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正文卷 ------------ 第1章,挖心成神 大红暖帐,囍烛呈祥,锣鼓喧天,张灯结彩。 暖帐内,盛花妆容精致,头顶喜帕,今天她就要嫁给长风为妻。 一炷香之前,她还勾勒未来与长风相敬如宾、琴瑟和鸣的浪漫画面,而此时,她却浑身颤抖,颊边冒汗,丝毫没有作为新娘子该有的期待与欢喜,反而全是震惊与恐惧。 就在刚刚,她脑子里忽然出现了一幅画面,她穿着大红喜服躺在床上毫无生气,而新郎官长风右手握着不断淌血的匕首,左手捧着一颗血淋淋的心脏。 这颗心脏,明显就是躺在床上、右腔空洞,被挖心而死的倒霉娘子的。 盛花猛地站起来掀开喜帕,仔仔细细地瞧了瞧自己身上的喜服,又不相信地照了照镜子,观察周身房间的细节,真的就与脑中的画面布置一模一样! 完了,她就是那个倒霉喜娘没跑了。 她死活也想不通,为什么一向待自己极好的长风会选择杀了自己,为什么她脑子里会出现自己奇怪的死亡画面? 她不敢相信这可怕的画面都是真,或许只是自己婚前太过于紧张胡思乱想所致。 她强迫自己冷静下来,不断地深呼吸,可是脑中的那副杀妻画面太过于真实,她无论怎么深呼吸,还是压抑不知狂跳的心脏。 另一间房间里,本该在外敬酒的新郎此刻却盯着一把匕首沉默不语、脸色阴沉。 梦知雪拿着锋利的匕首问道:“怎么,临门一脚反悔了?” “我—”长风犹豫了,毕竟他是真心喜欢盛花的,可是就在昨晚,有一个神仙托梦告诉自己,只要拿着这把匕首挖出了新娘子的心脏占为己用,就能脱离这凡间尘俗、脱胎换骨,像她一样变成神仙、与天同齐,这是皇帝都做梦想要实现的愿望啊。 如今这昨天托梦的神仙就真实地出现在他眼前,容貌绝色、气质出尘,周身仿佛有一圈光晕不停地淡淡发出光芒,不是他这等凡夫俗子可比拟的。 神仙还告诉自己,自己之所以能有这挖心的机会,多亏了他这位即将过门的新娘,不是普通村妇,而是从神界来的神者。 这怎么可能? 他自山野间发现盛花,一直相处下来,虽感受到过她的与众不同,可万万不会想到她竟然是神界堕落人界至此的神仙。 挖心、神仙? 这些爆炸性的信息炸得他头脑发昏。 可现在这样一个成神的机会摆在他眼前,只要他做了,他也能逍遥于这天地间,不再受病痛生死的折磨。 可是代价却是要杀死自己即将举案齐眉的新娘,亲手挖出她的心脏并吃下。 这太匪夷所思了。 梦知雪看着长风踌躇不定的神色倒也不急,因为至今为止还没有人能抵挡这诱惑。 无、一、例、外。 “大道之途,本就是抛情绝义,你这样磨磨唧唧,就算有大好的机会摆在你眼前怕你也拿不住啊。”说着就要伸回了手。 长风倏地抓住了匕首,生怕慢一步这机会就没了,喜烛的红光忽明忽暗地照在他脸上。 梦知雪心里哂笑,预料之中罢了。 在做神仙和妻子之间,其实长风早就心有定数。 昨晚托梦之后,他已经在白天的时候部署好一切,再三嘱咐下人们不要踏进这别院,如果不是梦知雪给了他这把匕首,他藏起来的那把剑会更加趁手,他自信自己的武力,盛花不是他的对手。 所以也没有安排其他暗卫,怕惊扰了梦知雪,怕盛花察觉,更怕暗卫弄巧成拙夺了他的神仙梦。 梦知雪接着又给了长风一把白色的粉末说道:“把这洒在她身上,可以保证她无法动弹,但还保留着自我意识。” 贴近长风,俯身在他耳边低语:“这样你就能欣赏她被心上人挖心时,痛得死去活来却无能为力甚至都无法大喊大叫的绝望了。” 长风闻言,瞳孔瞬间扩大。 作为摄政王,有不少拦路虎的敌党之派,他也会使用雷霆手段镇压对方。 可现在要杀害与折磨的是自己的心仪之人。 对梦知雪说的这些,他难以抑制地起了一身鸡皮疙瘩,原来神仙不是话本子上说的牺牲自我、解救苍生的存在,甚至比他们这些凡人更加残暴和血腥。 从对方让自己杀妻证道开始,长风就知道这梦知雪并非良善之辈。 不过最后,他还是接过了白色粉末。 可是又克制不住地思考利弊:既然自己的未来妻子也是神,吃了她的心就能成神,那么如今站在自己眼前的不正是一个现成的神仙? 比起阴狠毒辣、心思诡异的梦知雪,对自己一心一意、全力付出的盛花更加利于自己未来的道路与发展。 思及此,长风捏紧了手里的白色粉末。 梦知雪的天赋便是蛊惑人心,这会儿感受到长风的其他花花心思,不屑道:“我劝你别想有的没的,到时候偷鸡不成蚀把米,可不是你这种凡人可以承受的后果。” 是啊,凡人,他现在还只是一个凡人,在他们神人眼中轻而易举就能捏死的凡人。 听到梦知雪的警告,长风意识到除了全心全意信任自己的未婚妻子对自己不设防,可以成功取得她的心脏外没有其他选择。 长风那边早已下定决心,而盛花这头还在头脑风暴,先不说这一切的奇怪之处,当务之急如果这一切都是真的,该如何躲过这次的死劫? 毕竟那画面太过于真实,冲击力太大了。 画面里,自己哀伤、后悔等复杂的眼神仿佛就像透出来一般,在向现在的自己求助,她无法忽视,无法不去在乎。 不管如何,她最后决定相信自己,拯救未来的自己。 她最先想到的自救办法就是逃。 可这府内到处是长风的地盘和人手,就算逃了马上就会被发现,捉住后怕是真就到了图穷匕见的地步了。 如果还没有撕破脸,她起码还能虚与委蛇掌握主动权。 盛花在房里踱步、神色难安,四处翻看,先找了件趁手的东XZ进宽大的袖中。 “吱嘎”一声,听见门开了,盛花手心都在冒汗。 ------------ 第2章,撕破脸 长风走进来问道:“夫人,你怎么自己把喜帕摘了?” “哦,太闷了,又等不着你,所以先拿下来了,你不会怪我吧?”(主要是怕你喜帕都不摘,一刀就下去了!) 盛花说完紧盯着长风的脸想看出些些所以然,希望一切都是她的臆想,可她注定要失望了。 本都是凡人,就算隐藏的再好,忽然要杀妻,怎么会没有异常?再加上她预知了这结局,已经有了防备,更加是心细如尘地观察。 本是人人艳羡的一对郎才女貌喜结连理,现在却是各怀沉重心思:一个杀妻、一个保命,全无欣喜可言。 像是一场可笑的闹剧,而始作俑者正悠闲地等待着长风带来的好消息,怀里是可以破开人界与神界屏障的破界符,等这次完成了枂神大人的任务,梦知雪都已经想好了该如何利用到时的奖赏。 另一边潮流暗涌中,长风来到案桌前说道:“我怎么会怪娘子呢。”眼里满是情意。 盛花想起以前的柔情蜜意,忍不住湿了眼眶:“你总是待我极好,无论提出什么无理的要求也总会满足我。 彼时我就是山间一个普通村妇,我还记得那日你骑着骏马,身穿铠甲,英姿飒爽,不怕你笑话,那时候阳光照在你身上都像给你镀了一层光。” 她不顾其他人嚼舌根,说什么一野妇哪里配得上将军,在他当上显赫一时的摄政王,功成名就时,才答应做对方的妻子,拿现成的一把好手。 其实她对那些功名利禄、权势金钱都不在乎; 也不惧怕其他人的目光,说什么她德不配位。 面对他的示爱,她能答应都是因为初见时的惊鸿一瞥、一见钟情。 可惜往日都成明日黄花,曾经所爱之人,明明也是爱自己的,可是现在却要自己的性命! 盛花想到此处,眼泪更是止不住地流下,她原是不想在他面前变得如此狼狈。 长风也想起初见她时,一身麻衣粗布,明明身在尘埃却毫不为自身的处境感到任何卑微,见到他时也没有任何惧怕,反而大胆地瞧着自己,和周围俯首的百姓格格不入。 她的颜色如此鲜明,以致于到现在他还记那日见她时一见倾心的感觉,智慧的一双眸灵动狡黠,下半脸的最却意外的娇憨,柔和与锋利,性感与清纯完美融合,就像一颗阳光下闪耀的珍珠。 年少慕艾是最难忘的心动,此番回忆勾回了两人的一些美好的回忆,令长风心中的杀意淡去了一些。 罢了,说到底自己欠她一个婚礼,敬了她这杯酒再送她上路吧。 长风坐在桌边拿起酒杯说道:“盛花,我们一起喝了合卺酒以后就是一家人了,得妻如此夫复何求。”(即便我们只能做一刻的夫妻,但此刻我是真心爱你的。) 盛花莞尔一笑、不置可否,娉婷起身来到桌边端起酒杯,两人看似和乐融融地互相交杯。 长风边喝着酒,边余光追着对方的一举一动,趁她无防备时终于忍不住掏出匕首狠厉地刺去。 他的光明大道就在眼前,谁也无法阻止。 这一招干净利落,他不会让她在死前有过多的痛苦。 盛花看似不经意,实则也时刻注意对方,袖中藏起的铜制的烛台“锵”的一声抵住了攻击。 一旦打破了这和谐的气氛,图穷匕见间,盛花的眼神变得坚定,没想到脑中致命的画面竟是真的,她绝不会让自己就这么死了的。 长风掩饰不住脸上的震惊之色:“你怎么会—?” 盛花讽刺一笑:“怎么会知道你要杀我。” 她边笑边落下眼泪:“我更想问问你为何要取我性命!” “我,我......”长风自知理亏,是他对不起她,反正也到了这一步索性也不再解释,直接变化手里的攻势,痛下杀手。 盛花狼狈地接着对方的攻击,继续说道:“怎么,不敢说了吗?大丈夫敢做不敢言!我自问不曾做任何对不起你的事情,若是你觉得我配不上你,要反悔婚约,告诉我便是,我绝不会死皮赖脸地缠着你。” “不是!”他从不曾后悔爱过她,在世人看来是他摄政王娶了一普通平民,但和她相处的过程中,很多时间,她的惊才绝艳都让他觉得其实是他配不上。 人人都道这他长风年轻有为,战功赫赫,年纪轻轻就从将军当上了摄政王,殊不知背后多亏了她出谋划策。 是他配不上她,终究是他负了她。 可是他的成神之路,不得不需要她的牺牲。 盛花,对不起。 他不能再拖延了,对着盛花洒出了梦知雪给他的白色粉末,虽然时效只有短短一炷香的时间,也足够他挖心了。 盛花的武艺本就不敌在战场上厮杀过的长风,落在下乘时又遭这神秘药粉的偷袭,倏地就无法动弹眼看就要倒下了。 长风神情满是歉意,但是手里的匕首毫不留情地朝盛花刺去。 “嘭”,应声倒地。 两人都同时躺在地上,盛花看着昏迷的长风终于松了口气,看来是掺在合卺酒的蒙汗药终于起效果了。 幸亏提前预知了这一切,她才能提前偷偷下在酒里的蒙汗药,否则此刻很可能已经是长风的手下亡魂了。 但是此刻自己也躺在地上失去了行动能力,这是什么药如此厉害,居然前所未闻。 好在一炷香的时间后,盛花渐渐恢复了身体的自控权,心里的慌乱才稍稍消去。 她小心地蹲下来,使劲拍了拍长风的脸,见他没有什么反应,她才终于松了口气。 随即又是忍不住心中的气愤,夺下他的匕首,又出气地踢了对方几脚、扇了几个巴掌。 好像还是好气哦,自己满心欢喜地答应嫁给他,他却要计划杀自己。 是临时起意还是蓄谋已久? 又对着负心汉拳打脚踢,边踢边质问:“不是对我关怀备至吗,不是对我于给于求吗,不是对我倾心示爱吗,为何骗得我情义后却要我的性命? 我又不稀罕你的富贵名利,不过是看你有几分颜色,对我又是柔情蜜意,才答应做你的妻子,你却倒好,绕了这么大的圈子竟然是要我的性命,真是知人知面不知心。” ------------ 第3章,恢复身份 泄愤地揍得对方鼻青脸肿,又费了几番力气将其五花大绑在柱子上,保证他完全没有反抗之力,还堵住他的嘴防止他醒来呼救。 这会儿正是洞房花烛夜,所以这时候没有人会上来打扰,大家都喝得醉醺醺,所以她有一晚上的时间逃跑。 性命不再悬着,危机暂时解除了。 可这天下之大,长风又是有权势的摄政王,权势滔天,她又该何去何从? 难道杀了他一了百了? 先不说平时连鸡都没杀过的人,如何狠下心去杀一个人。 就算对方真的被自己杀死,也不见得就能高枕无忧。 新婚夜,新娘杀了新郎逃走,怎么想最后都会被抓回来处以极刑。 看着柱子上昏迷的长风,环视周身的红烛大囍,盛花心中一片悲凉与惶恐,原是喜庆的婚礼,为什么会变成现在的一片狼藉。 她不过是山间一野妇,被身披官衣的长风偶然发现,带回这阔气宅邸,教以人伦常识,不过她从小就在山间野惯了,哪里适应的了。 就连她这“盛花”的名字都是长风给取的:长风悄无影,花为之盛开。 她虽然会在听到长风的烦恼后出一些主意,但是她并不喜欢那些权谋,为了利益有些人甚至连基本的底线都没有了。 都不是人了,还要那些身外之物干什么? 她就是看得太清楚了,太知道自己想要什么,才会闭门不见人,她不喜欢那些人身上显然易见的带着目的与偏见的眼神。 长风为了迁就她,还专门在府邸的后山开辟出了一间别院,平常下人不会进去打扰,所以盛花还是能自由自在地在这一方天地里过着自己的小日子。 这也是大婚之日,宾客都在外头的府邸上,这后山却是空着无人往来的原因。 盛花不知道,这也是长风昨日起就开始谋划的阴谋,严令不准其他人进入后院。 原是为娇妻所建造的乐园,结果也变成了杀人挖心的屠场。 昔日的诺言,曾经的情郎,都已经变得面目全非。 她该何去何从? 不过不用等她纠结多久,因为很快,她感应到体内一朵灰色雾气不断缭绕的花骨朵儿,正在渐渐盛开,而她失去的记忆也正在回笼: 原来她不叫盛花,她是云绝; 也根本不是什么凡人,而是天上的云神。 一百年前,神界,无冥河上,阴灵花降临于这危险之地上,众神觊觎,围在这吸收万物生机的无冥河上,等待阴灵花的盛开。 而她云神,因至真至纯的一身神力,被抓到无冥河上,用一身神力祭祀这阴灵花,可笑她活生生一神者沦为此花的花肥养料,只为催进此花盛开,众神得以早日得到此花离开无冥河。 回忆到此结束。 新婚房内,云绝感受着体内这朵众神争抢的阴灵花,没想到自己施法逃走后虽然侥幸没死,但也跌落在这人界,失去记忆神法,差点闹出了新郎杀新娘的笑话。 而这阴灵花居然跟着自己到了这凡间,期间不断吸收自己身上的神力,怪不得自己一直没有恢复记忆,还是凡人的形态在这世间待了近百年。 沉睡醒来后失去记忆,就这么恰巧被长风发现带回府中,差点嫁给一凡人,从此与仙缘断绝难回神界,最关键的是这狗男人最后还要杀妻夺心,这神怎么当的这么倒霉? 而此刻,体内这朵阴灵花已然全力绽放,灰色的冥气不断散出云绝体外,在这红色新房里,灰色的冥气不断缭绕,生生破坏了房内喜庆的红色之色。 现在此花已经吸收够了神力,所以不再继续吸食她的神力,可怜她一百年前从众神下逃走,早已神力大跌,在人界,神力更是一直少的可怜,就每天产出这么点神力都被阴灵花吸走了。 好在阴灵花已经盛开,不再吸食她的神力。 神力重新回到身上,虽然少的不行,但自己也好歹恢复了云神的身份和记忆。 这也能解释为什么在人间,她明明不入世却能看破这世俗,因为这一切的阴谋权利她早在神界就已经经历过了。 而且自己此前,脑中忽然看到的被挖心的画面就是这阴灵花的警示。 可它为什么要救自己,又为什么跟着自己从神界流落到了凡间? 她又伸手触摸空中的冥气,咦? 完全没有被吸走生机的痛感,云绝又不相信地伸手来回在冥气中搅动。 她有拿昏迷的长风接触了冥气。 居然真的没有! 感情这冥气就是一装饰,没有任何杀伤力,那那帮大佬们还在无冥河上争个头破血流。 无冥河,万年前就已经存在,河上弥漫不去的灰色冥气,专门吸收万物的生机,所以此河附近,寸草不生、荒无人烟。 而一百年前,阴灵花就这么出现在无冥河上,看似被无冥河孕育所生,所以才会有众神争夺的画面,理所当然地认为这阴灵花的天赋就是吸收一切生机的大杀器。 才有后来云绝被抓,众神想用她这一身至真至纯的神力促进这花朵盛开,早日离开这恐怖的无冥河。 而现在,阴灵花就在她体内盛开,其天赋根本就不是吸尽一切生机! 当云绝还想继续研究阴灵花时,脑中又出现了一副画面。 赫然就是梦知雪死死掐住自个儿的喉咙,自己即将死亡的征兆。 只是这次画面左上角还多了几个字:梦知雪、云绝。 这都什么事啊,不是在死就是在死的路上。 她只能先将阴灵花收回体内,仔细梳理了事情发展的来龙去脉,思考接下去即将面对死亡威胁的解救之法。 看这梦知雪就是画面中女子的名字,这不是枂神的人的手下吗,难道为了这阴灵花,枂神的人跟着自己从神界追到了人界? 如果是这样就麻烦了,自己根本打不过梦知雪啊。 仔细一想,又排除了这个想法,如果真是这样,梦知雪为何不直接动手绑了自己,还要借长风一个凡人之手呢? 而且自己那时候还没有恢复记忆,身上也无神力波动,如果她要对付自己简直易如反掌,何必如此弯弯绕绕。 所以云绝更倾向那时候梦知雪还没有认出自己。 时间一点一滴过去,云绝终于下定决心,拿起了掉落在地上的匕首走出了房门。 梦知雪这头还在等长风的好消息,想想时间也差不多了,正要去检查成果,便看见身穿喜服红袍的长风,右手握着血淋淋的匕首迎面走来,身上还隐约有神力波动。 梦知雪会心一笑,事情成了。 ------------ 第4章,气运之子 看这表面仪表堂堂之人,一旦遇到能飞升成神的美梦,一样能举起屠刀杀妻证道。 梦知雪赞许道:“做得好!如何,看着她被自己所爱之人取命挖心,那眼神是不是特别带劲。” 站着的长风眼神一暗,没有回答。 梦知雪以为他还没有缓过神来,拍了拍他的肩膀:“不用难过,到了神界,很快你就会享受这种神妙的滋味。” 接着又拿出了张破界符,递给了长风并嘱咐道:“这是枂神大人给的破界符,既然你已经成功升为神者,便和我一起回神界领命吧。” 一切都在预期之中,梦知雪转过身施法,带着长风就要回去交差。 不料突遭背后一刺,那把她给长风挖心的匕首,此刻正全部没入她的后背,刺穿了她的心脏。 怎么会? 梦知雪回头,难以置信地看向长风,不相信自己就这么被一介蝼蚁偷袭致死,这匕首还是她亲手所赠。 上一刻,她还想着回去领赏呢,下一刻居然就这么窝囊的死了,还死在一个凡人的手上,她不甘心! 他为什么要杀自己? 直到她倒下去的那一刻,脸上都还维持着震惊和羞愤的神色,死不瞑目。 “神界的人还是没变,还是如此嗜杀成性,这神妙的滋味还是你自己享受吧。” 云绝恢复容貌,刚刚用幻术假扮成了长风,蓄意接近梦知雪,也幸亏梦知雪对这长风没有设防,自己才能成功反杀躲过了这一劫。 作为云神,她的天赋——幻术,化为万物,大多她看过的东西都能幻化,即便是神界可照万物原型的神光镜也无法分辨真为。 虽然她神力一般,战斗力一般,但是不轻易惹事,加上有幻术这等逃命利器,如果不是一百年前无冥河上的飞来横祸,她真的能一直苟下去。 可惜总是事与愿违。 云绝看着梦知雪的惨状,唏嘘不已,又拿起一旁的桌布擦去手上的血迹。 虽然杀人在神界是常见之事,但是云绝大多数时间并不在抢夺资源、觊觎他物,她更喜欢在天上飘来飘去,或是游乐于山水间,不轻易与其他神者起冲突。 所以即便坠落人间失去记忆,变成盛花的她还是保持着本性。 现在为了保命,只能痛下杀手,否则死的就是自己了。 最后回神界之前,她又回头看了眼这别院。 不过是黄粱一梦,挥手间别院倾塌、墙瓦漱漱落下,长风和梦知雪就此长眠于地下,彻底告别这里荒唐的一切。 不再多做犹豫,云绝拿起手里的破界符,穿过人界与神界的屏障,回到她原来的故乡。 重回神界,这里的氛围让她的身体为之轻盈,如何形容,就像以前生活的地方是在水中,现在咋呼呼的一下子浮出水面,来到了陆地呼吸空气,浑身都是说不上的舒适通透、轻松自在,这里才是她原本应该生活的坏境。 云绝看着周围,在人界失忆后,经常会在梦境中出现过般的熟悉的景色,朦朦胧胧却又无法真实触及,现在终于真真切切地看到了、回来了。 虽然可能还是会因为阴灵花面对神界无尽的追杀,但是自己毕竟还有作为云神的幻术神法,改头换面再找个人迹罕至的地方躲起来,她还是那个自由自在、随心飘荡的云神。 但是很快她脑中又出现了一个场景,这次不同于前两次的简单的画面,而是长长的一副景象: 哀鸿遍野、山河破碎、天穹大开, 而天穹的金光之下,一人正乘风而上,迎向金光,破开了这神界到其他三千世界而去,徒留一个被吸光神力、破败不堪的神界。 而此人正是长风。 在这里,云绝还看到了她原来的惨剧, 凡界,长风挖心成功,变成神者,跟着梦知雪去了神界。 而自己则孤零零地永远长埋于地下。 直到坟头草都有几丈高时,又见长风回到了人界,开了自己的坟冢,将自己的尸体刨出,体内的阴灵花被理所当然地拿走。 活的时候是他的垫脚石,死了也不被他放过。 最后就是长风集齐五大至宝,合而为一,破开神界,留下神界一地烂摊子,去了三千世界的画面。 云绝猛地吸气,心口难受得窒息般的痛苦,接着又使劲捶地:“臭男人,不要脸。我要回去,回到人界剐你个千万遍以泄心头之恨。” 骗得她真心后,不仅不珍惜,不顾昔日诺言,反而为了心中的欲望趁她不备之际挖心成神,不仅如此,等她死了还要拿出来反复利用! 曾经对长风的爱意早已无影无踪,剩下的都是对狗男人的恶心与唾弃。 好在这个臭男人已经死了,现在她也知道这阴灵花的神天赋不是吸取生机,而是预知未来。 所以才会警示她,阻扰长风成神的第一步,防止它自己和其他至宝被长风利用完后变为弃子的结局。 云绝想到那么自己既然已经阻扰成功了,是不是也没有后面发生的一切了? 更何况长风现在也已经死了,这么一想,云绝怀着侥幸的心理又躺下了。 对,都已经成功了,不会有什么意外的。 紧接着她就被打脸了,脑中又浮现出预知的画面: 人界,她看到长府中的下人听见后院崩塌的声响,赶到现场,在一片废墟中找到了浑身是血的主子。 长风在众人的簇拥中被悉心照顾,在如此严重的坍塌下居然没死,反而第二天就能下床? 接着便见他指挥下人,想找自己的尸首,估计他以为这一切都是梦知雪干的,因为他还清醒的时候,也只有梦知雪有这个能力。 在一片废土破瓦中,他没有找到她的尸体,反而翻出了早就死透的梦知雪。 神界中的云绝,就这么看着正常情况下原本将死之人,就这么撞大运般地奇迹生还,还翻出梦知雪的尸体...... 凡人的躯体什么时候这么强大了? 忽然一道寒光照射过长风的眼睛,是梦知雪背上的匕首被天明的曙光所反射。 他死死盯住这这把匕首,鬼使神差地蹲在来,拔出梦知雪身上的匕首,锋利的刀刃不断刺下、划开血肉,原是冰肌玉骨浑然天成,此时却被搅得面目全非惨不忍睹。 血肉和刀锋摩擦的声音在这寂静之地更显得恐怖异常,一旁的下人们都吓呆了。 长风却全然不见害怕,伸手进去,穿过糜烂的血肉,挖出了梦知雪的心脏,在白色的曙光的照耀下竟生生吃了下去。 红色的血迹沾满了他的手、脸到全身。 随后这片废弃之地,甚至整个长府都金光大盛。 外面的奴仆看到后跪地打拜,全是臣服之象。从这摄政王府传出祥瑞之兆,从此摄政王的名声怕是要更胜一层楼。 长风不可思议地感受着身上的力量,失而复得的狂喜瞬间如潮涌般席卷全身,他真的成为神了! 双臂打开,拥抱天地,威势不可挡。 脑中的画面不断闪过,云绝已经目瞪口呆。 长风又在被砍得有些泥泞的尸体上不断翻找。 果然让他翻出了不少好东西,其中包括一张黄色的纸片,被小心翼翼地收藏着,显得尤其珍贵。 长风拿起来仔细检查,上面明晃晃地写着三个大字:“破界符”。 原本梦知雪还没有告诉他的事情,他竟自己无意间发现了。 画面到这里,云绝已经不能用震惊来形容了,内心有种哔了狗的感觉,她一向知道长风运气极好,却没想到人都被压在千斤重的砖石之下,居然还能活? 她走之前明明已经检查过梦知雪的身体,分明没有任何遗漏,可长风却还摸到一张从人界通往神界的破界符。 再回想山河破碎、神界所有神力资源都被长风吸光而飞往其他三千世界的画面,她终于接受了这个荒诞的想法:长风是这个世界的气运之子! ------------ 第5章,混入金爻族 因为是气运之子,所以无论过程变成什么样子,最后结局都是他想要的都会呈现在他眼前,就算失去的东西最后也会成倍的回到他的手里,因为整个世界就是为了他而运转。 比如他最先开始的设定就是云绝的心脏,顺其自然地得到她的天赋——幻术; 可惜云绝中途意外恢复记忆和云神身份,即使阻止了这场悲剧,但是长风最后还是挖出了梦知雪的心脏,还是能成神,也得到了不比幻术差的甚至更高的天赋——蛊惑人心。 云绝自恢复云神的身份,对长风凡人的身份就是俯视的心态,不过是一介蝼蚁有何可惧? 长风就算有其他帮助,自己也在失忆的凡人状态下胜了对方。 但此刻,脑中的画面如此鲜明,云绝终于重视起长风,原来他拿的是龙傲天剧本。 如果真让他成功了,自己不但知道他这么多秘密,还发现自己曾经杀过他,按照他杀伐果断的性格,如何会放过自己? 就算自己息事宁人、不做追究,可只要阴灵花还在自己身上,他就不可能会放过自己。 只要长风还活着,怕是自己最终还是逃不过被夺阴灵花的命运,那时候难逃一死。 就算自己侥幸活了,直到这神界破碎,长风去往其他三千世界追求更高的造诣,那么留在神界的自己还是死路一条。 生存的家园都已经破碎,自己岂能独活。 唯一的活路只有一战。 云绝感受着体内的阴灵花,明白了它传达的诉求与期望:长风在神界一番神奇机遇后,成功得到神界五大神族的至宝,发现这五大至宝的秘密,将其合五为一,得到开天辟地的力量,得以破开神界飞身; 而被利用完的五大至宝便被抛在神界,与这山河破碎的神界一起覆灭。 如果长风是这个世界的气运之子,那么五大至宝就是能与其制衡的神界天地神力所孕集的另一种资源。 而这阴灵花就是这五大至宝之一,其天赋就是预知未来,预知到自己与其他四大至宝的惨剧,才找上了她破除长风的青云之路。 云绝想要击败长风,需要集齐其他四大至宝,不断削弱长风的气运,此消彼长取得最终的胜利。 她按了按胸口,向体内的阴灵花传达,我会对付长风,你也要即使告诉我他接下去会有的机遇,我才能及时去阻止,防止他继续壮大。 随即,云绝的脑中出现一个画面:四周都是滚烫岩浆之地,长风手里拿着一颗火红耀眼的石头,周身气场强大。 云绝眉头紧皱,这是金爻族的至宝——阳燧,有着无尽神力。 若是让长风率先得到此至宝,那么他就相当于拥有了神界最强的神力,如果再佐以最强的天赋神法,那么神界将没有人会是他的对手。 如果要防止这阳燧落入他手,首先就是先混进金爻族才行。 云绝在原地踱步,思考着对策。 时间一分一秒过去,她终于下定决心,与其去往山,不如等山来。 她猛地划开手臂,血色马上侵染莹白的肌肤,最终化为红色的云雾轻轻飘散。 云绝本体是云,所以无论是血液、眼泪或是汗水落下,都会变成云雾消散。 这会儿看手臂上的血没了,云绝只能忍着痛继续割开皮肤让血液流出。 另一边,金爻族内,五大神之一的獟神静坐在一室内,一旁的无极矛忽然“铮铮”作响,獟神感受到了它异常兴奋。 等他跟着无极矛赶到时,只见一百年前,曾在无冥河上逃走的那个云神正躺在地上不知死活,像是被人追杀,逃到此处后昏迷不醒。 随着靠近她,手中的无极矛震动得更加厉害,一百年前它曾刺中过云绝,一直记得她血液的气息到现在。 能被獟神的无极矛刺中还活着的少之甚少,而云绝一身的神力又至真至纯,不仅是阴花灵等奇物喜欢,神器无极矛也喜欢。 獟神控制着无极矛,看见昏迷的云绝后内心也是压抑不住的狂喜,一百年了,所有人都以为她死了,没想到竟然能在这里再次遇见,这意味着她身上的阴灵花将会是他的! 吸尽一切生机,这样无敌大杀器,神界没有人不会不眼馋,就算是五大神之一的獟神也不例外。 按耐住心中的喜悦,确认周围没有其他人后,他掏出一块绸缎打算先捂住云绝的脸以免被认出。 这时候,云绝悠悠转醒,揉了揉自己的头,在獟神戒备的视线下茫然四顾,最后问道:“这是哪里?” 此刻獟神半蹲在她面前,手里还拿着绸缎。 云绝以为是要给自己包扎伤口的,顺其自然地接过绸缎,因为失血有些虚弱地问道:“你是我的救命恩人吗?” 她笨拙地用绸缎想要包扎伤口,但是因为受伤处在手臂部,难以操作,几次打结都失败了。 云绝有些气馁,又把绸缎塞给獟神,伸出受伤的左手,意思明显就是要让獟神帮忙包扎。 獟神被对方这一系列自然熟的动作惊到了:“云绝,你在玩什么?” 看着面色不善的獟神,云绝猛地向后退去,惊恐道:“难道你不是我的救命恩人,而是要杀我的人?” 云绝这副奇怪的样子明显是失忆了,獟神思索着其中的真伪,其实她有没有真的失忆,对他来说根本不是问题,反正很快她也就是一个死人,当务之急是把她身上的阴灵花夺过来。 于是獟神借坡下驴,拉过云绝给她的伤口包扎试探:“我是来救你的,你还记得我是谁吗?” 云绝听到此处才放下心来,半开玩笑道:“我就说嘛,你看你右眼下面有一颗黑痣,我左眼下面也正好有一颗,咱俩肯定是亲人!亲人怎么会害我呢。” 云绝笑容太过于单纯明媚,獟神觉得她失忆应该是真的,多半是脑子受过重击,否则怎么会变得如此傻气。 这会儿靠近了,云绝还偷偷打量对方,对方浑身的气质用一个字来形容就是冷,凌厉且孤傲,一不小心瞥见他的容貌就仿佛会割破手指,似利刃出鞘划破长空。 当他抬眸与你对视,又觉得一股寒意弥漫沁骨,近在眼前却远似天边的清冷疏离。却又有魅力吸引着你不断地注视,即使会割破与受伤。 这么看一会,云绝才发现,獟神竟然向她看了过来,心下一惊,马上低下头,有些心虚地开了个话题:“我好像隐隐约约记得我被人追杀,睁开眼就看见你了,但是现在脑子一片空白,什么都不记得了,是不是追杀我的人给我下了什么降头?你应该认识我吧,你能告诉我是谁吗?” 獟神没有回答,反而命令道:“使出你的幻术,这张脸不能在神界出现。” 在云绝疑惑的眼神中,獟神有种不好的预感,她不仅记忆没了,很大可能连天赋神法都不会使。 他伸手探向她的眉心,果然感受到阴灵花就在她的体内,可是全身神力都汇聚在阴灵花处,自己却没有一丝神力流转,可以说现在云绝就是一个没有神力神法的普通人,神界随便一个人都能将她杀害。 难道她真的失忆了? 他只能先将她的脸蒙住,带回金爻族再做打算。 人都在他手里,还怕阴灵花会逃吗。 目的达成,云绝在蒙面的绸缎下露出得逞的笑容。 ------------ 第6章,至宝阳燧 金爻族内,云绝的嘴不自觉的张大,惊叹于眼前的天宫仙境,这里处处雕梁画栋、巍峨恢弘,走在路上仙气袅袅、神音入耳。 危楼高百尺,星辰即伸手可得。 宫殿紫禁龙楼直署香,九陌华轩争道路,共说圣朝容直气。 更有服装统一、身姿绰约的神者,向着身边的男人恭敬行礼,都叫他“獟神大人”。 这里云雾如绸缎般柔顺而下,仙气渺渺间不乏错落有致,其间数百间神府落在云端上,坠在山脉般缥缈的白色雾气上,如同银河般闪烁点点,令人心驰神往。 云绝被此等气派震慑住了,刘姥姥进大观园般左瞧右瞧,最后眼神又滴溜溜地回到獟神身上。 踏着轻盈的步伐跟在他身后。 只是穿过华殿美景,云绝来到了一处奇特的地方,前方是一块巨大的游动的幕布,隔开了两个世界。 獟神正和看守结界的神者交待些什么,云绝已经好奇的近距离瞅着结界,观察着里面隐隐流动的细纹,一环追着一环,十分神奇。 “走了。”獟神交待完,走向结界旁的云绝。 “可是这边写着‘禁地’。”云绝指着石碑上刻着的大字迟疑道,禁地,很明显,不能随便闯。 獟神没得一句废话,拉着云绝就穿过了结界。 手里传来温暖的触感,虽然转瞬即逝,但是云绝的心思又活了。 按照失忆后自己所看到的,是他救了自己,正常的发展下,救命之恩,要以身相许的吧。 那么接下来自己就应该按照“救命之恩当以身相许”的话本子情节来演吧,光想想就很刺激。 等獟神回过头,看见的便是云绝笑得不值钱的样子。 獟神:果然,即便云绝失去记忆,身体里对天材地宝的直觉不会错,她本就是神界一朵精云而生,靠着吸取天地神力,某种意义上来说她也算是一种宝贝,一身神力至真至纯。 过了结界,温度骤升,都是火山绵延而无尽,越是往里走越是炎热,可就是这样的地方,藏着他们金爻族的至宝——阳燧。 她此刻笑得如此这般,肯定是强烈感应到了至宝就在附近。 可惜此人除了幻术没有什么其他的自保能力,否则也不会在一百年前被压去给阴灵花当花肥,宝贝生来就是被其他人利用的。 若她这次不死,养着当傀儡放在金爻族里,也能靠着这份能力,为本神族多争得些宝物,也算是物尽其用。 獟神越想越靠谱,看着云绝也稍微顺眼了些,一百年前,无冥河上,被抢的阴灵花之仇,今天也能一并清算了。 看着对方失去记忆,能如此配合,没了以前的不知天高地厚,他倒也是省了不少心,也便多了几分耐心,只是不知为何,总觉得她失忆后,总觉得多了一丝憨傻之气? 首要之急,还是先恢复她的神力,有了神力,就能召唤出阴灵花,等阴灵花一现身他就能一举夺下此花,天赋神法在神界便无人能出其右了。 那时候,不光是死敌枂神不再是他对手,整个神界都将在他的掌控之下,这样的诱惑没有人能够抵挡。 云绝和獟神各怀诡异心思,在酷热的火山处一前一后地走着。 到了火山里面,气温更是上升到恐怖的地步,四处的岩壁都是土黄到发橘的颜色,似乎呲呼呼地还冒着烟气,空气都是扭曲的,静悄悄的只有土红色的小蜥蜴在沙土上偶尔冒头穿梭。 云绝现在根本没有神力,能走到现在,还是靠着神体硬撑。 再这样继续下去,她真的就要化了,云绝停在远处,忍受着周围的灼烧之气,这里不愧是金爻族藏至宝之所,这里的火山绵延、热气直逼,一般神者难以在此处长时间停留。 她停下脚步,弯腰艰难呼吸着,一片阴影落在她身上。 去而复返的獟神,扔了一颗珠子给云绝。 云绝接过,这珠子一看就不是凡物,银色的光晕一圈一圈在珠子里荡漾。 “雪灵珠?” 拿在手中,一层银光马上渡在身上,不过一瞬,周身的焦灼感也安全消失不见了。 道了谢,她这才跟着獟神进入一座最大的火山入口。 火山里面,气温更是上升到恐怖的地步,四处的岩壁都像烧红的烙铁般赤红吓人。 两边壁岩洞口处还隐藏着一双红色的眼睛,一只背部印着笑脸形状的蜘蛛,先前一直躲藏在洞顶,有人闯进它的地盘,猛地扑向云绝,快的连闪避的时间都没有! 獟神虽然走在前头,但是马上反应过来,抱着惊魂未定的云绝,以不可想象的速度闪避,再一击精准打击,具有威胁的蜘蛛马上被轰得四分五裂。 突如其来的攻击,云绝像是受到惊吓扑在獟神的怀里,寻求庇护,身体因恐惧颤抖着,全靠抱着劲瘦的腰身、靠着坚实的臂膀里才能感到安心。 实际上的云绝:躲在怀里笑得打颤,赶紧捂住嘴巴防止笑出声。耶!又是一记英雄救美。还有,身材不错。 獟神看着云绝抱紧了自己,十分无奈,她看似害怕,实际上做出的反应,到是十分任性。 江山易改,本性难移。云朵本就是在天空中随意散漫,肆意瓢泼,走一步看一步,自由自在惯了,修成云神,性子更是随心所欲,想到什么边做什么,完全不在乎其他人等约定俗成的看法。 否则,谁会抱住才刚刚认识的陌生男人! 而且云绝虽然失忆了,胆子却是大的,单单就是神界,再也找不出其他神者,他们连獟神都不敢靠太近,更不必说敢如此正大光明搂住他的腰身。 獟神深吸一口气,决定再忍忍,很快她就没命了,等夺得了她身上的阴灵花,她的价值也基本榨干了。 这么想着,才没有剁去她的双臂,耐着性子,把她的双手从自己的腰上掰开,继续往里走去。 走到最后,两人终于来到了火山洞里的中心,中间是一个湖泊,只是这湖泊里装的不是水,而是滚烫火红的岩浆,还冒着咕噜咕噜的泡泡。 在云绝的视角里,獟神对着湖泊,双手不知道怎么挥舞了几下,地面忽然震动了起来,更匪夷所思的是,湖泊中心升起了一个东西,还新鲜地滴着火红的岩浆。 獟神又凌空挥舞了几下,拳头大小的东西朝着他们飞了过来。 脚下的大地震动的更加厉害了。 ------------ 第7章,融合 靠近她,云绝才看清他手上悬浮的东西是一块红宝石,红艳艳得好像在滴血,太红了,太绚丽,红得令人心惊,好像所有的岩浆加起来都不及这块宝石扎眼。 “这是什么,石头吗?”云绝问道。 “石头?”像是听到什么笑话,獟神轻笑了一声,“阳燧,神界五大至宝之一,象征着无尽的神力。你怕是神界唯一将它称为石头的神者。” 云绝还想说些什么,可这些话还没有等她问出口,獟神就把阳燧打进了她的身体。 这一瞬间,四周窜出了的好多蜘蛛,朝着他们奔涌过来,成片成片的无穷无尽,山洞里所有的蜘蛛都爬过来了。 不过这些云绝也管不了了,因为随着阳燧进入她的身体,她所有的感觉就是烫。 太烫了,就像把岩浆直接倒入她的身体里,似乎连灵魂都烫成一缕烟,呲溜一下,就没了。 云绝痛得都快要撅过去,脸上却没有痛苦,细看还能发现嘴角掩藏的笑意。 随着阳燧嵌入她的身体,云绝浑身的气质都发生了变化,阳燧的无尽神力入体,神界真正的云神回来了。 如果他们到火山洞外就会看到大片大片五光十色的云彩聚集在山洞顶上,声势浩荡,祥瑞非凡。 洞内,阴灵花从她额间显现,晶透的花瓣闪烁着光芒,灰色的冥气围绕在阴灵花的四周,看似沉静,实则可能蕴含着可以吸尽一切生机的巨大威力。 一切如獟神所预测,蜘蛛潮被他用神力震荡在了外围,自己则伸手朝着云绝额间的阴灵花而去。 “嘭”的一声,阳燧的无尽神力,尽数往阴灵花而去,迸发出强大浓郁的冥气。 獟神不但没有拿到阴灵花,反而被冥气伤到,右手被吸取生机,瞬间变得干瘪。 好在他及时切断了右手,没有让冥气顺着右手,继续吸时他的生机。不多时,手臂上重新长出了一只完好的右手。 这些都是云绝的障眼法,这阴灵花的冥气就是一摆设,根本没有任何杀伤力,真正攻击獟神的是冥气是她提前在无冥河上舀的,她藏在背后的洒水的手也同样被吸尽生机,但是因为有阳燧的无尽神力,这些伤瞬间被治疗得干干净净不留一点痕迹。 怎么样,獟神,无冥水的滋味不好消受吧。一百年前,花肥之仇,你高高在上、不可一世的样子我可都清清楚楚地记着,这些还只是个开始。 獟神脸色沉郁得厉害,不但是意想中的计划落空,还有云绝身上的变数让他心中泛起波涛巨浪。 对方竟然能够让躁动的阳燧安静下来,引导阴灵花的冥气与之制衡,让阳燧与阴灵花在她体内逐渐保持一个奇妙的平衡。 这不可能! 回想金爻族守护五大至宝之一的阳燧以来,从来没有神者能够顺利收服过它。 阳燧,自诞生以来,就拥有这无尽的神力,而金爻族最初也是伴生出来保护阳燧的。只是后来他们依靠阳燧的力量,日渐壮大,才有了如今的地位。 阳燧的力量太过强大,千万年来,金爻族才渐渐培养出几名死侍,来借助阳燧的力量。 这死侍的要求极高,不仅天赋卓绝,而且从小便专门每日淬炼身体,为的就是使神体能够承受阳燧的力量。 关键时刻,这些死侍能拯救金爻族的命运。 只是死侍最后都难逃死亡的结局,只要不到一天的时间,就会因为受不了阳燧的无尽神力而亡。 神族的人才本就稀少,死侍的天赋又要求极高,所以即便是现在壮大的金爻族,不到关键的生死存亡时刻,是不会随意使用死侍,借用阳燧的力量。 这是伤敌一千,自损八百的最后退路。 就是根据阳燧的属性,所以獟神才敢用神族中至宝,阳燧的神力来暂时恢复云绝身上消失的神力,借此引出阴灵花。 等到他成功从她身上拿到阴灵花,即便他不取阳燧,云绝也会因为承受不住阳燧的力量而爆体而亡。 而且没有像死侍这样从小训练,她大概不消半个时辰,就会爆体而亡。到时候,他一样成功取回阳燧,而阴灵花也早已经是囊中之物。 只是,原本预算好的一切,都被云绝这个意外融合都打破了。这如何不叫他震惊。 云绝这招打得獟神猝不及防,他怎么会想到阴灵花是第五大至宝重新现世,而同为至宝的阳燧和阴灵花本就是同根,她体内有了阴灵花的帮助,阳燧也被成功接纳进去,他更想不到这五大至宝的降临原本竟是为了长风而生,可惜最后的结局不是他们想要的罢了。 说到底,她和这五大至宝又何尝不是互惠互利、互相索取,而她,接下来要对面的不仅是打败长风削弱其气运,还有五大神族和至宝之间的羁绊,任重而道远呐。 獟神虽然对这远远脱离掌控的情况感到震惊,不仅想要的阴灵花没有拿到,现在连神族的至宝也搭了进去,但是片刻后又冷静下来思考对策。 最重要的是得将云绝留在身边,这样她身上的阴灵花和族中至宝阳燧都在眼皮子底下,量这个云绝也飞不出他的手掌心。 等待阳燧在云绝体内彻底稳定下来,獟神心中也已经有了大概的计划,抱着已经疼得昏迷过去的云绝回到了金爻族。 等她再次醒来时,已经躺在了一张床上。 疼,太疼了,浑身都要被烫的撕裂般,像是把身体分成一块块细细研磨,再淋上滚烫的岩浆,每一处都是难以言喻的疼痛。 睁开眼便是房间里两个少年好奇的打量,两双清澈的大眼睛吓她一机灵。 她昏迷的时候应该没有说什么梦话吧? 她清了清嗓音问道:“你们是谁?” “我是啼雨。” “我是来风。” “是獟神要你们来照顾我的?” “是的。”两人一前一后站在床头和床尾,把云绝看得死死的。獟神还吩咐他们,在他回来之前,不能让云绝出房间,也不能窥视她绸缎下的真实容貌。 知道他们的身份,云绝尽心尽力地扮演着失忆的小可怜,痛心道:“哼~你们獟神看着风光霁月,没想到把我带到一个火山洞,直接把从岩浆里拿出的一颗滚烫的石头打进我的体内。我一个普普通通的小神,哪里受得住这样的折磨!” 到底还是年轻,啼雨、来风听着云绝用这种语气讲他们尊敬的獟神,好奇心拉满:“火山洞、岩浆、石头?你说的不会是我们金爻神族的至宝——阳燧吧。” 啼雨、来风希冀事情不是他们想得这样,否则事态就严重了。 可惜,事与愿违,在他们的注视下,云绝的嘴像是放慢了般,说出了这些话:“是啊,他是这么说的。” 啼雨、来风脸上是掩饰不住的震惊,这件事情原本就是令人惊悚异常,按照正常情况,是个人都会掩饰真相,结果被她这么随意的说出,惊得他们下巴都掉了。 听到了这么重要的秘密,他们应该不会被獟神灭口吧。 “什么至宝,很厉害吗?”云绝看不得他们这个的样子,气道:“一块石头,再珍贵,也不比人命重要啊,我差点被活活烫死。” 她极力掩饰要笑出声的冲动,佯装用生气的样子盖过。 “那当然,至宝哎,神界五大神族,一共就五件至宝!虽然其中一件至宝在千年前丢失了。” “在你体内的况且还是我们金爻族的至宝,阳燧,那可是拥有无尽神力的神界至宝。这样的机会,别人求都求不来呢。你倒好,竟然还在这里挑三拣四。” 啼雨和来风两个人一唱一搭,给云绝科普神界至宝的重要性。 云绝想要站起来辩驳,无奈一扯动,身体疼得不行,只得继续躺在床上,坚挺咸鱼状回击:“这福气给你们要不要?” 两人一噎,这女人不识好歹,得了便宜还卖乖。 只是他们还是绕着云绝研究,想要探究个明白,毕竟来风、啼雨是獟神的心腹,也知道族内的秘密,好奇云绝是怎么成功融合阳燧的? 和云绝这边的情形完全不同的是,獟神即将要面临金爻族长老团的质问。 所以,他找来了长老团中的暮长老,先通个气。 “行啊~你快说说,那云神长得如何?”暮天钟急迫地问道。 “你好得也是金爻族的德高望重的长老之一,要是让其他长老知道你私下这副德行,定会让你去反思个十年八年。” “嘿嘿,獟神,你这可就不地道了。我都答应帮你在长老团周旋,你还想过河拆桥啊。你快说说,到底长得怎么样,比那洛神是不是还差点?” 獟神看着暮天钟这样,无语至极,都什么时候了,这是重点吗? 暮天钟看着獟神欠揍的样子就来气:“哎呀,快说快说,急死个人,老是吊人胃口,不地道。” “和你一样(不着调)。”獟神想起云绝,总觉得脾性和眼前这个人有些相似。 “有女子竟然会有我这般英俊潇洒,倒也难得,让我前去看看。”