的春光。 登时眼睛贼亮贼亮,哈喇子顺着嘴角往下淌。 一个是意中人,一个是亲妹妹,一对狗男女在自己眼前勾勾搭搭,卿卿我我,全美玉正满肚子邪火没处发。 全珍珠被抱上马,衣服刚露肉,正注目等待神发号施令的全体军士,眼珠子就都定住了。 真美呀!大饱眼福啊…… 这下全美玉可算找到了出气筒,让你特么带头偷看---挥起弓抽向雅克西,以泻心头之火…… 陆虎心里那个不是滋味呀:秀色可餐的玉体,之前我都没捞上看一眼,让你们抢了先。 纵身上马,把全珍珠揽在怀里。 全珍珠此时也发现衣服破了,心知让别人的贼眼睛占了便宜,小脸羞得通红。 “哥哥别再放开我了,我冷。”全珍珠细若蚊声。 “衣服里边儿冷吗?我用手给你暖暖呀。”陆虎起了贼心,玛的,别人都看了,我得摸一摸。 “不要!”全珍珠很决绝,死死夹着右臂挡在衣服破口处。 陆虎解下身上的皮袍,把全珍珠娇小的身躯紧紧包起来,抱在怀里。 “哥哥,你不冷吗?别冻坏了。”全珍珠身上暖和和,心里更暖洋洋。 陆虎身上只剩下单衣,不自禁地打了个寒战。 雅克西解下自己的铠甲,飞快地脱掉皮袍,双手捧给陆虎:“神爷,快穿上,别冻着了。” “穿回去。”陆虎瞪起眼睛大怒道:“给了我,你不就冻坏了吗。” “克西不怕冻,万一冻坏了神爷,克西活着也没什么意思,请神爷速速穿上。” 长丽护卫队长脱下自己的皮袍,跑过来递给雅克西:“克西将军,您是神爷的得力大将,快把皮袍穿上。” 长丽护卫们纷纷脱皮袍:“神爷若不穿,我们也都冻着。” 全美玉策马来到陆虎身边。 干嘛干嘛?你也要脱吗?不行不行,绝对不可以,现在不是时候。 你只能给我一个人脱,大庭广众之下就脱,我还有何颜面……! 陆虎大惊失色。 全美玉拎起雅克西的皮袍递给陆虎,口气不容置疑:“穿上。” 陆虎跟个妻管严似的乖乖地穿上了。 “你们都穿上皮袍。”全美玉下完命令,跳下战马走到大黑马旁边。 大黑马躺在地下,两条后腿痛苦地乱蹬,折断的前腿软绵绵的,一动也不敢动,显然已经废了。 马一生只能站着,而且非常好动,腿一旦断了,再也难以治好,便等于丢了这条命。 全美玉拔出腰刀,毫不犹豫地割开大黑马的咽喉。 然后看都不看大黑马一眼,波澜不惊地道:“雅克西将军,你们几个把大黑马的皮扒下来,你披在身上遮寒。” 这漂亮小妞不一般,头发挺长见识不短。 军士们都在心中赞叹…… “克西将军,扒好马皮,你们几个护着神爷回营,其余的,继续跟我去射猎。”全珍珠下完命令,打马就走。 长丽护卫队长跳上马紧跟其后。 卫士们打马跟着队长呼轰呼轰跑进林子里…… 这婆娘还没过门儿就这么霸道,日后我若敢妻妾成群,还不得让她给打出屎来…… 陆虎很是牙疼。 边看雅克西他们扒马皮边贴着全珍珠耳边小声打探:“珍珠,那个虎逼娘们儿……你姐姐,是不是经常欺负你呀。” “没有哇,姐姐从小到大都对我可好了呢,好吃的好穿的都紧着我,七岁的时候,我有一次尿了床,怕爸爸妈妈知道了丢人,姐姐便对人说是她尿的。” 陆虎把怀中的小娇娃紧紧拥了拥,这女孩怕父母知道尿床,可是这么害羞的事,对自己很自然地说出来了,说明她已经把自己托付给我,呵呵呵…… 心里的幸福感满满…… “那她今天怎么这个样子,跟头母老虎似的。” “不许你这么说姐姐,姐姐今天这个样子,还不是让你给气哒。” “我错了,以后不气她了。”陆虎有数了,嘴上认着错,心里呵呵乐…… 只要想个法子把全美玉那个女妖精给降服了,以后照样可以过妻妾成群没羞没臊的日子…… 黑马的皮剥了下来,贴肉那面还冒着氤氲的热气。 雅克西在几个护卫的帮助下笨手笨脚地把马皮裹在身上。 黄皮子是真聪明,不等陆虎下令,迈步就往大营的方向走。 野马们跟在它身后,雅克西和几个卫士殿后压阵。 搂着全珍珠,陆虎心里又惦记起全美玉。 一群野汉子围杀猛兽,到处都有可能遇到凶险,万一哪个不长眼,冲撞了我的小美人可如何是好。 ------------ 第五十九章 爱你不是两三天 “白头鹰王,不用总跟着我,去看护着我那一身红的朋友,拜托了。”陆虎捂住全珍珠的耳朵,对天空发出了尖利的鹰唳。 “好的神,我们这就去。”白头鹰回答完,在空中一个漂亮的旋转,领着一家子飞走了。 全美玉红盔红甲枣红马,在白雪皑皑的丛野中非常乍眼,白头鹰王刚扇了几下翅膀就把她给锁定了。 “我说娃他爹,咱的神挺花花呀。”鹰后不由得发出感慨。 “唉,谁让人家是神呢,咱削尖脑袋也比不了呀。” “你个老死头子,越老越不正经,瞅这意思你还想学人家神,再弄两房是咋的。” “老牛还想吃嫩草呢,我正是壮年,话说谁不想尝尝鲜呐。” “呸,老娘辛辛苦苦给你下娃,费心费力给你养娃,你倒好,特么的一心想着出轨,你个王八头。” “你骂谁是王八头?” “骂你呢,你敢做初一,我就敢做十五,信不信绿了你的白头,知不知道没有耕坏的田,只有累死的牛!” “臭娘们!吓唬谁呢?哪只鹰敢跟你搞破鞋,我特么弄死它。” “老娘还用玩鹰,老娘特么的去抓几只公鸡,搞基。” “你敢搞基,老子就去搞野鸽子,搞鸽。” “老娘搞了公基,生出来孩子它还是鹰,就是这么牛波一,就是这么厉害,老娘给孩子起名叫鹰鸡利。” “老子搞了野鸽子,生出来孩子,不行,野鸽子没那么大个屁股,生不出来那么大的蛋。就是生出来了,起个名叫鹰鸽累死,不好听。孩儿他妈呀,我服了还不行吗,我不搞鸽了,这辈子只搞你一个。” “这还差不多,咱俩还是从一而终吧,一生只爱你,永还不变心。” “对,爱你不是两三天,爱你就要万万年,即使再漂亮的母鹰来到我的眼前,我也只把它当做一摊大便。” “这就对喽,即使再壮的雄鹰来到我的眼前,我也不会把它放在心间。” 白头鹰王和鹰后看护着全美玉,不用为捕食而发愁,在空中翱翔着,闲得五脊六兽,斗着嘴消磨时间。 “老爸,老妈,神抱着一个,还让咱家看着一个,他到底喜欢谁呀。”英邦邦刚才在旁听中学了不少知识,一番联想之后想要融会贯通。 “神纯粹是瞎胡搞,孩子,你们可别跟着他不学好……”母鹰给接班人上起了道德教育课。 教育要从小抓起,一丝一毫都不能放松! “孩他妈,你看看下面那些男人,一个个都是色丕,见到女人就跟疯了似的。” “可不是咋的,人都跟神学坏了,心心念念就那点破事。” 从天空中俯瞰,森林中一队队骑马的军士,在各自百夫长的指挥下围堵射杀野兽,一堆一伙杂而不乱。 一袭大红的全美玉不守规矩,在林中胡冲乱撞。 见到她的士兵都格外亢奋,在美人面前拼命表现自己,争着抢着靠近,想要一睹美人芳容,原本有序的围猎队形一片混乱…… 指挥官们也都心头如小鹿乱撞,喊起口令来嘴发飘,浑身软的勉强能挺起个腰。 没办法,全美玉太美了! 酒不醉人人自醉,色本迷人人更迷。 陆虎一路搂着哄着小美人回到大营。 营内除了轮岗的哨兵,还留了两个百人队在家看护。 看护大营也不能闲待着,只有三天炼兵时间,两队人必须把对方当做假想敌,模拟实战。 正拿着木棍互砍互刺的军士,见到陆虎进营都停了手,大为惊叹: “快看,快看,神爷回来了” “还搂着神奶呢。” “什么神奶?那就是个小神女。” “哎呀雾次奥,还有一群野马。” “你眼睛瘸了,那哪是野马,那就是神马。” “真是神马,金光闪闪的。” 两个带队的百夫长史香香和安世鸡翻身下马跪拜:“拜见神爷神小奶,爷奶万岁!万万岁!” 军士们也都滚鞍下马,跪拜喊口号。 “免了吧,你们抓紧操练,来日多多立功,也好发财高升。” “谢神爷,弟兄们定不负神爷厚望,神爷放心,我们百人队都有自己的战斗口号了。”史香香好不容易有了机会,想在陆虎面前表现一把。 “哦,说来听听。”陆虎大感兴趣。 战斗口号能壮军威,提士气,这个主意不错,应该在军中推广。 史香香跪在地下把拳头一举:“弟兄们,我们的口号是……。” “见一个宰一个,升官发财娶老婆。”百十多条嗓子齐声高喊,气势颇为吓人。 我嘞个大去,这似乎好像大概是前世搞传销的做派吧! 见一个宰一个,人都杀光了,你当再大的官儿有吊用,去管谁去? 这个史香香脑袋里大概是进水了。 这个口号大大的不妥! 陆虎脸色阴沉下来。 安世鸡瞪着一双鸡眼儿,看不出个眉眼高低,也想争个宠,和史香香比一比:“神爷,俺们也有口号。” 陆虎冷冷地看着他,若有所思,并未开口。 安世鸡不管三七二十一,双臂用力一挥:“预备……齐。” “一路平推就是个猛,抢来王妃一起整。”这伙子喊得声音不太整齐。 也是,虽然他们的口味重了一些,但是真要实现了,总得有个你先我后,毕竟谁也不愿意捡漏。 不知道王妃能不能挺得住…… 凡事有一利必有一弊,口号把这些军士的狼性倒是激发出来了,只是狼得过劲了。 但是不让他们尝点儿甜头,他们又如何肯出死力。 陆虎一个头两个大…… 全珍珠被口号中的虎狼之词羞得满脸通红,隐隐感觉到后面也是芒刺在马背,惊疑之下不知如何是好,只好把小白紧紧地抱在怀里当护身符。 “你们的口号好是好,就是杀气太重了些,狗官可以杀,杀了你们当官。百姓不可杀,杀百姓就如杀你们的爹妈。”陆虎要把他们往正路上引。 “是,神爷,我们只杀狗官,不杀百姓,只抢官夫人,不抢民女。” “如此甚好!” 陆虎说完,催马往大帐方向走。 眼看大帐就在眼前,麻丽红突然冲了过来,气喘吁吁道:“神,神爷,不,不好了……” ------------ 第六十章 满嘴跑马车 “你又怎么了?慌里慌张的,什么不好了?是公老虎把你挠了,还是母老虎把你给咬了。”陆虎以为麻丽红又让老虎给吓着了。 “我,我,我没挠老虎,也没,没咬老虎,是十三香跟,太太鸡精打,打起来了。” “一个个的,能不能让我省点心,你们呐,净给我惹麻烦。”陆虎无可奈何望着天,叹叹气把头摇。 “我们没想惹麻烦,是十三香那拜养的玩应欺负太太鸡精,太太鸡精忍了又忍,实在是忍无可忍,才奋起反抗的。”麻丽红现在气儿已经喘匀了,巴拉巴拉说了一大串。 陆虎见麻丽红回答自己时眼珠子叽里咕噜乱转,心知这婆娘满嘴跑马车,一个屁能崩出八个谎来,拉下脸吓嘘道:“别给我扯犊子,老实交代,到底是怎么回事儿。” “到底,到底就是他俩打起来了,太太鸡精把十三香好顿捶,我们俩拉都拉不住。”麻丽红神色紧张起来。 “你糊弄鬼呢?” “没糊弄鬼,不敢糊弄鬼,我糊弄神呢,不不,我不敢糊弄神,我说的是实话呀神爷。” “是吗?没你们俩帮忙,太太鸡精就把十三给捶了?” “哎呀卧槽,神爷你什么都知道哇,神爷我错了,我该打,我自罚。”麻丽红跪在地下不轻不重地抽起自己的耳光。 陆虎轻轻捅了捅全珍珠的腰眼。 全珍珠娇躯一震,以为陆虎众目睽睽之下就要支起家伙耍枪弄棍,心里扑通扑通一阵狂跳。 小丫头冰雪聪明,旋即反应过来,是陆虎让她卖个人情。 麻丽红和朱晓莹自我感觉良好,总觉得凭自己出众的脸盘儿和身段,拿下神爷应该是分分钟的事儿。 全珍珠姐妹俩的到来盖过了他们的风头,让她们心里醋意大发,很是不爽。 美事就在眼前,竟让这两个小妮子给截胡了。 因此恨的牙根直痒痒,心里满是敌意。 女人之间的事儿陆虎也没办法,劝说根本起不了什么作用,只能找个机会让她们自己缓和一下。 现在机会就来了。 全珍珠心里一热,好哥哥真好,对麻丽红道:“你不要自责了,起来回话吧,哥哥不会罚你的。” 麻丽红投过来感激的目光,不过她还是没敢停下自抽的手,只是胆怯地看了一眼陆虎。 “停手吧,既然珍珠给你求情,就先饶过你这一回。” 麻丽红磕了个头爬起来:“谢神奶求情,谢神爷恩典。” “嗯,说说你们是怎么收拾的十三香。”陆虎翻身下马,接着把全珍珠抱了下来。 边往厨帐走边听麻丽红喳喳喳讲了个大概: 陆虎和全斗男一家用膳后,麻丽红和朱小莹便把剩下的饭菜收拾回厨帐。 太太鸡精和十三香正分别躺在厨帐角落的床上休息。 十三香一见剩饭菜,一咕噜爬起来,从床底下拿出酒葫芦,大摇大摆坐到案板旁边,拣好吃可口的自斟自饮起来。 这已经成了习惯,习惯便成了自然,到现在已经形成了规矩。 太太鸡精翻了个身,把脸转到里边,闭上眼睛假寐。 他倒是无所谓,反正做饭的时候能顺手牵羊往嘴里填补点,现在还不怎么饿。 饿了也得忍着,惹不起十三香那狠人,必须等着捡狗剩。 麻丽红和朱小莹是真饿了。 以往忌惮十三香的威势,只能人家吃着她们看着,人家拉便便她们等着,直到十三香吃饱喝足才能拣剩的吃。 今天不一样了,刚才在神爷那儿奏过十三香的本,虽然神爷当时没说什么,但是脸上的神色已有了表现。 对十三香很不满意。 此爷不是彼爷,王爷当权那时候你装就装了,我们也不希地搭理你。可现在是神爷的天下,你还敢装呀! 麻丽红咬咬牙,壮着胆走过去一屁股坐在十三香旁边儿,拎起一块鹿肉放进嘴里。 胆儿肥了哈,十三香伸手在她脸上掐了一把。 麻丽红没吭声,继续吃。 朱小莹见状,也过去吃了起来。 十三香伸手又在朱小莹的身上抓了一把。 朱小莹装作若无其事,只管满嘴流油狼吞虎咽。 十三香胆子大了起来,给麻丽红倒了一碗酒,麻丽红端起碗就喝。 朱小莹见状,大起胆子,自己抓过酒葫芦倒了一碗酒,也喝了起来。 她俩早就馋酒了,以往见到男人们喝酒,喝一口咂咂嘴品品味,随后哈一口长气,很陶醉的样子。 尤其是左贤王专门喝的酒,坛子封着口就有一股淡淡的酒香,倒出来后更是酒香四溢,馋死个人了。 只是除了十三香,没谁敢动王爷的酒,更别说偷着尝一口了。 她俩没料到的是,酒这玩艺闻着香,喝进去却是另一番滋味---肚子里火辣辣的。 几口下肚,浑身燥热,酒气上头,胆子也壮了起来。 十三香胆儿更壮,伸手去摸朱小莹的大腿。 朱小莹喝得忘乎所以,竟哼哼吖吖地享受着。 咋滴?我不如姓朱的好看呗!麻丽红醋劲儿上来,一个大耳瓜子贴到十三香脸上。 一声脆响,惊醒了朱小莹:踏马得,老娘是神爷的人,此娇躯只许神爷那啥,神爷没那啥,别人更不许那啥,你个下三滥也敢乱摸? 再说就算想和你发生点不可描述的事儿,也不能当着别人的面儿发生是不?老娘的面子还要不要了,让麻丽红抓到小辫子,今后还怎么活。 偷着吃肉这事儿,一个和尚撑死,两个和尚饿死。 也一个大嘴巴子结结实实抡到十三香脸上。 十三香正春心荡漾,邪火焚身,挨了两个大锅贴虽然有些眼花头晕,却并没浇灭那股邪火,反而更加熊熊燃烧起来。 喜欢听响是不?喜欢鼓掌是不?爷今天就让你们听个够。 站起来一手一个,抓住麻丽红和朱小莹的头发扔到床上,打算奋起神威玩一场双飞。 不料麻丽红和朱小莹四爪乱动,一起反抗。 这头按倒朱小莹,那头麻丽红坐起来连抓带挠,按倒麻丽红,朱小莹坐起来又掐又咬,按下葫芦起了瓢。 ------------ 第六十一章 大人谁能干出这种事 十三香贪多嚼不烂,本想一个也不放过,结果手忙脚乱的,累了一身臭汗,一个也没收拾住,终是瞎忙活。 不知是他真的怜香惜玉,不忍下狠手。还是忌惮这俩娘们是神爷身边的人,不敢下狠手。 一个身强力壮的大老爷们儿,如果敢下狠手,早把这俩娘们儿给收拾老实了。 女人的体力毕竟与男人相差太远,起起落落闹腾了不知多长时间,麻丽红和朱小莹都没了力气。 并排躺在一起呼呼喘气。 十三香把两人的手都拧到各自身后,跨坐在她俩身上,结结实实的夹住她们。 这回都动弹不了了吧,十三香得意忘形,哈哈大笑。 开心之前还得喝点儿酒庆祝庆祝,先喝上几口小酒,再为爽鼓掌。 他向来把太太鸡精当奴隶使唤,喝令太太鸡精把酒葫芦拿过来。 太太鸡精想反抗又没那个胆量,犹豫了好久,从床上爬起来乖乖地从案板上拿过酒葫芦递给他。 十三香嫌太太鸡精动作慢了,先抽了这白胖子一耳光泄火,才把酒葫芦一把抢过来。 仰着脖子吐咚咕咚饮驴似的,把葫芦里的酒一口气儿喝干。 惬意地打了个酒嗝,葫芦一扔,低下头细细审视。 恨只恨自己只有一杆枪,不能同时捅两个。 朱小莹平时蔫儿坏,先把她给收拾老实了再说。 滋啦一下把朱小莹的上衣给扯开了。 白花花的两座雪山傲然耸立,十三香哈喇子都馋得滴了上去,伸手就要往下拽裤子。 朱小莹一急,两手拼命从身下挣了出来。 用力挣扎这功夫两座肉山颤悠悠的乱晃。旁边捂着脸站着的太太鸡精眼睛都看直了,不断的咽口水。 又暄又大又白,我特么也想要…… 朱小莹挣出手来就死死护住裤腰。 唇亡齿寒,麻丽红也使劲挣出双手,抓到十三香脸上没命的抠。 十三香两只手正和朱小莹拉拉扯扯,脸猛的被麻丽红抓住,疼一点他倒是不在乎,关键是两个眼珠子都被扣住了。 急得他大喊大叫,命令太太鸡精上来帮忙。 太太鸡精捂着脸在犹豫。 十三香被抠得眼前发黑,怕眼睛被抠瞎了,慌乱中给太太鸡精许诺,帮了忙让他涮锅底儿。 太太鸡精当时就怒了,平时你欺负我我忍了,吃东西让我捡你的口水我也忍了,玛的干美事儿,你也让我吃剩下的,熊瞎子敲门……你熊到家了是吧。 但凡你要能分给我一个,我都给你站台,现在你如此不仁,就别怪我不义了。 冲上去就要助拳…… 麻丽红和朱小莹拼命挣扎,双腿乱踢乱蹬,根本蹬不到坐在他俩身上的十三香。 扑上来的太太鸡精倒是挨了好几脚。 太太鸡精忍住疼,双手抓住十三香的脖领子,用力往后拉。 十三香不想放弃到手的战利品,拼命往前挣。 太太鸡精不知从哪来的力气,双脚一蹬,借着十三往前挣的劲儿,跳起来扑到十三香后背上。 直接把十三香压到麻丽红和朱小莹中间。 太太鸡精压在十三香身上,十三香又跟个癞蛤蟆似的压在麻丽红和朱小莹身上,十三香和朱小莹的手都被压在身体中间,一点儿劲儿也使不上。 慌乱中,麻丽红的两只手也被十三香死死压住,手抠在脸上也使不上劲。 只有太太鸡精两只手可以随便乱动。 这个白胖子一向脾气好,从来不和人吵,更别说打架了。 根本就不知道架该怎么打。 担心十三香腾出手来揍他,只会用尽力气死死往下压。 都在胡乱使劲儿,一时僵成了死局。 忽然“扑”的一声轻响。 十三香消化比较快,是个直肠子,每次吃饭吃到中间都要出去清理一番,空出地方再继续吃。 此时只顾用力,突然内急,初时还能憋住,被太太鸡精压得久了,终于忍无可忍,不小心放松了自我约束。 一股恶臭迅速弥漫。 太太鸡精起初大吃一惊,以为是自己拉裤子里了。 这可如何是好,在美女跟前糗大了,实在是丢不起那个人。 伸手摸了摸自己后面,还好,没有什么异物。 十三香被压得狠了,肚子里又急得够呛,顾不上体面,干脆一使劲儿尽情往外排放。 熏人欲呕的气味儿越来越浓郁。 他这炮火连天的,其余三个人终于明白了是怎么回事儿了。 你特么又不是不懂事儿的娃娃,说拉一裤兜子就拉一裤兜子。 太没皮没脸了,除了十三香这种臭无赖,大人谁能干出这事儿来呀! 麻丽红本来被压住小半边身子,此时急于脱离危险区域,咬着牙一使劲不知怎么就挣脱了出来。 坐在床上没头没脑的生蹬猛踹十三香的脑袋。 十三香双手被压在身下,和朱小莹的双手纠缠在一起,只能任她蹬踹。 不一会儿脑瓜子里嗡嗡的。 十三香的脑袋和朱晓莹的脑袋紧紧挨着,麻丽红趁机公报私仇,打了不少擦边球。 朱小莹脑瓜子里也嗡嗡的。 太太鸡精被熏得脑瓜子里也嗡嗡的。 想要逃又不敢逃,十三香的厉害他是知道的,划他就是个船儿,打他就是个玩儿。 只能死死压住十三香。 麻丽红最自在,累了就歇会儿,歇够了再继续蹬几脚。 直到听到外面的动静,麻丽红心知是陆虎他们回来了,跳下床迎了出去…… 剧情大部分是陆虎脑补的,说话间已经来到厨帐门口。 十三香拉到裤子里了,帐内肯定不是个好味儿。 “珍珠,你先回自己帐内换衣服。” 陆虎轻轻哄怀里的小宝贝。 全珍珠点点头,抱着小白跑了。 麻丽红抢先一步,给神爷掀起帐帘。 帐内一股怪味,有香有臭,香臭混杂在一起。 角落的床上,三个人还在精疲力竭的僵持。 “神爷驾到!”麻丽红高门大嗓一声断喝。 太太鸡精松了一口气,一翻身从十三香身上滚了下来。 十三香还趴在朱小莹身上,两人动也不敢动,已经让太太鸡精给压麻了。 “还不滚起来。”雅克西瞪起眼睛大吼,却不肯上前动手。 十三香裤裆上的印记让他心有所忌。 “哇……” ------------ 第六十二章 亭亭玉立 身上的重压一放松,朱小莹可算缓过气儿来,放声大哭。 一只雪白肉馒头明晃晃露在外面,被众人看个清清楚楚,再无神秘可言。 另一只雪白肉馒头一直被臭十三香结结实实压在身下,揉搓的不成个样子,此时才感觉到疼痛。 陆虎皱了皱眉头,回头扫了雅克西一眼。 收拾残局这事儿总不能让神来发号施令吧! 雅克西咬牙切齿:神的侍女,我垂涎三尺都不敢有什么念想,你个狗东西竟敢下手。 不弄死你,难解心头这口恶气。 “看什么看,还不把他拖出去,一刀斩了!”