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正文卷 ------------ 1.即时恋爱目前不可取 “你的意思是......是想和我分手了吗?” 车内朦映着冰凉的空气,少女和疑问和清新的香气飘了过来。 现在两人正乘上前往东京的新干线,窗外是阴暗的天空,逶迤的片云,以及在青波田上,不时掠过的电线钢架。 阳光撇入车厢,落在她的长睫毛上,好似抹上金砂。 砚川悠空不断来回扫视着神木彻的脸颊:“其实我害怕去了东京后,总有一种要失去你的预感,你别这样好不好?” 神木彻的视线始终落在手中的《德语日常新编》书页面上:“谈了这么久,我已经不再心动了。” 砚川悠空的头上好似喷发着缕缕烟气,红着脸说:“是因为我没让你做H的事情?如果你再主动的话......” “不是,只是单纯的不心动了。” 显然,女孩子不是很能接受这个理由。 “为什么?请你给我分手的理由,你为了我这么努力和我考上同一所高中,每天都会给我买草莓牛奶喝,还会一直等着我回家,来东京的时候还和我父母说会好好照顾我......” 神木彻一只手撑着脸,似乎在很认真的听,窗外的景色出现拖影。 他重生在山形县的一名少年身上,面前的少女是神木彻的青梅竹马,原主非常喜欢她。 小学时就和对方表白,初中时也和对方表白,但都被「我现在只想好好学习」,「我要考上东京的学校」委婉拒绝,还被发了好人卡。 原主却依旧每天嘘寒问暖,生日和节日时的礼物必须送到,房间里摆放着和她的合照。 是个不折不扣的痴情汉。 砚川悠空看着身边少年的脸,他们两人幼稚园时就认识,他还当着老师的面说要娶自己。 她的容貌可爱,追求自己的男生不在少数,而神木彻却对她最为关心。 可因为神木彻太过呆板,实在不是她喜欢的类型,家里的状况也比不上她,除了会读书没有什么优点。 初二开始,神木彻好像变了个人,从阴暗角色成为了一个极致现充,因底子本来就好,学校内讨论的对象一下子就成为了神木彻。 「初二C班的神木彻是个乱玩少女心的渣男」 「三年的学姐都被他弄哭了,这家伙第二天就找了个一年学妹」 在学校里,随着这些流言的传出,指责神木彻的行为已经成为了一种「交友正确」和「言论正确」,甚至成为了一种风潮。 然而在女生堆里,神木彻却出乎意料的受欢迎,因为和他交往过的女生都没有表露出很生气的情绪,甚至会陷入甜蜜的回忆中无法自拔。 而神木彻在新年时的表白,被砚川悠空接受了。 砚川悠空心里有些自豪,神木彻之前交往的女生都很优秀,但他却还是想和自己交往,看来他现在也在死心塌地的爱着自己呢。 神木彻很能明白为什么—— 「和异性接触的动机源于自身的欲望,对方也一样,她会因为和优秀的个体交流而感到满足」 简单来说,择偶从优。 “神木,可我真的好喜欢你.....” 还没说完,声音就戛然而止,被神木彻打断: “砚川,我在和你交往期间尽到了男友的义务,让你怀着爱和成绩顺利毕业考上御林私高,但现在我已经不再心动了,与其表面上强颜欢笑,不如直接说出来,对你我都好。” “你怎么能喊我砚川啊......这个理由根本就不是理由......我还是很喜欢你的......” 神木彻单手拖着腮说:“这种事情还是互相奔赴会更好,而且我现在已经不喜欢你了,再用暧昧的口吻喊你名字的话不符合身份。” 砚川悠空无力地坐在座位上说:“我不好吗?还是说你遇见了更好的女生?” “只是单纯的不心动了,我曾经真的喜欢你。”神木彻摇摇头,直接阖上书本,“不过,到终点站了。” 列车抵达东京车站,眼前出现了在山行县看不见的高楼大厦,房屋与房屋没有间隙,精巧的宛如模型街道。 神木彻只背着一个背包,而砚川悠空则拖着一个行李箱和背包。 “神木,我想吃那里的泡芙,我们一人一个吧?” 砚川悠空指着站内的泡芙店,语气像往日一样开朗,眼神但却不断地偷瞄着神木彻,窥探着他的反应。 自己最爱吃泡芙了,每次说想吃的时候,神木彻不管跑多远都会给她买的,甚至还会大晚上地送到她家里! “那我们就在这里分开吧,来之前我已经和你做过这里的功课了。”神木彻拿出手机,权然当做没听见,修长的手指在上面敲打着,“你住的地址我会发给你,我自己重新去租一个公寓。” 砚川悠空闪过一丝惊慌的神色,他竟然是来真的! 周围人的步伐都异常的快,砚川悠空看见神木彻真的转身就走,急的差点哭出来:“神木彻!你个大笨蛋!你和我父母说过在东京会照顾好我的!” 偶尔路过的人都会将视线投来,但并未多停留,东京车站上演的情侣戏份每天都在上演。 【分手对象:砚川悠空,魅力7】 【交往时长:三个月,投入金钱二十万円,目前该角色契合度61】 【系统总结:气满志骄(优秀的伴侣给予她极大的满足),尤里卡完成数:4】 【奖励发放:返还投入金额,四十万円,博闻强记】 【宿主历史分手系统补偿:四百万円、大艺术家点数*1(艺术类技能掌握)】 这系统是他在和砚川悠空交往时出现的,追求与交往时会触发「尤里卡时刻」,完成「尤里卡任务」得到奖励,在整段感情结束时系统会评分并发放补偿。 这还是他第一次使用,没想到现在还能得到系统的历史补偿。 就在神木彻整理着系统奖励时,身后突然传来砚川悠空的叫声。 一名西装路人不断地抬起手腕看表小跑出站,一不注意把砚川悠空撞到在地,转身鞠躬道歉就继续跑路。 撞的力道看上去并不大,甚至能够直接站稳,但砚川悠空却直接崴脚摔在了地上。 “彻......”砚川悠空泪眼汪汪地看着神木彻,委屈地说道,“我的脚真的好痛......” 路人像看热闹般的看过来,都想猜猜男方下一步会做出什么举动。 神木彻眉头一皱,看来不只有他一个人在利用公共场合的气氛。 但如果现在心软,今后只会一发不可收拾。 “你一个人能站起来的。”神木彻轻描淡写地丢下一句话后,转身离开。 周围的人倒吸一口冷气,「渣男」「没良心」各种私语传来,但这些都不能让神木彻停下脚步。 砚川悠空抬起衣袖擦拭着眼角的泪水,在外人眼里看来是一副被男友抛弃的糟糠女友。 他绝对会在一百米内转身回来的,砚川悠空想着。 结果别说一百米了,视野之内,明晃晃地看见神木彻上车离开。 砚川悠空本有些侥幸的心情顿时消了气般萎缩,她被路人不知在嘴里淬了多少次,甚至还被人拿起手机拍照! “我不想分手啊,我绝对不想啊......” 说完,砚川悠空把脸埋在双膝间,皮鞋踩踏地板的声音、以及远处汽车的笛鸣一起传入耳中,持续地将她和神木彻的甜蜜融化。 “小姐?要帮忙吗?”车站工作人员走了过来要扶她起来。 “不用!我自己来!” 砚川悠空紧紧咬着牙,直接起身站起,往车站外走去。 ◇ 爱面子的「公主」,不爱在公共场合出糗。 神木彻选择在了人来人往的车站和她完成分手的过程,但他低估了砚川悠空在公共场合成为焦点的决心。 现在砚川悠空的大脑已经被情绪占据,无论和她谈论什么,她都听不进去。 而且说的更多,他和砚川悠空只会纠缠的更深,和本身就要和她远离的目标背道而驰。 来到新宿附近先前租好的单身公寓,下车,在公寓楼下,有两名的女生在旁笑着。 神木彻看了那些女生几眼,衬衫敞开,大胆露出诱人的锁骨,看上去还挺漂亮。 【人物:中野和香,魅力5】 【人物:明日风凛,魅力4】 神木彻急忙收回视线,太可怕了,东瀛不愧是化妆邪术的发源地,差点就被骗了。 拎着包想要穿过女人的旁边时,其中一个女性突然用手推了推旁边的朋友,手上端着的奶茶倾洒神木彻一身,就连提着的包都难逃一劫。 “喂,不要紧吗?”其中一名女人故作做作地问道。 “没事,不用在意。” 神木彻刚想从包里拿出纸巾擦拭,那名金发耳洞女郎就凑上来,蹲下身拿着手帕在神木彻的裤子上拍打着。 金发女郎抬起头,能从这个角度看见她深邃的沟壑,她微微眯着眼说:“要我帮你好好收拾一下吗,帅~哥~” 母亲,东京开放多了,但自己果然还是喜欢清纯少女系的。 知晓对方的目的,神木彻不耐烦地拍开她的手,领着包就走上公寓。 “嘁!这种人一辈子都是处男!”金发女郎拿出一根烟点燃,对着神木彻的背影骂道。 神木彻停下脚步,转过身不屑地看着她说:“小姐,你肚子里死过几个人了?” “你说什么?!”金发女郎想上前撒泼。 “行啦和香走啦!小心警察过来了!” 和她同行的女生急忙拉着她离开,那金发女郎嘴里还一口一句「乡下人」「差劲男」。 神木彻走进电梯,他租的房价相对便宜,空间狭窄,进门就是厨房,往里走三步,右手边就是卫生间,再往前走即是客厅又是卧室的房间。 是个标准的单身公寓。 神木彻收拾着衣服,发现包里的制服都有一股奶香味,对那个金发女郎的印象更差了。 他先去楼下买了水果,和女房东打了个招呼,就去附近的百货商店买了日用品,将制服拿去洗衣店。 整理好处境,神木彻倒了一杯麦茶,吃起超市的打折便当。 和砚川悠空交往和历史成就补偿,一共得到了近乎五百万円。 有了这些钱,估计能很容易让女子和他交往再分手,让系统下评分。 从这点出发,他似乎能大量地依靠金钱来换取系统的奖励。 但人最大的成长是不轻易让出自己的选择权,同时也不去践踏她人的选择权。 所以神木彻压根没打算随便交女友,既然交了女友,对方身上就一定有自己喜欢的地方,就会在分手前尽到男友的职责。 虽然即便如此,自己的行为想必也会遭受不少人的指责,但说到底什么样的生活方式才是正确的呢? 嘟嘟—— 在空白的思考时间带里,手机不断地传来消息,全部是砚川悠空发来的消息。 「彻,你现在住在哪里?」 「求求你了回复我好吗?别不理我啊」 「我承认之前是我的不好,你原谅我好吗......」 神木彻将小米团放进嘴里,把正在不断发出声音的手机调静音,桌子推到墙角,铺好床,刷牙睡觉。 ------------ 2.我,神木彻,是老师 滴滴滴—— 神木彻从被子里伸出手,把吵闹的闹钟关闭,在被窝里酝酿了十多秒后还想再躺一分钟。 不对,懒惰是原罪,是不亚于淫乱的极大的恶,它剥夺对前途的希望,隔断和少女之间的交流,说不定会让你失去原有的一切! 在给自己进行思想洗脑后,神木彻终于起床。 时间是早上的七点,手机屏幕上有一大排「砚川悠空」的未接来电。 刷牙洗脸,走到凉晒的御林高中制服前摸了摸,发现还是湿的,就连书包都没干。 看来今天要穿普通的衣服上学了,还好刚开学课业不会很急。 拿上学生证,跨上书包,将门口放着的垃圾袋拎上出门。 走出公寓才发现是清一色的灰蒙天空,仿佛像是某人用盖子密实地盖住东京,柏油路上的水洼在飞虫下扩散出涟漪。 昨晚下雨了,墙壁上的常春藤绿的刺眼。 关东平原的大小上坡路不少,而且果然如报道上说的一样,乌鸦很多。 神木彻打了个哈欠,路上明明没有开口,却被莫名其妙的推销人员和自称星探的家伙一路纠缠到车站,哪怕被遭到冷漠依旧我行我素。 果然脸皮薄厚的程度,和生活的质量是成正比的。 走出饭田桥站,经过一个上坡路就能到御林私高。 在走到学校门口,崭新的制服行进在路上,樱花花瓣飘落,实际上很漂亮,但太多的话落在头上只会让人感到烦闷。 神木彻的日常服和那些统一着调的学生们完全不同,因为没有制服的束缚,他的踏出有些洒脱。 “接下来是校歌合唱!” 踏进校门,就看见几排少女们穿着浅褐色的裙子,白皙的腿从裙底下探出。 校园内,金色的管音号在阳光下闪闪发光,当领头的指挥着抬起手的一瞬间,所有乐器举起来,擦的晶亮的小号一起直挺挺地抬起,引得不少新生驻足。 然而撞进耳膜里的却是不协调的音乐,节奏不整齐,拍子凌乱,就连神木彻这样的局外人都知道非常差劲。 但神木彻对音乐完全不关注,只见一名女性留着乌黑柔亮的黑长发,腰肢伸的直挺,薄薄的唇瓣间隐约可见洁白的牙齿。 她宛如飘荡在金色汪洋中的雪白帆船,绽放出耀眼光彩。 但她似乎并不是学生而是老师,正在忧心忡忡地看着正在吹奏的部员们。 【人物:樱庭法子,魅力8】 【目前事件:因吹奏部陷入黑暗时代而感到担忧】 【尤里卡时刻:稍多】 好漂亮的车前灯,神木彻仿佛受到阳光刺眼般,眯着眼睛想道。 接着,神木彻单手插兜看了她一眼就收回视线,要想一个办法,就在今天让他声名远扬,最好能和她扯上关系。 如果不赶紧把这里当成主场的话,接下去去哪里都不太行。 至于有人会问,有想去和女生搭讪的功夫不如去多挣钱,这样总有美女投怀送抱,但这只是「嫖客」理念。 神木彻不愿意接受,等他老了,不再是个蓬勃生命力的男生的时候会考虑这么干,但他现在还年轻多情,绝不。 收回视线走进教学楼,墙壁上挂着教室的布局,教学楼整体形成一个「工」字型。 一年段走廊上的学生此时空前团结,目光皆落在看着布局图上的神木彻身上,惊奇地互相议论着。 那少年太好看了,俊美的只要看一眼就难以忘怀。 就在这时,两个格外显眼的家伙互相嬉笑推搡着向神木彻走来,手臂上的古铜色肌肤从某一处变得白皙,看上去是制服的晒痕。 神木彻没有注意,肩膀突然就被粗鲁地撞了一下,手里拿着的《德语日常新编》掉落在地。 “不好意思哈,喔喔,装深沉这个家伙,还学德语?” “来,给我们说几句嘛,「喂斯大林!」” 周围的人群略微喧闹起来,这两人想受到关注的目的似乎是成功了。 神木彻看了那两人一眼,蹲下身拿起书本,低声问道:“你们是哪个班级的?” “关你什么事?”剪着平头的男生笑着说。 “估计是乡下人吧。” 那两个男生互相嬉笑一声,直接转身走进其中的一个班级。 在教室门口,都有挂上班主任的名字,而这个班级正巧是「樱庭法子」。 神木彻一点都不生气,需要贬低别人的行为来获得自己价值感来达到「我很棒」「我很优秀」的态度,这其实是自卑。 正是因为自身的价值感低,所以需要通过贬低别人来获得价值感。 如果这条走廊上只有他们三个人,神木彻估计会这么算了懒得计较。 但神木彻看却认为这是个送上门的机会,将客场扭转成主场的绝佳机会,甚至还能和樱庭法子扯上关系。 神木彻拿起书,径直往那两个男生的班级走去,站在门前仔细地查看各个学生的名字。 班级有些闹哄哄的,先前的两个男生坐在前排,聊着最近的新发售游戏。 当看见神木彻走进来的时候,其中一个男生立刻来了兴趣:“欸!没有校服的学生不能上课,这是规矩。” 神木彻看了他一眼,走上讲台拿起粉笔,在黑板上咯吱咯吱地写下「神木彻」的名字。 转过身,将书本放在桌面上,娓娓道来: “我叫神木彻,从今天开始是你们的班主任,我教授外语,当然,你们有时间可以来向我请教德语。” 底下的学生都一愣,就连先前那两个男生都脸色诧异地盯着台上的神木彻。 台上的这个人哪怕没有穿御林制服,但实在是太过年轻,一看就不是老师的年龄。 “真的假的啊,开什么玩笑?” “对啊,我们的班主任难道不是樱庭老师吗?” 学生们一片哗然,从第一排一直传到后面,他们面面相窥,只觉得这是个玩笑,甚至有些人都笑出了声。 神木彻听着耳边传来恣意的笑声,发出清澈又充满气魄的嗓音: “请各位同学坐回位置上,遵守秩序!不要让我刚来这所学校授课就留下坏印象!如果你们想去教务室的话。” 倚靠着墙壁的,在后排玩闹的学生们都坐回了位置上,乱成一团的教室瞬间归于平静。 “哇,好可怕~~” “我感觉好可爱啊!” 相比起男生们的郁闷,班上更多的女生倒是乐开了花,没想到自己的班主任竟然是一名长相帅气的不老男神! 不少女生看向神木彻的脸上,已经浮现出春风得意的表情,甚至有的人已经偷偷拿出手机拍照,和自己在其他班的闺蜜炫耀。 当神木彻和先前的男生视线对视时,对方慌忙移开了视线,老老实实地坐回了位置上。 “你们都已经是高中生了,还在教室里大声喧哗,实在不是什么值得赞许的事情,高中不是义务教育,你们要有高中生的自觉。” ------------ 3.不对啊?我刚刚上任啊? 原本还带着热度的新生气氛,被神木彻硬生生压下来。 先前在走廊撞他的男生高高地举起了手问: “老师!我想问问!我们的班主任不是樱庭法子老师吗?我刚刚还在校门口看见她和吹奏部的前辈们在一起!门前的名字也是她的!” 对于男生们来说,班主任是美女还是帅哥,差别可是巨大的。 神木彻双手撑着讲台,看着他说道:“学校的临时安排,更何况你要关心的点不是班主任是谁,你叫什么名字?从哪里考上来的?偏差值多少?” 那男生立马后悔了,有些尴尬地说道:“藤井孝介,神奈川湘南立中,升学考试的偏差值62.3。” 这种偏差值是摸着御林高中的及格线上来的,班级上的同学对新同学的第一印象基本都会按照偏差值和颜值来交友。 神木彻修长纤细的手指敲击着讲台说:“升学考试有数学、英语、理科、社会、国语,初中的内容都很简单,藤井同学你要多多努力。” “是......” 藤井孝介听着周围时不时传出的窃笑声,恨不得抬手抽自己的嘴。 神木彻并不想让对方难堪,只是他必须打造没有人再发出质疑的气氛。 他看了眼台下的学生,见没人再提出类似的问题,就说道:“首先确认各位的名字,叫到的人请大声回答......” 然而让所有学生都诧异的是,他的手里并没有拿学生名册。 “国井修。”神木彻冷不防地出声喊道。 “有、有——!”坐在前排的男生浑身一颤,看都不敢看神木彻一眼。 神木彻眉头一挑,走下台看着他手臂上的肌肤晒痕说:“国井同学你是体育特招生?” “是的。” “棒球?” “是的......” 神木彻抬起手拍了拍他宽厚的肩膀说:“体能好也不能在走廊上乱跑,万一撞到人了就不好了,你说对吧?” “对不起老师,我下次不会了,对不起!” 国井修的脸涨的通红,他没想到刚入学就招惹了自己的班主任,没有什么比这还悲惨的了。 他慌张的回答令教室里的气氛变得轻松了点,国井修似乎觉得太丢脸了,不由自主地低下头。 神木彻看向藤井孝介,还未开口,他就急忙困窘地低下头说:“对不起老师,我下次不会了,都怪国井推搡我,我是在自卫。” 国井修急地直接站起来:“好啊你个藤井!竟然卖我!说好的难兄难弟呢!” “撞到神木老师的人是你,又不是我。”藤井孝介讥笑地说道。 “我反对!”国井修摆出逆转裁判的姿态,“这家伙其实想要撞漂亮的女孩子然后道歉,乘机要联系方式的!撞到神木老师是意外!” 班上的女孩子接连传出「好恶」「尼特族?」的这些反应。 藤井孝介的脸红成一块,焦急的声音中带着青春期少年的稚嫩:“国井你别乱说啊!” “还不是你害的,神木老师,我真的是好学生。”国井修装模作样地挺起胸膛说道。 他的脸上就差直接贴上「我是忠臣」四个大字。 神木彻尽量保持着教师的威严,抬起手示意安静:“没事,这事过去了,继续点名,佐藤健。” “有!” “古手明日风。” “啊......有......有!” 那个少女差点错过自己的名字,一下子激动地埋进桌子上,她邻座的女生小声笑她。 班级三十五名学生的名字全部点完,让所有人错愕的是,台上的神木老师竟然什么都没有看,直接说出了三十五人的名字。 要知道其他班的老师都会拿着点名册点名的。 “老师,您没有点名册吗?”有女生十分乖巧地抬起手问道。 神木彻笑着说道:“没什么,你们是我的学生,花时间把你们的名字都记下来很正常。” 学生们又是一阵哗然,这一瞬间,不少学生对神木彻的好感爆升,果然人不可貌相,这个人绝对是个好老师!竟然开学初就将全体学生的名字都记下来了! 其实站在门口的时候,神木彻就对照着学生名单,依靠着博闻强记将这个班级的全体学生名字记下来。 就在全班的学生都陷入「自己的班主任是个好人」的时候,耳边传来轻盈的脚步声。 一侧目,看见樱庭法子正双手怀抱着点名册和教科书走了进来。 今天是她第一次带学生上课,来的路上一直在想着,到底要怎么样才能保持教师的威严又不妨碍和学生接触。 可当她看见已经有人站在台上,而班级内的学生都老老实实地坐在位子上的时候,她整个人都愣住了。 台上的少年长相清秀,身材纤瘦,黑板上还工工整整地写着「神木彻」几个字。 他是个老师?这么年轻? 当樱庭法子进来的时候,男生们显得坐立不安,女生们则对此不是滋味。 她丰满胸部外罩着摩卡色的西装外套,系着橘色蝴蝶结,下半身是长度音乐可见纤细长腿的苏格兰纹百褶裙。 “请问您是?”神木彻忽然开口发问,樱庭法子因此愣了一下。 她脸上不知该露出什么表情,将脸颊上的发丝拢到耳后,微微对着神木彻躬身说: “不好意思,学校好像让我来当A班的班主任,请问神木老师您是不是走错啦?” 【尤里卡时刻:在A班内不被揭发的情况下,和樱庭法子进行交流】 【尤里卡奖励:「说服」成功率增加80%】 班级上的学生看好戏般地看着两人。 老师们抢一个班级的事情经常发生,特别是体育老师和主课老师之间最为常见,但抢班主任的他们着实没见过。 神木彻拿着德语新编走下讲台,来到樱庭法子跟前笑着说:“不,学校请我来担任A班的班主任,您是?” 请?A班班主任? 樱庭法子有些摸不清状况,只能尴尬地笑着说:“我是樱庭法子,教授外语,今年刚入职。” 雏鸟啊。 神木彻看了眼学生们,脸上带笑说:“樱庭老师,我想学校应该还没有和你说这件事,闹出了这样的误会我真的很抱歉。” “咦?学校要分配走我吗?啊?可我......我刚刚上任啊?”樱庭法子像庙会里的金鱼一样张阖着嘴。 现在东瀛的社会找工作有多么困难啊! 当她知道自己要来御林私立教书的时候,高兴的和闺蜜们在租的公寓里嗨到睡不着觉,还和家里开面包店的父母分享了这一喜讯。 “我和你一起去办公室问问吧。”神木彻转过身对着学生们说道,“我不在的时候保持安静,我不想在开学第一天就因为你们而被教导主任请去办公室。” “好!” 学生们异口同声地喊出声,国井修和藤井孝介两人似乎杠起来了,为了表忠,争相比谁喊的最大声。 樱庭法子整个人都僵住了,总有一种自己被莫名其妙顶替了的感觉。 ------------ 4.老师,您真是太年轻啦! “等等等等。”樱庭法子兀自感到混乱的往后退了一步,看向神木彻说,“我入学时给每个老师都送去了饼干,我不可能漏了你才对,你真的是御林高中的老师?” 神木彻抬起手搔了搔脸颊,为难地说:“樱庭老师你说话还真不怎么讨喜,我也是教授外语的。” 他刻意指了指手里的德语教材。 “问题是没有一个领导和我说过要换班主任,今天早上我还和主任聊天了。”樱庭法子忽然鼓起了勇气,紧紧抱住点名册。 面前的这个人实在是太年轻了!说是高中生也不为过!怎么可能是老师! 绝对是A班的学生们联合这个人和她开的一个玩笑,他们一定是看自己年轻,是个新老师,所以想给自己一个下马威! 神木彻耸了耸肩解释说:“其实我前些年一直在德国柏林,而且我和你一样,从今天开始才是御林高中的教师,你不知道我也很正常。” “你在柏林?”樱庭法子将信将疑地看着他,“那你会说德语?” 那种拿着一本外国书就装深沉和高素养的男生她见多了,每次上来搭讪让他说几句外语,对方就磨磨唧唧地找借口。 神木彻垂下书本,伤脑筋地说:“樱庭老师,你的这句话已经冒犯到我了。” 樱庭法子澄澈的眼眸映出神木彻的身影:“如果我冒犯了你很抱歉,但如果你是一名学生,就应该老实地去学习,而不是开这种玩笑。” 她现在认定对方百分之八十是学生,还是那种学习很差,差到难以管教的学生。 毕竟正常学生根本不可能做出这种事情。 “不会的老师,神木老师都不用学生册就能念出我们的名字。”有女生出口说道。 樱庭法子一愣,但很快反应过来A班的学生和他是一伙儿的。 “如果我真的会德语,你要怎么办?”神木彻问道。 “我很抱歉。” 神木彻笑着说道:“光是抱歉还不够,你要请我吃饭。” “吃饭?”樱庭法子的身上果然有神奇的气质,她的大眼睛直视着神木彻,好像要吸取他的心情。 “喔喔喔——!” 班级上的学生都情不自禁地喝彩,国井修高高抬起手,故意发出「啪啪啪」的声响。 樱庭法子脸微微一红,又逞强地仰起头说:“我有我自己的道歉方式!” 神木彻拿出手机,打开语言翻译软件。 “Wundervoller tag heute!(今天天气真好)” 听见翻译软件翻译出的短句后,樱庭法子已经确信面前的这个人百分之百是学生了。 说这种日常短句的都是自我感觉良好的骗子,这是她在大学生涯中学到的,总有一些人说着日常短句在外面装深沉和高素养。 樱庭法子十分自信地开口说:“我要你直接用德语和我对话!而不是说这些花点时间就能学会的短句。” “Natürlich kann ich.(当然可以)” “你在德国住了多久?为什么来御林高中授课?” “Das ist kein langes leben,Ich bin japaner und komme jedes jahr, wenn die kirschblüten blühen(并不是长久居住,我是东瀛人,每年樱花开的时候我都会回来)” “那你现在住在哪里?离学校远吗?” “Zehn minuten habe ich in meiner junggesellenwohnung in shinjuku verbracht(我住在新宿的单身公寓里,坐电车过来要十分钟)” 一段长句讲的通畅不膈应,从他嘴里吐出的文字就仿佛是第二母语一样让人信服。 班上的女学生双手捧着脸颊,像是做梦的少女一样看着神木彻,活生生的看见了德意志帝国的帅哥。 樱庭法子因为他没有丝毫停顿的一句话,内心产生了动摇,樱色的脸涌上血色。 “为什么选择了御林高中?” 说出的话已经没有了信心的支撑,她尽可能装成若无其事地说出口。 神木彻微微低头,看了她一眼,将手机的音量调到只有她能听见的大小,凑到她的耳边。 “Weil du da bist(因为你在这里)” 那是心爱的花香般温柔平和的声音。 樱庭法子有些惊愕地看着眼前的神木彻,一句话都说不出来。 “说了什么!说了什么!” “老师我们也想听!” “要听要听!” 学生们因为没听见,开始起哄。 神木彻厉声喝道:“都给我闭嘴。” 班级上的学生又安静下来,樱庭法子见学生们都这样了,顿时心更凉了。 “还有什么问题要问吗?樱庭老师?”神木彻脸上从内而外绽放出光芒,像是春雨下的花开。 他看书可不是为了装饰,既然花了金钱买书和教材,就要发挥金钱对应的价值。 女性只希望被有水准的人搭讪,而被水平不足的人搭讪,只是一件让双方都感觉郁闷的事情。 将东京转变成自己的主场,就要不断地提升自己,成为真正的东京帅哥。 樱庭法子难为情地瞄着神木彻,对着他深深鞠躬道:“对不起,神木老师,其中一定有误会!我去和教导主任说明下!再见——!!!” 见她要走,神木彻当着学生们的面直接握住她的手臂。 “哇!” 教室里响起了震耳欲聋的欢呼声,国井修和藤井孝介两个人喊的最欢。 上什么课啊,他们最喜欢看老师们的趣闻了,这可比研究几何数学和解析国学大家什么的来的刺激多了。 樱庭法子可爱的小脸蛋一红:“欸?怎、怎么了吗?” “我和你一起去吧,你一个人解释不清楚。”神木彻对着她微微一笑,再次和学生叮嘱了秩序后,和樱庭法子一起去教务室。 走廊上,樱庭法子始终低着头,面色忧愁,自己是刚开学就被领导开除了吗?还不通知的? 怎么和家里人交代啊...... “樱庭老师?你还好吗?” 樱庭法子娇躯一颤,急忙说道:“抱歉神木老师。” “我这个人比较记仇,但如果是你的话,请我吃一顿饭我就能消气了,而且你很可爱嘛。” 樱庭法子不禁呆呆地看着他的侧脸,不知为何,她感觉自己好像遭到了温柔的斥责。 神木彻看着她,在黑发的间隙中能隐隐约约看见樱红的侧脸。 【尤里卡时刻完成】 【奖励发放:「说服」成功率+80%,在气氛空间内发动】 “吃饭......可我们不是很熟。”樱庭法子回过神叹了口气,有些担忧地说,“而且说不定我还没上课就被学校给炒了......还要去找工作......” 神木彻可不是笨蛋,这个时候可不能说「我请你吃饭也可以」,这种目的性极强的话语只会让对方心生警惕。 “樱庭老师你难道一直都这么任性吗?”神木彻的语气忽然清冷,“我可是被学校请来授课的,你当着学生的面质疑我,有没有想过会给我带来什么后果?” “......对不起!真的很对不起!我一定请你吃饭!”樱庭法子吓了一跳,在走廊上再次深鞠躬。 不过这个神木老师可真厉害啊,看上去年纪轻轻就当了老师,是护肤品的问题吧?不过男性也用护肤品?自己要不要询问他的年龄? 其他班级的学生看向走廊上不断鞠躬道歉的樱庭法子,脸上全是疑惑。 就连授课老师都懵了,为什么这个刚入职的樱庭法子要给一个少年鞠躬道歉?难道刚入职掌控不了学生? 就在神木彻觉得踏出约饭的第一步已经很好的时候,突然的一声呼喊让他整个人都不好了。 “神木?” 左手边,B班靠窗的一名少女正是砚川悠空,她正一副狐疑的表情看着两人。 神木彻大感不妙,不禁心跳加快。 ------------ 5.山形的皮带抽不到东京 神木彻眼角一跳,余光看着正大胆望来的砚川悠空,没想到自己竟然和前女友在一个班级。 这时,B班的班主任拿着点名册直接走出来。 年龄差不多三十,穿着朴素的衣着,头发乱糟糟的,视线在两人之间来回巡视。 “樱庭老师好。”他对着樱庭法子问好。 “古藏老师好。” 古藏老师点点头,皱着眉头看着神木彻说:“你就是神木彻吧?全班就等你一个人了。” 樱庭法子整个人都懵圈了,急忙问:“古藏老师您认识神木老师吗?” “神木老师?”古藏老师摆出一副藏狐疑问脸,“神木是我的学生,怎么又变成老师了?” 这时,砚川悠空朝着神木彻挥了挥手,露出元气满满的笑容:“彻!我们一个班!” 神木彻抬起手拍了拍额头。 樱庭法子整个人处于死机状态,过了五秒后,她才拿过古藏老师的点名册确认。 上面果然有「神木彻」的名字。 “这......神木彻不是老师......是.....是学生?!” 樱庭法子抬起头直视着神木彻,她的眼神很认真,好像出现了水的影子。 神木彻清秀的脸上挤出笑容说:“好消息,樱庭老师您目前不用担心被炒掉。” “你、你、你竟然骗我!”樱庭法子委屈的好像要哭出来。 她受到了天启般的冲击,这是什么玩笑?他这是什么学生态度?她再度由衷感觉东京的人有很大的问题。 可实际上神木彻本身就不是东京人。 神木彻抬起手说道:“抱歉老师,也请您代我向A班的同学们道歉。” “这意思是你还骗我A班的学生?!” 樱庭法子震惊了,她一直以为A班的学生和这个人是一伙的! “樱庭老师,神木他怎么了?”古藏老师倒是完全不理解。 樱庭法子根本不想说自己被一个学生给戏弄了,神情更是怒不可遏,瞪了眼神木彻后就往A班走去。 古藏老师看着樱庭法子气冲冲的背影,问身边的神木彻道:“你做了什么?” “去A班交了些朋友。”神木彻抬起手故作无谓地撩着右额上的刘海。 B班里传来少女的惊呼声。 虽然出现了一点意外,但目前依旧可控。 只要能给对方留下深刻的印象,哪怕是坏印象,只要能挽回,神木彻也能接受, 更何况,还给双方留下了能再次见面的机会。 ◇ 午休,教务室。 神木彻站在门外,上午的课程一结束,他就被学校的大喇叭给传唤过来了。 来往的学生都将视线投在神木彻身上,嘴里窃窃私语,笑声溶解在过道的冷气里。 “你知道吗,这个人冒充A班班主任,把A班的学生和老师都耍了。” “真的假的,A班的人都是笨蛋吗?” “真的!樱庭老师还向他鞠躬道歉了,我看见了!” 神木彻倚靠着墙壁,低头看着白里透粉的指甲。 这时,一名少女从楼梯间走上,四处张望,最后目光落在他身上,脸上露出笑容。 “小彻。”砚川悠空快步走了过来,“你没事吧?” 神木彻抬起头直勾勾地看着她,眼前的少女有些害臊的低下头。 “叫我神木就好,要是被人发现了,你高中的择偶会出问题的。”神木彻语气冷淡地说。 砚川悠空委屈地说道:“别、别这样说啊,我只喜欢神木你一个人啊。” 有人打开了走廊的窗户,蜂蜜色的阳光从窗户落进来,走廊上不知不觉弥漫着新鲜的绿草芬芳。 “我们已经分手了,这里是学校,注意双方的说话方式。”神木彻发现一些人的视线有意无意地瞄过来。 “我不在意啊。” “我在意。” “......” 这时,门被打开,一个男生失魂落魄地对着神木彻说道:“神木彻吗?该你了。” 就在神木彻准备进去的时候,那男生的身后跟出来一个中年男子,差点要抽出腰带抽他,还好身边跟着的老师立马阻止了。 神木彻错愕地看着这一幕,在心里庆幸还好父母远在山形县的乡下老家,父亲的腰带抽不过来。 走进教务室,为了防止砚川悠空跟进来,他进来就上了锁。 砚川悠空差点撞上去,又不敢敲门。 “这位同学,我想有问题想问你。” 身边传来悦耳的声音。 是蓄着一袭黑长发的少女,她如春笋般的双手捧着一本精装书,东京湾上吹来的风,轻抚着她的长发。 她清丽可爱的脸上没有任何表情,那双澄澈的眸子正凝视着砚川悠空。 哪怕自傲如砚川悠空,她都下意识地失神了一秒,但很快就挺起了比对方还圆润的胸部说:“什么事?” “我是人间科学的部长,如月千早。” “人间科学?”砚川悠空从来没听过这个社团。 “嗯,研究人类本身的科学就是人类科学,从生命科学、行动科学......”如月千早看着砚川悠空那张困惑的脸,撩了下长发说,“抱歉,是我的错,触及了你的知识盲区,你不用理解也可以。” 砚川悠空不耐烦地单手叉腰问:“你有什么问题要问我?” “嗯,是关于神木彻的问......”如月千早话还没说完,就被砚川悠空打断。 “就算知道我也不会告诉你,你休想从我这里套情报去接近他!” 如月千早不急不恼,手抵下巴说:“我只是好奇为什么被甩掉的人会如此死缠烂打。” “你是彻派来让我死心的吧?我告诉你不可能!”砚川悠空恶狠狠地瞪了她一眼转身离开。 如月千早的那双迷人的眸子却因此泛起各种涟漪,神木彻这个人,很值得成为「人间科学」的素材。 ◇ 教务室内有三个人。 樱庭法子和古藏老师,以及一个啤酒肚的中年男子,身上的西装纽扣好像下一刻就要跳出来。 “你就是神木彻?”那中年男子挺了挺背。 “是。” 中年男子说道:“你冒充班主任去一年A班为难樱庭老师了?” “我不太清楚您口中的为难是什么意思。”神木彻说。 “冒充老师,让樱庭老师下不了台。” 神木彻微微抬头,困惑地问:“樱庭老师,我让你下不了台了吗?相反是你在学生面前质疑当时身份还是老师的我吧?” 樱庭法子似乎真的生气,看都不看他,对着那中年男子说:“主任,这个学生的态度很不端正!” 神木彻突然插口,饶有兴致地笑道:“因为我说老师你很可爱,所以我就不端正了吗?” 樱庭法子的小脸倏然一红:“才不是!” “啊,原来说老师可爱是端正的行为,我懂了。”神木彻的笑容宛如梅雨季的水,眼眸中泛起了波纹荡漾的色彩。 樱庭法子却急的一句话都说不出来。 ------------ 6.抱歉,学习好真的可以为所欲为 古藏老师主动担责说:“作为他的班主任没有教育好,我也有错。” “刚开学,怪不了你。”教导主任摆了摆手,看向神木彻说,“神木同学,你现在向樱庭老师道歉。” “对不起,樱庭老师。” 教导主任抖了抖手里的文件,语重心长地说:“行了,这件事就这样了,樱庭老师,神木同学是初犯,而且他升学考试是年段第三,我们应该给他一次机会。” “他升学第三?”樱庭法子惊愕地看着神木彻。 这种吊儿郎当的学生怎么可能学习这么好?好学生会做出这种事? 不对,应该是正常人会做出这种事? 教导主任将文件放进抽屉里说:“可以了,樱庭老师如果有其他意见的话可以再和我说,都回去吧。” 樱庭法子怨怨地瞪了眼神木彻,难道学习好就可以为所欲为吗! “主任,我想调去樱庭老师的班级。”神木彻突然说道。 “不要!” 樱庭法子一时激动急忙出声,她现在只要一看见神木彻,就会想起自己又羞又窘的场景。 要是他在自己的班级,那她每天上课就是彻彻底底的煎熬!简直是把她活生生定在耻辱柱上! 古藏老师打趣般说道:“没想到刚开学我就被神木同学PASS了。” 神木彻摇摇头,看着樱庭法子说:“和古藏老师无关,我对欺满了樱庭老师感到很抱歉,想去樱庭老师的班级争取荣誉。” 【发动「说服」,在这个氛围空间内,增加80%的成功概率】 目的不仅仅是为了和樱庭法子接触,还能从砚川悠空的班级上离开。 “这样的话,也不是不可以。”教导主任摸了摸下巴说,“樱庭老师你的看法?” 樱庭法子面露困惑的表情,她起初心里很想拒绝,但突然不知为什么,觉得就让这个神木彻跑了去给其他班级加分,心里又有些难受。 更别说她的师资基本没有,只能听从领导安排。 “我都听主任的。”她说道。 “行,古藏你有意见吗?” “没有。” “那行,神木同学你调到A班去,听樱庭老师的话。” 不愧是主任!神木彻敬佩地看着说出调动的教导主任。 行礼后离开办公室,分开之前,古藏老师有些惋惜地拍了拍神木彻的肩膀。 【尤里卡时刻:和樱庭法子共餐】 【尤里卡奖励:料理掌握、刀工掌握】 “樱庭老师,你什么时候请我吃饭?”等古藏老师走后,神木彻的嗓音清澈透亮。 樱庭法子抬起脸颊,看着比自己高的神木彻,保持着教师的端庄说:“神木,你要懂得尊师重道,这种吊儿郎当的行为不是高中生应该做的。” 她认为对待青春的学生要特殊,因为他们很敏感,需要教导他们去分辨是非善恶,不然的话,他的人生就会误入歧途。 作为新入教育者的樱庭法子,一定要阻止这样的事情发生,于是强大的使命感压过了自己被愚弄的羞耻感。 一想到自己说不定能改变这个年段第三的学生,樱庭法子就感觉心里非常自豪。 想的越多,樱庭法子的心里就涌上罪恶感,自己之前竟然和一个高中生这么斤斤计较,太损教师的风范了。 “所以这句话的意思是......樱庭老师......你,在骗我了?” 神木彻刻意压低的声线带有一丝落魄,就连樱庭法子都心头一震。 为什么?为什么露出这种自己好像是罪人一样的表情? 樱庭法子的樱色唇瓣抿成一条线,她不想自己在学生面前是一个不遵守信用的老师。 如果自己都做不到,又怎么改造这个人呢? 大概是见他受到「欺骗」的表情太过强烈,樱庭法子连忙说:“那放学后我带去你吃牛排饭怎么样?” “不要。”神木彻摇了摇头。 “为什么啊?” 神木彻抬起头凝视着她,就连樱庭法子都怔住了。 他宛如溪水般甘冽,黑曜石般的眼瞳仿佛是天工造物,呼吸出来的好像不是空气,而是乡下雨天时的气息。 “因为,我想去樱庭老师的家里吃。” “我家里?” 樱庭法子一愣,似乎从对方的眼眸中看见了自己乱糟糟的合租公寓,瞬间感到很丢脸,双颊因此变得躁红。 “我想吃樱庭老师煮的菜。”神木彻开朗的说,想要拉进距离。 “也......也行吧。” “那下午放学后,我在学校门口左手边的第一个街角等你。” 神木彻心情愉悦,加快速度回到班级。 窗外的天空十分蔚蓝,宣告冬日终结的天光暖洋洋的,连从操场上吹来的尘土也让人身心舒畅。 一路上有不少学生对着神木彻议论纷纷,特别是A班的学生,对于神木彻有种哑巴吃黄连一样的感觉。 不久前还老老实实听他说话的「老师」,摇身一变成了和自己同年段的学生,说出去都觉得迷惑。 你说他装逼吧,但人家确实有那个实力,还把一整班的学生给耍的团团转,就连樱庭老师都被愚弄。 你说他是脑子有问题吧,人家是年段第三,能安然无恙地从教导室里走出来。 当神木彻准备回班级收拾东西投奔A班的时候,看见国井修和藤井孝介两人直接堵在B班的门口。 从教室室回来后,是上演找茬的戏码吗? 那两人一看见神木彻过来,脸上却摆出嬉笑的表情,靠近的步伐就像是去混浴的大爷一样轻快。 “神木!真特么有你的!被你耍的团团转了!”藤井孝介将手放在神木彻的肩上笑着说。 国井修竖起大拇指说:“演的真像!你不知道樱庭老师今天上课的时候才说了几句话。” 两人就像是久违的好友一样和神木彻搭话,让他一时间有些反应不过来。 竟然不是来找茬的? 神木彻脸上露出笑容,同样释然友好的氛围说:“那时都下不了台,只好继续演下去了。” “不过你的德语是怎么蒙混过去的啊?”藤井孝介好奇地问道。 “对啊,我也想学!”国井修头点的像在捣蒜。 神木彻耸耸肩说:“我没有演,因为我真的在学。” “卧槽,真的假的。” “真的。” 对于神木彻来说,光掌握一门外语是远远不够的,如果可以的话,他学习完德语会再去学习西班牙语。 人从来不会觉得自己太过优秀,就像钱一样,从来不会觉得多。 “对了,我要去A班了。”神木彻继续说道。 藤井孝介兴奋地说道:“欸?真的假的?来A班吗?那太好了!我们三人组合的话,无敌!” “那放学后我们一起吃饭吧?我知道新宿街有一个灌汤包超级好吃,我有卷。”国井修说道。 神木彻摆了摆手拒绝说:“不了,我放学还有些事。” “那行吧,改天,对了,要搬书的话喊我们两个。”藤井孝介说。 神木彻点点头。 他原本以为这两人是混混学生,原来是自己太狭隘了,这两人只是保留着学生的玩闹心而已。 走进班级,砚川悠空抛下身边的一些女生就上来。 “彻,没事吧?” “砚川同学,你这样会引起不必要的误会。”神木彻感受着班上同学的视线,想着必须要尽快离开这里。 班级上学生们的视线都看过来,砚川悠空的情绪里却突然涌现出一丝烦闷。 神木彻从小时候就一直在追自己,她可是拒绝他不下三次了,如果不是因为他长的帅,学习好,自己才不会接受他的交往。 而他现在竟然理都不愿意理自己!还把自己整的像怨妇一样在车站、学校内追着他。 难道不应该是他反过来追求自己才对吗?虽然他很优秀,在交往的时候很贴心,但自己也不赖啊! ------------ 7.你也是舔狗吗? “砚川同学,神木同学和你是有什么关系吗?”有女生上来询问,一下子就吸引了很多女生的注意。 神木彻不仅相貌英俊,升学考试还位列年段第三,目前已知会三种语言,简直就是精品抢手货。 就连男生都情不自禁地竖起耳朵,但他们关注的都是砚川悠空,毕竟她本人长相可爱,学习成绩还好。 砚川悠空的脸上情不自禁地露出自信的表情:“我和神木是......” 神木彻面不改色地抢先说:“我和砚川同学以前是男女朋友关系。” 既然无论如何都逃不开这个话题,那么话语权绝对不能丢,与其让她说出来,不如让自己来掌握话题的转向。 砚川悠空有些错愕地看着神木彻,她没想到神木彻会主动说出来,并没有隐瞒的心思。 哼!他绝对也因为曾经和自己交往而感到自豪,来引起其他女生的注意力吧?毕竟自己也是很优秀的嘛。 所有议论的声音霎时间消失,空有风吹窗帘的声音。 “男女朋友关系!” “神木以前是你的男友?!” “砚川有男友!” “oh~no~~!” 班上的学生就像是突然落进热锅的油,其中还伴随着一些男生的痛苦哀嚎。 砚川悠空的唇瓣抿成一条缝,看着神木彻说道:“可我还是很......” “但我对砚川同学已经不再心动,两人和平分手了。”神木彻坐回位子上,时间上来不及,干脆明天喊藤井两人过来一次性搬完好了。 砚川悠空脸上羞涩的笑容,凝固,然后消失。 “那神木君,你现在有女友吗?”有女生迫不及待地问道,“有什么择偶标准吗?” 神木彻坐在椅子上,细长洁白的手指将额前的刘海往后拨弄:“没有,我心动就好。” 为数不多的几个少年少女保持着人间清醒,抱着胳膊打量着神木彻。 这种人不就是人渣吗?这句话的意思,不就是没有心动的感觉就分手? 学校的铃声响起,学生像鱼群入海般回到位置上。 砚川悠空又羞又恼的跺了跺脚,这个人绝对是在欲擒故纵!要找个时间证明,她砚川悠空才是他心目中最好的女友! 神木彻坐在靠窗的位置上,书页被风吹的哗哗作响,中庭的橘猫悠闲地踩踏在草坪上。 一只飞虫落在它的额头,又振翅飞走了。 ◇ 御林高中下午三点二十分就放学,而社团活动通常会在两周后,也就是四月底才会全面开启。 哪怕作为升学高校,但这段时间都是各大社团开启「纳新争夺战」的时候,能看见不少高年级的学姐提高了裙摆露出大腿,用姿色引诱一年学弟入社。 神木彻没有往社团大楼走,就能避免这场战争。 这时,在中庭一名男生几乎是祈求般的语气,引起了他的注意。 “求你了!让我入部吧!”一名长相普通的男生,几乎是以九十度鞠躬的姿势对着一名少女。 那名少女留着及腰的长发,裙下探出的是纤细的白皙长腿,胸部轻盈。 就连神木彻都惊讶于少女的美貌。 “我说了很多次了,人间科学部不招人。”少女双手抱臂,脸上露出不耐烦的情绪,“我已经告诉你很多次了。” 男生在学生们的视线下丝毫不退缩:“我可以为您端茶送水!下雨的时候给您撑伞!只要在如月同学身边就行!” 周围不断传来带着笑意的啧啧声。 少女撩了下长发,清冷可爱的小脸不再看他:“不用了,从你身上我闻到了不折手段的味道,请不要再接近我,我感到很恶心。” 那男生只能站在原地看着渐行渐远的少女,黯然神伤。 神木彻对这种人抱有着极大的敬畏,就像是世界上第一位吃蘑菇的人,因为在此之前谁都不知道要吃的蘑菇到底有没有毒。 他走上前,轻轻拍了拍那男生的肩膀安慰道:“加油,总有一天会成功的,我曾经也一直被人拒绝。” 就算不成功,一想到曾经努力过也不错,不管结果如何,自己依旧有收获。 那男生哭丧着脸看向神木彻:“同学......你长成这样,难道也是舔狗吗?” “......额,不是,告辞。” 神木彻穿过两旁是水杉和银杏树的过道,走出校门,先前的那个黑长发少女已不见踪迹。 不过他也不在乎,径直朝着校门左手边的街角走去。 在学校内和老师一起离开不成体统,虽然他不介意,但想到樱庭法子估计会介意,神木彻就主动在下一个路口等着她。 叭叭—— 耳边传来汽车懒惰的喇叭声。 往声音的方向看去,一辆黑色的丰田车正打着方向灯就要停车。 神木彻有些困惑,樱庭法子这是刚出来工作就有钱买车了?还是说她的家庭状况很好? “神木同学,上来吧。”樱庭法子摇下副驾驶的车窗说。 神木彻顿时皱了下眉头,如果樱庭法子有男朋友的话就要另说。 「邻家的草坪会更绿」 他不喜欢去找有男友的女性,因为处理掉对方的男友会很麻烦,耗费的精力也多。 神木彻个人很不喜欢NTR,但如果把自己带入黄毛就另说,他曾经一个晚上想不明白,到底是他有心里疾病还是什么。 结果得出了一个结论,那就是刺激,一种来自道德和感官上的刺激。 为了消除这种怪异的心理疾病,他把自己关在房间里看了各种NTR巨作,彻底改善了这种「心理疾病」。 现在他已经进化成了一个真正的纯爱战士。 干脆要不......换一个吧? 此时就像是为了打消他的顾虑一样,主驾驶位上传来玩味十足的声音:“樱庭,你从哪里找的这么帅的男人啊?” “美雪!这是我的学生!注意点!”樱庭法子娇嗔地用手拍了下她的头说道。 神木彻微微躬身,发现坐在主驾驶位上的是一名带着帽子的马尾女性,穿着黑色外套,看来是樱庭法子的好友。 「邻家的草坪还没人剪」。 “樱庭的学生就是我的学生。”中村美雪双臂枕在方向盘上,对着神木彻笑道,“上车,帅哥。” “打扰了。” 神木彻打开后座位的门,塞满垃圾的便利商店塑料袋就放在主驾驶位后的容纳篮里,就连落脚的地方都滚着几个酒瓶。 “美雪,我说了你车内要收拾,再不济也要找个会帮你打扫的男友啊。” 樱庭法子见神木彻的脸色有微微的变化时,难免对着中村美雪抱怨。 “我要是有法子你这样嫩,也不会搞成这幅惨状。”中村美雪说。 樱庭法子无奈地扶着额头说:“难道不是因为你先是这幅惨状的,才没有男生敢接近吗?” 神木彻主动将落脚处的瓶子放进袋子里,再绑起来:“樱庭老师,你这就触及到了先有鸡还是先有蛋的问题了。” “总之!车内要打扫干净!这车可是我们两人一起买的喔!” 中村美学敬礼道:“是!法子小姐!” 樱庭法子叹了口气说:“神木,你应该还不知道,这是我们学校的保健老师,中村老师。” “中村老师好。” 中村美雪笑着说:“我是很正经的保健老师喔,如果你想让我教你课外的,也不是不可以。” “你少在神木面前说这些奇怪的话。”樱庭法子瞪了中村美雪一眼,被她说的脸都红了。 中村美雪的手指轻轻敲打着方向盘,无所谓地说:“现在的小鬼头不都是想这些吗?” “怎么可能啊!”樱庭法子反驳道,“他们才刚是高中生欸!” 中村美雪用确认的口吻问:“起码神木会吧?对吧?” “其实.......有时候会。”神木彻刻意带着许些少年感的腼腆说。 太过成熟只会让人觉得违和,樱庭法子觉得他是涉世未深的年轻人,那就应该好好担任她心目中的角色。 樱庭法子的脸连着脖子红成一块,视线都不敢去看神木彻。 “哈哈,神木,法子她虽然才二十四,但从没谈过男友,你别乱来。” 樱庭法子的脸倏然一红,抬起手就要捂住她的嘴:“美雪!你在我学生面前乱说什么啊!” “啊哈哈,开玩笑开玩笑,法子坐稳了,我要开车啦!” “你一直在开吧!” ------------ 8.「三仙女」的公寓 中途忽然下起了小雨。 窗外巨大的街头电视被雨淋湿而发光,中央线电车吵杂,远处高速路上的卡车噪音,就像是远处的呢喃,让人安心。 来到樱庭法子的公寓,是一栋3D2KL合租公寓,三人走上宽度不到三公尺的阶梯。 转动钥匙时,锁芯发出悦耳的金属声,还能听见少量的雨滴笨拙地敲打楼下铁硼的声音。 在杂乱无章的节奏里,掺杂着远处传来的乌鸦叫声、野鸟鸣啼,以及土壤吸收雨水的微弱吱吱声。 打开门,看见地板上杂乱地堆放着书本、文件、纸箱等,还有酒瓶、外送食品的传单,衣服等散落在各个角落。 而现在,还悄悄地加入了轻微的鼾声。 樱庭法子的小脸微微一变,往后退一步看清楚了上面的门牌号,是609没错。 “夏——!羽——!” 樱庭法子气冲冲地走进客厅,沙发上的毯子正包裹着鼓起来的东西,桌面上还有正在亮着的笔记本电脑。 没有穿袜子的白皙长腿从沙发伸出来,假指甲上涂着亮晶晶的淡紫色。 “啊?亲爱的法子和美雪回来啦?” 那年轻女性爬了起来,身上的毯子从身上滑落,她穿着很热辣的短裤,白色肩带上衣的胸口随着呼吸上下起伏。 神木彻的身侧倚着门廊,室内的酒味让他有些不适。 中村美雪无奈地扶着额头说:“夏美,不是说了今天会回来,你好好收拾一下公寓吗?” “我熬夜赶工了,话说回来我好饿啊,需要热量,给我煮点东西吃啦。” 东川夏羽手捋着凌乱的长发,眯着眼睛坐在沙发上剥开银色包装纸,是巧克力砖。 樱庭法子像个保姆一样来回收拾着地上的杂物:“明明和你打过电话了,为什么不立马收拾啊?” “真的有人会问同样的问题两次吗?”东川夏羽咬了口巧克力砖,能听见清脆的声响。 樱庭法子叹口气说:“真的有人被提醒了两次还不去做吗?” “有,我。” 东川夏羽手绕到背后想从衬衫外头解开胸罩钩扣,发现已经脱掉了。 “算了,对你抱有期待是我这个笨蛋的错。”樱庭法子一边收拾着地上的空罐子,一边对着神木彻说,“很快就收拾好。” “没事,如果太干净的话我反而还觉得拘束。”神木彻笑了笑。 东川夏美听见有男性的声音,那双懒惰的眼眸移到神木彻的身上。 他的身体倚着鞋柜,唯独少年才有的单薄胸膛随着呼吸起伏,他的肌肤水嫩有光泽,仿佛从底下透着光,干净的双唇微张。 果真是如清水般甘冽的年轻人啊,让人既惊讶又羡慕。 霎时,她就像受惊的猫迅速将毯子盖在身上,只冒出头:“天!你们找男人回来为什么不提前告诉我!” “又不是我的,是法子的。”田中美雪耸耸肩。 樱庭法子握紧了手里的扫把:“神木是我的学生,来这里吃顿饭的!你们两人注意点。” 东川夏羽脸色大变:“法子,那不是更罪恶了吗?你欲求不满到这种地步?” 樱庭法子直接拿起扫把的棍把打在她圆润的屁股上:“给我少来!起来收拾!别想我给你做的干干净净。” “是是是,法子老师。” 东川夏羽站起身来,是个皮肤白皙,身材高挑且丰满的大美女,脸上还留着恰到好处的底妆。 神木彻就像是洋娃娃一样被樱庭法子安排坐在沙发上,看着三个大美女在自己眼前收拾家务。 垃圾一袋接一袋,最后堆积在门口。 “真难以置信,这家伙到底有多原始。”中村美雪叉着腰说。 “......”神木彻看着垃圾袋里带着血色的姨妈巾,都已经结出血痂了。 这时,樱庭法子突然发出一声带着怒意的喊声。 “夏羽——!” “夏羽在!!!” 樱庭法子提着一个镀金的小号,在屋内灯光的映照下,能看清上面的酒渍:“我的小号为什么在地上!上面还有酒味!” “呃......清醒的夏羽还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东川夏羽脸上露出尴尬的笑。 “我饶不了你!” 樱庭法子将小号放进乐器盒里,伸出手就去捏东川夏羽的脸。 “神木,麻烦你先把垃圾袋拿到楼梯间咯?明天就能扔掉了。”中村美雪极其自然地说道。 神木彻弯腰拾起垃圾袋问:“樱庭老师以前是吹奏部的吗?” “对,法子就是从御林毕业的,社团就是吹奏部。” “这样。”神木彻点点头,领着垃圾袋出门。 他一走,东川夏羽就打断樱庭法子的惩罚,急不可耐地问:“法子!这家伙超帅的啊!哪里找的啊!!!” “说了是我学生,你不要对他抱有奇怪的心思。”樱庭法子极其严肃地说道。 “放心,我只是好奇,他是一个怎么样的人啊?让你直接带回来?” 樱庭法子停下了手中的动作,小脸上有着说不出的苦涩:“神木同学的话......是一个挺厉害的人吧。” 然而东川夏羽看着她那副颇有一种闺房密事的表情,则是完完全全地误解了。 “额......真的吗?” 现在的男高中生会很厉害吗?甚至能直接带回合租的公寓? 她是想让他给姐妹们露一手吗? 樱庭法子继续打扫着卫生说:“嗯,知道的时候我还吓了一跳,因为从表面上来看完全看不出来。” 东川夏羽的表情愈发复杂,头痛、吐意、疲倦都不可思议的瞬间减轻:“这东西......表面上能看出来?” 樱庭法子点了点头说:“当然啊,感觉不爱张扬的男生会更厉害点吧?像电视和漫画里一样,养精蓄锐,然后一鸣惊人。” “......养精蓄锐和一鸣惊人我懂,但这和张扬有什么关系?” “我们大学里不都是这样吗?老实又经常泡图书馆的人会更厉害吧?” 东川夏美倒吸一口冷气,身体微微后仰:“没有吧......这种事......” “大学里我们也没见过吊儿郎当的人学习成绩很好吧,神木同学却是御林的年段第三,谁能看出来?” “你,说的是成绩?” “对啊,成绩,要不然呢?” “没事了,赶紧打扫完,给我煮饭。” 田中美雪直接抱住樱庭法子说:“夏羽她啊,说的是神木同学的床上能力喔。” 樱庭法子脸一红,狠狠地瞪了眼两人:“你们两人脑子里能不能干净点?” ------------ 9.于是,穿上了女士围裙 这时,听见了神木彻推门进来的声音。 “喔,欢迎回来。” 中村美雪的语调很悠闲,然而却给神木彻一种回到「家」的感觉。 神木彻点点头,看了眼四周说:“我本以为是来吃饭的,没想到是来打扫卫生的。” “对不起啊神木。”樱庭法子双手合十,“有什么想吃的吗?” “我要海苔芝士鲜虾卷!”东川夏羽一手拿着涂满果酱的吐司,一手拿着杂志,上面全是「求爱大作战」「拿捏男性」之类的词汇。 足以显示她的智能之低落。 樱庭法子瞥了她一眼:“没问你。” 中村美雪从冰箱里拿出从超市里买的生鲜:“大概所有的男高中生都喜欢以肉和碳水化合物为中心的菜吧?” 神木彻没有否认,直接走早樱庭法子身边,洗好手说:“樱庭老师,我和你一起吧。” “你会料理?”樱庭法子微微歪着头。 “一点点。”神木彻说着就自顾自拿下围裙。 中村美雪像松了口气:“欸,真厉害,那我就不帮忙了。” 樱庭法子剥离着肉类保鲜膜,余光瞄了眼穿着女士围裙的神木彻说:“神木同学你平时都喜欢吃什么?” “我个人不是很讲究,平时都学一些快手菜,有时候也会直接吃速食和冷食将就一下。” 对于神木彻来说,有时候烹饪是为了生活,有时候烹饪是为了享受。 樱庭法子笑着说道:“你现在还是长身体的阶段,日常的营养摄入要均衡喔。” 神木彻的视线依旧落在葱叶上,用只有她能听见的声音说: “不过,如果我在自己住的地方姑且不论,但如果在樱庭老师这里的话,总想做一些精细的东西给你。” 樱庭法子下意识地顿住了双手的动作,看着他的眼眸,心底逐渐一点一滴地渗出暖意的感情。 「他的眼睛闪闪发亮」,指的就是这么一回事吧?就连他手中正冲刷着的蔬菜,也沐浴在水流下,闪闪发亮。 这个学生其实也不坏嘛。 神木彻冲洗了下砧板,拿起菜刀,将卷心菜、白菜、萝卜等切分,再用牙签挑出虾的泥线...... 熟练的手法让樱庭法子三人都万分惊讶。 然而神木彻心里就很纳闷,这个尤里卡任务也太没意思了,自己的烹饪已经很不错了,再来还能强到哪里去?难不成能让自己达成三星级米其林大厨的水平? 近一小时后,令人食欲大增的蒸汽袅袅升起。 “抱歉,神木,能帮我把袖子卷起来吗?”樱庭法子正在翻炒着海鲜饭。 神木彻正在海苔芝士鲜虾卷上抹上蜂蜜酱,被她这么一说,整个人才从料理的烹饪中回过神来。 该死,太投入了。 他不禁一口气立直身站在樱庭法子身后,她腰间系着个蝴蝶结,尤其因为系紧了腰间,更清楚地突出半圆形的胸部。 神木彻用怀抱的姿势,为她轻轻卷起袖口,她的发丝摩挲脸颊,有些瘙痒。 樱庭法子只感觉背后有他的温度,整个人都应激了一下微微蜷缩着双肩:“那个......神木同学?” “别分心,注意锅子,虾仁会被炒焦。”神木彻很自然地说道。 樱庭法子想要回一声「嗯」,但喉咙却没有振动,只吐出一口热气。 东川夏羽的嘴巴就像庙会上的金鱼张阖着,她看向身边的中村美雪,对方的脸上也有令人不解的错愕。 因为神木彻的身高比樱庭法子高出了一个头,所以两人现在的姿势真的很像热恋中的情侣。 “不好意思,我没注意。”一直等到捋好的袖子,神木彻才腼腆地往旁边一撤。 樱庭法子双腿并拢,反射性地微笑抬起头:“没......没事。” 是她想多了吧?有的人做事如果太投入的话,就会忘记人的距离,神木他绝对也处在这种状况下吧。 在樱庭法子胡思乱想的时候,晚餐做好了。 神木彻用纸巾擦去额头上的汗水,将烹饪好的料理一一放在桌子上。 看着在沙发上笑嘻嘻的另外两人,神木彻撇了撇嘴,如果不是樱庭法子的朋友,早已被他一脚踹飞。 还想吃他煮的菜?倒掉的油都不给。 “神木!辛苦了,喝吗?”东川夏羽边说边朝他扔了一个罐子,接住才发现是啤酒。 “我其实对酒精过敏.......” 还未等他搪塞完,樱庭法子就迅速走过来,从神木彻手里拿走啤酒:“神木还是未成年!” “怕什么,这里又没警察。” 东川夏羽拉起拉环,发出「噗咻」的声音,中村美雪也几乎同时拉开灌装啤酒,两人理所应当地咕咚咕咚地喝起啤酒来。 中村美雪一屁股坐在低矮沙发上,兴高采烈地和东川夏羽说着「A班班主任」事件,好像在嘲笑樱庭法子一样,时不时笑的前仰后合。 樱庭法子在旁听的都因为羞愤而脸红了一大块,只好看着神木彻说:“神木,赶紧吃饭吧。” “嗯。” 神木彻感受着三人的气氛,看来只有挚友级别的才会这么的无拘无束了。 但不管怎么看,樱庭法子的性格和这两个人差别也太大了。 ◇ 【尤里卡完成:与樱庭法子进餐】 【尤里卡奖励:料理掌握,刀工掌握】 “你听我说!太过分了!太过分了!我都等着求婚了,但他现在还没有那个意思,说自己还没有成才,要等到有成果了再说。” “不是我吹,当初也有一个男的追我,用这个钓我,我当天就甩了他......” “你先听我说,行不行?我还是很喜欢他啦~~” “火机给我......” 东川夏羽和中村美雪两人一边干杯,一边聊着前者男朋友的事情,两人酩酊大醉,口出狂言。 神木彻不知道为什么她们有白酒,屋内都弥漫着浓郁的酒味,气味浓烈到他都莫名觉得口渴。 “我说法子你啊,干脆直接回家继承叔叔的面包店,吃喝不愁多爽啊,还不用被学生给玩。” 东川夏羽喝了一口酒,又突然将话题转向樱庭法子。 神木彻顿时来了精神,他等了这么久,终于等到她说到樱庭法子身上。 “怎么又突然说我啊......” 樱庭法子沾着橄榄油的嘴唇在暖色调的灯光下映照的格外娇媚,纤纤玉指撕着面包,正在沾着酱汁,放进樱唇里咀嚼。 神木彻不清楚为什么晚饭的餐桌上要有面包,他想起没有意义的事情,那就是法国菜和意大利菜都会习惯用面包沾酱汁吃。 但这里是东瀛啊? “你听姐一句劝,我只是觉得你家里面包店生意很好吧,而且之前不是说叔叔的身体不好,反正我是在苦口婆心啦。”东川夏羽说。 “我一个二十四岁的人才不需要苦口婆心。”樱庭法子用餐巾擦了擦嘴,“行了,别喝酒了,明天还要上班。” 东川夏羽拿来一个酒杯,迈着猫步像服务生过来给神木彻倒酒:“神木喝点嘛,会喝酒的男生我更喜欢喔。” 神木彻摆了摆手直接拒绝,当看见杯口上沾满油渍时,他更嫌弃了。 东川夏羽竖起手指指着酒杯说:“不行!神木你不喝就是不给我夏羽面子!!” .......他寻思着也没有和东川夏羽谈什么多少亿的项目啊? “嘿嘿嘿~~不喝也行,帅哥~~宝贝~~身上好香~~~”东川夏羽带着一身酒气扑在神木彻身上。 神木彻的脑海里立刻浮现自己在歌舞伎町的辣妹酒吧里,穿着曲线毕露的衣服,为身边的富豪敬酒,被富婆老阿姨一口一个宝贝。 ------------ 10.权势是最好的春药 “夏羽!给我起开!” 见她一副病态脸,樱庭法子急忙站起身,像猫拎老鼠一样将东川夏羽扒开。 神木彻故作无奈地抬起双手,脸上露出对这场晚餐不是很满意的表情,看向樱庭法子说:“樱庭老师,我想我还是先回去的好。” 樱庭法子满脸尴尬,抱着歉意说:“不好意思,让你体验不好了。” “没什么。” 东川夏羽又喝了一口酒,嫣红的脸颊看向神木彻:“阿健......几天没见,你好像瘦了,也变帅了?” 受不了,阿健又是谁啊? “去TM的阿健!”中村美雪突然抬起酒喊道。 樱庭法子无奈的扶着额头说:“算了,神木,我送送你吧。” 两人走到玄关处。 柏源泽蹲下身穿上运动鞋:“樱庭老师,今后在你的班级,希望你多关照我。” “如果神木你没欺骗我就好了。”樱庭法子隐隐带着埋怨的语气说道。 神木彻站起身,露出笑容说:“我不是去你的班级赎罪了嘛。” “少来。” “我对樱庭老师是真心的。” 樱庭法子娇嗔地用手拍了拍神木彻的头:“这句话对你喜欢的女孩子说去。” “我这不是已经说了嘛。” 樱庭法子一愣,哑然失笑:“神木你会找到很好的女生的。” 神木彻将手捂住门把手上,温和地笑着说:“我已经初步了解你了,我想如果和你在一起,我会很幸福。” 樱庭法子再次愣了,先是没反应过来这是一句什么话,或者压根就没想过这句话会从一个少年的嘴里说出来。 她呆滞地盯着面前的神木彻,接着难以遏制地大笑起来:“我会当一个好老师的,你也要给我当一个好学生。” “如果是樱庭老师想要我做到的,我就会去做到。”神木彻眨了眨灵动的眼睛,“因为和樱庭老师在一起,我就很高兴。” “你好会说话呀。”樱庭法子的食指抵住嘴唇,哧哧地笑着,“这张嘴俘获了多少女生?” “只是在樱庭老师面前,我一时间控制不住这张嘴。”神木彻说完后沉默了会儿,重新开口道,“樱庭老师以前是御林吹奏部的吗?” “啊?嗯。” 樱庭法子有些懵,他的手握在门把手上,但为什么不开门啊? “小号?” “嗯,我当年在御林的时候可是独奏的喔!”樱庭法子宛如回忆般地说道,之后又叹了口气说,“不过我长大了,现在还是要努力赚钱啊。” 神木彻忽然开口说:“樱庭老师喜欢的话,我就去学给你听。” 樱庭法子眨了眨眼睛,欸的疑惑了一声:“学什么啊?” “小号,双簧管,低音号,只要你喜欢,我就学给你听。” “真的假的啊?” 樱庭法子脸上难掩笑意,她觉得神木处在这个年纪有着莫名的自信,自信到口出狂言的地步。 少年嘛,总喜欢在女生面前装模作样,干脆给他点面子好了。 叮咚—— 此时门铃就像是为了打断两人的对话一样,突然响了起来。 神木彻的脸上闪过一丝不愉的表情,握住门把手的手终于动了起来,直接打开了门。 “你是......?” 站在门口的男士摆着一副惊愕的表情凝视着神木彻。 他的身材修长,领带系的很紧,一点空隙也没有,表面看上去是位事业有成的大人。 “鹰司,你怎么过来了?”樱庭法子用困惑的语气问。 神木彻的眉头一皱。 难道樱庭法子有男友了?更糟糕的是已经结婚了?那为什么要合租? 面前的崛北鹰司脸色微微一变,小腹里涌现出怒气,他为樱庭法子付出了那么多,对方竟然偷养小白脸! “那个,我是来修水管的。”神木彻敏锐地察觉到他表情的微妙变化,旋即笑着说道。 “修水管的?你这么年轻?”崛北鹰司低声说。 “别看我这么年轻,但我已经获得了东京都不老男神的金奖,还是去年的金水管奖的获得者,获得了百分之百的好评,太太们很喜欢我,回头率也是百分之百。” 崛北鹰司脸上眉头紧锁,以不屑的语气说:“什么玩意?你谁啊?为什么在这里啊?” “请你放心,我自认为是非常健全的人,如果你介意的话,我不会经常往法子太太的家里钻......疼——!” 樱庭法子直接一手拍着神木彻的头,用傻眼的目光看着他:“神木你在说什么啊?” “我在演电影,我发现主人公只要说出这种台词,就能安然无恙地离开现场,所谓救赎之道就在其中。” “你平日里都在看什么电影啊......” “《肖申克的救赎》《阿甘正传》,以及《了不起的盖兹比》,偶尔会看《乱世佳人》。” “那也不是能学到修水管吧?” “那法子你是太太吗?” “怎么可能啊?” 崛北鹰司几乎愣住,双拳握紧,面前的这个小白脸竟然喊她「法子」!她可从来没让自己喊她法子过! 她能到御林私高教学,可是他在背地里花尽手段安排的,要不然以她一个刚毕业的学生,怎么可能去那种升学式高中直接教学! 而面前的这个只不过是一个修水管的小白脸而已,看上去就没见过什么世面,一辈子都是修水管! 崛北鹰司握了握手里的车钥匙,优势在我! “樱庭小姐,和我一起出去吃饭吧,我已经订了一家,服务很好。”崛北鹰司刻意将手臂倚在墙壁上,露出手里的兰博基尼跑车钥匙。 他的语气有些激动,听上去也十分自信。 神木彻表情无悲无喜,很是平淡。 对方上场就借助外物表明了「高价值」,在神木彻眼中这不是搭讪,仅仅只是仗势欺人罢了。 基辛格有句名言—— 「权势是最好的春药」。 如果男女双方的思维是相同的,「权势」往往是绝对可行的,甚至能一辈子吃香,过上喝酒、打炮、倒头就睡的生活。 可双方思维不相同的话,对自己生活环境中的女人无效的理论,就等同于无效理论。 “不了,我已经吃过了,如果没什么事情的话就这样吧。”樱庭法子说道。 她对崛北鹰司并没有什么好感,印象中就是花花公子一样的人物,花钱如流水,穿金戴银,出入各种高档娱乐场所。 “等等,法子你喜欢看电影吧?我买了四张票,喊上东川她们一起去吧?”崛北鹰司忽然有些激动地说,“她们今晚的消费我全部来买单。” “请不要再这样了,崛北鹰司,请叫我樱庭。”樱庭法子冷声说道。 神木彻回味着晚饭的芝士鲜虾,在旁看着两人默不作声。 对方狩猎的作风在此时展露无遗,在这一刻他就已经输了,自己完全不用做任何事情。 最重要的是,自己和崛北鹰司相比,有一个非常好的条件—— 那就是青春期少年的逞强心,无论做什么事情,说什么话,目前在樱庭法子面前都是在逞强,是一个很好的盾牌。 ------------ 11.胃不太好,吃面包会胃酸 崛北鹰司觉得自己的心脏都快要停了,手里的钥匙握的好像要捏碎一样。 “我听说叔叔最近的身体不好,还进了医院是吧?”他低声说道。 “你什么意思?” “没,我只是想帮帮你,你事业刚刚稳妥下来,家里还欠着银行的钱,多么辛苦啊,我可以帮你啊。”崛北鹰司大口气的说话,生怕樱庭法子没有听见。 【尤里卡时刻:阻止樱庭法子和崛北鹰司的「约会」】 【尤里卡奖励:自由搏击掌握,其应若响(反应力大幅提升)】 忽然,神木彻不耐烦地抬起手捋着额前的刘海,嗓音有种特别的魅力:“谁他妈想跟你在一起吃饭啊,傻逼。” 崛北鹰司手里的车钥匙的链子发出撞击的声音,他发出错愕的声音:“你说什么?” 樱庭法子愣愣地看向神木彻:“嗯?那个,我刚刚是不是听见你说了什么很粗鲁的话?” 神木彻笑着说:“你们两人听错了吧?听说人一旦上了年纪耳朵就不好使了欸。” “不对吧......我好像真的听见了。” “喂喂喂,你这小子,到底是谁啊?”崛北鹰司低沉的声音带着许些嘲讽。 神木彻耸了耸肩,回以一声哼笑:“不是说了嘛,我就是一个修水管的。” “啊?你刚刚笑了吧?”崛北鹰司的表情明显变得凶狠,释放不悦又慑人的情绪,一步、两步走向神木彻。 “我现在也在笑欸,怎么了?” 崛北鹰司用力揪起神木彻的衣领怒喝:“臭小鬼!你找死吗!” “我只是在瞧不起你。”神木彻脸上保持着玩味的笑说,“不就是用语言暴力把女性逼上绝境的精神暴力男吗?你在充气娃娃厂做了几年工啊?” “你这——!” 樱庭法子娇柔的身体介入两人之间,对着崛北鹰司喝道:“给我住手!神木是我的学生!” “学生?”大概是没有想到,崛北鹰司举起的拳头就这么僵住。 他再次掂量着面前的这个「水管工」,连成年都没有,真是一个臭小鬼,出社会这人必死。 “呵,真搞不懂最近的小鬼到底受什么教育。” “我受到的教育告诉我,遇到神经男就要告诫周围的女性离他一千米远啊。” “神木你别说话了!” 樱庭法子气恼的分开两人,神木彻不急不忙地整理着衣领。 崛北鹰司说:“樱庭小姐,只要你需要我,我就会帮你。” “我需要你离开!”樱庭法子狠狠地瞪了他一眼,转过身又对着神木彻嘘寒问暖。 “......” 见对方的视线瞥来,神木彻对着他笑了笑:“看来法子更在意我。” “神木!”樱庭法子像是非常不满他又要挑起事端一样,轻轻拧了拧他的耳朵。 崛北鹰司深吸了口气,心脏发疯似地鼓动,散发凶光的双眼蕴含憎恨,伸出手指重重点了点神木彻后,踏着脚步下楼。 【尤里卡任务完成】 【奖励发放:自由搏击掌握,其应若响】 两人有一阵子无言地调整呼吸和心跳,接着樱庭法子突然开口:“你干嘛多管闲事啊?好好回家不行吗?” “我这么做有什么不对吗?如果我不说话,法子你会跟他走吧?” 樱庭法子用看幼稚园小孩的视线看着他,歪着头说:“怎么可能?为什么我要跟他走啊?” 她的自强心不容许她做出有违自己意愿的事情。 “那我就是误解了。”神木彻说。 樱庭法子几乎是反射性地用教师的严肃语气说:“当你想替人说话的时候,要考虑这是否会让自己陷入危险,别整天想着在女生前逞强要面子!” 神木彻双手插在外套口袋里,宛如犯错的小孩扭头看向一边:“不好意思法子,我很碍事吧?” 樱庭法子看着他楚楚可怜的神情,心里情不自禁地咯噔了一下,但几乎还是以强硬的态度看着他。 “我不是这个意思,我只是不允许我的生活让周围的人受到牵连,神木,你懂吗?” 神木彻点点头:“那我肚子有点饿就赶紧回去了,再见了法子。” 樱庭法子笑着伸出手,摸了摸他看上去有些乱糟糟的头发:“去吧,路上慢点。” 等到他快要楼梯间的电梯时,樱庭法子又急忙喊住他。 “等等,神木!” “怎么了?” 她快步走进公寓,过了会儿又出来,手里拿着一个精致袋子:“这里面是我家里人做的面包,你拿回去吃。” “谢谢法子。” 樱庭法子的脸上露出甜笑,但很快,她又反应过来。 这个笨蛋,怎么又喊自己法子了啊? ◇ 行道树轮廓朦胧,黑云笼罩着天空,太阳沉没在大楼后方,路灯亮起,气温缓缓下降。 神木彻刚出公寓,接着听见皮鞋大步走路的「叩叩」声,之后是「pong!」粗鲁关上车门的声音。 视线看向一边只有十个停车位的小停车场,一辆黄色的兰博基尼小牛正停在那里。 从主驾驶里伸出的手正在敲打着车身,紧接着是寥寥的烟雾从里飘出。 神木彻看了眼手里的精致面包,旋即走向那辆兰博基尼小牛跑车。 “计划进行的很顺利,我已经让她进入御林私高教学了,她对我一定有感恩心,之后只要再推一把就好了。” “对......对......今晚的计划取消了......但这全因为一个臭鬼头!不过是她的学生,我也不好下手。” “请您相信我,只要两个礼拜她就无法离开我,然后很快就会和我结婚,等到她家里的短命老头死了,面包店土地就会转移到我的名下,我就能把钱还给您。” “真的!请您再给我一点时间!虽然因为一个小鬼头出了些意外,但大体不影响!” “还.....还有......这辆车能明天还给您吗?” “谢谢!请您替我向大小姐问好,祝她武运昌隆。” 崛北鹰司挂断电话,一股想要失控怒吼的冲动直冲脑门,但他不知该向谁发泄,只能把这股怒气和话语硬生生地往肚里吞。 那个臭小鬼!如果不是他在!绝对能把那个女人给拉出去! “那个,请问您刚刚说的是真的吗?” 左侧突然传来询问的声音,崛北鹰司拿烟的手指一个没拿稳,直接掉在裤裆上。 “呜哇!”他手被烫到,一边收拾着裤裆上的烟一边对着神木彻骂道,“你他妈怎么在这里!” 神木彻面不改色地抬起手里的精致面包袋:“我的胃不太好,吃面包会胃酸,所以,你买面包吗?” 崛北鹰司双眼瞪的椭圆,低声怒喝道:“滚!” “你刚刚的话我都听见了。”神木彻掏出手机说,“我还录下来了,要听吗?” “你躲在我车这里偷听?” “不,我是光明正大站着听的,你应该太投入了没看见我,不好意思我想问问,你是欠了很多钱吗?这辆车日租多少啊?” ------------ 12.这大人的器量真小 “我说你啊......”崛北鹰司不耐烦地刻意咂舌,直接打开车门,单手插兜盯着神木彻,“你很碍事欸。” 超知名品牌的香水味扑鼻,一闻就知道是刚接触香水的人会买的牌子。 他的嘴巴里,飘出和中村美雪同一种香烟的烟味。 “你也很碍事欸。”神木彻面不改色地说道,“如果不想让我告诉法子的话,就离她远点。” 对方听见神木彻这么说,眼睛微微一眯,忽然亲密地搭住了神木彻的肩膀,露出笑容。 “以你这么说,你对樱庭法子也很有兴趣吗?” 神木彻没有立刻拍开他的手:“嗯,我不否认这种说法。” 崛北鹰司听见神木彻这么说,加强挽住肩膀的手臂力道,稍微用力勒住神木彻的脖子:“所以呢,你很想上了她吧?” 他脸上没刮干净的胡子刺着神木彻的脸颊。 今天下雨,但依旧舒适,可神木彻却如此不走运,正在和一个男人贴贴。 神木彻眉头一挑,语气变得亲昵起来: “咦~被你发现了吗?因为我从小就长的丑,一直以来都是母胎单身狗,春假时粘着父母给我做整容手术才拥有现在的容貌,一开学我就对法子这样的美女没有抵抗力。” 崛北鹰司比刚才更用力地勒住神木彻的脖子,用近乎诱惑的语气说: “我看你和她关系很好,要不你帮我,事成后我就会抛弃她让你上手,而且你还没成年吧?比班上的同学早几年,还是和一个大姐姐,拿出去和朋友们炫耀不觉得很有面子吗?” “傻逼吧你?啊,抱歉,一生气说漏嘴了,能当做没听见?” “你他妈!” “这不是你和我说的算的,应该由法子自己来决定,明白?” “你只要给我乖乖滚蛋就行!” “你认为我听见了你的话还会滚蛋?” “关老子屁事?你不想活了?” “原来**指挥大脑就是这幅模样啊。” 神木彻说着,用力握住他的右手。 “好疼!你他妈放手啊!” 神木彻无视于他的哀嚎,拉着他的手往后彻,简直要把他的整个肩膀扯下来。 “啊——!” 崛北鹰司发出诡异的怪声,身体失去平衡,整个人跪倒在地上:“好疼!你这小子开什么玩笑!真以为我不敢动你吗!你知道我谁吗!” “不好意思,我没想到你这么弱,所以用力猛了点。”神木彻揉了揉手腕说。 如果对方想直接动手,神木彻也完全不怕,除非对方是职业选手,一般人他都应付的来。 崛北鹰司瞪向神木彻的双眼因为羞耻、愤怒而染成通红,从地上站起身来,挥起拳头。 “你这——!” 这时,神木彻的手机传来铃声,将他的话语打断。 「春天的风儿呀,吹过大地呦~~」 “打住。”神木彻抬起手掌阻止就要挥拳过来的崛北鹰司,“是法子来电话了,你也不想被她知道我要被你揍了吧?” 崛北鹰司挥舞在空中的拳头戛然而止,为了大局着想,十分不甘心地又收回了手。 “你也不蠢嘛。”神木彻对着他笑了笑,接着拨通了电话,“法子,有什么事吗?” “有乖乖回家吗?没什么事吧?”电话那头传来了樱庭法子蕴含着担忧的声音。 崛北鹰司站在原地大喘气,但又不想被樱庭法子知道这件事。 神木彻嬉皮笑脸地看着崛北鹰司,之后对着手机憋屈地说:“法子......我被你那个叫崛北的朋友给搧了一巴掌,好疼。” “你这人!”崛北鹰司急忙过来想手机,但被神木彻一个闪身躲开。 樱庭法子的语气忽然急促起来:“神木!你现在在哪里?” 神木彻强忍着笑意,用苦楚的语气说:“老师没事,我快要回家了,敷一点冰就行。” 崛北鹰司几乎是用喊的姿态,就怕樱庭法子听不见:“法子!别相信他!这个臭小鬼在说谎!” “崛北?你怎么在那里?我警告你别对神木动粗!” “我还没有啊!” 这个臭小鬼是真的该死! 神木彻捂住手机,用看白痴的视线盯着他:“你果然是蠢货啊?怎么能发出声音啊?这样我不是更解释不清楚了?” “神木!你现在在哪里!我去找你!”樱庭法子的语调宛如音律般起伏。 “不用法子,我已经跑进公寓,他开车走了。”神木彻对着崛北鹰司做出噤声的手势。 “对不起,神木。” “没什么好道歉的,明天学校见。” 神木彻直接挂断了手机。 崛北鹰司恶狠狠地瞪着神木彻,怒声说:“你这臭小子!太卑鄙了!” “卑鄙的人是你吧。”神木彻也玩腻了,将手机放进裤兜里说,“离法子远点,我不想让法子知道这件事,你也不想被法子知道你在骗她吧?” 如果樱庭法子知道这件事,说不定会对周围主动接近她的男性产生怀疑,哪怕神木彻有着「学生」的身份,也多少会受到影响。 崛北鹰司毫不隐瞒地投来冷漠的眼神:“敢不敢告诉我,你叫什么名字?” “神木彻,你喊我木村拓哉我也承受的起。” 崛北鹰司唇边浮现出轻浮的冷笑:“神木彻,希望你一直都保持着这种态度,不要有一天跪下来求着舔我的鞋。” “你的鞋有什么资格和少女的腿比啊?”神木彻耸了耸肩,放松全身力气转身就走。 崛北鹰司眼角一跳,直接上车。 Pong——! 身后传来非常刺耳的关门声,这家伙是真生气了啊。 道路上的车辆一一驶过,湿湿的声响回荡在空间里,漆黑的云墙宛如生物的内脏,缓缓对流蠕动。 这时,几乎穿破耳膜的发动机巨响,让路边绿草上的雨滴震动。 黄色的跑车如马儿脱缰,在街道上驰骋,对着走在一旁过道上的神木彻直接冲来。 在即将撞上的瞬间,跑车突然调整了下方向盘,车轮碾着路边积蓄的水洼。 