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正文 ------------ 0001 救命!财神宝宝下凡! ------------ 0002 要饭!丧命缘由! ------------ 0003 好气!酒量一闻! ------------ 0004  伪仙!财神宝宝初显神通! ------------ 0005 武财神关公!囊中羞涩! ------------ 0006 变天!财神宝宝的担忧! ------------ 0007  机会!沈言忱的经商天赋! ------------ 0008  放松的沈言忱!肉包子的归宿! ------------ 0009 沈言忱的心机!不速之客! 财神宝宝怎么说也是天上的,对沈言忱说谎自然分辨的出来。 他看着沈言忱怀里的肉包子,小脸一皱,故作嫌弃道:“肉包子太大了,吃不完,本财神宝宝赏你一半!” 小奶音中染着傲娇,面上一副‘你就偷着乐去吧’的神情。 沈言忱将包子递给财神宝宝:“你先吃。” “掰开。”财神宝宝最近只吃馒头,主要是条件不允许,他也没有那么挑嘴,就故意表现得很喜欢吃馒头。 贪嘴,是要分时候的。 沈言忱将肉包子掰成两半,都交给财神宝宝:“吃吧。” 白胖白胖的小手,只拿起一半。 财神宝宝以为自己伪装的很好,对自己的表现非常满意,实际上,沈言忱看出来财神宝宝故意这么说的。 他没错过财神宝宝看到肉包子时的小表情,也知道财神宝宝故意让给他一半。 “爹爹会努力赚钱,让你每天都吃肉包子的。”沈言忱揉揉财神宝宝的头,给他做保证。 “那哩喳唷(那你加油)!”财神宝宝将肉包子塞嘴里,双颊鼓鼓的,就像是屯粮的小仓鼠。 “当然!” 沈言忱将半个肉包子塞嘴里,肉香瞬间蔓延在口腔中,让沈言忱有些晃神。 太香了! 他已经好多年没有吃肉了! “你该不会好多年没吃肉,要把自己感动哭了吧?” 在沈言忱感动自己终于吃肉的时候,财神宝宝煞风景的话冒了出来。 瞬间将沈言忱的感动成功击散。 “胡说八道!”堂堂八尺男儿,怎么能被吃肉感动哭? 能让他感动的,只有钱! 他终于赚钱了! “小二哥,打点热水来!”在财神宝宝又要开口时,沈言忱先一步开口,叫店小二打水来,成功堵住财神宝宝的嘴。 财神宝宝轻哼一声,没有再开口。 别以为他小,就看不出来,沈爹爹是在逃避,怕他语出惊人! 转移话题后,沈言忱就跟财神宝宝聊他今天在外面做的事情,还有计划。 完全没有将财神宝宝当三岁的小孩子。 “你的意思是,客栈掌柜认识县城李家?”财神宝宝对那个李少爷,印象深刻。 当日,沈言忱之所以会出现在乱葬岗,就是那个李少爷的手笔。 “嗯,暂时不急,我们先跟王队长去清远州。”他先去搞钱,顺便看看能否找到改变命格的机会。 李家在本州是首富,但也仅限在本州。 沈言忱进入清远州的地界,李家就算想伸手,也不可能大张旗鼓。 那时,沈言忱的安全以及可操作的空间,就会变大。 “你是想,利用掌柜的,走李家这条商线?”财神宝宝感觉,自己的小脑袋已经不够用了。 一个简单的合作,能联想到各种各样的事情? 大人的世界,真复杂。 “李家没有机会接触到走西域的商队,如今掌柜的有门路,李家会放过吗?” 沈言忱被李家针对这么多年,当然要物尽其用。 他们家小财神都说,李家的荣耀跟沈家有关联,沈言忱自然是希望自己能够在有限的条件内,去薅李家的羊毛。 沈言忱不是莽夫,他蛰伏多年,等的就是机会。 现在搞不掉李家,他就利用李家丰富自身,待自身强大,才是他的复仇时刻。 “好心机!”小奶音中藏着惊讶。 不过,财神宝宝并不反感,李家多行不义必自毙。 坏蛋自有天收! 老天暂时没空收,就让他这个未来财神,帮助老天收! “我当你夸我了。”沈言忱不觉得财神宝宝说他心机,是个贬义词。 财神宝宝还想说话,听到门外传来脚步声,他就闭紧小.嘴,没有再开口。 不多时,店小二敲门,声称热水到了。 “谢谢小二哥。” 沈言忱对谁,都笑脸相迎,不会因店小二那天的态度而不满。 财神宝宝觉得,沈言忱是真的厉害。 外人根本分辨不出沈言忱脸上的笑是真情还是假意,他完全做不到! 他也要向沈爹爹学习,让人揣测不到自己的心思! 沈言忱回头时,就看到财神宝宝露出外面小商贩摊位上卖的瓷娃娃一样的笑容。 不仅假,还瘆得慌。 “你干嘛呢?”他问。 “学你,喜怒不形于色。”说话时,财神宝宝还龇了龇自己整齐的小白牙。 看起来憨憨的,分外喜感。 本来,财神宝宝向沈言忱学习的热情十分高涨,但在看到沈言忱一言难尽的眼神后,他收敛起自己的假笑。 酷酷的转头:“不用太震惊本财神宝宝的学习能力。” 怕财神宝宝恼羞成怒,沈言忱憋的很辛苦,他抖着嗓音点头:“嗯。” 救命!他儿子为什么这么可爱! “想笑就笑叭!”财神宝宝恼羞成怒! 沈言忱轻咳一声:“我一般不笑的,除非忍不住哈哈哈哈!” 财神宝宝黑着脸如尔康在缅甸皇宫时,生无可恋的仰跳到床上一样,直挺挺的躺在床上,将被子盖在头上。 已经没脸见人了! 见财神宝宝恼了,沈言忱忙去哄,又给洗了澡,两人就早早睡了。 深夜 因神像与法阵被毁,对外声称重建的伪财神庙,来了两位不速之客。 两人披着黑色斗篷,面上带着白色,如鬼画符样的面具,站在伪财神庙门口前。 “两位大人,要进去看看吗?”守在此处的童子,恭敬地询问。 他现在战战兢兢,就怕这两位大人因他看管不力,而杀掉他。 看出他害怕,身形矮些的戴面具女子开口:“对方是有备而来,且,你不是对手。” “很纯正的力量。”站在女子身边的男子,缓缓出声:“你我要回去禀明师父,不可妄动。” 他能感觉到,不是他们两个能对付得了的。 他们两个都对付不了,更何况是个童子? “你好好在这守着,没有我们的消息,不可让人进来。”话是这么说,男子还是不大放心,就在外面设了阵法,告知童子如何走后,两人才转身离去,快速的消失在夜幕中。 目送两人离去,童子才转头看了眼身后的庙,眸中划过暗色。 ------------ 0010 赶路!有目的的落难人! 人逢喜事精神爽,说的大概就是沈言忱。 自从找到稳定的做工地方,沈言忱的精神是一天比一天好。 每天充满了干劲。 沈言忱带着货去各个店推销,镇小,现在被伪财神搅合的又穷,沈言忱后来的东西就卖的越来越少。 仅仅三四天,就已经推不动货。 沈言忱卖不动的时候,王队长也已经修整完成,带着沈言忱赶着两辆木板车前往清远州。 财神宝宝坐在木板车上,在路过伪财神庙的时候,小脸微微皱紧。 白胖的小手落他的腰带上,神情复杂。 玉如意破裂,代表人间有邪祟做乱,扰乱财气秩序,他得肃清,才能修复玉如意,让玉如意变得完好如初。 看玉如意上的裂痕,对方势力很庞大,他需要耗费些时日,才能彻底修复。 不过,他一定会把邪恶势力打败,重振财神殿在人间威望的! 财神宝宝给自己打气。 沈言忱回头时,就看到财神宝宝握着小拳头鼓励自己。 “沈老弟!” 在沈言忱想要出言逗财神宝宝的时候,王队长开口叫沈言忱。 沈言忱就转头去跟王队长说话。 王队长叫沈言忱没有别的意思,就是想跟沈言忱谈谈留在王家商队的事情。 “王大哥,我还有个孩子,没办法远走。”沈言忱看得出王队长想留住他,只是,他现在命格有异,不能离他家团团太远。 有钱赚也得有命花才是。 闻言,王队长考虑到沈言忱最近两天的表现,就让步道:“你也可以跟着掌事,学着谈生意。” 话是这么说,王队长对沈言忱的口才是很有信心的。 能学的,不过是各个合作店的规矩而已。 王队长松口,沈言忱当然要顺坡下驴。 一路上,沈言忱将工期跟工钱跟王队长谈好后,就专心赶路。 期间路过镇子时,两人都会在镇子上歇脚。 每次歇脚,沈言忱都会将东西卖掉不少,然后将钱放在财神宝宝身上。 他存不了钱,就得把钱存在能存住的地方。 “没想到,管钱的还是我们团团啊,哈哈!”王队长打趣沈言忱跟财神宝宝。 他还是第一次看到,儿子管老子钱的父子。 颇为新奇。 沈言忱不好意思的笑笑:“让王大哥见笑了,内人曾是玄门中人,团团也有这方面的天赋……” 财神宝宝:“……”我信你个鬼! 大人都是这样说谎都不眨眼的吗!? 不管财神宝宝是什么表情,王队长看财神宝宝的时候,都肃然起敬。 “那沈老弟……” 沈言忱深深地叹口气:“内人匡扶正义,与邪道斗法,不慎……” “是老哥失言,你别忘心里去。”说着,王队长还将新奇的目光落在财神宝宝身上:“团团可有学过?” “无师自通。”沈言忱的语气非常沉重,像是妻子的死对他打击很大。 不想再让儿子踏上这条道。 王队长这会儿看财神宝宝,只觉三岁的小奶团子瞬间高大起来。 没想到,天下真有如此奇才! 还被他遇到了! 财神宝宝:“……” “老弟啊,这几年苦了你了。”王队长心疼沈言忱。 难怪会落地境地,竟是被邪道追杀至此! 自从沈言忱跟王队长说过后,王队长就各种试探财神宝宝的能力,看是否真如沈言忱所说。 财神宝宝被他说的烦,才说了一句:“你中年发迹,有六个女儿,没有儿子,家中有一妻唔……” 不等财神宝宝说完,嘴就被沈言忱捂住。 他对王队长歉意一笑:“他口无遮拦,王大哥别往心里去。” 沈言忱现在,就像是一个不想让儿子踏道的父亲。 而王队长却不这样想。 如此高人,自然要交好。 “沈老弟……” “王大哥,什么都可以答应你,这件事,我没办法答应你!”沈言忱沉痛拒绝:“他也不过只会看些皮毛,王大哥就不要为难我们父子了。” 见沈言忱态度坚决,王队长就没有再开口,而是思索着回去之后,再慢慢说服沈言忱。 财神宝宝确实只说了些皮毛。 他虽是财神殿的,却也能看到因果,人的气运等。 甚至,人内心中的想法,他想窥探,都窥探的到。 王队长名叫王延农,家中确有六女无儿,也非常想要儿子。 只是,他命中无子,即便娶再多姬妾也无用。 “是为兄僭越了。”王延农给沈言忱道歉。 沈言忱没什么精神的摇头:“王大哥,我们继续赶路吧。” 王延农不会死心,沈言忱是知道的。 他这么说,也是在给财神宝宝的与众不同做铺垫,就是这样,容易引起有心人的惦记。 沈言忱转头,看财神宝宝一眼。 他得快点成长起来,成为能够为他儿子遮风挡雨的大树。 未免让气氛变僵,沈言忱转移话题,跟王延农聊起别的,气氛再次变得融洽起来。 毕竟,王延农现在算沈言忱的‘金主’,他不好将两人的关系搞太僵。 两人相谈甚欢的往前走,就见路中有位器宇不凡,衣服破烂,像是被洗劫后的男子在对他们招手。 两人行至对方跟前,勒停马车。 男子抱拳作揖。 “两位兄弟,可否捎我一程?”即便如此惨状,该有的礼数,对方也做的非常周全。 王延农跟沈言忱都是眼光毒辣的人。 对方气质卓越,衣着破烂都难掩身上的贵气,可见对方身份的不简单。 怕是来此,不慎落难,不得已才求助他们。 沈言忱现在是王延农的短工,无法擅自做主,他转头看向王队长,用眼神询问王延农。 王延农对沈言忱的表现很满意,他颔首:“这位兄弟有难,我们当然要拉一把,这位兄弟,上来吧!” “多谢两位兄台。”男子在道谢时,还不着痕迹的扫了眼两人身后的马车,在看到沈言忱身后的木板车上躺着个小人后,微皱的眉心才舒展开来。 财神宝宝本来是在车上躺着的,在听到有人上车后,他才爬起来。 坐起来,就看到身边坐了个高大的陌生人。 ------------ 0011 贵人!财神宝宝的结拜兄弟!? 财神宝宝的眸子瞠大两分,他闭上眼睛,用小胖手使劲揉了揉自己的眼睛,才又睁眼。 仿佛,看到了不应该看到的东西。 确定自己没有看错后,财神宝宝倒吸口气,现在的邪道,都这么厉害了吗? 财神宝宝跟对方大眼瞪小眼,最后还是对方先开口。 “我长得,很吓人?”居然吓到倒吸口气。 闻言,沈言忱回头,就见财神宝宝的面色怪异,不太像是被吓到的样子。 反而有种不可置信的感觉。 显然是觉得,对方不应该出现在这里。 “确实吓我一跳。”财神宝宝没有否认,可爱的小脸上染着两分凝重。 对面的男子不明所以,沈言忱却知道,财神宝宝定是在对方身上看到了什么。 “抱歉,他刚刚在睡觉。”沈言忱出言道歉。 男子并没有因财神宝宝的话而生气,反而饶有兴致的打量财神宝宝,似乎是在考量什么。 财神宝宝被看的不舒服,就将沈言忱盖在他身上的外衫抓起,兜头蒙住,重新倒回木板车上。 不让男子再看他。 财神宝宝傲娇的模样,让男子忍俊不禁,他对沈言忱开口:“小家伙真可爱,不像我家的几个,调皮捣蛋,烦人得紧。” 听对方这么说,沈言忱好奇的打量对方两眼。 发现对方眉宇贵气,上位者的气息掩都掩不住,对方看起来又三十多岁,沈言忱心中有猜测,不敢继续妄言。 “我们家这个,也皮得紧。”沈言忱心中有诸多猜测,都没有在脸上表现出来。 态度上也没有任何异样。 “兄台是哪里人?” 沈言忱跟王延农继续赶路,王延农试探着询问男子的身份。 “京城人。”男子说这句话时,是盯着沈言忱说的。 沈言忱没注意,王延农倒是注意了。 他看沈言忱两眼,不确定男子葫芦里卖的什么药,忍不住猜测,难道是沈老弟的仇家? 王延农打算路上的时候,再观察观察。 一路上,王延农询问过无数问题。 比如,男子名叫龙盛天,今年三十五,京城人,家中有七个儿子等等。 会出现在这里,是因为回来看望恩师,不曾想遇到山匪,随从们都被山匪杀害,钱财也被夺了。 沈言忱不太懂王延农问这么多的想法,却也没质疑。 他不觉得,龙盛天说的都是真的。 对方等在这里的目的,就算此时不说,后面也会露出马脚。 沈言忱一直在仔细观察对方的动向。 得出的结果是,对方对财神宝宝很有兴趣,一直在打量财神宝宝。 并试图跟财神宝宝说话。 只是,财神宝宝自他上车后,就一直蒙着沈言忱的外衫睡觉,少有的苏醒时间也是肚子饿了,或者是想解手。 根本不给男子搭话的机会。 直到,几人来到新的县城。 “再有半个月,我们就可以赶到清远州内了!”王延农高兴地,想要喝一碗酒。 就在王延农管小二要酒的时候,沈言忱急忙开口:“王大哥!不可!” 王延农蹙眉不解,等着沈言忱的回答。 “我……团团对酒过敏,一闻就浑身起疹子,王大哥委屈一下。”沈言忱给王延农解释。 一路上都没有喝酒,再将就半个月就可以喝了。 “是吗?”王延农看看沈言忱,又看看财神宝宝。 财神宝宝红着脸点头:“嗯。” 他总不能说,他是酒量太低吧! 更何况,身边还有个虎视眈眈的人,他不能给龙盛天钻空子的机会! 谁知道这个人,是为什么接近他的? 财神宝宝将警惕都写在脸上,让龙盛天忍俊不禁。 沈言忱也在警惕龙盛天,他觉得,龙盛天是来偷他儿子的。 不然,怎么一点都不掩饰对他家财团团的兴趣!? 于是,龙盛天在什么都还没做的情况下,就被财神宝宝跟沈言忱两人给重点关注。 “小孩子还在长身体,怎么能只吃馒头?”龙盛天眉心一皱,就要招手。 不想,他的话换来的是财神宝宝的软钉子:“你有钱嘛?” 龙盛天:“……” 他这会儿,确实没有钱。 财神宝宝当然知道他没有钱,他的钱都在后面追着他呢。 不知道,几时才能送过来。 这么想,财神宝宝又黑又亮的大眼睛忍不住落在龙盛天身上,仔细分辨他身上的财气,眼眸中尽是不解。 “我身上,有你感兴趣的事情?”龙盛天笑眯眯地问财神宝宝。 在财神宝宝想摇头的时候,他的嘴巴里被沈言忱塞了一口馒头:“小心吃饭溜号,长不高!” 他吓唬财神宝宝。 此人危险,不能过多交谈。 龙盛天抬眸,深深地看了眼沈言忱,而后轻轻一笑,没有再跟财神宝宝搭话,而是转头去跟王延农聊天。 这对父子对他多有防备,他缓一缓,再去跟他们聊。 一顿饭的工夫,沈言忱眼睁睁地看着王延农被龙盛天套话,包括沈言忱跟王延农认识的过程,都被王延农给说了出去。 王延农想的是结交贵人,而沈言忱也想结交,却不是这么结交。 “龙公子在清远州境内,可有认识的人?”沈言忱试探着,赶龙盛天走。 只是,目的还没达到,龙盛天怎么可能会离开? 龙盛天微微一笑,摇头:“抱歉,要叨扰王大哥跟沈兄弟一段时间,待我回去后,定有重谢。” 沈言忱:“……”重谢就不必了,你早点走行不行? 这人在他们身边待的越久,他就觉得会提前被卷入势力旋涡中。 相比沈言忱的防备,龙盛天的态度一直都是谦和有礼,软硬不吃。 任沈言忱旁敲侧击,他都不走。 “哪里哪里。”王延农巴不得龙盛天多叨扰些时日:“相逢即是缘,龙兄弟不必如此见外。” 龙盛天颔首,转头看向财神宝宝,意味深长。 “是啊,相逢即是缘。” 正啃馒头的财神宝宝抬眸,不理解龙盛天什么意思。 在财神宝宝的注视下,龙盛天说出一句差点让财神宝宝噎住的话:“我与小兄弟甚是投缘,不知小兄弟可否与我结成异性兄弟?” ------------ 0012 忽成长辈!三岁奶娃做大哥! 财神宝宝:“?” 小兄弟?谁? 忽然成为长辈的沈言忱:“?”你说什么玩意,你再说一遍? 沈言忱震惊的打量着面前,比他还年长的龙盛天,不禁怀疑,龙盛天是真的在跟他儿子说吗? “龙公子,是在跟我们家团团说话吗?”沈言忱找回自己的声音,问。 龙盛天颔首:“自然,我与小兄弟一见如故,想收为义弟,不知沈先生与小兄弟意下如何?” 沈言忱想说不如何! 他合理怀疑,龙盛天是看他家财神宝宝长得圆滚滚,一看就有钱,才想认他家财团团为义弟的。 财神宝宝倒是在歪头思索,良久,他才奶呼呼的问龙盛天。 “跟你做结拜兄弟,有什么好处吗?” “你觉得有什么好处?”龙盛天反问。 财神宝宝掰着小手指头数了数,然后看看沈言忱,觉得,好处可太多了! 如黑曜石般的大眼睛瞬间迸发出光彩,伸出两只胖乎乎的小手抱拳,小奶音豪气万丈:“二弟!” “……大哥!”龙盛天回以抱拳。 无厘头的称呼与玩笑般的结拜,看热闹二人组一脸茫然。 王延农跟沈言忱对视,完全不清楚到底发生了什么,两人就这样结拜为异姓兄弟了。 沈言忱瞬间从沈老弟变成沈先生或叔叔。 长辈分的沈言忱:“……”谢邀,并没有感觉到丝毫的快乐,反而有种自家儿子被人惦记的坏心情! 于是,只有沈言忱不高兴的世界达成。 王延农是高兴的,财神宝宝跟龙盛天的关系越好,他越高兴。 只要他优待沈言忱,后面,就能借着沈言忱跟龙盛天多接触。 至于财神宝宝,他自然有他的想法。 沈言忱也不会去质疑财神宝宝的决定,毕竟,财神宝宝自己能够感受到对方的善意跟恶意,龙盛天是不是好人,财神宝宝看一眼就会知道。 不存在被蒙骗。 之所以答应,肯定是有答应的理由。 财神宝宝答应下来,是想沈言忱跟对方待久些,对他自身运势好,也对他们两个未来要走的路,有帮助。 不过,龙盛天说的一见如故,财神宝宝也不信。 在场的人都不信,就是不知龙盛天图的是什么。 “你就甘愿认他做大哥?”沈言忱好奇的问龙盛天。 第一次见龙盛天这样,心甘情愿地认三岁奶娃娃做大哥的人,本来做结拜兄弟都够离谱,结果没有最离谱,只有更离谱。 偏偏,认下大哥的龙盛天心情愉悦:“当然!这样的大哥,万载难寻!” 正准备睡觉的财神宝宝闻言,对龙盛天露出赞赏的表情。 “不愧是二弟!” 两人的对话,让沈言忱脑海中不禁响起一道雄厚的声音:“俺也一样!” 沈言忱:( >﹏<。) 为什么会这样!? 傍晚 已经睡去的财神宝宝不知道,沈言忱将龙盛天叫到客栈后院,面色严肃的谈话。 “我不知道龙公子的身份如何,只希望龙公子念及我二人孤儿鳏父,放过我们。”他不想知道对方的身份,也不想牵扯进权贵的争斗中。 京中人,势力错综复杂,不是他跟财神宝宝能够参与进去的。 一不小心,就会尸骨无存。 当然,财神宝宝不会,可伪财神背后的主谋具体实力如何,谁也不清楚。 万一实力强悍呢? “沈先生何出此言?”龙盛天嘴角噙着笑,只是眼神疏离,带有压迫感。 沈言忱不跟他兜圈子:“龙公子,莫不是当旁人是傻子?” 龙盛天压根没有隐藏过自己对财神宝宝有目的,他这么说,也是随口一问。 沈言忱不喜欢他,他也清楚。 “小家伙也不是傻子,他对我难道就没有吗?” 沈言忱眉心皱紧,他觉得就算有目的,也肯定不如对方的野心大。 这才来找龙盛天谈话。 “我可以跟你保证,不参与权利斗争,我只是想借小家伙点光。” 沈言忱凝视龙盛天半晌,确定在他脸上没有看到任何的说谎痕迹,才缓缓点头:“希望你说到做到。” 他们平头百姓,没有任何势力,如何能帮助他夺位? 从龙盛天的语气中,沈言忱猜测,对方等在这里,可能是有人指点过。 这么想,沈言忱看龙盛天的眼神幽深许多。 目前来看,对方是没有恶意的。 那就再观察观察。 迟早有一天,龙盛天会自己露出马脚。 两人在后院又谈一会,才各自回到各自的房间休息。 翌日上路,财神宝宝明显感觉到,沈言忱对龙盛天没有那么大的防备心,两人的关系变得微妙起来。 甚至,龙盛天还会玩笑般的叫沈言忱为沈叔。 最开始,沈言忱不习惯这个称呼,脸色十分难看,等几人来到清远州后,沈言忱对这个称呼已经脱敏。 来到王宅,王延农的妻妾们都等在门口。 王延农在福明镇遇到的事情,已经传信回家里,王延农妻子十分担心。 只不过,到底是正室夫人,不像小妾那么上不得台面。 “几位公子,远道而来,院内已备好酒菜,为几位公子与外子接风洗尘。” 王延农的妻子很受王延农器重。 他非常懂得,妾跟妻的区别。 在王延农带朋友回来后,王延农的妻子就安排人将妾室送回院内,免得让老爷在外人面前失了脸面。 “多谢夫人。” 沈言忱跟龙盛天道谢。 王延农眉宇间带着自豪:“走吧,今晚上,不醉不归!” 说完,王延农看向沈言忱怀里的财神宝宝,颇有些为难。 又考虑到财神宝宝的天赋,才补充一句:“等团团吃饱,再上酒!” 王延农的夫人将好奇的视线落在财神宝宝的身上,在看到可爱的萌团子时,她只觉心都要化了。 也太可爱了吧? “这是沈老弟家的儿子,团团。”王延农自动将财神宝宝的姓氏归到他随母姓。 这对男人来说,是个痛脚,他下意识将姓氏免去。 “养的真好。”王夫人由衷夸赞。 人长得可可爱爱,名字也可爱。 “伯母好。”财神宝宝奶声奶气的叫人。 ------------ 0013 恩怨!与狗重逢! 在软乎乎的小奶音出现后,王夫人只觉心都化了。 家里不是没有孩子,但像面前这个,又白又萌,长得俊俏的孩子,王府是没有的。 “夫人也觉得沈老弟家的团团可爱?”王延农哈哈一笑。 王夫人眉眼含笑:“许是家中多年没有娃娃,瞧着有些欢喜。” 她看得出,王延农很器重这位沈老弟,连带着对他怀里的奶娃娃都带敬重。 敬重两个字出现在王夫人脑海时,她有那么一瞬间的迷惑。 不确定是不是她想错了。 “都别在门口站着了,快进来。” 寒暄过后,王延农带龙盛天跟沈言忱走进厅中,命人上茶。 王延农家是一个七进院子和一个五进院子合并改的。 他后院人多,没有大点的院子,住不开。 “沈老弟,龙兄弟,你们两个就放心在这里住下!” 沈言忱面带感激:“多谢王大哥。” 不用住客栈,他就能给团团多买两个肉包子! 龙盛天也抱拳感谢。 财神宝宝看看沈言忱,又看看龙盛天,觉得吃人嘴短,就对王延农开口:“我祝福你!” 在场的人均是一愣,而后哈哈大笑。 不同的是,王延农是被财神宝宝奶声奶气的正经模样可爱的,而沈言忱是装的。 龙盛天的笑半真半假,不知他是真笑还是假笑。 甚至跟财神宝宝半开玩笑:“那你要不要祝福一下二弟?” “你还需要我祝福吗?”财神宝宝迷惑。 闻言,沈言忱深深地看龙盛天一眼。 龙盛天,肯定知道他家小财神的身份! “你的祝福,怎么能跟别人的一样?你可是我大哥。”龙盛天半真半假的说。 财神宝宝当没听到。 有些人命里自带的贵气,是旁人一生都追寻不到的,这样的人,根本不需要他来帮助。 他是年龄小,又不傻! 而且,小孩子对大人的情绪,更加敏.感。 财神宝宝不松口,龙盛天也没再继续说,而是去跟沈言忱和王延农说别的话题。 财神宝宝吃饱后,就被王夫人带回他跟沈言忱居住的厢房。 “去,将六姑娘带过来。”王夫人怕财神宝宝自己待着无趣,特让人将庶女带过来陪财神宝宝。 财神宝宝转头,眨巴两下眼睛,没有拒绝。 王夫人叫六姑娘来,也是有她的想法。 上头五个姑娘,亲事都已经定下,只有这六姑娘还未许配人家。 她叫六姑娘陪财神宝宝玩,是想让两个人关系好些。 若那位沈兄弟真如她父君信中所说,是个人才,将六姑娘许配给他,日后,他会对王家更死心塌地。 一切,都是在铺路而已。 大人的弯弯绕绕,财神宝宝想不明白,他只能从王夫人的脸上看出,她有所图谋。 沈言忱回来时,六姑娘已经回去。 他一进屋,财神宝宝就闻到一股浓烈的酒味。 财神宝宝:“!” 不等他说话,就觉得头有些晕乎乎的,然后,在沈言忱的注视下,直直的倒在床上不省人事。 沈言忱:“……” 真是一点酒气都闻不得。 他去打水洗漱后,才躺到床上,去思索接下来要走的路。 回到清远州后,王延农就变得忙碌起来,走这批货他赔了不少钱,他得跟各个合作的商户商议赔偿的事情。 沈言忱跟在管事的身边学习,争取早日独立去跟没合作的商户商谈。 “今日要谈的,是振州的李家,你是振州过来的,应当知晓。”管事的带沈言忱去离王家不远的酒楼时,跟他说今日商户的身份。 振州的李家,是近两年在振州风头鼎盛。 李家发家突然,众人嘴上不说,心里头多少都有点对李家看不上。 本来,王延农也不想跟李家合作。 只是李家合作诚心,甚至愿意来清远州商谈,王延农再拒绝,就得罪人了。 “振州首富,我还是知晓一二的。”阴霾从沈言忱眸中划过,却面上不显,只为难道:“先生,要不然我还是不进去了吧?” 掌事奇怪地看他一眼:“怎么了?” 这么好的机会,怎么说不去就去了? 当家的,还在里面等着呢。 “李家一向喜欢找我麻烦,我进去,怕合作吹了……” 掌事也是在外面跑的人,自然不会听信沈言忱的一面之词,不过,最近两人在外走,也知道沈言忱不是无缘无故得罪人的性格。 这李家—— “您在清远州多年,应该知道京中曾有个李家。”沈言忱目露苦笑:“我那前任妻子,正是李家少主的夫人。” 掌事恍然。 难怪沈言忱会如此为难。 “你且在这里等着,我与当家的去说。”他只是个管事的,并不是当家,有些事,还得去禀明王延农才能做决断。 沈言忱守在门口,面上神色平淡,看不出喜怒。 管事的在去找王延农时,还曾回头看沈言忱一眼,见他面色平常,心中暗暗满意。 不卑不亢,并没有因李家的事情而露出胆怯,可见心性。 在管事的前脚离开,身着绿色锦袍的李少爷,就带着人从酒楼内走出。 一出门,李少爷就看到守在门口的沈言忱。 不是他在意沈言忱,而是沈言忱长得出挑,又气质卓越,站在人群里,一眼就能看到。 “真是冤家路窄!”李少爷一想到之前被县令抓起来,就气不打一处来。 他就说,怎么没在县里看到沈言忱,原来是跑清远州来了。 命还挺大! 李少爷注意到沈言忱,沈言忱自然也注意到李少爷。 他微蹙眉心,不欲与之纠缠,就要进酒楼。 不想,李少爷的人率先一步拦住他,并将他推搡到街边,引来无数人驻足。 “穿的人模狗样的,这是走狗.屎运,不要饭了?” 李少爷的声音不低,看热闹的人,纷纷凑近。 沈言忱眸色暗沉:“我要不要饭,与李少爷并无干系,李少爷莫要忘了,此处是清远州,非振州。” 不是你李家的地盘。 听懂沈言忱话里的意思,李少爷只觉自己被乞丐挑衅了。 “还愣着干什么,给我揍他!” ------------ 0014 苦肉计!财神宝宝的‘惦记’! “李少爷!”沈言忱扬声:“我在王家商队做工,李少爷找我麻烦,是要在清远州地界,打王家的脸吗!?” “嗤!”李少爷嗤笑一声,像是听到什么天大的笑话。 他轻蔑的扫沈言忱一眼:“你算什么东西,能让王家不跟李家合作?” 李少爷是被他爹派到他堂哥身边来开阔眼界的,希望回去后能有所成长。 来之前,他爹再三告诫过他,让他不要在清远州惹是生非。 李少爷一直很听话,直到沈言忱的出现,羞辱的记忆涌上来,让他忘记父亲的告诫,就要对沈言忱出手。 “还愣着做什么?不过是王家的狗而已,打就打了!” 掌事的出来时,就看到李少爷带人打沈言忱。 又听到这句话,他脸色难看,转头快步走回酒楼内,去找他们老爷。 沈言忱站在原地没动,脸色阴暗,看李少爷的眼神充满挑衅,仿佛在说:有本事,你就动手。 李少爷没禁得住刺激,逼着手下人动手。 一场闹剧,引来周围无数人的观看。 王延农下楼时,看到的就是沈言忱被打的画面,他即便被打也闷声不吭,不想给王家惹麻烦,没有还手。 “住手!” 王延农上前一步,怒喝道。 李少爷本欲让王延农不要多管闲事,在看清王延农的脸后,他脸上的轻蔑才淡去几分:“王当家,你家的下人冲撞我,我替你教训教训,让他知道知道规矩。” 李少爷的话说出口没多久,紧随其后出来的男子,脸登时一沉。 “少风!”男子看起来二十七八岁,气质沉稳,是李少风的堂哥李少启。 李少风听到自己堂哥的声音,身躯一僵,他指着沈言忱就要告状:“堂兄,他……” “李少爷,言忱乃是我过命的兄弟。” 王延农并没有因沈言忱的事情生气,反而因李少风的挑衅生气。 他觉得,李少风这么做,实际上是李少启授意的。 目的,是想让王家清楚,李家不是什么软柿子。 王延农走到沈言忱面前,看都不看李家人:“沈老弟,可还好?” 沈言忱摇摇头,扯了扯唇角。 “王大哥,实在对不住,我给你惹麻烦了……” “别说话了,我带你去看大夫!” 沈言忱为这一出苦肉计,并没有躲李少风的打,每一拳,每一脚,都挨的结结实实。 清远州不是振州,不是李家人能够撒野的地方。 他在众人看不到的地方,对李少风露出挑衅的神情。 李少风作势又要发怒,被李少启按住:“再惹事,我让你吃不了兜着走!” 畏惧堂兄,李少风只能气的咬牙。 “堂兄,他是沈言忱!” “为兄知道,你要学会忍,小不忍则乱大谋!”他们今日过来,是来求王家商队合作的,不是来找茬的! 清远州流入京城的玻璃制品,非常的精致漂亮,达官贵人们都很喜欢。 李家馋这条商线许久,好不容易找到‘雪中送炭’的机会,怎么甘心轻易错过? 但—— 李少启转头,冷眼扫向李少风,若不是他还有用…… “明日,随我去王府负荆请罪!”李少启冷脸,不给李少风拒绝的机会。 对上堂兄冷戾的目光,李少风拒绝的话全数堵在喉咙中,半个字也不敢吐出。 * 被王延农带去医馆的沈言忱,此时正被大夫擦药:“对方是想要你的命啊?” 全身没一处好地方。 王延农站在不远处,看着沈言忱身上掩盖在新伤下的伤疤,想起掌事跟他的汇报。 王延农眸光暗了暗。 欺负人欺负到他王延农头上,是不是太把自己当回事儿了!? “沈老弟放心,王大哥自会帮你出气!”王延农的声音在沈言忱耳边炸响,让沈言忱侧眸。 他眸光动了动,而后面露感激:“王大哥不必如此,万不可因我伤了王李两家的和气。” “和气!?”王延农忍不住拔高嗓音:“他李家,有把我王家放在眼里吗?” 沈言忱垂眸:“早知,我该在府中等大哥回来报喜。” 见沈言忱十分歉意,王延农就让掌事的安抚沈言忱,让他别忘心里去。 李家能够在跟他谈商线时,做出这种事,分明就是故意的。 王延农走后,沈言忱懒得再装,所以就转头睡了过去。 晚间,财神宝宝再看到沈言忱时,他是被人抬回来的。 “谁做的!?”财神宝宝小眉毛紧紧皱起:“是不是李家?” 王延农进院时,就听到财神宝宝愤怒的小奶音。 奶声奶气中,透着对李家的厌烦。 他收回迈进门的脚,靠在门边偷听。 “无事。” 财神宝宝早就看到门口的王延农,他装作没看到的心疼:“当初是她嫌贫爱富,与你有什么干系?” 不是她自己的问题吗! “是他自己愿意娶的,这会又来找你的麻烦。”财神宝宝说完,顿了顿,才又开口。 奶呼呼的声音中带着咬牙切齿:“你明日带我见他,我让他,吃不了兜着走!” 偷听的王延农:“!” 沈言忱的儿子,真的会玄术! “说过多少次,不许你碰这些!” 半路出家的父子,经过这段时间的相处磨合,已经有非常好的默契。 王延农根本不知道,这俩在这演他呢。 听一会,财神宝宝才让人抬着沈言忱进屋,直到两父子屋内的烛光熄灭,他才转身离开。 他明天要看看,财团团到底能不能找李家兄弟的麻烦。 王延农走后,房内的财神宝宝才开口:“他走了。” “你打算怎么做?”振州已经被伪财神从上到下的渗透,要拔除需要点时间,而且,他人在清远州,短时间回不去。 面对正经事,财神宝宝表现得永远比他的年龄沉稳得多。 “我不去就山,就让山来就我。”李家兄弟,就是最好的引子。 财神宝宝在来到清远州的地界后,就关注过,清远州临近振州,伪财神庙也不会比振州少。 只不过,一路上他都没碰到过一个。 “你该不会是……”沈言忱欲言又止。 ------------ 0015 道歉!令人作呕的财气! 财神宝宝拧眉,看出沈言忱欲言又止的后半句话,微微摇头:“不是我做的,我怀疑,是隐藏起来了。” “会安排的这么快?”沈言忱不理解。 财神宝宝:“不要小看玄门术法。” 他们想要联络,不一定要飞鸽传书,也可以用玄术来沟通。 更何况,之前财神宝宝在破掉伪财神庙的时候,就发现了,伪财神庙的神像是个分身。 对方应该会通过分身,将消息传递给每个财神庙的童子。 思及此,财神宝宝软乎乎的小脸上尽是阴沉。 小大人的模样让沈言忱忍俊不禁,他忍着疼,揉揉财神宝宝的头:“有些事,急是急不来的。” “我知道。”财神宝宝压下心底的怒意,看了眼沈言忱身上的伤:“你的伤,比之前要重。” 说着,财神宝宝就要伸手为沈言忱治疗。 沈言忱将他白胖的小手拦住:“苦肉计。” 起初,沈言忱不过是想将自己随口说的话圆一圆,并没有要跟李家硬碰硬的意思。 他不会去以卵击石。 偏偏李少风那个傻帽出来送人头,他要是不利用一番,实在对不住李少风送给他的机会。 “那好吧。”沈言忱自己有想法,财神宝宝就没有动手帮他。 沈言忱没跟财神宝宝说目的,财神宝宝也默契的没有问。 两父子相对无言,在沈言忱思索着要跟财神宝宝解释苦肉计时,财神宝宝的呼吸已经变得平稳绵长。 沈言忱挪动自己的身体,将财神宝宝挪到舒服的位置,才也跟着睡去。 翌日一早,沈言忱就被外面的声音吵醒。 他凝神听了听,才薄唇微勾,露出两分讥诮的笑。 现在,只是刚刚开始。 王宅前厅 李少启押着李少风过来给沈言忱和王延农赔不是。 王延农坐在首位,笑眯眯地看着李少风不情不愿地脸:“李二少年轻气盛,王某理解。” 理解归理解,却并没有说原谅等。 李少启哪里看不出,王延农是在故意拿乔? “不知沈兄弟现在可好?”提及沈言忱,李少启的眸光晦暗,显然对沈言忱的存在没有任何好感。 李少风为什么针对沈言忱,他一清二楚。 但,现在他们要拿下西域在振州的商线,就要跟王家商队打好关系。 振州不是没有商队,只是,振州的商队近两年都是亏损状态。 时不时就会丢货,导致振州的商贾都不愿与之合作。 不然,李少启也不至于如此低声下气的跟王延农打交道。 “没死。”王延农冷眼瞥李少风,阴阳怪气。 李少启对着李少风的屁.股就是一脚:“还不快给王当家道歉!” 李少风这会儿也老实下来,乖乖走到王延农面前道歉。 “王当家,是我的错,我不该……打沈言忱。” 李少风的话,并没有让王延农高兴,他只冷眼瞥李少风一眼,而后对李少启开口:“李少爷,你该知道,振州离清远有距离,而且,我与冯家关系不错。” 冯家,是在振州有名的商队。 这两年不知是什么原因,逐渐倒霉,常常丢货。 他王家在清远州再怎么厉害,还没到傲视群雄的地步,自然不愿将手伸到冯家去。 加上昨天的事情,王延农当即就打消跟李家合作的念头。 有钱赚固然好,只是,有些钱,他不能赚。 李家兄弟跟王延农在前厅说话许久,都没有要跟沈言忱道歉的意思,就算王延农再怎么是商人,都还记着沈言忱的恩情。 他心生不满,皱眉道:“挨打的不是王某!” 道歉如此没诚意,眼神倨傲,半点不觉得自己错,这样的人王延农怎么能放心合作? “不见沈兄弟来呢?”李少风在李少启开口之前,不过脑子的说出这句话。 气得王延农心梗。 这是挑衅! 赤.裸裸的挑衅! 就连站在王延农身后的管事,都看不下去,他出言道:“李二少爷忘记昨日下了狠手吗?” “是李某教弟无方,不知沈兄弟住在何处,我这就让他去给沈兄弟磕头赔罪。” 王延农气怒的想要拒绝,又想到财神宝宝昨日跟沈言忱的对话。 他烦躁地对掌事挥手,示意掌事带他们过去。 李少风不满,却在触及自己堂兄阴鸷的目光后,呐呐的不敢再出声。 掌事的带李家兄弟来到沈言忱居住的地方。 “二位少爷,就是这里。”掌事的,没有要进去的意思,而是在门口等着。 李少启眸色阴沉,拎着肥胖的李少风后衣领往沈言忱房间走。 两兄弟进来后,就看到沈言忱病恹恹的躺在床上,身边坐着一位气息强势的男子,在男子怀里还抱着个三岁奶娃娃。 奶娃娃在看到他们兄弟二人时,圆嘟嘟的小脸上立即露出厌恶。 李少启也不在意。 财神宝宝本来觉得,李少风身上的气息已经足够让他厌恶,没想到,李少启的财气比李少风的还令人作呕。 李少风的财气是臭的,李少启的不一样。 他的财气不仅臭,还有血腥味,如尸体腐烂的那种味道。 财神宝宝努力良久,才将呕吐的冲动压下去。 “沈言忱,我过来跟你道歉。”李少风努力压着怒气,给沈言忱道歉。 沈言忱抬眸,就看到李少风正用一双喷火的眸子瞪视他,李少风恨不得他死。 只是,沈言忱还没开口,坐在他床边的龙盛天却先开口:“知情.人知道李少爷是来道歉的,不知道的还以为李少爷是来寻仇的,恨不得生吞活剥了沈先生。” 财神宝宝点头:“我爹爹没惹你们任何人!” 李家兄弟一直以为,财神宝宝是龙盛天的孩子,没想到,居然是沈言忱的。 闻言,李少启的眸子陡然眯起。 他凝视财神宝宝的目光,犹如毒蛇,让财神宝宝非常不舒服。 “你是沈言忱的孩子?”李少启的声音阴冷,透着对财神宝宝的杀意。 “关你屁事。”趴在床上的沈言忱爆粗,说完,他咧嘴一乐:“你该不会以为,是她生的吧?她配吗?” ------------ 0016 五鬼运财!还施彼身! 少来碰瓷他家团团! 闻言,李少启眉心一松,他眸光晦暗:“看来沈少爷这些年,过的也很滋润。” 这孩子,可不像是乞丐能养出来的样子。 站在外面的管事一直在听,听到李少启的话,不禁眉心狠皱。 不管沈言忱如何,他们李家兄弟此时,都是来道歉的,为何要说这些不相干的? 管事的不知道,李少启说这句话时,眼中闪过的恶意有多浓。 被李少启注视的财神宝宝,感受最为直观。 对方在算计他,不,准确来说,是在算计沈家的气运还有多少。 百年望族的气运,是普通人无法比拟的。 “二位过来,是来话家常的?”不止财神宝宝自己察觉李少启的恶意,抱着他的龙盛天也察觉出来。 问话时,他语气不善。 “少风,给沈少爷道歉。” 李少启嘴里说着让李少风道歉,面上却带着不合时宜的轻佻微笑。 尤其沈少爷三个字,带着莫大的羞辱,直戳沈言忱的肺管子。 沈家倒台多年,他早就不是当年的沈少爷。 这三个字对沈言忱来说,是无边的苦痛和仇恨。 财神宝宝感觉到沈言忱的暴怒,伸出小手,安抚他的情绪。 理智重回高地,沈言忱声色薄凉:“李二少爷是诚心道歉?” 李少风在触及沈言忱轻蔑的目光时,只觉气血上涌,就要出口羞辱。 却被李少启打断:“自然。” “李二少爷若想诚心道歉,不如,把脖子上那枚财神木牌送给沈某?” 沈言忱目光如炬,盯着李少风的脖子。 李少风下意识捂住自己的财神木牌:“你做梦!” 给他道歉已经给足王延农面子,他居然得寸进尺,要他的财神牌!? 李少启的想法则跟沈言忱不同,他眸子微眯,打量着沈言忱的表情,看他是否知道些什么。 然而,他并没有从沈言忱脸上看到什么,沈言忱的表情,更像是随口一说。 财神宝宝将目光落在李少风的脖子上,大大的眼睛中带着好奇。 龙盛天则是冷嗤:“一块木牌而已,如此宝贝。” “看样子,李少爷并不是诚心来道歉的。” 李少启从进门开始,胸口就在发烫。 他知道,这是财神牌发现猎物而兴奋的反应。 能让财神牌如此兴奋的,只有这位陌生的男子。 毕竟,沈家的孩子气运再如何滔天,祖坟气运已尽,后辈能好到哪里去? 并且,沈家已经成为养料,财神牌根本不会因此而兴奋到迫不及待。 “这位兄台此言差矣,财神牌乃是我婶娘去财神庙特意为少风求回来的平安牌,怎能随意赠人?” 说着,李少启似笑非笑的扫沈言忱一眼:“沈少爷,还是诚心去财神庙求一块比较好。” “既如此,赔钱吧。”沈言忱微微一笑:“李少爷诚心道歉,不会小气到舍不得赔我药钱吧?” 李少启面对沈言忱的挑衅,半点怒意也不见,他解开腰间的钱袋放到沈言忱面前:“沈少爷,记得收好。” 免得没命花。 “李某告辞。” 李少启带李少风离开时,管事的先一步躲起来,而后将发生的事情都告知王延农。 王延农:“没想到,李家小儿如此狂妄。” 不过,他更在意的是,沈言忱要的那块财神牌。 王延农记得,曾听人说过,李家人脖子上都带着一块财神牌。 “你找人调查一下李家,看李家发家之前,可有见过什么人。” “是。” * 沈言忱房内,李家兄弟离开后,沈言忱的脸色,陡然变得难看。 “龙公子日后,要小心李家。”他没错过李少启在看龙盛天时的目光。 说完,沈言忱心情不佳的闭目养神。 龙盛天:“多谢沈先生。” 财神宝宝对龙盛天挥挥手:“他心情不好,你先回去休息吧。” 龙盛天看出沈言忱跟李家有旧怨,点点头:“好。” 送走龙盛天,财神宝宝才拿起李少启留下的钱袋。 肉嘟嘟的小脸此时尽是凝重。 他本以为,李家只是普通商户,得邪道帮助。 可钱袋上的暗纹,在提醒他,李家有人已经跟随去邪道,修邪法。 李少启,就是其中之一。 钱袋上的暗纹中,藏着修改后的五鬼运财阵,不仅让拿着的人破财,还会丧命! 沈言忱见龙盛天走后,财神宝宝没有再说话,而是一直在关注李少启留下的钱袋,他忍不住问:“钱袋有问题?” “嗯,他的目标是王家。”财神宝宝奶声奶气的娃娃音低沉两分。 阵法已成,他不可能佩戴,只能说明,他来时就没准备把钱袋带走。 李少启要的,不仅仅是沈言忱的命,还有王家的运。 “方便破解吗?” “为什么要破解?”财神宝宝才不去破解,他要做的,是转移。 “你去问问王延农,能不能打听到李少风的八字,或者他的头发。” 听财神宝宝这么说,沈言忱拧眉:“不要因他们而误入歧途!” 听出沈言忱的意思,财神宝宝傲娇的扬起他可爱又胖嘟嘟的双下巴:“我要针对的是李少风的财神牌,可不是在草菅人命。” 他聪明的很,才不会让自己的手沾染上邪法,他不过是利用对方的阵法去破对方的伪财神牌而已。 “那就好。” 沈言忱不是不想报仇,只是财神宝宝到底算财神,沈言忱不希望他手染鲜血。 如果非要见血,那这种事,就由他来做! 傍晚时 沈言忱将王延农请来,一脸歉意的将钱袋之事与王延农讲明。 “王大哥,我没想到会把你牵连在内,此事若是不告诉你,我心里实在过意不去。” 沈言忱深知,不给王延农讲明王家也在其中,王延农不会帮他。 “王大哥,此事非同小可,团团虽有破解之法,但到底年幼,王大哥请一位高人回来破解才是上上之策。” 沈言忱不担心王延农不信。 这种事,宁可信其有不可信其无,他定然会请人来查。 届时,王延农怎么做,就看他自己的想法了。 在听到王家要被转运时,王延农心惊之余,也在怀疑。 他故作相信,拍着胸脯:“沈老弟放心,此事交给为兄!” ------------ 0017 开眼!以牙还牙! “王大哥不怀疑我的用心,我就放心了。” 躺在床上的沈言忱虚弱一笑,说话时,还松了口气,眉宇间的内疚也淡去不少。 财神宝宝适时开口:“时不等人。” 奶声奶气的娃娃音中,带着不同他年龄段的高深,甚至,带有抚平人心中不安的温柔力量。 