雅克西喝斥跟进来的几个长丽护卫。 这是个什么玩意儿?挺大个人拉到裤兜子里,臭死了! 护卫们捏着鼻子把十三香拖了出去。 “先把它看押起来。”十三香罪不至死,陆虎不想滥杀无辜。 “太太鸡精,把厨房仔细收拾干净,你们俩也一起帮忙收拾吧。”陆虎安排完太太鸡精和麻丽红三人,转头出了厨帐。 眼前一亮: 全珍珠抱着小白站在帐外等他。 小女孩已换了一袭白狐皮裘,婷婷玉立,仪态万方。 飞过来投进陆虎怀里:“哥哥在里面待了好久,急死人家了。” 陆虎故意逗她道:“我拉裤子里了,在里面收拾呢。” “真的呀?”全珍珠大睁着一双天真无邪的双眸。 “真的呗!”陆虎刮了一下她小巧的琼鼻:“没闻到臭哄哄的吗。” 全珍珠把头拱进陆虎怀里,吸着气用力嗅了几下,呢喃细语:“哥哥身上好香啊!” 娇躯竟似没了一丝力气,软绵绵靠在陆虎身上。 如此温香软玉,柔媚万千,陆虎心里一荡,压抑不住激动起来,忽啦啦支起了帐篷。 不好,不好,面子要倒…… 四周散布着长丽护卫,万一哪个不长眼的眼珠子不老实,偷看到这雄伟的景象,心里该怎么想? 你这爱的小火苗,熊熊燃那个斯噢……陆虎想起了前世的一首歌。 大丈夫生当为流氓,死亦捺倒灌雄。 英雄难过美人关,温香软玉就在眼前,我还装什么潘安……哦,不对,我还装什么柳下惠。 陆虎拦腰抱起全珍珠,公主抱着迈开大步走向大帐。 全珍珠小腿一荡一荡,不小心碰到了长枪上。 情窦初开的少女突然羞红了脸。 心里既害怕又憧憬,再走几步进了大帐,就是哥哥的人了。 好大的一个历害家伙,会很疼吗…… 跟在陆虎身后的雅克西抢先几步,掀起大帐门帘。 微哈着腰满脸恭谨,低垂眼帘看着地面。 眼睛余光不小心扫了一下陆虎,身躯猛然一震,头垂得更低了。 欲盖弥彰,大舅哥肯定是看到了傲然耸立的长枪。 长枪他看不到真身,估计看到了长枪支起的帐篷。 陆虎猛然想起雅娜丽,心里有了愧意。 原本趴在门口的白大白,站起来低吼一声,警告雅克西不许进帐。 白大白啥事不明白?男人心里那点破事儿它透亮着呢。 雅克西待陆虎进帐,小心翼翼地挡好门帘,躬身退出老远。 不该看的不小心看到了,不该听的绝不能再不小心听到。 神爷放炮,神奶喊口号,如若被我听到,万一神意大怒,责怪下来,罪莫大焉…… “伶仃小五,把小白领回去。”陆虎轻柔地把全珍珠放在虎皮大座上,想把耽误事儿的小白暂时支开。 这么丁点儿个小玩意儿,不能让它听到不该听的,看到不该看的。 要让天真无邪的小家伙从小就有一个纯洁的环境,耳不听那啥之音,眼不见那啥那啥…… 永远做一只清心寡欲的乖乖虎! 伶仃小五小跑着扭过来,张嘴叼起陆虎递过来的小白。 小白很懂事儿的没有嗷嗷嗷,乖乖让母亲叼着回到后门处。 猜到你们就要做那不可描述的事儿,俺不希地听,也不希地看,回家跟妈妈玩去。 全珍珠紧闭着双眼软绵绵的躺在虎皮座上,身躯微微抖动。 长长的睫毛轻轻颤抖,粉嫩娇唇似张似和,静静等待暴风雨的到来…… 一朵含苞待放,艳丽无匹的花骨朵。 就要盛开成一朵炫丽的大红花…… 天空中忽然传来一声尖厉的鹰唳,正要下手的陆虎骤然冷静下来,心里激起层层涟漪: 一往情深雅娜丽,芳心暗许全美玉。 不该对不起亚娜丽,更不该伤了全美玉。 全珍珠娇俏玲珑,身材似乎还没长成,陆虎不是色中恶虎,岂能摧残娇嫩的鲜花。 还是当个小妹妹宠着吧。 陆虎强压心内之火,轻轻把全珍珠揽在怀里。 抱着温热的玉体足矣! 伶仃小五轻轻舔着小白,疼爱着自己的小孩,心里却大感奇怪: 神爷就是神爷,展开造神运动,一点儿动静都没有。 不像俺和大白似的,虎了嚎疯,惊天动地,闹得四荒八野尽动物皆知,小白还没出世,便络绎不绝的收礼。 以后也学学文明神,悄悄的出枪,静静的干活。 若是怕实在忍不住,索性就整个口罩戴上…… 日头渐渐向西边滑落,光线不再强烈照射。 风趁机杀出来,裹挟着雪地上腾起的寒气,猖狂肆虐。 一座座厨帐燃起灶火,牛羊的惨叫声传过来,厨卒们开始准备晚饭了。 “启禀虎奶奶,俺要进帐伺候神爷,奶奶看在神爷的面上,放俺进帐,求奶奶千万别发神威,把俺吓尿了裤子……”麻丽红哆哆嗦嗦的求告声从后帐门外传了过来。 她彻底患下恐伶仃小五症,每次进帐都絮絮叨叨,一番求告。 “滚,别进来打扰神爷造神。”伶仃小五吼了一嗓子。 “哎呀妈呀,不好啦,老虎要吃我呀。”麻丽红听不懂老虎低沉的嗓音说些啥,倾刻间崩溃,抽了筋似的瘫成一堆烂泥。 朱小莹比她强一点儿,直挺挺跪了下来,紧盯着帐门口,准备伶仃小五一现身就嗑头。 双手暗暗做好了准备,只要老虎一露头,就把麻丽红拽起来送进虎口,给自己当挡箭牌。 一个咋咋呼呼的傻娘们儿,还想跟我斗,我动动心思就能弄你个半死…… ------------ 第六十二章 罪不至死 身上的重压一放松,朱小莹可算缓过气儿来,放声大哭。 一副狼狈相被众人看个清清楚楚,再无尊严可言。 一直被臭十三香结结实实压在身下,此时才感觉到浑身疼痛。 陆虎皱了皱眉头,回头扫了雅克西一眼。 收拾残局这事儿总不能让神来发号施令吧! 雅克西咬牙切齿:神的侍女,我垂涎三尺都不敢有什么念想,你个狗东西竟敢下手。 不弄死你,难解心头这口恶气。 “看什么看,还不把他拖出去,一刀斩了!”雅克西喝斥跟进来的几个长丽护卫。 这家伙是个什么玩意儿?挺大个人拉到裤兜子里,臭死了! 护卫们捏着鼻子把十三香拖了出去。 “先把它看押起来。”十三香罪不至死,陆虎不想滥杀无辜。 “太太鸡精,把厨房仔细收拾干净,你们俩也一起帮忙收拾吧。”陆虎安排完太太鸡精和麻丽红三人,转头出了厨帐。 眼前猛然一亮: 全珍珠抱着小白站在帐外等他。 小女孩已换了一袭白狐皮裘,婷婷玉立,仪态万方。 飞过来投进陆虎怀里:“哥哥在里面待了好久,急死人家了。” 陆虎故意逗她道:“我拉裤子里了,在里面收拾呢。” “真的呀?”全珍珠大睁着一双天真无邪的双眸。 “真的呗!”陆虎刮了一下她小巧的琼鼻:“没闻到臭哄哄的吗。” 全珍珠把头拱进陆虎怀里,吸着气用力嗅了几下,呢喃细语:“哥哥身上好香啊!” 娇躯竟似没了一丝力气,软绵绵靠在陆虎身上。 如此温香软玉,柔媚万千,陆虎心里一荡,压抑不住激动起来,吻了她一下。 不好,不好,面子要倒…… 四周散布着长丽护卫,万一哪个不长眼的眼珠子不老实,偷看到这温馨景象,心里该怎么想? 你这爱的小火苗,熊熊燃那个烧……陆虎想起了前世的一首歌。 大丈夫生当为人杰,死亦为鬼雄。 只是英雄难过美人关,温香软玉就在眼前,我还装什么潘安……哦,不对,我还装什么柳下惠。 陆虎拦腰抱起全珍珠,公主抱着迈开大步走向大帐。 全珍珠小腿一荡一荡。 情窦初开的少女突然羞红了脸。 心里既害怕又憧憬,再走几步进了大帐,就是哥哥的人了。 跟在陆虎身后的雅克西抢先几步,掀起大帐门帘。 微哈着腰满脸恭谨,低垂眼帘看着地面。 眼睛余光不小心扫了一下陆虎,身躯猛然一震,头垂得更低了。 看着满脸恭谨的雅克西,陆虎猛然想起了雅娜丽,心里不由得有了愧意。 原本趴在门口的白大白,站起来低吼一声,警告雅克西不许跟进帐。 别看白大白是个野兽,心里啥事儿不明白?男人心里那点破事儿它透亮着呢。 雅克西待陆虎进帐,小心翼翼地挡好门帘,躬着身退出老远。 不该看的不小心看到了,不该听的绝不能再不小心听到。 如若被我听到,万一神意大怒,责怪下来,罪莫大焉…… “伶仃小五,把小白领回去。”陆虎轻柔地把全珍珠放在虎皮大座上,想把耽误事儿的小白暂时支开。 这么丁点儿个小玩意儿,不能让它听到不该听的,看到不该看的。 要让天真无邪的小家伙从小就有一个纯洁的环境,耳不听那啥之音,眼不见那啥那啥…… 永远做一只清心寡欲的乖乖虎! 伶仃小五小跑着扭过来,张嘴叼起陆虎递过来的小白。 小白很懂事儿的没有嗷嗷嗷,乖乖让母亲叼着回到后门处。 猜到你们就要做那不可描述的事儿,俺不希地听,也不希地看,回家跟妈妈玩躲猫猫去。 全珍珠紧闭着双眼软绵绵的躺在虎皮座上,身躯微微抖动。 长长的睫毛轻轻颤抖,粉嫩娇唇似张似和,静静等待暴风雨的到来…… 一朵含苞待放,艳丽无匹的花骨朵。 就要盛开成一朵炫丽的大红花…… 天空中忽然传来一声尖厉的鹰唳,正要有所动作的陆虎骤然冷静下来,心里激起层层涟漪: 一路遇到的这三个绝色美女,都对自己很不错。 一往情深雅娜丽,芳心暗许全美玉。 我这是要干什么? 不该对不起雅娜丽,更不该伤了全美玉。 全珍珠娇俏玲珑,身材似乎还没长成,陆虎不是色中恶虎,岂能摧残娇嫩的鲜花。 还是当个小妹妹宠着吧。 陆虎强压心内之火,轻轻把全珍珠揽在怀里。 抱着温热的玉体足矣! 伶仃小五轻轻舔着小白,疼爱着自己的小孩,心里却大感奇怪: 神爷就是神爷,展开造神运动,一点儿动静都没有。 不像俺和大白似的,虎了嚎疯,惊天动地,闹得四荒八野尽动物皆知,小白还没出世,便络绎不绝的收礼。 以后也跟人家神学学,不管干什么都那么文明…… 日头渐渐向西边滑落,光线不再强烈照射。 风趁机杀出来,裹挟着雪地上腾起的寒气,猖狂肆虐。 一座座厨帐燃起灶火,牛羊的惨叫声传过来,厨卒们开始准备晚饭了。 “启禀虎奶奶,俺要进帐伺候神爷,奶奶看在神爷的面上,放俺进帐,求奶奶千万别发神威,把俺吓尿了裤子……”麻丽红哆哆嗦嗦的求告声从后帐门外传了过来。 她彻底患下恐伶仃小五症,每次进帐都絮絮叨叨,一番求告。 “滚,别进来打扰神爷造神。”伶仃小五吼了一嗓子。 “哎呀妈呀,不好啦,老虎要吃我呀。”麻丽红听不懂老虎低沉的嗓音说些啥,倾刻间崩溃,抽了筋似的瘫成一堆烂泥。 朱小莹比她强一点儿,直挺挺跪了下来,紧盯着帐门口,准备伶仃小五一现身就嗑头。 双手暗暗做好了准备,只要老虎一露头,就把麻丽红拽起来送进虎口,给自己当挡箭牌。 一个咋咋呼呼的傻娘们儿,还想跟我斗,我动动心思就能弄你个半死…… ------------ 第六十三章 惹事儿 “小五,我没干什么,只是在坐着歇息,别吓唬她们,放她们进来吧。”陆虎吼罢虎语,扶起趴在自己怀里沉醉温柔乡的全珍珠,轻轻在她娇嫩的芳唇上吻了一下。 接着大声道:“朱小莹,老虎不会碰你们的,都进来吧。” 全珍珠这才恋恋不舍的从他怀里撑起身,正襟危座。 朱小莹半拖半拉架着麻丽红走进来:“拜见神爷,请神爷明示,今晚在哪里用膳。” “就在这里吧,你先去禀告全皇爷,让他和皇后一起过来。另外,让他找个好厨子,顶替十三香的位置,再找几个厨子帮忙,今晚百夫长以上的军官都在这里吃。” “是,神爷。”朱小莹松开麻丽红跑了出去。 麻丽红两手抖抖索索,老半天才燃起明火,小偷似的轻手轻脚把大帐内的羊脂油灯一一点燃。 这幅如履薄冰的怂样,让陆虎哭笑不得:“你不用害怕,我已经告诉伶仃小五了,它不会碰你的。” 神爷的话就是圣旨,不,比圣旨还好使,麻丽红胆子立时壮了起来。 “神爷,这么多人吃饭,得摆大桌吧!”麻丽红脑子活泛过来。 “嗯,你去传令克西将军,让他领军士们来布置吧。” “领神爷旨。”麻丽红掉头就要往外走。 “等一下,以后回话不要那么啰嗦,简单答一声yes就可以了,告诉朱小莹他们,以后也都这么回话。”陆虎半真半假道,他还是喜欢前世的一些习惯。 前世让英语老师给修理的不要不要的,时时刻刻都必须把英语挂在嘴边儿,天天舌头直打卷。 不蹦出几个英语单词,都不好意思出去见人。 “惹事?惹事儿是什么意思,神爷的话就是神圣不可怀疑的,惹事儿就惹事儿,有神爷给撑腰,咱还怕惹点事儿?”麻丽红一头雾水,她哪里懂什么英语,只顺着发音猜测着,自言自语走出帐外。 “雅克西将军,神爷让你到大帐里布置饭桌,今晚百夫长以上的官员全在大帐用膳。”麻丽红甫一出门就变了个样,二老板似的高门大嗓,指手划脚。 “噢,知道了。”雅克西正安排护卫给鹰帐送活禽。 “以后不许回答知道了、得令、奉旨什么什么的,你们全体立正,支着耳朵仔细听着,神爷有最新指示。”麻丽红该装逼时就装逼,风风火火传神意。 见护卫们都老老实实立定凝神倾听,麻丽红摆出一副二神的姿态,清了清嗓子,慢吞吞道:“都给我听好了,无论是谁,今后接到神爷的旨意,不要回答乱七八糟的,只答一声惹事儿就好了。” 威严的扫视一圈众人:“都听明白了没有哇。” “惹事儿。”众人异口同声回答。 麻丽红满意地点点头,背着手四平八稳的踱回大帐。 脚刚踏进帐门,神态飞快变成娇柔小女人,嗲声嗲气对陆虎道:“神爷,您的最高指示丽红已经传下去了。” 陆虎并不揭穿她,神身边的人出去装一装,只要不太过分,也不必挑剔,毕竟神的威望搁那儿摆着,不装白不装,装了也白装。 不动声色地点点头:“很好,忙去吧。” “惹事儿!”麻丽红脸上笑嘻嘻,心里美滋滋。 想到厨帐去看看新来的厨师到了没有,也好在新人面前装上一装。 刚走出两步,又慌里慌张跑了回来,发现新大陆一般大呼小叫:“神爷,神奶,我爹,我虎爹找你们来了。” 全珍珠站起身就往帐后跑。 小白哇嗷哇嗷,蹒蹒跚跚倒腾着小短腿往这边跑来。 全珍珠抱起小白搂在怀里。 小白昂着小脑袋,哇嗷哇嗷诉说着刚才被遗弃的委屈。 麻丽红朝伶仃小五陪着笑脸,侧着身子胆突突挪到大帐后门口,掀开一条小门缝钻了出去。 出了门便长出一口浊气,这才放下心来:“这个挨千刀的母老虎,姑奶奶若不是看在神爷的面子上,一脚踢死你。” 几步跑到厨帐门口,站直身子正了正衣服,整理整理盘在头上的长发,觉得仪容没有问题了,这才重重地咳嗽一声,掀帘进了帐。 帐内热火朝天。 朱小莹一手掐着腰,另一只手指指划划,支得几个新来的厨师团团乱转。 太太鸡精本来就是主厨,却被十三香指使惯了,只会自己麻利的干活。 现在来了帮手,他却乱了手脚,白胖的大圆脸堆着笑,期期艾艾说不清楚活该怎么干,搞得越忙越乱。 刚才朱小莹进来后,自恃老娘虽没吃过猪肉,却也见过猪跑,索性当起了大领导…… 麻丽红牛哄哄的走进来,厨师们抬头看了她一眼,便又忙活起来。 麻丽红顿感失落: 你们都缺心眼子是吧,只认那姓朱的是吧,这就让你们见识见识老娘的历害。 尖起嗓门叫道:“停,停,先停一会儿,现在传达神爷的旨意。” 一听麻丽红有如此身价,厨子们都停了手里的活计,万分恭敬地望着她。 朱小莹不敢再掐腰装大领导,垂下双手,静听神有什么旨意。 “神爷最新指示,以后回答神爷,不要再说别的,一律答惹事儿三个字,听到没有。”麻丽红狐假虎威,装起了大尾巴狐狸。 “惹事儿。”朱小莹等人众口一词。 “好了,都忙去吧,抓紧点儿时间,一会儿神爷要在大帐里摆宴。”麻丽一摆手,也装起了大领导。 装鸡毛装,谁不知道神爷要在大帐里摆宴是咋滴,真是脱了裤子放屁---多此一举。 朱小莹眼看大权要旁落,赶紧左手掐起腰,右手指指点点,又开始充大领导。 麻丽红哪甘示弱,右手叉腰,左手指指点点,也摆出大领导的范儿。 在这些厨子眼里,麻丽红和朱小莹无异于高高在上的两宫太后。 人家放下尊贵的身段,帘都不垂就来听政,咱的心里得有多么感动! 哪个太后的话也不能不听。 偏偏两个太后犯冲,麻丽红说往东,朱小莹偏让往西,麻丽红让宰羊,朱小莹偏让杀野鸡。 把厨子们给整蒙圈了,东一头西一头,没头苍蝇似的乱转。 帐帘忽然掀开,雅克西满面怒容闯了进来。 ------------ 第六十四章 冰清玉洁 “你们俩在这儿干什么呢,大帐内长桌都摆好了,只是桌上的摆设,我们这些粗老爷们哪里会弄。” 雅克西呜嗷就是一嗓子。 “你给我闭嘴。” 麻丽红叉着腰,杏眼圆睁,左手戟指雅克西的鼻子喝斥。 “我们俩是神爷的贴身丫……那个什么……传令官,什么时候轮到你大呼小叫的,咹!” 朱小莹也叉着腰,柳眉倒竖,右手也指点雅克西的鼻子。 “惹事儿!”雅克西摸着鼻子,哈了哈腰应答,他还真不敢惹这俩虎逼娘们儿。 “滚出去!”两个贴身丫……传令官一起吼出来。 “惹事儿!”雅克西哈巴狗一样行了个礼,乖乖地退了出去。 太太鸡精和厨子们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有的掐自己的脸,有的掐自己的腰,还有几个使劲持自己的耳垂。 很疼,紫腚而且啃腚不是在做梦。 可是刚才那一幕就在那儿摆着,神爷身边威风八面的雅克西将军,被这两个小奶奶训斥孙子一样给赶了出去。 就这牛叉劲头,怎么可能是神爷的贴身丫头,这比神爷的生身亲娘还要嚣张。 麻丽红和朱小莹对视一眼,满满的成就感。 随即都在心里闪过一个念头:完了完了,好像是装得太大了!装过头了! 雅克西是什么人,自己跟他比,简直就是个屁。 他若是跑到神爷那里去告状,这个屁备不住就让神爷给放了。 不好不好?大事不好,赶紧补救或许还来得及。 “你们好生弄着饭菜,我俩先回去陪神爷一会儿。”朱小莹心里害怕,面上还拿捏着大领导的气派。 “都听太太鸡精的,太太鸡精让你们怎么弄就怎么弄,鸡精,用点心,出了岔子我唯你是问。”麻丽红心中虽然忐忑,都也在硬撑着装大领导。 “惹事儿!”厨子们恭恭敬敬的话音还没落,两个伪少女已经没了影儿。 “克西哥哥,等等我呀!”麻丽红出了厨帐便娇声娇气。 “雅大将军,慢点走好不好啊,人家追不上你了吗!”朱小莹嗲声嗲语。 雅克西停下了脚。 两个伪少女紧跑几步,一人拉住雅克西一条胳膊,脸紧紧贴在亚克西肩膀上,吊起了膀子。 “克西哥哥,你真仗义哎,太够哥们儿意思了,哪天有时间红红和你磕头拜个把子好不好。”麻丽红想拉个生死兄弟。 “雅大将军,刚才的事儿你不许生气嘛,奴家是跟你闹着玩儿哒,改天你我义结金兰,不求同年同月同日生,但求同年同月同日死,好不好耶!”朱小莹比麻丽红更上一层楼。 你们为何不说生不同裘死同穴呢?那样显得关系不是更铁?还能把我的基本问题解决。 雅克西这个念头只是在头脑中一闪。左膀右臂温香软玉,让他一时有点忘乎所以。 随即想起这是神贴身的人,神圣不可侵犯,绝不能有贪念:“好,找个时间,咱们拜上一回,以后你们的事儿就是我的事儿,我的事儿,那它还是我的事儿,你们有事儿尽管说话,我若有事儿,自己想办法。” “大哥真好,你以后会像保护你自己一样保护小妹吗?”朱小莹的经验丰富着呢。 这小美女人狠话不多,什么都敢说。雅克西老脸一红,幸亏此刻天色已经昏暗,没人看得清:“会!” “以后就是一家人了,不许再像刚才那样吓我们。”麻丽红道。 “哥错了,刚才进去时态度生硬,让姑娘们受惊了。你们放心,以后再遇上这种事儿,哥一定笑着进去,笑着出来……” 已经来到了大帐门口,麻丽红和朱小莹松开雅克西,掀帐帘进去了。 “传令下去,各百夫长射猎回来,即刻到大帐用膳。”雅克西眼睛恋恋不舍地盯着两个伪少女的倩影,并不耽误嘴里给长丽护兵下指令。 “惹事儿!”雅克西周围七八个长丽护卫答应着跑步传令去了。 麻丽红和朱小莹进帐时,陆虎正在和全斗男并排站在虎皮座前说话。 小观音和全珍珠站在桌边看着七八个长丽侍女往桌上摆杯盘碗筷。 麻朱二人怕陆虎责怪,低着头加入到侍女的队伍中一起忙活。 陆虎平时吃饭的大桌摆在最前面,上面全是金银玉石餐具。 其余从其它营帐拿进来的餐桌一张挨一张排列,上面摆得都是普通的餐具。 “启禀神爷,史大王和史千夫长他们到了。”雅克西在账外大声禀报。 “让他们进来吧。”陆虎并没大声,音波却震得众人耳朵里嗡嗡作响。 史真香等人鱼贯而入,拜见神爷。 寒暄了一会儿,小观音按照陆虎和全斗男商量好的座次安排众将到桌边坐下。 正面,陆虎居主座,两侧是全珍珠和全美玉。 主桌左侧:史真香,雅克西。 主桌右则:全斗男,小观音。 这七人都在主桌上。 其余排列在一起的一排副桌,史太香挨着雅克西,以下依次是十二个百夫长。 小观音之下依次是长丽国的大臣,武将们。 众人入座后,陆虎扫视一圈,心里有了一丝不快,问史真香道:“为何少了一个百夫长。” “回神爷,安世驴他们百人队跑得最远,回来晚一些,他一会儿就到。”没等史真香开口,代理千夫长史更香站起来回话。 陆虎点点头。 其实他想问的是全美玉,这个疯丫头一直没露面儿,他心里很惦记,只是没好意思直接问。 全珍珠抱着小白,像只温顺可爱的小猫咪,绻缩在他右侧的椅子上,淡静如海的桃花眸子时不时含情脉脉飘过来如火柔情。 小观音那双明亮深邃的大眼睛也不时盯着他看,眼波流露出满是对女婿的欣赏和疼爱。 全斗男和史真香则隔着桌子,面对面相谈甚欢。 史更香等将领则三三两两有一搭没一搭地闲聊,时不时转头瞟向陆虎,都是一副瞻仰神爷的神情。 