说着,暮天钟抬脚就要走。 “正经事情先办完,我说的你都清楚了吗?” “哎呀,清楚清楚。你私自将失忆的云神带到火焰洞,要取她身上的阴灵花,没想到偷鸡不成蚀把米。阴灵花没拿到,到是把我们族的阳燧给赔了去。” 暮天钟看着獟神的脸色越来越黑,赶紧描补:“当然,谁也想不到,区区云神,竟然能使将阴灵花和阳燧在体内融合,成功将两者互相达到一个平衡的状态。 和长老团那边的顽固不化的老家伙们,咱当然得往好了说。你找了个天赋异禀的徒弟,神体特殊,能完美融合阳燧的无尽神力,金爻族也不必再牺牲人才,当那一次性的牺牲品。 我这么说总行了吧,快,咱走。我得在云神改变容貌前,去瞧瞧她的真面目! 据说,两百年前的无冥河上,枂神还指明要她做神奴呢,想必是倾城之姿~这回可以大饱眼福了。 当时你不也在场,肯定也瞧见了,现在还金屋藏娇呢。”暮天钟揶揄,说着便要去看个明白。 獟神拦住了急吼吼的暮天钟,道:“不急,先去长老团,把正事办好。” 暮天钟哀嚎~ ------------ 第8章,新身份 云绝不知道自己这个变数给獟神、整个金爻族带来的改变,她现在关心的是阳燧已经到手,阻止了长风的第一步。 还有现在她拖着这副满身疼痛的身子,还能干啥,可怜见的,得赶紧养完伤,完成下一步对獟神的以身相许以报答救命之恩和至宝之情,好继续她接下去的计划。 趁着啼雨、来风在外面守着,她赶紧调息养伤。 “宋姐姐来啦~”啼雨、来风的问候同时在门外响起。 紧接着一个甜美温柔的声音刀枪直入:“獟神来的时候,神族有人看到他是抱着一个姑娘?” “是啊是啊,宋姐姐。” “獟神竟然也会带姑娘来吗?”宋怀月好奇的问道。 啼雨朝门口里边努努嘴:“是真的。” 来风马上靠近宋怀月,低声道:“脾气还不小呢。” 居然是真的,宋怀月凝神思索,獟神什么时候对一个女子如此在意,不仅亲自抱到族里,还吩咐啼雨来风寸步不离地守着? 啼雨在她眼前挥了挥手:“怎么了,宋姐姐?” “没什么,只是到底是什么样的姑娘,竟会让生人勿进的獟神亲自带到金爻族,熟面孔吗?”宋怀月不着痕迹地打探。 “蒙着面呢,看不了。”他们也同样好奇,可是也不敢违抗獟神的命令。 “那我进去看看行吗?” “这......”啼雨、来风有些为难,毕竟獟神要他们看着云绝。 宋怀月知道这是办不成马上转变为贴心的话语:“逗你们的,我就是顺道来看看,不打扰你们了,我先走了。” 宋怀月天赋异禀,是獟神之下,人才辈出中的翘楚,而且对下谦虚有礼、对上进退有度,在金爻族深得人心。 而且人如其名,如月色般,清冷却又温柔,在神界素来有“月下神女”的美称。 这会儿她虽没有见到云绝,不过也算打听出一些信息,听着啼雨、来风对她的描述,倒像是个不知所谓的。 这样的货色,倒也不足为惧,这神界,死的最快的就是不知道自己几斤几两,不断作死的蠢人。 就算容貌出众,被獟神青睐又如何,不过是缠人的菟丝花,这神界,多得是草包美人,以色侍人,又能维持多久。 宋怀月讽刺的想着。 回到住处,她新收的徒弟见她心情不好,有眼见地斟茶倒水:“是什么不长眼的人惹师傅不开心了?” 宋怀月看着自己的首徒,身姿出众、天赋出色,心中的郁郁才纾解了不少,开口道:“没事,只是一个靠着几分姿色想要吸族里的血的菟丝花罢了。” 长风笑道:“这也值得师傅难受,要论容貌,谁能比得过师傅,更何况师傅是金爻族最出色的神者之人。” 宋怀月在长风的开解下逗笑了,师徒二人好不融洽和谐。 只是长风心中总感觉少了什么,好像原本应该是他的重要东西被丢失了他却想不起来了。 而且这回,宋怀月也预测错了,因为很快,金爻族传来一则爆炸性的消息,消息传出去,就连整个神界也为之震惊:獟神竟然要收徒弟,这人正是“菟丝花”云绝。 五大神中,要说最孤傲不可亲近之人,当獟神莫属。 而如今这人,居然说要收徒弟,徒弟还不是什么名门之辈,不过是半路捡来的。 一时间,所有人都要登门拜访,想要一睹獟神首徒的风采。 宋怀月听到这个消息的时候,拳头都要捏碎了,没想到是个心机的,知道当情人不如做徒弟资源来得快,作为獟神的徒弟,身份、地位自不可同日而语。 房间里,云绝不可置信:“你要收我做徒弟?可是我失去了记忆,什么都不会,你会不会嫌弃我笨啊?”云绝哭唧唧,假装拭泪。 “做我的徒弟,就算是个废人,别人也不敢不敬。”獟神好似完全不介意。 耶~太好了!云绝哭了,云绝装的。 看云绝情绪平静了,獟神说道:“坐起来。” 云绝照做,忍着痛爬起来,靠着床沿。 獟神坐在床边,拿下了绸缎,解释道:“你不是凡人,你以前是神界的云神。现在你的新身份,是我的徒弟。只是这样一来,势必会出现在众人之下,所以我需要你改头换面。” 獟神修长的手指,触碰在云绝的脸上。 他的手指明明是冰凉的,但是云绝感觉她的脸仿佛被点热,然后蔓延到全身。 有些羞涩,可是眼睛却不听使唤,目不转睛地盯着近在眼前的美色,忍不住地咽了口水。 云绝的直勾勾的眼神太过于炽热,獟神在外,都是不可侵犯的存在,别人何时敢这样看他,一时间竟有些不适,伸手将云绝的眼睛合上。 云绝原本就任獟神揉捏,现在视线被遮住眼前一片黑,脸上的触觉变得更加敏感。 怎么办,好像更刺激了! 为了缓解这份激动,云绝打破沉静,转移注意力:“我为什么要改变容貌呢,是因为作为云神,以前在这个地方,有强大的宿敌吗,还是被通缉?” 云绝说的这个地方,指得是整个神界。要改容貌,说明她以前的样子,不能被某些人发现,就因为云神这个身份。 只是可惜了这样的花容月貌,拥有却不能让别人看见,无异于锦衣夜行。 “嗯,你以前的身份特殊,不能被其他人发现。” 毕竟一百年前,神界无冥河上,谁不知道是云神拿走了阴灵花逃了。 如果被其他人知道了她云神的身份,岂不是又多了许多竞争对手和他争夺阴灵花,这是万万不行的,獟神敛神郑重地嘱咐道:“从今天开始,你就只是我的徒弟,忘记云神的身份,记住了吗?” 獟神说得霸道,不容拒绝。 这正合她意,云绝和容貌的身份隐藏,她能更好地躲在暗处,看着长风。 不过现在,她要一心一意扮演失去记忆、乖巧听话的小徒弟。 獟神刚刚的话,听在涉世未深、满眼只要师傅的小徒弟耳朵里,却有几分专属的暧昧:“只是”“我的”几个字眼,让她嘴角不自觉蔓延几分笑意。 她该怎么委婉表达,其实她不介意直接做夫人! 可能獟神这样的人,直接的表白估计走不用,或许更喜欢日久生情类型?好像是更不通情爱多一点,想想把高岭之花拉下神坛,坠入情欲之网,是多么有变态的成就感。 云绝舔舔嘴唇,十分乖巧地回道:“记住了!新身份和新样貌,是不是也得有个新名字?” 獟神瞥见她闭着眼微颤的睫毛,回道:“桑晴。” “桑晴~”云绝喃喃得重复道,碰巧獟神的手指刚好改造到她的嘴唇,...... 巧合发生得太快,等她反应过来,恍如雷劈...... 她真不是故意的。 獟神触电般的缩回手。 两个人心照不宣,谁都没有再提这个意外,只是房间里心跳的声音大的出奇。 等獟神故作镇定地完成了手上的杰作,拿着镜子给云绝:“云神最厉害的神法是幻术,自身能变作其他神者不被发现,即便是神光镜,也无法分辨真身。 你现在看着镜子,照着我捏出的脸,试着幻化出来。不久之后,神界的人必定会对你调查一番。” 獟神为了阴灵花,为了阳燧和自身利益,难得絮叨了这么多。 云绝却在看了镜子中的样貌后,真实的哭了,是结结实实的哭出了眼泪,一滴一滴流下脸颊。 獟神都惊了,她这是怎么了? 刚刚明明还好好的,忽然就哭了? ------------ 第9章,收徒大典 云绝痛心疾首:“呜呜呜~你捏的脸也普通了吧,我要绝世美人!” 十分哀怨地瞅向獟神:“我不管,变脸可以,但是要和以前一样的惊艳,否则我就是活活饿死,也绝对不会出这个门的。”没有一张好看的通行脸,会加大她预计计划的难度! 獟神看不懂这个女人的脑回路,连忍受阳燧的灼烧之痛都没哭过,这会儿,因为新捏的脸不够漂亮,搁那儿哭得起劲? 普通点有什么不好,不容易引起注意。 眼泪一滴滴,还未落下,已经变成云雾散去。 獟神心下一跳,除了新的身份,这云绝还不能在大庭广众下流泪、流血,否则就这自动化泪为云、化血为雾的场景一出现,有心人必定会联想到她的真实身份。 为了阴灵花,为了自己,他只能再帮云绝捏一个她想要的脸,惊艳的是吧,他沉下心耐心创造。 “记住,除了我,在其他人面前,不能哭。”至于流血,有他在,不会让别人有机会伤到她。 云绝瞅着自己好看的新脸心满意足,目的已经达成,獟神说了些无伤大雅的小要求,她也都一一答应了。 接着,獟神到真是师傅的做派,教导云绝怎么内观,用神力、神法,使出幻术,将自身容貌按照捏的脸照葫芦画瓢完全改变。 再往后,等她熟练就不再需要捏脸辅助,可以直接变幻。 獟神虽然收了徒弟,但是此次低调行事,按照以往的规矩,像獟神这样的人物收徒,都是要大开收徒大典的。 神界各股势力交织在一起,互相寒暄、关系利弊。 獟神这次猝不及防的收徒之事,私下好多势力已经在四处打听。 要说神界,与獟神对头已久,互相看不顺眼,非五大神族之一——黎经族中的枂神莫属。 黎经族内,华美殿上,枂神兴致勃勃地研究着手里绽开的画像:“哦,这就是獟神新收的徒弟,看着倒像是个机灵的。吩咐那边的人,把这小徒弟给我抓来玩玩。” “是!”下面的人得了命令马上办事去了。 而这所谓“那边的人”正是枂神安插在金爻族的细作,神界的新面孔——长风。 自那天,长风吞了梦知雪的心后,成功成为一名神者,不但拥有了梦知雪蛊惑人心的天赋神力,还拿着破界符来到了神界。 打听到了梦知雪先前提到过的“黎经族”,竟然是神界最有势力的五大神族之一,当机立断便去了那里。 虽然枂神识破了他杀了梦知雪,但也没有惩罚,只是安排他来到了金爻族卧底。 因为死去的梦知雪已经没有任何价值,而他可以替代梦知雪甚至比她有更大的价值,这就是他能在黎经族活下去并行事的原因。 而黎经族需要他的价值,他同样也需要在神界获得庇佑,初来乍到之时背靠大树好乘凉。他对黎经族完全没有归属感,什么时候利用够了,随时打算逃离。 来到这里,虽然只有短短的一段时间,他就已经体会到了神界强者为尊、残酷霸道的一面,现在的他极其想要变强。 现在得了这么一个任务,更是想要尽心尽力地完成。 枂神尽管性情喜怒无常,但是起码奖赏极为丰富,只要他能完成这次的任务,肯定能得到不错的回报。 他打算在这次的师徒大典上动手。 “什么,居然还有师徒大殿,可能还会有比试?”云绝不情不愿,“你知道我还什么都不会。” “你有阳燧在身上,还会怕他们?” “不是,我不喜欢打打杀杀,而且打输了面子上过不去,打赢了也没有什么奖励,没有好处的事情我不喜欢做。” 獟神瞳孔微张,第一次听到如此直白的拒绝,这是不把他当外人还是真的蠢,于是问道:“你想要什么奖励?” 云绝正要再次拒绝,脑中出现了预知画面:师徒大典上,长风身穿金爻族的服饰,站在一位容姿出众的神女身旁,动作亲密。 长风竟然也在金爻族,看来他的速度比她想象得快多了,竟然这么快就适应了从人界到神界的蜕变。 即使她成功拿到了阳燧,阻断了他重要的一步,但是他还有强大的气运在身上,她不能掉以轻心,否则面临的就是随时的死亡。 云绝决定将计就计,对着獟神口风一转:“好啊,不过我没有想好要什么,要不先欠着吧。我保证,不会提出让师傅为难的要求,再说师傅这么厉害,有什么要求是师傅做不到的,有什么东西是师傅没有的呢?” 云绝得了甜头,不忘顺嘴拍个马屁。 獟神不置可否,不过是一失忆的小神,没什么眼界,能要什么价值的东西,他完全没有将这所谓的奖励放在心上。 到了拜师大典上,众神云集,金爻族在的神者都出场了,虽然没有邀请其他族的神者,但这场大典也相当于是一场正式告知神界獟神收徒的事情。 云绝身穿着白色锦服,站在獟神身旁,不见任何气弱,反而英姿飒爽、意气风发。 能成为獟神的徒弟,今后能得到的资源直接上了好几个档次,无不羡煞在场的人。 尤其是站在下方的宋怀月,眼神紧紧盯住台上的云绝,死死咬住后槽牙才能控制住自己要扭曲的神情,凭什么一个没有任何背景的人,凭空出世就能获得獟神的青睐,成为对方的徒弟,一开始就能站在巨人的肩膀上吸族里的血? 这样的好运是她,甚至是大多数神者所没有的。 她自问自己的天赋神力在金爻族,甚至在整个神界都在前列,比不上獟神就算了,如今全部的风头却被一个初出茅驴的无名之辈被比了下去,这是她无论如何也不愿意看到的。 站在她一旁的长风,当看到台上出现的云绝,心里划过一丝异样,总觉得怪却又说不出哪里怪。 还没有等他多想,就发现了宋怀月的愤怒,别人不知道他师傅宋怀月平日温和待人、做事有度,但他看出了她眼底掩藏的真实情绪:嫉妒。 她嫉妒所有比她天赋神力、比她过得好的人,小女人的心思罢了,他不觉得她这点小心思有什么可憎的,反而更给她仙姿的容貌多了几分烟火气,不再像天上的明月那么遥不可及。 是人总要有些缺陷,若都是完美之人,还有什么意思可言,他从梦知雪那里得到的天赋又怎么还有可趁之机呢? ------------ 第10章,胜利不一定是赢 长风更加靠近宋怀月,柔声道:“师傅莫气,不过是小人一朝得志,洋洋自得罢了,怎么比得上师傅风光霁月之姿。师傅放心,我会让对方下不下来抬,让她在所有人面前出丑,那么师傅就还是金爻族最出色的女神者。” 宋怀月瞪大眼睛看向自己的新徒弟,安耐下心中的激动,严声说道:“你在说什么?今天是獟神的收徒大典,你不要闹出什么幺蛾子。”内心有种被戳破的窘迫,可又忍不住的期待。 长风全然不怕宋怀月的色厉内荏的言辞,反而在台下背着其他人,偷偷牵住对方的手,轻声地挑逗:“我知道师傅心里想什么,你想要的我都会为你争来。” “你—”宋怀月想要抽回自己的手。 长风却不给她机会:“我只是看不得别人让师傅不开心,我所求不过是让你开心罢了。” 留下暧昧不明的话,长风打了个暗号。 早已准备好台词的人,在下方半开玩笑地对着上方喊道:“宋神女新收的徒弟可是天赋神力超出一般,想来獟神收的徒弟的能力更是超绝。” “是啊是啊,真好奇獟神徒弟的天赋神力!” “请桑晴神女出来秀一秀。” 原本只是一片声音,在有心人的渲染氛围下,瞬间卷起一股旋风,卷到云绝和獟神的耳朵里,想装听不见都不行。 在一片喧闹神中,长风像似迫不得已般被众人推上了台阶。 长风面上无奈状,众人盛情难却,他只得彬彬有礼地问向云绝“桑晴神女,能否赏脸赐教?” 云绝早就注意到他在下方,和他新师傅,一位貌美女子在那里聊些什么。 昔日故人,曾是最爱的人变成要杀自己的人,最后又以现在的身份出现在眼前,有种恍如隔世的感觉。 仿佛那天晚上的事情已经过去了很久很久,久到双方都要忘记那晚的血腥与残酷。 如果自己现在恢复容貌,他看到自己就是盛花,会是怎样精彩的表情啊。 云绝好歹还是忍住了心中的恶趣味,难得正经道:“好。”应下了这次挑战。 正如獟神所预料的那样,总会有人不服,只要用实力回击就行,那些人就再也不敢瞎叫了。 宋怀月在下方,仰着头看着他们有点累,没想到长风能为她做到这个地步,心中默默祈祷一定要赢啊。 在众人的欢呼下,两个当事人来到了比试台,正式交锋。 云绝不太喜欢动用武力,一般能用脑解决的事情她就不会动手,但是面对此刻在对面过得依旧潇洒的前未婚夫,她不介意好好活动活动筋骨。 上一次在新婚夜,他是被她揍得像是猪头一样吧,这些伤好得挺快,让她再添点上去。 这厢长风正想好好自我介绍,在一众师兄师姐面前留下一个好印象,还没开始说呢,对面的人就已经迫不及待地攻过来了,还直冲着自己的门面! 他只能咽下到嘴边的话,出手抵挡。 两人徒手来回了几招,长风就自知不敌,拔出了腰间宋怀月送他的玄铁剑毫不犹豫地朝着对方砍去。 云绝刚刚还在拜师,都还没有收到趁手的兵器,身上更是什么都没有,长风就是看中这一点,提着剑就要砍下。 云绝哂笑,一段时间不见,没想到对方脸皮见厚,好不要脸。 她伸手,獟神手里的无极矛感应到了她的呼唤,竟然主动脱离獟神,朝着她飞去。 千钧一发间,云绝手握无极矛挡下对方的铁剑还顺势刺去。 攻势太猛,长风躲闪不及,脖颈旁被无极矛擦过,留下长长的血痕。 刚刚一瞬间,他明显感受到了她的杀意。 只是比试台比试,她为何会对自己有如此大的敌意,难道她发现了自己的卧底身份? 这个念头只是闪过就让他否定了,强迫自己冷静下来思考。 台下的人却都疯了,长风抽出玄铁剑,他们以为云绝会猝手不及,毕竟看她身上身无一物,没想到她竟然能使唤得动无极矛! 獟神的无极矛虽比不上阳燧等至宝,但这等神器,也是神界数一数二的神兵利器,獟神带着它在神界遇神杀神、遇佛杀佛,神界宵小之辈看到无极矛甚至都会瑟瑟发抖、跪地求饶。 而此时,她却能使唤得动,这如何不使得他们震惊。 这是獟神徒弟专有的福利吗?他们好羡慕。 神兵利器是每一个神者都向往的东西,但这也得讲究一个缘分,有些人得了神兵利器也不一定能使用,反而会因为自身不足反被利器反噬。 獟神到是知道真相,这无极矛多半是受她鲜血的引诱,也没有召回无极矛由着她去了。 无极矛在云绝手上虎虎生风,打得长风只能拿剑抵抗,甚至都抽不出空攻击。 很快,他身上都是伤,虽不致命,但对比同在台上依旧一身洁净的云绝,显得十分狼狈。 长风脸色发黑,这和他想得不一样。 在云绝新一轮攻击中,他咬咬牙使出了天赋蛊惑人心。 四周忽然出现一个声音:省省吧,你是打不赢他的,他可是这天地间的气运之子,气运之子怎么会输呢?丢下你的武器,举手投降吧。 这极具蛊惑性的声音不停地围绕在云绝耳边,蛊惑她放下手中的武器输给对方。 天赋蛊惑人心在气运之子的身上,甚至比在梦知雪身上威力更加巨大,居然有了点言出法随的效力。 手握无极矛的云绝,感觉前面出现了一股无形的屏障,阻碍她继续进攻。 在台下的人看来,本来占据上风的云绝动作变慢,正在渐渐失去优势。 长风趁机举剑砍去,云绝原本可以避开,但是由于被阻碍,慢了几分,后背被划伤。 看戏的獟神忽然就紧张了,就怕云绝的血雾飞起,被其他人发现她的云神身份,好在伤口极浅,还没有到那个地步。 但是獟神的心还是提起来了,紧盯着比试的局面,如果云绝有任何再受伤流血的趋势,他怕是会马上终止比试,带云绝离开。 长风可不顾什么,举着玄铁剑直逼她的命脉,死亡仿佛就要在下一刻降临在云绝身上。 但是没有等他欣喜胜利的喜悦多久,云绝挣开了他的天赋神法,体内阳燧的无尽神力涌起,左手挥出,默念獟神教她怎么使用阳燧的神法,瞬间排山倒海般的神力倾泻而出,长风被打得倒飞了出去,铁剑也应声而落,断成两半。 这一场,云绝胜了。 台下的欢呼声响起。 长风浑身是血,被拖下去治疗。 在凡间,长风占着云绝失忆失去神力的好处,武力胜了对方,但此刻却他面对的不再是当初失忆的盛花,更不是獟神新收的小徒弟,而是真真正正靠着自己修炼上来的云神。 初入神界,就算得了梦知雪天赋神力的长风又怎么会是她的对手? 与云绝赢得胜利,金爻族其他人欢呼骄傲的气氛不同的是宋怀月。 怎么会如此,她竟然赢了,为什么又是一个天才! 比起对方是依附男人的菟丝花,云绝展现出的惊才绝艳、靠着自己的能力出尽风头,更让宋怀月如鲠在喉。 她从小比不过獟神也就罢了,现在竟然连他横空出世、不知所谓的徒弟,她都比不过了吗? 宋怀月看着受伤被拖下去的徒弟,心里恨毒了云绝,打伤了她徒弟不算,还出尽了风头,这场收徒大典就是獟神专门为她准备的扬名的机会,又何必牺牲她的徒弟。 宋怀月被失败的阴云填满了心头,忽略了是长风主动挑衅,将错都怪在了外来之人云绝身上。 獟神早就预料到了这次胜利,他忽然收徒,肯定会引起其他势力的警觉。如果他想独吞阴灵花,就不能让别人发现云绝的身份,多一个人知道,便多一分风险,但是这帮人也不好糊弄。 所以他需要转移视线。 只要他抛出云绝是身负阳燧至宝之人,那么他会收这个徒弟也是合情合理,用这个具有巨大迷惑性的重磅消息,来掩藏云绝的身份,那么大家的注意力就会被转移,不再紧盯云绝的身份,而是关注于她身上的阳燧。 毕竟阳燧本就是金爻族至宝,一直以来就由金爻族守护,这会儿云绝又是獟神的徒弟,怎么看,都是金爻族自己的人在使用本族至宝,不会太引起其他的人觊觎。 反倒是被他们发现,凝聚整条无冥河而孕育的阴灵花,在云绝身上,吸引的就会是不要命的抢夺,就不是简简单单的觊觎。 云绝没有足够的能力,剥去金爻族的背景,她势单力薄,即便有他的威名震慑,重宝之下,也很快便会分而食之,那么自己想要独吞阴灵花的计划也会落空。 众人这会儿,还联想不到云绝身怀阳燧才会有如此令人惊叹的神力,只觉得云绝身上迸发的神力巨大无不令人羡慕,还都以为獟神独具慧眼,发现了天才云绝,怪不得一向待人冷淡的獟神也会想着收她为徒。 毋庸置疑,云绝在刚刚对战中,已经展现过超于常人的神力,这点已经完全能够堵住众人之口,不愧是獟神的徒弟。 神力,就像是一个瓶子里的水,神者就是这个装着水的瓶子,每个人的神力多强,都得看这个瓶子有多大,可以容纳多少水。 瓶子会慢慢的不断的产出水,但是装着的水,却是可以一下子倒完的。 神力如果相当于运行,那么神法就像是输出端口。 越是强大的神法,就越需要大量的神力支持。 神法,能在足够的神力的支持下,一直使用,相当于输出,就像长风在神力加持下使出的蛊惑人心;区别在于或简单、或复杂的神法,需要多大的神力,而使用的神者,能不能有足够的神力支撑神法的输出。 厉害的神法,更是需要巨大的神力支持,如果神力因为超级神法的一次性消耗完,瓶子里的水倒完了,等下一次瓶子慢慢积满,起码得是几天甚至更久。 别说几天的时间恢复,在残酷的神界中,就是一分一秒,一旦失去神力,都会马上被对手夺取生命。 云绝的瓶子其实就是个正常大小的瓶子,但是她有作弊器阳燧,就像瓶子底部连上了大海,里面没了水,獟神教给她的神法就像一个抽水泵,可以不断地从大海里抽取水源往瓶子里输送。 这一战,总算是落下帷幕。 在场的人也都纷纷散了。 宋怀月看着云绝和獟神肩并肩离开、踱步间人意气风发,她胸口就堵得难受,甚至都控制不住自己的表情,为了不让其他人看出异常,逃跑般回到住处。 ------------ 第11章,枂神 云绝兴奋地在一旁讲着刚刚比试时的种种惊险,忽然没了话头,径直向后倒去。 好在獟神及时拦住了云绝的腰身,避免她后脑勺着地,发现是她后背被长风所伤的那道剑痕,但是伤口并不深,几乎没有血迹。 按理说这么轻的伤,不足以到晕倒的程度,要命的是,伤口上有毒。 獟神拦腰抱起云绝,飞快地走到房内,撕开她的衣物检查...... 黎经族内,长风跪在下方,浑身是伤地汇报情况:“属下不辱使命,已经将“雾影草”之毒,以剑为媒,砍在她背上。” 虽然完成了任务,但是长风此时的心情并不轻松,云绝的天赋神力超绝,而且她给他的感觉不一般,和她对决,自己身上的伤更是惨不忍睹。 金爻族那边估计已经发现了不对,自己是没办法再回去了。 不知道这一次枂神的奖励能不能补全这身伤的损失,还得罪了獟神的徒弟,惹上了金爻族,想想真是得不偿失。 只是他不敢提这茬,只等着枂神的发落,隐隐也希冀枂神看在他这次有功的份上能大方奖赏。 自他千辛万苦从人界飞升到神界以来,以为来到五大神族之一的黎经族,就是飞黄腾达、神仙美梦近在眼前。 却不想这神界的竞争,竟比人界更加直接和残酷,黎经族的枂神更是喜怒无常,上一刻还谈笑风生,下一刻就能嘬着笑送人去九泉。 好在这次枂神面色愉悦,赏了他的功,奖励之物更是羡煞旁人。 跪在下面的长风终于松了口气,只是如果继续回到金爻族,免不了会受到怀疑,毕竟他下的毒并不算隐秘。 他在想怎么和枂神开口请求离开金爻族,回到黎经族。 否则,回到金爻族多半不是死就是囚禁拷问。 到了晚上,云绝中了枂神事前谋算好的毒,才在獟神的解救下悠悠转醒。 醒来便发现,自己的衣物松垮的挂在身上,随时都会有滑落的危险,她赶紧双手捂住胸口,防止走光。 更要命的是,她发现自己的背部凉飕飕的,有一只冰凉的手掌在她背后触碰,心跳不可抑制地开始狂跳。 云绝僵硬的回头,看见的是獟神精致的下巴和性感的喉结。 “别动,你中毒了。” 原来是在为她解毒啊,她闻言心里有几分怅惘失落,她还以为今晚就能成功以身相许呢。 接着便不可抑制地“咯咯咯”笑起来,獟神的手好像碰到了她的痒痒肉,她控制不住自己的声音~ 怎么办,夜深人静、孤男寡女、袒背疗伤,她还发出这样的笑声,虽然笑声是正经笑声,但是笑完安静下来后,总归有些羞耻。 云绝咬紧牙关,避免再发出声音。 可惜,背部太敏感,马上又忍不住“咯咯咯”。 獟神:她又变奇怪了。 “对...对不起,我不..‘咯咯咯’...是故意的,真的‘咯咯咯’忍不住。”云绝的解释在止不住的笑声下显得十分苍白无力,甚至还有些滑稽。 为了阻止自己这样荒唐下去,云绝转过身抓住了在她背后的手,她的痒痒肉终于获救了。 等她回过神时,手已经握住獟神的修长有力的手指,陌生又悸动的触感从后背转到右手,又从右手直冲脑门,不自主地抬眼望向獟神的容颜,她不得不承认:他长得很好看。 她真想今晚就以身相许,啧,可惜...... 獟神看熊孩子样看着她,抽回手,把她扳回来,继续将治疗药敷在伤口处,仔细包扎,他的宝贝——人形阳燧、阴灵花储存器,在他使用之前,不能有一点点损伤。 獟神虽然对她的行为有些奇怪,但也胜在听话,虽然有些几分傻气和盲目的乐观。 云绝很快从黄色的脑补中恢复正常,说道:“那个叫长风的有问题,他借着比试故意将这毒用在我背后。我是您的徒弟,我若是有什么不测或是中毒后有异常举动,首当其冲的人就是您啊。” 云绝不着痕迹地转移着注意力,将长风的锅放大,好让獟神甚至整个金爻族来对付他,那么自己的压力就会小很多。 “嗯,我已经吩咐去追捕这个叛徒,或者说是细作,他一开始加入金爻族就是目的不纯。” 云绝神情紧张,立马问道:“你会有事吗?” 獟神闻言一僵,她都中了毒,不问自己的伤势,反而第一时间关心起他来? 在其他人眼中,甚至在他自己眼中,獟神都是战无不胜、不会受伤的强大神者,好久没有听到关心他的话了。 他的语气不自觉染上一丝丝的温柔:“没事,他伤不到我。” “那就好那就好。”云绝拍拍胸口,总算落下了心中的石头,一时忘记了被撕开的衣物差点走光。 刚好追捕长风的人回来禀报,云绝放下窗帘,听他们对话。 “獟神大人,那人已经离开了金爻族。” “去了什么地方?” “请獟神大人责罚,我到他养伤之处时他早已逃遁,没有找到有用的线索,显然早已谋划这一切。不过那人是宋怀月神女新收的徒弟,或许可以从神女身上入手调查。” “嗯,让她全力配合,若是有什么异动,立马拿下关押禀报。” “是!” 宋怀月这边还没有从云绝的嫉妒中走出来,又迎来了新收的徒弟是叛徒的噩耗,自己甚至被金爻族的人怀疑,苦心经营多年的形象岌岌可危,又惊又怒差点撅过去。 最后还是强打精神应对族里的审问,赶紧撇干净自己。 獟神打算随时跟进宋怀月和长风的进程,他对着受伤的云绝,大掌抚摸着她的头顶,就像他以前擦拭自己的无极矛一样:“谁也不能伤害你、夺走你。” 像一句宣示主权又暧昧不清的话,作为他不知情的小徒弟肯定会想歪了,但是云绝心里门清,从心底里生出了一股寒意,在他面前,自己就像是一件附属品,不能有思想,不能出意外,只能在他的眼皮子地下做着合乎他心意的一举一动。 等他什么时候找到了打开的钥匙,那么她这个储物器也就失去了价值。 真是走在钢丝上的惊心,每时每刻、每一步都不能出差错,否则就是掉落万丈深渊的噩梦。 她只能乖顺地像只小兽,趴在他的腿上,暂时将锋利的手爪都收起来,只露出柔软无害的皮毛。 一直等到獟神离开,她才能放松片刻,暂时卸下重担。 夜晚,更深露重,等云绝站在金爻族门外,寒夜的风吹拂她脸颊时,她还是刚睡醒般不清醒的模样,朦朦胧胧。 黎经族接应的人已经等候多时,看到云绝,扛着她就飞身而走,身法神速。 云绝被抗在肩上,一颠一颠,终于恢复了神志。 此刻她已经发现了不对劲,却是控住不了自己的身体,惊悚至极! 难道她还有半夜梦游的习惯? 可是扛着她的人又是谁? 这明显是一场计划好的行动,难道是长风背后的人这么快就忍不住动手了? 就有点突然,她见到了躺在上方被一圈美女伺候、神情慵懒的枂神,还有站在下方恭候的长风。 枂神高高在上,见她被捉来,忽然对着她发癫似地笑了起来。 四周氛围压抑,无端听到放纵的笑声,其他人心里没有一丝放松反而战战兢兢。 云绝眉头微蹙,这枂神还是像之前在无冥河见到的那样,五官比女人都精致、身姿绰约,再加上掌权者的底气和气质,眼角眉梢都是魅力。 可惜是个疯的。 枂神如愿以偿地得到了獟神新收的徒弟,一想到獟神发现自己徒弟不见时的神情,他恨不得拍手叫好,可惜不能在现场看到对方的表情,真是一大憾事。 “哈哈哈。”只要一想到死对头心情不美丽,他的心情就妙得很啊。 枂神来到云绝身旁,抚摸着她的脸蛋,在没有獟神在场的情景下,毫不掩饰地夸赞道:“这就是他新收的徒弟,长得不错。” 云绝继续扮演着无知所谓、不懂规矩的小徒弟。 虽然莫名其妙地被绑到了这里,忽然被吃豆腐,但对方肯定了她的美貌,她还是得礼貌的说一声:“谢谢。” 枂神听到了这两个字,瞪大了双眼,压不住惊讶地问道:“你能听懂我说的话?” 云绝看傻逼的眼神看对方,得嘞,不但是半夜掳人的神经病,还是个傻子。 ------------ 第12章,贴贴 长风将毒藏在剑上,砍在了云绝的背上,与其说“雾影草”是毒,其实更像是蛊,一棵双生,一株是“雾”,一株是“影”。 “雾”是主为控住,“影”是副作为蛊,须得以血肉之躯入蛊,所以长风才将这“影”蛊藏在了剑上。 中了“影”之后,中蛊之人便会失去意识,一切行动只听掌握着“雾”的人的话,变成一具单纯的听话的傀儡。 这个蛊,生长条件苛刻,神界罕见、几乎绝迹,枂神也只是在近期才得了这么一株。 连见多识广的獟神,一时不察,让云绝遭了此道,何况他解除的毒性,是枂神加的另一味用来打掩护的毒草。 所以云绝的身体才会不听使唤的自己走出金爻族,因为她中了“影”,便会不由自主的去靠近“雾”,受“雾”的掌控。 就算金爻族固若金汤,也挡不住里面的人要自个儿出来,枂神打得就是这主意。 獟神自以为掌控一切,但架不住枂神釜底抽薪这一招,还得多谢他送的好徒儿。 奇怪的是云绝中了“影”,没有像一个完完全全失去灵魂只会听话照做的傀儡,不但有自己的意识,还能开口说话。 枂神惊奇的围着云绝转圈研究,啧啧称奇,真是个好宝贝,怪不得生人勿进的獟神,也会想着收对方为徒。 这会儿,枂神也不想着反间计,原本打算他让云绝回去潜伏在獟神身边,寻找机会重伤对方,但现在他改变了主意,这样的宝贝,还是自己收着最好。 獟神是该急,他失去的不止是徒儿,还有金爻族的至宝阳燧、大杀器阴灵花,这两样无论哪件落在黎经族,对金爻族都会是灾难。 尤其是至宝阳燧,千万年来,金爻族守护着它,不仅仅是至宝,更是一种象征,其他四大神族也是相同。 曾经的五大神族之一的九曜神族就是最好的证明,因族内的至宝消失,这个族现在还是半死不活的状态,早已经跌出五大神族应有的实力。 若是阳燧真的落到枂神的手里,金爻族大概会不惜一切赎回。 枂神问云绝:“你叫什么名字?” “桑晴。”她震惊地发现自己会无意识地想要贴近对方,所以来的人拿着“雾”等在金爻族外,她会走出去自投罗网,现在她到了这里,“雾”草回到了枂神手上。 枂神还在津津有味地提问:“你和獟神是怎么相遇的?” “救命之恩。” 原来如此,他是这么找到这个宝贝徒儿的,运气好得离奇,随便救个人就是个天才,不过最后还是便宜了自己,枂神心里幸灾乐祸。 云绝在收徒大典上展现的巨大神力,早已经在神界传遍。 不过獟神什么时候这么好心会救人了?枂神打量着云绝,看对方的容貌倒也有几分可能性,可是獟神根本不是重色之人,那个人只知道打打杀杀什么时候会怜香惜玉了? 怪哉。 于是枂神接着提问:“他为什么会收你为徒?”即便此人天赋神力出众,但也没有要到收徒的地步,放在金爻族或是让族里其他人收为徒弟也行,可偏偏最是冷情绝性的獟神收她为徒? 云绝听到这个问题,表情变得有些微妙,毕竟这里面的利益牵扯挺大的,简单来说就是獟神图谋她身上的阴灵花,而她假意混进金爻族是为了阳燧。 但是这些使万万不能和枂神说的。 不过枂神却误会了她的表情,难道獟神那人的情欲开窍了?一想到獟神那个冰冷勿近的样子,枂神大为震惊。 枂神还在等云绝的回话,琢磨着再问几句,就发现这新抓来的小徒儿紧紧贴着自己:“你贴我这么近干什么?” “我也不知道,就是越靠近你越舒服。”云绝有些委屈的回答。 “离我远一点。”枂神命令道,他想到了这可能是“雾影草”的影响,“影”会无意识的靠近“雾”,所以云绝才会想要靠近他。 “对不起,我做不到。”云绝眼巴巴的瞅着对方,希望不要因为她做不到而喊打喊杀,万事好商量,千万不要见血。 云绝因为怕真实身份被揭穿,眼神有些心虚,她比枂神矮了一个头,他低头便将她瞧个一清二楚,粉面如桃花般娇嫩,还能瞅见毛绒绒的细节,无端令人想到一颗带有新鲜晨露的桃子,清甜可口,忍不住食指大动。 枂神的手指蜷缩了几下。 或许獟神会接纳她也不是不可能。 罢了罢了,枂神默认了云绝的贴近,叫来了奉上“雾影草”的人,询问关于云绝的异常,为什么还能她中了毒还能有自主意识? 来的人,看见云绝也在一旁,不知道能不能开口。 枂神便对云绝吩咐道:“不能离开黎经族,不能将此事告诉其他人。” 见云绝点了头,便让手下接着说,当着云绝的面分析起了“雾影草”和她身上异于常人之处。 枂神有“雾影草”对她的掌控是一方面,还有就是她身上所表现的没有任何攻击性,大概他也和獟神一样完全不将她放在眼里,威胁和危险性几乎为零吧,所以在她面前肆无忌惮地讨论商量。 其间,甚至云绝有关于“无影草”习性不懂的地方,提出两句,竟也会收到耐心的回答。 好像在黎经族,也没有想象中这么危险,云绝悬着的心放了下来。 一个时辰过去了,他们还在商量出“雾影草”的习性时,云绝已经忍不住打哈欠,大半夜刚睡下就被掳过来了。 唉~ 她弱弱地举手:“那个,枂神大人是吗?我可以先下去休息吗?” 枂神等人还在讨论,冷不丁听到人质说这话,都齐刷刷地朝她看去。 云绝瞬间势弱,缩着脖子:“不行的话,我再等等。”毕竟在别人地盘,还是识相点好。 枂神揉揉眉心,确实是挺晚了,便叫来了侍女青腰,带着云绝下去休息。 见云绝从善如流地挽住青腰手臂,眼神也黏在对方身上,脚步却不动。 枂神问道:“怎么,还有什么事情?”这人胆子到是也大,除了刚抓来的时候有些无措,现在完全就是无所畏惧的样子。 云绝靠在香香软软的青腰身上,真想就这么在美女姐姐身上睡觉,可惜:“‘雾影草’的蛊性在,我离不开你太远。” 枂神无奈,不知道自己的耐心竟然可以这么好,让其他人退下,只留下青腰带着云绝去他隔壁房间。 “有什么需要,直接问青腰。”枂神说完直接回房了,只是雾影草怪异之处暂时还未明。 云绝没有麻烦青腰太久,房间里什么都有。 等青腰走了,云绝才拿出了一条极小的虫子,这就是长风放在她背上的“影”蛊。 原来是“雾影草”中的“影”,实际上是一条小小如松叶般的小绿虫,这“影”虫并没有直接进入她体内,而是被她一直藏在身上,假装中蛊。 实际上,也不算假装,毕竟这蛊即便只是带在身上,也会受“影”草的吸引,忍不住靠近、听话,好在还可以控制。 幸亏没有中招,否则对枂神全盘托出,后果不可想象。 怪不得枂神见到她就是一顿审问和吩咐,完全不怕她说谎和拒绝,原来是以为她已经成功中了蛊,不会反抗他的任何要求,毕竟是她自己主动走出金爻族的。 来这一遭,她也知道了长风背后真正的势力——黎经族。 看来他来到神界,根据梦知雪这条引子,不但没有因为夺了梦知雪的天赋被黎经族惩罚,反而背靠黎经族,在金爻族卧底。 不愧是气运之子,这都能触底反弹。 如果不是她抢占先机,进一步夺得了阳燧,估计这至宝最终也会落入他手中。 如果她又中了他下的蛊,那么现在,她已经被枂神列为危险人物,她所有的计划就此全盘落空,甚至还会受尽折磨而死。 “长风”云绝心里想着他的实力和运气,绝对不能小觑。 第二天,枂神着实体会了把什么叫偷鸡不成蚀把米,因为“雾影草”的习性,他吃饭她贴着,他修炼她贴着,就算他洗澡都不得清净...... 她在触碰他的底线,也变得越来越放肆。 “砰砰砰”外面传来敲门声,是云绝在催促。 “不要进来!”枂神火急火燎地擦完身上的水珠,还在穿着衣物...... 这样的情景,这一天已经出现好几次。 ------------ 第13章,救回 以致于獟神找到黎经族的时候,看到的便是云绝和枂神贴在一起的景象,作为被绑架的云绝,脸上完全没有犯人该有的沧桑或是受刑后的狼狈,甚至还面色红润、神采奕奕。 相比云绝的饱满精神,枂神看着倒有些萎靡,不知道的以为云绝在黎经族,采阴补阳了这位大人物,金爻族其他来的人无不这样想着,面色都有些古怪。 即便在对手的地盘里,獟神也依旧气势非凡:“枂神,为何我的小徒弟会在你的黎经族?” 枂神说谎不打草稿:“良禽择木而息,黎经族比金爻族强,桑晴选择更好的平台也是无可厚非。” 短短一句回答,獟神把心放回了肚子,他清楚了枂神还不知道阴灵花的存在,甚至连阳燧的事情都不知道。 他看傻狍子的眼神看向对方,头一回为枂神的智商感到捉急,白担心了失踪的云绝这么久,她还挺机灵,不知道用了什么办法蒙混过关的。 獟神淡定了,于是恢复了以往两人互相毒舌的状态:“我的徒弟又没瞎,就算是闭着眼都知道该选谁?”嘲讽意味十足。 枂神却理解错了獟神的表情,以为对方无奈至极只能打打嘴炮,于是一扫这段时间被云绝“骚扰”的颓丧无力之感,嘚瑟不已:“哦,你倒是很了解她?“ 獟神冷哼,那神情在说枂神明知故问。 云绝在一旁看着有些许无语,他们刚刚说的没一句是有用的屁话,看来再大的大佬,遇到对的人也能变成幼稚互怼的样子。 枂神摇着扇子,此刻他和獟神一样,两人都莫名有着某种自信,对云绝有着绝对掌控的自信力。 獟神自知掌握着云绝真实的身份和秘密。 而枂神则是因为有“雾影草”对云绝的蛊性在,他眉毛一挑显示他的好心情说道:“我倒也不是随意抢人,如果桑晴愿意主动和你回去,我便把她还给你如何。” 枂神靠着“雾影草”,再加上云绝对他近身依赖的证明,自信不已,云绝是绝对不会离开他身边半分而回到金爻族。 “当真?”居然这么简单,在场不知道云绝中了“雾影草”的人,都觉得枂神疯了,云绝是獟神正儿八经的徒弟,肯定选择回来,怎么会愿意留在绑架犯手里? 一时间所有人都不敢相信有这种好事,都怀疑枂神在逗他们玩。 直到獟神叫了一声,云绝毫不犹豫的从枂神身边来到獟神身边,而枂神没有半分阻拦之意时,他们才敢相信枂神是真的在玩! 辛辛苦苦把人抓走,就是为了这么一出? 亏他们金爻族的人,浩浩荡荡的过来要人,早知如此,何必如此兴师动众,他们出来时,还特意交代留在神族内的人,小心黎经族的调虎离山,必要严守警戒。 结果,就这...... 一时间,所有人都有些无语凝噎,都知道枂神喜怒无常,只是没想到这次连脑子都有些无常了。 更傻眼的是枂神,就这么眼睁睁的看着云绝毫不留恋地离开,因为太过于震惊,甚至都忘记了阻止。 她的贴贴呢,她的言听计从呢? 枂神建立起的自信,“啪”一下子,碎得全无。 出来前,他还特地给云绝下了三道命令: 一:不能离开他身边。 二:不能和獟神说话。 三:不能当众吃他豆腐。 结果她只做到了第三条!!! 枂神不止信心没了,感觉连心都碎了,看云绝的眼神就像是在看负心薄幸之人。 云绝汗颜,獟神都来了,背后搞也就算了,起码不能当着他的面和别的男人卿卿我我。 (这段时间,很感谢你对我的照顾,我在黎经族吃好喝好,但是正主来了,我得走了。) 枂神哔了狗了,竟然读懂了她眼神中的含义。 因为后劲太大,他连忙掏出雾影草的“雾”确认,手都在颤抖,他枂神,何时如此狼狈过? 他甚至都是直接背着众人确认,都没有找个隐蔽之处。 手里的“雾”草,化作了一根头发丝,是云绝的幻术。 她什么时候掉包的,被抓来满打满算两天,不都是和他一起同吃同住,哪有机会干这事? 脑子里飞速地闪过一些云绝和他贴贴时的一些异常,原来就是时时贴身,她才有机会下手成功的,原来是他给她的机会。 这边无论枂神再怎么懊恼,也改变不了獟神不费一兵一卒就带走了云绝。 这场没有硝烟的战争,最终以枂神黯然神伤而结束,只有枂神一个人受伤的世界达成了。 金爻族内,云绝拿出了真的“雾”草给了獟神,并且说明了来龙去脉,只不过稍微隐藏了一丢丢吃别人豆腐和一些关键的信息。 獟神拿着手里“雾影草”中的“雾”草,转头便发现云绝紧紧贴着自己。 云绝从听命于枂神变成了听命于獟神。 獟神自然也是知道“雾影草”的蛊性,不期然问道:“难道这几日你就是这么贴着枂神的?” 遭了,光想着吃豆腐,忘记了这茬,云绝心虚。 他肯定是吃醋了。 獟神心力憔悴,但还留着些许希冀,盼着即便这样紧密的联系,枂神也没有发现云绝身上的秘密。 他又仔细回想了在黎经族时,枂神的神情和动作,有没有泄露些发现秘密的蛛丝马迹。 云绝却误以为獟神生气不说话,心里有些毛毛的,眼泪刷的一下便流了下来。 “对不起,枂神拿着‘雾影草’,我中了蛊,只有贴近他才不会难受。”说着,她更靠近了拿着雾影草的獟神,证实她说的话。 獟神解释道:“我没有怪你,只是怕他已经发现了你的身份,担心今后会更加对你穷追不舍。” 如果是这样就麻烦了,不过看情况阳燧和阴灵花还未被他发现,否则不会这么轻易的让云绝回来。 只是这次的救云绝的事情太过于容易,让他不得不怀疑枂神有没有其他招等着,毕竟只要枂神出场,总是各种事情,这次居然还暗搓搓下了蛊,拐走了他的徒弟。 他是什么时候下的蛊虫? ------------ 第14章,同床共枕 獟神想到了前不久和云绝比试又失去联系的一名叫长风的人,决定好好查查这件事情。 云绝擦了擦早就化作云雾而不存在的泪珠,心想这次的卧底没有白费,她将计就计顺藤摸瓜,总算知道了长风的大本营就是黎经族。 于是哽咽道:“你不怪我就好,这几天我在黎经族食不下咽,就想着我不见了,你会如何担心,还好我现在平安无事的回来了。” 云绝本就靠着獟神,现在还顺势靠在他怀里边哭边说:“还有我在黎经族看到了长风。” 獟神抬手抚了抚她的背,居然会破天荒地会安慰人:“别哭了。” 你一哭容易暴露,不能让她养成动不动就哭的习惯。 他温柔的抚摸着云绝,这是他的人形宝藏,谁也不能觊觎:“这次你做的很好,至于那个叛徒我会处理。” 不同于金爻族这边甚至有些温馨的氛围,黎经族内,枂神在复盘这次的失败。 