王延农意外地看财神宝宝一眼:“伯伯信得过团团,团团需要什么东西,只管告诉伯伯!” “我需要李少风的头发。”财神宝宝对王延农道。 闻言,王延农微微一怔,他立马想到‘邪术’两个字。 只是,他跟财神宝宝和沈言忱接触过一段时间,明白二人的人品不会做出这等事来。 便明白,财神宝宝这是要以牙还牙。 “交给伯伯。”王延农拍胸.脯保证。 财神宝宝因王延农的话,脸上浮现出笑容,他对王延农道:“此事过后,会对王家有益处。” 至于是什么益处,财神宝宝没说。 王延农识趣地没问,只转移话题去聊沈言忱的伤,关心沈言忱。 从沈言忱房间出去后,王延农的脸色就阴沉的厉害。 钱袋上阵法的真假,他确实可以找人查证。 只是,若阵法是真的,他会有去找高人的时间吗? 沈言忱说王家是受他连累,王延农却明白,这是沈言忱提醒他的说辞。 李少启就是盯上王家了。 没有沈言忱在,他迟早也会对王家下手。 “当家的,沈言忱说的……”管事的也不好说自己心里的想法,但玄中又玄的事情,查证需要花时间。 单单他自己一人说,他们不知真假。 又怕查证后是真的—— “不管真假,当破财消灾了。”王延农在出来前,就已经将事情全权交给财神宝宝负责。 也正好看看,财神宝宝的能力。 李家那边,本已经交恶,只不过是面子上还过得去。 “当家的心里有数就好。” 与此同时,龙盛天的房间内,在龙盛天面前正跪着一位黑衣人。 “回去告诉他,他让我找的人已经找到。”龙盛天居高临下地将手中的信件交给黑衣人。 黑衣人收起龙盛天交给他的信件,一个纵身从龙盛天房间的窗户中翻出,消失在夜幕之中。 待对方消失后,龙盛天才又淡声道。 “去助王延农一臂之力。” * 接下来两日,沈言忱依旧在房中养伤,王延农去处理商队事情之余,还要找人去弄李少风的头发。 李家不是普通人家,李家人的私人物品不太好弄。 好在,李少风是个蠢的。 在这个节骨眼,流连青.楼,才给王延农拿头发的时机。 王延农将头发交给财神宝宝后,有意观摩财神宝宝‘做法’,财神宝宝避免暴露身份,就将时间定在了晚上。 实际上,他根本不需要做法,只需要将李少风的头发跟阵法产生联系就可以。 李少风有伪财神木牌,财神宝宝只需要稍加改动,就能让李少风的伪财神木牌报废。 财神宝宝没拒绝,让王延农微悬的心稍稍落地。 心里的怀疑,也打消几分。 傍晚 财神宝宝穿着红色的小衣裳,手里捏着李少启送来的钱袋,站在院子中。 “团团,还需要准备什么?”王延农见财神宝宝什么都不准备,忍不住主动开口。 他记得,导师们开坛做法,都需要准备符纸朱砂一类的东西。 财神宝宝摇头,小奶音十分自信:“我不需要那些。” 王延农一听,不由对财神宝宝更加敬重。 财神宝宝将钱袋放在院中的石桌上,在王延农的注视下,忍着用财气的冲动,开始用小胖手结印。 “人以气,神以灵,天地助我破邪灵!日夜同运,万财同归,引财为气,照耀万生!” 不管是站在财神宝宝身边的王延农,还是站在角落看热闹的龙盛天,在财神宝宝双手结印,口中念咒时,都觉得财神宝宝身后浮现出他自己的巨人像。 他口中的咒语犹如从四面八方涌来,带着浩然正气,压的人差点喘不过气。 李少启的钱袋在这时,忽然升空,上面的阵法纹路从钱袋飘出。 阵纹先是被打散,而后又重组成新的阵法,落回钱袋之中。 一切,不过几息之间就完成,但在王延农眼中,却仿佛过了几个时辰。 他站在财神宝宝旁边,对阵法的感受最为直观。 王延农不禁心有余悸:“我刚刚,在之前的阵法中,看到了红色骷髅头。” “阵法的媒介已经换掉,不会影响王家了。”财神宝宝安慰他。 此时的财神宝宝,表现得像是个成熟的玄界大能,他仿佛对这些事已经习以为常。 见怪不怪。 王延农暗暗惊叹,说他是天纵奇才,也不为过吧? 这样的小高人,他可千万不能得罪。 在王延农心里,财神宝宝已经比龙盛天还要重要。 “王伯伯可以放心去睡觉了。”说着,财神宝宝也打了个哈欠,摸着自己腰间,碧色玉如意款式的腰带往回走:“我也困了。” “团团今日辛苦,快去睡吧。” 一直站在角落的龙盛天只静静地看着刚才发生的一切,并没有去跟财神宝宝搭话。 他隐藏在阴暗中的脸,看不出任何表情。 眼中,却透露着对财神宝宝的认同。 如果说,之前拜把子是被人逼的,那么现在,他是在内心认同了财神宝宝的。 不再将他当成是普通的小孩子。 “主子,事情已经完成,是否回京?”黑衣人悄无声息地落在龙盛天身后,低声询问。 龙盛天敛去眸中的神色,微微勾起唇角。 “好不容易出来一趟,自然要玩尽兴再回去。” 黑衣人:“……” 他忍下再劝的冲动,默默为小主子捏一把汗。 小主子,他尽力了! 龙盛天心情极好的走回房间,决定跟沈言忱和财神宝宝多待一段时间,长长见识。 回到房里的财神宝宝在关上门后,忙垂头看自己的腰带。 上面的纹路,依旧密密麻麻,要不是财神宝宝给每一条纹路都取了名字,根本不会发现玉如意有在修复! ------------ 0018 裂纹也有名字!求卦! “呼,元宝二号也康复了。” 奶呼呼的声音松了口气。 沈言忱见财神宝宝进来后,站在门口不动,微微抬头:“你在门口嘀嘀咕咕说什么呢?” “在庆祝元宝二号的消失。”财神宝宝脆生生的回答,娃娃音中透着愉悦。 沈言忱被财神宝宝说的迷糊:“元宝二号是谁?” 为什么会消失? 财神宝宝蹦蹦跳跳的进屋,嘴里还哼着不知名的小曲调。 沈言忱将目光停留在财神宝宝脸上一会儿,才确定,财神宝宝的心情格外好。 比上次破掉伪财神庙时的心情还好。 “你不用管,只需要知道,过两天有好戏看就成。” 至于是什么好戏,财神宝宝不说,沈言忱也知道。 肯定是李少风会有什么问题。 “李少启这么自信,相信,过两日还会登门拜访的。”沈言忱忽然变得期待起来。 奇异的,他心底居然也有一股成就感。 “那就拭目以待!”财神宝宝将自己的外衣脱掉,并整理好,放到一边,才爬上.床去休息。 每到深夜,就是伤春悲秋的时刻,沈言忱也不例外。 他躺在床上,想起惨死的族人,声音低沉。 “团团,李家的气运,都是用沈家族人的命换来的吗?” 迷迷糊糊要睡着的财神宝宝,低声咕哝:“有沈家的,也有某地方百姓的……呼……” 沈言忱侧头,将被子给财神宝宝掖了掖。 想那么多,沈家人也回不来,他能做的,就是将沈家的气运夺回来。 一觉醒来,财神宝宝感觉自己神清气爽。 他坐起身,发现一直在床上养伤的沈言忱,今日居然下床了。 “你伤好了吗?” 王延农的声音从外面传来,显然,是在跟沈言忱说话。 财神宝宝穿好衣裳,将自己的小金刀插好,才推门走出去。 “没什么大碍了,本就是皮外伤,哪有那么娇气。”沈言忱看出,王延农今日格外热忱。 大概是昨天财神宝宝露的一手,让王延农彻底折服。 换做是平时,王延农肯定会因财神宝宝年纪小,而想尽办法束缚在身边,为他所用。 但,昨天财神宝宝那一手,已经不是普通的道士能够做到的。 即便他起歪心,也得忌惮财神宝宝的能力。 玄门中人,能不得罪还是不要得罪,尤其是财神宝宝这样厉害的大师。 肯定不能得罪。 那点见不得光的小心思在财神宝宝面前,他得小心收好,压下,最好在脑子里消失。 “团团醒了?”王延农听到门开,立马一脸慈爱的走到财神宝宝面前:“团团今早想吃什么,伯伯去给你买?” 沈言忱:“……”您还记得您是王家的当家人吗? 为何如此狗腿!? 财神宝宝摇摇头:“我不挑食。” 不知是不是他的错觉,总觉得,王延农今天对他特别的热情。 甚至,有点像大人们说的谄媚。 “沈先生的身体可好些了?”龙盛天摇着折扇从另一边走来。 沈言忱看看龙盛天,又看看王延农,他悟了。 这两个人肯定昨天都看到财团团做法,才对他如此热情的! 他这是父凭子贵了吗? 龙盛天没有王延农表现得明显,只是,常年混迹底层苟活的沈言忱,对人的态度格外敏.感。 一点差别,他都能清晰感知到。 “多谢龙公子关心,已经能够下床走动了。”沈言忱已经放弃挣扎。 龙盛天能够跟财神宝宝拜把子,说明财神宝宝认可他的身份,将来对沈言忱和财神宝宝极有可能有帮助。 他不好再跟龙盛天疏远。 “沈先生客气,我与团团是拜把兄弟,沈先生交我小天即可。” 沈言忱下意识看向财神宝宝。 财神宝宝没跟沈言忱说龙盛天的身份,聪明如沈言忱,怎么会不知道,财神宝宝能拜把的人不会低? “他是小辈,你是长辈。”财神宝宝的逻辑是,龙盛天跟他拜把子后,即便沈言忱只是他人间的养父,那也是长辈。 既然是长辈,自然是可以叫龙盛天小名的。 身份再尊贵,也不能不讲礼貌! “好。”沈言忱点点头,答应下来。 龙盛天对财神宝宝伸出大拇指:“大哥昨日那一手,着实叫小弟开眼。” 三岁就能做到这个地步,也难怪非要让他来结交。 “我平日不喜欢被人过多关注,事情过去,就不要再提。”财神宝宝不想打草惊蛇,让伪财神那边知道,是他做的。 让那些人先跟无头苍蝇一样去调查。 “我懂,我懂。”王延农露出‘我都了解’的神情。 高人都是不出世的,不然怎么会有隐世高人的说法? 龙盛天倒是觉得,财神宝宝这么说,有原因,但他跟财神宝宝的关系目前还跟单薄,不是他能随意窥见的。 遂答应下来:“大哥说的极是。” 沈言忱觉得龙盛天这个人,当真能屈能伸。 明明有睥睨世人的傲气,却能对他家财团团低得下头,说管三岁小孩叫大哥,当真一点都不艰难。 大哥二字,随口就出。 从这方面来说,沈言忱觉得,龙盛天跟他倒也算知己。 “团团啊,你看……伯伯能不能跟你求一卦啊?” 王延农踌躇着开口,他没忘记,他有六个女儿的事情。 财神宝宝看得出,王延农想问儿子的事情,毕竟,他现在就算不是家缠万贯,也是当地富户。 财不用求,自然是想求人。 “王伯伯,我不给人看卦。”财神宝宝不愿在这种小事上,跟凡人扯上因果,哪怕对方给他钱,他也不愿。 王延农叹口气:“哎——” 儿子,是他现在唯一的执念。 沈言忱看出财神宝宝不想给王延农看,就宽慰王延农:“王大哥,凡事顺其自然。” 儿子如何,女儿又如何? “你是不会懂的。”王延农摇头,他不想从亲戚那过继,容易牵扯不清。 财神宝宝动动眉心,到底没有开口。 还是龙盛天笑眯眯道:“凡事皆有因果,不可强求,此路不通,另有路通。” 王延农看向龙盛天,看到龙盛天脸上的深意后,他有些明白过来。 ------------ 0019 求财请认准财神宝宝!沈家悬案! 王延农开始反思自己,之前是不是做过损人不利己的事情。 反省后,王延农不得不承认,他确实干过不少缺德事。 被动也好,主动也罢,做就是做了。 “哎……”王延农摇摇头,没有再强求这件事。 “驱邪一类,可以找我。”财神宝宝看王延农神色凄然,反思他刚刚是不是拒绝的太强硬,就又找补了一句。 有鬼魂害人,他是可以出手相助的。 王延农点头:“好。” “跟我求财,效果会比较好,驱邪是辅助,其他的……酌情可以帮助。” 财神宝宝的话提醒了沈言忱,他补充:“跟团团求财,比跟一般道士求,效果要好。” 王延农不是不信财神宝宝,而是沈言忱自己就穷的厉害。 大概是看出王延农眼中的意思,沈言忱不好意思的笑道:“王大哥不要看我,每个人命数不同,我前几年被仇敌追杀,能苟活到现在已经是上天眷顾。” 王延农眸中闪过沉思。 沈言忱说的也没错。 李家那边肯定是有高人的,而财神宝宝今年才三岁,前几年根本不通人事,这么穷困潦倒倒也正常。 “王伯伯记下了。” 财神宝宝之所以这么说,也是想拨乱反正。 伪财神殿的庙宇越多,真财神庙就越少,届时,财神殿就会香火凋零,他不愿看到这样的局面。 财神宝宝之所以这么说,完全是因为,不管是振州还是清远州,财神的脉络都开始凋落。 逐渐的,这两个州都会变得很穷。 哪怕李家有伪财神帮助,他家没有命格极贵之人,也扛不住这么大的财,最后都会流入伪财神势力背后之人手中。 这样下去,只会让财气减半,再减半。 每个州都有首富没错,但,不是每个州只有一个富户! “团大哥,小弟想求个财。”龙盛天看着财团团开口,眸中尽是试探,他想知道,财神宝宝会怎么说。 财神宝宝知道龙盛天是来求财的。 只是这财,不是他给自己求。 “你想求的,得等你回去后,才能做。”龙盛天身份不同,做法也不同。 闻言,龙盛天明白财神宝宝话里的意思。 他现在求也没有用。 心中的石头放下,王延农就去外面处理商队事物,而财神宝宝则是陪着沈言忱休养。 至于龙盛天,他现在是个闲人,就也在王府待着。 好在,他有钱,在这里的吃穿住行都是给王延农钱的。 王延农本来是想结交龙盛天的,在龙盛天给他钱后,他明白过来,龙盛天最开始的目标,就是财神宝宝。 他不得不感叹,京城中人,人脉就是不一样。 在京城都能算得到,在回清远州的路上,会有一位神童出没。 王延农的想法,龙盛天看得出也懒得解释。 在他看来,目的达到就好。 而且,沈言忱父子还挺好玩的。 财神宝宝长得又可爱,又厉害,龙盛天现在对财神宝宝的好感是直线上升。 甚至,已经开始给财神宝宝买各种小玩意。 沈言忱对龙盛天的宠,是吃味的。 作为老父亲,只是他嘴巴上没有说。 龙盛天给财神宝宝的东西,他现在做不到,心里其实很酸。 他掩饰的很好,哪怕龙盛天是个人精,也分辨不出来沈言忱对他是什么态度。 沈言忱其实有些矛盾。 按理说,跟龙盛天交好,对他来说,只会有益无害。 偏偏,他就是不想跟龙盛天表现的很亲近。 “沈先生从前家里是经商的?”龙盛天跟沈言忱坐在院子里下棋,漫不经心地问。 他从沈言忱的只言片语中,提及过。 沈言忱对家里的事情,没有隐瞒:“嗯。” 龙盛天几乎瞬间就梳理出人物关系。 “可是京中沈家?”龙盛天将手中黑子落下,眉宇间带着疑惑:“不是说,沈家无一生还?” 龙盛天得到的消息一直都是,沈家人无一生还。 沈家大少奶奶在沈家灭门第二个月就被李家少爷给强抢进府。 若不是沈言忱说李少启的继妻是他前任妻子,龙盛天还真没将沈言忱跟京中沈家联系到一起。 “确实差点无一生还。”谈及沈家的事情,沈言忱的神情淡了淡。 龙盛天知道沈家的事情,对沈言忱是个伤疤,但是这个案子,当年其实就是个悬案。 别人提供沈家卖国通敌的证据,并不能作为直接证据。 沈家一.夜灭亡,整个沈家院子都被烧毁,为什么证据保存的完好? “先生没想过,要翻案?” “活着都奢侈,如何翻案?”沈言忱嗤笑,他能从振州出来,是命大,遇到了他家团团。 不然,他已经死在那个夜里。 龙盛天看出沈言忱怨气很大,他试探着开口:“我在京中有点人脉,先生信得过,龙某自当鼎力相助。” 沈言忱抬眸,下棋的手微顿后,才将白子落下。 “小天这是要帮我报仇?” “非也。”龙盛天摇摇头:“先生不必怀疑龙某,龙某不过是想还沈家清白。” 沈言忱对他的话,持怀疑态度。 他沉默,不欲再讲这个话题。 “这么多年,怎么京中一点动静都没有?”财神宝宝好奇,以龙盛天的手腕,不应该才是。 龙盛天摇摇头:“搜查多年,没有任何进展,而且京中势力错综复杂,牵一发而动全身。” 他也想快点,但是,沈家留下的东西太少了。 又有人故意为之,他调查的也很艰难。 沈言忱看得出龙盛天说的是实话:“不必为难自己,总有真相大白的那一天。” “先生对此局,怎么看?” 龙盛天转移话题,问沈言忱棋盘上的棋。 沈言忱知道龙盛天是什么意思,他弯起唇角:“布局再好,只要三思而行,不冒进,稳扎稳打,谁输谁赢还未可知。” “先生高见。” 财神宝宝看看沈言忱,又看看龙盛天,小眼睛里都是对他们的嫌弃。 大人就是讨厌,老在小孩子面前打哑谜! 财神宝宝坐在一旁生闷气。 “大哥心情不好?”龙盛天转头时,就看到财神宝宝一脸郁闷。 ------------ 0020 终于可以吃红烧鱼了! “没有!”他才不会承认,他看不懂这两人的棋局呢! 财神宝宝傲娇的别过头,看向门口:“我只是在看风景。” 跟财神宝宝相处这么久,已经了解财神宝宝性格的沈言忱弯了弯唇角:“团团,要不要爹爹带你出去走走?“ 顺便出去踩踩点。 “你最近又没出去,知道哪里好玩吗?”财神宝宝斜眼看他。 沈言忱确实没怎么出去,只是,他有嘴啊。 “爹爹别的不厉害,打听事情还是很厉害的,管事的告诉爹爹,州内最大的酒楼红烧鱼是一绝。” 提到红烧鱼,财神宝宝不得不承认,他可耻的心动了。 他最爱吃的,就是红烧鱼了! 在王延农家,财神宝宝也是有什么吃什么,没有提自己爱吃什么。 没想到,他沈爹爹居然发现了! 财神宝宝脸上划过别扭的小表情,他轻咳一声:“你非要请我吃的话,我也不是不可以赏脸。” 沈言忱扬眉,而后将白子落下。 “不下了,带团团去吃红烧鱼,小天要去吗?”沈言忱叫小天两个字的时候,语气有些轻佻,听起来像是在调.戏。 龙盛天听出沈言忱是故意的,他笑眯眯回答:“沈叔请客,龙某自然不会错过。” 沈言忱被龙盛天的一句叔,叫的哑口无言。 被一个比自己大十几岁的人叫叔,感觉实在有点糟糕。 “想开点,他叫你叔,是你赚到了。”财神宝宝拍拍沈言忱的手,宽慰他。 一般人,龙盛天敢叫,他也不敢答应啊。 沈言忱:“……” 这福气,他实在不是很想要。 龙盛天单手将财神宝宝抱起:“沈叔最近身体不好,我来抱团团吧。” “那就麻烦小天了。”沈言忱将小天两个字咬的极重。 “不客气!” 两大一小从王宅出去,来到繁华的街市。 财神宝宝来到清远州后,并没有被沈言忱带出来过,他转头看着周围,眼中尽是新奇。 这就是人间繁华的街市吗? 真热闹呀! 跟每年财神节,百姓们来财神庙给他叔叔伯伯们过生辰一样热闹。 “为什么这么热闹,不放鞭炮?”财神宝宝将心底的疑问问出。 沈言忱看向财神宝宝:“只有过节或者是庆祝的时候,才会放鞭炮。” 财神宝宝似懂非懂。 他很喜欢听鞭炮声,显示着热闹,尤其是在财神节的时候,家家户户都放鞭炮,他在财神殿时每天都能听到。 财神宝宝忘记天上一天,地上一年。 “团团喜欢听,我这就去买鞭炮。”龙盛天适时开口。 沈言忱看向龙盛天,有些怀疑,财神宝宝到底是谁儿子? “不听,吃鱼!”财神宝宝心心念念地就是他的红烧鱼,吃多少次都吃不够! 沈言忱深深地看龙盛天一眼,用眼神警告龙盛天,不要跟他抢儿子。 龙盛天:“……沈叔眼睛不舒服吗?” 沈言忱:“!”这厮是故意的! 绝壁是故意的! 来到清远州最有名的珍馐楼,财神宝宝只觉得自己眼睛都不够用了。 几乎每一桌,都有一条色香味俱全的红烧鱼。 看的财神宝宝直咽口水。 龙盛天招手叫来小二,让小二开他们开了个二楼雅间:“将你们家的鱼,都上一份。” “要整条的那种!”财神宝宝奶声奶气的补充。 沈言忱默默地摸摸自己的钱包,无声地叹气,他付不起雅间的钱! 龙盛天将钱袋交给小二:“今日龙某请客,希望沈叔给龙某个面子,不要抢着付钱。” 知道龙盛天是在给他台阶下,沈言忱别扭地道谢。 “欠你一个人情。” 在龙盛天看来,沈言忱平日表现得在成熟,也还只是个年代的孩子。 他不缺这点钱,只要财神宝宝日后帮助他,他所有的花销都是值得的。 上楼后,财神宝宝被龙盛天放在主位。 “小二,再上一壶好茶。” 龙盛天记得,财神宝宝是不会喝酒的,甚至闻都不能闻,就让小二上茶水。 财神宝宝规规矩矩的坐在椅子上,等着他的红烧鱼。 “要不要再吃点别的?”龙盛天问财神宝宝:“要不要来点肉?” 财神宝宝目露纠结,尽管他爱吃鱼,但他也爱吃肉。 只是,他还小,吃不下那么多。 秉着不浪费的精神,他艰难地摇摇头:“这次只吃鱼好了。” 龙盛天要那么多的鱼,也不晓得吃不吃得完。 “好,下次我再带你来吃肉。” 沈言忱在一旁默默地用手帕给财神宝宝擦手,又让小二给单独送个小汤匙。 财神宝宝看着珍馐楼周围的财气,黑色的瞳孔中闪过迷惑。 财气不像是主人家的,更像是有人设置了阵法,将财气聚拢在珍馐楼内,以此来维持酒楼的鼎盛。 “你们两个在这里坐着,我去外面看看。” 沈言忱没忘记,他要做的事情。 财神宝宝乖巧地点头:“速去速回。”免得碰到什么熟人,又被找麻烦。 “不拦着他吗?”在沈言忱离开后,龙盛天好奇的问财神宝宝。 总觉得,沈言忱自己出去,容易倒霉。 跟财神宝宝出去,就不会。 “没事,他等下就回来。”财神宝宝不是不担心,而是沈言忱自己心里有分寸,知道自己什么时候该做什么事。 龙盛天点点头,没有再劝。 也没问沈言忱出去,是想做什么。 大概一炷香的时间,沈言忱才从外面回来。 沈言忱进门,小二就敲响雅间的门,开始上菜。 听到小二的声音,财神宝宝的眼睛瞬间就亮了。 “爹爹,帮我挑刺。”他之前,都是闻的,今天,终于可以享用了! 沈言忱没拒绝,在红烧鱼放在桌子上后,他就用干净的筷子,给财神宝宝挑刺。 “好香呀!”财神宝宝奶呼呼的小脸上,尽是对红烧鱼的期待。 光闻着,就让他胃口大开! 沈言忱好笑的揶揄他:“怎么感觉,你等这口鱼,等好久了呢?” 财神宝宝眨眨眼,拿起汤匙将碗里的鱼肉扒进嘴里,小脸上尽是满足。 “你不懂。” 在财神宝宝想要感叹鱼肉之香时,外面传来急促的敲门声。 ------------ 0021 危机!珍馐楼的不简单! 财神宝宝不为所动的,继续吃肉,像是没听到。 龙盛天跟沈言忱相互看了眼,而后,沈言忱就要起身去开门,被财神宝宝先一步按住。 “你去开叭,他不方便。”财神宝宝无辜的大眼睛落在龙盛天身上,说话时,财神宝宝还让沈言忱去继续给他挑鱼刺。 龙盛天含笑点头:“好。” 他起身走到门口,脸色阴沉的将雅间的门打开一条缝,冷眼看着门口站着的人:“什么事?” “衙门办事,搜!” 对面的人见们开了,就要推开龙盛天,冲进去,被龙盛天拦住。 对方没想到,龙盛天力气这么大。 单手就将几个人拦住。 “可有搜捕令?”龙盛天眼皮微掀,周身压迫力尽显,让门口的人神情一滞。 他们是衙门的人没错,只是,私下行动,哪里来的搜捕令? 拿人钱财,替人消灾。 “衙门办事,需要你来过问?”对方扬声,跟同行之人,相互打过眼色后,就提刀劈向龙盛天。 这里的人,一个都不能留! 龙盛天侧身躲过,对方抓住机会,直扑进房内。 对方来势汹汹,财神宝宝不得不顿住吃肉的手。 好看的小眉心陡然拧紧。 为什么,刚刚在门口时,他感应到的是衙门的浩然正气? “小心!”沈言忱见对方要攻向他跟财神宝宝,忙将财神宝宝抱起。 财神宝宝小脸上尽是懊恼,他不该贪嘴,没仔细感应。 “对方是奔着我们来的。”财神宝宝懊恼道,白胖的小脸上尽是怒意:“衙门的人,都这么贪财的吗!?” 身为官府之人,难道不应该爱护百姓,维护城中治安的吗? 不然,怎么对得起他们这一身官袍? “不是每个人,都心存正义。”沈言忱不会武功,龙盛天会武,但架不住对方人多势众。 对方进门后,又将雅间的门给关上,沈言忱想出去求救都难。 财神宝宝见这样下去不是办法,就不得不出言,告诉龙盛天这些人的弱点。 “他下盘不稳,踹腿!” “身后那个,他腰间有伤!” 随着财神宝宝的指点,龙盛天以一敌五,将对方全部打败。 对方被打趴下后,龙盛天也累得不轻。 沈言忱已经趁机将雅间的门打开,让小二过来帮忙。 “今天这件事,你们珍馐楼,必须给我们个说法!”沈言忱要求珍馐楼赔偿。 身为清远州最大的酒楼,治安如此之差,怎么能行!? “将你们掌柜的叫来!” 小二为难的看着地上的几个人,脸色有些发白:“几位客官,可知这地上躺着的,是什么人?” 龙盛天冷戾的站在不远处。 “沈先生,我们衙门走一遭!”今日之事,并非偶然。 他要去看看,知州是怎么管的,还是,知州也参与其中? 小二一听龙盛天要去报官,登时就开口:“两位客官稍安勿躁,我们掌柜的已经过来了,马上就到,耐心等等。” 报官,对珍馐楼是有影响的! 能私下解决,最好不要闹到官府去。 这是小二的想法。 掌柜的来时,就看到雅间内一片狼藉,地上还躺着几个穿着捕快衣服的人,掌柜的脸色登时变得难看。 “几位客官这是?”他语气不佳。 换做是谁在看到官府的捕快被他的客人打趴在地,掌柜的心情都不会好。 “还问我们?对方进门就提刀砍,幸好我们有个会武功的,不然都得撂这!”沈言忱说着,看向龙盛天:“看病钱,得你们出!” 掌柜的转头看向小二,用眼神问小二是怎么回事儿。 小二无辜的摇头:“小的上菜时,并未看到有捕快大人进门。” 闻言,掌柜的眼底闪过暗色,他对小二挥挥手,示意他去忙别的,这里有他:“你先下去吧。” “是。” 小二走后,掌柜的才扬起笑脸:“几位客官,实在对不住,我给几位换个好点的雅间,今日花销由我来承担,如何?” 对方的做法,明显是要和稀泥。 龙盛天自然不会给他这个机会:“不必,我们已经没心情用饭。” 沈言忱走到龙盛天身后,财神宝宝将小手落在龙盛天的肩膀上:“辛苦你了。” 龙盛天回头,想要说话。 在他开口前,就感觉有一股热流从他被财神宝宝按着的肩膀部位传来。 随着热流的遍布全身,龙盛天能够感觉到,体内的伤痛都好转。 他忍不住抬手,看到身上的青紫还在,只不过内在的伤都好了。 “不该让你去开门的。”财神宝宝对龙盛天目露歉意,他没有感觉到对方没有杀意,就以为只是李少启和李少风那样的小打小闹。 早知道,该放任不管的。 “跟你们没关系。”龙盛天见财神宝宝自责,宽慰他:“沈先生的伤还没完全好,你又不知道这些人是来做什么的。” 更何况,对方不一定是奔着沈言忱他们来的,兴许,是针对他来的。 “你想要的事情,我会尽力帮助你完成!”财神宝宝目光坚定地跟龙盛天保证。 在一旁的掌柜:“?”你们这样旁若无人的说话,有没有把我当人看? 沈言忱注意到掌柜的表情,适时插话:“掌柜的, 对方既然是官府的人,我们自然要去官府讨公道。” 掌柜的脸上的笑淡了淡:“客官……” “掌柜的跟这些人是一伙的?”沈言忱的神色也变得冷淡,声音变得薄凉:“我们要去官府告官,掌柜的若是阻拦,很难不让人怀疑掌柜的动机。” “客官误会了。” 掌柜的拦住他们,面上讪笑,给沈言忱解释:“我是怕两位白走一趟,毕竟,对方说到底是官府的人。” 财神宝宝趴在沈言忱的肩膀上,仔细凝视着掌柜的脸。 他身上,有他讨厌的气息。 之前,财神宝宝在看珍馐楼 时就知道,珍馐楼的东家认识高人,如今跟掌柜的面对面,财神宝宝不得不承认,珍馐楼东家背后的高人,有两把刷子。 能够把掌柜的命格都隐藏的这么好。 ------------ 0022 万鬼令!珍馐楼的不简单! 饶是掌柜的这么明晃晃的站在财神宝宝面前,想要将掌柜的命格看清,都要动用财神之力。 可见对方的功法高深。 让财神宝宝在意的是,为什么有如此高人,人间的气运还会混乱成现在这个样子? “掌柜的,让让。”龙盛天的气场比沈言忱要强大很多。 掌柜的常年跟达官贵人打交道,哪里看不出龙盛天的不凡? 他侧过身,跟龙盛天赔不是:“今日之事,小店有不可推卸的责任,日后客官来珍馐楼,一律由小的来请。” 沈言忱将对方的狗腿看在眼里。 看吧,这就是人性。 不得不承认,龙盛天的气质是别人难以模仿的,即便眼力再拙,也看得出龙盛天的身份不简单。 换做是沈言忱,也会这么做。 龙盛天不动声色的瞥掌柜的一眼:“受害者有三位,你就只跟我道歉?” “我们还是把他们捆了送衙门再说吧。”沈言忱在掌柜的开口前,先道。 龙盛天赞同的点点头。 沈言忱扶正脚边的椅子,将财神宝宝放在椅子上,跟龙盛天找绳子将这几个人捆住。 掌柜的见两人心意已决,便没有再劝。 将找茬的人捆好,龙盛天花钱雇了几个人,帮他一同押去府衙。 “你们两个先回去,这里交给我。”龙盛天对沈言忱道。 沈言忱明白龙盛天的意思,就点点头,没有留在这里拖龙盛天的后腿。 他一介草民,被人找麻烦很容易。 财神宝宝眨眨眼,对龙盛天开口:“这里的知州,是个好人。” 说话时,财神宝宝还看了眼,站在龙盛天不远处的,拿着拐棍头发和胡子都白.花.花的老人。 这位老人旁人是看不见的,只有财神宝宝看得见。 “爹爹,我们去附近的胡同。”财神宝宝对沈言忱开口。 沈言忱没有问为什么去胡同,只点头,带财神宝宝离开这里。 来到最近的一条暗巷,沈言忱对财神宝宝开口:“这里人少,我在这里等你。” “好。” 财神宝宝进巷子后,旁人看不到的老人也跟着走了进去。 “土地爷爷。”财神宝宝对老人作揖,礼貌地开口。 说话时,财神宝宝肉呼呼的小脸上尽是凝重。 土地爷爷亲自出面,可见伪财神的严重程度。 “没想到,是团团下凡来。”土地公公笑呵呵的捋着胡须,即便身有重担,他依旧是慈祥的模样。 只是,财神宝宝将他眉心的愁绪看透。 财神宝宝面色凝重的颔首:“父亲命我来人间肃清财气,帮助地府收人间厉鬼。” 土地奶奶都没有随行,可见有多忙碌。 “甚好,甚好。” 土地公公走到财神宝宝面前,将一个金色的小匣子递给他:“阎王命我将这个匣子交给你。” 财神宝宝接过匣子,在土地公公面前打开。 黑色的令牌自匣子内飘出,随后,一道口谕从匣子内传来:“吾将万鬼令赠尔,助尔收服厉鬼。” 财神宝宝没想到,地府出手如此阔绰。 万鬼令,顾名思义,可号令万鬼,也能联络地府中的人。 鬼皇级的法器,有万鬼令在手,财神宝宝觉得,对方已经不足为惧! 他伸手,将万鬼令握在手里,万鬼令瞬间化为黑色印记,落在财神宝宝的手腕处。 “有需要,可敲地面三下,我等自会前来相助。” 土地公公笑眯眯地开口,眉宇间的愁绪散去不少。 财神宝宝郑重地对土地公公道:“有劳诸位土地爷爷和土地奶奶。” “事已办到,老朽先告辞。” 土地公公拎着拐杖,慢慢地往巷子外走,每走一步,他的身形就淡去一分。 待他走出巷子时,他的身形已经完全消失在财神宝宝的视线中。 财神宝宝摸着手腕的万鬼令印记,仰头看了看天空。 “财团团将竭尽所能,不负众望!” 财神宝宝走出巷子的时候,沈言忱明显感觉到财神宝宝的情绪不对。 不是失落,而是凝重,严肃。 两人第一次见面时,财神宝宝发现他身上的不同寻常,也是这个样子。 “怎么了?” “没事。”财神宝宝望着沈言忱:“你之前说,跟王家的下人聊天时,知道清远州伪财神的事情?” 沈言忱将财神宝宝抱起。 并没有对财神宝宝怀里的匣子和他手腕上的黑色印记表现出好奇。 “清远州的财神庙,是你们的,并不是伪财神的。”沈言忱好奇,振州跟清远州彼此相邻,怎么清远州的财神庙就是真财神庙,而振州的财神庙却是伪的? “我并没有在这里感应到财神像。” 财神宝宝摇头,他来清远州地界开始,就试图联系周边的财神像,然而,都失败了。 沈言忱神色一凛:“我们去财神庙看看!” 只有亲自去看过,才会知道问题出在哪里。 两人从巷子离开不久,两人站的地方,出现两个人,正是刚刚离去的土地公公和未曾露面的土地婆婆。 土地婆婆:“他自己,真的没事吗?” 土地公公:“有我们跟地府在,不会有事。” 就算平时各司其职,在这种时候,也没有人会拒绝伸以援手。 “得想办法,让他先去振州那边,我们这里还能坚持一段时间。”土地婆婆的脸上闪烁着担忧,振州比清远州要严重。 土地公公摇头:“我们不要过多插手,这是人间的劫,也是小财神自己的劫。” 显赫的身份带来的不仅仅有荣耀,还有相应的磨难。 “不用担心,小财神不骄不躁,看似迷糊,实际聪慧,我们只需要在他求助时帮一把就可。” 土地婆婆叹口气,与土地公公回到土地庙里去。 在两人消失后,财神宝宝似有所感的回头。 “怎么了?”沈言忱问。 财神宝宝摇头:“没什么。” 两人以最快的速度来到清远州城内的财神庙。 香火依旧鼎盛,只是,财神宝宝却没有收到任何香客们的供奉。 最主要的是,财神宝宝发现,财神庙外被人设了阵法,手法与珍馐楼的阵法异曲同工。 ------------ 0023 阴阵!破阵需认路! 对方遮掩天机的手法,很是厉害。 “是不是有问题?”沈言忱看着财神宝宝。 财神宝宝的小奶音在此时,压抑着无边的怒意:“等晚上再来。” 这是挑衅! 建立伪财神庙是挑衅,利用财神庙遮掩天机,利用财神庙的香火为他所用,亦是挑衅! “好。”沈言忱不知如何安慰财神宝宝,就抬手默默他的头,无声的安慰 他。 沈言忱无法说出邪不胜正这句话,毕竟,他被害这么多年,都没有被发现。 财神宝宝努力将脸上的情绪压下。 可他到底还小,什么情绪,在脸上一览无余。 回到王家时,就见王延农正在院子里来回走动,似乎是在焦急地等人。 见沈言忱跟财神宝宝回来,他才快步迎上来:“你们两个可终于回来了。” “怎么了?”沈言忱见王延农脸色不大对。 王延农看向财神宝宝:“团团,王伯伯的朋友家接连七个店铺都出现命案,是不是跟玄学方面有关系?” 一个店铺出命案可能是巧合,两个三个还能是巧合吗? 更何况,是同一时间出现的自杀命案! 闻言,财神宝宝的小眉心皱的更紧:“同一时间,同一死法吗?” “对!” 听财神宝宝这么说,王延农就像是找到主心骨一样。 不是他没见识,而是对方的死法太让人猝不及防,且凄惨。 “他们,都是刨心自尽。”王延农现在,一闭眼睛,那个人的死相。 他没想到,跟朋友巡店,会看到这么刺激的场面。 现在他都还回不过神来。 财神宝宝周身的气压,变得更低,他侧头看向沈言忱:“看来,最近有的忙了。” “你要辛苦些了。”沈言忱摸摸财神宝宝的头,低声道。 财神宝宝摇头:“我们先进去,王伯伯跟我明天还得去一趟这几家店铺。” 王延农放下心来,对财神宝宝歉意道。 “团团,王伯伯实在不认识这方面的高人,不然——” “王伯伯不用客气,这是我分内之事。” 王延农感激不尽。 因着王延农被对方自尽的场面吓到,财神宝宝回到房间后,就让下人去买朱砂与符纸。 尽管他不需要符纸就可以帮王延农稳住魂魄,他也还是用了符纸。 主要是想藏拙,不想让人知道,他年仅三岁就会这么多。 “愣着做什么,还不快去库房,把团公子要的东西拿来!”王延农看着愣在当场的下人,没好气地呵斥。 财神宝宝惊异:Σ(⊙▽⊙"a!!! 对上财神宝宝惊讶的目光,王延农讪讪一笑:“以备不时之需。” 之前就怕有需要用到的时候,提前准备出来。 没想到,还真有用到的一天! 财神宝宝点点头:“麻烦了。” 下人很快就把财神宝宝需要用的东西拿来。 财神宝宝站在椅子上,将符纸平放在桌面,食指点着朱砂,在沈言忱跟王延农的注视下,极快速的画了一张普通人看不懂的符。 最奇异的是,财神宝宝食指上的朱砂在符成后,一点印记都没留下。 王延农暗自惊呼:不愧是高人! 就在王延农惊叹时,桌面上的符纸无风自起,飘于半空。 财神宝宝拿起茶杯,放于半空中的符纸下,符纸无火自燃,化为符灰落于杯底。 “王伯伯,倒点水进去,喝掉就好了。” 王延农愣愣的看着财神宝宝,差点给财神宝宝跪了。 就在刚才,符纸无火自燃时,王延农眼中的财神宝宝仿若神祇(qí),让他心中浮现虔诚,想要给财神宝宝跪拜。 他抖着手接过茶杯:“好。” 财神宝宝眼中闪过不理解,刚刚还好好的人,怎么忽然就手抖成这个样子? 没有鬼敢在他面前肆无忌惮的俯身呀! 财神宝宝探究的目光落在王延农身上,半晌,他得出一个结论。 大人的世界跟三岁孩童的世界,是有壁垒的。 “王大哥,你还好吗?”沈言忱关切的问。 王延农点头,绷着脸不让自己失控:“我很好。” 就是被自己刚才心底的想法震惊到了。 王延农看着财神宝宝的眼神,变了几变,最后决定,跟从本心。 当王延农心底虔诚的信仰出现后,财神宝宝才明白过来,王延农刚刚为什么会手抖。 财神宝宝有些激动,他靠自己的能力,收了新的香客! 不知是不是错觉,王延农总觉得,自己喝过符水后,身上的冷意消失不见了。 “多去晒晒太阳。” 财神宝宝又嘱咐他。 王延农恭敬地点头:“好。” 从现在开始,小团团就是他的神!财团团让他往东,他绝不去西! 感受到王延农对财神宝宝的态度变化,沈言忱有些惊奇。 神清气爽的王延农迫不及待地跟财神宝宝告辞,准备去游说他朋友也过来看。 待王延农走后,沈言忱才开口:“你刚才那一手,是故意的?” “凡人,就喜欢浮于表面的东西。”财神宝宝故作高深的傲娇道。 本来就是拍一下的事,非得让他炫一下,浪费这么多时间。 “是,我们就喜欢看得到的东西。”沈言忱失笑。 财神宝宝看他一眼,补充:“你除外。” 就算沈言忱也喜欢浮于表面的东西,但对方是他人间爹爹,还能怎么办? 护着呗! “死这么多人,是想做什么?”沈言忱好奇。 财神宝宝拧眉,小奶音低沉下来:“设阵,具体是什么阵法,需要拿到这几个店铺的地图,我才会知道。” 不过,就算不知道具体阵法,财神宝宝也清楚,是个非常厉害的阴阵。 绝对不放能放任对方成阵,不然,店铺的东家将步沈家后尘。 “需要我做什么?”沈言忱自告奋勇。 财神宝宝摇头:“你照顾好自己。” 沈言忱的气运刚回来一点,能支撑他活着,有些进账已经不错。 “好。”沈言忱等着晚上,跟财神宝宝一起出去解决财神庙的事情。 然而,临近傍晚,财神宝宝却将他打晕,独自翻墙出了王家。 翻墙后,财神宝宝才想起来,他不认得路—— “土地爷爷,团团有一事相求……”不得已,财神宝宝呼唤土地公公。 ------------ 0024  玄坛真君!七杀阴阵! ------------ 0025 封店!初生牛犊不怕死! 刚醒过来,反应有些慢的沈言忱后知后觉的想起来,自己好像是被击晕的。 沈言忱:“!” 昨天肯定是这小子故意打晕他的! 沈言忱本想将财神宝宝戳醒,但注意到财神宝宝血色浅淡的小脸,心底的那点后怕都化为心疼。 明明这么小,却肩负如此重担。 昨日将他打晕,怕是担心他,不想让他受到牵连。 一时间,沈言忱脑补了许多财神宝宝心疼他,担心他的想法。 财神宝宝一觉睡到第二天清晨,这期间,沈言忱又不敢去找大夫给财神宝宝看,只能着急的等着财神宝宝苏醒。 他甚至决定,若是财神宝宝第二天不苏醒,他就要背财神宝宝去全皇朝最出名的那个道观。 好在,第二天财神宝宝醒过来了。 “你干嘛这种眼神看着我?”财神宝宝被沈言忱的目光看的起鸡皮疙瘩,他将被子围在自己身上:“小孩儿的肉不好吃。” 沈爹爹的表情太可怕了。 “爹爹是心疼你,前天晚上肯定很辛苦,不然不会睡两天。”沈言忱说话那叫一个温柔。 财神宝宝心下更加警惕:“你是不是把我卖了?” 天下没有免费的午餐,沈言忱不可能如此温柔! 他不信! “啧。”见怀柔不行,沈言忱恢复本来的样子:“你这孩子,是不是有受虐倾向?” “主要你的表情太恶心了!”财神宝宝愤怒叫嚣。 换个人都会被吓到的! 沈言忱将财神宝宝的衣服丢给他:“你自己穿衣服,你爹现在很寒心!” 不给他穿衣服! 财神宝宝有活力的跟他吵架,沈言忱心底的担忧才彻底消退。 “你昨日没醒,官府已经把那七家店铺封了,说是调查清楚再开。”沈言忱对财神宝宝道。 毕竟,财神宝宝答应要帮王延农的朋友处理这个邪阵。 在穿衣服的财神宝宝听到沈言忱的话,小脸上并没有露出着急之色:“我去周围走走就成。” 不需要进去。 七杀阴阵能够落成,才会出现七个祭品,他去那边看看店铺周围,就能够大概了解到阵眼在哪里。 想着,财神宝宝叹气。 生活不易,财神也得多才多艺啊! “不用进去看现场?”沈言忱还以为,财神宝宝也需要去现场看才成。 财神宝宝摇头:“他们是祭品,我不需要去看。” 他需要关注的是七杀阴阵的设阵方法以及阵眼位置。 “我饿了。”财神宝宝摸着自己的小肚子,可怜兮兮的看向沈言忱。 沈言忱将财神宝宝抱到床边,将他的鞋子穿上:“都在等你。” 财神宝宝穿好鞋子,爬下床,快步跑向前厅。 前天晚上体力消耗太大,他现在急需补充体力! 看到财神宝宝远远地跑来,王延农脸上的愁云瞬间消失,他眼睛亮起:“小……团团醒啦?” 小大师醒了,他朋友的店就有机会了! 龙盛天站在王延农身旁,也跟着松了口气:“再不醒,我就要带他去看神医了。” “王伯伯,龙弟。”财神宝宝跟二人打招呼。 龙弟,是财神宝宝给龙盛天取的昵称,用来称呼龙盛天的。 王延农招呼下人:“还愣着做什么,赶紧上早膳!” 因龙盛天跟沈言忱在,王延农都是单独跟几人用膳,王夫人带着女眷们去偏厅用膳。 免得吃饭时,王延农跟龙盛天他们说些生意上或者是重要的事情,被传出去。 王延农还是很谨慎的。 龙盛天的身份,加上财神宝宝,他是不会让后院女人知道太多的。 已经睡两天的财神宝宝饿的前胸贴后背。 凡间的财神庙已经受到影响,他收不到财神庙的供奉,只能靠五谷来填补肚子。 “吃慢点儿。”沈言忱坐在一旁,看他吃的急,忙给他倒水。 财神宝宝吃饱后,心满意足的打了个可爱的响嗝。 “吃饱啦!”吃饱后的财神宝宝恢复精神,老实的坐在原处,等着其他几人吃完。 王延农见财神宝宝吃完,他也加快吃饭的动作。 在看到财神宝宝苏醒的时候,他已经让管家去请他朋友上门。 需要小大师的帮助,自然要亲自上门来求,在家里等大师上门,算什么样子? “团团,你在家里等等,我朋友在来的路上。”王延农对财神宝宝道。 财神宝宝对这些虚礼什么想法,但对方主动上门,也省得他多走一段路。 “好。” 王延农用过早膳,他朋友随着管家就从大门口急匆匆的赶来。 “之林,你说的大事在哪里?”这几天,他是吃不好,睡不好的,实在受不住。 不仅是他,他夫人也跟着夜夜做噩梦。 最离奇的便是,他夫人没看到那些人惨死的场面,连尸首都没见过,却在睡梦中梦的一清二楚。 他们夫妇二人,都被噩梦折磨的身心憔悴。 “团团,这位就是我朋友,冯元山。”王延农起身,给财神宝宝介绍。 冯元山本以为,王延农口中的大师怎么也是位仙风道骨的高人,没想到,会是三岁不到的奶团子! 他震惊归震惊,也清楚,王延农不会随便拿这件事开玩笑。 冯元山敛去脸上的神色,对财神宝宝作揖:“大师您好,免贵姓冯,您叫我小冯即可。” “我不是大师,冯伯伯叫我团团就好。”财神宝宝说话时,明亮如宝石的眸子已经在观察冯元山。 财神宝宝不需要相面,他只需一个照面,就可以看到对方身上所有的气运,过往与未来。 在进门时,财神宝宝就看到,冯元山的背上背了一个男人。 男人脸部扭曲,胸口尽是血迹,凶煞之气冲天。 甚至,狂妄到敢出现在财神宝宝面前。 “当真是初生牛犊不怕死!” 在冯元山要跟财神宝宝客套时,财神宝宝就寒着声音开口,将他嘴边的话堵回。 他惊异的看着财神宝宝,就见财神宝宝并没有在看他,而是在看他的身后。 冯元山也要跟着回头,被王延农拉住。 “应当不是在跟你说话。”王延农低声道。 ------------ 0026 大人也有不勇敢的时候嘛? 王延农看的分明,财神宝宝是对冯元山的背后说话。 细思极恐!!! 王延农的瞳孔蓦然放大,害怕从心底蔓延到四肢,让他好半晌都没回过神来。 “王兄,你怎么了?” 注意到王延农的脸色不对,冯元山忙出声关心。 王延农回神,抖着嗓音道:“你身上,好像有脏东西。” 王延农声音里的恐惧,遮掩都遮掩不住。 冯元山被他说的身躯僵住,也跟着害怕起来:“应该,不会吧……” “冯伯伯,不用害怕。”财神宝宝看向冯元山跟王延农。 财神宝宝的眼神就像是带有安抚人心的力量,让王延农跟冯元山惊惶不安的心,平静下来。 “小大师,我还有得救吗?”他才四十多岁,他还不想死。 冯元山的声音中,已经出现哭腔。 可见害怕程度。 财神宝宝一时间,不知该怎么说,心情极为复杂。 不都说,大人的最勇敢的吗!? 为什么他看到的大人,胆子一个比一个的小? “没事的,团团在,你肯定会逢凶化吉。”王延农安慰好友。 冯元山抖着手点头。 希望如此。 财神宝宝将眼睛重新落在冯元山背上,吸食冯元山精气的厉鬼,抬起手腕,将万鬼令的令牌气息放出。 万鬼令的气息释放出后,厉鬼的眼中出现惶恐,他害怕的跪在地上给财神宝宝磕头。 “爹爹,你带他们先出去。” 财神宝宝对沈言忱开口。 沈言忱回神,看向龙盛天:“走吧,我们先出去。”说完,他还看向冯元山跟王延农,示意两人也跟着他出去。 “我们也出去吗?”王延农指指自己和冯元山。 沈言忱点头:“没让你们留下。” 待沈言忱几人出去后,财神宝宝才走到厉鬼身前:“你的其他同伴在什么地方?” 已知,他在冯元山身上,那么他夫人最近应该也很不好。 另外六个厉鬼,在哪里? 厉鬼扣头,瑟瑟发抖的说不出一句话。 财神宝宝拧眉,用财气将厉鬼的头抬起,看着厉鬼无声呼喊的样子,财神宝宝才看清,厉鬼没有舌头。 难怪! 财神宝宝看看手腕上的万鬼令,而后对厉鬼道:“你带我去找他们。” 厉鬼摇头,脸上的惊恐比在看到万鬼令时更浓。 显然,对方的心狠手辣,让厉鬼很是害怕。 财神宝宝拧眉,用财气将厉鬼捆住,而后,带着厉鬼走出前厅:“劳烦冯伯伯,带我去各个店铺走一遭。” 厉鬼不肯带他去找,他就自己去找。 “好好好,小大师,请跟我来。” 财神宝宝要去店内看看,冯元山哪有拒绝之理? 冯元山不改称呼,财神宝宝也没再纠正他,只要冯元山配合就行。 王延农因还有事情要处理,没有同行。 龙盛天则是要跟官府要个说法,也没有同去,一行人,就只有沈言忱跟冯元山与财神宝宝前去。 “冯伯伯,你具体跟我说说,当日看到的情景。” 尽管王延农已经说过当时的场面,财神宝宝还是想听听另外一个人的说法。 冯元山点头,将那天的事情跟财神宝宝事无巨细的转述。 财神宝宝听得认真,不时问一句:“冯伯伯那日,可觉得店中有什么不对?或者,有什么奇怪的人出现?” 冯元山仔细想了想,摇摇头。 “我当时巡店时,并没有遇到奇怪的人,店里也没什么不对的地方。” 正因如此,他才疑惑,对方到底是怎么让自杀的人,突然冲进店里自杀的。 财神宝宝凝视冯元山半晌:“那,冯伯伯出事那几天,有没有遇到过什么奇怪的人?” 冯元山拧眉摇头。 财神宝宝微微皱眉,感觉到,冯元山应当是粗心没注意到一些细节。 看来,还是得问问店铺的那些掌柜。 “劳烦冯伯伯差人去叫七位掌柜在冯家等我们。” “好好好。”冯元山现在已经被折磨的没有心思去琢磨这些。 沈言忱对冯元山的没主意,有些在意。 他表现的就像是溺水中抓住浮木的人,可在他看来的冯家,还远不到那个地步。 “冯大哥,我看你心不在焉的,可是发生什么事?”沈言忱将财神宝宝抱起,笑眯眯地跟冯元山话家常。 冯元山叹着气摇头:“还不是我家夫人……”说着,他又深沉的叹口气。 沈言忱觉得,冯元山应当隐瞒了什么。 “到了,就是这里。”冯元山指着不远处,贴着封条的店铺说道。 财神宝宝顺着他手指的方向看去,就见,那贴着封条的店铺,正有浓郁的怨气四溢。 他走近,围着店铺门走了几圈。 “冯伯伯,你是不是有事情瞒着我?”财神宝宝转头,目光如炬。 冯元山被财神宝宝看的心虚,他别开目光,在财神宝宝的注视下,不得不点头:“昨日,我新收的姨娘吊死在院中。” 财神宝宝摇头。 “冯家,最近出了不少事情,只不过,七杀命案出现在众人的视线中。”还有隐藏的。 沈言忱的目光也落在冯元山身上:“冯兄,我劝你还是实话实说比较好,团团什么都看得出来。” 之所以没说,怕是在等他坦白。 奈何,冯元山一直都不肯配合。 不配合,如何帮助他? 冯元山抹了把脸,他痛苦地开口:“我先带小大师去另外六个铺子,我们边走边说。” 财神宝宝没有拒绝,他只将店铺门前的布置记在心中。 随着冯元山,去另外六家铺子去查探。 “说起来也巧,这七家铺子的中心店,刚好是我家。”冯元山苦笑。 昨日看地图时,他惊讶的久久无法回神,不然他今日也不会跟无头苍蝇一般,财神宝宝说什么就是什么。 “中心是你家?”财神宝宝的小脸上浮现凝重。 姨娘已死,说明最后一个祭品已经到位,若在不解决,冯家怕是大罗金仙来了都没用。 沈言忱拍拍他的头:“年纪这么小,不要遇事就跟小老头一样。” 财神宝宝稳重到,让人不禁怀疑,他真的只有三岁吗? ------------ 0027 财神宝宝自然可以破解! 财神宝宝甩个沈言忱一记眼刀:“你才是小老头!” 他是最可爱的财神宝宝! 旁人见到他,都要求着他说,见者有份!财源滚滚的! “我是你爹爹,自然会先成为老头。”沈言忱揶揄的看财神宝宝一眼。 财神宝宝傲娇的别过头,不再跟沈言忱斗嘴。 有沈言忱的打岔,财神宝宝的心情确实不如刚才那般沉重。 财神宝宝用余光看沈言忱一眼,小.嘴一撇。 看在沈爹爹这么细心照顾他心情的份上,他就姑且原谅沈爹爹说他是小老头的事情叭! “两位的感情真好。”冯元山看两人的互动,心底流露出艳羡。 他与他儿子,怕是—— 不提也罢! 财神宝宝注意到冯元山的情绪不高,也没在这件事上浪费太多时间,只转移话题:“冯伯伯可有带地图?” “有的,有的。”冯元山从王延农的口中得知,有可能是阵法。 就想着,阵法是不是需要地图? 特意带着的。 冯元山将地图从怀里掏出,展开给财神宝宝看,指着他特意标出来的地方,一一介绍:“红色的,是发生命案的几家铺子,蓝色的,是我家。” 财神宝宝仔细看着地图,心底用八卦计算着位置。 七家铺子已经足够形成七杀阴阵,如今还有中心的冯家做阵眼,这不是普通的七杀阴阵,明显是被升级过的。 “冯伯伯,你家真的只有前两日吊死的姨娘吗?没有其他人,在冯家去世的吗?” 财神宝宝可不觉得,冯家这个阵眼,只需要一个祭品。 冯元山拧眉想了想,想到姨娘去世前,死去的几个下人。 “下人,算吗?”这些事本是由他夫人来管,他并不清楚。 财神宝宝点头:“当然。” 冯元山忙正色道:“家里的事情,都是由我夫人来操持,我们回冯家后,叫我夫人与您说。” “好。” 三人相继去看了另外六家铺子,才回到冯家。 去冯家前,冯元山已经差人回家告知他夫人,让夫人准备午膳。 来到冯家,财神宝宝看着被死气围绕的冯家,可爱的小眉毛都皱成八字。 冯元山观察到财神宝宝的神色,忙紧张地追问:“大师,可是有什么不对?” “我得进去看看才知道。” 财神宝宝在冯家不仅看到死气,财运跟气运消失不见,甚至,还有圈魂之法。 对方很可能是想圈禁冯家人的魂魄,为他所用。 如此阴毒的手法,显然并不是第一次用。 财神宝宝将目光落在沈言忱身上,忍不住想,沈家人的魂魄,是不是也被圈禁起来? 财神宝宝眼神中的异样,沈言忱不是没注意到,只是此时并不是说话的地方。 他只能压着心中疑虑。 冯元山引着沈言忱跟财神宝宝进门。 冯家下人见老爷回来,忙给冯元山开门,并对沈言忱露出敬畏的眼神。 沈言忱:“……” 这些人是把他当做会道法的高人了吧? 冯元山的夫人一直在前厅等着冯元山回来,见外面传来声响,她忙从椅子上起身。 “老爷!”冯元山的夫人快步迎上来,在看到冯元山身后的沈言忱跟财神宝宝后,神情微怔,却也很快回神给沈言忱微微福身。 尽管对方年轻,她们家老爷信任,她就得高看人家,切不能失了礼数。 “这位是沈兄弟。”冯元山给夫人介绍:“这位就是王兄口中的小大师了。” 冯夫人饶是再见过风浪,也没料到,王延农口中的小大师如此‘年轻’。 这娃娃,看起来也就三岁吧? 冯夫人微微垂眸,敛去心中惊异,对财神宝宝道:“见过大师。” 财神宝宝不在意冯夫人的惊讶。 在外人看来,他年龄确实小。 “我们进去说。” 不管冯夫人如何想法,冯元山的态度决定冯家的态度。 冯夫人跟在冯元山身后,回到前厅。 “翠枝,去给两位上茶。”冯夫人嘱咐身后的婢女。 来到前厅,财神宝宝并没有心情喝茶,他开门见山:“我想问问冯夫人,冯家姨娘死之前,冯家可曾出过人命?” 宅中之事一向是冯夫人来管,她确实清楚。 “回大师,确实有死过几个人,都是些冯家的死契,我就没告知我们家老爷。” 财神宝宝点点头,死契不重要,重要的是那些人的死法:“可还记得如何死的?” 冯夫人面色发白,她确实知道。 只是,近日发生的事情,让她对这些颇为顾忌。 冯元山鼓励她:“没事,有大师在,冯家会逢凶化吉的。” 在丈夫的注视下,冯夫人才将实情说出。 “都是横死的。”冯夫人没有具体说是什么死法,只说是横死的,就足够了。 当时她与夫君没想到会发生后面的事情,都没有太在意。 现在想想,当时就找人,另外七家铺子就不会出事。 “可还记得几人?” “前后,算上吊死的姨娘,共有八人。 财神宝宝看向冯元山:“或许真相骇人,但我还是要跟冯伯伯说出实情,冯家现在深陷七杀阴阵之中,并且,是升级后的十五杀阵。” “什么?”冯元山有些坐不住:“大师可有破解之法?” 什么七杀八杀的,听起来就不是什么好阵! 冯夫人也吓得忙抓紧她夫君的手,她望着冯元山:“夫君……” 冯元山拍拍她的手,安抚着她的情绪。 “有,但是需要两位的配合。”冯家已经深陷阵中,想要破解,免不了需要冯家夫妇的配合。 沈言忱在一旁开口:“冯兄,冯嫂子不用害怕,团团可以破解,跟两位说出实情,只是希望两位帮忙打配合。” 闻言,冯元山哪里还能拒绝? “我们配合!只要,能把这个什么杀阵破掉!” 冯夫人也跟着点头。 两人不禁在想,到底是谁,想要害冯家。 冯元山在自己的仇人中,不停地寻找,也没有任何线索。 沈言忱看出冯元山的想法,他眨眨眼,试探着开口:“冯兄可知,振州李家?” 能够布置出如此厉害的杀阵,大概只有伪财神势力中的人。 而李家,与那个势力脱不开关系。 ------------ 0028 沈爹爹果然很会无孔不入! 财神宝宝没想到,沈言忱在这个时候,都能给李家惹麻烦。 他小.嘴微张,将心底的惊讶压下,跟着点头:“是这样没错,前两天,李少启还送了口一个掠夺气运的运财阵,运财阵若是成,王家人的性命也将被掠夺走。” 正是因为此事,王延农才对他彻底折服的。 显然,冯元山对这件事是知情的。 在财神宝宝说这件事时,他并没有露出惊讶,而是反问:“我与李家,素来无冤无仇。” 两家不过是两个州的富商,生意上没有任何往来,李少启为什么要这么做? “我记得,冯家三年前还是清远州首富?”沈言忱慢悠悠地问。 冯元山点头:“没错,这几年生意不好做,才稍微没落。” 沈言忱赞同:“李家是四年前忽然崛起。” 不提这件事,冯元山还没想起来,在四年之前,李家还只是振州小小的县中商贾,排不上名号。 怎就忽然崛起,一跃成为振州首富? 冯家从他发家到成为清远州首富,他用了十年。 而李家,则是跟一.夜暴富没有任何区别。 冯元山又想起振州逐渐没落的其他富商,可不就是忽然衰败? “岂有此理!”想通其中道理,冯元山脸上浮现出怒容:“他李家就不怕遭天谴吗!?” “所谓富贵险中求,李家自然是想搏一把。” 天谴? 财神宝宝眼神冰冷,娃娃音中藏着嘲意:“李家得到的,不仅仅会是天谴。”还有反噬。 李家人,报应在后头。 “小大师,你可千万不能让这样的人得逞。”冯元山看着财神宝宝,眼中闪烁着焦急。 这样的人继续发展下去,天下会有多少人受害? 财神宝宝点头:“这是自然,我们先给冯家破阵,日后,我会跟沈爹爹继续救助其他人。” 闻言,冯元山松口气。 看小大师的样子,明显没将李家太放在眼中。 就是不知李家背后布阵的人,本领如何,有没有小大师高。 “冯家是阵眼,两位是阵眼中的关键人物,我需要两位的心头血。”财神宝宝对冯元山道:“两位可有子女,也需一并带来,今晚,我在此破阵。” 冯元山喜出望外,他还以为,得准备两天。 没想到,今晚就可以破阵。 “可还需要准备什么?”他记得,别家做法,都需要开坛什么的。 财神宝宝摇头:“只需要准备冯家人的心头血即可,一定要是冯家人的。” “大师放心。” 财神宝宝跟沈言忱在冯家用过午膳,就被冯元山带去偏房休息。 冯元山则是叫自己在外面的儿子回来。 “你们不会是上当受骗了吧?” 傍晚,冯元山的儿子归家,语气不善,对冯元山的行事非常不满。 平日里会教训两句的冯元山,只开口:“只要你心头血,其他不用管。” “谁知道你要用的血做什么?”对方犟嘴。 “我是你爹!我能对你做什么!?”冯元山怒问。 财神宝宝跟沈言忱站在不远处,一时间不知该不该往前走。 倒是冯元山的儿子看到财神宝宝,神情冰冷:“你们是谁?” “让你们看笑话了。”冯元山苦笑,眉宇间尽是对儿子的失望。 他本以为,让他儿子在外面闯一闯,他总会明白做父母的心,没想到,出去闯回来的后果是更加有底气跟他叫板。 他实在不懂,明明是父子的两人,为什么会相处得跟仇人一样? 财神宝宝看冯元山儿子的脸,眉心一皱。 对上财神宝宝的视线,冯元山的儿子总有种心虚的感觉,他转头看向冯元山:“你又想做什么?” “你最近跟李家交好?”财神宝宝在冯元山开口之前,问冯元山的儿子。 冯元山的儿子目录不善:“跟你有什么关系?” 财神宝宝对他的抗拒并不生气,他的眼神,就像是在看无理取闹的孩子。 “凌远,不可无礼!”冯元山呵斥。 冯凌远不为所动,要不是冯元山让家丁阻拦他,他现在已经离开冯家。 “你不用对谁都跟个刺猬一样,李少启本就不是什么好人,即便你觉得他对你很好。”财神宝宝微微扬起下颌:“冯凌远,希望你明白,冯家才是你的家。” 冯凌远皱眉,听出财神宝宝话里有话。 李少启,最近确实跟他交好,只不过,他也不是傻子,对方给他点好处,他就会为对方所用。 尤其是李少启的那个弟弟,看他时的眼神,让他非常的不舒服。 “冯伯伯,你看看他的左耳后,是不是有条红线。” 不等冯元山去看,冯凌远脸色瞬变。 左耳后的红线,今早他的小厮有跟他说过。 冯凌远:“你到底是什么人?” 为什么只需要一个照面,就能看出他跟谁交好,并知道他左耳后红线的事情? 并不像三岁小孩。 冯元山忙训斥他:“不得无礼,这位是我请来破阵法的大师。” 冯家店铺同时发生七起命案这件事,不是什么秘密。 冯凌远也有想过,是不是有人在做法,没想到他爹比他想的要快。 “本来,我还奇怪,为何冯伯伯与冯伯娘身为阵眼,却没有特征,看到令郎我才明白。” 一切的阵法,都是围绕冯凌远而设。 冯凌远的命格比冯元山要贵重,代表着他日后前途无量,冯家能走的更远。 从冯凌远身上设阵,能够提取出来的气运与财力会更加雄厚。 “你的意思是,我儿子才是阵眼?”一听阵眼是他儿子,冯元山彻底坐不住,神情中带着担忧:“大师,你一定要救救他,我就这么一个儿子。” 冯元山的态度,让冯凌远怔愣。 记忆中,严厉无比的爹跟现在的爹重合,让他感觉到不真实。 财神宝宝点头:“自然。” 冯凌远的命格,财神宝宝没有跟冯元山透露,只让他知道冯凌远是命格。 冯凌远因冯元山的关切,态度也变得软和。 财神宝宝说什么,他没有再抗拒。 临近深夜,财神宝宝才对冯元山开口:“冯伯伯与伯娘定要站在我爹爹身旁,以免被鬼祟袭击。” ------------ 0029 冯家成本财神殿继承人的香客! “听你的意思,李家看中我冯家的气运,利用冯家的气运去填补李家的空缺?” 财神宝宝摇头,可爱的小脑袋微微晃动,伸出胖乎乎的小手指晃了晃:“非也非也,是利用冯家的气运增加李家的地位,从振州首富变成全皇朝的首富。” 李少启的野心,可不止振州首富那么简单。 冯元山有些担忧:“大师,冯家的气运无所谓,请你一定要保住凌远的性命。” 李家人心狠手辣,从七杀阴阵就看得出来,李家压根没给冯家留活路。 冯凌远比冯元山淡定许多。 “我如何信你?”冯凌远凝视着财神宝宝。 他跟他父亲不同。 冯元山可以信任王延农,冯凌远却希望财神宝宝可以给他实质性的证据。 财神宝宝不想耗费精力去做什么玄之又玄的法术,就对冯凌远开口:“你走到拱门那,可以捡到钱。” 拱门后,就是花园。 也不用出冯家,距离还不远,在众人的注视下就可以印证。 冯凌远没有拒绝,在众人的注视下,做像拱门。 众人都屏住呼吸追着冯凌远的视线看时,财神宝宝则是在整理衣服。 跟财神宝宝一样淡定的,还有沈言忱。 在众人屏住呼吸的时候,冯凌远弯腰,捡起面前的钱袋,他手托着钱袋直起身回头,发现财神宝宝并没有关注他。 “真的捡到了!”冯元山惊讶。 沈言忱含笑点头:“跟团团求财,是百分之百灵验的。” 财神宝宝看看天象,对冯元山开口。 “再过一个时辰,我们就开始。” 确定破阵的时间,冯家人开始配合的按照财神宝宝的要求,将冯家人都安排好。 等时辰到了后,冯元山带着妻儿在院子内等财神宝宝。 财神宝宝破阵其实,不需要费什么力气。 只是,凡人喜欢这些虚把式,他就要花点时间做给这些凡人看。 财神宝宝站在冯家院子内的石桌上,冯凌远站在财神宝宝的对面,在冯家夫妇和沈言忱的注视下,冯凌远左耳后的红线就像是有生命一样,开始扭曲,扩大。 冯夫人见状,担心的抓住冯元山的手臂:“老爷!” “我们再看看。”冯元山也很担心。 财神宝宝正在给他们儿子破阵,若是这时候添乱,功亏一篑怎么办? 冯夫人显然也是这么想的,一直在克制自己的情绪,不让自己添乱。 实际上,冯凌远耳后的红线看似在扩大,骇人,实际上已经是强弩之末,回光返照而已。 见红线挣扎的差不多,财神宝宝微微抬手,红线就从冯凌远的耳后脱离,飞向财神宝宝。 红线在没入财神宝宝手心的时候,瞬间被金色的火焰烧成灰烬。 红线消失,冯家院子内,忽然刮起大风,刮的冯元山父母脸生疼。 财神宝宝跟冯凌远站着的地方,就像是有什么屏障,形成小小的静谧天地,无论外面的风刮得如何大,都无法刮到财神宝宝身边。 任凭那些狂风无能怒吼,就是无法触碰到财神宝宝。 甚至,在财神宝宝的一个眼神下,就消失不见。 冯凌远本对这种事是将信将疑,如今看这样的场面,也忍不住呆住。 就算刚才的风是财神宝宝弄出来的,他的手段也很高明。 最主要的是,冯家日渐没落,如此高人,不会大费周章的做吃力不讨好的事情。 冯凌远看财神宝宝的眼神,多了几分敬畏。 财神宝宝忙着破阵,并没有关注到冯家人看他的眼神。 他本以为,七杀阴阵跟珍馐楼,以及财神庙外的阵法,是出自同一人的手笔。 破阵时才发现,虽然手法想同,珍馐楼那位却更加老练,冯家这个,应当是对方的徒弟,还没修到家。 因对方水平不行,财神宝宝破起阵来,毫不费力。 只是,阵法破掉,七杀阴阵带来的后果,要靠一段时间来修复。 财神宝宝叹口气,将小胖手背到身后,看向冯凌远:“明日卯时,我需要一只整鸡,三个馒头,一条整鱼和一块肉,以及一杯茶水放到我居住的地方。” “要你自己花钱买。” 冯凌远就算对这方面不太懂,也听得出,财神宝宝要的东西是供品。 “好。”冯凌远不懂财神宝宝要供品的含义,只以为,是要替冯家祭拜天地。 财神宝宝与冯凌远说话间,冯家的阵法已经被破除。 “阵法已破,明日还需要冯公子准备些东西,届时我会帮你们清一清晦气,转转运。” 听财神宝宝要给冯家转运,冯元山喜上眉梢,他忙对财神宝宝道谢:“感谢大师!” “不要急着感谢我,明日过后,每逢初一十五,都要去财神庙还愿上香。”财神宝宝脸色严肃的叮嘱:“一旦断掉,断的就是冯家的财运,不可轻视。” “大师放心,冯家谨记在心。”这次,回答的不是冯元山,而是冯凌远。 冯凌远能够说出这句话,说明,冯凌远认可财神宝宝的能力,也认可财神的存在。 财神宝宝满意的勾起唇角:“好。” 不枉他费力一遭。 因天色晚了,冯元山没让财神宝宝跟沈言忱回去,而是让两人在冯家住下。 财神宝宝跟沈言忱也没客气。 两人休息后,冯元山一家,都还没有休息。 冯凌远坐在父母的房间内,面色薄凉的看着自己父亲:“您打算,如何对李家?” 他冯凌远从来不是个善人,李少启利用他,他自然咽不下这口气。 “你的意思是?”冯夫人问。 冯元山看出冯凌远的意思,肯定的摇摇头:“李家的事情,我们确实咽不下这口气,但,财团团并不是邪道,他不会接受你的条件。” 财团团一看就是修正道的人,不会以邪魔外道的方式去对付李少启。 最主要的是—— 也不需要他们出面,沈言忱自己就跟李家有仇。 “李少启的夫人,曾是沈言忱的妻子,我们只需要跟王家联手,给团团大师做后背力量即可。”冯元山开口。 ------------ 0030 才不承认放走厉鬼,是他故意的呢! 根本不需要参与其中,甚至,团团大师可能已经知道如何对付李家,他们参与可能只会给大师添乱。 “我听说李少启的妻子是二嫁妇,没想到,还跟沈大哥有过一段。” 冯凌远觉得,他们家跟沈言忱和财团团的关系有些混乱。 他叫沈言忱为沈大哥,财团团叫他爹为冯伯伯。 一整个差辈分了。 “你王伯伯说,沈言忱是京中沈家出来的。” 闻言,冯凌远露出恍然:“难怪。” 他就说,李少启的继妻曾是大户人家出来的,怎么可能会嫁给普通的穷小子。 沈言忱若是京中沈家之人,一切就说得通了。 “既然如此,我就先按兵不动,李少启那边我依旧交好,让对方放松警惕。”冯凌远说到李少启时,眸色微凛。 冯元山知道,冯凌远自己有主意,他阻止是阻止不了的。 就点点头:“你心里有谱就成,一切千万要以自己的安全为重。” 冯凌远颔首:“儿子知晓。” 说完冯家的事情,冯凌远跟冯元山说了一句闲话:“李少启的堂弟李少风,最近出事了。” 许是今日之事,让两父子的关系更近一步,他才有心思跟冯元山聊这些。 换做是平时,他话都懒得跟冯元山说。 冯元山有些受宠若惊,心下愉悦,话也多了起来:“这事我没 跟你说过,李少风的事情,跟你王伯伯家里有关系。” 冯凌远今日听到冯元山说,李少启也对王延农家里下手。 但王延农家里如何解决的,他猜测到是跟财团团有关,没想到,财团团会让李少风牵扯其中。 “听你王伯伯说,设阵的媒介,还是什么东西的,变成李少风了。” 冯凌远微微拧眉:“为何我们家的不能换?” 既然王家的可以换,冯家的应当也可以。 冯元山摇头:“我问过,团团大师的意思是,今日的七杀阴阵应当是根据人的生辰八字来设,无法更换阵眼。” 可以说,冯家的阵法是专门为冯凌远量身定制的。 冯凌远这才了解,原来,这里面这么多弯弯绕绕。 冯家父子一直聊到深夜,冯凌远才回到自己的房间。 财神宝宝这一.夜睡得极好,早早起来也没有精神萎靡。 “团团,这是你昨日让我准备的。”冯凌远在财神宝宝走出房间时,就引着他来到前厅。 为显自己的诚心,所有的供品都是冯凌远自己一道一道做出来的。 财神宝宝看到前厅中,摆放整齐的鱼,鸡和肉,有些开心:“将这些,都送去财神庙叭!” 果然是年轻人,真会来事! “我祝福你!”财神宝宝开心的想拍拍冯凌远的肩膀,发现,自己身高不够,就收回自己的小手。 想到昨日,财神宝宝的预言,冯凌远有些受宠若惊。 就算他再傻,他也明白过来,财神宝宝极有可能跟财神庙有关系。 有财神宝宝的祝福,冯家的财运就不会太差。 “多谢团团大师的祝福。” 冯凌远的态度,相较于之前,要虔诚许多。 对财神宝宝可以说是毕恭毕敬,就算没有他爹那般恭维,态度上也变得非常谦和。 “来人,将这些都送去财神庙。”冯凌远不仅差人送去,还让自己身边的人跟着,以免出现纰漏。 这影响的是冯家将来,不能儿戏。 将东西都送走后,财神宝宝才对冯凌远开口:“财神爷会看到你的诚心。” 冯凌远不知道财神看不看得到,他感觉,财神宝宝看到了。 财神宝宝:“我需要点东西,等下按照我说的来买。” 起财运跟气运,需要一些东西。 “好。” 趁着还没用早膳,财神宝宝将需要的东西都跟冯凌远说过,让他记下。 冯元山来时,就听到财神宝宝让冯凌远去买一些用的东西。 “不用去买,你王伯伯家就有,去他家拿。” “不可!”财神宝宝制止:“东西是王伯伯买的,你们的东西,要自己花钱才可以。” 不然,气运和财运是给谁起的? 冯凌远不等财神宝宝解释,就明白其中的关系。 “爹,我用过早膳就去买,不用担心。” 冯元山点头:“我寻思着你王伯伯家里不远,就近拿,没想到,还有这样的说法。” 他心底不免有些庆幸,小大师阻止他。 要不然,财运就白起了。 “你们家的人,平日里要多晒晒太阳,七杀阴阵藏有厉鬼,你们都被厉鬼跟随过,身体要好好养养。” 财神宝宝昨日破阵时,并没有厉鬼出现。 只有那位去世的姨娘怨气冲天,在自知不敌的情况下,对方没有出现。 尤其在财神宝宝将七杀阴阵破掉后,阵中的厉鬼更是消失的无影无踪。 当然,这其中说是没有财神宝宝的手笔,也不可能。 厉鬼是财神宝宝故意放出去的。 被阵法束缚,厉鬼自然要听从阵法的驱使,来破坏冯家人的气运,吸食冯家人的精气。 现在不同,没有阵法束缚,厉鬼自然是冤有头债有主。 甚至,财神宝宝还特意给她们注了点力量,让她们头清眼亮,千万别认错仇人。 “小大师说得对!”冯元山将财神宝宝的话记下。 冯夫人看冯元山一眼,而后失笑。 在她眼里,只要丈夫和儿子好好的,她就别无所求。 冯元山跟冯凌远因昨天的事情,关系有所缓和,是她喜闻乐见的。 “多谢大师救我夫君和冯家所有人。”冯夫人走到财神宝宝面前,福身道。 昨日,她质疑过财神宝宝的能力。 有幸见过后,她庆幸昨日没有冲动。 如此高人,应当奉为座上宾,与之交好,万万不能得罪。 “不必如此客气,这是我的分内之事。”谈及正事的财神宝宝,穿着红色的小锦袍,背着小手,粉雕玉琢的嘟嘟脸上带着严肃,跟小大人一样。 可爱,光看着就让人心情愉悦。 正事说完,冯元山就让下人上菜,用早膳。 早膳后,冯凌远就立刻动身去准备财神宝宝需要用的东西。 而冯元山则是在家里陪财神宝宝跟沈言忱说话。 ------------ 0031 沈爹爹画大饼的功夫真是厉害! “想请教沈先生,如何与小辈相处?” 冯元山昨日看到财神宝宝跟沈言忱的互动,十分眼馋,他很羡慕。 他儿子自幼跟他关系就不好。 看见沈言忱跟财神宝宝相爱相杀,却能相处的如此愉快,他就想跟着学学。 “你问我,我也说不上来。”沈言忱很无奈:“我跟他的相处,最开始就是这样的。” 闻言,冯元山有些明白过来。 大概是他在冯凌远小时候,就习惯做个严父,什么都以高标准要求。 “受教了。” 沈言忱:“?” 他刚刚有说过什么吗? 财神宝宝坐在一旁,听着两人的对话,对大人的世界表示很不理解。 他的世界,只有好吃的! 自从沈言忱的气运恢复后,财神宝宝就再也没啃过硬硬的窝窝头。 尤其是在王延农府上,伙食日益见好。 “沈先生身体休养好,还继续在王兄家做吗?”冯元山觉得,沈言忱休养好之后,大概率会单干。 就算他自己想在王家做,王延农怕也不好安排他。 沈言忱最近也在想这个问题。 “我还没想好。”沈言忱私心里,是想回福明镇的。 回福明镇也是财神宝宝的想法,他在想,以什么理由回去。 “我跟王兄最近有意将生意做到振州去,不知——” 冯元山的话,让沈言忱微微抬眸。 两人的视线对上,沈言忱从冯元山的眼中看到台阶,冯元山在给他找台阶下。 冯元山:“沈先生不会留在小小的清远州,我与王兄也不甘心被人设计陷害。” 他觉得,他们此举不算雪中送炭,只能算锦上添花。 沈言忱明白冯元山话里的意思。 他需要回去报仇,王家跟冯家也不甘心被李家如此陷害,不如合作。 冯元山跟王延农也明白,凭借王家跟冯家是撼动不了李家的。 不如,卖沈言忱跟财神宝宝个好,顺便借个东风。 “沈先生不用有负担,这是我跟王兄共同决定的。”若王延农没有这个想法,冯元山不会贸然开口。 沈言忱明白:“多谢两位抬爱沈某。” 这个情,他来承。 都是人精,怎么可能不明白,沈言忱话里的意思? 冯元山没有多说。 他觉得,不管沈言忱来承,还是财神宝宝来承,将来对冯王两家,都有莫大的好处。 若沈家当真是被冤枉的,一旦沈家平反,沈言忱的前途将不可限量。 甚至,冯元山都想让冯凌远跟在沈言忱身边。 “听说团团大师喜欢吃红烧鱼,冯某今日特意为团团大师请来珍馐楼的主厨,为团团大师做一道红烧鱼。” 冯元山转移话题。 听到喜欢吃的,财神宝宝的小眼睛,瞬间变得亮晶晶,仿佛里面藏着无数的星星。 “好啊!” 去置办东西的冯凌远没多久,就将财神宝宝需要的东西置办好。 他回来后,财神宝宝就开始着手给冯家起运的事情。 沈言忱也是第一次见,财神宝宝做这些,没想到,做的还挺好。 冯家人一直跟在财神宝宝身边,看有没有需要他们帮助的地方。 财神宝宝将需要的东西,一一放在需要摆放的方位后,便盘膝坐在冯家院子的中心处,为冯家起财运。 “本来,只起财运可以不用这些,但冯家现在缺少的不仅仅是财运,各种运气都不好,顺便帮你们净宅。” 这番说辞,是沈言忱自己加的。 财神宝宝并没有跟沈言忱说,都做什么,他只知道要起财运跟气运。 不过,沈言忱这些年在外面乞讨,没吃过猪肉,总见过猪跑。 见过不少老道士神神叨叨的忽悠人,他也就跟着学会两句唬人的话。 一听沈言忱的话,冯元山看财神宝宝的眼神更加感激了。 一直关注财神宝宝的冯凌远,发现,财神宝宝周身萦绕着一层淡淡的金光。 金光柔和而不刺眼,看起来就像是掌管财帛的神仙在为他们转运。 这个想法冒出来,吓冯凌远好大一跳。 又想到财神宝宝这两天的举动,冯凌远觉得,财神宝宝应该是某个道馆内得到高人的徒弟。 想完,冯凌远就重新看向财神宝宝。 发现财神宝宝身上的金光,没有变浓郁,但是扩大了。 还在忽明忽暗的闪烁。 冯凌远凑近自己父亲身边:“爹,您看团团大师身上,有什么吗?” “什么?”冯元山眸中闪过疑惑。 闻言,冯凌远揉揉自己的眼睛,发现财神宝宝身上的金光还在。 “您没看到团团大师身上有什么吗?”是他眼花了? 冯元山摇头:“没有,你看到什么了?” 见自己儿子的行为奇奇怪怪,冯元山有些担心,是不是七杀阴阵带来的后遗症。 想着,等下财神宝宝起运后,就让财神宝宝给冯凌远再看看。 冯凌远见父母都没有看到异样,觉得是自己眼花了。 没有再纠结这件事。 实际上,冯凌远看到的是真的。 在沈言忱眼里,财神宝宝身上不仅仅萦绕着淡淡的金光,而是整个人都在发光。 大概有半个时辰后,财神宝宝才缓缓睁开眼睛。 “好了。”财神宝宝站起身,拍拍自己小屁.股上的灰尘:“运没办法马上起来,只能慢慢起,莫要着急。” “团团大师,我儿子眼睛有问题,会不会是七杀阴阵留下的症状?” 冯元山的话,让财神宝宝转头。 他将视线落在冯凌远身上,小脸上带着好奇:“冯哥哥眼睛不好吗?” 说完,财神宝宝脸上又浮现出纠结。 他破阵不会留下后遗症来着。 而且,对方看着也很好,并没有眼睛不好的状况。 “没有,刚才阳光照的,我眼睛睁不开。”冯凌远摇头,并没有将自己看到的景象说出来。 不管是不是真的,都不是他能够随便说的。 “真的?”冯元山担心的又问一遍。 冯凌远摇头:“真的没事。” 听到儿子没事,冯元山彻底放松下来。 冯夫人适时上前,将家里准备的东西交给冯元山。 冯元山接过,走向沈言忱:“沈兄弟,这是我们家的一点心意,我们知道这方面有因果存在,略备薄礼希望你们不要嫌弃。” ------------ 0032 大人们就喜欢猜谜语!哼! “冯兄说的哪里话。”沈言忱的面子上做的很足,不仅话说的漂亮,事也做的很漂亮。 冯元山暗暗打量沈言忱,心底惋惜不已。 沈家当初若不是出事,沈言忱的手段怕是比现在还要高明。 冯家没准备多少银钱,都是物件。 应当是听王延农提起过,沈言忱现在留不住财,才准备的。 “沈大哥,有困难时,凭借冯家的信物,可到冯家商行避难。”冯凌远从怀中取出一块碧色的玉牌,交到沈言忱手中。 沈言忱也没客气:“多谢!” 财神宝宝的存在,代表着他不会缺钱,只是,万一有其他的难处呢? 冯家的事告一段落,沈言忱跟财神宝宝便起身告辞。 “凌远,送送沈先生跟团团大师。” “是。” 冯凌远将沈言忱跟财神宝宝送回到王延农家,才跟沈言忱和财神宝宝作揖辞别。 昨日里,因财神宝宝不在,王延农一晚上都没睡踏实。 “团团,你可回来了!” 王延农看到财神宝宝,犹如看到救星。 “王伯伯!”又破坏伪财神势力的阵法,让财神宝宝心情极好。 一进门,他就脆生生的跟王延农打招呼。 龙盛天坐在王延农身边,听到财神宝宝的话,龙盛天也跟着起身。 “昨日在冯家休息的如何?”王延农抱起财神宝宝,声音中带着关切。 财神宝宝看着王延农的脸,觉得他表情不大对,不太像是关心他睡得好不好的模样。 他扭头看向沈言忱。 接收到儿子的求救眼神,沈言忱才笑着打趣王延农:“王兄哪里是关心团团睡得好不好,分明是在跟团团诉苦,你昨日睡得不踏实。” “害!”王延农也没否认。 他昨晚确实睡得很不好,连姨娘的房中都不想去。 财神宝宝肉嘟嘟的小脸上露出恍然之色:“王伯伯不必担心,王家什么事情都没有。” 无须担忧半夜会有什么东西出现。 闻言,王延农松口气。 “王伯伯也不是草木皆兵,只是,李家的手段实在太多了!”令人防不胜防。 他怕李少启又在神不知鬼不觉中,对王家做什么事情。 王延农的担忧,财神宝宝看在眼中,小奶音中带着安抚:“没事的,他现在自顾不暇,没时间出来搞事情。” 李少风怎么说都是李家人,财神宝宝上次利用运财阵将媒介换成李少风。 现在的李家可以说是,拆东墙补西墙,李家谈成一个生意就会丢失一个生意。 “团团啊,你可千万得给王伯伯想想办法,王伯伯只是个普普通通的商人,没有什么大志向,不想不明不白的被人夺去家财。” 李家的胃口那么大,谁知道什么时候,又会对清远州下手? 财神宝宝理解王延农的心情。 “李家以后都没空的,安心。”财神宝宝知道,他沈爹爹不会甘心一直待在清远州,一定会寻找机会回振州报仇。 财神宝宝也需要从李家找到伪财神势力的线索。 到时候,李家只会着手自保,和找他们麻烦,不会再把手伸进清远州。 见财神宝宝的神色不似作假,王延农才犹豫着没有再开口。 “王兄,我跟团团过两日,便会启程回振州。” 王延农早知留不住沈言忱,没想到,这一日来的会这么快。 在王延农开口之前,沈言忱又道:“珍馐楼不简单,王兄平时与珍馐楼打交道要小心。” 说不准,珍馐楼背后的人,跟李家就有关系。 有沈言忱的提醒,王延农瞬间就打消跟珍馐楼合作的想法。 “好,老哥听你的。”就算赚到钱,也得有命花才是。 珍馐楼不能合作,就不合作! 龙盛天:“我们先进去说。”站在这里多累啊? 王延农一拍脑门:“看我,就想着这些事,忘记沈兄弟走了一路的事。” 几人回到前厅。 财神宝宝被放在龙盛天身旁的椅子上,他抓着椅子上的扶手,好奇的问:“二弟,珍馐楼那几个捕快的事情,可有结果?” 话是这么问,财神宝宝心底却知道,根本不会有结果。 财神宝宝的小表情透露着他对结果的预料,龙盛天神秘一笑:“我出马,怎么可能会没结果?” 只不过是结果要稍稍慢一些罢了。 财神宝宝粉雕玉琢的小脸上流露出惊讶,小.嘴张成O字:“那几个人是谁派来的?” 在财神宝宝满怀期待的眼神中,龙盛天遗憾的摇头。 “送进天牢没多久,他们就咬舌自尽了。” 财神宝宝:“……”说好的有结果呢!? 大人都这么喜欢骗小孩儿吗! “对方有备而来,自然不会让我们抓到把柄。”沈言忱之所以让王延农小心珍馐楼,就是因这几个捕快的事情,珍馐楼的态度暧.昧不明。 或者说,珍馐楼是故意表现出暧.昧不明的态度,给他们看。 真是这样的话,珍馐楼的真实目的又是什么呢? 财神宝宝看不懂大人们的表情,只皱紧小脸:“你们在猜谜语吗?” 每个字他都听得懂,连在一起,配合他们的表情,他就看不懂了! 这些大人,惯会欺负他单纯! 龙盛天将手中的折扇合并,并敲了两下手心:“官府的态度是,那几个人已死,让我们息事宁人。” 不要再继续追究。 官府不想找麻烦,他就给官府找点麻烦! 龙盛天的眸色渐冷,唇角泛起冷笑:“以为杀人灭口,就万事大吉?” 财神宝宝听不懂,索性不再听。 反正,这些事也绕不开他。 凡间不牵扯他调查的事情,他就任其发展,有龙盛天跟他人间的爹爹在,不会有什么事。 这么想着,财神宝宝就将自己胖墩墩的小身体往椅子里面坐坐,靠在椅子上,圆滚滚的小粗腿交叠在一起,在听大人说话时还用可爱的小JIOJIO画圈圈。 看起来分外的可爱。 王延农看看龙盛天:“听你们两个的意思,珍馐楼与这件事有关系?” “也不是。”龙盛天摇头,没有深说珍馐楼的事情:“事情是在珍馐楼发生的,我们两个只是怀疑,并没有实质性证据。” ------------ 0033 岂有此理!他们要建造伪天界吗!? 至于珍馐楼另外的事情,也不方便跟王延农透露。 “原来如此。”王延农点点头,并没有刨根问底。 他很识趣,能够跟他说的,龙盛天跟沈言忱绝对没隐瞒,不能跟他讲的,就算他追问,龙盛天跟沈言忱也绝对不会跟他透露。 最主要的是,王延农清楚,有时候知道太多并不是什么好事。 不知道,反而更加安全。 三人说完珍馐楼与冯家的事情,王延农才对沈言忱开口:“团团真是绝了,我听说最近李少风出事了!” 不仅李少风出事,李家的生意上也出现不少问题。 财神宝宝老神在在的晃动着小胖JIO:“正常,自作孽,不可活!” 李家作孽太多,反噬肯定更加严重。 前有运财阵,后有七杀阴阵,够李家最近喝一壶的。 让财神宝宝开心的是,金蟾三号也修复了! “是是是,还是我们团团厉害!” 王延农脸上是掩饰不住的高兴。 他本来也不是什么大善人,能够以德报怨。 “此事,到此为止,我不会再谈,我们不清楚李家发生事情的原因。”王延农对财神宝宝三人正色道。 凡是知道此事的人,他几乎都已经安排好,不会保证这件事从王家泄露出去。 相信,冯兄也会如此做。 沈言忱知道王延农是聪明人,对方不用他提醒,就可以做到。 “如此就谢过王大哥了。”沈言忱起身,对王延农深施一礼。 财神宝宝不懂大人们的相处之道,不过,他看得出沈言忱是在让王延农面子上好看。 财神宝宝没有动,王延农经不起他的礼。 回到王家后,沈言忱跟龙盛天出去忙碌两天,沈言忱就带着财神宝宝离开王家。 临行前,王延农对财神宝宝道:“团团,王伯伯能求四个字吗?” 他听冯元山说了,跟财团团求财特别灵。 看出王延农话里的意思,财神宝宝可爱的小脸上扬起笑容,露出两个可爱的小酒窝:“王伯伯,团团之前祝福过你啦,不可以贪心哦。” 王延农这才想起来,财神宝宝之前确实说过祝福他。 而从那天开始,王家虽说没有大生意,但小生意却络绎不绝。 “是王伯伯贪心,王伯伯谢谢团团了!” 如此机缘可遇不可求,他不好贪多。 不贪多,也是因为沈言忱此次去振州,做的是冯家跟王家的生意。 沈言忱是财神宝宝的爹爹,生意会差吗? “大师,我们来送您!”冯元山带着冯凌远风.尘仆仆的赶来,手里还拎着一个匣子。 财神宝宝:“你们有心啦!记得多去财神庙拜拜!” “我们记得呢!”王延农跟冯元山不约而同的点头。 冯凌远上前,将手中的匣子递给沈言忱:“沈大哥,这是我目前能调查到的所有东西,希望对你能有帮助。” 单独交给沈言忱,说明,此事关于沈言忱。 而让沈言忱在意的,就只有沈家的事情。 沈言忱接过,郑重地开口:“多谢!” “客气。” 龙盛天翻身上马,对王家人跟冯家人抱拳:“我们来日,振州见!” 来之前,龙盛天跟财神宝宝和沈言忱做的露天马车。 离开的时候,是王延农给备的带蓬马车,沈言忱来赶车,龙盛天骑马。 沈言忱也抱拳,跟众人一一道别。 “沈先生,我们要去振州,还是去和田县?”龙盛天骑在马上,询问沈言忱。 沈言忱:“去福明镇。” 沈言忱在和田县算是脸熟的乞丐,他去和田县不明智。 在福明镇发展,有客栈掌柜在,可以搭上李家的同时,不暴露他自己。 龙盛天点点头。 反正去哪里,他都跟着去就是了。 “清远州联系到你的人,应该很简单吧?”沈言忱看龙盛天,不太理解龙盛天的想法。 养尊处优的人,居然想跟他们一起去吃苦。 龙盛天不在意沈言忱的目光,他在意,就不会厚脸皮的跟着。 财神宝宝躺在马车内,呼呼大睡。 对两人的对话一无所知。 没办法,王延农给准备的马车,铺了好几层的被褥,坐起来软软的,想不睡着都难! 财神宝宝一觉睡醒,还在赶路,于是,他翻个身就又去睡了。 因事不紧急,沈言忱跟龙盛天走的很慢,来到一个城镇就会休息两天,顺便问一问附近的财神庙。 刚睡醒的财神宝宝还在神游,沈言忱已经跟店小二称兄道弟了。 龙盛天忍不住对沈言忱竖起拇指。 “你爹爹一直这么健谈吗?”这是他羡慕不来的口才。 财神宝宝慢半拍的转过小脸看看沈言忱,带着鼻音的小奶音才从他嘴里传出:“嗯……大概吧。” 睡太久,他脑袋晕晕的! 但是不睡觉,马车晃来晃去的,更晕! 沈言忱回头,就见龙盛天跟财神宝宝的视线都在他身上,他疑惑:“嗯?你们说什么?” 财神宝宝慢吞吞的将碗里的肉放在嘴巴里,眸光无神,显然是在走神。 龙盛天则是举起水杯,跟沈言忱的碰了一下。 “没什么,就是觉得沈先生的口才,龙某自愧不如。” 也正是有如此口才,沈言忱才能在来到这个镇子上后,知道一些事情。 比如,这里并没有财神庙,而是有个山神庙。 山神庙前两个月香火鼎盛,不知从何时开始,变得无人问津,并且,镇上的居民也找不到庙的位置了。 若是真的山神庙,应当不会突然消失。 除非,是假的。 “先吃饭。”沈言忱大概了解周围的事情后,就安心吃饭。 等财神宝宝精神起来后,他才带着财神宝宝回房里说这件事。 并没有当着龙盛天的面去说。 龙盛天跟着他们走,不代表一定可信。 防人之心不可无。 “他们不仅冒充财神,还冒充山神?”财神宝宝软糯的娃娃音中带着愤怒。 是他误会了! 他们的野心,比他想象的要大! 这是,要创造一个伪天界吗!? “店小二说,可以去山脚找一找,说是求助山神,帮助你回复神智。”沈言忱攀谈的理由,是就医。 ------------ 0034 沈爹爹是有点子社牛在身上的! 沈言忱以儿子自幼体弱多病,神志不清,反应迟钝等理由,惹来店小二的怜惜之心。 也巧,沈言忱说的时候,财神宝宝睡太久,又刚刚睡醒,反应确实慢半拍,从侧面印证了沈言忱打探的真实性。 店小二见财神宝宝双眼无神,做什么都反应极慢,心中的怜爱溢于言表,十分热情的告知沈言忱如何寻找‘山神’。 财神宝宝听沈言忱说完,心情极其复杂。 他就说,那个店小二怎么时不时就扫他一眼,末了还摇头惋惜的叹息。 原来,是因为沈爹爹的瞎话! 大人说谎都不眨眼睛的嘛! “店小二让你去山脚问,是不是代表着,伪山神在谨慎的挑选‘香客’?”财神宝宝的脸上浮现出讥诮之色。 感觉到出现威胁,他们隐藏自己的庙宇,暗地里择优挑选‘香客’。 若是气运不足的人,就会被他们刷下去。 想想,财神宝宝就觉得他拳头硬了! “不是没有可能。”这也是沈言忱愤怒的地方。 他们就像是在买菜,挑挑拣拣的,择优购买。 可,人的气运当真是菜吗? “他们这样,会不会影响整个皇朝的根基?”沈言忱总觉得,这些人的目标,不仅仅是吸收百姓们的气运,而是想称霸整个中原。 就算不做皇帝,也得让皇帝成为他们的傀儡。 “当然会!”财神宝宝肯定的点头。 对方明显也是奔着这方面来的。 “今晚,我们去求一求?”沈言忱扬眉,询问财神宝宝的意见,说完,他还警惕地开口:“这次,不许一个人去!” 上次就把他打晕,偷偷去的! 他也不怕自己迷路! “上次不是一个人去的。”财神宝宝想到上次把沈言忱打晕的事情,眼神飘忽,两根肉呼呼的小食指心虚地对着。 沈言忱冷哼:“反正,不许打晕我!” 看起来小小的三头身奶娃娃,怎么手劲儿这么大!? 一拳头就把他这个成年男人给砸晕了! “那好叭。”财神宝宝努努嘴,点头应下。 不过,这次财神宝宝确实没有要打晕沈言忱的意思,财神宝宝脸上看不出任何命格,沈言忱不一样。 沈言忱的气运,财神宝宝只要稍加改动,就可以变得非常诱人。 对方看中的是气运,只要拿出吸引他们的命格,他们就会及时出现。 