溅起的水花在风中飞舞,碰到神木彻的脸颊,泛起涟漪的水洼发出像薄纸轻轻摩擦的声音。 飞驰而去的跑车内,看见崛北鹰司伸出中指,扬长而去。 神木彻咂了咂舌,手里樱庭法子送的面包袋子被淋湿,就连他额前的刘海上都有水滴。 “这大人的器量真小。” ------------ 13.银杏树下,互相提问 次日的天气忽然热起来,神木彻走出公寓。 思绪像公园里的蜻蜓乱飞,他甚至想到距离明月院的紫阳花盛开还有一月多的时间,这次的期中考的考题范围,以及街上JK少女的过膝袜长度。 走出饭田桥站,来到上学路的坡道,一侧种植大量种植的银杏林,在秋季会变成金黄色,很美。 神木彻想着,在摄影师眼中,它是美丽的背景,但在不在乎的人眼中,它的果子里含有很多丁酸,闻起来像是腐败的奶油。 他忽然想起《少年维特之烦恼》里的话—— 「凡是让人幸福的东西,往往又会成为他人不幸的源泉。」 这时,一名少女站在银杏树下。 她穿着御林高中的制服,下身是黑色百褶裙和黑色过膝袜,有着一袭黑直的长发,鬓角边的发丝微微内卷。 晶莹剔透的细腻肌肤,在澄澈的眼眸下,是薄薄的樱色嘴唇。 神木彻回过神,是那天让舔狗君含泪下场的那个少女。 他很少和这类少女接触,因为很难。 为什么难? 这类少女漂亮、家庭小资、上进、个性强,对于情话不屑一顾,过于冷淡。 而随着年龄的增长,她们会懂得男性是如何的肮脏龌龊,心思不正,在她们面前,如果不是很熟,一不小心自己就会成为透明人,她成聋哑人。 但这有好处,那就是给神木彻省去了不少时间, 神木彻第一眼就素质而言收回视线,可是第二眼却因为雄性本能又忍不住看她。 短裙里伸出来的修长双腿,称体的校服,她真的宛如神造物般美丽。 想再移开视线,不过神木彻转念一想,他会看性感杂志上的美女,这里又是公共场合,多看几眼也没事吧? 当视线再移到她身上时,只见少女的嘴角扬起一抹戏谑的笑意,朝着神木彻走来。 她就像没事人一样站在跟前,肌肤通透泛着晕红,那双冰冷的眸子以俯瞰的姿势凝视着神木彻。 “神木彻,你知道在人行道上被踩碎的银杏果,浑身会散发出怪异的腐臭味?”如月千早抬起手,将发丝拢到秀气的耳后。 神木彻微微皱眉,他不会去巴结这个少女,她也没必要来巴结自己。 “你讨厌银杏树?”他问道。 如月千早看似柔软的小嘴微张:“我只是讨厌银杏树的白果。” 神木彻嘴角一挑:“我也一样,再见。” 如月千早提了提单肩包,捋着脸颊处的发丝说:“樱庭老师你有把握拿下了?让我猜猜,接下去你会选择去参加吹奏部吧?” 神木彻迈出的脚步一顿,侧过身来看着她:“你在说什么呢,她可是老师喔。” “对于你来说,身份很重要?”如月千早稍稍自傲的侧脸显得有些幼稚,“如果身份重要,你就不会上演A班的闹剧。” 神木彻面带微笑:“我只是觉得好玩,就像幼稚园小孩玩泥巴,小学生踩影子一样。” 如月千早像观测异种生物一样盯着他,眼眸泛起迷人的涟漪:“神木同学,那我问你,你觉得我怎么样?” “什么?” 神木彻一愣,他知道自己的笑容对其他女孩来说可不得了,但没有想要迷住她的想法。 “你如果说喜欢我的话,我就可以当你的女友。”如月千早脸上的笑意带着一丝的嘲弄。 “我都不知道你的名字。” “如月千早。” 【人物:如月千早,魅力9】 【目前事件:正在进行人间科学部的课题,研究对象为「神木彻」】 神木彻的脸上闪过惊愕的表情,这家伙是闲的慌还是国家的教育太松了?没事研究他做什么? 如月千早一瞬间露出了困惑的神情:“怎么?难道我不漂亮?” “如月同学,你很漂亮,但没让我心动。”神木彻说。 “心动?”如月千早立刻收敛表情。 神木彻看着路过的学生,有人正不耐烦地拨走头上的叶子:“男人所谓的心动,十有八九是为了床第之情,闻温香以饱欲,抚肉体而肿胀......” 果不其然,话都还没说完,就能感受到如月千早那要刺死人的冰冷视线,自己没事说什么文学...... “但我不一样,在我眼中心动是艺术品,制服丝袜学生妹谁见的不多?新宿的歌舞伎町,伦敦的牛津街。” 如月千早手抵着娇嫩的下巴,莫名透露出一股自信:“也对,我太过高洁,让你不忍玷污倒也正常。” 不是?你这是哪门子的理解思路啊? 神木彻眉毛跳了一下,继续说道:“是像《罗马假日》里坐在西班牙台阶上舔冰淇淋的公主,是维米尔笔下戴着珍珠耳环的少女回眸,只有这样的少女,我才会动情。” 如月千早无趣般地撅起了嘴:“樱庭老师做到了?” 神木彻看着她的脸,抬起手指空出一丝丝的空隙,搪塞般地说:“如月同学你很漂亮,但如果是心动,还差点感觉。” 如月千早用难以理解的语气说:“只要是心动就能在一起,这样就能是情侣?如果这样算的话,那么不再心动了,不就直接......” 如月千早的话还没说完,就被神木彻直接打断。 “如月同学抱歉,我现在不得不离开你。”神木彻抬起手指向校门口,脸上露出如清晨白露的笑容,“我要去到那个地方,然后转弯,如果你想跟上来的话,脚步要加快了。” 神木彻快步朝着校门走去,当穿过熟悉的校门时才松了口气。 还好平时看的电影和书比较多,要不然遇见这种情况直接变聋哑人就完蛋了。 就像是避免和如月千早再遇见一样,神木彻用平时更快的速度在鞋柜处换好鞋,一步跨三步台阶往上走。 神木彻先走到A班,国井修和藤井孝介两人正窝在窗户边,时不时地用手点着什么。 “这个角度根本看不见啊,算了吧。” “藤井你不行啊,这么年轻就没有坚持探求的心了。” “国井!藤井!”神木彻直接喊出声,他这才意思到两人的名里都有个「井」字。 两人转过头来,神木彻没有说话,直接做出了个「rush」的手势后,就先往自己的班级走去。 走进班级,砚川悠空就火急火燎地凑上来问道:“彻,为什么你和如月同学在一起?” 就像是每日上朝一样,班级上的学生又将目光投了过来。 “砚川,你这一副女友问责的语气是怎么回事?” “回答我啊!你和如月是什么关系?” 神木彻面无表情地走回位置上:“我刚认识。” “我才不信!” “那就别信,按你自己所想的去思考会轻松很多。” 见神木彻一副完全敷衍的模样,砚川悠空又急又恼,如果是一般的女生,她绝对能让对方下场,可如果是如月千早的话就很棘手了。 藤井孝介和国井修也到了,想说话又注意到砚川悠空在一旁,就将神木彻桌面上的书本拿上离开。 “彻,你要去哪?”砚川悠空问道。 “教导主任给我的惩罚,让我转去A班。” 砚川悠空整个人都凌乱了,这是惩罚?什么时候转班也是惩罚了? “什么?神木你要去A班?” “不要啊~~为什么啊~我们班不好吗?” “是男生们对你做了什么吗?和我们说呀。” 班上女生听见后三三两两地聚过来,逐渐把砚川悠空挤到后面。 一些男生先是一愣,就像是突然获得了大胜利一样,甚至有的人已经高兴到打快拳打出幻影。 在他们眼中,只要神木彻这个学习优秀,颜值变态化的人不在这个班级上,他们绝对能交到女友。 很不巧,藤井孝介和国井修也是这么想的。 ------------ 14.美女如云,适合摸鱼 神木彻收拾完毕直接走出原班级,还没到A班,樱庭法子就从走廊一边走来。 昨晚可能没睡好,也有可能根本就没有入睡,双眼眸有些充血,隐约冒出了黑眼圈。 “法子,你好像没睡饱。”神木彻说道。 樱庭法子将装有教科书的包换成左肩背,稍微缩了下肩膀:“神木,我有些心烦意乱完全睡不着,你真的没事?” 神木彻伸了个懒腰,直截了当地说:“没事,中午估计会去食堂点豆腐面加上鸡柳蔬菜汤,饮料会选择冰镇可乐。” 从他的袖口处看见神木彻白皙的手臂,他好像猫一样。 “要是出现意外,一定要喊我!”樱庭法子说。 神木彻嘴角一扬,笑容温和:“法子你能为我做些什么?” “我......”樱庭法子一愣,但很快就摆足了一副老师的架子,“我是老师,当然能为学生做很多事情!还有啊,你能不能别喊我法子?” “那只有我们两人在的时候,我再喊你法子。” 樱庭法子忍不住苦笑:“我不是这个意思.......算了,既然你已经是我班的学生了,你打算参加什么社团?” 御林高中的学生必须参加社团,一人最多能参加两个社团。 “我?我嘛,吹奏部怎么样?” “神木初中是吹奏部的?” “不是,因为没有运动细胞,几乎没什么选择。”神木彻观察着她的反应,笑着说,“如果行的话,樱庭老师有空能教我吗?” 樱庭法子模棱两可地用笑容回应:“我不太行啦,而且我只会吹小号欸,对其他乐器也只会一点点。” “一点点也够了,毕竟我完全不会。”神木彻抬起「OK」的手势,“话说回来,如果那个人再去骚扰你,请告诉我。” 樱庭法子不自觉得哼笑道:“神木你又在装什么大人啊?” “法子你太过温柔也不好,对付这种人就应该一巴掌扇过去,直接和他说「老娘看不上你」,要不然到头来伤脑筋的是你自己。” “.......我知道啦。” 感觉像是被自己的学生说教一样,樱庭法子嘴唇抿成一条线,总觉得不太痛快。 “可以了,去和班上的学生打好关系去,你这张嘴能做到吧?” “行。” 神木彻走进班级。 一进门,国井修就用独特的大嗓门嚷嚷道:“神木彻!你骗了我们还好意思来A班!” 神木彻注意到班级内的其他同学的目光投了过来。 “因为产生感情了嘛,毕竟你们都是我用心记住的人。” 班上的女生如抚春风,激动不已,甚至有的已经故意提起裙摆,露出耀眼的大白腿。 有些修行僧学生视而不见,充耳不闻,也有一些学生明显朝这里射来不悦的光波。 御林高中作为升学名校,基本上校规并不算严厉,不管是离子烫、编发还是制服的穿着方式,只要不是太夸张就能容许。 校方遵循的是适时放松,以免造成氛围紧张的制度,毕竟进入这所学校的学生,大部分都懂得节制, 藤井孝介跟腔道:“快说你来A班的目的是什么!答的不漂亮今后没你好果子吃!” “没有目的。”神木彻耸耸肩,“总之我这个人很好说话,大家好好相处吧。” “不行~~这个借口不行~~~”藤井孝介将书卷成喇叭状。 国井修站起来笑着说:“藤井,你别斤斤计较了,学校不也让你在这里读书了吗?” 藤井孝介脸上露出恍然大悟的表情:“国井!你又卖我!墙头草吃我一拳!” 两人又闹起来,因为藤井孝介和国井修两人已经透露过神木彻会转来的消息,所以班上的学生并没有露出很惊讶的神情。 更何况神木彻本人实在是太帅,根本不需要花费心机去说话就能获得女生的原谅,男生倒是都在大眼瞪小眼。 刚坐到位置上,就有几名女生过来,既害羞又有些自卑地询问他的社团。 神木彻想起要去吹奏部报名,随口说了几句还没打算后,就走到国井修和藤井孝介两人身边。 他拍了拍藤井孝介的肩膀说:“你们两人有社团了吗?” “我棒球社。”国井修拍了拍他黝黑粗壮的手臂说,还是能从他身上感受到体育生的魅力。 “藤井呢?” “我还没有......”藤井孝介手揉着先前被国井修擒拿的肩膀说,“你想好了报哪个社团了吗?我参考下你。” “吹奏部吧......”神木彻停顿了会儿继续说,“因为听说里面的女生都很漂亮,而且赛事多人又多,这意味着上场人数有限,我摸鱼的时间也多。” 然而藤井孝介却突然压低了声音,紧绷着张脸说:“神木,给好兄弟个机会。” “机会?什么机会?” “就是.......机会.......” 见藤井孝介忽然像个小孩子一样别扭起来,国井修直接小声说道:“藤井的青梅竹马夕湖茜也在吹奏部。” “......” 没必要吧,他神木彻也不是一个见到漂亮女孩子就上前搭讪的男生啊,虽然身边「美女如云」很舒服,但也并不是没有原则。 “你干脆跟我一起去算了,只有接近才能创造机会。”神木彻说。 藤井孝介整个人的脸色都不好了,抬起头看向窗外,逶迤的云好似拖着金光。 三秒后,他像要把脑浆都甩出去一样,使劲摇着头。 “藤井,怎么了?”国井修问道。 藤井孝介满头黑线:“虽然觉得无法想象,可我还是做了讨厌的遐想。” “啊?” 藤井孝介手扶着额头说:“一百岁的我邀请一百岁的夕湖去看电影,她却无动于衷的在旁边吹上低音号,我问她为什么还在吹,她说要为比赛做准备。” “一百岁了还要吹上低音号做比赛准备,这是什么时代酷刑啊?” “国家老龄化到这种程度了么......” “我是没信心了,她爱上低音号大过我。”藤井孝介不管两人的吐槽,整个人都萎靡下来。 国井修说道:“啊不,她或许根本就没爱上过你吧?你们也不是情侣吧?” 男人啊,你以为追少女不需要付出努力的吗? 神木彻不屑地笑了两声:“不接触怎么行?你跟我一起去,有我罩着你。” “神木,你会吹奏乐器?”国井修困惑地问道。 “不会,但我会用两百円的竖笛吹《菊次郎的夏天》,每次吹都有很多女生过来。” “人家根本就不是为了听《菊次郎的夏天》吧.......” “.......”藤井孝介满头黑线,“那你去不是找死,吹奏部的副部长根本就不是招新,是招兵。” “总要试试,午休一起去一趟。” ------------ 15.错的人永远是神木彻 上午的课程很快结束,三个人一起走过教学楼和社团大楼的架空走廊,准备去位于四楼的吹奏部教室。 刚来到四楼走廊,三人欢脱的步伐就像生锈的链条一样,突然卡死。 一位少女正站在吹奏部的推拉门前,如嫩笋般的双手正轻轻敲打着玻璃,清丽的小脸上没有任何表情,只有那张樱红的小嘴在微微开阖着。 神木彻整个人都愣住了,这家伙怎么会在这里。 良久,国井修拉了拉神木彻的衣袖说:“神木,你被强化了!快去开路!” “我是精灵吗?上什么上?”神木彻转头看向两人。 “你要明白,像你这种帅哥只会出现在动漫里!虽然我认为做不到,但请你对自己有信心。”藤井孝介说。 “我现在喜欢年长的。”神木彻叹了口气说,“有那么可怕吗?” 虽然如月千早这种人对付起来很麻烦,但只要不去掀她的裙子又或者是做出其他的过分举动,对方估计看都不会看你一眼。 所以对于一般学生来说,担心是多余的。 藤井孝介压低声音:“你听我说,如月千早家里啊.......” 耳中不断听着他的滔滔不绝,然而神木彻根本没心思听。 “转过来了。” 藤井孝介继续说:“别转移注意力,听我说。” “要说话了。” “什么?” 如月千早转过身来看向神木彻,脸上露出足以迷倒异性的笑容:“神木彻,你果然来了,比我想象中来的要早。” 藤井孝介和国井修两人都呆住了,看着眼前的少女都忍不住淬了口唾沫,过了好一会儿才终于回过神,脸颊上也染上枫叶的朱红色。 “我是陪藤井来入社的。”神木彻说。 如月千早原本温和的语气温度骤然降低,那双澄澈的眼眸直视着两人:“你们谁是藤井?” “那个.......我、我是。”藤井孝介颤颤巍巍地举起手。 “我问你,神木同学说的是真的?”如月千早以不容置否的语气问。 藤井孝介用「我到底要怎么说」的悲戚眼神望向神木彻。 楼下的花坛里有一阵风吹过,花和草好像在嘲笑他们一样,笑的前仰后合。 “藤井。”如月千早的语气再次冰冷下来,“是我在和你说话,认真看着我。” “是!我会认真看!”藤井孝介立马转头看向她,可对视了两秒后就又忍不住腼腆地低下头。 神木彻耸耸肩。 男人啊,就是只敢想不敢做的物种。 如月千早的声音宛如清泉水:“是神木同学要来入社,还是你要来入社?” “......神木同学和我。” “果然。”如月千早露出胜利的笑容。 藤井孝介无邪又胆怯地说:“如果没什么事的话,我就先走了。” “我也走了!”国井修紧跟上。 神木彻一把手抓住藤井孝介的手臂说:“不是说了要一起入社吗?” 藤井孝介近乎用祈求的视线看向神木彻,就差说出「还年轻根本不想死。」 两人近乎用跑的方式下了楼。 “你想学小号,趁机让樱庭老师教你增进关系,难道你作为学生一点都不愧疚吗?”如月千早突然开口。 神木彻以事务性的口吻开口说: “如月同学,我认为风华正茂的年轻人本可以坦坦荡荡的享受一切欢乐,却彼此板起面孔把人生难得的好时光都断送了,而我只是在寻求着戴上金帽子的资格,这有什么问题?让你对我抱有敌意?” “这样。”如月千早把头扭向窗外。 神木彻看了她一会儿,确认她不再应答,就径直朝她背后的吹奏部走去。 “神木彻,你虚伪至极。”如月千早冰冷的视线刺向神木彻。 神木彻停下脚步,少女身上飘来好闻的淡香。 “你能不能别总是用一副大人的姿态和我说话?” 如月千早双手抱臂,语气平淡地说:“人的主观意识比物理现象更具影响力,因为你的主观意识太过无趣,所以你觉得我是个「大人」,如果是一些思维透彻的教授,可能会觉得我是个「小孩」。” “也对,毕竟光从外表就能看出来。”神木彻将视线投向如月千早轻盈的胸部。 关东平原果然盛产冰清玉洁系的美少女,说不定国家真的在哪里开设了一家工厂批量生产,只是瞒着国民。 “能不能不要用下流的视线看着我?”如月千早抱着的双臂更紧了,看上去更加下流。 “抱歉,你很在意?” “我本以为你很体贴女性,难道你不懂得羞耻?” “或许羞耻这种东西被我全部丢在山行车站里了吧,有空回家我一定会捡起来。” 看着神木彻假惺惺认真的样子,如月千早哼笑一声:“你实际上还是喜欢我的?” “停,视线被自然吸引是属于无意识动作,不对遗传因子进行修改的话,恐怕很难改正。” 假如有一个穿着超短裙黑丝的露肩美少女站在面前,神木彻一定会看,还是一直盯着看。 不仅如此,如果能得到对方同意,他会选择凑上前蹲下身去看。 这是雄性追求「美」的本能。 抑制就是错误。 抑制就是反人类。 如月千早说道:“人的大脑能轻易地做到不去看和不去想。” “如月同学,我和你解释不来,与其把心思放在我身上,不如去思考宇宙的尽头为人类做贡献。” “回到初始,观点的价值不在于迎合多少人的看法,也不由别人的呼应而决定,取决于是否能够洞见性地判断失误的内在规律,是否对现实具有指导意义,以及是否能够经得起时间和未来的考验,你虚伪至极只是我的初始判断,你不用放在心上。” ???那你别说啊? 神木彻整个人都懵了,恨不得搧自己三巴掌。 费斯汀格法则果然是正确的,生活中有10%的事情是他无法掌控的,和始终不搭调的人交流纠缠永远是错误的。 “抱歉如月同学,你很可爱,但我现在不得不离开你,我会走进这扇门,如果你不跟上来我就会上锁,你喊我我也不会出来。” 见她确实没有再继续答应,神木彻直接走进吹奏部,进去,把门拉上。 五秒后,神木彻又出来了。 如月千早就像是预料到了一样,樱唇勾勒出平滑的曲线:“怎么了?神木同学,我记得你说要走进这扇门并上锁,我喊你你也不会出来。” 神木彻看了她一眼,走到楼梯间,又走到走廊的拐角四处张望,最后又迫不得己地回来。 他困惑地笑了笑:“她们说我把小号组的组长关在门外了,请问是你吗?” 如月千早环顾了下四周,接着又露出天使般的笑容: “啊啦,恭喜你,终于找到我了。” ------------ 16.从不保留不满情绪 今年御林私高的吹奏部「领导层」换了一届,不过也提出了每天五小时的「残酷」训练。 至于成绩,因为御林私高体育部的成绩过于辉煌,棒球社去年打进甲子园,剑道部前三甲,弓道部优胜,吹奏部则属于包裹在巧克力里的屎。 神木彻没有单纯的只想吹会小号或者其他的什么,对于他来说,人是在不断进步的。 玩游戏时能理解出打BOSS的方法,睡觉时知道什么姿势最方便入睡,甚至参悟出排泄时的最好姿态。 加入吹奏部能给他带来什么,不管是因为樱庭法子还是其他的目的,都必须要有升华自己的想法。 在东瀛,吹奏部都属于是学校大社团,所以当神木彻和如月千早进入音乐教室的时候,里面已经有很多部员在里面了。 还有一些A班的学生,不过大部分都是女生,她们看见神木彻,都惊讶又欣喜地过来打招呼。 “神木同学,你也要进吹奏部吗?” “嗯,毕竟有这么多可爱的女孩子。”神木彻笑嘻嘻地说道。 “欸~~真的假的,神木同学来这里是因为如月同学吗?”有女生笑着啐了一口,互相对视了一眼看向如月千早说,“神木同学也有青春期的烦恼呀。” 如月千早坐在靠窗的地方,朝他露出试探的目光。 这时,正好有一个三年的学长经过,听到神木彻的名字,转头看了眼神木彻,冷笑一声走进了教室。 “部长,有人要入部。”有一名拿着单簧管的少女对着走进来的学长说。 被喊作社长的男生点点头,坐在中间,两边是两个二三年的学姐,要么是副部要么就是组长。 神木彻又看了眼如月千早,她就像局外人一样坐在一边,教室里的人也好像刻意的不和她交流一样。 神木彻收回视线,露出微笑对着三名学长学姐点头示意,那两名学姐脸上都露出十分甜美的笑容。 “部长您好,我是一年的.......” 话还没说完就被对方打断。 “我是部长森田山,御林吹奏部的第21届部长,可能你已经认识我了,请你记住我脸,我来了就是要开始练习,我的要求只有一点,要经常向我报告和沟通,懂了吗?” 神木彻愣了一下,这扑面而来的官威是怎么回事。 他几乎是下意识地看向如月千早,少女的脸上只是露出浅浅的微笑,似乎是早就料到了这件事一样。 “回答我,能不能接受我的命令?” “啥?” 神木彻又愣了一下,心想「命令」又是什么鬼字眼。 教室里有很多都是一二年的学生,她们无不例外地投来同情的目光,但没人因为部长的语气过于目中无人而说话。 森田山的手指重重敲打着桌面,瞪着神木彻说:“你会什么?” “竖笛。” “我们不要竖笛,还有呢?” “我可以学。” 森田山脸上露出不耐烦的表情说:“今年的顾问已经更换了,既然吹奏部落在我的手上我就要让它重现荣光,佐藤。” 他身边的姓佐藤的学姐一愣:“怎么了?” “我不是说了,不招收没有任何经验的学生,那只会给我们拖后腿。” 佐藤学姐有些畏缩地说道:“可.......可是我感觉神木学弟能学的很快......” “这种事能凭着感觉来吗?”森田山正襟危坐,看向神木彻说,“你不符合吹奏部的入社条件,回去吧。” WTF? 神木彻整个人都被惊的坐在椅子上动弹不得,他从没听过因为没有经验就无法入部的社团。 佐藤学姐脸上露出为难的表情,看向神木彻说:“神木学弟,对不起了......” “你说的对,事情不能凭着感觉来。”神木彻双手抱臂,翘着二郎腿说,“不过你是怎么让吹奏部重现荣光的?现在不也是凭感觉?” 森田山「啪」的一声把手打在桌面上,怒斥道:“神木学弟!我不是你能猜疑的!” 他刚想再次拍桌子,却突然被神木彻一脚踢开,哐啷啷的往边上滑行。 “滚开,少在我面前摆架子。”神木彻的目光阴冷,声音却出奇的轻盈。 “嘶——” 神木彻的话说完,教室内先是一片寂静,接着是满满的惊叹声。 之前有经验不足的男同学过来入部,但都被森田山给压的死死的,别说入部了,出门都要苦着脸出去,因为对方是三年学长的原因,他们都不敢反抗。 而新生挑衅部长,简直就是趣闻。 一些入部的男生看的是热血沸腾,他们入部的时候也没少被这个森田山刁难,面前的那个少年就像是取火的普罗米修斯,射中阿格硫斯后脚跟的帕里斯。 森田山一愣,没想到这个神木彻敢直接反驳他,大脑突然一嗡,一时间不知道该说什么。 但他又不想在部员面前失了面子,故作冷静地说:“呵,新生可真是初生牛犊,一点规矩都没有。” “神木学弟,你冷静下。”这时,有一名女生上来劝解。 神木彻自身就是心高气傲的人,自身的帅气和无与伦比的学习天赋,让他有恃无恐。 他认为只要是有能力的人,只要实力和要做的是相配的,就能一定限度的释放他的锐气,就能去骄傲。 他现在是还不会任何乐器,所以一进来打着后辈的谦恭态度,是给对方面子。 神木彻看了眼那名上来劝解的女生,留着及肩的短发,眼角有一颗泪痣,五官像小学生一样可爱。 她手里拿着上低音号,很符合藤井孝介在路上和他说的形象。 “谢谢你,夕湖同学,我很冷静,只想和森田部长说几句话。” “呃?你知道我名字?”夕湖茜有些诧异地说。 没有回答,神木彻直接起身走向森田山,佐藤学姐担心神木彻会被打,急忙伸出手摁住森田山的手臂。 森田山的手臂一甩,佐藤学姐就像纸一样差点被掀到墙上。 见识不妙,一些男生终于凑上来,不过并没有立刻拦,而是如果见两人要打架了才想去拦。 “你要做什么?”森田山眼角一眯,有恃无恐地瞪着神木彻说。 神木彻根本就没打算在学校里揍人,先手打架只会让自己陷入被动。 “你说没有经验的人不准入部,凭什么?” “就凭我们没有时间去教新部员,因为我们要去全国大赛。” “放屁,我需要你来教?”神木彻不屑地盯着森田山,“再说了,你要是真的牛,在三年才想重现荣光?你怎么一年就不现荣光呢?” ------------ 17.和想要的背道而驰 吹奏部内有些闹哄哄的,很快就吸引了同楼其他社团的学生前来围观,甚至一些学生手里还拿着画笔赶来看戏。 虽然很多人嘴上都说着「不希望有什么事情发生」,但却又不想生活过的太无聊,总期望着发生些什么事情。 一些人在吹奏部内有朋友,很快就出来将事情的来龙去脉理清楚。 门外的现场,不管男女都化身成了村头的神秘机构成员,交头接耳。 在他们眼中,神木彻是敢于抨击入部规矩的新生,森田山是用高年级部长威严欺压的独裁者。 最后,还是有人跑去通知了吹奏部的顾问老师平川上谷,是一名戴着眼镜的年轻男性,看上去还很稚嫩。 在门口他就从学生们的话中了解了情况,当即走进教室沉声说道: “都给我停住,森田你作为部长脾气要管理,还有,你这个一年新生,要保持着基本的社交礼仪,你是哪班的?不要在这里摆不良的架子。” 森田山见顾问老师平川上谷来了,像是宣誓主权一般指着神木彻说道:“你这种新生完全没有一点尊敬前辈的态度!这里可是吹奏部!我是你学长!” 神木彻对这个顾问老师没有任何印象,开口说:“老师,我只是觉得吹奏部的入部规矩很儿戏,你知道吗?” “这是全体的社团部员定的。”平谷上川皱了皱眉头说,“没什么事你就离开吧,如果再闹就喊你班主任来。” “这样,行啊,你把我班主任叫来啊,看看是谁错了。” “什么?” “你不是要喊我的班主任吗?是一年A班的樱庭法子,你有联系方式吗?没有我有,要我帮你喊?” 神木彻坐在椅子上,无所谓地耸耸肩说。 平川上古愣了一下,他只是校外花钱请来的顾问,在神奈川的大学刚毕业,在御林连个基本的教师编制都没有,有事没事就来学校逛逛,学校里的老师他认识的也不超过两个。 森田山整张脸满是怒意:“神木!你对顾问老师的语气是什么态度!” 平川上古顺坡下驴说:“你这学生的态度实在是太差劲了,不用班主任了,我们直接去教导主任那里。” 是个学生一听见教导主任就怕的要死,去那里的基本都是犯了起码要叫家长的错误。 “行啊,去就去。”神木彻面不改色地说。 “你.......”平川上古脸面上有些下不来,他连教师都不认识几个,更别说教导主任了。 说不定一去,教导主任就会问他:「不好意思,你谁啊?」。 就在这时,因如月千早的气势而逃走的藤井孝介和国井修回来了,看到这样的情况,二话不说就直接挤了进去。 藤井孝介走到神木彻身边,第一眼就看见了夕湖茜,顿时整个人硬了起来。 他对着森田山说;“你在主场了不起啊?以为我们没人了是吧?国井,给朋友们打电话!” 森田山起初是毫不在意,可在接下去的几分钟内,就有许多体育部的男生聚集在门口,各个人高马大,里面还有去年杀进甲子园的很有威望的三年生。 就连神木彻都没有想到,国井修这个体育特长生在体育部有这么多朋友。 “就你有是吧!”森田山摁压下心中的慌张,就怕对面二话不说冲上来揍他, 眼见事情闹的越来越大,副部长佐藤学姐见森田山也要喊人,立马挤在中间: “神木学弟这样好吧,因为快要月考了,等到月考结束后你再来行吗?不过我会很严格。” 神木彻看了一眼佐藤学姐,她很明显是想让自己在这段时间内学习一点点的知识,而且语气平和,也不伤了双方的面子。 既然学姐都主动缓和气氛,神木彻也不打算继续下去,至于国井修喊来的男生们,干脆下楼给他们每人买一瓶饮料好了。 见神木彻主动起身就要离开,森田山刚提起手机又放回口袋里,三年的自尊心不容许他就这么让对方离开,更何况还有顾问老师在旁边。 要是连一年学弟都控制不了,今后还怎么当部长? “嘁,现在的新生就是眉高眼低,有妈生没妈养,没点自我定位。” 神木彻本来已经在心里计算着到底要花多少钱买饮料了,一听到身后森田山的话,脸上刹时闪过不爽的表情。 他再次转过身问道:“自我定位?怎么?你很了不起?比我强多少?” 藤井孝介的视线不断瞄着正在抱着上低音号的夕湖茜,见神木彻这么刚,自己也变得热血沸腾,想在青梅竹马面前表现一把。 “对啊,你比我们强多少?你只会在吹奏部里搞独裁,欺负一下新入部的新生,你还会干啥啊?” 平川上古整个人都懵圈了,他有些怀疑自己是不是来错学校了。 这里可是御林高中啊,又不是某家热血高校,按理来说应该不会出现这样「为非作歹」的,不停老师话的学生吧? 森田森不屑地嗤笑一声:“我强多少?我是部内唯一的双簧管独奏,部内少不了我。” “特么的!你算老几!神木也可以双簧管!吹的比你更强!用一片叶子都吹的比你强!”藤井孝介涨红着脸反驳道。 神木彻:“???” 这时,听见了如月千早的笑声,她正单手捂住嘴,微微侧着身,双肩在轻微的颤动着。 “呵?他可以?你以为双簧管像小孩吹竖笛一样简单?”森田山冷笑道。 藤井孝介单手握在神木彻的肩膀上,大声说道:“当然可以!只要你能做到的,神木也能做到!” 神木彻整个人都有些傻了,藤井孝介这个人也太大脑冲血了吧,怎么气势比他还足?自己还什么话都没有说啊。 而且他是打算来吹小号的,怎么又突然是双簧管了?完全和樱庭法子的技能不重合啊喂! “那个......藤井?”神木彻侧过头看向藤井孝介,却发现他的脸上已经涨红一片,视线还时不时地偷瞄着夕湖茜。 搞什么啊这是.......又不能让藤井孝介在他青梅竹马前下不了台。 藤井孝介炙热的目光望着神木彻:“神木!可以的吧!” “当然可以,但你也要给我吹上低音号。”神木彻觉得他不付出点代价就装逼是不行的。 “啊?”藤井孝介整个人傻住了,指着自己说,“我?吹上低音号?” “对。” “不、不行啦.......我的话.......”藤井孝介忽然腼腆起来,手搔着脸颊,忽闪的视线不断瞄着夕湖茜。 白痴都能看出来他喜欢的人是谁,夕湖茜身边的女生都已经开始拿她取笑。 神木彻用手肘撞了下他的侧腹说:“男人不准给我说不行。” “这个.......” “你行。” “感觉很难啊。” “你行。” “我是真的一点经验都没有。” “你行。” “要不算了吧......” “你行。” “我......我行?” “你行。” “行!” ------------ 18.GOOD FRIEND! 神木彻看向森田山,毫不犹豫地说道:“这样吧,我们就比一比。” “比?就你,能和我比?” 森田山还是第一次遇见如此硬头皮的新生,尤其周围的学生越来越多,自己要是不找回场子,以后不管在学校哪里都很难有威信。 “怎么?不敢了?”神木彻的手肘倚靠在藤井孝介的肩膀上,嘴角露出挑衅的笑意。 “当然可以。”森田山说。 平川上谷的视线来回扫了下两人,沉吟半刻后说道:“这样,六月初四谷站有定期演奏会,我们也被邀请了,既然神木同学觉得可以,不如你们两人就比试一下。” “行,我没意见,五月十六号我们在学校礼堂比。”森田山立马直接出言讽刺道,“如果你输了,就要在广播部里亲口向我道歉,声音要大,大到我在饭田桥站都听见为止。” 国井修站出来大声说:“妈的现在都已经四月底了,才半个月左右,神木一点基础都没有,你一个练了好几年的好意思?” 周围的学生都忍不住摇头惋惜,森田山是吹奏部唯一的双簧管,而且从国一时就开始接触了,现在已经有将近六个年头。 而神木彻一点基础都没有,让他现在去看五线谱的话,就和在小湖泊里看蝌蚪游来游去一样。 森田山抱着双臂,以仰视的目光盯着神木彻,冷声说道:“所以我不是说了,没有经验的人只会拖后腿,要怪就怪你太年轻。” 这时,推拉门外的学生越来越多,有不少人对神木彻感到好奇的,都高高地仰起脖子去看,仅仅是看一眼就挪不开视线。 那少年长的太干净,校服的衣襟敞开着,里面的白衬衣衬着他白皙细长的脖颈。 此时他正抬起手撩起微微遮掩住视线的刘海,一举一动仿佛都能折杀一个女人,普通的少年做这样的动作绝对不会如此诱惑! 门外响起一阵春风荡漾的惊呼声。 神木彻在这里待的时间久了,倒也不恼起来,闲情逸致地说:“行,我答应你,如果你输了呢?” 听到这句话,不管是在场的吹奏部部员,还是其他的学生,都觉得神木彻这个一年新生的大脑发育有点不正常。 因为在他们眼里,这是森田山压倒性的胜利。 森田山像是听见了什么难以置信的话,哑然失笑:“你要是赢了,我去广播部给你道歉。” “嘛嘛,很没意思欸。”神木彻报以温和的笑容说,“我们可以再玩大一点,这样看的人开心,你和我也开心。” “再玩大一点?行、行啊,你想怎么玩?”森田山笑的眼角都快出泪了。 神木彻也同样捂住小腹笑着:“你要是赢了,我给你当一年的小弟,你要是输了,部长的位子要让下来给那位学姐,而且你很碍眼,我要你退部。” 现场所有人的窃窃私语都停住了,所有人的目光都落在神木彻指着的人身上。 那个少女似乎愣住了,从没受到如此大的关注。 她惊讶的瞪大双眸,顿时整张脸一红,拿着单簧管的手忍不住颤抖:“那个......我,欸?别开玩笑......” 神木彻从一进来就注意到这个少女了,她留着及肩的短发,发丝上系着白色发结,长相就像他在山形县的妹妹一样可爱。 透过薄薄的布料,能看见她苗条的身材,小腹呈S形状,从衣襟处可窥见锁骨。 她坐在森田山的旁边一句话都没有说,只有自己进来的时候她抬头看了几眼。 然而她话刚说完,森田山就抬起手挥了挥说:“铃鹿你什么意思?觉得我会输?” “这个......没,没有......”春闻铃鹿有些胆怯地低下头。 “为什么要选她啊?佐藤学姐什么的不也行嘛。”国井修问道。 神木彻嘴角一扬,直视着森田山说:“因为,我真的很想知道,森田学长看着瞧不起的人坐上自己位置后的表情嘛。” 一听到「瞧不起」,春闻铃鹿白皙粉红的手指就紧紧地摁压在镀金的乐管上,樱唇抿成一条线。 “呜哇,你好恶劣。”国井修大声笑着。 森田山不以为然,冷哼一声:“平川顾问,就麻烦你出演奏曲了。” 平川上古点了点头,沉默了一会开口说:“那我直接说好了,柴可夫斯基的《天鹅湖》,神木同学,你有意见吗?” “没,我没意见,再难的话也无所谓。”神木彻笑着说道。 森田山像是觉得好笑般说:“他连这曲谱是什么都不知道,能有什么意见?” 神木彻没有理会他,直接拍了拍国井修和藤井孝介两人的肩膀:“走,请你和大哥们喝水去。” “我想喝奶!” “DyDo的yobick!” “rush!” “you'er such a good friend~!” 国井修和藤井孝介两人用蹩脚的日式英文聊天,在门口响起了一阵嬉笑的玩闹声,似乎和森田山的赌注不痛不痒,志在必得。 森田山眼睛一眯,又满脸噙笑地看着一边的如月千早:“真抱歉如月学妹,你好不容易来吹奏部就让你看见这一幕,不过你放心,我一定不会让这种人进入吹奏部的。” 如月千早站起身,阳光从春风吹拂白色窗帘形成的缝隙中射进来,温柔地照映在她的脸上。 “森田部长,我记得我一开始也是零基础。” 森田山的脸上露出献媚的笑意:“如月学妹你是谁呀,他那个家伙怎么能和你比。” “这样。”如月千早以厘米的距离微微点了下头,“我接下去还是不想来吹奏部,没问题吧?” 森田山的视线情不自禁地瞄到了少女修长白皙的双腿上,忍不住淬了口唾沫:“没,当然没问题,我给你挂名就好。” 如月千早眼神一冷,直接出门。 佐藤爱小心翼翼地凑近了春闻铃鹿,用开玩笑的语气问:“春闻学妹,你和神木学弟什么关系呀?” 春闻铃鹿的头差点要埋进裙子里,脑中想着那一年学弟的笑容和脸,耳中留存他轻柔的声音,仿佛正在挑逗她的自尊心。 “我......我不认识他......” 那种人群中像月亮一样的少年,自己怎么可能会认识呢? “你脸好红。”佐藤爱觉得好玩一样伸出手戳着她的脸颊。 “请......请不要捉弄我......” ------------ 19.让对方爱上的三步骤 等出了社团大楼,藤井孝介脸上满是自傲,比起看森田山不爽,他更在意自己刚刚在夕湖茜面前的表现如何。 “神木,你应该有接触双簧管吧?”国井修招待完其他体育部的男生后,就走过来问道。 神木彻单手扣开冰可罐装:“没有。” 藤井孝介脸上浮现出有些傻眼的表情:“你真的假的?没有接触就敢上前和人家PK?” “不是你把我推上去的么?”神木彻不动声色地瞥过来一眼。 藤井孝介流了一身冷汗:“我以为你那么杠绝对有料的!” “你哪来的那么多心理戏?”神木彻用手里的冰可罐撞了下他的宝矿力,“我要是输了,你也要给我去当小弟。” 就在藤井孝介打算发出绝望的哀嚎时,突然被国井修捂住了嘴。 只见夕湖茜走了过来,雪白肌肤沐浴在阳光下,带了点淡淡红晕。 她没有停下脚步,只是对着藤井孝介挥了挥手:“藤井,加油。” 藤井孝介不可置信地睁大双眼,惊慌失措地看着夕湖茜:“呃,是!我会的。” 等到夕湖茜离开之后,藤井孝介脸上忍耐不住笑意:“她刚刚脸红了吧?一定是在乎我吧?” 国井修在旁笑道:“一定是这样!” 这时,神木彻直接泼了冷水,拍了拍他的肩膀说: “不要把女孩的一举一动都美化成浪漫的故事,刚才的例子就是,她说不定是昨晚露肚子睡觉,结果有些感冒了。” 女生突然给你送了巧克力,说不定是因为她家里有很多,而且快要过期了,送给你只是避免浪费。 藤井孝介脸色一变。 “神木你快住口!藤井他呼吸困难了!”国井修掐着他的人中喊道。 神木彻看了眼四周,没有发现如月千早的身影,旋即搭着藤井孝介的肩膀说:“如果你想让对方彻底爱上自己,需要有三个步骤。” “什么?” “首先,女孩子都有虚荣心,要让对方知晓你的与众不同;其次,努力让对方喜欢上自己,她爱糖就变成颗糖,她爱白云就变成白云;最后让对方知晓心意,狠狠地冲击她的心,让她感受你强烈的爱;这是恋爱永恒不变的三步骤,藤井你现在是哪个步骤?” 藤井孝介的眉毛拧成一团,似乎有些听不懂:“可如果夕湖她不理我呢?” “那你可以在黑暗的房间里大哭大闹,一边哭一边好好练习,不想吹了就听优美的情歌和看些爱情电影,只要等到你能在中庭光明正大地吹上低音号和情话频出后,你一定能找到新恋情。” 他似乎觉得有些麻烦:“......就没有一劳永逸的办法吗?” “有。”神木彻点点头。 “什么?” 神木彻抬起手指指着自己:“和我一样,拥有此等让女性沦陷的容貌。” 藤井孝介脸上的表情顿时垮下来:“......可恶,你简直欺人太甚!真想打你一拳!” “别!让我先来!”国井修说道。 三人又打又闹的回到教学楼,神木彻可是自由搏击掌握,哪怕国井修是体育部的,结果也还是一样。 等来到A班,两人在神木彻的手下就像被用绳子绑住翅膀的鸭子。 下午的课程结束,神木彻就直接去办公室去找樱庭法子。 樱庭法子的办工作干净整洁,在一个小小的装饰蓝里有手工的紫色千纸鹤。 她正在埋头给小测的卷子打分,穿着肉丝的修长双腿时不时交替,偶尔会因为纸面上怪异的单词而感到好笑。 “喔,神木来了?”中村美雪站在饮水机前注意到了神木彻。 “中村老师不在保健室待着?” “我都下班了,学生要是出事了就忍一忍去医院吧。” “这句话是保健老师该说的?” “都高中生了,身子骨没那么脆弱。”中村美雪喝了一口水,意味深长地笑着说,“法子,神木来看你了。” 樱庭法子的眼眸转来,抹了淡妆的小脸上露出许些困惑。 “神木?我没喊你啊?”樱庭法子问道。 中村美雪从白衣兜里取出了一个巧克力,直接坐在樱庭法子身边,像看戏一样不停地转动着椅子。 神木彻走了过去,露出一副苦楚的表情说:“法子,你知道午休时吹奏部发生的事情吗?” “吹奏部?怎么了?” 樱庭法子见他的神情和往日不同,顿时感觉事情不简单。 神木彻深吸了口气,嘴唇抿成了一条线,像及了一个被人欺负的小孩。 樱庭法子心里一咯噔,放下手中的红笔说:“神木不用怕,你和老师说到底怎么了?有人欺负你了?” “法子,因为你喜欢小号,我就想去学小号给你听。”神木彻低着头,下巴蜷缩的像核桃,“可是吹奏部的部长不让我入部。” “什么?还有这种事?”樱庭法子那张娇美的脸颊面向神木彻,“你别伤心,和老师仔细说清楚。” “嗯。”神木彻委屈巴巴地点点头,抬起手轻轻揉搓着眼角,“森田部长说我什么都不会还想加入吹奏部,当着好多学生的面骂我是废物.......” 樱庭法子抬起手拍了拍桌面,义愤填膺地说:“过分!还有这种事!凭什么不会的人就不能加入社团?还骂人?” 神木彻紧紧握住双手,表情沉闷地说:“我当时也是和他这么说的,他说我只会托吹奏部的后退,我当时真的很难受,当时人又多,我一时间气不过......就......就......” 樱庭法子脸色一变:“你该不会打了他吧?” “不不不,我连打架都不会。”神木彻头摇的像拨浪鼓。 “那到底怎么了?” “我一生气,就说他能做到的我也能做到,吹奏部的顾问老师就让我和森田部长去礼堂比赛,可我一点基础都没有......” “岂有此理!顾问老师怎么也这样!” 神木彻紧紧闭着眼睛,双手在微微颤抖:“法子......我要是输了,就要去广播站给他道歉,他还说我要给他当一年的小弟,我好害怕......” 樱庭法子护犊心切,直接站起身就要拉神木彻的手:“太过分了!走!我带你现在去吹奏部!” 中村美雪翘着二郎腿,继续一口一个巧克力。 然而神木彻就像雕像一样一动不动,如同心情指示器的刘海无精打采地耸拉下来。 “神木?” “法子,对不起,我不想给你丢脸。” “怎么会啊,神木你很优秀,老师怎么会觉得你丢脸呢?” 樱庭法子黛眉一皱,青春期的学生可是敏感的,哪怕是小事也会深深地印在同学们的脑海中。 要是不好好解决,「神木彻是个厚脸皮」的这个印象在班级内转播的话,很容易发展成对他的霸凌。 那个森田山实在是太过分了!既然当时人多就不能当着神木的面说出来,在其他地点单独解释的话,神木一定会谅解的,绝不会因为不好意思而嘴硬。 对这种情况视而不见的,还能算的是一个好老师吗!还能以一名教育者的身份自居吗! “法子,我想赢下来,我真的很想赢下来。”神木彻抬起手握住樱庭法子的手臂,眼神诚恳地说,“你教教我好不好,我不会浪费你很多时间的。” ------------ 20.借口有很多,但都不讨喜 樱庭法子现在的精神正处于极度疲惫的状态,光修改小测的答卷就感觉疲劳感已经到了极点,现在神木彻的话又把她的脑子搅成了一团浆糊。 “神木,可你想要我教你些什么呢?” 【尤里卡时刻:请求樱庭法子教授声乐知识】 【尤里卡奖励:绝对音感】 神木彻的表情变得难堪起来:“如果法子能教我声乐知识的话,我相信我一定可以的。” “既然只是学声乐知识,只要买一两本书看看不就行了,神木同学?” 神木彻回过头,看见一名小脸蛋的少女站在门口,百褶裙下探出的双腿修长,在过膝袜和裙摆间,是白皙的大腿肌肤。 她的室内鞋和其他学生比起来格外干净,一看就知道经常躲着不去运动。 “不是,你什么时候在这里的?”神木彻脸色一变。 如月千早撩起脸颊的发丝拢到耳后,笑着说:“「法子,因为你喜欢小号,我就想去学小号给你听」。” 神木彻脸上的筋肉一抽:“那你不是一开始就在吗,倒是给我出声啊。” “我看你的感情很投入,如果打乱了气氛,我不就是罪人嘛~~”如月千早露出意味深长的笑容。 “你尾随我?” “你瞧不起我?”如月千早的视线在他身上停留一瞬间,下一瞬间就走到樱庭法子跟前,“樱庭老师,这是我的作业。” 神木彻的表情似笑非笑:“作业没做被留了吧?” “是啊。”如月千早朝着神木彻露出微笑,“本想在午休完成的,但吹奏部的戏剧只有一次,我能分清顺序。” “......” 多么明目张胆的示意,难道她会和樱庭法子透露么?不过神木彻依旧有信心让自己成为受委屈的一方。 樱庭法子的视线在两人之间瞄来瞄去,问道:“如月同学你中午也在吹奏部吗?” 如月千早撩起耳边长发,笑着说:“嗯,没想到会有那样的闹剧。” “你的人间科学部没活动了吗?”中村美雪拿出一块花生巧克力递给如月千早。 如月千早看了眼就放进百褶裙的隐匿口袋里:“我前几天也加入了吹奏部,训练强度也不高,很少会去。” “哦,果然是天才。”中村美雪说。 樱庭法子看了眼神木彻,总感觉如月千早一进来他脸上的表情有些微妙,难道这两个人之间有什么事情? 很快樱庭法子就晃过神来,如月千早不仅优秀,还长的还漂亮,像神木彻这样的少年绝对会有感觉的,害羞也是很正常。 “如月同学,我现在有事要和樱庭老师说,能请你回避一下吗?”神木彻姑且试探她一句。 “什么事情?” “关于我被高年级学长欺负这件事。” “学长......欺负......”如月千早扭过脸,手掩在小巧迷人的樱唇上,娇小的双肩微微耸动。 “你什么意思?觉得我被欺负很好玩是吗?” “是。” “樱庭老师你看她!当你的面侮辱我!” 樱庭法子只是带着笑容,觉得这两人的关系出乎意料的好,或许优秀的人会互相吸引吧。 如月千早脸上的表情收敛,清丽的小脸如往日般冷淡:“神木同学,我能理解你,说谎也是生活必备的技能之一。” “被你这么一说,好像我的人生全是谎言一样?” “不是吗?”如月千早轻笑地哼了一声,“不过,你有什么需要我帮你的?” 神木彻怨怨地别开脸说:“我真的很需要你离开。” “真的吗?真的不需要我帮你吗?” 这个少女,竟然把头一偏摆出困惑的样子,虽然有点可爱,但神木彻一点都不感觉「可爱」。 “樱庭老师,她作业真是太少了!”神木彻用感叹的语气说道。 中村美雪晃着身体,很不正经的朝神木彻眨了眨右眼:“神木,你难道喜欢如月同学吗?” 如月千早的表情忽然一变,把没有一丝凌乱的领口拉起,双眼瞪着他。 神木彻嘴角一咧,视线瞥了眼那没啥看头的胸部,优秀的人果然都有着无与伦比的自信。 刚想反驳,他却忽然发现反驳没有任何的意义。 他点了点头,做好了随时被身边少女捅的准备:“嗯,我很喜欢如月同学穿着过膝袜的腿。” 如月千姬的双腿下意识地紧紧并拢,往后退了一步。 “啊啊啊!我超懂!少女的腿真的一级赞!特别是绝对领域!”中村美雪竖起了大拇指说。 “绝对领域是什么?”樱庭法子好奇地问。 中村美雪自然不会拿如月千早的做示范,而是直接和她附耳说了什么,手不断地在樱庭法子的肉丝大腿上量着。 樱庭法子的脸色微红,瞪了一眼神木彻说:“不要在公众场合做那种事!” 什么玩意? 如月千早的视线极其阴冷地瞥了眼神木彻,又看向樱庭法子说:“樱庭老师,我接下来要和你说的话,可能对你来说有些刺耳。” “嗯?嗯,没事的。”樱庭法子忽然正襟危坐起来。 “神木同学嘴上说着喜欢我,但实际上对你更有好感。”如月千早说。 神木彻:“......” 这件事对樱庭法子来说是很刺耳的吗? 樱庭法子愣了一下,之后满怀感激的看向神木彻。 错了啊,展露的感情错了啊。 神木彻让自己的脸上露出平和的笑容,用称赞的语气说:“和被讨厌比起来,受学生喜欢还是好太多了。” “嗯,谢谢神木同学。”樱庭法子露出甜笑,颇有一种深闺美妇的美感。 既然如月千早到现在都没有说明情况,那她现在估计也不会说了。 神木彻说:“樱庭老师,等你有空的时候,能好好教我吗?” “......不过我也不是很厉害。”樱庭法子担忧的目光射向满脸期待的神木彻。 “没事,我吸收能力很强。” “行......行吧......”樱庭法子似乎对自己没有信心,看向如月千早说,“如月同学,如果你在人间科学有空的话,想拜托你帮神木练习。” “不可能。”如月千早断然拒绝,“而且我没想到才这些天,神木同学就成了樱庭老师最喜欢的学生。” “诶?”樱庭法子被她说的有些害羞,连忙摆手说,“不是啊!作为教育者我对每个学生都喜欢!” 如月千早笑着说:“但现在最喜欢的人是神木。” “不是啊,真的不是,因为神木他这个学生!他.....总之很奇怪!反正老师对所有的学生都一样的!” 神木彻被樱庭法子归纳进「很奇怪」的学生组群。 他看向一边的似乎在引导的如月千早,不知道她心里在想些什么。 【尤里卡时刻完成】 【奖励已发放】 最后,两人一起走出了办公室。 “你想从我这里得到什么?我告诉你,我也不知道这次月测的外语卷子。”神木彻说。 如月千早瞄了他一眼:““你在学校里可以来人间科学部练习,在不吵到我的前提下。” “你在邀请我?” “樱庭老师人很好,而且我也能完成我的社团课题。” 她浑身上下那种居高临下的语气,莫名让神木彻有些不爽。 “不了,我自己可以。” “是吗?你知道单簧管和双簧管之间的区别是什么?双簧管的发音原理以及演奏方式和其他乐器有明显区别,最好需要先学习自制哨片......” “和其他管乐器相比,双簧管对吐气、舌头、嘴唇的紧张度变化很快,要求更高的吹奏技巧......” “另外双簧管的个别有好几种指法,自学几乎不可能,比如fa简谱4在双簧管上有3个指法,如果用常用的指法去吹奏《天鹅湖》就比较困难......” “打断一下,你真的要帮我?” “......”如月千早缓缓呼吸,轻盈的胸部起伏,“抱歉,我说的知识让你磁光碟的脑容量为难了。” “什么啊你这语气。” “总之,我不是在帮你,我是在帮我自己,完成社团课题。”如月千早撩拨着肩上铅粉般亮丽的长发,在塞满蜂蜜色的走廊上,她缓步往前走去。 神木彻回过神,忍不住开口说:“如月同学,你对我真的很有意见?” 如月千早十分优雅地转过身,单手倚着恰到好处的细腰: “不为永恒和互相成就,光只是因为美丽就想得到,你这样才最恶劣。” ------------ 21.神木彻,你真的很厉害 放学后,神木彻回到所租赁的公寓,复习完这次月测的考试范围,他都在思考如何最有效率的让自己吸取知识。 他现在有一个大艺术家的点数,按照系统的讲解,大艺术家是有关乎声乐、绘画、雕塑、文学、戏剧、电影等等,范围很广。 在短短半个月内从零基础,将双簧管练就到出神入化的话,说不定有人会说他是扮猪吃老虎,引起多数人甚至是樱庭法子的猜疑。 所以如果不是实在赶不上了,神木彻并不想用掉这个大艺术家点数。 此外有一件事神木彻不容否认,那就是他长相俊美卓越,天资聪慧,且如此优秀也平等待人。 不过优秀如他,也对在太阳底下气喘吁吁流一身汗而感到厌烦。 既然想要吹双簧管,让自己的肺活量保持一定的程度是必不可缺的,今后的运动是必然的,甚至要成为常态。 最重要的是,要让樱庭法子看见自己的努力,这样她才会更加尽力帮他。 下楼望着街道车水马龙愣神了会儿,坐上电车去神保町的书店。 《声乐入门与审美体验》《音乐基础理论》《单声部视唱教程》《伦敦交响乐团之双簧管》,以及购买了节拍器和双簧管模样的书签。 “如果是学声乐的话,建议找老师喔。”前台的小姐姐甜笑着建议道。 “嗯,好的。” 结完账,神木彻又打算去东京王府井银座中心的雅马哈大厦。 雅马哈大厦地下两层,地上一共十二层,电梯内的楼层键呈现的是钢琴键的样式。 二至五层是钢琴和管弦乐器的所在,还有贩卖CD和一些音乐书籍,而且排序非常严格整齐,各个重奏书籍的分区十分明朗。 神木彻觉得自己的功课依旧没有做足,他大可以直接来这里而不用去神保町买书,浪费了大把时间。 来到双簧管的售卖处。 双簧管这个乐器的购买价格实在让人望而却步。 入门级别的也需要近四十万日元,专业级别的都已经到了两百多万円,这对于一个普普通通的高中生来说,无疑是一比巨款。 神木彻现在的身上有四百多万円,能买,但先不急,他来这里不是为了买双簧管的。 雅马哈大厦里有时候会有专业人士会在厅内进行来回讲解,神木彻是冲着这个来的,对方讲解的目的是为了售卖,既然是为了售卖,讲解程度绝对精细。 与其光看视频和书籍,不如直接实地来听专业人士对乐器的点评要好得多。 神木彻找了个位置坐下,待了挺久,一个衣着整洁的人就开始讲解起双簧管。 一边听一边筛选重点,认真听完,依靠着「博闻强记」,想要记住的已经全部记住了。 接下去又讲解了单簧管、长号、长笛、小提琴等等乐器,神木彻也留下来听了。 在他们要开始给听客推荐售卖的乐器时,神木彻觉得差不多转身离开,回家。 当天晚上,他就在公寓内一边听着英语广播,一边看着双簧管的详细图解,还有关于哨片的制作方法。 结果知识的摄取越来越上瘾,当来到凌晨三点他才关灯睡觉。 第二天,也就是月测的前一天,神木彻踏进校园经过中庭,头顶上还有一片银杏叶,在到班级上才被藤井孝介拿下来。 在上樱庭法子的外语课时,神木彻就想到昨晚听的英语广播,忍不住睡着了。 “......木......神木!快回神!” “好疼——!” 正当神木彻阖眼休憩的时候,头被人用书敲打了下,睁眼看见藤井孝介和国井修两人在偷笑。 “神木,你怎么在我上课的时候睡懒觉?”樱庭法子手里拿着卷起来的教科书问。 “昨晚看书看晚了,我没想过我这么爱学习。”神木彻即答。 樱庭法子无奈地叹了口气说:“你是还没睡醒吗?” “好吧,其实是假的。” “你昨晚是不是跑出去玩?所以精气神不足?” “其实是因为樱庭老师的声音太甜,我一听到就忍不住睡了。” 周围学生的目光投来,樱庭法子白皙的鹅蛋脸逐渐泛红:“那为什么其他学生没有睡觉?就你睡了?” 神木彻单手托着腮,露出足以让女性沉沦的笑容:“因为他们都没在听嘛,要不然为什么我的成绩比他们好,总之我会睡觉都怪樱庭老师。” 教室内一片寂静。 国井修的嘴像金鱼一样无规律龛动,藤井孝介正提笔在笔记本上记着什么。 原先在互相讨论化妆技巧的女生都涨红了脸。 樱庭法子顿时涨红了脸,像个初出茅庐的小少女一样说:“神木!你又在找借口!” “没有喔,我没有找借口,因为樱庭老师声音太甜,我睡着也是无可厚非。”神木彻觉得她害羞起来的模样挺可爱的。 周围的学生慢慢地开始起哄,对于恋爱,御林高中保持着开放的态度,男女学生公开告白的事不在少数,大多人哪怕是教导主任都是一边笑一边看戏。 但是学生和老师之间,是绝对的禁域。 不过班级上的学生都认为神木彻是在开樱庭老师的玩笑,就像当初的A班班主任事件一样。 但该笑还是要笑,班上的学生都开始纷纷发出「喔喔~~」的声音。 藤井孝介竖起大拇指,一边点头一边笑。 「真有你的,加油」。差不多是想表达这个意思。 樱庭法子的嘴抿着一条线,这个神木彻从一开始就是这样,让她在学生面前难以保持教师的威严,让她下不了台。 啊啊啊,早知道就厚脸皮和教导主任说不要让他来A班了,这下每次上课自己都忍不住去瞄他,就怕他又惹出什么事情来。 要惩戒,这种玩心大的学生必须要惩戒! 不过他如果留下心理阴影怎么办?体罚的话会不会把自己给告到文部省去? 樱庭法子的视线凝视着神木彻,当他脸上的笑容愈发放肆的时候,她终于下定了决心。 “神木,学习虽然重要,但你也要注重休息。” “谢谢老师。” “所以你到走廊站着听。” “啊?” “我说了站着听。” “对不起老师,我说的是真的,我会为了你努力学习外语,这是我尊重您的表现,虽然我不小心睡着了,但这次月测......” 樱庭法子感受着学生投来的视线,像是觉得理亏一样提高的音量:“总之你去走廊站着!” “......”神木彻一边揉着鼻子,一边走出了教室。 樱庭法子看着他离开的背影,又忍不住心软:“算了,回来,但不要再睡着了。” “不,我去站着。”神木彻转过身,直接拿走了桌面上的外语书,“我发现我做了一件我自己都无法原谅的事,竟然在樱庭老师的课上.......” “好了好了,你赶紧去走廊站着。” “好的。” ------------ 22.这场戏剧的走向是...... 来到午休,神木彻去楼下的自动贩卖机买了罐冰冷可乐补充糖分,就又回到班级,一边喝一边吃着芝士面包。 将双簧管样式的书签拿开,来到了「高音谱号」。 藤井孝介笑嘻嘻地说夕湖茜要教他上低音号,一下课就屁颠屁颠地跑出去,国井修说要去棒球社的练习。 没这两个人在身边,感觉安静了不少。 “当时我身边也有不少人追啦,只是神木太积极了,而且还是我的青梅竹马,我就想着试试吧。” “神木当时每天都会骑自行车送我回家~~我感冒的时候会来照顾我,还帮我补习~~” “还有,他为了我和一些男生还打过架,我骂了他好久,一点都不照顾自己。” 这时,砚川悠空正在和朋友们从走廊路过。 她微微仰起白皙的脖颈,嘴里说着曾经和神木彻交往的细节,说到一些动情处的时候,身边的朋友都露出「为什么那个女生不是我」的嫉羡表情。 每当这时,砚川悠空的心里就涌现出无以言表的自豪感,连神木彻这样的男生都追她,自己是多么美丽且优秀的山形少女啊。 在经过A班时,她的余光瞄到了正在班级上安静看书的神木彻,身边还没有其他人在。 “那个,我有些事,你们走吧。”砚川悠空停下脚步。 她的朋友们也注意到了班级内的神木彻,忍不住多看了几眼,羡慕地笑了笑就挥手离开。 砚川悠空先走到教室后门,蹑手蹑脚地进去来到神木彻身后,伸出双手捂住他的眼睛,刻意用低沉的声音说: “猜猜我是谁?” 然而神木彻直接抬起手拿开,转过头看了她一眼:“是你啊,有什么事吗?” 砚川悠空抿了抿嘴,坐在他对面说:“彻,你都不想和我玩这些了吗?” 神木彻继续翻着声乐书本,轻声说:“这种事情还是和你的男朋友玩会好点,砚川同学。” 砚川悠空突然感觉自己被嘲笑了,明明之前是他主动求着自己交往的,现在却摆出一副莫不在乎的态度! 更何况在交往的时候他的温柔都是装的? 是因为知道东京这里的女孩更漂亮,所以立马和她分手了? 再说了,她砚川悠空也很漂亮!绝对比那个如月千早绝对漂亮了不止一个档次! 以山形县美少女的尊严,一定会让神木彻知道,她才是最适合他的! 砚川悠空刻意将下巴枕在双臂上,宛如祈祷少女般将视线微微往上抬,凝视着神木彻:“彻你听不出来我的声音?明明我们交往的时候,我的声音怎么变你都能听出来。” 然而神木彻的视线始终落在书本上:“那么久的事情我想不起来了。” “你以前明明可以很快知道我的爱好,为什么不花一晚上时间再重温一下我的声音呢?”砚川悠空的语气十分认真。 “我不想计划那么遥远的事情。”神木彻皱了皱眉头说,“砚川,我要学习,你在这里只会妨碍我。” “声乐知识?双簧管?彻,你该不会真的要和森田学长比吧?”砚川悠空看了眼他看的书籍,旋即挺直了身,“你疯了吧?自负也要有个度,这里可是东京,你以为这里是我们的那个小镇吗?厉害的人又不止你一个。” 神木彻抬起头看了她一眼,她的小脸上保持着某种倔强。 “还是说,你因为想在其他女生面前逞能才答应了?” 对于砚川悠空来说,神木彻除了帅和会读书以外,还不能和东京的那些人比。 但他是一名很会讨女生欢心的人,不会去做无意义出头的事情,既然选择去做了,那目的一定是女孩! “嗯,你说的都对。”神木彻没想反驳,将书签放进书本里,阖上就要离开。 “你又要去哪里?”砚川悠空有些不开心,水灵的眼睛盯着神木彻不放。 “我想去没你的地方打开一扇窗。” 砚川悠空更生气了,不爽地起身:“那我要和你一起去。” “随便你。” ◇ 神木彻想去图书馆,但砚川悠空真的一直跟着他。 当路上的学生投来视线时,砚川悠空都会刻意靠近神木彻,露出一脸幸福的模样和那些认识的人打招呼。 神木彻走到一半,转过身朝着社团大楼走去。 经过架空走廊,听见了吹奏部的练习声,其中双簧管的声音他一听就能辨认出来。 “神木,你要去哪里?”砚川悠空跟在他身后问。 “人间科学部。” “人间科学部?”砚川悠空像是受到了极大打击一样,快步拦在神木彻跟前,“你难道觉得和如月那个女人在一起,比和我在一起更好?” 她的声音在走廊上响起,吸引来了部分学生的注意。 神木彻没去想这些事情,拿起手里的精装书:“我只是去找安静的地方看书。” “神!木!彻!”砚川悠空一字一顿地念出眼前少年的名字,生气地说,“你明明和我父母说过在东京会照顾好我的!结果你去找其他的女生!” “我们已经分手了。” “不行!” 她真的是生气了! 四周的人都看过来,还有些人专门走出教室,幸灾乐祸地欣赏起这场「捉奸戏剧」。 神木彻手扶着额头说:“别浪费午休时间了,我真的要看书。” 砚川悠空噘着晶莹诱人的小嘴:“你现在就要说出来!我和如月那个女人到底谁更好!” “噫~~~” 女同学们看向神木彻的目光完全发生了变化,一种「渣男」的气氛传了过来。 唯独男生们在心里羡慕到发恨,果然长的帅气不管在哪里都有女生黏上来,说「我和她到底哪个更好」吗? “这位同学,你说的话没有意义,而且你的误解让我很不高兴。” 左侧一间活动社团的门打开,如月千早不知何时正站在这里,朝着砚川悠空投以冰冷的视线。 她一出现,现场的气氛忽然冷却下来,交头接耳的学生在此刻完全噤声。 如月千早冷着脸,嗓音透明:“我为你将选择权交付给他人的这种肤浅做法感到不值。” “你什么意思?”砚川悠空依旧带着敌视的目光看着她。 “字面意思。”如月千早漫步走来。 当她走近时,神木彻感觉到有一股独属如月千早的甜腻往鼻子里钻。 如月千早撩着铅灰色的长发,轻声说道:“我这是在思考神木彻和砚川悠空的价值,以及哪一个是站在弱者的立场后,才得到了这个结论,你难道不能接受?” 神木彻一愣,这家伙难道真的在进行人间科学的社团课题? 砚川悠空不满地鼓起脸颊:“我和神木的关系不是你能比的!” “是吗?我知道了,那么就来确认细节。”如月千早面向神木彻。 她的眼眸仿佛充满了这个世界所有的魅力,凉爽的轻风吹进走廊,她的黑发随之摇曳。 如月千早将飘到脸上的发丝拨至耳后,露出了娇甜的微笑:“神木,你喜欢我对吧?” 男生们都傻住了,像这样的高岭之花露出笑容时,无疑在他们心里投下了超量TNT。 神木彻故作失神,喃喃自语似地说:“是的。” 一些事情,只有判断有好处才能选择去做。 ------------ 23.女孩子真的在乎数字? 不可能!绝对不可能! 两名美少女互相瞪了一眼,接着同时看向了神木彻。 砚川悠空像是为了再次确认看向他,他的语气和神态,像极了当初和自己表白时的神木彻。 神木彻就像宣布国家新宪法一样,抬起手说:“我和其他男生一样,也喜欢着如月同学。” “那就不是真正的喜欢!”砚川悠空快速抓住其中的信息点。 如月千早却轻轻笑了出来,相当肯定地做出断言:“砚空同学,有人说过你很好骗吗?” 砚川悠空不愉快地扬起嘴角,像打着了的发动机一样,情绪发出轰轰声响:“你这个引诱别人男友的女人有什么好说的!而且是我和小彻说话,你在胡说八道些什么!” “你歇斯底里的发作其实想说服的并不是我,而是你自己而已,因为你们两人已经分手了。” 如月千早呼吸平缓,那双澄澈的眼眸似乎要看穿砚川悠空, “更何况你想在这里博取同情是无所谓,但请不要像类人猿争夺配偶权一样恐吓我。” “你——!”砚川悠空火冒三丈,狠狠地瞪着如月千早,“你什么意思!” “听不出来吗?人类作为高级动物,不需要像类人猿一样为了优先配偶权当着异性面大打出手,这是文明的象征和进步的动力。” “唔~~~!”砚川悠空的喉咙发出小动物般的低鸣声。 “抱歉,如果你还不理解可以不用勉强自己,我会很自然地认为,这是未经过文明进化的类人猿的正常表现。” 砚川悠空被说的气呼呼的,胸部一上一下的起伏,没有任何人敢插嘴。 神木彻看出胜负已分,刻意挥挥手说道:“我先进去了。” 人间科学部位于社团大楼三楼角落位置。 教室很宽敞,墙壁四周摆满了书架和各种纸箱,角落里还有美术部的人像头。 在讲台的位置有两块白板,只不过现在上面什么都没有。 走廊上的动静越来越小,没过多久,如月千早就走进教室,砚川悠空并没有跟进来。 “你怎么会在这里?”她问道。 “我刚才不是说了我先进来。”神木彻坐在靠窗的位置上,“更何况我喜欢你,在这里不是很正常。” “我没听见。”如月千早用打从心底轻视的眼神看过来:“神木同学,你没必要在我面前扯太明显的谎。” “我说真的,因为你在这里,所以我才想过来。”神木彻直直回望这她的双眸,“你难道认为我在说谎?” 如月千早手抵着下巴,点点头说:“也是,在这个学校里,你只能利用我摆脱砚川悠空。” 神木彻掂量着手里的声乐书籍,觉得有意思地看向她:“我就不能和那些男生一样,只因为你漂亮就想过来看你吗?” 如月千早沉默了会儿,坐在神木彻对面,拿起笔重新开始写东西,像审讯犯人一样问: “你经常这样认识女孩吗?目前为止有几个女朋友?我是你用伎俩搭讪的第几个?” 她一连窜冒出不少问题,不过也算了,这些问题都不是大问题。 女孩子似乎对数字格外敏感,一批批的女孩子会前仆后继且顽强不懈地问这几个问题。 可这不仅仅是数学问题和人品问题,如果再升华一点可以是哲学问题。 神木彻在山行县的时候也经历过这种和刚认识的女孩聊天的场景,在内心经过一番天人交战后,他咬牙将真理置于利益之上—— 「毕竟都很开心不是吗?」 「也就十个左右吧。」 「你是我的第十二个。」 结果却能从对方的眼中看见宛如太平洋般一望无际的厌恶和失望,直接蹦出来BAD END。 经验,都是在不断的实践里积累的。 第二次,神木彻决定将利益置于真理之上。 「我也是鼓起勇气来认识你的」 「我从没有体验过交往的愉悦」 「我也是刚从某些书上学的,怎么样?」 可结果他还是碰壁了,对方还是不买账。 神木彻把自己在房间里关禁闭,不断地思考到底是哪一个方面出了问题。 结果发现,这种话术会让他变成宛如股市里没人购买、被抛弃的废股,和人交往的前提是展现自身优势,他没做到这点。 再顺藤摸瓜,在一个晴朗的日子里,神木彻醒悟了。 结论:女孩子并不是对数字敏感,这表面上这是对他情况的好奇,实际上是想知道在他心目中的地位,和其他女性比较的结果。 只不过如月千早作为「审讯者」,神木彻自然不能用女友的视角看她,从之前的反应来看,她不是迟钝的女人。 那就随便说几句好了,反正她也不会信。 “我想,我只会遇见你这样的女孩才会做出这样的举动。”神木彻说。 “这样。”如月千早嘴角微微上扬,但没有丝毫笑意,只有轻蔑和嘲弄,“你谈过几个女友?” 神木彻凝视着听的相当专注的如月千早,笑着说道:“我跟你单独在一起的时候,不想去讨论过去的任何人。” 如月千早再次陷入沉思,这次的时间比之前要长很多。 “这样......”她以几乎看不见的幅度点了一下头,自动铅笔在纸业上流畅地滑动,“我是你用这种伎俩搭讪的第几个?” “你就是你,我不想把你和任何人放在一起比。” “嗯,行。”如月千早满意地露出了笑容。 神木彻整个人傻了一下,有什么好笑的? 如月千早撩了下铅粉般的黑长发,笑着说:“最后一个问题,你是不是真的喜欢我?说完你接下去就能留下来。” 神木彻嘴角一扬,露出夏日凉风般留恋的笑容:“当然,我从见到你的第一面开始,就一直在追随着你的长腿。” 如月千早愣了下,随后呢喃道‘果然都缺一不可’。 “还有问题吗?我可以留下来了?”神木彻开口确认道。 “我很欣赏你的自信。”如月千早「不出我所料」地笑了笑,接着就继续埋头写着什么。 神木彻耸耸肩收回视线,目的达到了,已经没有继续和她聊下去的意义。 ------------ 24.行云流水的剧本排练 月测考试结束,樱花已然凋谢,从枝头冒出的是嫩绿的枝芽。 接下去是连放三天的假期,在山形县的时候,神木彻都会回家换上下田的衣服,将露出的肌肤都包裹的严严实实,拿起父亲叮嘱着的水盆。 说是水盆,实际里面是由水分、尿素、尿酸、肌酐、氨等非蛋白氮化合物、盐酸盐等综合营养成分丰富组成的液体,以及一些化肥料。 去到田垄时,花生最好挑选饱满有光泽的种子来播种,至于那个水盆,父母没要求他来撒,只是让他来送个东西。 还笑他说把自己包裹的像个粽子一样。 而每当收获的时候,家人就会拉着神木彻一起去,很简单,一弯腰,拔起来,甩掉土,再一起腰就发现已经拔完了一陇。 第二天就会全身肌肉酸痛到哭着说不想再去。 结果第二年还会被家里人给拉起来下田。 一想到又到了这个时节,神木彻就忍不住笑出声来,鼻尖似乎都嗅到了山形泥土的气息。 “神木!别发愣了!这个给你!”国井修站在教室门口,对着神木彻远远地扔来一块没有缺口,堪称极品的抹布。 下午的考试结束,就是大扫除, 神木彻抬手接住扔来的抹布,想着不管在哪里人都需要劳动。 樱庭法子在班级内安排着学生们的打扫范围,神木彻被安排到了擦玻璃。 藤井孝介也被安排到了擦玻璃。 “神木,我们一起擦玻璃~~”藤井孝介一脸幸福地拿起抹布擦拭着玻璃。 神木彻侧过头,见他干劲满满:“藤井,你小小年纪就被支配了可不行啊。” “嘿嘿,实际上,夕湖说晚上打算教我很多很多东西......” “雌蕊和雄蕊的交合方式?” “是上低音号的吹奏技巧啦......”藤井孝介整张脸都快笑扭曲了,“她还说「而且我很会教人喔!看不出来吧?」,真是太可爱了。” “进展不错啊。” “她还自信满满地说「有哪里不懂的话就尽管问」,神木,我感觉快成了。” “你们两个认真点。”身后传来樱庭法子的声音,她正一手拿着鸡毛掸。 藤井孝介急忙转正了身,手臂像上了发条一样,将面前的玻璃擦的铮亮。 神木彻笑着说道:“樱庭老师想我擦拭到什么程度?” 樱庭法子双眼牢牢抓着神木彻,语气平和地说;“尽你最大的努力去擦就好。” “没有标准?” 似乎意识到神木彻又要说出一些奇奇怪怪的话,因为吃了不少教训,樱庭法子只是丢下一句「认真做」就转身离开。 “你想说什么啊?神木?”藤井孝介好奇地问道。 神木彻将抹布翻了个面,笑着说:“如果樱庭老师要求的话,我一定会像洗澡一样,把这玻璃全身上下的肮脏都仔细擦干净。” “好色!” “对吧?” 两人又随口聊了一些乱七八糟的话题,一块玻璃擦了近乎十分钟,因为要是擦完了就会被人喊去做其他活。 在进行集体活动时,偷懒是最难以察觉的。 国井修气喘吁吁地提着装满水的水桶走来,哐当一声放在两人脚边,傻眼地说道:“我说你们两个在这里偷懒是吧?在给玻璃推泥?” “求量不如求质,我和藤井包的玻璃是全校最干净的。” “对。” “得了吧,这里是学校,量永远大于质。”国井修嘴上这么说,但还是拿起了抹布站在两人身边,“靠过去点,给我点位置。” 藤井孝介刚想笑他,视线忽然落在了校门口,指着那里说:“神木,快看那个。” “嗯?”神木彻顺着他指的方向看去,只见樱庭法子正在校门口和两个男性交流着什么,时不时地摆出躬身致歉的模样。 “用这个极品抹布擦,我先走了。”神木彻将抹布递给国井修后,直接出门,“加油!好好干!” “喂!神木!你去哪里!”班长在身后喊道。 “大号!快忍不住了!” 神木彻一说完,走廊里就笑开了花。 “那你拿书包做什么!” “书当纸用!” 不管班长的呼声,快步走下楼梯,因为再绕到鞋柜处太麻烦了,神木彻索性直接从一楼走廊的窗户跳了出去。 神木彻用小跑的姿态往校门口走去,当到校门口,发现樱庭法子已经不见了。 “不好意思,我有些事情要找樱庭老师,请问您看见她往哪里走了吗?”神木彻急忙走到保安亭处问。 “樱庭老师吗?往那里走了。”门口保安指了一个校外的方向。 “请问樱庭老师身边的人有什么动作吗?” “没有。” “谢了。” 大概又是那个崛北鹰司的行动,话说回来,以他的个性也不可能那样被拒绝了就摸摸鼻子走人的。 不过,对尽可能不想把事情闹大的樱庭法子来说,对方跑到学校来实在是相当棘手的情形。 很快,神木彻在街道边的小停车场上看见了樱庭法子和那两个男性。 一开始那两个男性和樱庭法子保持了一点距离,但似乎显得有些不耐烦了,就一左一右地靠近,脸上的表情凶狠。 “你的父亲在我们那里借的钱还没有还!已经逾期了三个月了!”其中一名平头的男子语气低沉地说。 “嘁,为了一个破面包店还借这么多,和他的身体一样该死。” 樱庭法子也许是不想看见他们,纤细的身体顿时僵硬:“抱歉,我会还给你们的。” “还?你用什么还?身体吗?”另一个男性拿出手机打起了电话,“你晚上应该没什么事吧?我给你安排了一个歌舞伎町的啤酒妹。” 那平头男子伸出手紧紧握住樱庭法子的手臂,将她往车里推:“一晚上能赚很多钱,你不用几天就能还清!” “别动我!” 樱庭法子在不断反抗的时候,那平头男子突然发出一声尖叫声。 “疼——!” 要赶过去的神木彻见到那一幕的时候愣住了,脚步缓缓放慢,嘴角扬起一抹冷笑。 这家伙,玩这一套啊。 崛北鹰司不知何时出现在樱庭法子身边,一只手死死握住那平头男子的手臂:“没人和你说不能对女士动粗吗?” “你又是谁!她们家欠我们的钱!”正在打电话的那个男生怒声呵斥道,“你知道我们是谁吗!识相点就滚远点!” 崛北鹰司潇洒十足地甩开他的手:“告诉我,多少钱。” “什么?” “我说多少钱。” “一百万円!” “行,我给你。” 没有丝毫犹豫,崛北鹰司直接拿出手机给对方转账。 见钱到手,那两个混混就转身离开,动作行云流水,看来为此排练了不少。 崛北鹰司来到樱庭法子身边,语气温和地说:“法子,没事吧?” “谢......谢谢你,欠你的钱我会还的。”樱庭法子始终低着头,似乎还没从刚才的事态中回过神来。 神木彻站在原地看着,喂,好肮脏的手段啊。 “陪我去吃饭吧?在我眼里,只要你能陪我吃一顿饭,这八十万円就很值了。” ------------ 25.美好到令人不敢相信 “不好意思,忽然和你这种话,刚刚那两个人把你吓到了吧?”崛北鹰司仿佛朝着珍爱的女友温柔伸出手,暧昧的笑了笑,“法子,如果你遇见了很多麻烦,我一定能帮上你的忙。” 樱庭法子忽然往后退了一步,表情也变得很僵硬。 神木彻双手抱臂,这种拙劣的把戏樱庭法子应该能看出来,他大可以不用出去。 “行吧......如果只是吃饭的话......”樱庭法子有些心不甘情不愿地说。 神木彻:“????” “那我们走吧,我订了一家很不错的西餐店,而且我是那里的会员,能在顶楼用餐,我那么爱你,总算得到回报了。” 听到崛北鹰司得意洋洋地自吹自擂,神木彻的头都快痛起来了。 “咦——!” 就在崛北鹰司准备拉樱庭法子上车的时候,传来了一声无比做作的诧异声。 “法子老师怎么会在这里?这不是那个兰博基尼先生吗?老师是要抛下我去约会?” 樱庭法子浑身一怔,转头看见神木彻那张人畜无害的脸时,急忙摇头说:“神木你别误会!不对,老师不是去约会!” 神木彻就像一只宠物狗,困惑地歪着头说:“可是我明明看见你要上他的车欸。” “没有!也不是......说起来很麻烦......”樱庭法子面红耳赤地说完,又把头给转开。 自强心让她不想被学生知道自己的家庭状况,和崛北鹰司出去吃饭只是为了报答他出面解围,并没有其他想法。 崛北鹰司看见神木彻的瞬间,表情就十分阴沉,散发出一股令人难以接近的气氛。 他以粗厚的声音说:“你怎么也在这里?” 神木彻抬起手到额头处,故作四处张望: “有人和我说有一个身材高大,很酷又很有男子气概的、既冷静又诚实温和的演员在这里,优质男性会互相吸引,但现在看来好像就是兰博基......” 话还没说完,神木彻的语调一转,用玩味的视线盯着他的车,那是一辆普通的日系车。 “叔叔,你今天不开兰博基尼了啊?” 崛北鹰司眼角一跳,直接拉开车门:“法子,我们直接走吧。” “樱庭老师,你要抛下我?”神木彻可怜兮兮地凝视着樱庭法子,“我想着樱庭老师教我声乐知识兴奋了好几天,为了想考好外语每天复习到凌晨......” “早上来上学的时候想着能被老师传授知识真是太好了......” “如果我惹你生气了,请不要抛弃我,我会回去把玻璃擦的干干净净的......” “行了——!”樱庭法子完全顶不住神木彻这种表情,因为平时见他吊儿郎当惯了,突然又露出这幅表情,她完全承受不住。 此刻的他宛如清晨清洗的天空,太干净了。 时不时被发丝遮掩的眼睛正满怀期待的凝视着她,那可怜的眼神就像是刚从一座森林里跑出来,在街道上好奇打量着来往车辆的小鹿仔。 “老师不走,说了教你就会教你。”樱庭法子笑了起来,那双眼眸晶亮而温柔,如桥下流水里漂着的流樱,美的惊心动魄。 “真的吗?真的不会走吗?”神木彻真挚地凝视着她,好似月底的温柔,都偏心的倾洒在他身上。 她的心里忽然绷紧,宛如小提琴上的E弦,宛如冬季被积雪压弯的枝,就怕她教师的形象在神木彻心目中崩塌。 “谢谢老师,那我们走吧?”神木彻微微笑了,他走到樱庭法子跟前,直接卡在两人中间。 崛北鹰司整个人都快要气炸了,本来就要得手了,这个家伙总是冥顽不灵的出现! 樱庭法子看着他的笑容,心绪荡漾,这个世界上竟然真的有如此纯洁的少年。 “你学会了多少?”她问道。 “法子想让我学多少,我就随时学多少。”神木彻不动声色地牵起樱庭法子的手,“这里人太杂了,我们回去再说。” 樱庭法子一愣,不知道该不该抽出手,只感觉手心里暖烘烘的。 “法子!”崛北鹰司气地直接一拳打在车窗上,面容狰狞,“我为你可是花了一百万!” 虽然是假的转账,但他都快要气疯了,每次都快要得手的时候,这个少年总会突然冒出来! 周围的人都被这声喊叫惊住了。 樱庭法子侧过身说:“崛北先生,我很感谢您为我做的一切,欠的我都会还给你,请您再给我点时间。” “我只想要你!你还不明白吗!”崛北鹰司气的手臂都在颤抖,指着神木彻说,“这个家伙全部是装出来的!你别被他骗了!他的城府比你想的还要深!” 樱庭法子厉声呵斥:“崛北!你太过分了!竟然这么说我的学生!” 从东京湾吹来的风,将樱庭法子耳边的鬓发吹的飞舞,她的神态和语气,让崛北鹰司整个人都震住了。 崛北鹰司彻底下了决心,只要这个少年还在,他就永远不可能得到樱庭法子。 必须要清除掉!必须要清除掉! “法子,我们走吧,我不在意别人怎么看我,只要你理解我就好。”神木彻勾了勾她的手指,嗓音纯净稚嫩。 崛北鹰司的眼睛爆亮,恨不得射出光线直接将神木彻射穿。 “嗯,我们走。”樱庭法子点点头。 走出没几步,神木彻忽然脱开手:“等等,我想和那个叔叔说一句话。” 樱庭法子愣愣地看着神木彻,他正快步走向崛北鹰司。 