想着想着,总觉得差了点东西,恍惚间仿佛那个粘人精还在身边吃吃喝喝、毫无烦恼的在一侧咸鱼躺尸。 不用担心她逃跑,只稍供上好酒美食再佐些美色,她就会安安稳稳地待着不会想着逃跑,这和他以往看到被严刑拷打却还死守秘密不肯开口还总要逃跑的人质完全不同,他头一次见这么立场不坚定的人质。 相处得时间虽短,但是他好像已经开始对她念念不忘。 出生在顶端,神界五大神之一,周围不乏阿谀奉承之人,多得是追捧与敬畏,连对手都是獟神这般强劲。 从来没有人能像云绝这样出现在他的身边过,不畏惧他的身份,不害怕他的性情,可能唯一企图的也就是他的身体。 回想在一起时,她总会有意无意、变着法子摸着他的腹部之处的肌肉线条,却总能在危险的边缘悬崖勒马,保持着分寸不令人讨厌,反而多了真性情的可爱,枂神嘴角无知无觉爬上了笑意。 她甚至比他更像枂神,在黎经族仗着狐假虎威,厚着脸皮吩咐手下的人毫不脸红,各种享受手到擒来,有她在身边,似乎就能屏蔽所有烦恼,没有了名利与阴谋,枂神生平第一次体会到了轻松惬意的滋味。 他是不是也和獟神一样试着找一个徒弟玩玩? 可又一想到她最后竟然骗了自己,在自己眼皮子地下耍花样,趁着亲近的时机,偷走了真正的“雾影草”,枂神的神色又冷了下来。 但是云绝十分感谢他,因为“雾影草”的蛊毒在明面上还未解开,她可以正大光明地从枂神贴贴变成了獟神贴贴。 白天到还好,只是到了晚上,云绝的声音从门外传来:“师傅,我好难受啊,求求你让我进去吧。” 獟神盯着手里的“雾影草”,竟有些烫手。 这“雾影草”,一株双生,一“雾”一“影”,实则是一阴一样、一静一动,相互极具吸引力。 如今这“影”被种在了云绝身上,他拿着“雾”,云绝想要亲近他也无可厚非。 但是很快,他盯着手里的“雾影草”,想到一个可以巧妙剥夺阴灵花的主意。 门外又传来了敲门声,云绝的声音里都带了点哭腔。 没办法,獟神只得让她进来。 云绝:我发现我一哭他就拿我没办法。 于是,獟神手臂旁多了个人形挂件。 云绝喜滋滋地靠在獟神身边,今天距离以身相许又进了一步呢。 等到半夜,两人躺在床上时,云绝的心思又活络了:“师傅每天修炼都很辛苦吧,我作为师傅的徒弟,以后也会继承师傅的衣钵,要像师傅这般厉害。” 獟神:大可不必,不如直接将你身上的宝贝双手奉上。 “师傅,在我变得像你一样厉害时,能不能让我先看看成果?我看其他族人,好像有门课是专门修炼神体的,师傅作为金爻族最厉害的人,神体肯定锻造得最为完美,我想追求这份完美,是不是应该先看看完美长什么样子?” 与平时的声音不同,此刻为了馋獟神的身子,她的声音带着娇糯糯的尾音,竟有几分撒娇的意味。 “师傅,我就看一下,就一下下。”偷摸瞅着对方的神色,云绝手小心翼翼地附上了他的腹部,掀起一片衣角,就能看到梦寐以求的画面。 獟神按住了作妖的小手,忍住心里的异样说道:“快睡吧,明天我带你炼神体。” “我要看!我要看!不让我看我睡不着。”箭都悬在了弦上,云绝开始耍赖。 她再接再厉:“很快的,我看完马上睡觉!” 云绝按捺住激动的心情,有种拆世界上最美丽的礼物的错觉慢慢拉开了獟神的衣物,流畅有力的线条、紧实的肌肉,细腻的肌肤在烛光下发出莹润的光泽,云绝瞪大了双眼目不转睛。 手感更是妙不可言,轻轻一按还极具弹性,就是鼻尖有点热热的。 獟神的腹部猝不及防的被这么一按,她动作明明很轻,他却闷哼了一声,她的眼神太过于专注,细小的呼吸十分微弱,但是因紧靠着他的腹部,他的呼吸也不由自主地随着她的频率律动。 干完正事,云绝心满意足地睡去了。 不像清醒的时候粘人,睡着的云绝,安安静静的窝在角落恬静美好。 当初他给云绝捏脸的时候,她非要绝世容貌,所以他捏的脸其实是按照他心中最美的样子创造的,换句话说,桑晴的脸是完全长在他的审美点上。 看着她睡着,忍不住凑近凝视,学着她触摸他的腹部般,伸出手戳了戳她的脸蛋,软乎乎的,视线又情不自禁从脸蛋移到了唇部的位置,手指头又感受到她的唇瓣的柔软是和脸蛋不一样的触感。 想起那天他给她捏脸,他的手指不小心戳到了她湿乎乎的嘴里...... 收回手,他有些难以入眠。 如果他真的得到了她体内的阴灵花,那么现在的平静都会打破,她还会这么信任自己吗? 生平第一次,他会因为感情而不是利益思考了,但是这个念头仅仅出现一瞬间就被他理智的压下去了。 第二天,因为昨晚的视觉盛宴,云绝早上起来的时候神清气爽,果然色能补气啊! 以后这种事要多做,云绝心里美滋滋地想。 她还等着獟神身贴身教她练神体,不过扑了空。 因为獟神一大早就去找长老族的暮天钟商量事情了。 “你真打算去洛神族?”暮天钟吃惊不已。 “是。” “若是要解毒的话,应该去佛神寺啊,佛神至宝——舍利子,可破邪佞妖魔,这‘雾影草’蛊毒,也算是其中一类,为何要去更远的洛神族? 洛神至宝——千面池,是可阴阳乾坤转换,入池的人若是甘愿牺牲便是可救至亲至爱之人;反之则能夺取他人先天气运神力天赋,难道你是想......” 暮天中惊觉自己发现了什么不得了的事情,随之又怜惜的说道:“这样对云神如花似玉般的美人,是不是太过于残忍。” 獟神闻言笑道:“残忍?神界不一向如此,你不变强,明日就会是你的死期。这点,我想你深有体会。” 獟神这样血淋淋地直接撕开他的旧伤疤,一向浪荡不羁的暮天钟也沉默了下来,气氛变得沉重,就像云绝的悲剧结局就此注定。 ------------ 第15章,吻 另一边,阴灵花神法大开,云绝的脑海中出现了一副画面:一汪清池中,她和獟神面对面在池中坐着,獟神手里拿着“雾”草对着她施法。 画面左上角赫然写着:夺取阴灵花; 显示的姓名有獟神、云绝。 阴灵花一旦被夺取成功,那么云绝体内的阳燧也会因此不受控,她没有了阴灵花平衡阳燧,神体就会受不住无尽神力而死。 云绝见状并不惊慌,反而嘴角勾起一笑:终于安耐不住了,他再不行动,她真以为两人就一直要扮演一对好师徒下去呢。 等云绝被提溜着去往遥远的洛神族的时候,她还是尽心尽力地扮演着小徒弟的角色,一脸懵逼加窃喜的。 这是单独相处的长途旅行吗,就獟神和她两个人? 一路上,她都是星星眼,这是她失忆醒来后,第一次可以和獟神单独相处这么长时间,以致于到了洛神族,她弯弯的嘴角都没有下来过。 獟神说是来给她解“雾影草”的蛊毒的,他说什么她都无条件地相信了。 这是她这一路传达给獟神的信息,也是她需要扮演的小徒弟形象。 就算她知道这洛神所在的族,根本不是解蛊的地方...... 神界五大神,除了獟神的金爻族、枂神的黎经族、佛神的佛神寺,剩下的就是洛神的逐谙神族和一个已经落寞的神族。 所以现在神界,大家都还说着五大神族,五大神,实际已经默认成四大神族、四大神。 洛神作为五大神中唯一的女神者,绝色无双、天赋神力出众不已,在神界大名鼎鼎,神界凡是提到她的人都是赞颂不已。 虽说她是其中唯一的女神者,势力却是早已超过其他四大神族,地位和话语权也是最大的。 若不是其他四大神族隐隐联合抵制,又因逐谙神族地理偏远特殊,洛神怕是早已经坐上了神界第一把交椅。 云绝思索着这些信息,神界也不是表面上那样风平浪静,和下界的人界一样,都会有各个阵营和敌对势力,互相牵住。 一块石头被她无聊地用力踢起,倏地一下,穿过丛林,惊起一阵鸟儿散去。 一路过来,她有空没空就喜欢踢一脚石头,惊得树上正在休憩的鸟儿惊恐乱飞。 这次她的运气却背了,逗小鸟逗到了一只大鹏。 大鹏原先好好地在树上打盹,旁边的小鸟们正叽叽喳喳为他说些近期的趣闻,谁跟谁争地盘啦,谁家的媳妇一下子一窝生了十七个崽子等等,日头照在羽翎上暖烘烘正是惬意之时,不期然一块飞速的石头打中他的眼窝,一跟头差点从枝头上栽下去在小弟们面前丢脸! 大鹏怒鸣,究竟哪个龟孙子在他的地盘如此挑衅? 飞离枝头振翅啼叫、遮天蔽日。 龟孙子云绝显然注意到了这场景的恐怖,马上飞身到獟神身边:“师傅,快看,有只大鸟在那里,声音好可怕~~” 大鹏还在找扔石头的人,云绝这一出声,立马吸引了他的注意。 这四周打眼一看只有这两个人,谁是罪魁祸首一眼认定,大鹏直拉拉地俯冲下去,打算吓得这个杀千刀的龟孙屁股尿流! 獟神看大鹏来势汹汹,将云绝揽到了身后,手里的无极矛射了出去。 大鹏在此鸟不拉屎的地方能修炼成一霸也是有点东西,眼看无极矛的势头比他的俯冲更猛,躲闪不及,危险之际竟然凭空消失。 这是大鹏的神法天赋:破空闪。 云绝知道有獟神在用不着自己操心,一早退到了一棵大树下查看状况。 原以为这战场怎么都不会波及到自己,谁想消失不见的大鹏就这么蓦然地出现在她背后,云绝感到身后狂风大作,转过头时,大鹏已经发起攻击,如此近距离的冲击,她腿都吓软了,只能紧紧的抱住大树不被吹走卷入风沙走石中,但是大鹏的冲击也已经尽在咫尺。 这一切发生得比一吸一呼还快,连无极矛都还在空中飞射还未召回,云绝马上就要在鸟嘴下四分五裂。 千钧一发之刻,獟神挡在了云绝身前,徒手对上了大鹏的攻势,一道刺眼的白光爆发,大鹏尖鸣一声飞了出去,地上多了一片血色。 大鹏在这块区域当霸主久了,连獟神都不认识,对上对方的骁勇善战,一招就被打得落花流水飞遁而逃。 獟神打算乘胜追击斩杀大鹏,云绝却从背后抱住了他,看着地上大片的血迹,她的眼泪簌簌地落下:“都是我不好,都是我不好,害你受了这么重的伤。” 哭声悲痛,自责不已。 獟神知道她误会了:“这是大鹏的血,不是我的。” 云绝闻言止住了哭声,把头从他的背里抬起来:“真的吗?让我看看。” 她从背后绕过,仔仔细细检查了獟神有没有受伤,确认了那血是大鹏的,她才长舒一口气,不过因为刚刚赶过来太急,獟神的前胸上方,锁骨下有一条细细的血痕。 “你看你看,这里明明就受伤了。”云绝嘴上反驳,语气却都是关心。 “无事。”这点伤,他只要神力稍转便能马上消失。 云绝却把他按在一棵树下,扒开衣服要给他清理伤口。 獟神要拒绝,真的不用,再晚点,伤口都能自动愈合。 云绝这次却十分强势,说什么都要亲自处理伤口,獟神不答应她作势就要哭。 幸得大鹏的危险解除了,此刻早就逃得远远的,这里地处偏远,也没有其他人会经过,獟神便只好任云绝去了。 獟神靠在树根处,云绝跪坐在他身前,细细摩挲着他胸前的伤口,满眼心疼,拿起帕子擦了擦本就没多少的血迹。 獟神心想这下总好了吧,云绝却捏着帕子抵在他的胸口,慢慢俯身靠近伤口,轻柔地吻在伤痕上,一寸寸向上,像是虔诚的圣徒。 柔软的触感从胸前传来,震得獟神浑身上下都麻酥酥的,一时间竟忘记制止云绝的动作。 湿糯的吻一下一下,像是柔软的羽毛挠在他的心间上,舒爽又酥麻,有电流窜过全身激得他垂在两边的手指抓住地下的泥土,就像是抓住大海中的浮萍,带着无所依的无助和惊心动魄的刺激。 ------------ 第16章,洛神 云绝没有就此停下,细细密密的吻顺着伤口,穿过锁骨,来到了他的脖颈。 他应该出言停止云绝的动作,但是她吻到了他的喉结,似乎还有小巧的舌头轻轻触碰,他就说不出话了,隐隐约约在期待些什么。 云绝跪坐的身体微微起身,双手搭在獟神的肩膀上,继续亲吻,沿着锁骨到下巴,不断向上攀登顶峰。 等到两唇相互贴紧,这等滋味奇妙无比。 云绝:谢谢你,大鹏鸟! 就像是大海中的浮萍终于到达了彼岸,靠在岸边,在湛蓝的天空下不停地受着海浪的冲刷,天朗气清。 事毕,云绝还坏心眼地问道:“师傅,你的心跳的好快呀。” 明明只是坐着休息,獟神竟觉得比和大鹏战斗还累,脸上罕见地流着汗珠,但又不自觉地想象着她的吻含着他汗珠的情景...... 而另一边,长风再次找到了宋怀月。 宋怀月不是恋爱脑的人,两人还是师徒关系的时候,长风的天赋神力就是她最大的骄傲,那时她还能勉强低下头颅收他为徒。 但现在无论对方再怎么有潜力,都已经是金爻族通缉的罪人,她作为金爻族的人怎么可能和他有什么交集。 即便有,那也是兵戎相见。 她二话不说就使出了天赋,空中的风刃朝着长风甩去,根本没有打算手下留情,只要她捉到了长风,不管是活人还是尸体,等带到金爻族,不仅可以完全洗脱她的嫌疑,而且失去的地位名望甚至还能更上一层楼。 长风见到她如此行径倒也不慌,躲过风刃后说道:“师傅,你真的要这么对徒儿吗?” 宋怀月怒道:“别叫我师傅!” “师傅,别动气。你应该明白你现在的处境,根本原因真的是出在我这里吗?我的身份是不好,但是獟神徒弟的来历就清清白白吗?你得找到问题的根源。” “闭嘴。”宋怀月握紧剑的手微微颤抖。 “戳中你的痛处了?还是因为你清楚地知道这神界的规则,根本不是谁对谁错来决定胜负,而是根据谁强谁弱。獟神的徒弟可以大摇大摆地接受众神的仰视与祝福,而你的徒弟只能躲在暗处被喊打喊杀。” 宋怀月想要出手阻止长风继续说下去,但是他的声音像是不断坏绕在她耳边,刺激得她提不起手里的剑。 “你为什么看不惯獟神的新徒弟,为什么从来没有真正臣服过獟神?因为你心底有个声音,想要超过他,不再听令任何人。 现在有个机会摆在你面前,和我一起去逐谙神族,去洛神所在的神族,你知道‘千面池’的作用,无数的天赋加持在你身上,以后谁还敢对你不敬,谁还敢强迫你?你不是早就厌烦了应付那帮混蛋!” 他的话不停地灌进她的耳朵直达她内心最底层的秘密,她抬着赤红的双眸望着他。 长风对她伸出手,发出了邀请:“杀了我只是洗脱了嫌疑,跟着我可以把他们都踩在脚下。” 空中的风刃终于停下。 等到了逐谙神族的时候,云绝终于见到了传闻中的洛神,充满了好奇和打量,洛神确实惊为天人,但是平时喜爱美色的云绝却生不起任何调戏或是欢喜之情。 在对方神圣不可侵犯、藐视众神的眼神下,她第一次感受到了危险,不同于枂神习以为常血腥杀人的漠视与倦怠,洛神给云绝的感受像是看穿一切的高高在上。 众神入眼,皆为凡夫俗子。 应该是自己的错觉。 她看到洛神与獟神平起而坐、谈笑风生,打消了心中所想。 听他们的谈话,云绝总算知道了獟神千里迢迢从金爻族赶到这里,就是为了借用逐谙神族的至宝——千面池。 云绝脸上露出适当的疑惑,借这个干嘛? 这个根本不是用来解毒的。 不过獟神并没有在谈话中明说。 随后云绝便离开了,跟着底下的人来到了休息的住所,果然是美女神者做当家人,里里外外和金爻族完全不一样,房间布置甚是赏心悦目,云绝还趁着这个机会游览了附近的怡人景色。 以致于没听到他们后面的谈话内容: 洛神看着云绝离场,毫无掩饰地大力称赞:“你这小徒弟到是钟灵毓秀。” 獟神抿了口酒:“还没有听见过洛神如此称赞过其他人,桑晴听到肯定高兴。” 獟神想起一路走来,云绝极容易满足的性子,总会因为一点点不起眼的小事情得到满足而能高兴半天,若是听到洛神如此夸赞她,她的尾巴肯定要翘上天。 这回洛神到是没有赞同,反而略微凝眉:“桑晴?我没看错的话,她应该是云神,原本的名字叫云绝吧。难道獟神作为她的师傅竟还不知道?” 獟神手里的酒杯掉落,掩饰不住吃惊之色,这是云绝自重回神界以来,第一个发现她真正身份的人。 洛神不理会獟神心中的惊涛骇浪,继续语不惊人死不休:“我想你应该也是知道的,一百年前的无冥河上,除了佛神没来,你和我与枂神悉数到场,云神可是当时的主角,在场谁人不知。我的记忆可没那么差,那小小的云神还多亏了你才能捉来。 只是没想到你俩这么有缘,你那时也算差点要了她的性命,现在竟还能收她为徒,一对仇敌竟然能做一对令人艳羡的师徒。 你来这千面池,难道不是为你这资质平平的爱徒换得些许天赋? 可你也知道这千面池,须得奉献之人甘愿献出,另一人才能阴阳互调接收对方奉献出的东西。 千面池,何为千面,你有千样东西,便可在这池中尽数传给接收之人,包括天赋、神力、神法甚至是生命。” 獟神脸色铁黑,死死盯住洛神。 洛神继续贴心地补充:“哦,对了,虽然你这徒弟天资愚笨,可耐不住她在无冥河上得到了阴灵花。千万别让其他人知道她的身份,否则引来居心不良之人觊觎她身上的重宝。” 看见獟神锅底般的神色,洛神做出夸张的表情,仿佛发现了什么不得了的事情,越说越上瘾,接着又立马神色淡漠、讽刺地说道:“这样的好事可不能让其他人捷足先登了。” 看着獟神提起来无极矛,她又马上褪下了嘲讽,神情哀伤地说道:“千面池,两人互相转换,不仅需要介子“失灵果”,还需奉献者心甘情愿,她该不会还什么都不知道就傻傻地跟着你来了吧。” 最后又说出了然的语气:“放心,我不会跟你抢阴灵花,这样师徒诀别的大戏,我期待还来不及呢,怎么会破坏呢。” 她端起酒杯抿了一口,一副看好戏的模样。 獟神头一次觉得洛神比那枂神还要聒噪烦人。 “不过我还是好心的提醒你,可别最后赔了夫人又折兵,搞得鸡飞狗跳。”洛神意有所指没有明说。 “不用你操心。” 洛神摇摇头莞尔一笑,没再说什么。 ------------ 第17章,江山美人不可皆得 等到云绝因为“雾影草”的蛊毒还没解,不能离开獟神身边太久,所以她很快又回到了獟神身边。 不过她总感觉獟神和洛神之间的氛围变得有些微妙。 幸亏谈话这时候已经结束,云绝又跟着獟神回到了休息的住所,所以她这来来回回的是在做无用功吗? 平摊在塌上,逛了几圈来回,她已经累了。 累归累,外面有活动的时候,云绝又出来凑热闹了。 出来玩,最重要的就是开心! 只是獟神自从和洛神谈话后,就没有好脸色,独自一人一直呆在房中,她的师傅不开心,她又怎么能安心快乐? 她贴在獟神的身边,满是崇敬的看向对方,眼里都是关切,语气却是什么都没有发现般的轻快:“我打听到了‘无灵果’的地方,在‘无烬沼泽’的最里端,听说有一只大蟾蜍守着。而且这‘无灵果’每月十五,月色最浓之时,才会结出一颗果子,摘到之后还等趁月色未尽之前使用,否则就会在月色散去的时候失去效用。” 你看她真是处处为师傅着想的好徒儿,知道獟神要借用“千面池”,便趁着出来透风看风景的时候打听到了作为“千面池”媒介的“无灵果”。 “师傅,明天晚上正好是这个月的十五号,我们一起去吧。” 獟神看着云绝,出现的却是桑晴的脸,一瞬间,他真的就以为这是他的小徒弟,全心全意只为自己考虑的小徒弟。 他之所以会生气,不是洛神说的话侵犯到他,而是她说的句句都是事实。 如果,自己告诉云绝真相,她会是如何反应? 是否还是会继续像只快乐的小鸟一般,在他身边叽叽喳喳地叫他“师傅”? 还是满眼惊讶失望,对他恨之入骨? 或还是充满恐惧,对他避之不及? 更甚者继续呆在他身边虚与委蛇,伺机报复? 所有的结局,似乎都不会比现在两个人的关系更舒适自在,无一不是在自欺欺人。 獟神痛苦地闭上眼睛,不复战场上的杀伐果断,头一回在感情上的决断上感到痛苦与迷茫。 云绝似乎感受到了他的情绪起伏,没有再出口打扰,静静地躺在他打坐的腿上。 如果能一直这样岁月静好该有多好。 第二天的十五号之夜,獟神还是来到了“无烬沼泽”,云绝也陪同在一旁。 沼泽之地,一望无际,大量的黏土、泥巴、死水,腥臭味扑鼻而来,处处是潮湿泥泞的低洼,虽然有丛树,因为沼泽的坏境与温度,颜色变得非常暗的深绿色,被藤蔓覆盖和缠绕。 在上空飞了一段时间,他们才终于来到了“无烬沼泽”最里端的一片红树林沼泽,“无灵果”就在其中,这里比入口的沼泽处更加的危险与神秘,诡异的红色树木,地面都被泥巴覆盖,沼泽的水体呈浅青色,偶尔有白色的青蛙在其间跳跃。 其中一片水体上,浮着数朵金色莲花,在幽暗的沼泽里显得格格不入,耀眼异常,金莲花中间是根茎连接丛生的藤蔓,藤蔓正中间竖着一株重叠着三层圆形叶子、开着黄色小花的草,这就是“无灵果”。 只等夜中,月亮最亮的时刻,这黄色小花便会结出“无灵果”,云绝兴奋地盯着静谧的沼泽中莹莹生光的黄色小花。 成功就在眼前。 不过她也知道急不得,因为黄色小花下一只大蟾蜍已经悄悄微露于水面,眼大而凸出。 一时间,双方都没有动静,直等到月亮即将挂上梢头最圆最亮的时候,獟神开始行动去引开了这只蟾蜍王,云绝这才看清了蟾蜍的全貌,全体皮肤极粗糙,除头顶较平滑外,其余部分,均满布大小不同的黑绿色圆形瘰疣,即便是腹部也是不光滑的黑色纵斑。 沼泽中,月光洒在植被上,黄色小花倏地收拢,再展开时,一颗“无灵果”茕茕而立。 她得抓紧时间,等獟神回来之前摘到“无灵果”。 她走到沼泽边上,洁白柔嫩的手触到黑呼粘稠的泥土里形成鲜明对比,无尽神力倾泻而下,沼泽的水面上又几处咕噜咕噜地不停冒着泡泡,不多时漂浮上来十几具大蟾蜍的尸体,与先前和獟神打斗的蟾蜍样子十分相似,只是个头小了很多。 紧接着那几朵金色莲花绽开,里面藏着的剧毒紫金蟾蜍,个头虽然比先前那十几只大蟾蜍小上许多,但是毒性却是远远超过,沾上一滴神仙也得化作沼泽的滋养之物。 这些迷你的紫金蟾蜍看着小巧可爱,没有一般蟾蜍看着粗糙的皮肤和恐怖的圆形瘰疣,但是剧毒无比,藏在金莲中,只等摘取“无灵果”的人靠近,喷射剧毒致人于死命。 此刻,这些含有剧毒的紫金蟾蜍尽数死亡,就这么漱漱地掉落到沼泽之中,翻着肚皮。 等到獟神片刻之后回到红树林沼泽时,云绝已经拿着“无灵果”等候。 事情出乎意料地顺利。 只是...... 獟神抬头看了看天边的明月,得月色散尽之前,尽快使用“无灵果”,那么云绝也会因此知道事情的真相。 他原先没有解释,是她自己误会了这神界的残酷生存之道,错把师徒掩人耳目的关系当做真情实意,错把他取得阴灵花的目的当做爱意。 他原是觉得将死之人没必要解释,现在却是不敢解释。 纵有千头万绪,都得在明月隐退之前都得做出决断,他声音喑哑地说道:“云绝,你再为师傅做一件事情好吗?” 云绝:獟神从不在外面叫她“云绝”的名字,今天是怎么了? 在她疑惑的眼神中,还未给出答复便晕倒在了獟神的怀中。 他抱着云绝来到了“千面池”,准备将在这里抽出云绝的阴灵花转移到自己身上。 看着云绝躺在池中的平台上,恬静的睡颜没有任何忧愁,偏偏一滴眼泪从紧闭的眼角滑落像是知道了自己无法改变的宿命。 就像大鹏鸟来袭她亲吻他的那天一样,他情不自禁地吻向了她的泪痕,再从脸庞到唇瓣,细细研磨,双手紧紧扣住压着她不放,用力地想要把她揉进自己的身体里。 獟神从未触碰过其他女人,也没有其他女人敢靠近他,云绝的出现一直是一个意外,让从不通情爱的獟神渐渐沾染上欲望。事实证明他学得很快,在这方面云绝更像是他的指导老师,她吃他豆腐亲他,他就会找机会亲回来。 一场漫长的吻结束,她的唇瓣都带着微微肿胀,桃汁般透着粉嫩的红丝。 獟神拿出了“无灵果”,这是“千面池”需要的媒介,能让云绝体内的阴灵花移到他的身上,接着再拿出“雾影草”,他迟迟没有解除云绝身上的“影”之蛊毒,除了来逐谙神族的路上她能够时刻在自己的眼皮子地下,同时也是为了“千面池”转换需要的第二个条件:奉献者的心甘情愿。 有了这两样神草,獟神一直以来想要的阴灵花就能唾手可得。 他已经想好等她醒来该如何解释,他会为了他的欺瞒做出巨大的补偿,如果她愿意,她依旧会是他最疼爱也是唯一的徒弟。 等她醒来他还有好多话想对她说,但是此刻只能选择让她暂时安眠,现在做的这些,他不敢让她知道,害怕看见她眼里的失望,更怕从她嘴里听到拒绝的话,他不知道该如何回答,所以选择逃开这一切的烦恼。 向来目下无尘的獟神竟然也会开始有害怕的事情。 可惜他不知道一旦阴灵花离体,阳燧便会失去平衡难以控制,云绝更会因此失去性命,届时他再也没有机会对她去说这些话了。 怜爱地轻抚她的脸庞后,獟神开始将她扶起,变成两个人面对面打坐的姿势,再将“无灵果”凝练,注入到两人身上,“雾影草”也腾空升起,准备开始作用。 ------------ 第18章,江山美人皆失 然后他感觉到自己体内的神力开始运转,云绝身上的阴灵花马上就要是自己的了,筹谋了这么久,夙愿终于要达成的欣喜难以忽视地涌上心头。 接着他不仅没有感到阴灵花的气息,反而全身的神力尽数往云绝身上涌去。 怎么会如此? 他的神力、天赋源源不断地往云绝的身上飞奔而走,而此时,云绝也睁开了眼睛,嘴角挂着的不再是满满当当的崇拜和笑意,她的神情变得不一样起来。 云绝勾起他的下巴问道:“是不是很吃惊啊!” 獟神心神俱震,不可思议地看向云绝,竟分不清这是虚假的幻象还是真实发生的荒谬,难以置信地问道:“你恢复记忆了,什么时候?” 否则他没有任何理由相信,满心满眼都是他的小徒弟,怎么会出其不意地把他的天赋神力神法通通转移到她自己身上?这分明就是一场精心设计的阴谋。 “与其说我什么时候恢复记忆,不如问我到底有没有失忆过?不用露出如此受伤的表情,毕竟我当你徒弟的时候,你很是乐在其中啊。不过从现在开始,我不是你的徒弟,”云绝眼神流转,语气拐了个弯才接着说道:“而是你的主人。” 话毕,对面的獟神不断缩小,最后只留下他脱落的服饰,一只毛茸茸、黑漆漆的修狗从衣物里钻出。 没想到平日里看起来威风凛凛的獟神,本体竟然是一个软萌可爱的小黑狗。本体是一个极为隐秘之事,因为本体形态会暴露神者最原始的欲望和弱点,如果被敌人发现后果将不堪设想。 云绝喜笑颜开,立马抱着毛茸茸、软乎乎的修狗一顿揉捏,脸上满是喟叹,舒服~~~ 不过她也没有忘记正事,拿过浮在空中的“雾影草”,化作了一缕发丝,一株真的“雾影草”重新出现在她手中。 变为獟神本体的小修狗:“汪汪汪!” 云绝摸了摸他的狗头,不忘解释:“哦,还是大鹏鸟那次,我把蛊毒放在你的伤口里,那次你不是很享受吗?刚刚你也是情难自抑地亲我了吧?” 云绝抚了抚自己微肿的唇瓣,对着小修狗暧昧地说道:“我也很喜欢。” “这还多亏了那只大鹏,一路过来,我踢了多少颗石头,就算踢中一个小神也因为你的气场不敢上前挑事,还得是这只傻鸟啊。” 大鹏:阴险狡猾的龟孙子!爷就知道有人陷害我! 躲在某个深山老林里的大鹏,揉着自己被石头敲得乌黑的眼睛愤愤不已。 云绝抱起小狗子:“走吧,獟神大人。” “你和枂神一样,都追求强大的神力,偏偏就是你们不看在眼里的幻术,一次次将你们玩弄于股掌中。” 小修狗虽然听不懂云绝在说什么,但还是“汪汪汪”地给面子回应。 现在她的心情格外好。 接着又贱兮兮地道:我记得你给我取过名字叫‘桑晴’,真是娘唧唧又文绉绉的,拗口的紧,还是我来给你取个朗朗上口的名字吧,就叫‘小獟’!怎么样,好听吧。” “汪汪汪~” “哈哈哈!” 云绝还在兴致勃勃地逗弄小狗子,另一边的“无烬沼泽”中,危险的红树林丛丛竖起,长风和宋怀月已经到达。 多亏了“蛊惑人心”这个天赋,长风带着一个逐谙神族的长老,吩咐道:“金长老,开始吧。” 金长老的脑海中一直有个念头不停地传达着信息,直达他的潜意识影响他的行为。 这种“蛊惑人心”的天赋不像“雾影草”般直接控制一个人变成听话的傀儡,而是在金长老的脑海中植入意识,让他以为自己的行为是正常的,其实已经收到潜意识的影响听从长风的指示。 某种意义上来说,这是一种更加高级的控心术,可惜每次只能控制一个人,长风有些遗憾的想着。 金长老在逐谙神族的地位并不低,而且是个熟面孔。 沼泽里的蛤蟆王露出了水面,奇怪的是并没有攻击他们,反而看见金长老像是看见老朋友般熟稔。 金长老则是看到了沼泽之上浮出的几具蛤蟆尸体,还有只剩下茎叶的“无灵果。” 蛤蟆王:“你也看到了,今晚的‘无灵果’已经有人抢先了,你等下个月圆之夜来吧。” “是谁?”长风问道。 蛤蟆王没见过这两个生面孔,询问似得看向金长老。 金长老意识有些模糊,但还是开口:“他们是自己人,不用担心。” 蛤蟆王告诫:“我们的秘密不要让更多的人知道,以免夜长梦多。”蛤蟆王看着长风和宋怀月意有所指,然后继续说道:“也是两个生面孔,我和那个男的交手,对方实力很强在我之上,但是没有要杀我的意思。他们拿了‘无灵果’就迅速离开了。” 蛤蟆王平时不参与神界的事情,只守着这一方沼泽之地,要不是“无灵果”的原因也不会和洛神所在的逐谙神族里的人有所交集,所以也不认识神界大名鼎鼎的獟神。 宋怀月皱眉道:“看来有人捷足先登了。” 真是晦气,长风脸上出现不耐烦的神色,到底是谁坏了他的好事?是他等不了一个月了!就算他能等,宋怀月也不行,在这里待得越久,暴露的风险就越大。 他选择速战速决然后离开。 金长老脑中的念头更加强烈了,接着他拿出了一个精致的木盒,里面装着的东西不断地发出神力,顿时吸引四周蟾蜍的目光,“呱呱”声在耳边不绝于耳,夹杂这渴望与急躁。 连蟾蜍王的注意力都放在了木盒上。 金长老打开了木盒,里面是一个胚胎,活着的一个胚胎,还在跳动着心跳,初具人形。 看样子是从母体中活生生提取出来的。 宋怀月捂住了嘴,才没有震惊地叫出声来。 长风顾不得那么多,只是催促着金长老一定要在今晚办成这件事情。 金长老抛出了木盒,里面的胚胎在空中使出一个弧线,四周的“呱呱”声更加频繁大声。 蛤蟆王原本趴在一个小土坑里,它后腿蜷着跪在地上,前腿支撑,张着嘴巴仰着脸,肚子一鼓一鼓地等待着,在胚胎移动的瞬间身子猛地向上一蹿,舌头一翻,又落在地上。 ------------ 第19章,狭路相逢 没有咀嚼几下,整个胚胎便被它吞入腹中,餍足地咂咂嘴,它“呱呱”叫了几声,几只紫金毒蟾蹦到了数朵金色莲花,一个萝卜一个坑。 莲花随即合拢,紧接着马上有紫金色的液体从莲花瓣的缝隙间流出,金色莲花吸收紫金蛤蟆的养分,发出耀眼的金色光芒,这光芒随着花苞流到茎干,缠缠绕绕来到了“无灵果”的枝干向上传输。 在月色还未褪尽之前,奇迹发生了,新的一颗“无灵果”诞生了! 蛤蟆王还在回味刚刚的美味,看着新的“无灵果”心情十分不错:“金长老,这次的胎儿神力欠佳啊。” 见对方得了便宜还卖乖,金长老冷哼:“这次的报酬上个月就给了,要不是洛神吩咐今晚不许到此被其他人捷足先登了,怎么会再让你再白吃一个胎儿!” 金长老肉痛,神界本就神者稀少,婴孩更是不多,如今又白白浪费一个他肉疼得紧。 獟神用了一些利益换得了今晚“无灵果”的使用权,所以洛神才会吩咐今晚族里的人不许到沼泽之地来,为的就是为獟神腾出“无灵果”,所以獟神也没有对守护“无灵果”的蛤蟆王痛下杀手,这本就是两大神族之间的交易。 所以长风他们来时已经晚了一步,要不是他控制了金长老,金长老经常和蛤蟆王交易深谙其中的门路,才不用再等一个月的光景。 趁着月色还未散尽,长风赶紧摘了“无灵果”,带着金长老和宋怀月三人前往“千面池”。 “原本那个胚胎具有不俗的天赋,本能给你传渡天赋,可惜为了再生无灵果,只能先用了。不过你放心,我会让你如愿以偿。”长风对着宋怀月保证,用眼神示意前方带路的金长老,暗示了金长老会成为他们新的祭品。 可怜的金长老身为羔羊还不知,还乐呵呵地为两只恶狠狠的狼在前方带路。 千面池内,云绝还在逗狗,瞥见了地上被主人抛下的无极矛,说起来她还得好好谢谢无极矛,当初在比试台上,能打赢长风也有无极矛的功劳,自己可还记得答应喂他一碗血作为报答。 正好现在空了,她正准备割血喂矛,便注意到了外面的动静,瞬间卷起狗提起矛隐藏了起来。 这么晚了,会是谁到这里? 先是探路的金长老鬼鬼祟祟地闯进,见里面安全招呼了外面的人进来,于是云绝不期然地看到了一身黑衣的长风和宋怀月。 两个人站在一起郎才女貌到是十分登对,不过想也知道来这里肯定不会是干什么好事。 宋怀月环顾四周,“快开始吧,天就快要亮了。” 她等着金长老身上的天赋,不用再日日勤恳修炼只追求一丁点的进步,不用再虚与委蛇去面对那些臭男人,她会变得越来越强。 她看着长风为她忙前忙后,心里对他发生了一些转变,或许他和那些只在乎她容貌的男人不一样。 金长老在长风的控制下已经下了池水,宋怀月也随之下水,准备开始将金长老身上的天赋转移到自己身上。 云绝在暗处看着这一切,大概已经猜到了一些情况,她可是知道长风的天赋就是蛊惑人心,想要找人下千面池心甘情愿地为他奉献天赋简直轻而易举。 不过他为什么会帮宋怀月,按理说这样的好事他肯定是自己先上。 难道短短几天时间,他爱上了宋怀月? 这不可能,当初他能为了升到神界,狠绝地打算剜了她的心,连未婚妻都能下杀手,难道会为了几天的虚假师徒之情而放弃手中的利益? 他肯定在图谋更大的利益。 不管什么,她都不能让他得逞。 云绝冲了出去,没有管池里的两人,直奔长风而去,她要在这里了结他。 如大山般的神力千斤压顶般坠在长风的身上,压得他直接趴在地上,夺人性命的无极矛随即就要锋利地刺下。 长风想反抗,但是对方的神力太过于磅礴,他根本无法反抗。 而云绝身上早就果起了一层厚厚的神力,他的天赋根本无法穿透。 生死攸关间,他将天赋神法蛊惑人心继续用在金长老身上,原本在千面池内的金长老飞身而出,挡下了云绝的攻击,长风得以喘息。 “桑晴神女为何对我痛下杀手?” 回复他的只有云绝更加猛烈的攻击。 “我想当日在比试场上,你已经大获全胜,名利双收,为什么对我有如此大的仇视之意,甚至要取我性命。”长风询问云绝,但是他更怕獟神在这附近,那么事情会更加难办,自己的处境也会更加艰难。 云绝当然不能说明真实原因,假意说道:“你是枂神那么派来的卧底,现在又指示着洛神族的人想对我们金爻族的人做什么?” 她接着对宋怀月说道:“宋神女,我知道你肯定是被长风胁迫至此,我知道他有蛊惑人心的天赋,你千万不要被他迷惑了。现在,正是你抓捕他回到金爻族澄清的时机。” 宋怀月在云绝出来的时候没有选择立刻动手,就是在犹豫,她在赌谁会胜利,云绝在这里还拿着无极矛,獟神很可能也在附近。 很明显,不管獟神在不在,云绝的胜面更加大,有无尽神力的加持,金长老和长风联手都不是她的对手。 宋怀月动摇了。 “怀月,你忘记了你为什么要在这里吗,天赋就在你眼前,你难道要放弃吗?”长风甚至都不叫她师傅,直接亲昵地唤她的名字。要不是他的蛊惑人心一次只能控制一个人,他又何必如此大费周折。 云绝也在一旁不甘示弱:“大胆,你居然挑拨我们金爻族人的关系,还在这里污蔑宋神女。宋神女在金爻族甚至整个神界都是明月般清清白白,怎么能容你污蔑!” 云绝的这番话在提醒宋怀月认清楚她的身份,一旦她选择与长风站在一起,那么她就是选择与整个金爻族为敌;同时也在暗示她如果一起对付长风,那么会对她之前的行为既往不咎。 宋怀月她懂了,尽管她曾经嫉妒云绝,曾经答应长风一起夺取天赋,但是现在很明显长风已经处于劣势,在神界,她非常明白弱肉强食的道理。 所以衡量利弊片刻,她使出风刃朝着长风而去。 长风和金长老一起对敌云绝本就吃力,现在又加上宋怀月被云绝策反,风刃无情地割开了他的脸皮,血流出惹得他狼狈不堪。 再这样下去不行,他迟早变成无极矛下的一缕新的亡魂。 ------------ 第20章,第五大神族 咬咬牙,他决定拼出命去同时用天赋控制了金长老和宋怀月两个人,强行使出超出自身限制的神法,他的神体会因为承受不住而处在崩溃的边缘,神力也会瞬间去了大半,这一战即便他侥幸不死也要花费大量时间精力恢复。 但是他没有选择。 云绝因为用神力把自己包裹得密不透风,长风的蛊惑人心的神法无法对她起作用。 长风决定加强神法的那刻,金长老忽然变得不要命地打法,竟然一时间独自一人拦住了云绝的攻击。 而他自己则控制着宋怀月来到千面池,有了宋怀月“风”的天赋神法,即便他无法打败云绝,但也能又很大的机会逃走。 只要他还活着,就还有一切可能。 云绝看出了他的做法,一边对付金长老一边扭头讽刺道:“宋怀月可是你的师傅,你就要这样拿走她的天赋,你这比要她的命更加残忍。” “哼,我能做到这一步也是被你逼的。”长风因为控制两个人,内脏已经开始罢工,嘴角不断流出大量的鲜血,但他没有机会退,只能硬着头皮操控“无灵果”夺取天赋。 “嚯~”云绝翻了一个白眼,“你真不要脸,手里拿着女人的天赋,嘴上到是毫不犹豫地把罪怪到其他人身上。是我绑着你要你拿走她的天赋吗?” 宋怀月听不见两个人的争吵,现在她的脑中充满了原本不属于她的意识:把你的天赋神力给我,我会照顾你一辈子,你再也不用面对那些觊觎你美色的男人,你将会是我的妻子,我会一直爱护你,只要你把天赋神力通通给我,我保证会让你远离一切的烦恼。 长风的意识注入到宋怀月的脑中,让她牺牲自己一身的神通来成全他。 被拿走天赋神力,就像心疼蝴蝶飞的辛苦而硬生生折断她的翅膀,表面上为了她好,实际上是夺走了她的全部。 云绝看着这道貌岸然的样子就来气,在人界的时候也一样,未婚妻的性命说拿就拿,毫不顾忌曾经的情谊。虽然嘴上说着多喜欢你,多爱你,可到了设计涉及自身真正利益时,就能马上痛下杀手。 她为什么会看上这样的一个男人?失忆后,她的神力没了不说,眼神也不好了。 她不能让长风拿走宋怀月的天赋神力。 可惜她空有一身神力,却没有一身适合的神法,她自己有的神法幻术却根本没有杀伤力,除非她不顾暴露的风险。 她今晚刚刚拥有了具有强大杀伤力的天赋神力——獟神的煞气。 空中攻击长风的风刃已经没了,宋怀月被重新抱进了千面池中,“无灵果”被祭出即将融合在长风和宋怀月身上。 云绝看着天外的月色,明明已经天色微明,月亮却在虚虚地挂在天边,像是为了长风而吊着最后一口气。 不能等了,煞气一出,金长老没有抵挡几招便撞在墙上凶多吉少。 金长老一昏,长风一心两用的蛊惑人心天赋就少了一份压力,但同时他也看到了使出煞气的云绝朝着自己来了,顿时吓得肝胆俱裂,她竟然会五大神之一的獟神叱咤神界的天赋神法煞气! 他再怕再惊也没有用,因为云绝急冲到千面池,伸手便能阻止这一切了解他的性命。 难道他就要这么死了吗,可是他好不容易才从人界来到神界。 今晚他为了宋怀月付出这么多,就是为了她能在金爻族提高地位,既然他的细作的身份不能再用,他就直接来一招釜底抽薪,让宋怀月成为他的人。 这样一来,他不仅能应付枂神那边,还能让宋怀月打听到金爻族内阳燧至宝的消息,毕竟他不是神界的土著,没有对金爻族和其他五大神族长期打压下的敬畏之心,他在人界是一人之上万人之下的摄政王,那么他来到神界也不打算伏低做小,他要一步一步图谋那最大最强的存在。 可惜,云绝就像是他的天敌般,不仅让他在金爻族卧底的身份一次性消耗没了,如今又在这里再次坏他好事,而他的性命也岌岌可危。 在他不甘等待死亡来临的时刻,忽然一道神法往云绝身上打去,云绝一个闪身躲过神法,也偏离了冲向他的方向。 一排服装统一的人整齐地站在长风身后。 九曜神族的人,他们为什么会出现在这里,看形势很明显是要站长风这一边? 其中刚刚成功阻止了云绝的一位神者,天赋神力高强,对着那一队人吩咐:“保护大人。” 云绝要杀,他们要救,两队人又打了起来。 可惜就算新出现的人,虽然人多势众,天赋神力都不弱,但是云绝有阳燧的无尽神力,刚不久又获得了獟神的天赋神力,以一敌百根本不是问题。 长风虽然不知道为什么莫名出现一批人,但是看形势对自己有利,于是加紧了对宋怀月的天赋神力的剥夺。 很快,就九曜神族的人被打倒一大片,云绝再次向长风出手,这次凝聚了大量的煞气势必一击即中。 没想到到了穷途末路之际,竟然还有人出现为长风挡下了这一杀招。 能正面挡下五大神之一獟神的天赋神法,就只有同为五大神之一的神者。 “你很强。”一身华服,容貌倾城的洛神对着云绝说道。 “你为什么帮他?”云绝疑惑,难道神界所有女神者都对长风一见钟情?怎么一个两个都要昏了头似的帮他? “是你拿走了獟神的天赋神力。” “你以为我是为了天赋神力?” “否则你是为了什么?” “他必须死。”云绝指着长风。 洛神:“为了他?不过一无名小卒。”不过很快她改变了想法,因为她读到了云绝的想法,和周围九曜神族的人想法,一向漠视众神的脸上的震惊之色难以掩藏。 云绝看向她变化的脸色,没来得及多想,继续一掌打了下去,打断了长风和宋怀月之间的施法,阻止了宋怀月被盗天赋神力的悲惨结局。 长风被一再下杀手,又被打断了筹谋已久的好事,神色阴鸷,啖血噬肉般地眼神看向云绝,恨不得将她大卸八块以泄心头之恨。 而洛神终于从震惊中回神,不可置信地看向“气运之子”、“五大神之一”——长风。 ------------ 第21章,九曜神族 明明天赋神力看起来平平无奇的一个男人,竟然是这个世界气运所集之人,这是洛神在云绝的脑子中读到的消息; 而那些九曜神族的神者脑中,洛神则是看到了这长风竟然是五大神族之一——因为千年前的那件事情,实力大减的九曜神族,而长风正是他们失踪已久的神族大人、神界五大神之一的凮(feng)神。 信息太多,洛神的脸上甚至出现了一丝从未见过的慌乱,她知道这一切信息的矛头和重点都指向了长风这个人。 所以她更要搞清楚其中的因果缘由。 云绝觉得洛神这个人的神法非常诡异,她能控制凝结空气中的水分来进行战斗,还能凝水成冰,瞬间在敌我之间凝出巨大的水幕,藏在水幕后面攻击敌人,而敌人一旦攻击她,她就会控制水幕变成坚硬无比的冰块抵挡。 最邪门的是云绝无论从哪路攻击,用什么路数,她似乎总能准确感知并且先一步做出反应,是一个非常难缠的对手。 而洛神对云绝的天赋神法更是惊心,云绝不仅得到了獟神的天赋神法,更有阳燧的无尽神力,就算他知道云绝下一步是什么动作,也无法完全击败她。 两个人打得难分胜负。 九曜神族和长风也看出来了,这两个人实力相当,谁也无法完全胜过另一方。 而洛神与云绝两个人的实力远超在场的所有人,九曜神族的人想要帮忙也不行,她们两又在出口的位置,他们想逃也不行,只能急得干瞪眼! 若是云绝赢了洛神,或是洛神中途不打走了,对他们来说都将是灭顶之灾。 只差一点点,他就能得到宋怀月全部的天赋神力,长风盯着打斗的两个人,眼里闪过微光,他还在用蛊惑人心控制着宋怀月,对着云绝胁迫道:“桑晴神女,如果你不想金爻族的人血溅当场,我劝你赶紧离开,我们就当什么都没有发生过,你还可以带着她离开。” 云绝正打得酣畅淋漓,乍一听到桑晴这个名字还一时没有反应过来。 等长风的话在她脑子转了几个来回,她才嗤笑道:“我和她又不是很熟,你才是她的徒弟,没想到徒弟要用师傅的性命来获得逃命的机会呢!” 云绝不遗余力地讽刺着,手上的攻势丝毫不变。难得有洛神这样神界顶级的战力陪她练手,虽然没有成功杀了长风,好歹她刚得了獟神的天赋神力,又有洛神陪着训练,长风夺取天赋的行径也被打断且重伤,她也算不虚此行。 长风作为气运之子,在没有夺得或是消去他大多数气运之前,是不会这么轻易死的,这件事情得徐徐图之,不可操之过急,否则过犹不及的道理她还是懂的。 她不会害怕也不会退缩,现在有了两件至宝加上獟神的天赋神力,她的底气就更足了。 长风暗恨,这个女人不仅天赋神力超绝,心肠更是狠毒,总是对自己紧追不舍,还找不到其中的原因,看她刚刚对宋怀月的态度起码她不是为了金爻族清缴叛徒的目的对他痛下杀手。 