两人商量完晚上出去的事情,财神宝宝就躺下休息。 他要养精蓄锐! 沈言忱在财神宝宝睡着后,轻手轻脚的离开房间,准备去外面走走。 巧的是,龙盛天刚好也打开房门。 “沈先生。” 沈言忱顿住身形,微微惊讶,没想到龙盛天开门这么及时,像是在等他开门一样:“在等我?” 龙盛天没有否认,只笑眯眯地走到沈言忱跟前:“我与沈先生一起。” 沈言忱:“我希望,你能够保守秘密。” “当然。”龙盛天答应的异常爽快。 两人结伴走出客栈。 沈言忱的目标很明确,他要查伪山神的事情。 龙盛天跟在沈言忱身边,不知晓山神跟沈言忱有什么关系,却也没有多问。 “老哥,我想问问,拜山神要去哪个山脚啊?”沈言忱走一段距离,就会问一个人,然后不动声色地攀谈。 看这里的人,对‘山神’了解有多少。 “去后山脚下就可以。”对方很是热情,看样子,是山神的忠实香客。 龙盛天不动声色地看着面前的老哥,对方黝黑的面容上尽是淳朴的笑,肩膀上还扛着一捆木柴,显然是刚砍柴回来。 跟沈言忱说话时,老哥将柴放到脚边,跟沈言忱说着山神的‘丰功伟绩’。 “真是太巧了!”沈言忱听得认真,末了,还一拍大.腿:“我家儿子也是神志不清,反应慢半拍,到处寻医问药都没结果!” 闻言,那老哥更热情了。 一会儿的功夫,沈言忱就将对方的底细给打听的明明白白。 对方原来也是远近闻名的仁商,后来,因孩子的事情到处寻医问药,无心经商,渐渐地,生意就没落了。 后来‘山神’给看过后,说是经商会压着他家孩子的命格,孩子会一直体弱多病,容易夭折。 为救孩子,老哥这才散尽家财。 现在日子苦了些,但孩子健健康康的长大,对他来说,比什么都强。 沈言忱敬佩的看着对方,对老哥竖起大拇指:“老哥,你就是这个!” “害!都是为了孩子!”老哥摆摆手,拎起木柴:“你嫂子在家里等着我的柴禾呢,先走一步!” “老哥慢走!” 目送着老哥离开,沉默地龙盛天才开口:“沈先生的口才,令龙某佩服。” 他知道沈言忱的口才了得,没想到—— 这么厉害! 沈言忱谦虚道:“过奖过奖!” 讨这么多年的饭,嘴巴不甜点,他怎么活下来? 那位老哥觉得是山神救了他儿子,然而,在龙盛天跟沈言忱看来,是做了交换。 沈言忱是对伪神仙势力有些了解的。 对方不会好心的去救治一个人,很可能,那位老哥儿子出事,就是他们的手笔。 龙盛天则是觉得,那个山神很可能是假的。 不然,怎么山神庙还能藏起来? 建造庙宇,难道不是想受香火吗? “沈先生觉得,山神有问题吗?” 面对龙盛天的提问,沈言忱反问:“你心中,不是已经有答案了吗?” 龙盛天无声一笑。 他心底确实有答案,他在想,沈言忱跟财团团两个沿途中,一直在打听财神庙的事情,是不是跟这个山神庙也有关系? “龙某有些人脉,有龙某能够帮到的地方,龙某乐意效劳。” 沈言忱自己,是不喜欢欠龙盛天人情的。 只不过,财神宝宝对龙盛天的态度让沈言忱下意识考虑在内,他没有明白的拒绝:“好。” 两人继续向前走。 多番打听后,沈言忱可以确定,整个镇子上,都没有几个对山神庙不了解的人。 在山神庙消失前,他们都是山神庙忠实的香客。 在他们眼中,山神庙里住着保护他们的山神,保佑镇子风调雨顺,百姓安康。 ------------ 0035 龙二弟真是个好人! “我们回去吧。”沈言忱打听到自己想要的,就没有再继续逛下去。 经过这么多天的相处,龙盛天对财神宝宝跟沈言忱的脾性有了一些的了解。 沈言忱是非常精明的一个男人。 看起来傻傻的,没什么心机,实际上,他想做的事情,没有一件是达不到目的的。 财团团不同,他在正事上会显得很成熟,平日里,就是迷迷糊糊的三岁小孩。 格外可爱。 一想到家里几个淘气的臭小子,龙盛天觉得,财团团简直就是上天派来的福娃娃! 哪怕两人结拜,财团团是大哥,也不妨碍龙盛天觉得,财团团像年画里福娃一样可爱! 这么想着,龙盛天走到一处摊位上:“来两个烤红薯。” “好嘞!”摊位老板手脚麻利的给龙盛天包了两个大个,烤得流油的红薯。 龙盛天付钱后,捧起泛着香味的烤红薯往客栈走。 沈言忱望着龙盛天手里的烤红薯:“你,该不会是给团团买的吧?” “嗯。”龙盛天没否认。 沈言忱心底泛着酸水,明明是他儿子,怎么一个两个都抢着给买吃的和穿的? 显得他这个老爹,很无能啊! “沈先生不必吃醋,毕竟你才是他爹。”龙盛天心情极好。 家里很久没有这么大的孩子,尤其长得这般有福相,能够拒绝不喜欢的人,很少吧? 财神宝宝是被饿醒的。 他梦里闻到一股非常香甜的味道,让他小肚子不争气的咕噜噜叫起来。 他砸吧着嘴翻个身,就被肚子吵醒。 一睁眼,鼻间就飘着跟梦里一样香甜的味道。 财神宝宝瞬间精神起来:“!”不是梦! 看到财神宝宝醒,坐在桌边的龙盛天笑着开口:“刚睡醒,是不是饿了?” “嗯!”财神宝宝的眼睛忍不住落在散发着香气,看起来十分陌生,他没吃过的食物上。 财神宝宝粉色的小.嘴不争气的抿了抿,肚子也跟着咕噜噜叫起来。 闻起来好香啊! “烤红薯,给你买的。”龙盛天将桌上的烤红薯,往财神宝宝的方向推了推。 沈言忱坐在龙盛天对面,心情低落,周身都被怨念萦绕。 他没有钱! 他的每一笔钱,都要花在刀刃上! 穷,让沈言忱恼火! 财神宝宝将衣服整理好,翻身爬下床,屁颠屁颠的跑到桌边,踮起小脚去拿桌上的烤红薯。 沈言忱弯腰,将财神宝宝抱到椅子上。 “谢谢!”财神宝宝地跟龙盛天道谢。 本就黑亮的大眼睛,此时因看到没吃过的美食,犹如黑夜中闪烁了无数的星星,看起来亮的惊人。 龙盛天觉得,他的叔父心都要泛滥成灾了! 沈言忱将龙盛天脸上的笑尽收眼底,他脸上浮现浅浅的警惕,龙盛天这么大个‘财主’,应该不至于跟他抢娃的…… 沈言忱这么想的时候,又看看财神宝宝粉雕玉琢的脸,以及跟小仓鼠一样进食的可爱动作,心中警惕更浓。 沈言忱:“!”这么可爱的儿子,谁不想偷!? 财神宝宝没注意到沈言忱跟龙盛天之间的‘破涛汹涌’,沉浸在烤红薯的美味当中。 人间的美味好多呀! 他太喜欢人间啦! 他要努力去拔除伪神仙的势力,将沈家势力夺回,让沈爹爹给他买超级超级多的美味! 龙盛天给财神宝宝买的两个红薯很大。 本以为,财神宝宝会分开吃,没想到,他直接两个全给吃了。 龙盛天震惊无比。 沈言忱知道财神宝宝不是肉.体凡胎,只是饭量这么大,也是突然展现的,就也跟着被吓到。 “你撑不撑?”沈言忱忙伸手去揉财神宝宝的肚子。 财神宝宝晃晃可爱的小脑袋,一派天真:“没有哦,团团吃多少都不会撑。” 凡间的食物,财神宝宝一向吃的都是味道。 他不需要饱腹。 因为,就算全皇朝有不少的财神庙香火凋零,也总有人会供奉财神像,只要有供奉的,财神宝宝就也会受到香火。 “真的?”沈言忱仔细看看财神宝宝的脸,见他不是在说谎,才稍稍松口气。 龙盛天给财神宝宝倒杯水:“喝点水,吃太甜,嗓子会不舒服。” 财神宝宝没有拒绝。 “二弟!你真是个好人!”喝完水的财神宝宝,再次夸赞龙盛天是个好人。 吃饱喝足的财神宝宝将小脸转向沈言忱,等待着沈言忱的手帕给他擦嘴。 这是来到人间后,沈言忱给他养成的习惯。 沈言忱对财神宝宝的举动十分满意。 他得意的看向龙盛天,炫耀的模样让龙盛天弯了弯唇角,并没有流露出任何羡慕。 一拳打在棉花上,让沈言忱有些心梗。 他承认,年纪大的龙盛天确实比他要沉得住气! 但!他是不会认输的! 龙盛天是觉得财神宝宝可爱,却也知道,财神宝宝内心只认同他是二弟,并不是长辈。 “我们晚上还有活动,二弟,你回房里休息叭!”擦完嘴的财神宝宝,对龙盛天道。 龙盛天没有拒绝:“好,你们注意安全。” 沈言忱:“……”你们两个沟通,还真是没障碍。 龙盛天起身离去,财神宝宝就将茶杯推到桌面中间,抬起小手,在沈言忱的胳膊上点了两下。 沈言忱茫然:“刚刚在做什么?” “修改了一下你的命格,让你的命格看起来诱人一些。” 去抓假山神,自然要放吸引他的东西。 沈言忱恍然:“不会被发现?” 财神宝宝自信的扬起下巴:“本宝宝可是财神殿未来的继承人!” 给命格做个假,还能难住他? 两人从客栈出去,来到百姓们说的山脚下。 沈言忱虔诚的跪在地上,双手合十,双目紧闭的祈祷。 财神宝宝站在一旁,看着山上的雾气,心下感叹:真是个风水极佳的地方啊! 雾气这么浓郁,显然山中有灵。 可惜,此处的灵气都被人引去某个方位,想来,那里就是山神庙的藏身之处! 财神宝宝分神思索时,他的面前忽然出现一个人。 那个人漂浮在半空中,居高临下的看着沈言忱跟财神宝宝:“俊俏的男子呀,你为子求的是这个金命格,还是这个银命格呀?” ------------ 0036 我沈爹爹的灵魂,纯洁无瑕! 熟悉又陌生的询问语,让真神仙跟凡人都沉默了。 “小的只求孩子健健康康,不求命格贵重。”沈言忱很快回神,目露虔诚地仰视着上方忽然出现的‘神仙’。 对方没想到,沈言忱这么老实。 他垂眸打量沈言忱半晌,才转头看向沈言忱身边的财神宝宝。 不知为何,他在三岁奶娃娃身上感觉到恐惧,明明……是被他们夺去气运的孩子,怎么会令他恐惧? “如此,随本山神来。” 要不是顾忌对方正在扫视自己,财神宝宝已经抬头去探究对方。 沈言忱将申请呆滞的财神宝宝抱起,随着半空中的‘山神’走向山脚的某一处。 财神宝宝的感觉并没有错,气运转移的位置,就是伪山神的庙宇。 庙宇离沈言忱跪拜的地方没多远,只不过,被这些人用阵法遮掩,旁人才无法看到真正的山神庙。 但,财神宝宝现在是个‘傻子’,完全不能自由活动,就连眼睛都得变得无神。 财神宝宝只能克制自己的眼睛乱飘,将心里的想法压下。 来到山神庙前,山神缓缓落地,对沈言忱露出和善且慈祥的笑:“进去上香吧,记得要在心底想自己想实现的事情,山神会听到的。” 沈言忱抱着财神宝宝就往山神庙内走。 还没进山神庙,沈言忱就感觉到一股刺骨的阴风划过他的脸庞,让他克制不住的起鸡皮疙瘩。 这里,很邪乎! 财神宝宝在看到山神庙时,就已经看到,庙内供着十分厉害的厉鬼。 厉鬼怨气浓郁,显然已经养成多年,手上不知有多少条人命。 怪不得,地府愿意将万鬼令交给他。 如此等级的厉鬼,没有万鬼令,他自己对付起来,会有些麻烦。 有万鬼令,再高等级的厉鬼,也得乖乖认罪伏法。 沈言忱忍着心底的冷,迈进山神庙的门槛。 一直在注视沈言忱的‘山神’在看到沈言忱进入庙里后,才满意的消失在原地。 沈言忱将财神宝宝放在地上,自己去取香,给山神上香。 然而,在香点燃,他跪拜许愿的那一刻,就听‘咔哒’一声,山神像出现了裂痕。 “这……”沈言忱惊讶的抬头,现在还没到财神宝宝出手的时候,山神像怎么就裂了呢? 财神宝宝一副呆滞的模样,不为所动。 在沈言忱上香时,财神宝宝就知道,山神像会裂开。 虽说沈言忱是凡人之躯,但财神宝宝到底是天上下来的,小小厉鬼也敢受沈言忱的香火? 沈言忱还没将香插上,若插上,就不是山神像裂开那么简单了。 山神也没想到,神像会出现裂痕。 “发生了什么?”与刚才和善的态度不同,山神这次出现,周身气压很低。 站在他对面的沈言忱,感觉一股股阴风在吹他,刺的他骨头疼。 “我只是将香点燃……”沈言忱举着手里的三炷香,急切地解释:“真的跟我没关系。” 沈言忱的语气,就像是十分害怕山神误会一样。 山神见他表情不似作假,暴躁的理智回笼些,他打量沈言忱半晌,也没看出他身上有什么道法。 反倒是他身边的小孩,让他有种怪异的感觉。 那小孩儿看起来很违和,偏偏他又说不出是哪里违和。 “你让他来上香。”伪山神再次开口,他倒要看看,是哪里的问题! 沈言忱犹豫着看向山神:“他不懂事……” “我说,让他来上。”伪山神沉声重复。 不得已,沈言忱重新去拿三炷香,放到财神宝宝手中,只是,香还没有完全脱离沈言忱的手,山神像就轰然倒塌。 伪山神眯着眼看向财神宝宝。 在沈言忱惊异时,伪山神忽然冲向财神宝宝,财神宝宝侧头,在伪山神冲过来时,直接用财气缠住对方的脖颈。 就连从山神像中飘出,准备吞噬沈言忱的厉鬼,在财神宝宝出手那一刻,都被压的跪倒在地上。 “你……不是傻子。”伪山神终于明白,财神宝宝并不是什么傻小子。 也不是他们的人出手,将其变傻的,是他自己伪装的。 一想到对方的手段,恐惧就从心里蔓延开来。 “你……到底是谁?”三岁的孩童,不可能会有这样的能力。 财神宝宝无语。 都到这个时候了,伪山神还在关心他是谁,他是谁,能告诉他吗? 对方作恶多端,又有奇异手法,若是交给人间官府,需要将他的道法都废掉。 最主要的是,还得讲证据! “有什么话,你到阎罗殿去问叭!”财神宝宝小脸阴沉,奶音中透着庄重之力。 财神宝宝带有万鬼令的手腕,微微一挥,两个阴间的鬼差就出现在财神宝宝面前。 “见过大人。”鬼差对财神宝宝毕恭毕敬的施礼。 财神宝宝摆摆手,示意他们将伪山神跟眼前的厉鬼带回去。 “这两人手上沾染无数人命,自称山神,且与人间庞大的阴暗势力有关,回去时一定要小心看管。”免得让他们钻了空子。 鬼差领命,将锁魂链丢到厉鬼与伪山神身上。 伪山神惊恐地想要自爆,奈何他不是锁魂链的对手,所有力量在被捆住的那一刻,化为乌有。 “我不要去!”伪山神疯狂挣扎。 他的呼喊最后被鬼差一巴掌给扇停,两人带着厉鬼跟伪山神离开山神庙。 沈言忱在一旁,看着阴气森森的鬼差,愣是半句话没敢说出来。 就怕被鬼差发现,他其实是个早该死了的人。 待鬼差离开后,沈言忱才舒口气,恍若新生。 “你干嘛那么紧张?”财神宝宝不理解。 刚才看他沈爹爹,大气都不敢喘。 鬼差有那么可怕吗? 鬼差哥哥们就是看着恐怖,其实本人性格还是很好的。 “我怕被他们发现。”沈言忱心有余悸,真正死亡来临那一刻,他还是觉得自己没活够。 财神宝宝更不理解了。 “你做什么亏心事了?”财神宝宝打量着沈言忱,似乎是在看他身上有没有背着人命。 确认后,财神宝宝点点头:“还以为我最开始看错了。”并没有错。 他沈爹爹的灵魂,纯洁无瑕! ------------ 0037 如此健谈的小二伯伯 一些无伤大雅的小瑕疵,可以忽略不计啦! 人嘛,哪有十全十美的? “我早在几个月前,就该死了。”被鬼差看到,不得一锁链给他带走? 沈言忱现在要做的事情很多,他不甘心就这么厉害。 闻言,财神宝宝这才明白,沈言忱在害怕什么。 “一看沈爹爹就没把我的听进去,那日,不是沈爹爹的死期哦。” 沈爹爹还有几十年的寿命呢! 沈言忱:“!” 他一直觉得,财神宝宝是在宽慰他,让他不想这件事。 如今看来,办正事时成熟的财神宝宝,跟平日里迷糊的财神宝宝,完全就是两个人! 是稳重的那个财神宝宝给他造成假象,以为是在关心他! “没关系的,咱地府有人!”财神宝宝自以为说个了笑话,让他沈爹爹放松放松神经。 沈言忱没被笑话逗笑,反而被他的萌态给逗笑了。 试想,一个萌态的财神在自己面前给自己讲冷笑话,是个人都会忍俊不禁吧? “嗯!爹爹信你。” 财神宝宝见沈言忱的情绪松弛下来,他就转头看了眼四周:“还真是大手笔啊。” 此庙不仅设有吸运阵法,还有转运阵法。 那个伪财神显然刚上任不久,功力不够,换做是福明镇的那个分身,都不会让财神宝宝今天抓的这般轻松。 只可惜,再好的阵法,他都得灭掉。 “大人,手下留庙!” 就在财神宝宝准备动手之时,一道虚弱的声音从庙外传来。 财神宝宝回头,就见庙外漂浮着一道虚影。 隐隐约约能看出来是个人形,但他的人形只能勉强维持这样,再多,就显像不出来了。 一个照面,财神宝宝就看出来,对方才是真的山神。 “小仙见过大人。” 财神宝宝看着面前的山神,小眉毛皱的都快连成一体了。 他没想到,真山神打压成这样。 “你准备留下这个庙吗?” “小仙真身虚弱,怕百姓不会为我重塑金身,不如早些受香火,于我,于镇子都好。” 财神宝宝叹口气:“你不怕他们卷土重来吗?” 毕竟是对方所建。 山神摇头:“不会有卷土重来的那天。” 他算到他山脚下的镇子有此一劫,一旦度过,将万事顺遂。 “既如此,那便留下吧。” 山神庙的阵法简单,只要真山神去周围砍掉几棵树,就可以。 山中精怪皆听命于山神,根本无需他动手,自会有精怪去做。 财神宝宝不再担心。 “多谢大人。” 在山神感谢的注视下,财神宝宝拉着沈言忱离开,临走前,财神宝宝看向山神:“你后面的镇子,也跟这里一个情况吗?” 不然,只是一个小小的伪山神,能够把真山神伤的这么厉害? 山神摇头:“当日是有个道士随他一起将我伤了的。” “可知,是哪个门派的道士?”沈言忱抓住重点。 山神摇摇头:“老道的衣袍看不清颜色,道法像是全真与正一都学过,不过,他是邪道,应当是叛逃出来的。” 对方道法上造诣很高,他被伤的很重。 要不是山中雾气浓郁,让他有藏身之地,他怕是见不到今日的财神宝宝。 “可否描述一下他的样子?” 沈言忱不放弃,毕竟,是见过邪道的山神,总会知道一些别人不知道的线索。 山神想了想,为财神宝宝跟沈言忱在地面上画了一个画像。 看着地面上的人脸,沈言忱的眉心骤然拧紧:“他,是李少启他爹!” 换做是别人,沈言忱可能不会第一时间认出来。 偏李家跟他的仇怨积攒多年,他一路流落到振州,没少被李家针对。 李家所有人的脸,他化成灰都认得。 尤其像山神将对方的脸部特点画的那么明显,沈言忱很难认不出来。 “他爹?”财神宝宝惊讶。 如果李少启他爹是邪道的话,那么,李少启会道法倒也说得清了。 只是,李家不是一直都在经商吗? “其余的事情,小仙便不知情了。”山神只知道这些,将他清楚的事情都透露给沈言忱和财神宝宝。 “多谢。”财神宝宝跟山神道谢。 得知新的关键人物,对沈言忱跟财神宝宝来说,都是至关重要的突破。 两人心情极好的回到客栈。 客栈的店小二十分关心财神宝宝的状况。 两人一进门,店小二就发现,财神宝宝双目有神,看起来又大又亮,比之前看着更加可爱了。 “我就说,山神肯定会治好你儿子的。”店小二高兴地跟沈言忱打招呼。 沈言忱虚虚一笑,跟店小二道谢:“是啊,多亏了小二哥。” 店小二不住地看财神宝宝。 让一向活泼的财神宝宝,都被看的不好意思:“伯伯好。” 糯糯的小奶音,听在店小二耳中,只觉他心都要化了! 也不知道人家的孩子怎么养的,这么可爱! “团团好。”说着,店小二对沈言忱嘱咐:“以后这个时间就不要带孩子出去了,容易被偷。” 尤其是这么可爱的孩子,他看了,都想偷! 沈言忱:“……是是是,小二哥教训的对。” 沈言忱跟店小二寒暄两句,财神宝宝就打了个奶声奶气的哈欠,店小二识趣地让两父子上楼休息。 目送财神宝宝上楼的店小二,忍不住跟掌柜的道:“看看人家的娃,养的真水灵!” 他家的,一个个跟黑皮猴似的! - 回到二楼的财神宝宝用白乎乎的小胖手揉着眼睛:“那位小二伯伯,健谈程度跟你有得一拼。” “这个我不否认。”沈言忱赞同的点头。 非常的热情! 尤其在看他儿子的时候,眼神那叫一个‘垂涎欲滴’! 想偷他儿子的想法,都写在脸上了! “好困。”财神宝宝又打了个哈欠,用小手将眼角溢出来的泪花擦去,催促着沈言忱快点走。 他想回房里睡觉。 翌日清晨 财神宝宝醒来时,沈言忱已经不见踪影,是龙盛天在房间里陪着他。 “我爹爹呢?”财神宝宝看着龙盛天。 “沈先生说要去买点东西,让我这里看着你。” ------------ 0038 没有什么是一顿肘子解决不了的! “哦。”财神宝宝点头,并未将此事放在心中。 在这个镇子,沈言忱暂时是安全的,但回到福明镇,他就不能这样随便的进出走动了。 振州地界内,所有‘运’都是乱的。 可以说是乌烟瘴气。 财神宝宝没问沈言忱去买什么,龙盛天就没说沈言忱的最终目的。 沈言忱出去大概有一个时辰,才回来叫龙盛天两个人下楼。 “该启程了!” 财神宝宝被抱下楼后,才知道,沈言忱是去给他买吃的了。 口腹之欲被满足,财神宝宝异常高兴。 “谢谢沈爹爹!”高兴地财神宝宝对着沈言忱的脸,‘吧唧’一口。 很是响亮。 走在一旁的龙盛天微微扬眉:“大哥有些偏心哦。” 昨日他给财神宝宝买烤红薯时,财神宝宝并没有表现得这么开心。 财神宝宝看向龙盛天,软软的小奶音中带着傲娇:“我是你大哥!怎能亲二弟!?” 他可是正经大哥! 平日里护着二弟就成,关系不一样! 龙盛天:“……” 扳回一城的沈言忱神清气爽,赶车时一直哼着小曲。 龙盛天觉得,这样的沈言忱异常欠揍。 若不是动手有失.身份,他定要让沈言忱知道知道,到底谁才的爹! 路程依旧是在财神宝宝的睡梦中度过。 哪怕有沈言忱给买的美食,他也没能撑多久,就被马车摇摇晃晃的给摇昏睡过去。 有龙盛天在,财神宝宝也不担心路上会遇到什么危险。 睡得格外香甜。 因着在路中打击了一个山神庙,其他的庙宇就变得更加隐蔽,不容易发现。 哪怕沈言忱打听出位置,时间也都消耗过去,没时间再去那里肃清。 毕竟,在外人眼中,沈言忱是回福明镇做生意的, 并不是去游山玩水的,不在意时间。 经过一个多月的时间,沈言忱带着财神宝宝,重新踏回福明镇的土地。 再次见到熟悉的客栈掌柜,沈言忱熟络的跟其打招呼:“掌柜的,好久不见!” 掌柜的抬眸,对上沈言忱的脸,微微一笑。 “客官,又见面了。” 对方似乎,早就料到沈言忱会回来一样,对再次见到沈言忱,并没有表现出来惊讶。 财神宝宝不开天眼,只能看些外在的东西。 他没有在掌柜的身上看到那些乱七八糟的,故此,没有阻止沈言忱跟掌柜的交好。 “换小二哥了?”沈言忱环视一眼客栈内,发现店小二换了人。 掌柜的没有否认:“需要他去做其他的事,这里自然要招新的,不然我忙不过来。” 沈言忱没有细问,稍微问问可以,问多不好。 有些事,可以通过观察发现线索。 龙盛天跟在沈言忱身侧,对掌柜的开口:“来两间上房。” “两位客官是一起的?”掌柜的打量龙盛天一眼,对店小二开口:“小七,去开两间上房。” “好嘞!” 这间客栈中的小二,都非常的勤快,并且话不多。 不像沈言忱之前遇到的那位热情小二,人热情,但话太密。 容易将店里的一些事说出去。 跟上次回来不同,沈言忱的经济条件已经足够开一间不错的客房。 只是,龙盛天要开上房,沈言忱也没拒绝。 他会后面寻找机会将人情还回去。 或者说,龙盛天现在的付出,等的就是财神宝宝将来的帮助。 三人在房间修整,因赶路过于劳累。 到达终点后,三人都让小二打了热水,洗了热水澡后,躺在床上休息。 一休息,就是一下午。 晚上,三人下楼吃饭时,就听隔壁桌谈起财神庙的事情。 “听说,财神庙内的财神像哭血了!” “不是说,要重塑金身吗?” “你傻呀,这里是福明镇,重塑金身怎么可能会是童子塑,是我们出钱出人来塑。” “啊?” “就福明镇的样子,像是有财神庇佑的样子吗?” “嘘!说什么呢?你没捡过钱吗?” 福明镇的人,已经不太想给财神庙的神像重塑金身。 不是他们不信任财神,而是,他们现在确实囊中羞涩。 每一次捡到钱,伴随而来的,就是流出更多的钱。 入不敷出,导致镇上不少人都捉襟见肘。 财神宝宝坐在他们斜对面,白胖的小脸被气的通红,攥着勺子的小手,一动不动。 面前的红烧鱼,他都吃不下去了! 岂有此理! 财神殿的名声,都被这群*杂碎给败坏了! 财神宝宝气归气,却也没冲动的去跑到人家面前,说这里的财神是假的。 财神庙已经被他破掉,对方想重新修整就要花费人力物力。 不管是谁来修,对方都得来人把持局面。 届时,财神宝宝就可以见机行事。 他们不要脸,财神宝宝也不会用对付君子的手法来对付他们。 让他们修! 到时候,财神庙就是他财神宝宝的囊中之物! 想在他眼皮子底下败坏财神殿的名声,也得看他同不同意! 沈言忱在对方谈论财神庙的事时,就一直在关注财神宝宝的神色,见他能克制住自己,沈言忱松了口气。 “吃鱼,小孩子不要总生气,生气会变得不可爱。” 沈言忱给财神宝宝挑出鱼肉里的刺,对财神宝宝道。 财神宝宝气鼓鼓的点头:“我知道!” 这不是控制不住吗? 他已经很努力在控制不发脾气了! “听说隔壁肘子是一绝,明日带你去吃隔壁的红烧肘子。”沈言忱用美食转移财神宝宝的注意力。 财神宝宝到底年龄小,听到有红烧肘子,注意力果然被转移。 “真的好吃吗?”话是这么问,财神宝宝可爱的小.嘴还砸吧两下。 沈言忱好笑的看着贪吃的财神宝宝:“当然,这可是获得镇上无数人好评的招牌菜!” 财神宝宝被沈言忱说的,有些迫不及待。 “真想明天快点到来!”小奶音中含着期盼。 明天,他就可以吃红烧肘子了! 沈言忱笑着给财神宝宝挑鱼刺:“看你这么乖的份上,爹爹这就去给你买。” 在沈言忱起身时,龙盛天补充:“我已经找人帮忙了。” 沈言忱:“?” ------------ 0039 欺负本财神宝宝年幼是不是!? 沈言忱对上龙盛天的眼,看到他眼中明晃晃的笑意,沈言忱觉得,拳头硬了。 财神宝宝眨巴两下眼睛,对龙盛天道谢:“二弟破费啦!” 说完,他对着沈言忱挤挤眼睛。 有人做冤大头,就不要去花那个冤枉钱啦! 龙盛天现在的所作所为,不过是有求于他,求人,自然要态度好些! 不多时,龙盛天的人就将肘子送来,闻着香气,财神宝宝觉得他至少还能再吃三碗饭! 想归想,财神宝宝知道,沈爹爹是不会让他吃那么多的。 吃过饭,龙盛天就跟沈言忱和财神宝宝说,有事要出去一趟。 沈言忱没留,这么大个人,也不会丢。 但,他家财神宝宝说,龙盛天气运极强,旁人想要夺取他的运势,得付出同等代价。 这种气运的人,除非遇到命劫之年,不然,不会出任何事情。 财神宝宝目送着龙盛天离去,眉宇间带着疑惑。 “怎么了?”沈言忱对财神宝宝还是很关心的,注意到财神宝宝脸上的神情不对,他就会问。 财神宝宝摇摇头:“他身上秘密很多,我们不要去探究他的秘密了。” 对方这次出去,应该是为了福明镇的事情。 沈言忱赞同的点头。 两人默契地回到房间,洗漱过后,沈言忱让财神宝宝自己在房中,自己则也有事要出去。 财神宝宝没拒绝:“去叭!注意不要走远!” “知道啦!” 沈言忱也离开后,财神宝宝才走到房间的窗边,打开房间的窗户。 “土地爷爷!土地奶奶!”财神宝宝对着地面叫了一声。 不多时,财神宝宝的房间就出现一位比财神宝宝高不了多少的老妇人。 老妇人拿着纯木拐杖,对财神宝宝道:“小财神呼唤老妇,可有要事?” 振州地界的土地公公和土地婆婆与清远州的并非同一个。 财神宝宝看着土地婆婆,见她有伤在身,小眉毛微微皱紧:“土地奶奶可是受伤了?” 这群人,实在可恶! 土地婆婆叹口气:“他们在振州地界嚣张跋扈多年,我与土地公公双拳难敌四手……” 财神宝宝就说,这里为何气运稀薄,原来是土地公公和土地奶奶受了重伤。 “土地奶奶放心,团团此次前来,就是助土地爷爷与土地奶奶一臂之力!”财神宝宝对土地婆婆郑重道。 土地之间彼此都有联系。 财神宝宝来到振州时,清远州的土地公公就已经带话给她们。 有财神宝宝相助,土地婆婆自然会松口气。 “多谢小财神相助!” “我请土地奶奶过来,是想要一份振州的地图,详细记录他们窝点的地图。”财神宝宝暂时还不想借助地府势力。 需要拿到振州的详细地图,再做打算。 土地婆婆来时,就想到会被问地图,于是,从怀里拿出一个绢帛,交给财神宝宝。 “这是我与老头子合力所绘,希望能对小财神有所帮助。” 财神宝宝接过地图,看过后,目露惊喜,他急忙起身,对土地婆婆深施一礼:“多谢土地奶奶!” 有此地图,不怕不清楚伪神实力在振州的老巢! 果然,此事须求土地! 土地婆婆微微一笑:“老头子在家养伤,老身先走一步。” 说完,土地婆婆就消失在原地,好似从未来过。 绢帛很长,地图已经精确到村子。 财神宝宝一直以为,福明镇只有一座财神庙,没想到,福明镇下的村庄内,还藏有他们的人。 目的,是方便通风报信。 财神宝宝将福明镇的地图看过后,才将绢帛收进他的小锦袋中。 他摩挲着手腕上的万鬼令,对外面探头探脑的阿飘们招招手。 阿飘们本该畏惧财神宝宝。 他来自天界,身上带有镇压鬼怪的气息,鬼怪们能逃多远自然就会逃多远。 如今不同,财神宝宝有万鬼令在身,鬼怪们对财神宝宝的存在就变成了既崇拜又害怕。 所以才在财神宝宝的房间外,探头探脑。 财神宝宝一招手,在外面的阿飘瞬间屁颠屁颠的飘进来。 “大人,您叫我?” “见过大人!” “啊!大人好可爱!大人,快看看我!” 叽叽喳喳的声音在财神宝宝面前响起,因内心对财神宝宝还是有恐惧,这才没敢大声喧哗。 只小声的原地蹦跳。 财神宝宝:“……”现在的鬼怪,性格都如此多样性吗? 财神宝宝轻咳一声,让自己软糯的小奶音,听起来威严些。 “叫你们来,是有事需要你们做。”鬼多力量大,他不方便去做的事情,交给这些阿飘刚刚好。 财神宝宝才不会承认他不认路,只承认他不方便去做! “大人有事,尽管吩咐!” “啊!大人说话也好可爱,我要为大人生,为大人死,为大人哐哐撞大墙!” 财神宝宝:“……倒也不必如此,就是想让你们去调查一件事。” 见多厉鬼,见到如此可爱的鬼,财神宝宝一时间,竟有些不太适应。 主要是他们太过热情! 尤其是前面穿着红衣,以奇怪姿势扭曲身体的鬼阿姨,让他已经无法直视红衣啦! 得亏她是鬼,不然,她就要因扭断腰而死。 “大人可是想调查七星村一事?” “七星村的事……”正原地螺旋升天状的红衣阿姨,此时也停止身体的扭动,声色收敛。 财神宝宝并不清楚七星村的事,小脸上布满疑惑:“七星村,发生何事?” 地图上,只标了八宝村有对方的人。 “大人不知?”稍微沉稳的阿飘,为财神宝宝解惑。 “七星村前日全村女孩都在一.夜之间,衰老惨死,怨气冲天,死后即化为厉鬼,我们见了都得绕道走。” 不然,就会被吸食的,灰飞烟灭。 “不仅如此,奴家还知晓,这种死法,是一种很残忍的唤醒仪式。”红衣阿姨将自己的腰扶正:“利用七十七个处子的怨气,唤醒福明山鬼王。” 福明山,是福明镇后面的山。 福明镇就是因此山而得名。 福明山鬼王—— 财神宝宝年幼,并非听说过此鬼王:“此地曾出鬼王?” ------------ 0040 沈爹爹害怕见鬼! 鬼王不是普通的地方就能出的。 需要‘天时地利人和’,缺一不可。 福明镇山清水秀,人家地灵,这种地方居然出过鬼王? “是几百年前的事情了。”红衣阿姨将自己凌乱的头发,又梳了梳。 财神宝宝恍然,人间几百年前的时候,他才一岁,还不通人事,不记得倒也理解。 “七星村的事情,具体跟我说说。” “是,大人!” 沈言忱回来时,推门进来,就见几个奇形怪状的人正在财神宝宝面前叽叽喳喳的说着什么。 背对着沈言忱时,沈言忱还能当他们是个人。 当他们回头后,吓得沈言忱差点掐自己的人中,原地去世。 “这……”沈言忱一口气没上来,没能说出完整的话。 大概是注意到沈言忱被自己吓到,几个阿飘忙将自己的脸捂住,免得吓死对方。 财神宝宝在对面给沈言忱稳了稳肩膀上的火。 “爹爹不用害怕,他们是好鬼。”回头他要送他们去地府投胎转世的。 沈言忱当然知道他们是好鬼,不然怎么会活着出现在财神宝宝面前? 但知道归知道,人和鬼相处在同一空间,谁都会被他们几个的惨样吓到! “你们……在说什么?”沈言忱努力找回自己的声音,让自己看起来淡定地走到财神宝宝面前。 沈言忱以为自己表现的很好,实际上,就连三岁的财神宝宝,都看得出他在故作坚强。 只是,他到底是财神宝宝的人间爹爹,财神宝宝给他两分薄面。 没有拆穿他的假坚强。 “你们继续说。” 财神宝宝让几个阿飘继续说。 他需要了解这位鬼王,才好下判断。 “福明山鬼王,曾是和田县的县令,后因被坏人算计,妻女被人奸杀,他一气之下以身饲鬼……” 比起沉稳的阿飘,红衣阿姨显然对福明山鬼王更加了解。 财神宝宝凝视红衣女鬼半晌,才开口:“修行不易,不要因生前之事,误自己的道。” 女鬼颔首:“奴家晓得。” 沈言忱:“?”为什么你们说的每一个字我都听得懂,连在一起我就听不懂了? 人鬼殊途,财神宝宝怕几个阿飘的阴气影响本就阳气不足的沈言忱,对他们开口:“七星村的事情,你们几个去调查一下,我回头会亲自走一趟。” “是!”几个阿飘领命离去。 目送着阿飘们离开,沈言忱提着的心,才彻底落地。 知道他们存在是一回事儿,亲眼见到就是另外一回事儿了! 沈言忱腿软的坐在椅子上,大口大口喘气。 “咱就说,下次招鬼回来,先给你的老父亲铺垫铺垫可好?”不然,他迟早会被吓得英年早逝。 财神宝宝歪头,大眼睛萌萌的看着他:“可是,以后这样的机会还有很多啊。” 作为财神宝宝的人间爹爹,见鬼这种事,当然家常便饭啦! 沈言忱:“……这种福气,还是让你二弟享受吧。” 财神宝宝摇头:“他命格至阳,鬼怪不侵。” 出现在他面前都难。 沈言忱不由羡慕起龙盛天,不用见鬼,真是太好了! “你们刚刚说的七星村,是怎么回事儿?”沈言忱转移话题,并不想再继续跟财神宝宝说见鬼的事情。 这样的福气,他只想给别人! 谈及七星村,财神宝宝脸上的萌态消失,取而代之的是如大人谈事般的严肃神情。 “前日,七星村一.夜死去七十七位女子。” 本身一.夜死七十七人就已经很恐怖,还都是女子,沈言忱觉得,对方肯定是想干什么大事! “皆是处子。”财神宝宝深沉补充。 沈言忱:“!”绝对是超级大的事儿! 能够杀死这么多女子的,肯定不是什么好人! 财神宝宝将阿飘跟他说的事情,又跟沈言忱重复一遍。 沈言忱眉心拧得死紧:“意思是,福明山出现过鬼王,但已经多年没出世,被镇压了?现在,伪神仙那边是想利用邪阵唤醒福明山鬼王?” 他们不仅要伪装神仙,还要唤醒各地鬼王,是想让人间变成炼狱吗? 沈言忱不理解,为什么要霍乱人间? 各地鬼王都苏醒,为首的人,就这么自信,鬼王一定会为他所用吗? 自信是好事,盲目自信会让他自取灭亡! “不仅如此,振州已经是他们的囊中之物,我们大概率要在振州待一段时间。” 要想连根拔除需要时间,财神宝宝只想暂时将振州从乌烟瘴气中解救出来。 沈言忱早就做好要在福明镇待一段时间的准备。 想致富,先坑李家。 他今天出门,就是去找福明镇上的,冯家与王家的人。 沈言忱一早就算计好,要跟客栈的掌柜合作,搭上李家的线,赚李家的钱! 有财神宝宝在清远州设的套,李家现在伤到气运,容易漏财出来。 沈言忱自然要抓住这个机会,往上爬! “我准备在福明镇做生意。”沈言忱也没瞒着财神宝宝,将自己的打算跟财神宝宝复述一遍。 财神宝宝知晓沈言忱在商路上的气运,畅通无阻。 就算沈家的气运已经被剥夺的差不多,只要财神宝宝将沈家的气运夺回一丝,沈言忱的财运就会上一个台阶。 前皇朝的首富财运,可不是说着玩的。 分给普通人一丢丢,就能保证普通人这一年衣食无忧。 “好,生意的事情你自己做打算就好。”有财神宝宝在,沈言忱是不会亏本的。 只会赚的盆满钵溢。 沈言忱点头:“好,你去七星村的时候,提前跟我说。” 就算害怕,他也不可能让孩子一个人去的! 财神宝宝本意是不想让沈言忱去的。 考虑到沈言忱的体质,财神宝宝是觉得,他给沈言忱画个护身符戴着待在家里比较好。 毕竟,七星村的事情非同小可,一个不好,容易波及到沈言忱。 土地公公跟土地婆婆的事情,给财神宝宝提了醒。 他现在就算有地府的万鬼令,以及可以叫叔叔伯伯来帮忙,但到底是一个人。 做事之前,还是要考虑周全。 ------------ 0041 沈爹爹居然不认识符! “如果对方人手多,我不能保证你的安全,你在家里是最安全的。”有龙盛天在,沈言忱不会有任何的问题。 沈言忱沉默下来。 确实,在生意场上,他可以将自己的聪明才智发挥到极致。 但面对伪神仙,他啥也不是。 “你不认路。”沈言忱知道自己是个拖油瓶,只是,财神宝宝不认路,万一迷路什么的…… 沈言忱这一刻,将老父亲的担心展现的淋漓尽致。 财神宝宝露齿一笑:“我的帮手很多。” 刚刚的三个阿飘,土地奶奶,都能指引他的。 不要觉得他三岁,就是个小孩子! 他年龄,比那个福明山鬼王都大! “我还是不放心。” 并不是财神宝宝厉不厉害的问题,而是,财神宝宝是他儿子。 身为人父,他怎么可能不担心自己的儿子? 财神宝宝微皱起可爱的小眉毛,粉.嫩圆嘟嘟的小脸上尽是纠结:“沈爹爹,我很厉害的,我可以一拳打死一头牛!” 还没试过,回头可以试试! 沈言忱看他的表情就知道,财神宝宝没做过这样的事情,正准备表演给他看。 他忙开口:“爹爹你知道你厉害,都依你,依你还不成?” 不要去祸害别人家的牛了! 财神宝宝看看沈言忱,这才点点头:“那好吧。”他暂时放过未出现的那头牛。 龙盛天出去很久,深夜才回来。 当龙盛天披着月光回来时,财神宝宝正蹲在他跟沈言忱居住的房门口等着。 “你怎么在这蹲着?”龙盛天一上楼,就看到财神宝宝蹲在那,忍不住问。 说着,他还看了眼财神宝宝身后的房门。 隔着房门,龙盛天能够清晰地听到沈言忱睡觉的鼾声。 “我在这里等你。”财神宝宝见他回来,才站起身,活动活动筋骨:“我明晚要去福明镇的村上,需要你帮忙照顾我爹爹。” 龙盛天目露疑惑:“你确定?” 一般都是父亲向友人托孤,让友人帮忙照顾孩子,财神宝宝跟沈言忱刚好相反。 都是财神宝宝跟龙盛天托付沈言忱。 “当然。”财神宝宝微扬起下巴, 丝毫不因身高矮龙盛天很多而显得气势弱:“你气运强,能保护我爹爹。” 他没有隐瞒看中龙盛天气运强的想法。 龙盛天没有拒绝的打算:“你自己可以?” “不可以,你会挑中我吗?”财神宝宝歪头,眨着无辜的大眼睛,凝视着龙盛天。 两人对这件事,都心知肚明。 不要以为他三岁,就真的觉得他不懂事,好骗! 不过,财神宝宝也知道,龙盛天最近对他很宠,是对孩子的那种宠溺。 正因如此,财神宝宝对他的防备心才逐渐消失。 “早点去休息吧。”龙盛天拍拍财神宝宝的头,将沈言忱的房门推开,示意财神宝宝进去。 胖乎乎的小奶团子被拍的小脸皱起,他走进房间,小奶音凶巴巴的:“不要拍我的头!会长不高!还有,我才是大哥!” 哼! 财神宝宝气鼓鼓的将房门关上。 龙盛天啼笑皆非。 转头回房间时,想到手下人的话——主子,振州势力盘根错节,牵一发而动全身,我们的人只能从小方面入手,找对方的麻烦。 盘根错节吗? 龙盛天眸中闪过阴沉,他倒没想到,振州居然是个卧虎藏龙之地。 沈言忱这一.夜睡得极好。 他醒来时,财神宝宝正站在房间内的凳子上,背对着沈言忱,在桌子上写写画画。 小.嘴里叽里咕噜的,不知在念什么咒语。 沈言忱掀开被子,穿着里衣光脚靠近,稍稍探头,就看到财神宝宝写了一沓的符。 还奶声奶气的自说自话。 “得多写几张,万一李家来人,能炸晕他们!” 沈言忱凝视着,桌面上黄色的符纸,上面都是黄色的看不懂的字符。 他觉得这些符都长一个样,结果,听财神宝宝说,什么功能的都有。 护身的,雷击的,降雨的,遁走的,功能还挺齐全。 沈言忱一直没说话。 等财神宝宝画完手工,他才开口:“你这些,都是给我准备的?” 财神宝宝淡定地将笔放在桌面上,显然已经知道沈言忱在他身后:“我不太放心你。” 沈言忱:“……”咱俩到底谁是爹? 怎么感觉,三岁小奶团子比他还操心? “你知道我有多不放心你吗?”可爱的小团子将符纸整理归纳,分门别类的交给沈言忱。 每一沓符纸上,还放着一张白纸,上面写着功能,以及用法。 字如其人,尽管不如大人们的笔锋锐利,却可可爱爱。 让人说不出难看二字。 只是,沈言忱捏着符纸,指着白纸上的咒语问财神宝宝:“财神宝宝超级无敌全三界最厉害……是咒语?” 财神宝宝点头,小奶音掷地有声:“对!” 他就是全三界最厉害的小财神! 沈言忱:“……打个商量,能换个吗?” “不能,做的时候就这么设定的。”财神宝宝摇头,小脸上染着不高兴:“你在嫌弃我的咒语!” 他的咒语那么好听,豪气,沈爹爹为什么要嫌弃? 沈言忱见财神宝宝不高兴,忙昧着他的良心夸:“不,爹爹是被你的咒语震慑到了,从未见过如此……震慑人心的咒语!” 说着,沈言忱还对财神宝宝竖起大拇指。 财神宝宝被夸的小脸上出现骄傲之色:“那是!” 也不看看他是谁! “团团的字很不错,是跟财神爷学的吗?”沈言忱很难看到,三岁的小肉团子能把字写得这么好。 财神宝宝点头:“当然!我财神爹爹可是个大才子!” 从他懂事起,就开始跟着学习写字,熟悉财神殿的各项事务。 沈言忱自我反省,作为人间爹爹,他能给财神宝宝带来什么? 得出的结果是,无。 什么都带不来! 不行!他必须努力!必须上进!成为最出名的商人,让他儿子自豪! 财神宝宝感觉到沈言忱忽然出现雄心壮志,微微颔首:“这些符你要记得,都是做什么的,千万不要弄混。” ------------ 0042 爹爹,做人要脚踏实地! “遁走,可以让我.日行千里,直接闪现离开危险的地方吗?”沈言忱看着各种各样的符,翻看后,震惊不已。 他一直以为,话本中的各种符篆都是传说。 没想到,真有! “没那么夸张,最多让你逃跑的速度快点。”财神宝宝晃晃小脑袋,纠正沈言忱的想法:“遁走符只是个名字。” 要真可以日行千里,岂不是在逆天行事? “原来是这样。”沈言忱又拿起加速符,问财神宝宝:“这个呢?” 他还以为,加速是可以加快逃跑的速度。 “加快你出拳的速度。”财神宝宝解释。 沈言忱:“……” 所以,只是叫这个名字,并不是他想的那个意思。 “看起来,你好像很失望?”财神宝宝不解,板着小脸教训沈言忱:“做人要脚踏实地!你想想,孙悟空真实存在吗?” 是真实存在的,但是他不说! 只要他不说,沈爹爹就不知道! 财神宝宝看着沈言忱,努力让自己看起来不是在说瞎话。 殊不知,沈言忱已经将他脸上的此地无银三百两看得透透的,偏偏又要宠着他,假装没看出来他是在说假话。 “原来,孙悟空不存在啊。”沈言忱拉长语调。 财神宝宝眸光闪烁的点点头。 存不存在的,只要他不说,就没肯定是存在还是不存在! 沈言忱将财神宝宝的小心机收入眼底,忍着笑点头:“长见识了!” 财神宝宝别扭的收回小眼神。 “我给你画了三十张护身符,加运符,又让龙盛天保护你,你肯定会非常安全的。”实在不安全,他给的那些符也足够对付妖魔鬼怪了。 财神宝宝今早起来,特意从他的小锦袋里拿出来的。 这是他临走时,王延农送给他的。 作为回报,他还给王延农画了两张护身符呢! 不过,王延农准的符纸跟朱砂是真的多,也不知道是不是把清远州内所有的符纸都买下来了。 他用这么多,都没用掉十分之一。 幸好他有个小锦袋! 不然都装不下。 “你自己呢?”沈言忱不太放心财神宝宝,就要把雷击符给财神宝宝。 财神宝宝摇头:“我没事,就算打不过,我也有办法脱身。” 符纸对他来说,有没有都一样。 沈言忱确定财神宝宝胸有成竹,才点头:“不是对手,千万不要恋战,曲线也能救国。”不是非要硬刚。 财神宝宝没太听懂后半句话的意思,不过,顺着前面的话也多少能猜到点。 “放心吧,我才三岁,脸面不是很重要。”输了也不丢人! 沈言忱一时间,也不会知道该说什么好。 说的,还挺在理。 “你这样说,爹爹就放心了。”沈言忱拍拍财神宝宝的头,笑眯眯地开口。 被拍头的财神宝宝心情并不美丽,他拍开沈言忱的手,张牙舞爪:“会长不高的!” 财神宝宝以为自己够凶。 实际上,可爱软萌的小脸配上凶凶的表情,看起来更加可爱。 就像是发腮的小动物,在对人类奶凶奶凶“嗷呜”。 “不会的,我们财团团这么有福气,肯定会长的比爹爹还要高。”沈言忱忍俊不禁。 财神宝宝骄傲的挺起小胸.脯:“那当然,还会比沈爹爹威猛!” 看他沈爹爹瘦的,都没几两肉了! 不行,他得努力收气运,把他沈爹爹养的白白胖胖的! 