崛北鹰司的那双犹如红色巨蟒的猩红大眸亮了起来,厉声喝道:“小子,你还敢过来?” “别打我喔,要不然我会在法子面前哭着在地上打滚,从这里滚到街对面的咖啡店。”神木彻笑道。 “很好,神木彻,你会因此付出代价。”崛北鹰司想笑出来,但气的嘴都咧了。 神木彻的笑容凝固在脸上,冷声说: “我就喜欢看你愤怒,手指捏到发白,脸上的表情就像面部血管里钻进去了吸血虫,因为我能够享受你的这幅滑稽、不堪的、并且永远无法得到法子的丑陋模样。” 眼前少年的话语落进耳中的时候,崛北鹰司差点没忍住想要抽出小刀捅死他。 “可是啊......我没想到法子会这么笨,不对,是美好。”神木彻转过头看了眼樱庭法子,俏皮地笑了笑,“樱庭法子美好到让我不敢相信。” 崛北鹰司激动的呼吸紊乱,瞪了眼神木彻说:“你祈祷着能见到五月的太阳吧!” Peng——! 他直接上车,发动机宛如也被揍了,轰鸣着驶离街道。 “神木,你和他说了什么?”樱庭法子好奇地问道。 神木彻耸了耸肩,眨眼间单纯无邪的眼神消失不见,但声音依旧干净温和:“我说法子你,是白痴吗? “啊?”樱庭法子怀疑自己是不是听错了。 “我说你是个大笨蛋,蠢货。”神木彻抬起手指着她的额头说,“这种小伎俩都看不出来,我劝你赶紧从御林的教师行列里退出去,去专业的培训机构里学上半年。” 樱庭法子彻彻底底地回应过来,难以置信地说:“你在骂我?” “如果你继续蠢下去,我还要打你屁股。” ------------ 26.美丽的人值得更好的 樱庭法子回到学校,哪怕上了中村美雪的车整个人都没有平复下来。 她无法相信,自己竟然被一名学生给指着头给骂了。 想生气,但脑海中却总是浮现神木彻那张宛如塑造雕像般的脸。 那清澈如水的男孩自然流畅地切换天真笑容,有时却又像坏学生一样吊儿郎当,善恶交织、黑白分明。 或许他真的如崛北鹰司说的一样,是一个很坏的孩子...... 这少年,几年后会变成什么样子呢,真让人无法想象,樱庭法子低头摩挲着手心想。 而且他的手....... “法子你怎么了?上车了一句话也不说?”中村美田余光瞄了她一眼,“而且你现在是发春脸喔。” 樱庭法子愣了一下,立马捂住羞红小脸:“我才、才不是发春脸!” 中村美雪笑着说:“神木他人呢?” “他说因为是骗班长跑出来的,所以要给班长留下来做事,让我们先回去。” 樱庭法子微微仰着头,是因为他看见了自己才会跑出来的? “那我们去卖点好东西吧。”中村美雪提议道。 “啊?嗯,好。” 两人又去到附近的生鲜超市,购买了新鲜的食材,到公寓的时候,天已经黑了。 中村美雪停好车,樱庭法子从后箱拎出大包小包的袋子。 “不是说好了不喝酒吗?”樱庭法子见后备箱有一箱红酒就忍不住说,“你们一喝酒就很过分。” 她现在还记得之前神木彻来的时候,东川夏羽那一副丢人的模样,甚至黏在他身上。 中村美雪直接环抱起红酒箱,抬了下腿:“打折特惠,不买太可惜,而且这是果酒,神木应该也能喝。” “这不是理由吧......”樱庭法子叹了口气,想让这两人不喝酒果然过于困难。 回到公寓推开门,戴着银框眼镜的东川夏羽正盘坐在椅子上,手指飞快地在键盘上敲打着代码。 樱庭法子见环境良好,空气良好,一直提着心终于放了下来。 三人立刻就开始了料理,樱庭法子为主手,另外两人打打下手。 “神木喜欢喝黑胡椒汤吗?”中村美雪看向樱庭法子正在做的黑胡椒汤。 因为厨房内的温度,樱庭法子的脸红通通的,她手伸进围裙里的手机:“我去问问.......” 但很快,她就停下了动作。 不对,自己为什么要去问? 樱庭法子像是闹别扭般地噘起了嘴,继续煮着黑胡椒汤,甚至还多加了份量。 这家伙在几个小时前骂自己呢,凭什么要问他喜欢喝什么?哪怕她今天煮的是辣椒水,神木彻这个家伙都要喝下去。 东川夏羽洗干净手,拿着一个小椅子坐下来洗着蔬菜,见她越加越猛:“法子你不问了?他胃口这么重?” “有什么好问的,有他吃的就不错了,还挑着挑那的,要是不能喝也是他活该。”樱庭法子有些气呼呼地说。 东川夏羽正费力地将蔬菜折断,听到樱庭法子的话微微一怔:“法子你认真的?” 樱庭法子翻了个白眼,嘟嘴说:“当然是认真的,他爱喝不喝,不喝拉倒。” 东川夏羽仿佛受到了极大的刺激,放下蔬菜,神情肃穆地望向中村美雪。 两人面面相窥,作为快八年的好友,她们岂能不知道樱庭法子。 她对后辈的态度都极为温和谦爱,哪怕被贪玩的孩子用水枪射了,也会蹲下来摆出温和大姐姐的态度,平和地和孩子交流,是公认的老好人。 “牙白......”东川夏羽从中村美雪的眼神中得到了相同的确认后,倒吸了一口冷气。 中村美雪将香薄荷剁碎了搅拌放进烤松鸡里:“法子,神木他惹你生气了?” “也不是生气,就是......”樱庭法子一时间也说不上来,搅拌着锅内的汤汁,“只是不爽......” 东川夏羽忽然大笑出声:“哈哈,不爽,法子你竟然会不爽。” 樱庭法子瞪了她一眼:“你每次喝酒喝到发酒疯我也很不爽。” 东川夏羽的嘴角往上一扬,起身回到房间,过了会儿就又折返回来。 “法子,这个给你。” “什么?” 樱庭法子看了她伸来的瓶子,以为是什么调味料,当看见上面有「蝮蛇饮料!恢复雄性活力」的文字时,她才反应过来。 樱庭法子脸红的就像漫画里的少女:“我要这个做什么啊!” “我还有三瓶,把这个加进汤里,到时候神木他把持不住。”东川夏羽嬉皮笑脸地说,“本来要给我男友的,但先你试试也不是不行,记得帮我问问感想。” “他喝这种东西做什么啊!赶紧拿开!” “法子好冷漠。” “是你太激进了啊!笨蛋!” ◇ 神木彻起初想回班级承认错误,结果发现根本就不需要他。 玻璃被藤井孝介和国井修两人擦的干干净净,听其他同学说是因为偷懒被教导主任抓住了,他的工作也被那两人承包了。 这让跑出校园还幸免于难的神木彻感到十分愧疚,但愧疚的心情三秒后就消失不见,取而代之的是「我运气真好」。 先回到公寓洗了个澡,接着打了网约车来到樱庭法子的公寓,手里还拎着之前从神保町买的声乐书籍。 摁响公寓的门铃,开门的是东川夏羽,她抬起手扶着门框,摆出杂志上的模特姿势,高抬着长腿说,闪耀着妖艳光芒的双唇吐出幽微的气息。 “欢迎回来~~神木君~~” “......谢谢。” 神木彻总感觉自己是进了什么窑子。 “没人跟来吧?”东川夏羽探出头看向四周,伸出手拉住神木彻的手臂,“进来吧你,都等不及了。” 一走进公寓,空气相比起上次清新了不少,起码烟味和酒气味现在还闻不到。 桌面上的晚餐简单且精致,葱香小羊排,炸虾,果干,还有表皮烤的酥脆的松鸡,还有一碗胡椒汤。 东川夏羽手搭着神木彻的肩膀,看着在橱柜前专心收拾着瓶瓶罐罐的樱庭法子,低声说:“神木,法子生气了。” “生气了?”神木彻愣了会儿,之后露出笑容说,“我知道了,我先去洗手。” 中村美雪打开了一瓶果酒,和东川夏羽两人各倒了一杯,互相碰杯后站在原地看着两人。 神木彻走到洗手台打开水龙头,一边洗手一边用她能听见的声音说:“法子,这一小桌是专门为我做的吗?” 樱庭法子注意到神木彻在身后,脸红扑扑的踮起脚尖想要阖上柜子说:“怎么可能。” “法子,因为我骂你,所以你生气了?”神木彻走过去为她阖上柜子。 樱庭法子撑着红润的脸颊,噘着晶莹的嘴巴说:“我才不会生气。” “我之所以说你,是因为法子你根本就不懂,你把自己的幸福拱手相让,去让另一个人追求他根本不会得到的幸福。”神木彻单手抵住柜子,“身上压的人情太重会无法前进,法子你很好,上帝派我来骂醒你,不是因为你不配,而是你值得更好的。” 樱庭法子娇嗔地瞪了他一眼:“油嘴滑舌。” “我说真的,即使让我去偷,去骗,去杀人,我也不会骗法子。” 樱庭法子下意识地移开视线,他的嘴实在是太甜了,明明被骂了还被他说的小鹿乱撞。 将来能成为他女友的女性一定很容易感到满足吧。 ------------ 27.走!跟我进屋! “对了,你这次的月测感觉难不难?”樱庭法子赶紧转移话题。 神木彻觉得好玩般的笑着说:“法子,你不生我气了?” 樱庭法子瞪了他一眼:“我是老师,怎么可能会生学生的气。” “法子你放心的交给我吧。”神木彻肯定地说道,“在有价值的人来之前,我一定会让你完美无缺地待在自动贩卖机里。” “我待在自动贩卖机里?” “对呀。” 神木彻笑着说道, “法子你就像自动贩卖机里的波子汽水,我就像手里没零花钱的小孩,踮着脚尖把脸贴在玻璃上,等到我有硬币的时候并得到你的时候,我的心就会像噗嗤噗嗤的波子汽水,把整个夏天都带给你。” 神木彻肯定,许多事情顺其自然会更好,但现在已经是踏出第三步的阶段了。 “......谢谢,不过你要好好学习喔。”樱庭法子澄澈的双眼睁大,既害羞又强装镇定地拿起碗筷到桌面上。 她感觉内心深处的缝隙裂开了一丝,有东西从那里窜出来,就像是过山车一样从她的胸口呼啸而过。 “米饭熟了,赶紧来吃吧?美雪?夏羽?” 中村美雪和东川夏羽两人像精品衣店摆在门口的模特,手里拿着高脚酒杯,脸上始终摆着一副在犯罪现场的侦探严肃脸。 果酒带来的酒精刺激让两人的呼吸都是炙热的。 在两名挚友一言不发的注视下,樱庭法子的呼吸也渐渐慌张了起来,柔美曲线上下晃动:“赶紧来吃!要不然凉了!神木也快点!” “好的。”神木彻刻意拉开樱庭法子对面的椅子。 叮叮当当的碗筷声响起,樱庭法子的料理十分温和,齿颊留香,果然还是这种家常饭吃的更加温馨。 “啊,我的朋友喊我去聚会,我差点忘记了!”中途,中村美雪突然拍了下头,慌慌张张地站起身来。 樱庭法子好奇地问:“有聚会吗?是谁?” “法子你不认识啦,是我小学同学。”中村美雪拿起车钥匙,对着东川夏羽使了个眼色。 东川夏羽正手撕着鸡腿,愣了一会儿就急忙吞了下去:“啊对对对,那是我和美雪的小学同学。” “你们两人以前在一个小学?我怎么不知道?”樱庭法子问。 “在!总之还有很多事你不知道!”东川夏羽回到房间戴上帽子,又披上了外套走到玄关处,“法子我们先走啦。” 樱庭法子皱着眉头看着桌面上才吃到一半的饭菜:“那你们早说啊......浪费这么多要怎么处理啊。” “放冰箱,夏羽会吃掉。”中村美雪说。 “对,我会吃掉。”东川夏羽竖起了大拇指,但是视线却落在神木彻身上。 神木彻微微一笑。 两人走了后,客厅内只剩下神木彻和樱庭法子两人。 “法子,只剩下我们两个人了。”神木彻放下筷子,双臂抵住桌面,意在言外地提起嘴角。 樱庭法子愣了一下,那两人走了后,餐桌上的热闹气氛宛如一场幻境。 “啊嗯......又要剩很多了。”为了不让神木彻注意到她的慌张,樱庭法子表情紧绷着,一直在吃着菜。 不对?自己为什么要慌?樱庭法子的脑筋突然转过来。 神木彻站起身来,椅子发出「咯吱」的声音,这动作把樱庭法子吓了一跳。 “你的脸颊。” “嗯?” 神木彻抬起手,往着樱庭法子的脸颊伸去,在她的唇边,有一颗小米粒。 樱庭法子的呼吸霎时间慢了半拍,目不转睛地看着神木彻接下去的动作,他的食指盛起那颗米粒,在触碰的那一瞬间,脸颊好像被狗尾巴草给扫到了。 他难道......要把这米粒放进嘴里吗?像少女漫画里那样的...... 神木彻的食指黏着米粒,樱庭法子就像对着逗猫棒目不转睛的小猫。 当看见神木彻就要送那米粒到他嘴里的时候,樱庭法子的心里突然涌现一股占有的诡异情绪。 吃下去吧,能吃下去吗? “法子,你在看什么?”神木彻忽然手指一转,直接将米粒摁在纸上。 没有吃下去! 樱庭法子的脸宛如火烧云,在心里痛骂自己怎么能想那么过分的事情! “没有,我没看什么。”她急忙摇头。 神木彻笑着说:“法子你想让我吃下去吗?” “才没有,而且太不卫生了!怎么可能会想这个!”樱庭法子不知所措地移开视线,“神木你怎么能这么想......” 神木彻点了点头,扭头看向窗外,夜幕降临星光点点,空有风声。 樱庭法子偷偷瞄了他一眼,问:“神木你的声乐学到哪里了?” “一个都没学。” 假的。 “哎......”樱庭法子惊诧了会儿,随后无奈地扶着额头说,“所以说了不要想着逞能,半个月的时间哪里够啊......真是给我添麻烦......” 怎么可能会有人半个月左右的时间双簧管就能上台表演的,要是真的有,那他绝对是上帝派来促进人类社会文明发展的天才吧? “因为我想和法子多在一起,所以一个都没学。”神木彻忽然拿起碗筷走到洗碗台,“如果法子觉得教我是浪费时间,可以早点和我说。” 樱庭法子的脑袋上浮出问号,他生气了? “我没有那个意思,你为什么要这么说啦!”樱庭法子急不可耐的辩解声在他身后响起。 “樱庭老师不用勉强自己,我知道我这个人喜欢逞能。”神木彻一边洗碗一边说,“现在我连双簧管都没有买,声乐也没学,你对我没信心也正常,我碗洗完就走。” 他说的很认真,樱庭法子略显失落的脸庞上撑起微笑,神色黯然地说:“神木,我不是这个意思,我很相信你的哦。” “这样。”神木彻关掉水龙头,转过身来神情冷漠,“那樱庭老师好好教我,我欠你个人情。” 人情? 樱庭法子一怔,忐忑不安地望着神木彻,她从没见过神木彻摆出这一副姿态过,平日里他在自己面前总是吊儿郎当嬉皮笑脸的。 他肯定是生气了。 樱庭法子深吸了口气,鼓起勇气站起身拉着神木彻的袖口:“走!跟我进屋!” ------------ 28.香水般甜腻的女生 两人走到樱庭法子的房间。 简洁的梳妆台上是各种各样女人用的化妆品神木彻能看见有一两个是很贵的品牌,但已经见底。 作为替代品的是一堆相对廉价的化妆品,其中有一些还没有开封。 房间内的装饰简洁,如果不是空气中有着淡淡的香气,估计很难猜到这是女生的房间。 樱庭法子盯着神木彻那极聚少年气息的身躯,想着他真的是极品少年。 结果越看她的脸就越红,结果自己率先忍受不了转移开视线说:“你的书有带进来吗?” 神木彻的眼眸里带着促狭的笑容:“法子你直接拉我进房间,我怎么带?” 樱庭法子一愣,目含愠怒瞪着他说:“赶紧去拿!我绝对不会留情的!” “千万别对我温柔啊。”神木彻笑了笑,出门去拿书。 在神木彻出门后,樱庭法子鸭子坐在坐垫上,不断环顾着四周,她平日里就很关注私生活,应该不会有什么奇怪的问题。 当神木彻一分钟都没进来的时候,她微微侧身,眼角的淡淡粉影天真单纯。 低头想他去哪里的瞬间,神木彻就进来了,樱庭法子觉得他像一只悄无声息的黑猫。 神木彻拿着书本放在桌子上的时候,说道:“法子,我很感谢你。” “等结束了再感谢我也不迟。”樱庭法子伸出手拿过了声乐书籍。 “我不是说你教我。”神木彻坐在她对面,笑着说,“和异性交往的基础是尊重,我很介意你对我是否有戒备。” 神木彻的嘴角贴着莫测高深的笑容,看的樱庭法子自己大概也激动起来,一时半刻管不住自己的嘴巴。 “没问题,我不嫌弃神木的。” 神木彻没想到樱庭法子会说这种话,忽然哑然失笑:“哈哈,法子,谢谢你。” “不是!我不是那个意思!”樱庭法子樱花色的脸颊好像染了水,“是因为你是个小家伙!再说了,你哪里懂什么异性交往!” “法子说的对,我不懂异性交往。”神木彻耸耸肩,看向梳妆台上的品牌说,“法子你都用这些化妆品吗?” 樱庭法子的视线盯着神木彻额前的刘海,说道:“神木你懂化妆品吗?” 神木彻点点头:“嗯,以前给我的朋友送过,很贵,我攒了一月的零花钱才能买到一个粉底,下单的时候都在哭,但这些好像都很便宜。” 樱庭法子一愣,想着他一边下单一边嚎啕大哭的样子,顿时哑然失笑:“让你见笑,真是不好意思。” 神木彻移回视线,翻开书本的第一页:「认识简谱的构造」,双簧管样式的书签,正夹在第一页。 “我怎么会笑。”神木彻眨了眨眼,“我想给法子穿上正规的晚礼服,化上最漂亮的妆容,然后邀请你去城堡里跳舞。” 樱庭法子捂住嘴唇哧哧地笑着,气息从虎口漏出:“神木你真的好会说话,你周围的女生一定很幸福。” 神木彻的白皙修长的手指重重点着厚厚的书页:“法子你错了,不是我周围的女生会感到幸福,是只认为得到我付出的人才会觉得幸福。” “哈哈哈,我懂啦我懂啦。”樱庭法子捂住小腹快要笑出泪来。 “法子你果然是笨蛋。” “行了开始上课了,神木同学,喊我老师。”樱庭法子害怕眼角的粉底会晕开。 神木彻单手托腮看着她说:“就我们两人,我是不会喊你老师的,法子。” “......” 被他这么搞的樱庭法子闹了个脸红,倒先不好意思了:“没大没小,那随便你了。” 接下去,樱庭法子不断地和神木彻讲授着关于声乐基础的知识,因为神木彻早早地就看过了,所以不听也没什么事。 樱庭法子看他一副漠不关心的态度,就不断地挑出开头的基础进行提问。 “音阶是什么?” “将音高顺次排列的音列。” “调性的基本概念?” “主音和调式类别的总称,简单就是24个大小调,将不超过七个少于三个音联结在一起构成的体系。” “......” 结果任何问题都被神木彻一一完美解答,听的樱庭法子整个人都懵住了。 不过仔细想想他是年段前三,学习能力肯定比其他学生来的强。 “神木,你是不是在偷偷靠近我?”樱庭法子放下书,神色严肃,她注意到他的身影越来越近。 “法子你喷的香水很香,我想闻闻是什么,送给我今后的女孩。” “香水?我没有喷香水啊?” “原来法子是像香水一样甜美的女孩。” “.......”樱庭法子「啪」的一声放下了笔,瞪着神木彻说,“神木,你又在乱说话。” 神木彻坐回了原位说:“开玩笑,我只是在想我为了法子在努力,法子是不是可以给我点奖励。” “你努力是为了自己好吗?”樱庭法子用叹息的口吻说,“而且放假这几天我不能帮你。” “为什么?” 樱庭法子悄悄按住眼头,不知怎的喉咙好热,纤长的睫毛上下颤动:“我要去医院一下。” 【尤里卡时刻:和樱庭法子一同去医院】 【尤里卡奖励:一百万円】 神木彻本来就有这个想法,直接把系统弹出来的消息挥走:“医院?在东京都内?” 樱庭法子语气低沉:“嗯,就在东京综合病院。” 那就在新宿站附近不远,出站步行十分钟左右就能到。 神木彻察觉到她的异状,指尖温柔地轻抚樱庭法子的头发:“法子,我们一起去吧。” “你去做什么?”樱庭法子目视着他,刚涌上来的不安无声无息地从他的指缝间溜走。 “法子难道要和其他人一起去?” “怎么可能?” 神木彻收回手,轻快的说:“那我去有个伴吧?” “和这有什么关系?我不会孤独。” “法子觉得我是累赘,不想带我去?”神木彻用调侃的语气说。 “才没这回事呢!” 想着可能又要被他误解,樱庭法子就焦虑地左立不安,挤出来的声音比平常窝囊好几倍。 “那就这样吧,明天早上八点前在原宿站前见面。”神木彻站起身来,将书收拾好。 “不继续了?我教的不好?”樱庭法子心脏一缩,仿佛被紧紧地握住。 “我说了很多遍,法子你很好。”神木彻笑着说道,“我很想把法子的时间都吃掉,但不是现在。” 说完后,神木彻直接出门离开。 “等等,我送你。” 回荡在室内的呼唤,紧接着响起啪嗒、啪嗒的匆忙脚步声。 送走神木彻后,樱庭法子不知怎么下意识地松了口气。 然而当她的脑海中回响起神木彻极为真挚的语气时,惶惶不安的感觉忽然窜过背脊,目光微微闪烁,吹弹可破的雪白肌肤浮现出淡淡红晕。 应该......不会吧...... ------------ 29.如月千早,给我好好看着(4000+二合一) 五月二日,周日。 神木彻六点起床,继续复习声乐书半个小时,为了让自己的肺活量增加,他又去附近的公园里晨跑。 早晨的公园只有昭和时期的老奶奶和老头子,像神木彻这样的年轻人是少之又少。 有一名华夏人领着他们做太极拳养生,神木彻跑完也跟着练,因为动作十分标准,还被那个华夏人领上去做示范。 太极拳打完,神木彻在自动贩卖机里买了一瓶冰可。 “年轻人少喝可乐,可乐会杀精。”两名身穿运动服的老奶奶慢跑了过来。 神木彻刚拧开盖子,抹去额上的汗水说: “您说的对,可乐不仅会杀精,里面还有甲醛和核辐射,还有大量的一氧化二氢和伽马射线,居专家表明,它的成瘾性是毒品可卡因的八倍。” “知道还喝?” “因重振东瀛经济,吾辈义不容辞。” 两个老人纷纷摇头,扭着腰肢小跑开了。 神木彻一边喝一边看那两个老人,说是跑太过牵强了,这是竞走? 离开公园回家洗了个澡,换上休闲的白衬衫和裤子,站在镜子,神木彻撩了撩刘海,他并没有觉得自己的颜值能让全体女性沦陷、让对方不顾一切扑上来的蜜汁自信。 但在目前生存的环境里,神木彻的确感觉自己的杀伤力很足。 出门,搭乘前往新宿站的电车,处在高峰期的时段,各种落单的美女宛如潮水从眼前经过,上帝好像在云端对着神木彻坏笑,逼迫他出手。 在各种软绵绵的碰撞意外中,神木彻终于下了电车。 距离和樱庭法子预定好的时间还有二十多分钟,还有富余时间。 神木彻不喜欢让人等待,因为他不想在无意中强行侵占他人的时间和劳动,无论是什么时候。 他坐在长椅上,灿烂的阳光洒满通往车站的道路,街道的树恣意伸展着枝叶,一群小学生骑着自行车,兴奋地从一边呼啸而过。 “神木,你等很久了吗?” 这时,一缕馨香扑鼻而来,樱庭法子上半身穿着白色T恤,头戴着一定卡其色帽子,朴素的衣着也难以掩饰她凹凸有致的身材曲线。 “怎、怎么了?”樱庭法子见神木彻面目呆滞。 “今晚我一定会醉,横竖睡不着觉。” 樱庭法子担忧地问道:“你没睡好吗?” 神木彻双手扶着额头说:“因为我要花一整晚的时间把现在的法子从我的海绵体里撵出去,可我又舍不得。” 赞美,是一门艺术,这也是为什么在巴洛克时期,大多数艺术家会带着有夫之妇的女性去大草原飞奔。 神木彻不是评委,一味地说明「你很漂亮」「衣服真好看」并不会拉进两人的距离,因为这只是社交的礼貌用语。 女孩都喜欢看见自身的魅力对周围产生的影响,而不是被对方以礼貌用语夸奖「你很漂亮」。 当一名异性因她而神魂颠倒,这才是一名女孩最为满足的时刻,用自身的变化来赞美对方才是最稳妥的方式。 “给我少来。”樱庭法子娇嗔地瞪了他一眼,嘴角却有着掩饰不住的笑意。 神木彻笑着说:“那我们走吧。” “还有人呢。”樱停放啊子快速向四周扫视了一圈,看了看神木彻身边的空位,犹豫了一下,终于像是放弃了一样,坐在了他的身边。 还有人? 神木彻隐晦地瞄了眼樱庭法子,她的小鹅蛋脸似乎抹了粉底,好像染上了樱花。 难道是和自己出来感觉不放心?所以喊了东川夏羽或者中村美雪过来? 不过应该不可能,神木彻想到,这些天他的威胁度在樱庭法子这里几乎降到了零。 那到底是谁? 樱庭法子拘谨地并拢着双腿,当看见神木彻一脸严肃的时候,率先嘟嘟囔囔地开口:“因为我对双簧管并不是很了解,趁着这个机会可以让神木你吸取经验。” “哦,这样。”神木彻单手抵着下颚,视线不断地搜寻四周。 一辆车停在入站口,一名凛然而清丽的少女从车里走下。 穿着白短袖和高腰长裙的她,在美女如潮的新宿出奇的亮眼。 绝美的小脸蛋,纤细的腰肢,修长匀称的白皙双腿,仅仅是行进的姿态,都让其他女生自愧不如。 “上午好,樱庭老师,神木同学。”如月千早撩起被风微微吹散的长发,笑着说。 什么玩意?为什么是这个人? 樱庭法子露出温和的笑容说:“不好意思,难得的假日还麻烦如月同学出来。” 如月千早澄澈的眼眸凝视着神木彻,意味深长地说:“不会,我也很期待和神木同学出来玩。” 神木彻收拢了下心情,皱着眉头问:“为什么你会在这里?” 如月千早取笑道:“这就是你面对喜欢的人该有的态度?” “樱庭老师?”神木彻懒得和如月千早说话,和这种类型的少女说话是最废大脑的。 樱庭法子笑着说道:“如月同学对乐器很有研究,她来帮你一定比我帮你更好。” 她这么说着,还不断地朝着神木彻使来「一定要把握好机会」的眼神。 神木彻整张脸都要沉下来了。 “神木同学,你不赞美你喜欢的人吗?”如月千早笑着说。 “呵呵,你今天好漂亮。”神木彻脸上支撑起笑容。 这家伙绝对是故意的,当时他绝对是脑子进了水才会想到说喜欢她的,这下太失策了,这就是又因必有果么。 “好敷衍,真出乎我的意料。”如月千早小手捂住嘴。 樱庭法子双手一拍,极其热情地说:“那你们两人就好好逛吧,我先去医院,中午我们再碰面啦。” 神木彻一怔,这才反应过来原来是这样,不解风情的人是他啊。 如月千早双手抱臂,侧目看向神木彻:“神木同学,现在要怎么办?” “......” 樱庭法子不知怎么地总感觉心里慌慌的,周围充满了紧张感的黏腻空气,紧紧的贴在她的皮肤上。 “行,如月同学麻烦你带我去买双簧管。”神木彻单手插兜,脸上挂着爽朗的微笑,“樱庭老师,我们中午再一起吃饭。” 樱庭法子缩了下肩膀,像是想要逃离水流的蚂蚁一样,挥了挥手就急忙走开了。 “首先我谢谢你即将指导我的未来。”神木彻耸耸肩说,“那我们去哪里买?银座还是雅马哈大厦?” 如月千早并没有回答他的问题,而是看着樱庭法子的背影说:“为什么不跟上去?你要是想的话,樱庭老师也不会拒绝吧?” 神木彻看了她一眼,又很快收回视线,不得不说美少女的容颜不能距离太近,否则太容易沦陷了。 “你真想知道?”他问。 从樱庭法子走后就一直面无表情的如月千早回应道:“神木同学,你真以为我来是给你机会的?同时我的付出不需要回报?” “希望等你彻底爱上我到无法自拔的那一天,也能说出这样的话。” 神木彻说完,如月千早摇摇头笑了。 他说这句话并不是故意开玩笑,他对如月千早的事情不感兴趣,这句话说出来只是觉得不爽在挑衅她而已。 见她笑了,神木彻也耸耸肩笑了:“去医院的心情很难有好的,如果樱庭老师心情坏的原因一开始没有我,却因为我的话心情变得更差要怎么办?” 如月千早以厘米的距离点了点头,看了下四周说:“我们去东京银座的山野总店。” “麻烦你带路了。” “跟丢了不关我的事。” “跟丢了我就和樱庭老师告状。” ◇ 东京银座车如水马如龙,两人在银座大道下车,整条街都是时髦奢侈店,嗅到了资本金钱的浓厚气息。 山野乐器银座总店传播音乐文化超过一个世纪,见证了网络传播和CD文化的落幕。 神木彻和如月千早走进店内,前些年这里的面积缩减了四分之一,但依旧吸引了大量的海内外购物的游客。 一至三楼主要销售的是CD唱片,甚至能看见大正时期的黑胶唱片集,应有尽有,是CD人的天堂。 神木彻就像个雏鸟一样都周围的一切都充满了好奇,墙壁上贴着的歌手他不认识,但看上去很厉害。 如月千早的目的性很足,一直往五楼走。 “双簧管相比其他乐器会更贵,你带够钱了?”在楼梯上,如月千早问道。 神木彻点点头:“我已经做过功课了,就买一百五十万左右的。” “一百五十万左右的?”如月千早的小脸蛋露出惊讶的表情,“你去吃软饭了?” “嗯,我小时候体检,医生说的胃不行,要吃软饭才能活下去。”神木彻随口搪塞道。 不过对方认为自己有能吃软饭的资格,神木彻不知为什么觉得还挺骄傲的? 如月千早手抵着下巴说:“如果是这个价位的话,专业级别的也有很多选择了,不过对你来说也无所谓了。” “哈?你什么意思?” “因为就半个月左右的时间,用新手级别的还是专业级别的对你来说都没多大区别。”如月千早露出甜美的笑容说,“不过用专业的双簧管上场,起码别人还会觉得你有钱,不至于太丢脸。” 神木彻不爽地说:“别人不行不代表我不行,不就双簧管零基础么,半个月时间我爆杀。” 周围的客人,包括在旁的店员,一听见神木彻的话顿时脸都黑下来了。 这么帅的帅哥竟然是个白痴,太可惜了。 “算了,反正也不关我的事情。”如月千早收回视线,嘴里继续念叨着,“马里高斯音色温暖而圆润,但爱裂人众皆知,布菲的音准好,而且防裂,劳瑞的声音纯洁高贵,约瑟夫也不错,工艺精良,音准音色也很出众......” “决定了,就选这个布菲尼斯的Legende BC3616半自动。” 神木彻就像来异地旅游的人一样,跟着如月千早身后听着她不断介绍着双簧管,还已经选定了其中一个。 “半自动?如果我选全自动的话,它会帮我吹吗?” 如月千早用看幼稚园小孩的目光盯着神木彻:“全自动和半自动在指法上会有不同,区别在于泛音按键。” “是我愚昧了,请问你怎么看上去什么都懂?”神木彻以学生的姿态询问。 如月千早视线冷漠的看了他一眼:“不是看上去什么都懂,而是因为有去学,所以才懂。” “厉害厉害。”神木彻顿悟。 接着,神木彻直接买下了如月千早指定的双簧管,再购买了制作哨片的小道具,一共花了一百三十万円。 店员将双簧管分为三节包装好放进盒子里,交给神木彻,他有些担心自己装的不行,就打开待在店里重新组装了一遍。 走出店面,时间已经快到了中午,没想到会逛的这么晚。 “我们去找樱庭老师。”如月千早撩着额前的刘海说。 神木彻看了她一眼,笑着说:“......怎么突然觉得你好可爱啊,如月同学。” 如月千早立刻瞪过来,戒备心态表露无疑:“我知道,不用你提醒。” 神木彻笑了笑,他只是随口说一说,没必要深究。 两人从新宿站下电车,如月千早说她还在医院里。 站外车来车往,路人衣着组成的艳丽色彩在眼前展开,宛如鸟类般毫不吝啬地绽放色彩,强烈刺激着视觉感官。 不过,在这片艳色的洪流中,发出醒目光芒的是那一辆绿色迈凯伦跑车。 从主驾驶下来的男性整理了下衣领,和车内的人说了些什么后,里面的女性就搂住他的脖颈,亲吻了下他的脸。 崛北鹰司?他来这里做什么?又是冲着樱庭法子来的? “你想在这里等?”如月千早转过头见神木彻一动不动,顿时皱着眉头问。 神木彻面无表情地看着崛北鹰司快步走进医院,双手插兜说:“如月同学你之前说过,是在观察我是吗?” “那又怎样?” “那我给你一次机会,能看出多少就全看你自己。” “什么意思?”如月千早露出「不明所以」的表情回答。 神木彻抬起手将刘海往后拨弄说: “看见那辆迈凯伦跑车了吗?我能从那女性的嘴里套出来他们来这里的目的,同时她还会为了我,向那个男人隐瞒我的行踪。” 如月千早闻言,眼神相当认真,宛如寒气逼人的干冰:“你似乎认为去勾搭有男伴的女性有成就感?” “成就感?不,不是。”神木彻耸耸肩笑道,“我是为了樱庭老师而搭讪,不是为了我而搭讪。” 如月千早小手捏住柔软的下巴:“你思考的方式真奇怪......” “总之好好看着,这对你的人间科学课题有帮助。” 她头一偏,摆出疑惑的模样:“你是经历了怎样的生长过程才会这么乐观?天天过生日吗?” “是早晨的可乐。” 神木彻笑了笑,径直走向那辆停在路边的迈凯伦超跑。 ------------ 30.请问你渴望爱情吗?(4000+二合一) 神木彻大口吐纳着五月的温和空气,似乎想到了什么,又折返回来拿出手机。 “给我你的联系方式。”神木彻面无表情地说。 如月千早双手抱臂,手指轻轻敲打着:“你用这一套?” 神木彻说道:“不然你能听见?我可不会在大街上买个喇叭系在腰间,把分贝开到最大给你听。” 似乎是脑海中想象到了他在街上系着喇叭的场景,如月千早忍不住笑了笑,从包里拿出手机,两人交换了联系方式。 神木彻拨通了如月千早的电话,再次往那迈凯伦GT走去。 他并没有直接上去敲车窗,而是先走到车前,确保车内的女性一抬眼就能看见他的位置。 神木彻的视线偷瞄车内,她看上去二十五出头,容貌姣好,微幅的波浪卷发轻垂在脸颊旁,身穿黑色无袖衬衫。 当他在心里不断揣摩的时候,对方忽然抬起头,那双戴上假睫毛的眼睛注意到了神木彻。 神木彻倏然绷紧了身,像个被发现做坏事的男孩一样移开视线。 车内的女生却饶有兴致地看着站立不安的他。 或许是对刚才偷窥举动感到丢脸,神木彻的脸颊依旧有些泛红,从耳朵到脖颈的线条颇有感性少年的气息,清瘦欣长的身形穿着一袭白色的衬衫。 男女间的感知能力有很大的差异,男人是点到点的,女人是点到面的。 当神木彻把对方当做目标时,对方也会不由自主地将他当做观察的目标。 在这期间,神木彻选择当这个区域内最醒目的那个男性,手里提着的双簧管盒子和出众的颜值,足以让他成为这里的孔雀。 过了一段时间,神木彻故作地深吁一口气给自己打气,脸转向车内的女性,注意到她也在看着自己。 很不错的开场,没有一步是多余的,两人正在很默契地透露出信息。 「我正在对你产生浓厚的兴趣,我选择站在这里给你观摩,如果你对我有兴趣也请看我,没兴趣可以不用再直视我。」 神木彻几乎是用小跑的方式来到迈凯伦GT跑车边,在女性的眼中看上去像急不可耐的求偶者,看上去十分滑稽。 他轻轻敲了敲车玻璃。 车窗落下,能听见车内正在播放竹内玛利亚的《车站》。 副驾驶位上的女性保养得宜,肤面上散发着优雅的光泽,手指上涂抹着酒红色的指甲油。 “你是和朋友打赌打输了吗?”还未等神木彻开口说话,那女性便露出了甜美的笑容。 神木彻刻意看了眼医院的方向,笑着说道:“你真厉害,我是怎么被发现的?” 直接否定「陌生人」对自己的判断,会让对方产生挫败感,只是搭讪的禁忌。 “我一天能遇见好几个你这样的。”女孩在车内架着双腿,穿着的黑色高跟鞋不自然地提起,“你经常这样认识女孩吗?” 她问话的语气里带着几分挑衅,看来她经常被男性搭讪。 确实,如果光从颜值和身材来看,她绝对是寻求肉体刺激的不二人选。 “嗯。”神木彻微微躬身才发现她穿着牛仔热裤,旋即用自嘲的语气说,“我瞄了你一眼就想过来认识你,该不会被你鄙视吧?” 那女孩自信满满,毫不退怯地说:“哈哈,谢谢,我以为你是从新宿一直尾随我来的呢。” 神木彻觉得气氛很好,继续笑着说: “其实我陪着我朋友去玩,因为等人所以无聊打赌能不能得到你的联系方式,你呢?男友把你留在这里,会被不怀好意的人盯上的喔。” “他不是我男友,只是我的朋友。”那女生耸了耸肩,接着凝视着神木彻意味深长地说,“他说家人住在医院里,每次进去都要很久才能出来。” 家人?神木彻一怔,如果不出意外指的应该是樱庭法子的家人吧? “这样......我叫神木彻,在一家培训机构里担任双簧管首席。”神木彻脸不红心不跳地说道。 “吉泽杏璃,你可以叫我YOYO,是名模特。” 神木彻笑了笑,忽然指向了车后镜说:“你瞧,那就是和我打赌说能不能得到你联系方式的朋友,正在打电话的那个。” “哦?” 吉泽杏璃很有兴致地看向车后镜,结果一看见那个少女时,脸上的表情有些微妙的变化。 那少女修长的手脚纤细且白嫩,五官宛如人工雕琢般精致,她宛如飘荡在灰色汪洋中的雪白帆船,是黑夜中明亮的灯塔。 吉泽杏璃突然之间对这个帅气的双簧管首席好感大降,他的意思是说「自己的朋友很漂亮,你给不给联系方式也无所谓吗?」。 “欸~~,你朋友很漂亮啊。”吉泽杏璃的语气拉长,不满的情绪扑面而来。 神木彻故作玩笑地说道:“对,她非常漂亮,以前是我的前女友。” “前女友?” “嗯,但我觉得我和她不像同一种生物。”神木彻仿佛受到阳光刺眼般地眯着眼睛说,“话说回来,你接下去要和你的朋友去吃饭吗?” 不知为何,吉泽杏璃脸上露出不愉快的表情说:“没有,他说今天来了很多朋友,要请他们吃饭。” 很多朋友? 但很快,她就露出一副戏谑的表情说:“他说今天事情解决后就能一直陪我,你要小心点喔。” 神木彻在一瞬间愣神了片刻,反应过来笑着说:“我一直听说爱马仕香槟酒吧的甜品很不错,” “那可是很高档的餐厅欸,没问题吗?”吉泽杏璃说。 神木彻伸出手捋着她的发丝说:“嗯,很早前我就想去试试,但从始至终没有合适的机会,你愿意的话,我们可以选择晚上一起去。” 花钱目的并不是为了在她面前装有钱,而是变相的告诉对方,只有和她在一起的时光才会更美好。 最重要的是,他和‘前女友’如月千早都没有去过,潜意识的告知对方地位的高低。 “你不和朋友出去玩?” “我觉得机会是自己创造的。” 吉泽杏璃樱红的唇瓣勾勒出愉悦的弧度:“可我因为工作问题,经常有突如其来的事情......” “嘘~~~”神木彻隔着她的唇竖起手指,露出迷人的笑容说,“那就把今天的晚餐当做你突如其来的第二件事怎么样?” 吉泽杏璃愣了几秒,在那一刻彻底沦陷在他的笑容里。 “好......好啊,不过我万一真的有其他重要的事......” 神木彻依旧不等她全部说完,继续说道:“没事,今天和你的晚餐也是我的第二个‘万一’,因为你是第一个‘万一’。” “——!!” 这样的男生真的会有人和他分手吗?吉泽杏璃心里宛如下了樱花雨,同时情不自禁地瞄了眼后车镜的如月千早。 不会把握的女性是得不到幸福的!长的这么漂亮又有什么用!一辈子当处女! “行啊,这是我的联系方式。”吉泽杏璃取出了手机。 神木彻挂断电话,记下了她的联系方式说:“不用担心我骚扰你,也就每天给你打二十四通电话的程度。” “那我洗澡的时候也要等着接啦~~~” “这么久了看来我要赶紧跑了,你应该不会和你朋友告状吧?”神木彻开玩笑地说道。 吉泽杏璃朝他抛了个媚眼说:“我也很想吃甜品,还~有~你~~~” 神木彻笑了笑,最后朝她挥了挥手转身离开,视线离开的瞬间,强撑到极限的一丝气力蹦断,瞬间从胃部深处翻涌上一阵恶心。 和女性的交往可分为物质和精神两个方面,神木彻的交往标准是二八开,纯粹物质上的搭讪无疑能招惹来女孩,但绝对不是他想要的。 他拿出手机,给「三人成行」群组发消息。 神木彻:「有谁渴望爱情?」 藤井孝介:「正在忙碌中(来自iphone 14 per max 1TB 银色.地址夕湖家)」 国井修:「你在变相的瞧不起我?(来自搭载i9-12900KS和RTX3090ti.地址.国井家)」 神木彻:「我这里有一个爱情,只不过有点奇怪。」 国井修:「管他爱情有多怪,只要给我个爱情就行!(来自TUF 28英寸电竞显示器)」 神木彻:「行」 反手,神木彻就将那个女性的联系方式发了过去。 国井修:「叫什么?我要怎么称呼?」 神木彻:「好像叫......吉田琉璃?又好像是田泽琉璃?」 国井修:「你能不能对我的幸福认真一点?」 神木彻:「YOYO」 他只能记住这个了,因为是女性,简称女YO。 国井修:「得嘞!看我打出超强全垒打!(字体来自罗技K580键盘)」 在心里默默给国井修祝福好运气后,神木彻前脚刚走,崛北鹰司就快步从医院里走出来,坐上车扬长而去。 神木彻走到如月千早跟前,望着那迈凯伦GT离开的方向说:“如月同学,对你有没有帮助?” 如月千早的眼神从一开始就极为冷淡:“你习惯把语言建立在谎言之上,似乎还乐此不疲。” “......” 此时吹起一阵风,仿佛在接续他们的对话,同时也吹荡起新绿,四周响起呢喃般的树叶沙沙声。 “厉害厉害。”这次无论她说什么,神木彻都决定要附和,“这样我们也就两不相欠了。” “神木彻,你已经无药可救。” “是啊。”神木彻转身走向医院,“走吧,我们去找樱庭老师。” “不必了。” “什么?” 如月千早那双澄澈的眼眸瞪着神木彻:“我要回去了,继续和你待在一起我只会觉得胃里恶心。” “用不着生气吧......” “我没有在生气,只是觉得身体不舒服。”她深深叹了一口夹杂焦躁的气息,“我应该感到惊讶还是无奈......你果然是个怪人,虽然我不讨厌你肯定自己不是正常人的部分。” 等等,她在夸自己还是在骂自己? “随便你了。”神木彻耸了耸肩,往医院内走去。 ◇ 神木彻还是第一次来东京综合病院,樱庭法子让他在大厅等,但神木彻不想一直坐着。 崛北鹰司似乎要在今天将事情解决掉,也不知道对方会做出什么事情来,在此之前,神木彻想一直待在樱庭法子身边。 走廊中飘散这各种药剂的味道,他慢慢走着,确认这周围房间上的铭牌。 “神木学弟?” 这是听到一个声音在叫他的名字,抬头一看,穿着黑色外套的佐藤爱和春闻铃鹿正站在他面前。 春闻铃鹿似乎很怕神木彻,总是躲在佐藤爱的身后,时不时地去瞄着神木彻端正的脸庞。 “你怎么在这里呀?”佐藤爱用清澈如水的笑容问道。 神木彻的视线落在春闻铃鹿身上:“我有朋友在这里住院,就来看看。” 对视的时候,她害羞腼腆地低下了头,神木彻觉得还挺好玩的。 “这样......话说回来我们刚刚看见了樱庭老师也在这里。”佐藤爱看向身后指着说,“好像在精神科27.......” “哦哦。”神木彻故作无所谓的点点头。 “神木你的双簧管怎么样了?”佐藤爱看向了神木彻手中提着的双簧管盒子,“你自己买了一个?” 神木彻抬起手里的双簧管盒子说:“嗯,没想到会那么贵。” “学校里有呀,你还去买。”。 “我时间不多,需要一直练,有个自己的是最方便的。” 佐藤爱好奇地问:“那你现在练到哪里了?” “今天双簧管刚到手。” “那......那岂不是没戏了吗?”春闻铃鹿小心翼翼地出声说道。 神木彻皱着眉头说:“你说什么?” “没.....对不起......”春闻铃鹿着实吓了一跳,急忙缩在佐藤爱身后,纤细的手指紧紧捏着她的衣袖。 神木彻没想吓她,刚才他是真没听清楚。 佐藤爱像个护崽的老母亲一样笑着说:“铃鹿比较害羞。” 能看出来。 “不过神木,你要不和森田好好道个歉吧,我会帮你说话的。”佐藤爱忽然说道。 “谢谢学姐的好意,但既然是自己闹出来的,就要我自己解决。” “可是你......” 佐藤爱的脸上写满了无奈,她很了解森田山的实力,哪怕给神木彻一年的时间说不定都比不上。 神木彻不想解释太多:“那不打扰学姐们了,我先走了。” “嗯好。” 在从两人身边走过的时候,神木彻伸出手摸了摸春闻铃鹿的头,她就像受惊的雏鸟浑身颤了一下,紧紧地搂住佐藤爱的手臂。 “请......请不要欺负我......” 看着她可怜兮兮的模样,神木彻的心里忽然涌上了满满的罪恶感。 “神木学弟你啊......” “抱歉抱歉。” ------------ 31.你就少说两句吧(4000二合一) 神木彻对着两人道歉后,就前往了病房区找樱庭法子。 前面拐弯的地方,传来了一名女性的叫声。 “你从小到大都没有听过我的意见!” 这个声音? 神木彻感觉心脏猛烈跳动了一下,是樱庭法子的声音? “你这个人实在是太差劲了!” 樱庭法子的声音特别尖锐,似乎相当生气的样子,能看见几名护士正在往那里赶,还有不少病人出来站在门口看戏。 神木彻朝着声音的方向走了过去,转过那个拐角。 “我以前想学小号你不让我学!现在我好不容易当了教师!你又让我辞掉去继承家里的面包店!我都说不想了!” 只见樱庭法子正在病房门口激愤地喊叫着,一边的护士正在不断地安抚着里面病人的情绪。 “难道家里的面包店就没人管吗?!”一个包着纱布的男子的右手撑着一根铝制拐杖,拿起桌面上的水果扔到门前。 那一瞬间,樱庭法子略显惨淡的脸孔、大大的眼睛、樱色的嘴唇,她就像个被长辈训斥的女孩子,傻傻的站在原地。 良久,她紧紧咬着唇开口,鼓起勇气开口说:“我绝对不会回去的,面包店转让好了,现在都已经压倒喘不过气了,为什么要坚持下去?” “够了!给我滚!我没你这个女儿!” 护士因为病人情绪十分激动,也在不断地推搡着樱庭法子赶紧离开。 当樱庭法子转身快步要离开时,终于注意到了站在一旁的神木彻。 “神木......”犹如玻璃铃铛作响的声音,呼唤着他的名字,“你什么时候在这里的?” “没事吗?法子?”神木彻轻声问道。 樱庭法子皱紧了眉头,在视线交汇的瞬间,用强忍着不哭的表情说:“不是的......不是这样的......我只是......” 神木彻像是要打断她的解释,走上前双手绕过她的脖颈抱住她。 樱庭法子显得非常混乱的样子,在臂弯里像是小鸟般缩着身子,一边颤抖一边哭着说:“对不起,让你见笑了。” “我怎么会......生气呢......”神木彻感觉怀里的她是坏掉的高级人偶一样。 他不会作势冲进去和那个男人大放厥词,因为看上去太蠢了。 【尤里卡任务完成】 【奖励发放:两百万日円】 ...... 两人直接出了病院,樱庭法子不想回去,神木彻就找了一家漫画咖啡馆待着,午饭也只是吃了些外卖。 她躺在沙发上像个断了弦的风筝,思绪不知飞到连神木彻都摸不到的天空。 神木彻这时间也没有和她说话,自己打开双簧管,将三节精致的乐器管拼接起来,再从口袋里掏出哨片,胡乱地吹起来。 他想吹《菊次郎的夏天》,结果旋律吹的乱七八糟的,不得已他只好一边吹一边翻着赠送的《双簧管音阶初阶技巧练习》。 “噗噗噗——,噗噗——” 神木彻的手指停下来,重新找对位置。 他第一次觉得这贵玩意麻烦的要死,舌尖上的局部要轻触吹嘴尾部,之后迅速分开构成气压使得哨片震撼收回声响。 而双吐因、三吐音、琶音等等吹奏会更加困难。 神木彻一辈子都没想过,他灵活的舌头不是用在少女的唇里,而是用在这个地方。 练的越久,神木彻只感觉气憋、头晕、上身紧张,浑身难受。 他个人沉浸在初练习的气氛里,而在一边在恢复情绪的樱庭法子,不仅情绪没有恢复,反而相当痛苦了。 原先她就躺着看着神木彻,觉得他哪怕只是喝着清水都让人惬意,甚至当他拿起双簧管的时候,樱庭法子觉得他会吹奏出惊艳的曲子。 结果让人心痛。 樱庭法子揉着眉心说:“神木,你现在先学习理论知识,含着哨片练习一下就好。” “法子你心情好了吗?” “嗯,差不多了。”樱庭法子看着手机上的屏幕说道,“时间不早了,回去吧。” 神木彻低下头将双簧管分开,一一装进盒子里说:“法子,我会为你做任何事,哪怕是钱,我也能替你解决。” 樱庭法子露出调笑般地笑,旋即舒缓应了一声:“你才几岁啊?就说出这种话?” “我说真的。”神木彻走到她身前,半蹲下身牵住樱庭法子的手,“法子,我会为你解决一切事情。” 他的眼眸清澈如水,声音干净温和,让樱庭法子激动的呼吸错乱。 人类之间的交易都会在天秤上放上筹码,接着拿走彼此想要的东西,以充实肉体和精神。 可面前的这个少年想要的是什么? 樱庭法子露出苦笑,伸出手抚摸着神木彻看上去乱糟糟的头发说:“神木,你这个年龄可以不懂事,但我不行。” 神木彻整个人愣住了,使劲握住她的手,因她的话语心潮澎湃,不能自已。 “我就喜欢这样的法子。”神木彻抬起手捋着她的头发笑着说,“法子很厉害,知道摆脱一个维持的幻觉,比起理解一个事实来的更为明智,我支持你的选择。” 樱庭法子的心砰砰的撞,她好久没体会过这种被关怀爱护的感觉了,从小她就失去了自主,一切的道路都由父亲主宰。 “真的,现在要回去了。”樱庭法子强撑起微笑,“从今往后我要好好上班!努力工作!” “法子,加油。” ◇ 因为害怕出现意外,神木彻主动送樱庭法子回去,两人一起上了网约车。 就在这时,街道的空间里突然响起发动机的狂暴轰鸣,吼叫声穿过脆弱的车身,强烈地冲击着耳膜。 “他妈的,总有小鬼在这个时间炸街。”隐隐约约听见司机的低声唾骂。 神木彻的视线看向车后镜,是一辆迈凯伦GT。 4.0T620匹马力的迈凯伦GT轮胎烧起阵阵浓烟,尖厉的刹车声刺耳,紧凑型的跑车车身在干道上甩出飘逸,轮胎擦出黑色飘痕。 网约车司机看着挡在车前的跑车,人都傻了,不断地左看右看,以为自己是开进了某个电影的拍摄现场。 嘟嘟嘟——! 还未反应过来时,一辆货车忽然从拐角处驶出,径直地和网约车的左侧边相撞,像一头发狂的牛,将看上去极为瘦小的日产车直接顶在了墙壁上。 惯性冲击到来,神木彻因为坐在司机后,直接整个身体压在了樱庭法子的身上。 路上的车辆摁着喇叭,纷纷踩下油门逃离这块是非之地。 “怎么回事?” 樱庭法子的手摁住撞到车玻璃的头部,露出痛苦的表情,这是出车祸了吗? 车身现在已经被完全卡死,网约车司机心惊肉跳地像是过山车一样,脸都吓白了。 那货车往后开了几米,宛如斗牛场里斗气满满的公牛,势必要撞碎眼前出现的一切。 见不开玩笑,对方随时有撞上来的可能,那网约司机快速开门跳车,疯了般跑开。 这时,迈凯伦GT打开车门,一个男性提着武士刀走下来,眼神凛冽。 周围的路人都完全傻住了,他们都没想到这种年代会出现这种事情。 樱庭法子从没见过这样的场景,能让她遭遇这种事情的原因恐怕只有一个了。 “神木,你先走,一定是债主来找我的。”她紧紧地揪住胸口的衣领说。 “不对。”神木彻看着那台货车眼神一冷,伸出手拍了拍她的肩膀说,“不是来找法子的,是来找我的。” “找你?” 樱庭法子无法理解,为什么神木彻会和这些人扯上关系? 神木彻点点头说:“法子你报警,别下车,我来解决,相信我。” “这到底是怎么回事啊!”樱庭法子的身体一同剧烈的抖动,见神木彻下了车也要跟着下来。 “我说了在车上待着!这是我的事!和你没关系!”神木彻对着要下来的樱庭法子大声喊道。 他的话语仿佛有股神奇的魔力,让樱庭法子整个人动弹不得。 路边的霓虹灯宛如七彩的色带,为原本已经明晃晃的车灯再缀上色采,远处的车笛声分外刺耳。 神木彻看了眼那辆货车,上面有两个人,看上去没有要再撞击的意思。 “你就是神木彻吧?”拿着武士刀的男性留着一席长发鞭,眼角细长。 神木彻咧嘴一笑:“听你的语气好像感到很诧异?能告诉我?” “你或许是我杀过年龄最小的人了。”那男子提了提明晃晃的刀身。 “雇主给了你多少钱?我给你双倍。”神木彻单手插兜笑着说道,“我有钱,可以给你双倍,甚至是三倍的价格。” 长发武士抬起手扣了扣油腻的长发,说:“你还是留着,让你家人给你找块好地。” “嘁,你真的要对我动手?我只是一个普通学生。” “我不会客气。” “你之所以这么自信,就是因为那把刀给你的勇气吗?”神木彻的视线瞄着那把冰冷锋利的长刀。 太离谱了,哪怕现在神木彻也会觉得很离谱,别说想和对面打个有来有回,能不能碰到他都是个大问题。 长发武士单手握住刀柄:“用刀只是让你死的不那么痛苦!记住我的仁慈!” 穿着黑色衣服的武士持刀拨开黑夜的迷雾,如拉满弓弦的箭矢,朝着神木彻冲来。 “神木!”樱庭法子的呼喊声和刀光同时间被神木彻捕捉。 从东京湾吹来的大风,将神木彻额前的刘海吹的乱舞,会变成这样也在意料之中。 对方迎面就是快速拔刀,这是剑术中瞬间拔刀斩杀敌人的杀招,讲究速度迅捷,白刀进红刀出,杀人的效果威力堪称逆天。 神木彻靠超乎常人的反应力「其应若响」,避开了那一抹厉色。 那长发武士察觉到状况明显很奇怪,像是再次确认一样,挥刀拔付,如疾风闪光般的速度,朝着神木彻的腰间挥来。 结果还是被闪过。 “果然,就是武士刀给你的勇气吧?”神木彻的适应力很强,对方挥刀时全身肌肉扭动的去向,都被他一一掌握。 一些躲在店里和车内的人吞咽着口水,每次一看见那武士刀挥舞起来的时候,他们的天灵盖就是一凉,在心里记下明年盂兰节回家的路。 樱庭法子双手紧紧握着手机,不断地在心里祈祷警察的快速抵达,甚至不敢抬眼去看正在和对方僵持着的神木彻。 “你是谁?动作非常棒。”长发武士站直了身问道。 “你敢不敢放下刀,和我公平的对一场?” 神木彻先前是以极限动作回避了他所有攻击,让对方放下武士刀依旧是第一关键。 “我终于明白为什么崛北会这么火大了,要是换我,我也火大。”话音刚落,他就再次出刀。 面对再次挥刀的武士,神木彻知道彻底没戏了。 陪他再玩躲闪游戏也不是不行,但花太长时间并不是办法。 人类的肉体能经过锻炼而变得更加健壮,但是击中心窝的痛苦是无法忍耐的。 对方一直火力全开进行攻击,神木彻准备找时间用拳头灌他的心窝了。 忽然,远方响起一串串的车鸣声。 数量豪华黑车驶进冲突现场,耀眼的车光晃地在场的人睁不开眼。 一大群男人们骂骂咧咧地从车上跑下,有的从后备箱掏出刀和手枪来,有的去疏散现场围观的群众。 樱庭法子还以为是警察来了,冒出头看时却看见一大堆黑衣人,顿时更加绝望了。 神木彻往后退了两步,小心肝在颤抖,同时在痛骂这个国家的治安程度,就这还东京呢?我老家的养的狗跑的都比他们快。 现场出现的黑色势力接管了这里,除了围观的群众被驱散,事件的中心人物全部被围在中间。 当神木彻见那个长发武士的脸色也十分不自然时,顿时反应过来这是第三方人物。 樱庭法子见状咬着牙从车上跑下来,将神木彻整个人拥抱在怀里,而神木彻却伸出手搂住她的腰肢,看上去又变成了他保护樱庭法子一样。 就在搞不清楚事态的时候,一辆加长版的豪华黑车驶入街道。 当车门打开的那刻,站成两排的黑衣人纷纷双手交握于身后,岔开双腿,大声喊道—— “您辛苦了——!” “您辛苦了——!” 一个身材修长的健壮的男子从车上走下,额头上有着龙身刺青,看了一眼完好无损的神木彻后,就将视线瞄向那个长发武士身上。 他点燃一根烟,单手插兜缓缓走了过去,一边走一边说:“小姐对这里发生的动乱很不满,让我来查查是谁在这里闹事。” “真是的,今晚我可是在热海泡温泉,被直接喊过来我真的是很不爽啊。” 那男子在长发武士站稳,弹了弹烟灰,呼了口气问:“喂,远古人,你在这里打爽了么?” 长发武士冷冷地看了他一眼,转身就要走。 “喂,你这么走了,我要怎么和小姐交代?” “对!别让他们离开!”神木彻忽然拼命地喊道,“有第一次就有第二次!不能放过他们!” 樱庭法子急忙伸出手握住神木彻的嘴,脸庞憋的通红:“神木你少说两句!” ------------ 32.误解比奸作还伤人心 那刺青男子斜眼看了眼神木彻,双手插兜走上前来。 樱庭法子紧绷着张脸,身体护在神木彻跟前瞪着对方说:“你要做什么?” 那刺青男停下脚步,瞪了眼神木彻:“这里没有你说话的份。” 神木彻抬起手:“好的大哥!” 虽然没有和这个刺青男说几句话,但神木彻却在心里分外敬佩他。 因为近距离他观察到,这个家伙竟然把纹身纹在太阳穴附近,是个狠人。 太阳穴的脑补神经非常密集,但凡碰到一根,最少也是瘫痪,运气好就直接入土了,能在这里活蹦乱跳是真的凶狠。 “你的雇主是谁,前因后果全部说出来。”刺青男用烦闷的语气朝着那个长发武士问道。 “是崛北鹰司!”神木彻大喊出声。 管他到底是不是,往他身上推就是了,反正也不亏。 “我让你少说话没听见?!”刺青男转过头来骂道。 “抱歉大哥,我激动了。” 刺青男走到长发武士跟前,放在兜里的拳头划过空气,出其不意地砸在对方消瘦的脸庞上。 长发武士的侧脸被拳头击的宛如水球受力下塌,嘴里的碎牙连同血液一同甩在地上,像一条被撞飞的死狗一样转了几圈,跌到在地。 长发武士一瞬间就被打懵了,想站起来,头发却被刺青男提起。 他蹲下身子,另一只手拍了拍长发武士的脸颊:“老鼠就应该在下水道里偷食,跑上来是想被踩死?” 话音刚落,刺青男一拳轰在长发武士的胸膛上,仿佛听见了锤大鼓的爆响。 “唔——噗——!” 长发武士整个人眼睛一翻,嘴里吐出恶臭的肉块,混着残血落了一地。 神木彻能明显察觉到紧贴自己身体的樱庭法子在颤抖,她的手因为过分用力而陷入他手臂的肉里。 “没事的法子。”神木彻用双手轻快而温柔地抚摸着她的脸颊,“闭上眼睛,很快就会过去。” 樱庭法子默默点头。 就在长发武士被打的握刀都握不稳的时候,又有一个人从人群里跑了进来。 崛北鹰司一边躬身一边小跑到那刺青男身边,脸上露出献媚的笑容:“兵长,这是误会,误会。” 芥川兵长见是崛北鹰司,眼角一横就是一个大巴掌甩过去:“我有让你在这里闹事?” 崛北鹰司人都被扇飞了,但还是像狗一样一脸赔笑地贴上来:“兵长,我这也是没办法啊。” 说着,他就指向神木彻继续说:“这个人太碍事了,如果不是他,欠黑泽的钱就已经还完了。” 芥川兵长眯起眼睛,伸出手捏住他的脖子:“这几个月你又是找我借车,又是给老头下药,结果因为一个小屁孩做出这种事?” 下药?神木彻一怔,反应过来后看向怀里的樱庭法子,心中涌上了潮水般的不安心情。 就好像有一桶冰冷彻骨的水当头淋下一样,她的呼吸变得痛苦,彷如沉浸在黑暗之中,身体害怕似地轻轻发抖。 “崛北!你给我父亲下药了?!”她像个愤怒的小女孩一样,用尽全身的气力怒吼。 崛北鹰司咬咬牙说:“反正你的父亲自从摔下楼梯后就活不久了,早死晚死不都一样?” “你怎么能这样!” “他妈的我帮那个老头还了多少欠款了?占着东京的地皮,开一家一直亏损的面包店,要我说他就是脑子不行!” “怎么会有这种......”樱庭法子的双手紧紧抓住神木彻的衣摆,显得非常混乱的样子,一边颤抖一边哭道,“他是我父亲啊......” 世界上的误解和懈怠,也许比奸作和恶意还要伤人心。 “关我什么事?又不是我父亲!”崛北鹰司觉得现在完全破罐子破摔了,愤怒地瞪向神木彻,“都是你这家伙!如果没有你!我早就得手了!” 芥川兵长脸上带笑,似乎对这种场景乐此不疲。 神木彻温柔地抚着靠在胸前的樱庭法子,轻声说:“法子,等我们熬过这一切,就会感到脑袋里晴空万里,肮脏的东西也全都消失不见,一切都变得干净美丽了。” 就像《少年维特之烦恼》里说的话:「残冬行将消失,春天恍若来临」 神木彻只觉得胸口莫名发热,他是坚强的,是冷静的,是无可匹敌的人,这种自信会源源不断地冒出来,故事也会因为这种自信不断地涌出。 “真火大,我自认为我脾气算很好的,但我现在觉得很火大,法子,等我一会儿。” “神木.......” 神木彻缓缓推开怀里的樱庭法子,健步走向崛北鹰司:“你想和我玩?我陪你玩。” 芥川兵长见状嬉皮笑脸地往后退了一步,直接伸出手用力将崛北鹰司往前一推:“崛北,别丢脸啊。” 崛北鹰司被赶鸭子上架,他其实一开始就躲在一家店里看戏了,如果不是芥川兵长突然蹦出来,把长发武士打的个半死不活,自己是绝对不会出来的。 “就你?只会躲的......” “话多!”神木彻硬是把他的左手臂抓住硬扯过来,毫不留情地往他脸上灌了一个重重的右勾拳。 “嘎——!” 崛北鹰司用足以失去意识地冲击倒飞出去,他摔倒在水泥地上时,眼睛肿起且失去视野。 他抬起双手捂住脸颊:“呜呜啊啊!!我的脸啊!好疼!好疼啊!” 神木彻直接跨坐在崛北鹰司的身上,不断地左右挥拳:“回答我的问题,被自己小的人乱打一通,你喜欢这种感觉吗?” 崛北鹰司的口腔里血混着口水沿着嘴角流淌:“你......你等着吧,如果打不死我!我一定会给你好瞧!” “我现在终于明白,对付你这种人,暴力是解决问题的最终手段。”神木彻往崛北鹰司的脸上不断落下拳头。 现在的身体似乎有无尽的力量,时间如果不停止的话,神木彻就感觉自己不会再停下来了。 见崛北鹰司被一个年纪轻轻的人压倒,芥川兵长半蹲在地上,一边抽烟一边看戏。 突然,警笛声终于响起,从声音来判断不止来了一辆警车。 芥川兵长快速将烟踩灭,走到神木彻身边,看着已经被揍的鼻青脸肿的崛北鹰司。 他伸出手想拉开神木彻。 “喂小子,适可而......” “碍事!”然而神木彻却狠狠地拍开了他的手。 芥川兵长的脸色顿时沉下来。 ------------ 33.我的人生就是一场游戏 见芥川兵长眼神凶狠,樱庭法子急忙走到神木彻身边。 “神木......” 樱庭法子从身后抱住神木彻,温热的泪水沿着她的脸颊落下, “够了,已经可以了,让警察来处理好了。” 听着她温柔的话语,神木彻才从情绪中回过神,拳头上已经沾满了崛北鹰司的血迹。 而崛北鹰司居然活活地被打晕了过去。 他慢慢从崛北鹰司身上站起,朝着芥川兵长露出微笑说:“不好意思,我有点失控。” 芥川兵长捋了捋舌头,嘴角一弯笑道:“打爽了?” “其实我不爱暴力的,大哥。”神木彻微微点头。 芥川兵长双手插兜对着身边的人说道:“你们把这两只老鼠带上车,这里我来处理。” “是!” 崛北樱司和那个长发武士被几名黑衣人抬上了车,七八辆黑车纷纷打起油门,驶离现场。 “你们两个也走吧。”芥川兵长的视线落在樱庭法子身上说,“你樱庭家总共欠黑泽家七百三十万円,其中利息一九十万,最多给你两个月时间还清。” 樱庭法子整个人都傻住了,七百三十万?光利息就一百九十万?竟然怎么会这么多? 而且她家里是开面包店的,又不是开废品破碎厂的! 两个月还清怎么可能啊?她现在刚在御林私高教书,虽然东瀛的高中教师年平均收入是680万円,可这只是数据上的平均啊。 99和1都是阿拉伯数字,因此它们拥有平等的计数属性,但这并不妨碍它们的平均值是50。 “怎么会这么多......” “你家的地皮可以拿出来抵押不是么?”芥川兵长拿出锉刀剐蹭着手指甲,吹了吹,“毕竟江东区的地皮平均可是达到了65万円每平方米,剩下多出来的我们再折算给你好了。” 樱庭法子绝望的扶着额头,她自从上大学后就没和家里联系,如果不是因为最近父亲住院...... 怎么会攒下这么多的欠款啊...... “不就是还钱么,两个月之内给你。”神木彻脸色平静地牵着樱庭法子的手离开。 这时三辆警车打着警笛开进街道,从车上下来一名名警官,神木彻见那个刺青男和那警官嬉皮笑脸地说着什么。 两人又是递烟又是互拍肩膀的,白痴都就知道名叫黑泽家的背后势力有多强。 拦了一辆出租车,樱庭法子坐在后座,目光平静。 过了三秒,她就双手抱头,整个人蜷缩在座椅上。 神木彻伸出手捋开落在她脸颊上的秀发说:“法子,能度过的。” “神木你别碰我。”樱庭法子的身子往旁边挪了挪,映照在车窗上的神色是脆弱。 神木彻一愣,旋即收回手,老实地坐在座椅上:“好。” 车辆在街道上缓缓行驶,神木彻摁下车窗,在东京各种杂乱无章的节奏里,掺杂着远处传来的乌鸦叫声,以及车辆轮胎碾压沙土的微弱吱吱声。 樱庭法子也听见了,她侧过头来看着神木彻。 她现在才注意到他的睫毛很长,肌肤如少女般水嫩且光泽,就像蒸锅里的汤圆皮一样,让人忍不住想用筷子轻轻点戳。 真是既羡慕又嫉妒。 现在樱庭法子每次看见神木彻,总会回想起圣德克旭贝里的《小王子》。 她小时候曾经在午后的阁楼里读这本书,哪怕到了现在,她依旧记得有一节有写到—— 「这孩子之所以美丽,是因为他的心中有一朵玫瑰花」。 所有人的心中都长着一株植物,种类各种各样,形形色色,但大部分人一定有所欠缺的部分。 比如没有花蕾、枝叶、枝干、甚至没有根须,一定有所欠缺。 和异性的交往,确实是为了弥补对方欠缺之物的部分,这样就能获得满足,恢复活力。 然而她却在神木彻这样的人身上找寻到了这种感觉,让樱庭法子整个人觉得烦闷,甚至产生了罪恶感。 她居然从一名高中生身上找到了这种感觉。 然而樱庭法子却又忍不住在心里问他:「神木,你觉得我怎么样?」 “神木,你觉得我能支撑下去吗?”从喉咙里冒出来的是另一句话语。 只是这声音在传进少年的耳中之前,好像就已经消散在掺着各种声音的空气里。 “法子。”神木彻说。 “嗯?” “别想太多,如果我在你身边的话,就当自己是在玩一场游戏,好好放松一下吧。” 这个人对自己说话的态度始终都很温柔,就像接触易碎品般温柔,樱庭法子微微抿嘴心想。 虽然这个理由听上去很牵强。 “你一直很轻松呢。”樱庭法子说。 “没有,我不轻松。”神木彻抬起手支撑着脸颊,沉默了会儿说道,“我曾经为了给女生买一个四万多円的丝可射频美体仪,我会早上五点起来骑着自行车去送牛奶和报纸,放学跑到快餐店做工到晚上九点。” “你这么会讨女孩子欢心啊?”樱庭法子好奇地睁大眼睛。 “结果去送礼物的时候才发现人家是有男友的,也是我唯一一次没观察好,那个男生当场就发火了,把我买的美体仪摔了,说有钱有什么了不起的,他却不知道是我工作了很久才买到手的。” “你不生气?” “生气?他都那么生气了我再生气岂不是更搞笑,我一直觉得自己在玩一场游戏,输了一把就再重开,美体仪处处都有,但被人指着鼻子痛骂「有钱了不起啊?」却不常有。” 神木彻边说边抖着腿,脸上的笑容宛如散开的雨水涟漪,好看的不像话。 樱庭法子觉得他语气吊儿郎当的,却莫名觉得感动,或许他的体内有道光芒能改变自己。 车辆一直开到樱庭法子公寓的楼下。 “法子。”神木彻在车内向她喊道。 “又怎么了?”樱庭法子说。 “家里有空罐子的话就去整理,有融化的巧克力也要丢了,衣物也不能乱扔,还有瓦斯炉上面的油垢也要清理,她们再喝酒的话就打她们屁股。” 樱庭法子噗嗤笑了起来:“嗯。” “还有,法子。”神木彻双手抵在车窗上笑着说,“在我心里,唯独你不是游戏,好日子才刚刚开始喔。” “臭神木,你真的是!”樱庭法子微微噘起嘴巴,心里却因为他的话而心情愉快,望向他的眼眸亮晶晶的。 神木彻一愣,对着司机说了些什么后走下车。 “法子。” “你还不回去?” “我想和你打一个赌,赌明天你一见到我笑。” 樱庭法子一愣,旋即现在就露出了甜美的微笑:“行啊,如果你输了呢?” 神木彻的视线在她身上巡视着,明明这个动作很流氓,但樱庭法子只觉得有趣。 “这样,把你的自拍照发给我。” 樱庭法子摇摇头笑着说:“不行,这是超级私人的物品。” 神木材手抵着下巴说:“那把你包里的发夹给我。” “不行,我的发夹只能乖乖跟着我的头发。”樱庭法子整个人显得有些开心。 “那你总要给我些什么吧。”神木彻眼珠子一转道,“那给我个拥抱吧?” 樱庭法子笑着说:“这个也不是不行,那你要是输了怎么办?” “法子给我个拥抱。” “笨蛋,这个不行。” “开玩笑,这样,如果我输了,我就跑到中庭给橡树一个大拥抱。” “好,你说的,不许反悔。”樱庭法子笑容满面地竖起一根拇指提醒道。 “当然,好啦,我走了,要不然司机要骂我了。”神木彻重新坐回车上。 樱庭法子就在公寓楼下注视着他离开,一直等到车消失在视野中时,才转身上楼。 她现在就很想伸木彻对着橡树熊抱的模样了,一定很有意思。 可又突然想到可能会输时,樱庭法子的双颊因此变得更加躁红。 ◇ 她好像一朵盛开的花,神木彻感到微醺的脑袋,再一次由衷觉得——樱庭法子真美。 他长长吐出累积在胸膛中的情感,同时放松掉全身力气,但是心里却有一个怎么都无法填缺上的空白,似乎很重要,但又不是特别重要。 就在此时,神木彻脸色一变。 他低下头,发现两手空空,终于想起来这种怪异的感觉来自哪里。 ——我草,我的双簧管没拿! ------------ 34.生活中,总有人会成为自己的乐子(4000+二合一) 天气越来越闷热,因为神木彻当天叫的是网约车,所以有渠道联系到司机。 本以为要和对方上演一场「我不知道啊」「我东西就放你车上你不知道?」的戏剧,结果对方专门开车将双簧管送了过来。 只不过开的是另一辆车,估计那天的在维修。 神木彻觉得人间自有真情在,司机走的时候还送了他一瓶水。 樱庭法子这几天或许要处理很多事情,神木彻决定不去打扰她。 正巧藤井孝介发来消息说去他家一起练习乐器和玩游戏,于是神木彻带上双簧管,一阵稀里哗啦地穿戴整齐走出家门。 今天的阳光分外刺眼,不过在十字路口准备过马路的爽朗帅哥也不弱于太阳(神木彻的一己之见)。 头顶是无垠的天空,眼前是精致的街道模型,偶尔瞥见的一角是都市内生存的翠绿,在五月的风中摇曳。 “我庭小草复萌发,无限天地行将绿。”神木彻意气风发地看着那几簇小草。 搭上电车,经过「四谷」站时,上来了几名乘客,神木彻下意识看了一眼。 其中有提着单簧管盒的春闻铃鹿,她穿着御林高中的校服。 他和对方打招呼,春闻铃鹿还在诧异是谁在喊她的名字而四下张望,当看见是神木彻的时候,小脸反而涨的通红。 “春闻同学,你要去学校?”神木彻问道。 春闻铃鹿深吸了口气,最后又像严重缺氧一样地发出「呼呼」的声音,头埋在领口大大的蝴蝶结里,样子惹人怜爱。 “嗯.......我、我去学校练习......” 神木彻没有听清楚,只能听见「嗯」的儒软音,但他还是点头:“哦,这样啊。” 春闻铃鹿的手指轻轻在管盒上摩挲着,纠结了一下说:“我......是二年C班的春闻铃鹿......” “嗯,我知道。” 神木彻看了下时间,在心里计算着到藤井家要花多少时间练习,又要花多少时间玩游戏。 似乎没意料到神木彻会这样回答,正常情况下不是应该也要自我介绍吗?这和电视剧上说的完全不一样啊? 春闻铃鹿停顿了一小会儿,继续鼓起勇气说:“神木学弟,你能不能不要.......欺、欺负我?” “啊?”神木彻愣住了。 春闻铃鹿的小脸涨地通红:“为什么要让我来当部长?我不想当部长......” 神木彻回过神来,温柔地笑着说:“哦,这个只不过是我和你初次见面送你的礼物,你就收下它吧。” 其实只是因为她长的可爱,像自己在山行县的妹妹一样,心里忍不住就特殊关照了。 “欸?”春闻铃鹿并拢着玲珑白皙的双腿,像兔子一样颤抖了下。 什么?他把这个叫做礼物?为什么要送自己礼物啊......这种礼物不需要啊......自己是哪里惹到他了吗? 当电车来到饭田桥站时,春闻铃鹿依旧低着头,大脑一片混乱。 “春闻同学,你不是去学校吗?”神木彻提醒道。 “抱、抱歉......” 春闻铃鹿像是逃离深渊一样地拎起管盒就小跑出了电车。 神木彻透过车窗看着春闻铃鹿刷卡出站的背影,想着今后多给她点关照好了。 在御茶之水下车,按照地址来到藤井孝介的家,国井修害怕神木彻走丢,就到十字路口接他。 国井修穿着外套和宽松长裤,带着帽子和口罩,之前听他说过,似乎是日系风。 “今天天气这么热,你把自己裹的像精英IT人士要做什么?”神木彻问道。 “你还好意思说!神木你到底给我的是什么爱情!”国井修双手就要掐住神木彻的脖子。 周围的路人一脸惊愕,女士们看神木彻目光彻底变了,一种「男女通吃」的气氛传过来。 倒是有些男人突然朝着神木彻眉目传情,吓得他一机灵。 “你说什么啊,我听不懂。”神木彻说。 国井修咬牙切齿地说:“YOYO!那个YOYO!” “哦!YOYO啊!”神木彻终于想起来了,他把那个女生的联系方式交给了国井修,至于能不能把握住就是他的事了。 “我说我是你的朋友,她说你人呢,我就说你今天会出来,所以今天早上我约她出来,我打算请她去吃拉面,可她竟然说我没品位,还说要去爱马仕酒店吃甜品!” 神木彻眉头紧锁,他说的太过混乱,自己差点反应不过来。 “你请一个身材爆炸的女模特去吃拉面?” “不行吗?「成田家」的拉面汤头好吃到高潮升天!她也一定会这么想!” 神木彻扶着额头说:“......你怎么能用自己的判断来左右约会女孩的想法啊。” 虽然自己有时候也会觉得拉面压在筷子上的沉重感会让自己升天,但对女孩子来说就不一定了。 “可她要去爱马仕酒店吃甜品?开什么玩笑?一个就要上两千,那是我能去的吗?” “泡妞就这样,借钱也要上。” “得了吧,我说拉面很好,她竟然说我审美观差、视野狭窄、见识少,人生观和价值观匮乏到不行。” “我寻思着她重点都抓到了,没什么问题啊?” “神木,你是想和我当街1V1Battle?” “你傻啊,今天的我只是单纯出来找你和藤井玩的。” “......算了,还是赶紧走吧。” 两人在户外拌嘴拌了那么几句,就感觉头发在太阳底下发出痛苦的嘶鸣。 来到藤井孝介的家,开门的是一名非常漂亮的大姐姐。 “国井来啦?” “嗯,这是神木彻,我们来找藤井玩。” 那大姐姐一脸惊疑的看着神木彻。 神木彻露出笑容说:“我叫神木彻,平日承蒙您弟弟照顾,是他让我有了练习双簧管的动力,礼物我下次奉上。” 大姐姐被那拥有神奇魔力的笑容弄的花枝乱颤,手抚上脸颊笑着说:“您,您太客气啦......” “神木,这是藤井的母亲啊喂!”国井修急的抓住神木彻的肩膀狠摇了一把。 “母亲?抱歉,看您这么年轻,还以为是他姐姐呢。” “哎呀哎呀,你真会夸人,要是藤井和你一样的话就好啦。”藤井母亲对着神木彻露出甜美的笑容,主动蹲下身拿出鞋子,“藤井在楼上呢,神木想喝什么?橙子行吗?” “嗯,谢谢。” 国井修整个人都傻了,难道帅哥真的在各个年龄段都通杀?他认识藤井这么多年,藤井母亲都没问他喜欢喝什么! 两人直接上了二楼。 藤井孝介的房间挺清爽的,除了床就是一台电脑,除此之外还有一些漫画和小说。 他见两人到了,立马从床上蹦下来,打开了掌机。 神木彻将双簧管乐盒放在床上,眉头紧锁地问:“藤井,你这是做什么?” “看不出来吗?当然是给你们玩游戏,我先看会儿声乐基础书。”藤井孝介又跳回床上,看起了声乐书籍。 “你的上低音号练习的怎么样了?”神木彻问。 藤井孝介嘴角一弯,自信满满地说:“我已经会吹出do、sol、do音了,夕湖都说我很厉害了。” “这样......” 神木彻的视线一直盯着屏幕跳出来的《双人成行》,听说这是两个人互相配合的游戏。 藤井孝介看着屏幕说:“这不是情侣间玩的游戏吗?不留下来存着?” “我们有女朋友吗?将来也会有吗?”国井修盘坐在地板上说。 房间内的三人陷入了沉默。 “将来也太沉重了,还是练习好,玩游戏是学生才会做的事情吧?”神木彻对着今天早上刚被YOYO摧残掉心灵的国井修说。 “我们本来就是学生吧?”国井修说。 神木彻叹了口气:“那看来我们两人之间的友情也就到此为止了。” “少废话来不来,不来藤井先来。” 神木彻直接抢来手柄:“我又没说我不来。” ◇ “喂!神木钉子呢!不是说好了配合吗!” “是你跳早了。” “你这家伙,帅哥的面具下是一副阴险的嘴脸!” “是你太过自信了。” “我求你了,别总是盼着我死啊。” “可以复活怕什么。” 因为《双人成行》,两人的友谊被破坏的一塌糊涂,之后又去玩了格斗类游戏,神木彻很喜欢手搓升龙拳。 “行了,不玩了。” 神木彻玩了几个小时就觉得累了,将手柄递给一直在看书的藤井孝介给他玩,自己含上哨片,拿起双簧管开始练习。 “神木,你有信心赢过森田学长吗?”藤井孝介一边玩一边问道。 神木彻说:“有,我的目标就是让他丢脸,仅此而已。” “不过说实话,我感觉他的双簧管吹的也挺臭的,毕竟开学的时候有听过。” “如果真的赢下来的话,森田学长一定会气疯的吧?” “何止,我觉得他会私下找神木麻烦。” 神木彻耸耸肩,他不怕被人找麻烦。 “布——” 刚吹出声,藤井母亲就敲门走了进来,手里的盘子上端着橙子、可乐和精致的点心。 “神木在吹双簧管呀?休息一下吧,来吃点心。” 藤井母亲见只有神木彻一个人在练习双簧管,另外两人在玩游戏的时候,顿时对他好感更深了。 “谢谢,让您费心了。” “不碍事,喜欢吃什么就和我说喔。” 藤井孝介的视线一直汇聚在屏幕上:“谢了老妈,还让你端上来。” 藤井母亲单手叉腰,十分不满地说道:“藤井你看看你!再看看神木!你整天玩游戏!不是说好了练习?!” 原本想道谢的国井修,这下连话都不敢说,操作都变形了。 “我......不是......”藤井孝介睁大眼睛,怒吼一声,“神木!你赶紧替我解释啊!” 神木彻点点头,看向藤井母亲说:“您的皮肤真是漂亮啊。” 藤井母亲一愣,旋即有些不好意思地摸着手背,露出少女般的笑容说:“是吗?被您这么夸奖还真有点不好意思。” 藤井孝介投来错愕的视线:「我让你帮我解释,没让你去追我妈」。 “藤井刚才一直在看书,在您进来的前三分钟才开始玩。” “这.....这样吗?对不起孝介,是我错怪你了,你们继续。”藤井母亲走出了房间。 藤井孝介整个人的脸色十分沉闷。 神木彻微微俯身,以大学教授传授知识的语气说:“你听好了藤井,如果让服务的对象心情愉悦,做事也会事半功倍。” “姓神木的总有一天会的不好死!” “喂,你突然骂我做什么!赶紧给我和全世界的神木道歉!” ◇ 在藤井家一直玩到傍晚五点,神木彻才坐上电车离开。 傍晚的电车车厢内会多出酒精的味道,而且人很挤,他尽量站稳双脚,紧握吊环的手指几乎麻痹。 应该早点回去的。 终于下了电车,通过人迹渐少的住宅区,走了十多分钟路来到所住的公寓。 在电梯前,神木彻立刻就注意到有股怪异的突兀感。 有一个上身穿着兜衣帽,下半身是格子裙和黑色裤袜,女孩子正体育坐在楼梯上,而且还是双膝和大腿紧紧靠拢,只有小腿张开的女生体育坐。 那纯白的胖次透过黑色裤袜完全被看光,太没防备了。 神木彻看了她一眼就收回视线,哪怕首相躺在这里也和他无关,虽然会上去拍个照发个朋友圈。 当准备上电梯的时候,发现电梯门上贴着一张故障的纸条,神木彻整个人都不好了。 在电车上站了半天,回家还要爬五楼的楼梯,抱怨归抱怨,但还要上楼。 “借过一下。” “......” 那女孩终于抬起埋在膝盖和胸部间的脸庞,茫然地看着神木彻。 黑长发从兜帽里稀疏的散落下来,五官清纯可爱,鼻子到脖颈的线条优美,哪怕穿着宽松的兜帽服,也难以掩饰那耸立的圆润丰满。 “呐,哥哥,要跟我做吗?只要三万円。”她的声音听上去很甜美。 然而这种轻浮的态度让神木彻的心情更加烦躁,他知道现在的经济不景气,但现在的YJ女都喜欢上门服务了? “不好意思,我没钱。”神木彻想要上楼,却被她抬起手臂挡住去路, 少女笑着说:“半价。” “说了没钱。” “那免费呢?” 哪里来的普度众生的活菩萨。 少女泰然自若的抬起头,小手摆出o形说:“我技术很好不用担心,姿势也会很多。” 神木彻无法理解她为什么要以「我一定会上她」为前提。 而且看她的年龄和自己差不多,好点是离家出走,坏点就是出来依靠JK赚取高额外快的。 “你想要多少钱?”神木彻从口袋里拿出钱包,对于这种女性,他从来都不想多聊天,也不想被对方缠住。 “哥哥,你想直接给我钱吗?”少女一脸惊讶地问道。 神木彻从钱包里掏出两万円:“别喊我哥哥,赶紧回家。” 少女看着钱,微微张开樱红的唇「啊~」了一声,随后说道:“我不要钱,我给你搞,你给我住。” 神木彻哑口无言,这人的脑子估计有问题。 ------------ 35.除了聊天外,还有必修课 这时,一种格外甜蜜的香气,轻盈地入侵了神木彻的鼻孔,让他停住了要递给她钱的手。 是一种很独特的香水气味,和普通市场上售卖的劣质香水不同,感性迷人,不流于俗,让人惊叹。 神木彻经常和少女接触,很能明白少女们倾向的香水类型。 因为少女们如此纤美,又充满魅力,除了少女之外,香水是她们的第二认证,是交流外的必修课。 大多数少女喷的香水气味俏皮可爱,充满了曼妙的田园气息,如同微风袭来,田中微熟的蜜桃气味直扑鼻腔,宁静且美好。 然而这少女的香水却出人意表,那是一种能散发浓郁且诱惑力无从抗拒的香气,让少女的身上散发出朦胧诱人,风情万种的雅性。 她家里的经济情况或许不如神木彻想的那么糟糕,或许是有钱人家的女儿。 也就是说,她身上并不缺钱。 难道是性瘾患者? 想到这里,神木彻就将手里掏出的两万円收了起来。 “哥哥,我不让你满意?”见神木彻将钱收了回去,少女以不解的表情看着神木彻的脸。 