借机偷看几眼他身边一身素白,冰清玉洁,美艳绝伦,娇艳欲滴的全珍珠。 当然也少不了欣赏鲜眉亮眼,品貌端庄,风姿绰约的小观音。 ------------ 第六十五章 望穿秋水 众将领神情极其亢奋---这顿饭吃着了,真是大饱眼福啊! 明知道天上有鹰看护着,地下有卫队保护着,全美玉不会有什么凶险,陆虎还是隐隐的心神不安。 天空中忽然传来尖利的鹰唳。 陆虎终于松了一口气,放下心来。 白头鹰王带着一家子回来了,告诉陆虎它圆满完成任务。 陆虎让全珍珠捂上耳朵,站起身仰天发出鹰唳,告诉白头鹰王全家回鹰帐吃饭,休息。 过了一会儿,帐外传来了马蹄声。 陆虎殷殷地盯着帐门,望穿秋水。 门外传来全美玉银铃般的笑声,清脆而又欢快。 吸引了帐内所有人。 门帘掀开,众人眼前一亮:全美玉一袭红妆,眉目如画,丽质天成,楚楚可人。 身后跟着身材高大,英俊潇洒的安世驴。 全美玉看了一眼陆虎,回头对安世驴窃窃私语了几句,面上笑靥如花,神情似是极为亲热。 这好像是一对恋人的作派呀!怪不得回来的这么晚,两个人在外面拍拖了? 陆虎心内一沉,仿佛被偷走了什么宝贝一般,一股寒意充盈全身。 全斗男面上蒙了一层寒霜。 小观音神色大变,目瞪口呆,不知所以。 史真香等将领满眼的妒意。 只有全珍珠眉开眼笑,暗自心喜。 看这情形,姐姐是有了心上人了,再也没有谁跟自己争了! “神爷,我们俩坐哪里呀?”全美玉笑盈盈的问陆虎。 你们俩?你们俩?你们俩? 发展的这么快吗! 陆虎感觉心都要被抽走了,浑身颤抖着不敢开口说话,只恐一说话眼泪会流下来。 原来只有失去时,才知道是真爱。 全美玉问的是陆虎,神爷不发话,别人谁也不敢吭声。 “神爷,我们两队合在一起射猎,跑得远了些,回来晚了,不知是否犯了神爷的军令。”全美玉的脸色阴沉下来,语气中颇有挑衅的味道。 自己问话,陆虎没有什么反应,大帐里也没有一个人搭话,全美玉的心里很是不爽。 此时陆虎脑袋里轰轰作响,如同丢了魂一样,不知该如何回答。 “哥哥,你怎么了?姐姐在问你话呢。”全珍珠轻轻碰了一下陆虎。 我怎么了,我到底是怎么了,我为什么会这样,一副失恋的感觉。 什么时候爱上她的? 相处并不长久,彼此也无太多交流,感情怎么升华如此之快? 难道真就是传说中的一见钟情? 她娇俏冷艳,却又热情如火,在巫兵要射我的时候,舍身为我挡箭。 难道那时候心已经给了她了?可是全珍珠也舍身为我挡箭呀! 还有雅娜丽,为了我几乎放弃了所有的一切,甚至不惜舍弃生命。 我这是怎么了?见一个爱一个,简直就是个花心大萝卜。 陆虎脸上阴晴不定,思如潮涌。 “神爷,既然没有我们的位置,那我们也不便在这里打扰了,世驴,我们走。”全美玉气冲冲说完,决绝地转身就要走。 “姐姐!”全珍珠失声惊叫。 除了姐姐,谁还有这个胆子,敢当众不给神的面子,那也就是不给我面子呀,全珍珠鼻子一酸,差点哭出来。 “美玉……”小观音的声音里带着哭腔,哽咽着再也说不下去。 “混账东西!还反了你了!”全斗男拍案而起,接着大吼一声:“来人,把这逆子给我绑了,听候神爷发落。” 心里那个气呀:这死丫头真是不懂事儿,放着神这么好的男人不珍惜,却对个破百夫长产生了情意。 “不要了。”陆虎有气无力地摆了摆手。 强自镇定了一下情绪,深呼吸几口长气,勉强摆上一副笑脸道:“美玉,我没怨你。” 顿了顿,硬生生忍住涌上来的眼泪,压下无尽的心酸:“我这里永远有你的位置,你若不喜欢,是走是留,随你的便。” 全美玉突然放声大哭,捂住脸嚎啕着跑了出去…… 自己太任性了,本想演一出戏,气气陆虎,不料却被众人当了真,这下可如何收场…… “美玉公主。”安世驴伸手一把没拉住,也要跟着跑出去。 “你特么给我站住!”雅克西大吼一声,腾地站了起来,一脚踢开椅子,拔刀走向安世驴。 敢和神争夺女人,必死无疑。 安世驴松开掀帐帘的手,鄂然回身。挑战般地瞪着雅克西:“叫我吗?你想咋的!” 很有几分以下犯上的意思,雅克西怒气更盛:“日你个姥姥,老子今天宰了你。” 安世驴一把抽出腰刀:“你来试试看,老子又没犯法,凭什么斩我。” 边说边看了百夫长们一眼。 眼神里透露出来的全是在寻求外援。 都是同族人,值此生死攸关的时刻,你们应该向着我吧! 百夫长们一起看向史更香,史更香转头用目光询问史真香。 “安世驴,把刀放下,这里是神爷的大帐,不是战场,哪个敢在这儿舞刀弄枪,杀无赦!”史真香站起来大喊大叫。 卧槽,狗小子这是在我背后使跘子。 雅克西猛省,急忙收刀入鞘:“今天先不杀你,权且留着你这颗狗头寄在狗脖子子上。” 安世驴愤愤不平:“我的头是狗头,你的头是什么?狼头吗?” 手里仍然举着刀。 “安世驴,你想造反是不是。”史真香冷冷的发问。 “造反又怎么样?是你们逼我的。”安世驴脸上没有一丝惧意。 他本来就是个大头兵,因为生得白白净净,高大威猛,一向被人嫉妒,经常受十夫长和百夫长的欺辱。 纵使在战场上立了功也白搭,在别人眼里,他算哪棵葱。 不平之火在心里压了很久了。 借着陆虎纵狼驱虎之际,他下手极其阴狠,不要命地大砍大杀,由大头兵一路升到百夫长。 越不要命越有命,越不要命越升官。几天的功夫,这个观念已经深深植入安世驴的头脑。 平头百姓出身的命值几个钱?索性豁出命去拼吧! 拼不出个锦绣前程,便拼掉这条烂命。 “你既然这么说,那就别怪我不客气了。”史真香目露杀机,话语阴冷。 几个纵跃跳到安世驴身前。 安世驴举刀便砍…… ------------ 第六十六章 你是谁 “且慢。”陆虎出声阻止。 安世驴的刀已挥到半空,听到喊声硬生生停下来,转过头看了陆虎一眼。 “世驴,你真的想造反?”陆虎的脸上竟有了让人琢磨不透的笑意。 “世驴不想造反,是他们逼我的,世驴只反他们,不反神爷,神爷对我等恩重如山,没有神爷就没有我们的今天,世驴誓死效忠神爷。” 安世驴边说边转回头警惕地防备着史真香,举刀的胳膊随时准备劈下去。 “史真香是我的得力大将,你即然不反我,为何还要砍他。” “世驴错了,请神爷任意处罚。” 安世驴跪倒在地,双手托举着刀,递给史真香。 还真是条汉子,陆虎心里暗暗赞叹。 史真香并不接刀,转头看向陆虎,等他发话。 “今日之事,先不论起因如何,你拔刀与长官对抗,此罪便不可赦。”陆虎边说边威严的扫视着百夫长们。 这些百夫长都是见利忘义之徒,不好生规矩规矩,日后实力大了,怕是什么事都敢做出来。 陆虎接着道:“本神让你们清理原十夫长,百夫长,是因为他们明里暗里作恶多端,违逆天命,不可不除。” 猛地一拍桌子接着道:“你等若是不尊天命,欺压良善,其结果也和那些被杀掉的十夫长,百夫长们一样,被手下的军士屠戮而亡。” 百夫长们都是一哆嗦,争先恐后推开身后的座椅跪在地下:“神爷,我等谨遵天命,不敢稍有违抗。” 陆虎点点头:“我相信你们,另外,不管长官做的是对是错,你心里服不服,必须无条件服从命令,敢违抗长官者,严惩不贷。” 百夫长们齐声道:“惹事儿!” 陆虎一指安世驴:“若是你训斥部下,部下与你对抗,你又当如何。” 安世驴瞪起一双俊眼:“哪个敢以下犯上,老子打出他的屎来。” 史真香劈手夺过他手里的刀,一脚将他蹬翻在地:“反了你了,跟神爷说话还那么张狂。” 安世驴爬起来,跪地叩头不止。 “敢不敬神爷,杀了他,将他碎尸万段。”史太香一声大喊。 “对,杀了他!”百夫长们纷纷附合。 陆虎摆了摆手:“今时才申明军纪,之前的事便不计较了,世驴,你起来吧,你们也都起来吧。” “惹事儿!”百夫长纷纷爬起来。 安世驴却没站起来,而是跪爬着蹭蹭蹭来到陆虎脚下,俯首虔诚地亲吻神的马靴。 胡族竟有如此礼节。 陆虎弯下腰扶他起来。 安世驴泪流满面,哽咽道:“神爷,你是世驴的重生父母,再造爹娘,世驴这条命以后就是神爷的了……” 陆虎拍了拍他的肩膀:“你忠勇可嘉,只是今后不要再犯驴了,好生立功,日后升千夫长不在话下。” 卧槽,把神哄高兴还有这等好事儿。 史香香脑瓜来得飞快,推开椅子,扑通一声跪在地下,嗖嗖嗖飞快往陆虎脚边爬。 安世鸡哪肯落后,有样学样,dnang一声跪下,王八一样猛劲儿往陆虎脚边划拉。 安世鸡后发先至,抱着陆虎的左脚靴子狂吻不止。 眼看其它百夫长都抢着往这边爬,史香香急出一身冷汗,尚有一段距离便五体投地,没想到磕破了嘴皮。 顾不得疼痛,跟条大虫子似的使劲住前咕涌,奋力咕涌,终于抱住神的右脚靴子吻了上去。 长丽国的大臣武将们何曾见识过这等阵仗,他们平时见了希洛特凶悍的勇士们都怕得要命,现下眼见这些人如此敬神,不甘也不敢落后,一个个也都跪下爬着围过来。 看着陆虎脚下黑压压跪倒一片,急吼吼争着抢着行吻靴礼,全斗男犯了难,史真香傻了眼。 全斗男皱着眉头琢磨:我是跪呢,还是不跪呢?行吻靴礼呢还是不行吻靴礼呢? 就算日后真做了神的老丈人,那也不敢不敬神呀。 但是当着臣下吻了靴子,我的面子以后还要往哪儿搁? 日后得了天下,年号怎么定?吻靴元年? 史真香大脑急剧转动:我曾经一无所有,得了神助士卒才跟着走,日后若想做希洛特的头,可不敢与神结下冤仇…… 我是跪地吻靴呢,还是趴地吻靴呢,还是伏地吻靴呢! 小观音眼见乱哄哄的,站起身来维持秩序,指挥着已经行完吻靴礼的赶快回到自己座位去。 史真香一眼看到雅克西行完吻靴礼,美滋滋的从人堆里站起来,眼含着热泪让陆虎拍完了肩膀,一脸幸福地回到座位坐下了。 代千夫长史太香跪在人群里还没排上号呢。 陆虎正好一眼看了过来。 不能再犹豫了,此时不表现,何时再表现。 史真香结结实实地跪倒在地,飞快地爬过来,拱开排在外围的长丽国大臣们使劲儿往里钻。 我跟着神混的时间比你们长,官儿比你们大,行吻靴礼不能跟你们似的排号。 长丽国大司马被他拱得心烦:“你能不能讲点儿规矩,长眼睛是出气的?没看都排着呢吗。” 敢跟我嘚瑟,想挨揍是不。 史真香睨睥着长丽国的大司马,这老儿胖得跟头肥猪似的,跪在那儿肚皮都快贴到地面了。 冷冷道:“你什么级别?让我跟你讲规矩。” “在下官居大司马。”大肥猪口气倨傲,牛逼哄哄。 史真香更加来气:“装特么啥呀?大司马多了啥?哎,我问你,大司马是干啥的?杀马的呀?” “还杀马的,你有没有点儿文化,老夫今日心情好,教你你记住了嗷,先跪稳了别吓着你,大司马,管全国的将军,更别说小兵了。” “艹,你们那个国在哪儿呢?统共有几个兵,我看你就是在发神经,滚一边去,让老子先过去。” “我就不让你过,你能咋地吧?一个破百夫长,装鸡毛装。” “啥玩映?百夫长,千夫长见到老子都得下跪。” “吔呵呵,狂的你,你们总共就一个千夫长,还是代理的,你以为老夫不知道啊!” “你妈妈的,老子是真香大王,以后手下有的是千夫长。” “嘴巴放干净点儿啊,跟特么吃了屎似的,你是屎真香啊你!” ------------ 第六十七章 把我给干出血了 “爷爷正是史真香。” “怪不得那么臭,顶风臭十里地,顺风臭千里万里,熏死个人了。” “你敢埋汰我,老子特么揍你!” “吹什么牛波一?草原上的牛都让你给吹死了,你动我一下试试。” “试试就试试。”史真香一个头锤顶上去,结结实实撞到大司马的酒糟鼻上。 大司马鼻子一酸,眼泪哗哗的,接着鼻腔里流出了血。 “呸!”长丽国大司马只会文绉绉玩玩嘴皮子,打架是不会的,暴怒之下吸出一口老血吐了史真香一脸。 是真香一阵恶心,用袖子把脸一抹。 “咚”史真香又是一个头锤。 “嗷”大司马捂着眼眶一声惨叫。 “干嘛呢?干嘛呢?干嘛呢!”全斗男正踌躇着跪还是不跪,一见闹将起来,可算找到了解除尴尬的由头。 “启禀圣上,这厮打人,都把我给干出血了,请圣上为老臣做主。”大司马捂着眼睛告状。 “神爷,他呸我,吐了我一脸。”史真香反咬一口,他还真没瞧得起什么鸟全皇上,直接向神告状。 陆虎正享受吻靴礼,心里琢磨着自己前世今生有没有感染过香港脚,万一有什么异味,传出去可不得了…… 就没想到为了吻个靴还能打起来。 都沾亲带故的,掺和进去还真不好给他们打这个官司,干脆装没看见,来个冷处理。 把我的大臣给打成这个逼样儿,谁是你背后的依仗? 全斗男不敢惹史真香,只好训斥大司马:“我看你是越活越回陷了,堂堂重臣,跟个农村老娘们儿似的掐架,怎么好意思面对你这么多部下。” 这不是指桑骂槐吗?史真香羞了个大红脸。 乖乖地低下头,老老实实排号。 陆虎原本在想史真香排在靠后,轮到他时把他拉起来,不让他吻靴,吻吻手背就算了。 既然立他为王,总得让众将看到他的与众不同之处。 树立起他的威望,自己以后也能省心些。 但是他刚才的表现让陆虎起了戒心。 当着我的面儿就敢起刺,以后有权有势有兵有人,翅膀硬起来,能不能不听摆布,甚至当个反骨仔。 必须压压他这嚣张气焰…… 轮到史真香时,陆虎冷冷地看着他行吻靴礼,并没像对待其他将领那样拍拍肩膀给予鼓励,任由他爬起来回到座位。 用行动告诉你:抬得起你,我就踩得下你…… 史真香心里一凉,大为警醒。 我虽然是真香大王,但是在神眼里就是个屁,以后可得注意…… 现在只剩下全斗男夫妇和全珍珠没有跪拜行吻靴礼。 在众人的眼里,全珍珠相当于天后。 吻靴是不可能的,神不给她吻靴就不错了。 天后是干什么的,在她眼里神多了个啥?床上若是装紧不让你碰,你照样得憋着。 问题是天后她爹也不多了啥,你又没资格和神天天困觉,看你今天拜不拜神,给不给神吻靴子? 将领们都做了吃瓜群众,眼巴巴地盯着全斗男。 全斗男急得抓耳挠腮,心里犹豫着,定不下来该跪拜还是不跪拜。 还是小观音反应快,袅袅婷婷几步来到陆虎身前作势欲跪。 说啥也不能让丈母娘给跪拜吻靴,陆虎伸出手要扶她。 小观音乘势抓住陆虎的手,在他手背上吻了一下,算是行完了礼。 醍醐灌顶呀,我老婆真聪明…… 全皇爷照葫芦画瓢,总算保住了长丽国主的颜面。 众将领终于明白了,还是长丽国跟神的关系近。 史真香大王就差远了,神现在对他好像不太满意。 有神护佑,日后长立国的前景不可限量。 全斗男和小观音刚落座,对面的百夫长们齐刷刷投过来讨好的眼神。 是粗腿就赶紧抱,那成了废腿的日后找机会甩掉。 常年夹着尾巴忍声吞气的长丽国大臣武将们,觉得终于可以扬眉吐气了,个个腰杆挺的笔直,眼神里都露出倨傲之色。 己经不做大哥好多年,现在终于又找到感觉了。 只有大司马的气势还没见涨,这胖老头挨打的左眼已经发乌,眼眶也肿起了老高。 谁看到他都憋不住想笑。 麻丽红和朱小莹领着长丽侍女们开始布菜。 大帐内香气弥漫。 “哥哥,你不会生姐姐的气吧!”全珍珠在座椅上歪过身子,紧贴着陆虎悄悄耳语。 “你姐姐就是我姐姐,我生她的气做什么,再说我也不敢生她的气呀,就像我从来不会生你的气一样。”陆虎说了一大串,话里有话,藏着深意。 全珍珠并没往心里去,可怜巴巴叹了一口气:“唉,姐姐也不知为何生这么大的气,她现在在哪里呢?会不会饿呀!” 说着说着眼泪流了下来:“姐姐不吃,我也不吃了,我要找姐姐去。” 陆虎顾不上满桌人痴痴地看着,伸手将她揽在怀里:“你看看你,又耍小脾气,你姐姐走了,你再走,这个饭怎么吃啊!” “怎么不能吃,少了我们俩,你们还不能吃饭了呀!”全珍珠娇嗔地白了陆虎一眼,小拳拳捶他的胸口。 这波狗粮撒的,满桌人把头别过去,装作看不见。 神爷神奶打情骂俏,你此时就是电灯泡,也得假装不是电灯泡。 一盘香气扑鼻的小羊羔肉炖人参枸杞摆在陆虎面前的桌边,香气扑鼻。 盘子是从陆虎左侧身后递上来的,陆虎只顾和怀里的全珍珠偶偶私语,侍女们往来穿梭,鱼贯而行布菜,他并没放在心上。 这些伺候的侍女们个个身材窈窕,相貌端庄,极是吸引男人眼球。 好色点的男人,眼神一直跟着她们转。 同性相斥,异性相吸,这都是很正常滴。 不过那都是寻常男人的一副馋相,陆虎做为一个人人敬仰的神,总不能像那些臭男人似的,见到美女就偷瞄起来个没完。 再说身边的全珍珠貌压群芳,手里有了最美的鲜花,哪里还会欣赏普通的野草。 只是这一瞬间,热闹的大帐里忽然静了下来。 刚才还在三三两两,交头接耳,天南地北,家长里短的热聊,怎么突然都哑巴了。 所有人全都齐刷刷望着陆虎的身后。 眼神里满是惊讶…… ------------ 第六十八章 什么狗屁大王 都看着我后面干什么?是我头上升起了祥云,还是有人给支起了华盖? 到底是神马情况?陆虎刚想回头,一双手蒙住了他的眼睛。 细腻光滑,温软如玉,还有丝丝令人着迷的体香飘入鼻中。 “神爷,猜猜我是谁?”声音如林籁泉韵,娇翠欲滴,悠扬婉转。 “你悄悄地蒙上我的眼睛,让我猜猜你是谁,我使劲猜你是谁?除了你还有谁。”陆虎不用猜也知道是谁。 “姐姐!”全珍珠回头一看,大喜过望,把小白往桌上一放,雀跃着从陆虎怀里蹦起来。 双手拉着全美玉的胳膊,像只欢快的小燕子:“好姐姐,姐姐不要让哥哥猜了好不好,你不想哥哥吗,哥哥和珍珠好想姐姐呀!” 陆虎握着全美玉的柔荑只管享受,人家的玉手都要拿开了,他还紧紧抓着不舍得松开。 猜什么猜!我的小乖乖。 全美玉任陆虎握着她柔嫩的小手,对他痴痴看过来的目光嫣然一笑:“哥哥,美玉坐在哪里呀?” 坐在哥哥怀里呗!现在人多,你暂且坐在我的身左。 全美玉猜到陆虎心里想的是啥,粉装玉琢的俏脸瞬间涌上红晕,如同一朵盛开的杜鹃花。 小白在桌上受到冷落,呜哇呜哇怪叫着,小爪子扒着盘边儿要自己吃肉。 全美玉的脚下一声鹿呜。 花花被扔在小观音帐内一下午,刚才总算被女主抱了一会儿,现在又给放到了脚下,心内很是不满。 全美玉弯腰抱起花花坐在椅子上。 小白看到花花,菜也不吃了,呜哇呜哇往桌边爬,要跟它玩耍。 全美玉把花花的脑袋凑到桌边儿,堵住了小白。 “你干嘛去了,不陪我玩儿,我拍你一爪子。……”小白呲牙咧嘴吓唬花花。 花花听不懂他嗷嗷个啥:“一下午都没个影,让我孤零零,真想把你顶。” 你叫你的,我喊我的,语言虽然天差地别,似乎并不耽误它们沟通。 吵着吵着,两颗小脑袋凑到一堆,煞是亲昵。 爱心教育必须要从娃娃抓起。 从小教育好了,天敌都能成为好朋友。 陆虎看着这俩小玩意儿玩闹,看得有滋有味儿。 “神爷,菜已经上齐了。”朱小莹弯腰禀报。 陆虎的两边已经没了她和麻丽红站的位置,俩人只好立在陆虎的身后。 “你们俩不用管我,给这桌的人倒酒吧。”陆虎回头吩咐道。 “惹事儿!”两人娇滴滴答应着,打开酒坛子,挨个给倒酒。 百夫长和长丽的大臣武将们自有长丽侍女服侍酒水。 陆虎端起琥珀夜光杯:“今晚开杯畅饮,但不许喝醉,明日继续射猎,还有两日时间,各位多多用心。” 陆虎刚举起酒杯,史真香便双手端杯站起来躬身聆听,满桌人慌慌忙忙站起来跟着他学,神态一个赛一个的恭谨。 陆虎话音刚落,史真香一个100度大弯腰,头磕到桌沿上:“惹事儿。” 一时桌面咚咚乱响,“惹事儿”声四起。 史真香刚才引起了神爷不高兴,心中忐忑,此时决计大力弥补。 端着酒杯跪在地下:“神爷,我等唯神爷马首是瞻,忠心不二跟着神爷打下一片天。”慷慨激昂说完,举起酒杯,一饮而尽。 “惹事儿!”史真香说出了大家的心里话,众百夫长和大臣将军们不敢多言,惹完事便一饮而尽。 陆虎满面笑容与全斗男和小观音碰了一下杯,优雅地饮了一口:“都坐下吃吧!不必再这么多礼节了。” 他此举是解未来岳父岳母的尴尬,地下哗啦啦跪了一大片,你让他俩怎么办? 小观音倒不怎么在乎,自己早晚要成为神的娘丈母,谅神也不敢对老岳母有所挑剔。 再说自己一个淑女,总不能像男人似的,动不动就下跪磕头。 全斗男却恨史真香恨得牙根直痒痒:什么狗屁大王,你堂而皇之拍马溜须闹这一出,不是把朕放在火炉上烤吗。 朕大小也是个天子,虽然现在落魄了一丢丢,毕竟祖上也曾经阔过,瘦死的骆驼比马大,船破还有三千钉,动不动就磕头下跪,岂不是让我丢人现眼,愧对先祖。 不能让这群奴才总这么说跪就跪,朕实在是遭不了这个罪。 举起酒杯道:“神爷的意思是让大家欢聚一堂,庆祝昨日的胜利,总结今日的战绩,畅想未来美好的前景。” 看了眼陆虎,发现神并无不悦之色,遂放下心来。 又瞅着史真香道:“我等莫要再繁文缛节,客客气气,反拉开彼此心内距离。大家只管浑和一团,吃好喝好,喝好吃好!” 说完,举杯与陆虎碰了一下,一饮而尽。 史真香不敢再说什么,只好时时盯着神的脸色和动作,神吃他也吃,神喝他也喝。 跟着神做,紫腚没错。 神与两边的美女眉目传情,你喂我一口,我喂你一口,要多亲密有多亲密。 