两父子此时,非常有默契的想要将对方养的白白胖胖。 “爹爹,快去洗漱吃饭叭!”财神宝宝看沈言忱苏醒后一直在他身边站着,就出声提醒。 到饭点了。 “好。” 沈言忱梳洗后,牵着财神宝宝的手下楼。 龙盛天已经在楼下等候这两人多时。 “你们再不下来,小二哥就要上去催你们了。”龙盛天一早就要了饭菜,就等他们两个下来了。 三人一同吃过早饭,财神宝宝就将沈言忱托付给了龙盛天。 “我让我的人送你去,他不进去,在村外接应你。”龙盛天等财神宝宝下楼,也是想跟他说这件事。 财神宝宝本意是不想牵扯任何人的。 “好。”想了想,到底没有拒绝。 有人送,会加快财神宝宝去七星村的速度,白日去,还可以因为自己的身份,让村民放松警惕。 财神宝宝没拒绝,沈言忱也跟着松了口气。 他是真的怕财神宝宝走丢在某个树林里。 “爹爹,二弟,我走啦!”财神宝宝心情极好的坐上牛车,跟龙盛天和沈言忱挥手告别。 龙盛天的人穿着粗麻布衣,皮肤黝黑,膀大腰圆的,若不是知道对方的身份,财神宝宝一打眼看去,也得以为对方是普通的庄稼汉子。 目送着财神宝宝离开,龙盛天收回视线。 “你儿子将你托付给我,你知道的吧?” “我又不是三岁小孩。”沈言忱冷嗤,从怀里掏出一张符跟龙盛天显摆:“我儿子离开前,给我准备了护身符的!” 想的比普通三岁孩子周到多了! 龙盛天点头:“嗯……是想的很周全。” 一拳打在棉花上,让沈言忱非常无趣,他将符纸收起来:“你在这里等着,是想说什么?” 没事,会留在这里跟他说闲话? “团团让我跟你寸步不离。” “……倒也不必如此。” 在龙盛天跟沈言忱相爱相杀的时候,财神宝宝正躺在牛车的车板上,翘着小腿儿,心情极好的哼着不知名的曲调。 赶路的壮汉回头看了眼晃动着小JIOJIO的财神宝宝,心情也跟着放松下来。 “叔叔,你是在七星村住吗?”财神宝宝跟壮汉攀谈。 能够让龙盛天送他进七星村,说明这个人在七星村不是熟面孔。 不要说他可以看面相,小财神就不能有偷懒的时候吗? “回小少爷的话,正是。”壮汉没有隐瞒。 主子的人,遍布全国,让他来送自然是因为他是那里的熟面孔。 闻言,财神宝宝坐起身,看向壮汉:“七星村前两日的死亡事件,你应该知道吧?” 谈及这件事,壮汉的眼眸垂下,周身都染上阴霾,情绪波动很大。 “是。” ------------ 0043 本宝宝可是很聪明的! 小孩子对人的情绪感知很敏.感,对方情绪不对时,财神宝宝就感觉到了。 一般来说,事不关己,都不会有什么太大的情绪波动。 龙盛天让这样一个身陷囫囵的人来送他,是故意,还是无意? 壮汉以为自己伪装的很好,却没想到,财神宝宝已经敏锐地感知到他的不对劲。 不过,财神宝宝并没有在他身上看到什么恶意,就没有拆穿他。 或许,龙盛天让这个人来送他,正是因为他是受害者。 受害者会带回来危险的人吗? 即便是,受害者有七十七家,他们会因丧女而结成同盟。 财神宝宝不得不承认,龙盛天是真聪明。 “小主子到我家,就说是我主子家的小少爷,过来玩的。”壮汉一边赶车,一边对财神宝宝开口。 奶胖奶胖的财神宝宝,懒懒地打个哈欠:“好。” 对方这么说,自然会有应对的说辞。 他只需要顺着对方抛出来的戏,帮着唱就好。 壮汉瞧着奶呼呼的小团子,心下有些柔软,冷硬的脸部线条柔和许多。 不再像刚才那样凶凶的,看起来反而有些憨。 财神宝宝躺回牛车板上,在晃晃悠悠中睡了过去。 恢复意识时,财神宝宝是被嘈杂的声音吵醒的。 “哎哟,这是谁家的奶娃娃,长得可真是俊(zu ),白胖白胖的,看着就喜人。” “这么水灵的小孩,不会是你偷的吧?” 两个妇人的话,将财神宝宝吵醒。 他缓缓睁眼眼眸,入眼的就是两个穿着粗麻布衣的妇人站在牛车不远处。 看两人的年岁,财神宝宝不用猜,也知道对方分别是什么身份。 财神宝宝看出年轻些的妇人,神情憔悴,眼睛微肿,显然是家里发生什么大事才会有的样子。 再联系七星村最近发生的事情,财神宝宝不用想就印证了来到这里之前的猜测。 壮汉的女儿,也惨遭毒手。 财神宝宝从牛车上爬起来,对两位妇人礼貌的开口:“老夫人好,婶娘好。” “这是小主子,主子家里有事,让我带回来照看两天。” 壮汉说话时,看着自己妻子。 对方垂眸,轻轻应声。 显然是觉得壮汉是故意求主子,让他带小主子回来的,为的,就是转移她的注意力。 不再想女儿的事情。 可入眼的白,怎能让她忘记白发人送黑发人? “小少爷路途颠簸,定是累了吧?”壮汉的妻子强打起精神,扬起笑容,让壮汉将财神宝宝抱下来。 财神宝宝落地后,伸了个懒腰。 “还好,牛叔铺的很厚实。”在他睡着后,还体贴的帮他盖了一层。 财神宝宝跟着牛家人进去后,才看清牛叔住的地方,比山洞没强上多少。 两间小茅草屋,一间牛老娘跟牛家姑娘住,一间牛叔跟牛婶住。 一进去,就看到摆放在外屋的粗糙棺材。 “牛叔?”财神宝宝好奇,正常三天了,应该给他女儿下葬才是。 牛叔看出财神宝宝的眼神,沉默半晌,才开口:“她不是自杀的,我要找出真凶!” 提及女儿的死,牛婶的眼眸暗下来,眼圈瞬间变红。 她跟牛叔只有一个女儿。 本该高高兴兴地议亲,谁能想到,在议亲前一晚,会出这样的事情? 牛老夫人也在旁边抹眼泪。 很难得,老夫人居然不重男轻女,很喜欢自己的孙女。 “会调查清楚地。”财神宝宝跟牛叔开口。 牛叔看着财神宝宝,缓缓点头。 正是因为主子说有人要来七星村调查七十七个处子的死亡之音,他才自告奋勇带人进来的。 “是吗?”牛叔的脸上,缓缓露出笑容。 明明是笑容,却布满悲伤。 财神宝宝本不想牵扯个人因果,但牛叔夫妻对女儿的厚爱,让他甚是感动。 他叹口气,无奈的小奶音从他口中飘出:“牛叔,去请郎中来,为婶娘看看吧。” 牛叔怔然,不太懂财神宝宝话里的意思。 倒是老夫人反应快:“老身这就去!” 不管是为什么,她都得去请郎中,家里已经经不起任何的折腾。 财神宝宝没说的是,牛叔命里只能有一个孩子,女儿离世,就会来一子。 若女儿在世,这个儿子就不会来。 大概是牛叔夫妇人好吧,女儿即便离世也不愿离开家。 哪怕,她已经变成厉鬼。 财神宝宝抬眸,看向牛家外屋的角落。 在牛叔看不到的地方,他女儿牛秀秀正站在那里,神情哀戚地看着父母。 她穿着大红的嫁衣,头发披散,瞳仁将整双眼睛染黑,看起来格外的渗人。 显然,在死时就已经被人炼化。 若不是牛叔坚持要留牛秀秀的尸身,牛秀秀现在怕是已经成为为祸一方的红衣厉鬼。 财神宝宝不动声色地收回目光。 在财神宝宝收回视线时,牛秀秀将目光落在财神宝宝身上,黢黑的双眼稍稍褪.去黑色,显示着神志的不稳定。 牛叔是普通人,感觉不到财神宝宝不是普通人的气息。 牛秀秀不同,她可以感知到。 “大人——”缥缈尖利的声音,传进财神宝宝耳中。 财神宝宝微微侧头,斜眼看向牛秀秀。 就见角落的牛秀秀对财神宝宝盈盈跪下,面容悲伤地恳求财神宝宝:“求大人,帮小女子救下父母。” 其他七十几个姐妹,她没把握能够战胜,也不晓得财神宝宝会不会救下她们。 她只能自私点,求财神宝宝救下自己的父母。 财神宝宝粉红的小.嘴未动,牛秀秀却将财神宝宝的声音听得分明:“你该知道,人鬼殊途。” “小女子愿为大人所用,只求大人保下小女子一双父母与祖母。” 牛秀秀跪在地上,给财神宝宝磕头。 正是凭借这股信念,她才忍到现在,没有被炼化。 有牛秀秀在,财神宝宝也松口气。 阵法,每一环都非常的重要,七十七位处子缺一不可。 牛秀秀在这里,说明阵法未成。 对方就算抓捕牛秀秀,也为时已晚,只能另寻村庄设阵。 可是,七十七位处子是那么容易集齐的吗? ------------ 0044 本宝宝不需要鬼仆 “小女子愿结契!”见财神宝宝一直不说话,牛秀秀忙补充,跟财神宝宝表现自己的忠心。 她看得出来,这位大人,很厉害。 是天上来的,还有地府的气息,肯定是个大人物! 财神宝宝转眸,他不是道门中人,无须什么鬼仆:“事成,我送你投胎。” 牛秀秀再不舍,也知道自己的情况。 人鬼殊途,她在父母身边会败坏父母的身体,她不能这样做。 “多谢大人。”牛秀秀哭着道谢,血泪从黑漆漆的双眼中流出。 财神宝宝收回目光,在牛秀秀的注视下,周身的金光忽然大盛,刺的她睁不开眼。 突然,金光从财神宝宝身上脱离,汇聚成一束金灿灿的金花,落在牛秀秀的头顶。 “此花保你灵台清明,不被戾气冲昏头脑,切记,万不可手染鲜血。”一旦手上沾血,她便不能轻易地去投胎。 牛秀秀并未想过投胎的事情,她只想将父母的安全保下。 她的清醒,给七星村带来未知的危险。 她不能眼睁睁看着自己的家人,朋友,村里的人,被那些人杀害。 她要护着他们! 身化厉鬼,却一心向善,牛秀秀让财神宝宝刮目相看。 厉鬼,之所以被称之为厉鬼,就是因他们怨气冲天,为祸人间。 难得还有如此心境的厉鬼。 财神宝宝很难看她误入歧途,想要渡化她。 “多谢大人。”牛秀秀对财神宝宝感激不尽。 牛叔见财神宝宝不说话,只看一处,便与妻子对视一眼,试探着开口:“小主子可是看到些什么?” “可是秀秀在这?”牛婶希翼地看着财神宝宝。 不知是不是母子连心,她的第六感在告诉她,她的女儿在家没有走。 财神宝宝看向牛婶,缓缓摇头:“不是。” 他在开口前,有问牛秀秀要不要告知父母。 但她自己说人鬼殊途,还是不让父母知晓她的存在了。 免得她去投胎,父母还要体会第二次失去女儿的痛苦。 财神宝宝这才对牛婶说,并不是牛秀秀在的。 牛婶显然不太信,她看向财神宝宝刚才看着的方向,泪眼婆娑:“秀秀,是娘啊,你让娘见见你好不好?” 财神宝宝拧眉,看向牛叔:“劝劝她,以肚子里的孩子为重。” 闻言,牛叔跟牛婶的动作皆是一顿。 两人眼中,皆带着不可置信。 牛婶摸着自己的小腹:“怎……怎么可能?”她女儿刚刚离世,怎么就有孩子了? 这时,牛老夫人已经带着郎中过来。 很难想象,五十来岁的面黄肌瘦的老太太,脚程会这么快。 拉着郎中回来,郎中累的直大喘气,老太太却什么事都没有,甚至还能大声催促着郎中:“快!给我家息妇看看!” “待老朽看看。”郎中喘口气后,找到凳子坐下,示意牛婶也坐下。 他要给牛婶诊脉。 因财神宝宝的话,牛婶心里很是忐忑,不知财神宝宝说的是不是真的。 都说小孩子说话很灵,可以看到大人看不到的东西。 也不知道是不是真的。 “脉象跳动有力,往来流利,确是滑脉。”郎中抚弄着胡须,眯着眼摇头晃脑道。 财神宝宝好奇,为什么一些夫子跟郎中,都喜欢摇着头说话。 探究时,也忍不住跟着晃动起来。 “滑脉的意思是……”牛叔张张口,找回自己的声音,问郎中。 郎中看向牛叔:“喜脉。” 丧女之痛,让郎中说不出恭喜二字,他起身拍拍牛叔的肩膀:“还是要往前看。” 牛老太太确实没想到,会是喜脉。 她紧张地看向郎中:“我家息妇身体可有什么不好?” 秀秀的事情,她已经几夜没有睡好。 “过后好好休息即可。”郎中临走前嘱咐。 送走郎中,牛叔感激的看着财神宝宝:“小主子,您是牛大河的恩人!” 若没有这个新来的孩子,他妻子定然会日日难免,加上心中郁结,拖累身体。 如今腹中有子,她的精神或许还能好些。 并不是他冷血无情,女儿的死,他也恨,可也要顾及活着的人。 财神宝宝摆摆手:“不必客气。”不过是受人之托。 牛秀秀站在角落,看着神情似辈似喜的娘亲,血泪再次滑落,她擦擦眼泪,转身消失在牛家。 因牛婶怀孕的事情,并不知晓财神宝宝厉害的牛家人,更加敬重财神宝宝。 觉得财神宝宝是个神童。 “不用麻烦,你们吃什么我就吃什么。”财神宝宝见牛老太太要拿家里仅有的几枚铜板,去外面,他忙急声阻止。 他来,是帮助牛家的,不是要一顿吃垮牛家的。 牛老太太热情:“钱是死的,人是活的。” 这么说时,牛老太太觉得,财神宝宝不是一般的懂事。 跟一些镇上有钱人家的孩子,真不一样! 果然大城里的少爷,气度就是不同。 牛老太太的想法,没能同步给儿子和儿媳妇,牛叔比牛老太太想的要多。 主子让他来接应,并没有说高人是谁。 联想到刚才,财神宝宝的种种举动,牛叔心底有些大胆的猜测—— 很可能,他主子口中的高人,就是面前这个三岁的小奶团子。 “少爷,来房里坐吧。”牛叔跟财神宝宝露出歉意的神情:“寒舍简陋,委屈少爷。” 若面前的真是高人,那他是不是就可以为女儿报仇了? 财神宝宝坐在凳子上摇头:“不会。” 牛叔家里的房子虽简陋,却十分干净,可见平日里牛婶是个爱干净的人。 哪怕是女儿惨死,她也没忘记打扫屋子,是大人们都喜欢的贤妻良母。 “少爷,小的想问问,我家秀儿真的是自杀吗?”牛叔试探着问财神宝宝。 村里的姑娘都是自尽。 若是单一人,或两人,他们都不会怀疑。 偏偏这么多人自杀,谁会相信是巧合? 财神宝宝凝视着牛叔的双眼:“牛叔相信世界上会有这么巧合的事情吗?” 一.夜,七十七位妙龄女子自尽在家中。 “我不信。” “所以,我来了。” ------------ 0045 更希望牛叔叫我财星 小小一只的奶团子负手而立,下巴微扬,明明是一米左右的身高却站出了七尺男儿的气场。 若换做是旁人,肯定会有心情的被他可爱到。 但现在站在她面前的,是丧女三天的牛叔。 他被财神宝宝的动作跟眼神稳住了心神,没来由的,对财神宝宝非常有信心。 “多谢大人!”牛叔双膝跪地,双目含泪,要给财神宝宝磕头。 他刚刚跪在地上要给财神宝宝磕头,却怎么都磕不下去。 牛叔惊讶的抬眸,跟财神宝宝平视。 财神宝宝缓缓一笑:“这是我分内之事。” “是,大人!”牛叔擦掉眼泪,而后起身。 他对财神宝宝的态度,从最开始的小孩,变成主子,最后变成了大人。 心理对财神宝宝的敬重增加到顶点。 “不过,我现在有件事确实需要牛叔去做。”财神宝宝想到牛叔在村中多年,应该比他要熟悉,打算让牛叔去探探其他人家姑娘的事情。 “大人请吩咐!” 财神宝宝要调查这件事,定然是要他去跟其他受害者家里人协调。 牛叔心底充满干劲。 “我需要知晓村长对这件事的态度,还有,其他人家对村长平息事件的态度。” 财神宝宝要看看,村长是不是也参与其中。 财神宝宝转头,看着气运已经快速衰败的七星村,黑亮的眼中尽是阴沉。 对方现在不仅仅想要气运,还想要整个村庄都为他的阵法献祭。 “村长的态度我了解,他想息事宁人。”这也是牛叔为什么坚持不下葬的主要原因。 他咽不下这口气。 尤其是村里死这么多女孩子,村长居然觉得枉死的女孩子们晦气,让他们赶紧下葬。 到底是谁晦气!? “其他人,我知道大多数都是忍气吞声,都要在村里生活,跟村长置气会被穿小鞋。”牛叔想想就觉得郁闷。 他们都是小人物,官大一级压死人。 他们想反抗也是无声的,不敢闹出太大动静。 在村里,想要被村长找茬,丢出村子是很简单的事情。 就算七星村不富,村民们也将就落叶归根,他们不想离开生养自己的地方。 “牛叔只需要试探就好。”财神宝宝不觉得牛叔会惧怕村长。 即便离开这里,牛叔也会有新的去处。 他在意的,怕是女儿的尸首。 一旦安葬在这里,他就不可能离这里太远,他怕自己女儿孤单。 “是!” 牛婶在外屋跟牛老太太忙着给财神宝宝做吃的。 即便财神宝宝说跟他们吃一样的,牛老太太还是坚持要给财神宝宝做好吃的。 财神宝宝在桌上看到面糊糊的时候,对牛老太太跟牛婶微微一笑:“谢谢!” 她们不会知道,这顿饭绝对不亏。 即便财神宝宝还未真正入主神位,他也是财神,牛家的投喂,自然不会亏本。 “大河!”财神宝宝刚动筷吃一口,外面就传来一道粗犷的声音。 牛大河放下筷子,忙疾步网外面走:“陈大哥,有事儿啊?” “镇上衙门需要卸货,缺一个人,我来叫你。” 牛大河面上一喜,他忙回屋去拎自己衣服:“我这就跟你走!” 牛婶就要拉住他,让他吃口饭再走。 陈大哥显然也看到他屋里正吃饭呢,就笑着开口:“弟妹放心,衙门管饭的!” 牛婶跟牛老太太相互看了一眼,没明白刚刚发生了什么。 财神宝宝垂头干饭,刚刚的小插曲,他显然并没有放在心上。 “多吃点,可不能在我们家瘦了。”牛老太太将面糊糊往财神宝宝面前推了推。 “不会瘦的。”财神宝宝摇头。 他天生长这样,除非财气枯竭,不然他就一直这种俊俏的模样! 财神宝宝的自我认知——俊俏的三岁财神! 牛老太太看着财神宝宝,眼中是藏不住的喜爱。 白白净净的小奶团子,谁能拒绝!? 牛婶的脸上也浮现出两分温柔,在别人没发现的时候,垂眸看了眼小腹。 牛叔一去就是一下午,回来时,脸色相比离开时,好上不好。 “发生什么好事了,这么高兴?”正做饭的牛老太太看到自己儿子回来,有些高兴,忍不住问。 牛叔:“没,就是今天衙门的人说我干活很有劲,让我以后都去做工。” 去衙门工作,说出去不仅有面子,还能让村长忌惮。 他能不高兴吗? 牛老太太手中的烧火棍,啪嗒一下掉落到地上。 牛婶从屋内跑出来,她惊喜的看着牛叔:“大河,你说的是真的吗?” 衙门,可不是普通人能进的地方。 只要进衙门,她女儿的事情—— “是真的。”牛叔这么高兴,跟牛婶的想法是一致的。 财神宝宝可爱的小手抱着小手臂,斜靠在门边,微微扬起小眉毛,看着重新振奋的一家。 按照牛叔自己的生命轨迹,他迟早都会进衙门。 只是,七星村的气运被吸食很多,剩余的大部分气运又都在村长那边,他才迟迟没有进衙门。 照顾财神宝宝的事情,让他运气好一点,他自然就乘风而起,进了衙门。 “恭喜牛叔。” 牛叔看向财神宝宝,眼中带着感激:“自从大人来到牛家,牛家的喜事就一件接着一件,大人是牛家的福星啊!” “相比这个,我挺喜欢听牛叔说是我财星。”福气不归他管,财帛归他管。 “都是,都是!”牛叔笑呵呵的开口。 财神宝宝没有再纠正,毕竟,凡人不懂他们管的范围。 当,不知者不怪。 因今天工钱也拿得多,牛叔特意切了一块肉回来:“今天晚上,好好庆祝一番!” 最主要也是因为,财神宝宝在的缘故。 不然,就算是庆祝,牛叔也不会舍得买肉。 财神宝宝叹口气。 牛叔家里对他还是太客气了。 他真的吃什么都可以。 穷苦人家的饭菜,有什么好挑剔的? “好好好,我们——” “炖点肉汤喝叭。”财神宝宝插话,没有让牛老太太炒肉。 牛婶点点头:“妈,炖肉汤喝吧。” 小主子体谅家里穷,她们不要太热情,会让孩子心里有负罪感。 ------------ 0046 神秘的神像 财神宝宝点头:“对!”小奶音清脆的吐出一个字。 牛老太太答应下来。 几个月见不到荤腥的牛家,在今天开荤,让左邻右舍都闻到了香气,纷纷探头看。 都在怀疑,是不是老牛家的人太久不吃肉,疯了,把自己闺女给吃了。 毕竟,在饥荒年代,什么情况都有可能发生。 牛婶出门的功夫,就看到邻居们都在往她家探头,眼中闪烁着好奇。 牛婶:“吃晚饭了吗?” 牛婶笑着跟他们打招呼。 “大河家的,你家今天开荤了呀?” “是啊,是有什么好事吗?” 好奇的婶娘们出声打听。 刚死了闺女的牛家,能有什么好事,就开荤? 整个七星村都知道,牛大河最是宝贝那闺女,平日里谁说句牛秀秀不好,牛大河那是要打上门的。 如今,能有心思吃荤? “大河做工的住址,让他照顾两天家里的孩子,也不好委屈了小主子,可不得吃些好的。”牛婶扬唇解释。 她深知财不外露的道理,没说牛叔今天在镇上赚多少钱,就只说财神宝宝在这,得吃好的。 周围的邻居这才恍然。 “怪不得。” “我就说,大河家的过日子这么仔细,又刚死了闺女,怎么可能开荤?” 两家邻居嘀嘀咕咕的,转身走回家。 牛婶笑盈盈的目送着她们进门后,才沉下脸。 乡下都好,就是碎嘴多。 因财神宝宝在牛家过的还算舒坦,即便牛家穷,也尽力在给财神宝宝好的,所以牛家的日子越来越好过。 这两日,牛婶的脸色肉眼可见的红润起来。 出去打探消息的牛秀秀回来时,就看到父母的脸色好了许多,对财神宝宝更加尊敬。 深夜,月轮高挂,财神宝宝背着小手,站在牛家后院的墙头,微微抬眼,看着面前的红衣秀秀。 “可有打探到关于阵法的消息?” 牛秀秀恭敬地垂眸:“并未,但我打探到,下月月中,他们想要七星村的村民祭天。” “祭天?”财神宝宝的娃娃音中带着嘲弄。 祭哪个天? 死后的牛秀秀,也知晓了许多生前不知的事情。 这方面的事情,玄之又玄。 没想到,还有人胆大包天,想越过这天去! “我同村的姐妹们,都已经落在他们手里,而且,理智全无。”牛秀秀垂眸,垂在两侧的手微微颤抖。 若不是有财神宝宝的财气相助,她在去调查时,也会着了对方的道,失去理智。 成为他们杀人的工具。 牛秀秀抬眸,她忘不掉同村姐妹的死相与委屈,她双膝跪地,求财神宝宝救她们。 “大人,求求您,给她们一个解脱。” 财神宝宝自然不会不管枉死的无辜。 “我此次前来,便是要平七星村的事,你起来吧。”财神宝宝用财气将她托起。 牛秀秀功力不错,又心中有善,将来可为地府所用。 财神宝宝想利用此次机会,让牛秀秀在地府面前露个脸。 “先说说,他们的具体计划。”献祭整个村庄,不是什么难事,却也不是什么简单的事。 必须要有个合理的解释。 最主要的是,能够确保村庄内的每一个灵魂,都禁锢在村中。 如果要做到这些,恐怕要费些功夫。 不过,财神宝宝知道,七星村的村长也跟那个势力有关—— “你们村长,你可知道,他的身份?”财神宝宝没从牛叔嘴里,打探到有用的消息。 只能将希望寄予在牛秀秀身上。 看牛秀秀知不知道些其他东西。 “村长……”牛秀秀漆黑的眼眸眨了眨,想起她活着时,听老人说过的话。 “听说,我们村长曾经是州中李家的旁支,后来犯了事,才收回他的李姓。”当然,这个她没有验证过,只是听老辈的人说的。 财神宝宝没有见过村长本人,并不知晓他的身份线。 想了想,财神宝宝从自己的小锦袋中,掏出三枚铜钱,抛向半空。 在铜钱落下时,凌空出现用财气平铺的金色桌面。 牛秀秀见过这样的算命手段,算命先生说,这叫六爻。 财神宝宝一般是不用辅助工具的。 只是,七星村的村长来这里的目的到底是什么,还无从得知。 但财神宝宝在振州感觉不到任何的供奉之力,贸然用财气算命,对他玉如意不好。 他好不容易修了三条裂痕,怎么能再给玉如意增加负担? 这才掏铜钱的。 牛秀秀惊讶,没想到,三岁的大人,会的东西这么多。 财神宝宝抬眸间,就看到牛秀秀惊讶的眼眸。 “我们只是各司其职,但,有些道法是互通的。”看家本事,是不会轻易露出来的。 财神宝宝看出村长接下来要做的事情后,才将铜钱收起。 “大人,可需奴家做什么?”牛秀秀见财神宝宝收起铜钱后,脸色就不大好,她立马想为财神宝宝分忧。 财神宝宝摇头:“暂时不需要。” 财神宝宝拧眉,是因为,他算到李少风明日会过来。 李少风居然好了? 看来,对方还真是有两把子刷子。 “你最近观察一下村子周围,有没有什么可疑的人出现。”对方肯定是要设阵法的。 财神宝宝的吩咐,牛秀秀自然不会拒绝。 她点头:“大人放心,我会关注的。” 财神宝宝在牛秀秀离开后,并没有离开,而是在等其他人。 不多时,另外一位红衣女子逐渐靠近。 飘到财神宝宝面前后,盈盈一拜:“奴家见过大人。” 女子不是旁人,正是对财神宝宝可爱无法抵抗的那位红衣阿飘。 “可有查到什么?”来牛家的第一晚,财神宝宝就已经将三位阿飘带过来,并让她们按照他的吩咐行事。 “回大人的话,经过奴家的查探,奴家有发现,七星村与八宝村间,有个荒废多年的神庙。” 闻言,财神宝宝追问:“是何庙?” “奴家从未见过神像的样子,看起来,并不像是天上地下的神仙。” 反而,更像是邪祟。 看出红衣的犹豫,财神宝宝猜出她犹豫的原因。 “看来,七星村的秘密也不少。” ------------ 0047 村民都在偷看可爱的奶团子 红衣没吭声,具体有没有秘密,大人都不清楚,她能清楚吗? 她的反应在财神宝宝意料之内,他也没再纠结这个问题,只问红衣:“你生前,可是福明镇的人?” 财神宝宝说这句话时,眼中藏着深意。 红衣像是没有注意到一般,摇头。 “奴家不知。”她没有生前的记忆,不知晓自己是哪里的人。 财神宝宝盯她半晌,见她说的话不似作假,才让她离去。 目送着红衣离开,财神宝宝才跳下墙头,回到牛家的屋里去。 翌日 睡得正香的财神宝宝,被外面传来的声音吵醒。 他微微皱眉,仔细听着外面的对话。 “大河啊,叔也是没办法,眼看李家少爷就要来七星村,你不能因你的一己之私,耽搁整个七星村的发展,对吧?” 苍老的声音传进财神宝宝耳中,语气更是让财神宝宝皱眉。 三岁的他都知道,这人是在威胁牛叔。 外屋的牛叔沉默半晌,才缓缓出声:“村长,您是在威胁我吗?“ 牛叔很气愤,他站起身,指着牛秀秀的棺材,愤怒地质问村长。 “全村七十七家姑娘同一时辰自杀,哪里有那么多的巧合,李昌玉,说出来你信吗!?” 已经很多年没有叫过村长的大名。 村民都叫他昌玉书,并不知道他姓什么。 而牛叔今日叫他李昌玉,显然是对他的身份知情的。 村长沉下脸,怒喝:“牛大河!” “秀秀含冤而死,我是不会下葬的!除非,那个凶手死在我眼前。”牛叔死死地瞪着村长。 牛婶在房内的哭声,财神宝宝都听得到。 “你是要跟整个七星村为敌吗?”李昌玉就是故意的。 在他眼中,牛大河就是个刺头。 全村的人,没有一个敢跟他唱反调,偏偏这个牛大河,像头倔驴一样。 即便牛秀秀是自尽的,他也不相信,非要调查到凶手。 “牛秀秀是自尽而亡!”李昌玉指着牛秀秀的棺材,压着怒气道:“你知不知道,横死的姑娘,都是要丢乱葬岗的?” “我给你找地方,你还有什么不满意!?” 未出阁的姑娘,有几个有衣冠冢的? 更何况,还是这种横死的! 牛大河有什么不知足! “我家秀秀是枉死的,你就是给秀秀找个风水宝地,我们家秀秀也不会去!”牛大河的态度很坚硬。 谁说都不好使,他家秀秀的凶手一天抓不到,他就不下葬! “你要让她臭在家里吗!?”李昌玉气的磨牙。 牛秀秀死了都快七天了! 不过,让李昌玉奇怪的是,牛秀秀死这么多年,为什么没有尸臭? 他的目光落在牛秀秀的棺材上,眸中闪过沉思。 见李昌玉一直在看牛秀秀的棺材,牛大河心生警惕。 “如果没有事,村长还是请回吧!”牛大河不客气的赶人。 对方看他女儿的眼神,就让他很不舒服。 “你好好想想吧!”李昌玉冷脸起身,在临走前,眼神忍不住又扫向牛秀秀的棺材。 要不是顾忌对方的身份,牛大河恨不得将他推出去。 看什么看? 尽管气怒,李昌玉还是提醒牛大河一件事,他女儿死去这么多天,就算有棺材,尸臭味是遮不住的。 为什么—— 他女儿没有尸臭? 财神宝宝从房内探头出来时,就看到牛大河在凝视着牛秀秀的棺材,眼中的沉思非常明显。 似乎是在思索关于牛秀秀的事情。 “少爷,你说,秀秀的尸体是不是很奇怪?”牛大河在财神宝宝探头时,就注意到了。 见财神宝宝迟迟不吭声,牛大河率先开口。 财神宝宝的大眼睛落在牛秀秀的棺材身上,仔细凝视半晌,才奶声奶气的问:“牛叔说的是什么?” “秀秀的尸体,没有味道。”牛大河的声音变得颤抖。 不知是在害怕,还是在伤心。 财神宝宝知道牛秀秀的尸身之所以没有腐烂,主要跟牛秀秀自己化成厉鬼有关系。 说到底,还是因为她含冤而死。 “她是含冤而死的。”牛大河的声音再次传进财神宝宝耳中:“我肯定,村长在这件事中,起到关键性作用。” “牛叔知道,他跟振州李家有关系吧?” 财神宝宝的话,得到的是牛大河肯定的点头。 财神宝宝也没瞒着他:“或许说出来骇人,但李家,确实有这方面的能人。” 牛大河看着财神宝宝,眼神变冷。 “我就知道!” 他也不会信,一个李家被驱逐出家族的人,会甘心待在这么一个穷山村内,不想反抗。 除非,他来这里就是有目的。 “牛叔来这里时,七星村有这么穷吗?” 财神宝宝的话,让牛大河反思。 根据他的记忆来讲,七星村最开始不是这样的,是后来李昌玉做村长后,极速衰败下去的。 他是龙盛天的人,自然不是没见过世面的。 转念间,就想通很多的事情。 “村的没有了,他们就要夺人的?”牛大河气的,额头青筋直跳。 财神宝宝点头:“有些人天生没有良心。” 不会顾及别人的死活,他只要自己好过。 牛大河转头,考虑到自己妻子和老娘都在旁边,他就没有说太多。 只对屋里开口:“少爷醒了,赶紧用饭吧。” 他还要去镇上做工,不能迟到。 牛大河家里来了一位粉雕玉琢的小团子,从昨天就传了出去。 大家都好奇,奶娃娃到底长得有多水灵。 财神宝宝吃饭时,村门口就路过不少扛锄头的村民,一遍遍的路过。 财神宝宝起初没觉得有什么,是走动的人实在太多,他不得不发现。 财神宝宝:“……他们,好像都不太忙?” 都不去地里,在牛叔家门口晃悠啥? “大家都好奇,少爷的模样。”牛婶解释。 看过财神宝宝的人都知道,财神宝宝长得好,传到别人那,别人自然就会好奇。 不看不知道,一看就舍不得移开眼睛。 这么漂亮的奶娃娃,家里得多有钱,才能养的这般好? 财神宝宝无语。 “都是闲的。”牛大河没好气地冷哼。 ------------ 0048 牛秀秀的诈尸 “我先回房里。”财神宝宝快速吃完,回到房间内。 财神宝宝一离开,路过的人们,瞬间减少。 牛叔去镇上上工,走后没多久,村长就又带着人来。 这次,他要说服牛婶跟牛老太太。 财神宝宝本以为,牛婶跟牛老太太会扛不住村长的威逼利诱。 没想到,牛老太太不管不顾的开口:“村长,我这个老婆子没文化,只想知道,七星村这么穷,哪个富商愿意投钱打水漂?” 有钱烧得慌吗? “我孙女怎么死的,我们会调查清楚,村长趁我家大河不在,是想逼死我跟我家息妇吗?” 村长的态度很强硬,确实是在吓唬牛家人。 牛老太太却不怕,她走到屋内,拿出一根麻绳,对村长道:“你今天从牛家离开,我就吊死在我家门口,我看你这个村长还干不干得下去!” 当村长就了不起? 牛大河是刺头,村长知道,牛老太太也知道她横推车不讲理。 非常刁。 谁知道,牛老太太不仅刁,也是个跟他唱反调的刺头。 “我不仅吊死在门口,我还诅咒你,你李昌玉这辈子——” “行了!”村长被牛老太太气够呛,他厉声打断牛老太太:“你看看你家像什么样子!?好好的闺女不下葬,是在调查凶手,还是不满意我这个村长啊!?” 牛老太太冷哼:“你都出息到来威胁我们两个老弱妇孺了。” 他以为大河不在家,她们娘俩就好欺负,好震慑了? 不可能! “牛家嫂子,事情不是你们想的那样。” 村长媳妇这时候上前,想要挽住牛老太太的手,被牛老太太不客气的甩开。 “少在这里唱红白脸,你们要是再待下去,我就开棺!我要看看,你们面对秀秀惨死的脸,还能不能说出让威胁我们的话来!” 牛老太太态度过于强横,让村长反而不好再继续威胁。 不然,闹出事来,他还真的无法跟镇上交代。 “哼!” 村长拂袖离去,村长媳妇也不好再继续待着,只留下一句“你们好好想想”,就也跟着离开。 村长离开后,牛婶才靠在牛秀秀的棺材上,松口气。 泪水不停地往下落。 “别哭!”牛老太太冷着脸:“欺负我们老牛家没人?” 她活这么大岁数,还没见谁能拿捏住她! “娘,村长不会善罢甘休的。” “等大河回来再说。” 牛老太太安抚着牛婶。 在房间中的财神宝宝拧眉,将牛秀秀召了回来。 “你去村长家看看,最好闹出来点动静。”财神宝宝也被李昌玉(村长)气到。 牛秀秀没有离家太远,就算财神宝宝没说,根据他说的话,她也清楚。 她爹不是个好说话的,村长肯定会找她爹的麻烦。 现在大人让她这么做,她自然高兴。 “是!” 当晚,村长家就传出来鬼哭狼嚎的声音,惹得村子内都变得惶惶不安。 住在村长家旁边的邻居们,都说村长家里闹鬼了。 肯定是村长做了什么亏心事。 眼看李少风就要来七星村,没死闺女的人家就有些着急,轮番来牛家说话。 在李少风来的前一晚,众多人都堵在牛家门口,威胁牛大河。 “大河,一个村住这么多年,我们也不想闹得那么难看。” “就是,你今天把秀秀葬了,什么都好说,不葬,就别怪哥几个了!” 对方来势汹汹,显然是得了村长的授意。 就在他们要动手时,就听牛家外屋传来‘砰’的一声巨响。 所有人都下意识看向巨响的地方,发现,牛秀秀的棺材板此时已经炸开。 “你们——要对谁不客气?”悠远尖利的声音从四面八方出来。 声音响起,周围还飘起阵阵阴风,穿着红色布衣的牛秀秀直挺挺的从棺材内站起。 “啊!鬼啊!” “牛秀秀诈尸啦!” “救命!不要杀我!” 在看到牛秀秀的那一刻,威胁牛大河的人,都狼狈四窜。 不消半刻,牛秀秀诈尸的消息,就传遍整个七星村。 财神宝宝坐在房间内,站在窗前,看着牛家的后院。 在刚才,牛家的后院也来了一些人,他们带着火折子,准备将牛家人烧死在屋内。 没想到,牛秀秀会忽然诈尸。 财神宝宝眼神冷的刺骨,他对七星村的人,很失望。 世界上有很多恐怖的东西,可,最恐怖的东西,难道不是人心吗? 为一己之私,就要灭牛家满门! “秀秀——”牛婶在看到牛秀秀诈尸那一刻,神情悲戚,倒在牛大河怀里,泪流不止。 她们家秀秀,真的是枉死的! 不然,尸身怎么会保存的这么完好? 牛秀秀的眼眸落在父母以及祖母身上,血泪从眼中流出,她的嘴唇微张,最后终是没有说出一句话,就又直挺挺的倒回棺材内。 “秀秀!”牛婶想要去拉棺材内牛秀秀的手,被牛大河拦住。 “她死了!”牛大河红着眼圈道。 再怎么疼爱她,她都死了! 阴阳两隔,她如今这样,定然是见不得他们受欺负。 牛大河对牛婶开口:“你身体不好,我去跟她说,你在这站着。”说着,牛大河对牛老太太使眼色。 牛老太太搀扶住牛婶的手,轻声安抚。 “她是个好孩子,肯定是不想让你身体受影响的。” 牛大河走到棺材旁边,看着棺材内,安静如睡着的女儿,手有些抖。 “秀秀,爹知道你死得冤,爹爹没能耐,这么久都不知道是谁做的,爹爹对不起你!” 牛大河说这句话时,牛秀秀紧闭的双眼猛然睁开。 跟刚才不同的是,她的一双眼睛都变成红色,显然是在生气。 “秀秀啊……”牛大河也忍不住哽咽。 “你还是开口说话吧。”财神宝宝从房间内走出来,对牛秀秀开口。 他的话,让牛大河身躯一顿,他不可置信的看向财神宝宝:“少爷,是在跟我们家秀秀说话吗?” 再回头时,就见躺在棺材内的牛秀秀已经坐起身。 他吓得后退两步。 “谢谢大人。”牛秀秀清脆如铃音的声音,从尸体内传出。 ------------ 0049 大鱼在后头 跟刚才尖利阴森的声音完全不同。 “秀秀……”牛婶作势就要上前。 财神宝宝拦住她:“牛婶,你就站在那跟她说话吧,她是厉鬼,你靠近她,你肚子里的孩子会被影响。” 牛婶眼中流露出失落。 看出她的失落,牛秀秀开口:“娘,大人允我与你们说话,已是难得,我是厉鬼,靠近我会对爹娘的身体都不好。” “大人是为了我们好。” 按照她自己的想法,她是不想跟父母交流的。 她的死法跟寻常的自杀不同,靠近她,会让父母的身体快速衰败。 这也是她迟迟不露面的原因。 财神宝宝的财气确实可以让牛婶不受影响,但他确实不希望牛叔跟牛婶跟牛秀秀过多牵扯。 对牛秀秀将来不好。 “是我贪心了。”牛婶擦擦眼泪。 牛叔冷静下来,询问牛秀秀:“你可知,凶手是是谁?” “爹爹,你不是他的对手,我会跟大人对付他们,爹爹只需要照顾好家里。”牛秀秀说完,就倒回棺材内,飘出窗外。 牛秀秀开口,也是想给爹娘提个醒。 不要再坚持调查这件事,他们是凡人,斗不过的。 牛秀秀离开后,牛家人好半晌都没有缓过神来。 还是牛叔率先回神,跪在财神宝宝面前:“多谢大人!” “多谢大人!” 牛婶跟牛老太太也回神,跪在地上要给财神宝宝磕头。 财神宝宝叹口气,用财气将他们一一扶起:“这是我分内之事,不必谢我。” 他不擅长应对这样伤感的场面啊! 以前在天界,看到最多的场景都是凡人在财神庙求财! “明日李少风来,牛叔带牛婶跟牛老夫人去镇上避避风头。”明日会有一场硬仗要打,财神宝宝想让牛叔带着家人离开这里。 他们在村里,也帮不上他什么忙。 牛叔也明白这个道理:“明日一早,我们就走。” “好。”财神宝宝从怀里拿出三张护身符:“拿着这个,去到客栈等我。” 牛叔接过护身符,沉下语气:“是!” 牛婶想说话,被牛叔拉回屋里。 不知牛叔怎么跟她说的,再看到财神宝宝后,眼中只有感激。 牛婶能够想开,自然是财神宝宝乐意看到的。 “李昌玉今晚还会来,看看是不是真的诈尸。”财神宝宝在晚饭间给牛家人解释让他们离开的原因:“他们在找秀秀,所以你们不能留在这里。” 他们在这里,牛秀秀就会束手束脚。 牛婶张唇还要说,被牛老夫人拉住:“大人放心,我们不会在家里给秀秀拖后腿。” 牛老夫人也很无奈。 牛婶平时是个性格很好的人,最近两天表现出这样,无非是唯一的女儿死去,对她打击太大。 “内子伤心过重,希望大人不要见怪。” 牛叔给财神宝宝道歉。 对方都不是凡人,他们怎么能在这里待着? 这不是上赶着给人送把柄? 财神宝宝摆手,表示并没有因这件事不满。 “我们连夜走呢?”牛叔怕节外生枝,想快点离开。 财神宝宝摇头:“明日卯时再启程。”他算过时间,这个时间走,是最安全的。 “好,听大人的。” * 晚间,李昌玉确实提着灯笼,带着人来到牛家。 “大河!”李昌玉装模作样的站在院子外面,担忧的叫喊。 牛叔在屋子里,被他假模假样的声音,恶心到。 有财神宝宝的吩咐,牛家人即便再瞧不上李昌玉,也没有人回答。 甚至连烛火都没有点。 财神宝宝拿着小板凳,坐在牛家外屋的门口坐镇。 在他旁边,还站着牛秀秀跟红衣。 犹如左右护法,保护财神宝宝的安全。 事实上,财神宝宝并不需要她们两个保护他的安全,他让她们两个,把院子守住。 谁也不许进来。 就会给这些凡人造成,牛秀秀怨气不散,在牛家不走的假象。 有这个假象在,村民就会发散想象力,幻想牛秀秀如何不甘,要找人血债血偿。 院子外,跟在李昌玉身后的村民,有些担心。 “昌玉叔,我们要不先回去吧。” “是啊,这里阴气森森的,牛家人又没有点烛火,说不定,都已经被牛秀秀杀了。” “万一牛秀秀被吵到,岂不是要破门而出——” 后面的人目露惊恐,开始逐渐往后退。 他们还不想死,他们想活着。 李昌玉斜眸,面色冷淡,但因他站在前面,又是晚间,并没有人注意到他情绪中的冰冷。 “不会的,秀秀怎么会杀掉最疼爱她的父母?” 牛秀秀站在门内,听得都要吐了。 于是,阴风从牛家的房门内传出,像是在警告李昌玉,让他赶紧滚。 胆子小的人,在阴风飘出时,就连滚带爬的往家跑。 至于胆子大的人,则是抖着双.腿,仍旧坚守在李昌玉的后方。 “村长,我死的好惨啊~”牛秀秀尖利的声音,犹如长指甲刮门一样,让人浑身起鸡皮疙瘩。 吓人得很。 坚守在李昌玉身后的人,再也控制不住,撒丫子往家里跑。 “救命啊!牛秀秀变成厉鬼啦!” “昌玉叔,快走吧!” 李昌玉见身后的人都跑了,就不得不冷哼:“牛秀秀,你不要以为在牛家装神弄鬼,就可以逃得掉追捕!” 明日,李家就会来人收了她! “哈哈哈哈!”牛秀秀锐利的笑声,从牛家传出:“老不死的,放马过来好了,明日就是你们的死期。” 若不是财神宝宝在,牛秀秀此时已经控制不住要去掐李昌玉的脖颈,送他下地狱了。 红衣拧眉,脸上闪过不适。 这样的场景,她总觉得,很熟悉。 “我看你能嚣张——” 不等李昌玉再开口,阴风如利刃一样,从牛家大门传出,直接将李昌玉掀翻在地。 李昌玉被甩的很远,跌在地上时,控制不住吐出一口鲜血。 “你给我等着!” 李昌玉放完狠话,从地上爬起,快步离开牛家。 牛秀秀尤不解恨,她控制自己保持清醒,不让愤怒跟戾气冲昏头脑。 “他只是小喽啰,大鱼在后头。”财神宝宝的声音带着安抚的力量,将牛秀秀心底的戾气抚平。 ------------ 0050 交锋 牛秀秀强迫自己恢复冷静。 大人说过,明天会有李家人来,这些人都是她的仇人,她只要破局,就可以让那些人偿命! “卯时,你跟红衣送你父母出村,切记,遇到什么都不可恋战。” 财神宝宝叮嘱牛秀秀。 牛秀秀现在是厉鬼,即便有财神宝宝帮助,能够保持清醒,却也容易失控。 牛秀秀明白财神宝宝的担忧,他点头:“大人放心!” 一切以大局为重,她不能因一己之私,坏掉大人的计划。 财神宝宝并不知晓牛秀秀的想法,若知晓,定然会沉默。 他来这里,就是想简单粗暴的灭掉对方,并没有什么计划。 “你的棺材板借我睡一晚。”财神宝宝对牛秀秀道。 主要牛大河一家都已经睡去,他不好再进去。 坐小板凳他又觉得累,就想着借牛秀秀的棺材板睡一晚。 闻言,牛秀秀眼睛瞬亮:“当然可以!” 这是她的荣幸! 呜呜呜,她的棺材板,有幸被大人睡过,这是何等殊荣!? “啊……”财神宝宝不知牛秀秀忽然的兴奋是来源于什么,他就尴尬的点点头,走向牛秀秀的棺材板。 牛家不富裕,棺材是用牛大河砍回家的杨木做的。 很粗糙。 不过,财神宝宝是睡在棺材盖上,并没有太多影响。 牛秀秀热情的给财神宝宝在棺材盖上铺一层垫子。 “有劳。”财神宝宝躺在棺材上睡觉后,牛秀秀跟红衣在角落里窃窃私语。 “红衣姐姐,你死多久了?”看起来好强哦。 红衣甩了一下墨色的秀发,扬唇道:“几百年了。” “红衣姐姐是怎么认识大人的?”看样子,是要追随大人。 她也想跟随大人,不想去投胎。 躺在棺材上的财神宝宝:“……”你俩能不能等我睡着,再聊天? 是不是欺负他岁数小!? 是不是觉得他是小财神,就可以不用睡觉!? 财神宝宝气鼓鼓的翻个身,想了想,给自己下了个结界,不再听两人的聊天。 卯时 财神宝宝睁眼,就见牛大河跟家里人已经准备妥当,正懊恼的看着他。 “牛叔,赶紧准备出发。” 财神宝宝知道牛叔在懊恼什么。 无非是觉得睡棺材是委屈了他。 牛大河点头,让妻子跟他娘将最后的东西拎上牛车,在财神宝宝的催促中,离开七星村。 牛大河本来还想跟财神宝宝客套,被财神宝宝打断。 现在重要的是保命,其他的都是虚礼。 “你们两个切记不要恋战,要将他们护送到镇上的客栈。”财神宝宝不放心的再次叮嘱。 红衣点头。 牛秀秀担心财神宝宝自己在这里,会被针对。 “还有同伴,没事的。”红衣拉着牛秀秀往外走。 财神宝宝敢自己来七星村,自然不惧任何危险。 况且,他来时确实带了几个厉鬼过来,红衣是其中之一,还有另外两个,一直在暗处盯着七星村周围。 七星村现在,在阴物眼中,是个块香饽饽。 只要看见就会想进来。 活人的地方,有阴物出现,活人还能好吗? 牛叔他们离开不久后,门外就传来响动,像是有人在窥探这里。 “大人,需要我们去吓走他们吗?”守在门外的两个厉鬼,询问财神宝宝的意见。 “不必,只要不破坏牛家的东西,就随他们去。” 财神宝宝发话,两个厉鬼就在门口守着,有人敢破坏牛家,他们两个就去让他们好看。 即便他们不是人,但七星村的有些村民,却比他们这样的恶鬼更令鬼憎恶! 尤其是李昌玉,人憎鬼嫌! 财神宝宝坐在屋子里,满脑子都在想,等离开时,要不要给牛大河留下一尊财神像。 受其香火,庇其财运。 想着,财神宝宝觉得,这件事可行。 将来去一个地方祛除邪祟,就留下一尊财神像,让当地人供奉。 久而久之,财神殿的香火又会恢复旺盛! 呕死!他居然才想到这样的事情! 一想到将来的财神像重新遍布全皇朝,财神宝宝的心情就变得非常好,连外面偷偷摸摸的人都不能影响他的心情了。 对方可能是来看牛家动静的。 发现牛家此时依旧没有动静,就离开了。 毕竟,牛秀秀昨晚的出现,让整个七星村的人都人心惶惶。 还是李昌玉安抚大家说,李少风会带着大师过来驱鬼,他们才敢继续住在这里。 不然,早拎包袱跑路了。 对方离开没多久,村口就传来欢呼喜悦的声音。 