现在宋怀月在他手中没有任何用处,在他选择牺牲她的天赋神力转移到自己身上时,两人就已经撕破脸,现在用她金爻族神者的身份来威胁云绝也没有任何效用。 这时候,一旁九曜神族的人在角落里发现了一只黑黢黢的小狗,拿来献给了长风。 长风虽然还不知道这些忽然出现的神秘人是哪一帮势力,不过看起来似乎都是站在自己这一边,不惜和强大战力的云绝作对,并且态度对他十分恭敬。 他看着被九曜神族的神者抱在怀里的狗,黑黢黢的毛发十分柔顺美丽,狗的眼睛晶亮有神,十分聪慧的模样。 他看着狗子,直觉它十分重要。 他接过狗,用力地揪着它的毛发,狗子似乎感觉到了不善,“汪”地一声从他手底下溜走。 正在打斗的云绝,听到了声响,看到了被她藏在角落里的狗子此时正在长风和九曜神族的人那里逃窜,她的心都提到了嗓子眼。 不顾洛神的攻击,生生挨了对方一招,毫无夸张如一座小山一样的巨大冰块狠狠地敲击在她后背,足见洛神神力的强横和对神法的精准控制。 云绝咽下了口中溢出的血,借着神力飞速来到狗子那里,一把捞起了免得狗子落入九曜神族的人手中,不死也得脱层皮。 云绝这个突兀的举动吓得那帮人瞬间如惊弓之鸟四散而逃,但是九曜神族的人也做了一些反应,慌乱中护着长风来到洛神这边,有洛神的保护,就不怕云绝乱来。 因为太过惊慌,连池子里的宋怀月都没顾上。 云绝虽然救了狗子,顺带了一个宋怀月,但是到底失去了再杀长风的机会,自己还被巨山般的冰块敲了一棒追,洛神这个人真的厉害。 逃到另一边的长风自以为安全,还想控制着宋怀月偷袭云绝,没想到那个女人已经用神力建起一堵无形的墙,隔断了他和宋怀月之间的联系,偷袭只能作罢。 洛神和云绝两个人遥遥相望,心里都是对对方的忌惮。 最终,洛神带着长风和九曜神族的人离开了,云绝没有上前去追。 等他们走了,她强忍住的血从嘴角流出,化血为雾飘散在空气中。 她揉了揉被救的修狗,自言自语道:“没想到啊,终究是美色误人。” 等宋怀月悠悠醒来时,四周早已经没有了其他人,而她发现了一件无比令她心慌恐惧的事情...... “狗子啊,哦,我忘了是小獟,你知道哪个瓜最甜吗?”云绝离开了洛神所在的逐谙神族,此刻正不顾形象地蹲在一片瓜田里。 神界的瓜绿油油的,又个顶个的大,但是云绝就想从这里面挑出最甜的那个,于是敲敲这个瓜,摸摸那个瓜。 小獟听不懂人类的话,现在就是一只普普通通的狗,在大瓜里蹿来蹿去,不停地摇着尾巴显示开心的情绪。 云绝乐了,打了下他一扭一扭的小屁股,颠了颠手里的瓜:“这个最甜。” 打开一尝,果然甜丝丝的沁入心脾,在蓝天白云下吃着甜瓜,神清气爽。 云绝自己吃爽了,再看一旁眼巴巴的修狗:“来,握手。” “坐下。” “握手。” “转圈。” 云绝撸着狗子,每次小狗完成她的命令,就奖励口西瓜给他,又贴心地切成片给他好入口,还不忘夸赞:“孺子可教也。” ------------ 第22章,回程 一人一狗吃饱喝足后,就躺在瓜田上,鼻尖是清透的西瓜味,脸上是微风拂来的清爽,好不惬意。 她珍惜着为数不多的休闲日子,因为马上就要继续战斗了。 唉,神界神者的烦恼。 她侧头看着睡得香甜的小狗,其实当狗也不容易,还得看她脸色完成她的指示动作才能吃到瓜,这么一想,生出的烦闷也消散了。 何必忧虑明天,能享受现在的每时每刻已经最大的幸运。 怕打扰小狗香甜的美梦,她轻轻说道:“你知道为什么我没有尝遍所有的瓜,就断定自己吃到的是最甜的吗? 藐视命运。 就算长风是气运之子,是这个世界的中心,但是我始终相信命运是掌握在自己手里,我不会去害怕,一路勇往直前地去战斗。 我认定我选到的西瓜就是最甜的,不再猜疑和羡慕那些没有品尝过的别人手中看起来美味的西瓜,只专注于自己手中所拥有的,人生也是一样。” 说完后,她沉重的思绪随风而散,随即又挑了块大石头,用神力砸出一个皮薄圆润的石锅,又从哪里淘来十几个鸟蛋,煮起茶叶蛋来。 狗子睡醒后在脚边嬉闹,鸟蛋在锅里翻滚,就是几片新鲜叶子稀稀拉拉在从中起伏,看着就是白煮蛋,不是茶叶蛋! 云绝也不管,又躺下和狗子玩闹,撸着毛绒绒的皮毛。 “大哥,就是那个婆娘把我们这片鸟蛋子全给薅了,每个窝偏偏还留一个,这明晃晃地是在挑衅!” 大鹏当初被砸得乌黑的右眼已经好了,此刻听着小弟的撕心裂肺的汇报,从空中定睛一看:耶!是那龟孙! 但是马上又反射性地看向自己左边翅膀上的一块斑秃秃的地方,这是上次獟神伤他的那会儿受的伤,跑得再慢点,可能已经鸟命呜呼哀哉。 此刻这龟孙旁边没有了气场强大的獟神,身边只有一只乌黑的小狗在一旁甩着尾巴,看起来没什么威胁。 “大哥,你看,那婆娘在煮您的徒子徒孙!”小弟尖叫的声音响起。 大鹏挺了挺胸脯,上次在小弟面前丢脸了,这次就把场子找回来:嘿嘿,这次是龟孙你自己落单,可别怪爷心狠手辣! 云绝看到大鹏傻鸟又来送了,旁边还跟着雄赳赳气昂昂的小弟,她眼睛都开心地眯成一条缝,捂着笑得抽痛的肚子指着大鹏秃秃的翅膀笑得上气不接下气。 小弟看见云绝见到他们就一直发笑,丝毫没有对他大哥有任何惧怕,输人不输阵,于是率先开口:“你这婆娘,笑个der!见到我们大哥吓尿了吧。” 不行不行,听到大鹏身边小小鸟的霸道宣言,云绝笑得更厉害了,手不停地垂着地面才能稍微舒缓激动的笑意。 大鹏不觉得小弟说错了什么,也接着道:“你这龟孙,上次让你狐假虎威,现在你的保护伞不在,我看你怎么逞能。现在你跪在叫我一声‘大爷饶命’,我一高兴还能饶你龟孙一命。” 大鹏说完得意洋洋,等着云绝跪地求饶。 狗子小獟:“汪汪汪!” 云绝:捶地锤得更欢了,肚子笑得抽痛。 大鹏见对方不知悔改,还不把他放在眼里,这让一旁的小弟如何看他! 当即它就发作,展翅怒鸣,先是一顿声波攻击,随后狂风席卷而来。 云绝见状停止了笑声,风清云淡地伸手接招,刚刚还骇人的飓风、阴郁的天气顷刻间消失,瓜田之上又变得天高气爽。 大鹏一看对方这轻轻松松翻手为云、覆手为雨的神力,心道不好,遇到一扮猪吃老虎的主,想要逃时却已经晚了。 大鹏遮天蔽日的神体不断缩小再缩小,最后竟然硬生生变得和狗子一般大小。 在一旁的小小鸟都看傻眼了,眼看着平时威武的大哥在看起来弱不禁风的对手底下,轻轻一挥手竟然变得比他的眼珠子都小,吓得立马扑棱着翅膀溜了溜了。 徒留他大哥在狗子的追撵下只能不停地扑闪,一时间绿油油的瓜田上鸡飞狗跳。 云绝看狗子玩开心了,才恢复了大鹏的身躯:“我走得累了,正好缺一个坐骑,你怎么就这么贴心地送上门孝敬,真是我肚子里的乖乖蛔虫儿~。” 蛔虫大鹏已经被狗撵得累极了,也不顾什么面子不面子的,倒在地上呼哧呼哧地吸着气,顺过气活过来后,对着云绝求饶。 与来时匆匆忙忙赶到逐谙神族不同,云绝带着狗子骑着大鹏一路走马观花,玩到嗨才回到了金爻族。 云绝:世界因你而美好! 大鹏:如果你岁月静好,一定是有人在替你负重前行。 云绝到了金爻族后,总算兑现承诺让大鹏鸟回去了。 “大哥,你怎么就这么丢下小弟早早的走了,小弟给了捉了你平时最喜欢吃的飞鱼,可惜你再也吃不到了,叽叽叽~~” 小小鸟在一棵大树下痛哭、声泪俱下,正打算把这条飞鱼塞进自己的肚子里,不期然在泪眼朦胧中隐隐绰绰瞧见自家大哥的灵魂飘回来了。 大鹏千辛万苦把祖宗背到距离遥远的金爻族,又马不停蹄、风尘仆仆地回来,看见便是自家小弟在大树下恸哭后看到自己时的呆样。 小小鸟:“......”原来大哥没死,白哭了。 大鹏:“......”现在换个机灵点的小弟来得及吗? 长老族内,宋怀月已经马不蹄停地赶到了族内,竟比一路上吃吃喝喝、游山玩水的云绝更早到达金爻族。 也不知道她用了什么办法,这么短的时间内竟然已经晋升为金爻族最年轻的长老之一,作为长老团的人,她也有权限知道了云绝当初在收徒大典上,一鸣惊人之战是因为完美融合了阳燧,这对金爻族这本是喜事一桩,但是宋怀月却完全高兴不起来。 不过云绝最大的靠山獟神已经倒下,宋怀月正在质疑云绝:“你说獟神是因为在逐谙神族遭人偷袭才会变成现在的模样,你有什么证据?” 不管是以前还是现在,云绝还是讨厌这种咄咄逼人、道貌岸然的人,明明什么都想要却不敢直视自己的欲望但又按照自己的标准把每个人都想成这个虚伪的样子。 怪不得长风和她能在一起成为师徒。 ------------ 第23章,等价交换 云绝开口解释道:“獟神带着我到逐谙神族,是为我找寻解除‘雾影草’之蛊的办法。” “这点我到是可以作证,獟神走之前与我商量过这件事。”暮天钟出面说道,虽然当时獟神并不是商量而是执意要去。 暮天钟怎么也想不到事情会变成这样,獟神目的没达到不说,反而变成昏迷不醒的样子,族里的医者也束手无策,因为獟神身上现在神力全无,伤口虽说没有,但是自主意识全面封闭,外面的人想救治也无从下手,这在从前可从来没有发生过。 云绝点头谢了暮天钟的好意,继续说道:“不料我们在‘千面池’时,碰巧遇到了族里的叛徒长风,獟神当时正在为我治疗,竟被那厮偷袭成功,变成了如今昏迷不醒的模样。” 云绝对于推锅给长风这种事情毫无负担。 宋怀月却不打算就此放过云绝,咄咄逼人、扭曲和忽视她的重点:“不是我们不相信你,只要你拿出证据我们自然心服口服。” “你的意思是,我在说谎?” 宋怀月背靠在众多长老的前面:“我当然不是这个意思,只是獟神是我们金爻族的领袖,我只是想搞清楚,这样才能给金爻族每个人一个交代与真相。” “你的意思是一个真相、口中的证据,比救獟神更加重要?”云绝知道打蛇得打七寸,不仅仅是她宋怀月会模糊重点:“我作为獟神的徒弟,平时看你长袖善舞,门中上下相处得其乐融融,又趁着獟神不在飞速坐上长老的位置。 现在獟神昏迷不醒,你不想着马上救治,反倒对他唯一的徒弟出口逼人。我倒是想问一句你是何居心,坐上长老的位置还不够,难道还要觊觎獟神的位置不成!这么迫不及待地除掉他唯一的徒弟?” 宋怀月秀美的脸被云绝这番不停串的话憋得通红,眼看其他长老的神色变化,她心道不好。 平时长老族和獟神在金爻族是双方势力,在金爻族互相制衡,但此刻天赋神力最高的獟神倒下,其他神族必定会虎视眈眈。长老族的人就必须为大局着想,让獟神尽快痊愈,继续震慑其他神族和宵小之辈。 宋怀月此番作为确实不够识大体。 云绝却不打算放过她,在她耳边低语:“事实就是我说的这般,当日你不也在千面池,我想没有人比你是更好的证人了吧。我想与其在这里搬扯是非对错,不如尽快想办法救醒獟神重新带领我们。我作为獟神的徒弟,现在只想他尽快好起来。” 宋怀月眼里划算一丝慌乱,她之所以敢在这里大放厥词,正是因为她自以为拿住了云绝的把柄。 虽然当时她被长风控制失去神志,也是在那之前,她清清楚楚地看到了云绝使出了獟神的天赋神法,所以无论如何,云绝为了守住这个秘密都不会把她怎么样。 而此刻她却后悔了,一个已经是废人的獟神,一个是身负阳燧又天赋卓绝的云绝,长老族的人如何选是显而易见的事情,她错把这件事情拿来威胁云绝,实际上很可能反将对方送上另一层高度,甚至她的地位会将超过曾经的獟神。 云绝:“师傅他现在这般模样,我做徒弟的断然不会像某些人只会急着说风凉话,恨不得马上找替罪羊好让自己的功绩更上一层楼,最好这只替罪羊是自己平时所不能企及之人看着以往在上之人被打落在地匍匐不是你最喜欢的戏码?” 说到这里,云绝还意有所指地看向宋怀月,明显看到她面色闪过一丝不自然,不给她开口反驳的机会:“我愿意到佛神寺,潜心向佛神求得舍利子救醒獟神。” 云绝巧舌如簧又在救獟神一事如此主动,宋怀月再想刁难也无可奈何,只能眼睁睁地看着云绝踏着自己的脸皮再次出尽风头。 而且她也不敢,她在云绝手里的小辫子更多,还有更令她崩溃的是她现在已经完全不是云绝的对手了。 经过长老族的一致协商,全面封锁獟神昏迷的消息,将獟神放置于金爻族的密室里修养,其徒弟云绝则出发去佛神寺借舍利子,破除獟神身上的邪佞,救醒獟神。 宋怀月在不甘心也只能咬牙将血往肚子里吞,凭什么?她能幸运地被獟神看中成为众人艳羡的存在,如今獟神重伤不幸,而她作为罪魁祸首不仅没有受到惩罚还能拥有獟神的天赋神力,还有至宝阳燧的青睐,这些种种是神界多少人求都求不来。 再看看自己,在无人之处宋怀月撩起袖子,原本清白的手臂上都是暧昧丛生的痕迹刺痛了她的双眼,眼泪漱漱地滴落在这些吻痕上。 谁也不知道,那天在千面池,云绝虽然打断了长风的施法,但是已经为时已晚,尽管她的神力还在,但是她的“控风”天赋已经被长风拿走,如今她只剩下一身神力,却没有了天赋,无法再用神法控风。 当时她发现了这个可怕的事实后惊慌不已,但随即强大的恐慌之下她又迅速冷静下来,她决不能让其他人知道她失去了天赋,绝对不能。 紧接着她逃似的先一步回到了金爻族,她选中一个男人。 以往她最是不屑一顾用身体换取利益的人,如今穷途末路之时她自己反倒变成了当初最讨厌的样子,用清白之身换取了金爻族长老的位置。 因为一旦成为长老,神族里就会派遣两位侍卫保护长老,有了两位保护自己的人,她失去天赋的事情被暴露的可能性就会大大降低,那么谁也发现不了她的秘密,谁也无法再欺负她! 痛苦的回忆不停盘旋,尽管她达到了自己的目的,但是手臂上恶心的痕迹依旧提醒、刺激着她,她不停地用手擦拭,想要抹去这些耻辱,她恨给她带来这一切厄运的长风,连带很恨上了没有救她脱离苦海的云绝,宋怀月发誓她一定会找长风报仇,不会让所有欺辱她的人好过的。 密室内,云绝还想问獟神一些事情,那日在千面池,洛神的举动很令她在意。 獟神被云绝恢复了意识,虽然已经失去天赋神力但依旧不见示弱,“你根本没有失忆,也知道我是为了你身上的阴灵花才收你为徒,你假装失忆引我出现甚至将计就计一路走到现在,究竟是为了什么?” 不愧是獟神,这么快就猜到了前因后果。 云绝以为他醒来会恨,没想到十分坦然接受了现实,还能镇定自若地询问原因,对他倒是起了一点佩服,没有回答他的问题反而问道:“你不恨我夺走了你的天赋神力?” 他一身冷哼:“成王败寇、棋差一招没什么好说。你现在还能唤醒我,说明你还需要我。” 云绝是越发满意地说道:“所以你会帮我吗?” “不可能,要杀便杀。” 听见他拒绝,云绝也不恼,走进石床,此刻的獟神即便依旧高傲,但因为没有了武力傍身,战损意味十足。 他躺在床上,肩膀宽厚、腰部很窄,长期自持的修炼带来的紧实的肌肉,微微紧绷隐含无穷力量,没有夸张反而是有艺术般的一刀一刻,多一分或者少一分都不足以形容这份完美。 她兴致勃勃地勾起他的下巴:“你知道吗,我就喜欢你这样不屈服不情愿,你越是反抗我越是兴奋。” ------------ 第24章,龙傲天的前身 獟神已经做好了对方任何严刑拷打的准备,没想到云绝却来了这一招,把他都搞蒙了瞬间。 她的手指头从他的下巴移到他的喉结,正要接着往下的手被他擒住:“玩够了吗?就是大鹏那次,你才能将‘雾影草’之蛊放在我身上,因为只有那次我身上有伤口。” 那时的她也曾这样对他,从下往上、上下其手,现在又想对他故技重施? 云绝之前的计谋被当面拆穿也无所谓,这话在獟神变小獟的时候她都说过了,可惜那时候他已经变成什么都不懂的小狗,说了也白说。 这件事感觉都过去好久了,隔夜饭都凉了,她完全没有应答的心思。 反而混不吝地嬉笑着,手被他的大掌捉住她就反手十指扣住,俯身靠近,也不急着询问洛神的事情了,心神全被他的手所吸引:“玩不够,怎么都玩不够。” 他的手指修长有力节骨分明,用无极矛杀过许多阻碍他的人,这样的一双手充满魔力。 她细细摩挲,眼神极具攻略性,顺着指尖一路到手背,最后轻轻地贴上一吻。 仿佛他不是她的俘虏,而是她虔诚供奉的天神。 其实獟神这个人很好糊弄,起码在情爱方面,云绝在他看不见的暗处嘴角偷笑。 獟神闭上眼睛全是无奈,他输了,输得彻底,“你想让我帮你什么?” 故技重施没关系,好用就行,她问道:“那天,在逐谙神族,洛神和你说过什么?” 回想那一天的对话,獟神惊觉洛神似乎在那一天就已经对他有所暗示,而他却沉浸在自己的世界和想法中浑然不察。那时云绝便对自己早有防备,洛神意有所察,早有出声提醒过。 只是木已成舟,无法再改变。 云绝结合獟神告诉她的信息,洛神好像知道很多事情,可这些事情连她自己都是在阴灵花的提示下做出的反应,洛神又是怎么知道的? 又联想到在“千面池”时,对方似乎总能预判她下一步的动作神法而及时使用“水”的天赋神法进行精准的反击,她又是如何知道自己下一秒的动机? 想到了能转移天赋神力的“千面池”,云绝非常怀疑洛神不止有一项天赋神力,除了能调动水、化水为冰的强大杀伤力的“控水”天赋神力,她还可能有一样和自己“幻术”般具有辅助功能的天赋神力——读心术。 云绝又仔细回想了在碰见洛神时,自己当时脑子里想的是什么。 第一次是在獟神和洛神的碰面上,如果她看到了獟神的想法,必定已经清楚自己云神的身份和阴灵花的存在; 而她自己当时则在思考獟神要对她夺取阴灵花之事,正在想着应对之法,如何掉包獟神身上的“雾草”才能神不知鬼不觉。 第二次就是在“千面池”时,洛神出手救长风,她想的是长风的强大气运,身为气运之子先有九曜神族相救,又有洛神出手。 如果洛神另一项隐藏的天赋就是读心术的话,那么对方已经知道獟神的天赋被自己所收,这一点洛神当时也曾对自己说出口。 还有就是洛神知道了长风“气运之子”身份。 分析了这些,云绝的心稍微落下了,未知的东西总是危险的,现在大概率知道了洛神的两项天赋,只是不知道她还有没有其他隐藏的手段,毕竟千面池就在洛神所在的逐谙神族,她身为洛神利用千面池转移天赋神力简直轻而易举。 而且若她真的如自己猜测的那般有读心术,那么她从獟神身上读取的信息并一定都是有利的,毕竟獟神一直以为自己身上的阴灵花的神法是吸尽生机的大杀器,而不是预知未来。 不光是獟神,但是阴灵花百年出现在神秘荒芜、毫无生机的无冥河上时,所有神者都是这么认为的。 而这可能也是自己的优势所在,尽管读心术能知道很多信息,但是无法分辨信息的真假,而这条信息又是从积威甚高的五大神之一的獟神身上读到的,洛神毕竟信以为真。 思考完洛神,接着就是九曜神族,作为一千年前,已经式微没落的五大神族之一,如今为何要出来无缘无故救长风? 云绝记得当时还有一个领头般的人物护住长风,对着自己手下的人说了一句话:“保护大人。” 她细细咀嚼其中的文字:“大人”? 长风在人界勉强还能算是一方人物,但是到了神界,无根无萍没有势力,最多是加入了枂神的黎经族,而那些出现在前面池的人明显穿着九曜神族的服饰,他又是什么时候和九曜神族的人牵扯上关系的? 云绝还在思考间,阴灵花神法展现,她看到了千年前的时光: 原来在千年前,长风是九曜神族的凮神大人,作为五大神之一,他天赋神力高强,又有至宝——青影镜。 凭借青影镜预知的画面,凮神一路过关斩将,拿下了逐谙神族、佛神寺,之后又以势不可挡之势直指金爻族和黎经族。 势如水火的枂神和獟神两人不得不合作,又私下联系了逐谙神族、佛神寺的神者,即便凮神有青影镜额帮忙预知了那些反水的神者,但最后还是棋差一招,最后落得一个天赋神力被抽离神体被毁的下场。 青影镜也随之破碎下落不明。 凮神一统神界的梦由此夭折。 千年后,无冥河上预知未来的阴灵花重现;与此同时一道神光从神界来到人界,长风呱呱落地。 云绝看到这脑中的画面,怪不得九曜神族的人对长风如此看重,估计是他们已经知道了长风就是他们神族凮神大人的转世。 好家伙,原来这人千年前就已经意图不轨,妄想统一神界,失败后换了个身份接着干。 如果当初在人界,她中了长风的招数被挖心致死,他得了自己幻术的天赋神力,岂不是更能换着无数的马甲在神界如鱼得水,想想就好气。 另一边,九曜神族内,一众人对着长风跪了下去,齐声大喊: “恭迎凮神大人!” “恭迎凮神大人!” “恭迎凮神大人!” ------------ 第25章,各异的手下 气氛热烈,声音高亢,长风虽然没有恢复前世的记忆,但已经为之感染、热血沸腾,找到了比当初在人界当上摄政王时更加激动璀璨的情绪,心中顿时豪情万丈。 在一旁看到这一切的洛神没有附和这股狂热之中,而是陷入沉思。 除去獟神,她是现在唯一知道云绝真正身份的人,还有关于云绝,这个女人在千面池拿走了獟神的天赋神力,不知道金爻族那边对方又会如何应对? 对于这件事情,她一直处在袖手旁观的状态,而一开始出手救长风也正是出于对云绝的好奇,再后来就是长风本人的身份,事情已经超出了好玩的范围,变得越来越复杂。 她本是在一旁老神在在、一副静观其变的模样,实际内心心潮澎湃得不行,仿佛有一个巨大的惊喜等待着将要开启。 但是现在看到九曜神族如此狂热的氛围,还有突然冒出的长风的身份背景,新起之秀云神等强大的力量,她不禁担忧这神界的格局将要变化。 不过就算如此,神界本来就已经腐朽不堪了,重新洗牌是迟早的事情,又何必太过忧虑,思及此,她微皱的眉头才稍稍纾解,接着旁观这一切。 “凮神大人,您在千年前陨落之时便吩咐过我们,要在今日月圆之时,在逐谙神族的至宝‘千面池’等候您的大驾。您说您会重新以新的身份出现在‘千面池’。” 此人毕恭毕敬地对着对着长风解释道,见长风似是不解,还拿出了一副画像,画中之人正是长风,就连今晚他穿的衣物都画得一模一样。 “这是凮神大人千年前留给我们的提示,所有意向都指明您就是我们的凮神大人无疑,请您一定要带领我们重振九曜神族的光辉荣耀,统治神界!” 地下的神者们又是一阵激动的呐喊,九曜神族独特的火红服饰与他们裸露的肌肤鲜明异常,衬得这空旷的平台熠熠生辉、气势非凡。 洛神却在听见这话后诧异不已,千年的凮神是怎么知道自己会被其他五大神族围攻,又是怎么预知了千年后重新“生还”的自己,不仅时间、地点都了如指掌竟然连自身的画像都分毫不差? 洛神虽是天赋超绝,出生时便是命定之人,但实际上还是个新晋的五大神之一,千年前的那一场大战,她并没有参加,不过是逐谙神族上一任的神族大人在那场浩劫里丧生。 这么说起来,此刻的长风,曾经的凮神大人还是她逐谙神族的仇人。 不过洛神并没有趁机发难,不说千年前九曜神族战败赔偿了大把资源给其他四大神族从此跌落神坛,五大神族之一的名讳早已名不副实;还有就是时间已经过去了那么久,她又是现在五大神中唯一一位当时没有参战的神者,所以对之并没有多大的感触。 显然刚刚开口的人也注意到了这点,对着长风敬佩道:“没想到千年前的那场大战,凮神大人不仅能让洛神不计前嫌,如今还能鼎力相助,属下佩服。” 洛神:“......” 到是长风一脸不可名状,毕竟他没有凮神的记忆,而五大神族的大战又是一千年前的事情,神界现在已经鲜有人在谈论,长风对此更是知之甚少。 而且今晚,他是第一次见到洛神,对她根本不熟悉,连她为什么救自己都不知道,但是他没有开口解释,默认了其他人误以为他已经成功拉拢洛神的错觉。 刚刚一直在引导众人迎接凮神回归,又拿出画像的神者,虽是形容枯槁、头上的杂毛三三两两,但却有比年轻人都机灵的劲头,愣是抢先另一个长老前面,对着长风解释道:“凮神大人早就预料到了如今的一切,所以复刻了自己的记忆和保存了一部分的实力在‘独岩沙漠’上,这是您留下的指引石。” 于诸祥恭敬地递上指引石,交到长风的手里,脑子里瞬间出现一条清晰的路线,路线的尽头是一个高大怪异用石头做成的雕塑,雕塑旁有一个巨型的衣冠冢,里面藏着他前身的记忆和天赋神力。 如果此番行程成功,那么长风除了有从梦知雪挖心而来的蛊惑人心天赋神力、从宋怀月千面池转移而来的控风天赋,就会拥有第三项前身的天赋,前身凮神作为神界的五大神之一,天赋必定非同凡响,他很是期待于是问了老头于诸祥。 没想到于诸祥此时居然打起了哑谜,“凮神大人尽管前去‘独岩沙漠’,等你拿回了这天赋神力,恢复了记忆,重新找回神界至宝青影镜,神界怕是无人再是您的对手。您的天赋,恕我卖个关子,不过我敢跟您打包票,等您拿回这天赋神力之时必定是连这苍穹都得退让三分!” 于诸祥谄媚得恰到好处,连他皱巴巴的老脸皮都显得顺眼了许多,八成是在凮神大人还在的时候也是个会来事的人,怪不得这么久时间过去了,仍然稳坐神族长老的位置。 另一位长老冉如堇在一旁就显得低调了许多,不过他就光光站在那里气势就已经难以忽视,更何况他的肩头还立着一只凶鸟,四翅六眼三脚,模样诡异,与容色周正的冉如堇形成鲜明对比。 他本人天赋神力一般,却因一番奇遇偶然间得了这只怪鸟而一飞冲天,怪鸟的神法在神界是独一份且十分有名,有不少神者遭过此道,在九曜神族屡立奇功,因此冉如堇在九曜神族的地位甚至高于口蜜腹剑的于诸祥。 正是如此,长风走到了气势扎眼的冉如堇面前,打算说几句收服对方,这样的能人想必对忽然空降的自己肯定心有不服,虽然他进入九曜神族的时间很短,但是明显已经适应了凮神大人这个称号和地位。 灯火通明,如白昼般明亮的九曜神族,地下站立着成排的红衣神者等待号令,长风步步紧逼冉如堇,气氛霎时有些紧绷如琴上弦蓄势待发。 还没等长风说几句,冉如堇率先抓住了他的袖口,随即大喊道:“不愧是你,凮神大人!” ------------ 第26章,佛神 这一突然的举动整得长风有些许茫然,将要说的话卡在喉咙里不上不下。 冉如堇满眼崇拜:“您还是和千年前一模一样,无数神女为您倾心相助,现在连五大神之一的洛神也来此助力,看来千年的沉寂让您的魅力更上一层楼! 想当年,多少美丽神女对您倾心不已,清纯如兰的仙子、妖魅惑人的妖女、娇俏可爱的女鹅等等都无怨无悔地跟随在您的身边。 各色美人、环肥燕瘦真是日日都能赏心悦目啊,我也是无悔加入您的神族!” 冉如堇回忆起这段美妙的时光,脸上尽是陶醉的表情,然后就像被忽然掐断的钟表,神色马上暗淡下来,用期期艾艾地语调控诉着:“可恶那帮子人,竟然将您打落仙逝,这样的好日子竟然是再也回不去了。” 说道激动处,冉如堇竟是差点嚎啕大哭起来,好在他顾及洛神在场,赶忙擦干了眼泪正经道:“多亏了您又回来了,大人归位,洛神这样的神女都陪您来此,以后的日子又有盼头了。凮神大人,您在我在,您要我往东,我绝不往西,只求我留在您身边、日日为您鞍前马后,那么我的荣幸也就在了。” 冉如堇一连串戏精般的心理活动剖析,让长风原本一腔的豪情都变得有些踌躇了起来,有这样的手下,千年前的失败会是偶然吗? 洛神看见冉如堇蛇般滑腻的眼神,抖了抖浑身的鸡皮疙瘩,她本就是谁也不放在眼里,为了探究长风那奇怪的身份才会在此纡尊降贵,忍住了打飞冉如堇的念头,在周身凝起水幕,隔绝对方的窥视。 就连一旁不喜形于色、惯将笑脸当做面具般印刻在脸上的于诸祥听见冉如堇的话,都别扭得抽了抽嘴角。 冉如堇却浑然不知似的,继续眼神飘向洛神、身体却拉扯着长风,向着长风表达着于他消失千年的思念之情。 “好了好了,冉长老,现在是说正事的时候,先放下你的手!”于诸祥扯上前扯回他扒拉尊敬的凮神大人的爪子。 长风掸了掸了衣袖,正色道:“冉长老,你的心情我理解了,很高兴你能为了我、为了九曜神族一直在做贡献,现在正是需要你的时候。” 长风动用神法感受着控风的天赋,眼神望向躲在水幕里的洛神,一个大胆的计划在心中成型。 云绝从金爻族出发的时候,也只有来风、啼雨前来相送,金爻族原本也打算派几个德高望重之人和云绝一起去佛神寺求舍利子,但是都被云绝拒绝了,表面上为了防止被其他神族看出异常,她选择孤身上路。 实际上也还有她自己清楚,獟神变成如今的模样根本就不是中邪佞的原因,她去佛神求得舍利子当然也不是为了他。如今长风有了九曜神族这层关系,势必会做出更多的事情,她要加紧收集五大至宝的步伐,削弱长风的气运,提前布置好一切。 这时候她无比想念大鹏,以大鹏的展翅之力,不到半日就能到达佛神寺,再不济她云神的本体,化作一朵神云,行云万里,就算比不上大鹏的鹏程万里但也不会慢到哪里,可惜她现在的身份是獟神的徒弟桑晴,还是没有到暴露身份的时机,只能催着神力只身飞着。 远在老家吃着飞鱼的大鹏打了一个喷嚏,无端地想到那个由龟孙变大爷的祖宗,心有戚戚,怕她再找上门来,最近还在考虑要不要重新找个窝搬个家。 等云绝到了佛神寺,便看见一和尚静坐在一刻绿荫层层的菩提树下,看到这由内而外的虚怀若谷,无人不心生尊崇之意——这人正是五大神之一的佛神。 佛神虽容貌无双,却是神圣不可侵犯,他生来便是佛子,天赋惊人,便是当之无愧普度众生的佛神。 云绝没有上前打搅,而是找了一片树荫坐下静静等待。 等佛神打完坐,一切仿佛都顺其自然,云绝跟着佛神踏上了去往佛神寺。 九万九千九百九十九的台阶上,赫然浮着“神佛寺”三大金字,肃然庄重之意倾泻而下,简单三字金光大闪、照耀四方。 云绝与佛神侃侃而谈,茕茕踏步而上,就像遇到了老朋友般熟稔完全没有初次见面的拘谨。 佛神寺下的九万九千九百九十九台阶,每一步都蕴含佛道,云绝看着四周郁郁青青的松林,心旷神怡,边走边欣赏,不知不觉就到达了顶部,穿过这神佛寺大门。 登上去云绝才看见一众的和尚居然就在大门后看着她,云绝咋一看这么多的光溜的脑袋,心里吃了一惊。 好在有佛神在一旁,为云绝做了简单做了介绍。 “难道每个上来的神者,都会受到全寺的人迎接吗?”云绝看着好多的和尚,一直关注着她,汗颜。 “他们只是好奇,能在一个时辰之内登上阶梯的神者长什么样子。” “哦,一个时辰登上来很奇怪吗?难道九万九千九百九十九的台阶很费体力吗,我觉得还行啊,不是很累。”云绝说完还甩了甩腿部,放松一下,这么一说,好像有点酸痛唉,平时她这样可能是会喊累,但是庄严的佛神面前她也不敢太过放肆。 佛神听完还笑了:“登阶到是不累,只是每一阶都含有五蕴之道,诸法空相,不生不灭,不垢不净,不增不减。无苦集灭道,无智亦无得。” 和尚解释的很耐心,云绝听得很认真,虔诚又有些不好意思地说道:“佛神,我觉得你说的很有道理,但是我听不太懂。” 和尚听之大笑。 云绝:“.....” 她没记错的话枂神见到她的第一面也是笑得如此放肆,獟神捏的“桑晴”这张脸是不是有些搞笑因素在上面,不然怎么谁第一次见她都要笑一笑? 云绝进了佛神寺没有耽搁,向佛神说出了求借舍利子救自家师傅的事情。 原以为会很难,毕竟借的是佛门至宝,但是佛神答应得却很爽快,好像没有任何不妥。 云绝双手合十,真诚道谢。 “只是......”佛神继续开口。 来了来了,果然还是有条件的吧,云绝虽然心里有所想但面上不变,看佛神的平和之气,她相信不是佛舍故意为难,应该是寺里有其他的规矩,先听听对方打算讲什么。 ------------ 第27章,是谁色胆包天? “只是这舍利子需得心中有善之人才能使用,否则就是触碰都难以实现,更甚者心中奸邪之人靠近舍利子都会感到苦痛。 我见桑晴施主是良善之辈,但还是想给桑晴施主讲讲佛经,涤荡心灵之余,更易借用舍利子。” 听到了佛神一番推心置腹的拳拳心意,云绝心中大受感动,同时也因自己的欺瞒愧疚不已,甚至想马上说出真相,向一个如此温柔真诚的人说谎,心中是如此难受。 但转念一想,到底还是按捺住心中的冲动,她害怕连累佛神,有时候世人之口舌比这世界上所有的刀剑都要狠厉恶毒。 接下的时间,云绝就跟在佛神身边,听他讲课授受,和其他佛门弟子一样在下面认真听经。 遇到不明白的地方课后再询问佛神或是寺里一些德高望重的高僧,没有课的时候她会到藏经阁中翻阅佛书,孜孜不倦地汲取佛学之奥妙,深深为其中的大智慧所折服。 一开始如果她是带着目的来的话,那么现在她是真正沉浸在这片佛学的海洋中,她一路走来虽然坚定,一切都按照计划进行、运筹帷幄,但途中难免会有所自惑,有所顾忌,从佛经中她找到了片刻的宁静,真正的心灵宁静之所。 她真想就这样一辈子呆在这里,她不想只有片刻的宁静,她想要时时刻刻的满足与幸福,在佛学里她好像找到了些许生活的真意。 她抬头看了看天空,心怀感恩。 这几日,她还跟着沙弥学做扇子,这佛神寺中有严规戒律,非必要时刻是不能使用神力神法。 所有的大和尚、小沙弥平时也是清茶淡饭恪守清规,每日满足于两餐,每人最多只能有三件衲衣,就连佛神身上穿的衲衣都是洗了很次甚至泛着陈旧的颜色。 近期天气又很是炎热,不能使用神力,自然维持不住身上的清凉之感,所以云绝入乡随俗,跟着小沙弥学习用竹条做扇子,清风在竹,扇出来的风都是清凉的,可抵这难耐酷暑。 砍伐了青竹,用刀割出粗细均匀的的细竹丝,这步需要些经验,云绝还不太会,只能拿些小沙弥割好的来编。 扇子正面内圈用细竹丝一圈一圈仔细编织扩大,需要些耐心;外圈编织镂空的波浪形,十分好看适合女孩子扇用,这步骤是云绝自己加上的;背面用植物染香云纱衬底;扇面嵌入挖细槽的细竹丝扇框,湘妃竹扇柄。 自己编好的竹扇在手,云绝爱不释手,扇起风来还有微微的竹香,妙哉。 云绝在竹林中起扇漫步,惬意异常,在斑驳的日光下,恍然间看到了熟人,这不是枂神手下的侍女吗? 只见青腰衣衫褴褛,跌坐在竹边,眼神空洞,神色期艾,完全没有初次见她时的光彩照人、神采奕奕。 云绝心道不好,看这期期艾艾的惨状这怕不会是被奸人**。 可青腰好歹是枂神的人,经常在眼前晃的可人儿,枂神就算不重视但也会有印象,神界谁敢这么大胆,竟敢对枂神眼前人下重手,是不要命了吗? 是谁如此色胆包天? 她小心收好了竹扇,上前查看青腰的状态,她脸上并不干净,衣衫脏污,身上还断了几处骨头,这些倒都还行,治治就能痊愈。 关键的是青腰额间浮现出的黑色竹纹,想必她的内观世界已经是一片狼藉。 青腰她,堕神了。 神界开界之初,只有神者在其中诞生,但是随着时过境迁,有些神者抵挡不住诱惑或遇到重大挫折而自生无望,神者就会堕落变成堕神。 堕神之后,不再是神者,自身也会变得偏执,为了自身的愿望不惜任何代价去剥夺一切甚至包括牺牲自身,所以堕神会被其他神者所不耻,避而远之,给神界造成巨大损失的堕神也会被合力绞杀。 不过无论是神者或是堕神,各有各的遭遇,不是所有神者都是好的,也不是所有堕神都是坏的,难以一概而论。 但是无论是谁,一旦死亡,就会散去一身的神力回归于这天地间,不留一丝痕迹。 最近这几百年,不知为何堕神的数量猛增,云绝看着毫无生气的青腰心生不忍,也没有多问,怕勾起青腰的伤心事,只是背着青腰回到了佛神寺,拜托了小沙弥多安排一件竹舍安置了青腰,再为她悉心疗伤。 干什么都先得把身体照顾好了。 云绝做这一切的时候,青腰都没有任何反应地任她摆弄。 直到云绝请了佛神过来帮忙看看青腰的情况,真怕她再这么下去就要消散了。 谁知原本了无生机的青腰看到佛神,立马匍匐在地,以头抢地:“佛神,我求求你,佛神,我求求你,帮我渡过这苦难吧,求求你,救苦救难的佛神大人。” 青腰依旧不依不饶地磕着头,地面马上出现一大片血迹,似乎佛神不给她一个答案她就要这么磕死过去。 云绝皱着眉,看着这一切没有阻止。 只是心生不忍。 世人不能破除妄见,就会如此,想要从其他地方获寻哪怕一点点的希望与答案,就算是神者也不例外。 青腰被佛神扶起,看着佛神无悲无喜没有任何鄙夷的神情,她原本难以开口地事情好像也更容易说出口:“我原来是枂神手下的侍女,一心一意只为枂神大人服侍,只是长年累月,日日面对如此神姿之人,我渐渐难以自持,日久生情,芳心暗许。 直到几月前,我无意间得到了一瓶‘春日散’,更是心生邪念,这念头一旦滋生就如幼苗出土般势不可挡,每晚都被自己的欲望折磨得难以入眠。 终于在三日前,将这‘春日散’用到了枂神大人身上,我以为夙愿达成我会非常开心,可是当我贴近之时看到他嫌恶的眼神,我再也无法欺骗自己是如何的低贱,水中之泥竟想玷污高洁的清莲。 我,我下不了手,逃走了。” 青腰字字懊悔混合这忏悔的哭声,无不令人动容。 云绝在一旁已经目瞪口呆,原是以为青腰是被哪位不长眼的无赖给强了去,没想到竟是她自己胆色包天到打算去强了枂神,虽然结果未遂。 艹! 要不是场合不对,她真想原地蹦跶三尺高、再鼓手拍掌,大叫三声:“牛!牛!牛!” ------------ 第28章,堕神 第28章 枂神大人是谁,神界最强战力的五大神之一,黎经族最高话语权之人,青腰就这么天不怕地不怕地去上了?! 可真是色胆包天了。 看来青腰身上的伤也不是被其他哪个不长眼睛的人打得,必定是被枂神所伤,云绝不由地脑补那时候中了“春日散”的枂神,如何虚弱难以自持,又如何冷着神色用尽力气抵抗,云绝恨不得回溯时间拿到特等席观看现场! 可惜青腰就是爱得太卑微,爱错了方式,云绝唏嘘不已。 佛神听了这一番自白式的忏悔,没有责怪、没有惩戒,而是慈和地问:“你很爱枂神吗?” 青腰回答:“我全心全意地爱他。” “你爱他什么?是他的眼、鼻还是口?” “我爱他的一切——他的眼、鼻、口,他的声音,他走路的姿态。佛神,我喜欢他的一切。” “你知道枂神爱什么吗?” 青腰泪眼朦胧,望着佛神说:“佛神,我不知道他爱什么,我只知道他不爱我很痛苦,强逼他看见他厌恶的神色更让我绝望。” “你的痛苦和绝望都是来自你欲私占枂神,这是一种自私的爱,不是真正的爱。” “什么才是真正的爱,怎么才能摆脱痛苦?” “如果你爱爽朗的清风,就努力把自己也变成一抹凉风。当你真正成为一抹自由的风,便不会再因为之前错过的清风而痛苦。如果你把清风捉住,困在爱的牢狱里,那么清风很快便会散灭,而再没有人可以受用它的清新凉快,就是你自己也不例外。” 青腰听了这番话,失神了良久,怔怔地呢喃:“他爱什么......” 旁听的云绝泪流不止,双手合十感谢佛神的真言,一时间竟忘记了自己不能在外人面前流泪,否则会暴露云神的身份。 好在青腰沉浸在自己的世界,佛神似乎也没有注意到自己的异常,云绝存着侥幸的心理,趁着眼泪化为雾气的时候赶紧擦干。 眼神渐渐聚焦的青腰,脑子里什么东西一闪而过,突然暴起刚刚抹干净泪水的云绝。 还好云绝反应快,一个闪身躲过攻击,就是一遇到可怕的事情,改不了腿发软的毛病。 青腰偷袭一次没有成功,再次袭向云绝,使出神法,无数竹条弯曲着想要困住云绝:“自从你离开黎经族,枂神茶不思饭不想,然后便开始大肆收徒。 巴结枂神的人,想要成为枂神徒弟的人数不胜数,甚至不惜资本贿赂我们这些侍女,我那‘春日散’便是其中所得。只要我将你献给枂神,他一定会重新接纳我,我就可以回到黎经族,继续留在他身边。” 青腰本体就是青竹,这里方圆几里又都是竹林,云绝选了这块竹舍就是为了能帮助她疗伤,没想到她却利用这里的青竹之气来对付自己,心凉之际恨铁不成钢:“男人就这么重要吗?为了这么点卑微的爱,抛弃所有的尊严人格值得吗?” “你爱过吗,你怎么会懂我!”青腰手里的攻击更加猛烈。 “我怎么没有爱过,但是我不会为了爱情而抛弃自己。你看看你现在的样子,你清醒一点。你要是喜欢枂神就大胆去追、去求得原谅,怎么像个老鼠一样靠追着我才敢去见他?” “你闭嘴!” “哼,恼羞成怒了?你不让我说我偏偏要说!还用‘春日散’去攀节你心目中的清莲,还清莲呢,你知道他什么样子吗? 都做到这份上了,‘春日散’都拿了、下了,人也倒了,就这最后临门一脚,箭在弦上,你却逃了,你说说你是不是胆小鬼。 我体谅你心中所爱,佛神说的教诲领悟不了就算了,没想你竟然还在我这里逞威风,我好心好意救你,你就这样恩将仇报,去你的臭婆娘。” 神力如水般凝练挡住了竹条的的包围,云绝一闪身来到青腰的身边打晕了对方,物理镇定。 她就是这么小气! 佛神也没想到会青腰会突然暴起,转入另一个执念之中,看着她额间的竹纹叹息了一声。 为了防止她再伤害无辜之人,青腰被关了起来。 佛神鞠躬:“近日我会用舍利子帮助青腰施主祛除邪佞,希望能帮助她走出执念。” 云绝双手合十,因为青腰这么一出,心情变得沉闷,又来到了藏经阁看起了佛经平息内心。 又过了几日,云绝感觉自己的内心已经更加平和,便找到了佛神,商量是否可以借用舍利子。 佛神看云绝的气息平和也答应了她的请求:“我今日刚好要为青腰施主用舍利子清除她身上的邪佞之气,桑晴施主可以在一旁观摩,等到了金爻族也知道该如何用舍利子救獟神。” 云绝一听也有道理便答应了,她知道佛神想缓和她和青腰之间的关系,她的气早就消了,有仇当面就报了,当时青腰被她呛得脸色铁青。 不过她不是圣母,今后虽不会再找她茬,但也不会再帮助青腰,她不喜欢心无感恩之人,没有人是需要理所当然地去帮助别人。 等她跟着佛神来到了关着青腰的房间里,青腰的状态更差了,脸色惨白、血色全无,只是那双眼睛还是倔强的盯着云绝,淬满了毒。 云绝不争气的腿又软了,没事没事,对方的恶意很快就会被舍利子净化的,她这么安慰着自己。 一行人又跟着佛神来到了放置舍利子的佛塔。 九重塔,通体金色,每层都有六角的屋檐,宝塔庄重,塔身以阶梯层层向上垒筑,逐渐收拢。 走到了第九层,空旷寂静,佛案上不见舍利子的影子。 云绝心都提到了嗓子眼,佛门至宝不见了,是谁这么大的胆子敢偷舍利子? 若是一般心怀不轨之人,还没靠近舍利子,就已经被舍利子上的佛光净化了,怎么还能将舍利子拿走呢? 相比与云绝的惊慌与震惊的神色,佛神到是淡定得很,叫来了打扫佛塔的小沙弥问清了缘由,原来是寺中的李高僧拿走了舍利子,去附近的镇子里除堕神去了。 听说这堕神,已经在神界游走了数十年,神力神法超绝,李高僧怕不敌就拿走了舍利子壮胆。 云绝:好实在的李高僧,打不过还知道拿至宝顶上。还有看这小沙弥习以为常的样子,看来这舍利子经常出佛塔,怪不得她来借舍利子佛舍轻易就答应了,感情这舍利子在佛神寺就像其他神器一样平常时常使用,根本不像其他至宝被供奉在神族内不会轻易示人。 不过听说这堕神厉害得紧,佛神担忧李高僧的情况,决定前去相助。 云绝索性也无事,也打算一起前往凑个热闹,见识见识舍利子降服堕神时的威力。 ------------ 第29章,九娃 一个七八岁年纪大小的男孩眉宇间有着黑色的符文,显然是已经堕神的标志。 孩童脚边不远处有一个人重伤躺在血泊中,额头上血迹斑斑;而受伤之人的一旁另有一个两三岁的奶娃娃闭着眼,不知是睡着了还是昏迷着,看着到没受什么伤。 而与这三人相对的另一侧赫然站着的正是手持佛杖的李高僧。 李高僧开口,声音洪亮如钟:“小儿,你还不快快束手就擒放了那二人!” 一般堕神看到李高僧这副正义凛然的架势,气势上多半都会先矮一截。 七八岁大的男童或是因为天赋神力超绝有底气或是因为年龄尚小初生牛犊不怕虎,丝毫没有被对方这气势吓到,而是不甘示弱地喊道:“哼,有本事打得过我再说。” 等云绝和佛神赶到这片青山绵延之地,见到的便是这样的剑拔弩张。 李高僧不认识云绝,但是和佛神站在一起,想也不是什么坏人,对着他们便喊道:“佛神,这个小儿打伤无辜之人,掳走孩童,又是堕神,罪无可赦,我来此替天行道。” 