这下难住了他: 他左边是全美玉,给他十个胆子,他也不敢多看一眼。 右边是雅克西,若是眉目传情,容易擦枪走火。 只能在心里自认倒霉,谁让咱没混成个神呢! 还得跟着神继续努力呀,待日后拥有了自己的一片天,想甜就吃糖,想咸就吃盐。 也挑上一帮美女时时围在身边,喂我吃,喂我喝,晚上陪我老汉推车…… 酒酣耳热,神只顾调情,众人便放松了心情,捉对相互聊天打屁,吹吹拍拍,联络感情。 大帐内喧闹起来。 猛然间帐后传来一声虎吼。 是伶仃小五在请示:“神,有个端着肉的陌生人要进门。” “放他进来吧。”陆虎吼出虎语。 片刻,一个白白胖胖,穿着一身肥大衣裤,头戴草编礼帽的男子端着个陶罐走进来。 上衣虽然肥大,但是腰里系了一根布带,显得还算利落。 下身灯笼裤不知浪费了多少布,走路时里面被风鼓起来,呼啦呼啦跟个裙子似的直飘。 长丽国百姓都是这个穿衣习惯,据说是为了万一有紧急情况,裤子一脱,裤腿一扎,里面能塞上大半家当,往肩上一搭,跑起来省劲儿。 这都是挨揍挨习惯了,让人给揍出来的聪明作法。 ------------ 第六十九章 爷的命名术 小观音介绍道:“神,这是我长丽国大御厨,您尝尝他的手艺如何。” 陆虎正和全珍珠逗小白玩儿,全美玉用小金勺舀了一勺肉,媚眼如丝,笑靥如花,温柔地喂到陆虎嘴里。 陆虎咂着嘴仔细品了品:“相当不错,辣糊糊、甜丝丝的,很好吃。” 大御厨一躬身:“谢谢神夸奖。” 陆虎又喝了一勺全美玉喂的肉汤,细细品了品咽下去:“这里正好缺个厨子,全皇爷挑的就是你吧,愿意给我们一家做饭吗?” 厨子的眼睛一下子亮了起来:“能伺候神爷,实属万幸。” 陆虎点头:“和太太鸡精一起,同心协力把饭菜往好了弄,你俩虽然不是同族,但是在一起就是缘分,就是好兄弟,千万不要有什么芥蒂,兄弟同心,其利才能断金。” 陆虎提高了嗓门,这话其实也是说给在座的所有人听的。 “听神爷一言,胜读仙书万卷。”大司马摇头晃脑,肿眼泡紫得发亮。 “神爷的话一字千金,让我等茅塞顿开。”长丽国又一大臣摇头晃脑。 “神爷说一句,比得过我们放一万个屁。”安世鸡也想摇头晃脑,语出惊人。 他心里很是不服:别以为就你长丽国大臣有文化,咱也读过几天希洛特私塾,谁还不会吹个牛逼,捧个臭脚。 “你会不会说话,吃个饭也堵不住你那张破嘴。”邻座史香香瞪大眼训斥安世鸡。 安世鸡也醒悟过来,知道自己的话大大的不妥,偷偷瞄了一眼陆虎,见神爷正跟全美玉眉来眼去,根本没把他的话当回事儿,这才放下心来。 “神爷,小的还有一事相求。”御厨见陆虎跟自家两个公主黏黏糊糊,甚是亲密,心里有了些底气,便壮起胆来开口相求。 陆虎看他一眼:“什么事,说吧!” “求神爷赐小人一个名字,也好让小人面上有光,光宗耀祖。” 有了神的赐名,才能显出身份的高贵,才能和太太鸡精平起平坐。 陆虎看了看他那一身肥大的衣裤,笑道:“你就叫香飘飘,如何?” “香飘飘,香气四溢,飘飘欲仙也,好,好名字。”大司马又在摇头晃脑。 “一个厨子,能得名香飘飘,这也就神能想出来。” “神就是神,这名起的,绝了。” “神赐给咱们的名儿,个个都那么响亮,听起来精神信增。” “那是,敌人听了都得吓破胆。” …… 马屁拍的山响,大厅里一片歌功颂德声。 香飘飘跪拜在地:“谢神爷。” “莫要客气。”陆虎扶他起来,心里洋洋得意:咱随便起个名,都能让人感激涕零,以后须常用这种方法收拢人心。 此法为神专有,号为:爷的命名术。 香飘飘千恩万谢退了出去,陆虎又想起了十三香,回头对麻丽红道:“叫他们把十三香给我押进来。” “惹事儿!”麻丽红最喜欢干这种颐指气使的活儿,扭着欢快的小步伐向外走去。 故意把柔软的小腰扭出万种风情,腰下浑圆的小屯儿左晃右荡,仿佛激起千层波浪。 满桌的男人盯着她分外妖侥的背影,心头如万只小鹿乱撞。 “哥哥,你让他来,大伙儿还怎么吃饭呐。”全珍珠大惊失色,十三香拉裤子的事儿她还记忆犹新。 “都吃得差不多了,不碍事儿的。”陆虎摸了摸全珍珠的头发安抚她。 不一会儿,两个长丽护卫把十三香押了进来。 “神爷,饶了小人吧,十三香以后再也不敢了。”十三香跪倒在地叩头不止。 十三香已经换了一套长丽的衣裤,全珍珠这才抚了抚胸口,放下心来。 “神爷,饶他不得,他臭不要脸的今天敢调戏神的侍女,明天还不一定敢调戏谁呢,”朱小莹的胸口还在撕拉拉的疼,恨不能让神爷把十三香这王八蛋大卸八块。 “神爷呀,奴才以后真也不敢了,奴才只愿忠心耿耿伺候神爷,神爷若是不放心,就把奴才骟了吧!” 只要能给神爷做饭,宁可不当男人当太监。 陆虎思忖着:朱小莹的话还真有些道理,这厮好酒,见酒不要命,酒精上了头,胆子壮起来,不管不顾对谁都敢下手,放到身边还真是个隐患。 怪不得皇宫里的男人只敢用太监。 估计这货也怕自己喝了酒把持不住,才主动要求当公公。 我还真不能那么残忍:“你以后跟着史真香大王吧,好生施展你的厨艺,把真香大王伺候好了,也是为我出力。”陆虎不敢确定他日后还能不能色胆包天,留在身边终究是个祸害。 “谢神爷。”陆虎一锤定音,十三香不敢再多言。 “谢神爷抬爱。”史真香感动不已。 这厨子即使有什么错,那也是神爷的厨子,能赐给谁用,便是无上的荣光。 “诸位都吃好没?”陆虎不喜欢在酒桌上缠绵起来个没完。 “吃饱了,神爷。”…… “吃好了,神爷。”…… “麻丽红,朱小莹,你们领着侍女把帐内打扫干净。”陆虎站起身来接着道:“走,咱们出去溜溜,消化消化食儿。” “惹事儿!”全体起立应答。 陆虎左臂挎着全珍珠,右手拉着全美玉,身后跟着全斗男夫妇,史真香雅克西等一大群部下,浩浩荡荡跟着。 帐外寒风呼啸,碎雪乱舞。 前面带路的两个长丽护卫,手里的灯笼被吹得左摆右晃,羊脂油灯火一闪一闪,忽明忽暗。 脚下被人马踩得凹凸不平,天色黑乎乎的看不清个路,全美玉一步一滑,走得趔趔趄趄,幸好有陆虎拉着才没有摔倒。 全珍珠被陆虎揽着小腰,脚尖点地几乎没用什么力。 陆虎运起内力,踏雪如履平地。 武将们还好,文官却不断有人滑倒。 肥猪大司马干脆肚皮贴地,由两个卫士拽着胳膊滑行。 走了几个营帐,军士们见到陆虎纷纷跪地磕头。 已经躺到床上的赶紧爬起来行礼。 太折腾这些当兵的了…… 陆虎心中不忍,觉得不必再这么溜下去,便令打头的军士引路去鹰帐。 雅克西和史真香抢前掀开帐帘,一股腥臭味扑鼻而来…… ------------ 第七十章 敢装鬼吓唬我 鹰帐里如同开了锅一般。 羽飞毛舞,乌烟瘴气。 地下乱糟糟扔着撕吃了一多半的小羊羔,小鹿崽,小野鸡,小野兔等等。 白头鹰王打着饱嗝:“哎呦妈呀,神来了,欢迎欢迎,神闪光到来,俺家满帐亮堂。” 鹰族的智商造不出蓬荜生辉这种高雅的词儿,不过人家那个心情也算表达出来了。 陆虎咕咕咕:“兄弟,晚餐可口不,这里怎么样?咱一家人住得还算舒坦吗?” “太好了,太满意了,俺家跟了神,真是一翅膀扇到福堆儿里了。”鹰后连连致谢。 “啊欠…”全斗男忍不住打了个大喷嚏。 “神爷,救命啊!”角落里忽然传来惨叫声。 “孩子们吃饱了没事儿干,在那儿熬那个老王八蛋呢。”白头鹰王见陆虎往角落里看,忙给他解释。 史真香拽过长丽护卫手里的灯笼照过去。 鹰帐里只有靠门口点着一盏昏暗的羊脂油灯,这是白头鹰王要求的,它一家子晚上摸黑儿惯了,太亮了,睡不好觉。 因此鹰帐深处一片昏黑。 “哎呀,鬼!”全珍珠尖叫一声,扑进陆虎怀里。 “你是鬼多了啥,老子照样揍你。”史真香一脚踢过去。 其实他也吓了一大跳。 灯笼照过去时,昏暗的光线下,一颗血哧呼啦,披头散发的大脑袋瓜子赫然显现,比个鬼还恐怖。 “哎呀妈呀,哎呀妈呀,轻点踢,轻点儿踢呀。”又是一连串惨叫。 史真香一脚踢过去,脚面实实称称地感觉到踢上的是肉,旋即明白这不是鬼。 被吓得砰砰乱跳的心登时稳了下来。 死奴才,敢装鬼吓唬我。 史真香咬着牙一脚连一脚踢过去。 “真香,停下吧,留着他还有用处呢。”陆虎听出是奴才孙渍在惨叫,把全珍珠轻轻送到全美玉怀里,自己走了过来。 “惹事儿!”史真香赶紧收了脚。 “你这个可恶的人,经过我同意了吗?就敢随便打他。”英邦邦忽然从一旁闪了出来,气呼呼地向史真香发问。 史真香大眼儿瞪小眼儿,听不懂这头小鹰向他咕咕咕些啥。 “随随便便打我们的玩具,把他打死了,我们俩玩啥?玩你呀!”英起来也闪出来向史真香发火。 跳着爪子跃跃欲试,要啄史真香。 “邦邦,起来,好孩子听话,快过到娘身边来,不要碰那个恶人,他是神的人。”鹰后召唤两个孩子。 “哈哈,这俩可爱的孩子,为什么发镇大脾气。”陆虎咕咕咕,想问出事情的缘由。 白头鹰王和鹰后你一咕咕咕,我一咕咕咕,陆虎便脑补出之前的镜头: 它们一家回帐后,公的扑母的抓,大人啄孩子叨,各自追杀嘶吃护卫们刚送来的嫩兽。 吃饱了,鹰王两口子打着饱嗝回味猎物肉的鲜嫩细香。 英邦邦和英起来童心末泯,在帐中活蹦乱跳闹了一会儿,看到了角落里的奴才孙渍。 猫在暗处装死,我们就不收拾你了吗? “哥哥,熬他呗。” “当然,熬他!” “他要是不陪咱玩呢。” “敢?揍他。” “对,揍他。” 小哥俩蹦蹦跳跳来到奴才孙渍面前。 奴才孙渍吓得闭上了眼。 小哥儿俩早就听父母讲过恶人是怎么熬鹰的,现在要以其人之道,还治其人之身。 英邦邦:“老头,死眼睁开,看着小爷,让小爷好好熬熬你。” “死老头,闭眼装死是吧,小爷干你一头包。”英起来跳起来,尖喙用力敲在奴才孙渍脑袋上。 “嗷…疼死我了…”奴才孙渍嚎哭着睁开了眼。 头顶上本来到处是包,这一下给干破了一个,流出了血。 英起来一双锐利的鹰眼直勾勾盯着奴才孙渍。 这眼光煞气太重,奴才孙渍不敢对视,又闭上了眼。 想闭上眼睛睡觉?哪有那美事儿! 你们人熬鹰的时候不让鹰睡觉,一直把鹰熬到服气为止。 鹰熬人的时候你想睡觉?别做梦了,必须以其治鹰之道,还治其人之身。 英邦邦跳起来又是一下。 “哎呀妈呀!”奴才孙渍吃疼,只好又睁开了眼。 眼睛一闭一睁,一睁一闭,一闭一睁一睁一闭…… 闭眼就被啄,奴才孙渍脑袋上被啄出九个血洞后,终于明白这小哥俩的意思。 陪你们玩可以了吧。 硬睁着一双死鱼眼,眼神里满是哀求和可怜,陪小哥俩练眼神。 小哥俩玩得高兴,怕奴才孙渍体力不够用,嘶下吃剩的兽肉叼过来喂奴才孙渍。 你们不食人间烟火,就让我也茹毛饮血,这玩意儿腥了嚎的,如何咽得下去。 咽不下去也得硬咽,否则又是一脑瓜子血包。 奴才孙渍咬着牙接受魔鬼训练…… 英邦邦和英起来毕竟还小,胆量没炼出来,史真香举着灯笼过来揍奴才孙渍时,他俩吓得躲到一边儿…… 原来如此,陆虎仔细一看,果然,奴才孙渍嘴角都是动物毛。 满脸血痕上也乱七八糟粘着动物毛和野鸡的细羽。 怪不得灯笼一照跟个鬼似的。 “哎呀,哎呀呀呀呀呀呀!这不是左贤大王爷吗?拜见左贤王,王爷安好,身体无恙否?”全斗男确定不是鬼后,壮着胆走过来,认出了奴才孙渍。 把我打那么惨,要不是我的好女婿良药医治,现在怕是还躺在床上呢! 你特么也有今天,看你还狂不! 我不打你,也不骂你,那都是粗人干的活儿,我就逞口舌之利,气死你! “王爷,我的两个小女都在这儿呢,王爷赏脸,还是两个一起娶吗?在下不胜荣幸之至,感谢王爷的大恩大德。”全斗男旧恨新愁涌上心头,咬牙切齿连讽带刺。 能挑动神把他烧成灰最好。 奴才孙渍“扑通”一声跪在地下,眼泪一把鼻涕一把哀求道:“全皇爷大仁大量,放过奴才孙渍吧。” “当初你把我捆在柱子上往死里打,可曾有过放我的心思?” “我不是人呐,神已经处罚我了,我现在后悔莫及,皇爷千万别跟我一般见识,把奴才当个屁给放了吧!” “放屁,你这么金贵个屁,我可放不出去。”全斗男不想放过他。 ------------ 第七十一章 天上掉下个林妹妹 “父亲,哥哥,他太可怜了!不要再折磨他了好吗,就把他给放了吧!好不好呀。”全珍珠此时看清了奴才孙渍的那幅可怜相,动了恻隐之心,忍不住开口相求。 “好吧!”心尖宝贝开口了,陆虎不忍拂她之意。 “……”全斗男气得差点抽这傻丫头一耳刮子。 神一发话,那就是金口玉言,此事便不可更改。 “活菩萨啊,你是我重生的亲娘,再造的亲娘,大恩大德,奴才生生世世不忘,呜呜呜……” 小命总算是保住了,奴才孙渍喜极而泣,不迭声的感激全珍珠。 这个美若天仙女孩子心地善良,自己真特么不是个人,当初还想糟蹋人家,遭这么大的罪都是应该的。 陆虎厌恶地皱了皱眉头:“雅克西,着人把他的头枷和脚枷解了,脚上砸一副重镣。” “惹事儿。” “让他住在这里,每天把鹰帐收拾利落。”陆虎不屑于直接对奴才孙渍说话。 接着对白头鹰王咕咕咕:“兄弟,这恶人就给孩子当玩具吧,只是留着他这条狗命,日后我还有用处,别让他死了,也别让他跑了。” “就按您的意思来,放心吧,神!” 辞别了白头鹰王,陆虎让众人各自回帐歇息。 “珍珠要跟哥哥睡。”全珍珠抱着小白靠在陆虎身上,对正要回帐的父母撒娇,她一刻也不愿意离开大哥哥。 这孩子太任性了,想一出是一出。 平时在一起玩也就罢了,但是皇家嫁女这种大事,不搞个隆重的仪式,于理于情都说不过去。 全斗男气得脑瓜门上直冒火星子。 “你神哥哥公事繁忙,就不要打扰他了,你还是回去跟姐姐睡吧。”小观音也不想悄无声息的就把女儿嫁了。 “我不,我要姐姐也一起来跟亲哥哥睡。”全珍珠姐妹情深,好事儿从不一人独吞,想和姐姐一起享受幸福。 “你……”全斗男差点吐血。 事已至此,小观音也不便多说什么。一家子的命都是人家给的,女儿的贞洁也是人家保住的。 若不是神出手相救,两朵含苞待放的鲜花不知道会被那头老野兽摧残成什么样子。 老野兽那老色丕,辣手催花,说不定连自己也一块堆给忙活了…… 再矫情下去,岂不是有得了便宜卖乖之嫌。 因为这种小事得罪了神不值当的。 她一双俏眼儿看向陆虎,意思很明白:让神自己拿个主意。 陆虎挠着头,还真有些犯难: 天上掉下个林妹妹,扑进我怀里让我带她飞。 这种美事儿,是个正常男人就不会拒绝。 问题是这两个妹妹还小,都没到前世法定的婚龄。 尤其是全珍珠,怕是还没完全发育成熟。 既然是众人心中的神,就得有神的口碑和形象,像奴才孙渍似的任意祸害人家小姑娘,那就是个牲口。 老丈人一副不情不愿,丈母娘满脸对女儿的不放心和痛怜。 全美玉低着头不说话,时不时偷偷飞过来一眼。 呵呵,这女孩儿原来是闷骚型的! 得想个两全其美的法子,伤了哪一头都不忍:“雅克西,去把我两个亲妹妹的床抬到我的帐内,摆在大帐中间,我睡觉打呼噜,在两床之间拉上屏障。” “惹事儿!”雅克西一摆手,领着几个长丽护卫就走。 全斗男和小观音都松了一口气。 我要让你们更放心:“克西,把麻丽红和朱小莹的床也搬到大帐里,摆在前门处,和我两个亲妹妹的床之间也拉上屏障。” “惹事儿!”雅克西风风火火边走边应答。 全斗男和小观音的脸上露出了笑容。 陆虎帐内他们是熟悉的,虎皮大座打开成床仅占大帐后面一小部分。 两个宝贝女儿睡大帐中间,伺候神的侍女睡大帐前部,顺带着也得伺候两个女儿。 虽然睡在一个帐内,但是并不是睡在一张床上,即便发生不可描述的事儿,那是人家的自由。 面子上过得去,里子怎么样就顾不上了,随他们便吧。 想的太周到了,完美! 全斗男夫妇欢天喜地地告辞而去。 全珍珠心里也高兴,她自有小算盘。 全美玉能跟心上的人离得这么近,满满的都是幸福感! 大帐中。 陆虎的大床已经铺开,麻丽红和朱小莹正往浴盆里加水。 看到亲亲密密的三个人进来都是一愣,酸气忍不住的往上涌。 酸又能怎么样,咱再出色神也看不上,唉,谁让咱出身卑贱,没人家那么高贵呢! 不动声色的继续忙手里的活计。 雅克西张张罗罗指挥着护卫把床和屏风都抬进来安置好。 麻丽红和朱小莹这才大喜过望:终于能和神睡在一个大帐,这是借了全珍珠姐妹的光了呀! 钱不该万不该,刚才真不该对人家羡慕嫉妒恨。 必须多花心思把两个女主伺候妥贴了,必须滴。 女主高兴了,神就高兴,没准哪天一鸡动,咱也能把地位升一升。 能给神当个小三儿,他不香吗! 麻丽红和朱小莹各自在心里憧憬着,麻手利脚地给全美玉姐俩铺褥摆被。 陆虎坐在床边,全珍珠慵懒地偎在他怀里,逗着在床上乱爬的小白玩。 全美丽一脸娇羞,蹲在地上喂花花吃草。 陆虎时不时偷看一眼她那纤细的腰肢和沌圆的屯儿。 如此迷人…… “神爷,该沐浴净身了。”麻丽红和朱小莹拾缀罢了床铺,进来要给陆虎做睡前大保健。 “噢,哎丽红,还有浴盆没?给我两个亲妹妹那屋也摆上一个。”陆虎怕全珍珠提出要跟他洗鸳鸯浴。 万一提出来,还真不好意思拒绝。 一起洗的话,不知道能不能忍得住。 陆虎现在对自己是一点信心都没有。 “有啊,库房里还有一个备用的大浴盆。”朱小莹只想伺候神爷沐浴,不愿意服侍神爷神奶共浴。 “去给我妹妹拿来,加上热水,让我两个妹妹也洗个澡。” “惹事儿!”麻丽红二人一溜小跑着忙去了…… “哥哥,小白今晚跟谁睡?”全珍珠没再提更高的要求,小女孩儿毕竟有她的娇羞。 她只是想跟哥哥黏在一起就好,至于乱七八糟的,小丫头还真没那心思…… ------------ 第七十二章 狗刨 “神爷,两位神奶的热水加好了。” 麻丽红进来禀报。 “走吧珍珠。”全美玉抱着花花站起来,小家伙已经摇摇晃晃,小脑袋一点一点,快要睡着了。 全珍珠双眼迷离,不想离开哥哥温暖的怀抱。 全美玉何尝不是这个心思,嘴上说着要走,身体却很实诚,一步都不肯挪动。 “丽红小莹,珍珠美玉今天下午射猎累了,麻烦你俩辛苦一下,去服侍他们洗浴,给她们按按头揉揉脚,放松放松可好。”陆虎用的是商量的口吻。 黏黏糊糊的终不是个事儿,没有个了断,这一晚上还休不休息了。 “惹事儿!”回答并不是像平时那么痛快,一副心不甘情不愿的样子。 “哥哥更累,我也学着按摩,给哥哥放松放松。”全珍珠猛然来了精神,忽一下,从陆虎的怀里爬了起来。 “神奶,按摩是下人的活儿,可不敢让神奶动手。”朱小莹生怕全珍珠抢她的生意。 “我不,我就要给哥哥按摩。”全珍珠不理朱小莹,嘟着小嘴,扭着娇柔的小腰身,威胁利诱陆虎。 “好好好,妹妹喜欢按就让你按。”陆虎解甲下马,举枪投降。 “我也要学一学,以后给父亲和母亲按摩。”全美丽红着脸轻启朱唇,声音细若蚊呜。 她不好意思学妹妹明火执杖,便抬出母亲这个挡箭牌为自己的小心思做遮护。 四大美女一起服务,这大保健规格有点儿过高,不知我消不消费得起。 陆虎心里碎碎念着,解开了外衣。 “伶仃小五。”他边解下电棍,边吼出虎语。 伶仃小五呼呼哈哈跑过来,小心地叼着陆虎递过的电棍,跑回后门去了。 陆虎还真怕全真珠撒起娇来,不管不顾的胡乱摆动电棍,万一电着谁闹出什么幺蛾子来不好收场。 这才放心的把衣服脱光……只剩一条内裤,最后这道防线不可放弃。 全珍珠和全美玉满眼小星星,欣赏着陆虎健壮的身躯。 这俩小丫头出身高贵,打小受教育,不像雅娜丽似的,真心不懂人体的构造,见到陆虎的胸肌便大惊小怪。 人家姐妹闺内的密事都被母亲教过好多,自然知道男女有何差异。 只是被满满的雄性荷尔蒙吸引而已。 这种情况下,反而谁都不能起什么心思,陆虎很自然的往盆中一躺,闭上一双俊目,舒坦地泡了起来。 任由四双细软柔嫩的小手在身上任意地揉按。 自己搁那儿老老实实待着,四个美女一个盯着一个,都向别人展示淑女范儿,对敏感处视而不见,视若无物。 小白和花花被放在浴盆旁一只柳条编的大篮里。 两个小家伙在土筐里戏耍打闹了一会儿,花花嫌小白下手没个轻重,不理它了,探出头来看陆虎洗澡。 小白个子小,直起身把两只前爪扒到筐沿上,也探出小脑袋看光景。 见神泡在温水里怡然自得。 登时感到浑身刺挠,也想马上洗个爽身澡,两只小爪子在筐沿上乱挠,呲出小虎牙哇吼哇吼不要命的嚎叫。 陆虎怕小白身上有味儿,每天都给它洗两遍,早已经养成习惯,惯出毛病来了。 花花也被洗上了瘾,不过它性子温顺,暂时还能忍耐。 小白是个急性子,见别人拉屎粪门就痒痒,洗澡水就在前面不远处,急得它心如火燎,恨不能马上就泡在水里。 嘴里叫着,爪子挠着,浑身乱晃,小虎尾也跟狗尾巴似的摇了起来。 眼见还是没人理它,干脆躺倒在篮子里,打着滚儿四爪乱蹬乱踹,耍起了泼皮无赖。 扯着嗓子长嚎,一直嚎到接不上气才歇一下,再嚎下一声。 “好了,今天就洗到这儿吧。”陆虎从浴盆里坐起身,伸出湿手把小白拎起来。 小白不叫了,故意搭拉着小爪子,一动不动,闭着眼睛装死。 “哎呀,小白怎么啦。”全珍珠用浴巾擦了擦手,把小白接了过来。 小白的肚子气得一鼓一鼓,闭着眼睛不理全珍珠,一副死相。 “哥哥,他是不是病了呀!”全珍珠急得快哭出来,晶莹的泪水在眼眶里打转。 “别理他,惯了一身臭毛病,把它放到水里就好了。”陆虎边说边用干浴巾擦了身子,迈开健壮的长腿出了浴盆。 全珍珠把小白托着缓缓放进浴盆里,只露出鼻子和嘴。 “哇吼。”小白不装了,在水里翻了个身,欢快地扑腾起来。 小家伙竟然无师自通玩起了狗刨。 “珍珠、美玉,你俩回去洗吧,一会儿水该凉了。”陆虎催她们回去。 姐俩恋恋不舍的看了陆虎一眼,袅袅婷婷回了自己房间。 不一会儿便传来戏水的笑闹声…… “不要光顾着我,她们姐俩也一起照顾,好不好。”陆虎上了床,边穿干衣服边跟给小白和花花洗澡的麻丽红和朱小莹商量。 “惹事儿!”两个侍女手里忙活着,商量起安排活计的事儿。 把小白和花花擦干送给陆虎,麻丽红和朱小莹玩起了石头,剪子,布。 比划了几下,麻丽红握着拳头充做石头的手,照上了对方两个手指叉开的剪子。 朱小莹输了,拿着个水舀子把大盆里的水舀到木桶里,舀的差不多了,便拎着桶一趟一趟往外倒洗澡水。 麻丽红去伺候全珍珠姐妹。 这是她俩刚才商量好的,谁输了谁出去倒水。 冰天雪地的,倒水是个苦活儿,水泼在外面,一眨眼就结成了冰,所以不能倒在附近。 得倒在离大帐几十步远的大坑里。 朱小莹虽然输了,但是还真没受多少累。 外面站岗巡逻的长丽护卫,看到个娇弱美女提着桶水,一步一晃吃力地从帐内走出来,连忙上去帮忙。 朱小莹只需把浴盆里的水打出来在后帐门口递出去就ok了。 十几个长丽护卫排着号,争着抢着替她倒水。 男人嘛,就是这个德行,见到女人,尤其是漂亮女人,蹦着高的抢上去表现,变着花样讨人家欢心。 若是能像孔雀似的有个屏,啃腚急吼吼地张开,摇摆着大大炫耀一番。 但是也有例外,人家神爷就用不着炫耀。 ------------ 第七十三章 枪与盾 有的是漂亮女人挖空心思往他身边靠。 “哥哥,小白怎么又叫起来了?我去抱抱他吧,好不好!”全珍珠大声道,她刚换好衣服,便找个借口要去见陆虎。 不待陆虎回应,便一头钻了进来。 陆虎眼前一亮:刚出浴的少女如同出水芙蓉一般,娇艳欲滴。 全珍珠爬到床上粘在陆虎身边逗弄小白,身上散发着迷人的少女体香。 陆虎差点儿没把持住。 不行,孤男寡女独处一室,极易擦枪走火:“美玉,花花好像找你呢!” “哎。”在隔间里六神无主,急不可耐的全美玉闻声箭一般冲了进来。 她不好意思如妹妹一般粘在陆虎身旁,便坐在床边儿抚弄着花花,两只桃花眸子时不时给陆虎递送秋波。 小白和花花玩着闹着就累了。 花花跪趴着,进入了温柔乡。 小白闭上眼,大马金刀,四脚朝天,竟打起了小小的鼾。 引得全珍珠也睡着了。 陆虎小心地抱起她,轻手轻脚送回她自己床上。 全美玉紧紧贴着陆虎,左手帮他一起扶抱着妹妹,右臂拢抱着熟睡的花花。 陆虎刚要走,全珍珠忽然伸手揽住他的腰,脸牢牢贴在他宽阔的后背上,久久不肯放开。 陆虎听到了全美玉咚咚咚急促的心跳声。 燥热冲击着头顶,接着布满全身,陆虎觉得自己就要爆发了,实在是忍无可忍。 男子汉大丈夫,忍无可忍也得忍…… 不知抱了多久,全珍珠突然在床上说了句梦话:“哥哥,抱抱……” 沉浸在幸福中的全美玉吃了一惊,松开了手。 睡美人全珍珠翻了个身,搂着小花继续睡。 陆虎在全美玉额头上吻了一下,转身要走。 全美玉却又扑进他怀里,紧紧搂着不肯松开。 娇嫩的樱唇凑到他耳边轻轻吟道: “我欲与君相知,长命无绝衰。 山无陵,江水为竭,冬雷震震。 夏雨雪,天地合,乃敢与君绝。” 吟涌完,眼里噙着泪,痴痴地看着陆虎。 陆虎深深点头,又将她揽在怀里…… 我知你的心了,我又何尝不是如此。但是大丈夫生于天地之间,当横刀立马,纵横驰骋,达济天下。 不可陷于温柔之乡无法自拔…… “小白一会儿要醒了,会在床上胡乱爬,可别摔到地下。”陆虎找了个借口,抱起全美玉放到床上,轻轻吻一下芳唇,毅然决然转身而去。 再不下决心撤退,只怕就要缴枪投降了。 伶仃小五正在奶孩子,陆虎过去拿回了电棍和充电盾。 刷,把电棍伸长为扎枪。 吱,充电块伸长为盾。 左手握盾护身,右手舞起长枪,边舞边琢磨各种情况下的应敌之法。 平时不练功,临战就稀松。 只有这种时候才能心无旁骛地提高技艺。 握盾护身,持枪制敌这种打法,陆虎前世在电影里看过,也在书中读过。 大多是古希腊和古罗马步兵使用这种战法。 使用者必须力气极大,否则单手握枪很难发挥出威力,极易被对手磕开或者夺去。 这种装备多用于步兵方阵,互相配合着,才能充分发挥其威力。 单打独斗时,单手持枪的弱点显而易见---比起双手持枪,杀伤力度小的太多了。 但是这套神兵克服了这种缺点,因为它可以放电。 只要速度够快,粘上敌人就ok了。 强大的电流自会解决一切。 盾只要挡住了射过来的箭或者飞矢,保住自己的安全,做到枪尖能够到敌人,击败对手便如探囊取物。 陆虎左手舞着盾练习格挡。 右手握着枪练习刺杀,同时练习按电钮的手速---当然大拇指没按在电纽处。 练习归练习,不能把储存的电随便放着玩。 动作的配合越来越流畅,直到练得满身大汗,才停下手来。 收了枪和盾牌,塞到枕头底下,拿干毛巾擦了擦汗,就要钻进被窝。 突然,陆虎察觉有异样,屏住呼吸,支起耳朵凝神静听。 他刚才似乎听到枯枝折断的声音。 只是很轻很轻的“嘎叭”一声脆响。 陆虎的听力现在已异于常人,自从用过电棍后,全身功力精进,视觉和听觉的敏感度之强,连他自己都不敢相信。 只是嗅觉似乎没提高多少,否则鼻子现在可能已经变成了一副狗鼻子的模样。 那就不是神了,成了旺旺旺。 陆虎轻轻盘膝坐在床上,运起功来凝神静听。 能听出来伶仃小五尽力屏着呼吸也在凝神静听。 床上小白咕噜咕噜的梦呓声。 接着听到全珍珠姐妹均匀绵长的呼吸声。 随后是麻丽红和朱小莹轻微的鼾声。 再仔细些,听到帐外白大白也在屏住呼吸,转动着大脑袋东张西望查看。 帐外守卫护兵的剁脚声和搓手声。 巡逻卫队不甚整齐的脚步声和兵器的碰撞声。 鹰帐里却只有奴才孙渍的哼唧声。 继续听,一座座军帐内军士的呼噜声此起彼伏,间或还能听到磨牙声,放屁声。 一切仿佛都在正常运转。 也许是哪个营帐的人折断树枝在添柴火…… 猛然,陆虎扑捉到不寻常的动静。 声音是在巡逻队过去之后,由一个营帐迅速跑到另一个营帐。 之后停了几息,接着又跑向下一个营帐。 陆虎判断出:这是有个人躲开岗哨,在渐渐接近自己的大帐。 此人的机敏和功夫非同小可,绝非等闲之辈…… “小五。”陆虎不敢断定伶仃小五是否也在听,用传音入密之术轻轻喊了一声。 “在呢,神,我也在听,有人摸过来了。”伶仃小五压低嗓门回应。 “神,放心吧!我早就盯上他了。” 白大白在前门外低低的吼了两声。 “我的个神,我们两口子也早就注意到了,做好了战斗准备。”白头鹰王耳朵尖,听到陆虎轻轻吼出虎语,在鹰帐里从嗓子眼微微咕咕咕。 呵呵,我的护卫们都这么机敏,这个偷入者应该没想到吧! 果然,脚步声许久没有出现。 此人听力也是甚高,定是听到了老虎和鹰的动静,躲在那里观察呢。 陆虎己运完了功,轻轻伸手过去…… ------------ 第七十四章 猫逗老鼠 陆虎伸手从枕头下拽出电棍和充电盾。 轻轻地,慢慢地挪到床边儿,伸脚下去,弯腰穿好靴子。 伏身于地,耳朵贴在地面,继续凝神静听。 从诸多的脚步声中慢慢分辨出夜行人的脚步。 此时夜行者已经到了全斗男夫妇的大帐外,离这里很近了。 他在绕着那座大帐来回轻移脚步,躲避巡逻的卫队,当然还要躲避四处转悠的流动哨,守卫各大帐的明哨暗哨。 主帐周围护卫甚多,戒备森严,很难有机会和空隙钻进来。 陆虎打开充电盾,提气轻步挪到帐后门。 在这儿耐心的等待吧,因为夜行者一定也能听到他走路的声音,会观察许久,才敢有所动作。 伶仃小五一直冷静地看着陆虎,和他眼神交流:别急,耐心等待…… 老虎伏击猎物的耐心是天生的。 陆虎捕捉到微小的利器破空的声音…… 果然: “怎么回事儿?灯笼还能掉到地下,真是个笨蛋。”外面传来巡逻队长满是怒气的训斥声。 “我的手突然一麻……”解释的声音还没说完,接着是几个人围上去踩踏灯笼的声音。 卫队巡逻,排头兵提着灯笼,灯笼落地,里面羊脂油浅出,必然会引燃外罩。 这是夜行人出手了,不知发出什么暗器制造混乱。 “赶快把备用灯笼点上。”忙乱中,队长牢记自己的职责。 脚步声趁此机会迅疾前行,移到这座帐外,夜行人紧紧地贴在帐外包层上。 这是座三层围幔大帐,里层是由马皮拼制而成,中间包着羊皮,最外层是异常坚韧的牛皮。 都是精挑细选的上好皮毛。 夜行人在账外贴着牛皮,轻轻来回移动,躲避着游动哨。 帐顶的立柱尖头处有了一声轻响。 陆虎判断出是夜行人甩出长绳,缠住了帐顶露出的半尺长立柱杆。 帐顶一声轻响,夜行人已拽着绳飞身上去。 出手,再不出手,夜行人肯定会用利器划破帐顶,窥探下面的情况。 陆虎掀开帐帘,腾身一跃上了帐顶。 跃上帐顶的一刹那,整个身子以下蹲的姿式,躲在充电盾后面。 “嘡,嘡,嘡……”一阵金属相撞的清脆声响,陆虎护身的充电盾激起几片火星。 “叮当,叮当,叮当……”紧接着又是一阵脆响,充电盾挡住了所有发过来的暗器。 “有刺客,有刺客,刺客在神爷的帐顶上,包围大帐,别让他跑了。”大帐顶上放礼花一般星光闪烁,惊动了下面的护卫。 闹闹嚷嚷的,大帐被护卫们围了个水泄不通。 “身上还藏着什么暗器,尽管放出来。”陆虎早就料到夜行人会带着暗器,所以拿着充电盾上来。 夜行人并不惊慌,反手从后背拔出了双刀。 他穿着黑色紧身夜行衣,用黑布蒙着脸,只露一双眼睛。 舞了几个刀花似要冲向陆虎。 陆虎左手举盾,右手持枪迎了上去。 不料黑衣人只是虚晃一招而已,突然折反身腾空飞起,在空中几个倒旋,竟然落到地面。 脚刚落地就砍倒两个护卫,又起脚踢飞了一个护卫。 身形敏捷,出招阴狠。 黑衣人双刀抵挡着砍刺过来的兵器,时不时还回击一下。 杀法凌厉,出手绝不落空,每次都精准地刺中目标。 惨叫声此起彼伏。 他身形极其鬼魅,边抵挡边还击,边从包围者的缝隙中快速穿行,眼看就要冲出包围圈。 “你们都到一边呆着,看我来对付他。”雅克西闻声跑过来,似乎还没完全睡醒。 心里那个憋火啊,忙了一天,打个盹的功夫就出事儿了。 舞着个大棒子对着夜行人兜头就砸。 夜行人身形灵巧的一闪,大棒子砸到雪地上。 “咔嚓”一声,棒子从中间折断。 雅克西用力过猛,一个前扑摔倒在地。 混乱中两名胆大的长丽护卫扑过来救护,被黑衣人刷刷两刀砍倒在地。 雅克西趁此时机把手中的半截棒子甩向黑衣人的脑袋。 半截木棒带着风声呼呼飞了过去…… 黑衣人身形一闪,轻松地躲开了高速飞行的木棒。 “嗷”一声惨叫,木棒砸在包围圈中的一名长丽兵头上,把他打的倒飞出去,头破血流。 夜行人扑上来挥刀斩向正要爬起来的雅克西。 头顶忽然一阵风声,夜行者反应奇快,反手扬刀向上一划…… 白头鹰王反应更快,在空中一个漂亮的旋转,爪子疾速收缩,躲开了致命的一击。 夜行者没划到白头鹰王,刀落下来时顺势劈开了一个冲上前的长丽护卫。 这些长丽护卫根本就不是夜行者的对手。 “你们都闪开。”陆虎从帐上跳下来,嫌长丽护卫们碍手碍脚。 他并没马上追黑人,而是想看看这家伙是什么路数。 黑衣人已经冲出了包围圈,心中一阵暗喜,腾起双脚如轮飞奔…… “吼!”一声摄人心魄的虎啸,白大白挡住了他的去路。 夜行人朝左冲,白大白往左挡,夜行人朝右冲,白大白往右挡,身形总是快他一步。 夜行人数次挥刀砍刺白大白,白大白总能灵巧地躲开,却阴魂不散地挡住他的逃路。 陆虎左手盾,右手长枪在后面冷冷的看着。 夜行人又尝试从后路突破。 陆虎用盾护着身躯快速移动,总能飞快地堵住夜行人的去路。 夜行人挥刀去砍,只不过在盾上擦出一片火花而已。 白头鹰一直如影随形般在他头顶上盘旋,却只是袭扰,并不痛下杀手。 一神一鹰一虎配合默契,搁这儿玩猫逗老鼠的游戏。 夜行人已累得呼哧带喘,斗志也慢慢消减,因为对手只是抵挡,那杆长枪握在手里并不捅他。 用最后一招试试吧!这个绝技再不奏效,只能自杀了。 夜行人寻了个空档,把右手刀叼在嘴里,伸手到怀中去掏。 眼前猛地一花,右手腕一阵剧痛,接着浑身一麻,飘飘悠悠飞起来摔到地下。 他都没看清陆虎是怎么出的手。 躺在地下筛糠一般地抖…… 稀里糊涂的被长丽护卫捆了个结结实实。 “白头兄,白大白,辛苦了,回去休息吧!”陆虎边对白头鹰王和白大白客气着,边收了枪和盾。 ------------ 第七十五章 刺客 “受伤的护卫赶快救治,把他押到鹰帐,我要在那里讯问。”陆虎对满脸愧意的雅克西下着命令。 “惹事儿!”雅克西提溜着黑衣人,跟着白头鹰王进了帐。 “你们几个跑出来干什么?以后遇到这种事儿不准出来,听到没有!”陆虎虎起脸半真半假训斥道。 “惹事儿!”麻丽红和朱小莹慌不迭地跪了下来。 朱小莹拎着把鸡毛掸子,麻丽红握着根顶门杠。 全美玉比较狠,手里提着把夜壶,也不知里面有没有尿。 全珍珠更狠,一手掐着一只靴子。 是她自己平时穿的精美齐膝小马靴。 四条女汉子个个衣衫不整,显然是被喊叫声惊醒后,心里担心神爷,胡乱穿上衣服,顺手抄起家伙冲出来帮助陆虎打架。 一看就没有经历过阵仗,毫无经验。 只有小观音披挂齐整,双手握着把沉重的长剑。 剑是蛮族重甲骑士专用的那种,力气小的男人挥舞起来都费劲。 更不用说女人了。 当时的情景,手握兵器的长丽兵都靠不上前,她们也只能在一旁观战。 心吊在嗓子眼上为神爷加油,还不敢叫喊,怕分了心上人的心神。 个个冻得上下牙敲个不停,浑身打颤颤。 小观音倒是没颤,反而出了一身汗。她舞着剑比比划划,到底也没找到空档冲上去,助女婿砍那黑衣人几剑。 地下有两个洁白的东西比白雪更加醒目。 陆虎往下面一看,全珍珠光着两只洁白如玉,晶莹剔透的小脚丫,抖抖索索站在雪地里。 这得光着脚丫子在雪地里冻了多久了…… 小心肝儿,你这出是拿刀子在扎我的心吗! “你们四个,立刻,马上,给我跑步回大帐。”陆虎剑眉都竖了起来。 小观音这才回头,看到宝贝女儿的狼狈相,忍不住惊叫了一声。 陆虎喊完便把电棍往腰里一插,充电块的提手往嘴上一叼,拦腰抱起全珍珠,疾步奔向大帐。 全美玉跟在旁边儿一溜小跑,边跑边从全珍珠手里抢过靴子,给她套在脚上。 小观音倒拖着大长剑,手忙脚乱地在一边儿帮倒忙…… “去,赶快到外面弄盆雪来。”陆虎进了帐便命令麻丽红,朱小莹二人。 他怕全珍珠那双精巧秀美的玉足在外面冻坏了。 这个道理他前世就明白,皮肤在寒冷处冻得久了,回到室内必须慢慢缓过来,最好是用雪把它搓热。 如果马上就用热水洗或者用火烤,皮肤就会起冻疮,甚至溃烂。 把全珍珠放到床上,用狐皮大氅紧紧裹住她的娇躯揽入怀里。 全珍珠冻得嘴唇青紫,浑身哆嗦,话都说不出来了。 花花早就醒了,瞪着一双无辜的大眼在床上打哆嗦。 雪端进来,陆虎让全美玉用雪给全珍珠搓手,自己和小观音用雪给她搓脚。 花花靠在全珍珠身上,好奇的看着。 用力搓了良久,全珍珠冰凉的手脚开始发热。 面色渐渐红润,终于缓了过来。 “哥哥……”全珍珠可怜巴巴一声娇呼,千言万语都藏在水汪汪的星眸里。 “这双小脚丫若是冻坏了,以后还怎么走路。”陆虎尽可能语态平和地埋怨道。 “哥哥若是遇到凶险,妹妹便也不活了,还走什么路。”全珍珠幽幽回道。 全美玉也瞪了陆虎一眼,桃花美眸里满是埋怨。 “我有护身的神兵,刚才你们也都看到了,死神都躲着我。但是你们,若是敌人杀过来,我来不及保护,万一伤了你们中的一个,对我来讲才是最大的凶险。”陆虎边说边挨个从她们脸上一一看过。 这种时候不能表现出偏谁向谁,五个女子出于本能,豁出命去救护自己,冷了哪一个都会伤了人家的心。 “你们四个都洗一洗,老老实实进被窝睡觉,互相暖好身子,千万别感冒了,我去审问那个刺客。” “惹事儿!”四个小虎波一齐声答道。 “母亲……”陆虎对小观音脱口而出,旋即飞红了脸。 好像我把人家姑娘给咋地了似的,还没给杀只鸡吃,就喊上娘了,多不好意思。 不过在心底里真是觉得小观音比生身母亲孙桂英亲多了。 “皇后回去休息吧,照顾皇上要紧,这里没事儿的。”陆虎心里奇怪,值此关键时刻,老丈人怎么没出来。 “好孩子,你也早点儿休息,妈……我这就回去了。” 小观音也觉得说走了嘴,有些含羞地看了陆虎一眼,转身出去了。 陆虎给帐内六只火炉添加了炭火,又看了看床上四脚朝天熟睡的小白,把他轻轻抱起来送给伶仃小五,这才放心地出了大帐。 大帐外。 史真香领着自己手下的大将们都在肃立着,见陆虎出来,一起跪倒在地。 “真香等护卫不利,请神爷赐罪。” “起来吧,不怨你们,这刺客轻身功夫很好,巡逻军士还真发现不了,再说他摸进来这事儿谁也没想到。” “谢神爷,真香等已经安排军士加强巡逻守卫,绝不能让此事再发生。” “好,你们回去休息吧,明天还要射猎训练士卒,别让一个小小的刺客误了我们的大事。” “惹事儿!”史真香和众将爬起来纷纷离去。 陆虎抬头看了看天色,漆黑的夜空密布着厚厚的云层,严严实实地遮住了月亮和星星。 寒风呼啸,在夜空中肆虐逞凶。 这鬼天气,暴雪随时都可能飘下来。 也没有个天气预报给预报预报。 前世倒是有天气预报,每个城市都有气象局,貌似有一大群人跟真事儿似的在预测天气。 手机上也有天气预报,不过有时候很搞笑,外面还稀里哗啦下着雨呢,手机上的预报却是艳阳高照。 陆虎想起前世的一个笑话,也许就是真事儿:天气预报播音员正在播报,今天晴,有时多云,东南风…,正说着,外面一声炸雷,暴雨倾盆而下。 播音员反应极快:霹雳一声震天响,暴雨说来就来,请大家带好雨伞…… 陆虎想到这儿哑然失笑,掀开帐帘进了鹰帐。 黑衣人的精神刚刚恢复,遮脸黑布已被雅克西拽了下来。 “是你?!!!”看清楚刺客脸的陆虎大吃一惊…… ------------ 第七十六章 介错?介什么错 黑衣人的眉眼,跟龟田饭桶太郎几乎一模一样。 “龟田饭桶太郎,脸这么快就好了?你是怎么跑出来的,这身好功夫藏得挺深呀,你把我的雅娜丽怎么样了?” 陆虎连珠枪似的问了一大堆。 他现在最担心的,是雅娜丽遭没遭毒手。 黑衣人杨了二怔的看着他,眨着一双三角眼:“泥滴,什么滴干活?” 雅克西上去就是一个大耳瓜子:“我日你八辈祖宗,胆肥了吧你,敢对神爷这么说话。” 黑衣人一开口说话,陆虎立马松了一口气: 这不是龟田饭桶太郎,神态,动作和声音都有很大的差异。 身形也比龟田饭桶太郎瘦太多,龟田饭桶太郎的身形圆滚滚似地雷,他的身形连手榴弹都算不上,勉强能算个小号炮弹。 黑衣人脾气挺倔,被雅克西一耳光扇歪了脸,噌一下正过来,横愣着一双小三角眼儿,挑战般瞪着雅克西。 “王八犊子,你不服是吧!”雅克西反手又一个大耳光抽过去。 黑衣人脖子一拧,又把被抽歪的脸正了回来,继续瞪视。 “我让你跟我装坚强!”雅克西抡圆了臂膀,噼里啪啦,一连抽了三十几个大耳雷子。 黑衣人的脑袋拧来拧去,每次脸被抽歪都马上正回来,恶狠狠地瞪视雅克西,就是不服。 都说淹死会水的,打死犟嘴的,这货整这一出,虽然没犟嘴,却比犟嘴还气人。 雅克西气炸了,咬着牙使出吃奶的劲儿往死里抽。 “克西,先停下吧!”陆虎算是看出来了,黑衣人受过严格训练,比较抗揍。 “惹事儿!”雅克西停下来,呲牙咧嘴使劲搓着手,缓解疼痛。 玛得这王八羔子脸皮真硬,刚才用鞋底子使劲抽就好了。 陆虎把电棍拿在手里,模仿黑衣人的口气:“你滴,什么滴干活?” 黑衣人冷笑一声:“我滴,就是不告诉你滴干活。” “呵呵,挨揍没个够是吧。”陆虎脸上笑嘻嘻,心里妈妈P。 “挨揍滴,不在乎滴,打死我滴,我滴,更高兴滴。”黑衣人一脸挑战。 陆虎把电棍触到他的脸上:“今天我即不打你,也不骂你,你不是要高兴滴吗?我成全你,就让你好好乐呵乐呵。” 说完,轻轻推动电棍的电门。 并没推到一档,陆虎不想用那么大的电流打击他,对这种死硬派需慢工出细活,一点点来,才能把他制服。 黑衣人全身发麻,剧烈地痉挛。 脸上肌肉抖动,似哭又似笑。 “怎么样,乐呵吗?我看你笑得挺美呀!”陆虎边调控电流边调侃着黑衣人。 黑衣人根本就说不出话来。 陆虎松了电门:“咋样,舒服吗?乐呵够没,你滴,什么滴干活?” 