财神宝宝依稀能够听到,有人在高呼:“大师来了!”“我们有救了!” 财神宝宝冷嗤。 他们以为的大师,就真的是大师吗? 真是太天真了。 “大人?”外面的厉鬼,询问财神宝宝。 “不用理,他们自会上门。” 财神宝宝这两天让外面的两个男鬼,在七星村周边,也埋了一些东西。 七星村的阵法,在对方进七星村那一刻,就注定会被破掉。 尤其李少风,今日,怕是要永远的留在这里。 外面的两个男鬼摩拳擦掌。 他们不是七星村的人,但是福明镇的村民,深受其害。 如今有报仇的机会,怎么能甘愿错过? “记得,不要让自己手上占血。”财神宝宝又叮嘱二鬼。 规格礼法是不能破的,不然,地府该如何看管天下阴魂? 不管对方活着做过好事,还是坏事,到地方,都自会有人来清算。 “是!大人!” 对方确实如财神宝宝所说,去李昌玉家没多久,一行人就来到牛大河家里。 甚至,还举着火把,看样子,是想烧掉牛大河家里。 财神宝宝粉嘟嘟的小脸上带着怒意。 “李昌玉那个老匹夫,居然游说村民,让村民来打头阵!”他是想让整个七星村都葬在这里吗!? 财神宝宝气的不轻。 站在人群中的李昌玉,唇角带着讥诮的笑:“大师,就是这家,有个厉害的厉鬼。” “她是当日七十七位自杀姑娘中的一位?”这位大师慢悠悠地瞥牛大河家里,淡声问。 “正是。” ------------ 0051 交锋(2) 大师得到回答,晃了晃手中的东西,唇角泛起笑容:“如此,交给老夫吧!” 大师手中拿着土色的铃铛,不停地晃动。 可是,在他周围的人,并没有听到铃铛响,只看得见大师在“装模作样”的念念有词。 有人狐疑的窃窃私语,被李昌玉的轻咳声威胁住,不敢再吭声。 大师这时回头,看向李昌玉:“你不是说这里有厉鬼吗?” “是的。”李昌玉对大师谄媚的开口:“我们村里的人,都可以作证,她昨日确实出现了。” 闻言,大师的脸色凝重起来。 “对方在这里,为何老夫的招魂铃不响?” 大师心中有答案。 招魂铃不响,只有两个可能:一,对方不在这;二,对方功力高过他。 但是,对方要真是李昌玉所说的人,不过是刚刚死去的厉鬼,如何是他的对手? 那就只能是对方暂时不在这里。 “她知道,你们找老夫来了?” 面对大师的质问,李昌玉擦擦额头上的汗,不得不开口:“昨日闹得动静有些大,可能——” 大师冷哼:“胆小如鼠,不足为惧。” 财神宝宝听着外面的声音,只想发笑。 不过是年近半百的邪道,也敢在这里大放厥词。 “右山。”财神宝宝淡漠的小奶音穿进守在门口的右山耳中。 右山二话没说,立刻运转功力,刮起阴风。 呼啸的阴风,从牛家的房屋传来,席卷向门口的众人。 “是秀秀!” “昌玉叔,你找的这个大师,是不是真的啊?秀秀不是在这呢吗?” “村长,你不会是被人给骗了吧?” 村民们害怕的发出质疑。 毕竟,大师才说完不在这里,那边就刮起邪风,怎么会不让人怀疑? 大师也没想到,对方还在。 他脸色发沉,将招魂铃收起:“没想到,对方刚死没多久,招魂铃便已经招不到她。” 大师淡定地模样,让周围的村民面面相觑。 害怕的情绪一直盘旋在村民们心头,他们看大师的目光中,多了几分思量。 发现大师的面上并不惊慌后,就没有逃走。 难道,真的是招魂铃的问题? “是老夫轻敌。”大师又从自己的背包里掏出另外的铃铛。 这个铃铛是紫金色的,即便普通人看到,都能看出来它并非凡品。 紫金铃铛在被拿出来的那一刻,就响个不停,吵得周围人心生浮躁。 本就因有鬼而害怕的人,从铃声响起来的那一刻,更是焦躁不安的想离开。 “可有制服之法?”一直站在大师身边,没有吭声的李少风,沉声问。 经过清远州的事情后,李少风比之前收敛许多。 大概是吃尽苦头,才老实下来。 “二少爷放心,老夫今日定将对方擒住!”大师说的很有自信。 显然并没有将牛秀秀放在眼中。 确实,刚刚化形的厉鬼,再厉害又能厉害到哪里去? 有大师的保证,李少风悬着的心放下许多。 从前他以为李家的人,就够神通广大,没想到,还能有人在他哥的眼皮子下对他施法。 也正是此事,让李少风明白,他在李家是什么地位。 今日来这里,不过是想让自己在李家站稳脚根。 免得,李家人背后都看不起他。 李少风跟大师的对话,财神宝宝听得一清二楚。 大师如此有信心,右山自然不肯落于人后。 在大师放完保证的话后,就用阴气打了大师一耳光。 扇的轻轻松松,毫无征兆。 响亮的巴掌声让稍微吵闹的场面变得异常安静,只能听到呼啸的阴风。 李少风将目光落在大师的脸上,就见刚刚还瘦弱的大师,此时右脸高高隆起,显然是被扇肿了。 打脸来的如此之快,让七星村的村民起了退怯的想法。 大师扛不住,他们还是离开七星村为好。 “你不是说,可以对付吗?”李少风的声音阴沉起来。 他还以为是什么厉害的角色,没想到,连个小小的厉鬼都收服不了。 这样的人,如何在李家做事? “怎么就放这么一个开胃菜?”尖利的女音从他们身后传来。 众人回头,就见身着血衣的牛秀秀正站在不远处,阴测测的看着他们。 漆黑无比的双眼,让村民们控制不住的抖起双.腿,甚至,有胆子小的已经被吓尿了裤子。 “秀秀——” “秀秀啊,我是你六婶,你看在我们是邻居的份上,放过我吧!” “秀啊!” 一时间,鬼哭狼嚎,所有人都在求牛秀秀放过他们。 倒是大师很镇定,他捏着紫金铃铛冷声喝道:“你还有同伙!?” “我的同伙不就是同一日死去的七十六个姐妹吗?”牛秀秀无视村民们的求饶,缓缓上前:“你们李家人,不是应该最清楚吗?” “我说的对吗?李昌玉?” 李昌玉三个字从牛秀秀口中说出来时,阴风瞬间大涨,将牛秀秀的头发吹起,她眼中厉色尽显。 显然打算动手。 大师这时也从自己的布包中拿出招魂幡:“小小恶鬼,也敢如此叫嚣!” “哈哈哈哈哈哈” 忽然,一串银铃般的笑声从牛秀秀身后传来,只是,好听的笑声在这种场面出现,显得过于惊悚。 笑声落下,牛秀秀身后走出一位红衣女子。 女子捏着团扇,掩面道:“这位大师,叫奴家会会你可好?” 红衣的话落下,墨色的长发就抽在大师的身上,眨眼间的速度,让在场的人再也控制不住的往外跑。 他们不想死! “大师,还在等什么?”李少风侧头,对身后的开口。 李少风的话,让捏着招魂幡的大师动作微顿,他不可置信的侧头:“二少爷,你这是什么意思?” 他还带了别人过来? “一早就知道你靠不住。”李少风冷嗤,退后一步,将位置让给他带来的另外一位大师。 对方穿着暗青色的长袍,眉目温润,如翩翩公子。 然而,在牛家屋里的财神宝宝却看得分明,对方用了邪法,保持的青春常驻。 手上的人命更是数不胜数! ------------ 0052 交锋(3) 在财神宝宝打量对方时,对方也敏锐的察觉到,此地不知有牛秀秀跟红衣。 “另外两位,还不现身吗?”温润的男子凝视着财神宝宝所在的方位。 对方出现时,财神宝宝就知道,对方有两下子。 但,他身上围绕的浑浊财运让财神宝宝的心一沉再沉。 对方的财气已经快要变成黑色,显然是已经利用伪财神受香火多年! 并非一朝一夕可养成。 见到金灿灿的财运,变成黑色,财神宝宝的怒气就不停地往上翻涌。 财神宝宝怒气上涌,金灿灿的财气就从牛大河家的房门泄露出来。 温润男子眼眸一亮。 他对财气不敏.感,他只以为是十世善人的功德。 在看到金光时,他眼中流露出贪婪:“没想到,运气这么好。”在这么偏远穷困的山区,居然还有十世善人! 这可是大补的东西啊! “大师,你刚刚的话是什么意思?”李昌玉在对方说还有未现身的鬼,声音都抖了。 他是跟着李家作恶没错,可村里一.夜之间死那么多人,他说心里不慌是不可能的。 现在,李少风请来的大师又这么说,他在想。 牛秀秀都能逃出来,其他人是不是也能逃出来? 到时候李少风他们都走了,就留他一个在这里面对那么多厉鬼,他想想都觉得害怕。 他得让李少风带人把这事给解决了。 “前面还有两位没有现身。”温润的男子眸中的贪婪一闪而过。 对方只要出现,他就出手,不会给任何人留有机会。 十世善人,必须是他的! 财神宝宝坐在房内,不用靠近,都已经察觉到对方的贪婪。 也是,他身上的金光,不管是什么,都足够吸引这些坏人的注意。 财神宝宝白乎乎的双颊气得鼓起。 他是不会给这些坏人任何机会的! “大人,我们要现身吗?”问话的,是右山。 在右山看来,他现身跟对方打一架又如何? 他们跟牛秀秀可不一样,死了几百年的老鬼,能是新鬼可比的? “可。”财神宝宝看出右山的战意,就让他们两个现身。 都是要打的,没必要偷偷摸摸。 得到财神宝宝的首肯,右山就迫不及待地闪到牛家院子中,现身。 他穿着灰色的衣裳,脸色苍白,眉宇间萦绕的戾气,右山挑衅的看着温润的大师:“现身,又如何?” 又现身两个恶鬼,李昌玉的腿也开始变得打颤。 七星村的鬼,什么时候这么多了? “你们不是七星村的人。”在看到右山二鬼的时候,温润男子就知道,这两人不是他要找的那一个。 还有没现身的! 温润男子沉下脸,明白过来。 不管是右山二鬼,还是牛秀秀跟红衣,都是用来打头阵的。 后面藏着的,才是硬菜。 温润大师也不藏拙,将背上的铜钱剑取下:“看来,今日有一场硬仗要打,二少爷,保护好自己!” 来之前,李少风带来不少符,为的就是怕遇到今天这个状况。 最主要的是,来之前,他给自己算过结果。 结果,大凶跟大吉各占一半。 也就是说,他要小心应对,不然,一不小心,多年的努力都将功亏一篑。 所以来时,他是做足了准备的。 饶是如此,他还是心惊无比。 面前的两个男鬼,可比牛秀秀要厉害多了。 至于牛秀秀身边的红衣女鬼,他完全看不出深浅,一看便知不是善茬。 双拳难敌四手,他在思索如何引这几个厉鬼入阵。 “大师,要不要请人?”李少风看得出,他带来的大师都脸色凝重,可见对方的实力有多强。 他上前一步,询问大师的意见。 他们有借魂符,实在打不过,可以借人来打。 “不急,我试试他们的深浅。”说话间,温润男子将手中的符丢在半空,挥舞着铜钱剑,指引着符纸飘落到他们站着的周围,形成保护法阵。 期间,红衣几个并没有插手,而是让他将法阵落成。 对方的实力其实在他们几个之上,但,他们三个一起,谁输谁赢就不一定了。 牛秀秀四鬼淡定地模样,让温润的男子心中打鼓。 对方如此镇定,会不会是有什么后手? 又或者,房内的那人,其实真的是个厉鬼? 只是,厉鬼会有如此纯正的功德吗? 还是地府那边已经来过人? 转念间,男子已经闪过无数想法。 另一位拿着紫金铃的大师,见温润男子如此厉害,就识趣地往后退。 见他有动作,温润男子转头看向他:“玄庆,对吧?” 玄庆警惕地看着男子:“你怎知我道名?”玄庆,确实是他的名字。 “我需要你的帮忙,你在我后面等着。”男子没有回答玄庆,只让他在后面候着。 等下万一有需要,玄庆在后面候着,可以让他多撑一会儿。 玄庆不情不愿地点头。 拿钱办事,他总不能在这个时候,逃跑。 李少风睨玄庆一眼:“希望玄庆大师明白,李家付过酬劳。”不要妄想拿钱不办事。 玄庆面皮抽动两下,低低应声。 他当然知道。 玄庆不是不想保命,一方面是温润男子表现得过于镇定,另一方面是李家给的太多。 他舍不得将这么多钱拿回去。 李少风收回目光,等着男子将法阵彻底落成。 法阵落成的那一刻,李少风明显感觉到刮脸的阴风消失,刺骨的寒冷也消失不见。 躲在后面的李昌玉,此时心里也有了底。 不过,他聪明的没有开口说话,免得一会儿被怼。 他只需要保住自己的小命就好。 “法阵落成了。”右山晃晃自己的脖颈,开始活动筋骨,仿佛自己是个人。 红衣倒是没有什么举动,只是阴风刮的更加猛烈。 作为食物链底层的牛秀秀,很识趣的飘回牛家院子,没有给前辈们拖后腿。 她在后面,会成为活靶子。 到时候红衣就要照顾她,她不如自我识趣,回到大人身边。 在大人面前,她的底气也足些。 “不用有负担。”右山将牛秀秀拉到后面,安抚她不安的情绪。 ------------ 0053 李少风之死 牛秀秀进入安全范围内后,除去牛家,整个七星村都刮起邪风,风很大,呼啸着,就像是要撕碎法阵内的李少风等人。 牛秀秀看着牛家周围,眼中闪过惊讶。 没想到,厉鬼若是一心向善,也能走的更远。 他们好厉害啊! 财神宝宝在屋子内,动都没动一下,男子设立的法阵就已经开始摇摇欲坠。 本来,右山跟红衣是可以直接冲过去撕碎法阵的。 但,这样的代价是他们受伤,还容易伤及无辜,要了普通人的命。 财神宝宝对他们的唯一要求就是,手上不能染血。 不然,怎么可能会束手束脚? 牛秀秀在一旁也加入其中,阴风变大,法阵的符纸开始颤动,甚至,有掀开的意思。 大师脸色凝重,没想到,对方没有直接出手,就让他的法阵摇摇欲坠。 眼见自己坚持不下去,他转头看到玄庆。 大师眼中闪过狠戾,而后开口:“玄庆,现在是你做贡献的时候了!” 在众人的惊愕中,大师直接拿铜钱剑将玄庆捅了个对穿。 在法阵中的人,大气不敢喘。 刚刚大师将玄庆杀掉的表情,狠戾,果断,显然做过无数次这样的事情。 饶是李昌玉,也忍不住看向李少风。 他带来的大师,到底是不是真的大师。 李少风对大师的做法,倒是没有任何不适,反而觉得对:“看什么?大师还不是为了你们?” 几乎是转瞬间,被捅的玄庆已经变成干尸,倒在地上。 “自诩是正道大师,却用阴邪道法,当真让奴家开了眼界。”红衣笑眯眯地往前走。 从前,她在外人面前都是飘着的。 如今走动,牛秀秀才看清,红衣赤着一双玉足,修长的腿随着衣摆若隐若现。 若她身上戾气不显,定然是个勾人的美人。 可惜,她周身都萦绕着杀意,明显没有放走大师跟李少风的意思。 “李家作恶多端,妄想以七星村为祭,唤醒福明山鬼王,将天地不容!”牛秀秀咬牙。 牛秀秀的声音传出后,散落在七星村内,没有被抓回的,与她同时死去的姑娘们纷纷现身。 她们维持着死前的样子,吓得李昌玉跌跪在地上,害怕的不行。 这么多鬼—— 李少风到底没经历过多少风浪,在看到多出来的厉鬼后,脸色也变得苍白无比。 肥硕的身子也开始发抖。 大师没有回答牛秀秀跟红衣的话,只祭出玄庆的魂体,打在法阵上。 法阵瞬间变成阴邪的杀阵。 大师冷脸站在其中:“你们以为,我只身前来是为何?” 没有杀手锏,他怎敢只身过来? 还是在凶卦的基础上。 大师说完这句话,法阵开始吸收周围的阴风,将阴风化为己用。 红衣几个脸色瞬变,他们是没想到,大师居然还有这么一手。 他们现在想收手,已经来不及。 就在红衣他们准备攻击法阵时,一柄金色青龙偃月刀从天而降,直劈向法阵的阵眼。 大师脸色瞬变。 在青龙偃月刀出现时,他就知道,牛家坐镇的不是鬼,而是天界之人。 他眼中闪过狠戾。 若是天界之人,他自然不是对手,他要叫人过来才行。 青龙偃月刀如黑夜中的金色闪电,将阴邪的法阵直接劈散。 大师被反震的口吐鲜血,他冷眼看着准备第二击的青龙偃月刀,毫不迟疑地将身后之人丢到面前。 “李少爷,不想死,就给我拖延时间。” 谁都没想到,大师在这种时候,会将李少风推出去。 李少风也没想到。 “李道汝!”李少风气的咬牙:“你别忘了自己是什么人!?” 李道汝压根没将李少风放在心上,他冷嗤。 “死跟活,你自己选一个?” 李道汝看向牛家的房门,厉声道:“向来,你也不会对普通人下手吧?” 这句话,明显在跟财神宝宝对话。 财神宝宝没有回话,就见青龙偃月刀上劈出一道闪电,直接落在李少风的头上。 直接将李少风劈成黑炭。 他在用行动告诉李道汝,他不仅不会受威胁,还会直接劈对方。 李少风被劈后,有种劫后余生的感觉。 他腿软的跌在地上,黄色液体从下身流出,让李道汝目露嫌恶。 普通人不管用,他就用七星村的村民来威胁! 在七星村外围,有他们的人布下的阵法,七星村的人,一个都别想跑。 “大人让我告诉你,你的阵法,被破了。” 看出李道汝的想法,财神宝宝直接让右山传话。 毕竟,破阵法的事情,是右山按照财神宝宝去做的,他对这件事非常了解。 “你们也就只能跟我打打嘴炮了。”李道汝看出右山他们几个是在顾忌着什么,就故意激怒他们。 想让他们动手。 一旦动手,主导权可能就会落在他的手上。 然而,在李道汝说完,青龙偃月刀直冲而下,劈向李道汝。 李道汝见事情不好,忙滚地躲开。 一击不成,青龙偃月刀再次攻击。 李道汝从包里掏出符纸,甩向青龙偃月刀,试图给他自己争取时间。 “天地玄清,道有玄冥,今有弟子李道汝,借师祖之力,灭敌方神灵!”李道汝一边丢符纸,一边嘴里念念有词。 财神宝宝听着他的法诀,只想发笑。 做着逆天之事,却想借助天地之力,当真天真无比! 金色的流光萦绕在青龙偃月刀周围,提醒着周围的人,刀的主人很可能是个人。 刀,是个法器。 正道的法器!阴邪之物,是发不出来这么纯粹的光芒的。 不等旁边的人求情,想让青龙偃月刀救他们,青龙偃月刀在李道汝念法诀时,就暴起攻击向李道汝。 青龙偃月刀眼看就要落在李道汝头上时,李道汝眼中闪过红光,就见正跪在地上瑟瑟发抖的李少风不知何时出现在他面前。 “噗——” 皮肉被切开的声音忽然响起,李少风不可置信的瞠大眼眸,在众人的失声中,死不瞑目。 一切发生的太快,大家都没有反应过来。 李道汝在这时缓缓站起,眼中邪气四溢,气质与刚刚也发生了翻天覆地的变化。 ------------ 0054 南无地藏王菩萨 刚才的李道汝就像是温润的翩翩公子,给人和蔼温和的假象。 现在的李道汝却是真真切切的邪物。 他转头,看着牛家的房门,眼中闪烁着妖冶的兴奋:“就是在这扇门后,藏着大补之物?” 李道汝的声音,让李昌玉恨不得找个地缝钻进去,免得被他发现自己。 红衣跟右山脸色瞬变。 “大人,是鬼王!” 没想到,他们居然已经成功唤醒鬼王。 福明山鬼王不是他们第一个唤醒的鬼王,那么,振州又有多少个村子惨遭毒手? 鬼王,不是右山他们几个能对付的。 只能财神宝宝亲自动手。 牛家的门,缓缓打开,坐在屋内的财神宝宝就这样露于人前。 在李昌玉等人眼中,财神宝宝只是个普通的三岁小孩。 但在此时的李道汝眼中,却是个浑身散发着金光的,行走的财气罐。 李道汝脸上的兴奋更浓:“没想到,天界居然只派个小奶娃娃过来,如此,甚好!” 他的声音落下,周围狂风大作,好似要吞噬这片天地。 牛秀秀此时才真正明白,人外有人,天外有天的意思。 然而,无论外面的狂风如何呼啸,牛家的院墙内,都风平浪静,并没有受其影响。 财神宝宝并没有因对方的轻敌而愤怒。 鬼王,确实有骄傲的资本。 可,他太小看天界的三岁小孩了! 财神宝宝缓缓起身,飘至红衣等鬼身前,双手快速结印,如浩瀚佛音般的法诀从他口中传出:“天法光,地法灵,敬请南无地藏王菩萨,助吾灭邪,收服作乱鬼王!” 明明是三岁孩童的娃娃音,在念法诀时,却无一人觉得可爱,只觉庄严,恭敬地跪拜,不敢有任何的其他想法。 李道汝笑的张狂,更加不将财神宝宝放在眼中。 “从前地府都捉拿不到本座,地藏来了又如何?” 他话音落下,地藏王菩萨的法相就在财神宝宝身后显像出来。 地藏王菩萨穿着红色的袈裟,,头戴毗卢冠,左手持宝珠,右手执锡杖,面容慈悲,端坐在千叶青莲花之上。 法相很高,从李道汝的角度看去,法相起码有几十丈高。 “南无阿弥陀佛。”法相没有张口,佛音却从四面八方涌来。 财神宝宝之所以请地藏王菩萨,因地藏王菩萨居住在地府翠云宫,是幽冥教主,请地藏王菩萨的法相来,也算请地府之人过来。 至于不请十殿阎罗,主要是财神宝宝怕地府不给他面子,不来。 李道汝没想到,仅仅是地藏王菩萨的分身法相,一道佛音,就让他五脏疼痛,想跪地求饶。 “你请地藏王的分身法相前来如何,黄口小儿,今日就叫你死亡葬身之地!”他自修成以来,还没有谁能从他手里活着出去! 跟李道汝不同,鬼王功力高深,无需结印就可攻击。 他一跃而起,就要攻向财神宝宝。 金色的青龙偃月刀拔地而起,直攻李道汝面门。 财神宝宝冷着小脸,金鞭亦出现在他手中:“我等着!” 金鞭在他手中,忽然暴涨。 地藏王菩萨的法相依旧没有睁眼,只是时不时的会有佛音传来,显然并没有动手。 一介小小鬼王,不足以地藏王菩萨动手。 只一道佛音就足够。 李道汝被佛音镇压的只觉五脏六腑都扭曲,他扭曲着脸,将李道汝的身体撕碎。 没有李道汝的肉身束缚,鬼王终于露出真面目。 他穿着墨色的锦袍,面容青白交加,双眼赤红,看起来阴森恐怖。 财神宝宝拧眉,没有李道汝的肉身阻挡,他也真真切切的看到鬼王生前的遭遇,以及他为何会成为鬼王。 他是被炼化的。 纯阳之躯,炼化出的鬼王。 好在,他从最开始并没有轻敌,哪怕他请来的只是法相,也足够对付对方。 “阿弥陀佛。”这次的佛音,与四面八方涌来的不同,是从地藏王菩萨口中传来的。 法相缓缓睁眼,慈悲,俯瞰众生的目光落在鬼王身上。 鬼王被地藏王菩萨的目光刺痛,他直接甩开青龙偃月刀,攻向财神宝宝。 只要将这小奶娃娃杀掉,地藏王菩萨的法相就无法攻击他。 他以为,财神宝宝只能寻求外援,根本没有多少法力。 不管是青龙偃月刀,还是金鞭,都不是财神宝宝的法器,是武财神关公跟赵公明的法器。 财神宝宝自下凡后,并没有显露过真身。 如今也一样。 在鬼王攻向财神宝宝时,财神宝宝微微抬手,一道四字金联出现在他面前。 “招天地之财,挡!” 金联上的招字光芒大盛,形成金色的保护圈,将鬼王的攻击尽数挡住。 “财源广进,攻!” 金联上的财字忽然放大,财气如洪水般奔涌而来,化为金色气刃攻向鬼王。 鬼王见状急忙转攻为守,躲避着财神宝宝的攻击。 “进善惩恶,困!” 奔涌来的财气将鬼王牢牢围住,化为金色牢笼,紧紧地将他困在其中。 鬼王想要撕碎金色的牢笼,可,即便皇朝财气衰竭不少,却依然足够将他困住,让他撕不碎,破不掉。 “招财进宝——” 财神宝宝还要张口说灭,被地藏王菩萨的法相叫住:“南无阿弥陀佛,可否将他交给地府?” 金联上的招财进宝金色光芒褪尽,财神宝宝用财气化绳,将鬼王捆住。 “大人。”黑白无常在这时出现,恭敬地对财神宝宝开口。 财神宝宝没有拒绝,微微颔首。 黑无常将地府特制的镣铐跟链子丢在鬼王身上:“多谢大人。” 白无常的目光则是落在财神宝宝身后的几个厉鬼身上。 财神宝宝知道逃不过去,便开口:“你们几个,还不见过二位无常大人?” 牛秀秀在黑白无常出现时,心底的恐惧便出现,她忍着害怕,恭恭敬敬地跟黑白无常问好:“见过二位无常大人。” 红衣几个则是百年的老油条,平日里很会躲避,今日有财神宝宝在,倒也有底气跟黑白无常见礼。 “见过二位无常大人。” ------------ 0055 牛秀秀荣升鬼差 黑无常捆着鬼王,并未关注财神宝宝这边。 白无常倒是将牛秀秀几个鬼打量一番,看向财神宝宝:“大人,地府有地府的规矩,即便是大人要人,也得在阎王面前过了明路再说。” 财神宝宝点头:“牛秀秀阳寿未尽,枉死家中,希望地府能够明察。” “大人放心,七星村七十七位枉死之人,地府皆记录在册。”白无常说着,转头看对牛秀秀:“判官大人命我前来通知,牛秀秀,今后归判官司,为福明镇当差鬼差,助小财神渡福明镇。” 牛秀秀没想到,这样的好事会落在她身上。 她忙跪在地上:“多谢无常大人。” 旁人不知,财神宝宝却知,红衣三鬼在人间游荡数百年,在地府缉拿薄上,自然要带回地府。 牛秀秀不同,她阳寿未尽,又助他有功,自然要论功行赏。 最主要的是,福明镇鬼祟并未除尽,让牛秀秀做鬼差,便不用另外再从地府分出人来帮他。 地府现在,可是忙碌得很。 红衣转头看向财神宝宝,财神宝宝对她露出安抚的眼神。 “你们且去,地府赏罚分明,不会为难好鬼,也不会放过恶鬼。” 财神宝宝这句话不仅仅是说给红衣他们听的,还是给黑白无常听的。 财神宝宝的话,让红衣的心安定下来。 “是,大人。” 白无常对财神宝宝作揖后,交给牛秀秀一枚腰牌,就带着红衣他们几个,离开了这里。 临走前,黑无常还对晕倒的凡人施法,抹除了这些人看到他们的记忆。 当然,顺手还把财神宝宝跟鬼王打架的场面也给消除了。 只留下李道汝杀掉两人的记忆。 黑白无常离去,地藏王菩萨的法相也慢慢消失。 “谢过菩萨。”财神宝宝对法相的方向弯腰作揖。 地藏王菩萨的法相闭着双目弯唇一笑,消失在夜空当中。 牛秀秀看着除牛家外,一片狼藉的七星村,心有余悸,她跪在财神宝宝面前:“多谢大人!” 说完,给财神宝宝磕了三个响头。 “起来吧。”财神宝宝受了牛秀秀的礼。 他转头看着七星村,望着忽然出现星星的夜空,微微松口气。 能够看到星星,说明七星村周边的阴气已经散去不少,日后,七星村的运气会逐渐恢复的。 “大人——” “我们回福明镇。”财神宝宝不认路,让牛秀秀带着他回福明镇。 李昌玉的事情,得交给县令解决。 李长风已死,针对沈言忱的人暂时没有,和田县可以走一遭。 “是,大人。”即便已经成为鬼差,牛秀秀对财神宝宝的态度也依然恭谦。 要不是财神宝宝,地府的人见到她,肯定会拿她问罪。 财神宝宝是被牛秀秀背着走的。 为怕被人看到,牛秀秀带着财神宝宝快速穿梭在树林之中。 用了不到半个时辰,两人就回到福明镇中的客栈。 来到福明镇,财神宝宝被牛秀秀放在僻静无人的角落,她则是隐匿身形跟在财神宝宝身边保护他。 财神宝宝回到客栈时,牛大河正在跟龙盛天和沈言忱坐在桌子上喝酒。 “要不是小主子,就没有我牛大河的今天!”牛大河红着脸举杯,显然已经喝多了。 醇香的酒气飘到财神宝宝的鼻间,让财神宝宝的意识变得迷蒙,他站在门口,眨眨眼,无辜的看向沈言忱。 似乎是感觉到有人在看自己,沈言忱回头,就看到财神宝宝正站在门口看着他。 数日不见儿子的沈言忱,登时喜笑颜开:“团团回来了!” 他忙放下酒杯,奔到财神宝宝面前,仔细检查他的身体,看看他有没有受伤。 “沈爹爹——”财神宝宝糯糯得开口,本就可爱的小奶音,在喝多后,变得更加可爱:“你好臭——” 说完,财神宝宝就栽倒在沈言忱怀里,沉沉睡去。 跟在财神宝宝身边的牛秀秀眼中划过担忧,不过,她听到财神宝宝管沈言忱叫爹爹,就没有出手阻止。 “你们喝,我带团团上去睡!” 沈言忱抱着财神宝宝上楼前,跟牛大河跟龙盛天打过招呼。 目送着沈言忱上楼,龙盛天才缓缓放下酒杯:“七星村的事,当真跟振州李家有关?” 牛秀秀发现,她爹在跟对面的人说话时,态度变得很尊敬。 跟刚才给沈言忱敬酒的态度完全不一样。 “是,不仅如此,对方的野心很大。” 牛秀秀听着他爹一板一眼的跟对方汇报事情,她心中浮现出某种猜测。 她爹不是普通的种田人,是跟官家有关系的人。 只是,为什么她爹从来没有跟家里表现出来过? “哦?”龙盛天的身体后仰,靠在椅子上,等着牛大河的继续汇报。 牛大河将他在财神宝宝身边的所见所闻都跟龙盛天说明,末了,还惭愧的补充一句。 “是属下担心家里人的安慰,才带老母跟妻子出七星村的。” 本来,他该在财神宝宝身边,保护他的安全。 龙盛天随意的摆摆手:“无事,是他让你出来的,自然不怪你。” 人都有软肋,正常。 更何况,他刚刚丧女,情有可原。 牛秀秀摸着自己腰间的腰牌,正思索着龙盛天的身份,就看到身边蠢蠢欲动的小鬼在看到她的腰牌后,纷纷溜得比兔子都快。 牛秀秀:“……” 这就是有身份的感觉吗? 楼上 财神宝宝睡得香甜,嘴巴里还时不时的冒出一句“臭”。 沈言忱孤家寡人习惯了,被财神宝宝陪伴一段时间后,他不在,还觉得心里空落落的。 “臭,谁臭?”沈言忱没好气地摸摸财神宝宝的额头。 见他身体都很健康,就是喝多了,才放心下来。 沈言忱脸上闪过懊恼。 早知道儿子回来的这么早,他就不该让牛大河拿酒! 他将被子盖在财神宝宝身上后,才下楼。 一下楼,就看到龙盛天姿态慵懒的听着牛大河说着什么。 “你们在说什么呢?”沈言忱像是没有发现两人的态度不对,笑眯眯地下楼。 ------------ 0056 沈爹爹真是肉麻! “我们在说什么,你不是看到了?”龙盛天在面对沈言忱时,态度变得随和起来。 牛大河也不如之前那般拘谨。 “我忽然感觉我喝的有点多,我……我先上楼了。” 牛大河逃也似的离开后,龙盛天才缓缓出声:“我在想,是不是把他养在乡下,给养废了。” 从前的牛大河并不是这样。 沈言忱也不好对龙盛天的决策说什么,只低头吃东西。 龙盛天也知道,沈言忱肯定不会轻易发言,就无趣的撇撇嘴,继续吃饭。 牛秀秀飘荡在龙盛天不远处,即便在地府有身份,龙盛天身上的气息依旧能伤到她。 沈言忱从财神宝宝回来时,就看到他身后跟着个模糊的红色身影。 猜也猜得到,是财神宝宝带回来的游魂。 就是不知,她还在这里做什么? 沈言忱是个凡人,为避免麻烦,并没有表现出过看得到牛秀秀的样子。 他只记得,财神宝宝告诉过他,在龙盛天身边,就不会有任何的事情。 “在看什么?” 原处的牛秀秀对沈言忱的目光不敏.感,坐在沈言忱对面的龙盛天,则是对他的目光很敏.感。 他转头看向牛秀秀的方向,让牛秀秀一度认为,沈言忱跟龙盛天看得到她。 然而,龙盛天只是回头看了眼,就收回视线。 “没什么。”沈言忱摇头,将视线收回,像是在看街边热闹一样。 龙盛天当然不会相信沈言忱的话,只不过,他确实什么都没看到,也没办法印证。 没问出什么,索性他就没有再继续问。 * 财神宝宝睡醒时,已经是中午。 他扒拉着头发,环视四周,发现是熟悉的环境后,财神宝宝才暗松口气。 “醒了?” 熟悉的嗓音响起,财神宝宝眼睛一亮,在与对方对视后,他又故意板起小脸:“嗯。” 沈言忱将他的小表情看的分明,也没戳穿他。 “某个小家伙不在,我还挺不习惯的。”沈言忱走到财神宝宝面前,拿着白色的温湿手帕给财神宝宝擦脸。 财神宝宝别扭的不吭声,但肉眼可见的心情极好。 脸颊上的两个小酒窝若隐若现。 “本财神宝宝不在,你自然要不习惯。”他傲娇的说。 沈言忱憋笑着点头:“是。” 沈言忱给财神宝宝换好衣服,擦过脸,才将他的小朝靴给他穿上。 财神宝宝看着身上跟他之前穿的衣服款式差不多的新衣服:“沈爹爹最近是发财了吗?” 都有钱给他做新衣裳了? “你最近不在,我跟着龙盛天做了两笔小生意,赚了点钱。” 沈言忱来这里,就是发展商路的,自然不会让自己空下来。 他要快点积累财富,成为匹配得上财神宝宝养父身份的男人! 他留不住财,赚到钱后,沈言忱就将钱全部分配了出去,平铺到生意中,只留下给财神宝宝订做衣服的钱。 福明镇上没有什么好料子。 沈言忱语带歉意:“等以后爹爹生意做大,给你买绫罗绸缎穿。” “都一样呀!”财神宝宝对新衣服很满意,神情十分满足:“我已经好久没有穿新衣裳了!” 在财神殿的时候,都穿着固定的衣服,类似人间的朝服。 是要每天穿着的。 来到人间,他才能穿到其他花样的衣服,财神宝宝还是很满足的。 “你还真是要养活。”沈言忱牵住财神宝宝的手,带着他往外面走。 财神宝宝摇摇头:“非也非也。” 他只是看沈言忱现在过的穷,稍微委屈一下自己罢了。 两人下楼时,牛家三口加上龙盛天,都在楼下坐着,就等着他们下楼。 “大哥!” 下楼后,龙盛天起身,对财神宝宝抱拳作揖。 跌破在场不少人的眼睛。 饶是牛大河,也没想到,他家主子会叫财神宝宝大哥。 他转念又想到,财神宝宝仅仅三岁就能够独自去他家处理这种事情,可见身份。 他家主子跟财神宝宝结拜,称对方大哥,占便宜的真就未必是财神宝宝。 “二弟!”财神宝宝心情好的回礼,而后看向牛大河:“牛叔牛婶,牛老夫人,可有休息好?” 财神宝宝的话,让牛大河悄悄地用余光看龙盛天一眼。 他家主子叫财神宝宝大哥,而财神宝宝叫他牛叔—— 龙盛天似笑非笑地看着牛叔。 牛叔的小动作,龙盛天并没有错过。 “托您的福,休息的很好。”牛婶的脸色还是很苍白,但相比昨日要好上许多。 财神宝宝回来,说明事情已经解决。 就是,不知她那女儿如何了。 “牛婶放心,她现在很好。”这里人多,财神宝宝并没有将牛秀秀在地府当差的事情,在此时告知。 而是想过后找个时间再说。 听说牛秀秀很好,牛婶喜极而泣:“她好,我就放心了。” 牛大河也跟着笑起来。 龙盛天看看牛大河,又看看财神宝宝,眸中闪过沉思,准备晚上问问牛大河。 毕竟,早上牛大河的汇报,还不完全。 牛秀秀站在客栈的角落,看着喜极而泣的父母,也跟着笑开。 在拿到腰牌的那一刻,牛秀秀就知道,她要跟尘缘断掉。 所以,她接下来不会再靠近家里人,哪怕,她的阴气已经不再伤害家里人。 因好多天没看到财神宝宝,沈言忱很豪气的给财神宝宝要了他爱吃的菜。 掌柜的因跟沈言忱有合作,对他们这桌格外照顾。 特意送了两道菜。 “趁着人齐,我跟沈言忱也有件事宣布。”龙盛天在菜上齐后,开口。 财神宝宝看看沈言忱,又看看龙盛天,猜到两人要说的话是什么。 果不其然,沈言忱看向财神宝宝:“我跟龙盛天租了个三个大院子,准备用来居住跟装货。” 龙盛天点头:“刚好大河也在,就别回七星村了。” 牛大河惊讶,想要开口说话,就听龙盛天补充。 “我知道你在镇上的衙门当差,我们也不需要你白天做什么,晚上帮忙看你院子里的货就成。” 这样轻松地活,谁能拒绝? 牛老夫人忙高兴地答应下来:“谢谢大人,我们愿意!” ------------ 0057 真是爹爹的好大儿! 牛大河见他老母亲都已经答应下来,便没有推辞:“多谢主子。” 牛家现有的东西不多,只有他女儿还没有下葬。 有今天的事情,牛大河回家安顿女儿,搬出七星村,村里应该没有人敢说什么。 “都已经准备好了?”财神宝宝看着沈言忱问。 沈言忱点头:“当然!” 他还特意给财神宝宝准备了小房间,整个房间内的东西,都是他亲手打的。 财神宝宝看他自信满满的样子,萌萌的大眼睛里都是好奇:“你是不是给我准备了礼物!” 看上去,好像有什么好东西再等着他! 说到底,财神宝宝也还只是个三岁的奶娃娃,新奇的事物对他有吸引力正常。 “搬过去就知道了。” 沈言忱给财神宝宝挑好鱼刺,放到他碗里。 有期盼的事情,财神宝宝吃饭吃的特别快,没一会儿,就将面前的一碗饭给吃光了。 财神宝宝吃过饭,就迫不及待地跟沈言忱上楼去收拾东西。 其实,两人也没有什么东西好收拾。 但搬家,让财神宝宝比较兴奋。 他没有借助任何的外力,接济沈言忱,沈言忱纯靠他打败伪财神势力收回的一点气运,就踏出这么大一步,让财神宝宝的虚荣心爆棚。 他就是如此有眼光! 财神宝宝心情好,沈言忱的心情也就跟着好起来。 找到掌柜的退房时,掌柜的还笑着跟沈言忱开玩笑:“沈老板,发达了可不要忘记我啊。” “掌柜的说笑了。”沈言忱笑着回答:“日后还要仰仗掌柜的提携。” 上次的波斯物品让掌柜的小赚一笔,如今沈言忱回来,掌柜的自然不愿意错过机会。 在沈言忱的计划下,率先提出合作。 做生意就是这样,谁先开口,谁就丧失主动权。 沈言忱是缺钱,但他稳得住,只要他稳住,主动权就会到他的手里。 以最小的投入,换取最大的利益。 跟掌柜的客套完,龙盛天找来的马车就已经到门口。 一行人浩浩荡荡的离开客栈,来到福明镇边的三个大院子内。 隔离的院墙已经被打通,三个大院子连接在一起,一进门,就显得格外的宽敞。 财神宝宝跟沈言忱住中间的房子,牛大河一家住在最边上,龙盛天住在最里面。 一进租住的房子,财神宝宝就感觉到,沈言忱耐心收拾过。 房子干净,他住的房间还有一些玩耍的东西。 “我对这些都不太看重的。”财神宝宝看着屋内的木马移不开眼睛,口是心非的说。 沈言忱好笑的看着他:“坐坐看?” 财神宝宝眼睛一亮,肉嘟嘟的小脸上带着跃跃欲试,但嘴巴里却说:“嗯……既然你这么要求,我就试试吧。” 傲娇的小模样,让沈言忱脸上的笑意更浓。 “你在房里玩,我去外面看看。” 东西不多,也得整理整理。 好在,王延农的货之前就搬到这里,也不用沈言忱做什么,只需要帮牛大河家里人搬些东西就好。 “明日,我陪你回七星村搬家。”考虑到七星村运势的问题,龙盛天对牛大河开口。 显然,他对自己的气运也很清楚。 沈言忱点头:“我们两个都去,让嫂子跟大娘在家里看着团团就成。” 有龙盛天跟着,沈言忱就不怕自己衰运上头,带给牛大河灾难。 牛大河颇为感动:“谢谢沈兄弟,谢谢主子。” 财神宝宝本来正在房间玩沈言忱给他做的木马,一转头,就看到福明镇原来的财神庙。 本该变成废庙的财神庙,此时阴气笼罩,像是在温养着什么。 财神宝宝立马从木马上下去,爬上炕,趴到窗边,仔细看着伪财神庙上方的阴气。 巧合的很,在财神宝宝房间的斜侧方,就是福明镇的伪财神庙。 沈言忱进门时,就看到财神宝宝撅着小屁.股趴在窗边,看着什么。 “在看什么?” 沈言忱站在不远处,顺着财神宝宝的视线看去,就见到眼熟的建筑物。 他缓缓出声解释:“自从伪财神庙塌了后,这里就没有人再愿意住,说是财神庙倒,是天罚,住在这里不吉利。” 他这才捡漏,花低价租了三个大房子。 “周围的人都搬走了?”财神宝宝转头,看向沈言忱。 沈言忱点头:“有条件的,都搬去别处住了。”住在附近的,都是没有多余的条件搬走,就只能在这继续住着。 财神宝宝看看窗外的伪财神庙,点点头:“他们搬走也是对的。” 不是天罚,而是人为。 “这里真的不适合居住?”沈言忱有些后悔,不该因便宜选在这。 看出他的懊悔,财神宝宝摇头:“对普通人来说是不太行,有我在,你怕什么?” 沈言忱尴尬地摸摸鼻尖。 他租的时候,也是觉得有财神宝宝在,他才租的。 “嗯,你说得对。”沈言忱点头,并谦虚地开口:“有你这么说,爹爹就放心了。” 财神宝宝没有注意到他的神情,只在关注伪财神庙的阴气。 “对了,牛大河说,他女儿给他托梦,让他一定要跟你请一尊财神像回去。”说着,沈言忱打量着财神宝宝。 他的财神像—— 财神宝宝本想自己给,但想到沈言忱将来的生意,就对沈言忱开口。 “你可以找个手艺师傅,木雕也好,陶瓷也好,只要你做得出财神像,我就给你开光。”他不收牛大河的钱,但沈言忱可以收。 闻言,沈言忱精神一振。 他确实没想到,财神宝宝会给他提供一条商机。 财神宝宝就是财神,有他自己的开光,财神像肯定比旁人的要灵验! “真是爹爹的好大儿,爹爹没白疼你!” 沈言忱激动地将炕上的财神宝宝拉到他怀里,狠狠地的亲了一口财神宝宝的脸蛋,响亮的啵声,让财神宝宝闹了个大红脸。 他没好气地开口:“我是男孩子,不要老是激动就亲我!” “爹爹这不是高兴吗?”沈言忱不会手艺,但他可以在镇上找会手艺的人。 ------------ 0058 第三方势力 财神宝宝绷着小脸,略微点头:“就原谅你这一次。” 半路出家的父子,经过这一段时间的相处,感情变得异常好。 安顿好后,龙盛天就让牛大河去给邻居送些吃的,说是新搬过来的,联络联络邻里之间的感情。 吃人嘴软,拿人手短。 邻居就把这里不太好的事情跟他们说了,让他们最好再找个地方租。 牛大河笑呵呵的应下。 晚饭是牛大河家里人做的,牛大河觉得,他全家都住在这,不做些什么不得劲。 就将龙盛天,财神宝宝以及沈言忱的生活起居给揽下来。 龙盛天没有意见,沈言忱最开始不太好意思,见牛大河坚持,他就没有再拒绝。 搬家后第一次晚饭,做的十分丰盛。 财神宝宝吃的很开心。 唯独不开心的是,伪财神庙的阴气比中午变多了。 牛秀秀已经被他安全去调查伪财神殿,不过,因牛秀秀功力不深,他没有让她靠近,只让她在附近走访一些游魂什么的。 正好行使她鬼差的权利,将一些游魂带回地府。 搬家后,沈言忱比平时要忙的多,财神宝宝也不黏他,在忙自己的事情。 相比从前,沈言忱对生意上的事情,显得得心应手很多。 财神宝宝也没有再给他画过聚财阵。 沈言忱不需要他的外力帮助,他自己就可以做的很好。 搬家后的第三天,去查探消息的牛秀秀在深夜中回来,飘进财神宝宝的房间。 “可有调查到什么?”财神宝宝穿着白色的里衣,坐在土炕上。 土炕很热,坐在炕上的财神宝宝小脸红扑扑的,格外可爱。 牛秀秀点头:“是的,大人,伪财神庙下应该藏着一具棺材,功力很深,我不是对手。”所以没有靠近去查探。 财神宝宝颔首,明白牛秀秀的意思。 “没有靠近是对的,对方一直在想办法唤醒各地鬼王,很明显——”伪财神庙宇下的棺材,就是福明山鬼王。 不知道他们在哪里搞到的福明山鬼王的遗体,但是,他们确实找到了。 财神宝宝望着窗外:“这边暂时不需要你,你可以先忙自己的事情。” 鬼差也有任务的,不是轻松活。 “是。” 牛秀秀离开,财神宝宝才从窗户跳出去,亲自去查探伪财神庙的事情。 因为离得近,所以财神宝宝就不担心会迷路。 来到伪财神庙前,财神宝宝仔细打量伪财神庙的结构。 还是跟之前一样,只不过,外面现在设了一层隐蔽的阵法。 鬼王出现,不只是人间的事情,也是地府的事情,财神宝宝思索着,要不要跟地府的人联系,说明鬼王的事情。 或者,地府知晓福明山鬼王之事? “这里不是小孩子该来的地方。” 在财神宝宝沉思时,从伪财神庙里走出一位男子。 男子穿着伪财神庙里童子的衣裳,笑的人畜无害,像是真庙宇中的童子一样。 “这个庙不是败了吗?”财神宝宝故作天真的问。 他是个三岁小孩,谁都不会将伪财神庙的坍塌,跟他联系上。 童子居高临下的看着财神宝宝,眸中藏着深意:“会被修好的。” 财神宝宝与童子四目相对。 财神宝宝在童子的眼中看到嘲弄,他微微眯眼,似是明白,这个童子应当是知道些什么。 可是,这个人若是知晓他的事情,为什么伪神的势力,却对他毫不知情? 两种可能。 一,这个人其实不是伪财神势力的人; 二,伪财神势力故意放烟幕弹,让财神宝宝放松警惕。 不管是哪种可能,对财神宝宝来说,都不是什么好消息。 财神宝宝的眸子金光闪过,开了天眼,准备看童子的真实命格,却被童子打断:“你只需要知道,我们不是敌人。” 说完,就消失在财神宝宝面前。 显然是有备而来。 财神宝宝很不喜欢这种感觉,“敌暗我明”的关系,让他有种事情脱离掌控的烦躁感。 也不说现在就都在他的掌控之内。 而是,知晓事情会节外生枝,却不清楚对方是谁的感觉。 财神宝宝看看面前的伪财神庙,将心底进去查探的想法压下,等他回去查对方的命格后,再做打算。 财神宝宝翻窗回来时,就见沈言忱正站在门口叉腰等着他。 “干嘛去了?”沈言忱神色冷淡的问。 财神宝宝沉默一瞬:“你站在窗口,不是能看到吗?” 又不是看不到他在干什么。 “我看到,那个人凭空消失了。”能够忽然出现,又凭空消失的,肯定不是普通人。 沈言忱没有出去接财神宝宝也是这个原因。 离得近,财神宝宝转身就能找到家,他去反而容易被那个人看出些端倪,万一拖后腿,还不如在家里等着财神宝宝回来。 “我们最近,可能要去县里一趟。” 财神宝宝转移话题,并没有让沈言忱掺和进来的意思。 说到去和田县,沈言忱就顺着财神宝宝的话往下问:“是关于七星村村长的?” 牛大河跟他和龙盛天提及过,七星村死这么多人,七星村村长在其中起到关键性作用。 财神宝宝说要去和田县,沈言忱不用问就知道他想说的是什么。 “这件事,牛大河去最好。”沈言忱开口:“他是苦主,去县衙报案,再正常不过。” 只是,为难的问题在于,牛大河如何证明牛秀秀是被李昌玉害死的? 财神宝宝也想到这个问题。 “届时,牛秀秀会被尸检,会以下毒定罪。”财神宝宝开口,将自己的打算告知沈言忱。 沈言忱惊讶,没想到财神宝宝会有这个提议。 牛大河会同意吗? “他会同意的。”牛秀秀自己都愿意,牛大河怎么会不同意? 牛大河同意,就不是沈言忱该操心的事情了。 说完正事,沈言忱就去门口,将自己抱回来的物件拿到财神宝宝的房间,放到财神宝宝屋内的木柜上。 “你要的财神像,我找人给雕好了。” 