可惜的是这个小儿屡次挣脱他的围困之术,李高僧数次想要启动舍利子被打断,所以变成如今对峙的模样。 额头上流着血的季奎思本是重伤倒地,现在看到又有了两人过来,看样子又是李高僧相识之人,其中一人更是神界五大神之一的佛神,瞬间有了底气,高声求助道:“佛神,求你救救我们。我和我儿子被这堕神欺辱至此,求求你们救我们于这苦海,杀了这堕神。” 季奎思捂着额间的伤口,殷红的血流下脸颊好不凄惨,说完还想爬到昏迷的儿子旁边,即便自己的神力敌不过堕神也想拼尽全力去救助。 九娃一记神法直接打飞了想要靠近孩童的季奎思,向着云绝这边问道:“你们真的和他是一伙的?” 云绝第一次见年纪这么小的堕神,正想说些什么就被李高僧抢了先:“不要再说些无畏的话,赶紧束手就擒!” 佛神来了,有了帮手他就好发挥了,舍利子再次出手,闪着温和的佛光,二话不说对着九娃就是一顿输出。 九娃见舍利子对着自己就来也出手抵抗,没想到李高僧拿着舍利子也只能和九娃打个平手,始终不能得手灭了九娃,只能求助外援:“佛神,快快帮忙,这堕神神力超绝,我一个人难以降住。” 场面有些混乱,云绝有些奇怪怎么忽然就打起来了,她还没搞清楚来龙去脉,刚刚还一下子被李高僧打乱开口说话的节奏。 佛神终于出手,不过不是帮着李高僧打九娃,而是用一道柔和的佛光挡在两人中间阻止了争斗。 李高僧问道:“佛神,你这是什么意思,为什么要帮一个堕神?”李高僧面部有些抽搐,但是对佛神也不好直接开骂,只是语气不太好。 佛神面对质疑不紧不慢回答:“我看九娃身上并没有邪佞之气,先知道原因再做打算,勿随意使用神法。” “堕神能有什么难言之隐,堕神之所以为堕神肯定是做了伤天害理之事。我们身为佛神寺之人,见到歪魔邪道而灭之是我们的救济神界的责任,你作为佛神更应该以身作则,现在竟然为这无恶不作的堕神说话?” 云绝听到这番话,眉毛都拧在了一块,这话术怎么这么熟悉又不舒服,嘴巴先一步脑子说出:“狗屁!” 云绝:哎呀,一不小心把脑子里想的东西说出来了,现在后悔还来得及吗? 这粗俗的两字一出来,气氛有一时间的凝固。 李高僧还不认识云绝,但看她气质出众与佛神站在一块,怎么说也该是清风霁月之人,这会儿不但反驳他的话,还说得如此粗俗,岂有此理! 李高僧气得不轻,长长的白胡子随着呼出的气息弹一下弹一下:“你这说得什么意思,我乃佛门中人还能血口喷人不成。” “不好意思不好意思,我原本只是想想,一不小心说了实话。”云绝为自己说了脏话而诚挚的道歉。 “你!”李高僧气得更狠了。 “姐姐,我看你是这个好人,我不想让你卷入这无妄的灾祸中,我九娃一人做事一人当,老头,你不要为难她。这是我们俩的事情。” 云绝的心一下更偏到九娃这里了,先不说孰是孰非,这老头在情况还未明的情况下就大打出手,而这九娃还知道维护无关的中立之人,高下立见。 季奎思一看云绝好像要站在九娃这一边,心里的算盘落了空,马上又心生一计:“求求你们救救我的儿子吧,你们看他已经被这堕神折磨得奄奄一息,可怜了我的孩儿。” 九娃怒道:“胡说!你根本就不是他的父亲!” 季奎思额头伤口流血不止,但是对骂起来中气十足:“怎么不是,难道你是!” 九娃说不过季奎思,只是梗着脖子:“反正你不是,你就是想强行带走他。” “你有什么证据,你说我不是这孩子的父亲谁是?总不能是这李高僧吧。”季奎思骂道。 李高僧还气着云绝刚刚的粗鄙之语,这会儿又听见季奎思把自己骂进去,气得胡子都要飞上天了。 这一切都是这堕神惹出来的祸端,他握紧了手上的舍利子,心里有了计量。 九娃学着季奎思问道:“我没有证据你就有吗?” 季奎思心里一笑,上套了!胸有成竹地回道:“当然有!” 季奎思走到睡着的孩童旁边。 九娃要阻止,季奎思怼道:“起开,你不是要证据吗,我证明给你看,你又在这阻止是干什么?” “你不能伤害他。” “我是他爹!怎么会害他,再说了佛神都在场,我能做什么?我不过是一个孩子的父亲。”季奎思说得声泪俱下,混着血更见可怜悲戚。 九娃看着云绝与佛神让开了,但还是死死盯住季奎思,避免对方对这孩童做什么坏事。 只见季奎思走到孩童身边抱起他,轻声哄了几句,孩童便醒了,看见是季奎思马上奶声奶气地叫到:“爹爹!爹爹!” 在场所有人都听到了。 九娃难以置信:“不可能!” ------------ 第30章,捉童圣手 季奎思还不忘走到佛神身后远离九娃这个危险的堕神,把孩童放回篮子里,心里知道已经十拿九稳,对着九娃面露得意:“怎么,你还想耍赖!我儿子当然叫我爹了。” 任九娃再怎么说破嘴,也改不了孩童叫季奎思“爹”的事实。 全场第二开心的就属李高僧了,又搓搓手打算拿出舍利子偷袭九娃。 几方对峙,气氛瞬间飙升到了极点,只要一个火星子就能引爆像饱涨的喷气壶似的气氛。 就当所有人都剑拔弩张的时候,就听见孩童奶呼又高亮的声音从后方传来:“爹爹!爹爹!” 回头就看见云绝已经抱起奶娃娃,姿势妥帖地抱着他,笑着脸逗弄对方。 奶娃娃对着一位如花似玉的面孔不停地叫着:“爹爹!爹爹!” 就这还不算,云绝又抱着奶娃娃来到正要偷袭九娃的李高僧身边,奶娃娃对着大光头:“爹爹!爹爹!” 一连串的画面着实有些诡异又滑稽。 季奎思:“......” 李高僧:“......” “这小娃子好像看见个人就叫‘爹’,看来喜当爹非常容易。”云绝用平淡的语气说着事实。 季奎思本就是穷凶极恶之徒,此刻见云绝这样轻易破了他的计策怒不可遏,又看她神力波动微小,于是也不顾暴露,抄着狠厉的神法就招呼了过去。 本来铁板上已经钉钉的事情就这样被云绝搅和了,季奎思脸色扭曲地看向云绝,离得近,云绝又要照顾怀里的孩童,不免被束缚。 若是一般神者肯定已经躲闪不及,不过云绝毕竟有阳燧的无尽神力,虽然不便使出獟神的煞气,但是对上季奎思已经绰绰有余,大概两三个呼吸的时间就已经拿下了对方。 季奎思从开始到被拿下只有短短一瞬,快得他脸上由恶毒到震惊的脸色都还没来得及转变,表情精彩纷呈。 季奎思:今天的运气真是背到家了,先是被这个秃瓢发现捉到孩童,好不容易逃出来,中途又来一堕神紧追他不放,后来这秃瓢追到竟然抛下自己对这堕神发起攻击,真是不幸中的万幸。 他以为那两人斗法他总算能逃走了,谁知这堕神明明有能力从这秃瓢手里逃走,又非得拼死也不让自己走,还差点给他的脑袋开瓢,额头受伤! 峰回路转,又来两个人给这秃瓢助力,他原以为自己演这一出总能金蝉脱壳了吧,谁知这看起来貌美无脑的神女居然以奇怪的巧思拆穿了他! 拆穿就算了,她离得近,看起来这么弱,自己打伤她趁机逃走,孩子都不要了总行了吧!结果明明挑的是最弱鸡的一个,怎么感觉比佛神还厉害? 每个神者的神力都是有限的,一旦对敌时用完经常是致命的。所以神者的天赋就是弥补这一缺陷,神体内的天赋用神法使出,神法不但是输出器,更是神力的放大器,用一分的神力花出三分的甚至五分的效果,具体看天赋的威力神法的花样。 结果这一女的,根本不按寻常路,略过神法,神力直接大力输出,这样一来,速度肯定会比用神法的快,偏偏她的神力就像没有尽头一样,又多又快,他怎么抵得住?! 他季奎思,堂堂“九曜神族”长老手下的得力干将,族中人称“捉童圣手”! 今天却落到这些人手里,不是实力不行,而是时运不济。 十八年后,他季奎思还是一条好汉! 好汉季奎思随即对着打压着他的云绝,这会儿面上却与心中所想表现地完全不同,痛哭流涕道:“神女,神女,我只是一时鬼迷心窍对您出了手。我实在是害怕啊,害怕我与儿子就此分离,我这儿子就是喜欢逢人叫爹爹,我平时也舍不得对他打骂纠正,结果竟然引起如此大的误会。神女,哎呦呦,神女,手下留情。” 云绝用神力束缚着季奎思,歪头问他:“你说的可都是真话?” “真话,千真万确的真话!” 九娃心急如焚:“你别听他胡说!” “嘶~”云绝闭齿吸了口气像是在思考真伪。 这看在季奎思眼里真是胆战心惊,从刚刚云绝的一系列行动中可以看出,这绝对是个祖宗级别的姑奶奶,得小心伺候着。 季奎思有底层神者的小心翼翼,眼里又适时流露出对云绝怀里的孩童慈爱担忧的神情,看着就是妥妥的操劳慈父形象,这在他以往的事迹中用来迷惑他人而无往不利。 云绝却并不吃这一套,大声喝道:“你干什么瞪着眼睛看着我呀?你不要喜欢我呀!虽然我平易近人、天生丽质,但是山鸡哪能配凤凰呢?区区一个带奶娃子的二手男人,我怎么会看在眼里?” “我想...”(我想说得是您误会了,我在看您怀里的儿子!) 云绝左手抱娃,右手叉腰,打断了季奎思未说完的机会,蛮横道:“想也不可以!想也有罪!” 季奎思:“......” 李高僧:“......”饶是他灭过如此多的堕神,什么样的魔头没见过?倒也是头一次见到云绝这种如此厚颜无耻之人。 这种大场面还是得看佛神,一脸淡定,如果忽略手里转得飞快的佛珠。 云绝却不顾他们怎么想,“砰砰砰”,原本右手叉腰的手不停地揍在季奎思身上。 你说你是孩子的爹,虽然暂时没有办法证明这话的真假,但是季奎思刚刚对她意图不轨,大家可是双眼看得明明白白,这可抵赖不了,云绝的手揍得更快了。 季奎思被困在神力中无法动弹,云绝这带着神力的拳头,虎虎生风、拳拳到肉,马上就被揍得和猪头一样。 “死婆娘,住手!”季奎思实在是忍受不住,爆裂开来挣脱了神力束缚,身上不再见破旧的衣物,而是红色的衣物,贴身剪裁一看就是上品,这哪是一个神界里游荡又带娃的落魄神者该有的行头? 起码也是一神族中有点地位身份的,可怜被云绝这样的屈辱打脸,亏得他忍了这么久。 季奎思反正也自爆了身份,也顾不得装了,破口大骂:“臭娘们,我堂堂‘季圣手’岂容得你放肆?刚刚是给你几分颜色让你三分,你却拿来做染坊!” 季奎思报名号也要把“捉童圣手”捎上,不管其他人知不知道,反正这是他的骄傲。 ------------ 第31章,打脸 云绝不将对方的威胁话语放在心上,反问道:“怎么,你要对我怎么样,你打得过我吗?” 嘚嘚瑟瑟的样子惹得季奎思想原地直奔三千尺发泄心中的愤恨! “哼,看你能笑到什么时候?”季奎思眼神狠厉,祭出了一道神器,奇特的是这神器不似季奎思本人般近狎邪僻,反而带着柔和的光芒,气息竟然与舍利子相似。 就这神器祭出想要伤她也太过于搞笑了吧,这神器真的能伤人吗? 或许这神器拿出来对付堕神九娃还能有些说头,但她非但不是堕神,今日连佛神都经常夸她有佛跟,这具有佛性的神器能伤到她就怪了? 不过云绝这回想岔了,因为这神器不是用来伤人的,而是用来于围困之术,神器的钵体不断放大,季奎思使出神法,瞬间将其他三人困住,徒留云绝在外。 季奎思:哼,现在佛神他们被钵禁锢,只剩下对面这臭婆娘一人能翻出什么大浪? 这臭婆娘屡次坏他好事,一定要好好戏耍这臭婆娘一番,让她在众人面前被折辱羞愤致死才能消去他刚刚的屈辱! 他自信以自己的天赋神力拿下这个臭丫头绰绰有余,毕竟刚刚与她斗法输了只是自己藏拙罢了,那时不好撕破伪装,现在他要拿出自己真正的实力。 他相信云绝刚刚不要命的使出神力只是因为佛神在场,可以为她兜底,所以她才肆无忌惮,现在佛神已经被他暂时困住了,看她再如何逞能?虽然时间短,但是对付她足够了。 他不相信有神者能一直输出神力不成,她刚刚已经使去了大半,相信她已经没有剩下多少,那半吊瓶子最多还剩一成,季奎思笃定。 云绝:谢邀,我神力的瓶子不大,也就连接着大海。 佛神、李高僧和九娃被困住,看到季奎思专门徒留云绝在外,眼神又多了几分淫荡就知道他打得什么主意。 所有人都是紧绷在弦上,只有云绝还是散漫自在,丝毫不见慌张、惧怕。 季奎思狞笑,马上,她就会在自己的身下哭泣求饶,发泄完再把她献给冉长老,必定还能得到不少的奖赏好处。想到这里,他屡次被云绝破坏的好心情才稍微复苏了一些。 然后他就被猝不及防地打脸了,足足一炷香的时间,他TM的一直被压着打,打到佛神他们都从里面解开了束缚出来,打到李高僧和九娃都抽空打了一架,打到日薄西山....... “你个臭婆娘,还能看你坚持多久!” “砰砰砰”继续被揍。 “哼,我是九曜族的人,你竟然如此大胆,还不快快停手!” “砰砰砰”继续被揍。 “饶命,饶命,姑奶奶求您高抬贵手,我错了我错了!” “砰砰砰”继续被揍。 “我都坦白,我都坦白!求求你快停手!” “砰砰砰”继续被揍。 从一开始的胜券在握到后面的跪地救饶,不管季奎思怎么说,怎么坦白,把天都说破了,云绝就是不停手。 到最后,被揍得已经看不出原样的季奎思连跪地求饶都疼得做不到,只是嘴上不停地哀嚎:“住手~住手~~” 这是怪物,这是怪物,谁的神力能如此磅礴! 季奎思这会是打服气了,怕得不行,她是真有这个实力,她打起人来真的能用神力打上一个时辰,不,一天都不在话下! 这次他是真的栽了,耍大刀正好耍到关公面前,原以为她的神力都用尽,没成想神界竟然还有如此威能之人,为什么一直默默无名,否则他也不会毫无防备到沦落至此! 再怎么后悔也没用了,现在的季奎思不敢再耍任何的小心思,全心全意只对云绝言听计从,姑奶奶说东他绝不敢往西,云绝一个手腕转动,他都恨不得马上下跪认错。 “你刚刚说最开始追你的是李高僧?” 季奎思生怕云绝一个不高兴再对他大打出手,马上不停地点头,老实道:“是是是,我先是被李高僧追捕,随后逃走,再后来又遇到九娃,他们两个又打了起来,还有您手里的孩童不是我的儿子,而是我从其他地方拐来的。” 季奎思用最简洁的话总结了所有,捂着肿胀的脸部小心翼翼地讨好道,没想到当初被九娃打中的额头竟是现在受伤最轻的位置,估摸着是姑奶奶不想粘到血吧,季奎思心里卑微地想到。 云绝闻言望向李高僧。 李高僧不悦道:“你这是什么眼神?灭杀堕神本就是我们佛道中人的责任,有什么问题吗?” 云绝嗤笑,早就觉得这个人不像好人,都是佛神寺出来的人,怎么和佛神差这么多。 “问题大了,先不说这九娃是好是坏,什么动机,单就你为了一己之私去追捕他人抛下被掳走的无辜孩童不管不顾,何谈为佛门中人,佛祖都替你蒙羞!” 李高僧怒道:“老衲平生灭杀堕神无数,为这神界立下无数功劳,何为你说的一己之私?” “你还不承认你说的自私,为了追杀堕神,该先救的孩童不管不顾是其一,我们到了之后故意不做解释引我们共同对付堕神是其二,现在又死不承认强词夺理是其三。” “我杀堕神有什么不对,何为堕神,必定是为了心中的执念而坠,这九娃就是十恶不赦之人,我杀他有什么错!杀了他之后我自会再去寻那孩童。” “好啊,那咱们就来打赌,看这九娃到底是不是你口说的恶人。” “这有什么好打赌的,堕神是神界公认的敌人,难道杀他还要证据么?” 云绝没想到这竟然是佛神寺中的高僧能说出的话,对方如此执迷不悟,以一言以蔽之,她怎么说都是徒然地对牛弹琴。 最后还是佛神开口:“道济,先听听九娃怎么说。” 九娃对于李高僧的话并没有过多的愤怒,显然是早就麻木于神界之人对他的看法,要不是自己天赋神力过人,又没有过多的打扰其他神者的利益,他才能活到现在。 九娃先是对云绝道谢,谢谢她的理解,这样的正义是如此的平常,可作为堕神,理所当然地被剥夺了解释与澄清的机会,一开始他也曾尝试过解释,最后所有的一切不过都是盖棺定论,没有人愿意帮他甚至听他说一句话。 他们总是为了口中的正义对他喊打喊杀,反过头来做的事情却又和他们口中坚持的正义大相径庭,真是可笑至极。 九娃带着他们一行人来到了一个村子,里面竟然大都数都是半大的孩子,在泥土上奔跑嬉闹,见到九娃都是亲热的打招呼,有些顽皮的孩子还直接骑在九娃的身上玩闹,哪有见到堕神时的鄙夷和害怕? 在九娃的回忆中,他们看到了他的经历: 一个无辜幼童被拐走后,背井离乡,一路辗转,最后拼尽全力用尽所有的运气和力气逃了出来后,凭借自身的天赋一路修炼。 等到了稍微有了更强自保能力,便马不停蹄地出发去寻找自己的父亲母亲,历经千辛万苦,最后得到的却是父母为了寻他不得而身消神陨的消息。 小小年纪的他,难以想通这命运的不公与捉弄,一夜成为堕神,从此保持童身难以长大。 虽然因命运的作弄、神贩子的劫掳,他原本应该有的幸福泯灭变成兜兜转转的孤身一人,但是却没有因心中执念变成堕神而到处报复作恶,反而是自己淋过雨总想着给其他人撑伞,这里的孩童都是他从神贩子手里救下的,其中已经有很多因为及时救助已经回到父母的身边。 季奎思的身份也昭然若揭,就是一个叫“九曜神族”中的其中一个神贩子,专门拐还未长全、难以自保落单的可怜孩童。 季奎思看着这一村子的孩童痛心疾首,直呼九娃暴殄天物,就这业绩,在九曜神族里混个长老当当轻而易举,再不济送给他,他在族中的地位还能更上一层楼! 不过这些小心思他也只敢想想,若是被旁边的姑奶奶知道了,他又得“哐哐”挨揍。 唉~~想他堂堂族中季圣手、鼎鼎大名的冉如堇长老的得力干将,虽在外面为了掩人耳目虽然时时乔装打扮成普通的神者,但实际上他的天赋神力在族里也是实实在在的中上水平,哪回回到族里不是呼风唤雨的大爷,多得是人对他卑躬屈膝、舔颜讨好,只可惜遇到姑奶奶这样的厉害人物也只能俯首,只怪自己时运不济啊。 毕竟不是每一个神者都敢对佛神寺里德高望重的高僧质疑,对人人喊打的堕神愿意查明真相并施以援手,真就一个怪胎! ------------ 第32章,挖掘深处 季奎思还在这里胡思乱想,李高僧已经面皮绷得难受,除去九娃堕神的身份,他不但没有为非作歹、祸乱神界,反而一直帮助被拐孩童,行善积德。 铁一样的事实就摆在眼前,就算九娃的记忆能造假,但这整个村子的欢声笑语还能造假吗? 可惜一个人的偏见不是能随意打破的,更何况这是李高僧一直以来的信仰,为之付诸行动的准则,这时候他承认九娃是无辜的,放过九娃,岂不是证明他一直以来都是错的? 可他怎么会错呢?他杀了多少的堕神,为神界做了多少的事情,不求名利,只兢兢业业吃苦受累却从不曾抱怨过一句,如今告诉他错了,何其可笑! 他不会有错的,错的是这九娃,这一切肯定都是九娃的阴谋,在他面前故意引出佛神和云绝,为了这一出大戏苦苦准备这么久,就为了这一出! 肯定是,肯定是这样的。 想到这里,李高僧突然暴起直攻九娃而去,只要杀了他,他就算有再多的阴谋也于事无补,而且还能证明自己是对的。 所有人(除季奎思)都沉浸动容在九娃的善举之中,云绝甚至都没有再质问李高僧和提起刚刚两人互相反驳的事情,实际上谁胜谁负已经非常明显,但是云绝觉得这些胜负根本不重要,重要的是九娃这个人是善的,即使他是人人喊打的堕神。 这个节骨眼上,看见突然狂暴状态的李高僧,其他人都是有些懵得难以理解。 佛神阻扰道:“道济,住手,切莫因心中的妄见堕入深渊。” 但是已经来不及了,谁都没有想到平日里德高望重、慈眉善目的李高僧会这样发难一个有善心的堕神。 李高僧的佛杖上已经沾了血,舍利子已经佛光大开,九娃也已经躺在地上奄奄一息。 偷袭成功的李高僧心中畅快无比。 云绝都顾不上指责李高僧,马上飞身到九娃身边查看他的伤势,可惜已经无力回天...... 九娃身上的重伤,她到是可以用阳燧的神力救治,重点是被舍利子强劲的佛光所导致的致命伤难以愈合,作为堕神,舍利子就是其克星。 九娃应该在佛神掌持舍利子的情况下徐徐剔除堕神的标志,而不是这样在李高僧用舍利子之便重伤丢命。 看见这一幕的季奎思都不免惊了一下:这老秃驴够狠啊,我打第一眼起就看出他不是好人,这是作为反派的直觉。 他们这一行最吃香的就是用或慈和或普通的外表迷惑无知又好骗的神者,所以他经常会装扮成外貌和神力都普通之人,骗得孩童来完成族里的任务。 所以尽管这秃驴看起来长胡子飘飘、佛味甚重,但还是瞒不过他的眼睛,有些人的恶藏在他的善里。 根植于李高僧的博爱是一种完全不容于自由的价值,可能酿成巨大的恶果:那些对神界怀着无私的爱,却对具体的人缺乏基本的责任感,他们会用自己对神界所有人的大爱,变成对具体人采取一切暴力行为的理由。 看着倒下去的九娃,云绝心中悲痛不已,不顾暴露破例感应了神体内的阳燧和阴灵花,内观世界里的两件至宝受到云绝的召唤渐渐升起,以引起另一件至宝的感应。 在外人看来,舍利子竟然从李高僧的手里自动脱落,升到云绝与九娃的头顶,佛光大开四射,李高僧和季奎思都忍不住捂住自己的眼睛。 头顶的舍利子收回了先前在九娃身上打下的净化佛光,云绝趁势如海般的神力全力倾出,急速治疗九娃身上的伤口。 九娃悠悠睁开双眼,看见的便是在高处发出佛光的舍利子,他第一次感受舍利子佛光带来的柔和与平静,与之前它在李高僧的手里带给他都是痛苦与悲怆完全不同。 渐渐的他的视线又从舍利子移到了抱着自己的云绝,看着对方全力为自己救治,不顾世俗的眼光,如果自己的父亲娘亲还在这世上,大概也会不顾所有人的眼光,也只会站在自己这一边默默守护吧。 眼泪从他的双颊流下,这回不再是孤独和不被理解的苦楚,而是欣喜和感动的情谊。 谢谢你,大姐姐。 舍利子完成自己的使命后,从空中坠下恰好落在云绝的手里。 李高僧难以接受地看向这突如其来的一切:“不可能,这怎么可能!灭邪歼佞的舍利子怎么可能会救一个堕神!” 李高僧双手抱住自己的头,嘴里不停地念叨着,随后更令他崩溃的一幕出现了:九娃额间的黑色符文褪去,代表着九娃不再是一个堕神,而是一个可以在神界堂堂正正行走的神者。 李高僧再也没有理由对九娃喊打喊杀,一瞬间,他的信念破碎,只有不停地重复着来缓解心中的疑惑:“不可能,不可能!” 随即双膝跪地、大开双臂,仰望苍天、入了魔怔。 佛神走近正要开解,李高僧却是惊得连连后退。 他怎么会需要佛神开解救助呢? 他又不是堕神,他怎么会需要! 他绝不会像那些堕神一样,被神界所唾弃,被舍利子净化,他明明是佛神寺人人尊敬的李高僧,怎么会落得这般境地? 最后竟连佛杖都不要转身而逃。 朝着李高僧离去的方向静默良久,佛神又回到了云绝身边。 云绝正要把舍利子还给佛神,佛神却没有伸手接过,直言她需要舍利子救獟神,这下倒是正好。 佛神既然都这么说了,云绝也没有客气,收起了舍利子。等先回到佛神寺她再拿出来给青腰。 他们都一起安置好九娃,村里有其他人自会照顾他。 办完正事,云绝才转向季奎思:“说吧。” 季奎思脑门一滴汗:“姑奶奶您是什么意思?” 此刻他还残留着一丝侥幸,只愿姑奶奶救了那些孩童可以放他走,但是他的愿望注定要落空了,云绝问出了他最不愿意回答的事情。 “九曜神族,那些被拐的孩童。” ------------ 第33章,混入 当时季奎思暴露时身上的衣物早已有所提示,也只有他们九曜神族的人服饰才会如此清凉。 长风当初在千面池被九曜神族和洛神两队人马所救,最后肯定选择去九曜神族,这九曜神族原本在千年的大战后就一直低调行事,最近却行径狂妄肯定与他的回归有关,他是又要有什么动作? 云绝从季奎思嘴里听到一些消息后就一直眉头紧锁。可惜他在族中的地位还不够,问了关于长风或是凮神的事情,只有只言片语没有过多有效的信息。 季奎思此刻真恨不得自己有八条腿逃得远远的,留在这里是死,透露族里的秘密也是死,做个神怎么这么难。 脑子里想这想那,分析利弊,眼睛还滴溜溜看着煞神般的云绝,怪不得姑奶奶如此厉害,刚刚听他们说她竟然是獟神大人的徒弟,獟神的杀神大名神界谁人不知,不愧是名师出高徒。 看来这回栽了也是情有可原啊,不知道他逃过此劫后神族里能不能因为这个原因饶他这一回从轻发落。 接着眼珠子又看向佛神,想要搏搏凄惨可怜,但是看着佛神转着佛珠,宝相庄重,眼神却是犀利直击人心,他直觉在这件事情上佛神好像不会姑息,又讪讪地熄了那些小心思。 罢了罢了,伸一刀是死,缩一刀也是死,起码现在坦白还能多活一会,季奎思只好和盘托出了九曜神族的更多细节。 从季奎思口述中,这九曜神族最近果然在干偷拐孩童的邪门歪道,不止如此,族下的人还做出过奸淫妇女的事情并且以此为荣,云绝眼神凉飕飕地盯着季奎思那地方。 季奎思连忙捂住,可怜见的这可是他身上唯一的好肉了,他就不该说这茬,不说又怕姑奶奶对他拳打脚踢,毕竟她说要事无巨细的交待。 常在河边走哪能不湿鞋,这会真真地是栽得死死的了。这姑奶奶不安寻常路走就算了,还没有一点点矜持!季奎思像只呜咽的小兽般全力蜷缩自己降低存在感。 季奎思被神仙索绑在一个隐秘的洞中,等云绝和佛神他们去了九曜神族回来,他才会获救解放,放到佛神寺等待赎罪。 若是他敢耍什么花样,出了什么差错,云绝他们回不来,季奎思大概率就只能一直被困在洞中,这也算是云绝和佛神留的后手。 随后留下季奎思,他们没有马上去九曜神族,而是又回到了九娃的村中,这个地方已经暴露不再安全。 为了保险起见,云绝和佛神帮着九娃一行人重新找了一个安全的庇护之所才出发去九曜神族,解救其他被掳走的孩童。 此刻,云绝用幻术化作一女童,又给佛神幻作季奎思的样子出发去了九曜神族。 只要佛神不离开她,能有肢体接触,就能有神力连接,她便可以保持佛神伪装的样貌不被识破。 云绝化作的女童背在佛神的身上,一颠一颠地朝着季奎思所说的目的地走去。 按照季奎思所说的细节,他们会先经过第一轮的检查,佛神乔装着拿出早就从季奎思身上搜刮出来的“神牌”,上面赫然写着“季奎思”三个大名还有特殊的符号方便真伪,十分谨慎。 接着到了第二道门槛,有专门的神者,精通识别之术,眼神来来回回地扫描着云绝和佛神,好在云绝的幻术在神界还是数一数二的,是她本体的神法并非靠其他外力的改变,是由内而外的改变,所以神者没有发现放过他们通行。 最后到了第三道考验,这个考验对于真正的九曜神族的神者来说十分简单,但对于圣洁的佛神大人来说就难了,因为这关十分简单,就是换上他们九曜神族的专门服饰,火红的透明的丝绸堪堪遮住重要部位,来来往往的神者袒露着皮肤。尤其是要露出纹在腰部上的九曜神族的“黑火”纹身表示火焰般的忠诚与衷心。 佛神现在穿的是季奎思伪装在神界的普通身份衣物。 “季圣手,你换衣服都不离开这女童呢。”其他做任务回来在一同衣室里换衣的神者调侃道。 假装季奎思的佛神根本不认识这个搭讪的神者,不知道季奎思平时是怎么聊天的,只能尴尬地笑笑。 那神者却不依不饶,靠在格挡板上对着里面吹口哨:“怎么不说话了,难道说你要对那小女童......” 见季奎思还是不答,对方无趣地走了。 后面的话虽没说完,但是扮作小女童的云绝已经明白是什么意思,这里真是荤素不忌口味重的很,她被放在地上,抬眼看佛神的反应。 狭窄地隔间里,幸亏还有木板遮挡,佛神正一眨不眨地看着她,暗示她不要看,似乎刚刚的荤话他完全没有在意。 在佛神的注视下,云绝默默地背过身去,只听见身后窸窸窣窣换衣服的声音。 等她背过身来,便看见了佛神露在外的躯体和肌肤,在红色纱布的衣物下,惊心夺目。 云绝擦擦哈喇子,不是她不幻化这一部分肉体,只是她没见过季奎思身体具体是什么样的,而且季奎思这货居然隐藏了这段情节,所以现在佛神就是顶着季奎思的样貌,露着自己的身体。 她只在他的腰上幻化出“黑火”纹身。 顺利通过三道门禁后,他们沿着季奎思给的路线图去往了作为他的的屋舍。 好在季奎思身份在九曜神族也不算低,不用和其他人挤在一起,避免了暴露了风险。他们不知道季奎思能有现在享受的一切都是一个孩童一个孩童辛辛苦苦抓来的。 “季圣手,您看要我帮你把这女童放到‘圣殿’中?”同样身穿红色服饰、腰间有火焰纹身的一个神者问道,一看就是季奎思平时的小狗腿子。 怪不得季奎思报上名号的时候会提到“季圣手”,这里的人大多也是用这个称呼叫他。 “无妨,我自己去‘圣殿’,不用跟上。”佛神带着云绝扬长而去。 小狗腿子挠挠脑袋,季圣手什么时候这么有礼节了?还有他背上好像有颗黑痣来着,这次怎么没了? 小狗腿子也没深想,诧异了一下就继续做其他的事情去了,要忙的事情一大堆,要不是平时看季圣手大方他才懒得过来。 另一边佛神顺着路线图来到了所谓的“圣殿”,幸得季奎思地位不低,出示了他的神牌成功进入。 一到里面,映入眼帘的是各色各样年纪甚小的孩童,被分隔开关在一个个铁笼里,铁笼有用大锁链牢牢摔住防止逃跑和被救走。 云绝自认并不是什么救世主,心肠一般,甚至是不喜欢多管闲事能避就避,所以对很多事情都漠不关心,但是此刻看着这么多无辜的孩童被像畜生一样的关在窒息的铁笼里,她怒了。 深吸一口气,强压下心中的震撼与愤怒,要救出这些孩童还需要从长计议,起码现在还不能打草惊蛇。 出圣殿的时候,看守的看见女童没有放下还被背在身上,不仅询问:“您不把女童留在圣殿?” 毕竟按照以往惯例,抓来的孩童都会被留在圣殿,难道长老就是单纯地过来看一趟? 云绝惊得差点从背上滑下来,她要是现在留下,佛神身上的幻术就会消失! 最后还是佛神稳住了:“我甚是喜欢这古灵精怪的小童,暂时要多玩几天。” 佛神说的太过于熟稔,模仿着季奎思下流的语气,这话从他嘴里说出,怎么听怎么奇怪,云绝睁大了眼大吃一惊,原来刚刚那个玩笑他听懂了。 守卫到是识趣得很:“是是是,您请便。”他刚刚看这女童就觉得不一般,季圣手喜欢也是难怪。 直到佛神带着她回到季奎思休息的住所,她的脸上还留着震惊的余韵,没想到佛神竟也会这样变通,怪哉怪哉。 “桑晴施主可以放开贫道了,这里无人。” ------------ 第34章,暴露 云绝还扒在佛神的背上,闻言从他背下来变回了桑晴的模样。 她发誓她对佛神绝对没有非分之想,只是爱美之心人皆有之,恢复原本模样的佛神,唇红齿白,光亮的光头不仅不突兀,在他颜值的加持下反而更显禁欲,最绝的还是身上松松垮垮的红衫,白皙有力的身体美感冲击力异常巨大。 她只是一个正常人的反应,云绝又擦了擦嘴,总感觉嘴边总有水渍漏出来。 “桑晴施主,请保持正念。” 云绝:“蛤?” “你的呼吸乱了。” 看着佛神闭着眼静坐都能指出她错乱的呼吸,云绝头一次有些羞赧,转开头强迫自己不再看对方。 只是过了一会,偷偷瞅一眼,过一会又偷偷瞅一眼...... 不让她看就更是想看了,她控制不住自己啊。 原先她和佛神之间还隔着一个木椅子,到后面,她直接悄咪咪地坐到那张木椅上,像是痴汉般瞅着对方,近距离看,佛神脸上的美貌更是一览无余,云绝像是吃到糖的孩子高兴得差点手舞足蹈、哼起歌来。 这么看了一会又觉得不过瘾,绕到佛神身后,看看光头的头顶是什么样子的,一会儿又到佛神的左方、右方、下方,全方面好奇的瞅着,她得出一个结论:佛舍是无论从哪一个角度看都是俊美无涛的完美之人啊,真是哪哪都好看。 佛神睁眼,看见的便是云绝在距离他鼻尖不到三寸的位置,小猫般的眼睛观察着自己。 云绝就这么被佛神“制裁”了,被拉到床上板板正正地躺着,佛神就站在床边,一字一句地告诉她怎么观呼吸,在一呼一吸间舍放贪爱执取以得超脱...... 时间速逝,油灯续明。 “我们该行动了。” 此时她的脑中警铃大作,阴灵花再次神法大开,在她脑海中出现一幅画面: 她被扔在一张陌生的床上,面色潮红,而有一个男人正压在她身上正要做些不可描述之事。 这次的提示是中“春日散”。 画面明明只有两个人,左上角却出现了三个名字:云绝、冉如堇、酸与鸟。 这次的画面与提示似乎出现得非常仓促,云绝有预感,这次不会像獟神那次一样给她有充足的时间思考,危急就在眼前。 要么涉险救人、要么退缩不前。 云绝没有犹豫,看着佛神坚定的点点头,变成女童爬到他背上,不管前方的危急,起码她已经走到了这里,已经有了提示,不会那么容易进入陷阱的。 两人趁着夜色还未完全褪去,再次来到了圣殿。 里面的孩童都紧紧蜷缩在笼子里睡觉,有些听见响动看了眼来人也没有反应,这么多孩童,一共有八人,神界本就神者稀少,其中两个神者结合能生出的神童更是凤毛麟角。 八个孩童在神界其实是一个很庞大的数量,怎么带出去也是个问题。 不过他们来之前就已经与真“季奎思”制定好计划,根据这九曜神族的规则和他的身份,找了一个正大光明的理由可以带这些孩童出去一段时间。 就趁这段时间,他们必须赶紧带离这些孩童逃出九曜神族。 为避免暴露忽然有人闯进撞破,云绝还趴在佛神的背上维持幻术,而佛神抓紧时间着手打开关着孩童的笼子上的锁,一切都按照原计划进行着,安静却又带着几分急迫与焦灼。 当救助事情有条不紊的时候,圣殿里忽然涌进一大批穿着红衣服饰的九曜神族的神者,接着一位穿着黑色服饰的神者显得与众不同,腰间的火焰纹身也比其他神者更大,明显身份出众。 “是谁假扮季奎思混进我们神族中,速速报上名来。” 九曜神族为了避免外人混入,都有自己的一套反间计规则:季奎思告诉云绝和佛神的这逃规则正是九曜神族用来迷惑外来者的,这一套看似正常,实际上在他们进入九曜神族的关口时就已经暴露了。 九曜神族上面的人之所以下令静待,迟迟不动手,就是为了看清云绝他们混进神族内的目的,原来是想救这一群小鬼,这些小鬼可是他们最大的资源,他们要劫走是万万不行。 至于季奎思为什么不怕云绝他们回不去后他可能就是一辈子都会被困在洞中无法脱身或是云绝脱身后来找自己算账? 也是因为九曜神族对于族里的背叛者的惩罚是无法言说的严厉,令季奎思害怕到宁愿得罪姑奶奶也不愿意去接受这惩罚,毕竟比起被困或一死也都比无尽的折磨好上百倍。 身穿黑衣的头目开口:“你们还不投降?若是等我的神鸟出手,到时候可不就是磕头认错就能轻轻揭过。” 说话的人正是九曜神族的长老之一——冉如堇。 有无尽神力的阳燧在手,云绝根本不在怕的,所以脸上完全没有任何的在意之色,这就是至宝带来的底气。 然后她就被啪啪啪打脸了,因为她发现自己身上的神力完全使不出来,就像是装着神力的瓶口被蜘蛛网结结实实的堵住,就算她有一片海,瓶口倒不出来也无济于事。 不只是云绝,佛神也感受到了异常。 黑衣头目哈哈大笑,背在身后的手拿了出来,才见手里握着一只小巧玲珑的鸟雀,说鸟雀也不像鸟,除了长着四只翅膀,竟然还有六只眼睛和三只脚,模样凶悍。 一向见多识广的佛神也看不出这鸟的来历,他们使不出神力多半就是这只鸟在作怪。 云绝因为被封住了神力,已经无法使用神法幻术,露出了原来的样貌,不是桑晴,而是云绝原原本本作为云神的容貌。 原本待在黑衣头目手里的鸟忽然大叫着“酸与”、“酸与”两声,六只眼睛瞪着像灯笼一样发出绿油油的颜色,舞动着长长的蛇尾巴,挥着三只尖利的爪子,挥动四只翅膀在云绝的头顶盘旋不去。 冉如堇一声口哨,叫了声“酸与”,这只鸟才不情不愿地回去。 这只鸟给她的感觉太过于恐怖,刚刚在她头顶感觉头皮都要炸了。 “待会有你好吃的,这两个人不能动。”冉如堇对着鸟轻声哄道。 接着又转过头来声音掩饰不住的兴奋:“没想到大名鼎鼎的佛神大驾光临,”说着他走到云绝的身边上下打量,“还有神界消失已久,大家都以为已经神陨的云神居然没有死,还出现在这里。 哈哈哈~真是天助我也,季奎思这滑头这次得记一大功!” ------------ 第35章,撞上心尖的小肥羊 云绝眉头紧锁,知道他是为了自己身上的“阴灵花”。 冉如堇掩饰不住眼里的贪婪,盯着云绝都要盯出一个窟窿来。 “看够了没有?”云绝语气不耐,主要是看着他手里的那只怪鸟靠近自己十分难受,这是那只“酸与”怪鸟,阴灵花曾警示过的画面。 面前的人,难道就是那场衣衫半解的香艳预知?云绝对着冉如堇警戒不已。 “怎么会看够,你可是稀世珍宝,我怎么看得够呢~”说着他便直接上手抚摸云绝的脸庞。 云绝向后躲去大喝一声:“别碰我。”要不是被绑着,她真想抽这丫的两巴掌,这人五官端正,可惜浑身上下的气质太过于油腻,比这怪鸟的绿眼睛还要恶心。 不知道对面耍了什么手段,自己一身神力无法使出,跟别说其他神法,佛神也是相同的困境。 两人像两只大鹅似的被捆得死死的。 “心肝肝~~别生气别生气,我不碰你。” 云绝虽然被捆住,但丝毫不减气势大声问道:“你就是这里的头头?” “正是。心肝肝,叫我堇郎就好。”她越是这样不假辞色,他就越是喜欢更是想要征服她,神族里那些庸脂俗粉他早就腻了,如今有云绝这般自带嫁妆(阴灵花)的绝色神女瞬间把他心神都勾走。 他相信凭借他出色的风姿还迷不到她吗,到那时候她还不是心甘情愿地把阴灵花双手奉上。 冉如堇心里想的美滋滋,但是云绝却不给面子:“神经病啊,还心肝肝,还堇郎。” “你不喜欢心肝肝,我叫你宝贝?心头肉?娘子?夫人?” 云绝差点把隔夜饭吐出来,这男的怎么这么油腻,忍着恶心继续打探:“你这鸟是什么来路,挺厉害啊。” 听到心肝肝终于对他有了一丝兴趣,冉如堇马上笑嘻嘻地贴过去说道:“这鸟名叫‘酸与’,身形似蛇,三脚四翅六眼,是为凶鸟。娘子对这鸟这么感兴趣,要不摸摸?” 冉如堇举着鸟靠近云绝。 云绝皱眉,这冉如堇虽然回答了她的话,但是说的这些信息都无关紧要,看起来吊儿郎当,实则心眼子挺多,她回道:“拿走。” 单是看见这鸟就心生烦闷,凶鸟名副其实。 “还有你叫谁娘子?我早已经婚约。”这人正是长风,虽然那时候在人界,她虽失去记忆,但确实是他即将要娶进门的妻子,合卺酒都喝了,就差最后入洞房的一步,她就把他反杀了,虽然最后他命大逃过一劫。 冉如堇听到这却是满不在乎的模样:“是谁?你说出来便是,我去杀了他不就成了。” 云绝:居然还有这种好事?立马说道:“是黎经族的神者,现在是枂神的手下。” 冉如堇闻言笑了:“夫人莫要说这些无稽之谈,你随便编个故事、编出个人,我就得赶到黎经族去杀一个无名小卒?” 云绝:“......” 她说假话的时候,没一个都信;当她好不容易说一次真话的时候,却没人信了。不过这次不怕对方不相信,只要他是九曜神族的人。还有怎么就夫人夫人的叫上了? “我看你是早有心有所属,这人怕不是什么枂神的手下,而是这位佛神大人吧。” “我没有!”云绝眼神稍有躲闪,但是立马否认,佛神高岭之花,怎么能随便诬赖!她只是...只是喜爱浮在表面的区区皮囊罢了,谁不喜欢好看的东西? “我不管你说真的假的,既然你不喜欢,我杀了他怎么样?”冉如堇当然是说假的,佛神虽然因为酸与神鸟的神法暂时失去神力,也不是他说杀就能杀的,他就是想逗逗她。 云绝却不吃这一套,不屑地哼了一声。 “怎么,你不相信?” “你这个情节早就老套了,我若是真的爱他,他真的心悦于我,我就不会为了就他而委身于你。” “哦~?”冉如堇来了兴趣。 “我若委身于你,他的性命相当于所爱之人牺牲而得,这样苟活又有何意?而我,因此被迫嫁给他人最后成功救了他,即使他活了,自己却相爱而不得见,整日委曲求全又有何意?还不如一起死了,化作蝴蝶,起码得了自由,保全了心中真正所在意的情义!” 冉如堇连连鼓掌陪她玩了下去:“说得好。这么说来,你是不愿意为了他牺牲自己了?那便都杀了吧。” 云绝急了:“哎,我说你这人真是的,我刚刚说的这一切的前提是我们真心相爱,有了这个大前提才行。你看,我们又不是真的神侣。”说完还白了对方一眼。 冉如堇就知道他看中的人有意思:“你真不喜欢他? 云绝坚定:“不喜欢,” “你先离他远点再说。”他可是看见云绝被绑着都不安分,一点一点挪动着距离佛神越来越近! 云绝无奈,只好稍稍离了远点。 冉如堇目光如炬:“既然你喜欢的不是佛神,那更好办,我去杀了你那躲在黎经族的情郎你就没有了那婚约的名分,你还是我的神侣。只是在此之前,前后顺序先颠倒一番,反正你那情郎已经是必死之人,在那之前先让你成为我的人。” 云绝听闻却是不慌,只要他是九曜神族的人就不会忽略下面这个信息:“确实,你要这么做我也无可奈何,你也看见了我现在失去神力完全不是你的对手。但是那人不仅和黎经族神者这一层的身份,与你九曜神族的关系更大。” “是吗?”他倒要看看她还能编出什么故事来。 云绝顺着冉如堇的话说道:“我那情郎前几日在洛神之处的千面池与九曜神族的人搭上了,多位九曜神族的神者对他毕恭毕敬看样子地位还不低,你能做到杀了他吗?” 冉如堇本来是无所谓的状态,但是听到这句后心中大骇,“千面池”等关键词让他想到了族内最近才回归的凮神大人,虽然他没有参加那次行动前往千面池但是凮神确实是在千面池首次出现的,大人原本的名字是什么来着?他突然有种不好的预感。 当他心中还存着侥幸的时候,云绝说出了让他肝胆俱裂的两个字:“长风。” 最后的心里防线崩塌,他的心绪被打乱影响手里的酸与怪鸟也不安地啼叫起来,半晌才找回自己的声音:“你说的可是真话?” “千真万确。” “你再说一遍那名字。” 云绝一字一顿口齿清晰:“长,风。” 他忽然脑壳疼,晕眩了一步,堪堪扶住了身边的手下。 看着云绝笃定的模样,冉如堇放开手下,脚步凌乱地在原地来回踱步。这云神怎么会和凮神大人扯上关系? 长风的名字倒是听凮神大人提起过,是他在人间历练时的身份,难道说云绝也曾出现在人间,并且与在人间形态的凮神大人曾有过一段姻缘?难道他真的要为了美人去杀了自己神族里的领头人?他要真有这本事早就去干了! 他不想也不愿相信这个荒诞的事情,又扭头朝着被捆的云绝看去,捆仙锁紧紧勒住她的身躯,身段自是不必说,在神力失效的情况下露出了原来的容貌,容色更是数一数二。 他又想到了凮神大人那招惹貌美神女的神仙体质,云绝的出尘容貌正巧是合上了。对方又说出了长风这个关键人名,凮神大人前不久才回归九曜神族,其他无关人是万万不知道这个消息的。 知道云绝可能所言非虚,这下,冉如堇更是难受了,来回的脚步踱得更快了。 他难受啊,以前他跟在凮神大人身边能享受莺莺燕燕的美妙,可是现在云绝这头肥羊自己撞上了门,难道他真要去刀了凮神大人,那不自己去送菜吗?可是就要这样把撞到自己心间上的小肥羊拱手让人他同样也是心如刀割。 这感受也太憋屈了,这可如何是好?总感觉自己头上绿油油的。 冉如堇显然是已经把云绝当做自己的所有物。 云绝就看着冉如堇来来回回走来走去,一会儿瞅自己一眼又立马逃避似的眼神躲闪,一会儿又飞速来到自己身边嘀嘀咕咕,一会儿又是唉声叹气...... 最后像是做了什么决定,竟然一抬手,屋子里所有的手下都应声倒地失去了生命体征。 云绝现在虽是镇定自若的模样,实际上自见了冉如堇她的眉头就没有松过,此时看见对方做出反常的动作,心下暗道不妙,脑中再度想起了阴灵花的预知画面。 冉如堇看着所有的知情人都倒下,心里的欲望之火燃烧得更甚,这下没有人会去凮神大人那里告状了,云绝也会是自己的,阴灵花也是! 而且凮神大人现在正在去往独岩沙漠的路上找回前身之物,距离自己十万八千里,只要没有人告密,皇帝老儿都管不到自己,就算最后凮神大人找上门他也有酸与神鸟做最后的底牌,现在没有人能打扰自己。 他眼神炽热地望向云绝。 ------------ 第36章(被屏蔽重新修改重发一章) 新的人手被调进来,很快将尸体们抬出去。 冉如堇下令将一直逼逼赖赖的佛神关了进去,耳根子终于清静了。 