黑衣人放松下来,委顿在地老半天才稍稍缓过来一点,又把脖子一梗梗装硬汉:“我滴,不怕乐呵滴干活,就是不告诉你滴干活。” 陆虎冷冷一笑:“茅坑里的石头,又臭又硬,本大夫非好好治治你这神经病不可。” 回头命令雅克西:“把他的绑绳解开,让他给你们跳一段霹雳舞。” “惹事儿!”雅克西三下两下解开了黑衣人的绑绳。 黑衣人没了束缚,猛地跳起来,一拳怼向陆虎。 陆虎看的真亮,电棍往他拳头上一触,电门推了半档。 黑衣人全身一麻,手舞足蹈,真如跳霹雳舞一般,僵硬地扭动着浑身各处的关节。 陆虎一边轮流给他的双手双膝关节送电,让他不停地摆动身躯,一边唱着前世的歌儿给他配乐:“亲-爱-滴,小鬼鬼,请妮不要不要哭泣,我要用,我的电,训练你的你的身体……” 黑衣人一通满拧,浑身大汗。 陆虎松了按纽,黑衣人瘫软在地。 “哈哈,舞跳的不错,你滴,什么滴干活。”陆虎心想这回你该说了吧。 “我滴,死滴都不怕滴,就是不告诉你滴干活。”黑衣人浑身软绵,却硬撑出一副视死如归的劲头。 “雅克西,把他那两把破刀给我拿来。” “惹事儿!”雅克西拿过黑衣人的两把长刀,弯腰双手递给陆虎。 “你滴,要砍我滴干活?”黑衣人以为陆虎要跟他玩刀子。 陆虎不搭理他,双手各持一把长刀,咔咔咔一顿左右互搏。 两把刀刃都出现了许多小口,豁牙漏齿的。 陆虎把刀往黑衣人脚下一扔:“我知道你们至高无上的荣誉是剖腹自杀,这就成全你,开玩吧!” 黑衣人慢慢跪到地下,缓缓解开上衣,露出结实的肚皮,上面隐隐有几块腹肌。 拣起豁了齿的破刀,很有仪式感的托在手里,口中念念有词。 陆虎冷冷一笑:“麻溜的切,该向谁谢罪就向谁谢罪,磨蹭什么!” 黑衣人拿着刀在肚皮比比划划照量了半天,咬了好几次牙也没切下去,抬起头来道:“你滴,欺负人滴大大滴。” “你滴自己求死滴,我滴怎么欺负你滴了。” “我滴,需要介错滴干活。” “介错,介什么错?你这样悍不畏死之徒,自己找揍没个够,切个腹还用介错?” “这把破刀滴割不利索滴,换把快刀滴来。” “你还是用自己的刀吧,你那两把刀跟个锯似的,慢慢拉呗,把里头那点儿杂碎都割得差不多了,你也就差不多了,呵呵!” 黑衣人又比划了几下,突然把刀一扔,一个头磕在地下:“神爷滴,龟田滴,愿意为神爷效力滴。” “龟田?你叫龟田?龟田家饭桶几郎呀。”陆虎猜出此龟田虽不是彼龟田,但是二人必有渊源。 “龟田饭桶次郎。” “哦,龟田饭桶太郎的弟弟。” “哈依,神滴认识龟田滴哥哥?” “太认识了,你滴哥哥现在给我倒腾私盐滴呢。” “骚带斯奈,有疙瘩。(原来如此,太好了)”龟田饭桶次郎喜上眉梢。 “你也跟着我一起干吧!” “所里挖那里蚂蚁(那可不行)”龟田饭桶次郎大摇其头。 “嗯……”陆虎的眼睛里射出了寒光。 ------------ 第七十七章 夜袭队 龟田饭桶次郎打了个哆嗦:“神滴,次郎滴为希洛特大王滴干活,赏金大大滴,不能不守信用滴。” “哦,希洛特那老王八赏你多少。” “一年滴,一根金条滴。”龟田饭桶次郎伸出了食指,大有几分炫耀的意思。 陆虎伸手比出ok的造型:“我一年赏你三根怎么样。” 龟田小眼睛贼亮贼亮:“当真。” 雅克西道:“神爷一言九鼎,说给你三根就是三根,肯定差不了。” “呦西,次郎滴跟了神爷了。” 只要钱够多,信用就是个锅,该甩就甩。 谁的钱给够,俺龟田就卖给谁这身肉。 “神爷,奴才要揭发,奴才要检举,奴才要争取立功赎罪。”奴才孙渍一边打扫鹰帐一边偷看,确认自己没认错人后,几步抢过来跪在了陆虎脚下。 “立功?讲!”陆虎边说边拉住了要揍奴才孙渍的雅克西。 奴才孙渍一指龟田饭桶次郎:“他是希洛特大王派给我的马夫,老贼说他们养马养得好,我还心存感激,却原来是个奸细。” “你不是阿史家的人,他当然会派人盯着你。”陆虎说到这儿,心念一转,忽然感到有些不妙。 又问龟田饭桶次郎:“你不是一个人吧?同伙呢?” 奴才孙渍抢着道:“他们是两个人,来了就装哑巴……” 雅克西一脚把他蹬得坐倒在地:“神爷没问你话,插什么嘴。” 龟田饭桶次郎道:“神爷滴人叛乱---不是叛乱,是起义,起义杀进大营,三郎滴跑回希络特总部报信滴,我滴潜伏滴。” “三郎?龟田饭桶三郎?你弟弟也是探子滴干活?” “哈依,家里穷滴尿血滴,大郎滴浪人滴,倒卖私盐赚钱滴,二郎和三郎山中学忍术滴……” “三郎是骑马走的吗?” “哈依。” 陆虎大脑急速转动:如果派白头鹰王去追,鹰的速度比马快不了多少,走了这么久很难追上。 何况天空中阴云密布,随时都有可能下暴雪,不能让白头鹰王冒这个险。 必须抓紧时间进军,待希洛特部有了准备,一切都将陷于被动。 幸好龟田饭桶三郎跑得早,龟田饭桶次郎又被自己收了,希洛特王只知这里有变,不一定能预测到即将到来的危险。 但是他对左部早有防备,早就有随时干掉左贤王,换上自家人的准备。 忽然又想到一事,问奴才孙渍:“牧人家家都有牧羊狗,草原上不缺猎狗,你射猎为何不带猎狗。” 偌大的营中,一条猎狗都没有。 不料却触到了奴才孙渍的伤心处,竟呜呜呜呜哭了起来。 龟田饭桶次郎面有愧色:“狗滴,都被次郎和三郎药死滴啦。” 卧槽,这龟田兄弟是狗屠啊! “嗷嗷嗷……可怜我那一百多条上好的猎狗啊,我以为是病死了,原来是毁在你们两个狗东西手里了,你们也太狠心了,嗷嗷嗷……”奴才孙渍悲痛欲绝。 雅克西不厌其烦,上去又踹了奴才孙渍一脚,鼻子不是鼻子脸不是脸地喝斥道:“憋回去,哭鸡毛哭,死几条狗比死了你爹妈还伤心,你听到没有,使劲憋,再敢哭,我特么弄条绳把你当狗拴上。” 奴才孙渍硬生生把哭声憋了回去,只敢默默地流眼泪。 “把猎狗都药死,就是为了晚上能探查营内的情况?”陆虎又问龟田饭桶次郎。 心道这龟田饭桶次郎真是一根筋,把狗都给药死了,便没有什么能阻止他们兄弟的夜间行动。 奴才孙渍那里宝物多得数不过来,连个尿桶都是银子做的,偷他一把赶上希洛特王给他一百年的赏金。 他不该叫龟田饭桶次郎,应该改名叫缺心眼次郎。 龟田饭桶次郎道:“希诺特王滴让我干滴,我滴也厌烦狗滴,英雄,不,是狗熊滴,所见略同滴。” 陆虎转头看着还在抽泣的奴才孙渍:“听到没,我不动手,希洛特王也准备干掉你,至少我还留你一条命,希洛特王若是动手,不但要你的命,你的家族也得被屠光。” “这个恶贼,我与他不共戴天!”奴才孙渍咬牙切齿。 “那你好好想想该怎么办。” “奴才孙渍誓死效忠神,愿为神做马前卒,灭了西洛特。” “看你的表现吧!”陆虎不想给他许诺,这家伙作恶多端,先利用完再说。 不过还是应该给他留点儿念想:“你暂时先当我的鹰军总管,就睡在鹰帐里,把鹰们照管好,以后你每天三顿饭,和克西将军一起吃。” 又对雅克西道:“克西,以后不要再随便打他,解了他的脚镣,再给他搬张床来。” “惹事儿!”雅克西答应完,安排手下的护卫搬床去了。 “神爷,神爷就是我的重生父母,再造爹娘,奴才孙渍感激不尽……” 又裂开大嘴,嚎啕大哭。 “白头兄弟,弟妹,告诉孩子们,以后不要再熬他了,他对我们还有大大的用处。”陆虎对看热闹的白头鹰王夫妻一通咕咕咕。 “好嘞,神,你就放心吧。”鹰王夫妻也是一顿咕咕咕。 英邦邦和英起来正在打呼噜,早就睡成了一对小呆猪。 “次郎,我打算组织个夜袭队,让你当我的夜袭队长,你意下如何?”陆虎心想得给龟田饭桶次郎安排个官儿当,不求他忠心耿耿,至少也不能让他有闲心想歪门斜道。 “夜袭队滴,什么滴干活。”看来龟田饭桶次郎还有他的原则,不是你随便给个什么官就愿意干的。 “营内的军士随便你挑,你训练他们忍术,你滴本事大大滴,我滴一年赏你十根金条滴,明天就给。”陆虎给他戴了一顶高帽,接着又画了一个大饼。 “呦西,呦呦呦西,神爷滴放心滴,次郎滴,累死就当困觉滴。”龟田饭桶次郎一听不但能当官,而且更能发财,嘴都乐飘了。 “今晚你先在我帐外巡守,就先辛苦你一夜了。” “哈依,神爷滴信任次郎滴,苍蝇都不准过来滴,有敢打扰神爷滴,次郎死敌滴,死啦死啦地。” 白头鹰王忽然张开了利喙…… ------------ 第七十八章 神爹 白头鹰王用力张开利喙,结果只是打了一个大大的哈欠。 鹰后也跟着打起了哈欠。 如同受到了传染,帐内的人也都跟着打起了哈欠。 后半夜了,但凡喘气的都有了困意。 “白头兄弟,今晚打扰你了,我们回去休息,你也抓紧休息吧!”陆虎笑眯眯咕咕咕完,转头出了鹰帐。 外面白花花的一片,雪花在天空中上下翻飞,东游西荡,缓缓飘落。 白大白一声虎吼,如离弦的箭一般从大帐门口冲了过来。 跟在陆虎身后的龟田饭桶次郎一声怪叫,拉开了玩命的架势。 “大白,不要动他,他现在是自己人了。”陆虎吼着虎语,伸手拦住了白大白。 白大白呲牙咧嘴,似乎怒气未消。 陆虎轻轻摩挲着它硕大的虎头,转过脸对雅克西道:“派人给所有岗哨传我的令,龟田饭桶次郎已经是我们的夜袭队长,有夜间巡查之权。” “惹事儿!”雅克西答应一声刚要走,陆虎又道:“你和他一起先在营内走一圈,让军士们知道他是我重用之人。” “惹事儿!”雅克西瞪了龟田饭桶次郎一眼,对他摆了一下手示意在后面跟着,自己就先走了。 “野戏儿!”龟饭桶次郎的舌头捋得不太直,学着雅克西回了一句,回答的同时还来了一个九十九度的弯腰深鞠躬。 一溜小跑追上雅克西,哈巴狗一样在他身后跟着…… 雪越下越猛,看来今夜必是一场暴雪。 若是下得太大,明天的行军就困难了。 陆虎皱着眉头进了大帐。 离着帐帘两步远挡着屏风,里面是麻丽红和朱小莹的休息间,隐隐约约传出来两个人均匀的呼吸声。 中间隔间轻声细语的说话声嘎然而止,片刻,全珍珠探头出来。 “哥哥!”她惊喜地叫了一声,扑向陆虎。 伸手摘下陆虎的狐狸皮围头,轻轻抖了抖,然后给他抽打身上的雪花。 “怎么还不睡觉。”陆虎边转着身子方便她把身上的雪抽干净,边轻言细语的嗔怪她。 “哥哥不睡,珍珠也不睡。”全珍珠边给他轻抽肩膀上的雪边撒娇。 全美玉眉眼含笑走了过来:“神哥哥,外面雪好大呀,明天射猎怕是去不成了。” “明天不去射猎了。”陆虎边说边接过了全珍珠手里的狐狸皮护头。 “那好呀!”全珍珠抱住陆虎的胳膊笑盈盈道:“珍珠给哥哥量量身子,缝一身白狐皮袍。” 陆虎刮了一下她挺直小巧的琼鼻:“缝皮袍很累的,让缝匠做吧。” “我不,我就要亲手给哥哥缝。”全珍珠一双美目挑战似的看陆虎。 “好,好好,都依你,都依你!”陆虎亲了一下她洁白如玉的额头。 “神哥哥,明天不去射猎,是不是要出发打希洛特呀。”全美玉见妹妹心满意足,不再闹了,才对陆虎说出自己的猜测。 这丫头绝顶聪明,日后定是我得力的助手。 陆虎欣赏的目光投向全美玉:“对呀,美玉是怎么猜到的呢!” “兵贵神速,神哥哥应该不会让希洛特有充足的准备时间的。”全美玉边说边帮着坐在床边的陆虎脱马靴。 “美玉有何高策?”路虎望着蹲在地下给自己脱马靴的全美玉,漂亮得实在是诱人,真想抱起她来亲吻一番。 这女孩儿又聪明,又懂事儿,还善解人意,若是娶来,真是个好贤内助! 全珍珠爬到床上,跪到陆虎身后轻轻给他按揉肩膀。 “兵马未动,粮草先行,我们须携带昨日射到的猎物,先疾速行军,尽快攻占左部草料场。”全美玉说着,把陆虎靴子里的乌拉草拽出来,晾到火炉边的架子上。 乌拉草是寒地特有的植物,细长柔软又非常坚韧,极为保暖,被这一带的人当做一宝,用其做御寒材料。 “美玉,你做我的参军如何?”陆虎想把这块美玉一直留在身边。 “美玉但凭神哥哥差遣。”全美玉眉开眼笑,拱起手像模像样的回道。 “哥哥,珍珠也要做哥哥的参军嘛,好不好啦!”全珍珠不揉肩膀了,趴伏到陆虎身上,搂着他的脖子柔声相求。 “好好好,珍珠就做我的记事参军,美玉做我的咨议参军,记事参军天天在我身边,官也比咨议参军大,好不好。”陆虎对全美玉使了个眼色,生怕全珍珠再胡搅蛮缠个没完。 全美玉又是一抱拳:“美玉参见珍珠大人。” “好哒,好哒,好姐姐,免礼吧!”全珍珠人生第一次风头盖过了姐姐,喜不自胜,娇嫩的小脸贴着陆虎的脸蹭起来没完。 这小娇娃,把我的心都弄乱了,不过现在还不是让你把我床弄乱的时候。 陆虎轻轻拍着她搭在自己胸前的一双娇嫩柔荑:“小小丫头,别淘气了,都深夜喽,该回去休息了,明天还要行军呢,听话噢。” “我不想穿鞋了,你抱我回去。”全珍珠依然黏黏糊糊不想走。 “在我后背上趴好,我把你背回去。”陆虎双手往后一拢,背着她站了起来。 把姐俩送回卧室,陆虎回来盘腿坐在床上,仔细检查了神兵和神盾,然后都塞到枕头边。 闭上眼,让丹田内真气在四肢百骸游走一遍,运了一番功,这才睡下…… …… …… “大叫驴,太阳都晒屁股了,还不起来练功。”父亲板着脸走进卧室。 陆虎猛然惊醒,涌入鼻中满是令人馋涎欲滴的肉香。 耳边传来轻微的水声,是全美玉姐妹在轻轻洗漱。 接着传来轻微的脚步声,听得出是麻丽红和朱小莹蹑手蹑脚地走动。 原来刚才是做了个梦。 陆虎暗自一笑:都说娶了媳妇儿忘了娘,我有三个心上人仍然记着爹。 不知道父亲的伤怎么样了,若是在前世,以我现在的身份和实力,无论如何也得请最高明的大夫给他把断手接上。 父亲手腕上的伤口该愈合了吧! 待这里大事初定,设法找个高明的工匠,给他做个假手安上。 呵呵,铁手陆松,蓝星大陆上的神爹,谁敢不给几分面子。 ------------ 第七十九章 鼓捣猫腻 只是父亲脾气暴躁,若是发起火来,一巴掌烀过去,弟弟陆豹怕是不敢再混江湖了。 日后得给弟弟和妹妹谋个好出路。 我那雅娜丽呢,和我也算是患难的夫妻,不知道现在想我没。 小破孩儿,我想你了,你知道吗! 雅娜丽是一定要娶的,全美玉姐妹也这么痴情,可如何是好啊,唉,想想就头疼…… 干嘛呢?怎么陷到温柔之乡不可自拔了,眼前诸多事还没有头绪…… 陆虎咳嗽一声,翻身坐了起来。 麻丽红和朱小莹端着热水,拿着毛巾一溜小碎步走进来。 “神爷早,奴婢给神爷请安!”俩人放下脸盆,在水里打湿了毛巾,然后给神爷净面净手。 “Goodmorning。”陆虎前世被英语老师给归拢的养成了习惯,顺口来了一句。 鼓捣猫腻?什么意思,小白和花花晚上在全家姐妹床上睡的,这大帐内也没见个猫影,整个军营都没有只猫,神爷是怎么鼓捣的猫啊! 不会是让我们弄只猫来让他鼓捣吧? 抑或是让我们自己鼓捣猫? 麻丽红和朱小莹满脑子问号,却又不敢问。 两个侍女都是聪明伶俐的,否则当初也不可能从诸多侍女中被选出来。 互相看了一眼,便心领神会,这一定是神爷问早安的意思。 神爷的话就是金口玉言,以后早上起来就鼓捣猫腻了。 全珍珠抱着小白,全美玉抱着花花走了进来。 姐俩的面容似乎都有点憔悴,晚上肯定在想情哥哥没有好好睡觉。 也是,这一夜睡的,只有薄薄的一层帷幔相隔,似是近在咫尺,却又似远在天涯。 相互间的呼吸声都能听到,可就是没有睡在一起,让人的心内如何能安分守己…… “嗷吼……”本来乖乖趴在全珍珠怀里的小白,见到陆虎立马情绪波动,拳打脚踢的想挣扎出来,求神爷抱抱。 陆虎伸手接过全珍珠递过来的小白。 “神爷神奶,该用膳了。”朱小莹低声请示。 陆虎点点头。 麻丽红大声道:“鸡精,飘飘,把神爷的早膳抬进来。” 帐前方应了一声,几息之后,太太鸡精和香飘飘抬着饭桌走了进来。 桌上是几个盖着盖子的金盆和银鼎,香气从里面顽强地飘出来。 原来麻丽红和朱小莹早就起来了,把自己的卧室收拾出来,饭桌椅子摆在那里,做好了早餐前的准备工作。 陆虎抚摸着怀里砸着嘴,盯着香汽急不可耐的小白,心道怪不得睁开眼就那么香! “你们俩不用伺候了,告诉雅克西带人来,把你们住的屋都收拾干净,吃完饭要在帐内议事。” 麻丽红一头冲了出去,露脸这事她最积极。 “鼓捣猫腻,克西将军。”雅克西就侯在帐外,麻丽红掀开帘便问候,满满的仪式感。 “早安,丽红传令官,在下可没鼓捣什么猫,白虎倒是有点儿像猫,可是给在下十个胆子,在下也不敢鼓捣神爷的大猫。” “你懂什么,鼓捣猫腻是神爷说的,以后早上见了面,必须鼓捣猫腻。” 麻丽红掐着腰开始装牛逼。 “惹事儿,鼓捣猫腻,传令官!”雅克西点头哈腰。 也不知你到底是跟神爷发展到哪一步了,反正你每天晚上陪着神爷睡觉,我特么惹不起你! 你想咋装任你装,怎么装也是给神爷的脸上争光! 你让鼓捣猫腻咱就鼓捣猫腻,全军每天早上都特么鼓捣猫腻,至于为什么要鼓捣猫腻,那跟我就没什么关系,只要是神爷的神意,那就鼓捣着玩呗。 “领着你的人进来,把我们下的榻都给收拾干净了,神爷吃罢饭要议事。”麻丽红颐指气使,摆出一副大总管的派头。 “惹事儿!你们跟我来。”雅克西装孙子答应完,回头又对手下护卫摆出一副二总管的派头。 “惹事儿!克西将军鼓捣猫腻,丽红传令官鼓捣猫腻。”长丽护卫们作战差点劲儿,应对上峰那是岗岗会来事儿。 对神的旨意更是极其上心,这边麻丽红刚传达完,那边就把鼓捣猫腻彻底鼓捣着牢记心底,根本就不去想这里面有没有什么猫腻。 陆虎和全珍珠姐妹一边吃、一边听、一边乐。 “切,真能装。”朱小莹边给全美玉姐妹的被褥行李和用品打包,边在心里鄙视麻丽红。 雅克西跟在麻丽红身后领着护卫们进来,还没等他开口说话,麻丽红和朱小莹张张罗罗指挥着护卫们往帐角归拢屏风和行李等物事。 这两个熊娘们儿这是把我给架空了呀! 雅克西不敢再装三总管,只好加入到护卫的队伍中,跟着一起抬抬搬搬。 大帐里闹哄哄的,陆虎和金美玉姐妹不再秀恩爱,匆匆忙忙填饱了肚皮。 朱小莹一心二用,装着大总管,还观察着三人吃饭,见他们吃完,麻利地跑去端来漱口水,接着拿来三条热毛巾。 三个人忙着净手漱口。 “丽红,过来收拾桌。”朱小莹可算得到机会让护卫们看看,她才是大总管,麻丽红不过是个二总管。 “克西大哥,神爷用罢膳了,领着大伙儿加快速度把物事堆在角落,摆齐整些,然后把座椅摆好,别误了神爷议事。”麻丽红仍然摆着大总管的架子。 “惹事儿!”雅克西出了一口长气,这才敢呦呦喝喝当起大总管。 陆虎懒得管这些鸡毛蒜皮的小事儿,踱着小方步从后帐门走出去。 雪还在下,似乎比昨夜更猛。 地面的雪已经堆起了半个小腿那么厚。 陆虎踩着积雪转悠到帐前。 嚯,帐前齐刷刷立着一片,头盔和铠甲上都落满了积雪。 史真香站在前面,史更香在他身后,十二个百夫长则整整齐齐排在他们身后。 个个毕恭毕敬的垂手而立,虔诚地看着帐门口。 眉毛和胡子上都挂了一层白霜,显然是站了很久了。 “鼓捣猫腻,神爷!”他们见到陆虎齐声问好。 守帐门的护卫早就把麻丽红贴身大总管传达的神意告诉了他们。 陆虎点点头:“别在外面站着了,都进帐去暖和暖和。” “惹事儿!”史真香和百夫长吼罢,互相拍打着身上的积雪,蜂拥进帐。 又一群人忽然出现…… ------------ 第八十章 君子不立危墙之下 全斗男和小观音并排而行,后面跟着长立国的武将和大臣们。 全斗男自恃未来老丈人的身份,又放不下皇帝的架子,吩咐长丽卫士盯着大帐的动静,有情况赶紧报告。 自己和小观音领着属下躲在帐内聊天儿打屁。 两个宝贝姑娘都跟神混成那样了,如果还像那帮希洛特莽夫似的,傻呼呼在雪地里候着,这外戚不是白混上了吗! 有神女婿给撑腰,必须要高人一头,必须滴。 护卫们看到那帮西洛特百夫长们往帐里走了,才进来告诉全皇上和小观音等人。 全皇上慢悠悠走出来,还得拿着个架子,只顾自己小心脚下别滑着,对身边儿的小观音不管不顾。 小观音三步一出溜,五步一打滑,走的扭扭哒哒,直喊哎呀妈呀。 “妈---皇后。”陆虎见到小观音就亲,“妈”字刚出口,又硬生生憋回去,飞身几个纵跃到了丈母娘身边,伸出双手挽住她的胳膊。 全斗男心中大怒:小波一崽子,反了你了,咋的?两个如花似玉的女儿都给你了,还想吃我老婆的豆腐,残花败柳都不放过? 这是个什么鸟毛灰破神,斯噢劲儿也太大了! 长丽国虽不似中土大盛礼教甚严,却也信奉男女授受不亲那一套说教,男女之间摸个手都不合理数,陆虎这简直属于半楼抱的性质了。 皇后是尊贵所在,除了皇帝,其他男性都不敢多看她两眼。 后面跟着的大臣武将心里更是愤愤不平:玛的,如此娇艳美色,虽说是个熟女,却更有一番韵味。 我们都只敢在心里意思意思,梦里那啥一下,面儿上必须装出一副正人君子样,你可真行,直接就上手了。 陆虎倒没觉得有什么不妥,原身打小习武,是条豪爽汉子,对这些礼数不放在心上。 自己是个新时代的大学生,男女之间有这些动作不算不正常。 