神木彻摇摇头说:“没,只是我对你没兴趣。” 女追男很简单,让对方让自身有欲望,男追女是让对方对自身有感觉。 神木彻倒是觉得对方必须要让自己同时拥有欲望和感觉。 面前的这个少女,在自己的心目中是一点都没有达标。 欲望的特点是越得不到越想要,类型如月千早这种清冷类型,不是主动像她这样用肉体魅惑。 而「有感觉」更是不可能了,这样的女孩不知道嘴里吃过多少东西,所以神木彻为了不浪费时间,干脆直白地说出来。 听见神木彻这句话,少女叹了口气。 “你叹气是什么意思?” “因为我都已经准备好把处女交给哥哥你了。” 准备?处女?第一次还在?难道这是想让他「品茶」的手段? 神木彻眉头一皱,抛去困惑不谈,她的话完全属于情感过度,在对话过程中传递出来的情感已经超出了两人的现有关系。 除非她单方面的认为两人很熟。 但神木彻只感到别扭,非常不现实。 “赶紧回家吧。”说完,神木彻就往楼梯上走去,本以为她会追上来缠住自己,结果并没有。 这时,少女手握住楼梯扶手站起身来,楼梯间响起了某个物体敲击地板的声音。 神木彻的视线往下一瞄,看见她的右手支撑着手杖,用不太自然的步伐朝着公寓外走去。 “身残志坚么......” 回到公寓,神木彻一边喝水一边回想着她往公寓外走去的背影,莫名觉得感动。 励志,简直太励志了。 ◇ 在人车稀少的住宅区,能看见便利商店独自亮着小小的绿色灯光,右手撑着手杖的少女缓步坐在商店前的木椅上。 解下包缚着手的系带,少女将手杖放在一边。 “小姐,你一个人吗?” 右边有一个男性手拿着啤酒,深色衬衫搭配略带光泽的夹克,没打领带,能够遮住耳朵的偏长发往后梳,肩膀宽度很平均,看上去年龄三十岁左右。 真是像及了一条自认为打扮的干干净净的欧美品种狗呢。 “嗯,我一个人喔。”少女笑着说。 “好巧,我也一个人。”欧美品种犬男拿起啤酒,坐在她身上说,“你会喝酒吗?不会我可以教你。” 少女含糊地微笑回应:“叔叔,你是想和我上床?” 或许是没意料到这少女会这么说,那犬男一愣旋即笑着说:“你也喜欢这种啊?” “嗯,我很喜欢这种,现在去你家?” “好,我家在这附近。” “我想也是。” “什么意思?” “因为你的打扮很简单,像极了一个找工作失败,只能借酒消愁的人。” “被你看出来了,我觉得很不错,因为我喜欢这么随便。”犬男语气倒是十分开朗地说。 少女点点头,拿起手杖给手缚上系带,站起身说:“那我们走吧。” 犬男一见她走路有些不自然,如盐巴般粗糙的手摩擦着嘴唇:“你的腿怎么回事?” “嗯,这是我的个人问题,请您不要介意。” “怎么可能会不介意啊?谁会去干一个残疾人?艹,真他妈扫兴。” 少女的脸色一沉,之后低声说道:“狗狗真是一种神奇的生物呢,以为有人撑腰,总是义无反顾地去外面狂吠。” “哈,你什么意思?” “大叔,晚上出门最好看下身后喔。”少女笑着说道。 当那犬男转过头的那刻,一记鞭腿狠狠地踢在他的脸颊上。 ‘砰’的一声,他整个人侧飞出去,狠狠地撞到在一边的垃圾桶里,巨大的声响惊的附近的犬在狂吠。 一只黑猫敏捷地跳上了墙,对着那在垃圾袋里不知死活的犬男竖毛发怒。 “你的侧踢依旧很优秀啊,芥川。”少女看向站在亮着朦胧橘色灯光的芥川兵长。 芥川兵长将发辫往后一撩,双手插兜走到少女面前说:“小姐,您没事吧?” 这时,一辆黑车开入了这条犬吠渐渐消失的街道。 “嗯,我怎么会有事。”黑泽纱良看了眼在垃圾袋里呻吟的犬男,低声笑道,“我好像被他看出来了。” “什么?” “神木?神川?还是神谷?总之我感觉不无聊了。”黑泽纱良坐进车内,摘下兜帽,露出柔顺及腰的黑长发。 芥川兵长开口问道:“崛北鹰司要怎么处理?” 黑泽纱良架着双腿,轻轻摩挲着粉白的手指甲说:“还欠多少?” “一千三百万,调查过了,已经没有偿还能力。” “我记得文京区那些家伙不是新开了一家无聊的***吗?让崛北去试试。” “好。” “那个樱庭法子处理的怎么样了?”黑泽纱良很自然地开口问。 芥川兵长说:“我们已经收到了她的地皮转让书,在未来三天内手续就会齐全。” “嗯好。”黑泽纱良的视线落在芥川兵长身上,忽然嘴角一笑道,“芥川,如果我让你现在去把我的姐姐杀了,你会愿意吗?” “当然,只要是小姐的吩咐,我一定会做。” 黑泽纱良笑着说道:“今天真是愉快哪。” ------------ 36.想被发现,于是在清晨画眉 三连休结束,周一。 樱庭法子对着镜子,用发带撩高刘海,打上粉底,涂上浅色口红,穿上米白色衬衫,在手腕系上细细的皮带,喷上淡淡的香水。 画了眉毛,刷了睫毛,擦了腮红,涂了唇膏...... 她在镜子前检查自己的模样。 如果对神木彻说自己才十八岁的话,说服力高吗? 随后又想到他可能会假惺惺地温柔点头的样子,嘴角就忍不住露出笑容。 “法子,你怎么还在打扮啊?”中村美雪穿着一件白大衣,双手插兜看着她,“就算你是素颜,神木也不会介意的吧?” 樱庭法子有些慌张地收拾着化妆品,满脸通红地说:“我只是觉得我应该变得漂亮点,改变人生,彻底大改造,和神木没关系!” 中村美雪耸耸肩说:“好好好,你说的是,神木这么优秀,人又帅气,说话又好听,身边的女生一定不少吧。” 樱庭法子一愣,情绪忽然低落下来,想起了如月千早。 她肯定从小就是十分标志的美人胚子,如果说喜欢的话,神木一定更喜欢这种美少女才对。 中村美雪脸上露出嘲弄的笑意:“啊哈,法子你沉默了,神木那小子知道一定会高兴到哭。” “咦?啊、啊、那个......”樱庭法子慌张地不知道要说什么。 “行啦,准备好了就走,我可不想看见主任的臭脸喔,你有神木安慰,我什么都没有。” 樱庭法子露出甜美的笑容说:“美雪你还有我呀。” 中村美雪嘴角一扬:“欸~~你承认神木会安慰你了?” “......”樱庭法子脸一红,拿起卷发棒就要敲她的头。 中村美雪在被打到之前,笑着跑下了楼。 “我真是个笨蛋。”樱庭法子小声地嘀咕着,收拾好梳妆台出门,搭上中村美雪的车。 ◇ 来到御林高中,四周都是学生,充满着青春洋溢的气息,中村美雪在校内的停车棚内停好车,两人下车。 走进教学楼,十分引人注目的神木彻,出现在她的视野里。 穿着御林高中的西式校服,长相俊美,深受主任和老师信赖,周围总是有一群讨论他耀眼光彩的人。 他背挺的笔直,行走的步伐相当随意,他真的像从云间中倾落的阳光,将土壤内的湿气蒸发成雾气。 土壤觉得很生气,气他为什么要把自己变得干巴巴的,于是他再度降临,使得水蒸气宛如烽火般四处窜起形成云朵,降下甘霖。 他就是一个这样让人又气又喜的人,对于处在青春期的少女们来说,他的的确确有着难以抵抗的魅力。 樱庭法子的脸上下意识地露出微笑,自己明明已经不是少女了啊。 那个不知该如何面对的甜蜜,无奈又苦涩的余韵,大概会一辈子烙印在樱庭法子的心头。 这时,晨光中的神木彻注意到了樱庭法子。 在和他目光对上的瞬间,樱庭法子急忙转身想躲进楼梯暗处。 “樱庭老师。”神木彻出声喊道。 樱庭法子僵硬地抱着讲义,看着他若无其事地迈着一如往常的沉稳步伐走过来。 阳光照入走廊形成的光晕,仿佛随着他的步伐缓缓移动,依次侵染了每个学生的身体。 当那道光来到樱庭法子的脚边,她就不禁想起当初自己和他第一次见面的情景。 突然就感觉又好笑又生气了。 樱庭法子能察觉到少年的视线盯着自己的双腿、腰身、胸部和脸庞,她本来是很讨厌这种视线的,可现在又期望他能说出让自己高兴的话。 “有什么事?神木同学?”樱庭法子尽力装作冷静地说,同时抬起手撩着发丝。 他会观察到自己的变化吗?自己可是花了很长时间化妆的。 神木彻听着她甜美微颤的嗓音,看着她被光线勾勒出轮廓的头发,闻着她摄人心魂的馨香。 “樱庭老师,我的这次考试成绩怎么样?”神木彻问道。 “很好,年级第二。”樱庭法子说。 “这样啊,第一是如月同学吗?” 他端正的脸庞因为晨光的效果,看起来宛如明星照片般俊美的难以置信。 樱庭法子庆幸有涂腮红,低下头不看他的脸:“嗯,你们差6分。” “那好。”神木彻点点头,就要离开。 樱庭法子一愣,急忙抬起头问:“神木没想问我什么?” 神木彻停下脚步,露出温柔的笑容说:“樱庭老师想我问什么?” “就、就是,你总要、要那个......问我些什么吧?”樱庭法子窘迫到无以复加,语无伦次地红着脸说。 走廊上来来往往的学生越来越多,神木彻加重了语气说:“樱庭老师想我问什么?” 他现在又一直喊「樱庭」,让樱庭法子感到不开心,而且他忘了那个赌注了吗? 樱庭法子鼓起勇气看着他的脸说:“你不想问——” “神木!” 这时,藤井孝介像是没看见樱庭法子一样,直接冲上来对着神木彻就要锁喉。 当看见樱庭法子在跟前时,他才一激灵急忙松开神木彻,尴尬地笑道:“樱庭老师好。” 樱庭法子忽然感觉很不自在,过了几秒才反应过来,在这里,她是御林高中的外语老师。 “嗯,藤井你这次的数学要补考。”樱庭法子说。 “不是吧......”藤井孝介嘴巴张到几乎可以听见下巴掉下来的声音。 樱庭法子又看了一眼神木彻,当注意到他正在朝自己露出笑容时,突然满脸通红,急忙转身去办公室。 藤井孝介看着樱庭法子快步离开的身影,说:“神木,你有没有觉得樱庭老师今天有什么不一样?” 神木彻说:“樱庭老师画了眉毛,刷了睫毛,擦了腮红,涂了唇膏,换了香水,而且似乎还垫了。” “卧槽,真的假的你看得出来?!”藤井孝介大惊。 “女性天生善于发现细节,同时女性也容易被细节影响,藤井你要学的还有很多。”神木彻笑道。 藤井孝介恍然大悟地点点头,又想起了什么,又掐住神木彻的脖子:“都怪你和我老妈说那样的话,我老姐说等她在家的时候让你来一趟!” “我当时再帮你解释,你怎么恩将仇报?” “你以为我会信你的鬼话?我特码把你当朋友!” “我真的没想受欢迎啊!” ------------ 37.最痛苦的人到底是谁 早班会结束,被寄予厚望的神木彻得到了月测第二名的好成绩。 课上樱庭法子并没有过多的表扬神木彻,反而草草带过,用花更多的时间去说其他学生的事情。 甚至在上外语课的时候,两人都没对上几眼,就连下课时神木彻拿着书本上去问问题,樱庭法子也是摆出一副严肃的模样解答。 神木彻不觉得难过。 等到午休时,他就含着哨片,在走廊上不断发出「布布——」的清脆声响,距离和那个森田学长的比拼越来越近了,他需要更加努力地去练习。 实在不行,他还有大艺术家的点数这个后备隐藏能源。 从窗口望出去,映入眼帘的有颜色不是很卫生的东京湾水,高耸的电塔,以及在高楼间零零散散的老旧民宅。 伴随着闷热的热气,闻得到泥土与青草的气味。 【尤里卡时刻:让樱庭法子下定感情的决心(注意:您的行为将影响系统奖励评分)】 【尤里卡奖励:五百万円、大艺术家*1】 眼前蹦出系统的提示,神木彻从嘴里取下哨片,看着中庭的橡树叶子葱绿,他深吸一口气,现在终于到了最后时刻。 “神木......”这时,砚川悠空从B班里走出来,吞吞吐吐地说,“你有空吗?” 神木彻看了她一眼,视线重新落在窗外的橡树上:“有什么事?” 如果抱的话,估计要三个人才能完全抱住吧? 砚川悠空羞涩地抬起眼眸凝视着他说:“我有事想请你帮忙.......报酬是请你到我家里吃饭。” 神木彻耸耸肩说:“如果是一瓶饮料的话应该没问题,但既然是去你家吃饭的大事,我想我应该做不来。” 听到这里,砚川悠空原本雀跃的心情倏然消失:“我这次的数学要补考,你能来我家帮我吗?” “这是情侣间应该做的事情吧。” “可是我们之间还没有做情侣间的那种事情,你也很期待吧?”砚川悠空用她温柔的嗓音应道。 神木彻说道:“这都是过去的事情了。” “你一点都不介怀吗?” “交往过后的男女及时撇清关系也没什么好奇怪的。” “你为什么能对我这么冷漠,明明你和我交往的时候很关心我的。” “可能这也证明了我现在对你没感觉了吧。”神木彻诚恳地说。 砚川悠空的手紧紧拽着裙摆,张口说:“是如月千早她先勾引你的吧?那个女人到底有哪一点比我好?我的身材不必她差。” 神木彻顺着她揶揄的语气回应:“砚川,在和同性比较之前请先扣心自问,自己在异性堆里能打几分。” “我在神木的心目中难道不是满分吗?” “噗嗤——” 忽然,身后传来笑声,发现如月千早正小手捂住嘴偷笑。 神木彻皱着眉头说:“你怎么总是会突然在我身后?” 她难道有这所学校的转移戒指?只要心念一动就能去到学校的任何地方?有这种道具就赶紧拿出来啊。 如月千早手撩起黑长发,笑着说:“你发现的有点慢,不过我赞同你说的话,就原谅你的迟钝。” “你真了不起。”神木彻看着她的眼睛。 砚川悠空不满地瞪着她说:“怎么又是你!” “你还真是顽固啊。”如月千早露出玩味的笑容。 “我这是执着!” 如月千早吃了一惊:“你难道没发现?你这种仅凭勇气和技巧,却完全不考虑自身水准以及对方反应的对话,很容易演变成纠缠和骚扰。” 神木彻眉头一皱总觉得奇怪,扭过头看着她问:“你这是在学我说话?” “你该不会认为人间科学部只是挂着名头的?虽然我现在还不确定从你身上吸取的知识算不算长处,但也有可取之处。”如月千早的语气坦率到了极点。 砚川悠空涨红着脸,宛如栓子被拔起,气冲冲地说:“你休想接近神木!神木是我的!” 走廊上的学生都投来视线,就连教室内的学生都探出了头。 “这三个人是什么关系?” “你还不知道?砚川以前是神木的女友!” “三角恋?!还是和如月千早?” “哼!我一眼就看出神木彻是渣男!” 一瞬间,各种莫名其妙的谣言传入神木彻的耳朵里。 如月千早对周围的话语不屑一顾,嗤笑着说: “砚川同学,你应该把这句话转述给神木同学,不过从你们交流的结果上来看,你的结论是错的,既然如此,对自己生活环境中异性无效的理论等同于无效理论,神木并不是你的。” “你——!” 砚川悠空想辩解但却又不知道说什么,只好甩着长发气急败坏地离开。 神木彻有些真心佩服如月千早了,像她这种无聊到研究他的人来说,绝对非常痛苦。 不对,人间科学部的指导老师才是最痛苦的。 “你这种坚持不懈的性格我很喜欢。”神木彻看着她说。 不过很快,他就不打算再出口赞美了,因为...... “神木同学,你一直拿我当挡箭牌,今后会无可救药地爱上我的。” “......你哪里来的底气?凭考试成绩比我高六分么?” “你这个男人真不诚实。”如月千早扶着额头,没办法似地叹了口气说,“你如果能遵循一下人类的求偶本性会比较好。” “我不认为人类的求偶本性是无可救药地爱上你。” “为什么?我长相可爱,天赋卓越,同时家里还有钱,哪一点使你不满意?” “如月同学。” “嗯?” “你看见中庭的那一颗橡树了吗?我和一个人打赌,如果我输了,我就要去抱那一颗树。” “你什么意思?” “很抱歉我要去收拾赌局,所以现在不得不离开你。”神木彻指着走廊的尽头说,“我要去那个角落并且转弯,答应我停在原地,不要跟上来。” 如月千早皱眉思考道:“神木同学,你真以为我会跟上你吗?你需要要去精神病院看看脑子。” “这件事等我被另一个可爱的女孩子伤害了再说吧。”神木彻转过身,走向尽头,在光影中消失不见。 ------------ 38.就算没雨,也会来见你 樱庭法子坐在凉亭里,手里拿着一本自己都没看过精装书本。 一翻开,脑子的思绪一乱,首先冒出来和父亲争论欠款只能用地皮抵消的现实大吵一架,虽然很难说,但还是将地皮转让了。 接下去,又冒出来那个人的身影,这下她就又忘记这本书籍叫什么了,急忙阖上书本,才注意到是《幻影女子》。 在午休时,学校的庭院里会有很多的学生,包括抬着画架和拎着颜料桶的,拿着相机拍照的,还有手挽手在散步的情侣。 嗯,这样很好,神木彻也会找到一个超漂亮的美少女在这里散步,然后在那颗橡树下亲吻...... “其实我——说不定还挺不希望这样的。”樱庭法子下意识地小小声说出口,结果忍不住眼角一热。 ——不行不行,不能再自我YY了,来这里可是为了摒除杂念好好看书的,樱庭法子,你现在正在享受阅读的乐趣呢! 可刚将视线落在作者:「康奈尔·伍尔里奇」上的时候,樱庭法子就情不自禁地放下书本,双手抵住额头。 ——不对,我还是有些心浮气躁,仔细想想,神木得到第二名的好成绩,我应该好好夸奖他才是,为什么一句话都没有说啊?会不会太严肃被他误解我不高兴了?真奇怪,我是在少女模式?这下怎么办? 就在樱庭法子心慌意乱的时候,背后忽然传来轻盈的脚步声。 她听见脚步声,反射性地微笑抬起头。 “是、是樱庭老师欸!” “在看书吗?这里的风确实很舒服。” 一对情侣手牵着手走了过来,两人在树荫下散步的融洽气氛,太健康,太耀眼,以至于樱庭法子都忍不住欣赏。 不过那两人倒没想到撞见了老师,虽然御林私高对学生们的恋情不加以限制,但遇见了老师难免会尴尬。 “不好意思,打扰樱庭老师了,先走啦!”那一对情侣急忙跑开了。 樱庭法子重新收回视线,风翻动纸面的声音掺杂在树叶的哗哗声中,她的心渐渐恢复平静,余光看见了被风吹起的发丝。 “法子,你知道吗?大树里通常会栖息着各种各样的鸟,唯独鹡鸰鸟用清澈的声音鸣叫着。” 身侧忽然传来熟悉的声音,她抬起头,看见神木彻正站在身后。 “我能坐在这里?”神木彻静静地说着。 樱庭法子想要回应一声「嗯」,结果喉咙没有振动,只吐出一口气,但身子往旁边挪动留出空位。 她目不转睛地凝视着少年的一举一动,好像听见了橡树叶子摩擦的声音,由远至近。 风同时吹动了橡树叶、页脚与神木彻的头发。 神木彻看了眼她腿上的书籍,笑了一下说:“法子对我来说不是幻影女子,是真实存在的女子。” “这个我还没看。”樱庭法子直接说道,“你刚才在说什么?” 神木彻的嘴角始终荡漾着笑容:“当阳光越来越耀眼的时候,鹡鸰鸟会很高兴,它会在枝头鸣叫,在《古事迹》里,这种小鸟教会了神明眉目传情。” 他的话就像融化的巧克力,从胸膛逐渐扩散到全身,这个少年才一个月的时间就给自己带来情绪的起伏,她对此深感惊讶。 樱庭法子的手指翻动着书页说:“嗯,我会去看的,神木有什么事?我现在要看书。” 神木彻毫不留情地揭穿她的掩饰说:“法子,你刻意散发出不是在等人,而是在这里享受读书乐趣的氛围感,你能骗别人,但骗不了我。” “......没有,我才没有。” 樱庭法子浑身一颤,仿佛他直接抚摸了她的心脏,用小小的气力包裹着,控制着自己的脉搏。 神木彻双眼定定望着她:“法子,我记得我们有赌注,如果你今天见我的第一眼就笑了,就给我一个拥抱。” “嗯,确实有。” “我无条件地相信法子,你能告诉我,我是输了还是赢了吗?” 听上去就像是小孩子故意模仿大人物说话的口吻,樱庭法子觉得有点好笑,原本紧绷的心情逐渐瓦解。 仔细想想,早上见他的第一眼确实笑了。 樱庭法子带着几分笑意说:“你输了,我没有笑。” 神木彻双手摁住太阳穴,用愁苦的语气说:“真的假的!怎么可能啊!” 一股激荡的情绪涌上喉咙,樱庭法子有些生气地说:“你不是说了无条件相信我吗?难道是骗我的?” “可恶,既然说了那就要做!” 神木彻快速起身,快步走向那浓浓绿意的橡树,他站在腰身比他了好几圈的树下,双手叉腰抬起头看着橡树,脸上带着迷途孩子不知所措般的神情。 接着,神木彻就像下定决心了一样看了眼四周,注意到没有多少学生在看就张开双手,紧紧地抱住橡树树干。 错了,他想错了,原本以为需要三个人才能抱住,现在看上去只需要两个。 樱庭法子没想到他真的去做了,还像一个树懒一样滑稽。 她急忙开口喊道:“神木快回来!被看见了要被其他人笑话的!” 可因为他抱树干的模样太过搞笑,导致她喊出的话语中都带着笑意。 神木彻完全不留念橡树的拥抱,也是快速地松开,低下头用手拍打着胸前的树干碎渣。 “你怎么真去做啊?”樱庭法子好笑般地看着他问。 “这就是赌注,输了就要去做,难道法子你其实有笑?但还是想看我会不会去抱树?”神木彻问。 樱庭法子一愣,那双透明到仿佛能透视她内心的黑眸,她怯怯地看了神木彻的眼睛一眼。 这时,橡树茂密的叶子里传来清脆的鸟鸣,循声望去,两只鸟儿交缠飞翔,直到消失在视野里。 两人怔怔地看了一会儿,直到重新将视线落在双方身上。 樱庭法子突然想起他说的一句话—— 「鹡鸰鸟教会了神明眉目传情」。 “法子,你脸很红,新涂的腮红盖不住。”神木彻坐在她身边说。 樱庭法住双手捂住脸,睁大眼睛,仿佛周围的氧气全部被微风吹散了。 他发现了啊,好开心,全身都开心地颤抖不已。 神木彻微微一笑,伸出手指想要轻轻拨开她脸颊上的头发,却被樱庭法子躲开了。 “法子?” “我不是什么法子,你应该喊我樱庭老师才对吧?” 一听见樱庭法子的话,神木彻微张着嘴,似乎想说什么,但只是沉默地低下头。 樱庭法子能察觉到他的情绪比起失望,更多的是错愕。 他没有说话,樱庭法子继续说:“你应该知道,我是你老师吧?” 他依旧没有说话,而是抬起头凝视着樱庭法子,似乎想要看穿她的心思。 樱庭法子的嘴角露出一抹苦涩的微笑,像是辩解般地说:“神木,我觉得......这样不好......” 体内仿佛有一团不安分的刺猬,它将自己卷成一团,在小小的空间里笨拙地四处乱撞。 神木彻直视着樱庭法子,站在背景是浅浅的绿色影子里:“法子,几天后在礼堂的双簧管比赛,哪怕下了很大的雨,我也希望你能来看我。” 气温似乎下降了一度,四周充满着绿意的气味,天空的鸟迅速闪过,在空中划过一道无形的裂口。 “......” 樱庭法子默不作声,只能听见神木彻转身离开,鞋子踩着地面发出摩挲声。 抬起头时,在淡绿色茂密的紫藤叶过道,那个清瘦的身影已经消失不见。 “只要你希望如此,就算没有下很大的雨,我也会去看你。” ------------ 39.人最大的成长是意识到自己是主角 如果说和女孩子的聊天是一门艺术,那么表白就像美妙的华彩,独奏者充分发挥其表演技巧和乐器性能,以达到升华的作用。 一把握不好,哪怕之前的协奏曲乐章如何动听,都可能会因此大掉分。 在神木彻心里,表白分两种,一种是「关系」表白,一种是「情感」表白。 前者是确认关系,即「请当我女友」。 后者是情感表达,即此时此刻,此情此景,不煽情不承诺,只为准确地说出自己的感受,达成对方快乐,自身也快乐的结果。 对于大多女性来说,她们更愿意倾向于先接受「情感」,再接受「关系」。 从樱庭法子的对话中,神木彻已经能深刻明白她很迷茫,表白本身不是错误,错误的是在不适的时机去表白。 当时最好的方式是先争取短期关系,再去博取长期关系。 “啊!我吹不出声音来!” 拿着低音号的藤井孝介困恼地挠着头发,青梅夕湖茜正坐在他身边,像给分娩的母马一样拼命地鼓劲。 但号口只能听见藤井孝介「呼呼」的吹起声。 因为去别的地方练习被一直被人盯着,甚至会被砚川悠空打扰,神木彻只好来学生的禁地「人间科学部」练习。 一来就看见藤井孝介和夕湖茜也在这里,如月千早那张清冷的小脸上不耐烦的神色展露无遗,但似乎并没有多说什么。 “欢迎你,没地方能去的神木同学。”如月千早笑着说。 “嗯。” 见她没有驱赶的意思,神木彻直接坐在了椅子上。 如月千早有些惊讶,以为他会还嘴,然而他只是脸色平静地坐下来,打开双簧管乐盒,将三管认真拼接起来,将哨片含在嘴里。 藤井孝介见终于有自己以外的男生了,心中顿时放松了不少,一开始听夕湖茜说来人间科学部练习,他可吓个半死。 神木彻稍微缓了缓眩晕感,收回心思使用了「大艺术家」,他还是第一次使用「大艺术家」,具体情况还不了解。 【使用‘大艺术家’*1】 忽然,一大串的人名像破了巢的蜜蜂一样,铺满了整个房间,字体大到让他想起乡下爷爷用的老人机。 神木彻整个人吓了一跳,赶紧缩小。 【阿姆瑞塔·谢吉尔、安东尼·德沃夏克、八桥检校、彼得·伊里奇·柴可夫斯基、弗朗兹·李斯特、弗里德里克·肖邦......】 每个人物都在画作、钢琴、作曲、十三弦筝、美术、设计、建筑、舞蹈等领域有着绝佳的能力。 这并不是选择单一的技能?而是选择该人物所拥有的技能? ——太厉害了吧,那岂不是选一个全精通的大艺术家,这样我不是也能和人妻去草原上飞奔? 不过神木彻很快就放弃了选个全能的大艺术家,不是觉得不好,而是没有人选。 从古典时代再到现代,神木彻当然不会选择太远古的年代,而且时代的审美不一样,还是老实选现代大家会更好。 而现代的大艺术家通常都专研一个点,全能的几乎没有,就算有,在各个领域也不是顶尖的。 神木彻找了好久好久,终于确定了一名大艺术家的人选:阿尔布雷希·梅耶。 当今世界最负盛名的双簧管演奏大师,他的名字已然成为时代标志。 藤井孝介嘴里在「呼呼」地吹着,当看见神木彻那一副透过空间看宇宙的眼神时,他整个人都不好了。 “神木,你该不会考虑明天请假不来吧?你这样我干脆也不来了。”藤井孝介问道。 如月千早清丽的小脸望向神木彻说,笑着说:“盐类泻药需要空腹饮用,并大量饮水,通常会在6小时左右发生排泄作用。” 夕湖茜好奇地说:“那神木同学要在早上起来的时候就要吃了。” “不对,泻药只能缓解燃眉之急,根本解决要让神木同学的身体产生不可逆的,需要住院疗养的事件。”如月千早一本正经地说。 “不是,你们在自说自话些什么?”神木彻感觉如果再不说话,自己就要缺胳膊少腿。 “不过你放心,大不了还有转学这一个选项,我可以帮你转学。”如月千早嘴角出现一丝好看的笑容。 “谁教你好意是这样用的?”神木彻说。 藤井孝介深深吐了口气说:“神木,你如果输了当他的小弟,我也会去帮你跑腿的。” 神木彻眉头一皱,他忽然想起来自己为什么要和森田山比双簧管了? “就不能对我有信心?我的座右铭是:人最大的成长不是意识到自己有多优秀,而是意识到自己是主角。”神木彻的语言轻佻高傲,“而主角,是不会......” “神木同学,我不想打击你,但现在全校的人对你都没信心。”夕湖茜一脸干笑地说。 “你怎么知道?” 夕湖茜掏出手机,一边滑动一边说:“你不看学校论坛吗?有人开盘,每人有一筹码,一枚筹码一百円,我们学校学生加上教师一共有700人左右吧?现在压森田学长的已经有四万多円了。” “学校允许开盘?”神木彻关心的倒是这点。 “或许金额少到买一瓶水都不够,所以学校也没有管吧,大家也不痛不痒的。”夕湖茜将手机递给神木彻。 映入眼帘的,是莫名其妙的文本—— 【要打败王者森田山?一年的最终头目,想开辟新天地的十五岁少年】 【让对手不屑一顾的少年名字——晴明大人神木彻】 【神木彻有一个绝对要实现的梦想——击败独裁的王,帝国的绝凶虎!】 【实现梦想的时机终于到来!已经走到这里!只有全力以赴才能击败魔王!】 【但是~~~~~】 【森田山独白(新闻部自以为):要站在顶点的人可不只你一个小子!而是老子!】 【吹奏部两年双簧管独奏!宛如爵士一般的音色!他是不可战胜的强敌!】 【神木彻独白(新闻部自以为):只要打到这个男人.....只要打到这个男人......我就能成为最年轻的独奏者!】 【森田山独白(新闻部自以为):能赢老子的人不存在!尽管放马过来吧!嘶吼~~~】 【神木彻独白(新闻部自以为):我要让你们知道!我才是最强的!】 【胜利会属于帝国绝凶虎!还是晴明大人!强的一方自然获胜,是为最强男人!】 【五月九日,御林礼堂见真章】 【美少女女仆加油.jpg】 这......这都是些什么啊?神木彻眼角一跳。 一张森田山的照片下方,已经有了421票,而神木彻的照片下方,只有23票,换成金额,只有2300円。 很好,为了这23个人,神木彻必须赢下来。 但为什么这照片是自己在吃面包的侧脸照?完完全全是偷拍的吧? “这是什么?” 如月千早也拿出自己的手机登陆了论坛,当看见上面的文本时,她似乎受到了现实世界的冲击。 夕湖茜解释说:“是中二病,主要人群是男生。” “中二病是什么病?”如月千早不解地看着神木彻。 “能不能不要用一种只有我能懂怪病的眼神看着我?” “所以是什么病?” “.......” 神木彻将手机还给夕湖茜,解释道:“就是......你可以把它理解现实和虚拟世界的联结,然后男生能看见一些女生看不见的东西。” “精神病患者?”她说出来的话毫无情调。 “......也不是精神病患者。”神木彻手抵着下巴说,“我觉得它更像是一种传染病。” “传染病?”如月千早可爱的脸蛋上露出释然的表情,“这样......我懂了。” “嗯。” “就像藤井同学和国井同学传染了「神木病」一样。”如月千早说。 藤井树and神木彻:“啊?” “以神木彻有媒介传染的致死性病毒,只有做手术摘除受感染的部位才能获救,目前据我观察,藤井同学和国井同学感染最重。” “受感染的部位?” “大脑。” ------------ 40.你好,海豚挂坠 气温一天一天升温,御林高中一天比一天热情。 一大早,新闻部的部员穿着室内鞋,啪嗒啪嗒的在走廊上吵的要命。 “下午放学,时间三点三十分,御林礼堂开盘啦!” “目前压森田山和神木彻的比例为17∶1!” “神木,你真的要去吗?有多少把握?如果多的话我压你了!” “这比例好高,我要是赢了就请你们吃饭!” 耳边是学生们闹哄哄的声音,神木彻只觉得这些人太吵闹。 忽然,喧嚣声好像更加热烈。 “神木,森田学长来了......”国井修在他耳边说。 抬起头,看见森田山趾高气扬地走进来,一屁股坐在神木彻的桌子上。 “喂,神......” 他刚想说话,神木彻就狠狠踹了桌子,森田山一个没坐稳,差点重心失衡摔下来。 周围的学生有的没忍住笑出声来。 神木彻双手抱臂,冷声说:“有什么事?” “嘁!你继续装!”森田山脸上露出厌恶的神色,站稳脚跟说道,“我来是给你机会,你现在和我道歉,我可以既往不咎。” “你现在给我道歉,我也不会既往不咎。” “呵呵,我越来越喜欢你这种没脑子的样子了。” 神木彻纳闷地说:“没脑子?我年段第二,森田学长你多少?” “我和你又不是谈这个!”森田山眼角一跳,手重重拍在桌子上说,“确认好了!你要是输了就要给我当一年的小弟!” 接着,他又指向藤井孝介, “你这小子也要!” 至于国井修,似乎是忌惮他在体育部的关系,所以没有指名。 藤井孝介整个人气焰都秧了,只能一脸沉闷地看着神木彻。 神木彻不耐烦地摆摆手说:“说完了?说完了赶紧滚。” 森田山一愣,他不知道这个人哪里来的底气,事到如今还敢这么大口气。 “乡下人真不知好歹。” 一直等到森田山走后,A班的气氛都变得格外凝重,不少人都认为神木彻是打肿脸充胖子。 这种情况一直持续到午休。 “神木,樱庭老师喊你去办公室。”因需要补考,刚从办公室处回来的藤井孝介一进来就愁眉苦脸地说。 看样子是补考失败了。 神木彻刚撕开面包袋,坐在椅子上一会儿,一直等到将面包吃完,喝了半罐草莓牛奶才起身。 来到办公室,樱庭法子正在低头在教科书上注释着单词,没有注意到神木彻已经到了。 他看了眼四周,中村美雪不在,教导主任就坐在一边看手机。 “樱庭老师,你喊我?”神木彻问。 樱庭法子的笔应声而停,侧过身来看向神木彻说:“神木,你没问题吗?” 神木彻说:“我不觉得樱庭老师伤害到我了。” 樱庭法子连忙将视线偷瞄到教导主任身上,小小声的说:“我不是那个意思......” “那是什么?” “我问的是今天的比赛,就这么点时间,你声乐知识都来不及记下来吧?我下午会以我老师的身份让这场比赛取消的。” “取消?” 樱庭法子严肃地说:“以聚众赌博的名义!” 她说这句话的时候很可爱,神木彻耸耸肩说:“法子,你不相信我?” 樱庭法子一紧张,快速看向教导主任,见他没反应,顿时脸颊涨红地瞪了眼神木彻,低声喝道:“喊我樱庭老师!” 神木彻笑着说:“樱庭老师,站在聚光灯下的人,必须是特别的人才行,而且我是为了你吹奏的。” “哎.......”樱庭法子扶着额头说,夹杂着叹息说,“我就知道你会这样。” “既然如此,喊我来就不是为了这件事吧?”神木彻说。 樱庭法子沉默了会儿,打开抽屉,从里面拿出一个蓝色海豚的书包挂坠: “我听美雪说,海豚的配件能为如音乐、文学等才能性的带来希望......” 神木彻一愣,这海豚挂件从视觉上来看是铜制的,精品店里有很多这种。 樱庭法子将挂坠放在手心里,抿着嘴说:“我不太清楚有什么用,不过总比没有......好?” “法子,你是送给我的?”神木彻指了指自己。 樱庭法子脸一红,视线游戈不定:“我只是看你书包上没有饰品,而且我偶尔路过一家店,美雪正巧在我身边,所以想去买的......” 神木彻凝视着她,对于他来说,肉体和精神的重要性是二八开。 从始至终,他从来没收到过往女友送的任何东西,只是自己一味地付出,直到把自己掏空。 “我第一次给异性买这种礼物,不、不过神木你应该不喜欢这种吧?听夏羽说男生都喜欢冰冰冷冷的东西......” 樱庭法子见神木彻一脸错愕,以为他不喜欢,有些失落地打算将海豚挂坠放进抽屉里。 “我很喜欢,法子。”神木彻握住她的手笑着说,“只要是法子送给我的,我都喜欢。” 樱庭法子大脑一嗡,他的手就像浸泡在温水里的毛巾温热。 很快,她就像膝跳反应一样抽出了手,红着脸又看向教导主任的方向。 教导主任正在安稳的看着手机。 太好了,没被发现。 樱庭法子直接将海豚挂坠塞到神木彻的手里:“可以了!没事你赶紧离开!” 她就像某种生气的小生物般,重新转过身拿起笔在书上写字。 海豚挂坠似乎在发热,神木彻不禁紧紧握住:“谢谢你,法子。” “赶紧走!”樱庭法子看都不看他,只是埋头写字。 神木彻微微一笑,转身离开, 樱庭法子的耳垂彷如能挤出血来,她趴在桌面上侧着头,轻轻地在一张白纸上写字—— 你行走过暗红色紫草生长的野地,徘徊于猎场,猎场的守卫,是否瞧见你朝我挥舞衣袖? ◇ 神木彻一回到班级,就像那海豚挂坠系在书包上。 窗外,右手边有一片黑暗,那是接下去樱庭法子回家的方向,住宅区的瓦片屋顶,就像是提前侵湿般淡淡发光。 估计要下雨了,神木彻望着那缱卷薄云想。 结果不出意外,果然下雨了,所幸不大。 下午的课程一结束,走廊上就一片闹哄哄的,很多学生拎起书包就跑礼堂跑去。 就在这刻,天空中闪过一道白光,发出轰然巨响,大气宛如扬声器的振动板,微幅颤动。 神木彻抚摸着海豚挂坠,看见豆大的雨滴答答的落下。 混着雨水和树叶的风溜进窗户,在干净又新鲜的雨水气味笼罩下,神木彻拎起双簧管乐盒。 他要让这场雨变得白茫茫一片。 ------------ 41.你来了,我当然想重新吹给你听 天空阴暗沉淀,就像融入大量灰色的颜料墨水。 落在樱花树枝上浅绿色嫩叶的雨,就像绅士小心翼翼地在一封送给爱人珍贵明信片上,写下的第一笔。 前往礼堂的路上,好像看见了彩虹从天空坠落,化为一顶顶的七色伞。 神木彻打着从便利店买的廉价透明伞,径直走进礼堂。 当看见他走进来的时候,全体学生的目光和声音仿佛海浪般扑打过来。 “神木彻来了。” “要开始了吗?开始了吗?” “好帅~~” “前排出售瓜子饮料,摄像机出租,选手应援牌~~~” 有的学生是第一次见神木彻,那少年长的太干净美好了,他就像是陨落人间的明月,在人间中散发着温和的光芒。 所有人的目光都跟随着他,他一动,大家就动,他一停,大家就停。 神木彻面不改色,但内心在吐槽这些人到底是有多闲?这么喜欢看热闹? 吹奏部的部员是最早到的,有些男生一言不发,手指捏到发白。 他们早就看不惯森田山在吹奏部里,依仗着是唯一的双簧管手而作威作福。 当神木彻这个出头鸟出现的时候,他们都很高兴,还以为来一个硬茬傲骨地让人惊讶,结果是零基础的小白。 虽然很多人都觉得森田山是大炮打蚊子,但吹奏部的人大多都希望神木彻这个蚊子,能把这个大炮给叮死。 毕竟让春闻铃鹿当部长也总比森田山当部长来得好。 “神木大人!”有女生双臂高举,像是振翅的大鸟,高声呼喊。 “一定要加油!” “对,我们支持你!” 部分学生仿佛生死与共,各个面色严肃了起来,神木彻能理解,毕竟他们在自己的身上压了100円的‘巨款’。 礼堂内亮着灯,森田山正坐在前排,和身边的人有说有笑。 “加油啊,神木。”佐藤爱对着走上前来的神木彻说道。 神木彻点点头,环顾了下四周,没有发现樱庭法子的身影,倒是看见了如月千早正和夕湖茜坐在一起。 他接着向一旁的平谷上川说:“现在开始吧。” 平谷上川起初没想过会来这么多人,没想到这个少年的人气还挺高。 接着他将视线落在神木彻提着的乐器盒上,光看牌子他就能明白这乐器的价格区间到底是多少了。 难道这个学生是富家子弟? “顾问?”神木彻忘记了对方的名字。 “嗯,好。”平谷上川回过神来,转过头看向森田山说,“那么,请森田同学先开始演奏,可以吗?” 森田山自信满满地起身,冷笑着说:“行,神木学弟,你就在台下听着,千万不要逃跑。” “我在这里等人,当然不会逃跑。”神木彻看都不看他。 “死到临头还嘴硬。”森田山的脸上抹过厌恶的神色,拿着双簧管上台。 《天鹅湖》是建立在自然小调上的抒情旋律,为流芳百世的佳作,对于双簧管演奏者来说,可以不吹,但你不能不会。 当森田山一上台,场内的喧闹声顿时消散。 森田山的视线穿透人群落在如月千早的身上,他要证明自己比神木彻好的不是一点半点! 那个乡下来的小子,根本就配不上你! 双指摁上,《天鹅湖》的序曲展开。 双簧管吹出了柔和曲调,彷如看见了一位少女被邪术化为天鹅的凄惨图景,湖面上忧伤的天鹅缓缓带动起阵阵微波。 柔美哀愁的音色,辗转悠长,惹人心绪难平,它充满了温柔的美和伤感。 双簧管细致温柔的田园音符充满了整个礼堂,不少学生闭上双眼,脸上露出在洗脚城享受套餐的美妙表情。 「在他的演奏中,可以听出背后辛苦的努力痕迹呢!」 「这次100円!稳了!」 「我打10分」 这些人的脸上纷纷露出这种「我很懂」表情。 神木彻只觉得这些学生是在纯纯的装懂,带给他们感动的仅仅是双簧管这个乐器而已。 拥有绝对音感的他,能敏锐的察觉到森田山在音符和音符的接缝处出现了意外。 一只曲着优美脖颈的天鹅,仿佛在那么一瞬间变成了丑小鸭,在水面上噗嗤噗嗤着脚蹼,下一秒,又突然变成了白天鹅。 实在太让人出戏了,柴可夫斯基有多好的曲子落在他手上都救不回来。 神木彻下意识地去看如月千早,果不其然,她看向森田山的表情,就像是看幼稚园小孩在台上乱吹塑料管的复杂神色。 当演奏结束,掌声轰然响起的时候,神木彻又从她的脸上看见了「难以置信」。 “森田部长,你吹的很好,我感到很惊讶。”平谷上川微笑着赞许。 神木彻终于知道这个年轻人是几斤几两了。 森田山昂首提胸地走下来,对着神木彻说道:“你准备好了?” “嗯,我没想到会这样。”神木彻笑着说道。 “我已经给过你机会了,是你自己没把握住。”森田山露出一副为神木彻感到为难的表情,“让我想想,我每天第二节下课都会喝牛奶,午休的时候肩膀总会酸痛,到时候就麻烦你了啊。” 神木彻懒得和他再说话,拿起双簧管,旋即看向一直躲在佐藤爱身边的春闻铃鹿:“春闻同学,好好准备一下吧。” 准备?准备什么?准备吃了自己吗? 春闻铃鹿整个人都躲在佐藤爱的身侧,她一直把神木彻当成在羊群里捕猎的狼,从他身上嗅到了很危险的气息。 神木彻走上台,白皙纤长的手指摁上音键,嘴里的哨片震动。 当第一个音符萌发的瞬间,哪怕在不懂装懂的学生耳中,都明确地捕捉到与森田山的差异。 低音振动着空气,充满张力的音色,在保有美丽音频的同时,不偏不倚地穿透礼堂。 礼堂内,似乎飘零着天鹅洁白的羽毛。 明明是一个曲子,同样是双簧管重现出音符...... 令人酥麻的音色让在场的人不由自主地咽了一口唾沫,心脏仿佛被那柔美的音色包裹,平滑的旋律几乎感受不到音符的转换。 每一个音,都缠绕着让人浑身发烫的余韵,就像最高级的果汁刨冰的味道,在舌尖缓缓融化,滑入喉中。 “怎么可能......太稳了吧......” 佐藤爱一脸惊愕地看向台上的少年,自己有在走廊上听见他吹哨片的声音,那时候还是纯纯的鸭子啊。 那时候自己还笑的只能蹲下来捂住肚子。 然而现在他吹奏出的,彷如熟透的甜甜无花果果肉缠绕在舌头上,做梦都想要把它含在嘴里,品尝着它那令人炫目的美味。 春闻铃鹿感觉小小的心脏在发抖,睁大了眼睛低声说:“好好听.......” “如月同学,这怎么回事?”夕湖茜看向身边的如月千早,然而她却从对方的小脸上,看见了从未见过的惊讶表情。 曲的尾音落下,优美的余韵却在礼堂内久久不散。 礼堂内安静的连呼吸的声响也听得见,没有人动弹,没有人说话。 接着,他们才回过神骚动了起来,众人七嘴八舌地讨论着感想,每张脸上都泛着潮红。 神木彻的视线一直落在门口的方向,他还是没有看见樱庭法子。 他垂下双手,深吸了口气说:“还真没意思啊。” “喔喔——!” 学生们几乎同一时间炸开了,他们都把这句话当做对森田山的二次挑衅了。 然而是他们脑补过头了,神木彻只是觉得樱庭法子不在,演奏的再好听也没意思。 森田山的脸气到涨红,怎么会这样!他不是零基础吗! 就在神木彻准备下台的时候,有个身影差点要撞上大门。 她气喘吁吁地抬起手撩起脸颊的秀发,覆盖着修长双腿的肉丝被雨水打湿,手里的雨伞甚至都没有甩掉,铺着防滑垫的门口到处是小水滴。 樱庭法子慌张地从包里拿出纸巾,擦拭着肩上的水渍。 整理好仪表,她才抬起头看向台上的神木彻,唇边残留着微笑,神木彻也微笑着,双眼定定望着他。 “神木同学,下来吧。” 平谷上川难掩心中的震惊,这个人这种水平哪怕是自己都比不了! 神木彻根本就没将他的话听进去,脑子里冒出一堆乱七八糟的东西。 螺旋阶梯,独角仙,废墟街道,无花果踏,独角仙,德蕾莎之道,独角仙,特异点,乔托,天使,绣球花,独角仙,特异点,秘密皇帝...... 他重新举起双簧管,笑着说道:“准备好了吗各位?时间,要开始加速了。” —————————— 求一求票~~~打赏月票推荐来者不拒呀~~~ ------------ 42.春风啊,你为何把我唤醒 见神木彻又要继续演奏,礼堂内气氛高涨。 平谷上川根本不敢多说话,他甚至怀疑自己如果不是依靠着「顾问」这个名号,说不定在这个少年面前都没有说话的资格。 神木彻因为吸收了「阿尔布雷希·梅耶」这名大艺术家的技能,他现在的脑海中甚至能直接生出他一生中吹奏过的双簧管曲谱。 ——春风啊,你为何把我唤醒。 他微微吸气,手指按下按键的同时,气息送进哨片。 柔和的音色,悠扬的旋律,优美低声宛如轻声唤醒喜爱之人的福音,乐器声滑过窗帘幕布的表面,飞出窗外,融入五月的雨景。 此时,雨滴轻轻拍打着玻璃的声音仿佛消失,在所有人的耳畔,只剩下双簧管美妙的音色。 神木彻宛如平安时代的贵族王子,他在宫殿的宅邸眺望着月亮,一边凝视着心爱的女孩,一边赠送上和歌。 樱庭法子就站在门口,先前她没有听见神木彻的吹奏,然而现在这一曲却让她整个人惊呆了。 他竟然这么厉害?能吹出这样的曲子?这完全不是通读声乐知识书就能做到的吧? 不过这动听的音色,她想起了上高中那会儿,和小伙伴们一起去参加吹奏会时的场景。 自己当初拿着小号,在台上紧绷着一张脸,因为不那样做,似乎会被其他人察觉到自己很慌张的事实。 结果在关东大会上失败,父亲让自己退部,在家好好学做面包的手艺,自己也失去了热爱乐器的机会和动力。 樱庭法子目不转睛地盯着神木彻,果然,他的身上有能重新照亮自己的光芒。 一时间,他好像能触及自己的灵魂,仿佛牧羊神和仙女一样。 “这是什么曲子?”夕湖茜双手合掌抵在下巴说,“好好听。” “春风啊,你为何把我唤醒。”如月千早纤长的睫毛上下颤动,宛如黑曜石的眼眸凝视着神木彻,“是法国作曲家马斯涅歌剧《维特》的咏叹调,没想到他竟然不看谱就能吹。” 如月千早曾经以为神木彻在装蒜,这次来,是想来看神木彻是如何处理处于劣势的情况,以此来增进对「神木彻人间科学研究」的拼图。 从知道神木彻的双簧管是零基础时,她的心里是打定神木彻输定了。 因为双簧管的难度很大,绝对不是普通人能够逞强的领域。 结果没想到,竟然变成这样。 夕湖茜好奇地问:“如月同学知道这首曲子?” “还行吧,小时候我家人经常把这个当睡前曲放给我听。”如月千早说。 总有种暗暗嘲讽自己孤陋寡闻的感觉,夕湖茜露出不置可否的尴尬笑容。 还有,为什么要用「唤醒」当睡前曲啊?她忽然想到。 ◇ “不、不行了,我真的不行了——!” 在礼堂后方的房间里,一个打扮妖艳的女子正一手捂住嘴,一只手拽着黑裙的裙摆,娇媚的脸上染上潮红,呼吸渐渐急促。 她的视线落在屏幕上的神木彻身上。 茶水晶般漂亮的眼睛不禁令人着迷,那清爽的鼻梁和姣好形状的薄嘴唇,沐浴在灯光下的头发,这个少年竟然漂亮的难以想象。 就连展露的笑容,都想树叶空隙的阳光一样,闪闪发亮。 她要窒息了! “我要他!他必须要成为我的家奴!我要让他跪下来舔我的脚,到我的腿,再到我的全身!” 黑泽乙女的双腿微微颤抖,脸上泛起诡异的潮红。 周围跟在她身边的中年男子们,都是大气都不敢喘,其中还有一直在学生面前保持着威严的教导主任,此时也低着头一言不发。 “太美妙了,真是太美妙了。”黑泽乙女彻底陷入癫狂,手捂住脸深深吸了口气,“没想到来谈公事,竟然会遇见这么美妙的食物。” 好想亵渎他,好想把他在床上弄的脏脏的,好想让他把自己扔出去的高跟鞋捡回来,好像把脚踩在他的额头上...... “那个......这位学生是一年潜质最好的......”光头校长站出来说道。 “抱歉,等等再说,卫生间在哪里?”黑泽乙女的手扶着桌子,喘着粗气说,“流出来了。” “在那里......”有人指明了方向。 “谢谢。” 房间内的人都傻住了,他们都听过黑泽家的大小姐有X瘾,没想到会严重到这种地步。 不过黑泽乙女相貌妩媚,年龄也才三十,哪怕被她吃了也会很爽吧,有一个男性忽然想到。 “不好意思,我也去下卫生间。” 他遭受了其他人鄙夷的视线。 等到黑泽乙女回来时,她又将视线投向屏幕,手还在微微颤抖:“把他家人的联系方式给我。” “这个......”校长一脸沉闷地说。 “理事长的要求你有意见?”黑泽乙女瞪了他一眼。 就在这时,听见了物体轻轻敲击地板的声音。 “吃相还真是难看呢,姐姐。” 一位少女右手撑着手杖缓缓走进房间,脸上带着嘲弄的笑意。 她穿着束腰黑裙,从裙下探出的黑丝裤袜长腿,美到足够令人触目惊心。 在她的身后,还有一名在太阳穴上刺青的凶狠男子。 黑泽乙女看了她一眼,眼睛一眯,嘴角噙着温柔的笑意:“纱良,坏了一条腿还一直在校内走很累吧?要不去车上休息?” “谢谢姐姐,我也想多走会儿路。”黑泽纱良杵着手杖往前走了几步,好奇地掂量着神木彻说,“在姐姐眼里,这种男生能值多少钱?” “两千万。”黑泽乙女望向神木彻的眼神妩媚迷离。 御林高中的领导层们都咽了口唾沫,据说被这个蛇女盯上的男性,有一周整整出不了房的经历,就算出了,去的也是医院。 “这样......”黑泽纱良以厘米的距离点头,嘴角扬起一抹不易差距的笑意,“那我就祝姐姐尽早得手。” “我的好妹妹,等我得到了也会分给你的,到时候我们三个人一起来。” 室内,听见了有男性吞咽唾沫的声音。 “不了,我对蛇窝里的小鸡没有兴趣,如果没有其他的事情,我就先走了。”黑泽纱良面带笑容地说。 “嗯,你走吧。” 黑泽纱良点了点头,转身离开,芥川兵长跟上。 刚走出没几步,两个男学生你追我赶地冲上来,前面的男生一没注意,直接撞在了黑泽纱良的身上。 黑泽纱良手杵着手杖,一个重心不稳直接摔到在地上。 “对不......”反应过来的男生想要道歉。 “你是想死吗!”黑泽纱良的眼神宛如毒蛇般阴冷,恶狠狠地盯着他。 那两名男生都愣住了,还没反应过来,芥川兵长的大手就直接掐住两人的脖子。 两人面色恐慌的想要扒开手,却发现怎么使力都拔不开。 “行了,放开他们。”黑泽纱良从地上重新站起来,抬起手指将落在脸颊的发丝拢到耳后。 一被放开,两人就趴在地上,快速地呼吸。 黑泽纱良居高临下地盯着他们,脸上露出笑容说:“不好意思,能请你们忘记刚才的事情吗?我只是心情有点不好。” 恍惚间,恶魔变成了小狐妖,勾着眼眸冲着世人魅笑着。 “......” 那两个男生哪里想反驳什么,只是一个劲的点头,之后急忙起身转身跑开。 “脏死了!脏死了!脏死了!真是脏死了!” 黑泽纱良脸上露出无比厌恶的神情,从裙兜里取出手帕揉搓着被撞到的肩膀,恨不得把上面的空气都摩擦掉。 “兵长,你觉得他和我姐姐在一起的话,能占据多少主动性?”黑泽纱良将手巾随意地扔在地上,往室外走去。 芥川兵长说道:“我不太清楚,但从收集到的资料来看,他还没被女性掌握过。” “从现在的情况来看,也不枉费我花心思让她今天来御林高中。”黑泽纱良嘴角扬起一抹冷笑道,“家族的评估已经开始了,贱女人喜欢和男人玩,我就要让她毁在男人的手上。” “黑泽家,一个话事人就够了。” ------------ 43.能不能别舔我哨片啊? 双簧管的音色逐渐消散在空间里。 音落,曲终。 接着,就像是时间跨越了一样,另一个舒缓音紧跟而上,呈现出抒情优美的舒缓乐章。 仿佛就是从小就学会的曲目,神木彻很自然地就吹奏了出来。 “天哪,他竟然又换曲了?”夕湖茜惊讶地说。 “《C大调双簧管协奏曲》第三乐章。”如月千早的脸上露出灿烂的笑容,“这是莫扎特一生写过的唯一一篇双簧管协奏曲,到头来是我小瞧他了。” 双簧管的音色在礼堂内舞动,所有人都在沐浴着光辉,一切的一切,在此时此时,心悦诚服。 直到耳中重现雨声。 沉默良久的学生们,甚至在屏幕前的教师领导们,突然都被惊醒,礼堂内发出响彻云霄的掌声,议论声此起彼伏。 神木彻的双簧管吹奏对他们来说简直就是机械降神!如果早知道他这么会吹!就直接压到他身上了啊! 唯独压在神木彻身上的学生都乐开了花,封盘的时候比例已经高达25∶1。 回报率爆表!这下放假的时候有资金出去玩了!「慧眼识人」成就get! “平心而论,神木同学的吹奏更让人影响深刻。”平谷上川望着台上的神木彻,对森田山说,“这个人其实本来就会吧?” 森田山气的抬起手指着神木彻,愤怒地喝道:“你个骗子!竟然骗我!” 现在他终于全部想明白了! 故意让他的朋友提出双簧管的比赛! 故意在学校里走出像鸭子叫一样难听的声音! 故意让他放松警惕! 一切的一切!都是这个人故意的!这还玩什么!这个人就想折磨他!让他当众出丑! 吹奏部的人都被神木彻的音乐给干晕了,直到森田山的喊叫才让他们回过神来。 “不出意外的话,真的要换部长了啊......”佐藤爱倒吸了口冷气,看向身边的春闻铃鹿说,“铃鹿,有神木在你背后的话,其他人也不会说什么的。” 春闻铃鹿说话都哆哆嗦嗦起来:“我真的不想当部长啊......” 神木彻没有理会台下森田山的质问,笑着看了眼樱庭法子,刚走下台,一众女生就冲了上来。 “神木!我是你粉丝啊!我真的是你粉丝啊!给我签名!” “你明明压森田了!现在过来要签名!你太黑了吧!” “真爱粉都是反串黑的!” “神木彻——上我!” “你在说些什么啊!” 从没被这么围堵过的神木彻一时间有些懵了,手臂,胸膛,背部,都在遭受少女们软绵绵的意外。 “慢点,别挤了,再挤我写不了字了。” “别舔我双簧管的哨片啊!脸也不行!” “受不了,谁又在趁乱摸我屁股!” “这女的是哪班的!班长赶紧带走!别放出来了!” 看着在围起来的神木彻,樱庭法子站在原地,感觉自己的脸颊越来越热。 她忠心地为神木彻感到开心,恨不得整个人将他拥抱在怀里,伸出手摸他的头发。 仿佛感受到那些少女身上散发的甜香般,樱庭法子的心被弄的乱糟糟的。 这下会有更多人喜欢他了。 一些男生终于看不下去了,有的还因为自己女友上去凑热闹而感到不满,纷纷上前把那些女生和神木彻分离开。 神木彻从女人堆里爬出来,一抬头就看见了坐在第二排的如月千早,她哧哧地笑着,甚至捂住了肚子。 没那么好笑吧。 神木彻收回视线,看向森田山说道:“森田学长,你觉得结果怎么样?是让全体学生来投票,还是让顾问来决定?” 森田山脸上抹上阴暗的神色,银牙都仿佛要咬蹦了。 如果他现在身上有阿姆斯特朗旋风喷射阿姆斯特朗炮的话,绝对会直接掏出来对着神木彻一阵狂射。 “你沉默我就当你认输了。”神木彻笑着说道,“按照约定,从今往后你不再是吹奏部的部长,我要你今天之内就退部。” 森田山用力地踩着地面,咬牙切齿地说:“你别太过分了!这场比赛不公平!” “哪里不公平?” 他真有一种脑干缺失的美。 “你、你没有如实告诉我你的情况!” “就算告诉了你,你也改变不了什么,因为学长你很没品。”神木彻耸耸肩说。 “你在瞧不起我?” “我一直在瞧不起你。”神木彻眼神一冷说,“所以你是想毁约?在这里?在这么多学生面前?” 森田山骑虎难下,现场这么多的学生,就连论坛上的开盘都是他找新闻部的人一起弄的,想着到时候不仅能炫耀一波,还能得到钱。 现在倒好,不仅钱没拿到,还要丢掉部长的位置,在这么多学生面前丢大脸。 森田山气的心神重创,这件事传出去了,他在御林高中都抬不起头来。 他一边说着一边观察着神木彻的表情:“神木学弟,我正式邀请你加入吹奏部,给你副部长的位置,我不在的时候就由你来担......” “我说了,我要的是你退部,从我的视野里消失。”神木彻打断他的话说。 礼堂内的学生都默默看着森田山的反应。 森田山没想到他竟然连一点面子都不给。 “......行,我答应你。”森田山无比羞耻的低下头,转过身快步离开礼堂。 平谷上川也在心里琢磨离开这里,光是一个如月千早就经常蔑视他,现在又来一个神木彻,他一个大学刚毕业的年轻人完全顶不住。 学生们见好戏落幕,但心情依旧十分激动地坐在原位。 有人已经录下了神木彻的演奏,甚至已经开始上传到了网路上,脑海中已经出现各个著名音乐大学的老师们,会来这所学校争先恐后地邀请神木彻去他们学校的场景。 “好了各位,感谢你们过来听我演奏。”神木彻对着在场的学生们深鞠躬。 这让学生们对他的好感更深了,人不仅帅,学习还好,才华横溢,自傲却不以此压人,这种人世间少见。 吹奏部的部员一个个围上来,佐藤爱满脸笑容地说道:“神木学弟,你藏的这么深啊?” “我起初真的不会。” 这时,如月千早投来「你继续骗?」的眼神,说:“你把我们当傻子?没人能在零基础就将双簧管练到这种程度,更别说你这已经完完全全超越了学生水平。” “或许是因为我吹的时候除爱,什么也没添加吧。” 如月千早似乎很无语,极其嫌弃地压着嘴角,微微扭过头去,懒得继续和他继续聊。 神木彻松了口气,看向春闻铃鹿说:“春闻同学,好好加油喔,我有事就先走了。” 他收拾好双簧管,礼堂内已经没有樱庭法子的身影。 他要去找。 春闻铃鹿整个人都呆住了,这个人是来真的?真的要让自己当部长? 她小时候可是养死了四只小黄鸭啊。 ------------ 44.只有拥抱,才是现在 不知何时雨已经停了。 树叶摇曳的声音,胜过屋檐雨滴落进水洼的声音,学生们缓缓踏在土壤上的脚步声,伴随着清脆的鸣转。 神木彻刚走出礼堂,就看见中村美雪倚靠着柱子,悠哉地抽着烟。 “神木你挺能的啊。”中村美雪吐出了一缕烟说。 “樱庭老师在哪里?”神木彻问。 见他直接进入主题,中村美雪不高高兴地鼓起脸颊,瞪来一眼:“你对我的态度和法子比起来差好多啊。” “我的温柔没多余到挥洒给全部女性。” “那你只要对我抱有下意识的亲切就够了。”中村美雪淡淡一笑,弹了弹烟灰说,“往那里去了。” 她看向了有着紫藤叶蔓延的过道,在尽头是中庭。 “谢谢中村老师,以后给你供奉上好的烟酒。” “什么嘛~~原来你很清楚我喜欢什么,你这男人。”中村美雪的嘴唇愉悦地上扬。 神木彻快步走向中庭,果不其然,就像那天中午一样,樱庭法子正坐在小小的亭子里,橡树的叶子,三三两两地落在她的脚边。 她一个人发着呆,樱色的小巧脸蛋,纤细单薄的肩膀、腰身、双腿反而更突显上围的丰满。 因为已经放学,周围没有学生了。 “法子,你知道吗?我们见到的太阳是8分钟前的太阳,月亮是1.3秒前的月亮,见到1.5公里外的建筑是5微妙前的存在。” 身边忽然传来神木彻的声音。 樱庭法子娇躯微微一颤,纤长的睫毛忙绿似地上下颤动,宛如黑曜石的眼眸看向神木彻。 似乎只要自己一想到他,他就会出现一样,真是太神奇了。 神木彻见她看着自己发呆,笑着将从自动贩卖机里买的乌龙茶递给她。 “谢谢。” 樱庭法子掠过一抹笑容,视线却始终聚集在神木彻身上,每次看见他心情就很复杂。 就像在热腾腾的大阪烧上淋上满满的甜辣酱,再把碎猪肉、切碎的甘蓝菜、红生姜、细山芋一股脑地扔下去,混在一团在火热的铁板上煎起来。 于是,闻到了混杂酱料香味的白色蒸汽,接着,额头就渗满汗水。 他带来的感觉,就是像这道无理由的大阪烧一样奇怪。 “乌龙茶好喝吧?法子?”神木彻笑着问。 “嗯。” “这样,让你能直面我了吗?” “啊?” 神木彻指着乌龙茶笑着说:“你已经喝了我给你的饮料了。” “居然用这么卑鄙的手段......坏心眼。”那副模样很孩子气又很好笑,樱庭法子不禁笑出声来。 然而神木彻脸上的笑容却忽然收敛,凝视着樱庭法子。 “法子,我想我很喜欢你。”神木彻静静地说。 樱庭法子微张着嘴,似乎想说什么,但只能感觉到自己的脸颊越来越热。 心脏的某个部分仿佛被他拉扯了下,紧接着一股暖流抚过全身。 那种感觉就像饱餐后产生的困倦,清晨起床时拉开窗帘时的明媚,融化的巧克力在模具里像幸福一样填充,直到溢出来。 然而这种幸福飘然而过以后,接踵而来的是无以复加的悲伤。 神木彻的这份温柔,这份心意,她到底该如何面对。 因为两人面前耸立着巨大的身份差距,它阻隔着两人,对此樱庭法子深感无力。 “对老师的那种感情对吧?我懂的啦,我可是一个好老师呢!”樱庭法子紧绷着身体,双手拘谨地放在腿上笑着说。 “嗯,确实。”神木彻点点头,回应的声音无比干涩。 樱庭法子一愣,忽然感觉心里缺了一大块,低垂着视线说:“我就说嘛,我平平无奇,怎么会有人对我产生那样的感情。” “法子。” “什么?” “你是在「不想承认」和「想独占我」之间摇摆不定吗?” 樱庭法子一愣,那一瞬间,涌上来的不是惊慌的情绪,她突然感到很气愤。 气愤他为什么会这么熟练地去揣摩女性的心思,气愤他就这么说出来。 “笨蛋!为什么要说出来啊,让我们心领神会不行吗?”她就像在训斥小孩一样,用力地说道。 樱庭法子忽然一阵鼻酸,热气堵住喉咙,胸口苦闷难受。 神木彻伸出手握住樱庭法子的手说:“我喜欢法子,请你,请法子也喜欢我。” 他就像事先背好的台词,很自然很干脆地说出这句话。 “和法子在一起,我就感觉很舒心,我不奢求今后法子能给我什么,只要在一起我就很开心。” “可这种事不是开心就能决定的啊......”樱庭法子低下头,尽量用缓和而正常的语气说。 神木彻用清澈的声音说道: “小时候我看过《麦子和国王》,里面有个书的小屋,里面的书籍像花草一样奇妙生长,多到几乎要捅破天花板。” “法吉昂想必一直在漫天飞舞的金色尘埃中埋首书堆,在空想和现实的世界里漫游,我和法子也可以如呼吸般自由自在,轻轻松松地跨越那道暧昧的界限,不是吗?” 樱庭法子看着眼前的少年,他就像被柔和的光线围绕,仿佛就是幻想国度里的居民。 “但是,如果法子觉得我是笨蛋,就直接说臭小子快滚去读书,说你对我一点心思都没有,这样不就好了?” 什么? 樱庭法子全身颤抖着,头几乎要埋进膝盖里:“这、这种话我说不出来,我不想被你讨厌......” 神木彻伸出手捋着她的发丝说:“对不起法子,我保证昨天和今天还喜欢着你,但我不能保证我明天还能继续喜欢你了。” 他的声音让樱庭法子无比窒息。 “我......我不要......这样......” 樱庭法子再也无法忍受,他说对了,在「不想承认」和「想独占他」之间,后者在此刻占据了上风。 看见女生上前围着他,自己的心情就很难受,所以就急忙走出礼堂了。 “那你......” 她忽然抱住了神木彻,用甜甜的哽咽说:“神木......我、我想要的东西已经没有了,父亲的面包店,小号,其实现在没有什么比你更重要了。” 神木彻迟疑了片刻,最终抱紧了樱庭法子那柔软温热的身躯。 “我好害怕,我现在每天都要打扮的漂漂亮亮来上课,我怕你觉得我不漂亮了。” 神木彻的肩膀因樱庭法子温热的吐息而火热发烫,在她的眼角,有东西在发光。 “笨蛋法子,我都说过了,你值得更好的啊。”神木彻捋着她脖颈的秀发说。 樱庭法子紧紧地抱住神木彻,时间就像冻结了一样。 见到的人是3纳米秒前的人,见到的一切都是过去,只有拥有,才是现在。 “神木,我真的可以吗?”樱庭法子柔嫩的手心握住他的手问。 “没有什么是不可以的。”神木彻注视着她清澈的眸子说。 繁杂的情绪就像雨停后的湿气一样,慢慢地渗透进土里。 两人注视着,时间的概念,在小小的亭子里独自运转着。 嘴唇慢慢靠近,终于默不作声地吻在一起。 这一切担忧都将随这场雨散去,最后仅留下那柔软双唇带来的触感。 ------------ 45.名为恋情的魔法使人变笨 表白的作用是关系的推进,而非关系的达成,灵魂的契合不可能只依靠一次表白就能实现。 神木彻深切的理解这一点。 他十分理解樱庭法子所担忧的是什么,她是感性的,如果和她谈论未来,她就会变得理性,那么她对损失的担心会远远大于对收益的期待。 所以,神木彻尽力避开了让她增加思考的负担,利用环境氛围让樱庭法子处于感性模式中,同时让她明白,两人能够积极地争取成果,但不介意不成功。 耍了点心机,但结果很美好。 接下去,他就要期满着全校师生,和樱庭法子展开交往。 【尤里卡任务完成】 【奖励发放:五百万円、大艺术家*1】 和樱庭法子分开后,神木彻轻舒了口气,起身走出校门时,一辆豪华的黑车停在他的跟前。 后车门打开,穿着一袭酒红色衣裙的女人走了下来。 她的高跟鞋在水泥地上作响,脸上露出妖艳的笑容:“boya~~要不要和姐姐一起去玩?” “你是?” “嘘,不要问我是谁。”黑泽乙女伸出手指抵住神木彻的嘴唇,另一只手拿出一张黑卡,“这里面是两千万。” “两千万?给我?” 神木彻感到有些莫名其妙。 “嗯,事不宜迟跟我走吧,我已经忍不住想看你吹了。”黑泽乙女妖艳笑着,摸了摸神木彻的脸颊,“只给我一个人吹,要是好,我也给你吹~吹~双簧管~” 神木彻恍然大悟,原来这个人是听自己的双簧管听到放荡的碧池啊! “不好意思,谢谢您的欣赏,但我没兴趣。”对她对自己的赏识鞠躬谢礼,神木彻转身离开。 黑泽乙女没有上前拦住,而是一股脑地回到了车上,关上门将靠枕夹在双腿间不断摩挲,脸色潮红。 “啊啊~~~这种语气的表情......太棒了~~~好想把他毁掉~~” 司机一脸严肃地目视前方,似乎这种事情习以为常。 这种人一辈子得不到灵魂的最高契合,一辈子都得不到幸福,走向车站的神木彻想。 健康两性关系的前提是,双方都有着健全的人格,因为只有健全的人格,才能接纳自我,泛化他人,达成共情的能力。 而扭曲的人格会导致在两性交往中产生对立,对立的结果就是不去理解对方的感受,从这个角度而言,只有欲求而不懂感受的人,是很难理解尊重的意义。 同时和心理扭曲的人很难建立稳定的长期关系,因为当两人对某件事物难有共鸣且尝尝相悖时,那在日常相处中无疑是一件非常痛苦的事。 回到现实,如果他的目标只是想得到那个女孩,那么直接上车固然没错。 但他想做一名心理健康,人格健全的人,这时候自律比得失更为重要。 很显然,这个女人的身上,并没有神木彻想要的天国。 ◇ 中村美雪和樱庭法子没有回到公寓,而是来到了附近的烤肉店吃饭,让公寓里的东川夏羽收拾一番出来。 小店内有着不绝于耳的唠叨,还有一些社畜一边喝酒一边的哼唱声。 “气氛真不错啊。”中村美雪笑着说。 樱庭法子看了下四周,点了点头。 很快,东川夏羽穿着朴素的白色衬衫和短裤来了,直接坐在樱庭法子身边说:“今天谁请客啊?” 中村美雪忽然搂住樱庭法子的手臂,蹭着她的肩膀说:“当然是终于脱单的法子请客啦。” “什么!法子你脱单了?!”东川夏羽无疑遭受了暴击。 她似乎已经脑补出樱庭法子比她有男人晚,却早早地结婚过上人生富贵的生活。 看见好友即将飞黄腾达,比杀了她还难受! 樱庭法子涨红着脸说:“没、没有啦!不是你们想的那样!美雪你别乱说啊!” 中村美雪嬉皮笑脸地伸出手指,戳着樱庭法子的小脸蛋说:“都在学校里亲亲了还不是我们想的那样~~” “亲亲?!”东川夏羽拿着啤酒的手一愣,“学校里?你和哪个男老师交往了?” 樱庭法子没说话,只是低着头看着菜单,现在她不知道要怎么解释...... 早知道就不亲亲了,可是当时的情绪上来了,怎么挡都挡不住......不过美雪还好,希望其他人没看见。 中村美雪从冰箱里拿出罐装啤酒,拉开拉环调侃道:“那个人的双簧管吹的可太厉害了,我想那些大人物也不过如此。” “双簧管?吹奏部的顾问老师啊?”东川夏羽问道。 樱庭法子通红着脸说:“别问那么多啦......” “法子,怎么能年纪轻轻就丧失探求心了呢?”东川夏羽一本正经地说,“那个人是谁,说出来我给你把把关,我这个人看男人准的很。” 樱庭法子不以为然地「哼」了一声,难道她了解神木彻会比自己还多? 中村美雪嬉笑着拿出手机说:“那我把他叫出来吧?” “可以。”东川夏羽竖起大拇指说。 “可以什么啊!绝对不可以!”樱庭法子羞红了脸瞪着她们,自己现在还不知道要用什么神态来面对神木彻。 “那么,法子女士。”中村美雪清了清喉咙,接着开口说,“我问问你,你想怎么死死抓住他?他这样的男生,会很受欢迎吧?” 樱庭法子一愣,她的心情就像是坐着一个小小的船,飘到了一座孤岛,天蓝蓝的,岛上的椰子很甘甜,螃蟹傻傻地跑来跑去。 就在她享受乐园,迫不及待地去幻想在岛屿上会遇见什么事物时,海啸突然来了,好像在说「这些美好的事物你把握不住!」 它卷走了岛上甜甜的椰子,笨笨的螃蟹甚至被卷上了天,乘坐而来的船阀都被拆的七零八落。 到最后,只剩下她自己一个人在光溜溜的岛上。 “确实,我要怎么办,怎么办啊?”樱庭法子双手摁压着太阳穴说。 中村美雪脸上露出邪恶的笑,在她耳边低声说:“如果怀孕了,那小子想赖账也不可能了。” 她说的太过直白,樱庭法子的小脸宛如夕阳下的火烧云:“神木他还没成年呢。” “没成年也能怀吧?你生理课没学完全吗?男生12岁就行了。”中村美雪以保健师的表情一本正经地说。 这让樱庭法子的脸更红了。 “神木?是那个神木?”东川夏羽终于反应了过来,一脸惊愕地看着樱庭法子。 “对喔,她的男友是神木彻,那小子来我们公寓的时候你就应该看出来了吧?”中村美雪说。 “老师......学生......”东川夏羽机械般地看向樱庭法子,“勾引学生,你好下流......” “才、才不下流......”樱庭法子红着脸辩解道,“我是真心喜欢神木的......他也应该喜欢我。” “拜托!女人要对自己有自信!” 中村美雪忽然拍了拍桌子,吓的周围的人一激灵,她一瞬间成为了焦点, “什么应不应该!他人帅就有特权吗!优秀就了不起吗?他要是敢对你不好,我就让他知道保健老师的厉害!” “谢谢美雪。” “但你听我的,造成既定事实的话那小子就逃不掉了,他如果是随便玩玩,我们就彻底击垮他!” “还没到那种程度呢,不过我可以等他......” 樱庭法子害羞得声音都变得小小的,一想到将来可能要和神木彻结合,她就感觉自己要变成水蒸气挥发掉。 中村美雪和东川夏羽对视一眼,那个在大学里只顾读书的女人,现在已经被爱情的魔法施展成小笨蛋了。 ------------ 46.可爱的风车转啊转 “哇,真是好丰盛啊。” 看着餐桌,神木彻睁大了眼睛。 这是樱庭法子花了一下午的时间做成的,把鳗鱼细致的切成片,上面加上东川夏羽送来的饮料,还有其他看上去就很好吃的菜肴。 “为了让你上我课的时候精神满满,所以我做了很多让你提起精神的菜。”樱庭法子笑着说。 “看起来都很好吃的样子!谢谢法子,那我开动啦!” “嗯。” 神木彻吃了很多很多,他双手端起盘子,嘴里就像有无底洞,盘子上的菜哗啦啦的掉了进去。 ——这个笨蛋,自己可是一个都还没吃呢。 神木彻打了个饱嗝,一脸深情地看着她说:“谢谢你法子,今晚别工作了,陪我过夜吧?” “不......不了,我要回去,明天是周一......”樱庭法子小心翼翼地推开神木彻伸来的手,红着脸说,“而且怀孕的话,就麻烦了。” 神木彻一手搂住樱庭法子的细腰肢,一只手捏住她的下巴,温柔地笑着说:“笨蛋,你在说什么呢?我们不是已经有孩子了吗?” “爸爸,我想吃巧克力蛋糕!” 一个超级帅气的小男孩不知何时出现在了餐桌边。 “现在是晚饭时间,那是点心所以不行。”神木彻和蔼地摸着那小男孩的头笑道。 小男孩看向樱庭法子:“妈妈!我想吃!” “别总是把难题抛给妈妈。”神木彻说。 樱庭法子看着眼前和谐美满的家庭,双颊因此变得躁红,在下一瞬间,神木彻唇就紧贴了上来,前扣式的款式被他轻松解开。 “法子,很漂亮喔。” 柔软的嘴唇,轻轻地抚在她的耳边,澄澈的声音静悄悄地传来。 “等等啦,孩子还在这——” 樱庭法子又喜又惊地从床上坐了起来,双手摆出一副欲拒还迎的姿态。 ——等等,坐了起来? 阳光从窗帘的缝隙内射进屋内,书桌上还有摊开着的外语教课书,衣架上挂着今天要穿上的长裙。 樱庭法子整张脸都红起来,紧紧抱着枕头。 瞬间感到很丢脸,无比羞愧地将脸埋进去,自己竟然做了这么一个无厘头的梦—— 怎么能用东川夏羽的饮料做菜?神木彻吃东西怎么会一口一盘?自己怎么会穿前扣式的内衣款式? 心情就像读完一篇喜爱的故事一样,又甜蜜又后悔,早知道是梦的话,就肆无忌惮抱着他撒娇了。 在床上酝酿了将近十分钟,樱庭法子下床,一边刷牙一边想着梦境里的情景。 很快,她的脸又唰唰的红了。 ——难道自己,欲求不满? ◇ “咔啦咔啦咕噜咕噜可爱的车啊,精神的摇着咕噜咕噜的转,纺啊织啊无数的线,心中的男子还在遥远的路途上,乡里可爱的姑娘思念着他——” 在前往学校的车上,中村美雪忽然唱起了歌。 “可爱的车啊转啊转,然后吹起阵阵微风,心中思念的那人马上就能回来了——” 樱庭法子情不自禁地跟着唱道,这是她们高中午休时,一直听着的歌。 中村美雪笑着说:“《漂泊的荷兰人》,如果用德语唱的话,一定会很好听。” “神木他会德语。”樱庭法子想都没想就说道。 “嘁,现在就懂得炫耀了?将来还得了?”中村美雪笑她。 樱庭法子嘟着嘴说:“我只是说事实。” “是是是,神木真厉害,不仅会德语还会吹双簧管,这种男生偏偏被法子抢走了。” 樱庭法子娇嗔地瞪了她一眼说:“你这句话什么意思!我不漂亮吗?” “漂亮漂亮,我们的法子最漂亮!” “哼,算你会说话。” 车辆在街道上驰骋,经过饭田桥站,缓缓驶进学校的上坡路。 中村美雪停好车,穿上白大衣往保健室的方向走去,樱庭法子双手抱着教科书走进教学楼。 天空在中庭爬满了常春藤的木架棚上无限延伸,如同牵牛花一般蔚蓝,阳光透露着一股暖意,让人感到非常舒服。 她通常都是走停车棚前的通道,这样能一路抵达办公室。 但现在她绕了一大圈,先走到学生换鞋柜的地方,再上楼,绕了近乎两倍的路程,只想看见他。 终于,在一楼的楼梯间看见了神木彻,他正和藤井孝介说着些什么,时不时地做出大口吐息的动作。 樱庭法子见到他的瞬间真的非常开心。 就算他现在没看见自己,也同样高兴,只要能注视着他,心跳就会加速。 白皙的头颈,光滑的长发,清秀的脸庞,和其他人聊天的声音,是仿佛要浸到心间一样的声音。 如果他能勾起嘴角对着自己微微一笑,那么自己的脸颊就会像火烧似的,蜂蜜般的情绪飞舞在晨光散射的雾霾中。 ——啊,羞死了!自己现在就像跟踪狂一样。 “神木同学,午休来一趟人间科学部,有话对你说。”这时,传来了澄澈的少女声音。 如月千早出现在神木彻身后,拾阶而上,裙摆随着双腿的动作轻微起伏。 神木彻正在和藤井孝介说着呼吸法,后者一看见是如月千早,就很识相的走开了。 “有什么事?情书我不收。”神木彻说。 如月千早露出称不上笑容的笑容:“现在的时间说不清,中午的时间够我们来梳理。” “关于我的品格探究?而且吹奏部已经开始活动了吧?” “都是其中的一部分。” “那我一点兴趣都没有。” 如月千早撩了下黑长发说:“和樱庭老师有关,来不来是你的事。” “......” 一直等到如月千早走进班级,神木彻才来到走廊镜头的角落,这里通常是老师们教训学生的场所,他上楼的时候就注意到偷瞄他的樱庭法子了。 此时的樱庭法子正低着头,心里不知道在想什么。 “法子?” 樱庭法子一怔,转过身看着他说:“神木?你在这里做什么?” “法子才是,在这里做什么?”神木彻走近。 “我......我只是觉得这里的空气好。” “是吗?我还以为你在这里想我。”神木彻走进了一步,低着眼帘说。 “没有,我才没有。”樱庭法子用英语书挡住脸颊。 “我甚至以为法子和我一样,哪怕在梦里也想着对方。”神木彻又踏出脚步。 樱庭法子心脏扑通扑通跳个不停,脑子不合时宜的想起那让人脸红的梦境。 ——难道他也梦见了自己吗? “法子,我想抱抱你。” “快停住!笨蛋,会被人看见的。”樱庭法子双手举起教科书,挡在神木彻的胸膛前,“而且你是学生,我是老师,你在学校内首先要做好学生的职责,那就是好好读书,我的职责是教好学生。” “那我因此上课走神怎么办?法子不是得不偿失?” 樱庭法子满脸通红,扭开脸不敢抬头看他。 忽然,脑海里出现了他刚才和如月千早聊天的景象,好像咬了一颗酸涩的樱桃一样,胸口的深处在紧紧纠痛着。 “你刚才和如月同学聊的好像很开心。”樱庭法子喃喃道。 “可我只想和法子待在一起,所以来到了这里。” 樱庭法子像一朵绽放在早春中的堇花,害羞地说:“神木你到底有多喜欢我?” “法子,我要说的,是这座学校的秘密喔。”神木彻凑近她的耳边,轻声说道,“喜欢你到,就像想要吃下去一样。” 樱庭法子红着脸笑了,但感受到腰肢有手抚上来,注意到他的脸凑近时,急忙用教科书敲打着他的头。 “说了学校里不能做,笨蛋。” 她满脸通红地瞪了神木彻一眼,就抱着教科书跑开。 ------------ 47.是的,法子是我女友 中午休息的时间,神木彻原本打算去一趟人间科学部,但在门口看见她正一个人吃便当。 于是他就又折返回班级,和国井修两个人一起吃饭,藤井孝介这几天一直和夕湖茜待在一起,不知道进展怎么样了。 福利社今天有售卖圆圆的樱花饼,甘甜的馅被樱花色的糕体温柔地包裹着,放进嘴里轻轻咀嚼的味道美妙级了。 国井修哭丧着表情,一口咬下饼说:“他妈的,藤井真该死,看见他和青梅竹马好,比我日了狗还难受!” 神木彻说:“不对,比起这个,日了狗会更难受吧?” “神木!你也发挥发挥作用帮帮我啊,我也想谈甜甜的恋爱。”国井修吐了口气。 “我不是给了你一个女模特的联系方式吗?” “那种女生我拿捏不住,我还是更喜欢清纯的JK少女。” “哪里来那么多要求啊......” 这时,走廊上时不时有女生往班级内偷瞄来视线,刺的国井修更加心痛,因为他知道这视线不属于他。 “我要是像你这种会搭讪的万人迷就好了,哎~~~,身边女生一定多得很。” 神木彻眉头一皱,忍不住反驳:“打住,搭讪的最大误区就是变成万人迷,如果是为了搭讪而成为万人眯,那造就出来的只是情场玩家。” “你不是吗?”国井修一脸错愕地说。 “错,我不是因为想搭讪所以成为万人迷,我是因为搭讪,所以成为万人迷。” 国井修的表情凝重,大脑快转不过来:“你在说什么东西......” 神木彻起身说:“和你说不清,人都是不断成长的。” “......我懂了!你想尝遍天下!你这人必死!” 神木彻将包装袋捏成团,扔进垃圾桶里:“只愿意吃一次的东西肯定是因为它不好吃,真正尝过美味的人,谁又有兴趣像神农一样尝遍百草?” 一句惹人厌的话诞生了。 ◇ 来到人间科学部,里面传来像是乡下阿姨家储藏室里一样的尘埃味道。 白色的窗帘在轻微飘动,射入室内的光线中,纷霏舞动的尘埃也染成了金色。 室内不仅有如月千早,还有佐藤爱以及春闻铃鹿。 “中午好,神木同学。”如月千早作为「东道主」,主动打起招呼。 “嗯,大家中午好。” 看到神木彻的笑容,春闻铃鹿整个人紧张了起来。 如月千早说道:“既然神木同学已经到了,那我们就讨论一下吧。” 佐藤爱点点头,看向神木彻温柔地说:“神木学弟,森田学长已经退部,但是部长的位置对铃鹿来说心理压力太大。” “嗯,没事,都听你们的。” 神木彻没有反驳,他来这里的目的不是为了吹奏部,部长的位置谁坐都可以,只要自己看顺眼就行。 佐藤爱以为神木彻不高兴了,诚恳地说:“虽然森田学长走了,但社内还有些支持他的人存在,如果铃鹿当部长的话,可能会被找麻烦,她的个性控制不了。” “果然这个世界上哪里都不缺舔狗呢。”神木彻感叹,“那就找个时间把那些人全部清理掉好了,你们也不愿意看见活动的空间里有碍眼的人吧?” “嘘——”佐藤爱竖起拇指抵住嘴唇说,“隔墙有耳,这种话不能乱说喔,万一又说吹奏部独裁了怎么办?” “我懂,那你们自己处理好了。”神木彻点点头。 对于佐藤爱他是有好感的,他只是提出意见,至于采不采纳就是她的事情了,不强加自己的价值观给别人,是他的规矩。 “如月同学?你说呢?”做藤爱看向了如月千早问。 如月千早本着严苛的态度,手抵着下巴说:“我支持神木同学的想法,内部出现分歧的话,很容易在细节上出现问题,管理也会更加困难。” “......这样。” 拜托!高中为什么会有这种社长模式啊!佐藤爱想。 “更何况,只要能凑齐上场的人数就好,佐藤学姐觉得呢?” “......还行吧。” 佐藤爱一脸尬笑,这句话要说出去了,吹奏部绝对会被冲击的,如月千早的形象也会一落千丈,迎来各种议论,不过她看上去根本不在乎。 