沈言忱将包裹的布拆开,露出里面一手托着元宝,一手拎着‘招财进宝’金联,笑容满面的财神。 ------------ 0059 没错!本宝宝就是来拉地府下水的! 财神宝宝凑近,看着上面雕刻的纹路,忍不住惊奇:“手艺真好。” 要是上色就更完美了。 只是,在这种穷乡僻壤,财神宝宝没有要求太多:“交给我,明日就可以让牛叔抱回去了。” 沈言忱本想说,他用不用请一尊。 转念想到,财神宝宝在,不比财神像强多了? “好。”沈言忱也很为财神宝宝开心。 他知道,财神宝宝自从来到人间,就一直在为伪神的事情,来回奔波。 尤其,伪神的势力已经遍布全皇朝,财神宝宝想要拔除,肯定要花很长的时间。 现在,供奉财神的人增多,对财神宝宝有好处,沈言忱自然为他高兴。 “你先给他开光,我去看看外屋有没有要帮忙的。” 财神宝宝要给财神像开光,沈言忱识趣地没有留在屋内,而是去外面帮忙。 免得出现什么忌讳的事情。 财神宝宝将屋内的窗户都关上后,才抬起右手,伸出胖乎乎的食指跟中指,做开光手势。 他嘴里低声吟诵着什么,就见他的食指跟中指指尖慢慢浮现出耀眼的金色。 金色依旧不刺眼,带着抚平人心的力量。 金光慢慢化成点点星光,飘入木制的财神像中,财神像在这一刻,犹如镀上一层金粉,看起来富态又灵动。 仿佛,是真的财神在抱着元宝等财物在笑。 财神宝宝吟诵半晌,才将手指收回。 与此同时,木色财神像周身萦绕的金光也慢慢回笼,浸入财神像中。 跟刚开始沈言忱拿进来时的样子,没有什么区别。 开光后,财神宝宝又解开腰间的金色小锦袋,从其中拿出一根小木柴,还有两枚铜板,放在财神像旁边。 等沈言忱再进来时,就看到财神宝宝已经将财神像用布重新包好。 “这是什么?”沈言忱指着小木柴跟两枚铜板,问财神宝宝。 “明天牛叔来时,让他给你请财神像的钱,然后你将这两枚铜板跟木柴都交给牛叔,财神像让他自己抱起来,你不要碰。” 财神宝宝对沈言忱开口:“这叫带财回家,寓意好。” 沈言忱恍然:“原来还有这么一说。” “当然。”他可是在财神殿学到的,寓意自然好! 吃过饭后,牛大河就想将财神像尽快请回去,被财神宝宝制止。 说是上午带回家最好,牛大河才忍了一个晚上。 翌日,一大早牛大河在财神宝宝还没起的时候,就来敲沈言忱的门,要请财神像回家。 沈言忱带着牛大河轻手轻脚地来到财神宝宝房间。 在牛大河给钱时,沈言忱让他自己抱财神像:“把火柴跟铜板也拿着,给你带点财回家。” “谢谢。”牛大河道谢,忙抱着财神像往自己住的地方走。 昨晚他问过财神宝宝,财神宝宝让他把财神像安顿在牛老夫人居住的房间。 平时牛老夫人应该会记得给上香。 家里没有条件,财神宝宝就让他们用碗装了一把黄土,摆在财神像前,至于香—— 财神宝宝并没有让他们省下。 这些东西沈言忱都有,让他们给沈言忱点钱,拿最低价的就可以。 有些东西,必须得付出,才有回报。 “娘,大人说,初一十五都要给上香,逢年过节还要给供品。”牛大河将财神宝宝告诉的话,又跟牛老太太重复一遍。 牛老太太白他一眼:“你娘我,比你懂。” 这些事情,用他来说? 从前在夫家时,家中是有祠堂的,她没吃过猪肉,还没见过猪跑吗? 这里面的事情,多着呢! 牛大河将家里的事情安顿的差不多,就带着牛秀秀的尸体,跟龙盛天以及沈言忱去了和田县。 财神宝宝本来也要跟着去,但现在后院有个伪财神庙出问题,怕牛大河的母亲跟妻子出问题,财神宝宝就留在家中坐守。 免得那边阴气扩散,殃及到他们住的地方。 家里没有男人,牛婶就要带财神宝宝去她的房中睡,被财神宝宝拒绝。 “没事的,我自己可以。” 财神宝宝因着这两天事情多,还没查那个童子的来历。 今晚,他要查一查。 可能,还要去地府走一趟。 见财神宝宝坚持,牛婶就没有强求,只让他有事叫她或者牛老太太。 吃过晚饭后,财神宝宝嘱咐牛婶,让她跟牛老太太不要出门,他就回到房间内,去开天眼查那个童子的命格。 财神宝宝躺在炕上,闭着眼睛,回忆着童子的面容。 当童子的面容出现后,财神宝宝开始用天眼查看他的命格。 发现,他没有命格! 不知是被遮天机,还是,这张脸是假的! 不论财神宝宝怎么看,都看不出这个人是有命格的样子。 财神宝宝不得不放弃。 金光在财神宝宝的眼睛处闪过,财神宝宝缓缓睁开双眼,而后转眸看了眼紧闭的窗户,消失在房间之中。 酆都城 财神宝宝出现在城内时,不少飘着的鬼魂都忍不住驻足,随后,都害怕的跪在地上。 “大人。”早已等候多时的牛头马面上前,对财神宝宝鞠躬施礼。 财神宝宝颔首:“随我去见你们阎王。” 财神宝宝口中的阎王,自然是一殿秦广王。 “大人随我们来。” 鬼王之事,财神宝宝准备去找秦广王问问,他知不知晓此事。 来到秦广王的地方,牛头马面对财神宝宝告辞:“小的还有要事处理,先告退了。” 财神宝宝颔首,自己背着小手走进带有骷髅头,阴风哭嚎的大殿。 进入大殿,财神宝宝就看到身穿黑衣的男子,正坐在大殿中,批阅着什么。 “见过阎王爷。”财神宝宝礼貌地施礼。 秦广王抬眸,将目光落在财神宝宝身上:“不知小财神今日前来,所为何事?” 他说话时,还将手上的生死薄合上。 财神宝宝也没有兜圈子:“不知阎王爷可知,福明山鬼王?” 提及鬼王,秦广王皱眉:“福明山鬼王,已经被收入地府,并没有听说他擅去人间。” 手下人并没有来告知他。 “人间已经现身两位鬼王。” ------------ 0060 秦广王的态度 不是财神宝宝危言耸听,而是,他前两天打败的那个就是鬼王级,伪财神庙下又睡着一位。 他不找阎王,还能去找谁? 这是地府看管失误! “又出现一位?”秦广王的眉心皱起,按理说,地府中叫得上名号的鬼王,都在地藏王菩萨身边,人间怎会出现这么多鬼王? 财神宝宝见秦广王眸中闪过迷惑,小脸紧绷:“你该不会不知道,福明山鬼王正在被唤醒吧?” 秦广王对福明山鬼王有点印象,他记得,当年人间接连出现八位鬼王。 不隶属地府,而是被邪道祭炼出来的人造鬼王。 实力虽比不上地府的十大鬼王,却足以霍乱人间。 “我与你去福明山鬼王关押的地方看看。”秦广王起身,纵身一跃,便落在财神宝宝身旁。 财神宝宝脚下出现金色的财气云朵,乘着他,跟随秦广王的脚步,去往福明山鬼王关押的地方。 地府中,不时有游魂飘过。 看着周围飘过的,盲目漂流的游魂,财神宝宝皱皱眉,没有开口。 天地自有缘法,他只管财神殿的一亩三分地就好。 秦广王侧眸,见财神宝宝只皱眉,没有要开口的意思,微微扬眉。 财神殿一向跟地府没有太多交集,这次也是财神殿的财气衰竭过快,才派出财神殿的继承人下凡调查。 不然,地府鲜少跟财神殿有合作的机会。 本以为,三岁的小财神处事会有些天真毛躁,没想到,如此沉稳。 倒是叫他刮目相看。 财神宝宝有注意到,秦广王用余光在看他。 两人各怀心思的来到关押人间制造出来的鬼王看押炼狱门前。 周围的墙壁都是用黑色的石头垒起来的,大门周围是个非常高大的骷髅头,而炼狱门正是骷髅头的嘴。 普通人进来,一定会被周围的阴森恐怖场景给吓到。 财神宝宝仰头看着巨大的骷髅头,眉心轻皱:“那双眼睛没有封掉吗?” 秦广王这才抬头,看到骷髅头的双眼此时已经没有封印。 “我们进去看看!”他脸色凝重。 在秦广王上前时,守在门口的鬼衙人员,将炼狱的门打开。 秦广王飞速进去,财神宝宝紧随其后。 两人进入炼狱中,发现,这里的鬼王已经全部逃离。 就连前两日,财神宝宝抓捕回来的,都已经逃离升天。 “来人!”秦广王怒喝出声。 财神宝宝仰头,看着骷髅头的双眼,微微眯起漂亮的大眼睛:“这两只眼睛,之前是有的,还是没有的?“ 秦广王仰头看着骷髅头的眼睛,剑眉紧皱:“从前就有。” 只不过,上面的封印,是他亲自封的。 没想到会被人破除。 财神宝宝也猜到,地府可能有人被收买,或者是里面的鬼王养精蓄锐,趁地府松懈时逃离地府。 不管如何,这件事地府都有责任,需要帮助他来收回鬼王。 “万鬼令,可召凡间厉鬼,自然也可召地府之内的。”秦广王看出财神宝宝的小九九,说出万鬼令的召唤范围。 在财神宝宝要开口时,他又补充:“冥主身边的十位鬼王,也一样。” 秦广王口中的冥主,就是地藏王菩萨。 财神宝宝眼睛瞬间一亮,不过,他没忘记:“希望需要帮助时——” “我兄弟十人,自会前来相助。”秦广王颔首,表明地府的态度。 地府人手不够,天界也是各司其职,小财神在人间与其他势力斗法,确实寡不敌众。 不仅仅是天界的事情,还有地府的事情。 天界跟地府应当合力,清除人间不该存在的邪祟。 有秦广王的保证,财神宝宝才松口气。 财神宝宝长得很有福气,谁看了,心情都会变好很多。 哪怕秦广王是地府中人,也忍不住腹诽:财神殿怎么养的,居然把继承人养的这么可爱! 两人回去的路上,财神宝宝有注意到,地府中的游魂比印象里多。 偏偏,他才三岁,并没有来过地府。 财神宝宝并没有将想法跟秦广王说。 说到底,他跟秦广王之间,彼此还藏着隔阂。 “福明山鬼王的事情,地府会派人去调查,只不过,还得劳烦小财神帮忙。”秦广王跟财神宝宝客气道。 财神宝宝没有推辞:“分内之事。” 他在凡间行走,遇到不符合凡间该发生的事情,自然要出手。 两人寒暄一番,财神宝宝才从地府抽身离去。 临走前,财神宝宝才想起来一件事:“福明镇伪财神庙中,有个童子,我看不出命格,劳烦蒋大人帮忙调查一下对方。” 人出生,一生之事都会出现在脸上。 怎会有不存在命格之人? 超脱三界之外的人,世间真的存在吗? 八位鬼王全部消失,又出现没有命格之人,秦广王自然马虎不得:“小财神放心,地府定当竭尽全力配合。” 财神宝宝回到人间后,秦广王身后才浮现出黑白无常。 “大人。” “去查。”秦广王脸色黑沉。 他不信,对方逃离之前,没有留下任何证据。 黑白无常消失在原地,牛头马面才又出现在秦广王面前:“大人。” “发布通缉,地府逃出八位鬼王,让各地鬼差注意周围是否有阴气浓郁的地方。”秦广王说着,微微一顿:“福明镇鬼差何在?” 提及福明镇的鬼差,牛头马面相互对看一眼。 牛头开口:“回大人,福明镇鬼差是新上任的,如今正在调查福明山鬼王之事。” 闻言,秦广王才想起来,前几日他确实亲口封了一位新鬼差。 他捏着眉心:“人手不够,就去挑挑符合资质的厉鬼,收编。” 总不能一直这样。 这样发展下去,地府的脸面都要被丢尽了! “倒是有三个,从福明镇抓回来的厉鬼,跟在小财神身边做过一些事情。”马面回答。 秦广王转眸,将目光落在牛头马面身上:“带去殿中。” * 财神宝宝回到人间时,天色已经大亮。 他躺在炕上,还能听到牛婶担忧的声音:“我刚刚看到,房间内没有人,大人——” ------------ 0061 张狂的李家 “牛婶,我要休息,今天不用叫我用饭了。”财神宝宝在牛婶要继续说的时候,扬声开口。 听到财神宝宝的声音,牛婶跟牛老太太忙打开门,就见财神宝宝正盖着小被子躺在炕上。 牛婶眼中闪过迷惑:“是我看错了吗?” “你没看错。”牛老太太将牛婶拉走,并体贴的将房门关上。 她对牛婶开口:“大人昨晚应该是去做什么了,我们是凡人,不该问的就不要问。” 大人的能耐,可大着呢。 牛婶这才点点头:“听您的。” 财神宝宝在牛婶跟牛老太太走后,才缓缓闭上眼睛。 在财神宝宝闭上眼睛后,微弱的,不引人注意的金色星光缓缓从他身体内飘向周围。 金光逐渐扩散,先是财神宝宝住着的屋子,接着是院子,而后是整个福明镇。 在金色光点扩散时,财神宝宝的视野也变得异常宽阔。 凡是光点路过的地方,都开始出现在他的脑海中。 财神宝宝在脑海中,观察着伪财神庙现在的内部。 流血的石像已经消失不见,摆放石像的地方已经空出来。 不知是不是财神宝宝观察的角度有问题,石像的底座,刚好是一具棺木的大小。 “嗯?” 就在财神宝宝想要就近观察时,童子再次出现。 只不过,他并没有注意到财神宝宝,只是感觉到有力量在庙中波动。 他拧眉观察一阵后,才转身离去。 财神宝宝确认对方真的离开后,他才凑近石像的底座。 没想到,福明山鬼王的遗体,居然早就在伪财神庙中。 针对福明山鬼王的复活计划,怕是早就开始,只不过是财神宝宝才下凡,才被发现。 就在财神宝宝回神时,一张放大的脸,惊的他一激灵。 躺在家中的财神宝宝猛然睁开眼睛:“好家伙,他居然可以看到我的财气!” 这样的人物,真的是庙宇中的童子吗? 财神宝宝揉着被吓到的头,暗骂一声,才重新闭上眼睛。 他将小被子猛地盖在头上,缓口气后,意识才再次飘向远方。 金色的光点这次没有进入伪财神庙,而是飘向和田县的位置。 李少风已死,也不知道,李家有没有收到消息。 财神宝宝的意识飘的非常快,几乎没有废什么力气,都是乘风而去,不多时,就已经追上已经赶到县中的沈言忱三人。 沈言忱坐在客栈客房内的桌边,俊脸冷然:“李家这时候封城,是在针对我们?” “不会,李少风死在七星村,李昌玉还想靠这件事回到李家,应当会瞒下李少风的死。”牛大河摇头。 他太了解李昌玉了。 李昌玉是个非常狠辣的人,他为达到目的,不惜一切。 李少风的死成为他回归李家的绊脚石,他完全有压住消息的心,不让李家知道,李少风已经死了。 “不,同行的李道汝已死,李少风的下落已经不需要知道。”沈言忱跟牛大河的想法相反。 李家的人会道法,定然会有知晓自己人生死的手段。 根本无需派人通知,李家就会知道,李家有人死掉。 龙盛天倒是觉得,两人的说法都很对:“有没有一种可能,李昌玉以为李家不知道,他想隐瞒此事?而李家却有其他手段知道,李少风跟李道汝的生死?” 龙盛天的话给沈言忱跟牛大河提醒。 确实,两种可能都有可能发生! “那我们——”牛大河有些慌。 倒是沈言忱跟龙盛天很淡定,尤其是沈言忱:“只要我们不慌,他们就联系不到我们身上。” 谁也不知道,他们忽然将县城封锁起来是因为什么。 又或许,是县令下令封锁的呢? 龙盛天慢悠悠地端起茶杯:“我们先静观其变。” 好在,他们还没有去县衙报案,只是刚到县城而已。 沈言忱跟龙盛天的想法一样,只要不去报案,他们的身份暂时就不会暴露。 李家想要查,也暂时查不到他们身上。 沈言忱跟龙盛天完全可以说,自己是从清远州境内过来的,毕竟,和田县也有王家商队合作的商家。 “今晚先休息,一切等风声过去再说。”沈言忱看向龙盛天。 龙盛天点头。 龙盛天没意见,牛大河自然也不会有意见。 因和田县内局势有问题,三人要的是双人上房。 不过,因为上房的床比较大,可以睡下三人,三人就只要了一间上房,也为了彼此有个照应。 选择上房的原因主要也是因为,上房可以透露出,他们不是缺钱的人。 在要客房时,三人也透露出,选择三人间是和田县忽然冒出来的封城消息。 不然是想要三间上房的。 给掌柜的释放烟幕弹。 财神宝宝将三人的动向,看的一清二楚。 得知和田县封城,财神宝宝又特意乘风,随着光点来到和田县的县衙。 县令正坐在县衙内,一脸头疼的看着面前的中年男子:“李员外,我跟你说过很多次,不要擅自动用我的人。” 财神宝宝没想到,李员外可以动县令的人。 “你说二公子已死,总要有个证据吧?”县令又开口。 死,得有尸体。 李员外连尸体都没有见到,就跑到县衙说,让他调查李少风的死因,他从何查起啊? “你不用管!”李员外冷脸开口。 “您是确定城中有凶手?”县令又问。 封城是闹着玩的吗? 这是会给城中百姓带来恐慌的举措,非必要,他怎么能关城门? “我不确定,会关城门吗?”李员外冷着脸怒道。 他的眼中带着愤恨。 他就这么一个宝贝儿子,结果,去一趟七星村就没了命,让他善罢甘休? 绝对不可能! 他要让凶手血债血偿! “李员外,你关城门,影响到的是整个城中百姓们的生活,要给百姓们一个交代。” 李员外压根不听县令的话,他在等手下人的回复。 他来这里,不过是告知县令一声,城中现在多数都是李家的人。 “我们走!” 李员外从县衙离开时,县令起身,眸光阴沉的目送着他离开。 ------------ 0062 地府来人!前往县城! “大人。”县令身边的师爷走到县令身边,担忧的开口。 财神宝宝看到,县令的脸色在师爷开口后,变得缓和许多。 在师爷担忧的注视下,县令开口:“李家多行不义必自毙,不用管他。” 封城的事情,县令确实不知。 不过,县令也不担心。 他在百姓们心中,本身地位也没有李员外高,他也不会在这件事上继续纠缠。 县令只想看看,李少风能在七星村失联,李家有什么办法,能在封城时,抓到凶手。 “是。”师爷颔首,没有再继续说。 财神宝宝的意识,顺着风,飘回福明镇。 财神宝宝飘回福明镇时,已经到下午。 他缓缓睁开眼睛,长舒口气。 李家势大,连县令都不放在眼中,不知知州会如何。 不过,县令的品级不如知州高,对方应当不会对知州如此,最多就是合作的关系。 财神宝宝垂眸,将心底的想法压下。 “大人?” 在财神宝宝回神时,牛婶的声音从门口传来。 “牛婶,我醒了。”财神宝宝从炕上爬起来,对牛婶开口。 牛婶打开门,就见财神宝宝已经穿好衣服,准备出门。 “我们出去吧。”财神宝宝走到牛婶面前,开口道。 牛婶侧身,让财神宝宝走出房间。 这几日,每日吃饭间,都有好几个人,忽然变成三个,不光牛婶跟牛老太太,就连财神宝宝都不太习惯。 “大人——” “牛婶叫我团团就好。”财神宝宝抬眸,看向牛婶:“有些事情,不是你们能知道的,你只需要知道,她很好。” 牛婶垂眸,点点头。 牛老太太看着她家儿媳,微叹口气:“我们家就秀秀这么一个姑娘,养这么大,忽然——” “我理解,但阴阳两隔。”财神宝宝的态度中没有半点不耐。 只不过,有些事不是她们能够接触到的,还是不知晓为好。 有些事不能强求。 牛老太太抬手,拍拍自己儿媳妇握着筷子的手,无声的安抚牛婶。 牛婶努力压下心底的酸涩,点点头,表示自己记住了。 一顿饭,吃的格外沉默。 财神宝宝吃完,就回到房里,牛秀秀已经在财神宝宝的房里待命。 当然,出现在房中的还有红衣跟右山。 “见过大人!” 见到财神宝宝,两人的情绪都变得有些激动,甚至跪在地上给财神宝宝磕三个响头。 财神宝宝没有推辞,受了他们两个的跪拜。 “左平呢?” 红衣跟右山都在,唯独左平不在。 谈及左平,右山的脸上浮现出笑容,有些不好意思的解释:“我们几个做游魂太久,冷不丁做鬼差,左平激动地不会飘,正在往这边走。” 红衣也忍俊不禁,掩嘴乐开花。 牛秀秀也笑的很开心。 认识的哥哥姐姐都能有好的归宿,她也跟着高兴。 “是地府安排你们过来的?”财神宝宝在看到红衣跟右山时,他就知道,肯定是地府安排他们过来的。 红衣点头:“是的。” 他们知道,能够做鬼差,其中跟财神报阿伯脱离不了干系。 所以,他们在看到财神宝宝时,才无比感激。 “你们几个来,是协助我调查福明山鬼王之事?”财神宝宝微微皱眉。 对面那个童子,不是普通鬼差能够靠近的。 不是他低估红衣三个,是对方的实力确实强悍。 “大人,我们只是来帮您调查振州伪神势力的,福明山鬼王,自有判官大人亲自调查。” 红衣给财神宝宝解释。 他们不是福明镇的新鬼,待在这里这么多年,自然知道,福明镇的伪财神庙里藏着大人物。 不是他们能够撼动的,自然不会去调查。 他们调查,只会打草惊蛇。 财神宝宝点头:“如此也好。” 有他们的帮助,财神宝宝能够调查的范围,就会增大很多。 只不过,财神宝宝现在担心的问题还有一个,和田县此时封城,只进不出。 沈言忱他们几个被封在和田县,不知什么时候能回来。 财神宝宝怕县城中发生什么事情,他鞭长莫及。 “明日,红衣随我去和田县,左平来之前,右山,你带着他去振州城内调查,注意保护自己的安全。” 说着,财神宝宝看向牛秀秀:“ 你主要负责看护你母亲跟祖母,帮助地府输送游魂即可。” 牛秀秀深知自己能力有限,没有拒绝。 安排好事情后,财神宝宝就没再管牛秀秀几个,而是将自己的小被子铺好,躺进其中。 财神宝宝休息,红衣等鬼自觉地,到外面守着院子 的安全。 翌日 财神宝宝就起来。 正在外屋做饭的牛老太太见财神宝宝起来,忙招呼牛婶:“大河媳妇,快放收拾碗筷,团团醒了!” “来了!” 牛婶的声音从屋内传出。 财神宝宝在吃过饭后,对牛婶和牛老太太开口:“我要去县城一趟。” “什么!?”牛老太太担心的开口:“你这么小,自己去怎么行?我们娘俩——” 不等牛老太太说完,财神宝宝摇头:“我倒是不担心我自己,我担心的是你们两个。” 财神宝宝有红衣在旁边跟着,自然不会发生迷路的事情。 但对面的伪财神庙一日不根除,就有一日的隐患。 “我们两个能有什么?”牛老太太还是不放心财神宝宝,就对财神宝宝退而求其次:“我们……我们送你进城,然后再回来。” 财神宝宝本不想跟她们两个说和田县的事情。 便找个由头:“我要查其他的事情,你们两个跟着不方便,我的厉害,你们又不是不知道。” 经过一番的劝说,牛老太太跟牛婶终于答应下来。 财神宝宝在用过早膳后,就启程去了和田县。 红衣跟在财神宝宝身边,财神宝宝并没有迷路,反而走的极快。 想跟着护送财神宝宝的牛老太太,刚跟着出福明镇,就已经看不到财神宝宝的身影。 不得已,牛老太太才折返回院子里。 “大人,她回去了。” 红衣带着财神宝宝从阴影中走出。 财神宝宝点头:“我们走。” ------------ 0063 振州来人! 红衣不是人,即便带着财神宝宝,她也走的飞快。 用人无法达到的速度,极快的来到和田县内。 财神宝宝从他的小锦袋中,掏出一张符,贴在红衣身上:“带好。” 红衣不是普通的游魂,在看到财神宝宝将手中的符贴在她身上时,她眸中闪过惊讶,微微颔首:“是。” 财神宝宝拿出的符纸,是显形符。 能够让红衣在人前显露出来。 正常来讲,这样的符一般是不会给鬼用的,没想到—— 红衣对财神宝宝的眼神变了几变,暗暗在心中给自己打气,千万不能辜负大人的信任! 一定要在和田县内保护好大人,不让任何鬼和人伤害到大人! 财神宝宝没有注意到红衣的心理状态,而是抬头,看着和田县城门口的众多守卫。 红衣贴上符后,就牵起财神宝宝的手:“大人,多有得罪。” 想要进城,就得不让那些人怀疑。 虽然,他们可能没有想法怀疑,但红衣还是准备好了一套说辞。 一大一小来到城门前,因红衣面容出挑,身段婀娜,引城门口的守卫多看两眼。 倒也没有追问红衣的身份,只在红衣过去后,跟身边人轻声说了几句,而后笑的浪荡。 这样的笑声,红衣早在生前就习以为常,更何况是现在听到? 红衣带着财神宝宝的手,去往县城内的几家客栈。 因和田县也不富裕,住店的人少,城中客栈也很少,只有两家。 这家没有,便是那家。 财神宝宝跟红衣没废什么功夫,就找到了。 “你……们怎么来了?”沈言忱看到陌生的红衣女子,忽然想到那日,他在福明镇客栈看到的红衣游魂。 尽管不知道红衣显露在人前的原因,沈言忱却知道,跟财神宝宝脱离不了干系。 红衣意外地扬扬眉,而后笑着开口:“郎君跑来县里,家里实在担心。” 看热闹的人目露恍然,皆以为红衣跟沈言忱有什么关系。 沈言忱:“……我知道了。”他上前,牵过财神宝宝的手,又去跟掌柜的开了一间上房。 红衣紧随其后。 龙盛天靠在椅子上,扬眉目送三人上楼。 牛大河张张唇,想要说话,被龙盛天抬手压下:“等回去再说。” 楼上 沈言忱在房间内,尴尬地看着红衣:“多谢姑娘送团团来和田县。” “公子不必客气。”说完,红衣将身上贴着的符纸摘下,慢慢消失在沈言忱的视线中。 财神宝宝缓缓出声:“她是地府的鬼差。” 沈言忱惊讶:“鬼差?” 地府的鬼差,都长这么好看的吗? 财神宝宝看出沈言忱惊讶的意思,没有给沈言忱说,红衣死之前的样子。 正常来说,她们会维持临死时,凄惨的模样。 只不过,功力高深的鬼怪会将自己的面容维持到生前的模样,以免吓到生人。 “嗯。”财神宝宝点头:“帮助驱邪有功,地府破例提拔。” 沈言忱没有再问,有些事不是他一个凡人能够多嘴问的。 他转移话题:“团团,你果然还是最爱爹爹的,对不对!” 说完,沈言忱抱起财神宝宝,用力的亲了一口。 响亮的啵声,让财神宝宝小脸一黑。 因沈言忱亲的大力,财神宝宝肉嘟嘟的小脸上,在沈言忱亲到的地方,出现红色。 财神宝宝:“!”(•́へ•́╬)!!! 沈爹爹又亲他! 身为男子汉,怎么能老是被爹亲!? “可怜老父亲刚跟团团相聚没两天,就又封在和田县里……”沈言忱开始跟财神宝宝卖惨。 财神宝宝果然被沈言忱转移转移注意力。 “听说是李家封的?”财神宝宝试探着开口。 看沈言忱他们几个知道什么。 沈言忱点头:“我们打听出来的消息是这样,李家在查,不知要查多久。” 财神宝宝的小脸上浮现出冷意。 脸颊上的一点红,将他的脸颊点缀的更加可爱,冷凝的气氛半点也没烘托起来。 “不会封多久的。”县令不允许,财神宝宝也不会允许。 小小商人,不将朝廷官员放在眼中,是不将朝廷放在眼中了? “是吗?”沈言忱微微一笑:“李家最近貌似有点麻烦,好像是,李少风他爹出了什么问题。” 沈言忱没说,振州李家貌似要来人到和田县。 思及此,沈言忱的眸色暗了暗。 “是想到什么不开心的事情了?”对沈言忱的情绪,财神宝宝还是能敏锐的感知到。 至于其他人,不在他的关心范围内,他就算捕捉到也不会放在心上。 “没什么。”沈言忱摇摇头,将他放在房间中的床上:“你就在这里待着,我下楼再去探探消息。” 财神宝宝没有拒绝。 相对来说,沈言忱打听消息确实很厉害,一般人不是对手。 等沈言忱下楼,红衣才跟财神宝宝开口:“大人,我也感觉到县城内有股邪恶的力量,先去查探。” 红衣继沈言忱之后,也离开房间。 留在房间中的财神宝宝,并没有歇着,而是躺在床上,继续用自己的财气感知整个县城内的情况。 在查探时,财神宝宝忍不住摸着腰间的玉如意腰带。 自从修复四五条裂纹后,财神宝宝能感觉到,自己的财气运用更得心应手。 若不然,他是不会拿出自己的金联跟鬼王对打的。 毕竟,玉如意碎裂,影响的是他能否驱动自己的财气。 * 李宅 “老爷,振州的人已经到城门口了!” 李宅管家从门口奔向厅中,语气中难掩开心。 坐在厅中,身着棕色衣袍的年迈男子猛然站起来,因起的太急,他的身形还晃了晃:“随我去城门口接人!” 此人,正是前几日在县令府上大放厥词的李少风的父亲。 只不过,他今日看上去比前几天要苍老十几岁。 从健壮的中年人,变成年迈的老人。 “老爷,您慢点儿。”管家搀扶住李员外,眼中闪烁着心疼。 李员外咬牙怒道:“风儿的死,我不会善罢甘休的!” 等主家的人来,他定要让对方付出严重的代价! ------------ 0064 主家少奶奶!超迷你的转运阵! 管家沉重的点头:“您说得对,少爷的仇,我们一定要给他报回来!” 财神宝宝秉着呼吸,随着李家灰蒙蒙的财气,跟着李员外往外面走。 李员外的身体,比财神宝宝之前看到的不仅苍老了,还变得很差。 他的五脏六腑,可能已经被反噬了。 财神宝宝跟着李员外他们来到县城城墙外,就看到一辆豪华的马车。 为什么说豪华呢? 马车十分精致,一看就是找的能工巧匠来做的,而且,车帘都是非常精美的布料制成,在马车的四周还挂着金质的铜铃。 只不过,铃铛仿佛是哑的,根本不会响。 铃铛随风飘扬,李员外站在对面,恭敬地开口:“李熵恭迎主家少奶奶。” 李少风跟李少启的关系还算好,所以,李少风在面对李少启的时候,会少两分恭敬。 但—— 李少风的爹跟主家关系,一直都是主仆一样的。 所以,自然要对主家的人恭敬。 财神宝宝在听到李熵的话时,眸中闪过猜测,不等财神宝宝回神,那少奶奶的马车铃铛,忽然响起。 就听一道温和的女音从马车内传来:“二叔何必如此客气?” 话是这么说,但对方没有要下来的意思。 显然,是受了李熵的礼。 财神宝宝还想再继续看,就听到他房间门口传来说话声,他这才不得不收回意识,回到客栈中。 “今天怎么睡这么早?” 财神宝宝的五感回来后,就听到沈言忱在嘀嘀咕咕的说着什么。 他睁开眼睛:“怎么回来了?” “叫你下楼吃饭。” 听沈言忱说,财神宝宝才迟钝的发现,外面的天色已经黑了。 他揉着有些晕乎乎的头,坐起身:“我就不出去吃了。” 沈言忱见财神宝宝的脸色有些白,他忙担心的开口:“我不在的时候,是不是发生了什么?” 财神宝宝摇头:“不是,我刚刚在做法。” 财力消耗有点大,等晚点休息会儿,就好了。 “我去给你拿吃的,你在房里好好休息。”沈言忱说着,就转身下楼,去给财神宝宝拿吃的。 财神宝宝皱着可爱的小眉毛,脸上带着纠结。 主家的少奶奶—— 他要不要跟沈爹爹说? 在财神宝宝皱着小脸,苦恼的时候,沈言忱已经端着吃的回来。 一进门,他看到财神宝宝纠结的样子,好奇的追问:“发生什么事情了,让你这么苦恼?” 上一次苦恼的时候,好像还是在上一次。 财神宝宝回神,将眸光落下沈言忱身上,奶呼呼的娃娃音中透着小心翼翼:“你觉得,你前夫人是个什么样的人?” 他斟酌的模样,让沈言忱眸子微眯。 不用想,都知道财神宝宝为什么会忽然提起那个女人。 “她来了?” 问是这么问,但沈言忱的态度十分肯定。 财神宝宝奶声奶气的安慰着他:“你跟她本就是一段孽缘,断掉也好……” 本不该成婚的人,却结合在一起,可不就是孽缘? “她来,是为李少风的事情?”沈言忱的情绪变得有些阴沉,显然是想到了什么不开心的事情。 财神宝宝摇头:“不清楚。” 沈言忱在财神宝宝摇头后,后知后觉地开口:“谁……告诉你,她来了的?” 小团团从到县城后,就一直在房中没有出去。 是从何得知,那个女人来了的? 财神宝宝眨眨眼,露齿一笑:“就刚刚做法的事情,我看到她坐着的马车了。” 配置不仅豪华,还配有四个招魂铃。 可真是大手笔。 “你……”沈言忱张张口,最终还是没有开口问财神宝宝,只让他吃东西:“下次不要这么冒险,看看你的脸色多苍白?” 肯定耗费不少心力。 财神宝宝点头:“一会儿,我再给你画个转运阵。” 对方过来,就是仇敌见面,在‘气运滔天’的李家面前,沈言忱这点运气根本就不够对方塞牙缝的。 他得给他沈爹爹转转运,免得他沈爹爹遇到对方的概率变大。 只要运气好,财神宝宝相信,他沈爹爹一定不会跟对方碰面的! 财神宝宝一说转运阵,沈言忱就想到,他刚遇到财神宝宝的时候,财神宝宝给他画的,迷你招财阵。 “转运阵,不是迷你的了吧?”沈言忱试探着开口。 迷你的阵法,实在是太熬人了! 闻言,正吃东西的财神宝宝抬头,如葡萄般的大眼睛一眨一眨的看着沈言忱:“爹爹,你是半阴之人,太多的运气会承受不住,届时会被反噬。” 得,一听这话,沈言忱就明白,又是跟他一直脚一样大的迷你阵法。 “那你在床上画吧。”睡地上,着实不太舒服。 沈言忱下意识摸向自己的腰。 财神宝宝没有拒绝:“好。” 吃过晚饭,父子两个都洗漱好后,财神宝宝才坐在床上,盘膝而坐。 在沈言忱的注视下,财神宝宝抬起右手,竖起胖乎乎的食指跟中指,在面前晃了一圈,而后,沈言忱就看到财神宝宝的指尖,出现如烛光般温暖的金光。 “以财为引,换财为运!”财神宝宝绷着肉嘟嘟的小脸,微皱起小眉心,在床边画着圆:“福星爷爷借我点运丫!” 说完咒语,财神宝宝还补了这么一句。 财神宝宝的话音落下,沈言忱就看到,财神宝宝指尖如烛光的金光,陡然亮起。 与刚才的金光不同,亮起的是如月光般皎洁的白光。 沈言忱的嘴巴忍不住张成O字。 福星—— 是他知道的那个福星吗? “好了!”在沈言忱发呆时,财神宝宝高兴地开口:“没想到,我第一次画福星爷爷的转运阵就成功了!” 沈言忱回神,将目光落在床边,将将有他手大的,白色光圈。 他张张口:“团团,这是——转运阵吗?” 怎么比上次的招财阵,还小!? “不可以嫌弃它小,这里是福星爷爷的好运,比一般人的好运多好多好多倍!”财神宝宝说着的时候,还比划了一下。 圆乎乎如肉团子似的小脸上,尽是认真。 ------------ 0065 沈言忱,你是在这里等我吗? 别看他画的阵法小,都是精华! 一般人承受不住这么浓郁的福气的! 沈言忱看着只能放他一只手的小阵法,眨眨眼:“我今晚睡的时候,把手放里面?” 放脚,估计阵法不够大。 财神宝宝白嫩能掐出水的肉脸上,流露出对沈言忱的赞赏:“对!” 不愧是他的养父,真聪明! “啊……”沈言忱被财神宝宝赞许的不太好意思。 这么明显的阵法,不用想也知道,肯定是放手的。 怀揣着无奈的心情,沈言忱躺回床上,将自己的手放在阵法中。 要维持一个动作一晚上不动,还挺难的。 他又要像那天一样,在半睡半醒间游离。 两人躺回床上后,财神宝宝没多久就睡了过去。 黑夜中,只有沈言忱手边的阵法,散发着盈盈白光,他微微侧头,看着财神宝宝可爱的睡颜,他无声的叹口气。 他明白财神宝宝给他画转运阵的理由。 想到对方来到和田县,沈言忱就想到这几年,暗无天日的遭遇。 都是对方在故意打压他。 沈言忱的手微微攥成拳头,努力克制自己心底的恨意。 他深吸口气,缓缓闭上眼睛。 翌日清晨,财神宝宝是被外面传来的鸟叫声吵醒的。 鸟叫声落下,财神宝宝就听到身边淅淅索索的声音,像是在穿衣服。 财神宝宝缓缓睁开眼,就看到沈言忱正费力的用一只手穿衣服,另一只手还放在阵法里。 他坐起身,探头看了眼阵法,才开口:“运已经转完,可以拿出来了。” 闻言,沈言忱将手从阵法中拿出来。 酥酥麻麻的感觉,让沈言忱的手有些脱力,他适应好半晌,手上的酥麻感觉才消失。 “我还以为,要等时辰。” 在沈言忱的手从阵法中拿走后,迷你的阵法就消失在沈言忱的视线当中。 看着消失的阵法,沈言忱有些失神。 他想起昨晚的梦,眉心拧的很紧。 “怎么了?”三岁的财神宝宝已经会自己穿衣服了。 财神宝宝从床上爬起来,让沈言忱把他的小衣服拿过来后,就乖乖地穿好。 在穿衣服时,注意到沈言忱的脸色不对,他出声询问。 “没事,就是没睡好。”沈言忱现在想到对方,都觉得晦气。 自然不愿意跟财神宝宝多说。 见他不愿意说,财神宝宝也就没有多问。 毕竟,就算是父子,彼此之间也会有小秘密。 别看财神宝宝今年才三岁,他在这种时候还是很懂得分寸的。 两人默默穿好衣服后,就下楼吃饭。 一下楼,就听到一楼有人说李家在振州本家来人的事情。 “听说,振州的李家少奶奶来了?” “专门给李少风报仇的?” “不知道,也可能是接手李熵的家业的。” “听说,这位少奶奶是二嫁女……” “豁,真的假的?” 楼梯旁的几个人,在饭桌上窃窃私语。 财神宝宝被沈言忱牵着手往下走,听到对方说是二嫁女时,忍不住仰头看向沈言忱,见他脸色还好,财神宝宝才悄悄松口气。 注意到财神宝宝的小动作,沈言忱的脸上流露出好笑的神色:“我没那么脆弱。” 人生大事都经历过,他怎么可能因对方出现就暴走崩溃? 两父子刚落座,龙盛天的声音就从沈言忱身后传来:“听说,李少启的妻子来和田县了?” 财神宝宝转头,就见龙盛天正用探究的视线看着沈言忱。 沈言忱侧头,与龙盛天对视个正着。 “我好奇,对方是何等绝色,能让李少启力排众议,扶她做继妻。”龙盛天坐在沈言忱身旁,眸中闪烁着好奇。 能坐上继妻位置的李少奶奶,自然不是什么人间绝色。 但她手上,有李家的把柄在。 也不是普通人,李家自然心甘情愿让她做少奶奶。 “能是什么绝色?”沈言忱冷嗤。 不过,就算沈言忱不想承认,他的脑海里也浮现出对方的曼妙身姿。 对方确实不是什么绝色美人,却也是当时京中数一数二的美女,若不是家世—— 想到对方的家世,沈言忱身躯一僵。 他忽然有种猜测,从他认识对方的时候,对方的局已经开始。 感觉到沈言忱的情绪不对,财神宝宝的手忙落在沈言忱的手上,转头看向龙盛天:“不管是什么,都没有我们吃饭重要。” 龙盛天点头,没有在这件事上继续纠结。 他看得出,沈言忱跟那个女人有心结,还很重。 几人吃过饭,沈言忱就说要出门打探消息,让龙盛天照顾财神宝宝。 财神宝宝看出他要去做什么,没有阻拦。 至于龙盛天,他自然没有什么意见。 “那你不回去,真的没事吗?”财神宝宝望着龙盛天,语气中带着担忧:“你这样,算不务正业。” 龙盛天拧眉,声音微哑:“回去又如何?” 很多事情,也已无力回天。 或许,在这里还能找到些转机。 不过,他确实不会再继续待在这里多久,只是他没说。 * 沈言忱从客栈出来后,就顺着自己知情的路线,往李家走。 在李家门口,沈言忱还能看到,络绎不绝的客人。 显然,都是在讨好对方。 沈言忱的唇角泛起嘲弄的弧度,什么时候,人都是这样,趋利避害。 他站在角落,藏身于阴影中,与李家门口那些满面笑容的客人形成强烈的对比。 沈言忱攥紧双手,克制自己的怒意。 他来,不是要逞能的, 只是来看看—— 具体来看什么,他也说不好。 也可能是在看过去的自己,也可能是在跟过去的自己告别。 站在李家门口盯了一会儿,沈言忱才深吸口气,让自己的心情变得平和。 事情已经发生,他不会再像当年那样,任人宰割! 他会拿起手中的刀,将仇人千刀万剐! 整理好心情,沈言忱转身欲走,就听到身后传来脚步声。 脚步声离得很近,让沈言忱身躯微僵。 他居然没发现周围有人。 “沈言忱,你是在这里等我吗?”熟悉的,轻柔娇丽的嗓音,让沈言忱心底的恨意登时冲上云霄。 ------------ 0066 姻缘线,为何还没断!? 他猛然转头,看向对方。 绮丽的面容赫然出现在沈言忱的眼前,只是,他此时已经没有当初欣赏的心思。 他眸中闪过厌恶,话都懒得回,直接撞开女子的肩膀,往外面的街道走。 女子被他撞的趔趄一步,她身边的丫头就要去跟沈言忱理论,被女子拉住。 “少奶奶!”丫头不满地开口:“他刚才是故意的!” 丫头气愤不已。 沈言忱听得见丫头恼怒的话,他顿住脚步,微微侧眸,而后抬脚离去。 对方在来的时候,应当就知道他在和田县内。 不然,怎么会这么准确无误的等在这里。 她在等他,而沈言忱站在那,其实也在等她。 “霍香山,我们拭目以待。” 沈言忱仰头,看着灰蒙蒙,见不到阳光的天空,唇角彻底一抹嘲弄的笑。 在原处站着的霍香山,目送着沈言忱的背影,眼中闪过一抹暗色,她看了眼身边的婢女:“我们回去吧。” 不管如何,她跟沈言忱都是过去式。 婢女目露奇怪,却没有再问。 沈言忱在街上不知走了多久,才如游魂般的回到客栈。 看他脸色不对,龙盛天没有问沈言忱出去都打听到什么,毕竟,他一早就让牛大河出去找活做了。 底层人反而容易打听到一些东西。 沈言忱回到客栈,就将自己关在房间中,半日都没有出来。 还是牛大河下工回来,要担心的上楼,财神宝宝才开口:“可能遇到什么不开心的人了。” 他今天出门,财神宝宝就知道,他是去看李少启的妻子了。 “这……”牛大河下意识看向龙盛天。 就见龙盛天对他微微摇头,牛大河才没有坚持:“好吧。” 晚饭过后,财神宝宝让店小二送饭到二楼。 “心情还没好呢?”财神宝宝不太理解大人们的心理。 不知沈言忱是因为什么在难受。 “我今天才知道,我从头到尾就是个笑话。”沈言忱坐在房间中,看着窗外,低低笑出声。 想想年少,不可一世,风光无比的沈家少爷,其实是个金玉其外败絮其中的草包。 沈家的灭门,跟他当初的自傲脱离不了干系。 财神宝宝感觉到他的情绪波动,小奶音中染上两分担忧:“沈家的劫难,没有你也会出现。” 沈家已经鼎盛百年,肯定要经历风雨。 他没有倒下,说明沈家从九死一生中度过。 “他们的局,从我认识霍香山时,就已经开始。”霍香山是他们故意安排在他身边的。 沈言忱难受,不是因为再次见到霍香山,而是在难受他当初的有眼无珠。 他害死了整个沈家! 不过,他也不因为这件事而倒下。 “霍香山?”财神宝宝的眸中闪过茫然,而后反应过来,他是在说李少启的妻子。 霍香山—— 财神宝宝抬起自己的右手,掐算两下。 霍香山的名字,并不是她的本名。 “沈爹爹,沈家的转机,也在霍香山身上。”财神宝宝在霍香山身上,看到一丝转机。 说明,沈言忱在将来,会在她身上得到什么。 至于是什么,财神宝宝看不透。 霍香山的名字,本就不是本名,他能看到的就只有这些。 沈言忱不管她身上有没有转机,沈家的族人都在地下看着他,他一定要将沈家的仇报回来! “我没事,我只不过是心情不大好。” 最开始可能是过不去那个牛角尖,现在已经,过的差不多了。 财神宝宝看看他,见他确实比刚才好些,这才没有再看。 沈言忱勾起唇角,而后坐在桌子旁边,开始吃饭。 见他真的想通,财神宝宝的小脸上才浮现出松口气的神色。 “你今天见她后,有什么其他的想法吗?”财神宝宝不觉得,沈言忱单单就是为了看对方一眼。 应该是还有别的事情。 谈及霍香山,沈言忱的眸色暗了暗:“她在李家很有地位,李熵对她可以说是唯命是从,而且——” 沈言忱想起,刚才看到霍香山的情景。 她依旧是绮丽娇弱的模样,但他可以感觉得到,她身上沾染着鬼气。 他是半阴之人,对这方面也还算敏.感。 所以她在一靠近的时候,他就注意到,她在与鬼为伍。 整个李家,藏着很大的秘密。 “明日,我们去见见 她。”财神宝宝没有跟霍香山见过,准备去见见她。 确认她的实力。 “她最近不会出门,应该会找人来调查我。”沈言忱开口。 若霍香山真的会玄术,那么,她今天跟他见面,估计是想亲自确认他的命格。 至于找的是人是鬼,沈言忱就无从得知了。 也可能,是利用他的头发。 一想到头发,沈言忱的脸上就浮现出懊恼:“我跟她今天撞了一下,不知——” 财神宝宝望着沈言忱的脸,仔细看过后,才开口:“她没有对你出手。” 不知是念及旧情,还是在试探。 沈言忱点头,并没有将霍香山的没出手,当做是念及旧情,反而觉得对方是有其他的打算。 “那估计今晚就该出手了。”他不保证,自己有没有被对方抓到什么贴身物品。 哪怕他觉得自己什么都没有丢。 财神宝宝知道他的担忧,就跟着点头:“我会在睡前,找小鬼注意的。” 每个地方都有死的人,财神宝宝找他们办事,他们哪有胆子不办? 沈言忱摇摇头:“我反而觉得,让她做点什么,反而会让她放松警惕。” “你活下来本身就有问题。”财神宝宝粉嘟嘟的小脸上带着不赞同:“她不会相信,你活下来是个巧合的。” 最主要的是,她亲眼看到他活的还不错,怎么可能不会怀疑? 沈言忱失笑:“你也说了,沈家的气运足够。” 之前福明镇的伪财神庙被破,她应该知道。 他越活越好,不是正常的吗? “行叭。”见沈言忱一再坚持,财神宝宝就点头同意。 反正,即便对方给他沈爹爹下多严重的降头,他都能破掉! “话说回来,你跟她的姻缘线,为什么还没断?” ------------ 0067 脚步匆匆的牛大河 “我当时给的是休书,而且,是有私章的。”沈言忱皱眉,觉得这里面有事。 当时就是因手续齐全,并且公布出去,霍香山才免于一难。 财神宝宝皱眉:“看来,霍香山并没有想象中那么听李家的话。” 她也有自己的小九九。 一想到自己的姻缘线还跟对方有牵扯,沈言忱就一阵恶心:“不能断掉吗?” 他不想跟霍香山有这方面的任何牵扯。 财神宝宝眨巴两下眼睛,奶声奶气地问:“你真的要断掉吗?” 转机也许就是这条姻缘线上。 “她跟我有姻缘线,岂不是还能利用沈家的气运?”沈言忱咬牙。 财神宝宝伸出自己胖乎乎的食指摇了摇:“也不是,只是姻缘线还没断,有再续前缘的可能。” 也许,对方是保留自己的姻缘线,不想跟李家牵扯过深。 也可能,对方是逼不得已,对他沈爹爹情根深种。 反正,目前这种情况,财神宝宝觉得,还是留下比较好。 “你要是不喜欢,我也可以断开。”