和当初的獟神动作一样,将云绝的脸遮住不让其他人发现她的真实身份,并打算五日后与其成婚。 底下的人行动非常快,张灯结彩,九曜神族此处的据点到处都是喜庆的红色,不过因为云绝身份特殊,手下的人这几日忙里忙外,却只知道自家老大要娶一位貌美神女,但具体长什么样子、平日里性格如何他们都一无所知。 那位貌美神女被老大藏在一个园子里,也不许其他人靠近。 被金屋藏娇的云绝看似淡定,心里却是如热锅上的蚂蚁,怎么办,身上的神力还是使不出,佛神和孩童也都被关着,逃也逃不走,难道真的要嫁给冉如堇吗? 没想打继人间一婚没成之后,还能在神界再结一婚。 她看着摆在桌上的喜服与饰品,想起冉如堇的威胁:“今晚就是你我的大婚之日,你要是不穿喜服,我可不介意亲自帮你穿上。” 一回忆,全身起鸡皮疙瘩。 到了晚上的时候,冉如堇进到屋里,云绝已经穿好喜服坐在床上,艳丽的服饰更是增添了她的无双容姿,不愧是他看中的可人儿。 等她晚上尝到了自个儿的能耐之处,还怕她不臣服吗,哈哈哈。 冉如堇心里想得痛快,已经快步坐到了云绝身旁,直奔主题:“娘子,春宵一刻值千金,咱们马上开始吧。” 说着就要上手。 “等等!你先把这鸟儿拿走,我看着心里慌。” “不碍事,没有我的命令,它是不会随意伤人的。” “不行。”云绝语气坚决。 “好好好,今晚都听你的。不过,这酸与的神力限制是半日,我看这时间快要过了,再加强一下,要是娘子趁机恢复神力,我到手的香饽饽可就要飞了。” “你!”云绝确实感觉到神力的微微松动,所以打的是拖延的主意,再哄得对方把这鸟放开,等晚几分时光自己就能恢复神力,一切就都好说了。 只是没想到缓兵之计和美人计都不行,这厮看起来被美色冲昏了头,实际上还是谨慎的很。 云绝就这么眼睁睁得看着对方就这酸与怪鸟再次使用神法,自己原本松动的神力再次被紧紧锢住。 这还不够,冉如堇俯身在云绝耳边说道:“为了以防万一,来之前我还专门又把佛神身上的禁锢加牢固了。娘子你这是什么眼神?为夫这也是怕有人来打扰咱们的好事啊。” 然后酸与鸟才被放到房外。 云绝:完犊子了,阴灵花曾经的预知眼看就要成为现实了。 冉如堇按住云绝的双肩,眼看着要吻下来。 看着凑近的嘴唇,她使劲地把头转向一边,往后挪动并抗议道:“你别这样,强扭的瓜不甜。我根本不喜欢你,你这样强来是不会有好结果的。” 冉如堇快速地在她脸上啄了一口,得意道:“我觉得甜得很。娘子别躲,让为夫再香一个。” 和这样的人讲道理说不通,于是云绝一计不成再生一计:“等等,还没喝合卺酒。” “春宵一刻值千金,娘子与我就不必在乎那些虚礼。” 云绝使劲往后躲并双手推搡着,就是不配合。这个人怎么不按照套路来? 被云绝一直用各种理由拒绝冉如堇也不恼,看过太过言听计从毫无情趣的女子,他就好云绝这口,就喜欢看着她不情不愿却又无可奈何的模样,极大满足他心底潜藏的欲望与怪癖。 手指摩挲着她光滑可人的脸蛋,嘴上对着她甜言蜜语似乎言听计从,手上的动作却是丝毫不含糊。 够辣!他喜欢得不得了。 好久没遇到这样的极品了,冉如堇使出神法用在了云绝身上。 “喂喂喂,你对我做了什么?”云绝明显感受到了身体的异样,“你卑鄙!” 冉如堇缠绕着指尖上的发丝,如痴如醉:“娘子莫要生气,漫漫长夜才过了一盏。” 他要欣赏她看着自己的身体主动攀上自己,看着她心里抗拒得不行,身体却不听控制地索求。 这是一场他期待了足足五天的香艳戏码,现在马上就能实现了,心里的狂热因素激烈得跳动着,难以抑制地疯狂滋长。 他马上就能亲手折下这朵娇花。 “嘭!”门被强力破开,有人闯进来打破了他精心筹备的婚事。 佛神赫然出现,旁边还跟着八位孩童,其中一个孩童手里攥着的正是发出耀眼佛光的舍利子。 而守在门口的酸与神鸟此时已经被舍利子重伤,此鸟诡异邪祟之神力越是出众,被舍利子净化削弱的程度就越是眼中,此刻奄奄一息地躺在外边的地上生死不明。 外面的手下更是都被降服。 冉如堇好事被打断,神鸟更是失去神力,愤怒得目眦尽裂,看来是他小瞧了的佛神。 没想到对方还随身带着舍利子这等佛门至宝,这舍利子说起来原先是在云绝身上,只是那天她的身份被冉如堇发现,与他极限拉扯说什么殉情的蝴蝶、自由,转移他注意力时,趁机靠近佛神塞给了对方。 随后就是佛神被囚禁,云绝要被迫嫁给冉如堇,不过现在冉如堇的美梦最终还是破碎了。 如今被佛神等人包围,酸与鸟和手下更是提供无任何助力,尽管局势翻转成这样跌落谷底的冉如堇还能凭借挟持着此时无力反抗的云绝作为人质意图转危为安:“别过来,否则她会和我一起陪葬。” 对于穷凶极恶无可救药之徒,佛神没有再开口相劝,而是强硬地制止:“放下她,我会饶你一命。” 云绝身中冉如堇奇怪的神法,所以全身还是软绵绵的没有多少气力,无法招架对方的挟持。 冉如堇环视了一圈,看着包围他的佛神和八个小鬼,怎么也没想到自己是怎么忽然变成这般境地的? 到底是哪里出了错? 酸与鸟的神法神界罕见,可以使敌人的神力无法使出,效力虽只有半日但这也足够使对方毫无还手之力。半个时辰前他还小心地重新加固了酸与鸟的神法,明明没有神力佛神又是如何使用舍利子?他是怎么冲破这禁制?就算有舍利子,可是酸与神鸟的神法早已生效,按照时间起码还有两个时辰才能解开,他是如何做到这一切的? 无数的疑问盘旋在他的脑海。 ------------ 第37章,大胜 冉如堇静默地看向对面,佛神与八个小鬼一字排开将他堵在里边,佛神站在队伍的中间正对着自己,而舍利子放在里侧第三的男童身上,不过他的重点不是佛神也不是舍利子而是站在门口的扎着两个愚蠢的羊角辫的女童。 对方看似人多,但都是乳臭未干的小子,佛神难不成还真以为能拿自己怎么样吧,笑话! 冉如堇率先使出神法攻击,首先就是堵在门口的那个女童。 只是没有了酸与神鸟的加持与辅助,冉如堇本身的天赋神力属实一般,不过就算如此对付这个两辫子的小鬼头已经绰绰有余,只要避开危险的佛神就行。 冉如堇单手抱着云绝,右手成爪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朝着门口奔去。 对方虽都是小鬼头但是胜在人多势众,佛神又虎视眈眈,他只有撕出一条出口躲过这一劫,冲出门口捡起昏迷的酸与鸟便立刻逃开,留的青山在不怕没柴烧。 只要避开佛神和舍利子。 短短一秒,冉如堇已经制定好了所有的逃跑路线,只许成功不许失败。 这站在门口的孩童眼看就要成为手下亡魂,佛神站在队伍的中间奔过去已经救助不及,而舍利子也在里侧也是打不到自己。 即将成功的愉悦蔓延在冉如堇的嘴角,等他逃出去再接着与美人共度春宵,思索间右手毫不留情地朝着女童挥去。 被抱住的云绝正在全力冲破禁制,内脏被极度挤压、血迹从她的嘴角大量流出。再等等就差一点点,千万不能让冉如堇伤了那女童。 可是冉如堇也是要拼了命铁了心要逃出去,这拼了命的速度又怎么会慢? 千钧一发下异象突变,舍利子像是有磁性般从里侧第三位的男童身上隔过中间的五人直径飞到门口的女童手上,冉如堇冲过去时这女童正好抓住舍利子举起来正面对上了他,变故来得太快他想躲都来不及。 “啊!”冉如堇大叫一声,越是罪孽深重心怀不轨之人,舍利子对其的净化就越是巨大,冉如堇应声倒下,本是伸在前方用来杀人的右手首当其冲被净化得一干二净。 云绝正要出手,没想到来了这一遭,再看向佛神眼中安抚的神色,她心中也定下了不少。重新稳定五脏,放弃了使用杀敌一千自损八百的招数选择相信队友。 冉如堇却已经痛得跪倒在地,即便如此他也没有松开云绝忍痛退到了后方。 原来如此,他明白了。 原以为用酸与神鸟堵住了云绝和佛神的神力就万事大吉,却算漏了这个扎着两辫子的小鬼头,纵然他两无法使用神力,但是这小鬼头却还能使出神力神法,即使这神力十分微小,但是有舍利子的加持,专门克制邪佞,这微小的力量也变得如此重要。 怪不得佛神将她放在门口,原来是这一招。 不过这也说明了佛神根本没有恢复神力,靠得就是舍利子和这位守在门口的女童罢了。 他还有机会。 倏地一下,冉如堇再度出击,这次的目标是里侧位置一与二的孩童中间穿过,直奔他两身后的明窗而去,打算破窗而逃。 冉如堇想得很好,但是他注定要失望了。 之间舍利子又像磁铁般从门口的女童直拉拉地飞向里侧一位与二位的男童,这两男童面对面举起舍利子,一下子佛光四射而起。 “嘭”的一声,冉如堇不仅没有穿过他们来到窗户边上,反而正中舍利子的净化之光像一只断翅的鸟急转而下重重地砸在地上。 连他最爱的美人也搂不住了,变成一缕黑烟消散于这神界之中。 云绝也从他的手中脱落,眼看就要头着地,这时候佛神已经赶到接住了她。 冉如堇如何也想不到,这八个孩童,不仅仅是最开始只有守在门口的女童可以操控舍利子,竟然足足有五位具有这天赋! 而这八位孩童的站位看似随意散在九人之中,实际上佛神早就布置这五位的站位与阵型,无论冉如堇从哪个方位攻击,这五位都能及时配合拿出舍利子正中攻击。 早在佛神与这八个孩童关在圣殿之中时,佛神便趁着五日之期利用云绝偷偷传到他手里的舍利子,找出能最快学会使用舍利子的孩童,而这些手握舍利子的孩童在能重见希望的情况下竟然真的在如此短的时间内硬生生地学会了。 不知是天意还是九曜神族有意为之,专挑天赋超出一般水平的孩童抓捕,而这些孩童又涉世未深,正是心思单纯之际,佛神稍加教导,就有五位孩童开了慧根已经会简单使用舍利子。 真是成也萧何败也萧何,这八个孩童无意间替他引诱出云绝这块香饽饽,没想到最后功亏一篑也是败在他们的手中。 冉如堇就这么被舍利子净化了。 没有了冉如堇的控制,酸与怪鸟更是奄奄一息,佛神准备将之带回佛神寺处理。 孩子们见用自己的力量打败了大坏蛋,顿时欢欣雀跃,激动之情难以言表,都兴奋地互相拥抱大喊,全然不见被关囚笼时失去自由的绝望与窒息。 从此他们也不再害怕被掳走或关进笼子的梦魇,因为是他们亲自赢得了这场胜利。 孩子是开心了,但是云绝还中着冉如堇淫邪的神法,此时又被清俊的佛神抱着,那还能忍受得住? 美色当前,她顺势而上,右手回抱住对方,从衲衣的领口直接伸进去,温润细腻的背脊,这绝妙的触感从手中传来,云绝心里的小人都在跳舞。 紧接着这右手向右一滑,衲衣被拨开,露出佛神大人的左肩,云绝“吭哧”就是一口,就像西游记的女妖精见了唐僧肉似的,猴急的不行,生怕慢一步,这速度比打季奎思还快。 云绝:真的,是嘴先动的口,她被神法控制住了,她阻止不了自己的行为,所以她是有苦衷的,怪不了她。 一旁的小朋友不明所以:“姐姐这是怎么了,为什么要咬光头大哥哥?” 云绝的行为虽然不由自主,但是意识还是清醒的,这时候听见小朋友的话,生出了些羞恼和尴尬,这样是不是会教坏小朋友? 随即这份羞意与尴尬让她暂时松开了佛神,迟疑地伸出舌头,像是一只小猫咪轻轻舔了舔了深深的牙印表示安慰...... ------------ 第38章,龙傲天大战岩魔三头蛇 “用舍利子第一层神法。”佛神开口。 小朋友马上照做。 一阵佛光闪过,云绝身上的淫邪之气被净化,她在一众小朋友单纯的目光中,讪讪地收回了舌头,收住了心中的可惜之意,狼狈地把滑落的衲衣贴心地给佛神拉回去。 一本正经地解释:“这...那个...这个受伤了啊,这个唾液可以消毒,我刚刚在给光头大哥哥消毒呢。” “哦~”小朋友们歪着脑袋居然也信了,也没转过弯来,这牙印原本就是云绝咬的...... 同时,远在“独岩沙漠”的长风,踏脚走在无垠广袤的金色沙土之上,风沙大作狂舞,迷眼进衣,干燥缺水,实在不是一个风水宝地,他想不懂自己的前身为什么会把如此重要的东XZ在这里。 沙土坑里又钻出一只蜥蜴,看见人又滋溜溜地趴着四条腿快速遁走。 这里荒无人烟,环境恶劣,因为风沙的大作侵袭连长时间在空中飞行都难以做到,否则就将一直浪费神力抵挡沙石。 如果当初不仅拿了宋怀月的天赋,还有她的神力,自己也不用如此节省神力,可惜半路被獟神那徒弟阻止没能成功拿走神力。长风再次挥去脸上的尘土,无言的继续行走。 与狼狈劳累的长风不同,洛神完全是衣脚不沾尘埃,清爽宜人,不仅用神力抵挡住风沙的侵袭,还在低空飞行不惧沙漠的恶劣天气。 长风看着头顶的洛神眼神晦暗,这个女人有着强大的实力,即便是此地骇人的天气也奈何不了她。 自从她在千面池救了自己之后,便一直跟在身侧不离,九曜神族的长老那帮人以为是自己拉拢了洛神,实际情况他自己清楚,对方起码到现在为止都没有正眼瞧过自己。 自己现在的境界太低,连和她平等对话都做不到,还在这个荒漠之中艰难穿行,等到他拿回了前身的记忆和天赋神力,一切都不是问题了。 到了沙漠中心,终于看到了一座雕塑,蛇身人像矗立在无边沙土之上,威严耸立。 独岩沙漠无边的沙土上,唯一的一座天然石头形成的雕塑,不知过去了多久一直在此处屹立不倒。 长风走到雕塑前抚摸,像是触碰到了神秘屏障,一滴水滴进油锅炸开,以他为中心的地界不断猛烈震动的同时,向下塌陷。 长风赶紧控风神法,飞身离开。 人面蛇身雕塑被卷入沙土的旋涡之中不见踪影。 长风盯着那旋涡,看着这奇怪的一幕。 随即这大地震动得更加剧烈,空中的飞沙走石簌簌地狂舞,天赋神力低若的神者在此处怕是飞都飞不稳。 空中的沙土浓度增加,黄色的尘土挡住了长风的视线,但是他还是依稀看到了: 一条蛇头从那旋涡中升起,说是蛇也不像蛇,蛇头一圈还有类似鱼鳍像的稍粗的须角,看起来坚硬如铁,全身呈现青褐色的鳞片,骇人地发出一声尖肃的叫声。 接着长风的瞳孔顺便放大,因为他看到了又有两条蛇头从两旁出现,三头共用一条身体,竟是传说中的岩魔三头蛇! 三头蛇同时仰天发出深吼,吓得四周的蜥蜴等生物飞速逃离。 岩魔三头蛇中间那头的个头明显比旁边两头大了一圈,名为蛇大,黑色的瞳孔盯着对面的长风,长长的蛇身渐渐涌上蓝色发光的物质,最后凝聚在蛇的大嘴里,霹雳吧啦的蓝色紫电就要射向长风。 长风见状暗叫一声不好。 准备放电的中间那条蛇大,口中骇人的雷电忽然就哑火了,太过突然,蛇大不明所以,摇摇头像是在醒脑,又用蛇头戳了戳左边的蛇头看似在问为什么,威严的蛇就像出现了一丝疑惑的表情。 左边的蛇头晃了晃,鼻翼间喷出一团白气,表示不明白。 蛇大又咬了一口右边蛇头的须须,扯了过来又问了一遍。 右边的蛇头吃痛叫了一声,也是晃了晃脑袋表示不知。 三头蛇内部件看起来不太聪明的互动竟让恐怖骇人的蛇头显露出几分不符形象的傻乎乎的呆萌。 长风心中却是惊骇不已,他的蛊惑人心的神法竟然无法控制岩魔三头蛇的意识,最多只能阻止其中一头延迟一瞬。 而且岩魔三头蛇虽共用一身,但是明显是三个不一样的脑子意识,他就算拖延了其中一头,另外两头便会马上攻击过来。 可是他又不能退缩,因为他的天赋就在蛇身的七寸处,他必须拿到。 不再犹豫,长风再次使用神法蛊惑人心让中间那头打蛇头迟疑不动,就在这静止的片刻,他用控风的神法一边用飞舞的沙土迷惑两边的蛇头干扰视线,一边飞身来到中间大蛇头的顶上,风驰电掣间一剑利落地砍下它的头颅。 血红的血喷了出来,蛇大的头颅从蛇身上脱落,中间的整个蛇头重重地撞在地上激起一片飞扬的黄土。 两边的蛇头感应到了蛇大的陨落,疯狂地用雷电攻击罪魁祸首,长风在密集危险的蓝色雷电射线中逃命穿梭。 与长风的拼死拼活不同的是躺在天边的洛神,她正饶有兴趣地看着地面的打斗,这岩魔三头蛇神力强大,控雷一绝,就算是她对上也得恶斗一番。 她甚至还掏出了一杯酒,喝着酒看戏,完全没有出手帮忙的意思,这是她对长风的观察与考验,如果他连这点都不做到,那么气运之子的名头就是一个笑话。 另一边,冉如堇被杀、酸与鸟被捕,长风少了一名得力干将,身上的气运顺便少了一分,原本还在上风的他忽然身形一滞被蓝紫色的雷电击中,如断翅的飞鸟坠落,右边的蛇头又是一记撞击,他被撞飞吐出一大口鲜血。 长风在黄土里滚了一圈缓冲撞击地面的冲击力,衣物被雷电弄得焦黑,嘴角的血挂在脸上又混着黄沙,看不清他的神色。 岩魔三头蛇原本断头的蛇大从整齐的伤口处再次生长出来,对着天空怒吼一声,射出粗壮的雷电从天穹直接向下方的长风劈去。 ------------ 第39章,岩魔三头蛇与石鹰 长风来不及顾及身上的伤,马上控风堪堪躲过这可怕怖人的攻击。 他又立马飞身逃离原地,选中了一个方向逃离。 岩魔三头蛇身上发出“噗噗”的两声,硕大的蛇身两侧竟凭空长出一对肉翅,挥动翅膀追着长风而去。 长风回头看见这一幕,面对如此的绝境反而冷静下来,使出全力飞行。 后面追着的岩魔三头蛇兴奋地嘶吼,右侧蛇头像是为了庆祝蛇大的重生,嘴里喷出一团小雷电射向另一侧,左侧的蛇头马上嗷呜一口吞下,鼻尖喷出白色的雾气表示开心。 中间的蛇大时不时大力射出一条长雷电攻击了前方的长风阻止他的前进片刻,动不动的忽然攻击让躲藏逃离的长风应接不暇,身上更是受伤众多血流不止。 猫做老鼠般的戏耍让蛇大心情大好,也喷出一团婴儿大小的雷电庆祝,右侧的蛇头马上也嗷呜一口吞下~ 左侧空闲的蛇头则控制着蛇身继续追踪长风,所飞之处风沙走石,气势浩大。 长风被岩魔三头蛇追逐着三个时辰不停歇,他的神力所剩不多。 飞了这么久入眼都是黄色的沙土,视线前方终于出现了一片罕见的绿洲,他毫不犹豫地飞身过去,停在一棵巨树之上。 岩魔三头蛇也跟着停了下来,三双墨黑色的竖瞳紧盯对方,蓝色的能量从蛇身同时向上传到三个蛇头嘴里,三道雷电平行飞射而出。 长风向上空逃,三道雷电也紧跟向上,以蛇身为中心划出三道弧形,残留的雷电滋滋的发出噼里啪啦的声响。 巨树的树冠变得焦黑,一声啼鸣想起,整片绿洲都被附上庞大的阴影,一只红火的巨鸟展翅飞翔过来,火红炽热的火焰从它的嘴里喷出向着岩魔三头蛇攻去。 是石鹰! 岩魔三头蛇不得不停止对长风的攻击,抵挡狂涌而来的火焰。 雷电和火焰两股巨大的力量在空中对峙了几息后,坏境温度急剧向上攀升,绿洲下的植被枝叶都开始曲卷。 硝烟过后,显露出岩魔三头蛇和石鹰巨大的体型,一时间下方所见的土地都被他们投射下的庞大阴影所笼罩,晦暗恐怖。 只有一轮红日炽热地挂在沙漠之上。 石鹰率先向上飞起,尖喙中再度喷出火焰朝蛇大涌去,蛇大也不甘示弱挥动肉翅紧跟,雷电席卷而上,两股力量再次对峙。 蛇大不断输出的时候,两边的蛇头也没有闲着,一左一右两口咬住石鹰的赤羽大翅膀,石鹰顿时痛得长啸,也顾不得喷火,坚硬胜铁的尖喙穿过火焰和雷电的交汇处直接咬住了蛇大。 蛇大本正是喷射雷电打断石鹰脖颈的好时机,可它的雷电竟然再次离奇哑火,是躲在暗中的长风再次出手,他得保证两大巨兽两败俱伤好坐收渔翁之利。 蛇大被石鹰死死咬住,石鹰的双翅多痛,蛇大就有多痛,被石鹰来回拉扯险些再次断首。 四头全部僵持谁也不让谁,长风趁机出动直奔岩魔三头蛇七寸而去,对着黑色的蛇鳞刺去致命的一剑,三头蛇顿时扭曲身体狂舞,两侧的蛇头也放开了石鹰,转头朝着长风而去。 但是为时已晚,在翻开的血肉里,长风拿出了蛇胆毫无犹豫地剖开,大量绿色的胆汁顺着他的手而流下,显露出一颗发出蓝紫色光电的豌豆大小的东西。 蛇胆被废,两侧的蛇头也停下了攻击,像是被定身了几秒,随后岩魔三头蛇整个巨大的躯体都应声道下,黄色的尘土被激气涌出一股气波四散。 石鹰的双翅也已经骨肉翻出,红色的鲜血浸湿了它的赤羽黏糊地结痂在一起,支撑不住的它也从空中跌落。 遮盖住大地的阴影散去,恢复了日照黄土的光景。 石鹰在地上虚弱地啼鸣,清澈的瞳孔望着绿洲里的那棵巨树上,树杈上有一窝刚刚出生的鸟蛋安安静静地躺在鸟巢里。 长风砍下了已经没有战斗力的石鹰的头颅,没有了危险,他将颗豌豆大小的东西吞入腹中,就地打坐炼化,前身的记忆涌入脑海。 再次睁眼,他的眼神都变得犀利,一抬手,雷电之力在手心跳跃,天赋神力直接蹿上一个新的高度,凮神再度现世! 洛神也从云端下落,看着眼前的男人,前身凮神结合现在的长风,蛊惑人心、控风、控雷三个天赋,再加上梦知雪的神力和凮神原有的神力,实力深不可测。 更可怕的是她竟然读不出他此时的想法,那么出身贵胄、从小就在顶端的她也就看不懂此时长风眼神看向她时是她所不曾体会过的其他人未曾对她有过的一种情绪——怜悯。 云绝不知道她本意是救孩童的过程中无意杀了冉如堇会如此削弱长风的气运,给他的机遇难度提高了一个层次。 等到她和佛神等一行人回到佛神寺,已经是几天后了。 佛神得在佛神寺妥善处理这些孩童和酸与怪鸟,而云绝也得回到金爻族在明面上救治獟神。 到了得说分开的时候。 云绝真诚地对着佛神道歉:“对不起,这些天来一直骗了你。我真正的名字不叫桑晴。”她看着佛神清透无杂的眼神,有些羞愧,低下头盯着他木兰色的法衣,鼓起勇气说完了剩下的话,“我叫云绝。” 佛神为人真诚慈悲,她却以假身份骗了对方。 佛神捻了捻手里的珠子,并没有责怪或是恼怒:“云绝施主想必是有难言之隐才会选择如此,在救助孩童与九曜神族之事中,我亲身经历亲眼看见云绝施主对于孩童的亲近与喜爱之情,这一点不会作假。 云绝眼睛有些湿湿的,佛神就是佛神,总是这么温柔。她好像明白了,为何当年阴灵花现世时,除了已经失踪的凮神,五大神中只有佛神没有出现。 他是真的不在意那些外在之物,心中有真正的大道与大爱。 佛神拿出了一条手串,交到了云绝的手中,“这是用绿檀所做,我在上面施了神法,可以静心养性。不管云绝施主未来在何处,愿你的道路一路通畅。” 云绝握住手里的串珠,共有六节用绿檀雕刻成竹节的样式,迷你精致,戴在手上有温婉清凉之感,爱不释手。 佛神寺的人好像都很会亲手做些工艺品,她自己都学着做过一个竹扇,心有所感便脱口问道:“这是你亲手做的吗?” ------------ 第40章,取悦本座 ------------ 第41章,三日之约 为了早日取得他信任,为了早日取得至宝。她愿意舍身取宝! 枂神却是闻言一僵,随即大笑,甚至连肩膀都在抖动,俯身来到云绝身上锢住她的下巴似在左右掂量她的容色:“倒也长得还过得去。”夸完云绝却没有更进一步,反而利落起身甩了下宽大的袖袍话锋一转,“不过黎经族姝丽颜色无数,你还没有美到让本座另眼相看的地步。” 云绝也不恼,用胳膊支起脑袋:“那你说的什么意思?” “这是你该想的问题,我只给你三日时间。” “哦,行吧。”云绝起身跟着枂神低低应了一声。 只是最后她拢了拢衣服再次不甘心地问道:“真的不要吗?错过这次机会以后可就没有了哦~” 枂神不以为意,讽刺道:“我还不至于对你一个普通的小神女而念念不忘。” “行吧,你以后不后悔就好。” 两人斗嘴间,已经来到了另一间进食之所。 与金爻族阡陌纵横的地势结构不同,黎经族是众星拱月式的地形构造,而枂神所在的坐落之处就是那个众星追捧的月亮,东边是日出东方的绝佳景观,其他西南北处则连接着无数大大小小神者的住所,方便随时满足枂神大人的需求。 可谓一人之上万人之下殊荣无可比拟。 到了早膳的时刻,数位身姿窈窕、容色舒心的侍女鱼贯而入,精致的奇珍盛宴一一摆在枂神的面前供他吃食。 云绝开始仔细思索为什么极尽奢靡、要什么有什么的枂神会对独独自己紧追不舍,还专门到金爻族要人,竟连獟神昏迷时攻打金爻族的好时机都没有带走自己来得重要? 说起来这次还是自己和他第二次见面,上一次她到底做了什么来着让对方如此念念不忘? 此时枂神夹起一道东泽之鳆,此鳆鱼其状若鲤而有翼,出没在汹涌的东泽江中、珍贵稀少甚难捕之,抓到后须得取其最鲜嫩之处精心烹饪小心装盘,青渊之碧草铺之,象箸玉盘遥相呼应再呈现给尊贵的枂神大人。 而如此佳肴却只是众多珍膳中的其中一道。 云绝忍不住吞了吞口水,可就是这样的馐珍枂神尝了一筷子竟然皱眉,责罚了做这道精馐的厨庖。 众侍女齐刷刷跪地以表惶恐。 云绝目瞪口呆,难道这菜肴只是绣花枕头中看不中吃? 坐下来赶紧尝了一口。 美味两个字都不足以形容这道菜的奇妙之处,令嘴角不自觉的翘起,好像有一种幸福的滋味在舌尖满眼。 她白了挑剔的枂神一眼,什么人都是?这么好吃的菜肴居然还不满意。也不管对方,自己大快朵颐了起来。 枂神本是因为菜肴冷了半分而心情不佳,此时看见云绝又自然熟地坐在对面吃了起来,虽然不至于饿狼扑虎,但其实吃的很快,她那一片的菜肴已经空了七七八八。 索性也不责罚那帮战战兢兢的人了,杵着手看她。 四周可见之处,侍女都下跪低头不敢言不敢动,连呼吸声都尽量缩到最小。她却好,丝毫不见害怕还跟个主人似的搁这儿吃得挺欢。 枂神手指扣了扣桌面,试图引起对面的人注意,“是不是忘记了我的命令?” 云绝又将一口晶莹剔透、弹润有余的鳆鱼肉塞入嘴里,口齿不清道:“没忘没忘呢。”接着又假惺惺地敷衍到:“这里的菜不合你胃口?” 明知故问,枂神不满的神色已经说明一切。 “不急不急,等我吃完我带你吃好吃的去,包你满意!” 看云绝信誓旦旦的模样,枂神勉强信了对方,若是待会儿他不满意,就把她纤细的脖子扭断。 云绝带着枂神来到一处绿野,参天大树拔地而起,清澈纯净的水源在油绿绿的丛林里顺流而下,淅淅的水声和富有频率的虫鸣与清脆的鸟啼声呼应。 “你说的馐珍在此地?”枂神环顾四周,除了野草野树,既没有神界出名的食料飞禽,也没有手艺顶好的庖厨,如何有美味之物? “你先让他们退下。”云绝望着后面跟着的一堆人,“难道你堂堂枂神大人还怕我对你下黑手不成?” 屏退了一众手下后,他倒要看看她葫芦里到底卖了什么药。 云绝拉着他的手,将溪边正在吃草的水牛赶了赶,蹲下来摘起一棵草,眼神真挚地递了过去。 枂神脸色马上黑了下去,怒气质问:“你在耍本座?” 云绝叹了一口气,一副你不懂的模样解释道:“万物有灵,你别看牛牛整天只知道低头吃草,其实它们最是知道哪片的草最香,那片的草最嫩。不同的草也是有不同的滋味。” “荒唐。”枂神一甩衣袖就要起身,竟然跟过来蹲在这里听她哄骗。 “哎哎哎~”云绝拉回枂神,率先尝了一口,“真的,你尝尝嘛,来都来了,再说了你手下又不在附近没有人会看到的。” “你的意思是本座要看其他人的眼色行事?” “不是不是啦,你尝尝嘛。” 枂神狐疑地接过这棵被牛咬过一口、又被云绝咬过一口的一棵绿草,找了一口干净的地方咬下去,一股甜丝丝清凉凉的滋味从舌尖传来,清新舒爽之意直冲天灵盖仿佛这片绿地所有的绿意都凝聚在此处。 云绝看着他反应就知道没错了,也不管他的真香现场,她一来这里就盯上了这条小溪里鲜活乱跳的鲜鱼。 枂神嘴里叼着绿草,惬意地靠在一棵大树上翘着二郎腿,双手交叉枕在头下,欣赏着溪河里捕鱼的某人。 春光流连于顾盼生辉的眸中,春色生长于燕妒莺惭的眉间。 云绝卷起裤脚,浑身湿漉漉,发自内心的笑容在金色的阳光似乎在闪闪发光,与粼粼波光相互照耀。吃着烤鱼,微风拂过脸庞,阳光透过叶片斑驳的照在身上,映入满目的是高高的树冠,绿意央然生机勃勃,还有几只雀儿陪伴奏乐肆意挥洒。 俯仰自得,游心太玄。 恍惚间她不是来找至宝的,反而是来度假的。 只是她刚刚准备咬下一口烤得焦香的鲜鱼,手里的鱼就脱手而出,一眨眼竟到了枂神手里,对方还一脸挑衅得意的模样。 云绝:这人怎么这么幼稚? 也不计较,走到他身旁坐下,“今日你还满意吗?” “勉强。” 云绝嘴角微抽,您倒是把满脸的红光都收一收啊! 她深吸了口气继续说道:“您这吃了吃了,笑也笑了,是不是该......” 云绝双指搓钱状,意思很明显。 ------------ 第42章,第二日,赌约,我赌他会主动脱下衣服! 枂神放下了烤鱼,饶有兴趣:“你想要什么?” 枂神这么一问,她似乎又好像不好意思起来,扭捏踌躇,她该怎么委婉地表达我想要你们黎经族的至宝? 估计她还没说完对方就会当场翻脸,于是她决定采用怀柔政策:“我想问你一个问题?” “哦~就一个问题?”枂神尾音弯绕,他还以为她会要什么仙兵神器、锦衣霓裳。 见枂神这么痛快地答应了,云绝反倒犹豫了起来,手指头绕啊绕,看着他的眼神欲言又止。 “说吧,你想知道什么。” “我就是很好奇一件事情。昨日你来金爻族时我就想问了,只是一直没有机会。” “什么问题?” “我问了你可不许生气啊。” “说。”此时的枂神心情尚可。 “那先说好,待会儿我问什么你都不能生气,而且今天的满意度已经到了,可不能反悔。” “说。”枂神这是同意了。 “那我问啦,这次怎么不见你的贴身侍女青腰?她是不是对你心有所属?”自从昨日在金爻族见到过青腰后,来这黎经族竟没有再看见过她。 枂神反问:“怎么,吃醋了?” “神经病啊~”云绝白了他一眼,这人真够自恋的,然后问出了心中最想知道的事情,“我就是好奇青腰对你下了‘春日散’那日,你是怎么逃脱的?” 她一想到高高在上的枂神大人被身边的一个小侍女下药成功,最后情难自抑不得不低头的模样她就兴奋得不行,这是她藏在心底有些怪异的性癖,喜欢看云端的神人跌入尘埃的狼狈模样。当然这只是对枂神表现的表层原因,她的根本目的还是至宝。 不过都说到这里了,云绝越问越兴奋,似乎没有见到枂神越发难看的脸色:“她一个如花似玉的神女自荐枕席,你竟然拒绝了!你拒绝就算了怎么还重伤于她?你不会是......” 直咧咧地盯着枂神某处那副欲言又止的古怪模样,换来的是一股强有力的神法“嘭”的一声将云绝原来的地方打出一个深坑冒出青烟,枂神用实际行动表示了他的愤怒。 好险好险,这一击下手可真够重的。幸亏自个儿跑得快,云绝拍拍胸脯,“你不是说不生气的嘛?” 对方的脸色肉眼可见的猛然阴沉下来,云绝赶紧溜了,真小气。 次日,云绝正睡得香甜,猝不及防地再次被枂神打扰。 “第二日了,若你还想活下去,就继续讨本座欢心。” 云绝睁开一条缝,外面的天色都才将将亮起他就过来催命般催催催,这么早就过来压榨她,想必黎经族的神者受他淫威已久敢怒不敢言。 但是她根本不怕枂神,于是蒙头继续睡。 枂神将她扒拉过来,威胁道:“违抗我的命令只有一个结局。” “那你杀了我吧。”(如果你有本事的话。)云绝将头埋了回去。 “本座不会杀了你,本座会让你生不如死。”以往他说出这句话时,底下的人无不是跪地求饶抖动如筛子。 枂神等着云绝害怕的求饶。 但是这个宠物却是根本不怕他似的,躺着一动不动,连对他这个主人最基本的尊重都没有。 他现在能对她如此容忍,是因为对她的兴趣还在,难得找一个胆子稍大他的宠物,不会玩一玩就像乌龟一样缩进龟壳里。 起码在他兴致未散之前,她还不能轻易被玩死。 按下杀心,他耐着性子,将她翻身过来。 没有想象中的恐惧或是顺从的脸色,只见她双眼紧闭,呼吸均匀,竟然就这么睡了过去,那他刚刚的话是说给空气听了? 高高在上的枂神大人从未等过别人,于是他捏住她的脸七揉八捏,再次打算把她弄醒。 “啪!” 他盯着自己被打的右手惊诧不已,这小宠物竟然敢如此大胆! 他又不死心地继续将她揉醒。 吭哧就是一口,“呸呸呸~”云绝眼睛都没睁开,翻了个身继续睡。 枂神盯着手上的牙印,刚刚短短的时间内,他惊疑的次数比他过去几年加起来都多。 于是再次上手...... 两个人就这么一来一往这么玩到日上三竿。 门外的侍卫天未亮就跟着枂神来到此处,守在门口听候差遣,此时他们都低着头假装没有听到里面奇怪的对话: “别动,再让我睡会~” “本座都未尽兴,你竟敢睡下。起来。” “疼~” 云绝摸着被捏了好几次的脸,他还玩起劲了,只能不情不愿地起床了。 “今日如果你还不能让我满意,那么你就......” “知道了,知道了。这句话你没说烦我都听腻了。” 云绝打断了对方的话,睨了对方一眼说道:“这样吧,今日是第二日对吧,那么我们就来打个赌。” “什么赌?” “你看见那个人没有,我赌他明早会过来,在我面前主动脱下上衣。” 枂神望向远处正在严训手下的徐长老,此人办事还算利索,平时不苟言笑对人冷淡,枂神印象中甚至没见过他的脸上出现过其他表情,也是为数不多对自己荣辱不惊的人之一。 有一次一位神女当众对他表示爱意,他竟打掉对方手捧的鲜花还严厉呵斥对方当众示爱不知廉耻。 枂神之所以知道这件事情,是因为那神女后来不堪受辱竟由爱生恨,处处和徐长老作对,那两人也成了死对头,闹得他都听过几回他们之间的几件惊世骇俗之事。 如此老成持重宠辱不惊视戒律戒条为第一的人,怎么会在外人面前自认不成体统的脱下外衣? 枂神嗤笑,这件事情绝无可能。难道她一个外来的人还能在短短时日内比他这个枂神大人还了解自己的手下? 云绝却是胸有成竹道:“你就说赌不赌吧?” “筹码。”枂神这是答应了。 云绝终于说出了自己的真实目的:“赌赢了我想看看你们族中的至宝。” 黎经族的至宝可不像舍利子那般可以随意接触,据说藏在黎经族最戒备的地方,平时只有枂神大人才会接触到,其他人甚至都不敢在当众议论此至宝更别说见过了。 云绝这个要求可以说是十分大胆。 枂神眼神不善地看向对方。 “你不敢?没想到堂堂的枂神大人连个赌都敢应下。” “若你输了,这代价你付得起吗?” 云绝双手一摊,丝毫不怕:“你就说你要什么吧?” “你的命。” “成交。” ------------ 第43章,第三日,啊!真香~ 耶,第二天又混过去了,云绝伸伸懒腰打算回房。虽然枂神这个人难搞了点,但是这里的住所用品倒是极尽奢华享受至极。 枂神一把揪住对方的衣领,“怎么,这就想走了?今日还没有逗本座开心。” 一个宠物就该有宠物的样子,主人都还没有尽兴,她怎么可以提前离场。 “逗什么逗,明天输了命都没了还有心思在这逗你开心,你逗我玩呢!” “你若不做,现在就没命。” “那你杀啊,杀了就表示你害怕自己会输,赌不起。” “笑话,本座何时怕过。” “那不就成了,反正你今天别逼我做任何事情。”昨天白天已经一天没有修炼了,害得她昨晚修炼得那么晚。今日不能再落下,不管如何,云绝都尽量抽出时间不停的修习。虽然阴灵花近日没有在提示,但她有预感长风最近安耐不住肯定要搞一票大的,她更不能懈怠。 第三日,等徐长老来到了约定之处,便见云绝旁边还有枂神大人竟然也同在。 当即跪下。 云绝:“为了防止双方耍赖,枂神大人将作为我们的证人,你没有意见吧。” 枂神还没有回味云绝这句话的意思,便见徐长老应了一声然后便没有任何心理障碍般行云流水地脱下了上衣,甚至连贴身里衣都脱了下来,白皙健硕的臂膀胸膛都露了出来。 饶是一向见惯了大场面的枂神此时都大为震惊,要不是对方神力波动熟悉,他甚至以为对面的徐长老是其他人假扮的。 恍惚茫然间,云绝的声音传到他耳边:“果真没有,我输了。” 徐长老穿回了衣裳,神色满意道:“你该道歉。” 云绝点点头,十分爽利:“对不起,我昨天不该污蔑你,是我错了。” 徐长老正要对云绝长篇大论给与教诲,便听见身旁传来石头崩裂的声音,竟瞥见枂神大人旁用昂贵尖晶石做的石桌已经四分五裂,他再迟钝都意识到了有什么不对劲,眼神猛地射向了云绝。 “说,到底是怎么回事?”枂神震怒的声音传来,难道自己的族的长老还帮着外人?除了这一点他想不到云绝还有什么诡计能让徐长老跟他对着干。若真是如此,那么徐长老就只有死亡这一个下场。 徐长老连忙下跪,解释了一切。 原来昨日,云绝找上了他,说偷看过他洗澡,甚至连左胸上的梅花胎记都看得清清楚楚。 当时云绝一副老色批的口吻正巧踩在了徐长老的爆点上,明明是一副正经神女的模样却丝毫不见女儿家的娇柔与谦和,反而对着他这样一个初次见面的陌生男人大言不惭、口出狂言,真是荒唐至极。 徐长老被刺激得不轻,当即与云绝立下赌约,约定今日脱下衣物,看看自己身上到底有没有她所说的梅花胎记! 可笑,他自己的身体难道还不清楚吗?别说是梅花胎记,身上就是一颗黑痣都没有。 于是就有了刚刚那一出。 所以平时正经严肃恪守礼教徐长老才会二话不说在云绝面前脱下上衣,他的胸前光滑白皙没有任何胎记,按照他们之间的赌约来说是云绝输了,才有了徐长老主动脱衣和她对徐长老道歉这一奇怪场面出现。 枂神听了来龙去脉,连说三个字的“好好好”,徐长老做出与平时完全不符的行为,不是被人假扮、不是倒戈,而是云绝立下了双方的赌约,让他和徐长老都以为自己赢定了,没想到反而落入了她的连环套。 徐长老虽不明所以,但看枂神大人的反应,想必是和云绝这个人脱不了干系。为了免再被当枪使而被牵连,当场下去主动领罚去了。 云绝像是没有察觉周身氛围的紧张,还不怕死地在枂神耳边轻语:“别忘了我和你的赌约,我可是赢了,你可不能耍赖。” 看着云绝嘚瑟不已,枂神知道自己又被耍了一遭,但是同时心里又升起了一种奇怪的从不曾有过的情绪,上一次是“雾影草”,再加上这一次的连环赌约竟然让他连连被耍,没有人能连续戏弄他两次。更何况这样的人竟然还有本事在他面前继续蹦跶毫无性命之虞。 从来都是他玩弄别人的命运于鼓掌之间,何时这样吃瘪过,郁闷的同时又有夹杂着一丝丝不愿承认的欣赏。 云绝依旧兴致勃勃:“什么时候去看至宝啊?” 刚刚看了免费的美男脱衣,现在又能马上去看心心念念的黎经族至宝,今日真是赢麻了赢麻了! “不急,下个月自会让你见到。在此期间不准再搞出其他幺蛾子,听明白了吗?”枂神望着天上的云彩说道。 云绝低头思索,为何不是今日、明日,而是下个月?难道他后几日有什么事情要忙?脑子虽想着这些,但是嘴上已经不停歇地回怼:“搞什么幺蛾子?不都是你自己要求的吗,输了又怪我身上,哼玩不起啊~” 枂神听了此话气得直瞪眼,呼哧呼哧地来回走路平复心情,不能置气不能置气。 以往这个时候枂神说什么都已经一记神法飞过来了,云绝左脚微微乏力早已经做好了跑路的姿势,可是他都气得呼吸不畅了神法却迟迟没有下来。 怪哉~怪哉~ 等到晚上,云绝终于知道这厮为何白天那么反常了。 大半夜来到她的房间,这是觊觎她的身子啊! 呵,男人。 云绝看着他厚脸皮地站在那里脱着衣物讽刺道:“不是说黎经族姝丽颜色无数,我还没有到让你另眼相看的地步吗?怎么,这么快自己说过的话就不记得了?” 枂神来到床上十分自然地压在她身上:“本座现在临幸你是你的荣幸,不要再说让本座不高兴的话。” 她的双手被他十指紧扣压在两边,盯着她润泽的唇瓣,似乎也能原谅她老是叭叭叭地说出一些气他的话。 枂神低头吻了下去。 云绝撇开头错开这个吻:“你以为你是古代皇帝呢,要临幸哪个妃子,妃子就得洗香香等着你宠幸呢?可惜我不是的佳丽三千之一。我想你应该没有忘记,我说过上次你拒绝了就没有再一次的机会了。” 枂神的眼神里透露着不相信:“你做这么多不是为了吸引我的注意?你成功做到了,现在你得到了想要的为什么又要拒绝?” 云绝差点都给气笑了:“你知道我想要的是什么吗?我都说了我要看你们神族的至宝,就这你都要等到下个月才行,距离下个月还有足足七日,你以为我有那么多时间可以浪费吗?还吸引你的注意呢,笑死人了。” 枂神到是不介意来硬的,毕竟他想要的东西还没有得不到的。但是云绝此刻嘲讽意味十足的神情与语气将他升起的欲望打落得七七八八,几句刺人的话更是一下子将他的逆鳞全部掀起。 怒极反笑,枂神起身不再强迫她。很好,云绝成功挑了他的征服欲,还有什么比亲手驯服一匹野马让其俯首称臣更来得痛快。 “我会让你心甘情愿的。” 枂神丢下一句话离开了。 ------------ 第44章,再见青腰 等到了第四日之时,枂神就像人间蒸发了般完全不见踪影。 虽说三日之期过了,但是昨晚不是说让自己心甘情愿做他的女人吗?怎么丢下话,人就不见了? 云绝也不管他,她还有更重要的事情要做。枂神此时不在正是她的好机会。 她找到了青腰,如今青腰已经不是枂神的贴身侍女,而是在黎经族的外围干一些打杂的事情。 云绝来的时候,青腰正在和其他一些打杂的人一起从屋子里搬出一些珍贵之物,让这些宝贝在阳光下照耀,吸收阳之力增加灵性。 青腰虽换下了鲜研的裙衣,不再有枂神贴身侍女的派头,但是一身气度和出色容貌是普通衣物难以掩盖的光华。 领事的一个头目正对着她们说教,站在一旁最喜用她们的窘迫衬得自己好不威风,用所有不堪的言语砸在这些犯了错来受罚的罪神之上来满足内心私欲是丘成锋自己也不想承认的痛快。 强者剥削弱者是神界一直以来的生存法则,更何况这些过来受罚的罪神大多是从高处跌落之人,以前自己是他们眼中甚至都是不屑多看一眼的卑微淤泥。 现在这些高高在上之人都在他的管辖内敢怒不敢言再没有出头之日,还有什么比这还痛快的事情。 丘成锋像是会变戏法般变脸,上一秒还在骂骂咧咧,下一秒又来到忙活的青腰身边,与刚刚色厉内荏的样子完全不同的是轻柔甚至带着点讨好的语气:“青腰,累吗?累的话到旁边休息,有我在,不会有人敢说什么。” “不用。”她不着痕迹地离对方远了一些,继续干手上的事情。 丘成锋像是没有听到她的话,不退反进,手抚了上去,神色猥琐:“你这又是何苦呢?跟着我吃香的喝辣的,这些粗活不是你这双纤纤玉手该干的。” 青腰连连后退:“别这样。” 语气轻柔但坚决。 青腰的一再拒绝让丘成锋恼羞成怒失去了耐心,偶尔的拒绝能增加些情趣但是一直这样就是不知好歹了于是毫不犹豫地戳她心窝子:“你还想着枂神大人呢,也不看看你自己都什么德行了。一副贞洁烈女的模样,在我手下做事情就该摆正你自己的地位!” 言下之意就是乖乖被他玩弄,这是她应该有的义务。 看着对方步步紧逼和恶心的嘴脸,青腰没有打算妥协,手里的神力开始凝聚,即便她现在罪神的身份反抗会遭受严刑她也忍受不了此人的恶心与靠近。 正当她要动手时,对面的丘成锋忽然一声惨叫,接着不停地在地上翻滚,惨叫声不绝于耳。 云绝用神力凝练的鞭子不停地抽打在那人身上,滚动的身躯就像一条臭虫,脏污地扭动。 手里的鞭子没有停歇,直直打到对方连叫声都沙哑了不少。 想想这人仗着一点点权势作威作福,多少受罚的神女在这里遭受过他的骚扰与玷污,云绝手里的鞭子就没有停下过。 还在干活的罪神们纷纷停下来看着丘成锋惨叫连连却没有一个人上前阻止或是去通报值守的神者,眼里都是隐晦的痛快。 只是很快,丘成锋的惨叫声还是引来了附近值守的人。 受了鞭打而翻滚在地上的丘成锋因为来了帮手又趁云绝和来之人正要沟通之时逃脱了鞭打,赶紧躲到了值守人的身后,狐假虎威道:“就是这人,闯进此处,无缘无故对我鞭打。值守大人,请您一定要为小的做主。” 他信誓旦旦的同时对着云绝骂骂咧咧,有了值守大人的庇护,对面的人已经是个死人了。他平时没少孝敬值守的神者,所以才对他那些小动作选择性忽视,想必这次也一定会站在他这一边。 紧接着,他就傻眼了,被打傻眼的。 值守的人对着丘成锋就是一个重重的大逼斗打断了口里的话,更可怕的是一向只对枂神大人跪拜的值守神者,竟然对着面前的女子下跪! 丘成锋被打得有些晕头,但是再迟钝也意识到云绝的身份不一般,于是马上识时务地低头下跪乞求对方的原谅。 云绝现在可是枂神大人身边的红人,就是喜怒无常的枂神大人都在大庭广众之下对她多番忍让,值守之人又怎么敢懈怠对方。 