神木彻的视线落在春闻铃鹿身上,笑着说:“春闻同学是吹双簧管?” “.......嗯。”春闻铃鹿不由得有些动摇,连声调都紧张起来。 “你真了不起耶。” “???” 春闻铃鹿的表情有些生硬,他这是什么意思?鄙视自己吗?鄙视自己比不上他的双簧管吗? 不过仔细想想确实是这样,他吹的太好听了。 “你放轻松些,我又不会吃了你。”神木彻露出无奈的笑容说。 春闻铃鹿纳闷他到底想做什么,一面小声的回答:“......还好。” “你说什么?”神木彻真的没听见。 “......” 佐藤爱见春闻铃鹿的头都快埋进裙子里,顿时笑着说道:“神木学弟,如果你没意见的话,部长的位置就由我来,铃鹿担任副部长。” 对于现在的吹奏部来说,神木彻的意见很重要,他展现出来的实力无不让人惊叹,甚至让人怀疑冲击全国大赛也不是梦想。 恐怕用不了多少时间,部长都将会是摆设,整个吹奏部都要听神木彻的。 “嗯好,我没意见。”神木彻说。 “如月学妹呢?” “我也没意见。” “那好。”佐藤爱扶着好像漏气的春闻铃鹿起身说,“神木学弟我们换个联系方式吧,表演节目的曲谱我发给你。” “行。” 等到两人离开了人间科学部后,神木彻看向如月千早,制服描绘出美丽曲线的腰部,裙下是纤细美丽的长足。 “你想说什么?”他问道。 “你和樱庭老师在交往?”如月千早的语气坦率到了极点,没有丝毫迟疑。 神木彻有些从心底佩服她了。 “我不想和不知深浅的人谈这个话题。” 如月千早手捋起脖颈的秀发,往后一撩笑着说:“今天上课的时候,樱庭老师总是偷瞄我,每当我和她对上视线的时候,她总会躲开,真是把「我和你的差距在哪里」写在脸上呢。” “你可真了不起。”神木彻耸耸肩。 如果樱庭法子不会在所有人面前露出破绽的话,他是不会相信的,不如说这就是她可爱的一点。 如月千早双手抱臂,冷静地说:“不,我发现的有点慢,我应该在她走鞋柜绕路去办公室时就应该想到的。” 神木彻沉默了会儿,旋即承认道:“是的,法子现在是我的女友。” 亲耳听见神木彻承认,如月千早的纤长的睫毛微微颤动了下,冷笑道:“对女老师出手,神木同学真有你的。” “你喊我来不是为了调侃我的吧?” “当然不是,我没那么无聊。”如月千早收敛起笑容,露出一副冰冷的表情,“你还记得你那天演奏完后,学校发生了什么吗?” 神木彻眉头一皱,学校那时发生了什么? “自动贩卖机里的饮料全被买光了?” 毕竟今天他去买水的时候,发现里面都换了新饮料。 如月千早无可奈何地手扶着额头:“那一天,御林高中得到了黑泽家将近两千万的投资。” “???” ——不是,这种事情像是自己会知道的? 神木彻无语到差点白眼一翻晕过去。 ———— 求求票票和追读啦~~~~ ------------ 48.要我解释什么你们倒是说啊! 神木彻像在闲话家常一样地说:“我只是普通的男高中生,哪有办法光靠这一点就推理出答案来?没有其他提示?” 如月千早仰起头凝视着他,她眼中的神色并不像先前那般的缥缈虚幻,而是几乎会把人彻底否决的,充满了深深的厌恶。 “你知道黑泽家吗?”她的语气变得低沉。 “姓氏多了去了,我为什么要知道?” “你必须要知道。”如月千早双手抱臂说道,“我昨天看见黑泽乙女了,你应该也见到了吧?她很显眼,不管从哪些方面来说。” 神木彻想起出校门时见到的那个妖艳女人非常显眼,难道就是她说的黑泽乙女? “那个放荡bitch?” 如月千早一愣,没想到会从神木彻口中听到这个词,之后觉得他说的这个词汇很贴近黑泽乙女,虽然心理上对这个词有些不舒服。 “对。” “果然是放荡bitch啊,哪里有人一见面就要我和她上车的啊?接下去不就是去酒店了?” “我说你......”如月千早不太喜欢他这种过于露骨的表达。 “还有,见面就把黑卡往我口袋里塞把我当什么了?不明白用金钱和权利获得的爱情,完全是在仗势欺人?” “神木同学......” “如月同学你好好听着,这种人一辈子得不到幸福,你今后要是有喜欢的人,一定不能利用权势去得到对方。” “神木彻。”如月千早直接不耐烦地喊出他的名字。 “抱歉打扰你,我只是发表意见,你继续。” 如月千早抬起手捏了捏精致的鼻梁说:“因为家族原因,我家就经常和黑泽家打交道,得知黑泽乙女似乎患有生理病。” “生理病?” 如月千早直视着神木彻,开口说:“越是云淡风轻的,越想看他辗转求欢,越是忠烈贞洁的,越想看他失魂放荡。” “......这和我有什么关系?” 难不成她想看自己拿着双簧管,然后录着他高潮脸加双手V字形的NTR录像交给樱庭法子,让他彻底崩坏? 这也太变态了吧。 如月千早轻声说:“神木同学,你难道以为猎人只有你一个?” “她能猎得到我再说。”神木彻毫不在意。 如月千早轻哼一声,戏谑地笑道:“你以为她和你一样会老老实实地利用技巧获取异性的芳心?对于她来说,只要能将你毁灭,不管用什么方法都行。” 神木彻一怔,手握成拳撑住脸颊。 确实,像他这样光靠自身能力和技巧获取芳心的人,在这个社会里是一股清流,哪怕劣如崛北鹰司这样的人,都会用些不光明的手段。 更别说对方有黑泽家这个背景,做出来的事情恐怕会更疯。 “黑泽乙女什么事情都做得出来,绑架、下毒、囚禁这些事情她没少做。”如月千早很不能接受似地皱起眉头,“反正到现在,我从没听说过有目标能从她的手里逃掉。” “......” 神木彻的脸色愈发变得凝重,他一个人倒是没什么问题,但现在他有家人,有樱庭法子,这让他不得不关注。 “你认为她的目标会是我?”神木彻问。 如月千早点点头说:“我问过校长了,她已经调取了你的入学资料,如果没有兴趣话,她会这么做?” “光凭这一点?” “她在礼堂房间内失态的场面老师圈里有在传,你和樱庭老师陷入恋情时,观测下四周怎么样?还有,你近日最好去问家里人有没有发生奇怪的事情。” “......谢谢你提醒。” “没什么。”如月千早撩了下长发,露出骄傲且志得意满的微笑,“我只是不想看见研究对象突然消失,这对我的课题没有帮助。” “话说回来,你现在的课题能给我看看?”神木彻问。 他有些好奇如月千早到底对他观测了多少。 “为什么要给你看?”她的小脸上露出困惑不已的表情。 “你研究的是我,总要给我看看吧?要是你写了些什么乱七八糟的东西怎么办?” 如月千早手捏着下巴说:“也不是不行,等你能从黑泽乙女的手里逃出来,我就给你看。” “一言为定。” “当然。” ◇ 一直到下午放学,神木彻都在思考这件事,那个bitch真的会对自己和周围的人下手吗? 如果真的下手了,他该怎么办? 国井修和藤井孝介喊他去玩街机,被神木彻以学业繁重为由拒绝了,拎起书包朝着教室外走去。 打开鞋柜,熟练地将里面的情书放进书包里,换上运动鞋走出校门。 因为全校的学生除了如月千早外,都认为神木彻是单身,这导致他收到的情书都能堆成山。 就快要走出校门的时候,一只手突然揪住神木彻的后领,用力地把他扯到校舍后。 起初神木彻的想法是二话不说直接过肩摔,但眼角注意到那飘着的白色衣角时,就放弃了这个想法。 中村美雪拽着神木彻就像拽一个要逃学的学生一样,不顾周围学生诧异的目光,恶狠狠地把他拉到校舍南。 来了来了,她估计因为朋友被他撩到了,于是想摆出大架子来警告他。 这种戏码他已经过了好几场了,好好处理下都不会有事情的。 不过当神木彻看见樱庭法子也在这里,且一个人坐在阶梯上将头埋进膝盖里的时候,倒是愣住了。 因为他能敏锐地察觉到她难过的情绪。 难道那个黑泽这么快动手了?神木彻大脑一嗡。 中村美雪推了下神木彻的后背,一副为姐妹找公道的表情说:“神木!你给我好好解释清楚!到底怎么回事!” “美、美雪,你别这样.......”樱庭法子抬起头,修长的睫毛宛如蝴蝶振翅般微微颤抖。 “什么别这样!法子你就是太乖了!”中村美雪从烟盒里拿出一根烟叼在嘴里,“这种男生不给点教训是不懂得珍惜的。” 樱庭法子抱着双腿,像个被抛弃的宠物猫一样抬起头凝视着神木彻。 哪怕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但她那落寞的眼神让神木彻感觉自己是真混蛋。 “法子,是发生了什么吗?你和我说,我帮你解决。”神木彻蹲下身,对她轻声细说道。 中村美雪立刻噘起嘴,丢给他一个白眼说:“要解决的人是你,你今天不给出个解释,我饶不了你。” 身后白大衣的话很刺耳,眼前的老师女友也一句话不说,神木彻整个人内心非常痛苦。 ——不是,到底要我解、解释什么啊?让我解释什么你们倒是说啊!!! ------------ 49.神木彻不想接受天降奇冤 樱庭法子低着头的白皙侧脸,就像冬天的湖面一样平静无波,但仿佛只要轻轻一碰,就会发现覆盖在湖面的只不过是一层冰晶。 【尤里卡时刻:让樱庭法子的心动达到峰值】 【尤里卡奖励:灵活的手】 灵活的手......这是什么玩意?很有用吗?难道让自己去玩手影吗? 算了,先将系统的奖励扔到一边,现在根本不重要。 神木彻抬起手撩着樱庭法子的发丝说:“法子,能和我说说怎么了吗?我是你男友吧?” 强调身份有助于话题的发展,将两人的身份位于同一台阶上对话会顺利得多。 樱庭法子樱色的嘴唇抿成一条线,良久开口说:“你午休没来找我,我就一个人在办公室一直等你......” “然后呢?发生了什么?”神木彻问。 “发生了什么?你竟然还问这个?”中村美雪不满地说。 神木彻尽量用温和以及尊敬的语气开口说道: “我感谢中村老师帮法子出头,因为如果没有你的话我就不知道法子不开心,但麻烦你现在先闭嘴,我才是法子的男友,能解决问题的关键在我和法子,而不是你。” 中村美雪眼角一抽,刚涌上来的气被他的话逼的一口咽了下去。 “法子,只要说出来,我们就不会对双方说谎。”神木彻说完,将手温柔地放在她的头上。 只是这样的小动作,就让樱庭法子的脸颊烫的快烧起来。 “我等了很久可你没来,所以我想出门找你,但是听见有学生说你去找如月千早了,是真的吗?” “抱歉,我中午有些事情要和如月同学谈。”神木彻说。 “不要再装傻了,我听到路过的学生说了。”中村美雪忽然再次出声。 神木彻:“啊?” 中村美雪一口气将剩下的烟抽完,将烟头弹在地上说: “绝对不会错的,我听的一清二楚,神木色眯眯地跑去人间科学部和如月千早调情,还不只是这样,神木还和吹奏部的少女们在一个房间。” 樱庭法子的鹅蛋脸直到脖子都变得通红,固执地缩起了身体:“我一个人在等你的时候,原来你已经跑去和其他女生在一起,如果我一个人走在路上受到袭击,你也会不痛不痒吧?” 神木彻摊开双手说:“请等一下,是不是扯的太远了?别幻想了法子,我没有和其他女生调情。” 就算调情,怎么可能会和那个如月千早? 有好姐妹在旁边撑腰,樱庭法子的语气变得强硬了一点:“那你去那里干嘛,告诉我!” 她好像更生气了,以不满的眼神瞪着他。 “那是......” 总不能说出黑泽家的事情吧,他不想把多余的情绪传递给樱庭法子。 “神木说不出来就是心里有鬼,法子。”中村美雪说。 “中村老师,我说你啊......” 樱庭法子点着头说:“嗯,美雪说的没错。” 两个女老师一起朝神木彻投去责备的视线,刺的他里外不是人。 ——所以说闺蜜这东西啊...... 但现在,他已经彻底了解情况。 午休时,樱庭法子认为神木彻一定会来找她,所以在其他老师去午休时,她一个人待在办公室等着,结果因为如月千早的话,他跑去人间科学部了。 是神木彻做的不好,他没顾虑好樱庭法子的想法。 在恋爱中的人,特别是刚起步的恋人,会认为这个世界只有对方和自己两个人。 樱庭法子对自己的态度不仅取决于跟她互动的表现,也取决于神木彻跟周围女性互动时的表现。 结果就是,她一个人在等着神木彻,结果他跑去和其他女生聊天。 于是期待落空,樱庭法子认为神木彻把她之间的关系阶级降低了。 总结:因为神木彻的行为,樱庭法子认为两人的关系还不是她以为的那么亲近,所以产生了不安的焦虑。 现在要做的,是缓解忧虑。 “法子,如月同学是吹奏部的,我也是吹奏部的,当时佐藤学姐和春闻学姐也在,我们讨论的是吹奏部的事情。” 樱庭法子委屈地耸起下巴,以不安的眼神看着他说:“那为什么偏偏在人间科学部?” 神木彻露出纯真的笑容说:“因为森田学长被我逼到退部,部内现在人员需要调整,去吹奏部谈论的话,佐藤学姐害怕引起不必要的麻烦。” 神木彻他没有说谎,只不过也没有说出全部而已。 “真的吗?” “法子,你才是我的女友。” 樱庭法子的脸颊变得通红,又有些高兴地注视着神木彻,嘴角微微地绽开,宛如清秀的白色花朵。 “我知道啦......”她用清澄温柔的声线嘟哝道。 神木彻的嘴角也绽放出无声的微笑,但现在还不够。 当女孩由于他的失误而感到郁闷委屈的时候,就应该通过行动表现出想当面解决问题的态度。 人共有一个心理,那就是烦躁。 这种时候,人都会倾向选择于当下目的性更明确的行为来缓解烦躁情绪。 空说话语只会让樱庭法子消除一时的烦躁,正确的做法是让她相信神木彻,他已经对她的委屈感同身受,并且不会再犯。 现在摆在神木彻面前的有两个选择。 1.让樱庭法子待在家里继续胡思乱想。 2.邀请她去享受一场道歉大餐或者是夜晚约会。 很明显,答案只会是后者。 “法子,现在有空吗?和我一起出去吧?”神木彻提出邀请。 樱庭法子一愣:“咦?现在吗?” “嗯。” “那......美雪你一起......” “不了,我就先回去啦,如果有好吃的给我带回来点喔。”中村美雪微微一笑,又拍了拍神木彻的肩膀低声说,“你这小子很会。” 等到中村美雪走后,神木彻站起身朝着樱庭法子伸出手。 “法子,有人和你说过吗?你是个单纯无邪,心地善良,个性开朗,深受神明喜爱的白羊喔。” “——!” 樱庭法子的胸口有股像是快烧焦的热气窜升。 神木彻的手一用力,直接将樱庭法子搂在怀里。 “神木别这样,还在学校里......” “法子不想和我拥抱吗?” “......” “如果法子说不想,我就不抱你了。” 感觉到腰肢上的手有要松开的极限,樱庭法子的上半身紧紧贴着神木彻,娇滴滴的说:“我想这样......” 神木彻微微一笑,他对樱庭法子的纯真产生无法抑制的憧憬感觉。 或许这样的女孩,可以让他有所改变,也许从此之后,他可以不当一名去和各种美少女搭讪的人类。 精神契合的天国,他希望在樱庭法子的身上寻找到。 “我们去哪里?” 樱庭法子感受着他的体温,至于会不会被其他人看见,她已经完全不管了。 透过那层薄衣,她的温柔确实地传到了神木彻的手心里:“去新宿街中央东口吃拉面怎么样?” “笨蛋,你怎么能邀请我去吃拉面呀?” 樱庭法子觉得他很笨,请女友就应该去好的地方呀,怎么能去听上去油腻腻的拉面馆呢? 神木彻笑着说:“因为这就是我的日常,我想让法子加入我的日常,而不是我的非日常。” 樱庭法子红着脸低着头,内心流淌过一阵暖流,就连膝盖都在微微颤动。 他真的太会了吧,这么比起来自己真的太蠢了。 “法子。” “嗯?” “你一定要和我恋爱喔。” ------------ 50.拉面配抹茶,夕阳配亲吻 拉面的吧台才不是年轻人谈情说爱的地方,在大多数人眼中,拉面这种食物,一个人享受就够了。 因为一直和人聊天的话,汤头会冷,面会烂掉,味道会大打折扣。 红底绿字的招牌被灯光照射的闪闪发亮,这家在新宿东口的拉面店,神木彻来了很多次。 “有什么想吃的吗?”神木彻问道。 樱庭法子撩了下刘海说:“我不是很清楚。” “那和我一样吧?” “嗯好。” 这家拉面是自助点餐,进门能看见三台自助点餐机,菜单上有文字和图片。 点好自己想吃的餐食,看好价钱往机器里放钱,零钱和餐食的卡片会吐出来。 两人在就餐的小窗口前落座,樱庭法子接过服务员递上的单子,没有任何困扰的在上面勾选要青葱、淡口等等。 “法子你很熟练啊?”神木彻说道。 “一个人能吃的,只有拉面了。”樱庭法子说。 “那和我一样没问题吗?一般吃拉面的人有自己一套的。” “毕竟今后要在一起,所以因为我想试试神木的口味。” “兰汤面加温泉蛋,再加紫菜,再来一个爆款抹茶豆腐,我来这里必点的组合。” “那我也要。” “没必要一定要成为我的口味喔。”神木彻说。 “我只是想试试......”樱庭法子这么说着,似乎要藏起情绪一样,把化妆包放进小提包里,拿出一个蓝色发圈害羞地说,“神木,你能帮我系上吗?” 神木彻接过发圈,一手握住她垂下的黑色长发系上,映入眼帘的是她白皙诱人的脖颈,就连小巧的耳垂,都仿佛粉嫩的能捏出水来。 “好了。” “谢谢。”樱庭法子开心地微笑着。 这时,面碗从小窗口里递出来,樱庭法子拿出手机拍照,估计是给那两个姐妹看的吧。 不过拉面也没什么好炫耀的,想必只是来分享下心情。 见她将两人的拉面拍完,神木彻才取来筷子,开始吃起拉面。 樱庭法子盛了口汤,再尝了口面,幸福的眼睛似乎都在发光:“好好吃!” “对吧?”神木彻看她吃的自然,也安心下来进食。 这次的目标是看见碗底的字,神木彻给自己下达了命令。 “哇,神木你也在这里呀。”有人突然揽住他的肩膀,差点把他呛到。 藤井孝介手里拿着点餐的小卡片,看着神木彻的碗里说:“我也是这种组合,真不愧是兄弟。” 神木彻咂了咂嘴说:“国井也在这里吗?” “国井?为什么他要在这里?他又没有青梅竹马。”藤井孝介笑着说,“今天好不容易只有我和夕湖同学,你呢?” 在他眼里,神木这样的人不可能一个人吃饭的,身边的女孩一定是很漂亮的少女。 藤井孝介将视线望向神木彻身边的女性时,整张脸都变色了,就像吃了过期的鲱鱼罐头一样。 单马尾美女老师?!神木彻你到底干了什么! “樱......樱庭老师?”藤井孝介条件反射般地说出名字,但之后补充的话语说的特别小声,“您和神木也在这里啊?” 他的语气过于微弱,有着扭捏的嘟哝,却有股怪异的真实感流露出来。 “不、不是你想的那样,我只是在这里遇见了神木。”樱庭法子脸上挤出微笑解释道。 神木彻点点头:“樱庭老师说的没错。” “对哦。”樱庭法子的嘴角似乎在忍着紧张的微笑。 藤井孝介起先整个人都呆住了,不过转念一想怎么可能,神木应该没有那么病态对老师出手才是。 如果真的有,那他该有多变态啊。 不至于不至于,是自己多想了。 见藤井孝介没有要走甚至要落座在自己身边的意思,神木彻觉得不能让他继续待在这里。 神木彻将手抵在下颚,锐利的视线紧盯着他开口说:“夕湖同学在哪里?让我和她打打招呼吧?” 藤井孝介的屁股还没有坐热,就急忙摇头否定:“不了,不了,你慢慢吃。” 他想要一架僚机,但藤井孝介认为他目前的型号仅为F-4,而神木彻的型号甚至已经达到了F-35,驾驶舱里坐了不知道多少王牌驾驶员。 “等等。”神木彻伸出手摁住他的肩膀,小声说道,“你把夕湖同学在心里摆到什么位置,和你们以什么关系相处是两回事。” “......”藤井孝介面色严肃,他明白神木彻现在正在教他。 “双方的位置决定了双方的付出,类似于木桶原理,在你没有致命吸引力的情况下,升级关系应该把现有关系处理好,轻松相处是关键。” “理解。” “记住,你所有行为的唯一目的,就是升级双方关系,太急的话吃相会过于难看。” “明白了!” “行,你走吧。” 等到藤井孝介离开后,神木彻和樱庭法子继续吃着拉面,彼此达成了心照不宣的默契。 因为这家店里有熟人的存在,神木彻吃的速度比以往快了些,吃完就等着樱庭法子。 樱庭法子垂头丧气地恳求道:“神木......你、你也赶紧说句话吧,再这样僵持下去,我怕胃会开个洞。” 她注视着神木彻的目光依然迷茫。 神木彻愣了会儿,旋即笑着说:“我喜欢把事实置于关系之上,关系我不在乎,我只在乎我和法子在做什么事情。” 一些人的常见思维总喜欢把关系置于事实之上,即先确认关系,再发展出亲密行为。 但实际上,只有持续发生的亲密行为,才最能表示双方的亲密关系。 从这一点来看,哪怕双方已经有了关系,可始终没有亲密行为的话,这种关系是虚无的,随时可破裂的。 只要行云流水,顺其自然,在气氛合适的情况下,神木彻完全能和樱庭法子发生任何亲密关系。 理解了神木彻的意思,樱庭法子的脸仿佛要融化在灯光中,变得通红。 她无比害羞地注视着神木彻的双眼,微笑着开口:“......我能喊你彻吗?” ◇ 电车一站一站地离开新宿,日光西斜,温柔的阳光盈溢在车厢内。 走出四谷车站,神木彻牵着樱庭法子的手,送她回公寓。 她纤细的手指像是小猫的轻咬,以微弱的力道握紧。 “小法子你看,那朵云像不像鱼?” “能不能别这么喊我啊。” “我不是也让你喊我彻了吗?” “那是因为你一直在喊我法子。” “你不是答应我两个人在一起的时候可以叫的嘛。” “在街上不行。” “小法子,小法子,小法子。” “啊啊啊~~求求你别叫了——” 每当神木彻这么叫樱庭法子,她就像一个小女孩一样时而害羞,时而发火,时而用拳头打他的胸口,时而揪他的耳朵。 一直到公寓楼下,神木彻才松开她的手:“法子,明天见。” “嗯。”樱庭法子站在公寓的门口,用扭捏的略微含糊的声音说,“你,要上来休息吗?” “美雪她们在吧?”神木彻问。 樱庭法子的脸眨眼间就红起来:“她们的话,没事的......” 神木彻走上前来双手搂住樱庭法子的细腰肢,抵住她的额头说:“法子我很想吃掉你,但不是现在。” 樱庭法子的头上似乎都出现了蒸汽。 呜哇啊啊~~这算什么啊,出乎意料的直线球瞬间将她击溃,这句话岂不是说她很想吃掉他吗!!!! 赢不了,总是完败! “那亲......亲亲......” “行。” 笔直的黑发划过他的手背,樱庭法子注视着他逐渐凑近的脸颊,周围日影黯淡流淌,少年的黑发和眼眸倒映着迷人的色彩。 这就是她的恋人呐。 双唇紧贴,好像尝到了那散发着抹茶甘美的味道。 ------------ 51.负债,两千万 黑泽纱良第一次察觉到阿意取容带来的好处时,是在母亲出车祸的那天。 记得八岁的她当时和母亲乘同一辆汽车,因为被母亲抱住,所以她幸免于难。 但上帝仿佛和她开了个玩笑,她的左腿因病理性而无法正常行走,只能依靠手杖,但总比少了一条腿好。 母亲在医院抢救失败,在另一件病房的黑泽纱良听见了父亲带来的消息:“姬子死了。” 父亲一边自言自语,脸色变得宛如蜡烛般惨白,黑泽纱良将嘴唇咬破,渗出血来,一滴眼泪都没有流。 几天后,就是母亲举办葬礼的日子,黑泽纱良记得那天的云很重,黑色连衣裙胸口上的花朵白的刺眼。 母亲的身上有一股很刺鼻的药味,但她不讨厌,当时她的心境宛如踏及无人寻觅的森林般宁静。 “呜呜呜!妈妈!妈妈!” 年长她近十五岁的黑泽乙女,在葬礼上哭的令人动容,嘴里阐述着她如何喜爱这位母亲,准备相逢时给她送上什么礼物。 黑泽纱良无法理解,明明这位姐姐的母亲因出轨被发现,父亲看她有点本事才留在黑泽家,怎么可能会对自己的母亲有感情? 然而事情却出乎黑泽纱良的预料。 “纱良年纪还小,不知道最爱的母亲已经去世了,真是可怜的孩子。” “不会一滴眼泪都不流是怎么回事?没有感情吗?” “听说姬子就很喜欢乙女小姐......” “乙女小姐真性情呢。” 周围的大人们都这么说,黑泽纱良突然觉得十分羞愧,耳朵整个都在发热,无法抬起脸注视前方,只好看向父亲。 她忽然觉得在母亲葬礼上一滴眼泪不去掉的行为,十分恶劣。 然而父亲却投来鄙夷的视线,当看见她的手杖时,那抹感情忽然变成了厌恶。 之后,黑泽乙女随着父亲在黑泽集团内出入,颇有一副要将集团交付给这个女人的意思,而她被安排在和轻井泽的爷爷一起生活。 因此,黑泽纱良吸取了教训,更加的小心翼翼。 她会在爷爷家里努力地装乖孩子,每天做三餐,会将脸贴在爷爷的胸前,撒娇说: “我最喜欢爷爷啦。” 爷爷很开心,向父亲说黑泽纱良很孝顺,像黑泽姬子一样温柔贤惠。 就连外界的人都认为黑泽家的二小姐尊师重道,温柔可人,全身下上都是她母亲的影子。 阿意取容的效果很不错,她被父亲安排回了东京,甚至能够参加黑泽家的会议,虽然是旁听,但已经跨出了很大一步。 她要夺回属于自己的一切,将黑泽乙女那个女人彻底击溃。 “纱良,好好活下去。”环抱着她的女人说道。 在葬礼上忽然听见了全场人的嗤笑,眼前的一切变得灰暗,唯独母亲身上的衣服色彩依旧鲜艳。 黑泽纱良的眼睛猛然睁开,额头汗水涌出,车内淡淡的香气萦绕着鼻尖。 她侧目看向车窗外,精致的大楼正在视野中不断后退,头痛、疲倦都不可思议的减轻。 黑泽纱良轻吁了口气,忽然,身边的平板屏幕亮起,是芥川兵长发来的消息。 还没拿起来看,手机就又响了,也是芥川兵长打来的。 “有什么事?”黑泽纱良说。 “乙女出手了。” 黑泽纱良手肘抵住中央扶手说:“具体?” “我这里收到了外县的欠款资料,山形县神木家在昨天欠债两千万,类型是赌博。”芥川兵长的语气有些激动。 黑泽纱良用像是看到猎物的眼神,轻轻笑了笑:“真可悲啊,社会底层人的命脉。” “现在我们要怎么做?” “再观望一会儿,我能确定他不会那么容易上钩,但我目前不能确定他是否有能和我合作的资本。” 黑泽纱良脱下鞋子,交替着黑丝裤袜的长腿说, “债金情况如果有变动,你随时向我汇报。” “不过真的不用担心吗?那小子的才能不错,如果真的被乙女拿下加以培养,对我们没有好处。” 黑泽纱良的嘴角泛起冷笑,白皙纤细的手指一直从丰满的胸部,滑至裙摆覆盖着的翘臀:“拿下?那女人凭什么拿下?肉体吗?这我已经帮她尝试过了。” “可是......” 黑泽纱良的手抚摸着大腿,冷声说道:“闭嘴,你认为我比那个女人差吗?” “抱歉!” 芥川兵长渗出一身汗,他本无意提出身体方面的缺陷,在他眼里,那个皮肤白皙,身材曼妙,留着长长黑发的少女,比黑泽乙女那个女人好上数倍。 “做你的事情去。” “是!” 黑泽纱良将手机扔到一边,仿佛还在梦中的她,听到了微不可闻的细小声音。 “这样的时间,还要持续多久?” 车内的香气是抚子花,在微微的香气中,黑泽纱良再次闭上了眼睛。 ◇ 当神木彻醒来时,窗帘的那边已经是明亮的白天了,窗边正巧有一只小鸟在鸣叫。 他很快就振奋起了精神,从床上起来,整理好被子。 倒了杯咖啡,看起了吹奏部这次要在四谷站出演的曲目《英雄的记忆~彩虹之国和冰之国》 看了一会儿神木彻就不看了,因为不是很难。 在德语学的将近差不多后,他拿出昨天路过书店买的《西班牙初阶百词汇》,去学习西班牙语。 母庸质疑,学习就是生命进化的过程,不断地添枝加叶,用飘来的每一根绚丽的羽毛加以缀饰。 「生命如同寓言,其价值不在于长短,而在于内容」。 神木彻点点头,这句话不错记起来,可以在朋友面前炫耀自己很懂。 他一边看一边玩着转转笔,得到了「灵巧的手」后,神木彻发现手好像不再是自己的手,不管是转笔还是做出各种奇怪的手势都很轻松。 这么看来,今后如果当一名魔术师岂不是小意思? 说不定还能以牌做武器,利用扑克牌杀敌于几米开外,自己今后就是卡牌大师! 说干就干! 时间来到七点二十分,神木彻将书本放进书包里,将门口的垃圾袋拎上出门,准备去买扑克牌玩,踏上成为「卡牌大师」的旅途。 搭乘电梯来到一楼,神木彻刚将垃圾袋放下去,两辆黑车就火急火燎地开进来。 还没来得及明白发生了什么,车上就下来几名黑衣人,还戴着墨镜。 “神木彻?” “是我?怎么了?”神木彻皱了皱眉头。 “你家欠我们两千万,跟我们走一趟。” “什么?欠两千万?开什么玩笑?” “没有开玩笑喔。” 一声妖娆的声线传来。 黑泽乙女穿着蕾丝质感满满的连衣裙,裙摆展开在暗红色的座垫上,那圆润的木瓜好像下一瞬间就要蹦出来。 “神木彻,从现在起,你是我的所有物了。” 那漆黑的双眼,和神木彻的视线交汇的时候,瞳孔中仿佛闪烁着猩红的光,双唇像是即将进食一般张开,吐出艳红的小舌头。 ------------ 52.迷恋其中不可取 “两千万?怎么可能?” “你为什么不去问问你的家人呢?”黑泽乙女舔舐着嘴唇说。 神木彻的心脏仿佛漏跳了一拍,拿出手机给山形县的家人打去电话。 响铃一会儿后,被接起来了。 “小彻,今天怎么有心情打回来啦?”母亲的声音很温和。 “家里是出了什么事了吗?” “......没什么事情,你读书怎么样了?生活费够不够?要不要寄点衣服过去?” 母亲只要一有烦心事就会转移话题,不如说她一直把神木彻当做孩子,不想把他扯进太多事情里。 神木彻敏锐的察觉到了母亲语气中的迟钝,低声说:“小雪呢?” “她出去玩了。” “父亲人呢?” “问那么多做什么?有什么事情吗?” 神木彻迟疑了会儿,旋即试探地说:“老妈,一些事情既然已经发生了,还希望事情是假的没有意义,当务之急是减少损失。” “......你老爸和你说了吗?” “嗯。” “对不起小彻,在东京的舅舅赚了一大笔钱,说要带你老爸去赚钱,没想到竟然是赌博。” 赌博....... 神木彻小时候看见过父亲打牌,他就凑过去看,想要用自身的念力祝老爸一臂之力。 结果老爸输了一把,一边笑一边掏出了三千円,给当时还在上二年的神木彻极大的冲击,因为他过年时老爸也只会给他两千円。 第三把又输,第四把又输,神木彻至今记得老爸当时掏钱的洒脱动作,在小小的孩童眼中无限放大,就好像高速摄像机里的慢镜头,给一个幼小的心灵留下了无比沉痛的记忆。 至今神木彻还记得当时父亲输了三万円,他以为家庭即将破产时,心头有股说不出来的沉重。 从那时起,神木彻就认为赌博在万物中是绝对的下品,没有任何创造性和进步性,输掉的不仅是钱,还是自身的价值观。 “我哪里来的舅舅?”神木彻扶着额头问道。 两千万円对于神木彻来说是小事,但他绝对不容许自己身边的人受到任何染指。 “是一个很久没联系的亲戚,你没见过。” “......有人上门吗?” “没有,他们说我们家的价值超过两千万,不知道他们要什么,我有些害怕......。” “行,挂了,别让小雪知道。” “嗯,对不起小彻......”听见了她隐隐的抽泣声。 神木彻心情格外复杂,挂断了电话后看向黑泽乙女。 竟然把手伸向他的家人,不可饶恕,绝对不可饶恕。 “你想要什么?”他冷静地说。 “你还不明白吗?我想要的只有你。”黑泽乙女往旁边挪了挪位置,坏心眼地微笑着,“上来,我们聊聊。” 神木彻装模作样地笑了笑,直接上了车。 黑泽乙女打量着神木彻,这少年美的太不像话了,就像希腊神话里的阿多尼斯,如花一般俊美精致的五官,令世间所有人和物,在他面前都黯然失色。 然而这样的少年还是上了她的车,她可以选择现在吃掉,让这个春季植物之神彻底受到玷污,留给世间一片碎屑。 她宛如缠绕在城堡大灯上的红瞳蟒蛇,朝着那枚秋牡丹投去是视线分叉的蛇信子的唾液垂涎欲滴。 “神木,你身体真很漂亮,经常锻炼吧?”黑泽乙女的手抚摸着神木彻的大腿问。 “我今天要上学。”神木彻直接拍开了她的手。 两千万对于普通家庭来说不是小数目,但对于神木彻来说,只要他想,光靠双簧管的演奏他就能赚到。 没必要给这个人好脸色。 黑泽乙女收回了手,脸颊泛上诡异的潮红。 啊,太棒了,就是这种轻视的视线,宛如阿多尼斯对吐露爱意的维纳斯一样的轻视视线。 黑泽乙女顿感刺激,胸部激动的微微起伏。 她恨不得就在车上和这美少年沉浸在绝对的承欢中,让车内淡淡的清香变成刺鼻性的气味,彻底变成感官上的享受。 “没问题,我送你去学校,但你今晚要陪我。”黑泽乙女的嗓音逐渐沙哑。 “我没空陪你,两千万我可以现在就给你五百万,剩下的我会依次还清。”神木彻冷声说道。 真是恶心啊,和这种肉体占据上风的零精神动物谈话,就仿佛回到了原始社会。 黑泽乙女捂嘴笑了笑,交替着白皙修长的双腿说:“你还不明白吗?钱根本就不重要,只要你今晚陪我,两千万一笔勾销,我也不会对你周围的人出手。” 对的!只要一晚! 只要一晚就能将这个少年彻底摧毁,等到第二天他绝对会来找自己,说想再体验天国的感觉! 神木彻默不作声。 她以为两千万一没事情就会这么算了?他还没算把他家人牵扯进来的帐。 但现在手里什么牌都没有,想和黑泽乙女对抗无异于痴人说梦。 黑泽乙女自我感觉良好地说:“我的姿色在全东瀛都数一数二,你也很想宣泄吧?不要害羞,大胆点啦。” 神木彻一愣,她难道以为自己是因为害羞所以拒绝的?别人都说J虫上脑,她这是L虫上脑吗? “乙女,你真的想得到我?”神木彻问。 黑泽乙女的情绪忽然激动起来,整个身体压在神木彻的手臂上,以病态的语气说: “欸!对!对!非常想得到!就像阿芙洛狄忒去追赶阿多尼斯时,哪怕被白玫瑰刺伤,也会来到你身边!我就是这么想得到你!” “......” 这家伙怎么老是用古希腊神话?神木彻一直觉得古希腊神话故事性虽然不错,却是一篇混乱不堪的家庭史。 意识到她似乎想得到自己想的快要疯了,神木彻内心也放松了不少,对手不强,只是利用权势进行肉欲行动而已。 迷恋情爱者,只会被情爱收割,他要将这份两人之间的选择权牢牢地掌握在手里。 “行,今晚我陪你。”神木彻轻声说,对于压上来的柔软娇躯他没有推开。 黑泽乙女的手指滑入他的手心,淬了口唾沫说:“可我现在就忍不住了,呐~” “不行。”神木彻微微笑了,刮了刮她的鼻尖说,“如果现在来时间只有二十分钟,晚上的时间更多,二选一你选哪个?” “那我要晚上!” “真乖。” 车辆抵达御林高中。 彷如是要逃离黄泉里丑陋无比的伊邪那美,神木彻快速下车,关上车门。 御林高中的校门,就在眼前。 ------------ 53.约会的步骤下回再聊 “早上好。” “早上好。” 清爽的晨间问候,回响在澄澈的青空下,从走廊的窗户眺望外头的景色,树木的绿意一天比一天加深。 宛如被温和的风包裹的少女们,今天也展露出天使般的纯洁笑容穿过高耸的门扉。 神木彻觉得自己仿佛抵达了另一个世界,果然环境造就人生。 “神木?” 听到有呼唤声,转头一看砚川悠空精力充沛的身影正在走来。 “怎么了?”神木彻说。 砚川悠空走到他跟前立定,深吸了口气说:“也没什么,只是我也想加入吹奏部,行吗?” 自从在礼堂听着神木彻吹奏的双簧管后,砚川悠空的心情就愈加复杂,一晚上睡不着觉。 神木彻已经优秀到她彻底追不上了。 唯一有所慰藉的是,他曾经和自己交往的事实,是她能拿得出手的聊天资本。 砚川悠空在床上翻来覆去想了一整个晚上,唯一能和神木彻有所关联的地方只有吹奏部了。 神木彻皱着眉头说:“你会乐器吗?” 砚川悠空不禁苦笑道:“我不会......” “这样......” “但我可以学!真的!我可以学!如月同学是小号吧?我也可以吹的!能吹的比她更好!”砚川悠空急忙说道。 “有目标是好事,但不要给自己太多压力。”神木彻由衷地替她高兴笑着说,“如果想入部的话去找佐藤学姐,不用来找我。” “嗯!好的!” 内心深处不知为何残留着犹如沙尘般细微的寂寞感,如同口中含着的一小颗薄荷糖,身体某处涌出了一阵甜蜜的冷风。 砚川悠空已经能想到,今后她和神木彻又变成了无话不谈的青梅竹马,再到渐渐地敞开心扉,重新成为情侣的未来了。 “快要上早班会了,神木你还在这里做什么?” 这时,双臂怀抱着教科书的樱庭法子走过来问道。 砚川悠空毫不掩饰兴奋之情,笑容满面地说:“樱庭老师好。” 樱庭法子下意识地说:“嗯,您好。” 砚川悠空一愣,老师说「您好」是什么意思? “咳咳......”神木彻忍不住咳嗽。 樱庭法子晃过神,脸上露出笑容说:“抱歉,我刚刚在想事情,砚川同学好。” “嗯,没事啦。”砚川悠空看向神木彻,甜笑着挥挥手说,“神木,那我去找佐藤学姐啦。” ——如月千早!你等着吧!绝对不给你下手的机会! 等到砚川悠空走后,樱庭法子像被冷落的蜜闺少女一样射来视线:“我都知道,砚川是你前女友。” “我也没想隐瞒,全校都知道。”神木彻说。 樱庭法子抬起头说:“你是不是有什么烦恼?” “烦恼?”神木彻一愣,旋即笑着说,“法子为什么能看出来我有烦恼。” “因为你一直站在这里,气氛怪怪的。” “你一直在看我?” “才不是,因为有学生碰巧在问我问题,我只是碰巧在走廊多站了一会儿。”樱庭法子娇嗔地瞪了他一眼说,“我都站了那么久你都没发现我,绝对是心里有事。” “我只是在想晚餐到底去吃荞麦面还是拉面。”神木彻笑着说。 他不想把和黑泽乙女的事情告诉樱庭法子,虽然神木彻自身有信心拿捏住对方,但还是不想让樱庭法子生多余的心。 樱庭法子笑着说:“那今晚你过来,我下面给你吃。” “啊~~可是我已经和国井他们约好吃饭了。” “让他们自己去不就好了,我难道比不上他们?”樱庭法子质问道。 “不是,因为和森田学长对峙的时候他们帮了我忙,这些天过去了还没请过他们。” 樱庭法子沉默了会儿:“......行吧。” “可以了?” “你都这样说了,我还胡搅蛮缠让你陪我不是很过分。”樱庭法子撩着脸颊的秀发说,“行了,进去吧。” 神木彻心中流淌过一阵暖意:“法子。” “什么?” “等我身边的事情结束了,我一定要带你去享受生活。” 樱庭法子笑着说:“笨蛋,你期中考给我考个第一再说。” “法子的科目,我一定会考第一。” “那我拭目以待咯。” ◇ 早上的课程结束,午休时神木彻想去找如月千早谈谈黑泽乙女的事情,想从她那里套些情报出来。 刚站起来,藤井孝介就从书包里掏出了一个菠萝包,又把他摁了下去。 “神木,这个给你吃。” 神木彻看着菠萝包说:“借钱没有,我还欠了两千万。” “哪个游戏的游戏币啊?”国井修好奇地问。 “现实世界。” “你吹。” 藤井孝介将国井修往后一推,双手合十说:“神木!我想约夕湖同学出来,你有什么招没有?教教我!” 神木彻直接拿起菠萝包说:“约会啊?” “嗯!我感觉时机很不错了!”藤井孝介说。 拆开包装,菠萝包特有的松软口感让唾液大量分泌。 好吃。 “坐下。” “好嘞!” 藤井孝介乖巧地坐着,国井修也绷紧了脸。 “藤井你想怎么邀请?”神木彻问。 “我要是知道我也不会问你啊......”藤井孝介急的直挠头发。 “先要明白约会的邀请通常有三种形式。”神木彻一边吃着菠萝包一边说,“见面,电话,短信。” 国井修拿出手机的备忘录,就开始啪啪啪的打字。 “前两者的成本相比起短信会更高,因为它需要具备口才和热情,同时是一件高风险高回报的事情,你永远不知道对方当时的心理状态,甚至有可能会触霉头。” “我要说的话比较难听,藤井你的口才并不好,如果夕湖同学觉得口才不好的人会可爱的话,你可以去试试,但我建议是短信为主,电话为辅,见面这个选项尽量不要选。” “确实,我和夕湖见面就会结巴。”藤井孝介说。 神木彻笑了笑,一口将剩下的菠萝包吃掉说:“男女的思维是不一样的,短信的发送时间和前几句话是关键。” “然后呢?”两人异口同声地问。 神木彻起身说:“然后关于怎么把夕湖同学约出来就下次再聊,我现在有事。” “啊!别啊,你继续说啊。”藤井孝介从书包里掏出Switch,“这个给你玩。” “小心我告诉樱庭老师你带游戏机来。” “我又没有上课玩,樱庭老师不会没收的。” 神木彻耸耸肩说:“不过我真的有事,有空再说吧。” ------------ 54.从今天起,我就是史无前例 神木彻朝着人间科学部的方向走去,结果发现门是上锁的。 于是他又走去吹奏部,刚走到吹奏部的门口,冷不防地就有乐器声传出。 活动教室里响起了小号的声音,小号和其他乐器明显不同,具有压倒性的张力,优美嘹亮的高音,在空间里留下柔和的余韵。 接着是上低音号、单簧管、低音大提琴、长号,趋于一致的旋律,互相缠绵在开了冷气的音乐教室内。 佐藤爱举起手,示意结束。 如月千早以行云流水的动作,将小号移开唇瓣,从唇缝间隐约可见雪白的牙齿。 神木彻的视线在音乐教室内转了一圈,发现教室内已经挤满了人。 佐藤爱拿起放在钢琴上的笔记本,写着社员名单的小册子看上去用了很久,折角都有些泛黄。 神木彻折返回去拿上双簧管,又回到音乐教室,走进去对着部员们挥手问好。 一看见神木彻进来,就连一些懒散十足的高年级生都挺直了腰。 少女们一看见他,就好像品尝到了蓝纹乳酪的那种独特风味,在口中扩散,让人为之沉醉。 这个一年生的双簧管吹的出神入化,刚来就把在这个社团独奏了两年的部长给踢了出去,并且这些天一直是新闻部最大牌的头条。 现在吹奏部的合奏已经开始了,但没人敢去找神木彻来合奏,都害怕被他二话不说拎出去battle,然后被他丢下一句「没一个能打的」。 佐藤爱走过去笑着说:“神木学弟,今天要来合奏吗?” 被她这么一说,神木彻忽然觉得有些羞愧,他现在就是吹奏部的部员,结果在击败了森田山后,来吹奏部的次数少的可怜。 神木彻点点头,笑着说:“抱歉,这些天有些事,平谷顾问呢?” 听见他这么一问,佐藤爱的脸上露出为难的神色。 如月千早嘴角一弯,揶揄地说:“你是故意问的?” “故意?”神木彻坐在空着的椅子上,钢管椅发出刺耳的声音,“当然不是,吹奏部怎么能没有顾问?” 如月千早看着坐姿吊儿郎当的神木彻说:“平谷顾问已经辞职了,现在的临时顾问是我。” “你?”神木彻皱了皱眉头。 来了来了! 吹奏部的部员们都屏息凝神,要是这两个人去礼堂battle,绝对是火星撞地球! “怎么?你不服气?”如月千早纤白的手指捏着镀金的小号问道。 “不,如果是如月同学的话我没意见,刚才的小号真的很好听,谁敢提出异议,我第一个站出来反对。” 神木彻还要问她事情呢,怎么可能和她对着干。 见神木彻都已经表明了态度,部分对如月千早担任临时顾问的学生,此时想反抗的心思顿时烟消云散。 如月千早一愣,微微低头说:“谢......谢谢你。” 佐藤爱好奇地看向如月千早,自然垂落的黑发下是清冷可爱的小脸蛋,在她眼里,这个学妹宛如才华横溢的冰雪女神,面对赞美和嘲讽都不屑一顾。 她实在无法想象,如月千早似乎比以前多了真正的少女感? 难道...... 突然,她想起来一件事。 佐藤爱凑近神木彻低声说:“神木学弟,砚川学妹想要入部。” “嗯,我知道。” “你觉得呢?” “不用问我的意见,佐藤学姐决定就好。” 佐藤爱一愣,给他决定? 这是要让自己把追他屁股的前女友,阻挡在吹奏部门外的意思? “佐藤学姐,时间紧急赶紧合奏吧,谁来调音?”神木彻拼接上双簧管,将哨嘴含在嘴里。 “哦哦,好。” 在每次合奏前都需要有人来进行调音,如果做的不确实,各音阶的乐器就会合不起来,音准也会乱跑。 春闻铃鹿小心翼翼地举起手说:“是......是我......可以吗?” 神木彻用哨片吹出‘布——布——’的声响,打出OK的手势。 春闻铃鹿吹出了个低音,接着各种乐器接上调音,神木彻也调好了音。 “一,二,一二三四。” 随着佐藤爱的指挥棒会挥下,鼓敲击节拍,铜管和木管的旋律紧随而上,轻缓的乐色散发出蓬勃的朝气。 在神木彻没来的时候,各种乐色缠绵交织,结果双簧管一上,其他的乐器都仿佛成为了衬托。 ...... 终于到了休息时间,神木彻在洗手台洗着哨片时,正巧遇见了也在洗号嘴的如月千早。 “如月同学,我发现你吹的很不错。” “不用奉承我,有什么事?” “为什么我不能发自内心的赞美你?” “对你这种人来说,可以赞美我但没必要,除非你想得到我。”如月千早从裙兜里取出手帕擦拭着双手说。 “如月同学,你也应该适当地享受一下被赞美的快感了。” 眼前美少女投来的视线突然有些冰冷:“有什么事就说。” 冰清玉洁形态的少女果然是难处理的,但同样是最节省时间的。 “黑泽乙女的事情,我想和你谈谈。” “我就知道。”如月千早清丽秀美的脸上,忍不住浮现出好笑的表情,“被抓住把柄了?” “也不能说是把柄,不过——”神木彻将哨片上的水甩掉,“今天的我,欠债两千万。” 听见神木彻的话,如月千早的脸上并没展露出特别惊讶的表情,眼眸中闪过一丝捉弄:“原来在她眼里,你就值两千万。” “我也觉得我身价上亿,但人家不给机会。”神木彻耸耸肩说。 “所以?找我做什么?” “能告诉我黑泽乙女的情报?什么方面都行。” “情报?”如月千早轻哼了一声,白了他一眼,“我会那么容易就告诉你?神木同学,你是不是在潜意识里把我当成你的队友了?” 神木彻暂时决定示敌以弱:“如月同学,我不能就在这里倒下,两千万对我来说承受不起,我瞒不住樱庭老师,要是她也牵扯进来就糟糕了。” “那你可以和樱庭老师分手,独自一个人承受,这样不就行了?” “劝人分手是你该做的事情?” “分手这种事情你也做过不少了吧?” 神木彻深吸一口气,紧盯着她说:“如月同学,小时候我认为,颜值和金钱就是一切。” 如月千早摩挲着下巴,朝他投以意味深长的一瞥,示意他继续。 “现在我觉得,还真是这么回事。”神木彻摊开双手无奈地说,“你瞧,这个世界就是这么不可理喻,没权势的人就要被写下人生规划,有颜值的人也要被权势所摆布,不觉得很悲惨吗?” “嗯,你这么一说还真是,但和我们的对话有什么关系?”如月千早微微歪着头问。 “世界不乏执旗反抗的人,而我就是新的掌旗人,只要你给我一点推力,我就会让黑泽乙女付出代价。” 如月千早好奇地看着他的脸,嘴角扬起一抹淡笑:“你能让黑泽乙女付出代价?我可从没见过她吃瘪。” “只要足够自律坚强,我就是史无前例。” ------------ 55.结束后,给嘴巴吃烤肉 ◇ “他这种年龄的男生最爱吃甜点,如果是我就查他手机。” “这个不行啦,太过分了。” 下午放学,中村美雪就开始给樱庭法子灌输莫名其妙的检查方法,把她给惹的大脑一团乱。 樱庭法子摸着下巴说:“我想明天煮便当给他吃,嗯......碳烤牛排,天妇罗,蛋包饭和牛肉咖啡怎么样?” “这么多?也没见你给我煮这么好的便当过啊?” 樱庭法子撇了她一眼说:“神木他现在是长身体的阶段,你又不一样。” 中村美雪揶揄地笑道:“对对对,把他养壮了后自己就去爽是吧?看透你了。” “美雪——!” 樱庭法子红着脸举起拳头就锤中村美雪的肩膀,两人像小女孩一样小打小闹到停车棚下,上车。 系好安全带,用不到二十码的速度缓缓地驶向学校。 就在两人快驶出校门时,看见一辆豪华的黑色轿车停在校门口,加长版的车身引得不少学生留足拍照。 中村美雪的视线也被资本吸引,感慨地说:“劳斯莱斯幻影加长版,有钱真好啊。” 樱庭法子看了那辆车一眼就收回视线,对她来说,比起看豪车,还不如去想明天煮什么便当给神木彻会更好。 “喂,法子。”忽然,中村美雪的语气徒然变得错愕。 “嗯?” 中村美雪直接在校门口停车:“那是......神木吧?” “?” 樱庭法子顺着她指的方向看去,这个视角正巧能看见一个体态妖娆的女性坐在车内,朝着外头招手。 接着,在两人和御林高中学生的视线中,看见神木彻坐了上车。 那价值不菲的车轮胎就像嘲笑她一样碾压着柏油路,发出细微声响,就连周围的学生都议论纷纷。 敢情神木彻没有女友,是因为在外头有大款! “这小子——!”中村美雪狠狠地拍了下方向盘。 樱庭法子先是愣了几秒,之后看见中村美雪似乎要开车追上去,急忙拦住。 “说不定那是神木的亲戚或者朋友之类的呢!”她辩解道。 中村美雪已经做好和劳斯莱斯飙车的准备了:“你没看见那个女人长的一脸贱货样吗!就算是亲戚,也就差没把「我要吃掉你」这几个字写在脸上了!” “怎、怎么能以貌取人呢?”樱庭法子被说的也不太确信了。 “而且神木不是和你说了要和那两个小鬼去玩吗?难道那两个小鬼合体成了一个女性?”中村美雪说,“我们现在追上去,问个明白!” 樱庭法子的心忽然揪了起来,顿时胃里传来激烈刺痛,让她忍不住咬紧牙关。 “没事,神木一定会和我说的,我相信他。” 中村美雪恨铁不成钢地看着她,一句话也说不出来,最后只能眼睁睁看着载着神木彻的车辆离开。 ◇ “今天真是好天气,你说呢。” 黑泽乙女轻声说完,将右腿的高跟鞋甩了出去,高跟鞋咚地滚落在车垫上,就像是某个气绝的小生物般,横死在车门边。 她抬起光溜溜的长腿,直接压在神木彻的大腿上,似乎在告诉他眼前的果冻想怎么吃都可以。 神木彻笑了笑,今天他就要扮演一名被搭讪的「女孩」了,至于黑泽乙女能不能及格,就要看她表现。 神木彻问道:“乙女为什么想找我?” 「为什么」,这是万物的起源,可以一直追溯到生命的意义,宇宙的本源。 黑泽乙女涂抹着唇膏的艳红嘴唇一扬,双手搂住神木彻的脖颈说:“因为你很特别,特别到一看见你,我就想变成一颗饱满的桃子,被你含在嘴里咬出汁来。” 神木彻给她打出八分,满分十分。 雄性是极为容易被异性挑逗的,就搭讪而言,女性会比男性容易不少,因为男性就好美色这口。 如果男性说出这种话毫无疑问是油腻耍流氓,但从一名妖艳女性嘴里说出这句话,只会被男性认定为这是上天扔下的绝美甜点。 但对他这种追求精神契合的人基本无效。 神木彻说道:“我们这是要去哪里?” 黑泽乙女的瞳孔因期待而闪闪发光:“我已经在酒店定好房了,今天晚上我们玩个够~~” “玩?玩什么?”神木彻勉强让自己挤出微笑。 黑泽乙女的手像小蛇一样攀上神木彻的手臂,用足以魅惑任何青春期少年的声音道:“当然是玩刺激的,我已经买了很多东西。” “刺激的?有比游戏更刺激的吗?”神木彻问道。 “比游戏还刺激喔。”黑泽乙女将神木彻的手放在她的翘臀上,低声说,“有很多好玩的玩具,还有大大的镜子,我们可以在镜子面前摆很多姿势。” 神木彻觉得她似乎真的很想吃他。 “可是现在天还没暗,我想出去玩。”神木彻说。 黑泽乙女微微眯着眼睛说:“出去玩?外面有什么好玩的?和姐姐玩不好吗?” 神木彻正襟危坐,表情严肃地说:“不要,我这个年龄精力旺盛,我要找寻不同的刺激。” “不要啦,别浪费大把的时间呀。” “如果乙女不答应我去其他刺激的,我就不陪你玩玩具。” “欸~~不要啦~~”黑泽乙女酥软的要把人骨头碾碎的声音,在车内回荡。 神木彻双手抱臂说:“不行,一定要带我去玩其他更刺激的。” 黑泽乙女皱了皱眉头,到底对他来说什么是刺激的呢? “那你想去哪里?” “乙女你真的想要我?竟然连这个都猜不到?” “对不起对不起,告诉我啦。” “行吧,我想去的地方不仅要绚丽,还要有很多玩具,因为我和乙女要做坏事,所以更还不能被发现......” 一听到要做坏事,黑泽乙女修长的双腿就忍不住交替摩擦起来,她瞬间就明白了神木彻喜欢玩什么类型的了。 虽然她还是第一次在那种场合玩,但试试也未尝不可。 “我在文京区就有这种地方哦。” 神木彻无比激动地说:“那还等什么呢乙女!我们赶紧去啊!我快忍不住了!” “但你先回答我,你玩爽了怎么办?” “我玩爽了乙女你才能爽呀?”神木彻想着今天结束后,一定要犒劳自己的嘴去吃烤肉。 “你真讨厌——!”黑泽乙女笑着勾起妖媚的红唇,接着看向司机说,“去文京区新开的赌庄。” ------------ 56.逐日递增 “如果能让她享受始料未及的刺激,她会像小白鼠的大脑被插上电极一样,彻底沦陷。” “对于她来说,烟,酒,肉体能给她增添快乐和刺激,而最大的刺激,莫过于她现在接手黑泽家的赌庄生意。” “欲望就是她的弱点。” ◇ 这里是文京区的一栋大豪宅,然而走进去,却发现是一个赌场。 走进华丽堂皇的大厅,能看见窗帘被拉上,闪耀的霓虹灯,衣着暴露的女性们像伊甸园里的毒蛇,在这家赌庄内咧着艳红的唇。 「客人们」觥筹交错,还有端着酒水的优雅侍从穿梭在灯和筹码间, 神木彻还是第一次来这种场所,明亮的眸子不断地扫视着四周,听着动感的音乐。 因其俊秀挺拔,隐约传来女孩子的轻呼声。 前台穿着白色西装的女性一看见黑泽乙女,就躬身说:“小姐。” “嗯。”黑泽乙女朝着她伸出手说,“给我拿一副遮挡全脸的面具。” “是。” 她接过侍女的面具,是一面白色笑脸面具。 “你戴上这个。”黑泽乙女黑黝的眸子一眨不眨地望向神木彻。 “好。”神木彻一接过就戴了上去。 在东瀛,根据现行的风俗经营法规定,只有十八岁以上的人才可以涉足赌博场所,更何况如果神木彻被学校知道去这种地方,哪怕成绩优秀,也绝对会被御林高中开除。 到时候,恐怕樱庭法子都会觉得她眼瞎了吧。 “他就不刷脸了,可以吧?”黑泽乙女对着前台女说。 “当然,没问题。” “刷脸是什么?”神木彻问。 黑泽乙女搂住他的手臂说:“每次来这里的客人都要刷脸录入信息,依靠大数据我们就能知道他背后的经济实力。” “欸,高科技啊?”神木彻笑着说,“这能告诉我吗?” “这其实是公开的秘密了。”黑泽乙女抿嘴笑了下,“和我说吧,想玩什么?这里有赛马等竞技项目,还有很多休闲游戏,总之足够玩到爽。” 神木彻腼腆地说:“我第一次来不太清楚。” “既然第一次来就熟悉下吧。”黑泽乙女打了个响指说,“先开两千万的筹码,面值要一百万円的,不要泥码。” “是。” 泥码是一个不能兑换现金的,但允许客人在赌台上下注的筹码。 神木彻惊慌地开口说:“等等,两千万是不是太多了?我没有偿还的能力啊。” “你笨——!”黑泽乙女用手摸了摸他的屁股说,“这是我送给你玩的,不用放在心上。” 神木彻恨不得把自己的屁股给切成片,但依旧强笑道:“两千万可不是小数目啊。” “只不过是吃几顿大餐的钱而已。”黑泽乙女一手拎着筹码袋,一手紧紧搂着神木彻的手臂,胸部都挤压到变形,“比起吃大餐,我更想吃你这个钢筋。” ——......你是真bitch啊。 神木彻看了眼前台的小姐姐,她似乎是习惯了,依旧面无表情,只有注意到神木彻的视线时,她才露出营业性的微笑。 黑泽乙女的地位在这里绝对是顶级的,因为不断的有客人走过来主动打招呼,而她也完全笑着回应。 神木彻的视线落在赌场最中央处的一个大轮盘上,在大轮盘的左侧方,是一辆价值四千万円的阿斯顿马丁跑车。 从轮盘上面公示的概率来看,大奖跑车的中奖概率为1%,转一次轮盘需要花费一百万円。 不过转盘的每一次转动都是独立概率,不存在和某些游戏的抽卡机制一样有保底机制。 在大转盘旁边还有一个小转盘,只不过小转盘转一次花费的价格只需要二十万円,那里已经聚集了不少人。 大奖为一千万円,中奖概率为3%。 每次转起来时,就会有人半蹲着身,双手紧紧捏住拳头,伴随着指针「喀嚓」「喀嚓」的声响激动的喊叫着。 真是丑陋啊。神木彻想。 “要去转一转吗?”黑泽乙女问道。 “不了,我对这个没兴趣。”神木彻摆了摆手。 这时,有一个穿着休闲衣的男子走过来,打了个招呼道:“大小姐。” “芥川今天也来玩啊?”黑泽乙女笑着说道。 “嗯,来看下新场子,顺便玩玩。”芥川兵长看了一下戴着笑脸面具的神木彻,伸出手道:“您好,我是芥川兵长。” “您好。”神木彻握了握手。 黑泽乙女看着四周问道:“我可爱的妹妹来了吗?” “二小姐在家里。” “也是,我那可怜的妹妹腿脚不方便,只能待在家里。”黑泽乙女捂嘴笑着说,“芥川你今天在我这里赚了多少?” 芥川兵长脸上的筋肉一抽,怒从心起但还是笑着说:“也没多少啦,也就一辆跑车的钱。” “太少了吧,不是你耶。” “赢太多会被人认为出千的,对新场子的运营也不好。”芥川兵长从兜里拿出五枚面值为一千万的筹码,递给神木彻说,“初次见面,这五枚筹码就当是我的见面礼。” 有钱人都这么随便吗? 神木彻说道:“谢谢你的好意,但不用了,两千万足够玩了。” “好吧。”芥川兵长的表情颇为遗憾的说,“那我就失陪了。” 芥川兵长说完,就转身朝着霓虹深处走去。 “筹码总是不嫌多,为什么不拿?”黑泽乙女说。 神木彻把手搭在她的细腰上,看不清面具下的表情:“我只要乙女给我的,其他人我都不要。” 黑泽乙女春心荡漾,对着他的侧腹摸了一下:“放心,今天呀,我什么都会给你。” 神木彻面具下的脸冷笑着。 今天是两千万,明天可以是两亿,后天甚至可以是二十亿。 而筹码的来源,自然要全部从黑泽乙女身上拿,神木彻在此之前要全赢,且不能赢的过于顺利。 要让她像大脑被插上电极的小白鼠一样,在崩坏和欢愉的深渊中沉底沦陷。 她以两千万拉扯神木彻的家人,神木彻就要以亿为单位让她付出代价。 以牙还牙,百倍奉还。 ———— Tips: (赌博十有九输,不要抱有侥幸心理,要明白赌博有很多骗局,害人终害己) (要保持一颗健康积极向上的心,多做一些有意义的事情,多运动多锻炼,提高自己的抗诱惑能力) (这个世界上很多人是你所爱的,不要让你所爱的人因为赌博而陷入不好的境地) (保持健康身心,远离赌博,从我做起。) ------------ 57.扑克牌狂想曲(上) “嗯......我们先玩什么好呢?”黑泽乙女手抵着下巴问。 “那个怎么样?”神木彻想去看押大小。 就在这时,一个端着高脚杯酒的侍从正巧从神木彻身边走过,被他抬起的手臂直接打中。 盘子上的高酒杯掉了一地,刺耳的玻璃碎裂声吸引了不少人的注意力。 “抱歉抱歉!”那侍从战战兢兢地蹲下身,开始收拾着在昏黄的灯光下反射着光芒的碎片。 “不不,该道歉的人是我。”神木彻同时蹲下身,蕴含着歉意说。 然而话说出口的那刻,对方的身体忽然怔住了,难以置信地抬起头来看着神木彻。 “你这声音?”那男性一脸错愕。 神木彻这才将视线落在他的脸颊上,面具下有着和他相同的诧异。 崛北鹰司? 为什么他会在这里? 东瀛这么小? 神木彻立刻起身,拉起黑泽乙女的手就要走。 但他的声音却牢牢地被崛北鹰司记住,就像是被烧红的铁棍烙上皮肤一样,浑身上下散发着灼热的疼痛,胸口仿佛被万钧之力压迫地喘不过气。 崛北鹰司恨不得啜饮神木彻的血液,啃食皮肉,枕着骨头,全因为神木彻,他被困在了这个永远看不见光的地方。 无数次在夜晚入眠的时候,崛北鹰司都会窝在床上裹着被子,一边念叨着「神木彻不得好死」,一边紧抓着床单,像个可怜的奴隶一样抽抽噎噎地哭泣着。 东瀛的高中生明明都很好欺负,为什么只有他遇见这种事? 不仅把他追的女孩给抢了,还和自己花钱请来的杀手打的有来有回的。 现在哪怕他戴着笑脸面具,崛北鹰司也绝对不会忘记他的声音。 而面前这面具男想直接走,更确信了他的推测。 “神木彻!是你这小子!”崛北鹰司的手指捏着碎片捏到发白,举起来就往神木彻的脖子上划去。 神木彻反应很快,在崛北鹰司划来的片刻就伸出手死死握住他的手臂,狠狠一用力。 “你想做什么?”他冷声说。 “啊——!放手!你给我放手!”崛北鹰司痛的放开手里的玻璃片,指尖也变得麻痹。 黑泽乙女眼神一冷,情绪激动地对着崛北鹰司破口大骂:“你个贱货就这么对客人的?!芥川!芥川!你给我过来!” 要是这碎片伤到了她的宝贝怎么办?他全身的肌肤都是她黑泽乙女的,怎么能被碎片划到? 就连他身上流淌着的鲜血,也只能由她黑泽乙女来吸来舔! 芥川兵长闻声就赶了过来,当看见是崛北鹰司惹事的时候,也在心里确定了推测。 “崛北!你在这里发什么疯?”芥川兵长一只手抓住崛北鹰司的头发,将他狠狠地提起来。 崛北鹰司的视线却狠狠地盯着神木彻,指着他说:“这个人是神木彻!我变成现在这样全是因为他!” 神木彻有些惊讶,没想到自己会被崛北鹰司打上这么高的评价。 ——好开心捏,能改变一个成年男性的生活。 “少给我发癫。”芥川兵长一巴掌扇在崛北鹰司的脸上,“是你自己没能力偿还债务,小姐给你份稳定的工作你还不满足?” 崛北鹰司宛如被卷入暴风,全身在疯狂颤抖:“神木!如果再给我一次机会!我一定会给你好瞧!” 黑泽乙女那张妩媚的脸此时扭曲的有些可怕,恶狠狠地说:“芥川!赶紧把他给我处理掉!” 她可不想让野狗把她精心梳理的宠物狗给吓到了,要是影响晚上的表现怎么办?她找谁哭去? “是。”芥川兵长刚提起崛北鹰司的后领,就被神木彻的话打断。 “再给你一次机会?行啊,我再给你一次机会。”神木彻单手插兜看着他说。 黑泽乙女精通川剧变脸,手抚摸着他的胸膛说:“别因为这种人生气嘛,还有其他更好玩的哦。” 神木彻一只手摁住她不安分的手,一只手捏住面具的两端,在所有人的视线中,缓缓地摘下面具。 当那张俊秀的让人窒息的俏脸出现在众人视野中时,他们都忍不住倒吸了一口冷气。 黑泽乙女怪不得会这么生气,这样的少年如果被玻璃片划到了,简直是暴殄天物。 “果然是你!”崛北鹰司脸色气的涨红。 “都被你大喊出来了,再隐瞒也没有用处。”神木彻耸了耸肩膀,看向芥川兵长说,“芥川先生,请问崛北总共欠了多少钱?” “一千四百万。”芥川兵长说。 “既然如此,那我们就来赌一场吧。”神木彻将黑泽乙女交给自己的筹码袋亮出来,“崛北,这里一共有两千万筹码,面值一百万,你想吃掉我吗?” 崛北鹰司没想到他想比这个,顿时露出嘲讽的笑意:“就你,能和我比?你才几岁?” “如果赢了我,你不仅可以去除债款,还能得到多余的钱。”神木彻沉声说。 赌博,无疑是窄门,而能通过这道门的人,所需要的品格却要超乎常人。 它拼的是判断力和自制力,还要拿出常人所没有的决心,和敢于出卖自己的狠心。 在博弈的对决中,必须无条件的要求自身严格做到机会出现前的耐心,并且要超乎常人的细心来分辨机会的真假。 不仅如此,还需要良好的心理素质,正确的筹码管理方法和风险管理。 有以上品质的人很容易成为精英,从而竖立正确的人生观和价值观。 而现在,神木彻也不得不将这些品质压在这上面。 黑泽乙女忽然一句话都没有说,似乎也提起了些兴趣,一脸笑意的凝视着神木彻的侧脸。 崛北鹰司从地上站起来,锐利地瞪着他说:“你说真的?” “我说真的。”神木彻说。 “那我比!” 崛北鹰司没有任何迟疑,对于他来说,现在的他已经卖给了黑泽家,一辈子都要被捆绑在这里。 更何况对方还是一个小鬼头,哪里懂什么赌博?玩樱庭法子自己玩不过他,赌博难道还比不过? 芥川兵长深吁了口气说:“那比五十A吧,我当中间人会公平些。” “我没意见。”神木彻说。 “行。”崛北鹰司冷笑道。 这小子死定了。 ------------ 58.扑克牌狂想曲(中) 芥川兵长来到赌桌边,将视线瞥往店内深处的一个瞬间舔了下唇说:“崛北鹰司你的筹码在哪里?” 崛北鹰司一咬牙,直接跪下来说:“芥川先生,请您借我一千万,只要一千万,我就能赢。” “那如果你输了呢?”芥川兵长问。 “我将我的身心全部交给黑泽家,哪怕让我做多恶心的事情我也做!让我杀人也行!” 神木彻好心提醒道:“你这不是把自己给卖了吗?不好吧?” “是谁把我逼到这个地步的!”崛北鹰司怒骂道。 “难道不是你自己?”神木彻耸耸肩说。 “少废话!” 周围享受赌博乐趣的客人缓缓聚了过来,不少人都将目光聚集在神木彻的身上。 芥川兵长挑了挑眉头,从赌桌下拿出一个盒子:“这样,我也不占你便宜,做出你选择相对的,我给你三千万的筹码。” “谢谢。”崛北鹰司双手合十,将头磕在酒红色的地毯上。 芥川兵长看了眼神木彻,指着椅子:“你坐那里吧。” 神木彻按着他的吩咐坐下,椅子发出咯吱咯吱的声音,坐的还挺舒服。 崛北鹰司看着神木彻那张面无表情的脸,忍不住眼角一跳,他没少因为这小子吃过苦头,需要小心谨慎一点。 更何况现在黑泽小姐还站在他那边......那个淫L女不好对付。 至于芥川兵长,谁知道这个暴力狂站在哪一头? “芥川先生,不来五十A,能直接来黑杰克吗?”为了保险起见,崛北鹰司壮大胆子说。 “我没意见,神木先生?”芥川兵长看向神木彻,询问他的意见。 神木彻正在把玩着筹码,被他喊「先生」感到有些别扭:“我没意见,如果能和我仔细谈游戏规则就好。” 芥川兵长从口袋里取出一套纸牌,利索地用指甲划开封膜,行云流水地在牌桌上摊成扇形。 接着,他就和神木彻讲解着这个游戏的规则: 二十一点,是这个世界上举世闻名的游戏之一,牌面的数字等同于相符的点数,人头牌统一为十点,只有A的设计特别,玩家可将其自定义为一或者十一。 而这个游戏的目的,就是让手牌在不会变成二十二以上的范围内,尽可能地接近二十一点。 行动的方式有三种:叫牌、停牌、加注。 叫牌即再抽一张牌。 停牌即不抽牌,用手牌和对方进行决斗。 加注即在开局后加上筹码,调整赌金的动作。 “理解了吗?”芥川兵长问道。 神木彻点点头,手拖着下巴看着桌上的牌说:“这些牌没问题吧?” 有些牌面会有刮痕和其他的记号,就是「老千」。 芥川兵长摊开双手说:“两位可以进行检查。” “不用了,我相信芥川先生。”崛北鹰司说。 神木彻伸出手摁住黑泽乙女落在他肩膀上的小手说:“乙女,没问题吗?” 问芥川还不如直接问身边的这个女人。 “当然没问题哦。”黑泽乙女露出温柔的笑容说,“出千根本就不刺激了啊。” “行,我相信乙女。” 黑泽乙女俯下身,红唇贴上他的脸颊,亲吻了一口:“我也相信你喔。” 崛北鹰司气的牙直打颤,到现在了还在撩女人!这小子绝对走不远! 芥川兵长弹了一下最角落的牌,所有的扑克牌宛如卷起的海浪般翻过来,接着开始花式拉牌洗牌。 “两个人就取出大小鬼,花色留梅花和红桃,一共是26张牌。” 芥川兵长炫酷的手法看的神木彻有些羡慕,就像小时候在街边看见其他小孩手里有像枪一样的木头,他也幻想着在前方几米能遇见更炫的百变木头。 这个帅,自己也要学! “崛北鹰司为庄家,请神木先生先下注。”芥川兵长说道,“注意,下注后就不能再变动赌金。” 话音刚落,神木彻就伸出手指将两枚筹码推了出去,这并没有出乎他们的意料,这个年轻人怎么可能敢压太大的筹码。 接着,芥川兵长发了两张牌到两人跟前。 神木彻的面前是K和3,崛北鹰司分到了一张A和一张暗牌。 “庄家一明牌为A,神木是否选择购买保险?”芥川兵长问。 神木彻好奇地说:“乙女,保险是什么?” 他这句话一说出来,周围的人就忍不住捂腹轻笑起来,连游戏规则都不太懂的人,来玩这个游戏只是被宰杀的份儿。 黑泽乙女笑着说:“如果庄家的明牌是A,那你可以考虑用赌筹的一半购买保险,如果庄家是黑杰克二十一点,那你可以拿回保险金并且直接获胜,如果庄家没有黑杰克则你输掉保险,游戏继续。” 神木彻点点头,二十六张牌拿了三张剩二十三张,10张10点牌拿了两张,也就是说崛北鹰司的暗牌为十点牌的概率为8/23。 近乎三分之一。 “唔......那我不买好了。”神木彻露出了很开心的笑容,“叫牌。” 一张牌送到他的面前,是一张10,合计手牌为二十三点,直接爆牌。 周围的赌客都笑开了花,现在才第一轮神木彻就直接爆牌,那只能说他运气差劲。 有些赌客交头接耳,暗中说芥川兵长在出老千,厉害的发牌手想让对方是什么牌就是什么牌,一般人根本看不出来。 神木彻没有理会耳边的碎语,叹了口气摇摇头说:“出师不利啊。” “第一局而已,更何况我们才压了两个筹码。”黑泽乙女在旁鼓劲。 崛北鹰司嘴角一扬,翻开盖着的暗牌。 是6。 第一局就胜利给了崛北鹰司极大的士气,他笑伸出手将神木彻的两枚筹码收下:“你的筹码我收下了。” 芥川兵长以流畅的动作将牌收集起来,进行过手洗牌。 “这么轻易就赢了两百万,恭喜你啊,崛北。”神木彻说着拍了拍手。 崛北鹰司瞪了他一眼,亲吻着双指间的筹码说:“我会把你的筹码全赢过来!” “继续,庄家为神木彻。”芥川兵长说,“崛北鹰司下注。” 崛北鹰司的视线在筹码上游戈着,神情严肃地推出筹码:“五枚。” “一千万啊。”神木彻手指轻轻敲着桌面,“没问题吗?” 崛北鹰司只是双手交错在胸前,他明白玩赌博最忌心情不佳,焦躁轻浮,面前这个人嘴巴不停,一直是想让他的情绪出现问题。 哼,自己才不会上当。 “不修改就继续。” 芥川兵长继续发牌。 崛北鹰司摸着手上的牌,是K和4,眼神却始终偷瞄着神木彻观看暗牌时的表情。 这个小子的明牌为10。 若是一般的底牌制,通常庄家的明牌为10点牌时,都会先行确认暗牌的点数。 而人通常是受情绪左右的生物,如果是芥川兵长这样的人自己是看不出来,但对手是一个小毛头,脸部的瞬间情绪绝对逃不过他的眼睛! 崛北鹰司眼神一眯,他就要从神木彻那细微的变化中判断其暗牌的内容! 果不其然,在那一瞬间,他窥见到了神木彻查看暗牌时,眉头有一瞬间的耸动。 就是现在! 崛北鹰司的手指敲击两下桌面,冷声说:“双倍加注。” “什么——?!” 发出声音的人是神木彻,但不仅仅是他,就连周围的赌客以及芥川兵长,都瞪大了眼睛。 黑泽乙女坐在软椅上大笑出声,手捂住小腹说:“哈哈,有意思,这一下可是两千万,对于你这种底层人来说已经赌上一大半了吧?” “崛北先生,加注的话那就是两千万,你确定吗?”回过神来的神木彻笑眯眯地说。 “我有我自己的判断!你少说话!”崛北鹰司双手紧紧捏住牌,“亮牌吧。” 神木彻手扶着额头叹了口气,黑泽乙女伸出手抚摸着他的大腿说:“不用怕哦,有姐姐在你身边,放心玩吧。” “谢谢你乙女,但我想赢,然后把赢的钱全部给你。” “你还不明白吗?我只想要你。” 崛北鹰司听着两人的对话,好不容易压下的怒火又燃起来,气冲冲地说:“发牌!” 芥川兵长像个机器人一样,送出了牌。 牌的数字为4。 合计手牌为20。 “YES!!!YES!!!”崛北鹰司兴奋地从椅子上跳起来。 果然人的赞歌就是勇气的赞歌啊!舍不得孩子套不着狼! 神木彻抽牌,牌的数字为7。 掀开暗牌,数字为8,手牌总点数为25,又是爆牌。 “神木彻!两千万!你已经输给了我两千两百万了!不是两千两百円!是两千两百万!” 崛北鹰司双手撑在桌面上,脸上露出狂喜,嘴巴张大,甚至能看清舌头上的污臭舌苔。 他感觉自己全身心都被强风高高卷起,在天空中遨游,接着又突然变成了一艘船帆,从高高的天空上掉落在搅动的海面上,随着波浪猛烈飘舞。 长风破浪会有时,直挂云帆济沧海!虽然不知道哪个国家的诗人!但很符合他现在的处境! 黑泽乙女见崛北鹰司激动的表情,脸上不知怎地也泛上潮红,她很享受这种刺激的感觉,享受这种高成本高回报给她带来的一切。 哪怕这件事发生在别人身上,她都能感同身受。 “神木,要不要直接放弃?对你来说还太难啊~~”黑泽乙女脱下高跟鞋,轻轻摩挲着神木彻的小腿,“现在退出吧,让姐姐教你怎么打~牌~” 神木彻不顾小腿上传来的瘙痒,露出笑容说:“恭喜你崛北,芥川先生,继续吧。” “还继续?八嘎~~!你这个八嘎~~!”崛北鹰司一下子赢了两千万两百万,顿时乐上了天。 这些钱不仅能还清他欠黑泽家的债金,还能让他重启生活。 “那继续吧,崛北鹰司为庄家。”芥川兵长依旧没有发表任何情绪。 神木彻转头看向黑泽乙女,笑着说:“乙女,能借我四千万吗?” “呜哇——!” 这句话一说出来,全场的人都倒吸一口冷气,这么好看的人竟然一下子就沦陷进去了,一借就是四千万! 没救了! 芥川兵长的目光落在神木彻的身上,之后又看向了赌场深处,头部以厘米为距离轻轻摇了摇头。 黑泽乙女倒是突然愣住了,旋即笑着说:“当然可以,当然可以!你想要多少就多少!” 她恨不得神木彻一直找她拿钱,只要他请求的越多,自己也能要求的越多!拿捏他就更轻松! 很快,一大袋筹码再次被放上神木彻的赌桌。 神木彻笑着说:“谢谢你,乙女。” “不要和我客气。”黑泽乙女那张妩媚的脸凑近他的耳边说,“但你今晚,一定要给我表现的好哦。” “嗯,当然。” 芥川兵长高声说:“神木彻下注。” 哗啦啦——! 只听见堆叠整齐的筹码被神木彻一股脑推出,全场所有人的心就好像随着筹码撞击的声音,同时分成了上百塑料圆片,在体内不断碰撞。 所有人都惊住了,在那一瞬间,赌场内只能听见播放的动感音乐。 他们再一次确认神木彻这次推出的筹码一共有多少—— 一共有五十八枚筹码,每枚筹码一百万,整整五千八百万! 直接梭哈出场!让人震惊。 在东瀛国民生活基础调查一表中,东瀛家庭的平均年收入是五百五十万円,这代表着神木彻一出手把十一个家庭年收入的金额甩了出去! 别以为在赌场内的人都是有钱人,赌场内奉行的是「大数准则」,即来的人大多是普通人,赌场也喜欢这样的人。 因为豪气冲天的人来赌场会给赌场带来压力,极端情况下会让赌场破产。 所以当一堆手里拿着几万乃至几十万筹码的人,看见神木彻推出的五千八百万时,自然受到了极大的冲击。 看着眼前让人眼花缭乱的筹码,崛北鹰司的脸颊不禁抽搐起来。 然而瞄到神木彻的脸上的笑容时,再配合周围那诡谲的氛围,崛北鹰司的心就仿佛慢了半拍。 他想不明白,实在想不明白,这个人为什么会有这么大的底气? 明明都输了两千两百万啊喂! “呼~~呼~~呼~~” 黑泽乙女脸部潮红,伸出双臂紧紧搂住神木彻,伸出舌头舔舐着他的耳垂说:“对啊,啊~~就要这样~~就要这样!你就应该带给我刺激才对啊!比上床还猛烈的刺激啊~~三秒内定下双方人生的刺激啊~~” 神木彻一手搂住黑泽乙女的细腰,一手伸出朝着崛北鹰司笑道: “开始吧,决定你我人生的最后一把二十一点。” ------------ 59.扑克牌狂想曲(下) 看见散乱的筹码,芥川兵长不禁倒吸一口冷气,他对神木彻的行为感到佩服,又感到诧异。 “好啦,请赶紧发牌吧,芥川先生。”神木彻说。 “行。” 就在芥川兵长想继续发牌时,崛北鹰司突然说道:“就这样结束吧!我不玩了!” 他一边说着,一边就要收拾着桌面上的筹码。 周围的人纷纷点头,他们能理解崛北鹰司的想法,毕竟都已经赚了两千两百万円了,此时不跑路更待何时。 “别说这么无趣的话啊!”正在兴起的黑泽乙女狠狠拍了拍桌面,盯着他的视线宛如毒蛇般狠辣,“不玩就要在上局牌局结束后,对方下注前退出!这是赌场的规矩,既然神木已经下注,你就要给我继续!” 芥川兵长也伸出手握住崛北鹰司的手臂,冷声说:“这局结束后,你才可以退出。” 崛北鹰司脸上的表情宛如吃了加入多种调料的醋饭,诡异的气氛紧紧揪住他的胸口。 如果神木彻这把下的是几枚筹码,他倒是可以继续参加,但现在神木彻以一副理所当然的态度甩出五千多万的筹码,肯定会对崛北鹰司形成一股庞大的压力。 虽然他现在占据优势,但还是无可避免的受到了神木彻的影响。 崛北鹰司无可奈何地重新坐回位子,双手交错看着神木彻说:“赌博最大的陷阱就是自己的无知,你没救了。” 赌客无可救药的致命伤就是「不知止,不自知」。 而神木彻,已经染上了「过度赌博」和「随意盲目投注」的毛病。 本以为这个少年是一名惹人烦的机灵鬼,现在看上去他和一般人没什么区别,就是个白痴。 “嘛,还没到最后,谁知道呢?”神木彻笑眯眯地说。 芥川兵长等了一会儿,开始发牌。 这轮庄家为崛北鹰司,明牌为6。 发到神木彻面前的牌为人头J和9. 神木彻的脸上有着忍耐不住的笑意,或许是因为太过招摇,他抬起手捂住嘴。 然而这种动作,却让崛北鹰司脸上的筋肉跳起了舞。 神木彻自己也知道,如果这一把输掉了,他就会欠下巨款,今后会被黑泽乙女拿捏的死死的。 虽然前两把的赌局说不上顺利,但经过尝试,他已经通晓了这个赌局的全部猫腻。 神木彻歪着头,手撑着脸颊,另一只手抚上桌面,伸出手指,然后—— “双倍加注。” 手指在桌面上敲响了下注的沉重声。 “什么——?!” “这家伙疯了吗!” “双倍加注?!那、那就是......” “一亿一千六百万!” 所有人的大脑就好像被绞肉机绞碎停止了思考,愣神般地看向那个少年。 他的手托着脸颊,唯独少年才有的单薄胸膛随着呼气起伏,干净的双唇微张,浑身上下散发着不亚于赌场主人的自信。 “神木~~”黑泽乙女柔软的身躯蠕动着,双手抚摸着脸颊呻吟道,“啊~~你真可爱啊~就像舔着冒着泡泡的柠檬苏打,放进嘴里发现竟然还有香草冰淇淋,弄的我喉咙痒痒的~~” 神木彻笑道:“柠檬苏打里加了塔巴斯哥辣酱怎么样?喉咙会呛到流鼻涕。” “要!我要!你放什么我都吃!既然你有塔巴斯哥辣酱就赶紧放啦!神木好偷懒!”黑泽乙女近乎用癫狂的语气喊道。 崛北鹰司就像蜡像馆里的蜡像人,他一脸错愕地盯着面前的两个人。 到底是怎么回事?他听错了吗?双倍加注?一亿一千六百万? 柠檬苏打配香草冰淇淋的口感是什么?塔巴斯哥辣酱的口感又是什么? 和这场赌博又有什么关系啊!凭什么一个输了两千多万的人还能这么从容啊! 崛北鹰司的呼吸倏然急促,视线投向芥川兵长,他将全部的希望都寄托在这个暴力男身上。 来吧!发好牌给自己吧!让对面的那个臭小子彻底陷入万劫不复的境地! 芥川兵长微微叹了口气,向神木彻送出了牌。 牌的数字是2。 神木彻的两张牌点数为19,算上这次芥川兵长发的是2点数,总点数来到了正好21点。 当亮牌的那一刻,现场顿时爆发出令人震耳欲聋的惊叫声。 “什么?!” “竟然是21点!” “真的假的啊!那他岂不是直接赢了一亿一千六百万円?!” 周围的赌客露出像是看见鬼怪般的眼神看向神木彻,太难以置信了!这年轻人竟然真的赌赢了! “......” 崛北鹰司的双瞳仿佛要从眼眶内跳出来,他双手扶着桌子,脸上的血管仿佛爬进了无数条虫子,在疯狂蠕动。 不......不可能......绝对不可能......怎么可能会有这种事...... 自己一把.......就输掉了一亿一千六百万...... “哎呀,我的运气真好,直接二十一点呢。”神木彻笑嘻嘻地站起身,将桌面上双方的筹码全部放回自己的区域内。 黑泽乙女就像是一只兔子得了红眼病一般,死死地搂抱住神木彻。 “我的宝贝,你是多么美妙的人啊!我快忍不住了!你是我的!从今往后请一直待在我身边!” 谁想一直待在你身边啊Bitch。 神木彻有些费力地将黑泽乙女推开,结果她又像树獭一样黏上来,还没反应过来,亲吻宛如降雨般落下。 黑泽乙女直接将神木彻推到在地毯上,喘着粗气,像是干旱季节的非洲草原上的斑马遇见了河流,低头抱着他的脸就是亲吻。 神木彻吓的直接猫起了嘴。 从额头,再到鼻子,再到脖子...... “神木......我的神木......”黑泽乙女的手抓住神木彻的手臂,引导着他扶住腰肢,“来吧!让我们来吧!” 来吧是什么意思?!在这么多人面前?!这女人绝对是疯了!没点尊严吗! 神木彻的身体被她压在屁股底下,他刚拱起来就被黑泽乙女压了回去。 周围的赌客也愣住了,看着一个妙龄少年被一个熟女压在身下动弹不得,又好笑又羡慕。 之后,听见了腰带解开的「喀哒喀哒」声。 ——不行啊! “来人啊~!快救救我!芥川大哥!大哥!”神木彻拼命地看向芥川兵长,他可不想当众失身。 芥川兵长像打了激素一样快步走过来,将神木彻拉了出来。 “芥川你做什么?!”黑泽乙女披头散发地怒喝道。 神木彻幼小的心灵受到了极大冲击,人都傻住了,做什么?做什么你不知道?当然是救人啊! 芥川兵长说道:“小姐,您的私事我本就不应该插手,但这里是黑泽家的赌场。” 黑泽乙女逐渐恢复了理智,心神荡漾地看向神木彻说:“赶紧把这里处理了跟我走,我在门口的车上等你。” 神木彻慌忙地系着腰带,走?谁特么想跟你走啊? 崛北鹰司依旧处于失神的状态,热闹都是他们的,只有懵圈是自己的。 芥川兵长的脸庞重重皱了起来说:“宣布结果,神木彻获胜,崛北鹰司你需要支付给神木彻一亿一千六百万円的赌金。” 天雷徒降! 崛北鹰司双手绕着头发,声音都低迷了很多:“我......我没有这么多钱......” 神木彻玩弄着桌上的筹码笑道:“那你可以继续呀?一次性借一亿一千六百万,然后全压,这样不就能让损失一口气挽回了嘛。” “......”崛北鹰司抬起头来凝视着神木彻,难以置信,这个人会说出这种诱惑人的话来...... 然而现在的崛北鹰司已经被现实给击溃,再来一把赌局的意愿在神木彻亮出二十一点的时候,就烟消云散了。 “你......你耍老千了吧!”崛北鹰司伸出手指着神木彻,怒声喝道。 神木彻耸耸肩说:“你是白痴吗?我连牌都不能碰,怎么能耍老千啊?” 崛北鹰司哑口无言,痛苦地摁着眉间说:“那、那一定是芥川哥出老千了。” 话音刚落,芥川兵长的大手就往崛北鹰司的脸上搧去,响起清脆的声响。 “你质疑我?”芥川兵长怒视着他说。 “.......”崛北鹰司被搧了一巴掌,一句话也不敢说。 神木彻看了眼崛北鹰司,之后将筹码放进袋子里说:“芥川大哥,那他欠我的钱怎么办?” 芥川兵长的语气趋于平缓:“崛北鹰司已经将他交给了黑泽家,在清算掉他所有的资产后,剩下的由黑泽家来付。” “行,我现在就能拿?” “当然可以。” 芥川兵长领着神木彻去了筹码兑换房,袋子里的筹码被扔进了一个机器,哗啦啦的声响过后,屏幕上显示筹码的数量为:116。 一共为一亿一千六百万。 而且借了黑泽乙女的赌金,要还回去的。 “现金还是网络转账?”芥川兵长问道。 “我现在还没自己的银行卡。” “这样......你不是成年人,税金方面我们会帮你处理。”芥川兵长掏出钱包,从里面拿出一张卡说,“如果你信得过我,这张卡先给你使用,钱也全部打进这里。” 神木彻看着他手里的**C银行卡,咧嘴笑道:“有规矩要今天提钱吗?如果没有的话,我想过几天等我办卡出来,你再打进我卡里面好了。” “也是,人都要有戒心。”芥川兵长收回了银行卡,忽然问道,“我能问你件事吗?” “我可没有出老千啊。”神木彻解释道。 芥川兵长摇了摇头说:“我自然不会觉得你出老千,但你是怎么确信最后一把能赢的?” 神木彻双手插兜笑着说:“我为什么会赢,芥川先生你是最清楚的吧?” 芥川兵长大脑一嗡,旋即抬手捋着发辫笑道:“抱歉啊,我还真是不清楚。” “当然,我可没说芥川大哥你出千了,请您不要误会。”神木彻抬起手说。 “我知道,我只想知道你的想法。” 神木彻看了下他的口袋问:“芥川大哥,那个扑克牌你还带在身上吗?” “嗯。”芥川兵长取出扑克牌,是之前两人对赌的那副。 神木彻取过扑克牌,将牌全拿出来:“其实并不是很复杂,只是在最后一局,庄家先发了一张牌,再轮到我行动的时候,我就知道我和崛北的牌是什么了。” “你知道牌?”芥川兵长眉头一皱。 “嘛,芥川大哥又在装糊涂。” 神木彻重现着芥川兵长先洗牌的顺序,开始了花式拉牌,单手切牌。 将扑克牌在桌面上摊成扇形,去掉大小鬼,一副牌是五十二张。 “你起先把牌摊开给我和崛北看,过了一会儿,你就又这样......” 神木彻弹了下角落的一张牌,所有的扑克牌十分魔幻地翻了过来。 ——哇,自己一次就成功了,不错不错。 “所有呢?这能说明什么?”芥川兵长问。 “别急啊,还没开始呢。”神木彻双手进行着单手切牌,“接着,你说花色留梅花和红桃,将方块和黑桃给筛了出去。” 芥川兵长双手抱臂:“确实,我是这样做的。” “然后,你就开始了发牌,从现在开始才是最好玩的。” 神木彻开始了发牌。 第一轮发牌:A、3、K、J、9。 结束,洗牌。 第二轮发牌:7、5、A、4、4。 结束,洗牌。 就在发第三轮牌的时候,神木彻一边发一边说:“这张是Q,这张是2,这张是10,这张是8,这张也是8。” 五张牌全是暗牌,芥川兵长眉头紧锁说:“不可能,你怎么知道是什么?” “没办法,我就是知道。” 神木彻自信满满地说完后,开始掀开第一张暗牌。 不出他所说,竟然真的是Q。 接着第二张、第三张、第四张、第五张。 全部被神木彻猜中。 芥川兵长抿紧嘴唇,表情僵硬地看着桌面上的卡牌数字,嘴里喃喃道:“怎么会......” 神木彻手抵着下巴沉思道: “第一轮输给崛北时,我并没有对赌局产生怀疑,我只是觉得我运气不好而已。” “而第二局,我发现牌的顺序似乎和芥川大哥当时摊牌时的牌序有些相似,我不理解,明明都已经洗过两次牌了,为什么还会有这样的巧合?” “于是我在记忆里,将芥川大哥的发牌顺序和当时摊开的牌序对照了下,你猜我发现了什么?” “......” 神木彻双手撑着桌面,身体微微向前感慨道:“天哪,您发牌的顺序竟然和当时的牌序完美对照!这是多美妙的巧合啊!” 芥川兵长的脑袋里好像有信号灯在一闪一灭,喉咙像被神木彻掐住,喘不过气来。 见眼前的健壮男子不说话,神木彻将牌整理好,脸上的笑容倏然消失。 “芥川,你从摊开牌给我们看了之后,虽然有做出洗牌的动作,但你实际上根本没有洗过牌吧?” “也就是说,只要记住了牌序,谁在合适的回合中下大赌注,谁就能获得胜利。” “不过我认为芥川大哥并没有出千,因为我和崛北是处在平等的起点上。” 芥川兵长的嘴唇像是长时间浸在海里一样,泛出青色:“......你在那几秒的时间里就把全部牌的顺序记下了?那可是整整五十二张牌!而且花色从一开始就被我打乱了!” “嘘,这句话可不能乱说啊芥川大哥,我们全部人都看见你用指甲划开了封膜。”神木彻刻意提醒道,“你的牌就是全新无开封的,现在我手里的这幅,才是二次出盒。” 芥川兵长额上渗出冷汗,他第一次从一个少年的身上感受到压迫感。 “说真的,记下五十二张牌的顺序真的很累,我的脑子都在抱怨我为什么去记这种东西。”神木彻埋怨道。 芥川兵长淬了口唾沫,不仅是这样,在记住五十二张牌的同时,还要把方块和黑桃筛掉,重新整合记住二十六张的顺序。 幸好崛北鹰司没有继续,如果继续的话,这个少年会把他的血肉全部啃食干净。 二小姐!这个人真的可以用!!! ------------ 60.神木彻的情人之呼吁 神木彻在一众赌客「送神」般的目光中走出赌场。 来到门口,黑泽乙女就已经在等着他了。 “玩的刺激了?接下去就跟我走吧。” “那个——” “你赢的钱自己花就好哦。” “乙女小姐,我还是回去吧。” 果然还是应该要回去啊。 话说回来,为什么自己非要和她去某个酒店去玩一些莫名其妙的玩具呢?这个人的G点到底在哪里啊?是赌的钱太少了吧? 还有,在来赌场的时候就和那个家伙打电话了,为什么现在还不到? 黑泽乙女坐在高级轿车上,温柔地说道:“你已经给过我刺激了,但我觉得那只是余兴节目,我还需要更大的刺激,我的小~主~人~” “......” 现在已经是黄昏将近的时候,巨大的夕阳散发出红黑色的光芒,在这栋奇怪建筑物的另一头缓缓沉下去。 不知不知已经在里面待了三个多小时了。 神木彻以郁闷的心情说:“乙女其实我......” “神木同学,你在这里做什么?” 在温暖的夕阳光中,穿着白色连衣裙的如月千早出现在眼前,和缓柔顺的黑色长发在她肩膀周围飘动着。 “如月同学?”神木彻露出一副诧异的表情。 就在此时,黑泽乙女脸色一冷摇下了车窗,二话不说直接坐车离开。 神木彻都傻住了,他喊如月千早过来是想她帮忙解围的,没想到效果会这么好。 “如月同学!你简直是我的超人!” 如月千早看着开心的神木彻,双手抱臂冷冰冰地说:“没想到你会来赌场这种地方。” 那是没有一丝浑浊的澄澈声音。 神木彻笑着说:“我刚刚赢了一亿一千六百万,厉害吧?” “......”如月千早的睫毛微微颤动了下,撇了他一眼说,“赌场内的胜家不值得羡慕,同时败者也不值得同情。” 神木彻觉得还是不和她说赌场的事情。 “太好了,我就知道如月超人一定会过来的。” 话刚说完—— “我并不想过来,但仔细想想也没什么我才过来的,还有,好好叫我的名字。” “嘛,你又在傲娇。”神木彻笑着说道,“话说回来你的驱虫效果真强,乙女见到你就跑了。” 如月千早不屑地说:“她知道和我说话占不了便宜。” “那行,学校见咯。” “等等,你就这么走了?” 如月千早用一副「不知报恩的冷血汉」的眼神看着他。 “不然呢?要我送你回去?”神木彻无辜地摊开双手说。 如月千早手捏着小巧精致的鼻梁,叹了口气说:“我在高峰期的时候坐电车,不仅站了一路,出车站还要走上个十多分钟,结果来这里你就和我说学校再见,你没有心吗?” “......”神木彻愣了会儿,轻轻微笑着,“和我这种人在一起,你不会觉得无聊吗?” “如果要问我鸟类和人类喜欢哪一个的话,我会回答喜欢鸟类,很久以前我就觉得比起在人群中,和鸟类在一起相处会更好。” “那你不会感到寂寞?” “为什么呢?”如月千早板着一张脸反问道。 神木彻语塞了会儿,说:“因为鸟类不会说话,不会和人谈情说爱,不理解人的悲情喜怒。” “但言语相同就不会寂寞了吗?”如月千早如水般清澈的眼睛凝视着他。 “......” “无论言语有多么相通,也不可能变成同一个人,自己和他人总会不同,我知道的,人终归还是孤独一人,不可能真的有人和自己完全互相了解,就算假装理解,假装心意相通,最终也只是自私地为自己活着。” 神木彻的心里怀着一种不能好好静下来的躁动感:“但是,我觉得心意相通的两个人在一起才会获得最大的幸福,你不试试怎么知道?” “你要我变成你这样去尝试?”如月千早还是一副冷淡的样子,声音里带着点刺的感觉。 神木彻不讨厌自己,也不强求别人追随自己,他认为自己现在就处在尝试的年纪。 遇见漂亮的女孩就上去搭讪,如果对方身上有很吸引自己的点那就是赚,没有吸引的点那就离开。 “喝乌龙茶吗?还是碳酸饮料?”他忽然撇开话题,唐突地问。 如月千早的语气有些生硬:“乌龙茶。” 两人坐在自动贩卖机边的木椅上,街道两边的草坪和树木都恣意地生长。 “你觉得黑泽乙女怎么样?”如月千早问道。 “怎么说呢,我和她也只见过几面,根本不是很了解。” 如月千早诧异地歪着头:“也就是说完全不会给人留下什么印象的类型?” “那也不至于......” 就那一副随时会当着大众把衣服脱光的气势,无论如何都会给人留下深刻印象。 “那你觉得她大致是什么人?” “我觉得她比一般人更激进一点吧。” “可以再详细一点?比如喜好什么?厌恶什么?思想是什么?” “我可不会对没兴趣的女性观察到那种程度。” “你还真没用呢。” “我没用真是对不起。”神木彻拧开盖子,让瓶身倾斜,解开领口的第一颗纽扣,咕咚咕咚地喝起来。 如月千早看着他匀称白皙的脖颈,她目前对这个男性有比较基础的了解。 他就像德国文学《贝尔曼与多萝蒂亚》里出现的男性角色,带着些自傲的感觉,却有着丰富的感性,算是帅气的人物。 神木彻舔舐了下唇瓣,同时侧目看着如月千早,不得不说,在看了黑泽乙女这种类型的女性之后,再来看如月千早简直就是在洗眼睛。 遇见漂亮的女孩就上去搭讪啊! “为了爱情期待、兴奋、担忧是我们最直率的感情,爱情从几亿年前就诞生了。”神木彻说。 如月千早无可奈何地说:“几亿年前还没有人类,你说话也要有依据吧?” 神木彻笑着说:“谁说爱情只能出现在人类身上?那时候还有恐龙呀,有花,有草,万物都会恋爱的。” “呵呵......达尔文听见了一定会吓坏的吧?”如月千早的小脸染上绯红色,“植物有感情只是一个特别主张,并没有证据。” “别这么严肃呀,你就是因为太过冷淡,所以才会缺乏魅力。” 如月千早轻哼一声,说:“我才不想听一个和学校女老师勾搭在一起的男生教训。” 神木彻觉得好玩,侧过身笑着说:“如月同学,你要不要当我的情人?” “去死。” “好嘞!今天解散!” 不出意料以少女厌恶的表情作为今天的终点,在前往车站的路上,神木彻乐滋滋的表情瞬间变了。 他想起如月千早说比起和人类在一起,她更喜欢和鸟类在一起。 等等,这家伙是不是在骂自己不是人? ------------ 61.春闻铃鹿想逃离 在思考想吹出什么样的声音时,春闻铃鹿最先闪过脑海的是神木彻的演奏。 他的演奏十分动人,温润饱满的音色,简直就是双簧管登峰造极的杰作,但该怎么样才能接近他的音色呢? 春闻铃鹿慢慢地吹出长音,边感觉肚子一寸寸隆起,边注意嘴型。 在脑海中打着节拍,从低音再慢慢地爬升音阶,等到了高音,再缓缓降低音阶。 “铃鹿,你害怕神木吧?” 一大早来到音乐教室练习时就冒出个突然袭击,春闻铃鹿的脸霎时红了,吹的音也走了调。 “你难道也是神木学弟的前女友吗?”佐藤爱步步逼近过来,“如果是这样的话,你就不能待在吹奏部了哦。” “怎、怎么可能啊?”春闻铃鹿的小脸露出惊慌的神色。 她听说神木彻暗中威胁部长,要求不能他的前女友入部,佐藤部长害怕威胁,就将那个一年学妹的入部申请给PASS了,理由是动机不纯。 对于她来说,神木彻是非常可怕的存在,他就像小时候家长在床边经常念诵的,把美丽的女主角掳走的大坏蛋。 最可怕的是他还是一名非常帅的大坏蛋。 夕湖茜将唇移开低音号的号嘴,笑着说:“说不定还真是,铃鹿每次看见神木都像要躲起来。” 春闻铃鹿细致的手指抚摸着单簧管光滑的表面,低声说:“不是,因为音乐很难,但神木能做到,他、他很厉害,所以我很害怕......” 佐藤爱和夕湖茜都愣了下,接着对视一笑,这也难怪,毕竟从小就练习乐器自信满满,结果突然被神木彻机械降神,是个人都感到害怕。 “但也没必要这么怕吧,神木学弟脾气很好的。”佐藤爱笑着说。 夕湖茜附和道:“嗯,藤井也说神木挺不错的,是他的人生导师。” 春闻铃鹿叹了口气,无奈地说:“因为感觉在他面前,不管是点头还是摇头都很失礼......” 羞愧的仿佛大脑都在沸腾,甚至想立刻拔腿就逃。 “是你太认真啦。”佐藤爱伸了个懒腰道,“不过他来参加练习的次数真的好少,和如月同学一样。” “如月同学本来就不在乎吹奏部吧,那个人间科学在她心目中占比更大,虽然是临时顾问,但也只是合奏的时候过来。”夕湖茜说。 “话说回来,人间科学部在早稻田和其他大学里都有欸,她以后估计也是去这些社团吧?” “肯定呀,总不会留在吹奏部。” “算了不管了,如果这次的吹奏会是他们两人出现失误,那我作为部长一定要好好骂这两人一顿!” “对!”夕湖茜大概也激动了起来,但很快又萎靡地说,“不过这两人会出现失误吗?” 佐藤爱:“......” 春闻铃鹿微微牵动嘴角,站起身说:“我想去买水喝,你们要什么?” 夕湖茜元气满满地说:“苹果醋!!” “那我要草莓牛~啊不,还是蜜桃水好了,不,还是草莓牛奶吧。”佐藤爱思量再三。 “嗯,好的。” 春闻铃鹿走出音乐教室,沿着楼梯往下走。 当走到不远处的自动贩卖机前时,发现了神木彻正站在机前挑选着饮料,阳光打在他俊俏的侧脸上,迷得路过的少女失去了声音。 春闻铃鹿顿时睁大了双眼,掌心握着一把黏腻的汗水。 ——出师不利,还是过会儿再来吧。 “这不是春闻同学吗?” 刚想悄无声息地跑路,就听见了神木彻的声音。 春闻铃鹿的双颊下意识红润,转过身视线落在脚边:“神木学弟,你好......” ——完蛋了!被坏人盯上了!妈妈! “春闻同学想喝什么?我请你。”神木彻一副愉快的表情,好像在闪闪发光。 “不、不了,让你破费就不好了......” 神木彻咧了咧嘴说:“真希望那个女人有和你一样的觉悟。” 那个女人虽然腰和腿都很细,有着腰长的黑发,脸也小,肤色也很白皙,睫毛修长的双眼也很漂亮,声音也很清澈悦耳,还有自己最喜欢的过膝袜。 但可惜是个飞机场。 “什么?”春闻铃鹿不知道他在说谁。 “不,没什么。” “那,那我先走啦......” 这时,神木彻傻乎乎地「啊」了一声。 “春闻同学。” 他喊住了要逃走的春闻铃鹿。 “又怎、怎么了?” 春闻铃鹿内心的思绪很乱,就不能让她的出场就像世界大战里的萌新小兵一样吗? 对!就是戴着钢帽拿着长枪,傻傻地爬上壕沟找敌人的小兵一样,三秒之内直接死亡退场。 神木彻拿出钱包,直接开始军火展示:“如你所见,我的钱包里只有120円,那个邪恶的女人想喝四百円的乌龙茶,太过分了。” 春闻铃鹿看着他那张温和而清爽的脸,嘀咕道:“这......这样......” ——求你了,千万别说要找我借钱,我们不熟啊! 神木彻先是苦着脸,再拍了拍手说:“对啊,我还没有收到春闻同学给我的生日礼物。” 春闻铃鹿被他的话给噎了一下:“......神木你快要过生日了?” “嗯,在十月二十五号呢。” “......” 他说的话轻盈得令春闻铃鹿匪夷所思。 ——那不是还很远吗!现在才五月底啊! 春闻铃鹿像是提醒他,小心翼翼地说:“那不是还有很久吗?” 神木彻人畜无害的笑着说:“可是去年的生日礼物你已经拖了我七个月呀?” “.......” ——那按照你这么说,我十六年来的生日礼物你也没送我啊!为什么能说出这样的话啊! “呜呜呜,春闻同学给我钱啦。”神木彻可怜巴巴地将钱包扒开,零钱少的可怜。 ——他竟然直接说要钱了! “行......行啦,我又不是不给......” 春闻铃鹿从小小的钱包里,仔细地掏出六枚百円硬币递给神木彻。 神木彻先双手合十表示感谢,之后就开始投币买起了饮料。 ——明明拿的是我的钱......还用的这么心安理得......就算长的帅看的也有些不爽...... 春闻铃鹿重新鼓起勇气说:“神......神木同学你可以去兼职打工的,我们学校是允许学生兼职的......” “不要。”神木彻想都没想就回应。 “欸?” “我喜欢吃软饭。” “......” ——这么直白!自己要怎么接话啊! “这.....这样,确实,神木同学很好看,一定能做到的。”春闻铃鹿羞愧地看向了中庭的橡树,自己竟然能说出这种三观不正的话...... “春闻同学想喝什么?” “嗯......草莓牛奶,柠檬水,还有.......苹果醋。” “行。” 之后听见几枚硬币落进贩卖机的声音,回过神来时,神木彻已经将水拿了过来。 “这些给你,拿稳了。” “嗯,谢谢......” 春闻铃鹿双手拿着饮料,不好意思的微笑起来,朝着神木彻鞠躬道别后,转身离开。 一直到上社团大楼的楼梯时,她突然愣住了。 ——他这不是有钱吗?! ------------ 62.很多事情是金钱比不上的 春闻铃鹿真的和自己的妹妹一样可爱捏。神木彻想。 从人间科学部回来,一边想着,正要踏进教室时,砚川悠空迎面走来。 “神、神木!” “嗯?早上好砚川同学。” 她的表情却十分僵硬。 “我的入部申请被退了。” “佐藤学姐吗?” “嗯。” “啊,这我也插不了手,毕竟部长是佐藤学姐。”神木彻说道。 砚川悠空激动地说:“那只要神木和她说一下,我不就能进了嘛。” 神木彻皱了皱眉头说:“为什么?” “......” 砚川悠空顿时后退一步,低着头快要哭出来,抿着嘴快步转身离开。 藤井孝介从教室里探出头来说:“神木,要不要来对对外语作业?” “行。” 快要期中考了,学习也不能落,国井修倒是整天埋在棒球社里。 两人把笔记本摊在桌面上认真比对。 神木彻的笔记总是整理地井井有条,很容易看懂,认真和稳重的性格也表现在字里行间。 虽然行为上看不出来。 藤井孝介的笔记就很奇怪,旁边总会画上一些可爱的少女画。 “这个你错了,occasion作可数名词时,意为「时机」,作不可数名词时,意为「必要」,樱庭老师的这道题中的occasion意为「必要」,从句语法结构上来看......” 神木彻讲题时的表情非常凝重,散发出一股令人难以接近的气氛。 “哦,我懂了!”藤井孝介嘴巴张大。 “这个也错了,这里hope后不能接sb.to do sth.......” “明白。” “这句翻译也错了,应该是「我们不能期望一个人在短时间内改变一辈子养成的习惯」。” “神木老师,我想问一个问题。” “藤井同学请问。” “您之前和我说的约会事项后续还没说完吧?” 神木彻转着的笔停住,严肃地盯着藤井孝介说:“现在是学习的时间,约会那是高中生才会做的事情吧?” “我们不就是男高中生吗?” “也对。”神木彻直接阖上作业本,看了下时间说,“但快上课了,再找个机会和你聊吧。” “再找个机会就没有机会了啊!” 神木彻托着腮,想到似乎和樱庭法子交往以来,就从没和她一起出去玩过。 “这样吧,理论不如实践,找个时间我们一起出去。” “你带谁?如月同学?” “不知道。”神木彻笑着说道,“有可能无耻到随便在学校里找一个可爱的女孩子吧。” ◇ 午休时间,神木彻准备去教师办公室时,觉得有人在盯着他。 “神木。” 听见有些铿锵的声音,神木彻回头一看,发现是中村美雪老师。 “中村老师,我这次是要去找法子。” 然而中村美雪这次的脸色比起上次更难看了,眯着眼睛说:“她人在保健室等你。” “她生病了?” “不是,保健室是我的地盘。”中村美雪朝着神木彻扔出了钥匙。“这是钥匙,我只给你们一小时。 神木彻急忙伸手去接。 “谢谢。” 神木彻握紧手里的钥匙,朝着保健室走去。 从走廊的窗户望出去,远方塔顶逐渐融入积雨云里,仿佛正从高空铺天盖地的俯瞰着自己。 保健室的门是关着的,他先转动门把手,发现并没有上锁。 【尤里卡时刻:邀请樱庭法子约会】 【尤里卡奖励:大音乐家*1,】 今天的温度尚可,室内并没有开冷气。 樱庭法子双臂枕在桌子上,美丽的黑发轻柔地垂在桌边,沉静的保健室内响起她安详的呼吸声,白皙的脸庞泛起浅粉红,细长的睫毛轻微的抖动。 ——午休就是用来睡觉的不是吗? 神木彻平静地凝视着像小孩子一样,酣睡过去的樱庭法子。 他伸出手指撩去她脸颊上的秀发后,就坐在一旁的椅子上拿出手机复习。 十秒后。 “为什么不来吻我?”樱庭法子带着幽怨的语气小声问。 神木彻仿佛听得见心跳声,抬起头看见她那双澄澈的眼眸正凝视着自己。 “因为法子看上去很累,要期中了不是吗?”他说。 樱庭法子一脸闷闷不乐立直身,从桌子底下拿出便当说:“午饭吃了吗?” 她深深觉得自己不再纯真了。 “还没。”神木彻轻声回应。 樱庭法子打开保温盒说:“那赶紧过来吃吧。” “好。” 神木彻熄灭手机屏幕,将钢管椅移到她身边坐下,接着又站起身来走到门口反锁。 “忘记上锁了。” “......” 因为他的举动,樱庭法子终于意识到现在还在学校里,如果被其他学生和老师撞见了就不妙了。 樱庭法子面红耳赤地说:“我炸了康吉鳗,不知道你能不能吃。” “没问题。” 神木彻坐在她身边,打开便当,有章鱼烧、康吉鳗、和鸡蛋卷,配汤是玉米汤,算是很平常的便当。 “我开动了。” 两人并肩坐在一起吃着便当,期间像是心照不宣一样,一句话都没有说。 这种情况一直到神木彻把便当吃光。 “神木你没有想对我说的吗?” 神木彻双手合十笑着说:“薄薄的,脆脆的表皮,和在口中慢慢融化温热的康吉鳗.......” “我想听的不是这个,你明明知道我想听什么,枉费你说喜欢我。” 樱庭法子的声音都颤抖了。 神木彻沉默了片刻,想也不用想就知道是什么,黑泽乙女在校门口接他,而他还上了那女人的车。 “那人是黑泽乙女,我家里欠了她些钱。”神木彻开口说,“上车是和她谈论还钱期限。” 樱庭法子睁大了眼睛,表现出不敢置信的模样:“欠,欠钱?欠了多少?” “也不多,没事的,我能处理好。” 其实也就欠两千万,结果神木彻光去一次赌场就赢了一亿一千六百万,不仅现在没欠,反而在这个年纪就有了上千万。 “你能处理什么啊!你不知道那些社会人会用什么手段!”樱庭法子鼓起脸颊瞪着他。 “没事啦,我很强的。” 那张可爱脸上画着完美妆容的樱庭法子生气地说:“强什么强!你才高一啊!” 神木彻笑着打趣道:“虽然我才高一,但法子你却是我的女友呀?那些社会人做不到吧?” 樱庭法子听的脸都红了,双手摁在他的肩膀上:“别拿我开玩笑,你和我老实说欠了多少?” “说了不多啦,没事的。” “我是你女友吧?神木,我现在有钱,那个地皮卖掉的钱我还有的。” 神木彻一愣,难以置信地说:“法子你什么意思?” “我现在还有八百万左右。”樱庭法子伸出手握住他的手腕说,“你看看能不能还清?” “你要把你的钱给我还债?”神木彻听的双眼圆睁。 樱庭法子紧咬着牙说:“要不然呢?你是我男友啊!为什么不和我说!我不想失去你啊!” 这段突如其来的坚决发言,让神木彻都呆住了,甚至有些头痛。 因为从现在开始,神木彻已经完完全全地看透樱庭法子,她有情感依赖的倾向。 把钱交给男友,对于樱庭法子来说就是「安全行为」。 只要男友处在安全的状况下,对于她来说就是「安全信号」。 如果想让她的付出有意义的话...... “法子,你想和我结婚吗?”神木彻的发言很平静。 樱庭法子突然显得慌张,红着脸说:“怎、怎么突然说这个啊......” 神木彻直视着她的双眸问:“回答我,你想和我结婚吗?” “我、我不知道,你为什么要现在问这个啦。”樱庭法子低着头加快语速。 神木彻拼命纠缠:“在我只能保证今天和明天还爱着你的情况下,你还想给我钱吗?” 樱庭法子的睫毛抖动了两次,似乎理解了神木彻的意思,一瞬间移开了视线。 “但如果是神木的话,我会给的,因为神木很优秀,不能因为家庭原因就束缚未来,也许将来我和你不在一起了,但一想到我当初花了几百万造就了不起的你,我就会感到很开心,在晚上和闺蜜聊天的时候,我说不定会在指着你的照片炫耀说:「那个年轻人曾经是我的男友哦」,所以现在给你钱让你摆脱那些人的话......哪怕你不爱我了......我也.....我也会......” 她的声音听起来就像是在说服自己,后半句隐藏不住的颤音。 神木彻把手重叠在樱庭法子的手上,她轻轻颤抖了下,但立刻回握了神木彻的手,缠住他的手指。 弯下身子缩短距离,樱庭法子的脸颊就在眼前,那一头柔顺的长发,还有清秀又成熟的脸盘,以及那柔细的声音。 “法子,我不是好人,在恋爱方面也不是绝对正确的,但我很感谢你。”神木彻温柔地说。 樱庭法子面红耳赤地低着头说:“我自顾自地说了一大堆话,真是对不起,请你忘记我说的话吧。” “没关系,很有参考价值。” 樱庭法子的脸更红了。 “那、那就好,但还是忘记比较好吧?” “那你能答应我一个条件吗?” “什么呢?” “让我抱你,比起你的八百万,我更想要你。” 樱庭法子好像有些犹豫,瞄了眼窗户。 “这里是二楼,我们学校没有蜘蛛侠。”神木彻开口说。 “如果你真的想抱......那就抱吧.....”樱庭法子妥协。 “谢谢你法子,能坐我腿上吗?”神木彻拍了拍大腿。 “腿......腿上?” “嗯。” 樱庭法子羞红着脸站起来,穿着黑丝包臀裙的身材耀眼诱人,一双五公分高的小巧尖头高跟鞋轻触地面。 她似乎很紧张,肩膀绷的紧紧地坐在神木彻的大腿上。 “这、这样吗?” 神木彻笑了笑,搂住她的腰肢,柔软的几乎像是要溶化在手心。 樱庭法子浑身一抖,白嫩的脖颈和脸颊红的宛如果园里的红苹果。 “我重吗?”她担忧地问。 “很轻喔。”神木彻笑着说。 “那、那就好。” “中村老师和我说,给我们一个小时的时间。”神木彻把头靠在她的胸膛上,紧紧环抱住她的身体。 樱庭法子就像大正时期的少女,伴随着他令人感到发痒的呼吸,含蓄的红着脸害羞地说:“如果你累的话,可以和我撒娇的......” “法子你别对我太好了。” 樱庭法子的脸颊红润,撅着嘴巴问:“神木,你和那个女人,发生了什么吗?” 神木彻深吸了口气:“我和她还能发生什么?” “......就、就是那种事情。”樱庭法子只感觉脸火辣辣的。 “哪种事情?”神木彻问。 樱庭法子轻轻推开的埋进来的头,娇嗔地问:“两个人在一起不就是发生那种事情吗?更何况还是你这种。” “没有,她想上我,但我不给。” “......真的?” 神木彻微微一笑,颠了颠坐在大腿上的樱庭法子:“那要不要检查一下?” 虽然喜欢和漂亮的女孩子玩,但他对于自身贞操看的很重,同时对高中生间流传着的鄙视处男处女这一行为表示不理解。 神木彻明白,没人能为你做出的选择承担责任,全额承担的人只有自己。 樱庭法子的双眸仿佛朦上水汽,穿着高跟鞋的脚轻踢了下他的小腿:“别乱说。” “你自己不信我,解释问题的唯一方法就是实践。” “笨蛋,你又......” 就在这时,樱庭法子的脸霎时间更红了,她感觉到大腿下缘碰到了什么硬硬的东西。 她吓地急忙从神木彻的大腿上起来,慌张地说:“那、那个......对不起,我不是故意让你变成这样的......” 神木彻一愣,旋即笑着从口袋里取出一个盒子:“法子,你误会了,这是我装哨片的盒子。” 樱庭法子捂住羞红的小脸:“午休快过了,美雪还要回来休息呢!赶紧走吧!” 她急忙收拾起桌面的便当盒,似乎在这里待一秒都会让她浑身蒸发。 神木彻笑着说道:“法子,这周末陪我去玩吧。” “不行,都要期中考了,你怎么还要去玩?”樱庭法子说。 “约会是必要时间。” “......那行吧,但之后你要好好学习哦!” “没问题。” ◇ 下午放学,神木彻发现校舍墙壁和校园中的橡树都染上夕阳的光辉。 如浪涛般满溢的赤绿和金色光芒中,他一边感受着温和的空气,一边走向人间科学部。 他要邀请如月千早一起去。 既然选择了要和藤井孝介等人一起,那么自己这里明面上能选择的对象只有如月千早。 简而明了,如月千早只是充当一个烟雾弹而已。 不管是谁看见神木彻、如月千早、樱庭法子三人在一起的时候,都会下意识地认为樱庭法子才是电灯泡。 神木彻推开人间科学部的门,教室内已经填满了蜂蜜色,他靠着门伫立良久,对里面的情况感到不解。 如月千早像往日一样坐在窗户边静静地看书,而和她气质格格不入的,是另一个黑发少女。 她坐在钢管椅上,穿着束腰短裙,胸部丰满,黑丝长腿从裙下伸出,一旁倚靠着一根手杖。 就连空气都在提醒他,面前的少女和如月千早是截然不同的存在。 那少女似乎也注意到了神木彻,笑着说:“神木同学,我们又见面了。” 神木彻终于想起来了,这不是那天的YJ女么? ------------ 63.距离卡牌大师的目标又近一步 那漆黑清澈的双眼,和神木彻视线交汇的时候,双唇像是花朵般绽开。 “你们两人见过面了?”如月千早静静地望着神木彻,从窗户中透进来的微弱阳光中,可以看见细微的尘埃。 黑泽纱良轻轻合上双眼,然后宛如少女怀梦般地说:“神木同学真是又帅气又体贴,哪怕见过他一次我也不可能忘记。” 如月千早好奇地说:“神木同学?解释一下?” “只是见过一次,没说什么话,我连她名字是什么都不知道。”神木彻说。 “行吧,这位是黑泽纱良,黑泽乙女的妹妹。” “......” 世界或许比神木彻想的还要小。 黑泽纱良的语气温柔:“我知道,神木同学前不久刚在我家的赌场里赢了一亿多,真厉害呢,如月姐姐,您知道吗?他竟然在几秒内就记住了五十二张扑克牌的排列顺序。” “我不记得我当过你姐姐,也只是比你早出生三天而已。”如月千早冷声说道。 “如月姐真冷淡。” “你来这里的目的是什么?” 黑泽纱良浮现出暧昧的微笑:“我的母亲告诉我,走在鱼市里,脚就会往那天最好的鱼移动,这应该就叫做第六感吧?” 如月千早忽然带着许些不满的目光瞪着神木彻,似乎在埋怨他引猫入室。 ——什么意思?我是鱼么? 黑泽纱良刻意露出羞涩的笑容,用微微仰望的目光说道:“神木同学,你有喜欢的人吗?” “我没有义务回答这个问题。”神木彻说道。 “真冷淡。”在教室里响起的,是她让人觉得苦闷的温柔声音。 神木彻没理会她,他对黑泽家的女性没好感。 “如月同学,既然你有客人我就先走了,记得看信息。” “不用了,是我打扰了,该走的人是我。”黑泽乙女将手杖戴系上手背,笑着离开了教室。 神木彻重现坐回位子上说:“这个人和她姐姐比起来,出奇的有礼貌啊?” 如月千早叹了口气说:“你也就会看看表面了。” “起码她带给我的第二印象已经合格了。”神木彻说道,“如月同学,周末和我去约会怎么样?” “你已经做好了脚踏两条船的准备了?”如月千早饶有兴致地说。 “周末你自己到车站等我,我去让樱庭老师和你偶遇。” “......”如月千早把书狠狠地阖上,不满地说,“你这个男人真让人火大!” “你的人间科学研究课题是我的吧?对你而言是个好机会。” 如月千早呵呵一笑:“你似乎把这一点当做要挟我的成本?” “毕竟我们两人各取所需嘛。”神木彻诚实地对面前的美少女说。 听完后,如月千早无所谓地撩着胸前的长发说:“行,没问题。” “很好,今天解散。” ◇ 神木彻走出校门,路过便利店的时候买了一副扑克牌。 他现在还记得芥川兵长的花式玩牌,一买完就用指甲顺滑地划开封膜,掏出牌组。 在电车上无聊,就开始各种花式切牌拉牌,引得戴着小黄帽的小学生们目瞪口呆。 再因为神木彻是一个和善帅气的大哥哥,不知不觉间小学生们都坐在他身边,甚至有的直接蹲在车厢里看着他耍牌。 神木彻心态上十分满足,男生最爽的一点,就是被一堆同性奉为神明。 ‘不对,不能光光成为同性的神明,只要不断学习下去,就能成为这个世界的神明!’ 下电车,神木没有去其他地方闲逛,就回到公寓里复习和告知藤井孝井这周末的约会。 因为是「多人约会」场景,所以神木彻教他直接说明要去的人,不用花费过多的心思。 之后他就开始找寻约会的地点,因为东京并不是主场,神木彻熟悉的地方少的可怜。 在筛选区域时,突然传来门铃声。 神木彻眼角一跳,心里想十有八九是黑泽乙女,干脆说自己得流感好了。 他起声走到玄关,打开房门。 “黑泽纱良?你来做什么?”神木彻一愣。 来的人并不是姐姐,而是妹妹。 穿着洋装衣裙的黑泽纱良一言不发,自顾自地杵着手杖走进来,顺便反锁上了门。 “你在做什么?”黑泽纱良倚靠着门口问。 “学习,不是,你又在我家里做什么?” 黑泽纱良面无表情地瞄了他一眼,缓缓走向客厅,一屁股躺在沙发上,将手杖放在一旁。 她抱着沙发上的抱枕,宛如在拍摄美少女写真一样摩挲着修长双腿,唇边绽出笑容。 “神木,你想当一条会舔主人到兴奋的宠物狗吗?” “你什么意思?”神木彻说。 “就是字面意思。”黑泽纱良双手抚摸着抱枕,“我的姐姐一共养了不下十条狗,你难道也想成为我姐姐的狗?” 身上泛起了鸡皮疙瘩,脑袋也不禁发热起来。 “和你有什么关系?” “你这里有没有什么解渴的饮料啊?我好渴。”黑泽乙女在沙发上来回翻身。 神木彻看着她黑丝裤袜里若隐若现的纯白,抬起手解开第一颗纽扣说:“你不怕我对你做什么?” “怕?为什么?你有什么好怕的?”黑泽乙女略感无趣地坐起来,“再说一次,我渴。” “......” 这家伙难道没一点危机意识么? 将冰箱里的麦茶水拿出来,神木彻帮她倒了一杯。 “能喝?” “没问题。” 黑泽乙女结果杯子,一口气喝完,长长地吐了一口冷气。 “黑泽小姐,你不喜欢你的姐姐吗?” “咦?你知道啊?那就好谈了。”像是觉得喝了水有些冷,她又紧紧地抱住枕头,将头埋进去深吸了口,“呼,神木的味道......” 她又将枕头夹在双腿间,望着神木彻那一副呆住的表情,戏谑地笑道:“看呆了?想摸我吗?” “没,我只是觉得对于一个人印象的好坏,光三次不足以定夺。” “呵呵。”黑泽乙女摩挲着双腿,被夹住的枕头像云被风吹一样变着形状,“想不想和我联手?来当我的伙伴吧。” “伙伴?”神木彻无法理解,伙伴又是什么意思? ------------ 64.按照我说的做 黑泽纱良盘坐着,将枕头塞在裙下笑着说: “有我站在你这边,你一定会过的很开心的哦,而且能做到很多你平时都做不到的事情,你会好好答应我的吧?” “你想要我做什么?我和你没什么瓜葛吧?”神木彻问。 黑泽纱良脸上浮现出温和的微笑,似乎在说一件稀松平常的事情:“当然是希望你这只宠物狗能咬死我的姐姐呀。” 在逐渐黯淡下来的夕阳光芒中,和黑暗一起来临的,是毒辣的声音。 她的笑容和声音刺穿了神木彻,让他一瞬间失去了语言,好似脚踝渗进了千米下的冰泉水中,动弹不得。 “你说什么呢?我怎么会对乙女出手?而且那是你的姐姐吧?”神木彻冷静地说。 黑泽纱良的表情转瞬恢复平常的亲切,笑着说:“这里就我们两人不用拐弯抹角,我讨厌乙女,你也讨厌乙女,既然这样我们就是伙伴,有共同的敌人。” “你颇为腹黑嘛。” “我还不想被你这么说。”黑泽纱良的脸上如同刀刃般尖锐的微笑,“你以为光凭你一个人能逃脱她的手掌心吗?只要她依旧是黑泽家的人,那你永远都逃不掉。” 神木彻脸色平静,她说的没错,只要黑泽乙女身后还有黑泽家,他就难以处理,光想依靠赌博的刺激来对抗她显得有些幼稚了。 黑泽纱良笑着说:“不过呢,你现在来我身边根本不晚,你应该明白,有些事情如果不是在正确的时间做,就一点意义都没有了。” 阳台的窗户发出了喀哒喀哒的声响,吹进来的风,让神木彻感受到一种寒冷的感觉。 “你要帮我?”他问。 黑泽纱良摆出一副贵族小姐的姿态说:“是帮我自己。” 神木彻眯起眼睛说:“我为什么要相信你?” “因为你只能相信我,能帮你的人只有我。”黑泽沙良轻声笑了起来。 “那你起码要给我点信心,否则直接将自己交给你,岂不是太蠢了?” “信心?你要什么信心?”她的嘴角稍稍扬起了一点,不以为然地说。 神木彻双手抱臂说,长吁一口气说:“给我站起来。” 黑泽纱良微微一笑,直接站了起来说:“怎么了?怀疑我的手杖是假的?里面是武士刀?” “不是。”神木彻摇了摇头说,“接下去,如果我说什么你都能照做,我就如你所说成为你的伙伴。” 黑泽纱良抬起手捂住嘴,那双眼眸宛如波光潋滟的水面:“行,那你想让我做什么?” 神木彻坐在沙发上,翘着二郎腿说:“把裙子掀起来给我看。” 黑泽纱良惊讶地说:“啊啦,原来你喜欢玩这种类型的?” “做不做?” “行,但你要快点,我没有手杖无法站立太长时间。”从微笑着的那张樱唇中,发出了艳丽的声音。 黑泽纱良双手捏住裙摆两侧,微微掀起,在黑丝裤袜下隐藏着的纯白展露无遗,沿着腰肢往下能看清她身体的曲线,空气中散发着一中淫靡的气氛。 如果不是因为看见她泛红的脸颊,神木彻会认为她没有少女应有的情绪。 神木彻一动不动地看着她,他只是有些好奇这个黑泽家的二小姐能做到什么地步,自己在她心目中是「难遇的机会」,还是「随时可替代的替代品」。 黑泽纱良微微呼出白色空气,脸颊红润地说:“接下去呢?还要我做什么?衣服也脱掉吗?” “放下来吧。”神木彻说。 然而此时,黑泽纱良却戏谑地笑着说:“你不想让我把裤袜脱掉?你们男生很想欺负我这种嚣张的女生吧?” 神木彻一愣。 他总感觉是在拨开一片树丛,然后全身毛茸茸的诡异野兽跳了出来,它用蓬松的双手,轻轻地抓着他的脚踝,开始温柔地吸吮他在树丛里摔倒时的伤口。 “啊啦,你不说话了?那就是想了?” 黑泽纱良身体微微前倾,主动将大拇指伸进裙摆的黑丝裤袜里。 耳朵敏感的听见丝袜从肌肤滑落的声音,鼻尖宛如流淌着白色的花瓣,散发着她身上清新的香味。 神木彻的头和脸颊都变得通红。 不行,自尊心和经验不容许他和女孩的交流中处在下风,选择权和引导权必须好好地抓在手心里。 “等等。”神木彻淬了一口唾沫。 黑泽纱良的动作进行到一半:“怎么了?没事的哦,你是我喜欢的类型。” “别脱,我喜欢你穿着身上。”神木彻用清澈的声音回复着,站起身握住她的手说。 黑泽纱良的眼角在手被触碰到的一瞬间跳动,但依旧笑着说:“那你想怎么样?” 神木彻的声音温柔下来,笑着说:“你还是C女吗?” 当面和女孩子说对方的情况会招人烦,各位乖宝宝千万别学,但现在的情况不一样,对象也不一样。 黑泽纱良此时像是肉体和精神上都支撑不住了,直接坐在沙发上冷声说:“我是,怎么了?” “真奇怪,你做出的举动不像。”神木彻说。 “只是把那些贱女人的动作拿来用一用而已。”黑泽纱良不屑地撩着披散的黑长发说。 “你不怕我出手?”神木彻困惑地问。 黑泽纱良斜视了他一眼,旋即手摆出剪刀状抵在小腹上,妖媚地说:“如果你和我合作的漂亮,给你也不是不行喔。” “如果我现在就要?”神木彻对她的话很敬佩,也很吃惊。 “不~行~”黑泽纱良在胸前摆了个叉。 “可现在就我们两个人,我想做什么就能做什么吧?” “你现在可以推到我。”黑泽纱良竖起一根拇指抵住樱唇,坏心眼地笑着说,“但你可能没爽多久就会死。” “......” 见神木彻一脸无趣的模样,黑泽纱良取过手杖起身说:“如果没意见的话,那合作愉快。” “我还没答应吧?” “答应?”黑泽纱良的语气倏然阴沉,刘海下的眼眸格外刺人,“你是第一个敢直接碰我的男性,我应该给足了你信心吧?” “......” 黑泽纱良嘴角一挑,轻笑道:“不过如果你不愿意就算了,反正你也不是什么了不起的东西。” “???” 神木彻变得很不开心。 ------------ 64.信心不可随意得 (入宫再发一遍) ——(神的分割线) 黑泽纱良盘坐着,将枕头塞在裙下笑着说: “有我站在你这边,你一定会过的很开心的哦,而且能做到很多你平时都做不到的事情,你会好好答应我的吧?” “你想要我做什么?我和你没什么瓜葛吧?”神木彻好奇地问。 黑泽纱良脸上浮现出温和的微笑,似乎在说一件稀松平常的事情:“当然是希望你这只宠物狗能咬死我的姐姐呀。” 在逐渐黯淡下来的夕阳光芒中,和黑暗一起来临的,是毒辣的声音。 她的笑容和声音刺穿了神木彻,让他一瞬间失去了语言,好似脚踝渗进了千米下的冰泉水中,动弹不得。 “你说什么呢?我怎么会对乙女出手?而且那是你的姐姐吧?”神木彻冷静地说。 黑泽纱良的表情转瞬恢复平常的亲切,笑着说:“这里就我们两人不用拐弯抹角,我讨厌乙女,你也讨厌乙女,既然这样我们就是伙伴,有共同的敌人。” “你颇为腹黑嘛。” “我还不想被你这么说。”黑泽纱良的脸上如同刀刃般尖锐的微笑,“你以为光凭你一个人能逃脱她的手掌心吗?只要她依旧是黑泽家的人,那你永远都逃不掉。” 神木彻脸色平静,她说的没错,只要黑泽乙女身后还有黑泽家,他就难以处理,光想依靠赌博的刺激来对抗她显得有些幼稚了。 黑泽纱良笑着说:“不过呢,你现在来我身边根本不晚,你应该明白,有些事情如果不是在正确的时间做,就一点意义都没有了。” 阳台的窗户发出了喀哒喀哒的声响,吹进来的风,让神木彻感受到一种寒冷的感觉。 “你要帮我?”他问。 黑泽纱良摆出一副贵族小姐的姿态说:“是帮我自己。” 神木彻眯起眼睛说:“我为什么要相信你?” “因为你只能相信我,能帮你的人只有我。”黑泽沙良轻声笑了起来。 “那你起码要给我点信心,否则直接将自己交给你,岂不是太蠢了?” “信心?你要什么信心?”她的嘴角稍稍扬起了一点,不以为然地说。 神木彻双手抱臂说,长吁一口气说:“给我站起来。” 黑泽纱良微微一笑,直接站了起来说:“怎么了?怀疑我的手杖是假的?里面是武士刀?” “不是。”神木彻摇了摇头说,“接下去,如果我说什么你都能照做,我就如你所说成为你的伙伴。” 黑泽纱良抬起手捂住嘴,那双眼眸宛如波光潋滟的水面:“行,那你想让我做什么?” 神木彻坐在沙发上,翘着二郎腿说:“把裙子掀起来给我看。” 黑泽纱良惊讶地说:“啊啦,原来你喜欢玩这种类型的?” “做不做?” “行,但你要快点,我没有手杖无法站立太长时间。”从微笑着的那张樱唇中,发出了艳丽的声音。 黑泽纱良双手捏住裙摆两侧,微微掀起,在黑丝裤袜下隐藏着的纯白展露无遗,角度能看清她身体的曲线,空气中散发着一中淫靡的气氛。 如果不是因为看见她泛红的脸颊,神木彻会认为她没有少女应有的情绪。 神木彻一动不动地看着她,他只是有些好奇这个黑泽家的二小姐能做到什么地步,自己在她心目中到底是「难遇的机会」,还是「随时可替代的替代品」。 黑泽纱良微微呼出白色空气,脸颊红润地说:“接下去呢?还要我做什么?衣服也脱掉吗?” 神木彻随意敷衍道:“不用了,放下吧。” 然而此时,黑泽纱良却戏谑地笑着说:“装什么?你们男生很想欺负我这种嚣张的女生吧?” 神木彻一愣。 他总感觉是在拨开一片树丛,然后全身毛茸茸的诡异野兽跳了出来,它用蓬松的双手,轻轻地抓着他的脚踝,开始温柔地吸吮他在树丛里摔倒时的伤口。 “啊啦,你不说话了?那就是想了?” 黑泽纱良身体微微前倾,主动将大拇指伸进裙摆的黑丝裤袜里。 耳朵敏感的听见丝袜从肌肤滑落的声音,鼻尖宛如流淌着白色的花瓣,散发着她身上清新的香味。 神木彻的头和脸颊都变得通红。 不行,自尊心和经验不容许他和女孩的交流中处在下风,选择权和引导权必须好好地抓在手心里。 “等等。”神木彻淬了一口唾沫。 黑泽纱良的动作进行到一半:“怎么了?没事的哦,你是我喜欢的类型。” “别脱,我喜欢你穿在身上。”神木彻用清澈的声音回复,站起身握住她的手说。 黑泽纱良的眼角在手被触碰到的一瞬间跳动,但依旧笑着说:“那你想怎么样?” 神木彻的声音温柔下来,笑着说:“你第一次还在吗?” 当面和女孩子说对方的情况会招人烦,各位乖宝宝千万别学,但现在的情况不一样,对象也不一样。 黑泽纱良此时像是肉体和精神上都支撑不住了,直接坐在沙发上冷声说:“在又怎么了?有意见?” “真奇怪,你做出的举动不像。”神木彻说。 “只是把那些贱女人的动作拿来用一用而已。”黑泽纱良不屑地撩着披散的黑长发说。 “你不怕我出手?”神木彻困惑地问。 黑泽纱良斜视了他一眼,旋即手摆出剪刀状抵在小腹上,妖媚地说:“如果你和我合作的漂亮,将来给你也不是不行喔。” “如果我现在就要?”神木彻对她的话很敬佩,也很吃惊。 “不~行~~”黑泽纱良在胸前摆了个叉。 “可现在就我们两个人,我想做什么就能做什么吧?” “你现在可以推倒我。”黑泽纱良竖起一根拇指抵住樱唇,坏心眼地笑着说,“但你可能没爽多久就会死。” 低俗又无趣的对话,已经没有意义了。 见神木彻一脸无趣的模样,黑泽纱良取过手杖起身说:“如果没意见的话,那合作愉快。” “我还没答应吧?” “答应?”黑泽纱良的语气倏然阴沉,刘海下的眼眸格外刺人,“你是第一个敢直接上手碰我的男性,我应该给足了你信心吧?” “......” 黑泽纱良嘴角一挑,轻笑道:“不过如果你不愿意就算了,反正你也不是什么了不起的东西。” “???” 神木彻变得很不开心。 ------------ 65.谁才是这场约会的主人公 即使是五月末的清晨,阳光也让人微微冒汗,窗外草木翠绿,宛如蓝色底片的天空残留着春日的余韵。 藤井孝介:「首先是服装!简直要了我的老命!我已经多久没买新衣服了!」 一大早,「三人成行」群组里的消息就嘟嘟嘟地响个不停。 国井修:「他妈的,凭什么你们两个都能去约会,我就要和一堆男生打棒球,你们两人真该死」 藤井孝介:「神木你倒是说说话啊!我要穿什么衣服?要不要喷香水?不过那种成熟的东西距离我还很遥远吧?」 藤井孝介:「神木?神木?在不在?HELP ME~~」 神木彻:「别吵了,你以为夕湖同学出来就会给你个KISS么?平常怎么穿就怎么穿」 藤井孝介:「你说的对,我还是准备一套新内裤好了。」 神木彻手拿着柔软的半袖T恤,他是这么理解的吗?算了,他今天穿成什么样自己也懒得管了。 慢条斯理地做出门的准备,因为对东京的游玩地点根本不熟悉,所以地点就交给夕湖和如月千早两人安排了。 从公寓走出,在新大久保站上了电车。 神木彻握着车把手,想着东京令人讨厌的九大理由之一:车站太多太复杂。 特别是东京二十三区内的车站的地铁,换乘一下相当辛苦,成年的话如果买了车,在东京约会开车出去根本行不通。 因为东京堵车严重、租车费高、停车费高等因素,导致情侣出门都更愿意搭乘公共交通。 今后一定要赚足了钱,跑到轻松一点的地方定居,开着心爱的小车车永远不停下。神木彻左右为男地想到。 沿着东京湾路线的电车拥挤程度依旧不减,神木彻受够了摧残,选择去搭乘公交,起码还有的坐。 从大巴车出来的瞬间,葛西临海的巨大摩天轮映入眼帘。 在车站前的喷水广场边,一名少女穿着白色连衣裙,修长的白皙双腿迷人,肩膀挎着小提包,黑长发在阳光下显露铅灰色。 如月千早带给神木彻的感觉,就像是精品店里的高级补丁,在上面点缀着樱桃、香草、杏仁等装饰物的美妙物品。 想吃掉,却又舍不得。 “来的真早啊,如月同学。”神木彻走过去问候。 “早上好,神木同学。”如月千早轻轻接受了问候,恬静的脸展现在他的眼前。 神木彻的视线落在她身上,好奇地问道:“这衣服是修身款吗?” “这是你该问的?”察觉到他视线的如月千早眼神有些锐利。 “没,我只是觉得很适合你,从各个方面都很适合。”神木彻由衷地说。 因为他感觉视线不管放在她身上的那个部分,都非常地有罪恶感。 “......”如月千早抿着嘴唇嘀咕一声「变态」,然后低下头。 神木彻眉头一皱,她这种少女表现是怎么回事?被她这么一搞自己都有些不好意思。 没过多久,藤井孝介和夕湖茜从车站出来了。 藤井孝介头戴着棒球帽,身穿帽衫,下半身是宽松的工装裤,鞋子穿的是增高的滑板鞋。 要是没看清楚,还以为是一个rapper迎面走来。 “这家伙在搞什么啊......”神木彻低声说。 如月千早手抵捏下巴说:“他在外面都这么穿吗?” “啊......不......我不知道。”神木彻咧了咧嘴。 “这装扮简直就像一个主动向人类打开蚌壳的河蚌一样愚蠢。” “......”感觉她这句话会得罪很多人,神木彻决定不作出评价。 藤井孝介在距离两人还有五米远距离的时候,突然垫脚,做出怪异的手势:“Yoyo!神木你来啦!还有如月同学,早上好YO——!这里是AKA藤井孝介。” “你谁啊!”神木彻右眼在乱跳。 “噗嗤——”如月千早双手捧起小提包挡住脸颊,笑的双肩微微颤抖。 夕湖茜就正常多了,白色短衫,下半身是六分牛仔裤,和身边的男生格格不入。 “如月同学,神木同学,你们等很久了吗?”她笑着问道。 “也、也没多久,抱歉......”如月千早的笑意迟迟不减。 神木彻朝着夕湖茜打了个招呼后,就一把手抓来藤井孝介:“你在做什么啊?” 藤井孝介将帽衫的帽子套在棒球帽上,手指摩擦着鼻子说:“我查过资料了,这是rapper穿搭,现在的女孩子都喜欢这个,skr~~~” “我不是说了正常点吗?” 人家rapper有的是种族天赋,而且还操有流利的话术,哪里光靠穿搭就能学会的。 藤井孝介这样,和从原始森林里跑出来的古猿人有什么区别? “哎呦,放心吧,夕湖都说我很有个性呢!”藤井孝介拍了拍神木彻的肩膀说,“哥们会给你丢脸吗?不可能,绝对不可能。” “呵呵.......夕湖同学真是好性情。” 藤井孝介双手叉腰说:“当然,我最了解夕湖同学,lt is my hood!” 神木彻扶着额头,还是放弃吧。 “神木同学,你约我出来应该不是站在这里的吧?”如月千早说道。 神木彻的视线瞄向车站的方向,就在这时,淡蓝色衣裙的下摆随风飘动。 夕湖茜和藤井孝介两人朝着那个女性望去时,都惊讶地睁大了眼睛。 “是樱庭老师!” 藤井孝介就像老鼠一样躲在神木彻身后,似乎很害怕被樱庭法子看见他的这幅模样。 喂喂,身为rapper的自尊就这么点? 夕湖茜最先上前打招呼:“樱庭老师,你也来玩呀?” “......啊。”樱庭法子无意识地瞄了眼神木彻,随后笑着说,“嗯,天气不错,就想着出来放松一下,没想到能遇见你们。” 如月千早笔直地注视着樱庭法子,表情率直:“既然遇见了那就一起吧。” 樱庭法子略微错开了如月千早的视线,语气急促却又带着某种迫切的情绪: “欸?不了,我在这里的话你们也不好放松,我先回去也没关系。” “没事的,我们五个人一起吧。”神木彻开口说。 樱庭法子露出为难的表情说:“这个......” 接着,夕湖茜就亲热地说:“樱庭老师今天穿的好漂亮!一个人太危险了啦!还是和我们一起吧!” “我们都同意了,藤井,你说呢?”神木彻看向身后的藤井孝介。 “我......我没意见。” 樱庭法子摆出困惑的表情看向藤井孝介,好奇地问:“请问你是?” “樱庭老师对不起,我是藤井孝介!” “哦.....哦哦,很有个性的,藤井同学,抱歉一开始真没认出来。” 神木彻拍了拍藤井孝介的肩膀笑着说:“樱庭老师也是好性情。” ------------ 66.因为夸张,所以没有可能 葛西临海水族馆的门票一人只要700円,在东瀛的水族馆里算是很便宜了。 【尤里卡时刻:在水族馆内和樱庭法子接吻】 【尤里卡奖励:三百万円,面包烘焙技艺】 系统又蹦出来尤里卡时刻。 “哇,好大的一条咸鱼。”神木彻没有理会,只是看着眼前的蓝色鱼类雕像,旁边有刻度,是用来量身高的。 “你蠢吗?那是金枪鱼。” 如月千早一边说着,一边从钱包里取出一枚五百円硬币和两枚一百円递给神木彻。 “不过看上去我有一米七五。” 就当神木彻准备去买票的时候,被樱庭法子拦下来。 “我来付钱吧,毕竟我是大人。”樱庭法子笑着说,从钱包里掏出了一张五千円的纸币。 神木彻笑着说道:“樱庭老师,这些钱留着给你的男朋友买礼物会更好。” 樱庭法子脸一红,娇嗔地竖起手指戳着神木彻手臂说:“你在乱说什么?” 夕湖茜也在旁笑道:“对呀樱庭老师,与其花在我们身上,不如给男朋友买礼物会更好哦!” 只有如月千早露出看透一切的冷笑。 藤井孝介已经脱下棒球帽,放弃了rapper 的身份正经地问:“樱庭老师有男朋友了吗?” “没、没有啦,怎么可能会有,我这种人不会有人喜欢的啦。”樱庭法子的话过于搪塞,一种「你们一定要相信我」的气氛呼之欲出。 夕湖茜双眸睁得大大的:“那就是有咯?有没有照片呀我想看!是帅哥吗?” 樱庭法子羞涩地低着头,嘿嘿地笑了笑:“也不是很帅啦......” “有没有神木同学帅?”夕湖茜好奇地问。 “这个......”樱庭法子被问的不知道说什么好。 “就心理方面来说,樱庭老师真不像个成年人呢。”如月千早站在神木彻身边轻声说。 “毕竟大学刚毕业不久,看上去还是个女大学生。”神木彻取过售票员的票笑着说,“你看,每个门票上面的品种都不一样,海豚,企鹅,金枪鱼......” 如月千早二话不说就取走了「海豚」票,像是迫不及待地说:“别浪费时间了,把票给她们就进去。” 神木彻点了点头,这时,藤井孝介走过来小声问:“神木,接下去我该怎么办?” “先把衣服换了会好点。” “认真点!好不容易出来了,我可不想被你们这些电灯泡缠着。” “你这句话我听的很不舒服。” “接下去我包你一周的饮料。”藤井孝介伸出一只手。 “成交。”神木彻握住了他的手,很快就放开说,“很简单,等等我们进去后,我会让你们两人在一起,我和如月同学、樱庭老师先行离开。” 藤井孝介激动地说:“能做到吗?” “当然,只要施展「追加时间原则」就行,等我们到达夕湖同学喜欢的水槽前,我会立刻带另外两人离开,到时候你就和夕湖同学待在一起,但你记住,在她提出追上我们之前,你就要说去吃冰淇淋或者和她谈论其他鱼类槽的特点,以此转移阵地来追加时间。” 藤井孝介微微张开嘴,快速点头说:“我懂了。” “追加时间是没有限制的,但你要让对方感兴趣,只有在双方自愿的情况下才能进行追加时间原则。”神木彻宛如大学教授在传授知识一般说,“如果你有提前做好准备的话,就应该熟读这个水族馆内的鱼类槽特点,当她的最佳导游。” “可......可我根本就不懂鱼啊?” “既然不懂,那从现在开始懂。”神木彻拍了拍他的肩膀说,“手机搜或者直接现场买科普书都可以,我能帮你的只有这些。” 藤井孝介忽然觉得肩膀上的使命重到令他窒息:“行吧,我努力。” “票拿着。” “这是什么鱼啊?” “魔鬼鱼,尾端有毒刺,毒性特别强。” “哦......哦......” 进入巨蛋形建筑内,耀眼的日光格外夺目,玻璃天花板和阳光相互映照,室内光线明亮。 “哇塞,这里看上去好像蔬菜大棚。”神木彻抬起头感慨道。 如月千早用看幼稚园小孩的目光盯着他说:“这就是普通的玻璃天花板。” “感觉也就比我老家乡下的蔬菜棚高了那么点。” “你的想象力真是令人绝望。” 在他身边的如月千早有点无语地回应着。 樱庭法子见两人站在一起有说有笑的,心情就像吃了柠檬般酸苦,可却又不敢上前。 神木彻注意到了她微微闪烁的眼神,只不过没说话。 搭上自动扶梯往下,肌肤能明显地感受到周遭的温度降低,在自动扶梯的终点处,就是一副能将视野占据的大型水槽。 “哇,这里面有好多鱼!”夕湖茜小跑的来到水槽前,“那是鲨鱼吗?” 藤井孝介谨记神木彻的教诲,走到她身边,视线瞄着一旁架着的鱼类百科:“呃,嗯,没错,这是乌翅真鲨,它们是胎生的。” “藤井好厉害,这些都知道。” “那是!” 明明眼睛都快贴在百科上了。 神木彻看着两人逐渐聊起来,于是说道:“我们先去买点水,藤井你先陪夕湖看一会儿。” “嗯,你们快点。”藤井孝介一本正经地说。 “那我们走吧。”神木彻对着身边的两名女性说。 如月千早低头看着门票背后的信息,轻声说:“不了,我直接一个人去看企鹅,到时候再会和。” 神木彻看着她那微微颤动的睫毛,只是轻声说道:“行,到时候我们会和。” 看着如月千早一个人走向水族馆深处的背影,樱庭法子忽然心里一紧说:“这样会不会不太好?” “没什么好与不好。”神木彻的视线从所有人的身上收回,挽住她的手说,“只有应不应该。” 樱庭法子红着脸,所幸那藤井孝介和夕湖茜的注意力全放在鱼类上。 “我们走吧。”神木彻牵起她的手,朝着一楼的主题区域走去。 心中总有些过意不去,神木彻拿起手机给如月千早发去消息。 神木彻:「这次出来玩的费用,我给你报销」 如月千早:「不,我只是想来看企鹅的」 神木彻:「如月同学,你还不如和我结婚,我直接给你买全世界水族馆的年票,让你四处看企鹅」 如月千早:「我截图下来了」 神木彻淡淡一笑,熄灭手机屏幕。 因为夸张,所以没有斤斤计较。 因为夸张,所以没有成交的可能。 ------------ 67.轻小说男主不会让人抓住把柄 神木彻和樱庭法子从世界之海一路走到深海鱼类展区,和夕湖茜等人尽量保持着两个分区的距离。 不过神木彻还是第一次来东京的水族馆,视线难免会被吸引,一看见鲨鱼和深海鱼这样的奇怪生物,总会被吸引走视线。 毕竟他也是一个小时候会去买恐龙图鉴和怪兽图鉴的男孩,对于帅气生物总会有向往。 “哇塞,这个双髻鲨真帅。”神木彻双手摁在玻璃上,“法子,我们来拍张照片吧。” 樱庭法子像可人的邻家姐姐一样笑着点头,取出手机。 “我想要的不是和双髻鲨,我想要的是和法子。”神木彻走到她跟前说。 樱庭法子红着脸说:“可这样拍不了。” 神木彻轻巧地走到两个女性游客身边,毕恭毕敬地邀请对方请求拍照。 那两人欣然接受,贴上耳朵小声说—— “这男生好帅。” “那个是他女朋友吗?” 神木彻拉着樱庭法子来到巨大的水槽前,伸出手搂住她的腰肢。 “不好意思,帮我拍一张双髻鲨游过来的照片。” “OK!” 樱庭法子拘谨地将双手垂在身前,小声的说:“被她们看见了怎么办?” “发现就发现吧。”神木彻更加搂紧了樱庭法子。 樱庭法子有些安心似地叹了口气,头轻轻枕在他的胸口。 拍照的女人皱着眉头拍了很多次,她旁边的闺蜜像磕了药一样兴奋地说着什么。 “哦哦哦!这个好!” “这个要打点光!这样才好看。” “明白了!” 过了一会儿,那女孩就将手机送过来说:“请问这样可以吗?” 神木彻取过手机,双髻鲨在照片中正在翻着肚子,但打光却依旧在人像上,樱庭法子羞涩地笑着。 如果是男生来拍照的话,十有八九会以身后的双髻鲨为主题,然而女生是情景动物,无论有多好的情景,服务对象依旧是人。 “可以,谢谢你。”神木彻回以微笑致谢。 等到那两人离开后,两人又在水族园内观光,双休日里有很多人,甜蜜的情侣,抱着婴儿的一家人,以及小学生的观光团体。 真是热闹。 “我们去出口等她们吧。” “......好的。” 穿过自动门来到外侧的走廊,一股潮气扑面而来,再往前走,就能看见湛蓝的天空。 在户外,是一水族馆内颇具人气的地点,宛如游泳池般的小型水槽,工作人员正在和聚集在周围的游客讲解着事项。 “那是什么?”神木彻好奇地问。 “生物触摸池哦。”樱庭法子挽着他的手臂笑着说,“里面是宽纹虎鲨和点纹斑竹鲨,不过现在人这么多,想摸的话估计要等上很久呢。” 神木彻点点头说:“那今后找个不是双休日的时间来摸摸好了。” 忽然,听见了一声高亢的鸣叫,是企鹅的叫声。 “那我们去企鹅展示场地找如月同学吧,她应该在那里,葛西临海公园有全东瀛最大规模的企鹅展示场地哦。”樱庭法子依依不舍地松开手说。 “法子。” “怎么了?” “你不想和我多待一会儿?” 樱庭法子微微颤动着肩膀,低下头错开视线说:“我、我当然想......” 神木彻牵着她的手说:“那和我去坐一会儿吧,我走累了。” 樱庭法子稍稍收起下巴,点了点头。 两人走到休息区的木椅处。 “法子,我走的好累。”神木彻说着就像个小孩子一样扑在樱庭法子怀里。 “根本没走多少吧?你可是男生欸。”樱庭法子笑着回答,手摸着他看上去乱糟糟的头发。 “不能这么说呀,果然在东京还是不太方便。” “什么不太方便?”樱庭法子问。 神木彻从她怀里起身,笑着说:“有空的时候我们去伊豆,就你和我两个人,你穿舞女的衣服给我看。” “两、两个人?去伊豆?” 樱庭法子突然想到去伊豆要选择小阳春的天气,因为那时的伊豆一尘不染,晶莹透明。 然后她踏上泛着氤氲雾气的山间,神木彻带着她踏入一池清水里,两人的爱意在水池间一滴滴溢出来。 再然后呀,她就整天和神木彻一起在浴池里泡澡,把全身都泡的亮晶晶的。 神木彻看着樱庭法子那一副失神的表情,忍不住抬起手。 指腹从她挺翘的鼻梁划过,沿着轮廓纤细的下巴往下滑动,最后轻拨她微启的薄唇。 “等......等等.......” 樱庭法子忽然察觉到状况有点不对劲,在神木彻诧异的目光中,她从包里取出了一包口香糖。 她拆开包装,眨着水润的眼睛,递给神木彻一片。 神木彻下意识地接过,因为过于程序化,他一时间拿着口香糖发愣了。 于是在诡谲的气氛中,两人一起咀嚼着口香糖,是清新的薄荷口味,炙热的情绪随着冰凉的呼吸吁出。 神木彻从没有觉得咀嚼口香糖会令他窒息,多半今后的生活一看见口香糖就会想起这怪异的一幕。 樱庭法子低下头将口香糖包在包装纸上,神木彻也跟着做。 两人坐在椅子上,樱庭法子视线瞥向一边开口说:“那个......你要继续吗?这里没什么人。” “什么?”神木彻吃口香糖吃的都快忘记了。 “就是......你想做的事情。” 对,还有这件事。 “......可以吗?”神木彻问。 樱庭法子的眼神慌张动人:“这种事情你别问我啊......像个变态一样。” 她的眼眸娇媚地闪动着,双眼皮的线条优美的无以复加,神木彻看见她这幅模样,仿佛有一股清泉荡漾着自己的心。 他的手指伸进她的发间,掌心抚摸过她的侧脸,轻声说:“法子,我来了。” “别、别说这种话啊......” 樱庭法子的心脏砰砰跳起来。 “法子,你好可爱。”神木彻缓和开始紊乱的呼吸,抬起她诱人的下巴,脸情不自禁地凑近。 “......法子。” “......嗯。” 神木彻含住她的樱色小嘴,宛如吸吮蜜桃汁水般,毫不掩饰地索求。 樱庭法子整个人靠在他的怀里,浑身发软。 偶尔路过的单人游客红着脸蹑手蹑脚地离开,远处的企鹅时不时发出啼叫,神木彻略带喘息地离开樱庭法子的嘴唇。 像是全身都软了一样,两人互相依偎着。 “......法子。” “......嗯?” “......不够,还不够。” 还未得到樱庭法子的回应,就继续第二次的接吻。 樱庭法子从没有在外面这么大胆过,从小她就小心翼翼惯了,现在和神木彻在外接吻已经让她的大脑一片空白。 她的双手紧紧抓着神木彻的背部,一直等到呼吸难以为继时才松开唇。 樱庭法子像个少女一样红着脸,站起身说:“我、我去买点水。” “我和你要一样的。” “嗯。” 看着走路有些不稳的樱庭法子,神木彻手扶着额头,发出事后贤者的叹息:“还是控制不住啊。” 在外要是被人拍照发在网上就糟糕了,不过这也算是难得的体验,挺刺激的。 神木彻起身,浑身轻松地准备前往企鹅展示场地。 然而没做出几步,就看见一名少女正蹲下身,哆哆嗦嗦地躲在台柱后,双手抱头,嘴里喃喃细语: “没看见我......没看见我......我没看见......我什么都没看见......” 神木彻的呼吸慢了半拍。 春闻铃鹿怎么在这? 难道都被看见了? 大脑的思绪飞转,瞬间出现两人被全校通报,樱庭法子被学校开除且永不得入教师行业,神木彻被学校退学。 之后再一起登上《朝日新闻》,报纸上有两人的黑白大头贴,各种法政节目开始编造故事....... 山形老家被媒体冲烂,父母被搞的心疲力竭,某天去医院进行检查时发现了病根....... 不行,绝对不能出现这种情况。 神木彻脸色一冷,快步走向蹲在地上开启「自我隐身」的春闻铃鹿。 ------------ 68.道德绑架,永远的神 晚上的风很温柔。 “姐姐,明天我们一起去葛西临海的水族馆玩。” 当听见正在读初二的弟弟提出这样的要求时,春闻铃鹿就知道,弟弟的叛逆期到了。 都怪她以前对待弟弟都太温柔,才会让他现在提出要求都不给选择的。 正巧临近六月的四谷站公演,且神木彻一直有意无意地「玩弄」自己,春闻铃鹿也想着放松一下,于是答应了弟弟叛逆的要求。 他不是说了喜欢如月同学?为什么还对自己那么照顾? 明明学校里都传出来山形县的少年喜欢如月千早这件事,难道他就不懂得和其他女生拉开距离吗? 如月同学也不会高兴的吧? 在郁闷了很久后,春闻铃鹿第二天和处在叛逆期的弟弟去葛西临海水族馆。 出了站口,春闻铃鹿就先去买水喝。 走进便利店,就来到冰箱前找寻着三得利的天然水柠檬茶。 酸酸甜甜的真的很好喝哦!而且价格还很便宜,只需要120円!不像男生喝一瓶碳酸动不动就快上两百円了。 给弟弟买了一瓶冰可,春闻铃鹿走到前台结账。 营业员笑容可掬地扫着瓶身:“一共320円。” “嗯。” 春闻铃鹿拿出小小的钱包,从里头取出硬币摊在桌面上。 “找您180円~~” “谢谢。” 就当春闻铃鹿将零钱放进钱包里的时候,不小心手背撞到柠檬茶,瓶子直接滚落在地上。 春闻铃鹿歪着小巧的脸庞,表情也越来越紧绷,额头渗着汗水,战战兢兢地蹲下身将柠檬茶瓶放在桌面上。 完蛋了,这种感觉就像本来要吃掉的是酸甜的苹果,结果还没放进嘴里就发现,苹果突然变成了色泽鲜红的麻辣担担面! 不要!自己要争取! “那、那个.......请问能......” 营业员双手束在身前,眯着眼睛笑着打断施法:“不可以喔。” 大概是知道要喝的是次品水,春闻铃鹿尴尬地说:“嗯、好,好的。” 走出便利店,想着今天果然是不顺利的一天。 “姐姐快点,我想赶在中午前看完去吃烤肉。”弟弟在旁喝着可乐说。 “好。” 两人朝着葛西临海水族园走去。 “流人,你是不是又打架了?” “哈?别人欺负我,我难道不能还手吗?” “你可以和老师说呀,和我们说呀。” “笨蛋老姐,很多事情只有靠拳头才能解决的!” “你这是什么话......暴力不行喔!” 到了水族园买好票,在世界之海逗留了一段时间,再走到出口,摸了摸鲨鱼,看了看企鹅。 春闻流人说:“老姐,我去下厕所,你别走丢了。” “不会的,我会乖乖地坐在那边。” 等到春闻流人去上卫生间后,春闻铃鹿朝着休息区走去。 结果一走进去,那张小脸就像摸了掺水的水泥灰一样。 坐在休息区的一对情侣正在热吻。 男的头发乱糟糟的,就像刚从富士山上乘坐大炮发射飞过来的,身上穿着朴素的白色衬衫和休闲裤,但哪怕这样,他的颜值也依旧令人感到惊叹。 气质决定一切,正热吻中的他让所有想进来休息的人,都怀疑他才是世界的宠儿。 而在男生身边的那一位,是一名看上去像大学生一样的女性,身材苗条,胸部丰满。 春闻铃鹿看的脸都红了,大脑正陷入思想风暴的时候,那两人紧贴的双唇分开。 当看见脸的时候,春闻铃鹿一愣,她在男的脸上看了几眼,又在女的脸上看了几眼。 怎么会这样!一定是意外!不可能,怎么可能会有这种事! 仿佛就像故意反驳她的想法似的,那两人又开始的激吻,吻的时间比第一次来的更长。 春闻铃鹿整个人吓地躲在台柱后面,蹲下身双手抱头。 社会太淫luan了.......太淫luan了.......不,不关社会的事,是那个禽兽,是禽兽!樱庭老师一定是被他抓住了什么把柄! —— 神木彻:“樱庭老师,您也不想因为这件事失去教师的工作吧?” 樱庭法子:“求求你,让我做什么都可以!不要” 神木彻:“嘿嘿嘿嘿~~~” 一定是这样!春闻铃鹿的头顶冒出了金色感叹号。 正当春闻铃鹿陷入剧情时,更加清晰的声音传来。 “春闻同学,你怎么在这里?” 春闻铃鹿浑身一颤,完蛋了,她也要被这个禽兽缠住...... 神木彻看了下四周,没注意到佐藤爱和其他的吹奏部部员在。 “你是和谁一起来的呀?”神木彻蹲下身来笑着问道。 春闻铃鹿装作没听见,双手捂住头眯着眼睛说:“二十一.......二十二......二十三......二十四......” “和谁捉迷藏吗?”神木彻问道。 “三十!我来了!” 春闻铃鹿的视线看都不看神木彻,站起身来就要跑。 神木彻直接伸出手握住春闻铃鹿的手臂。 “好疼——” “啊,抱歉......”神木彻有些害怕放她走,一不小心没控制住力道。 春闻铃鹿揉着手臂,胆怯地凝视着他说:“神、神木同学,你也在这里.......” “你看见了?”神木彻笑眯眯地说。 春闻铃鹿像为自己鼓劲一样地说:“没,我什么都没看见,真的。” 神木彻已经理解到了情况,春闻铃鹿不擅于沟通,言语的真实性极其容易被面部表情戳穿。 “春闻同学,其实,我在和樱庭法子秘密交往,请你帮我保密。”神木彻一把握住春闻铃鹿颤抖的小手。 春闻铃鹿浑身像触电一样,面红耳赤,好半天才说出话:“神、神木,你和樱庭老师真的在交往?” “对,但我现在也在追求如月同学。” 春闻铃鹿通红的脸使劲呼吸,小小的胸部起起伏伏:“果、果然是禽兽.......” 神木彻松开她的手说:“春闻同学,我现在是青春期,遇见漂亮的女孩子总是控制不住自己,而且我从小缺爱......你能理解我吗?” 春闻铃鹿双手撑住眉头,脸上满是惊愕—— 这种事我要怎么理解你啊! 春闻铃鹿瞄了眼神木彻,他的表情宛如犯错的小孩子,见他这样,春闻铃鹿才意识到自己才是正义的一方。 自古邪不胜正! “你这样不行的。”春闻铃鹿理直气壮地说。 “哪里不行了?我和法子真心相爱,春闻同学觉得哪一点不行?”神木彻突然比她还理直气壮。 “......”春闻铃鹿的气势一下子萎靡,缩着身子说,“因为樱庭老师是神圣的......” “我比不上法子吗?” “这........不是比不比得上的问题。”春闻铃鹿红着脸吞吞吐吐地说,“你怎么能喜欢两个女生呢?” “是,我承认我有问题,但你能答应我不说出去?”神木彻凑近一步,望着她。 “......”春闻铃鹿使劲低着头,避免和他脸对脸。 “你也不想看我和法子因为这无聊的事,人生发生变化吧?樱庭老师是出色的教师,我今后有可能是世界闻名的双簧管手,你难道要毁掉两个人的未来?” 道德绑架,永远的神。 果不其然,春闻铃鹿整个人都愣住了。 “搭讪犯赶紧从我老姐身边死开!!!!” 突然,一声略带着稚嫩的少年音落入耳中,只见一个国中生模样的男生拿起手里的可乐瓶就砸了过来。 以神木彻的能力完全能避开,但潜意识里告诉他,最好的选择是不避开。 喝到一半的可乐瓶,被少年精准地砸在了神木彻的下巴处。 ------------ 69.我是走遍全世界冰川的企鹅 “好疼——!” 春闻铃鹿惊吓地转过来,看见神木彻蹲在地上捂住下巴时,脸色变得惨白。 “哇!流人!你在搞什么!” 还是第一次听见春闻铃鹿发出这么大的声音。 低着头的神木彻,表情变得灰暗,眉头深深的皱痛都让她心惊。 到底有多痛啊!虽然心里暗暗觉得该。 春闻流人气冲冲地跑上前,将姐姐护在身后对着神木彻说:“搭讪犯最恶心了!离我姐姐远点!” “流人,他是我学弟!” 春闻铃鹿头疼地看着自己叛逆期的弟弟,但他是在保护自己,她又能说些什么呢? “那就是动机不纯的学弟!” 被下了定义。 神木彻手揉搓着下巴,他是故意用下巴去接的,打在脸颊上的话可能会出事,下巴是最稳妥的。 “没事,春闻同学你有一个很不错的弟弟。”神木彻站起身来说,“不过我已经是高中生了,和国中小鬼头扯的话会很丢脸。” 春闻流人眼角一跳:“你说谁小鬼头?高中生了不起?” 神木彻没有理会他,继续说道:“春闻同学,那到了学校再聊吧。” “聊什么聊,你再敢乱碰我老姐,我把你打的连你妈都不认识!” 春闻流人的警告落入耳中,像是要捏碎神木彻的骨头一样强烈,也难怪,看见自己的姐姐被一个男生给吓住了,会有情绪是正常的。 神木彻故作害怕的模样,双手摩挲着身体说:“吓死我了,说实在的,我表面上伪装的很诚实,但背地里确实最卑鄙最下流的人,你一定要好好保护你的姐姐喔,Hero~~” 春闻铃鹿有些魔怔地歪着头。 他承认了?但是正常人会承认吗? 不对,他根本就不正常吧? 春闻流人的牙齿咬得咯咯作响,杀气腾腾地瞪着神木彻:“不用你多说,要是再被我看见你和我姐姐走的近,我一定喊人揍你!” “流人!说了不能打架!”春闻铃鹿头疼不已。 神木彻忽然转为悲伤痛苦的表情说:“春闻同学,我一定给你留下不好的印象了吧,但我真的希望你能忘了这件事,这样对我们都好。” 他的话几乎贯穿了春闻铃鹿的胸口,她感到呼吸困难,肌肤红的像火在烧,那两人亲吻的记忆在脑海中也鲜明的重现。 “流人,我们走吧。”春闻铃鹿拉着弟弟的手臂。 神木彻站在原地看着那对姐弟离开的背影,只有那个弟弟时不时地转头看怒视着他,果然是初生不怕牛犊。 “为什么我觉得这个弟弟这么可爱?我大抵是病了。”神木彻手扶着额头笑了笑。 过了没多久,樱庭法子就走了过来,将手里的饮料递给神木彻。 “彻,你刚才和谁聊天?”她好奇地问。 “问路的路人。”神木彻笑了笑,“走吧,该去找他们,法子,我们该保持距离了。” 樱庭法子抿了抿嘴说:“我知道。” 步行片刻,一座假山映入眼帘,数只企鹅杂乱无章地叫着,有的躲在假山间,有的将肚皮贴在地上,拍着翅膀笨拙地滑进水池里。 看见了如月千早的身影,还有赶上来的夕湖茜以及藤井孝介。 如月千早正拿着手机,专心致志地给企鹅拍照,每次拍完都要看很久,樱唇微微开阖,从嘴型来看是一直在说「卡哇伊」。 “hoho!!我是一只抱负远大的帝企鹅,一定要走遍全世界的冰川!让全世界都臣服于我!吼吼吼!” 神木彻走到她身边,缩着脖子发出奇奇怪怪的声音。 如月千早转头看了他一眼说:“你脖子怎么回事?甲状腺肿大?” “我听不懂你在说什么,因为我是帝企鹅。”神木彻低沉着声音,双手模仿企鹅的翅膀上下挥动,“化石显示我最早是可以飞的,但翅膀六十万年前就退化啦,不过我觉得是进化,因为我能在水里游的飞快~~” “随便你了。”如月千早无奈地收回视线继续看企鹅,嘴角却有着一抹笑意。 “拜托,你一点反应都不给很无聊欸。”神木彻叹了口气说。 如月千早的手指轻轻拉大屏幕,小小声的低喃道:“哎呀这是什么,超可爱的......” 神木彻皱了皱眉头,只见她被一个小企鹅晃悠悠的走路姿势迷的神魂颠倒。 凭什么企鹅的吸引力比他还大? “你有听见我说话吗?”他问。 “有啊。”如月千早把上半身转了过来回答。 “那我说了什么?” “不好意思我忘记了,能再说一遍?”如月千早露出了柔和的微笑,神木彻也露出苦笑的表情。 他吁了口气,双臂撑在栏杆上说:“你还真怡然自得啊。” “毕竟企鹅很可爱。”如月千早的声音小的像是在自言自语。 神木彻见她彻底迷进去,只好在旁候着。 另外三人也凑上前来。 “神木,帮我和夕湖拍照!”藤井孝介说,头顶戴着鲨鱼头纪念品帽子。 神木彻点点头,取出手机看着如月千早的侧脸说:“如月同学一起?” “不用了。” “那我们过来吧。”神木彻朝着三人说道。 如月千早瞪了他一眼说:“我不是这个意思。” “我要站如月同学的左边!樱庭老师就右边好啦。”夕湖茜亲昵地搂住如月千早的手臂。 樱庭法子则面带笑容,端庄地旁站着。 “靠太近了......”如月千早被黏的脸有些发红。 神木彻笑着说:“女生贴贴很正常嘛,习惯就好。” 然而却引来如月千早无比嫌弃的视线。 随机抽取幸运观众当工具人,神木彻和藤井孝介一左一右,抬起手臂摆出「屋顶」的架势。 拍照拍完,五人就准备去坐摩天轮。 葛西临海公园的摩天轮是国内最大级的,直径111米,全高117米。 “我和如月同学还有樱庭老师一起吧。”夕湖茜提出建议。 藤井孝介脸色大变,立马朝着神木彻投去求助的目光—— 和男生一起坐摩天轮,就像和男生进了一家情趣酒店一样离谱。 “嗯,行,没问题哦。”神木彻笑着说。 藤井孝介的脸都垮了—— 「是让你帮忙说话的!不是帮呛的!」 神木彻没有理会他的视线,继续说:“对了,如月同学你今晚有时间陪我吃饭吗?我有话想对你说。” 如月千早眉头微微一皱:“怎么可能?” “这样......那就算了吧。”神木彻明显地露出疲态。 浅度的暗示性语言。 把自己的意愿藏在语言中的好处就是,让现场的人明白神木彻想透露的意愿—— 「时间紧急,我想和如月千早搭乘同一节车厢」 如果夕湖茜不是笨蛋的话,估计能读懂神木彻的想法。 