何况这大雪天的,总不能看着一个娇艳的女子,三步一滑,五步一出溜,走几步摔个跟头吧! 全斗男几次欲拔出腰间的剑,一刀劈了这个风流银贼。 身后的大臣们咬牙切齿,只等皇上一声令下,便围上去往死里挠他。 想归想,没有一个敢动弹的。 直到陆虎搀着漂亮丈母娘进了帐,全斗男这才敢把怒气发出来,胡乱扫了几眼,却找不到出气的物事,恰好看到正在帐门边儿撕吃狍子的白大白。 白虎星,丧门神,那个狗银贼的同伙,皇爷我一脚踢死你。 嘴里嘟嘟囔囔骂着,上去就是一脚。 老虎护食是本能反应,白大白以为他来抢食,虎吼一声,扑了上来。 全皇爷此时自信心膨胀到爆棚,以为天老大,神老二,他老人家肯定排老三,哪个敢不给几分薄面? 何况老二都快管他叫爹了。 没想到老虎根本没拿他当回事儿,扑上来就要下口。 全斗男一声惨叫,当时就瘫倒在地,翻着白眼儿昏死过去。 长丽国大臣武将们吓破了胆,发一声喊,掉头就跑。 什么特么的忠于君上,舍命护主,狗屁,那都是糊弄傻子滴,紧急关头,自己的命最要紧。 陆虎听到声音不对,急忙返身掀帘出来察看。 白大白满脸愧意地搭拉着脑袋,低吼道:“神,吾错了,吾以为此人抢食,为了护这口吃的才吓着了他。” 陆虎轻轻拍了拍它的大虎头:“这事儿不怨你,继续吃。” 蹲下身来查看全斗男。 未来老丈人三魂走了两魂,直挺挺躺在那儿如若僵尸。 用手试了试鼻下,气息细若游丝。 小观音掀帘出来打探,见此惨状花容失色。 “母亲,不打紧的,只是突然惊吓,昏厥过去,缓一会儿就好了。”陆虎叫得极为亲切,他心疼岳母,怕她过度担忧。 边说边使劲儿掐全斗男的人中。 “哦!”全斗男一口浊气喷出来,缓缓睁开恐惧的双眼,悠悠醒来。 陆虎抱起他,回头骂道:“你们都给我滚回来!” 长丽国朝堂衮衮诸公,以百米冲刺的速度,在雪地里连滚带爬,已经跑出老远。 “圣人云,君子不立危墙之下,见到老虎谁不害怕。”大司马口中念念有词,算是给了自己一个台阶下。 揉了揉那只被史真香撞的,肿成鹅蛋大的紫眼泡,正了正衣袍,领着文武大臣大摇大摆踱了回来。 虎皮座前摆了两张案几,全珍珠和全美玉姐妹正手持着毛笔,伏在桌上准备记录。 麻丽红和朱小莹站在旁边给他们研墨。 门口一阵喧哗,姐妹俩这才抬头,发现陆虎抱着父亲往里走,全都吃了一惊。 扔下手里的笔跑了过来。 全斗男呆呆地看着自家母女三人,心里很不是个滋味。 堂堂一家之主,本应是顶天立地之柱,却表现的如此稀松拉胯,面对妻女还有何面目。 长叹一口气,安慰眼泪汪汪的老婆孩子们:“朕无甚大碍,汝等莫要惊慌失措。” 小观音也长叹了一口气,打心底里还真看不上这摊扶不上墙的烂泥。 唉,嫁鸡随鸡,嫁狗随狗,嫁了个怂包,自己就得直起腰。 虎皮座下两排座椅,左边是史真香坐了首位,以下依次是史更香和其他百夫长们。 陆虎把全斗男放在右边首位的椅子上,小观音挨着他坐下来。 陆虎和全氏姐妹各就各位,等了有几十息的功夫,长丽国的衮衮诸公仍然没有动静。 陆虎不用猜就知道这帮大爷刚才被白大白吓破了胆,在门外战战兢兢,不敢进来。 吼出虎语:“白大白兄弟,先让开门口,回后面去看看老婆孩子,把那些胆小的家伙放进来。” “知道了吾的神。”白大白舍不得狍子身上剩下那点儿肉,叼起来跑到后门和伶仃小五一起啃排骨去了。 长丽国大臣们这才在肿眼泡大司马的带领下,摇摇晃晃拿着官架子鱼贯而入。 胆子比耗子都不如,装鸡波阿毛装。 百夫长们满脸鄙夷之色。 大司马刚落座便肿眼泡发亮,另一只好眼射出复仇之光,狠狠瞪着斜对面的史真香,就要扑过去挠上一场。 转念一想,自己根本不是对手,别说是挠,就连咬都咬不过。 ------------ 第八十一章 你少来骗我 嘴里默默念叨几遍:“君子不计小人之过,美玉不与烂石头计较,小不忍则乱大谋……”等等自我安慰之至理名言,才算心平气和下来。 陆虎低头看着面前案机上摆着的希洛特国堪舆图,算计着该怎么进军。 希洛特左部有十二座储有军备物资的场所,草原上马最重要,军备物资也以马草料为重,因此称为草料场。 十二座草料扬以十二地支命名。 从图上能看出来希洛特是边扩张边建草料扬,现在离他们最近的草料厂称为亥场。 陆虎听百夫长们说过,亥场是继续向颚伦特部扩张的前哨储备场,是所有储备场中占地最大,储备物资最充足的。 有两个百人队守卫在那里。 距离嘛,就是好天,良马也得跑一整天。 距离这里足有六七百公里。 草原上地广人稀,区域大的不得了。 这大雪天的,急行军一日一夜都不一定能赶到那里。 人吃马嚼的消耗巨大,必须尽快攻占这个草料场作为基地,才能站稳脚根继续进攻。 刚才吃早饭时,陆虎已和全美玉商量妥了,现在只管安排就行。 “诸位,营内现在有多少挂牛车。” 陆虎问的是百夫长们。 代千夫长史更香看了一眼史真香,见他点了点头,便站起来拱手对陆虎道:“神爷,二十个百人队,每队十挂牛车,王爷---奴才孙渍自己还有五十挂,大概就这么多了。” 你特么告诉我有二百五就得了呗,还要让我自己算,真是不识数。 陆虎心里腹诽,面上并没对史更香表现出什么,他当初只是个百夫长,能知道这些就不错了。 “牛车只带走我们必须的营帐和用品,剩下的装满射来的猎物,用不上的营帐物品,全皇爷你差人拉回你的营地。”陆虎说到最后看向呆头呆脑的全斗男。 全斗男和小观音心里一惊:怎么原来说好的计划又变了,长丽国的人马不跟着走吗。 陆虎看出他们心中的疑虑:“外面雪大,天冷路滑,难以行走,待天气好了以后,我们也夺下了亥场,长丽大队人马再稳妥前去即可。” 全斗男还在失神,小观音暗暗点头:女婿想的极为周到,长丽国老幼妇孺为大多数,冰天雪地的移营,无异于自找苦吃…… “真香大王,你安排牛车装好之后,留七个百人队护着牛车缓缓而行,其余五个百人队由史更香率领,随我急速前行,夺取亥场。”陆虎安排史真香率队看护辎重。 史真香面有不悦之意,他只想参加征战,最好能亲手为父母报仇。 陆虎看出他的心思:“辎重极为重要,万一有失,我们兵马无食,便会不战而败,此重任非你莫属。” “惹事儿!”史真香高兴不高兴都得高高兴兴的领命。 “原奴才孙渍的温车,归全皇爷一家使用,小白虎也坐里面。” “原通天巫的温车,由我和全皇上的侍女们使用,鹰王一家也住里面。” “两辆温车跟随辎重大队前行,史真香负有保护之责。” 全斗男和小观音这才放下心来,他们一心想着复国,跟着大队走就能收拢人马,壮大实力。 “雅克西率一百长丽护兵护卫全皇爷一家。” 陆虎这是给丈母娘一家加了双重保险,另外也有让雅克西监视史真香的意思。 这里除了自己,就属史真香武功最高,且狡猾奸诈,志向挺大,阿史家族又实力雄厚,不得不防。 “全皇爷派得力大臣及武将带二百护兵回去守护大营,余下的大臣你带着准备扩兵用。另外,皇爷你大营里还有温车没?” 全斗男正在胡思乱想,小观音答道:“还有七辆温车。” 陆虎点点头:“派人去调五辆温车过来,给龟田饭桶次郎用,我已命龟田在营内随便挑人,训练夜袭队,各百人队不许阻挠。” 陆虎接着声色俱厉:“龟田无论挑到谁的人,必须无条件放人,缺的人日后给你补。” “惹事儿!”众将俱是心中一凛,齐刷刷站起来应答。 “次郎桑。”陆虎对无论如何也不座下,死活要侍立在自己身旁的龟田道:“你即刻就去营中随便挑选中意的,先选五十人,你们随辎重队一起走,白天在温车里睡觉,晚上训练和协助史大王看守临时营地。” “哈吚!”龟田饭桶太郎一个一百一十度大鞠躬。 陆虎刚才赏了他十五根金条,他现在为陆虎赴死的心都有。 “真香大王,辎重队行走不快,多加小心,天黑便找稳妥地方临时扎营,天明再行,不必着急。” “惹事儿!神爷尽管放宽心,真香必竭尽全力,确保辎重无虞。” “更香,你们四个百人队装完车后再追着我们的踪迹前行,把你原百人队给我,我率他们即刻出发。”陆虎说着站了起来:“都明白自己做什么了吗?” “惹事儿!明白!” “真香,若是雪太大,我会派白头鹰王在空中给你指路。” “惹事儿!”史更香回答着,下意识抬头望了望天空,却只看到个棚顶。 “各自回去安排吧,抓紧时间,有敢拖延者,斩!” “惹事儿!”众人纷纷散去。 陆虎拉着全珍珠来到帐后,对正在啃排骨的白大白和伶仃小五低吼:“大白随我走,孩子和这个丫头坐温车里,小五跟着温车守护着。” “听神爷的。”白大白和伶仃小五回吼。 陆虎拉着全珍珠,又喊上了麻丽红和朱小莹来到鹰帐,对白头鹰王咕咕咕:“白头兄随我走,孩子和这两个姑娘在温车里,弟妹守护温车。” “就按神说的办。”鹰王和鹰后咕咕咕。 出了鹰帐,陆虎突然把全珍珠拢在怀里,吻了上去。 全珍珠浑身软绵,心戟摇荡。 良久,陆虎停了吻对她道:“珍珠,哥哥托付你一件大事儿。” 全珍珠双眼迷离着点点头。 “你指挥这些侍女和雅克西,保护着爸爸妈妈一起走,看护好小白和花花,家里的一切就由你来操心了。” 陆虎给她戴了一顶好高好高的帽子。 全珍珠点点头,忽然又摇摇头:“我不,你少来骗我!” ------------ 第八十二章 一对美神仙 全珍珠气哼哼接着道:“那姐姐呢?姐姐是不是跟你一起走啊!” 陆虎点点头柔声哄她道:“姐姐擅骑烈马,能开硬弓。这一路很凶险,我不舍得让你跟着冒险。” “珍珠不怕凶险,珍珠就要跟着哥哥姐姐。”全珍珠又开始蛮不讲理。 “小丫头,你若再不听话,哥哥就不喜欢你了哟!”陆虎很少这么板起脸吓唬她。 偶尔吓唬一次还真管用。 “那好吧,哥哥千万小心,珍珠不愿意离开哥哥,珍珠会想哥哥的。”全珍珠说着哽咽起来,晶莹的泪水珍珠般一串一串滑落。 陆虎不想再耽搁,索性抱起她来到全斗男大帐,把她交给了小观音。 出了帐便向等在大帐门口的全美玉招了招手。 全美玉一身大红盔甲,斜背着硬弓和箭壶,她早就猜到刚才陆虎是在安抚妹妹,趁这功夫已经装束停当了。 “哥哥,这是母亲家祖传的黄金甲,让我拿来给你穿上。” 漂亮丈母娘把珍藏多年的家底儿都掏出来了。 陆虎套上黄金盔甲,领着她来到专用马厩。 “黄马褂,咱们该出发了,你再给我选个能跑的好姐妹,驮着我这妹妹好不好。”陆虎轻抚黄马脖子上的鬃毛咴咴咴。 黄马褂高兴地刨着蹄子咴咴咴:“神呐,你是真神,你这个妹妹一身红,我这妹妹也是一身红,闪电!” 黄马褂旁边一匹红野马咴咴咴:“皮子哥,啥鸡儿大事。” 这大红马性子挺粗野,是个野丫头。 黄皮子咴咴咴:“驮着这个红衣女子得道修仙吧。” 红马咴咴咴:“可别让我白驮,修不成仙,妹儿一蹄子趵死你。” 黄皮子好咴相劝:“放心,她们是神仙眷侣,能修成!能修成!” 陆虎和全美玉忙着给马套马鞍等装备。 还有十三匹野马,不能闲置不用,它们可比战马的速度快多了。 陆虎和全美玉骑着马来到营中。 军士们眼睛都直了:金甲金马,红甲红马,在飘飞的白雪中格外耀眼。 真是天生的一对儿美神仙…… “骑术和箭法都好的,自己站出来,跟着我走。”陆虎策马奔驰,同时大声呼喊。 三十多骑跟着他跑了起来。 陆虎让他们在马上演练奇数和射击,然后在其中挑了十三个精壮的。 让他们每人选了一匹野马。 “你们就是我的十三太保,按岁数大小排名分别为大太保,二太保,三太保……十三太保,现在你们自己分出名号来吧。” “惹事儿!” 十三个人,不一会儿就排好了名次。 陆虎对等在一边儿的史太香道:“你带百人队跟着我们,走,出发。” 和全美玉驾齐驱,白大白在马屁股后跟着,飞一般冲出大营。 十三太保紧紧跟上。 史更香领着陆虎收的第一支百人队紧随其后。 这支百人队大多亲眼见到陆虎发霹雳收拾史更香的威力,对神那是打心底里敬佩。 而且他们的十夫长都没被杀,整体保持最完整,战力自然比别的百人队强了许多。 一声尖利的鹰唳,白头鹰王腾空而起,振翅冲破雪雾,飞到陆虎他们上方。 跑了没有多大会儿,距离便拉了开来。 陆虎和全美玉远远跑在前面,但是并没有把十三太保甩出多远。 史更香的百人队都拼命打马,却被落下的越来越远。 黄马褂和闪电四蹄翻飞,脚力极为强健,厚厚的积雪似乎对它们没有太大的影响。 如同飞快的利箭刺破漫天飘雪疾速穿行。 如此速度,使本来轻飘飘落下来的雪花,如软鞭子一样抽到骑者脸上。 全美玉几乎连眼睛都睁不开。 饶是陆虎,也只能眯着眼,却也望不了多远。 全靠胯下的野马了。 白头鹰王忽然在天空中尖唳:“神,小心些,你前面有支队伍过来了。” 陆虎尖唳问道:“能看清有多少人吗?” 白头鹰王一个俯冲,回道:“二十六骑,都携带着武器和弓箭,但是没有盔甲。” “知道了,白头兄弟,继续观察,有什么情况告诉我。” “好!” 陆虎又咴咴咴:“皮子兄弟,跑慢些吧,前面有人过来了,不知是敌是友。” 黄马褂大声咴咴,告诉闪电减速,同时自己也放慢了脚步。 “美玉,备好弓箭,前方有人来了。”陆虎冲全美玉喊话的同时,伸手从后背挎包里拿出充电盾打开,护手套进左臂,并用左手握好握把,右手也准备好了电棍。 战略上蔑视敌人,但是战术上绝不可轻视任何对手。 时时保持警惕,做到万无一失。 闪电虽然慢了下来,但是全美玉耳边似乎还有呼呼的风声作响,没太听清陆虎对她说什么。 她转头看向陆虎正要发问,见陆虎打开亮闪闪的盾,立刻就明白是怎么回事,伸手把弓摘下来,抽出一支箭搭在弦上。 三十几息后,陆虎看到一大坨黑影儿在雪幕中出现。 遂提起中气,将声音传送过去:“前方来者何人?” 对方似有声音传来,但是没有陆虎这般功力,听得不甚清楚,如同蚊呜。 以陆虎目前的功力,本来应该听得清的,但是因为马跑的太快,耳边只有呼呼的风声,因此影响了听力,也没听清对方喊的话。 “若是投靠神,便下马等着,若是与神为敌,便放马来战。”陆虎又将声音传送过去。 那伙子人纷纷下马。 “美玉,你在这儿等着十三太保,我先过去看看。”对方即使下了马,也不敢确保万无一失,陆虎不愿意让全美玉跟着自己去涉险。 “我要跟哥哥一起去。”全美玉的口气不容置疑。 平时妹妹在身边,她刻意和陆虎保持距离,称呼多为“神哥哥”。 现在妹妹不在身边,她便不再遮掩,流露出暗恋陆虎的真情。 陆虎不再与她争执,对闪电咴咴咴:“闪电,待在原地别动,我和黄马褂先过去。” 不料闪电也担心自己的黄皮子哥哥涉险:“凭啥?俺也去。” ------------ 第八十三章 此物只应天上有 黄马褂气呼呼对闪电咴咴咴:“听话噢小妹,惹神生气可不得了,还修仙不了?” 闪电低声咴咴咴:“那好吧!” 陆虎又对白大白吼道:“大白兄弟,你也待在这里不许动,保护好我的红妹妹。” 若是对方突然放箭,白大白就有被射中的危险。 “好!”白大白很少啰里啰嗦。 黄马褂腾起四蹄冲了过去。 全美玉双腿一夹马肚,闪电纹丝不动。 全美玉急了,用手狠拍闪电的大屁股。 闪电掂着脚,都只在原地跳踢踏舞,就是不向前挪步。 全美玉知道野马只听哥哥的,自己无法更改哥哥的意思,急得眼泪都要落下来,大声对跑出老远的陆虎喊道:“哥哥,小心些。” “放心吧,你乖乖待在原地只管看热闹。”陆虎传音安慰着她,此时已经接近了那伙人。 那伙人手持兵器,表情也很紧张。 “我是神,是通天巫的人让你们来的吗?”陆虎先报上自己的名号。 那伙人一起跪倒在地:“拜见神爷!是巫兵让我们投靠神爷的,我等愿跟着神爷,神爷让我们做什么,我们就做什么。” 这些人的穿着打扮都很破旧,所乘的马也瘦弱不堪,显然都是穷苦人出身。 勉强能填饱肚子的穷苦牧民,期望跟着神博上一把,以图改变现状。 “你们都起来吧,谁是领头的。”陆虎要兑现自己的承诺,因为他对巫兵们说过,能拉人来投者,按所招人数封官。 “没有领头的,我们都是三三两两相约而来,在路上凑到一起了。”那伙人站起来乱纷纷地回答着。 “黄皮子,让闪电过来。”陆虎咴咴咴。 黄皮子一声长嘶,过了二十几息的功夫,闪电载着全美玉,如一道红色的闪电,刺破漫天飘飞的白雪,来到陆虎身边。 紧跟着这条闪电的,是通体雪白的白大白。 二十六个牧民又齐齐跪下,虔诚叩拜。 他们何曾见过这等神奇的景象,皆以为红甲女神骑红天马下凡,把身后的白雪化成了老虎跟着。 这是真神呐,只要忠心耿耿跟着他们,何愁日后没有荣华富贵。 陆虎伸出手来,全美玉心领神会,从马背上搭着的褡裢中掏出一条黄色绸缎递给陆虎。 这是全美玉出的主意:奴才孙渍宝物中有一匹黄色绸缎,被她割成一条条带在身上。 绸缎在富庶的大盛都很珍贵,相对贫穷的草原上见过的人极少。 为了防止有奸细借扩招混入,也为防止投奔的人被误杀,陆虎出发前已和史真香全斗男等人约好,以黄色绸缎为信物,有黄绸缎者就是陆虎收的人,可直接编入队伍中。 “你们拿着这个在这等着,遇到后面有军队上来就给他们看,自有人会收留你们。”陆虎用枪尖挑着黄绸缎递给还在跪着的离他最近的一个牧民。 那牧民双手颤抖接过绸缎条,眼含着热泪放在嘴边亲吻着。 其余的牧民跪爬着围上来,轮流亲吻绸缎条。 牧民们心内感概:神给的信物丝滑柔软,珍贵无比,此物只应天上有,地上的人得到便能永垂不朽! 陆虎轻轻一夹马肚,黄皮子绕开跪地的牧民群,继续飞奔。 “皮子哥你也不放个屁就跑了,是不是急着去独吞好草。”闪电边调侃边追了上去。 白大白不甘落后,跟闪电较起了脚力。 一黄一红一白转眼功夫就消失在纷飞的飘雪中。 “噢~~妈咪妈咪哄,妈咪哄……”牧民们嘴里念念有词地诵唱。 黄马褂奔跑如飞,边跑边咴咴咴气闪电:“妹跑的挺轻松啊,哥再加点速行不。” 闪电气喘吁吁:“加速你娘个头,老娘尽了全力了,不能再快了。” 黄马褂道:“都是四条腿儿,我还能加速,你为何不能。” 闪电呸他一口:“呸,臭不要脸,你特么几条腿欺负我四条腿儿的,滚,以后不理你了。” “滚就滚!”黄马褂一声长啸,四蹄翻飞,脚不点地又加快了速度。 闪电己经跑到了极限,无论如何也跟不上,一会儿就被落下了一大截。 白头鹰王又在天上示警。 八成是来投奔的,陆虎纵马奔驰过去…… 待全美玉骑着闪电赶到,地下已跪了一大片,她掏出一条黄绸缎递给陆虎…… 一路走下去,待到天黑时,她已经掏出六条黄绸缎带给陆虎了。 天己经黑下来,人和马也都饿了。 “黄皮子,慢些走吧,等一会儿你的兄弟姐妹们过来,咱们也该吃些东西了。”陆虎轻轻拍了拍黄马褂的头,附在它耳边劝它慢慢走。 为这些野马精制的饲料都分散驮在十三太保那些野马身上。 黄马褂也确实饿了,终于放慢了脚步。 几十息的功夫,闪电追了上来。 闪电似乎已经累的精疲力尽,嘴巴张了张,似乎还要与黄马褂斗嘴,无奈呼呼直喘,咴咴不出来了。 “美玉,咱俩下马溜达溜达吧,也让黄马褂和闪电休息一会儿。”陆虎边说着一翻身下了马。 “哥哥,你抱我下来。”全美玉第一次对陆虎撒娇。 她从来没骑过这么长时间的马,腿磨得生疼,一时间还真缓不过来。 陆虎伸手过去,把她抱下马来。 全美玉就势搂着他的脖子,紧紧贴在他身上。 有厚重的盔甲隔着,并不能互相感受到双方的体温,但是两个人的心却能感受到对方的暖意。 黄马褂和闪电也凑到一起,头挨着头亲昵。 都忘了时间和饥饿…… 不知过了多久,后面传来马蹄声。 两对忘情的情人,这才警醒过来,恢复了正常状态。 十三太保追上来了。 “神爷,神小奶。”还没到跟前儿,他们就纷纷打招呼。 “都下马歇一会儿,然后喂马,咱们也吃饭。”陆虎微笑着下了命令。 “惹事儿!”十三太保纷纷下马,又牵着马在地上溜了一会儿,才把草料摘下来喂它们。 陆虎和全美玉从马褡裢里掏出几根人参喂给黄马褂和闪电。 又掏出几大块肉干喂给白大白。 然后才掏出肉干和肉饼跟十三太保蹲在一起吃了起来…… 一条黑影突然凌空扑下来…… ------------ 第八十四章 神话 白头鹰王盘旋着落到地上。 “白头兄弟,现在没有活物,只能委屈你了。”陆虎咕咕咕着站起来,从马褡裢里掏出一堆干野鸡肉递给白头鹰。 白头鹰王点了点头便大口吃起来。 “吃完饭歇一会儿,继续前进,今晚拿下草料场。”陆虎边吃边用四种语言分别告诉十三太保,白头鹰王,白大白和黄皮子家族。 计算一下路程,如果不出意外,半夜就能到达草料场。 这里冰天雪地的,又没带帐篷,必须拿下草料场才能休息。 …… …… 深夜,亥草料场。 主帐内灯火通明。 两个百夫长喝得醉眼迷离,一人搂着一个营伎,嘴里哼着小调,欣赏四个光着身子的舞伎跳舞。 十几个十夫长围成四堆,闹闹哄哄地掷骰子,他们最终得胜出四个人,由舞伎陪着过夜。 守卫草料场是个肥差,这些军官们每天晚上都不闲着。 军士享受不到这种待遇,却也不缺好吃好喝,都喝得醉醺醺的,大多已进入了梦乡。 