丘成锋不知所谓没有见过云绝,值守之人可是亲眼见过枂神大人对此女子的宠信,万万不可得罪,就连徐长老都在她手底下吃过亏更别说他们这些小喽啰了。 “桑晴神女,请您责罚,求您千万不要将此事告知枂神大人。”说话求情的是值守的人。 云绝没有说话,盯着对面的两人。 刚刚还威风凛凛的丘成锋吓得双腿直打颤,一把鼻涕一把眼泪地对着云绝求饶。 “饶你也不是不行。” 丘成锋一听有戏,更是感激涕零。 云绝话锋一转:“你就去干那最脏最累的活,当个最低等的职位。”不是靠着一点点权势对受罚的人耀武扬威吗,现在你自己就去尝尝这滋味吧,想必被你得罪过的人是不会让你好过的。 丘成锋跌坐在地,随即爬向云绝求饶。他靠得就是现在的职位才能狐假虎威,不敢想象等他变成了最低等的连罪神都不如的地位,那么之前他欺辱过的人会如何对付自己? 丘成锋不敢深想,这颗心就像被提溜出来任人宰割般胆战心惊。 云绝嫌恶地一鞭子甩开,“还不快把他押走。” 值守的人没有得到云绝的保证心中忌惮,但也不好再问,只能压着不停哭丧的丘成锋下去。 解决了恶心的人,云绝终于可以开始了正事,不疾不徐地走到了青腰面前。 大愧树下,一桌石椅,满目苍翠,清风阵阵徐来,青腰坐在其中对着云绝说道:“不要以为你刚刚救了我,我就会对你感恩戴德。” 云绝一声嗤笑,“你想多了吧,我纯粹是看那混蛋不顺眼,和你没有任何关系。” 青腰神色有些变扭,但也不好就这样示弱,于是像只鼓起的河豚凶巴巴道:“那你找我是什么事情?” “那日你是如何成功下的‘春日散’?枂神又是如何反应将你打成重伤?” 青腰误以为对方是拿这件事情来折辱自己,立马起身激动道:“我就知道你没安好心,我如今落得如此地步,你为何还来耻笑于我?” 云绝对青腰的反应吃了一惊,知道她会误会自己的来意但没有想到反应会这么大。 于是拿出了一条早就到手的腰带,说道:“我只是想知道事情的来龙去脉,枂神天赋神力顶尖,是如何被你下了那‘春日散’,后来你要得手之时又是如何挣脱了束缚对你大打出手,这些细节我都要知道。告诉我想知道的,这条腰带就是你的了。” 那条腰带通体奢华,又有金线精细描摹,青腰一眼就看出了这是她枂神大人的贴身之物,想都没想就要下手拿取。 她原本靠着獟神昏迷的消息换来了重回黎经族的机会,原以为能重新回到枂神的身边哪怕只是当回一个小小的侍女只能每天看着他也心满意足了。 没想到死罪可免活罪难逃,被贬到此处变成罪神,别说是见到枂神了,每日都是苦苦干活还要遭到那丘成锋的骚扰。 即便是这样她也不曾后悔,只是不能见到枂神是她最大的痛苦,如今云绝给她带来了枂神的贴身衣饰,若能天天带在身边也能勉强一解相思之苦。 云绝却是收回了腰带,意思明显是要银货两讫。 现在有枂神的贴身之物作为诱饵,云绝不怕对方不领情。 等她从青腰那里回到住所的时候,已经有了一个清晰的思路,当即就想找到枂神证实。 只是平时老找着自己不停囔囔着要自己小命的枂神从早到晚还是不见踪影。 云绝到处寻找就是一无所获,想到三日之约与青腰对那晚的描述,越发确信了心中的猜想。 ------------ 第45章,真相边缘 云绝手掌凝起神力,贴近地面感应。枂神是黎经族神力最强的存在,只要他还在黎经族,她就能感应到最强的神力波动。 也只有阳燧的无尽神力支持,她才能将神力铺满整个地域庞大的黎经族只为找一个人,神界怕是再也找不出能如此轻松做到的第二人。 很快她感应到了,神色一凛,朝着一个方向奔去。 她来到了一个湖边,四周结界强横,其中神法更是玄幻奥妙无穷,一般人难以破除进入。 饶是云绝用无尽神力强行破解了一个洞口,也足足用了一个时辰。 等她进入结界,背后的洞口马上恢复如初看不出任何痕迹。 进入结界,入眼的便是湖中的一座庭楼,枂神就在里面。 她踏水而去,转眼间到了庭楼,推开门循着神力波动,终于在一个角落之处看到了枂神。 此刻他不复往日的威严,瑟缩在一角紧抱着膝盖。 他抬起头,看见靠近的云绝睁大了瞳孔。不敢相信竟然有人能进入这里,见到云绝就像是被烫到一样马上将头塞进膝盖里一时不敢面对突如其来的陌生人。 云绝一步一步向前靠近,像是一步一步踩在他的心尖上,他极力向后缩去,紧紧依偎在墙壁上。 气氛安静诡异。 云绝十分疑惑,这是白天见到的那个枂神吗?此刻怎么变得和林中的小兽一样,一副柔弱可欺的模样? 走到他身前蹲下,没有轻举妄动,仔细观察对方的反应。 卿拙飞没有感受到任何恶意,才小心翼翼地将头从膝盖里抬起来看向云绝,湖水般湛蓝的眼睛清澈见底中间的瞳孔像是湖中心的小漩涡引人入胜。 这人不是枂神,枂神不会有这样的神情,丛林里的猛兽怎么会露出小鹿般无辜的眼神呢? 可是他分明又是枂神的模样,身段容貌无一不差,身上的衣物与白天所见的枂神穿着相同,神力波动更是和枂神相差无几,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云绝开始试探:“你是枂神?” 卿拙飞磕磕巴巴地回道:“我,我不是。” “你不是?那你是谁,为什么和枂神长得一模一样,真正的枂神又在那里?” 云绝一连串的问题让卿拙飞懵住了,不知道先回答她哪个问题。 云绝揉了揉眉心,这个人似乎很傻的样子,就像她装作桑晴靠近獟神那般,难不成也是个白切黑的傻白甜? 她盯着卿拙飞的一举一动想要看出些破绽,他被她看得不自在,像是鼓起勇气般回道:“我叫卿拙飞。” 云绝没有轻易这么相信他,说不定这人就是枂神,在这里不知道玩什么把戏,于是她接着问道:“你和枂神是什么关系?” 卿拙飞老老实实地回答:“他是我的双胞胎哥哥。” “是吗?那你为何眼神躲闪,不敢正视我?” “我,我.....”云绝等了他半晌才听到他继续说下去,“我没有见过其他人,一直住在湖水上面没有出去过。” 所以不知所措。 云绝没想到居然是这个理由:“你难道从出生到现在只见过你哥哥?” 卿拙飞被云绝围在墙角,轻轻地点头,应该算是吧,他在心里想到。 看他一副不谙世事的模样不像是装的,云绝思忖着接着问道:“那你也有像枂神那样的天赋神力吗?” “这样算吗?”卿拙飞抬起手,青色的气息在他手中旋转,对着云绝头上的木簪子施用神法,神奇的一幕发生了,本已经是毫无生机的木簪子重新焕发生机长出绿色的嫩芽。 云绝将簪子拿下来,枂神的神法在神界也是如雷贯耳,曾听闻他抬手间一只神木便能轻易刺穿坚硬的龙鳞,神界的人都猜测他的本体是草本植物。 卿拙飞既然是他的同胞弟弟,那么神法必定也是相似,看着手里重新焕发生机的木簪云绝差不多信了对方的言辞。 “这神法很特殊,我还有从其他人身上看到过。” “是吗?是不是很厉害?!”卿拙飞眼神晶亮,像是等待夸奖的小仓鼠。 云绝实在没有忍心破坏这份期待,于是点头肯定。 卿拙飞稍微从墙角里缩出来一点,掩饰不住的开心。 云绝嘴角也不自觉地染上笑意,但随即又暗淡下去期期艾艾地说:“只是,这样治愈的神法难以将那些坏人绳之以法。” 卿拙飞果然上钩:“什么坏人?” “就在你们黎经族西角,有个油腻的小头目仗着一点势力对着受罚的神女呼来喝去,还想......”看到卿拙飞单纯的眼神,云绝还是咽下了那些少儿不宜的话,“更可恶的是值守的人还徇私舞弊包庇那个色鬼!” 云绝绘声绘色地讲述了丘成锋靠着职位对着罪神一系列不合理折磨与羞辱的可恶行径,成功将卿拙飞情绪也调动了起来,激动地问道:“那该怎么办?” 云绝以为是在问她,于是回道:“其实也还好,被我看到后稍微惩罚了他们,但我毕竟不是你们黎经族的人,这种事情还是得枂神大人来。我现在之所以来找枂神大人就是为了此事,必须严惩他们才行!” 枂神没找到,但是找到了外貌一模一样的双胞胎弟弟其实也是可以办成事情的。 于此同时,卿拙飞的脑中响起了枂神的话回答了他:【不用理会,本座自会处理,你只需安安静静地呆在这里哪也不许去。】 刚刚卿拙飞真正问的人其实是枂神。 卿拙飞瞬间耷拉着脑袋,蔫蔫地像是枯萎的鲜花。 云绝还在商量对策:“你和枂神长得一样,扮成他绝对不会被那些人发现的,到时候你就......” 说到一半发现了他原本激昂的情绪忽然暗淡,在他面前挥了挥手:“嗯?你怎么了?你不想冒这个险惩奸除恶吗?” “我不能去。”用尽力气说完这句话,他耷拉得更怂了。 “为什么?刚刚你不是还兴致勃勃怎么忽然一下子没有兴趣了?” 卿拙飞有些委屈:“我哥哥不让我走出这里。” 云绝以为是枂神以前交待过他:看不出来杀伐果断的枂神还是个弟控啊。于是安慰道:“可能他是想保护你吧。” 藏在卿拙飞脑中的枂神听到这句话愣了片刻,还以为她会说一大堆他的坏话。 卿拙飞:“嗯,哥哥他对我很好。” 云绝双手搭在他的肩膀,认真地说道:“但是这不是真正的保护,你也不能永远在哥哥的庇护下长大,没有人能够保证保护你一辈子。 而且这样失去自由的囚禁不是保护,只有靠自己真正走出去见识到外面广阔的天地,才能真正知道自己想要的是什么。 你虽然是你哥哥的弟弟,但首先你得是你自己,你有权利自己选择,你有权利拒绝任何人。 现在,问问你自己的内心,然后思考完告诉我,想不想出去?” 他看着她的眼睛,第一次有人对他说这些话。很认真的回复:“想。” “好,我能带你出去一起解决教训那两个人,有我在保证你不会受到任何伤害。” 卿拙飞能治愈草木,说明是心善之人,他能感受到云绝对自己没有任何恶意:“我相信你。” “不过,我带你出去是有条件的。” “啊?” “我在找你们族的至宝,你哥哥已经答应我了会让我看一眼,现在他不见踪影,我觉得你会知道这至宝在哪里。” 卿拙飞回忆着:“至宝吗,我知道。” 云绝心中一喜:“好,我先履行我的诺言。” 云绝拉着卿拙飞的手飞出了这片困住了他很久很久的湖水和这里的强大结界。 卿拙飞睁大眼睛看着外面的风景,不顾脑海中枂神疯狂的命令,不准他出去,不准他和旁边的云绝一起! 卿拙飞这次很是坚决,没有再听枂神的话。 “我刚刚教你的你都记住了吗?” “嗯嗯,记住了。” “好的,不用紧张,该紧张的是他们才对。” 卿拙飞再次乖巧地点了点头。 ------------ 第46章,反悔拖延 作威作福的丘成锋在白天被云绝教训后,现在半夜了还在干着最累的活,他正打算坐下来偷会懒,不期然抬眼瞧见飘在空中的“枂神大人”,旁边还有白天见过的云绝。 吓得他肝胆俱裂差点尿失禁,慌忙跪下以头抢地:“参见枂神大人,参见枂神大人。”哆哆嗦嗦说了两遍才将话说清楚,恨不得将头埋进地里。 “本座听闻你在本族内欺男霸女?”卿拙飞对着旁边的云绝挤眉弄眼询问这么做是否正确,云绝也挤眉弄眼地回应没问题。 下面的丘成锋早已吓得魂不附体,哪里还能注意到此时“枂神大人”的不妥之处,连连忏悔:“小的错了,小的错了,我的不该欺负青腰神女,请枂神大人原谅下的,小的一定为您为黎经族肝脑涂地在所不惜,只希望您饶了小的~” 夜间的风穿过他的脖颈,仿佛下一刻枂神大人就出手砍下了他的头颅。早知道青腰神女这么重要,他说什么都不敢去招惹对方啊,若能逃过此劫他以后真的再也不敢觊觎那些神女了。 枂神大人的威严甚重,没有人敢轻易惹他不快。现在他竟然亲自来了,丘成锋想都不敢想自己的下场会是如何...... 头顶的压迫感还在,“枂神大人”的话从天边飘来:“如此,你便每日掌掴自己一千巴掌足数,你这条命也就多活一日。” “是是是,谢谢枂神大人。” 寂静的夜里,丘成锋掌掴的声音“啪啪啪”响起,不敢丝毫懈怠与放松,就怕下手轻了,下一刻等待他的就是身首分离。 等今晚的一千个巴掌过后,他才敢小心翼翼地抬起肿成猪头的脸瞄向天空,枂神大人早已不见踪影。 “谢枂神大人不杀之恩。”丘成锋因为脸颊肿胀疼痛说话都不利索,扯着嘴脸颊更是火辣辣。今后每日他都只能在对枂神的恐惧中靠着掌掴自己才能争取多活一天。 云绝和卿拙飞又用同样的方法对付了白天巡逻值守那人,对方果然也和丘成锋一样吓得魂不附体、跪地连连全权听命,没有丝毫的怀疑。 助纣为虐者同样罪孽深重。 卿拙飞兴奋地手舞足蹈:“他们居然都没有发现!” 云绝看不得他这副不值钱的模样,霸气地挥挥手带着他穿回湖外的结界:“都是小意思~” 卿拙飞望着湖上,黑色的苍穹缀满了闪烁的星辰映进了他清澈的眼眸,嘴角是掩饰不住的笑意。 枂神的话却是不合时宜地出现打断了他的笑意。 【她做这些不过是为了族中的至宝,不过都是利用你罢了,你万万不能将至宝所在的位置告诉她】 卿拙飞在脑海中回击:【不,她不是这样的人】 【你果然被这些小恩小惠迷晕了头脑,今晚竟然屡屡违抗本座的命令。】 【可她已经做到了她的承诺带着我安全地进出,我也要实现我的诺言。】 【愚蠢,你不信邪的话就和本座打个赌,你只要和她说不记得至宝所在之处,你看看她是否还会像现在这样对你喜笑颜开。】 卿拙飞弯起的嘴角以肉眼可见的速度沉了下去,他不想失去这个刚刚认识的朋友,他又害怕云绝真的会是枂神说的那般人。 那他是不是又会变成一个人了,一直呆在这湖上哪里也去不了? 云绝注意到了他的忽然消沉。 抬眼凝视着前方,那里就是那片熟悉的湖水了,难道他是不想再回去? 也是,毕竟再进去想要出来可就难了,这湖外的结界可不是谁都能轻易穿过的。 云绝看着对方同枂神一样的脸上出现委屈巴巴的神色,差点绷不住笑意,咳了一声掩饰道:“给你看个特别的。” 她拉着不明所以的卿拙飞一起坐到到了湖边垒砌的小石头道上,两双腿晃荡在湖边上。 双手挥动神法,示意他看向天空。 原本满是黑暗的天穹上,层层的云朵散开空出一小片,一轮的弯月显现,将金色的月光洒向平静的湖面,犹如出现一道金闪闪的路面与粼粼的水波交相辉映,明明是黑夜却比白昼更加耀眼。 “哇~”卿拙飞忍不住发出感慨,原来死气沉沉一成不变的住所也能变得如此美丽。 湖中心的庭楼也在暗色中熠熠生辉。 又见云绝再次使用神法,溃散的云层聚拢凝聚成一朵蘑菇的样子,在月光的照耀下一面成金色,一面暗色;接着蘑菇又变成游鱼的形状,竟能快速地在空中穿梭自如兼具真实游鱼的神态。 卿拙飞的笑容又重新展现了起来,完全不管枂神的疯狂警告。 【这些都是那女人的把戏,不可信!不可信!】因为太过于急切,语气都带着以往不曾有的慌乱。 “你还想看什么?” “可以吗?” “当然!” “我还想看小兔子。” 云绝眯了眯眼,笨蛋帅哥纯情起来不是一般人能够抵挡的。 下一刻云朵又变成一只可爱的小白兔,凝聚在天边蹦蹦跳跳...... 两个人玩到大半夜已经是更深露重,才终于才回到了湖中的庭楼。 今天晚上笑太多,云绝端起水杯咕咚咕咚灌水:“笑也笑了,乐也乐了,你也安全回来了,现在可以说说你们族中的至宝。” 卿拙飞却是左右而言他,笨拙地转移着话题。 一会儿说“要不再看一会小兔子吧。”一会儿又卷起被子躺在床上假装打哈欠:“我累了,咱们明天再见吧。” 这些小把戏根本逃不过云绝的眼睛,要他直接回答她现在最关心的问题。 卿拙飞想着能拖延一刻是一刻,起码此刻云绝还把自己当做朋友,但是看着云绝不容拒绝的眼神他终于不得已按照枂神的指示说出了这些话:“我,我其实不知道至宝藏在哪里,哥哥从来没有告诉过我这些,只是想让你带我出去我才说那些话骗你的。” 卿拙飞说完就后悔了。完了,她肯定以为自己是一个骗人精,以后再也不会和自己一起玩了。他在这一刻恨死自己了。 枂神:【你做的对,神族至宝至关重要,你不能把黎经族的命运当做玩笑。待本座出现,自会解决这一切。】 卿拙飞没有回应,心里像堵了一块石头一样难受透不过气。 ------------ 第47章,我不装了,摊牌了 一边是刚交的朋友,一边是枂神的命令和黎经族的命运,无论选择哪一边都会伤害到另一个。 激烈的情绪不断地拉扯,卿拙飞情绪波动巨大,额间隐隐有枝木的黑色符文显现,是极有可能变成堕神的危险征兆。 如果卿拙飞的脑子是一台显示屏,那么现在上面都是满屏灰突突的马赛克,只有一片灰无没有任何的光彩,还不停地有滋啦滋啦随时会报废的声音响起。 枂神在他的脑海中自然也是感应到了此时糟糕的情况,惊慌声响起【你在干什么?!冷静!冷静!一个女人何故会给你造成如此的影响,你再这样下去本座就要去杀了她!】 枂神威胁的话不仅没有起到任何作用,反而让卿拙飞加剧了情绪的飞速拉扯,就像一个个红色感叹号出现在灰色的马赛克上,徒然地增添紧张与绝望。 卿拙飞痛苦的闭上双眼、双手抱头万念俱灰之际,忽然感受到了抱头的双手被拉了下来,睁开眼见到就是云绝展开的笑容。 “没关系啊,这次看不了还有下去嘛,反正枂神都答应过我了不急于一时。” 卿拙飞涣散的眼神慢慢回笼,小心翼翼地开口:“你不会怪我吗?” “不会。” 简单的两个字像是一道阳光驱散了灰色的雾霾,疯狂拉扯的情绪就被秋风扫落叶般轻轻吹去,额间隐隐浮现的堕神符文也消失不见。 “太好了!那我们还是朋友吗?” “当然。” 得到了肯定的回答,卿拙飞几乎要高兴得起飞。 枂神松了一口气,多久没有像今晚这样心突突了两次,整整两次! 云绝看着恢复生机的卿拙飞,手里捏着一只青翅小虫悄悄放到他的发间,小虫子立马隐入其中。 接下来就是等,等到真相被揭开的那日。 这几日云绝都会来到这湖面上不着痕迹地观察卿拙飞。 只是卿拙飞完全没有察觉,还因为云绝能不计前嫌能继续和自己一起而开心不已。 枂神经过第一晚卿拙飞情绪的疯狂拉扯后也不敢轻易再刺激他,只是偶尔提醒他不可靠近云绝太近。 不过这不痛不痒的警告根本起不到任何作用。 直到这样平静的夜晚过了七天,云绝像往常一样踏湖而去。 她和来到自己家一样随意坐下,“今天想要到哪里去玩吗?去徐长老的住所怎么样,我们偷偷躲在他的房间里,等他将要宽衣解带睡下之时再出现吓他,按照他的性格保准他炸毛然后整晚都睡不着。” 云绝还逼逼赖赖地说着坏心眼的主意,一想到徐长老的矜持,嘴角就压不住的笑意。 这回卿拙飞到是没有向往常那样附和,反而端坐在那里,眼神犀利:“我看你是玩上瘾了,竟连黎经族的长老都敢去戏弄。” 这语气一出来,云绝立马察觉:“你是枂神?” 对方没有回答她的话,直接腾空掐住她的脖子:“再这样下去,我看你是无法无天了。” 原本也是他对她宠过头了,那也是建立在云绝完全在他的掌控之下对于小猫小狗的宠爱与奖赏,现在这只宠物不但已经脱离了他的掌控还给主人带来了威胁,那么这只宠物也就没有继续活下去的理由了。 手掌收拢,云绝的脖子被紧紧掐住仿佛下一刻就要嗝屁。 卿拙飞在枂神的脑子里大喊【你放开她,再这样下去她会死的!你快放开她!】 枂神在脑中与卿拙飞交流【你如此与她亲近,我们俩的秘密迟早会被发现,所以她必须死。她会死是因为你。】 最后七个字无异于杀人诛心。 卿拙飞【我求求你放开她,我再也不和她亲近了,我不会和她再见面,这样我们的秘密就不会被发现,你也不用杀她了】 枂神无动于衷【已经晚了,在你不听本座命令的时候就该知道下场。】 卿拙飞豁出去了【你杀了她,等到月末我掌控了身体我就自残自杀!】 【你敢威胁本座?】 卿拙飞对于云绝的爱护超出了枂神的估量,那么云绝更加不能活下去。 【到了那日,本座便将你的四肢都禁锢你没有办法自戕伤害本座的身体。】 任凭卿拙飞再怎么说破嘴,枂神都打定主意要杀了云绝。 云绝被枂神用神力凌空掐住脆弱的脖子,就像一簇即将熄灭的脆弱火苗,她的生命会将由此沉睡再也不会醒来。 枂神不顾昔日相处过的情谊,残忍又果决。 处死一个具有威胁的神者罢了,他一路走来杀过多少了,不会在乎这一次的。 随即枂神睁大了双眼,云绝被掐住的脖子有那么一刻的松动。身体竟然有一瞬间差点不听自己的掌控,是卿拙飞在进行激烈的反抗与突破! 这是有史以来的第一次! 枂神难以置信地在脑中反压【没想到,你竟然能为她做到如此。不要做无畏的挣扎了,你越是如此她就越是要死。】 卿拙飞知道自己说什么枂神都不会改变决定,于是铆足力气争夺身体的控制权,只要他成功得到身体的控制权,她就不用死了。 【不自量力。】 不过很快枂神再次感到了神力的松动,不过不是卿拙飞的反抗取得了效果,而是云绝她自己。 她不复刚才肿胀憋青的脸色,轻松斩断了自己的神力,不紧不慢地徐徐入座,还淡定地端起茶杯喝了几口水润润喉? 反转来得太快,不仅是卿拙飞懵了,连一向运筹帷幄的枂神也懵了。 喝完水的云绝好似才刚刚看见枂神,竟然还露出笑容对着他说道:“不好意思,刚刚演得太过卖力,嗓子有点干,喝点水不介意吧?” 虽然是问句,然是没有任何征询枂神的意思。恍惚间那从容淡定的神色仿佛刚刚被取性命之人不是她一般,而站在她面前要她性命之人不是神界五大神之一令人闻风丧胆的枂神而是一个随便可以打发的小仆? 看着枂神不作答,云绝问道:“怎么,难道你还想继续?上一次见面还说会让我心甘情愿地臣服于你,这一次就要置我于死地,是不是变脸太快了?” ------------ 第48章,至宝现身 枂神眼色一凝,神法一开,传说中具有强大攻击力能刺破龙鳞的神枝朝着云绝而去。 云绝还是保持刚刚喝茶时的淡定,轻轻一挥,阳燧的无尽神力裹挟着神枝令其在空中无法再前进一寸。 枂神继续输出神力,加大神法。 神枝竟然还是稳稳的定住无法再靠近云绝一分,更无法伤到她一丝一毫。 枂神终于第一次正色看向云绝,沉声问道:“你是谁?” 此人神力惊人,绝不会是獟神的徒弟,但是如此卓绝的神力在神界上竟也没有听到过此人的名号。 云绝不咸不淡地回复:“我是谁不重要,重要的是你是谁?” 枂神闻言瞳孔一缩,但还是强迫自己镇定下来:“我是谁,神界随便拉一个人出来都能告诉你答案。” “我当然不是说神界大名鼎鼎的‘枂神’身份,而是......”云绝故意用语气绕了一个弯引得枂神的心提起了一瞬才继续说道,“你的同胞弟弟‘卿拙飞’。” “你是不是以为我要说‘哎呀,你怎么忍心把同胞弟弟一直关在这里不见天日,你是怎么做哥哥’的?” 枂神不可置否地眉头一挑。 “可惜啊~” “可惜什么?” “可惜的是卿拙飞不能亲自出来和你面对面说一回。”一只小虫从枂神的发丝间飞出在空中飞了几圈最后停在了云绝的手上,“因为你们根本不是双胞胎而是同一个人,或者说是共享同一个身体。” 枂神的表情有那么一瞬间的崩塌,似乎自他遇到了云绝后,失控的场面越来越多,境况越来越低谷。 他几乎是压着嗓子在问:“你是什么时候发现的?” “青腰对你下“春之散”之时,那时我就疑惑了,堂堂枂神大人,神界天赋神力最强的五人之一,就算中了‘春日散’又怎么会毫无反击之力而被区区一个侍女差点扑倒?于是我问了青腰那日的细节,果然!” “果然什么?”枂神寻着她的话头,有被揭穿的惊炸的同时却又有一种说不清道不明的期待。多少年了,这个秘密维持了多少年了,久到他都有些腻味了。 “果然青腰对你下‘春日散’那日的日期和卿拙飞出现的时间对上了,都是在月末的最后七日之时。而你与我立下的‘三日之约’,也正是到了月底最后七天的时间。所以三日结束后当我看到了与你一模一样的卿拙飞,更加证实了心中的猜想。” 枂神以为她最多是在见到卿拙飞的时候才开始怀疑,没想到居然这么早,“你也曾经问过我‘春日散’这件事情的始末,我却被你好男色的外表给骗了过去。” 云绝一本正经的分析,忽然被“好男色”三个字呛了一下,赶紧转移话题:“直到我用这‘牵引虫’放到了卿拙飞的身上,结果这虫现在又从你的身上飞出来,才百分百证实了我的猜想。月末的最后七日过去,今天又是新的一月,卿拙飞消失,而枂神又重新出现了。” 枂神回忆起“春日散”那晚正是他与卿拙飞交换之夜,没想到青腰此人平时谨小慎微见她服侍得当才留在身边,最后竟然胆大包天居然将主意打到了他身上,要不是她运气好正撞上他们交换意识控制身体权早就该死了。 严格来说卿拙飞第一个见到的人不是云绝而是青腰,只是还没有等卿拙飞完全转换回来,青腰已经被他打废轰出侥幸逃过一劫。 “既然你都知道了,只有死。” 枂神神法大开,无数的神枝倾巢而出以不可阻挡之势而去,目标是她的性命。 云绝一边抵抗一边继续说道:“怎么,被我猜到恼羞成怒了?别忘了,三日之时的赌约是我赢了,你可要信守承诺。” 枂神与云绝在空中激烈地对决,湖中庭楼的房顶早已经被掀翻,平静的湖面“砰砰砰”炸起卷起无数水花,就连四周坚固的结界都开始波动异常。 这结界不可破,否则一旦吸引更多的人过来将会造成对自己不利的局面,枂神收回了攻势强劲的神枝,站在破碎屋顶的一角继续问道:“你到底是谁?” 獟神的徒弟、浩瀚的神力、还能轻易洞悉自己的秘密,怎么都不像是金爻族里那些呆板正经的神者能教出来的东西。 她对自己知之甚多,自己却对她真实的面目都没有搞清楚,枂神感到了莫大的危机感。这危机感甚至强于獟神。 云绝却不上当:“你还没有履行赌约呢,我凭什么回答你?” “事到如今,你以为我会告诉你我族至宝所在?” 云绝听后不仅没有对方耍赖后恼怒,反而大笑:“哈哈哈,我就知道你不会轻易告诉我。不过没关系,卿拙飞已经告诉我了。” 枂神脸色更加难看,他明明警告过卿拙飞不准与她亲近更不能告诉她族中至宝所在,他又时时刻刻在卿拙飞意识相连,非常清楚卿拙飞没有告诉过她任何关于至宝的消息。 保不准对方又在炸他。 云绝看向黑夜中站在顶处的枂神,嘴角一勾:“你不相信?我可要去拿出来了哦~到时候你可别抢。” 枂神还淡定地站着,笃定她不知道至宝所在。 直到见到她从对面的屋顶出像下飞去,准确无误地朝着床上的位置飞去,他一直维持的淡定终于像一面倒地的镜子一样破得稀碎。 立马飞身向下追。 可惜已经晚了。 云绝已经拿到了就挂在床头的那副画,谁能想到黎经族最宝贝的至宝是一副画呢,而且就这么大咧咧地挂在床头。 画的左上角题有五字:四景山水图。画中或百花争艳颜色鲜明艳丽,或青山清脆高耸云雾缭绕,或层林尽染落叶飘零,或白雪皑皑冷风萧萧。 一刹那,云绝竟在拿在手中的画中看见四季的兴起与没落,交叠循环周而复始。 此“四景山水图”果然玄妙至极。 紧接着枂神飞身过来慌张的模样让云绝更加笃定了手中就是黎经族至宝无疑。 枂神站在对面几乎是目眦尽裂、怒发冲冠,一向养尊处优唯我独尊的气质此刻荡然无存。 能这么快找到至宝确实多亏了卿拙飞,虽然他不是亲口对她说出至宝所在。 当初他告诉自己不知道至宝所在之地,表情内疚得不行,云绝一眼就看出他不会说谎。在他说完谎言后,眼神有那么一刻是瞟瞟床头那边,有些人嘴巴说谎了眼神却不会,她紧紧地盯住他没有错过这看似不经意的一瞥,最后不动声色地原谅了他。 现在到了揭开谜底的时候了,她之所以一直等到现在,就是为了让枂神亲眼看见族中的至宝落入她的手中。他承诺过的事情做不到,她就强制做到。 不过这些事情她都不打算告诉枂神。 不顾他的阻扰,神力直接侵入画中,随即便身形一闪、原地凭空消失。 徒留枂神在原地眼色通红。 等云绝神力从中抽出之时,竟然来到了獟神所在的密室,舍利子在上空盈盈散发佛光普照。 没想到这黎经族的至宝“四景山水图”的神法竟然是破除空间屏障与禁制,来到心念所想之地。看来当初梦知雪所用的破界符能破除神界与人界的巨大屏障前往人界,估计也是这四景山水图的功劳。 云绝知道这舍利子对獟神根本起不到任何作用,獟神昏迷不醒是因为在千面池时被转移了天赋神力,又用“雾影草”对其控制难以清醒坏她好事。 当初就是用獟神作为借口去佛神寺那舍利子暂时寄放此处。 想要獟神醒来,除非云绝解除“雾影草”的控制。 不过这明显是不可能,云绝来此处心念之地不是为了獟神,而是舍利子。 如今她身上有阴灵花---九曜神族至宝,阳燧---金爻族至宝,舍利子---佛神寺至宝,四景山水图---黎经族至宝,如今只差洛神所在的逐谙神族至宝——千面池。 只要再拿到千面池的泉眼,那么五大至宝集齐,大败气运之子长风,阻止神界山河破碎,自己的性命就无虞了。 事情走到最后一步,云绝心有感慨。 下一步目标就是至宝千面池的泉眼。 云绝正要拿下舍利子,忽然听见石壁外有声音响起,感应到神力波动是一个熟人。 云绝用四景山水图躲在了空间暗处无人会发现。 这里是獟神修养之地,即便是长老族的人要进来也需要经过好几道程序,为了防止有人加害獟神更要多位长老共同携伴而来,到底是谁有这么大的权利直接一人进来? 云绝静观其变。 只见一角的白色纱织流仙裙从视野中率先抢夺目光,然后映入眼帘的便是宋怀月那张熟悉的脸。 7017k ------------ 第49章,大战开始 看她的行径不像是正大光明进来的,反倒像是偷偷摸摸? 云绝以为她是要对獟神动手,毕竟宋怀月一直嫉妒比她天赋神力高绝之人,如今獟神又昏迷不醒,不正是让人宰割之时? 不过云绝这回想岔了,宋怀月这次的目的是对着獟神额头上空悬浮的舍利子而去。 宋怀月像往常一样来到此处,一想到自己靠着委身给负责看守这里的长老才换来的机会,更是一分一秒都不愿意浪费,拿过舍利子贴向自己的额头。 秀美的额间竟然浮现出一抹风的黑色符文,周身瞬间狂风飞舞,一瞬间又被宋怀月控制了下来。 当初,长风此逆徒在千面池拿走了她的控风天赋,她就陷入了无尽的恐慌之中。 向来以天赋神力为首位的她如何受得了这样的打击,慌不择路间用一身的清白换得金爻族长老之位,千方百计保住自己失去神力的秘密。 可是就算再怎么殚精竭虑拼命告诉自己要冷静,可是失去天赋的事情已成定局,她再怎么安慰欺骗自己都于事无补,强烈的恐惧和复仇情绪日复一日裹挟着她,最后还是逃不出堕神的命运。 但是这不仅没有令她感到难堪,反而窃喜不已,堕神的身份于她来说不是神界的耻辱而是抓住希望的最后稻草,因执念而成堕神,让她失去的控风天赋再次回归,即便是以其他人所不耻的堕神身份。 随后她便找到了青腰,两人轻而易举地达成共识。 青腰需要抓住枂神心心念念的云绝借以立功回到黎经族希冀继续留在枂神身边,而宋怀月则需要云绝离开金爻族好趁机来到獟神所在的密室利用舍利子遮掩自己堕神的身份。 一切都如她的计划进行着,云绝去往了黎经族离开了獟神,而自己也能在金爻族继续当她的月下神女。 利用完舍利子,额间堕神的符文隐没而消失不见,宋怀月摸摸平滑的额间十分满意。 一切都如此顺利,正要放下舍利子,忽然冷不丁地听到了一个熟悉的声音出现。 “你在干什么?” 她转身看到了桑晴的脸。 “是你,你居然从黎经族逃出来了。” “怎么,你很失望?” 宋怀月几乎是咬牙切齿:“我因你和长风在千面池失去天赋,你说我该不该恨你。” 云绝皱眉,那日她不是成功打断了长风,怎么她还会被夺取天赋?难道又是那该死的气运? 宋怀月见云绝默不作声,以为她是在心虚,一边讽刺一边偷偷控风打算先发制人:“你可别说你不知道?” 云绝的想法却另辟蹊径:“所以你失去了天赋,仅靠神力成功坐上了金爻族长老的位置?这是怎么做到的?” 云绝竟然有些许佩服这个女人,困境之中居然还能立于有利的位置。 宋怀月的眼圈却倏地一红,受到了莫大的羞辱与刺激:“你很得意吧。獟神对你青睐,枂神又对你关注,现在还有闲情逸致来嘲笑我。”她声泪俱下地撩开衣袖,鲜红刺眼的暧昧痕迹露了出来,”看到了吗?“ 她以为会等来云绝不屑厌恶的话语,毕竟连她自己都为自己感到恶心。 云绝却啧了一声:“原来如此,难为你肯舍身伺候那些臭老头。长老族的人大多上了年纪,迂腐至极、不堪一用。” 宋怀月恨恨地看向对方,她现在落得如此的境地云绝也难辞其咎。 但是下一刻云绝却抛出了一个诱人的条件:“我能让你失去的天赋回来,也能将长风压过来亲手给你处置。” 宋怀月眼神一滞,不可置信,随后又忍不住问道:“你在拿我开玩笑?从没有听过从千面池拿走的天赋神力还能拿回来的。” “信不信是你的事情。我要你继续坐稳金爻族长老的位置,今后会用得上你。这就是条件。” 宋怀月狐疑,当真如此简单?这条件明显不对等。 “你也不用怀疑,等你拿回了天赋和长风的性命就知道我说的是不是真的了。” 最后她又靠近宋怀月,意外好心的说道:“你也不用因为做这些事情感到难为情,一物换一物罢了,有舍必有得,既然已经做了就不要后悔。等你坐到更高的位置,再去处置他们也不迟。” 说完云绝轻飘飘地拿走了舍利子,用山水四景图离开了。 “不用担心,我会在你再次堕神符文显现暴露之前实现承诺的。” 云绝只留下最后的一句话,徒留宋怀月在原地呆愣...... 这一次,云绝出现的地方正是逐谙神族的千面池,就差这最后一件至宝了。 走进千面池,冰透的池水浸湿了服饰,云绝继续往深处走去寻找池眼。 万籁俱寂间,一记神法旋风悄然攻击而来,云绝微微偏头,底下的池水激起一片水花溅到了她的脸上。 下一秒云绝离开原地,眼神一冷,磅礴的神力倾泻而出,隐藏在暗处的长风和洛神现身,还有他们背后气势恢宏的大量神兵。 偏偏这个时候阴灵花才堪堪神法大开,预知画面迟到般出现在云绝的脑海中: 画面中长风挥手间天雷滚滚,巨大的蓝紫色雷电在他头顶蓄势待发,九条气势恢宏的巨大雷龙匍匐在天边等待号令,而即将迎面面对这九大暴击的正是云绝。 左上角的文字提示:长风(凮神)、洛神两大神族对战云绝。 单单按照人数数量来说,对面是千军万马,而云绝则只有堪堪一人孤军奋战。 但是按照个人实力来说,云绝已经集齐神界五大至宝中的其中四样,就连长风所在的九曜神族至宝——阴灵花,原身是青影镜都在云绝身上; 还有无尽神力的阳燧,净化邪祟的舍利子,甚至还有神界战力天花板之一獟神的天赋神力。 云绝在看到洛神出现的瞬间就阻止了自己一些隐秘重要的想法,以免对方的读心术窥视。 但是明显刚刚阴灵花在她脑海中所闪现的预知画面已经被她读到,正贴耳和长风在商量些什么。 这预知画面是阴灵花主动闪现的,又挑在他们出现后这个时机,她无法屏蔽。 比起长风雷霆万钧的天赋神力,云绝更加忌惮洛神的这项读心术的天赋。 长风已经没有了当初刚来神界时的窘迫与无知,恢复了凮神的记忆,又有了九曜神族和逐谙神族的支持,此刻正是意气风发之时,找回了当初在人界做摄政王时一呼百应的感觉,甚至更加良好。 加上刚刚会读心术的洛神对他告知阴灵花的预知画面,更有胜券在握之势。 云绝从他们出来到现在,都是对他无所谓甚至无视的态度都让她与其他人尊崇的神色格格不入,毕竟连高高在上的神女洛神都对他俯首臣称,她又凭什么如此嚣张? 不过此时他不能表现出任何异常,否则在这样的场合下像个泼妇大骂会失了逼格。 于是他按压住心里的那点不爽,自认用非常有逼格的姿势语调说道:“盛花,你还要装到什么?自从人界一别,你竟然一直在神界给我使绊子,你原本是多么一个聪慧之人,怎么变成如今这样?” 云绝挖了挖耳朵,好久没听到“盛花”这个名字了,一时间都有些不适应,毕竟现在大家都叫她“桑晴”。 长风能说出这番话,也侧面印证了她的想法,洛神的确有类似读心术的神法,在千面池那次,不仅知道了自己身上有阴灵花和云神的身份,还知道了长风气运之子的秘密并选择站在了他这一边,否则长风现在也不会说出这些话。 啧,读心术这个神法真是霸道。她不显山不露水地隐藏这些秘密,洛神随随便便一个照面就知道了所有。 她撤掉了幻术这项神法,恢复了原本的容貌。 看到往昔熟悉的面貌,长风露出了果然如此又痛心疾首的复杂表情。 云绝不甘示弱地回怼:“还行吧,比起你我可真是自愧不如。在人界,你靠着我坐上了摄政王的位置;到了神界,你还能抱宋怀月的大腿,夺走了她最珍视的控风天赋;现在又傍上了洛神,不知道你还能从她身上获得多大的利益?” 云绝每说一分,长风脸上的神色就更臭,她这是在离间他和洛神的关系,正要阻止她继续说下去,又听见了她快速说道:“要不是我当初在人界早一步恢复了记忆,这会儿怕已经是一具无心的尸首,被你榨干利用得命都没了呢~” 云绝越是用轻松的语气轻描淡写地说出这些事情,长风都觉得对方是在故意打他脸让他自乱阵脚下不来台。 于是他换了个话题:“我们九曜神族的至宝‘青影镜’在你身上吧。这是我们神族千百年来的至宝,沦落在外多年,现在我回到了九曜神族也是至宝该回归之时。” 这是要秋后算账的意思。 云绝回道:“你们家的至宝确实在我身上,不过神界向来是强者为尊,你在人界呆久了不知道这里的规矩,还是得我这种老前辈来告诉你。” 长风神色一冷:“你的意思是要打一架?” “不错,谁强谁就有做主的权利。怎么样,规则够简单了吧。” 长风还在辨别云绝此话的真假又或是在酝酿什么阴谋?此人诡计多端容不得长风马虎。 云绝却是不想多等:“怎么,你是想你身后的神兵神将上场先削弱我一波,还是想让你身边的洛神大人先给你打下手?” 云绝两句话,堵住了长风的退路,如果他还要脸不想在手下和洛神面前丢脸,就得亲自迎战。 “你还是如此伶牙俐齿。” “是呀,说不过我也没办法,毕竟这是脑子的事情。天生的。” 长风也不和她再啰嗦,举起手里从九曜神族拿的神兵玄铁剑对上了云绝。 云绝抽出了从獟神那里拿的无极矛,比起对面的神兵玄铁剑还更胜好几筹。 开场的兵器就落败了,这让作为一个神族的领头人长风脸色黑了不少。 不能再被动地跟着对方的节奏走,长风用雷电之力附着在神兵玄铁剑上,不余遗力地朝着云绝攻击而去。 7017k ------------ 第50章,雷龙之怒 一开始,云绝就已经用凝实的神力在自身四周设下了屏障,保证长风蛊惑人心的天赋无法对她造成影响。 不过长风这雷电之力确实有两下子,她使出獟神战无不胜的天赋煞气,居然可以被这紫色雷电击破溃散。 一道雷电再次夺空而来,穿破团聚的煞气,直击云绝的命门而来。 “就这么想要我的命?”云绝的话悄然在他耳畔响起。 长风惊出一身冷汗,上一刻他的雷电之力眼看就要击中云绝,下一刻她居然凭空消失出现在自己的身侧,不仅用滔天的神力偷袭成功,还有闲心在自己耳畔闲聊几句,伴随右侧肋骨被打断的痛楚和未知的危险她这声音犹如恶鬼的低语。 偷袭成功,云绝优哉游哉地已经闪现在另一侧,准备再次出手攻击。 一块巨大的水幕出现瞬间凝成冰块格挡住了云绝的神力,同时云绝顶上和底下都出现无数尖锐的冰锥朝着她瞬发而去。 云绝靠着山水四景图的空间瞬移才堪堪避过,对长风的攻击也落了空。 洛神的声音响起对着长风提示道:“这是黎经族的至宝山水四景图,有空间规则神法,没想到她居然连这件至宝都拿到手了。” 云绝拿到山水四景图是在千面池之后的事情,她现在又特意不去想这件事情以防止洛神从她脑中读到。等洛神读到云绝这个想法要阻止她攻击长风时已经来不及了,长风捂住受伤的右边肋骨疗伤。 可惜有洛神的读心术在,一样的招式无法用第二次。 “你们要二对一吗?”云绝是看向长风说的,刚刚第一回合是他败了。 长风体内神力使出,伤口以肉眼可见的速度愈合。如果真的让洛神出手那么就正是应了云绝开头说的那样,他是靠女人上位的。 笑话! 他示意洛神不要插手,刚上云绝:“那我便将此处的空间都充满雷电之力,让她无处可逃。” 长风这话虽是对洛神所说,但是眼神却是看向云绝,气氛剑拔弩张,两个人显然已经到了不死不休的地步。 长风出手,神法全开,头顶的天穹电闪雷鸣,轰隆大作,云层慢慢聚拢,蓝紫色的闪光雷电在云间来回穿梭闪现,酝酿着一场巨大的雷龙之怒。 天色渐暗,狂风大作,对峙的两人的衣角都在狂风的簌簌作响下不停飞舞。 长风的控风天赋加上控雷天赋更是如虎添翼,雷龙在云层间若隐若现威压骇人,好像随时都能盘旋而来给云绝致命一击。 而这样强大威严的雷龙足足有九条盘踞在天穹的云层之中,只等长风一声令下全体出动将云绝置于死地。 阴灵花预知的画面分毫不差地出现了! 长风感应着天空之顶巨大的雷电之力,狞笑地看着云绝:“你现在下跪求饶还来得及。” 云绝同样盯着迎头正对的上方那条雷龙,四周还有其他八条雷龙虎视眈眈,耳边传来长风自以为霸气十足胜券在握的声音,笑了。 是真真正正发自内心地笑了。 如此严峻的境况下她笑了,长风和洛神都开始怀疑她是不是疯了? “哈哈哈,原来如此。” 云绝终于知道了,为何百年前无冥河上,明明那么多天赋出众的神者,其中不乏当时神界战力天花板的獟神、枂神和洛神,而阴灵花偏偏选择了默默无籍的自己。 “原来如此。”云绝还在大笑,笑得眼泪都出来了,“果真是一盘好棋!” 长风被这不合时宜的笑声笑得心神有些乱,迫不及待地想做些什么,右手一挥,云层间的雷龙怒吼一声,钻出半截身子,对着底下渺小的云绝喷出一道雷电,随即巨大的身躯就要从厚重的云层而下即将吞噬不自量力之人。 云绝用无极矛轻松化解了雷龙喷出的雷电,看着迎面而来拥有巨大神威的雷电巨龙,一个意念,天穹处原本聚集起来的厚重云层瞬间泯灭,承载与滋生雷电巨龙的云层不在了,巨龙还未完全现身便开始从尾部开始消失,就像一朵被吹散的蒲公英般随风飘散直到全身都消失不见,等它到了云绝之处只剩下一个龙头,威力早已消了大半。 其他九龙也是相同的境况。 云绝用无极矛轻轻一点,骇人的龙头便轻易溃散。再用迅雷不及之势用煞气将长风重伤再用神力团团包围住将他囚禁在一旁四肢百骸都无法再动弹。 看似无解的死局就这样被轻松化解,甚至反败为胜力压上风。 身为云神,云绝本就是一朵精云修炼而来。天顶的云层只要她的一个意念,甚至都无需神力神法就能随心使动。神界之人都视云朵为柔软散漫无用之物,但是现在到了这重要的时刻,却是击败雷龙大败长风的关键! 如此,云绝才说“原来如此”,阴灵花早就预知到了这一切才会在无冥河上选择了她。 想明白了这一切,云绝的脸上多了些了然与轻松之意。 而站在长风这一边的两大神族的人都胆战心惊不已,尤其是九曜神族的人,他们筹谋了千年的再次复起难道要再次失败了吗。长风的落败给他们带来了巨大的打击。 经历这一切的长风脸色已经比锅底还黑,眼神有实质的话都可以化作刀子刺向云绝,最大的杀手锏竟然被对方如此轻松便化解,任凭是谁都无法平静地接受这一结果。 他的声音都透着无尽恨意:“为何你一而再再而三地出现在我眼前,坏我好事,毁我机缘。难道你还在为人间的事情感到不忿?” 云绝哂笑:“怎么,都到这个时候了你还要装吗?还人间的事情,格局搞得这么小呢。你既然都回到了九曜神族恢复了凮神的身份,又有了凮神这强大的神力神法,应该知道前身都做了什么吧。 统一神界,生灵涂炭,踏着神界的山河血肉乘风而去往其他三千世界,徒留这破碎不堪的神界与被利用殆尽弃如敝履的五大至宝。这样,我说的够清楚了吧。” 长风和洛神的表情精彩至极。 云绝敏感地捕捉到了洛神的异常,看她的表情像是已经知道了这神界会山河破碎的结局,可是如果她明白了长风胜利后结局的毁灭性又怎么会答应他来对付自己? 这说不通。 虽然解决了长风,但是九曜神族和逐谙神族的人都在一边等着随时出手营救,她还不能掉以轻心。 尤其是实力强大的洛神。 洛神看了眼被困得不能动而狼狈不堪的长风,对着云绝说道:“没想到你实力已经强到如此地步。” 云绝谦虚地回道:“彼此彼此,想必你利用千面池这么久的时间,身上的神法更是不计其数吧。” 