果不其然,夕湖茜水灵灵的大眼睛眨了眨,笑着说道:“那如月同学和神木同学一起吧,我和藤井还有樱庭老师一起。” “那樱庭老师也和我一起吧,藤井他胆子小,和老师在一起尿都要被吓出来。”神木彻笑着说。 “对!” 藤井孝介急忙点头,暗暗地朝神木彻竖起大拇指。 ------------ 70.所有的幸运,今天全部砸给你 神木彻上来的时候没想过会这么高。 慢慢上升到高空的过程中有种奇妙的滞空感,当有风吹过时,车厢会轻轻地晃来晃去,简直要人命。 “神木,你脸色看上去很糟糕。”樱庭法子坐在他对面,担忧地问。 神木彻只感受到车厢往上移动时的颤动:“我从没坐过摩天轮,没想到这么高,给我点时间适应就好。” 另一边的如月千早那张清丽的小脸微微泛白,只是身体紧绷低着头盯着脚。 “如月同学你竟然恐高?”神木彻好奇地问。 如月千早轻轻抬起头看了他一眼,冷淡地说:“现代城市里有91%的人会出现恐高的症状,而且一般每年的六月份是恐高月,再说了,你看上去不也有心理疾病?” 神木彻不服气地说:“我起码还敢往外面看,你连看都不敢看,有胆你把双手贴在玻璃上往外看,你要是做到了,我就当你几天的跑腿小弟。” “真是无趣的对局,你让樱庭老师陪你玩吧。” 如月千早就像一个石头一样动都不动,但视线却小心翼翼地瞄向窗外。 樱庭法子笑着说:“不用勉强自己,如果觉得难受就闭上眼睛,等结束了我再喊你们两人。” “不、不用......”如月千早把脸别开。 神木彻的适应能力比较强,上来时会有些心理压力,但现在已经敢去看地面景色了。 他保持着半蹲的姿态站起身时,车厢在微微晃动。 “神木同学,你难道没看新闻么?” “什么?”神木彻歪头看见如月千早冷淡的视线。 “车厢突然离轨,里面内的游客从高空坠落当场死亡,你难道没有从中吸取教训?” 神木彻苦笑道:“.......我们这是摩天轮吧?又不是缆车。” “同样是有人乱蹦,同样是从高空掉下去,有什么区别?” “我们也没超载啊......” “抱歉,我不关心你这个笨蛋还能活多久,但请不要拖累我。”如月千早头疼般地说,“现在请你安稳地坐回去,在车厢停稳前请你像女孩子一样乖。” 神木彻咂了咂舌坐回原位,低声说:“你根本就不懂女孩子.......” “不好意思我没听见,你刚刚说什么了?”如月千早无奈的叹了口气,“还有,你坐到我裙子了。” “没,我什么都没说。”神木彻低头看了下,她的裙子确实有部分在他的屁股下。 看到两人说的有来有往的樱庭法子内心有些醋意,却又不好表达。 “神木你要不坐我这里好了?”她笑着说。 “啊?嗯行。” 神木彻点了点头,刚想站起身来却被如月千早伸出手拉扯住衣袖。 “等等,你宁可和老师坐在一起也不愿意和我坐在一起?明明在学校里说喜欢我,现在却又跑到老师身边,你把我当什么了?难道你不明白追求一个女孩就应该坚持不懈吗?” 神木彻眼角一跳:“那你要我怎么样啊......” 如月千早收回手,双手抱臂说:“真是无情,你看不出来我想和你再友好一点?难道要我在额头刻上「我们友好吧?」,不过你别太得意,让你坐在我身边算是给你的小小奖励,所以现在不要说话,老老实实地坐回来,一动也不要动。” 她的语速快到能磨刀,视线似乎在说「敢反驳就立马杀掉你」。 这是什么语气,一副高高在上的姿态。 “不要。”神木彻丢下这句话后直接坐在樱庭法子身边。 如月千早那张小脸瞬间泛青,只要抬起头就能看见两侧的地面景色,双手紧紧捏住裙摆低着头,一句话都不敢说。 樱庭法子有些于心不忍,旋即站起身来坐在如月千早。 于是就出现了对调,两个女的坐在一起,神木彻变成一个人坐。 “之前上来的时候就说不要勉强了不是吗?”樱庭法子搂住如月千早的手臂安慰道。 如月千早紧绷的身体微微放松:“我其实也是第一次坐。” “没问题啦,有我在呢。”樱庭法子说。 如月千早抬起眼恶狠狠地瞪着神木彻说:“追求我的男生没有安慰我,反而是另一个女人,你这男人真差劲。” “......”神木彻无语地看着如月千早,一时间不知道说什么。 有了樱庭法子在身边,如月千早也仔细抚平裙子的褶皱:“神木同学,你这样下去是追不到我的。” “我就算从这里跳下去也不会喜欢你的,放心吧。” “明明之前还说要和我结婚,给我买全世界水族馆的年票。” “神木?”樱庭法子眼角一垂,投来带着幽怨的视线。 神木彻解释道:“听我狡.......不,解释,如果语言放错了地方,钻石也会被当做石头,理解吗?” “可我当真了。”如月千早笑着说。 “不,你没有当真。” “啊啦,我一直以为你对女孩子的言论都无比真诚,对我也是。” “........你说的也对,不过我也不是对全部女孩都无比真诚。” “你对我这种美少女都无法真诚,对其他女孩子怎么能做到真诚?” 神木彻懒得理会她,其实在他心目里,清冷少女在他心中的顺位是最低级的。 从摩天轮下来后,发现落在地面上的影子已经发生肉眼可见的倾斜。 藤井孝介和夕湖茜聊的火热,说要去逛礼品店,拉上如月千早一起去,神木彻找了个借口说要去练习双簧管先离开。 樱庭法子也找了个和教师有关的工作离开。 和三人分开后,神木彻带着樱庭法子搭乘电车。 本以为是去地方或者是旅馆之类的地方,结果神木彻拉着她去银座中心的松屋银座大厦。 纯白色玻璃外壁在晚上时会绽放出上千万细腻色彩,这栋商厦集齐了世界顶级品牌,银联卡的消费额度处在东瀛各大店铺的领先位置。 樱庭法子在大厦前停下脚步:“神木?你来这里做什么?” 神木彻笑着说:“我想在和法子亲吻的地方擦上香水。” 樱庭法子脸一红,小声说:“这里面的东西都很贵的......不用买,我家里还有很多没开封的。” “不行,法子你要有品味和光芒四射。”神木彻拉着她的手说。 “可是你还欠债吧?不行,绝对不行。” 神木彻说道:“在我眼里,法子的日常生活也在我的恩格尔系数里。” “我是食品?” “对呀,因为法子是食品,所以我要给你抹上甜甜的草莓果酱,放上樱桃和香草,这样我吃你的时候也感觉甜甜的。” 樱庭法子被他说的小鹿乱撞,耳垂红的似乎能捏出血液。 “可是.......” “听我的法子,这是我送你的礼物。”神木彻以夸张的大动作摊开双手说,“只要你想要,这里的全部,我也会想方设法给你。” 他现在拥有上千万円,买一些奢侈品完全不痛不痒,但买下一栋商楼里的东西还远得很。 樱庭法子用力的咬紧下唇,抿着唇低喃说:“笨蛋,那么多我用不完。” “总有用完的一天。”神木彻脸上挂着爽朗的微笑,“有什么过敏的吗?” “没有。” “那就让我来给你挑选咯,你就好好坐着吧。” 走进大厦,来到一家化妆品店,一名浓妆淡抹的女店员就热情地迎过来。 店内的其他女性都瞪圆了眼睛,情不自禁地在能看见神木彻的地方挑选着化妆品。 她们盯神木彻侧脸的眼神,就像看见了大热明星一样狂热。 “您好,请问需要些什么?”销售员笑着走过来问。 “我想给我的女友买些化妆品和香水。”神木彻五指紧紧牵住樱庭法子的手。 “可以看看这个,香奈儿一号红山茶花系列,有细纹淡化、毛孔细致、弹性提升等效果,它能让女性焕发活力,能让女性保持青春.......” 耳中不断听着销售员宛如广告台词般的话术,正当神木彻想全部买下来的时候,被樱庭法子拉到一边。 樱庭法子用销售员听不见的小声说:“我不要了,光50ml一小瓶的精华露加税就将近四万円!太贵了!” “嘘——”神木彻的手指轻轻抵住她的嘴唇,摇了摇头,意思是:「瞧,这里这么多女性,你说这句话是不对的」。 从来都很尊重神木彻想法的樱庭法子只好闭上嘴,看着神木彻不断和销售员说着什么。 “您的男友不仅帅气,还很体贴呢。”在神木彻走向前台时,女销售员忽然说道。 樱庭法子能感受到自己正在被店内的女性注视着,没想到自己竟然成为了焦点。 “一般的男生都不喜欢来这种化妆品店,他们宁可在外面找个按摩椅做着也不进来,您的男友还亲自给您挑,真是太宠您了。” “没、没有啦......”樱庭法子被说的脸红。 但很快,她就回过神来,神木彻现在是学生,哪里有那么多钱付款? 刚起身走到前台时,就看见神木彻从销售员的手里拿过香奈儿的标志性收纳袋。 “法子,来的正好,说能赠送香水和彩妆,你想要哪个?”神木彻问。 樱庭法子急忙上前一看,脸色大变:“要八......八十万円?” 这可比得上她好几个月的薪水啊! “嗯,送了很多东西啊,感觉挺赚的。” “不对!完全不对!这可是八十万!不是八千!” 樱庭法子起初觉得如果他买个五万左右的话,她完全能接受,但现在已经超乎了想象,更何况他现在还欠债。 神木彻嬉皮笑脸地说:“没事的啦,能接受。” “不行!”樱庭法子强硬地拿过袋子放回去,严肃地对销售说,“抱歉,我要退款。” 销售员面带笑意的站在原地,这种情况她见得多了,只不过平常都是男性来退款的。 她将视线投向神木彻,似乎在征求同意。 神木彻对樱庭法子说:“法子,我送你礼物,你不高兴吗?” 樱庭法子冷静地说:“神木你想让我高兴?” “我当然想让你高兴。” “如果是你送的,哪怕是百円店里的千纸鹤我都好高兴,但如果你送我这么贵重的礼物后我却不高兴了,这样对你来说真的好吗?” 神木彻这次和樱庭法子对视三秒,无奈地叹了口气。 刚想说「那就买一点点」时,胸口佩戴着「店长」标识的人就急忙走过来。 “请问,您是神木先生吗?”男店长微微鞠躬道。 神木彻一愣,良久说:“嗯,是我。” 男店长带着献媚的笑容说:“这些都是您要购买的是吗?” “额,应该要退掉一点。”神木彻不理解为什么对方会这样。 “不用!完全不用!这边给您全部免单!” 樱庭法子也呆住了:“免单?给我们?为什么?” “哎呀,您是我们开业以来的第五千名幸运客户!可享受免单服务!”男店长说道。 好假,真的好假。 樱庭法子双手捂住小嘴,强抑激动的心情看向神木彻说:“我们是幸运客户!” 也就骗骗法子了啊....... 神木彻强行忽视店内人异样的眼神,说:“那我们这些能全部免单吧?” “对!全部免单!并且享受今年在本店内的全部免单!”男店长高高举起双手说。 樱庭法子整个人都像掉进了棉花堆里,她这一辈子都没有遇见过这种好事。 “听见了吗神木!我们能免单!” 神木彻对她的话感到好笑,只好在旁点头附和。 将全部的奢侈化妆品拎在手里,神木彻和樱庭法子在店长和全体销售员的欢送中离开。 接下去—— 去BAOBAO不用排队...... 去DIOR成为了「最佳情侣」免单...... 甚至坐在按摩椅上休息都有店长跑过来说成为幸运客户...... 樱庭法子被世界美好的幸运给冲昏了头脑。 “天哪,这一天的幸运,比我出生到现在拥有的幸运还要多!”樱庭法子感慨道。 神木彻默不作声,他明白天上不可能掉馅饼,能做到这一切的估计只有黑泽家,至于是大的还是小的,他还不清楚。 樱庭法子还以为他被这句话说的不高兴了。 “不过,遇见神木就是我最大的幸运。” 神木彻回过神来,笑着抚摸她的脸颊说:“谢谢你,法子。” ------------ 71.发展总不遂人愿 一直到傍晚,用掉爱马仕餐厅的免单优惠券,吃了活到现在最富贵的一餐,神木彻送樱庭法子回家。 幽暗迷蒙的东京风景中,能看见远方的车头灯和听见电车的打铃声。 来到公寓楼下,神木彻将大包小包的奢侈品交给樱庭法子。 樱庭法子犹豫了一下,开口说:“要不要上来坐一坐?” “这种对话我们是不是上次有过?”神木彻笑道。 樱庭法子脸一红,低着头说:“不一样了......今天她们不在公寓里。” 神木彻一愣,搔了搔脸颊说:“那打扰了。” ◇ 啪嚓,灯被点亮。 灯泡柔和的灯光,朦胧地照亮了整个客厅。 和之前的一样,四人座的木制餐桌椅,桌面上摆着一台收音机,整体看上去比第一次来的整洁。 “我.......我先去洗澡。”樱庭法子将袋子放在沙发上。 神木彻说:“一进屋子就去洗澡好像有点怪。” 樱庭法子的樱色双唇吐出幽幽的气息,抱怨道:“就算怪,那也不能说出来啊.......” 见她这幅惹人怜爱的模样,神木彻忍不住伸出手搂住樱庭法子的腰肢,两人的身体紧贴。 这个时候,他的手轻轻抚摸着樱庭法子的脸颊,像是在确认形状和柔软度。 樱庭法子现在几乎是想哭着去想—— 还好这些天都很注重保养,要不然他说不定会甩脸就走。 “法子,这里真的只有我们两人?”他问。 樱庭法子小脸绯红:“你要我怎么说?好像是我故意诱惑你的一样。” “法子,如果我现在对你做三月春天对樱桃树才会做的事情,你会愿意?” “你什么意思?我听不懂。”樱庭法子额头抵在他的胸口处,小声回应。 “你听得懂,法子你是外语老师呀。” “......拜托——”樱庭法子忍不住瞪了他一眼,“别再逗我玩了。” 她的温热气息轻抚过神木彻的唇,波光荡漾的双眼轻闭,长睫毛宛如蝴蝶振翅般颤动,索吻的形态已然展现。 神木彻捏住樱庭法子的下巴,微微低头,再三公分,距离又缩短了—— 然而这时,神木彻突然听见轻微的脚步声,反射性地抬起头。 樱庭法子还处在即将亲吻的场景中。 “呃......” 只见东川夏羽正披头散发地傻傻站在卫生间的门口,一脸呆滞地望着搂抱在一起的两人。 好闺蜜微微仰着头,想得到亲吻的动作看上去真的很蠢。 “这是.......一场误会,你们继续。”东川夏羽抬起双手,僵硬地转身打算回到房间。 樱庭法子的眼睛猛地睁开,看见东川夏羽还在,脸上又醉满了红云。 她就像和神木彻水火不容一般迅速分开。 “夏羽你怎么还在这里!” 想回去的东川夏羽一脸尴尬地说:“呃......全世界不只有你们有休息日吧?” “你明明和我说了今天出去玩的!”樱庭法子恨不得找个洞钻进去。 “临时取消了嘛,就一直在家里睡觉啦。”东川夏羽搔着脸颊说,“你们继续,当我不存在就行。” “怎么可能啊!”她难为情地说。 神木彻看着樱庭法子,她脸上的红晕更鲜艳了,而且蔓延到脖颈间,仿佛温柔甘美的气息正在燕发出来。 “法子,那我先走了。”神木彻说。 “这......” 樱庭法子只感觉到羞愧的灵魂在两个太阳穴之间横冲直撞,心里又是憎恨可惜又是感到不可容忍的羞辱。 神木彻走进她附耳轻声说:“如果法子真的控制不住,下次可以来我家。” “......”樱庭法子只觉得脑子发晕,身子发酥,像喝掉了陈酿好几十年的苹果酒一样。 ——他这句话的意思不就显得我真的很想要嘛! 樱庭法子满脸通红,抬起双手捂住了脸。 等到神木彻走了后,东川夏羽小心翼翼地盛了杯温水说:“我是不是出现的不是时候?” “夏羽你闭嘴!”樱庭法子更加脸红了,甚至想要流出眼泪。 东川夏羽在嘴巴处做出拉拉链的动作,目视着好闺蜜「气冲冲」地回到房间。 ◇ 期中考试也随着时间的递进结束,在来临的黄金连休日里,吹奏部的成员就要去东京纪尾井音乐厅参加演出。 每年的六月初,纪尾井音乐厅都会安排东京都内高中吹奏部的演奏会,成绩好的学校甚至能够收费,成绩不好的通常是免费,至于有没有人来看就是另外一回事了。 今天下起了雨。 数不尽的雨滴和数不尽的涟漪所发出的声音,就像神秘的呢喃自水面涌现。 神木彻撑着伞独自走向音乐厅和部员会和,在路上他看见数亿滴雨水涟漪交缠在一起,顿时感叹是多完美的天工。 走过了人行天桥,再走一段路,就抵达了纪尾井音乐厅。 看见了吹奏部的部员们正聚在一起,佐藤爱也发现了神木彻,很有精神的举起手来打招呼。 “神木学弟!这里这里!” 弥漫在空中的雨气,大部分人觉得随着那个少年的到来,逐渐变得清爽。 能看见春闻铃鹿的身体明显地紧绷了一下,只有她觉得空气变得格外粘稠。 “大家都到啦?”神木彻笑着问候。 如月千早双手捏着小号说:“嗯,就等你了。” “那准备好就进场吧,对了,神木学弟你的部费还没有交,在这次结束后记得上交哦。”佐藤爱提醒道。 “嗯好。” 走进纪尾井音乐厅的后台,能看见有不少学生,其中还有穿着初中水手服制服的学生。 “呐呐,那就是御林高中的神木学长吧?” “好帅~~我也要考御林高中。” “听说还没有女朋友哦。” 在准备的其他学校的女生总时不时地投来视线,神木彻双簧管独奏的视频一上传,就引起了不少的关注。 神木彻走到如月千早身边,开口问:“如月同学,我发现一个问题。” 如月千早用眼角的余光瞟了他一眼:“什么?” “我在思考,为什么女初中生发育情况都非常好?甚至比一些女高中生发育的还要好。” “神木同学,亏你能把性骚扰讲的这么正经。”如月千早下意识地瞄向了那些女初中生,微微眯了眯眼睛。 神木彻手抵着下巴说:“我觉得是环境改变人,人适应环境,第一点是生活水平的提高,让她们的营养摄入更全面丰富,这一定程度上加大了激素的摄入量,第二点应该是接受的信息更广,心理上成熟的更快.......” “神木同学。” “你先听我说,我认为第三点可能是工业添加剂太多了.......” 如月千早投来无比冰冷的视线说:“如果你那么想知道,不如现在就行动,到人家面前去问怎么样?不然要我帮你写介绍信也可以。” “不要,我要是问出来了那你不是赚大了。” “利用?能说出这种话的你和猿人的差别只不过是毛发短一点而已。”如月千早撩了撩长发说,“合奏时请不要站我身边,和你站在一起令人觉得相当丢脸。” ------------ 72.肯德基里吃盖饭是对鸡的侮辱! 御林高中的出场是十一号。 “乐谱上我不是标示了要富有感情吗?要更平滑的演奏才行,我一开始就说了。” “是~~” “好!” 如月千早不耐烦地用指尖点着乐谱,小号组成员大部分都打起精神来应声,还有些人无精打采地附和。 “那么,所有小号成员这一段重新吹一次,注意这里的F音。” “是!” 走到神木彻身边的佐藤爱忽然点了点他的肩膀,露出令人讨喜的笑容说:“神木学弟,演奏结束后我请你去吃麦当劳吧?” 神木彻的视线从如月千早身上收回,笑着说:“我其实更喜欢吃肯德基喔。” “那就去肯德基吧!” “要讲的事情光是一餐肯德基就能解决吗?”神木彻问。 “因为我觉得神木不会太放在心上,所以一餐足够了。”佐藤爱笑了笑,幸灾乐祸地说,“你是不是又欺负小铃鹿了?” 神木彻看向躲在部员堆里的春闻铃鹿,说:“没有,怎么可能。” 佐藤爱皱着眉头,思索再三说:“呃......她看见你的表情就像我小时候在路上看见流浪狗一样可怕?” “你这比喻我有点不太高兴耶。”神木彻说。 “因为我找不到更好的比喻了啦。” 这时,一名工作人员推开门:“御林高中吹奏部,下一个就到你们了。” 从工作人员出现的那一刻起,吹奏部的部员们一句话都没有再说了。 走上昏暗的楼梯,抵达音乐厅的上场后台。 上一个是岩仓的初中部,此时正在演奏的是自选曲。 神木彻不停地左看右看,整个观众席的人加起来估计都没有三十个。 他走到如月千早的身边。 “你没听见我之前对你说什么?”如月千早瞪了他一眼。 “女孩子的心跳声简直太可爱了,我还是站在你身边会冷静一点。” 如月千早不满地说:“我的心跳声不可爱?” “可爱,你全身都可爱。”神木彻微微低头说,“结束后要不要一起去吃麦当劳?我慰劳慰劳你。” 如月千早轻轻捏着下巴说;“如果是肯德基的话,我就接受。” “那就去肯德基吧。” 接着,幕布的另一边传来稀稀落落的掌声,神木彻在阴暗的视线范围内捕捉到了春闻铃鹿僵硬的表情,她更用力地捏着单簧管。 “接下来的演奏者是十一号,东京御林私立高中。” 司仪的广播响起,吹奏部的众人一起上台,会场的灯光暗下来,台上只剩笼罩全场的黑暗。 “演奏曲目是:《英雄的记忆~彩虹之国和冰之国》。” 随着广播的介绍,灯光照亮了舞台,亮如白昼的灯光洒落在所有人的脸上。 就在这一刻,众人拿起乐器。 一瞬间,流淌进耳膜的先是小号的主旋律,长笛以及其他铜管乐器的旋律也加入演奏,一层一层地堆叠。 忽然,单簧管以惊人的速度吹奏出了连串音,紧接着,迷人的双簧管旋律响起。 主旋律不断地在木管和桐管间来回跳跃,就在众人以为这场演奏会安稳落幕时,意外出现了。 在下个节拍滑入点,似乎是小号组里有人突然走调,导致整个演奏出现了变化。 在演奏中,一旦有一个乐器不协调,就极容易影响其他乐器。 在同一时间几乎都出现节奏不齐,拍子乱七八糟,指挥棒的动作和乐器完全不搭的情况。 强如神木彻的双簧管都救不回来。 场内不少人都传来轻微的议论声,纷纷摇头嘲笑。 大部分部员都脸色惨白,只有到了双簧管的独奏时,才将整个演奏的印象分给拉了回来。 神木彻不太清楚这些人是怎么练的,还比不上那些体态丰满的初中生。 一场音乐会结束,吹奏部内的人大多垂头丧气地直接回家,神木彻也没有太放在心上,光想着有人请客去吃肯德基了。 谁让他最爱吃这些垃圾食品了呢? 走出场馆,一辆黑色豪华轿车停在了门前。 坐在车上的黑泽乙女拉下车窗,对着神木彻投去飞吻,抛来媚眼说:“小彻上来~~,姐姐带你去玩~~” 如月千早很冰冷地斜视了他一眼:“神木同学,说好的请我吃肯德基,你想反悔?” “不对啊?不是我请神木学弟去吃的吗?”佐藤爱好奇地歪着头问。 神木彻抬起手说:“谁请客不重要,重要的是和谁一起。” “啊啦,如月也在呀?”黑泽乙女笑眯眯地望向如月千早说,“不过很可惜,我不能带你一起上车哦。” “谢谢,不用。”如月千早语气冷淡地回应。 神木彻走到她车窗边说:“乙女,我才演奏完,想和部员们一起去吃饭。” “她们有什么好吃的,姐姐我不好吃?”黑泽乙女吐了吐红舌头。 “这样吧,我和她们吃完就去找你行吗?”神木彻说。 “好吧,姐姐我也不为难你。”黑泽乙女伸出手捏了捏神木彻的脸颊,附耳轻声说,“七点我来接你,你今天一定要给我更大更大的惊喜哦。” 神木彻微微一笑:“行。” 什么叫惊喜?他现在都不知道什么叫做更大更大的惊喜。 豪华渐渐驶离了街道。 在身后少女们异样的眼神中,神木彻转过身说:“出发,目的地是肯德基!” 佐藤爱好奇地问:“神木,那个女人是谁啊?” “朋友。”神木彻说。 如月千早嘲讽似的一笑。 “算是有点交情的人。”神木彻保证道。 这时,春闻铃鹿从场馆内走了出来。 “铃鹿,一起去吃饭吧?”佐藤爱挽住春闻铃鹿的手臂说。 春闻铃鹿抬起头看向笑吟吟的神木彻,急忙摇头说:“不了.......我回家继续练习,我吹的还不够好。” “你明明就知道错的不是我们。”佐藤爱不满地用双手捏住春闻铃鹿的脸颊,“给我笑一个。” “呜哇——,别捏......” “笑一个嘛。” “我笑,我笑啦。”春闻铃鹿心不甘情不愿地露出甜美的笑容。 “这才对。”佐藤爱也对着她笑。 神木彻感慨地说:“女孩子们楚楚动人相视而笑,这是多么赏心悦目的光景。” 如月千早叹了口气说:“神木同学,我饿了。” “我也饿了。”神木彻说,“不好意思打扰,佐藤学姐快带我去吃饭,快饿死了。” “好嘞!出发!” 四个人来到新宿附近的肯德基。 因为有人请客,所以神木彻丝毫不客气,点了桶翅,蜜汁全鸡,生椰拿铁,还有儿童玩具单人餐。 “如月同学你这不行啊,来肯德基怎么能不吃炸鸡呢?”神木彻看着她盘子上的海鲜盖饭说,“咯,我的鸡翅膀分你几根,瞧你瘦的,我都替你家人心疼。” 怎么能在肯德基里吃海鲜盖饭呢?这完完全全就是对白羽鸡的侮辱! 如月千早冷静地说:“谢谢,我不用。” 神木彻一边吃炸鸡一边喝着冰可说:“真的,相信我,我觉得这是我吃过最好吃的肯德基炸鸡,你真的不来一块?” “我从没见过谁有你这么好的胃口。”如月千早盯着他点了满满的一大盘说。 佐藤爱笑着说:“没事啦,不够可以继续点哦。” “我点的是全桶啊,你们三人也来点。”神木彻掂了掂桶说,“我才吃了两根呢。” 如月千早无比嫌弃地说:“你自己吃吧,这也太多了。” “别矜持了,你闻闻多香啊。”神木彻拿着一块鸡翅就往如月千早的嘴上凑,“来,我喂你咬一口。” “我说了不要。”如月千早说着的时候眉头一皱,“虽然......闻上去还可以......但我不想让我的裙子有油渍。” “没事啦,真的滴上去了我赔你一条裙子。”神木彻笑着说,“吃一块吧,会让你升天哦。” “你这说法我不是很喜欢......”如月千早这么说着,还是老老实实地戴上了手套,嘴里还低声喃喃道,“只是因为你一直在叫,才不是因为我想吃。” 她的小嘴轻咬着炸鸡块,听见脆皮被咬的「嘎吱」声。 “怎么样?不好吃吗?”神木彻说。 如月千早的小脸一瞬间露出呆呆的表情,紧接着又吃了几口。 “还.......还行......” 神木彻觉得她口嫌体正直。 “咯,你们两个也吃。”神木彻说。 佐藤爱摆了摆手说:“不啦,炸鸡热量太高了,我属于很会吸收的体质,吃这些很容易胖。” 听见这句话,如月千早动着的小嘴突然停了下来,将还没吃完的鸡块放下去,拿起纸巾擦嘴。 “如月同学?怎么不吃了?” “我饱了,谢谢。” 神木彻咧了咧嘴—— 这家伙,该不会以为自己是和佐藤学姐是一个体质的吧? “春闻同学,这个给你吃。”神木彻看向一直在喝奶茶的春闻铃鹿。 春闻铃鹿看着他伸过来的鸡块,急忙摆手说:“不了不了,我就不吃了。” “最好给我吃哦。”神木彻笑眯眯地说。 “......会、会胖的。”春闻铃鹿红着脸回应。 “谁会在意这个啊?”神木彻看向如月千早说,“怎么可能会有人在乎这个啊?你说对吧?如月同学?” 如月千早狠狠地瞪了他一眼,埋头吃着自己的海鲜盖饭。 ------------ 73.掷出吧,孕育魔鬼的骰子(1) 无论什么问题都能心平气和的解决—— 这句话神木彻是不相信的啦。 “首先,关于吹奏部的情况我了解一点,起初就应该按照我说的,把会找茬的人踢掉。”神木彻重申观点。 佐藤爱说明了吹奏部的情况,简而言之就是因森田部长的退出,且佐藤爱这个部长没有威信力,所以部员们一言不合就会因为各种事情吵架。 最多的是因为甄选和训练时间上起冲突。 神木彻也能从中感觉到些,毕竟在纪尾井音乐厅内的演奏就很说明问题,是有人故意走调的。 “就没有其他更好的折中办法吗?”佐藤爱为难地说。 “有。”神木彻点点头。 “什么?” “把那些人聚集起来然后打一顿,这样他们不仅能留在吹奏部,还能听话。” “我不是这个意思啊......”佐藤爱叹了口气说,“就不能心平气和点吗?” 如月千早皱起眉头说:“就是因为佐藤学姐你总是摆出这种态度,才让人为难。” “调整气氛是部长该做的吧?”佐藤爱说。 “难道你想让吹奏部内形成对立的魅力?抱歉我感受不到这种魅力,同时这是不可能的事情。”如月千早双手抱臂说,“我认为只需要一个集体,一个领导,一个目标。” 神木彻点头附和说:“确实,让甜辣酱和芥末夹在同一个面包里,真是让人难以下嘴。” “虽然比喻有些奇怪,但出乎意料的贴合。”如月千早微微一笑道。 神木彻摆弄着桌面上的鸡骨头说:“吹奏部如果想去参加比赛,人选控制是怎样的?” “比赛要求必须控制在五十五人之内。”佐藤爱说。 “现在的吹奏部一共多少人?” “七十六人。” “也就是说有二十一个人是多余的。” 佐藤爱的脸上掠过失望的表情:“多余的.......神木学弟你怎么能这么说......” “难道不是么?上场人数最多是五十五人,那多出来的二十一人不就是多余的?要不然是什么?藏起来的金子?”神木彻面无表情地说。 “神木学弟你这种想法怎么可以啊?他们也是吹奏部的部员啊?” “现实是一场游戏。”神木彻拖着腮说道,“这个世界每个人都是游戏的主人公,大家互相陷害,获益的人得到了幸福、金钱、满足、欲望,为了得到幸福,就要牺牲别人才行。” “神木你......”佐藤爱没想到神木彻竟然会说出这种话。 在她眼里,神木彻是一名乐于助人的学弟。 神木彻埋头轻声说:“可主人公一多周围的噪音就会变大,这时就必须用更大的声音让他们闭嘴,告诉他们谁才是这个世界的中心。” 如月千早一直看着神木彻摆的骨架说:“佐藤学姐你想做到八面玲珑的话,有点困难。” “八面玲珑.......没有啦。” “我没有在夸赞你的意思。”如月千早把开始害臊的佐藤爱拉回现实。 春闻铃鹿露出打气的笑容说:“没事的,这种事情慢慢来吧。” “春闻同学你怎么能说出这种不经大脑的话?这种事情怎么能慢慢来?” “对、对不起,我不太懂.......” 如月千早突如其来的指责让春闻铃鹿乱了方寸,只好老实道歉。 “啊,你们看,我这摆的像不像一个恐龙。”神木彻兴奋地说。 如月千早露出「败给你了」的表情叹一口气。 见没人发表意见,神木彻只好给自己的艺术拍下照片存在卡里。 “人生就是一场不断做出选择的游戏啊。”神木彻拿着手机拍照说,“如果你们做不到的话,就由我来做吧。” “神木你来做?”佐藤爱愣了一下。 “请我吃饭就是想让我做点什么吧,我们都懂就不用拐弯抹角了。”神木彻收回手机拍了拍手说,“OK,我还有事,今天解散。” 佐藤爱急忙起身说:“等等!神木你要怎么做?” “怎么方便怎么做呗。” “能不能不要和他们起争端?” “争端其实只会发生在同类等级的人群里,学姐放心好了。”神木彻笑着说。 ◇ 神木彻买了一瓶饮料,站在涩谷车站前的忠犬八公站边。 他目视着暗铜色的八公像,一时间怀疑自己现在似乎也变成了等主人到来的宠物。 过了一会儿,一辆豪华黑车就行驶而来,后车门打开,神木彻直接坐了上去。 车门还未关紧,身边的女人就像史莱姆一样黏上来,双手在他的腰间游走。 “呐~那些女人是谁呀?”黑泽乙女笑眯眯地说道。 她的身上充盈着诱人的香水,裸露的双肩和白皙的皮肤,有着好像要把人吸进去的魅力。 “部员成员。” “行吧,你今天想玩什么?” 神木彻笑着说:“都听乙女的,你想要什么我就给你什么。” 黑泽乙女又嘻嘻地笑起来:“神木彻,你觉得我是个贱女人吗?” 提问出现。 如何甄别问题的正确性?在此神木彻只贯彻一个观点—— 身边的女性才是提出问题的最佳裁判,她询问的人不是你,而是她自己。 “在我眼里,乙女你是极品女人。”神木彻说这句话的时候脸上满是笑意。 “我是极品女人?”黑泽乙女还是第一次听见有人这么说她。 神木彻修长的手指轻轻敲着她的大腿说:“因为乙女会去追求自己想要的东西,我觉得很棒。” “除此之外呢?” “是个非常自信的女人。” “是吗?” “当然,你会因为你傲人的身材和家势倍感自豪。”神木彻宛如看透一切般地说,“要不然我也不会在这里,对吧?” 黑泽乙女的嘴角噙着戏谑的笑意: “对呀,我不仅身材好又有钱,而且我是一名真正的女人,我不在乎别人怎么看我,我就是看见你这样的男生就发情,我想和谁上床就和谁上床,不和你这样的男人缠绵,是对我的侮辱。” “——!” 神木彻其实很少和这种女性交流,现在听了难免热血沸腾。 他一时间竟然觉得黑泽乙女还挺贯彻自我的? “怎么啦?听呆了?”黑泽乙女捂嘴一笑,“想和我上床吗?” 不想。 “想。”神木彻迫不及待地说。 既然对方主动提出疑问句,那通常代表有前提,这时候只要毫不保留地上钩引出她的前提就行。 黑泽乙女抬起脚磨蹭着神木彻的裤头说:“我也想,但我突然改主意了。” “什么?” “我发现你去赌博给我带来的刺激不比肉体方面的刺激小。”黑泽乙女一手揉搓着胸部一手捏着嘴唇说,“啊~~精神上的刺激,可比肉体上的刺激来的爽多了!” 神木彻的心猛跳了一下:“乙女,你的意思是.......” “对!我要让你赌博!为了我赌博!”黑泽乙女用几近癫狂的语气说,“我重新评估了你的身价!起初我认为你只价值两千万,我发现是我看走眼了!” “我的......身价?” “对!总共五亿!不管别人怎么想!但在我眼里你价值五亿!整整五个亿!”黑泽乙女双手捧着神木彻的脸颊,跨坐在他身上魅笑。 宛如被一只浑身滑溜溜的蟒蛇缠绕,看着黑泽乙女神情崩坏的瞬间,神木彻连呼吸都停住了。 她竟然给自己开出了五亿的高价? “谢、谢谢.......”神木彻还是第一次处理这种情况。 黑泽乙女喘着粗气说:“但这只是商品的初始价格,还有爬升的空间哦,呐,神木你不会仅仅价值十亿吧?” 甚至感受到她呼在自己脸颊上的热气,神木彻淬了口唾沫说:“乙女想让我做什么?” “当然是去找刺激啊!”黑泽乙女的唇角似乎都快开到鼻尖,像骑马一样在神木彻的身上跳呀跳,“就在今天!你就要给我带来翻倍身价的刺激!输了就彻底归零!!天哪~~整整五个亿円!!!啊~~~想想就令人激动~~~” 神木彻觉得自己好像是被猫盯上的老鼠,蠕动着干枯似的喉咙: “乙女今天想让我去赌博?以我的身价为赌注?” “是未来。”黑泽乙女一副事不关己的模样笑着说,“把你的未来搭上吧!我已经为你开设了庞大的赌局!就在今晚!” 赌局?神木彻一愣,他完全不知道。 “如果我输了呢?” 神木彻的心里无法抑制地涌上了潮水般不安的心情。 黑泽乙女宛如爱惜珍藏的花朵般,露出爱怜的,透明的微笑。 “如果你输了我也不会怪你,因为看着你交出人生,我也很开心。” 就像笼子里的金丝雀,哪怕不会唱歌,但放进绞肉机里,也会在一瞬间绽放不亚于歌唱的色彩。 神木彻倒吸了一口冷气,上一次的赌博是他记忆力和眼尖,今晚还不知道是什么赌局。 干脆现在直接跑路? 但能跑掉吗? “可以哦,只要是乙女想要的刺激,我全部都给你。” “太棒了,那我们赶紧走吧!客人们都等不及了!”黑泽乙女像呵护乖巧的宠物狗一般抱紧了神木彻。 神木彻感受着怀里的一团肉说:“如果我赢了呢?” “得到的赌金全部是你的,同时你在我眼里的身价会变成你的赌金。” “没了?” “你还想要什么?” “乙女我和你一样啊,我不仅颜值高且有才华,而且我是一名真正的男性,我不在乎别人怎么看我,但你的声音就像春天的小溪一样,我真的很想掉进去,浑身变得湿漉漉的。” 黑泽乙女的眼中闪烁着妖艳的光芒:“你想说什么?” “我要是赢了,你今晚就要当我的下人,我要你做什么,你就要做什么。” “行呀,如果你赢了我都听你的,小~主~人~~” 神木彻刮了刮她的鼻梁,他的喉咙里有种怪异的味道,就像咀嚼完生茄子般的苦甜味,又像是某个夜里喝下的波子汽水。 ◇ 这是寸土寸金的港区内的一栋古色苍然的洋馆。 现在黄昏将近,东京湾上的夕阳正散发出晕红的光芒。 黑泽乙女从车中走下,神木彻也跟着下来。 “这里是?”神木彻看着面前的洋馆,有些诧异地问道。 黑泽乙女挽住他的手臂说:“是黑泽的另一家赌场,只不过管理人并不是我。” “为什么不去你那里?”神木彻问。 黑泽乙女黑黝而明亮的眸子望着神木彻,露出讥讽的笑容说:“我怎么可能会让自己的赌场承担这么大的亏损?这种刺激当然要分享给亲近的人呀。” 看来她是真的觉得神木彻可能会赢。 “那这里没问题吧?” 神木彻难免担忧,之前是黑泽乙女的场子能保证不会有出千,但这家不是她的,就没有了保障。 黑泽乙女望向洋馆的眼中闪烁着挑衅和得意的光芒:“这里是我妹妹在管理的赌场,她这个人管理赌场最不爱千术。” “你妹妹?” 神木彻恍然大悟,这里是黑泽纱良管理的赌场。 “那我输了怎么办?” “没事,就当我送她一个人情。”黑泽乙女自信满满地笑道,“毕竟她和我不是一个体量的,行了赶紧走吧,都等不及了。” 这栋洋馆外面看上去有些年头,但一走进大厅,就能看见宽大明亮的落地窗,来往的客人衣着华丽,看上去都是一些精英人士,和黑泽乙女的赌场比起来视觉上会好更多。 但客流量比起来就少了不少。 “大小姐,今天怎么有空过来了?” 这时,一道熟悉的声音传来,一个穿着黑西装的男子走了过来。 “芥川,你去我的场子吃了不少,难道我就不能来纱良的场子?”黑泽乙女抿嘴笑了下。 芥川兵长稍稍愣神,看了眼神木彻后,难免头皮有些发麻。 “是神木先生要进行赌局吗?”芥川兵长问道。 如果是他的话那就十分不妙了,按照黑泽乙女的个性,绝对会下巨大的赌注。 虽然二小姐先前和这个人聊过,但结果似乎并没有得到神木彻的确认。 黑泽乙女亲切地说:“嗯,当然,我已经和纱良打过招呼了。” “打过招呼了?”芥川兵长愣住了,他还完全不知道。 “对的,下注的客人们将在一小时内陆续到达。”黑泽乙女看着挂在墙壁上的欧式挂钟,笑着说,“今晚一定是一场激动人心的赌局。” ------------ 74.掷出吧,孕育魔鬼的骰子(2) “我的姐姐您终于来啦,等您好久了呢。” 那道声音好似从遥远的天空坠落,然而抬起头,发现黑裙少女不是站在天空上,只是站在二楼凸出的观测台上。 她手中红茶的香味,伴随着白色热气,向四周飘散着。 黑泽乙女抬起头,笑眯眯地说:“我已经准备好了,你呢?” “我也早就准备好了。”黑泽沙良凝视着她,两人的视线纠缠起来。 当黑泽乙女走到大厅中央时,整桌的客人就连荷官都老老实实地退了下来,这也理所当然,谁都不想卷入黑泽家小姐的纠纷中。 但谁都想看这一出好戏,倒是神木彻老老实实地在空位上一屁股坐下来。 黑泽纱良杵着手杖从楼梯间走下,笑脸相迎:“姐姐能光临我这里,我真是好开心。” “有来有往嘛。”黑泽乙女扭动着妩媚的腰肢走到她身前,伸出手摸了摸妹妹的手臂说,“你的手下经常去我那里赢了不少钱,我总不能干吃亏吧?” 黑泽纱良脸上露出苦笑:“是我没有教好他们,怎么能去姐姐的场子。” “没事,都是自家人,钱去了哪里都一清二楚。”黑泽乙女捂嘴一笑,“更何况我不是说了今天会带人过来嘛~~” 黑泽纱良终于将视线投至神木彻的脸上,嘴角一扬道:“那我也不能小巧人家。” 神木彻保持着礼貌朝她笑着点头,出乎意料的是也得到了黑泽纱良饱含甜笑的回应。 这种示好的错觉让神木彻感到有些矛盾,到底哪一面才是最真实的她? 黑泽乙女走到神木彻身边,圆润的胸部抵住他的背,双手搂住他的脖颈笑着说:“纱良你想让谁来?是自己上吗?” “不,我并不会赌博。”黑泽纱良淡淡一笑,目光投向芥川兵长说,“芥川,辛苦你了。” 芥川兵长一愣,但几乎是下意识地说:“嗯,请放心交给我。” “放开手脚,有我帮你担着。”黑泽纱良说。 “嗯。” 这时,洋馆的门再次被打开,只见数名衣着端庄的男女走进来,看上去都是中年人,纷纷过来和两个黑泽家的小姐打招呼。 “黑泽小姐,您好。”一名容貌平凡的青年男子走过来和黑泽纱良打着招呼。 黑泽纱良笑着回应说:“高野先生您好,但要说明下,我姐姐在这里,你可要先向她问好才是。” “抱歉抱歉,是我观察不仔细。”高野恍然大悟,侧身对着黑泽乙女躬身说,“是我眼拙,请您谅解。” 黑泽乙女眯着眼睛说:“没事,我不在意。” “那我就先上去了。”高野转身上楼。 神木彻好奇地问道:“乙女,那些人是谁?” “刚刚那个人是今年品川区的当选议员的儿子,来的人大多和东京二十三区内的议员有关联,对你来说不重要。” “哦......” 神木彻觉得她说的没错,对他来说不重要。 黑泽乙女的嘴唇向上弯起,露出宛如被匕首割开般的甜腻笑容:“既然下注的人都已经到齐了,那我们现在先开盘吧?” “开盘?玩什么?”神木彻只感觉自己像掉进油锅里的老鼠一样,不知道什么时候脚下的热油会炸起。 黑泽乙女刮了刮神木彻鼻子笑道:“笨蛋,还没到你呢,我说的下注,是局外局的下注。” “局外局?”神木彻一愣。 就在这时,大厅正上方的三面屏幕亮起,上面有A、B两个下注池。 A池子的顶部标注为「神木彻」,B池子的顶部标注为「芥川兵长」。 “先生们女士们!欢迎来到世纪洋馆!准备好迎接今晚最盛大的下注赌局——!” 一名穿着白衣戴着白手套的男性正手拿着麦克风,站在二楼充满激动地喊话, “挑战的人是一名新秀!他从黑泽大小姐赌场内的首战,就获得了一亿一千六百万円的巨款!成为黑泽赌场内最令人闻风丧胆的新秀之一!” 神木彻被他的介绍给说的眼角一挑,这是什么玩意?自己成新秀了? “然而他的对手,芥川兵长已经在此前用横扫对手证实了自己的实力!他的获胜总赌金高达十二亿!他的传奇永为流传!” “今晚,他们将为我们带来激情无比的赌局!让我们尽情地在绚丽风采的港区洋馆内!赌上激动与喜悦——!” “先生女士们!下注的时间为二十秒——!把握机会——!” 十二亿? 宛如冰冷的黑暗降临头顶般的错觉,让神木彻手心冒汗,这不仅仅是数字,还是经验的浓缩。 就在神木彻惊讶芥川兵长的总胜利赌金竟然高达十二亿时,大屏幕上倏然间风云流动。 A、B两个池子内的赌金都在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快速上涨,华丽的金钱特效好像要飞出屏幕。 当二十秒过后,神木彻整个人都惊呆了。 A池内,也就是神木彻的池子内,下注的赌金竟然高达十三亿。 而B池内的下注赌金,看上去比A池几乎少了半截,仅仅只有六个亿。 就在这一刻,神木彻算是彻底明白了,与其说A、B两池下的是他和芥川兵长的注,不如说是黑泽乙女和黑泽纱良的注。 而在池内下注的人,则明显代表了站队。 “啊哦,看来情况有些出乎意料啊!B池内的赌金竟然只有六个亿!而A池竟然高达十三三三三三——!!十三个亿!” 神木彻被这个解说给搞的头皮发麻,他很能明白主持想调动气氛的行为,现场也确实有客人被他说的有些亢奋,但自己还是有点接受不了。 或许自己是正被说的那一个吧。 黑泽乙女架着双腿坐在沙发上,纤细的手指挑拨着嘴唇:“啊啦,看上去支持神木的人会更多呢。” 黑泽纱良端庄地双手放在大腿上,微微一笑说:“那也是没办法的吧,毕竟他那场赌局让人印象深刻。” 黑泽家的两位小姐不管坐在哪里都赏心悦目,大小姐体态丰满,妖娆多姿,二小姐温柔可人,宛如樱桃般酥软可口,一时间许多人都不想去看大屏幕上的金额。 在他们眼里,如果能摘取其中的一枚带刺玫瑰,哪怕今后有疼痛,也掺杂着喜悦。 “那你要小心点呀,虽然比我少,但依旧是六个亿呢。”黑泽乙女眼角的余光泛着寒芒。 黑泽纱良不紧不慢地说:“谢谢姐姐提醒,我会小心。” “呵。”黑泽乙女顿时失了兴趣,她最反感的就是妹妹这一副假笑的模样。 芥川兵长拍了拍双手,凝视着神木彻笑道:“恭喜你,看来现场的人更看好你。” “我们就不要装了吧大哥。”神木彻保持着对他的尊敬说,“谁都知道这些人不是冲着支持我来的。” 芥川兵长收敛起笑意说:“其实那天后,我就已经迫不及待地想和你进行赌局了,只是没想到会这么快。” “我倒没和你赌。” “不过这样也好,就让我在这场赌局里看看,你在那天后做出了怎么样的选择吧。”芥川兵长说。 “嘛,虽然感觉有点不爽。”神木彻的手指轻轻敲着赌桌说,“不过你的主子有点夸张啊。” “关于这方面不是我能置评的。”芥川兵长深吸了口气说。 神木彻挑了挑眉,好狗,真是好狗。 像是打断两人间的对话,主持人单手紧紧握住栏杆大声喊道:“接下去赌局开始!这次的节目为近日赌场内人气最高的「共享牌组」!具体的规则我就不介——” “要介绍。”神木彻双手抱着后脑勺,对着那个主持人喊道。 “啊?哈?呵呵,看来这位先生开了个小小的玩笑,竟然要求介绍这个规则......” 神木彻抬起手挠了挠头发:“你这不是废话吗?当然要介绍,因为我根本没玩过。” 他这句话一说出口,二楼上将赌金下到神木彻池子内的人,难免坐立不安。 在他们眼里输了没事,投注只是表明一个态度,今后这个态度能给自身带来不少的利益。 但如果可以的话,他们不想输掉下注的钱,最好能赢上不少,毕竟谁会对钱过不去? 黑泽纱良露出一副难为情的表情说:“姐姐,这样没问题吗?要不换这个人懂得的赌局吧?” “不,完全没问题。”黑泽乙女的声音显得有些沙哑,目光炙热地盯着神木彻,“就要这样,什么都不懂的情况下迎接困局,不觉得这样很刺激很爽吗?” 黑泽纱良吊起眉梢,视线又放回赌桌上的两人。 芥川兵长笑着说:“既然如此,我就和你说一下规则吧。” “洗耳恭听。” “首先,荷官会给玩家每人发两张手牌,之后,会依次在桌面上放置六张所谓的公共牌,这些公共牌能当玩家们的手牌,玩家要让手牌和公共牌配合,以形成最强的手牌。” “在六张公共牌全部亮出的时候,会有三枚骰子,谁投出的点数大,谁就能优先拿起三张公共牌。” 神木彻的嘴巴微微开阖,手抵着下巴说:“也就是说,谁掷出的骰子点数大,谁能有先手权,而小的那一方,只能被动接受剩下的三张牌对吧?” 芥川兵长点点头:“是的。” “没问题,继续吧。”神木彻说。 芥川兵长的视线看向早早就在一边站着的女荷官,那名女荷官拿着一副牌和骰子盒站在赌桌边,刚想说话,就被神木彻直接打断。 “等等,我有要求。”神木彻抬起手示意她停住要开封的动作。 “还有什么事?”芥川兵长问。 神木彻的视线在赌场内来回转悠,思索良久后说:“只有一个要求,那就是不需要荷官,在接下去的每一局内,都由我和你来进行切牌和发牌的动作。” 女何官的脸色都变了,这句话的意思完全是明摆着不相信她和赌场,觉得她会出千。 其实神木彻根本没有去考虑女荷官,在他眼里,芥川兵长有着高超的技巧,甚至能自由安排牌从上到下的全部顺序,洗过的牌相当于没洗。 要记住这里可是人家的地盘,他手下的荷官怎么可能会差到哪里去,若是有大半的游戏都被操纵,那自己可以说是必输的局面了。 “哈哈,看来你还挺谨慎的啊。”芥川兵长大笑道。 “我要是输了,可不知道结果会怎么样,当然要谨慎,大哥你不会介意吧?”神木彻赔笑道。 芥川兵长伸出手,示意那女荷官将牌放下。 “行,那就都......” 就在芥川兵长话说出的片刻,就听见了黑泽纱良的声音。 “既然有那么多担忧,我同时也是这家赌场的管理者,就由我来发牌吧。” 芥川兵长看见走下来的黑泽纱良时,脸色一变。 “小姐.......” 女荷官搬来高背椅,黑泽纱良直接在赌桌边入座:“不要在意,既然神木先生觉得会有出千的可能,那就由我来发牌。” 神木彻眼神一凛,开口说:“你发牌的话不是很引人怀疑?” “呵呵。”黑泽纱良樱色的嘴唇,在灯光下似乎映射出艳红的光芒,“放心,不会有人怀疑我。” “为什么?”神木彻问。 “等开始的时候你就明白了。”黑泽纱良安详且温柔的眼神凝视着他。 “......” 主持人握紧拳头喊道:“由黑泽二小姐来担任荷官的对局!不得不说我也很想上啊!对于芥川先生来说这下不仅仅有主场加成了!” 神木彻很明显地察觉到黑泽纱良的眼角微微跳动,看来她对主持人的话也十分不满意。 “嘛,不过乙女答应的话我也没意见。”神木彻说。 “谢谢。”黑泽乙女微微一笑。 神木彻的视线始终落在她的身上,难以置信,这样的美少女当天竟然在自己的公寓里面色潮红地掀裙。 现在还平静温柔地给自己发牌。 芥川兵长的脸色比之前来得更加严肃,眼眸中显得忧郁不安。 难道他觉得自己会输?其实神木彻都没想过自己的胜算会大。 主持人再次激动地握紧麦克风:“先来看看双方在这场赌局内的总赌金!A池的赌金为十三亿,个人价值赌金为五亿!总共十八亿!” “B池内的赌金为六亿!个人价值赌金为三亿!总共九亿!” 神木彻感到很意外,芥川兵长的个人价值赌金竟然只有五个亿,就连他都有...... 等等,这只是黑泽乙女认为他价值五个亿的情况....... 看来这场赌局,明面上因为黑泽乙女的关系,神木彻的条件都比芥川兵长要好。 他看向了正在划开牌盒封膜的黑泽纱良—— 如果这个少女没有出现猫腻的话....... 然而这个想法刚冒出来,神木彻就立刻打消了。 怪不得黑泽乙女愿意让自己的妹妹来担任荷官,因为就黑泽纱良的洗牌方式来看,她完完全全就是门外汉。 不懂拉牌,甚至基础的单手切牌都不懂,只会像小孩子一样将牌打散,然后老老实实地像聚土堆一样聚起来。 最重要的是,她的动作非常缓慢,在众目癸癸之下,根本不可能有出千的机会。 “神木先生,你看上去似乎很困惑?难道觉得这张牌还有猫腻?”黑泽纱良敏锐地察觉到了神木彻的脸色,旋即将牌递给他,“你可以查看。” “不用了,我现在没有任何意见。”神木彻做出投降状。 黑泽纱良露出温和的笑容:“那就好,那开始吧,请我左手的神木彻先下注。” 话音落下的瞬间,就有一名荷官领着两个袋子放在赌桌上,打开里面全部是黑底白框的筹码。 一枚筹码的价值一千万,神木彻分到了一百八十枚。 神木彻单手托腮,他现在的所拥有的赌金为十八亿,是否需要一出手就下大额赌金? 思考了一番,决定首局以观察为主。 “我第一次玩,大哥手下留情啊。” 神木彻嬉皮笑脸地知会了一声后,手指夹住两枚筹码。 ------------ 75.掷出吧,孕育魔鬼的骰子(3) 见神木彻抵出了两枚筹码,芥川兵长也同样拿出了两枚筹码。 “既然是刚开局,就让我们两人进行同等的下注吧,同时需要我和你说明牌型的大小吗?” “谢谢不用,我勉强懂。” 这类牌的大小对比通常是同花顺、四条、葫芦、同花、顺子、三条、两对、一对、单牌。 神木彻修长的手指轻轻敲着脸颊说:“不过说起来,我的本金比你的多,这场游戏里决定骰子大小的比拼是由我来决定的才是。” 这无疑是一个非常好的决胜条件,神木彻完全能够在双方骰子亮相之前决定大小对决。 只要能保证下注金额大于芥川兵长,他就能掌握主动权。 “嗯......确实是这样。”芥川兵长以一副自信满满的口吻说道,“我有个建议,你想不想听?” “只要是对我有利的建议当然要听。”神木彻说。 “如果我们每轮都只下两枚筹码的话,相信客人们都会看的不耐烦,不如我们将这场赌局的局数设定为五局如何?五局结束,谁的筹码多就获胜。” “五局?”神木彻皱了皱眉头。 换位思考,这对芥川兵长来说有什么好处?两人的起点本来就不一样,神木彻拥有着压倒性的下注赌金。 但如此一来,也就是说一局内下的筹码随便就过亿,给一般人造成的心理压力非常大。 “考虑好了吗?”芥川兵长问。 神木彻瞄了一眼身边的黑泽纱良说:“修改规则没问题吗? “只要局内的玩家都同意,那完全没问题。”黑泽纱良笑着说。 神木彻思索片刻说:“话说回来,如果还没到第五局你就没下注金了呢?” “哈哈,你信心真的很足。”芥川兵长仰着头放声大笑,“你放心吧,我不会用完的。” 神木彻无所谓地耸了耸肩说:“你说这句话只会给我留下外强中干的印象,总之在赌局还未抵达第五局,而有人赌金空掉的时候,就算那方的失败。” “行,那就让新规则生效吧。” 很快,在二楼的主持人就收到了两人最新的消息。 “最新消息!经过双方协商,将此次赌局局数定位五轮!以最后筹码多者胜出!感觉这样节奏会快上不少呢,当然如果想让对方一下子就下大额赌金的话,这种方式非常正确。” 端着酒杯的侍从走到神木彻身边问:“请问您喝什么?” “柠檬。”神木彻说。 因为会提神。 “开始吧。” 黑泽纱良开始了发牌,首先发到神木彻手中的牌为黑桃9、黑桃7。 神木彻面部表情的看着手里的牌,不算太糟,也不算完美,现在完全看不出来有什么优势。 这个游戏最大的亮点在于,光靠现在手里的牌是凑不出牌型的。 他的视线隐晦地瞄向了芥川兵长,这个青年男子的手里会是什么牌? 黑泽纱良用柔和的声音说:“请下注。” “还要下注?”神木彻好奇地问。 “当然要下注,而且一轮不只是一次。”黑泽纱良那双黝黑而澄澈的眼眸盯着神木彻说,“这是第一次,紧接着我会发出三张公共卡牌,还有第二次后,我会再发出三张公共卡牌,最后,在骰子环节若双方注金相同,则需要双方加注,直到决出一名大注。” 也就是说,一轮赌局最多有四次的加注。 看着神木彻那张略显烦闷的脸,黑泽纱良淡淡一笑说: “你可以在这回合做出三个行动,一就是加注,二是跟注,就是掏出和对方玩家相同的赌金,还有一种就是封牌,一但封牌就是默认这局失败,虽然会损失下注金,但这通常是在手牌不好的情况下的止损方法。” 神木彻眉头一跳,真是麻烦啊...... “说真的,还是玩二十一点更容易啊。”神木彻一边叹气一边跟出筹码,“加注,两枚。” 芥川兵长的大手紧紧握住卡牌,同样推出了两枚。 双方下注完毕,黑泽纱良将牌堆放在桌面上,以极慢的速度来回切牌,最后将三张卡牌亮在桌面上。 黑桃K、红桃9、梅花3。 在亮牌的那一刹那,神木彻并没有率先观察卡牌,而是将目光放在芥川兵长的脸上。 卡牌会在桌面上,但人看见卡牌花色和点数的那一刻,脸部上的表情仅仅只有一瞬。 神木彻敏锐地观察到了芥川兵长的眼帘微微下垂,眉头轻皱。 ——难道是他的手牌不适合这些牌?又或者是故意展露出来给自己看的? 面对芥川兵长这种老滑头,自然不能用观察崛北鹰司那样观察他。 不过话说回来,现在那个崛北鹰司现在在哪里上班呢? 神木彻收回视线,一边面不改色地在心中做起算盘,一边问:“芥川大哥,崛北先生在哪里高就?” “你还有心思关心这个?”芥川兵长语气平淡,没有透露出任何情绪。 “突然想到了嘛,其实他对我来说还挺重要的。” “现在估计在非洲的某个地方吧。” ——真是一点机会都不给啊,这种语气。 “挺好,为非洲发展做贡献。”神木彻以淡然的姿态,继续压上六枚筹码,“加注。” 他现在的手牌加上桌面上的三张明牌,已经确定能形成一对了,虽然可能会在骰子的环节失手,被对方拿走,但自己的赌金更多,完全不用害怕。 “就六枚?你可是有一百八十枚的筹码。”芥川兵长提醒道。 神木彻喝了口柠檬茶说:“投石问路嘛,这种事情要一步一步来。” “呵,那我继续跟注好了。”芥川兵长继续效仿着神木彻,加注六枚。 两人现在的加注筹码相同,都是十枚。 “继续发牌吧。”神木彻说。 “好。” 黑泽纱良白皙的手指宛如独立的十只生物般耸动,切牌,洗牌。 很快,桌面上又出现了三张公共牌。 方块7、黑桃J、黑桃A。 神木彻装模作样地歪了歪头,接着又漫不经心地看向芥川兵长:“啊嘞,这牌型......” 虽然嘴上的话语显得有些沉闷,但神木彻心里却乐开了花。 只要在投骰子的环节中获得胜利,他就能取走黑桃K、黑桃J、黑桃A,在这一局已经形成了同花,拿下胜利的概率可谓是相当的高。 可这六张公共牌性价比最大的无疑就是三张黑桃,因为其他公共牌没有对子,还很零散。 但还有个疑问,如果芥川兵长的手里也有黑桃,更可怕的情况是有黑桃Q、黑桃10的话,那神木彻就是必死。 ——呜哇,真的是刺激啊,无论如何必须要把这三张公共牌拿下。 神木彻的额头上还是第一次渗出冷汗,这场赌博双方能做到的事情少的可怜,就像是脱光了衣服,将身子浸泡在黑暗无垠的大海里,随波逐流。 当抬起头的片刻,正巧对上了芥川兵长观察自己的视线。 他的嘴角露出淡淡的微笑:“神木,你知道吗?之所以把这称呼为赌博,是基于双方的不理解,多大的牌型才能对决?多小的牌型直接选择投降?对方会比自己还小吗?这张公共牌他会拿吗?我到底要不要拿下骰子大小的决定权?” “所以呢?你想说什么?”不可否认,神木彻的心理压力被他说的有些大,果然是个老手。 “各种不稳定的因素在小小的卡牌里摩擦,这就是赌博的本质啊。”芥川兵长抬起手捂住脸,从指缝里窥探着神木彻的表情,“就让我看看你有多大的自信吧。” “我的自信......” 话还没说完,芥川兵长大手一挥:“我要夺下骰子大小的选择权!加注五十枚!” “什么——?!” 率先喊出来的不是观看的客人,而是脸上露出惊恐的神木彻。 ------------ 76.掷出吧,孕育魔鬼的骰子(4) 五十枚筹码被推出,让现场的人都忍不住吸了口冷气。 按照规则,一共有五局,可在第一局算上之前的下注金,芥川兵长已经下了六个亿的注金,普通人根本不敢有这么大的勇气。 洋馆内灯光遍布,黑泽纱良低垂的纤长睫毛把淡影撒在澄澈的眼眸里。 她开口问道:“芥川你确定?你的下注金总共才九亿。” “是的,我确定。”芥川兵长说。 神木彻脸色严肃,下注时的虚张声势,气势,猜忌心,注金厚度等因素都很影响判断。 通常有人习惯在自身产生动摇时,也会出大手笔让对方也产生动摇的习惯。 只要能把人格掌握到这一程度,在赌博中就十分够用了。 “神木,关于骰子大小的选择权,你是否加注?”黑泽纱良语气平缓的问。 然而还没等神木彻说话,就听到了一道格外刺耳的声线。 “跟啊!跟啊!神木!快花上一切跟注啊!”黑泽乙女几乎是将整个胸部抵在玻璃上,躁红着脸喊道,“怎么能让他掌握主动权!快跟啊!你的下注金比他多的多!快!快点跟上!” “蠢女人,这种情况怎么可能瞎跟啊......”神木彻小声地从喉咙里挤出这句话。 如果想要加注,就必须超过芥川兵长现在的六十枚筹码,也就是要投出六个亿多一点。 神木彻想要铁了心拿下这次的骰子大小决定权的话,绝对没任何问题,因为A池和自身价值金比芥川兵长多的多。 ——哎,但这种情况果然是会怕的吧。 神木彻双手交错供起下巴,芥川兵长现在做的事情,就等同于在说明「我看穿了你的手牌强弱,这局一定能赢你」这件事。 从本质上来说,这其实就是一场琢磨对方的游戏,因为说简单点,这个游戏,在发牌的那一瞬间就已经有了结果。 这场游戏,本质上就要理解自身和对方的行动,并在此消彼长间掌握胜机。 现在要做出的选择,只能是加注和封牌。 如果选择继续加注,芥川兵长可能又会继续压,如果不加注,那么这一局会直接宣告神木彻失败,先前压出去的十枚筹码也会输掉。 “芥川大哥,第一轮就这么过分啊。”神木彻垮下肩膀说。 芥川兵长依旧紧绷着一张脸说:“下注吧。” 神木彻抬起手将额前的刘海往后拨弄,笑着说:“如果第一局我就避战的话,那可就太不像话了。” “哦?” 神木彻嘴角一扬,以极为漠视的语气说:“加注,七十九枚。” 看着桌面上堆成山的筹码被推出,洋馆内顿时响起窃窃私语,在二楼的特殊客人们都如坐针毡,紧紧握住拳头盯着神木彻,也不晓得在他们眼里,这个少年到底变成了什么怪物。 “开什么玩笑啊?哪有这样赌的?” “乙女小姐怎么能找这么一个人来赌博?真是乱来......” “我可是投了五千万,可不是让他这么挥霍的。” “算了......就当投资了......” 碍于黑泽乙女的颜面,投A池的客人只能小声地宣泄着不满。 就连主持人都看待了,按照这种势头下去,难道第二局就要结束了?早点下班回家? 黑泽乙女双手紧紧握住栏杆,像是在仰卧起坐一样潮红着脸喊:“对啊神木!你就要这样!就要这样啊!全部压上去!赌上一切和未来!让我看看你到底能给我的刺激能到哪种程度!我爱你啊~~!!” 臭女人,我才不是为了你。神木彻眼角一跳。 他有自己的考量,如果从一开始就不敢迎战,就会维持在对方是否在虚张声势的迷惑阶段,在无法估量芥川兵长具体实力的状况下,这片猜忌的阴影只会在内心无限膨胀放大。 在首轮被对方牵着鼻子走,这不是好事。 虽然投入的金额很多,但既然选择要上,就要在一开始明白对方到底是在虚张声势还是真的有强运好牌。 “一共加注了八十九枚,你是故意留出来一枚让我加注的?”芥川兵长的脸上露出笑容。 因为芥川兵长的总赌金只有九个亿,想超过神木彻的话,那只有选择将九个亿全部压进去。 “小时候母亲的教育告诉我做人留一线。” 神木彻在桌面下的双腿已经忍不住打颤了,他永远想不到自己竟然这么敢。 黑泽纱良抬起手撩起鬓角的黑发,垂下白皙的眼皮说:“芥川,现在你要怎么办?” 神木彻突然在他回应之前开口说:“芥川大哥,你可以继续压,我保证只要你一压,我就不会继续和你争夺骰子的大小权。” 芥川兵长目光凌厉地盯着神木彻,良久才缓缓开口说:“神木,第一轮是我输给你了,停注。” 一听到他停注,神木彻悬着的心终于放了下来。 他现在能得到信息,芥川兵长是在虚张声势探他深浅,付出的代价是六个亿下注金。 “神木恭喜你,你获得了骰子的大小选择权,先行投掷。” 听到宛如长笛般轻柔的嗓音,让神木彻的背部窜出了鸡皮疙瘩。 他感觉自己的喉咙内好像卡着空气,迟钝了会儿吞咽下去才说道:“看来我的运气挺不错的。” 骰子是以直接扔在桌面上的形式,没有所谓的放在盒子里转来转去。 神木彻手握三枚骰子,接着掷出。 骰子在桌面上旋转了一会儿后就平稳地停下来。 点数分别是:6、4、6。 “我选择比大。”这样的大点数根本不需要任何迟疑,猪都会选。 芥川兵长拿起三枚骰子将在指缝间,动作宛如工厂里的机械,给神木彻一种长时间练习的印象。 他的手臂像时钟一样摇摆,动作极为熟练,简直就像是顺着无形的线条出手,三枚骰子就这么被扔到了桌面上。 骰子在赌桌上弹跳着,最终朝上的点数为:6、6、3。 赌场内的客人们响起来不像是欢呼声的欢呼声。 神木彻惊呆了。 就差一点,就差一点? “天哪!就差一点!就差一点芥川兵长就持平了点数!不愧是强运的男人!不过这一局还是由神木彻夺下了公共牌的选择权!目前公共牌利益看似最高的就是三张同花牌.......” 耳中听着主持人的分析,但神木彻内心依旧难以平静,如果是运气的话那就姑且不谈,最大的问题是,如果那并不是运气呢? 在这一瞬间,神木彻和芥川兵长对上了视线。 “你赢了,请拿走你想要的三张公共牌吧。”他说。 “嗯,当然。”神木彻按照原先的想法拿走三张黑桃,形成了同花。 而芥川兵长只能拿走剩下的三张公共牌。 黑泽纱良说道:“双方开牌。” “我是同花。”神木彻将五张牌亮在桌面上,分别是黑桃9、黑桃7、黑桃K、黑桃J、黑桃A。 芥川兵长耸了耸肩,亮牌说:“一对。” 神木彻的视线看着他的手牌,红桃6、红桃3、红桃9、方块7、梅花3。 二楼的特殊客人们比神木彻还要兴奋,有的人已经开香槟庆祝了。 “漂亮!” “这一下直接赢了六亿円!” “没想到啊,这一把竟然赢了。” “这个年轻人敢拼,我喜欢!” 神木彻猛地倒吸一口气,芥川兵长果然是在虚张声势,他的手牌配合公共牌简直是烂到家。如果是他的话,估计在第一轮公共牌亮出时就选择封牌结束第一轮。 “哈哈哈哈——!哈哈哈——!”忽然,听见了黑泽乙女那几近癫狂的笑声,“六个亿啊!纱良!你一下子就没了六个亿啊!真是的,第一把就这么输之后不会要束手束脚的下注吧?哈哈!” 黑泽纱良没有理会背后的笑声,但她白皙的手指紧紧捏着卡牌一瞬间产生的少许情绪波动,并没有逃过神木彻的眼睛。 “第一轮神木彻获胜。”黑泽纱良一副莫不在乎的姿态宣告,“芥川兵长输掉六亿筹码。” 现在神木彻拥有二十四亿的下注赌金,而芥川兵长只有三个亿。 第一局情况很好。 第二局开启。 神木彻的手牌为方块A、方块3。 公共牌分别为黑桃J、红桃9、梅花J,梅花3、红桃3,红桃6。 神木彻的下注筹码为十枚,芥川兵长为十枚。 又到了争夺骰子大小的时刻。 因为赌金比芥川兵长来的多,神木彻这局能放开手脚去做。 “加注,两枚。”芥川兵长说。 “加注,十九枚。” 神木彻让筹码在桌面上滑动,撞上芥川兵长投出的筹码。 “又来?”芥川兵长凝视着神木彻皱了皱眉头。 神木彻笑而不语。 他如果想再加注,就只能把剩下的筹码全部压上去。 在旁观人眼中,这是一副奇妙的光景,聪慧的人会认为神木彻的做法很有意思。 他可以将争夺骰子大小权的权利交给芥川兵长身上,如果对方抢夺,则代表他对自己的手牌有信心,这时神木彻只要再压更大的注金拿走可能对他最有利的三张公共牌就好。 “停注。”芥川兵长选择放弃。 神木彻再次获得骰子大小选择权。 扔出的骰子在静止后,分别以1点、3点、3点朝上。 中规中矩,这轮神木彻选择的是小。 芥川兵长紧跟着掷骰子,他的动作似乎和上一局相似,手臂的动作宛如机器人。 桌面上出现的是数字分别以1点、3、2点朝上。 神木彻的脸色出现许些变化。 “嗯......”芥川兵长低吟了一声,无言地伸出手取走了桌面上的三张公共牌,“看来这次是我运气好一点。” 神木彻的内心已经产生了许些怀疑,这真的只是运气的问题? 亮牌时,芥川兵长的手牌为:方块9、红桃9、黑桃6、红桃6、红桃3。 这是有些强势的双对手牌,神木彻这轮输了,但因为芥川兵长只压十二枚,所以他也只能得到十二枚。 在之后的三、四两局,神木彻便连战连败。 等来到第五局,神木彻的筹码已经输掉了八十九枚,将近九亿直接打了水漂。 除了第一把,神木彻虽然决定了骰子的大小比拼,却总是在比大小的环节中失败,不管当时的手牌有多好,最终还是被分配到了芥川兵长不要的三张公共牌。 在灯光明亮的洋馆内,铁青已然跃于黑泽乙女的脸上,那抹着浓妆的鹅蛋脸上的筋肉在微微抽搐,没想到第一把结束后神木彻就连输,这不是打她的脸吗! 赌场二楼的特殊客人们都绷紧了神经。 就连主持人也无法掌握局势的走向,捏着麦克风说: “目前神木彻的筹码为151枚,芥川兵长的筹码为119枚!现在已经到达了第五局,不过目前的局势来看似乎还是分不出胜负啊,不过芥川兵长的骰子真是太厉害了!哪怕是神木彻主导大小点数可还是能赢,但要提醒下各位,不管第五局结束后还剩多少,输的一方是输掉全部的筹码,所以这局双方估计是全额压上了......” 神木彻眉眼一低,跷着二郎腿,坐姿随意地凝视着芥川兵长。 就连主持人都说出这种话,想必现场醒悟过来的人已经不少了。 黑泽纱良拿起整副牌,开始洗牌:“好了,最后一把定胜负吧。” “等等——!”黑泽乙女突然走到主持人身边抢过麦克风说,指着神木彻喊道,“神木彻我警告你!本小姐浪费时间在这里待着是想看见这个?!都已经到第五局了为什么还有这么多——!” 全场的人都哑口无言,这种态度和第一局相差太大了吧,再说了,筹码还剩下一百多不好吗? “哎呀,看来乙女对我的表现很生气啊,她似乎很想看见你和我其中一个直接死翘翘。”神木彻轻巧地举起双手说道,“都怪芥川大哥,你也太求稳了吧,搞的我也不敢有大动作。” 芥川兵长说道:“既然大小姐发话了,我会压上全部。” 神木彻露出温和的笑容望向黑泽纱良说:“纱良小姐你也是,真是不干脆。” “你什么意思?”黑泽纱良的视线冷冷瞥了他一眼。 “离我近点,我告诉你。”神木彻讪笑着抬起手。 他这一举动让周围的人都倒吸一口冷气,敢当众调戏黑泽家的小姐,这人简直是活腻歪了。 然而让人没想到的是,黑泽纱良直接坐在他身边,神木彻凑近她的耳垂。 这一幕看的黑泽乙女的长发都气炸了。 “真是无聊啊,直接说以掷骰子来决定胜负不就好了,还做出一副玩卡牌比大小的样子。” “呵,你觉得我在骰子上出千?” “不会,如果骰子有问题的话,我会很容易看出来。” “我不明白你在说什么,我只知道这样会让我的姐姐更加开心,如果你只是想说这些不如让我们赶紧结束。” 神木彻手捂住嘴巴,低声说道:“关于你和我说的建议,我想给你回答。” 黑泽纱良停住了摸牌的动作,那双澄澈的眼眸有意无意地瞄了他一眼:“什么?” “我答应你,所以这场赌局你必须要让我赢。”神木彻将筹码一个一个地堆叠起来。 黑泽纱良一听,嘴角稍稍露出笑意:“你对自己没信心了?” “哎,我可没空整天把玩着骰子。”神木彻抬起头看向正对他投以冷漠视线的黑泽乙女,“我总算明白了,不管我下的赌金有多少,压过芥川大哥多少倍也无法成功,注金多的那一方才是优势?我看就是骗人的。” 二楼的那个女人想必觉得自己给她丢脸了吧,真是对不起啊。 黑泽纱良的嘴角贴着高深莫测的笑容:“你不笨,行,我答应你。” “纱良。” “还有什么事?” 神木彻的视线瞄着她黑裙下的修长双腿,笑着说:“你黑丝裤袜里的纯白,是我记忆中的珍宝哦。” 从他嘴里吐出的话,明明是很流氓的台词,却轻盈的令人匪夷所思。 黑泽纱良只是甜甜一笑,没有生气上当。 神木彻是抱着报复她的心态说这句话的,见她无动于衷,也就没了心思。 收回心神,开启最后一盘如果对方不答应就必输的对局。 而其中的猫腻,与其说是在骰子上,不如说是在人身上。 ------------ 77.掷出吧,孕育魔鬼的骰子(终) 最后一局的赌局开始。 在连续三轮骰子比大小失败后,神木彻就理解了差距到底在哪里。 掷出特定点数的技巧并不难学,但如果想要自然地控制所有扔出的点数,就不是那么容易的事情。 有的手法是投出时不让骰子旋转,直接以滑行的姿态掷在桌面上,而如果是经常练习的人,甚至能让骰子在垂直旋转的情况下扔出特定点数。 这一切的关键,仅仅取决于需要花多少时间练习。 无论是扔骰子的架势,还是手臂的动作,芥川兵长做的几乎完美,就扔骰子的优秀技术而言,神木彻远远比不上芥川兵长。 神木彻并不想直接告发他在出老千,而且这种技巧是不是老千还有待商榷。 黑泽纱良开始发牌。 发到神木彻的手牌为红桃A、黑桃J。 六张公共牌分别是:梅花10、方块8、方块7、黑桃9、黑桃7、红桃Q。 但现在无论手里是什么牌,都已经不重要了。 “真没意思。”神木彻叹了口气说。 “你说什么?”有那么一瞬间,芥川兵长的语气出现了动摇,那脸上一瞬间露出「莫非是被看穿」了的表情。 神木彻慢慢地翘起腿说:“没事,下注金是我最多,我选择小。” “你确定?你还没扔。”芥川兵长提醒道。 “我先扔和你先扔有区别?”神木彻轻轻一笑。 芥川兵长沉默不语,将骰子夹在指缝中。 神木彻模仿着他的动作,看清了他指缝的骰子面朝着自己的点数,分别是1、6、5。 “只要累积一定的训练程度,要让骰子扔出特定的点数并不难,就像人体生理钟一样,哪怕不设闹钟,大脑都能明白在身体需要在何时清醒,就是这么简单。” 完全相同的手势和投出的手臂动作,会得到很大概率是相同的点数结果。 神木彻露出不愉快的表情,以漠视的态度继续说道,“你这次投掷的动作是6、4、6,虽然不敢肯定,但点数只会往大的方向走。” “......?”芥川兵长一脸诧异地盯着神木彻,稍稍调整了下拿骰子的方法,这回面朝神木彻的点数分别为:2、1、4。 “这投的是大点数吧?我没猜错吧?” “......”芥川兵长没有回应,那一瞬间他将视线落在自己的手上。 神木彻继续说道:“我不太明白扔骰子的方法,但是用手指夹住骰子的架势太过直白,面朝我的点数直接告诉我你想投哪个点数。” 芥川兵长嘴角一扬笑道:“怎么,你想告发我吗?” “告发?我还不确定,我比较关心骰子,毕竟同时决定三个骰子的点数难度太大了。”神木彻学着他的模样调整好骰子的拿法。 “稍等——”原本一直默默聆听的黑泽纱良,像是提醒神木彻般地提高的音量,“请按照原本的安排进行赌局。” 神木彻没有理会她,将骰子握在手里:“芥川,我想和你交换骰子,你愿意?” 芥川兵长沉默了会儿,面无表情地耸了耸肩:“行。” 双方交换了骰子。 “那要让我先......” “等等。”神木彻将三枚骰子放在桌面上,先捏起其中一枚骰子。 “你在做什么?”黑泽纱良问。 “想检查骰子是否有问题的话,光靠看是没办法找出来的,但如果像这样旋转起来的话——” 啪嗒、啪嗒、啪嗒—— 神木彻快速地让三枚骰子接连在桌子上旋转。 周围的赌客都凝视着在屏幕上旋转的三枚骰子,就在这时,其中一枚骰子旋转的动作有异样。 骰子起初宛如充满力道的陀螺般旋转,但很快就失去了平衡,其他两枚骰子却依旧在进行着旋转。 因为那一枚异样骰,场内顿时响起各种细碎的议论声。 “这......出、出千了?” “没想到这个骰子是水银骰.......” 水银骰就是在骰里灌入水银,这样会让骰子改变重心,容易扔出特定点数的骰子,但如果旋转的话根本转不了几圈。 此时主持人都不敢多说一句话,这可是芥川兵长,他的主子是黑泽纱良,主持人根本不敢对此作出评论。 然而这里只有一个人敢—— “什么?真没想到啊芥川,你竟然敢在骰子上做手脚?你知道出千会对你和赌场今后的运转产生什么影响?对黑泽家产生什么影响?”黑泽乙女说的话尽显刁难,但那张脸上却掩饰不住的笑意,“出千的人要断指喔!” 黑泽乙女的薄唇吐出冷酷的话语,让在场的人都忍不住打了个哆嗦。 “当众揭穿真不好意思,本想好好玩的,但被人算计我真的很不高兴。”神木彻笑了笑,将那枚水银骰直接扔到靠着墙角的垃圾桶里。 芥川兵长只是摇摇头,似乎早就料想到这一结果。 黑泽纱良深吸了一口气,语气平淡地说:“芥川,给我道歉。” 芥川兵长像个佣人一样站起身来,无言地朝着神木彻弯腰道歉。 “纱良,这件事你想要怎么处理?如果神木没有交换骰子的话我会输多少?A池内的客人会输多少?”黑泽乙女饶有兴致地望着担任荷官的妹妹。 她恨不得那坡脚的妹妹失败,最好是突然有一天,这个妹妹在床上揪紧胸口,带着苦闷的表情死在床上,和她可怜的母亲一样上天。 黑泽纱良仰起小脸看着她,头发在灯光洁净光芒的辉映下,变得铅灰色。 “没有去检查骰子是我的问题,这场赌局直接结束,我会付给姐姐一方双倍的金额,同时会承担起B池内客人的下注赌金,损失我一人承担。” “嘛,如果是双倍的话,那就是36亿哦,家里定下一百亿的目标我一下子又完成了三分之一。”黑泽乙女伸出白皙纤细的手指,嗤嗤地笑了,“我还差十亿就完成目标。” “被抓到把柄也没办法。”黑泽纱良叹了口气说,“我愿意承担损失。” 黑泽乙女双手捧住脸颊,目光炙热地望向神木彻,「他」一定是会在这个乐园里引起风暴,摇荡树木,把花吹进落土中的人。 “那就结束这无聊的赌局吧,别忘了你说的话。”黑泽乙女笑着说。 话音落下,二楼下A池的客人们都忍不住欢呼起来,他们都没想到这场赌局竟然会以对手出千而直接结束。 神木彻凝视着黑泽纱良低声说:“你来真的?” “你不用管,接下去等我联系就是。”黑泽纱良握着手杖转身,来到芥川兵长身边说,“芥川,断指你没意见吧?” “没有。” 芥川兵长的背影动了一下,他把手伸进西装里头,拿出某样闪烁着黑色光芒的东西。 神木彻看见后全身都冰冷了,那是断指器。 没有丝毫迟疑,芥川兵长当着全部人的面,将无名指伸进去,将断指器压在桌面上,狠狠摁下。 手指分离,流淌出的血液宛如深色颜料般刺眼,他本人脸色痛苦,却丝毫没有喊出声。 神木彻的脑袋里好像有信号灯在闪灭,喉咙像被掐住,喘不过气来。 是黑泽纱良告诉他第五局检查骰子,是她主动交代了芥川兵长的千术,也是她让芥川兵长直接断指。 这场风暴会扩大到什么程度,到底要被她破坏到什么程度,神木彻完全猜不出来。 但至少,黑泽乙女看上去真是十分开心—— “啊啦啊啦,真切啦?没必要的,都是为黑泽家做事。” 她的话哪怕外人都听出了虚伪。 “芥川,你愿意为了我失去手指头吧?”黑泽纱良站在他的身边,响起像风琴一样清澈的声音。 芥川兵长脸色发青,额头渗出黄豆般的冷汗:“是,我愿意。” 黑泽纱良微微阖眼:“那辛苦你。” “啧啧啧~~”黑泽乙女走到神木彻身边,挽住他的手臂笑道,“真是令人羡慕的主仆关系。” 神木彻一手紧紧揪住胃部,还咬紧了牙关:“乙女,我们走吧。” ◇ 车辆在街道上行驶,明明窗外的微风柔和。 神木彻却感觉暴风狂野地吹着,激烈的暴风吹倒了树木、削磨了岩石,将东京湾上的海水全部卷上漆黑的万米高空。 等到天亮时,海水就会坠落,下起咸咸的雨, “哈哈,神木你真是太让我开心了~~”黑泽乙女对他伸出白皙的手,万般依恋地凝望着他。 然而在她的手即将碰到神木彻的脸颊时,却被他一手拍开。 黑泽乙女僵硬地坐在原位,黑色的眼眸中闪现出稍显怒意的光芒。 “你做什么?”她语气冰冷地问。 神木彻已经在心里十分厌倦和这类女性交流,同时对赌博产生了心理上的厌恶,甚至现在有点生气。 “你不是说了,只要我赢,你就当我的仆人吗?” 黑泽乙女垂下眉梢,嘴角露出妖媚的笑:“当然,我的小主人。” “很好,现在给我跪坐着。”神木彻双手抱臂。 黑泽乙女脱掉反光的高跟鞋,乖乖地跪坐在座位上:“然后呢?” “我有让你坐这里?”神木彻不满地咂舌,用脚踩了踩车垫,“我让你跪坐在这里,懂了吗?” 正在开车的司机脸色大变,他从没听过有人敢对大小姐提出这样的要求。 然而黑泽乙女却缓缓地露出微笑,像只猫一样从位子上跪坐在车垫上。 她抬起握成拳的双手,娇嗔地说:“满意了吗?小主人?” “很好。”神木彻架着双腿,将鞋抵在她的鼻前,“把我的鞋脱下来。” 黑泽乙女小巧的双手解开鞋带,宛如花魁般的迷人眼眸往上抬,樱唇微张:“主人,要我舔舔?” 神木彻居高临下地漠视她的提问,直接抬起脚踩在她的额头上。 黑泽乙女一直在扭动的柔嫩身躯都僵硬住了。 “你敢把脚踩在我的头上?”她细眯眼睛,在车内微弱的霓虹光下,似乎映射出蟒蛇的猩红视线。 神木彻还是第一次做出这种动作,内心有一种说不出来的感觉。 总的来说还挺爽的。 “怎么?你不接受?”神木彻的手肘抵住中央扶手,看着她那张似乎随时会发怒的美丽脸颊。 “怎么会呢~我接受啦~~我当然会接受呀~~只要是主人的全部,我都能接受~” 黑泽乙女忽然整个人躺在车垫上,像一只等人薅的小猫一样,乖巧地抬起双腿,鲜红的小舌头舔舐着手背, “喵喵~~我是神木主人的小宠物喵~~主人好厉害喵~~想怎么踩我就怎么踩我~~喵喵喵~~” 她模仿黏人宠物猫的声音在车内响起,惹的神木彻浑身上下都快热起来了。 这个女人...... “主人怎么不说话啦喵?是对小乙女不满意喵?要惩罚小乙女喵?”黑泽乙女似乎完全融入了猫的角色,身体不断地蹭着神木彻的双腿。 好吧,比变态自己果然是比不过她。神木彻清楚地认知到了这个事实。 神木彻满头黑线,手扶着额头说:“乙女可以了,坐起来吧。” “主人不开心了吗?小乙女哪里做的不好?”黑泽乙女如玉般的双手轻轻捧着神木彻的脚,“如果你不开心的话,可以再踩上来哦。” 在神木彻惊愕的视线中,黑泽乙女主动将他的脚抵在她的头上,裙摆的肩带也从她的削肩滑落。 ——妈妈!简直不得了!这个女人她真的很会玩! 神木彻收回脚说:“我命令你坐回来。” “好。”黑泽乙女爬上座位,探过身子拥抱他。 神木彻笑了笑,回拥道:“乙女我还有件事想让你帮我做。” 黑泽乙女把手指点在他的唇上,俏皮地笑了笑:“今晚你是我的主人,想让我做什么我就做什么。” “好啊。”神木彻拼命露出微笑。 “所以你要把握好机会喵~~”黑泽乙女倚姣作媚。 神木彻点点头,严肃地说:“确实,乙女,我命令你对御林高中的吹奏部进行调整,之后再以获得全国大赛金奖的规格来进行培养。” “哈?”黑泽乙女一愣,诱人的笑容凝固在脸上。 “御林高中吹奏部里有很多我看不顺眼的人,他们吹的又菜话又多。”神木彻轻轻地揉捏着她腰间的嫩肉说,“乙女你能做到吗?” “欸,就因为这种事?”黑泽乙女兴趣缺缺地说。 “吹奏部不是一个人就能获得金奖的,我想去全国大赛。” “我帮你转到吹奏名校不就好了嘛~~” “这是我的命令,乙女你做不到?”神木彻狠狠地捏了捏她的肉。 “好疼——!”