只有当值的五个十人队不能睡,其中两队骑马在营内巡逻,另三队散布在各处值守。 守卫大门的四个护卫打着哈欠,昏昏欲睡。 寂静的夜,万籁俱寂,若不是落地无声的暴雪不断飘到身上,隔一会儿需要拍打掉,他们早就睡着了。 忽然,一个卫兵睁大了眼:“喂,都特么别迷糊了,快听听,好象有什么动静。” “这大雪天的,耗子都猫在窝里不出来找食儿,能有什么动静。” 另一个卫兵刚迷糊过去,猛地被他惊醒,整个人都难受,不满地嘟囔。 “就是,营内的猎狗都不叫唤,你瞎叫唤个毛,鼻子耳朵比狗还灵呗。” “不对,好像真是有马蹄声。”另一个士兵手搭在额头上极目远望。 “快吹号角,快吹号角,真有人来了,真有人来了。”有一个眼尖的士兵看到远处雪花中出现的影子,急慌慌地大喊大叫。 四个卫兵手忙脚乱,拿起挂在脖子上的号角就往嘴里怼。 还没等吹响,其中一个鼻子上中了一箭,一个倒仰倒在雪地里。 另外三个一起“妈呀”一声惊叫,竟忘了吹号。 纷纷扬扬的雪雾,现在在他们眼里就如仙境一般。 仙境中三个杀神飘然而至: 一个金甲天神,举着一面白花花的大方盾,胯下金马,整个金光闪闪。 他旁边儿一个红甲天神,骑着一匹红马,正张弓搭箭呢。 红马旁边是一头雪白雪白的猛虎。 萧杀之气扑面而来…… 全美玉又放出一箭,射倒了第二个护兵。 剩下两个护兵吓得直挺挺跪倒在地,不停地磕头。 “我是神,大门打开。”陆虎的话音还未落,黄马褂双腿一蹬,从一人多高的栅栏顶上飞了进去。 闪电一用力也飞了进去。 白大白直接把栅栏干出个窟窿,冲撞进去。 神都发话了,那就是神话。两个卫兵爬起来把大门打开,傻站着不知该怎么办。 还是老老实实跪下,等神的神意吧! “什么人,竟敢闯我草料场。”正巡逻到附近的一个十夫长发现了异常,摘下弓箭,策马冲了过来。 箭刚搭到弓上,还没拉弦就被全美玉一箭射落马下。 “天神!”剩下九个士兵扔下手中的兵器,纷纷下马跪拜。 陆虎没理他们,直扑主营帐。 眼看接近主帐,又一个十人队突然从旁边的一堆堆草垛间隔扑了过来。 陆虎挺枪将冲在最前面的十夫长刺落马下。 一个士兵挥舞弯刀纵马来砍全美玉。白大白虎吼一声,腾身飞起,将其扑落马下。 剩下的士兵心里只有一个念头,这不是人,这特么是神呐! 扔下兵器全都下马跪倒在地。 主帐大门口两名守卫的士兵看到这一幕,早就跪在地下了。 黄马褂直接踹掉门帘冲入账内。 “天神,天神,天神下凡了……”离帐门口比较近的几个十夫长,被骤然吹进来的风惊觉,抬头一看不由自主惊叫起来。 “啊……!”四个舞伎惊声尖叫,抱头四处乱窜。 门口站着的:金人金马,左手持盾,右手长枪。 盾是长方形的,表面闪闪发光,枪如同一根头部削尖的黑竹杆,这兵器从来没见过。 旁边那位红甲红马,左手弓,右手箭。弓弦已经拉开,正转动着指向他们,一松手箭就可以离弦。 红马旁边是一头张牙舞爪,作势欲扑的凶猛白虎。 十夫长们都惊呆了。 谁还敢动?动一下就没了命…… 不要命的虎逼还是有的。 “你们是什么人?”腰身更粗壮些的那个百夫长颇有胆气,一把推开怀里的营伎,醉眼朦胧地站起来大声喝问。 “神!”随着陆虎一声吼,黄马褂一个飞跃跳到百夫长跟前。 陆虎用枪尖抵在他额头上:“跪下,拜神!” 也许是真有胆量,也许是被酒给供的,百夫长面上竟然毫无惧色:“老子……” 两个字刚出口便疾射出去,身子燃烧着撞到帐上。 连惨声都没喊出来。 “呼啦……”一声,跪倒一片。 “都起来,先去把火扑灭。”陆虎大声发令,燃烧着的百夫长把帐围的兽皮已经引燃了。 军官们冲过去,七手八脚把火扑灭。 然后又齐齐跪在地下。 陆虎冷冷下令道:“十夫长各自回营帐,把你们管的人叫起来,在帐前集合。” 十夫长们恭谨地哈着腰,一个一个满脸恐惧地溜出门去。 “都滚出去,把衣服穿上。”见陆虎眼神扫向舞伎,全美玉瞪起杏眼儿,大声喝斥。 生怕神哥哥被这些不知羞耻的给勾引了! 白大白猛地扑到帐角落,随着一声惨叫,它咬着一条黑猎狗的脖子走回来。 营中的猎狗,被威猛的白大白身上自带的煞气镇摄,连叫都不敢叫,全都夹着尾巴猫起来了。 黑猎狗已经被咬断了颈椎,陆虎一摆手,白大白心领神会,一口撕开它大快朵颐。 活着的那个百夫长被吓傻了,瘫软在地下筛糠般抖。 “站起来,跟我们到门外。”陆虎对他一声断喝。 百夫长眼看着白大白饕餮一般几口把黑狗吞进肚里,魂儿都快吓没了,软手软脚抖抖索索爬不起来。 ------------ 第八十五章 姬从良 倒是他怀里那个营伎爬了起来,照他脸上就是一脚,接着弯下腰薅起他脖领子就往外拽。 陆虎大感奇怪:这营伎胆子还真不小,是条女汉子。 百夫长跟个死猪似的,营伎有点儿拖不动。 另一个营伎爬起来,帮着她一起拽。 黄马褂和闪电转身溜达到帐门口。 帐外已跪了一片军士,远处还有稀稀落落的人影,是军士们在十夫长的带领下往这边儿跑。 白头鹰王在空中一声尖唳,缓缓落在帐顶。 跪着的和奔跑着的士兵们看到这一幕,再无一丝疑虑,彻底相信了这是神从天降。 活了这么多年,今天终于见到真神了! 幸福感满满! “你等可愿意跟着神!”陆虎并未大声,话音却清晰传入每个人的耳中。 “愿意,愿意,太愿意了!”军士们纷纷磕头。 大都激动不已,声音里带着哭腔,不少人甚至泪流满面…… “不管你是谁,以前做过什么恶,往日的事就算过去了,从现在开始,便须诚心向神,军官不许欺压士卒,你等不许欺压百姓,有敢违令者,严惩不怠!” 跪在地下的十夫长和士卒们连连点头答应。 “高贵无比的神呐,我们都是苦命人,神,救救我们吧!”第一个拖百夫长出来的营伎开口相求道。 两个营伎和四个穿上衣服刚跑出来舞伎也跪在雪地上了。 “苦命人?”全美玉瞪起俏眼反问一句。 “是,我们都是贫苦放牧人家的孩子,被他们抓来抵债的。”六个女子都嘤嘤哭了起来。 “等到天晴,你们就可以回家了。”全美玉不想再见到他们,当然更不想陆虎再见到他们。 虽然值得同情,但是已经太脏了。 女人的天性使然,她巴不得这帮女人马上就走,心底里生怕神哥哥对她们起什么心思。 一个个都挺漂亮的,身材也好,又会狐媚,难说神这个臭男人能不能陷入温柔乡。 “我们愿意跟着神,誓死不离。”她们纷纷开口乞求道。 她们回了家,家人和乡人们都知根知底的,日子怕是也不会太好过,陆虎开口道:“我这里不会再有你们以前的营生,你们留在军中还能做什么?” “我们和男孩子一样,从小便学会骑马射箭讨生活,神若不嫌弃,我们就在这儿当兵好不好。”大胆营伎说话有条有理,毫不怯场。 组织一支女兵队伍,倒也可行,说不定还能另有用处。 念及此,陆虎一指胆大的营伎:“神赐你新名字,就叫姬从良,今后你便是她们的头领。” “感谢神赐给我这么好的名字,从良以后就是神的人了,神随便怎么使唤便好……。” “你……”全美玉气得说不出话来,伸手就要到腰间拨刀。 想勾引我的神哥哥,门儿都没有,赶紧滚蛋得了,不滚就废了你们。 陆虎按住全美玉拔刀的手:“美玉,莫要吓他们,我们应该帮助这些穷苦人家的孩子。” 全美玉从鼻孔里“哼!”了一声,俏脸上满是不悦之色。 “你们去甲仗库选合身的盔甲穿上,自己配置兵器,然后到马厩挑选战马,骑上后过来见我和女神。”陆虎赶紧把她们打发走,怕全美玉嫉妒心爆发起来不好收场。 姬从良道了谢,领着几个女人欢天喜地奔甲仗库去了。 全美玉气恼,却又不能驳了神哥哥的面子,便把气撒在瘫软在地那个百夫长身上,指着他道:“来人,把这个懦夫给我斩了。” “呼啦”跪在地下的军士站起来一大片,却因为都是从睡梦中爬起来,并未带兵器,傻愣愣的不知道该如何去斩。 白大白虎视眈眈站在那儿,嘴里还有滋有味儿的吧唧着黑猎狗的残肉,也让他们心中有所顾忌,不敢轻动。 再加上平时被百夫长欺压惯了,心里有所忌惮,说什么也不敢动手。 全美玉更加气恼,拔出刀扔在地下。 刚走出几步的姬从良见状,跑回来从地下捡起刀,毫不犹豫的一刀斩了那百夫长。 在死尸身上把刀上的血擦干净,恭恭敬敬手握刀身,将刀把递给全美玉。 全美玉脸色这才和缓下来,接过刀收入鞘中。 果然是个有胆识的。 而且还挺会来事儿,用好了日后是个得力帮手。 陆虎叫住了正要转身去甲仗库的姬从良:“姬百夫长请留步。” “姬百夫长?”姬从良娇躯一震,大睁一双勾人的眼睛痴痴地看着陆虎,几乎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 所有的人也都目瞪口呆:这就升官了? 跪在地下的军士们后悔的差点没抽自己几个耳光。 陆虎并没看姬从良,却对着军士们道:“从现在起姬将军就是你们的百夫长,你等须听她的号令,不得有误。” “遵命!”十夫长们和一众军士齐声答道。 几个十夫长心中大声懊悔:刚才怎么就没冲过去把百夫长那厮掐死,若是动了手,现在不也成百夫长了? 犹豫之间,自己就成了那漂亮妞的属下。 往日一有机会是我压在她的身上,现在翻过来了,反成了她压在我的身上了。 神意如此,乖乖的听人吆喝吧! 以后可不敢再对这小美女有什么心思了,人家现在好象快成了神的那个人了。 “姬百长长,天亮后你带领他们直奔戌草料场,宣达神的旨意,若有不服从者,斩无赦!”陆虎觉得用此法有事半功倍之效。 “神,我们现在就出发吧。”姬从良急于立功。 “最大恶疾者,斩!不归服神者!斩!你记下每人的战功,立功者,十夫长升百夫长,士兵生十夫长。” “嗷,神,神,神,万岁,万岁!” 士兵们全都疯狂了。 有姬从良的例子搁那儿摆着,只要听神的话,升官发财指日可待…… 前途不可限量啊! “路上不可擅杀投奔神的穷苦牧民,告诉他们都到这里来集合。”全美玉替陆虎想着这些杂事儿。 “女神放心吧!”姬从良心思细腻,看出全美玉是个女儿身。 忽然传来一阵马蹄声,一队骑者冲了过来…… ------------ 第八十六章 赖越惊 军士们一阵大乱,下意识的以为是敌人杀过来了。 眼见这伙骑士直接向神冲过来,十夫长们不顾自己赤手空拳,纷纷围过来护卫神。 大部分军士也追随他们乱哄哄围过来保护神。 姬从良挡在全美玉的马前,一副不惜自己性命,随时为女神赴死的劲头。 四个舞伎也加入到保护神的队伍中。 只有另外那个营伎和十几个军士的脸上露出怯意。 营伎和几个军士瘫软在地下,还有几个军士撒腿就跑。 冲过来的十三太保见状,猜不出是什么情况,拔出兵器就要战斗。 “都是自己人!”陆虎中气十足传音出去。 每个军士都觉得神是在自己耳边说话,自动闪开给十三太保让出一条通道。 十三太保跑过来纷纷下马给男神女神跪拜。 “你们辛苦了,先起来歇息吧。”陆虎笑着对十三太保道。接着突然拉下脸,大吼一声:“你们这些废物,都给我滚过来。” 音波刺入逃跑和瘫软在地的士兵耳中,这些人如同中了魔一般,连滚带爬的过来跪到陆虎马前。 只有营伎捂着腰眼,一扭一扭摇摇摆摆小碎步蹭过来,软蹋蹋地跪下。 “一个女人胆小还情有可原,你们这些久经沙场的战士也如此胆小,还有个男子汉的样吗?”陆虎很有些恨铁不成钢。 这十多个军士羞愧得低头不语。 “神,奴家以前没这么胆小,只是这几天来月事,刚才被神发劈雳火吓破了胆,这些军士都是秋天新征召的,并未经过战阵。”营伎娇滴滴的解释道,还不停的向陆虎抛着媚眼儿。 真不愧是伎,大庭广众之下什么话都敢说。 全美玉被营伎一番话羞得满脸通红。 “你们都别跟着姬将军去了,就留在营中做杂务吧。”陆虎不想让这些怂货影响了士气。 “神,我们上了战场历练历练就好了嘛,舞刀杀几个人便能把胆儿练出来的啦。”营伎扭捏作态,更加娇媚。 “你们就留在营中做杂务,先从杀耗子开始练起吧!”陆虎知道粮草堆必然会吸引大量鼠类。 “我不嘛,我也要上战场,杀敌当个百夫长哒。”营伎卖弄着风情,撒起了娇,竟然站起身来,往陆虎马前凑。 全美玉妒火中烧,手伸到腰间“唰”一下拨出了刀。 “哎呀妈呀!”这死丫头说翻脸就翻脸,吓死老娘了。 营伎抱头跪在地下:“奶奶饶命。” “谁是你奶奶,我没有你这个无赖孙女。”全美玉只是吓唬吓唬她,刀握在手里并末挥起来。 “你就做这些人的首领,领着他们干杂物吧!”陆虎指着那十几个怂兵对营伎道。 那些人面上大有羞愧之色。 “用心做好你们的事,神赐你个名字,就叫赖越惊,记住了。” 这个名字好,很适合此营伎。全美玉莞尔一笑,收回了刀。 “谢神爷赐名。”赖月惊不敢再撒娇弄痴,不过神能赐他个名字,也让她感到无上的荣光。 “这是我的十三太保,你领着你的人先照拂好太保的马匹,服伺他们吃饭休息。”陆虎给赖越惊下了命令。 转过头又对姬从良道:“领着你的人马,去做你们的事吧,我等着你们的捷报。” 姬从良和众军士纷纷答应着,跑去准备了。 “越惊。”陆虎又想起一件事,大声喊正在指指划划安排手下的赖越惊。 “来了!”赖越惊喜滋滋的跑到陆虎马前。 “马上把那座大帐的门扩大,里边儿收拾宽敞点儿,让我的鹰住进去。” 陆虎指点着旁边一座军帐边说边回头看了一眼白头鹰王。 它一双利眼始终注视着这里的一切。 赖越惊答应一声,又怯生生地看了一眼全美玉:“女神有什么吩咐吗?” “再收拾两座营帐,让我们和十三太保的马到那里休息。”全美玉面无表情,看都不屑看一眼赖越惊。 “这个独吃独占的凶丫头,让你瞧不起我,老娘有机会撕烂了你的嘴。”赖越惊脸上笑咪咪,心里咒骂着全美玉,却跪到了全美玉马蹬下。 “你又怎么了?”全美玉大感奇怪。 “接神仙奶奶下马。”赖越惊拱了拱后背。 挺会来事呀。 陆虎和全美玉相视一笑。 全美玉一翻身,使劲踩着赖越惊的后脊梁下了马。 赖越惊心里恨的咬牙切齿,又不敢表现出来,索性把气撒到马身上,爬起来用力拽着闪电的缰绳就走。 闪电岂肯听她摆弄,脖子一拧,一动也不动。 赖越惊大怒:你主人瞧不起我,踏马滴你个畜生也敢瞧不起我? 我特么治死你! 使出吃奶的劲拽缰绳,却如同拽一颗大树。 赖越惊越发不服气,双脚蹬地用起了洪荒之力。 闪电存心要消遣她,本来站的稳稳的,突然往前走了两步。 赖越惊骤然失去重心,一个倒仰躺在雪地里,摔得七荤八素。 闪电探过头来,笑眯眯的看她那狼狈相。 赖越惊一个兔子蹬鹰,直取闪电的脑袋。 闪电一抬蹄,赖越惊一脚精准地撞在马蹄铁上。 “嗷!”赖越惊这几年做三陪,每天的工作就是买弄风情,连营帐都很少出,身子骨娇贵的很,这一脚痛彻心扉。 “俺那个亲娘吔,疼死我了,断了断了,脚断了……”赖越惊窝在地下抱着脚哼哼唧唧,哭唧尿腚。 “我的马是神马?你以后好好待它,不许再起坏心思。”全美玉走过去轻抚着马脖子,恶声恶气训斥赖越惊。 哎呀卧槽,原来是匹神马,你说我招惹它干啥。赖越惊哭着答道:“知道了女神,我以后把神马当奶奶一样供着。” 全美玉轻轻拍了拍马背,转回头拉着陆虎的手进了大帐。 “哎,你,傻站着看啥,就是你,赶紧过来背我。”赖越惊喊她手下一个高大威猛的小兵。 赖越惊平素在营内大多时候陪百夫长和贵客,十夫长一向都靠不上边,更别说小兵了。 ------------ 第八十七章 癞皮狗 他们只有远望和垂涎的份儿,现在这俏生生的美女招呼他,小兵的心里一阵惊喜,如同拣了宝贝一般,不顾周围羡慕嫉妒恨的眼神,乐颠颠地跑过来。 跪下来伸手要抱赖越惊。 我这高贵的身子今后只许神爷碰,你个下贱的小兵也想吃豆腐,知不知道自己是吃几碗干饭的。 赖越惊一把打开小兵的臭手:“让你背,没让你抱,转过身去,本将自己伏到你后背上。” 那小兵乖乖的转过身去跪下来。 赖越惊忍着脚痛,呲牙咧嘴爬到他后背上。 那小兵也是贫苦牧民出身,为了混个饱肚子才从的军,在家里时习惯了牛马羊身上的膻味儿,赖越惊身上的脂粉气息扑入他鼻中,令他如醉如痴,顿时陷入了温柔之乡。 情不自禁的激情荡漾…… 倘若能有个这样的媳妇儿,这辈子都没白活呀! “长官,小的这条命以后就是您的了,只要您不嫌弃,这辈子做您忠实的仆人。”小兵背着赖越惊吭吭哧哧的诅咒发誓。 啥意思?这是向我表白呀,还是求婚呐?癞蛤蟆也想吃天鹅肉? 赖越惊刚想训斥这个小兵两句,又一转念,有这么个忠心的半大小伙子使唤着也不错。 柔声问道:“你叫什么名字呀,小伙子。” “回长官大人,俺叫赖皮狗。”小兵低声下气地回答。 “赖皮狗?怎么起了这么个难听的名字。” “姐姐是赖越惊,小弟甘愿做姐姐忠实的猎狗,所以就叫赖皮狗。” 赖越惊心里一甜,笑嘻嘻道:“我认你当弟弟了吗?” “我知道不配做长官的弟弟,但是我认定长官这个姐姐了,这辈子就做姐姐的狗,谁要敢欺负姐姐,我玩命也得咬死他。” “好哒,姐就收下你这个弟弟了,以后你就跟着我吧。” 赖皮狗背着赖越惊,赖越惊指挥着士兵们安顿好黄皮子家族和白头鹰王,又喊醒厨师们给十三太保和神爷神奶弄好了晚膳。 赖越惊本想自己把饭菜给神爷神奶送去,可是受伤的右脚疼的厉害,根本就不敢落地,更别说走路了。 吆喝着手下士兵端着饭菜来到帐外。 “吼……”白大白正围着大帐转圈溜达巡逻,现在没有伶仃小五守后门,它主动做了游动哨。 “什么人,站住别动。”帐前帐后闪四条人影,箭都搭在弦上指着赖越惊等人。 十三太保吃完饭并没休息,姬从良帅队出发前安排了守营的岗哨和巡逻队,但是并没安排守护主帐的护卫。 是十三太保没用她安排。 十三太保不敢完全相信这些人,他们自己轮班儿守护者神的大帐。 陆虎正和全美玉在铺开的堪舆图前研讨进攻方略。 陆虎现在的听力极其敏锐,外面的动静都丝毫不差地进入他耳中,但是他的心思用在考虑如何作战上,所以并没在意。 全美玉只是常人的听力,外面喧哗声响起才吸引了她的注意力。 “哥哥,外面什么情况?”她的眼神从堪舆图上收回来,望向身边的神哥哥。 朦胧的羊脂油灯光照射下,她水汪汪的秋水明眸灿若星辰,陆虎不由得痴了。 “哥哥,你傻看什么呀!”全美玉被陆虎看得芳心里如同有一头小鹿在乱撞,伸出小拳拳打了陆虎一下。 “神爷神小奶,该用膳了。”七太保在帐外请示道。 陆虎这才收起心绪:“送进来吧!” 帐帘掀开,随着扑进来的冷气,七八个军士拎着香气扑鼻的菜篮子,鱼贯而入。 最后进来一个小巨人……赖皮狗背着赖越惊。 赖越惊指点军士们摆了一大桌子。 “以后不要这么浪费了,我们两个人根本就吃不了。”陆虎和和气气道。 “这是我亲自监视厨子做的,神爷和神小奶的膳马虎不得。”赖越惊抓住机会表功。 “你的脚怎么样?没有伤到骨头吧?”陆虎关心的发问。 赖皮狗“扑通”一声跪到地下:“谢神爷,我姐的脚肿得好大,伤没伤到骨头不知道,反正是不敢走道,不过神爷放心,小的就是她的脚。” “哎呀妈呀!”赖皮狗这一跪,赖越惊的脚正好触到地面,疼的她惨叫一声。 陆虎从怀中摸出一个小瓶,这是雅娜丽给他的,里面是颚伦特医者配制的跌打损伤药丸, 世世代代在荒山野林讨生活的鄂伦特人配置的跌打损伤药非常有疗效。 陆虎取出一粒递给赖皮狗:“回去用酒给你姐服下,脚上的伤很快就会好了。” “谢神爷!呜呜呜……。”赖皮狗哭着一个头磕到地下。 赖越惊失了重心,大头朝下扎在地上,索性伏在赖皮狗身上,咚咚咚磕起头来。 不知道狼狈为奸是不是这幅造型,陆虎强忍着心里的笑,伸手要扶他们起来。 全美玉不愿意神哥哥碰那女人的脏身子,抢过去拉着赖越惊的双肩把她拎了起来。 被死死压在地下的赖皮狗也就势起身,他已经哭得跟个泪人一般,满眼的泪水把脸上粘的泥土冲出两道小沟,看上去跟个大花脸似的。 “好了好了,你俩都别哭了,回去休息吧!”全美玉心里非常排斥赖越惊。 “谢神奶!”赖皮狗梗咽着说完,咕咚咽了口口水,双手伸向后面轻轻揽住赖越惊的腿,一使劲站了起来。 “等等。”陆虎叫住要走的赖皮狗:“这么多菜我俩吃不了,你们忙了大半天,也该饿了,拨一些回去吃吧。” 这些菜肴是厨师精制的,用的都是平时珍藏着,准备招待上司的上好食材。 饶是赖越惊每天跟着军官们吃吃喝喝,也很少享用到这种美味佳肴,更别说那些小兵了。 小兵们又跪在地下,哭着感谢神爷。 他们都当兵没有多久,受老兵欺负就如家常便饭,苦活累活都是他们干。 十夫长更不用说,从来没拿他们当人看。 神对他们这么好,怎么能不让他们感激涕零。 陆虎和全美玉分出够吃的饭菜,把其余的都装入菜蓝中给了他们。 他们拎着菜篮子哭着出去了。 “哎呀!”刚出帐门,他们便听到全美玉娇呼一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