洛神却是不屑一顾:“靠外力得来的力量不会长久,我从不屑于去抢夺。” 云绝凝眉,这是怎么回事?她一直以为洛神作为逐谙神族第一人,怎么说也都合该首先享受这千面池的转换神法之大便利,洛神却说她从未如此。可她明明有控水、控冰和读心术三样神法,神者一出生就注定了只有一种神法她却有三种,这又该如何解释? 如果洛神说的都是真的,那么她不夺取他人的做法与完全利己的长风完全相反,可她明明又站在长风这一边。 她既然会读心术,就该看到了自己没有屏蔽的思想,一旦长风成功了,神界将会破碎变成再无人生还之绝境。 云绝看着洛神沉默了。 她没有再屏蔽自己的想法,洛神可以毫无保留地读到她的想法。 洛神打破了沉默:“你为什么犹豫不出手?” “你应该都读到了。” “你是怎么猜出我有读心术的神法?” “在上次千面池时,你总是可以预知到我下一步要出什么招,甚至连动作招式都猜到一模一样随时变化应对出完美的解决之法。” 洛神听闻一笑,总算对云绝生出一点点惺惺相惜的好感。 云绝问出了她的疑惑:“既然你有读心术,就能读到长风的想法应该知道他是什么人,怎么会站在他这一边。” “我读不出他的想法。” 被困住的长风立马抢先说道:“洛神,不要再和她废话。以你的能力先把我救出去我们再一起商量对策。” 云绝堵住了聒噪的长风不让其出声:“这么自私的男人有什么值得你付出的,难道你喜欢他?说几句他还急了,这其中肯定有什么阴谋,咱们不得好好捋一捋可别被人当枪使。不过这也不怪你,毕竟当初我在人界......” 想到自己的黑历史,云绝咳了咳打算先遮掩过去。 洛神原就不是是非不分的人,顺着云绝的话说道:“我说不清这是什么感觉。只是脑中有一个意识告诉我,找到一个我读不出思想之人,一切都会有答案。我现在找到了。” 云绝明白她指得是长风。 “找到了,然后呢?就这么无条件的帮他?” “我不太清楚,好像应该是这样。但是看到你,我出现了一丝怀疑,因为你打败了他。你能为我解惑吗?我隐隐觉得你才是解开这一切的钥匙。” 云绝:感情原来自己就是一个钥匙。 7017k ------------ 第51章,最后一次的预知:杀了我 难道洛神帮助长风就是因为那虚无缥缈而又无时无刻不在的气运?而刚刚自己打败了他,洛神又恢复了一丢丢自我意识? 云绝甩了甩头,难道事情真的如此荒谬? 她对洛神说道:「我确实有一个办法可以求证,我们两个都可以实时看到一个真相,但是......」 洛神追问:「但是什么?」 云绝有些犹豫踌躇,最后还是狠下心说道:「你得杀了我。」 如此严肃的场合,洛神怀疑自己听错了,完美的脸上似乎出现了一丝龟裂。 云绝还担心自己表达的不够清楚,一本正经地做了一个手抹脖子的动作。 洛神:「......」 自上次,她和佛神在九曜神族救八个被抓的孩童之时,阴灵花的预示就开始出现了迟缓。等到她与佛神要出发去「圣殿」救人之时,阴灵花才似乎迟到般显示预知画面提醒她,几乎没有多余的时间让她去思考对策。 而到了这次更加过分,阴灵花才堪堪展现预知画面,长风等人马立刻就出现了。没有任何回旋的余地,这预示画面有和没有几乎没有两样。 阴灵花预知的提醒时间越来越延缓,到了几乎与现实持平的地步。这是什么时候的事情?或许比佛神更早的那次就已经开始了。 于是云绝有了一个大胆的猜测,这或许是阴灵花最后一次的预知了。 而阴灵花并不是什么事清都会预知,目前所有的预知都和两件事情有关:气运之子长风有关事件和自己即将遇难事件。 凡是与这两件事情相关的事情,阴灵花都会神法大开,并且最后几次的预知时间越来越延缓与迟钝。 长风现如今已经被她打败囚在一旁暂时惹不出什么幺蛾子出来,那么剩下的就是以自己的性命为引子,最后一次用阴灵花预知的画面知道来龙去脉。 「你能读到我在想什么,我想你应该知道了我的打算。」 「你真的如此打算?」 云绝点头。 「你不怕我趁机杀了你,救出长风。」 「你不会。你若真是如此,也不会一直违背自己的心站在长风这边只为求一个真相。现在,他的使命结束了,引着你找到了我,接下去我才是你的正确选择。」 洛神笑了,笑得肆意猖狂。不再多说,一记锋利的冰刃凭空凝起,洛神手握冰刃慢慢***云绝的心脏。 而云绝没有反抗,任凭心脏的鲜血涌出流下。 远处一直关注战况的九曜神族和逐谙神族的人本来因为长风的落败而士气大减,如今又看到洛神不费吹灰之力地就可以取了云绝的性命立刻又军心大振,一时间都想前去多抢一份功劳。 洛神却是挥手下令让他们原地不动不能前进。 所有人都一头雾水但也不敢反抗洛神的命令。 随着冰刃渐渐插入血肉中直逼心脏,云绝脑中的阴灵花终于再次神法大开,真相的大门就在前方。 千年之前,还是五大神之一凮神的长风对其他五大神族发起攻击,意图统一神界将分散在五大神族的至宝都据为己有。 其他四大神族当然是奋力抵抗,神界一时间战火连天生灵涂炭,到处都是一片焦火。 凮神以一己之力对抗其他四大神族,他的雷电之力非凡超绝,不仅可以击破獟神的煞气,还克制枂神的木枝神法,就连破除邪佞的舍利子都拿这雷电没办法。 而洛神所在的逐谙神族实力一直处于五大神族之上,对凮神的野心更需出一份力。那时,逐谙神族还不是洛神执掌,而是锵神与瑛神两大神者共同统领。 锵神控冰的能力出神入化 ,瑛神的能力则是可以时刻读取人心的读心术,一个洞察对手下一秒的动作、一人迅速应对作战,两人配合无间在神界几乎没有敌手。 即便掌握有阴灵花前身——有预知能力的青影镜,凮神也屡次在他们俩手下吃瘪,就算有预知能力,也无法应对一个照面就能时刻读出自己下一步动作的瑛神。 但是很快他的机会来了,青影镜预知到瑛神要怀孕了。于是他开始暗中蛰伏一直筹谋,终于在千年前开始了这场大战。 瑛神因为怀孕,神力都用来滋养孕中的胎儿,所以神法大减,无法再时时刻刻使用读心术。 凮神瞅准时机重伤锵神,掳走了瑛神来到千面池,打算夺走瑛神的读心术神法。 如今他已经有了攻击力一绝的控雷神法,预知未来的青影镜,如果再有读心术,那么未来与现在都将掌握在自己手下。 重伤的锵神不顾自身伤势,一路跟着凮神追到了千面池。 可是瑛神因为有孕无法辅助,而锵神又身受重伤,两人根本不是凮神的对手。 危急时刻,靖神使出全部神力以千面池为中出凝聚出覆盖千里的冰层,将瑛神与自己护在最中心。 凮神为躲避尖锐的冰刺与瑛神隔绝,接着又躲避层层的冰面而狼狈飞起。 看着千里冰封的厚重冰层,凮神步步紧逼一道道雷电击中在上面打算暴力凿开。 而一时安全的锵神与瑛神躲在冰层中互诉衷肠后,瑛神凝聚全身神力往腹中而去,令原本还未成熟的胎儿迅速成熟出生。 「哇哇哇!」 一声响亮的哭声响起,洛神呱呱坠地。 靖神和瑛神都已经神力耗损严重,而凮神又在外虎视眈眈,这婴孩若是落到凮神手中后果不堪设想。 于是他们决定将还是婴孩的洛神千里传送到逐谙神族的中心之处,自会有神族中人发现与照顾她。 最后送走婴孩之时,锵神和瑛神深感自己再无命陪着她长大,于是在千面池的作用下打算将自身的神力神法转移给孩子。 在没有「无灵果」作为媒介的情况下,想要在千面池中传输神力神法还有另一个办法,就是奉献者心甘情愿地将自身肉体作为媒介传输,只是最后的结局必定是神陨。 只是这项规则太过于血腥不利于神族发展,所以锵神和瑛神下令不准使用也不准再提此规,久而久之这项规则几乎没有人再知道了。 所以长风夺取宋怀月天赋那时,金长老拿的胚胎给蟾蜍王吞噬出新的「无灵果」,也相当是发现了另一个互通有无的途径。 锵神和瑛神没有犹豫,将天赋神力都毫无保留地传给孩子后,亲眼看着孩子传送消失不见,他们才闭眼而亡。 所以洛神没有对云绝说谎,她确实没有利用过千面池夺取其他人的天赋神力。 只是她不知道的是她天生所拥有的两项顶级天赋是她父母无条件所赠与的,加上她出生时自身的控水天赋,天生就达到了其他神者所达不到的高度。 等到凮神凿开千里冰面找到他们之时,只看到了两具尸体。 凮神的脸上没有失望,反而出现了尽在掌握的从容之感。 他的目标不单单是瑛神,或者更准确来说他最开始的目的就是这两具尸体。 有了这两具尸首,他才能展开真正的计划。 两大神的神体,虽然已经没有了活性但却是炼制的顶级材料,毕竟谁都没有凮神这般疯狂可以牺牲整个九曜神族作为代价来换取两具神界顶级战力之一的尸身。 他将尸首炼化,抽取了锵神和瑛神的气运将之储存在一个千挑万选的胚胎之中。 幽静的密室内 ,一个拳头大小发出红光的胚胎悬浮在凮神面前,两股浓郁的紫色之气运从地上的两具尸首中抽出飞入红色的胚胎之中。紫色的光芒瞬间掩盖住原来的猩红血色光芒,在黑暗中发出祥瑞之兆,是锵神和瑛神的顶级气运在起作用。 凮神难掩满意欣喜之色,这气运竟比他预期的更加出色,他忍不住和密室中唯一的两个人分享:「不愧是五大神中最是默契的两人,你们两个的气运加在一起竟然有如此奇效。想必你们两结合而生之子也必定超绝非凡。不用急,你们的孩子也将会是我的最强助力!」 早在瑛神有孕被他当做人质之时,他便早已下手,将一段潜意识植入瑛神的孕肚之中,所以洛神在长风恢复记忆与前身凮神合二为一后,洛神对其会有奇怪的感觉与意识,这是在她还在孕肚之中便被植入的潜意识。 这一切的计划都十分顺利,这胚胎最后被凮神抛下神界,在人界飞入皇家,便是后来的摄政王——长风。 再加上长风身上有她生身父母的强大气运在,她只会更加亲近他。 凮神再将自己的意识与一部分实力保存在独岩沙漠之中,只有他以自身血肉为养的胚胎之身才能启动那个入口雕像。 之后长大的长风也果然不负众望来到独岩沙漠成功恢复了凮神的记忆与拿到了控雷之神法。 最后便是根据青影镜的提示,将长风的画像与他会出现在千面池的地点时间告诉族中的长老冉如堇、张诸祥,吩咐他们务必按时去接应自己回归九曜神族。 最后他因炼制尸首沾染邪佞终于被其他神族合理绞杀在舍利子的佛光下所净化,九曜神族的人也被其他四大神族打压退散而实力大减蛰伏在暗中等待机会。 虽然凮神变成邪佞净化了,但是他的种子将会有着古往今来最强大的气运以名正言顺之遂意统一神界甚至超脱神界而去往精彩的三千大千世界。 ------------ 第52章,大结局 所有的一切都如一张大网,被凮神一一精心编织而成。 所有网中之人,锵神、瑛神、洛神......甚至包括云绝都是他网中的猎物。 如果不是青影镜因为凮神的过度使用而破碎,千年之后变成阴灵花重新择主选择云绝,那么所有的一起可能都会像凮神编织的巨网般依照路线所走。 云绝变成盛花不会苏醒,被长风挖心而死,献出心脏成为他从人界去往神界的踏板,变成他实现大梦的工具人之一。 五大至宝之中, 阳燧的是无尽神力,给与的是至高无上的力量; 千面池的是转移天赋神力,给与的是千般的潜力与可能; 舍利子的是净化一切邪佞,给与的是控制人心的至高权力; 山水四景图的是打破屏障穿梭空间,给与的是无边的自由; 偏偏是青影镜的是预知未来,给与的是掌控未到之时超脱所有人的满腹自信和无止尽的欲望。 这些都是凮神从青影镜处的预示,现在被作为阴灵花变成回忆回溯在云绝的脑海中,会读心术的洛神同样看到了。 冰刃从洛神手中脱落,侵染在她手上的血色都开始凝固。 她明白了,那时在独岩沙漠他拿到雷电之力恢复凮神记忆后对自己的眼神是那可悲的怜悯,怜悯自己一无所知、怜悯自己身在高位天赋卓绝却从出生开始就是一场为杀父杀母仇人做嫁衣的阴谋,果真是怜悯,果真是可笑至极。 云绝边用神力愈合伤口边对着洛神说道:「你现在能读到我的想法,就知道接下去该做什么。」 洛神脸上还带着未散去的悲戚,强忍着心中的万般情绪将千面池的泉眼交给了云绝。 云绝看了她一眼,接过泉眼。 现在五大至宝都集齐了,云绝将体内的至宝都召唤出来,五大至宝发出奇幻的光彩在空中不停地沉浮旋转。 远处九曜神族和逐谙神族两帮人早就看呆了。 阴灵花、阳燧、舍利子、山水四景图和千面池泉眼汇聚在一起,一道巨大的紫色光芒冲天而起。 紧接着原本被困住的长风大叫一声,身上出现两道同样强烈的紫色光芒,随着他的惨叫声越大,这两道紫色光柱更加快速地从他身上抽离融进五大至宝的巨大紫色光柱中。 随着五大至宝的不断融合,长风身上又是出现两道白光,一道飞往了在西边的金爻族方向回到了宋怀月的身上; 一道直接在空中破碎消亡,因为这道光芒是梦知雪的天赋神力,而她早已死在了长风手下无法再接收这道光芒。 与此同时,其他各地都发生相同的一幕,无数德高望重之人身上都出现或多或少的白色光芒,这些白色光芒或是回到原来的主人身上或是因原身主人死亡而直接破碎消亡。 这些利用过千面池将其他人的天赋神力转移到自己身上的神者,抢夺而来的天赋神力都消失不见不再拥有这些原本就不属于他们的东西。 洛神说过,靠外力得来的力量不会长久。 长风显然也是感受到了这一切,他引以为傲的强大气运没有了,蛊惑人心和控风神法也没了,而造成这一切的罪魁祸首就是他曾经在人界的即将迎进门的未婚妻。 他的双眼爬满了红色的血丝,哑着声音问道:「你为什么要这样做?这神界有何之好值得你如此费心费力?」 云绝本不想说这么多废话,但不知为何还是回应了他:「你为了达到自己的目的伤害了太多的人。失道寡助这道理你应该明白。」 长风却是不接受这个言论:「我是不光明磊落,其他神族就干净了吗? 金爻族,为 了夺取阳燧的神力从小挑选合适的人选让他们以牺牲自己的方式来用尽神力; 佛神寺,那帮人仗着除尽邪佞的舍利子对着个人就能以正名之义夺取他们的性命,当初我的手下冉如堇是你杀的吧,你应该看见那些被抓的孩童,难道只是我们一个九曜神族在做?你以为九曜神族为什么一直在存活着,只不过其他五大神族不能做的脏事都由我们来做罢了; 黎经族,利用山水四景图制作的破界符,打破人界与神界一直以来的屏障,为得就是从人界寻找可用的人才扩大自己的势力不惜打破人、神两界的平静; 逐谙神族更是不必说,为了千面池为了天赋神力他们永远不会满足,为了得到无灵果将胚胎从神女肚中剖出喂给那些蛤蟆怪。 桩桩件件,又比我做得好在哪里?这样的神界还有什么可以留恋,破碎后去找一个,不,去创造一个只有纯净的世界,不好吗?」 云绝看着几近疯狂的长风回道:「也许你是对的,神界已经变得肮脏不堪千沧百孔。 但是你一旦成功是可以去找一个甚至去创造一个更加完美的世界,但是有人的地方就会有黑暗,一开始再完美的世界只要有人存在就会有勾心斗角就会有黑暗。难道你要一直抛弃一直寻找? 或许你可以找到,但是神界将不再存在,神界之下的人界也无法避免破碎。 我会在新婚之夜被心爱之人背叛杀害,宋怀月会被她最信任的徒弟反叛夺取她最在意的天赋,洛神会不明真相地替杀父母的仇人做事,还有人界神界千千万万的人都会因此遭难不再复有一切的希望。 我所做的这一切,只是想活下去罢了。」 长风一声轻笑:「成王败寇,胜者永远诉说最后的结局与制定所有的规则。我输了,我再无话可说。」 洛神毁去了他的本源,从今以后他无法再使用神力神法只是一个废人。 同时间,在金爻族被拿走舍利子即将无法掩藏堕神身份的宋怀月躲在自己的住所惶恐不已,直到一道白茫茫的光芒飞到她身体,她才惊喜的发现自己失去的控风天赋竟然回来了。 几日后,门外传来敲门声。 等宋怀月打开门,看见的便是昏迷的变成废人的长风。 云绝履行了她的诺言。 ------题外话------ 正文到这里基本完结,后文只是交待一些前文伏笔和说清楚女主会选择和谁在一起。 当我看清了这个世界的真相,我时常会问自己是不是回到像以前那般无知的天真的傻乐的人生是不是会更开心?如果给我再一次选择的机会,我还是会选择清醒的痛苦继续追寻真实的自我和破除妄见的道路尽管可能一辈子都在做徒劳之苦功。 ------------ 第53章,大战后开启退休生活 五百米的高空,没有任何防护,用最原始的方式置身凶险之境只为获取一种珍惜补神食材。 高耸入云间,大风从耳边呼啸而过,连绵起伏的峻峰层层矗立。 很多被夺取天赋神力变为普通人的神者聚集在此处,背负着生存的压力开始猎蜜,被风吹雨打的黢黑的脸庞,在风雨下巨峰上艰难求生。 悬崖上巨蜂酿造的蜜露,可以滋养身体,补充神力,一次爬上险峰猎来的蜂蜜卖给那些神者得来的报酬可以让这些人充饥数月之久。 只是一旦被嗡嗡的蜜蜂群起而攻之蜇上数口不敌疼痛坠落险峰悬崖,面临的就是死亡的风险。 这里的蜂蜜猎人数量不多,且随时有生命危险,却是整个族人的生计来源。 烟雾是血肉之躯对抗蜜蜂的唯一武器,但火也可能引燃藤梯。 一个脸色被晒得黢黑发亮的少女,是为数不多的女性蜂蜜猎手之一。身手敏捷,穿着简陋的服饰双手各握一长杆,其他伙伴则在下方努力稳住藤梯。 爬到了蜂巢外,少女用细绳连接腰部与藤梯,下方的伙伴把竹竿递上,少女拉起身上的其中一根绳子竹竿慢慢从地上升起。 等拿到竹竿后,少女用力将之钉进岩石缝隙,其间有不少的蜜蜂来来往往遮挡视线,她必须小心翼翼否则下方就是百米悬崖。 通过竹竿用双手将身体拉近崖壁用腰上的绳子系紧,没穿鞋子的右脚夹住刀具,仅凭左脚脚尖站立。 稳住后,右手小心拿起右脚夹住的刀具,不顾蜂群的怖人用刀具割下蜂蜜巢,左手则将篮子抵在蜂蜜巢下方接住被割开的蜂蜜。 稍有不慎便是付出生命的代价。每年都有蜂蜜猎人为之付出生命。 一个蜂巢只取一半,确保来年仍然有蜜可采。 成功将半个蜂蜜巢放入篮子后,少女大喊:「篮子来了!」 合作的伙伴便将已经系住绳子的篮子往下降,欢呼声此起彼伏。 风险越高收获往往越大,今年的这一批崖蜜甜润可喜,族里的人分享着蜂蜜块脸上终于露出释然的笑容。 少女也从藤梯上安全下来,正是大战后失踪已久的云绝。 一行人大丰收的回去了。 火堆旁,雏鸡在左右走动觅食,小狗伸出前腿安逸地躺在地上睡觉,铜铝的锅碗成堆地叠在墙壁之上。 白色的馍馍来回揉捏,在火堆上的小炉子里煎炸成金黄的脆饼,淋上今日刚刚割下的蜂蜜,一口下去甜香醇厚。只淋一勺,平常的脆饼瞬间焕发光彩。 云绝大战之后便一直呆在泰尔一家里。 这里都是聚集着没有天赋神力的人,尽管千面池已经将现有的天赋神力都转移回去,但是无论是剥夺者还是被剥夺者一旦其中一方死亡,那么天赋神力都会消散于天地之间无法正常回归。 有这么一些人终其一生也无法再拿回自己的天赋神力,永远地定居在此处。 云绝将爬险峰割蜂蜜巢带来的收入都交给了泰尔一家,她只要求三餐有食便足以。 呆在这里,她与他们一样,没有使用神力与天赋,却感到了从未有过的轻松。没有了长风的威胁,没有生命随时会时刻可能丢失的急迫,只有在山野间挥洒汗水的自由自在。 这种感觉她曾经在佛神寺中读到经书顿悟的感觉相似,是一种发自内心的回归自我的满足。 云绝已经拿起第二个淋满蜂蜜的脆饼,以往这个时候贪吃鬼泰吉儿早就和她抢着吃饼,关键时刻却不见她身影。 云绝询问泰尔,得知是她病了。 云绝走向里间,泰吉儿躺在床上,原本红润的嘴唇失去了鲜艳的颜色, 红扑扑的小脸也不再红润,卷卷的前额头发都耷拉了下来。 泰尔的声音从后面传来:「自神界魔头出世,是洛神力挽狂澜将神界五大至宝合五为一打败对方,至宝从此重新散落神界。咱们这些族的人能恢复天赋神力的都已经回去了,现在只剩下我们这些运气没有这么好的。没有人会管我们这么普通人的死活。」 尽管女儿不明原因而生病,但是他还有一大家子要养,没有办法为了一个人而不继续生活。他们族里的人一旦生病,只能依靠自己挺过去全靠天命,没有药石可医。 泰吉儿得的只是最简单的风寒之力,只是因为年纪太小,能不能熬过很难说。对于神者来就连最常见最低等的药物,对于这里的人来说就如天边之物般可望不可即。 不仅是价格的问题,这里更是像是流放之地,他们在这里夹缝生存,几乎与外界断绝联系。就连平常的求药都是一种奢望。 因为他们这些没有天赋神力之人,不配进入神者的地界。 泰尔的妻子也是愁眉苦脸地继续将蜂蜜淋在脆饼上,作为母亲,她无力可为,只能不断地祈祷,一直守护在泰吉而身边。如果可以,她宁愿生病的是自己,代替泰吉儿受苦受难。 云绝作为那场大战的中心,自然知道事情的真相如何。泰尔的说辞不过是她和洛神商量后的结局。 从那之后,她便断了一切联系在此处定居。 看着因病痛而昏睡的泰吉儿,云绝决定走出这里去外界拿药。虽说她和这里的人尽量都避免多交流,但是一直住在泰尔家又怎么会没有感情。既然相逢一场,她不想见死不救。 等云绝说出了心中的想法,泰尔一家马上拒绝不想让她如此冒险。没有天赋神力的行走在神界这个残酷的神界,是一件非常危险的事情。 不过云绝心意已决,安抚好泰尔一家便出发了。而且她只是把属于獟神的天赋神力还回去了,自己作为云神的幻术神法与神力都还在,只要她够小心,避开得罪过的獟神与枂神便足以。 出了此处地界,她又使用幻术幻化了一位容貌普通的神女模样,让人见之便忘记的路人甲。 为了确保安全,她还特地找了一处偏僻的医药馆,不仅拿了可以救治泰吉儿的药物,还多拿了一些普通药物打算带回去给泰尔一家以备不时之需。 等她买好了所有走出医药馆时,一顶大花轿经过,正好一阵风掀起轿帘的一角,云绝正好瞥见里面正坐之人竟是一位意想不到的熟人! 佛神怎么会坐在一个花轿里? 还未等她多想,花轿已经一阵吹锣打鼓地抬过去了。 这是怎么回事? ------------ 第54章,再见佛神 因为太过于震惊,导致她一路上都心不在焉。 等她老老实实地拿着药回到了住所,看着泰吉儿喝下去脸色回转红润,才真正可以坐下来思考花轿那一幕。 佛神怎么会坐在花轿中嫁人?应该只是相似之人吧,可是那一身气度她只在佛神身上见过。@·无错首发~~ 因为太过于忧心,连回复泰尔一家人的感谢都有些魂不附体。泰尔自是发现了她的异常问了出来。 “我在买药的时候好像看见了一个熟人。” “那个人对你很重要吧,否则你不会见过之后如此念念不忘。” “我也不知道,只是曾经有过钦佩。”回想起在佛神寺的事情,仿佛已经过去了很久。 “你想去见他吗?” 云绝自从大战后,将小命重写捏回了自己手中便像是失去了一切动力,一直窝在这里安逸自得,不再关注外界的情况。 其实她不喜欢多管闲事,作为一朵云,飘到哪里就是那里,她很喜欢这里。 她有预感,一旦离开这里便难以再回来了。 所以她在犹豫。 “我也曾经有过想见之人,我以为对方会一直在原地等着我,时间永远都在我的后面,所以总是错过。直到我发现时间是如此残酷之时一切都已经来不及了,我也见不到我想见之人。晴伞,我希望你不要后悔。” 云绝为了不连累这里的人,用的都是假的身份与姓名。大家都叫她晴伞。 她看见泰尔一双眼睛中有着一些说不清道不明的复杂情绪,最后还是背上包袱离开了这里。 云绝又变成了买药时的普通模样,回到了医药馆,对着老板大夸特夸他家药店的价钱低、药效好,是不可多得的良心商家。 熟稔的态度、夸张的表情与真情实意的夸赞语气哄得药店老板笑口大开。 等铺垫好了情绪,她才似不经意地提到:“老板,你这说得我早上还看见一轿子经过您门口。”说完云绝又偷偷摸摸地靠近老板神秘兮兮地说道,“老板,我看你面善我才悄悄告诉您,我瞧见了轿子里坐的根本不是新娘,而是一个男人!你说怪不怪,我只和你一个人说了,你可不能告诉别人。这事真是怪哉~” 中年模样的老板瞧不得她这幅没有见过世面的样子,神色暗含一些些的炫耀与骄傲对着云绝说道:“那是“灼夭神女”在娶夫。” “蛤!娶夫?我只知道娶妻的,还是头一回听见娶夫。” “这“灼夭神女”不是一般神者,她的天赋神力是我们这里的第一份。”医药老板对云绝竖起一个大拇指示意道,“人家有这个本事咱也不好说什么。按照数量来算,这应该是她第二十八个神侣了。” 看着云绝目瞪口呆的模样,药店老板得意不已,随后便听见了他想要听见的夸赞:“还得是您啊,什么都知道。不像我,傻乎乎的一个人,要是我有您的一半聪明都不至于混到现在这个地步。” 药店老板闻言则是一副宠辱不惊世外高人的模样,只是眉飞色舞之喜色压都压不住。 等云绝出来的时候,先是在街道中随意走动,这里逛逛那里看看,还有闲心买了一些东西,最后像是偶然间走到了“灼夭神女”的住所。 里面正在敲锣打鼓,红色的绸缎铺满在里头排场宏大。 热闹红色的场面一如人间时她与长风的婚宴,也是如此这般鲜艳喧闹,想到这些她忽然有些伤感。 如果,等她见到佛神,万一他是心甘情愿的呢? 万一她的来到打扰了那一对神仙眷侣的婚礼呢? 云绝脚步后退,有些犹豫。心中有千万个理由不想踏进去。 后面的宾客已经纷至沓来,不期然地将她挤进了礼堂。 被迫走进里面,红色的氛围包围着,令她有一瞬间的呆愣,是她一直没有。 释怀人间的那场原本应该郎情妾意的婚宴吧。 随意的找了个位置坐下,就像一个寻常的宾客,将刚刚买的礼物递给了来回忙活的神仆。 _o_m 她一直安静地独坐在一角许久什么也没做,似乎与周围纷纷扰扰欢天喜地的热闹格格不入。等到天色昏暗,她好像才反应过来此时身陷在何处。 晃了晃头,她开始寻找新房,佛神所在之处。 穿过层层人群,越走越僻静。 直走到一个关口,有两个神力不弱的守卫守在那里。云绝假装走错路的宾客,却被告知无法通过。 她现在已经没有五大至宝,也没有獟神的天赋神力,武力值直线下降所以不打算硬闯,躲在附近寻找机会。 直到一位侍女端着一盘交杯酒,她才瞅中机会变成一片树叶不经意地落到侍女的头上,跟着她穿过守卫,来到了一间房间,又好像被不经意地抖落在地上飞入床底。 等到侍女走出去关门的声音,她才恢复原身爬出床底。 佛神静坐在床上,木兰色的衲衣换成了大红色的喜服,为他的出世之姿染上了红尘的颜色。 佛神开启微微干裂的唇瓣,有些虚弱地问道:“是谁?” 这时候云绝才发现佛神好像失明了,一双手在他眼前来回摆动他却没有任何反应,于是回了一句:“是我。” 佛神苍白的脸上带上了一层欣喜:“云绝施主。” 云绝看他的状态并不好,估计没少被那个灼夭神女折磨或是调戏啊。 自然地将他的手搭在自己肩上问道:“能走吗?” 佛神却是抽回了自己的手:“云绝施主你走吧。” 云绝听到这句话脸上跟雷劈了一样,不可置信地问道:“难难难难道你真的还俗了?真的要和灼夭神女成婚不成?” 她甚至身体往后倾倒,满脸不敢相信。 “云绝施主,不要拿我开这种玩笑了。” 看来不是她想得这般,便继续听佛神说道:“我不想因为我的事情而让云绝施主受到连累。” 佛神因为看不见,解释完也没有听见响声,以为云绝已经走了。 过了几个呼吸,才听见新的响动:“佛神,我们都什么关系,我怎么忍心让你落入神女手中。就你这样细皮嫩肉之僧人,最是得我们这些神女喜欢。这灼夭神女倒也厉害,做了我们不敢做的事情......” 云绝还想再开几句玩笑,门竟然这时候开了,一位容色出众的神女带着缥缈的香气进来,气派十足,正是云绝刚刚口中所提到的灼夭神女。 云绝又是一受惊,吓得跌坐在佛神一旁。 哆哆嗦嗦地扯着佛神的衣角快速说道:“佛神佛神,快用你的神力咱们一起逃走。灼夭神女来了,我打不过!” 清丽的声音响起:“不用害怕,我不会伤害你,不过你们现在也跑不了。佛神现在根本也没有神力可以和你一起逃走。” 听见了灼夭神女的话,云绝才后知后觉的发现佛神不仅双目失明,身上的天赋神力更是了无。他这是发生了什么事情,怎么和她一样啥啥都没了。 怪不得五大神之一、战力顶级的佛神会落到如此地步! 感觉大战之后再无性命之忧的威胁,自身的警惕性直线下降,佛神失去神力这么一目了然之事她居然没有察觉到。 怪不得佛神刚刚让自己先走! ------题外话------ 泰尔长呼一口气:总算给她忽悠走了~ 躺在床上的泰吉儿听见父亲的话莫名想起晴伞姐姐那好得出奇的胃口......。 ------------ 第55章,取千年寒冰、得无浊之水 灼夭神女整以好暇:“你刚刚说我厉害?” 云绝心有戚戚刚刚不过是一句玩笑话,但看着灼夭神女语气和善还是试探着回道:“是啊。” 灼夭神女忽而莞尔一笑:“有意思。佛神竟会有你这样的朋友。你不怕我吗?你现在不仅救不了佛神,自己还身陷囹圄之中。” 云绝还未回答便听见佛神说道:“灼夭施主,不要再逗她了。” 云绝瞬间眼睛瞪得圆溜,眼神来来回回地在佛神和灼夭神女之间来回扫射,这到底是怎么一回事情? 佛神为什么会对捉他的灼夭神女语气如此熟稔? 一头雾水间,便看见灼夭神女后面还跟着一位侍女,这回侍女手上端的不是交杯酒等婚宴用的东西,而是一块纱布和传来一股清凉药味的药膏。 灼夭神女小心翼翼地换下佛神蒙在眼睛上的细条纱布,将药膏涂在新的纱布上再重新系在了佛神的眼神上。 灼夭神女做一些举动的时候,佛神没有任何的不适或是拒绝,一点不像是被绑来此处被迫成婚的。两个人到真像是一对新婚夫妻在举案齐眉。 云绝忽然觉得自己在这里有些多余...... 疑惑间,终于听到灼夭神女开始解释。 原来五大至宝自那场大战后,合五为一便又重新分开散落在了神界各处,现在无人知晓五大至宝的下落,甚至不清楚这神界是否还有这五大至宝的存在。 虽说传闻是五大神族甘愿献出各族的至宝共同对付横空出世的大魔头长风,但是五大至宝不复存在也是事实,五大神族也都遭到了不同程度的重创。 其中尤其是靠舍利子破除邪佞的佛神寺受重创最甚。 佛神寺中有一座九重塔,舍利子不外借之时便放在塔顶镇压塔中罪孽深重的罪神。但是随着舍利子消失在神界,原本镇守佛塔的佛光也随之消失不见。 里面的罪神原本就是穷凶极恶、神力高强的一批人,现在没有了舍利子的镇压马上开始了反抗。 佛神为了稳住九重塔,用尽了一身佛法神力重新加固了九重塔,让里面的无数罪神再次安定。 可是即便佛神做到了如此地步,佛神寺中还是有人不满,认为是佛神不够资格慧根不足没有守护住舍利子,才会让佛神寺遭遇如此劫难。 他能用尽神力换回九重塔安宁本就是他应该尽的责任。 佛神牺牲全身神力换回来的安宁没有持续多久,有一部分高僧对其的领导与能力早就起了怀疑与不满,尤其是现在佛神还没有了神力趁他恢复之际,最是他们下手的好时机。 于是有人偷偷放出了九重塔的一个罪神,用邪祟之力重伤了佛神直逼他的双眼,所以佛神才会变得如今这模样,神力微弱而且双目失明。 邪祟之力从他的双目进入,令他双目失明的同时,体内的神力更是被凝滞恢复无比缓慢,除非彻底清除他双目之中的邪祟之力,否则他将一直处于残血如普通人般的状态。 云绝也明白了灼夭神女是以抢婚之名义将佛神藏在这住所之中,以此来躲藏佛神寺里一些人的追杀。 毕竟那帮高僧也不会想到佛神一介僧人会变成别人的新娘,坐在花轿之中。 佛神对她说的不想连累她,也不是指得是灼夭神女的伤害,而是佛神寺里有一帮心怀不轨之人的伤害。 云绝看着落得如此境遇的佛神,叹了一口气。 佛神再次开口:“云绝施主你走吧。” 云绝知道对方是不想连累她,可是即便她想帮他好像也无从下手。毕竟她现在就是一个普普通通的云神,而且这是佛神寺的家务事,她一个外人又能做什么呢? 灼夭神女看气氛有些低迷,开口鼓励道:“不要这么悲观。佛神的双眼是中了邪祟之力才会失明,但也不是没有办法。” 云绝望着侍女手中端着的东西问道:“这些药物难道不能根除吗?还有什么其他办法?” 灼夭神女摇了摇头:“这些药只能缓解邪祟之力的蔓延,想要根除还要到极寒之地——清凌雪山之巅,找千年寒冰利用其没有污点的清水才能解开这邪祟。” 云绝听见这“清凌雪山”四字便反射性的打颤,她曾化作本体飘过那片雪域,即便飘得那么高,她都能感受到那里的冷冽之感非一般神者所能抵御,何况神佛现在神力神法全失的情况下。 云绝继续问道:“你都知道了根除的办法,想必也是有所准备了吧。” “聪明!”灼夭神女夸赞了云绝后,拿出了一枚火红的种子,“这是火种,可以抵御清凌雪山的极寒之气。” 佛神合掌:“多谢灼夭和云绝施主,接下来我会自行前往。” 意思很明显,他不会再麻烦她俩。 云绝自上一回见过佛神之后,便一直对他敬佩有加。就算他现在不再被佛神寺的人认可,还被追杀,但是她还是敬重他,也不会让他一人去冒险。 于是当即回复:“我和你一起去。” 说着看向了灼夭神女,她这段时间对佛神如此照顾肯定也会一起前往,有她的强大实力,去清凌雪山也更加多了一份把握。 在云绝期待的眼神下,灼夭神女将手中的火种抛给了云绝,微笑鼓励道:“加油,我等你们的好消息。” 云绝接下火种期盼的问道:“你是和我们一起去的吧?” “我去什么?我与佛神的关系还没有好到要为他送命的程度。” “只有我们两个不行啊!” “能行的,相信你自己。” 佛神还嫌场面不够混乱:“云绝施主,你不必陪我一起送命。” 最后云绝和佛神还是在灼夭神女的掩护下,避开了佛神寺那些人的耳目,成功逃了出来去往清凌雪山。 佛神现在的神力在邪祟之力的作用下将近于无,为了尽早去往清凌雪山取得千年寒冰之水,云绝变为了本体,整朵精云载着佛神飞速前进。 佛神即便变成普通人,依旧风骨清正地打坐在精云之上,风姿卓越。 他开口问道:“云绝施主,清凌雪山寒气冷冽,即便有火种在,依旧难抵寒气,轻则寒气入体终身会在阴雨天气膝骨疼痛难忍,重则将被冰封在雪山之巅不再生还。” “我知道。” “云绝施主,你既然知道这趟前程难行,我不想你为我涉险。你将我送到清凌雪山已经十分感谢,不必再陪我冒险甚至一起丧命。” ------题外话------ 灼夭神女:去吧皮卡丘~ 云绝:我真的栓q! 7017k ------------ 第56章,雪怪 这些拒绝的话,从云绝遇见佛神开始他就一直没停,她知道他是想她活着。 但是同样她也想他活着。 云绝想了想回道:“说起来这还是我们第二次见面。你还记得我们第一次见面时候的事情吗?” 佛神不知道她为何忽然换了一个话题,但还是耐心地回道:“记得。你来佛神寺先借舍利子,再遇青腰施主的迁怒攻击,随后我们救了九娃一行人,再然后遇到了九曜神族的人,再一起救下了被囚禁的八位孩童。” “青腰后来回到了黎经族。那时候在佛神寺遇到她,她被情所困,你说出了关于爱的真言,我在一旁受益良多。”佛神静静地听她讲述,“你说爱一个人,不是囚禁与占有,而是要像他一样变成一束清风,自己变得自由的同时也能为他送去清凉是吗?” 佛神面露微笑,点点头:“云绝施主极具慧根。” “我觉得友情也是爱的一种。对于我来说,佛神就像是我的朋友,虽然我的朋友很少。我不想你这样为人送清凉的清风消散在这冷酷的神界。佛神寺那些人不懂你的慈与爱,我却深受良多。 或许你的那番话是对青腰所说,但是我受益良多。我曾也怀疑过自己是否不值得爱与被爱,自己做错过什么。直到听见你说的那些话,就像一束明亮的光线照在我的身上,我开始释然曾经那段错误的经历。就像一层冰开始破开了一条裂缝,融化寒冰是迟早的事情。” 人界与长风那段失败的情爱一直就像一道阴霾在她心上,而佛神的真言就像一道阳光驱散了那些阴霾。 云绝都说到这份上了,佛神终于不再劝她离开。 气氛终于不再沉重,云绝又心思活络开起了玩笑:“佛神,我说那个灼夭神女对你如此上心,你说她会不会对你有意思?她这么漂亮,你就没有动过心?” 佛神也不打坐了,躺在精云之上,身下是柔软的云朵,飞行带来的风吹得他衣角簌簌作响,虽然眼睛看不见,身心却是无比放松。 此刻没有了佛神寺的重担压在身上,暂时放下了普度众生的责任,身边又有为你共同冒险的好友,他甚至觉得这一次不是劫难而是奖励。 一直以来所有的重任仿佛都消失不见,他也能像正常人一样轻轻松松地走一回。 于是也调皮地开玩笑:“或许你说的也有一点道理。” 云绝震惊不已,佛神原来也会开玩笑啊!如果她现在不是云朵的形态,恢复人身,那么现在的眼睛必定瞪得无比巨大。 两个人就这么一路说说笑笑地来到了清凌雪山。 在山脚下,云绝已经放下了佛神,搀扶着他前进,神力不断滋养着两个人抵御寒气。即便这样,两个人的眉毛、头发甚至睫毛上还是都占着晶透的雪花,体温极低。 云绝哆哆嗦嗦地拿出火种,用神力侵入其中,周身终于暖和了一些。 又拉着佛神的一只手一起放在火种上,他现在没有神力更是难以抵挡这雪山的冷冽。 才在山脚她真的不行了,这辈子没受过这么大的皮肉之苦,上一次也是唯一的一次这么疼痛就是接受至宝阳燧的时候。 那时候是灼烧之痛,现在是寒气入体,同样不好受。 不知道现在佛神没有神力不吭一声的忍受是如何做到的。 云绝见着前面一个山洞,赶紧拉着佛神进去:“这里有个山洞,我们先进去躲一躲风雪。” 佛神什么也看不见,跟随着她的脚步行进。 进入山洞,呼啸可怕的风雪总算从耳边离远了些。 两个人挤在里面的一角,云绝将火种往佛神那边送了送问道:“你还行吗?” “嗯。” 他又将火种往她的位置推了推。 火种只有拳头那么大,云绝只能拿着一边,尽量不碰到他的手。她知道佛神寺的人看中这些,她在克制。 现在看佛神,唇瓣没有一点颜色,脸色也是苍白无力,双眼看不见被蒙上了布条。 实在很惨。 但是云绝又趁他看不见,眼神一直看着他,十分肆无忌惮。 实在秀色可餐哉~ 怎么有人伤成这样了,还能保持如此的风姿。如果他不入佛神寺,说不定比獟神和枂神在神界更加受神女们的追捧。 毕竟他不仅长得好看、品貌非凡,性格更是温柔。 这样完美的人,神女们怎么可能不爱呢? 可惜了,这样好的神侣苗子偏偏成了佛神寺的人。 摇了摇头,她恋恋不舍地移开视线,看向洞外的一片白色的风雪,忧愁不已。 一饱美色之后,她开始思考起残酷的现实。 有没有什么不受苦又能上雪山顶的办法? 云绝望着洞外的冰冷风雪愁眉不展,恍然间,她好像看到了白雪皑皑的地上好像有什么来回蹿了一下。 因为都是白色的地界,她不确定地再次观望仔细查看,还想问问佛神是不是也看到了什么,随即又想到了他现在双目失明,又将口中的话吞了下去。 哎哎哎,她又看到了! 分明有什么东西从雪上的那侧跳到了另一处! 仔细观测了一阵,云绝终于确定那是一群通体雪白无暇的雪怪们,不惧此处的冷冽寒气,外形似人,四肢健壮发达,匍匐在雪地里四肢抓地,行动快速敏捷。 云绝灵光一闪,想到一个绝妙的主意。 然后她对佛神说了自己的想法。 失明的佛神有些犹豫。 云绝拉住他的手说道:“总得试一试吧。” 同时心里暗喜:终于有机会可以正大光明地牵他的手了。就像上次对上九曜神族,她变成女童趴在他背上一样。 幻术神法大开,云绝变成了一只幼年雪怪。然后神法从她的手传到了他的身上,佛神也变成了一只幼年雪怪。 相连的手也变成了两只白色的爪子。 两只雪白白的毛茸茸在山洞里显得异常明显。 为了逼真,两只幼崽的身上散发出令成年雪怪熟悉的同族气味。 很快,一群雪怪发现了山洞里像是被遗落的两小只,发出奇怪的声音。 被这么多身高巨大的雪怪看着,云绝心里毛毛的,这怎么和自己想的不一样。 然后她看到其中一只距离近的雪怪身上背着三只小幼崽发出“嘤嘤嘤”的声音,于是她也学着“嘤嘤嘤”。 好像有效果! 接着小爪子摇了摇佛神,示意他照做。 平时再外人眼里宝相庄重的佛神,此时外形变成了一只小幼崽,还发出“嘤嘤嘤”的撒娇声音。 云绝在心里憋笑。 最后两个人成功坐在成年雪怪的背上,不仅有厚重温实的毛发为两人挡住了寒气逼人的寒气,保暖效用竟然比火种还要厉害,还成功靠着大雪怪不费力气地登上了清凌雪山之巅。 云绝拉着佛神,在雪怪们进食时逃出了他们的圈子。 佛神笑道:“没想到云绝施主能想出如此绝妙的办法。” 云绝摆摆手:“见笑了,懒人办法多。” “云绝施主不必谦虚,如果靠着我们自己上来,必定要费一番力气还会受到寒气的疯狂侵蚀。” 云绝紧紧握住火种的另一半,从雪怪身上下来后,这山巅上的寒气更重了。 “嗯,成功了大半。现在再找到千年寒冰取无浊清水,彻底根除你眼睛上的邪祟之力便大功告成,咱们就可以赶紧离开这里了。” 轻松上山的成功,给两个人带来了更多的信心。 “劳烦云绝施主了。” “客气客气。”佛神还是害怕给她带来麻烦还是如此克制有礼。 云绝拉着看不见的佛神,两个人在山顶深一脚浅一脚地寻找着千年寒冰。 千年寒冰,又千又寒,那里更冷云绝就往哪里走。 到后面,火种的威力都见效甚微。两个人相互依偎着,就像两个冰雕般艰难地行进。 7017k ------------ 第57章,让黑暗少一些、光明多一些 就连一直话多的云绝都不再开口说话,因为五官都已经被冻得做不了太大的动作,就像一层薄冰,仿佛轻轻一动就会整片破碎。 “啊,在那里。” 云绝欣喜的声音响起,前方是一片流动的冰水,冰水四周凝结着晶莹剔透的整片冰块,将从地底涌出的流水包在中间。 就像一个巨大的深潭水。 而这潭水四周凝 ------------ 第58章,再见獟神 等云绝醒过来时,脸上满是热意,还以为已经离开了清凌雪山。 随后她瞪大了双眼,眼前白皙紧实的肌肉线条,还有两个明晃晃的红朱挂在上面娇艳欲滴欲说还休。 她在佛神的衣袍里! 大脑瞬间沸腾不能思考,脸色涨红,很快两道血流从她的鼻尖流下。 佛神清冷的声音都上方传来:“云绝施主,你醒了吗 ------------ 第59章, 现实中,她见到獟神的第一眼除了脑中奇怪的想象画面,便是老友般长久不见的打量。 獟神一身玄铁盔甲披在他出众的身材之上,冷峻的脸庞依旧如此是看一眼都会被削伤的出尘绝艳。 云绝的老色批属性又再次被动激发,不着痕迹地吸溜下嘴角流出的口水。 他的脸真是有种越看越着迷的魔力。 獟神不知道 ------------ 第60章,牡丹花下死 云绝一头雾水:“茶饮啊。”随后她不可置信地问道,“不会有毒吧?!” “呸呸呸。”连忙将口中的茶饮吐出。 完了完了,獟神只喝了一口,反应就如此迅猛,她刚刚可是喝了整整两壶啊!再看獟神脱下外衣,衣衫不整的样子,不会是她想得那种药吧? 谁这么大胆? 可是仔细感觉自身,好像并无异常? ------------ 第61章,枂神和卿拙飞的秘密 她的双眼甚至已经闭上,一副生无可恋地模样。 枂神的脸色因为她惊世骇俗的回答同样怪异。 另一边,因为误饮了酒水变回本体的獟神,因为身边无极矛的不停响动感应到了是云绝在呼救。 于是使用秘法强行突破本体的桎梏,在无极矛的指引下飞奔而去。 上次因为千面池的转换失去天赋神力,又同时被雾 ------------ 第62章,全文完 枂神走后,獟神才终于支撑不住倒下,单手撑地。 云绝解开了身上的枝木,赶紧来到他身边询问:“你还好吗?怎么伤得这么重?” 獟神摇摇头,没有打算说本体相关的事情:“我没事。你怎么会知道枂神的秘密?” 云绝看向他探究的眼神,丹药的药性让她无法拒绝回答:“我曾经去过黎经族,为了至宝山水四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