黑泽乙女被拧的眼角泛起泪花,“我做啦,我做还不行嘛~~我明天就和校方说调整,还会花钱让最好好的顾问老师去指导。” “很好。”神木彻轻声说道,“乙女,我还有要求。” 黑泽乙女笑着说:“你说嘛。” “我要在这里下车。” “哈?下车?不要啦,你现在就下车舍得我吗?”黑泽乙女娇嗔地瞪了他一眼说,“你要是现在下车,人家这几天都不想再见你了。” ——我可太特么舍得了,如果是真的不见,一言为定,双喜临门。 ------------ 78.梅雨来的那天,是新的独裁者 微风从开启的窗户吹进,窗帘翻飞而起,露出略显阴沉的天空,梅雨季来了。 神木彻看着窗外,汽车、行人、猫、乌鸦,一切都在流动,仿佛季节的空白在此刻间隙到访。 跟他处在对角线上的少女——如月千早,一动不动。 从客观的角度来看她真是爆杀校园的美少女,她的美太脱俗,像远处的云朵或雪山上的兔子? 但很快,他就收回视线继续看向窗外。 “你看什么?”如月千早疑惑地看着他。 “我灵敏的鼻子嗅到了潮湿的空气,我发誓在三分钟内会下雨。”神木彻嗅着夹杂湿气的泥土味。 如月千早好笑般地摇了摇头:“你这是在浪费时间。” “我觉得只要快乐的度过每分每秒,就不是在浪费时间。”神木彻说。 三分钟内,石砖和柏油路上开始出现一粒一粒的小黑点,雨水从天空落下,发出清晰的滴答声。 “哦,还真下雨了,我真牛。”神木彻趴在窗户上,想看有没有JK女经过,结果各个都撑着伞。 他觉得有些无聊。 “如月同学你住在哪里?” “你觉得我会说出可能对我造成安全隐患的事?” “不能这么说啊,如果这样的话你就不能穿裙子,不过穿过膝袜,甚至你的存在都是一个安全隐患。” “......”收获的是她鄙夷的视线。 “那你上学坐电车?” “嗯。” 神木彻左右摇晃着身体:“欸~我也是,那如果电车停运,你用走的能回去吗?我先回答,我不行。” “可以。” “那看来你离学校挺近的嘛。” 如月千早扶着额头说:“你留在这里做什么?你不是人间科学的部员。” “真冷漠,如月同学你一个人不孤单?我专门来陪你。” “还要我重复之前的话?人类与鸟我会选择鸟。” “那我就是一只鸟,布谷布谷~~不对,呀~呀呀~乌鸦你喜欢吗?”神木彻捏着喉咙发出啼叫。 如月千早拿他没办法,嘴角微微一扬叹了口气说:“如果想说话,不如聊点有意义的事情?” “对如月同学来说什么是有意义的事情?”神木彻有些好奇,到底什么事情是她在意的。 “你什么时候和樱庭老师分手?”如月千早率直地问道。 “分手?”神木彻仰起头看着天花板,“为什么要分手?” “因为你一直在分手不是吗?和砚川同学的交往也没持续几个月。”如月千早用一副理所当然的语气说。 “被你这么说我很像渣男欸。” 如月千早的视线笔直地凝视着他,似乎在说「难道不是?」 神木彻苦笑道:“交往是两个人的事情,把交往的结果都丢在我身上,那些少女就不会良心不安吗?” 如月千早小手捏着下巴说:“也没错,不过樱庭老师也快了吧?” “快了?”神木彻拖着腮看着雨景说,“还没有哦,法子现在很好。” “标准?” 神木彻笑着说道:“没有什么标准呀,就是爱情高尚一点,信念炙热一点,说话坦诚一点,她只是都做到了而已。” 如月千早缓缓抬起头,像是觉得刺眼似地眯起眼睛看着他,犹豫了会儿才开口:“真想不到你会说出这种话。” “从名句上抄来的,还挺好用。”神木彻笑着说,“不过你现在都没赶我走,才比较让我意外。” 如月千早点点头说:“啊,也是呢~感觉我们两人不合适。” 神木彻双手枕在椅背上,笑着说: “不过我和你在一起总觉得很舒服,就像踏入了豪华的宫殿,里面有很好吃的饭菜,葡萄酒也是一级棒,睡的床也很松软,当我醒来离开的时候,还会摘走庭院里盛开的蔷薇,你带给我的感觉就是这么舒服。” 如月千早甜甜一笑,回应道:“嗯,我也是呢,你带我给的感觉就像令人晕厥的罐头,足以飘出数米远的发酵臭味,啊,对了,还有在打开罐头的那瞬间,和致命般晕厥神经一同喷出的污水......” 神木彻眼角一跳,打断她说:“拜托,我在赞美你,你却在骂我?” “没有喔,我在说你是一个醋鱼罐头,又或者是......嗯......发酵的鲱鱼之类的?有人喜欢吧?把它们当做最佳美味,还说非常好吃。”她似乎真的在很认真的思考。 “够了,不用解释。” “谢谢,让我说些让你开心的话确实比较为难我。” 原本雨滴与树叶摩擦般的笑声,因如月千早的话瞬间变大。 神木彻一点都不生气,和高冷少女的接触并不能一蹴而就,也不用太放在心上。 当他拿出手机准备进行西班牙语的听力时,外面忽然传来敲门声。 “请进。” 如月千早应声后,对方小心翼翼地拉开门。 “打扰了。” 进来的是佐藤爱,身后跟着春闻铃鹿,她似乎早早地就猜到了神木彻也在。 ——她果然是一个树獭啊。 “抱歉来晚了。”佐藤爱以凝重的表情注视着如月千早和神木彻的脸,话语中是藏不住的不安。 “没事。”如月千早看向了神木彻,意思是让他说话。 神木彻的视线却一直瞄着春闻铃鹿,因为一看见她脸颊上燃烧着的两团红霞,神木彻就觉得很好玩。 “神木彻。”如月千早的语气加重,示意他说话。 “好嘞。”神木彻笑着耸耸肩,望向佐藤爱说,“现在吹奏部是七十六人,而比赛最多容许五十五人参加,佐藤学姐你明白我意思吧?” 佐藤爱的脸色不太好看:“今年三年是最后一年,不如让他们加入吧,一年生还有机会呢。” “但很不公平不是吗?”神木彻撇了撇嘴说,“而且如果是这样的话,我很不爽。” 神木彻直白的态度让佐藤爱一时间哑口无言。 “可是......” “没有那么多可是,如月同学也站在我这边,同时我也是部内吹的最好的吧?” 佐藤爱被他这么一说只好闭嘴,谁让整个吹奏部里没有人的实力比得上神木彻呢。 “东京都吹奏大赛在八月初,时间紧迫,今天放学让全部部员留下来吧,我会选出指定曲让他们练习,再找个时间进行考核,当然他们也可以选自己独奏的曲子。” 神木彻一口气说完,中间没有任何停顿,如月千早只是静静聆听。 “而且,我作为吹奏部的一分子,真的希望可以帮一些认真的人,要是从头到尾不表明态度,对他们也很过意不去,对吧?” 神木彻看向抬起头认真听他说话的春闻铃鹿。 “.......啊......嗯......对。” 春闻铃鹿下意识挪开视线,她现在一看见神木彻的脸,就想到他和樱庭老师热吻的情景,惹的她小心脏在狂跳。 他、他们两个可是师......师生啊.......! 如月千早没去在意春闻铃鹿的表情,点头附和道:“对,如果仅仅只是因为三年最后一年而给予特权让一年生下场,那和杀人没什么两样。” 佐藤爱的脸色不太好看。 神木彻能理解她的心情,说明白一点,佐藤爱本来就是三年生,她希望同年级的人在最后一年有所收获。 ——不过都已经到三年级了还没有收获,那也没有收获的必要了吧? “佐藤学姐,你不用太担心。”神木彻微微笑道,“只要学长学姐们比一年二年的还厉害,就什么问题都没有了不是吗?” 这种话任谁都不能反驳,要是提出反对意见的话,就承认了实力不如低年级。 佐藤爱深吸一口气,她凝视着神木彻,那张清秀的脸全然没有开玩笑的神情。 “行,我会让大家放学后来一趟吹奏部。” “佐藤学姐,不要想着会给其他人带来麻烦,你是个好学姐,但太温柔了总会适得其反。” 这句话虽然带着温和的宠溺,却很明显是警告的意思,就像层层的糖衣包裹,当舌头舔舐到核心时,却是满满的苦涩。 佐藤爱拉着春闻铃鹿的手起身:“嗯,那我走咯,放学再见。” 裙摆下是隐约可见的白里透红的长腿,她的步伐没有半点迟疑。 “果然......”神木彻揉着太阳穴说,“佐藤学姐不是当部长的料。” “这句话刚才为什么不说?”如月千早将披在肩上的长发往后拨弄,能看见她细致雪白的脖颈。 神木彻瞄了她一眼,在她的脖颈上看见了什么红点。 他愣住了。 “如月同学,你......你的脖子被种草莓了?”神木彻无比惊恐地问。 如月千早皱了皱眉头,小手摸着脖颈:“什么?种草莓?” “就是......”神木彻抬起手臂,唇狠狠地吻了上去。 三秒后,他将手臂亮给如月千早看。 “咯,这就是草莓。” 如月千早维持着冰冷的表情看了他一眼:“无聊。” “真的假的啊?如果你被种草莓了我可不能待在这里,感觉会被杀。”神木彻说。 如月千早瞪了他一眼,拿出小镜子递给神木彻:“拿着。” “啊?” “我说你拿着。” “.......” 神木彻双手接过小镜子,如月千早一只手撩起长发,一只手在那洁白诱人的脖颈上游走。 “应该是过敏了.......”她低声喃喃道。 “如月同学。” “什么?”如月千早目不转睛地盯着镜子里的自己。 神木彻也目不转睛地盯着她,淬了口唾沫说:“我现在终于明白为什么吸血鬼总喜欢咬人的脖颈了,换我我也咬。” 如月千早小巧秀气的耳朵明显红润,樱色粉嫩的嘴唇微启:“神木同学,我和樱庭老师你喜欢哪一个?” 神木彻笑着说:“这还用问,此刻只能是喜欢你。” “狡猾的小鬼。”如月千早用没有任何感情的目光盯着他,手一松放下长发。 神木彻垂下了镜子,充满无奈地认命:“无聊的女人,我回去了。” “神木同学。” “吸血鬼不咬回头脖。” “我的意思是,你打开的窗户给我关上,雨溅进来了,真为你的理解能力担忧。” 神木彻回过头,十分认真地关上窗户:“如果你沾染了雨的气息,我想我会喜欢你。” 如月千早却一点都不当回事。 神木彻咂了下舌,转身出门离开。 ◇ 下午的课程结束,神木彻收拾着书包。 “有好多沉默低着头的脑袋,在这雨水侵湿的城市里游动,啊,那商业大楼和混居大楼的灯光就像情侣酒店里的霓虹,然而我只是一个十五岁的小鬼头......” “神木你在念叨什么?”因为下雨没有进行社团活动的国井修凑过来问。 “不知道,随便说说。”伸了个懒腰看向窗外,映入眼帘的是从停车场踏出的雨伞,是零碎的雨粒。 国井修说:“放学后我们去找点乐子吧?把之前没通的游戏通关了。” “没空。”神木彻说。 “你能忙什么啊?” “你在和谁说话?我可是吹奏部的王者。”神木彻说。 这时,藤井孝介从走廊里进来说:“神木,部长说放学后去一趟音乐教室。” “好。”神木彻回应道。 “是要做什么啊?” “甄选吧。” 毕竟是自己喊的。 “甄选?那我不是完蛋了,我只会吹一点点。”藤井孝介没信心。 “全国大赛在十一月,你又不是没机会。”神木彻提醒道。 “搞得像能去一样。”藤井孝介无所谓地耸耸肩说,“只要和我的夕湖同学在一起,去哪里都行。” 国井修好奇地问:“你们两人很好了?” “嘛!还要谢谢神木呀,帮了我不少忙~~”藤井孝介嬉皮笑脸地拍着神木彻的肩膀。 “吗的!到现在就我一个人没有对象吗!”国井修痛苦地说。 “我也没有喔。”神木彻的手指轻轻敲击着玻璃。 “骗人,你这种人会没有?” 国井修是一百个不相信,就连班上的其他同学都不相信,认为他一定在暗地里有很多女友。 毕竟神木彻不仅长相帅气,双簧管吹奏一流,重要的是和人聊天没有一点架子,简直是想讨厌他都讨厌不起来。 “我......” 就在神木彻「狡辩」的时候,樱庭法子走了进来,对着神木彻说:“神木同学,现在跟我去一趟办公室。” “瞧,都怪你们,害我被老师盯上了。”神木彻站起身,不满瞪了国井修和藤井孝介。 看着神木彻被樱庭法子带走,国井修和藤井孝介两人脸上都满是愧疚和惋惜,本来放学说不定还能去玩的,这下被老师留下来,不就不能玩了吗。 一个字,惨。 神木彻跟着樱庭法子的身后。 “樱庭老师,不是要去办公室吗?”他问道。 樱庭法子转过头,那抹了些粉底的小脸微红,娇嗔地说:“笨蛋,怎么可能去办公室啊?” 她这么一说,神木彻就来了精神。 “保健室?” 两人能去的地方只能是保健室了。 ------------ 79.从亲吻到离开的流程无需急躁 “嗯。”樱庭法子点点头说,“我给你买了礼物。” “礼物?” 樱庭法子双手环抱着教科书,甜笑着说:“对呀,你上次不是说把钱省下来给男友买礼物会好点嘛。” 神木彻笑着说:“那给你男友买的什么?” 樱庭法子伸出粉嫩的手指头甜笑:“你猜。” “我爱的东西有太多,一天都猜不完。” 樱庭法子好看地微笑起来:“给你个提示,是很硬又很珍贵的东西。” “很硬又很珍贵的东西?”神木彻手抵着下巴沉思片刻,笑着说道,“这东西......我应该有吧?” 樱庭法子轻声‘哼’了一声:“你怎么可能会有。” “真的,我有。”神木彻义正言辞地说,“只要法子你想要,我就给你。” 樱庭法子一愣,脑中忽然想到了什么,小脸倏然羞红:“笨蛋!我不是说那个!” “等等,双簧管我已经有了呀?”神木彻笑道。 “你欺负我!”樱庭法子像个娇嫩的少女一样踱着脚,“我不给你了!” “我开玩笑的。”神木彻双手抚上她的双肩说,“别生气嘛,我很期待那东西是什么。” 樱庭法子快速扭过头说:“你期不期待已经不关我的事情了。” 神木彻咧着嘴说:“真冷漠啊法子。” 两人来到保健室门口,中村美雪真的是好闺蜜,连她的身影都没看见,神木彻都怀疑她借此偷懒。 “要上锁?”神木彻问道。 樱庭法子瞪了他一眼说:“又没做什么坏事,不用上锁。” “我就是想做坏事所以才跟法子过来的啊。” 樱庭法子温柔地笑了笑说道:“别说这个了,这个礼物我可是拉下脸去拜托了以前的大学同学才拿到手的。” “哦?听上去很难拿到手。”神木彻心里有些期待。 “闭上眼睛。” “然后我一睁开眼法子你就会变成兔女郎又或者是圣诞服少女?” “我终于知道你每次上我课走神时都在想什么了。” 神木彻笑着说:“因为我是一看见法子穿制服就会兴奋的特殊癖好者。” 樱庭法子似乎觉得有点丢脸,满脸通红:“行啦,你闭上眼睛。” 神木彻闭上眼睛,唇上并没有传来电视剧里经常出现的柔软,且伴随着一句—— 「我就是你的礼物哦~~」 只听见了某物从箱子里取出来的声音。 “可以了,睁开眼睛。”樱庭法子的语气显得有些激动。 神木彻睁开眼睛,只看见她的手里正抱着一个盒子,上面很明显写着「RTX4090—OC」。 还是全新无开封的。 “怎么样?喜欢吧?”樱庭法子像是故意炫耀一样,将盒子往上举了举。 神木彻整个人愣住了:“这东西还没上市吧?法子你怎么拿到手的?” “这个说来话长,我一直在想要给你什么礼物,美雪就说男生都喜欢这种东西。”樱庭法子露出有点愧疚的笑容,“我就和以前大学追我的男生联系,他手里有货源,一听我想要,他就打折卖给我啦。” “法子你这样很坏啊,谁教你这么做事的。”神木彻故意以嘲讽的语调说。 那个男生要是知道自己爱慕的女生买东西是送男友,说不定会在深夜里一边躺着小吉他一边哭泣。 樱庭法子不高兴地噘起嘴:“哼,神木你不也是差不多。” “我没那么坏吧。” “不过只要神木你开心就好,这东西真的好贵,比我的化妆品都要贵!”樱庭法子感慨地看着手里的显卡盒说,“你要好好珍惜喔。” “法子送的我当然要珍惜,你瞧,你送我的海豚挂坠还在。”神木彻亮了亮书包上的挂坠。 樱庭法子内心流淌过一阵暖流:“但是你不能因为这个就成绩变差,要不然我直接收回来。” “那种事是不可能发生的,因为我现在的公寓里没有电脑。” “啊?”樱庭法子愣住了。 “所以光有一个显卡也无济于事。”神木彻笑着说。 “那.......那我再去找他配下电脑好了。”樱庭法子说。 “别。”神木彻快速走到她身前,将显卡盒放在椅子上。 因为动作太快,樱庭法子整个身子都僵硬住了。 不管从哪方面来看,樱庭法子都属于很被动的人,所以需要有神木彻如此行动力的人,才能保证双方有新的进展。 神木彻双手搂住樱庭法子的细腰肢,笑着说:“法子你应该明白,比起这些东西,我更喜欢你才对。” “我哪里比得上这个啊......”樱庭法子忍不住紧握着冒汗的双手。 她忽然想起来保健室的门没有上锁,还是自己要求的,早知道就上锁了。 窗外乌云密布,水滴开始布满整片窗户玻璃,空气是潮湿的,也有股寒意。 ——下雨了,我应该是把伞放在办公室的柜子里吧?樱庭法子想。 神木彻的呼吸有些急促,低下头亲吻着樱庭法子的额头:“法子的味道就像熟成的法国松露或葡萄酒一样甜美,我光是闻着就要流口水了。” “你、你在说什么啊?”樱庭法子脸一红。 神木彻的唇亲吻着她的额头、鼻梁、再到樱粉的嘴唇,怀里的樱庭法子就像梅花鹿般温驯单纯,任由他扣开洁白的门扉。 客人在柔软的床榻上和主人翻滚,一直到连屋内都下起雨,把客人淋得湿漉漉的。 双唇分开,神木彻转身将保健室的门上锁,看向坐在病床上脸色樱红的樱庭法子。 “法子,你有喜欢的人吗?”神木彻坐在她身边问。 “什么?” “我是问你,有没有喜欢的人?” “当然有,欧克特、夏目漱石、法颂、盖兹比、玛克拉克兰、蒙哥马利,还有.......” “这些人是谁?蒙哥马利又是谁?法子不喜欢我吗?” 樱庭法子其实早就为这一天做好心理准备,但还是有些手足无措,忍不住提高嗓门说话:“你别问我这种话啊......感觉我好像是个笨蛋一样。” 雨水打在玻璃上,发出「啪哒」「啪哒」的声音。 神木彻的嘴角勾起笑意:“你现在能说喜欢我?” 他宛如一名在雨中撑伞的绅士,在门前轻轻叩咚门扉,等着听见解开门锁的声响。 樱庭法子似乎能遇见那未来,如果回应了,她就能看见一朵紫霞花在灰蒙蒙的雨中盛开。 “我......我喜欢神木,很喜欢。”樱庭法子将额头抵在他的胸口处,内心充满了羞愧又期盼的感觉。 “法子......” 神木彻亲吻着她的唇,手沿着她的丝袜长腿一路往上,撩动着她的裙摆—— 这时,兜里的手机铃声响了。 神木彻不耐烦地拿出手机,看都不看是谁打的就关掉。 樱庭法子微微喘着气温:“不接吗?” 此时大脑一阵闷热的神木彻只顾着亲吻。:“不重要。” 很快,铃声再次响起。 神木彻忍受不了,就连拉链里的神奇宝贝都在抗拒这个铃声。 他从樱庭法子身上起来,捡过扔在床上的手机,发现是如月千早打来的。 生气,很生气。 “喂,有什么事情?”神木彻用一副「好事被打扰」的郁闷语气说。 “神木同学你怎么回事?明明是你自己说要来开会,结果让八十多人在这里等你?”如月千早对他的迟到也十分不满。 神木彻的大脑终于清醒,揉了揉眉心说:“抱歉,我马上就赶过去。” 他挂断电话,深吸了口甜腻的空气。 樱庭法子红着脸说:“吹奏部有事情吗?” “嗯。”神木彻侧目看着小脸晕红的樱庭法子,叹着气说,“世界上最美味的食物就摆在眼前却不能吃,这对我来说多痛苦啊。” 樱庭法子见神木彻手指摁着额头一脸烦恼的模样实在太有趣,忍不住笑出声来。 “行啦,你赶紧去吧。” “好。” 等到神木彻走了后,樱庭法子一个人静静地坐在床上,唇上似乎残留着他的体温。 很快,她的脸就更红了,如果那铃声没有响的话,她和神木彻现在估计就在....... 樱庭法子羞的直接用被子裹住身体,不断地滚来滚去。 “啊~~~美雪~~~我要完蛋了~~~” ◇ 神木彻一路小跑来到音乐教室。 一想到一堆同学在教室里苦苦等他,他竟然在保健室和女友调情,神木彻的内心就涌现出无比沉重的罪恶感。 来到音乐教室,能听见里面传来的喧嚣声,八十多张嘴挤在一起,想没有碎语是不可能的。 “抱歉,我来晚了。”神木彻走进音乐教室的那一刻,教室内学生的目光全汇聚在他的身上。 佐藤爱站在前方说:“没事,神木学弟先坐下吧,我先说点事。” “好的,抱歉。”神木彻再次表示歉意,看见了如月千早坐在第一排的左侧角落。 他坐在她的身边。 “你去哪里了?”如月千早澄澈的双眸凝视着他。 神木彻微微喘着气说:“临时有点事。” “有点事?” “我来的路上看见了几名二年学长,他们在自动贩卖机前比谁能一口气喝完水,我是谁?我可是神木彻,在哪个方面都不弱于人,于是我就上去和他们比试。” 如月千早的嘴角噙着冷笑:“结果呢?” “结果?那当然是我把他们全部比下去了,说真的喝的我肚子都涨涨的。”神木彻故作冷静地说。 “辛苦你,这个你拿着擦一下。” “啊?”神木彻看着她伸来的纯白手帕。 如月千早的脸上堆着友善的微笑,从书包里拿出小镜子:“看来你喝的很用力呢,水渍都留在脸上。” 镜子上,神木彻的嘴角有着淡淡的唇红印。 “抱歉,我喝的是西瓜饮料,新出的很甜,改天给你买。”神木彻快速接过手帕擦拭着唇。 幸好只是被如月千早发现。 等到将脸上的唇红擦干净后,神木彻将手帕递给她:“谢谢。” “小事。”如月千早接过手帕,折叠好放进百褶裙的隐匿口袋里。 “还有,对不起。” “什么?” “我不应该用那种语气和你说话。”神木彻诚恳地致歉。 “我不在意。” 神木彻苦笑道:“但我在意。” 如月千早嘴角一弯,反唇相讥:“确实,一听见你的语气我就很生气,现在都气的半死。” “所以我和你说对不起。” “光说对不起没用。” “你想我怎么样?” “啊啦,你可是神木彻啊?竟然不知道怎么讨生气的女孩子欢心吗?” “在我眼里你不是一般的女孩子。” “这个我知道。”如月千早撩着落在肩上的黑长发自傲地说。 神木彻呵呵一笑—— 我可没在夸你。 “那个......”佐藤爱出声问道,“神木同学,如月同学,我们能开始了吗?” 回过神来,才发现部员们都在盯着他们两人。 如月千早一瞬间有点不知所措,紧接着小手握拳抵在嘴前,挺直腰身说:“嗯,当然可以。” “哦,开始吧。”神木彻倒显得自然多了。 如月千早不以为然地瞥了他一眼,鼻子里冷哼一声,然后赌气似地目视前方不再看他。 莫名其妙,自己哪里又惹到她了? 佐藤爱深吸了口气说:“首先有几件事要和大家说明,明天我们将迎来新的顾问老师。” 神木彻眉头一挑,笑着说:“如月同学你失业啦。” “这本来就不是我该管的。”如月千早冷眼说。 “还有,吹奏部得到了校方的大额投入,乐器将进行翻新,等下大家记得录入下乐器,好上交给学生会。” 这句话一说出来,教室内顿时变得乱哄哄的,因为御林高中吹奏部的乐器好多年没换了,有的镀金乐器都掉色了。 而且部内很少人拥有自己的乐器,特别是低音组的乐器大多都很贵,有的甚至超过一百万円。 学校有新的话,就能拿出去显摆了。 佐藤爱敲了敲桌面说:“安静,学校不仅给我们新的顾问老师,还翻新部内乐器,很明显是想要让我们做出成绩,接下去就由神木同学来发表意见。” 神木彻起身,走到台上,面对着八十多人的吹奏部部员没有一丝胆怯。 “我是一年A班的神木彻,各位应该已经知道我了,上任部长森田学长就是我撵走的。” 佐藤爱的脸色一变,哪里有人上来就说这种引人不满的话啊? 果不其然,一些三年生都在翻白眼倒嘘。 “作为部内唯一的双簧管独奏,前不久我也一起去了纪尾井音乐厅的公演,结果让我意想不到。” 神木彻深吸了一口气,双手撑住桌面继续说, “喂喂喂,你们怎么回事?我可是把我该做的事情全部做好了,结果并没有成功是因为什么啊?你们这些人还要当废物到什么时候?” ------------ 80.别想毁掉裙子和长筒袜的绝配组合 “喂!你怎么和我们说话的!没大没小!” “对啊,你好好说话不行吗?” 率先站起身来反驳的是三年生,其中也不乏高年级学姐。 神木彻的笑容凝固在脸上,无畏的挥挥手说:“省去这些路人级别的话术吧,有意见可以直接提出来。” “我们是三年生,在吹奏部是最后一年了,当然应该要让我们去参加比赛啊,一年生和二年生还有时间不是吗?”一位学姐激动地说道。 神木彻面带迷人的笑容说:“这位学姐,你平日里也喜欢穿裙子吗?” “什么?”那个三年学姐一愣,低下头整理了下裙摆说,“和你有什么关系?” 神木彻无所谓地摊开双手说:“啊不,我只是觉得像学姐这样的人,穿裙子放屁会轻松一些。” 他的话让教室内忽然响起稀疏的笑声。 那名三年学姐脸色闷红,手拍着桌面说:“你觉得我说错了吗!” “莫名其妙,这关年级什么事情?”神木彻笑着说道,“换个思路,如果有人来告诉我「神木你少在一年里耀虎扬威的,学校的美少女就交给三年学长们来吧,毕竟你时间还多」,我说不定会一巴掌搧到他的脸上叫他滚。” “这没有关联!” “可就是一样的吧,仗着年龄就能为所欲为吗?更何况如果你们不满意可以向我提出挑战,我输了就全听你们的。” 神木彻的话让那些不满的三年生一时哑口无言,他双簧管好听的令人发指,根本不可能战胜。 “你!才一年级就这么嚣张!” “嘛嘛,学姐你又来啦,明明说了不能仗着年龄为所欲为的。” “你瞧不起我吗!” “没有喔,我只是瞧不起一直穿裙子放臭屁的女生。” “你........你竟然这么说我......”那个学姐的大眼睛蒙上一层水汽,长长的睫毛在眼眶里搧出起伏不定的波光。 她的声线颤抖,同情的声浪在教室里掀起波澜。 “怎么能这么和前辈说话!” “神木同学的性格真的很差劲。” “风和学姐好可怜,正常人都会让让的吧?” 不满的声浪排山倒海地袭来,神木彻自身直视着前方,环顾整个教室一圈说:“如果你们有人对我不满意,现在就站出来,否则就乖乖坐着。” 神木彻不屑的话语敲击在部员们的脑门上,一些三年学长们实在忍不住了,纷纷站出来。 “你算老几?!不就是赢了一场吗!少在这里装老大了!” “你是谁?垃圾都不如的家伙最好少说话。” “你怎么和学长说话的!你家人没教你要尊敬长辈吗!” “我的家人警告我如果遇见蠢货就要离他五十米远啊,蠢货。” “你——!” “我什么我,我劝你少拍桌子,拍的再多也听不见你文化开明的声音。” 神木彻和那些学长的议论声响遍了整间教室,甚至走廊都有回音,吸引了不少其他社团学生围观。 佐藤爱和春闻铃鹿只能目瞪口呆地眨眼,前者一直认为神木彻的性格十分温顺,现在看上去完全不一样。 “噗嗤——” 始终无言的如月千早只是咬紧牙关低着头,从她的唇瓣间流泄出细细的笑声,娇小的双肩都在颤动。 眼见三年学长们的情绪被神木彻挑动起来,佐藤爱害怕再次出现第一次在吹奏部内的情况,急忙走到如月千早身边。 “如月同学,你想想办法赶紧阻止他啊。” 如月千早收敛起笑容,黑发轻盈地滑过她的锁骨,泛红灼热的脸颊凝视着佐藤爱。 “佐藤学姐,我能有什么办法呢?” “我也不太清楚,但总有一种只要你说话,神木同学就一定会停下来的感觉,他不是喜欢你吗?” “不要。” “啊?” 如月千早双手抱臂,语气清冷地说:“佐藤学姐觉得错在神木?” “我、我不觉得......可是这样只会让情况更糟吧?完全是分裂啊。” “或许他就是要这么糟吧。”如月千早轻笑一声。 “......”佐藤爱一时间不知道说什么。 她也是三年生,自己这个部长现在都没有站出来说话,已经有很多三年生朝着她投来不满的视线了。 但部长的这个位置,如果没有神木彻,她也不可能做啊。 “吵死了!你们这些人是怎么回事?!脑子里装的全部是垃圾吗!”神木彻在讲台前来回踱步走,“废物话还那么多,我告诉你们,这里根本就没有什么不可代替性,我也有可能被替代,但现在,绝对不会。” “你这又是什么意思?”和风学姐揉着眼角问。 神木彻双手做出意义不明的「意大利手势」:“一直到现在都在问我什么意思,求求你们用比老鼠还小的脑子思考一下。” “......无聊!我们走了!” 三年生纷纷就要离开教室。 “很好,你们现在离开就代表着不服从部内安排,希望明天能收到你们的退部申请。” 神木彻的声音在他们背后响起。 “什么?退部?” “当然。”没有任何虚假的真心话,神木彻露出微笑。 音乐教室内顿时安静下来,宛如形成了一股巨大的漩涡般,惹得全体部员都卷入了进去。 一年和二年生认为神木彻是在给他们出头,三年生认为这个人是在找茬。 然而在神木彻眼里都感到无所谓,不管是谁参加比赛,都是无关紧要的小事。 “想用激将法让我们退部?你想的美!” “哼!你说这么多就想赶我们走吧?” “等新的顾问老师来了再说吧!凭什么听你的?” 三年生摆着几张臭脸离开,音乐教室内顿时空出了差不多三分一的空位。 神木彻装作一切没发生一样走下讲台,重新坐回如月千早身边。 “佐藤学姐,你还有话就上去说吧。”他说。 佐藤爱的脸下意识绷紧了,他这句话的意思是要让她总结今天的烂摊子吗? “神木学弟你太激进了。” “激进吗,我觉得很正常。” “......” 佐藤爱哑口无言,上台草草说了几句就宣告解散。 “我以为你对全部的女生都温柔。”如月千早露出不怀好意的笑容。 “对不是一个世界里的人温柔完全是在浪费感情。” 神木彻扶着额头说, “我只是太生气了,穿裙子的女生竟然能说出这么不要脸的话,还好她没穿长筒袜,要不然我真的要被气死。” 如月千早穿着长筒袜的双腿微微内靠。 “真不愧是你,喜欢长筒袜到疯狂的神木同学。” 神木彻没理会她的调侃,直接说:“其实一开始我想让你当这个冤大头的。” 如月千早笑着说:“其实我也可以,毕竟我没什么好失去的。” “不过我想了想,这种爽事还是要自己来,我好喜欢他们生气却又干不掉我的样子。” “你很享受?” 神木彻挑眉笑道:“不如说是享受无能之人的狂怒?” 佐藤爱走了过来,嗓音颤抖地说:“神木学弟。” “有。”神木彻说。 “你说的是事实,虽然听的让人很难受......”佐藤爱微微低下头,长长的黑发随动作轻泄,“希望新的顾问老师来了后,吹奏部能打起精神。” 神木彻微微歪着头问:“佐藤学姐在难受?” “还行......” “这样啊......” 神木彻似乎很伤脑筋地让脸颊包在掌心里,彷如是为了整理自己的情绪,一鼓作气地挺直背, “佐藤学姐,我其实也很难受,但你见到那天公演后一年生里有人在哭吗?” 冷不防,一股诡异的情感冲上佐藤爱的心头,焦躁无助的情绪中又涌上来了义务感。 “我知道了。”佐藤爱深吸一口气走出音乐教室。 如月千早好奇地望着神木彻说:“你说的那个一年生,该不会是你吧?” “没,但这个世界上有那么多的「那天」,有那么多的「公演」,有那么多的「一年生」,有人哭泣是很正常的事吧?” “神木同学,你真狡猾。”如月千早的嘴角微微勾勒出笑痕。 ◇ 连绵不绝的灰云,密实地覆盖住整片东京的天空,行道树和电线在微温的风中轻晃。 轰隆隆的低音鼓声在云层上方缓慢回荡,冷风在水面泛起涟漪,几滴豆大的雨滴答答的落下。 神木彻刚将室内鞋放进鞋柜里,就发现四周已经因为大雨而变得白茫茫一片。 这时,看见了春闻铃鹿正一个人站在玻璃门前,手里领着单簧管的乐器盒。 看样子她忘记带伞,一再用手机确认时间,似乎是有急事。 这种没带伞的情节真是够了。神木彻吐槽道。 “春闻同学你是没带伞?”神木彻走到她身边笑着问道。 春闻铃鹿凝视着神木彻的脸,浮现出既害羞又担忧的表情。 “没有......” “放心啦,我是不会把伞给你的。”神木彻笑道。 “???” 或许是没意料到神木彻会说这种话,春闻铃鹿的头顶都快冒出了问号。 神木彻深吸了一口泥土掺杂着绿叶清新的气息,开口说:“这种大雨,一个人撑伞都可能会淋湿,更别说两个人了。” “嗯,对、对的......”春闻铃鹿无奈地笑了笑。 神木彻撑开折叠伞,春闻铃鹿偷瞄了他的伞一眼。 ——什么啊!这不是便利店里卖的双人伞吗!明明很大的! 注意到了春闻铃鹿的视线,神木彻笑着说:“我告诉你个秘密,其实我是一个很没安全感的人,下雨天撑的伞也要选大的。” 假的。 为了以防万一,神木彻通常会在书包里常备单人伞和双人伞,看情景二选一掏伞。 春闻铃鹿的脸上泛起苦涩的微笑,刚想说话,就看见神木彻撑着伞往校门口跑去。 嘴里还念叨着「真的好大啊!」 春闻铃鹿整个人都呆住了。 ——正常人不是应该会邀请她撑伞去车站的吗!自己看的电视剧上面都是这么演的! 就在这时,神木彻又在春闻铃鹿诧异的目光中跑了回来。 “春闻同学,我想了想还是有些放心不下。”神木彻露出温柔的笑容说。 春闻铃鹿小脸一红,低声嚅喃道:“没事的......我等雨停。” 神木彻咧开嘴笑着说: “春闻同学,如果你有主见就明白,不应该和我这种勾引女老师的人一起遮伞,可是我非常热爱乐器,特别是你的单簧管如果进水就糟糕了,毕竟甄选快开始了。” “这样吧,我可以拿上你的单簧管跑到车站,然后把物品寄在其中一个门店里,当然如果你实在放心不下你的单簧管,可以在后面淋着雨跟我走。” “......” 春闻铃鹿低头看着手里的单簧管乐器盒,一时间陷入了迷惑。 难道在神木彻眼里,自己比不上一个乐器? “你怎么说?”神木彻的嘴角浮现出睥睨一切的笑容。 春闻铃鹿樱红的嘴唇微张,抬起手里的乐器盒:“那......那麻烦你了,就送在饭板桥的泡芙店里。” “没问题。”神木彻笑着接过乐器盒,重新走进雨里说,“春闻同学,这大雨来的快去的也快,半小时之后我觉得应该就停了。” “谢、谢谢。” “不过我看下现在的时间已经五点三十二分,再过半小时天就完全黑了,你一个人走夜路真的没问题吗?听说最近失踪人口特别多。” 虽然都被找回来了。 春闻铃鹿被他说的浑身一颤,就在这一刻,空中闪过一道白光,发出轰然巨响。 大气宛如音箱里的振动板般,微幅震动。 “嘤——!” 春闻铃鹿吓的抬起双手捂住肚脐。 “啊,肚脐要被夺走了。”神木彻觉得好笑忍不住打趣,他在山形的妹妹在打雷的时候也会做出这个动作。 春闻铃鹿小声说:“我......我不喜欢这种天气。” “我妹妹也不喜欢。”神木彻觉得时机差不多了,笑着说,“行了,那我先走咯?” 见神木彻转身要走,春闻铃鹿急忙抬起手说:“等、等等......” “怎么了?” “我要去找我弟弟,能......能带带我吗?”她难为情地说道。 神木彻搔了搔脸颊说:“没问题吗?和我这种人一起遮伞?” “现在的话......没问题。”春闻铃鹿紧张地把裙摆都揉地皱皱的。 “那好吧。”神木彻往她靠近半步。 春闻铃鹿凑到他的伞下:“打扰了......” “不客气。” 水与花的淡淡气味掺杂着春闻铃鹿身上隐约的甜香,在双人伞下弥漫。 春闻铃鹿的脸和体内止不住地逐渐发烫,她只能慢慢地将视线从神木彻身上挪开。 “你弟弟在附近上学?”神木彻问道。 “嗯,我们放学都一起回家的。” 穿着制服外套的手臂贴在一起,春闻铃鹿发现他的手臂温度比自己还要低。 ——他很喜欢吃冰块吗?可看上去不像是书本里的冰晶少年,不如说是一大早起来就吃很多辣椒,然后上学往女老师的脸上狂喷热气的大怪兽。 “在叛逆期?”神木彻耸了耸下巴。 春闻铃鹿回过神来,低声细语道:“.......他其实很可爱的。” ------------ 81.有的话比糖果包装纸还要薄 男女同撑同一把伞的光景随处可见,不是什么新奇事。 神木彻听着雨滴「啪嗒」「啪嗒」的悦耳声,凝视着近处的雨景和电波塔,身边的少女为他带来那片遥不可及的甜腻气息。 穿着的运动鞋底部吸收雨水变得又湿又重,发出了难听的噗嗤声。 “你弟弟在哪里上学?”神木彻问。 春闻铃鹿低声说:“在法政大学市谷校区边的轮田初中。” “哦~~说到大学,春闻同学你想上什么大学?” “我、我没有很清楚的想法......但应该会留在东京都内吧。” “好巧,我也应该会留在东京内。” “东大?” 神木彻露出调皮的表情笑着说:“法政大学吧?说不定将来在哪个法庭上,我也能大喊一声「异议」!” 春闻铃鹿一脸傻眼,她完全听不懂神木彻到底在说什么,难道这只有男生之间才会懂吗? “那换个说法,我想去有很多漂亮女孩子的优质大学,参加能让我吃喝玩乐的社团,我每天都在联谊,享受校园生活,懂了吗?” “......懂、懂了。” ——太淫.乱!太堕落了! “春闻同学你要加油喔。” “加油?” “如果你也想和我去法政大学,最好先用功读书。” “你怎么会知道我的成绩?”春闻铃鹿红着脸问,她的成绩在年段内属于中游,想去一流的大学还有点距离。 “我又不是刻意去问的,只是你考完试后心不在焉,想着你估计考挺差。” “唔唔......” ——自己有表现的那么明显吗? 雨势渐小,细丝般的雨滴中,看见有乐町线上的电车从眼前驶过。 一直走到轮田初中边的公园,雨就完全停止,远方的乌鸦发出响亮的鸣叫声。 “那我先走了,要是被你弟弟发现,说不定又要把瓶子往我脸上招呼。” 被神木彻这么一说,春闻铃鹿的表情有些愧疚地说:“抱歉,他不懂事。” “不懂事也不是借口喔。”神木彻笑着说。 就在这时,听见了此起彼伏的呼喊声。 “上啊!快上啊!” “快站起来!我们都在你身上压了一千円了,别让我们失望!” 这些声音中带着初中生的稚嫩,但却在故意装深沉,神木彻没来由地觉得难听。 春闻铃鹿却因此愣了一下,急忙往声音的来源处快步跑去,他见状也跟上去。 两个浑身被雨水打湿的少年站在公园内,草地上有着两把被打烂的透明塑胶伞。 L形的公园石椅上坐满了初中制服的男生,有人拿着啤酒仰起头痛快地喝着,还不断地振臂高呼。 温柔的下雨天都变得不再温柔。 “流人!你又在打架!” 只听见‘扑哧’一声,浑身戾气的少年顿时眼冒金星。 伫立在众人面前的,是身材纤细,梳着公主辫的少女。 春闻流人咧了咧嘴:“嘁,你怎么在这里啊。” “我怎么在这里?”春闻铃鹿纤细的手指揪住了春闻流人的耳朵,猛地一扯,“我和你说过多少遍了,不要打架不要打架!妈妈知道了会生气的!” 她单手叉腰,又将目光投向另一个已经浑身是伤的少年和其他男生,宛如大姐姐一样说: “还有你们,流人不懂事你们也不懂事吗?暴力是错误的!如果有意见就要心平气和地坐下来谈!而不是打架!” “好疼——!铃鹿姐快松开啊!耳朵要没了!” 春闻铃鹿似乎气在心上,涨红着脸说:“现在赶紧跟我回去!学学怎么当一名好学生!” “我从没说过要当一名好学——好疼——!好疼啊!” 春闻铃鹿丝毫不加以理会,继续扯着春闻流人的耳朵。 神木彻站在原地观望着,看来她也并不全像一个妹妹,也有当姐姐的觉悟。 “等等!你这个贫乳女哪里冒出来的?”有初中生喊道。 “你和前辈说话的态度太随便了,我可是高中二年生。”春闻铃鹿挺了挺胸部,势必要在一众初中男生面前维护尊严。 ——自己可是每天早上都在练习「能够丰胸的体操」,总有一天要让人刮目相看! 那些初中男生们面面相窥,忽然捧腹大笑起来:“不可能,怎么有高中女生的胸部这么小?” 春闻铃鹿被说的脸颊通红:“不......不礼貌,流人赶紧和我回家。” “我没有被人欺负。”春闻流人甩开她的手,指着之前扭打在一起的男生说,“论个头,论臂膀,论力气都是我占据上风,再给我三分钟,我就能把他干趴下。” “来啊!谁怕你!”那个男生也呼喊道。 春闻铃鹿的小手握在胸前,嘴里吐出氤氲白气:“流人你在说什么啊?我一直和你说不能打架,你为什么总不听我话呢?” “烦死了,总是一副「这是姐姐的命令」让我去做事。”春闻流人不耐烦地说,“这里不关你的事情,赶紧给我走。” 春闻铃鹿的脸上写满了认真:“不行,你必须和我回去。” “喂,让这场架打完再说好吧?我们可是在流人身上压了不少钱。”一名剪着平头,穿着宽松长裤的男生说。 春闻铃鹿一惊,抬头看向流人,表情有些复杂。 “是赌架吗?” 神木彻双手插兜走到春闻铃鹿身边,笑着看向那些初中生。 “哈?你又是谁?这个贫乳妞的男朋友?”平头男说。 “我是她的同学,你们一直这样赌架?”神木彻问道。 “关你什么事情?别以为我们没有高中生大哥!”有人壮着胆子喊道。 这些叛逆的初中生对于神木彻来说,索然无味。 春闻流人突然凑上来怒视着神木彻说:“我不是警告过你离我姐远一点吗!” “你很奇怪欸。”神木彻居高临下地笑着说,“流人你既然想保护姐姐就不要整天去打架,要是你的脑袋被切下来了,买避孕套和去医院检查这种事我不是没人能拜托了吗?” “神、神、神木你到底说什么啊......”春闻铃鹿被说的面红耳赤,头顶上似乎都冒出缕缕白烟。 春闻流人被激怒,握拳就朝着神木彻的脸上打去。 Pong—— 然而他的拳头直接被神木彻的手束缚住。 神木彻的手死死握住他的拳头说:“流人,你很能打吗?” 春闻流人的双眼因愤怒、屈辱染成通红,可是却始终挣脱不开。 “神木对不起,总之先住手啊!”春闻铃鹿急忙劝阻。 神木彻松开手,春闻流人就又冲上来,没有任何技巧。 ——叛逆期的男生怎么总是不计后果啊。 神木彻快速抓住他的手臂往后拧,直接束缚住他的胳膊。 “啊——!” “呀啊!” 姐弟的呼叫声同时响起。 “冷静下来了?”神木彻问。 “你个混蛋!”春闻流人咬牙切齿地说。 神木彻总不能真揍他,直接一用力将他推了出去。 春闻流人的脚步有些踉跄,差点狗吃屎摔倒在地上,春闻铃鹿急忙去扶。 “打起来啊!快打起来!流人你给点力啊!” “我在你身上压三千円!只要你把这个男的打趴下就是你的!” 一边的初中男生们开始起哄。 神木彻只觉得他们烦人,看着先前和流人打架的男生说:“喂,你回去。” 那男生面色难堪地看了眼平头男。 “不行,还没结束怎么能走?”那平头男从口袋里取出烟盒,瞪着神木彻说,“我劝你现在离开这里,要不然等下想走都走不掉。” “说不定是个连高中都上不去的小孩,却还要学大人的口吻说话,真逊。”神木彻耸耸肩笑着挑衅。 “啊?你刚刚笑了吧?” “我一直都在笑,怎么了?” “你瞧不起我?” “没有,我瞧不起的是你们啊,你们。”神木彻将一众初中男生指了个遍。 那些初中男生都忍不住站起来,就算面前的这个人是高中生,看上去也会打架,但现在自己人多,光吐口水都能吐一盆让他洗头。 这时,某人「噗」地发出笑声。 “哈哈哈,怎么能和初中生这么计较?” 神木彻转身一看,是一个脸上挂着笑容的男子,吊儿郎当的气息,腰际间挂着裤链,在太阳穴上有刺青。 “神木你最近精力真充沛呢,哪里都能遇见你。”芥川兵长以全部人都听得见的声音和神木彻说话。 神木彻下意识地看向了他的手,看上去没什么异常,因为是戴了假指。 可惜,自己对他印象挺不错,让他少了根手指神木彻心里还是抱有愧疚的。 “芥川哥!有人闹事!”那个平头男小步跑到芥川兵长边递烟。 芥川兵长看了他一眼,表情冷漠地说:“你谁啊?” “我、我是小屋呀芥川大哥,我的哥哥大屋跟着你做事的。” “不认识。”芥川兵长理都不理他径直来到神木彻身边,“在这里碰巧遇见了也好,小姐在找你。” “找我?”神木彻一愣。 “对啊,总不能让我的手指头白白断掉吧?”芥川兵长搭着他的肩膀笑着说。 见芥川兵长和这个人如此亲昵,平头男整个人都傻住了,大脑中央像是被箭一样射穿了。 他急忙凑上前,掏出烟对着神木彻献殷勤:“抱歉大哥,是我有眼不识泰山,您就大人有大量不计较我这一回。” “我不抽烟。”神木彻说。 “那......那这些钱就当我孝敬你。”平头男颤颤巍巍地掏出了六千円纸币。 神木彻咧嘴说:“呜哇,好寒颤,你留着自己用吧。” “.......”平头男憋屈地收起钱,和其他初中男生们快步离开。 春闻铃鹿正在竭尽全力地露出笑容,虽然嘴角在微微颤动:“神木同学,没事的话我就先走了。” ——这个人竟然还和坏人有关系?! “等等——”神木彻走到春闻铃鹿身边说,“我之前的话可能太轻浮,但我想让春闻同学明白,我的调情话对于和我没关系的人来说毫无价值,是比糖果包装纸还薄的话语,希望你不要介意。” “没、没事......”春闻铃鹿慌张地说,有些害怕地瞄着芥川兵长。 ——那刺青是怎么回事?真的有人能纹在太阳穴上吗?不是说那里有很多神经的?这些人都不怕死的吗? “姐姐,我们回家。”春闻流人倒是拉着她就要走,一点脸色都不给神木彻。 神木彻看着那对姐弟离去的背影笑道:“还好我的妹妹没有叛逆期。” 芥川兵长转身朝着街道走去:“行了,跟我来吧。” ◇ 在成年人经常出没的咖啡专店,神木彻和黑泽纱良面对而坐。 店内是复古的装修,天鹅绒的沙发垫垫子非常柔软,照明也很阴暗。 微苦的咖啡香气与白色的水蒸气掠过神木彻的鼻尖。 黑泽纱良穿着白色束胸连衣裙,手里端着边缘饰有翠蓝色图案的茶杯,她坐在沙发上就像一个诱惑人的性感模特。 她又想做什么? “我的母亲曾经是职业钢琴家。”她的嘴唇挑拨式地往上翘了翘。 “我能不听吗?”神木彻说。 黑泽纱良轻轻的笑了一声:“不行。” “我更愿意听咖啡的淬炼技......” 神木彻话还没说完,黑泽纱良就打断他,双眸里还带着点色意:“你不是说我的纯白是你的珍宝吗?你好好听我说,我就再掀给你看。” 听着她像是戏弄般的语气,神木彻单手拖着腮问:“你来找我不怕被你姐发现?” 聊天目的是主要,想再看是次要。 室内宛如黄昏的灯光,落在了黑泽纱良的侧脸上,披在肩膀上的黑长发,像是吸入了光芒一样闪耀。 “你只是她在东京用来打发时间的,比去迪士尼什么的要强多了。”她说。 “你们对我这个山形人来说也只是东京。”神木彻说。 黑泽沙良用优美的双手拨开长长的头发,在凛然的脖颈上,有一颗像是花瓣一般的痣。 “神木你怎么评价这个?” 在橙黄的光线中闪烁着的长发,如同瀑布一般从她的手间散落下来。 看着那绝美的景象,神木彻一时间屏住了呼吸。 “我母亲的脖颈间也有这像花瓣一样的痣。”黑泽纱良挥动着手,长发如同飞沫般在空中舞动,缓缓地落在她的背后和丰满的胸前。 她手拖着下巴,架着双腿意志坚决地问道:“神木,我漂亮吗?” 那个笑容,丝毫没有想要渴求同情和安慰,相反,如果有人这么做的话,想必会被她彻底拒绝。 神木彻笑着说:“很漂亮。” “呵呵,现在还在装酷。”黑泽纱良双手抱臂嘟哝着。 “我没有装,我一直都是神秘酷男。” 像是要挥开这种气氛一样,黑泽纱良脸上露出深意的尖刻表情:“我的母亲是职业钢琴家,在我小时候因车祸去世,我侥幸躲过一劫,可落下了行走不便的病根。” 神木彻此时无法回应她。 同情、悲愤、感慨,在此时都不是正确选择。 “父亲一直认为母亲的死亡是因为我......” 有点尖锐的声音,蕴藏着不满。 “无论黑泽家的人是不是认同我,我都是黑泽家的人......” “很不好意思,但能打住吗?” “怎么了?” “我不是很想听,因为世间的不美好只会让我心情复杂,既然改变不了,我为什么要去听?” “呵呵。”黑泽纱良绕有深意的笑了笑,“因为给自己捏造一个凄惨的身世,容易引起男人们所谓的保护欲不是吗?” “对当前情景异性无效的理论,就是无效理论。” “那看来说的再多也没用了。”黑泽纱良鲜红的舌头在唇边轻轻舔了舔,“黑泽家在之后有一场舞会,我希望你能当我的男伴出席。” “啊?”神木彻无法理解,“你不怕你姐?” “你很不错,但是......”黑泽纱良略微翘起的嘴唇散发着性感,眼眸中却蛰伏着冰冷残酷,如同恶魔般的愉悦之情,“能陪她去黑泽家舞会的人,注定不是你。” 神木彻一愣,他这才回想起她先前把自己和迪士尼做比较。 对啊,谁会带玩具去家庭性质的舞会呢? ------------ 82.樱庭法子又搞砸了一个清晨 “也不是不行,但我能得到什么?”神木彻问。 黑泽纱良用锐利的视线看着他说:“等到这件事结束后,你就能恢复你平常的生活了,对你来说很不容易吧?” “不够诱人。” “你还想要什么?” “如果我说我想要你呢?” “要我?”黑泽纱良轻哼一声,戏谑扬起嘴角看着他说,“你胆子很大?” 神木彻展露笑容,轻声说道:“你不是当初和我说过,只要做的漂亮,你能把第一次交给我?” “啊啦,你就这么想要啊?”黑泽纱良的声音很漂亮,仿佛甜腻的花香乘风弥漫,优雅得令人印象深刻。 神木彻当然是在逗她玩。 他的视线大胆地落在她那很有少女感的胸部,描绘出美丽曲线的腰肢,还有纤细美丽的丝袜长足。 “是你先说出来诱惑我的,难道我要领取的时候你却不敢了?” “嗯......”黑泽纱良拨弄着胸前的长发,馥郁甜美的声音传来,“行,我答应你。” “成交。”神木彻拍了拍手说,“什么时候?” “下周末。” “OK,那我先走了。” 神木彻喝完剩下的苦涩咖啡,起身离开咖啡馆, ◇ 第二天,是艳阳高照的晴天。 蓝蓝的天空,某户人家的围墙,从那伸展出纸条的绿色枝叶,飞入了神木彻的视线。 搭乘电车来到饭板桥站,前往御林高中。 在校门口,看见了樱庭法子,她正低头看着手机,似乎在等人。 神木彻走到她身前笑道:“樱庭老师你在这里等人?” 樱庭法子仰起头,面前的少年有着黑曜石般漂亮的眼睛,不禁令人着迷,笑容又像是树叶空隙的阳光般闪闪发亮。 “嗯,在等人。”樱庭法子一看见他,只感觉体内涌上稍许的甜腻。 神木彻环顾着四周说:“在等男的?” “如果我说是呢?”樱庭法子笑着问。 “那还用说,我肯定二话不说先揍他一顿啊。”神木彻恶作剧般地说道,“小学老师经常教我肥水不流外人田。” “笨蛋,我在等我的朋友。”樱庭法子这么说的时候,视线看向了远处,“她来了。” 神木彻顺着她的视线望去,只看见一个推着女士自行车的女性正走过来,自行车链条发出清脆的「咯吱」「咯吱」声。 “法子~!好久不见呀!”穿着白色长裙的女性笑着和樱庭法子打招呼。 她有着波浪长发,五官端正,有着小巧精致的鼻梁。 樱庭法子伸出手抱住她说:“真好啊柚香,今后能在一个学校里教学啦!” “那个,这是?”那白色长裙女性看着神木彻。 这个少年有着清爽的鼻梁和姣好形状的薄嘴唇,明明是男性却漂亮的难以想象,不仅长相和体型都挺纤细....... 莫非是艺人? “这是神木彻,我班里的学生。”樱庭法子的语气忽然有些急促,看向神木彻说,“神木,这是我的大学同学,冬雪柚香。” 神木彻笑着点点头说:“冬雪老师是吹奏部的新顾问吧?” “欸?你怎么知道?”樱庭法子微微捂住小嘴说。 冬雪柚香也一副吃惊的表情:“对呀,在昨天我才确定来的,你怎么知道?” 神木彻游刃有余地伸出手指了指冬雪柚子的腰肢,刚抬起来没几秒,就被樱庭法子打了回去。 “你指什么啊!”樱庭法子带着小女友般吃醋的语气说。 神木彻尴尬地揉搓着手说:“误会误会,你的口袋里有着指挥棒盒子制造出的声音,我似乎有听到降G的音调。” 冬雪柚香惊讶地说:“天哪,你是绝对音感吗?” “嗯。”神木彻笑着说道,“我是吹奏部的部员,吹双簧管的。” “哇,你还是双簧管呀?”冬雪柚香下意识地将秀发拢到耳后,露出甜笑说,“双簧管很难的喔,毕竟是指法很难音程固定的乐器。” 神木彻说道:“或许我是比较有天赋吧,感觉练起来还挺顺手的。” “那我真的很想听听呢!我以前本来想吹双簧管的,可是太难了。” “那有空我可以吹给冬雪顾问听,也希望您能多多指导。” 见两人你一句我一句话说的热情,樱庭法子有些不高兴地说:“柚香和我来吧,我带你去见主任。” “行。”冬雪柚香朝着神木彻挥挥手说,“神木同学之后再见啦。” 神木彻刚想抬起手,就看见樱庭法子那充满醋意的小眼神。 ◇ “神木,你大概是死了。” 一踏进教室,国井修就开门见山的宣告他已死亡。 “又怎么了?”神木彻叹了口气说。 藤井孝介高抬起手,像是发布新宪法一样说:“我们都看见了,你在校门口和新的熟女聊的很欢!这是事实!不容否认!” 神木彻瞥了他一眼说:“新的熟女是什么称呼?我警告你们,这么称呼吹奏部的新顾问是很失礼的。” “真的假的?是我们吹奏部的新顾问?”作为吹奏部的虚空部员,藤井孝介率先变脸, “嗯。” “Nice啊~~” “不是,你一个连昨天开会都没去的部员Nice什么啊?”神木彻吐槽道,昨天都没看见藤井孝介的身影。 藤井孝介为自己辩解说:“我只是感觉我就算去了也只是充人数的,不如不去。” “你别这样说,御林高中不也是很大气地把你录取了吗。”神木彻说道。 “去去去,她叫什么名字?多少岁?家住哪里?喜欢什么类型的男生?” “我只知道是樱庭老师的朋友,好像是大学同学,叫冬雪柚香。”神木彻准备好上课用的书本说,“你不是在追夕湖同学吗?怎么关心这个?” “我追夕湖同学和我想知道她的信息又不冲突,你还和很多女生纠缠不清呢!”藤井孝介调转枪头。 神木彻急忙说:“你别凭空冤枉人!” 藤井孝介信誓旦旦地说道:“我才没有冤枉你,谁都看见你一直往人间科学部跑,关门一待就是一小时,昨天还有人看见你和春闻学姐一起撑伞回去了。” “我在和如月同学讨论人间科学!是学术!春闻学姐那只是单纯的撑伞!” “藤井,别和神木说这些,你听他解释就像听你家的狗教你如何修wifi一样离谱。”国井修拍了拍藤井孝介的肩膀说。 “有道理。” “有道理个鬼!”神木彻直接对两人上手擒拿。 “冬雪柚香!”国井修的胳膊被神木彻拧的有些痛,直接喊出来,“我想起来了!” 神木彻松开手说:“想起什么?” “冬雪柚香!她的爷爷是世界级的指挥冬雪健,冬雪柚香是很年轻的女顾问,她大学给百合花女子高中吹奏部兼职顾问,直接让百合花女子高中在那年一举拿下关东的银赏。” “那不也是没去全国吗,有什么好吹的。”藤井孝介说。 “你懂什么,人家那是兼职,还是第一次。”国井修目光炙热地凝视着神木彻说,“神木,我想和冬雪老师贴贴。” 神木彻面无表情地拒绝道:“禁止,学生和老师间的关系必须是纯洁无暇的。” ——真亏自己能理直气壮地说出这句话啊。 “混蛋!我也要去吹奏部!”国井修说。 “想进来你要过我这关。” “凭什么,难道吹奏部没有民主吗?” “起码这段时间没有。” ◇ 走廊上。 “呐呐,法子那个人是谁呀?几年级的?之前在哪个学校?皮肤看上去很白,手足也好纤细,没有那种运动部的感觉,真的好漂亮,就像以前在大学里看见的美少年油画一样!” 冬雪柚香手舞足蹈地说着,在透过窗户的光线中,她的波浪长发似乎在轻轻跳舞。 樱庭法子不满地嘟着嘴,闹别扭的说:“你怎么一直说他啊。” “因为他看上去真的很帅呀,还是吹双簧管的,我爷爷说会吹双簧管的人都很厉害!” 冬雪柚香就像小学生一样拍着手说, “哇,真想听听他吹双簧管是什么样子,会有多好听呢?会不会像淡红色和果子上的秘制樱花,轻轻地黏在舌头上,然后散发出刺激黏腻的美味呢?” 她的这句话莫名的和神木彻有些相似,樱庭法子的雷达发出了「警告」。 “你听着柚子,这个人绝对不是像表面上那样是个乖乖小孩。”樱庭法子如此确信地说。 冬雪柚香和樱庭法子只是大学才交的朋友,论交情比不上中村美雪,不至于全盘托出。 “不是乖乖小孩?”冬雪柚香困惑地歪着头。 樱庭法子深吸了口气,紧绷着小脸说:“对,他非常坏,入学的时候骗我和全班同学,以为成绩好就能为所欲为,简直没把老师放在眼里,暗地里都在欺负我!” “这么坏的吗?”冬雪柚香惊讶地捂住小嘴。 “所以你担任吹奏部顾问时他来找你,你一定不要和他说太多话,很容易被他骗的。” “是这样......可是法子你的脸怎么这么红啊?身体不舒服吗?” “不、不是的......” 樱庭法子越说越觉得头晕目眩,她在心里想例举出神木彻的坏处,可越想越不觉得他坏,甚至脑海里总会出现他那张清秀的脸孔。 ——如果他知道自己背地和朋友这么说他,他一定会生气的不得了吧? 冬雪柚香的眼角一眯,凑着她的耳边说:“法子你难道喜欢他吗?” “欸?”樱庭法子一愣,旋即摆着双手说,“没、没,怎么可能,我是老师啊。” “哈哈,我开玩笑的啦。”冬雪柚香笑着搂住樱庭法子说,“法子你还是和大学的时候一样可爱呢。” “没有吧.......” “好啦,我自己去和主任对接,你要上课了吧?”冬雪柚香说。 “嗯,那你有问题再找我。”樱庭法子小手握拳抵住嘴唇说。 和冬雪柚香分开后,樱庭法子直接去往A班上早班会。 一进门就看见神木彻和国井修、藤井孝介聊着天,嘴里时不时地冒出「冬雪柚香」这个名字。 生气了,越听越生气。 “国井修,藤井孝介,你们两人老蹲在神木旁边做什么?”樱庭法子走到讲台上说。 那两人这才发现班主任来了,急忙从神木彻身边离开,坐回位子上。 “没......没什么。” “促进感情。” 樱庭法子锐利的视线落在两人身上,看上去非常生气:“全班就你们三人闹哄哄的,我在走廊都听得见你们的声音。” “是神木说新来的顾问老师身材很好,我们本来是没打算闹的。”藤井孝介抬起手说。 国井修的头点的像捣米一样:“对,我可以作证。” 神木彻的表情微变:“什么?我哪里有说身材?” “神木?”樱庭法子的下巴微微嘟起,比起生气更像是委屈。 “我没有啊。” “出去站着。” “啊?” “出去站着。” “......”神木彻忍受不了,指着那两人说,“是这两人一直缠着我问冬雪老师的,而且樱庭老师,我昨晚失眠没睡好......” 看到那张只面向自己的憋屈表情,樱庭法子不由得有些动摇,连声调都紧张起来。 ——更何况,他是自己的男友呢? “那国井和藤井你们两人出去罚站。”樱庭法子用生硬的语气说。 藤井孝介、国井修:“???” “快点啦,就早班会的时间。” 樱庭法子的脸颊略略发红,她感觉过一个早晨寿命就好像缩短了三个月,简直就像花了二十分钟都在用力挥动网球拍一样的感觉。 ——太难了。 两人只好结伴走出教室在门口站着。 “如果把偏心写进故事的话,那生活一定会更好吃吧?” 神木彻一边小声说着,一边轻轻的笑了笑。 樱庭法子的心脏咚的一声,狠狠地跳动起来,那是甜蜜,非常甜蜜的眼神。 ——哇,唔哇!这笑容太! 虽然一直以来看着他的清爽笑容也很舒服,但这个就像从心底里,只容许一人般的甜蜜笑容。 樱庭法子的喉咙里留存着棉花糖般的甜意,虽然一瞬间随着唾液融化,然而心脏声实在是太吵了。 整个早班会,樱庭法子都保持着一副像是要马上被告白时的模样,脸都要被烫伤了。 “樱庭老师?你身上不舒服吗?”有学生察觉出了樱庭法子的异样。 神木彻吓了一跳,以屏息的速度说:“去一下保健室吧?” “没、没事......” “不行,要去,身体重要。”神木彻严肃的表情凝视着她。 樱庭法子神情一愣—— 难道自己正在露出很浪荡的发情脸?连他都看不下去了? 啊—— 又完蛋了—— ------------ 83.无需担心的人瞎担心 午休时,神木彻去卫生间,正巧碰见了正在清洗号嘴的如月千早,还有在她身边小声说些什么的春闻铃鹿。 神木彻向她们走了过去。 “真的如月同学,神木生气的话那可是很恐怖的。”春闻铃鹿双眼瞪得大大的,随后眨了眨眼,“而且他有看上去很坏很坏的朋友,还在太阳穴那里刺青,太阳穴哦!” “中午好。”神木彻打断她们的对话,爽快地开口说。 春闻铃鹿明显吓了一跳,手里的哨片差点掉进漆黑的下水洞里。 “神木同学好,真是令人不悦的偶然呢。”如月千早带着冰冷的笑容,发出「呵呵呵」的笑声。 “为什么见我就发出这么诡异的笑声。” “你来这里做什么?” “来这里做什么......这里是卫生间没错吧?我记得人要排泄时就应该来这里。” 如月千早却直接泼他一盆冷水说:“这里不是你的乡下,在东京你说话可以优雅一点。” 神木彻皱着眉头说:“吾欲出恭?” 见他真的在努力变得优雅,如月千早忍不住扑哧一声笑出来。 “你在嘲笑我?” “没,我只是觉得你在某些方面很努力。” “明白就好。”神木彻懒得和她计较,看向春闻铃鹿笑着说,“春闻同学,你就这样看我的吗?认为我是暴力男?” 慌作一团的春闻铃鹿急忙摆着手,语速飞快地辩解说:“呃?那个......不是的,我只是......不是那个意思,怎么说就是......神木同学看上去很温柔很体贴,对老师也啊不那个......就是我感觉你教训人的时候很凶.......但你是个好人,真的。” “够了,你继续狡辩下去我只会更心痛。”神木彻咧了咧嘴说,“不提这个,你们知道新来的顾问吗?” 春闻铃鹿还涨红着脸处在上一个话题,如月千早说道:“嗯,冬雪柚香。” “你认识?” “不认识。” “不认识还摆出一副「我很懂」的表情。” 如月千早直白地说:“只是稍微查了下资料,有点替她可惜。” 神木彻有些不服气地说:“你觉得我不能给她好的归宿?” “就因为你兴致勃勃地做出了一连串的事情,她才会来这里的吧?”如月千早意味深长地瞥了他一眼说。 神木彻苦笑道:“你不能把吹奏部不争气的事实怪罪到我头上吧?是吧?”。 如月千早则戏谑地打量了他几眼:“我比较关心她会不会成为第二个樱庭法子。” “稍稍得到些温柔就上钩,你也太小瞧成年女子了。” “我只是希望你能用端正的态度和新老师沟通,并今早下定决心。” 神木彻无所谓地摊开双手说:“就算真的出了意外,我也会负起责任的。” 如月千早撩拨着肩膀上的长发,甜笑道:“那你什么时候对我负起责任呢?” “别着急,凡事都有前后顺序,在我想吃到甜腻的糖果时,总要先小心翼翼地剥开它的包装纸,然后才放进嘴里细细品味。” “然后中途发现不对味就一口咬碎吐出来?” “我会选择吞下去,因为都是糖。” 神木彻和如月千早四目相对,都忍不住笑了出来。 春闻铃鹿完完全全都不知道这两个人到底是在说什么,一脸惊恐地皱起眉头盯着两人。 “那个......没事我就先走了。” 神木彻挥挥手说:“放学部室见。” “嗯。”春闻铃鹿小声答应。 在她走后,神木彻看向了如月千早的过膝袜,上面有着点点的水渍。 “如月同学。” “私密的问题我不会回答。” “你出恭完用手帕擦手还是直接甩干净?” 如月千早稍稍歪过头来,就像纤细的水银工艺品般,露出淡淡的笑容:“我觉得你很像即将凌辱我的犯人,是我的错觉吗?” 就某种意义而言,可以凭一句话把人的目的曲解到这种地步,也是相当过分。 “抱歉,如果刚才的话让你不舒服,就请你忘了吧。” 如月千早看了他一眼,接着轻轻一笑:“也是,你这个人看上去也没这个胆子。” 神木彻露出爽朗又灿烂的笑容。 “我们感情真好啊。” “嗯是哦,我们感情很好。” ◇ 放学后,吹奏部又进入了集会状态。 藤井孝介这次乖乖地坐在音乐教室里,至于是来看夕湖茜的还是看新顾问的,就需要问他了。 但这次是坐在神木彻旁边,那就是看新老师的了。 神木彻的视线在教室里转了一圈,点了下人头发现是全部人都在的集会。 之前被他说「穿裙子好放屁的学姐」也到了。 三年级的学生正一脸烦闷的聊着天,交头接耳的八卦话题在教室内形成噪音。 “都安静!”佐藤爱推开门大声喊道。 一时间教室内的杂音就少了不少。 “哇,好多可爱的高中生呀。” 接着,一名身材高挑的女性走进来,修长的双腿在地板上踱步叩出的跫音,即使隔着单薄的衣物也能看出来的纤瘦身材。 视线上移,是一个容貌端庄的成年女性。 “我天,神木你听见了吗!你听见了吗!她说我可爱!”藤井孝介使劲晃着神木彻的肩膀。 “听见了听见了。”神木彻敷衍地回应。 冬雪柚香露出温和的笑容说:“这么多人呀,那真是太好啦,自我介绍下,我是来吹奏部的新顾问兼指挥冬雪柚香,今后请多多指教。” 她说到这里,对着学生真挚地鞠躬行礼。 部员们的掌声在音乐教室内回荡。 “好啦,那开始吧。”冬雪柚香用和幼稚园小孩对话的语气笑道,“听说部内有不和谐的声音,我认为一个集体就要团结,我爷爷告诉我团结才能胜利,所以我们赶紧解决吧!” 佐藤爱神色凝重地说:“那个......其实就是关于吹奏部大会的人选问题......” “哦,确实这么一看人数真的很多。”冬雪柚子的视线环顾着八十多名学生说。 佐藤爱明白自己在吹奏部内根本做不了主,特意抬起视线看向神木彻,希望他来说几句话。 神木彻心领神会,直接站起身来说:“冬雪老师,我认为东京都吹奏大会的人数需要甄选,全靠实力来获取名额。” “当然要让高年级的先拥有名额啊,我们三年生的态度都一样!”风和学姐就像是为了报复一样,主动起身反驳。 神木彻不耐烦地瞅了她一眼:“怎么又是你啊,裙子屁学姐,也让其他三年生出来耍耍威风啊。” “裙子屁学姐?你、你说什么!”风和学姐双手捂住屁股。 冬雪柚香依旧笑着说:“好啦,别吵啦,我想问问,去年成绩怎么样呢?” 佐藤爱尴尬地说:“吹奏大会。” “这是吹奏部去年的目标吗?”冬雪柚香诧异地问。 她的问话让佐藤爱羞愧地搔着头发:“.......说是目标的话......感觉就是......没有目标。” “哦,那不是更惨吗?”冬雪柚香感同身受地干巴巴地笑着。 神木彻趁机继续说:“所以才需要改变,我的双簧管不容许有人托后退。” “哦,有志气!”冬雪柚香颇感意外地看着神木彻,忍不住竖起大拇指。 ——自信的男生,无关年龄,总是招人喜欢呀。 风和学姐不服气地说:“我们也不是什么都不会,区区吹奏大会也能赢!” “你的裙子里吹的是牛屁么?”神木彻头疼地抱着胳膊。 “噗嗤——” 如月千早的头埋进双臂里,笑的身体在微微颤抖。 风和学姐气的脸色涨红,跺了跺脚,喘着粗气坐回位子上。 很快,如月千早就调整好状态,罕见地在吹奏部内举起手。 冬雪柚香见有学生老老实实地举起手,觉得也不是没有不遵守规矩的学生。 “请说。” “吹奏大会在七月中旬,我们需要尽快选择人员,选定自选曲,否则连指定曲的练习也难以开展。” “嗯,确实。” “所以现在就来甄选吧,虽然人多,但只吹自己最擅长的曲目就行,三年生练习时长最多,也不会有意见吧。”如月千早冷静地说。 冬雪柚香笑着说:“我认可,但如果光由我一人决定不太好,毕竟是你们的事,那就表决吧。” “表决吗......”佐藤爱微微歪着头,她很能明白表决的结果。 表决通常是集团决定事情处理方式最常见的手段,少数服从多数。 “只有这样才能决定哦。”冬雪柚香说。 佐藤爱默不作声地沉吟半刻,环视着教室一遍:“那好,支持如月同学意见,现在就开启甄选的同学请举手。” 这句话让大部分学生都一同举起手来,只有聚集在一处的三年生近乎是集体不举手,看来在内部达成了共识。 可即便如此,也已经达成了结果,因为举手的人数已经超过了大半。 冬雪柚香撩起刘海,笑眯眯地一边拍手一边说:“那现在赶紧开始吧,半小时后,从三年生开始,喊到名字的学生到第二音乐室,各位忙起来吧!加油!” “是!” 她说话的方式简明扼要,就好像在指挥军队一样,令那些三年生只能稳下来去准备甄选。 这人看上去明明就是幼教!神木彻忍不住在心里吐槽。 藤井孝介叹了口气说:“啊~~要去甄选了啊。” 神木彻瞥了他一眼—— 你一个连曲子都无法吹连贯的人在瞎担心些什么啊? ------------ 84.到底哪波才是最失意的 “光在东京就有近乎四百所高中,有实力去关东大赛的不过二十所,能去全国的,差不多只有六所。” “说实在的都只是一些未成年的孩子,用魔鬼般的训练来让演出变得更完美,以此来逼近职业级别的演奏家。” “比如片苍高中他们每天七点到学校,一直练习到早班会,双休日也早早地来学校练习一直到晚上八点,虽然很艰苦但从没部员退出,大多只是一边哭一边练。” “更重要的是,几乎大小事务都是由学生自己组织的,训练也是,因为如此,时隔四年他们重新获得了全国大会的金奖。” 见没人回应如月千早的自言自语,神木彻忍不住出声问:“.......那个,您说完了吗?如月同学?” “有什么意见吗?” “你是隐藏的压力怪?” 如月千早不解地看着神木彻问:“压力怪?为什么我把现实说出来就是压力怪?比起这个,你决定好演奏的曲目了?” “当然。”神木彻点点头。 因为冬雪柚香要求先从三年生开始,所以作为一年的学生们有充裕的准备时间,他们留在部室内准备。 神木彻选择的是《爱之夜,五月之月》,并没有什么特殊的,只是会的太多了,随便在脑海内的曲谱挑了一个。 “你呢?”神木彻问道。 “《北国之春》。” 神木彻仰着脖子说:“说起北海道,我的梦想是在那里买一栋别墅,然后圈田种下很多菜,撒下没有激素的,纯天然的肥料,摘出来的菜出来一定香,就是不知道气候能给菜带来多大影响......” 如月千早皱了皱眉头,她根本没说北海道。 没有理会神木彻的唠叨,她看向夕湖茜说:“夕湖同学你准备吹哪首?” 夕湖茜抱紧自己的粗管上低音号,目不转睛地翻动着乐谱,因为如月千早之前的话,搞得她心乱如麻。 “《春之颂》的独奏小节。”她深呼吸,轻轻地转动僵硬的指尖,试图缓解紧张。 在等待的间隙,完全能听见隔壁音乐教室其他人的演奏,佐藤爱吹奏巴松的声音,音色柔和甘美,悠扬饱满。 光是听见这样的音色,就让其他人忍不住紧张起来。 “调音没问题了吗?”神木彻插嘴问。 “是的。” 神木彻继续好奇地问:“夕湖同学你吹上低音号几年了?” “呃......五年了。” “哇,五年前我还在和女同学在家里玩捉迷藏。”神木彻一边佩服地说一边伸出手指摁着键。 “这样不是更能突显神木同学的天赋吗?明明没有很投入,却能获得其他人数年努力数年都无法得到的成果。”夕湖茜带着许些自嘲的笑容,目光飘向手中的乐谱本。 神木彻迟疑了会儿,以半开玩笑的语气说:“也是。” 很快,听见单簧管的柔美音色。 “《A大调单簧管协奏曲》。”如月千早游刃有余地说,“小节的过渡处理的很好,音色也准,就部内单簧管能吹到这个地步的,只有春闻同学。” 神木彻点点头,春闻铃鹿的单簧管技巧确实很好。 又等了一会儿,佐藤爱走进教室开始叫人。 如月千早站起身来:“到我了。” 在一年生中,她的实力和神木彻一样是最不令人担心的,但隔壁音乐教室里传来小号高昂的音色时,就知道了结果。 “神木彻。”佐藤爱喊道。 “来了。” 神木彻拿着双簧管,走进第二音乐教室,冬雪柚香坐在椅子上,桌面上摆着节拍器。 让他感到诧异的是,樱庭法子竟然坐在她身边。 “樱庭老师?你在这里做什么?”神木彻忍不住问。 樱庭法子有些不满的瞪了眼神木彻说:“我不能在这里吗?” “哈哈先坐下来吧神木,法子在等我结束一起去吃饭呢。”冬雪柚香笑着说。 神木彻点点头,坐到椅子上。 “说下年级、名字、乐器和表演的曲目。” “一年A班,神木彻,双簧管,这次吹奏的是《爱之夜,五月之夜》。” “为什么要吹奏这个?”冬雪柚香没发问,倒是樱庭法子先发问了,语气上听起来有些不开心。 神木彻笑了笑说:“不知道,脑子里突然冒出来这个曲目了,就想吹吹。” 樱庭法子微微嘟着嘴,挤眉弄眼地看着他说:“没有别的意思?” “......樱庭老师希望我吹这个有什么意思?”神木彻无辜地说。 樱庭法子小脸一红,双手握拳身体微微前倾:“就、就是有没有其他的意思!” “别以为名字里面有爱,就代表我心有不轨喔。” “......没,我不是那个意思啦......”樱庭法子听着他平淡的嗓音,为了掩饰跳得越来越快的心跳声,她深呼吸。 冬雪柚香见状只是笑了笑:“神木调音没问题了吗?” “是,进来前已经调好了。” “你双簧管练习多久了?” “不到两个月。” “不到两个月?”冬雪柚香也听佐藤部长说过神木彻的天赋,但两个月从他嘴里说出来还是太离谱了。 神木彻点头说:“对。” “那真是天才呢。”冬雪柚香说,“那么准备好就开始吹奏吧。” “好。” 冬雪柚香笑着说:“直接从第二十八小节的主旋律开始吧,毕竟一首下来要花不少时间呢。” “行。” “接下去我会打开节拍器,从二十八小节开始直到我喊结束前,请你一直吹奏下去。” “嗯。” 节拍的富有规律的「喀嚓」声响起,神木彻深吸一口气,肺部微微隆起,修长的手指摁压在按键上。 乐曲始于柔美的旋律,慢慢加快节奏,悦耳的音符在黑木管里弹跳。 双簧管的音色让第二音乐室和走廊上的空气为之震动,冬雪柚香不仅佩服,还有些目瞪口呆,他演奏出的音符光灿耀眼,璀璨生辉。 哪怕是她认识的职业双簧管演奏家,都难以吹奏出如此细腻的,令人心荡神驰的甜美音色。 冬雪柚香甚至忘记了喊停,只为了能够多听神木彻的演奏。 一直到整首乐谱吹奏结束,时间已经度过了近八分钟。 “很好,非常好。”冬雪柚香的耳膜伸出还残留着演奏的余韵,拿着笔的手在轻轻颤抖。 樱庭法子只感觉自己的大腿整个粘住椅子的表面,明明很害怕他给其他女生吹奏,可现在觉得能听到也很开心,从脚底往上蔓延的热气,紧紧揪住了她心口的器官。 这一刻樱庭法子觉得自己很自私,竟然把这么美妙的事物占为己有。 佐藤爱作为部长则听的人有点晕眩,指尖在颤抖。 “佐藤部长,请帮我喊下一位。”一直到冬雪柚香说话,她才回过神来。 “啊,好的!” 转身想跑,却突然撞上了门框。 “好痛——!” 听见了十分干脆的「咚」声。 神木彻上前窥探着她的表情说:“部长没事吧?” “没、没事。” “可是你喊痛了。” “没事没事,这比这些天带来的痛不算什么。”那张清秀的脸微微凑近,佐藤爱脸颊微红地低下头小跑出教室。 神木彻看着她又跑进部室,走廊上在等待结果的三年生投来的视线十分复杂,都是一副想上前挑衅却又碍于实力不足而产生的无奈。 因为人数较多,时间已经到了晚上六点二十分。 教室内的灯光已经被打亮,窗外降临下朦胧的暗灰色。 “你怎么还在这里?等夕湖同学?”神木彻看向坐着的藤井孝井问。 “因为我就知道会很晚,我感觉送她回家说不定能触发暧昧事件。” “那你就没想过她会触发落选事件么?” “少来,不可能!”藤井孝介自信满满地说。 神木彻拍了拍他的肩膀,又走到如月千早身边。 “感觉如何?”他问。 “唯有这点无需质疑。”如月千早撩着长发说。 “这样啊。”神木彻静静地微笑,她某些方面和自己一样,是同类人。 “参加甄选的人都在这里了吗?”冬雪柚香一脸笑意的走进教室,身后跟着的是樱庭法子。 只不过她的视线一直在学生堆里寻找着,直到发现了神木彻,脸上才绽放出笑容。 佐藤爱回答道:“是!全员都在!” “时间也晚了,我就不客套了,现在我直接公布结果,无论是否符合你们的心意,但请按照我说的来。” “是!” “一共五十五人,喊到名字的人请应答。” “是!” “在此之前我再重申一遍,我没有因为其他因素而偏袒任何人,希望大家能互相理解。”冬雪柚香提前打预防针。 “是!” “那么,先从小号组开始......” 小号组一共有八人,不出意料,如月千早顺利地通关,其他两名一年生一听见有自己的名字,都惊讶地捂住小脸,不少人用指尖压紧灼热的眼头。 而没被喊道的一些三年生表情则变得十分扭曲。 接下去分别是长号组、低音组、打击组甄选结果公布....... 春闻铃鹿、夕湖茜、佐藤爱也通过了甄选,三年生仅仅只有寥寥几位入选,这不出乎神木彻的意料。 “开什么玩笑!”风和学姐突然喊出声,冬雪柚香被吓的浑身一颤。 “有什么事吗?”冬雪柚香手拍了拍胸部,缓和情绪后笑着问。 风和学姐拍了拍桌子说:“绝对有黑幕!为什么三年生就只有几个?低年级的大部分都进了?” “我提前说过了吧,我没有偏袒任何人,请你坐下。”冬雪柚香依旧笑着回应。 风和学姐紧紧握紧拳头,狠狠瞪了神木彻一眼就跑出了教室。 神木彻无奈地叹了口气低声埋怨道:“不会吧,这也能怪我?” “毕竟你进去的时间最长。”如月千早在旁笑道。 冬雪柚香根本不在乎刚才的闹剧,直接说道:“但我还有一件事情要和你们说,是关于这次吹奏大会的自选曲。” 佐藤爱急忙说:“啊那个......冬雪老师,我心里有适合部内人员的曲子......” “不好意思,关于这个请让我来决定。”冬雪柚香的表情变得严肃。 “行、行吧。”佐藤爱闭上嘴。 冬雪柚香凝视着剩下的学生们说:“今天的甄选我认为各位是拿出了自己的真实水平,从结果上来说,我非常失望。” 她表情淡漠的站在讲台前,教室内的气氛忽然沉重。 樱庭法子乖乖地坐在一边,一言不发,只是会时不时地在冬雪柚香和神木彻两人之间瞄来瞄去。 “我不想打击你们,但就以你们目前的水平,就算五十五人全上场,也不比只上六七个人好。” 这句话说出口,教室的部员们都脸色难堪,冬雪柚香这句话的意思是,如果不是因为名额多,否则不可能五十五人。 冬雪柚香双手抱臂,下意识地皱眉说:“我决定自选曲挑选几名部员以木、铜管多重奏的曲目上场,通过甄选的学生在接下去的时间内只需要练习大会指定曲。” 如月千早手抵着下巴说:“确实,这样是最保险的方式。” “这样可以吗?”神木彻问。 “当然,比如说木管五重奏,铜管八重奏等等都是允许的。”如月千早说道,“只不过现在很少有学校采用这种形式了,这对每一个上场的人实力要求都很严格,不像五十多人的情况,哪怕其中一个人吹出瑕疵,还有机会被其他声音掩盖。” “呃,冬雪老师......这个......” 佐藤爱的声音卡在喉咙里发不出来,令人头晕目眩的热量全都往脑袋集中。 顾问的意思是,自选曲只需要上有能力的几个人,争取在多重奏上得到评委的青睐,以弥补五十五人指定曲可能造成的损失。 其余的部员的脸色都十分难看,虽然能上场,但这对他们来说无疑是打击。 冬雪柚香叹了口气说:“如果想去全国,就必须先去关东大赛,可如果关东大赛都去不了,说再多也没用。” 教室内一阵沉默,并没有人提出反对意见,大多数人在心里默认了这件事。 “接下去我说明自选曲多重奏的名额。”冬雪柚香说,“佐藤爱、春闻铃鹿、水户夕歌、神木彻、夕湖茜、如月千早,以上六人担任多重奏,曲目我会在今晚选定发给你们。” “我希望没选进多重奏的同学们不要气馁,你们正在成长,更大的舞台等着你们,请打起精神,甄选没进的同学也不要放弃,在比赛前随时会根据成员情况更换人选。” “以上,今天的吹奏部会议为此位置,时间不早了请尽快回家,解散!” “是!老师再见。” “谢谢老师。” 社员们重复着感谢的词语,说的越多越觉得是形式,没选进甄选的学生和选进的学生忽然产生了沟壑,没选进多重奏的学生和只练习指定曲的学生也产生了隔阂。 ------------ 上架感言 1号上架了。不知道说什么,求个首订,然后希望世界和平吧。 ------------ 85.控制的住自己才是真男人 在甄选结束的当天,神木彻就收到了冬雪柚香发来的多重奏乐谱,木管与铜管的六重奏《森林小品》。 双休日待在家里,神木彻早晨八点起来练习,直到看见窗外从树叶间隙落下的天光时,他才失去了兴致。 “对我来说不用这么上心吧。” 神木彻嘟囔了这么一句,就将双簧管放进乐器盒里,打开手机的收音频道躺 ------------ 86.这一切,都是因为喝了酒 走到客厅的时候,看见如月千早坐在角落,而黑泽纱良坐在她的身边,正和她聊着什么。 如月千早似乎没有回话,似乎受到了比较大的心理冲击,只是默默地看着桌面上的西瓜。 神木彻也不想再和她解释什么了,直接走过去。 “千早,我们该聊什么话题呢?要聊工作呢?还是要聊玩乐呢?”黑泽纱良露出淡淡的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