财神宝宝对大人之间的情情爱爱不太懂。 就知道,以霍香山的所作所为,应当是人们口中的,给他沈爹爹戴了绿帽子。 这种行为,伤害到他沈爹爹,他沈爹爹是不会原谅对方的。 尽管财神宝宝还不理解为什么戴绿帽子是个贬义词。 “暂时,先这样吧。“沈言忱冷静下来,想起财神宝宝说的一线生机。 财神宝宝看看沈言忱,大大的眼睛肿闪烁着不解,不过,他没有继续问。 大人的世界,跟他的世界不太一样。 就算沈爹爹给他解释,他也不一定会懂。 有些事情,他长大以后,自然就会懂了! “她来县里,估计没多久,和田县就会解除封城。”沈言忱冷静地开口。 她来,就是解决这件事的。 而且,李家本家也不会允许李熵乱来,再怎么说,县令也是朝廷命官,李熵的做法无疑是在打朝廷命官的脸。 说出去,对李家的名声有碍。 他们暂时还要在皇帝手底下讨生活,肯定不能跟皇帝唱反调。 “莫慌,我们先睡觉!”财神宝宝打了个哈欠。 沈言忱叫来小二,把东西收起来,带着财神宝宝睡觉。 在昏睡中,财神宝宝感觉到,周围阴风阵阵的,像是处在什么阴暗的邪阵中。 想到下午跟沈言忱的对话,财神宝宝没有睁眼,而是用自己的神识来观察四周。 对方显然也是在试探,来的只是阴风,并没有什么游魂。 财神宝宝不动声色地观察阴风。 阴风吹了一阵后,就消失不见,没有再过来。 财神宝宝不解,对方是想做什么? 他缓缓睁开眼睛,起身,爬到窗边去看外面的场景。 夜凉如水,外面的一切都跟白日没有什么变化,要说有什么变化,就是变得过于安静。 夜里都在睡觉,过于安静也是正常的。 没察觉到异常,财神宝宝才爬回自己睡的位置,沉沉睡去。 沈言忱醒过来时,就觉得自己浑身哪哪不舒服,非常的累。 就好像是被压着睡了一晚上。 结果他一睁眼,就看到财神宝宝的小胳膊和小胖腿都压在他身上。 沈言忱:“……” 他就说,一晚上咋都睡得不踏实? 财神宝宝被沈言忱的动作吵到,他咕哝一声,就收回自己的小胖腿,翻个身继续去睡。 看着财神宝宝胖嘟嘟的睡颜,沈言忱轻笑一声,将被子盖在财神宝宝身上。 起床后,沈言忱就洗漱下楼。 碰巧龙盛天也刚从隔壁出来,两人碰面后,心照不宣的回到龙盛天的房间。 “和田解除封城,我要离开一段时间。” 龙盛天跟沈言忱开门见山。 他跟在沈言忱身边已经很久,确实应该回去看看了。 沈言忱早就知道,他不会在这里待太久,能够坚持这么久,已经实属不易。 “嗯。”沈言忱点头,对龙盛天开口:“李家的事情,你可以稍微动手,肃清一下蛀虫了。” 振州内,应该有不少官员都跟李家有牵扯。 龙盛天点头:“自然。” 两人在房间中说了良久,才下楼吃饭。 两人下楼时,刚巧财神宝宝的小脑袋从房间里探出来。 “你们两个,是不是在房间里说悄悄话呐!”财神宝宝软糯的小奶音中,带着晨起的鼻音,听起来 ia g ia g的,异常可爱。 沈言忱含笑转头:“什么悄悄话?” 财神宝宝动了动鼻子,歪头想了想,才扒着门边说道:“我看到你们两个在隔壁说好久的小话!” 不过,他很有原则的没偷听就是了! 这么想,财神宝宝将目光落在龙盛天身上,他感觉到,龙盛天可能要离开这里。 “先下来吃饭吧!”沈言忱转移话题,对财神宝宝招手:“你二弟给你叫了你爱吃的红烧鱼。” 闻言,财神宝宝眼睛一亮。 圆滚滚的小身子瞬间从房间里跑出来,随着沈言忱蹦蹦跳跳的下楼。 财神宝宝心情好,沈言忱从他探头出来时,就感觉到了。 吃饭时,他好奇追问。 “是梦到什么好事了?” 财神宝宝看着碗里的肉,一笑就有酒窝的小脸上出现笑意:“没什么,就是感觉,天晴了。” 一语双关,沈言忱眨眨眼,下意识看向财神宝宝的脸。 想从他脸上看出什么。 然而,他什么都没有看到。 沈言忱才恍然,原来,三岁的小孩子有想不说的事情,大人也无法从三岁的小孩身上看到任何破绽。 财神宝宝不想说,沈言忱就没有再问。 一顿饭过后,牛大河从外面走进来。 他脸色有些慌张,看向龙盛天。 龙盛天微微动眉,缓缓放下手中的筷子,只斜眸看牛大河一眼,牛大河就脚步匆匆的上楼。 龙盛天慢条斯理的起身:“我去上楼看看。” 沈言忱没有留人,财神宝宝转头看向楼上,也没有跟上去。 他不是爱偷听的小孩,反正有什么事情,沈爹爹会告诉他的。 于是,财神宝宝再次低头吃饭。 不多时,牛大河从房间内出来,站在二楼叫人:“小主子,沈兄弟。” ------------ 0068 霍香山的心机 “我们上去看看。”见牛大河脸色不好,沈言忱单手将财神宝宝抱起,快步上楼。 来到二楼,龙盛天的房间,就见龙盛天正脸色凝重的坐在桌边。 显然是在等沈言忱跟财神宝宝。 “发生什么事了?”如果不是重要的事情,龙盛天不会露出这样的神情。 龙盛天的脸色难看至极:“振州知州已死二年。” 他却半点消息也没收到。 沈言忱转头看向牛大河,就见牛大河面色沉沉的点头:“没错。” “牛大哥是怎么知道的?”沈言忱在意的点在于,知州死去两年,牛大河是在哪里知道的? 又或者说,是谁故意透露给他的? 对方是怎么知道知州死去二年的? 牛大河也知道沈言忱会问这个问题,得知这个消息的时候牛大河也是这个反应。 但—— “我是偷听到县令跟李家那位少奶奶的对话了。” 牛大河思来想去,觉得,县令跟那位少奶奶可能是故意透露给他的。 不然,怎么就那么凑巧的被他听到? 至于透露的原因,他不清楚。 只能回来,跟沈言忱跟龙盛天说,看看他们两个有没有什么想法。 “这件事你先不用管。”龙盛天抬手,对牛大河压了压,示意他该做什么做什么去。 其他的事情交给他和沈言忱。 牛大河点头:“是!” 待牛大河离去后,龙盛天才看向沈言忱:“沈先生觉得,县令与李家少奶奶此举,是何意?” 沈言忱皱眉,他也拿捏不好霍香山的想法。 最重要的是,县令到底是哪头的人? “有没有可能,今天是县令跟霍香山第一次碰面?”沈言忱犹豫着猜测道。 因为,从李熵不给县令情面,直接封城的事情,财神宝宝已经跟他说过。 沈言忱不知财神宝宝是如何探知的,但,财神宝宝总归是有他的办法。 财神宝宝查到的东西,比他们知道的要全面些。 “你的意思是,霍香山是在故意跟县令透露这个消息,用来震慑县令?” 龙盛天眸中闪过沉思。 霍香山如此明目张胆地说出来,显然霍香山是觉得,振州已经是在李家的掌控之内。 不会因知州无故枉死的消息,而让振州失去把控。 在朝堂中,知州还活着。 至于现在的知州是谁,皇帝未必清楚的面容,只记得知州的私章跟名字就可以。 知道消息的人,大多已经被灭口。 而县令若是不是抬举,李家也有办法让他闭嘴。 想到这里,龙盛天的脸上出现怒容:“岂有此理!” 简直是在目无王法! 他们将朝堂放在何处!? 摆设吗!? “你也别太生气,他们的野心不止于此。”沈言忱安慰着龙盛天。 龙盛天抬眸看着沈言忱:“你是在安慰我?” 他的安慰,还不如不安慰。 “这么明显,没感觉出来吗?”沈言忱耸肩。 龙盛天瞥他一眼:“你还是别说话了。” 财神宝宝听着两人的对话,粉嘟嘟的小脸上也染上两分笑意。 沈言忱做闭嘴状,表示没问题。 “你还是说话吧。”龙盛天烦躁的开口。 沈言忱一闭嘴,他还真不知道该说些什么。 沈言忱将财神宝宝放在椅子上,甩甩被财神宝宝压酸的胳膊:“我们现在还不知道她的具体计划,霍香山这个人,心机很重,她做事习惯把整条线都理清楚才去做。” 他们当务之急是要把霍香山要走的每一种可能,都假设出来。 才好做万全的准备。 “所以,县令只是她计划中的一环。”龙盛天倒是对霍香山刮目相看。 走一步看三步是霍香山的习惯。 也难怪这样的女人,会在二嫁时能够重新爬上李家少奶奶的位置。 不管是敌人,还是朋友,龙盛天都对这样的女人印象不错。 只不过,敌人的话,他是不会心慈手软的。 对敌人手软,就是对自己的残忍。 “可能。”不仅仅是县令,还有牛大河,也是她计划中的一环:“她在来和田县的时候,大概已经把我的人物关系都调查清楚了。” 谁跟他交好,他都认识过什么人。 她肯定查的明明白白。 龙盛天扬眉:“她还挺‘照顾’你。” 对方一直在打压沈言忱的事情,不是秘密,几乎在认识沈言忱时,沈言忱的生平就已经出现在他的桌案上。 包括,他跟霍香山的相识过程,以及两人和离后,霍香山让李家找人‘特别关照’沈言忱的事情。 龙盛天都知道的清清楚楚。 财神宝宝一直在旁边把玩水杯,无聊的他,听着两人没营养的对话,眼神逐渐迷离。 等沈言忱发现时,财神宝宝的小脑袋已经一点一点的垂下去,睡着了。 “我去抱他回房。”沈言忱带着财神宝宝离开。 留下龙盛天自己一人独自留在房中。 他脸色阴沉,头也不回的开口:“明日启程回京。” 不能再耽搁下去了。 也许,霍香山确实猜到他是京中之人,但她不觉得,他是九五之尊。 哪有九五之尊可以在外面逍遥快活这么久? 霍香山想利用他,也得看看,他是不是她能利用得了的。 “是!”只有龙盛天一人坐着的房间中,忽然响起另外一道声音。 * 回到房间中的沈言忱将财神宝宝安顿好后,才坐在床边,眸色深沉的看向窗外。 龙盛天应该会离开这里,而这正是霍香山想要的。 可惜,她不会想到,即便龙盛天离开,他身边依旧有强大的助力。 ‘扣扣——’ 敲门声响起,沈言忱侧眸:“谁?” “公子,有位姑娘让我递个口信给您,明日申时一刻,她在老地方等您。” 店小二的话,让沈言忱的眸色加深,他沉声回:“知道了。” 他没说去,也没说不去。 门口的店小二也不知沈言忱是什么意思,不过,那姑娘只让他带话,他带到就是。 其余的事情,不归他管。 管那位沈家公子去不去呢? 这么想时,店小二还摸摸怀中刚刚收到的几个铜板。 这钱,真好赚! ------------ 0069 脏东西 店小二的好心情,并没有同步给沈言忱。 此时的沈言忱则是心情极差的,想忘记店小二刚才说的话。 不过,沈言忱却没有想法去赴约。 床上的财神宝宝翻个身,继续睡的香甜。 看看床上的财神宝宝,沈言忱捏着眉心,思索着现在的处境。 霍香山明显是不打算放过他的,就是 他还有什么用,他暂时不清楚。 而从霍香山的举动来看,她不想让李家人知道他的下落。 或者说,并不想让李家人跟他牵扯过多。 霍香山那个女人,从入局那天开始,就已经在盘算自己的将来了。 沈言忱越想,越觉得霍香山这个女人,心机深沉的可怕。 * 财神宝宝睡醒时,沈言忱已经不在房中,可能去隔壁跟龙盛天说话了。 感觉到龙盛天要离开,睡醒的财神宝宝精神后,就为他刻制了两个金元宝。 准备让龙盛天带这两个金元宝回去。 将元宝弄好后,财神宝宝用红布将金元宝包起来,走出房间。 刚出门,就见沈言忱跟龙盛天准备上楼。 沈言忱见财神宝宝开门出来,瞬间笑开:“团团怀里抱着的是什么?” “给二弟的,离别礼物。” 奶声奶气地声音,让跟在龙盛天跟沈言忱身后上楼的人,都忍不住好奇的探头出来看看,是谁家可爱的小娃娃。 “给我的离别礼物?”龙盛天上前,有些好奇。 财神宝宝郑重地点头,将怀里的红色小包裹递给龙盛天:“要回去之后,再打开,不可以偷偷打开!” 他严肃的嘱咐。 还没脱离奶气的娃娃音,在郑重其事的时候,让人的唇角不自觉地想要弯起。 龙盛天也郑重地接过:“好,我等回去之后再打开。” 其实摸完,他就知道,财神宝宝给他拿的什么。 “要随身携带!”财神宝宝又补了一句。 “好。” 龙盛天点头答应,财神宝宝才转头看向沈言忱:“你们出去了吗?” 看起来好像是刚回来的样子。 沈言忱颔首,回头看了眼正看热闹的众人,将财神宝宝抱起:“是,给你买好吃的去了。” 说着,还从怀里掏出一包炒栗子。 “等下爹爹给我剥!”财神宝宝看到吃的,胖嘟嘟的小脸上尽是兴奋,完全没有刚才嘱咐龙盛天的严肃劲儿。 沈言忱的脸上也浮现出笑容。 几人回到房间,沈言忱跟龙盛天负责给财神宝宝剥糖炒栗子的皮,财神宝宝负责吃。 “霍香山的事情,你暂时先别管。”剥栗子皮的龙盛天对沈言忱开口:“回头,我来安排人调查一下她再说。” 谈及调查霍香山的事情,沈言忱的眉心也跟着皱起来。 “霍香山很厉害,普通人是无法调查到她的。” “为什么那么麻烦?”财神宝宝忙里偷闲,趁着没吃下一个的时候开口:“只需要带我跟她打个照面就好了呀。” 之前看不全,就是因霍香山的名字不是本名。 打过照面,财神宝宝就可以用天眼去看,根本不用找人调查。 “你——”沈言忱皱眉,私心里是不想让财神宝宝用天眼看的。 他最近对财神宝宝的力量来源多少有些了解。 财神宝宝的力量主要来源于,信众们对财神的虔诚心与供奉,现在很多信众都已经改信伪财神,财神宝宝的力量用一点少一点,恢复得慢。 届时,会影响财神宝宝自身。 财神宝宝与沈言忱对视,看出他眼中的想法,他白胖的小脸上浮现出笑容:“只是看过往,不需要花多少力气。” 龙盛天将手里剥好的栗子放在财神宝宝面前。 “我离开后,这里的生意就交给你了。” “放心。”沈言忱拍拍胸.脯,让龙盛天放心。 到这里,是长达良久的沉默,只听得到财神宝宝吃栗子的声音。 只不过,财神宝宝的年龄还小,并没有第一时间察觉到龙盛天跟沈言忱的沉默。 沉默后,龙盛天过不久,就起身回房。 留下沈言忱在 房间里收拾残局。 翌日 龙盛天踏上回去的马车,而沈言忱则是在他离开后,抱着财神宝宝去赴霍香山的约。 在去赴约的路上,财神宝宝的小脸上带着对周围的警惕。 “这里有脏东西。”很多。 明显,霍香山跟这些脏东西都有关系。 沈言忱对脏东西的存在,不意外:“毕竟,她跟李家牵扯不清。” 不管李家是因为什么找到她来设局的,她都跟这方面脱离不了干系。 来到霍香山所说的地方时,霍香山已经等在那。 只有她一人,之前遇到的婢女并没有跟随。 “我还以为你不会来。”霍香山在看到沈言忱时,脸上流露出自信的笑。 相比霍香山的笑容,沈言忱则冷淡许多:“叫我来,什么事?” 他不想来,但他家团团要看她的脸,他才来。 不然,她以为他愿意来? 霍香山的眸光落在财神宝宝身上,柳眉微微皱起,不答反问:“这位是?” 即便知道财神宝宝跟沈言忱的关系,她还是想听他亲口说。 “你不知道?”沈言忱扬眉,谈及财神宝宝,他的表情瞬间生动起来:“我儿子,我还以为,以你的性格,肯定得将我查个底朝天呢。” 听出沈言忱话里的阴阳怪气,霍香山没有生气。 只是走近一步,声音变得微凉:“没想到,你会有这么大的儿子。” 她还以为,他会颓废一段时间。 没想到—— 霍香山的语气中,不难听出其中的不爽。 扳回一城的沈言忱的笑容多了两分:“团团,叫婶婶。” “婶婶。”财神宝宝很给面子的叫了婶婶。 霍香山沉默一瞬,想要开口。 却听沈言忱凉凉道:“看你的脸色,不会是想要我儿子叫你母亲吧?李少奶奶应该不会这么,不要脸吧?” 霍香山抬眸,与沈言忱对视:“你恨我。” “你灭我满门,不该恨?”沈言忱说话时看向财神宝宝,询问他看完没有。 看完他们该走了。 财神宝宝的白胖小手拍拍沈言忱肩膀,示意他莫急。 他已经利用万鬼令,让脏东西叛变了。 ------------ 0070 沈家祖坟出事 不管霍香山以什么条件来要挟这些游魂,在地府的万鬼令面前,都不重要。 万鬼令出现,说明地府将会有人接管他们。 他们可以去投胎,不用再在人间漂流。 霍香山似乎感觉到游魂的状态不对,秀眉蹙的更紧,她将目光落在沈言忱跟财神宝宝身上。 似乎是在思索,两人身上到底有什么东西,能够吸引游魂。 怎么看都没看出来哪里不对,唯一不对的地方就是,她看不透这个三岁小娃娃的面相。 “我还以为,是因爱生恨。”霍香山微微一笑,不叫沈言忱看出她的不对劲。 沈言忱懒得搭理她,抱着财神宝宝就要走:“我没空听你的废话。” “你不回京城看看祖坟吗?” 提及祖坟,沈言忱的脸色瞬间变得阴沉,他猛然转头看向霍香山:“你说什么?” 她居然用祖坟来威胁他! “没什么,就是给你提个醒,有空回去祭拜祭拜祖坟。” “你想脱离李家?”沈言忱克制自己不失去理智。 霍香山不会让时间浪费在这几句话上,她是在故意激怒他,并且给他提醒,沈家祖坟出事—— 一切,都是为了让他先跟李家对上。 李家接连的出事,她不信是巧合,她也不信沈言忱没有后手。 “阿忱,不管你信不信,我当初对你做的一切,都并非我本意。”霍香山的脸上流露出脆弱的笑,白皙绮丽的脸好似一碰就碎的瓷器。 她在博取沈言忱内心的同情。 她以为,沈言忱依旧是当年,心中有爱的少年,在面对弱者时,会不自觉地暴露自己的同情心。 又或者是,她在赌,赌她在沈言忱心中的位置。 “哦。”沈言忱歪头,不着痕迹的瞥到她的丫鬟正往这里走,他嗤笑后转身离开。 无论多少年,她都还是用‘我是弱者’的面具来达成目的。 不过,经过今天的碰面,沈言忱至少也得到一点消息。 李家确实对沈家的祖坟也下手了。 “怎么样,看到什么了?” 在回去的路上,沈言忱心情不大好的问财神宝宝。 财神宝宝回头看了眼站在原地,目送着沈言忱离开的霍香山,开口道:“回去说。” 在回去的路上,沈言忱格外沉默。 财神宝宝能够感觉到,沈言忱压抑的情绪。 他无声地叹口气,不知该如何安慰沈言忱,只抬起两只小手抱住他的脖颈,无声地告诉沈言忱,他还在。 “我没那么脆弱。”只不过是恨自己手无缚鸡之力罢了。 因龙盛天离开,牛大河又出去做工,留下财神宝宝跟沈言忱,就显得格外冷清。 本来,沈言忱也该出去谈生意的,只是,最近霍香山在,沈言忱想稳妥些,免得霍香山给他使绊子,他就没有出去谈。 只在默默观察能够合作的商户。 李宅 回到李宅的霍香山,拎着衣摆缓缓走上大门的台阶,婢女在后面不放心的叮嘱:“少奶奶,你能不能私下跟外男见面。” “您这样,我没办法跟少爷交代。” 婢女的话,让霍香山顿住脚步,她微微侧头,与婢女对视:“我是来解决麻烦的,不是来被监视的。” 李少风自己死也就算了,不仅将李道汝害死,还让李家损失个鬼王。 这件事,李家怎么能甘心? 肯定要调查整件事。 正因在意这件事,才会有霍香山来到这里。 霍香山收回视线,继续往李宅内走,仿佛刚才在看婢女时,眸中闪过无尽凉意的人不是她。 婢女垂头跟在霍香山身后:“少爷出来前嘱咐奴婢,怕有外男对您心怀不轨……” 霍香山再次顿住脚步。 她哪里不清楚,李少启这么说,无非是想让婢女信他的鬼话。 他哪里是怕有人对她心怀不轨? 他是怕她有外心罢了。 “我知道了,不会见外男的。” 婢女没有再吭声,显然对霍香山的话已经不信。 霍香山也不在意,她回到李家,年迈的李熵比从前看起来更加苍老。 “二叔怎么不在房中歇着?”霍香山对李熵的态度,称不上恭敬。 只不过是面子上还算过得去。 李熵的头发已经全白,他看着院子中的霍香山,微微摇头:“只希望少奶奶能够给我儿报仇。“ 从对方来那天,他就已经知道本家是什么意思。 确实,福明镇出现纰漏,跟他们疏于调查有关系。 只是,这么厉害的对手,他们是能随意调查的吗? 已经不重要,他儿子死后,什么东西都不重要了。 “自然。”霍香山点头,没有拒绝。 李熵跟霍香山都明白,李熵时日无多,和田县的一切都将由霍香山接手。 终于霍香山会不会回振州本家的问题,李熵已经没有力气再去思考。 不管回不回去,本家都会将这件事安排好。 “推我回去。”李熵对身后的管家,轻声开口。 管家红着眼眶,扫霍香山一眼,推着李熵离开。 管家的眼神,霍香山理解,无非是觉得她不过是个外来的,还是李少启的继妻,妄想夺取和田县分支的家产。 在自幼跟李熵一起长大的管家眼中,本家就是贪得无厌。 “总有人天真的以为,旁人对他的那点家产,虎视眈眈。”霍香山哼笑。 婢女跟在后面,不敢吭声。 “去,准备好棺材,二叔……”霍香山声音一顿:“今晚就要走了。” 走之前,让他作为李家一份子,对李家做出点贡献,应当不过分吧? 婢女不怕霍香山沉下脸,反而害怕霍香山笑的灿烂。 “是。” 李家员外在儿子死后没多久就离世的消息,在第二天就传开。 沈言忱坐在客栈中,面色平静的跟财神宝宝开口:“今日爹爹去谈生意,你想跟着去,还是在客栈等爹爹?” 财神宝宝歪头:“跟爹爹去!” 小奶音中,带着雀跃。 他预感,今天跟沈爹爹出门,会有好事发生! “好。” 两人吃饭时,就听到外面传来用唢呐吹的哀乐,不用想也知道,是李熵在出殡。 “嫌弃吵,我们就回楼上。” ------------ 0071 鬼域 财神宝宝摇头:“我只是没想到,他居然连一个月都没有坚持到。” 看来,是李家对李熵做了什么,不然他不会衰老这么快。 李熵死,说明和田县已经落入霍香山手里。 早在李道汝死的时候,李家本家可能就已经放弃和田县这边的分支,任由李熵自生自灭。 甚至可能,还在背后推波助澜,吸了李熵仅有的气运。 “所有分支都是土壤,来供养本家这棵大树。”沈言忱为吃好饭的财神宝宝擦嘴。 本家的野心大,也更冷血。 在他们眼中,分支已经不算自己家的人,又或者是,分支的存在也分食他们夺来的气运。 必要时,是可以舍弃掉的。 霍香山来这里,是李少启要收回和田县的一步棋。 就是不知道,霍香山跟李少启这对夫妻,什么时候想撕破脸了。 “大人的世界真复杂。”财神宝宝一直不太理解,这些凡人的野心。 每个人的命运都是既定的,命里有时终须有,命里无时莫强求。 为什么有些人总是看不明白? “嗯,你要晚些长大才好。”沈言忱摸摸财神宝宝的头。 财神宝宝傲娇的冷哼:“你说呢?” 天上一日,地上一年,他要在凡间待上三百多年才会长一岁! 因李熵的出殡,沈言忱出去谈生意被耽搁下来。 李熵的后事是他身边的管家一手操办的,毕竟,他夫人是女流之辈,有些地方是不能去的。 当晚,李家就发生大火,和田县的李家人无一幸存。 巧合的是,霍香山去乡下看良田,并没有在李宅之中。 霍香山带来的人,一个没死,而李熵院子内的所有人,包括长工等,都被活活烧死在院子内。 “听说了吗?李家昨晚那场大火,非常的邪乎。” “怎么说?” “昨夜李家的火,只在李家的院子内烧,根本波及不到邻居。” “真的假的?” “我亲戚就住在李家隔壁,听说都已经准备好水灭火,结果,他们根本过不去……” 财神宝宝跟沈言忱坐在一桌八卦的人后面,听着他们说李家的事情。 李家发生火灾的时候,邻居们都准备提桶去灭火,结果,他们都在外面被鬼打墙,甚至,听不到李家人被烧死的惨叫。 而且,火焰不波及任何外人,只烧李家人。 这样的事情,很难不让人怀疑,是被人用什么邪法给灭门了。 被怀疑的对象,首当其冲的就是霍香山。 谁叫她早不走,晚不走,偏偏李家人被灭门的时候,她不在呢? 财神宝宝仰头看向沈言忱。 “我们去看看。”沈言忱读懂财神宝宝的眼神,对他无声的开口。 财神宝宝点头,他要去看看,李家的魂魄还在不在。 身为鬼差,红衣也是有义务将流落在外的游魂,都送去地府的。 财神宝宝得过去帮忙把把关。 两人从客栈出去后,直奔李宅。 此时的李宅,已经被县令下令封锁起来,不让任何人进出。 财神宝宝让沈言忱带他去僻静的角落:“爹爹,我们去胡同。” “好。” 沈言忱将财神宝宝带到李家的胡同后,就感觉到脚下忽然踩空,他转头时,就看到财神宝宝拎着他跳进了李家。 沈言忱:“!” 财神宝宝带着沈言忱稳稳地落在李宅内,在沈言忱震惊时,财神宝宝已经快速的冲进李家的房间中。 李家人的尸体已经被衙门的人抬走。 现场保存的还算完好,财神宝宝在李家走一圈,发现,这里干净的很。 半点魂魄的样子都没有留下。 显然,就像是沈言忱说的,李家人的魂魄被带走,去喂养李家本家的人了。 “有发现什么吗?”沈言忱跟在财神宝宝后面,他的阴阳眼不完全,出去颜色艳丽的魂魄,其他的他是看不到的。 又或者说,太淡,很难让他注意到。 财神宝宝摇头:“我们来晚了。” 极有可能,大火只是掩盖他们死亡的真相,其实,在火灾发生之前,李家院子内的人就已经死了。 就在财神宝宝跟沈言忱说话的时候,红衣忽然出现。 “大人!” 见到红衣,财神宝宝眉心一皱:“可有查到李家人的魂魄?” 红衣最近一直活动在暗中,非必要,财神宝宝是不会叫她回来的。 红衣突然出现,肯定是遇到什么解决不了的难题。 “我在和田县的外围发现鬼域,霍香山昨日就在那里。” 极有可能,李家的亡魂都被送去八宝村的鬼域之中。 她并没有去乡下。 “可有发现是人为制造的,还是天然生成的?”财神宝宝追问。 鬼域出现,非同小可。 沈言忱听不见红衣的话,但他有注意到,红衣就在不远处。 因两人聊的话题,他插不上话,也不了解,他就去旁边走走,看会不会发现什么。 “回大人,是天然形成的,不过,我在周围发现焚尸的地方。”红衣开口。 对方极有可能是利用此地,灭杀无辜之人,又利用邪法,将人数控制在鬼域形成的范围内,才会在二十年后形成鬼域。 “周围可有阵法?” “十里之外是有的。” 因发现鬼域,红衣没有多在那里逗留,她不知鬼域内的厉鬼的手段,她不敢贸然靠近,只能回来告知财神宝宝。 “今晚,我去看看。”财神宝宝拧眉。 鬼域不除,和田县将不得安宁! 红衣皱眉:“大人,会不会太冒险?” 鬼域中,一般除去域主等级高之外,还有无数厉鬼在其中。 财神宝宝自己去—— “这件事交给我处理。”财神宝宝是天界之人,在发现如此大规模的危险鬼域,他一天都等不了。 在得知消息时,就应该第一时间去灭掉。 红衣不太放心:“我随您一起。” 她是鬼差,实在有危险的时候,她可以放鬼门,跟地府连接,让地府的阴帅们上来帮忙。 财神宝宝没有拒绝:“好。” 谈完正事,财神宝宝才转头去找沈言忱。 就见,沈言忱正蹲在地上,捏着什么东西沉思。 “爹爹,你发现了什么?” ------------ 0072 域主 “符纸。”沈言忱将受伤捏着的黄色纸碎递给财神宝宝看。 财神宝宝环视四周,恍然明白:“原来是因为这样,才没有阵法的痕迹。” 不过,现在说这些也无用。 而且,县衙也不会因这种符纸的出现就结案。 多数会以意外来结案。 “你跟……说了什么?”沈言忱并不知道红衣该如何称呼,就指着财神宝宝跟红衣站着的位置,停顿一下,接着问下去。 “红衣是地府的鬼差,爹爹叫她红衣就行。” 财神宝宝给沈言忱解释着红衣的存在。 沈言忱不是不知道鬼差的存在,只是没想到,地府的人对财神宝宝的态度也这么恭敬。 还以为是两个不同的位置,会相互看不顺眼呢。 “你今晚要出去?”沈言忱隐约听到,财神宝宝又要单独行动。 他拧眉,很想说跟着一起,但他是普通人,跟着反而容易让财神宝宝分心照顾,他只能对他表现关心。 财神宝宝没有隐瞒,点着可爱的小脸回答:“有鬼域出现,我要去看看。” 鬼域出现,非同小可,他要保证和田县百姓们的安危。 哪怕他只是个小财神。 “鬼域……非常凶险?”沈言忱皱眉。 光听着就不是个好东西。 “对我来说,不凶险,对普通人来说,异常凶险,会让很多人失去生命。”财神宝宝肉嘟嘟的小脸上全是凝重。 这样的鬼域,在人间还不知道有多少,想想就生气! 财神宝宝因生气,可爱的脸颊都微微鼓起,只不过,此时的沈言忱并没有心情欣赏财神宝宝的可爱。 “你自己要注意安全,爹爹帮不了你什么。”沈言忱叹气。 只能不去拖后腿了。 财神宝宝摇摇头:“你帮我很多。” 沈言忱的帮助是隐藏性的,不是在这种大事上体现的。 两人在李家看了一会儿,财神宝宝才带着沈言忱跳出李家的院墙,回到外面。 两人怀揣着沉重的心情,回到客栈。 和田县已经不是第一次发生大规模死亡事件,一次两次还好,多次就容易引起恐慌了。 七星村的事情刚过去没多久,和田县内又出这样的事情。 两次事件都有些‘巧合’,很难让人不在意。 一时间,和田县内,人心惶惶,各种各样的留言都开始出现。 众说纷纭,县令想制止都难。 傍晚,财神宝宝踏着夜色,从客栈离开。 红衣早就在客栈外等候,在财神宝宝出来后,两人就用凡人肉眼无法见到的速度移动到和田县城外的荒野。 荒野周围杂草丛生,除了呼啸的邪风,连个人影都不见。 野草比红衣都高,两人来到这里,完全被野草淹没,根本看不清前面。 不过,红衣在出现在荒野中时,就已经利落的用鬼气将杂草全部割掉。 财神宝宝跟在红衣身后,观看着四周。 “大人,在前面不远,就是鬼域的入口。”红衣带着财神宝宝往前走。 财神宝宝环视周围后,小眉毛猛然蹙紧:“不,这里已经是鬼域内,只不过,需要特定的出发条件。” 严格来说,他跟红衣都不算人,自然也就出发不了鬼域的开关。 进入不了鬼域怎么能行? 财神宝宝的小胖手手,在自己的手腕上点了几下后,红衣就看到周围开始起雾。 “果然。”财神宝宝的小奶音低沉下来。 触发条件要命格带阴的人才行。 鬼域需要的是养料,所以不需要命格多好,只需要符合条件,进入到鬼域中的人会被鬼域中的厉鬼们撕碎。 而财神宝宝今天要做的就是,不服管教的厉鬼,都会被他撕碎。 雾气飘起,财神宝宝淡定地站在原地,任由雾气中的模糊身影缓缓凝实。 红衣警惕地观看着四周:“大人,我——” “一会儿,记得开鬼门。”大规模的鬼,还是要出动地府的人来帮忙,才可以带回去。 “是!” 财神宝宝现在就像是散发着香气的糕点,诱.惑着周围没有理智的厉鬼。 厉鬼越聚越多,财神宝宝见差不多,就让红衣开鬼门。 红衣忙双手结印,将地府的鬼门开在鬼域之中。 阴森的鬼气忽然向一个方向聚拢,让厉鬼们脚步一滞,他们转头看向鬼门。 高.耸如云的黑色石门轰然打开,露出站在门内的黑白无常,以及牛头马面。 “多谢小财神相助!”白无常对财神宝宝道谢。 话落,白无常手中的锁链忽然消失,再出现时,锁链已经将厉鬼们都捆绑住。 鬼域出现,是地府方面的问题。 黑白无常想不跟财神宝宝赔笑脸都不行。 鬼域的厉鬼皆被捆住,自然要引起域主的注意。 邪风呼啸的更加猛烈,吹得黑白无常的衣服都飞扬起来,他们两人对视一眼后,新的锁链再次出现在两人的手中。 与之前的铁质感不同,他们手上的,是银色的锁链。 显然,铁质的锁链跟银质的锁链功能不同。 厉鬼被牛头马面引着进入鬼门时,财神宝宝能够感觉到有危险的角色要出现。 他晃晃自己的小脑袋,小小的三头身慢慢地漂浮起来,很快就凌空而立。 “何人在此造次!?” 似男非男,似女非女的声音传来。 红衣仰头看着空中的财神宝宝,此时的财神宝宝脚踏金元宝,本什么都没戴的头上不知何时出现金色的长耳招财帽,红色的衣衫此时变成红色绣着金色祥云的锦袍。 他单手拎着招财进宝的金联,居高临下的凝视周围,睥睨下方的眼神,让红衣忍不住跪在地上。 “招天地之财,显!”清朗的娃娃音,忽然从财神宝宝口中传出,犹如寺庙中被撞响的钟,震得人心魂晃动。 财神宝宝话音落下,红衣就见不远处,忽然显出七个身披黑色斗篷的人影。 “财源广进,现!”财神宝宝的声音再次传来,就算是红衣,也震得三魂七魄不稳。 “哪里来的小娃娃,不知死活?”似男非男,似女非女的声音变得更近了些。 黑白无常与红衣的视线皆投落到声源处,就见,那七个身披黑色斗篷的人影上方,出现一位穿着白衣,披头散发,看不清面容的人影。 红衣能够感觉到对方身上的威压,对方功力比她高深太多。 难怪小财神要现身一战。 ------------ 0073 三坛海会大神! 财神宝宝居高临下的看着对面那身影,半分不敢轻视。 对方看似只是个鬼王,但他身前的七个身影,都是他的分身,每一个实力都不可小觑。 哪怕有黑白无常和牛头马面,财神宝宝也不敢有任何轻敌的想法。 “呵呵呵,小娃娃看起来很美味啊!”对方打量着财神宝宝,对财神宝宝流露出兴味。 看起来,非常的好吃。 财神宝宝也不跟他废话,直接将金联丢在上空,双手结印,巨大的金元宝在他身后浮现。 “天圆地方,财源流广,借天地之气,灭鬼祟魍魉!” 财神宝宝的声音,犹如钟声,震得地面上的厉鬼魂魄动荡,黑白无常更是抛出银质锁链。 “牛头马面,先将他们送下去!” 不能留下这些厉鬼,会被此地域主吞噬! 不能让他壮大自己的实力! 如此害人的厉鬼,天地不容,今日当诛! 财神宝宝也是此等想法,这才显露真身,与对方一战。 财神宝宝的声音落下,红衣能够明显的感觉到,有什么东西在流向财神宝宝,他凌空踏着金元宝,红色的锦袍无风自动。 他头上的金联更是放大无数倍,招财进宝四个字突然从金联中脱离,变成个体。 鬼王微微挑眉:“财神殿的人?” 没想到,天上会来人,他也收起两分轻视之心。 因财神宝宝是个三岁的奶娃娃,他并未完全将财神宝宝的实力放在心上。 财神宝宝不回他,只低喝一声:“恭请三坛海会大神,祝我一臂之力!” “小团团相求,自当相助!” 财神宝宝的声音落下后,一道清越的男音从天空中飘来,而后凌空出现一道火刃,只见枪尖锋利的火形武器从空中出现。 紧接着一声凤鸣,一团火焰直从天际而来,眨眼间就出现在财神宝宝身后。 火焰中,能看清男子身着粉色莲衣战甲,梳着对称的双球发髻,颈间带着金色的项圈,眉间带着金色的火焰。 男子张着一张娃娃脸,身高却有一丈六,双足踏着红色的火球,居高临下的睥睨着鬼域的域主。 熟知神话的人,在看到对方特征明显的装扮,第一眼就会认出来,此人正是三坛海会大神,哪吒三太子。 哪吒一出现,火尖枪就如活物一般,回到哪吒手中。 姿态慵懒的鬼王在哪吒出现时,瞬间变得警惕。 他不傻,此人是谁,他清楚得很。 他只是没料到,财神宝宝会直接摇人过来。 “我要灭掉鬼域,劳烦三太子帮我肃清域主。”财神宝宝因玉如意碎裂,皇朝供奉之力不足,财力受损,只能灭其一,这才不得不请交好的哪吒的过来。 不然,杀鸡焉用牛刀? “小爷已经好久没有松劲动骨,交给小爷我!” “有劳!” 有哪吒在,财神宝宝才敢放心的坐在脚下的金元宝上。 下方的红衣已然震惊的忘记此地此景是在何处。 她没想到,她有一日会见到,如此大人物。 哪吒出现,域主已然萌生退意,然,哪吒自然不会给他这个机会。 “想跑!?”火尖枪猛然出击,直接截住域主的 退路。 域主见跑不了,便只能打。 黑白无常的锁链也已经在跟域主的分身缠斗在一起,只是,域主的分身过多,两人双拳难敌四手。 只不过,哪吒出现后,让他们大大的增加自信。 哪吒站在财神宝宝身后,动都没动一下,只让火尖枪跟域主对打。 域主不甘受辱,却也只能寻找机会逃走,将消息告知其他人,让对方小心些。 只是,他如何寻,都寻不到逃脱的机会。 火尖枪就像是在逗猫一样,他动一下,它动一下,压根就没将他放在眼中。 “缩头乌龟。”哪吒冷嗤,眸色一冷,将颈间的乾坤圈摘下,直接丢向域主的另外一个方位。 乾坤圈落地之时,惨叫声乍然响起。 在乾坤圈丢的地方,显露出一个与域主十分相似的身形。 紧接着,乾坤圈就像是在玩捉迷藏一样,落在一个地方,就会出现一个域主。 红衣惊讶的张大嘴巴。 也明白过来,财神宝宝为什么要叫人帮忙,这么多的分身,如果没有人盯着鬼域,说不定就会让域主逃跑。 在哪吒身前的财神宝宝,此时正闭目,双手快速的结印。 凌空的招财进宝四个字分别落在东南西北四个方位,而后,金联再次浮现财源滚滚四个字,分别落在东南,西南,东北,西北四个方位,阻断域主逃跑的方向。 红衣仰头看着周围又高又大的八个毛笔字,眸中的震惊掩盖都掩盖不掉。 她想,这大概就是强者的世界。 她要努力修炼,帮助大人! “南斗照本命,北斗护本身,正者财运亨,邪者灭神通!灭!” 如钟声一样洪亮的声音传来,红衣感觉到,鬼域的撼动。 本还闪烁着的星星的黑夜,忽然毫无预兆地出现惊雷,雷声乍响,风随之呼啸而来。 闪电在此时照亮天空,荒无人烟的野外,杂草被吹得乱飞,而哪吒跟财神宝宝此时,衣摆却动都不动一下。 “轰隆隆——”激烈地雷声在天空中翻涌,乌云闪现,在闪电出现时,压抑的乌云好似要从云端坠.落。 雷电逐渐变得粗壮,鬼域的域主脸色也逐渐变得苍白,他之所以有恃无恐就是因他分身极多。 如今,隐藏在暗中的分身皆被哪吒找出,他想脱困更是难上加难。 “咔嚓!”紫色的雷电忽然下落,劈到财神宝宝身前不远处,地面都被劈出大坑。 反而,雷电好似不太满意,觉得威力不够。 又在蓄力。 “天清地灵,财运万灵!四方来财,助吾神兵!今有玄坛真君金鞭在手,势破鬼祟阵行!” 这一次,玄坛真君赵公明没有出现,他的金鞭倒是出现在财神宝宝的头部上方。 紫色的雷电在金鞭出现后,犹如有生命一般,直接冲向金鞭,最后化为紫色的雷蛇,缠绕在金鞭四周。 正双目紧闭的财神宝宝猛然睁眼,他的瞳孔变成非常耀眼的金黄色。 ------------ 0074 梦魇 就像是两枚闪闪发光的金元宝。 悬浮在他头上的,缠绕这之色雷蛇的金鞭,忽然变成八个金鞭,分别飘向八个不同的方位。 显然,想要对鬼域下手了。 域主见此,自知不能再继续藏私,便召回自己的分身,合而为一。 本是鬼王实力的域主,在分身合体后,居然直逼鬼皇。 黑白无常见此,惊异不已。 难怪,他在看到财神宝宝的时候,对财神宝宝身上的万鬼令无动于衷。 此事严重,要禀告阎王才行。 哪吒微微挑起眉峰,没想到,凡间居然会有这样厉害的鬼域域主。 乾坤圈飘回哪吒的手中,被哪吒重新套回颈间。 “没想到,功力如此高深。”哪吒来了两分兴趣。 他并未将对方放在眼中。 或许,在旁人看来,域主功力高强,直逼鬼王。 但哪吒却看得分明,对方无非是个空架子而已,招架不住他一击。 域主也知道,他这么做,就是想阻止财神宝宝灭掉他的鬼域而已。 好不容易熬过这么多年,终于出头,他怎么能允许,其他人破坏? “招天地之财,灭鬼祟之域,鬼挡杀鬼,邪挡灭邪!” 财神宝宝厉喝一声,八根金鞭直直朝地面轰去。 天空中翻滚的雷电,忽然放大声响,在金鞭落入地面,如孩童身躯般粗壮的紫色雷电从空中劈落,准确无误地劈在金鞭落的地方。 霎时间,荒野处电闪雷鸣,胆子小的人,估计要找人一同睡觉。 雷声异常恐怖。 鬼域松动,域主目露恐慌,他不顾哪吒再次,直接攻向财神宝宝。 “小爷在此,尔敢放肆!”哪吒英眉一竖,火尖枪瞬间回到他的手中,在域主还没冲到财神宝宝面前,就被哪吒一枪挑飞。 域主的动作惹怒哪吒,不给对方对方任何机会,直接一枪捅穿域主的胸膛。 只是,对方倒地是鬼祟,刺穿胸膛也只能重创他。 “黑白无常!”哪吒开口:“金锁链可在?” 银质锁链,根本困不住域主。 “在!”黑白无常异口同声,将银质锁链换成金质锁链。 在哪吒的火尖枪再次重创域主时,黑白无常快速地将金锁链丢出,将域主用金锁链捆住。 哪吒也不再废话,在对方被捆住,无法再用分身时,他将脚上的风火轮丢出一只:“去!” 一声凤鸣,被雷电淹没,同时被淹没的,还有域主被焚烧的惨叫。 “轰——”巨响出现,天空再落紫雷。 松动的鬼域,在这一刻被毁的一干二净。 “我还会回来的!”域主的惨叫在鬼域灭掉的同时,也消失不见。 财神宝宝抬手,将金鞭收回,缓缓垂下眼眸,就见地上只有金锁链,并无域主。 显然是被哪吒的风火轮给烧死了。 他转身,对身后的哪吒拱手作揖:“多谢哪吒三太子今日相救。” “小团团,表面功夫做的越来越好了。”哪吒看也不看其他人一眼,只留下一句“小爷还有跟公务在身,先走一步”便消失在夜空之中。 哪吒离开后,地面的红衣才敢大口喘气。 谁能想到,她不过是小小的鬼差,居然有日见得三坛海会大神? 鬼域消失,隐藏在其中的厉鬼也无所遁形,均被黑白无常用锁链锁住,重开鬼门,引厉鬼下去。 厉鬼之多,让财神宝宝皱眉。 光是这个鬼域,害了就有千百人,还有其他地方的呢? 财神宝宝脚下的金元宝越变越小,最后消失。 他重回地面,看着鬼门关闭的方向,眉心紧皱,眼中的凝重溢于言表。 “大人,一切都会好起来的。”红衣知道财神宝宝在忧虑什么,忍不住出声宽慰。 财神宝宝颔首:“嗯,我们回去吧。” 一片狼藉的荒野,在财神宝宝转身时,风忽然径直,草叶纷飞的场面消失,皆落在地面上。 回到和田县内,财神宝宝才慢下速度。 红衣跟在财神宝宝身边,看他满身是汗,却倔强的徒步走在街头时,就知道,他内心有什么坎没过去。 财神宝宝确实很难过。 身为财神,他因供奉之力,功力下降,对付鬼王都难,他如何不气? 生气,就需要发泄。 财神宝宝从和田县城门走到客栈时,内心的郁气就已经消耗的差不多。 因他是三岁小孩子,这个时候突然独自从外面走回客栈,会引起旁人的注意。 故,他找了个僻静的角落,跳上二楼,翻窗回到客房。 此时的沈言忱还没有睡,他一直在等财神宝宝回来。 刚才外面忽然打雷,他知道,是财神宝宝闹出来的动静。 见他一身汗水的进屋,沈言忱忙从床上坐起来:“可解决了?” 沈言忱从来没有见过,这样狼狈的财神宝宝。 财神宝宝点头:“解决了。” “我去让小二烧热水……” 财神宝宝没有拒绝,他不是不可以自己净身,但他想洗热水澡了。 沈言忱看出财神宝宝心情不大好,也没有多说,只下楼让小二再烧点热水给他。 沐浴的财神宝宝,坐在木制的盆里,背对着沈言忱盘膝而坐。 他双目紧闭,显然是在放空自己。 财神宝宝不说话,沈言忱就不出声打扰他,让他自己消化。 等财神宝宝心情好,想说的时候,沈言忱再问。 财神宝宝在水中坐了良久,才将白色的帕子披在身上:“我洗好了。” 沈言忱起身,为财神宝宝擦干后,抱他回床上。 “我去把水倒出去。” 沈言忱回来的时候,就见财神宝宝已经睡过去。 看着他睡觉都还在皱眉的小脸,沈言忱无声的叹口气,他也不知这样的担子在财神宝宝身上,算轻还是算重。 在凡间看来,给三岁小娃娃这样的任务,是重的。 可—— 高位者的担子,本就跟普通人不一样。 沈言忱将被子给财神宝宝盖好,也跟着躺在床上,没多久,他的呼吸就变得均匀。 刚睡着没多久,沈言忱就感觉到,他身处在一片黑暗之中。 他警惕地环视四周。 他不是在客栈睡觉吗?为什么会出现在这里? ------------ 0075 财神宝宝的愤怒 周围被灰暗色的雾气笼罩,不时还有鬼嚎的声音,加上阴风阵阵,身处其中格外恐怖。 犹如沈言忱身死在乱葬岗那日的场景。 ‘旧地重游’并未让沈言忱害怕,他记得他是在客栈睡觉的,如今出现在这里,不是在梦中,便是被那霍香山使了什么法子,让他梦魇住。 经历过这么多,沈言忱倒也不怕这些。 他静静地站在原处,若是噩梦,白日就会醒来,若当真是霍香山所为,他只等对方来找他便是。 这么想,沈言忱便也觉得,这里不再恐怖。 他席地而坐,静观其变。 浓雾变得更加浓郁,沈言忱已经只能看到身前半米不到,再远已经看不清。 “沈郎——” 哀怨的声音,从远及近,让人忍不住起鸡皮疙瘩。 沈言忱搓搓手臂,不发一语,任由对方如何哀怨的叫‘沈郎’,他好似没听见一样。 他不怕! 他儿子给他好多符呢! 就算没能在梦中跟随自己,也总会在有危险的时候,产生奇效。 所以,沈言忱十分镇定。 只是声音已经不在是周围,而像是在他而后,若是分神,此时定会吓得半死。 尤其周围这么阴森恐怖,想不吓到都难。 沈言忱也一样,只不过是比旁人经历得多,才显得镇定许多。 他暗暗在心里告诫自己,鬼固然可怕,但最可怕的是人心。 鬼有什么好怕的? 越是怕,就越是欺辱你,欺软怕硬! 他猛然睁开眼睛,冷声怒喝:“少在这里装神弄鬼,你若敢出来,我便叫你死无葬身之地!” 反正是在他的梦里,还不是他说的算? 不知为什么,他总觉得,在自己的梦中,自己才是主宰,那些阴森恐怖的东西,都不是他的对手。 这么想,沈言忱就有底气与对方叫板。 他一硬气起来,对方倒是有些迟疑,沈郎也不再叫的哀怨,而是变成了哀婉,似是在呼唤情郎。 “嗤,面都不敢露的东西。”沈言忱羞辱对方:“自知见不得人,就少出来装神弄鬼,你以为我会怕你?” 他怕,但他不承认! 显然,不管是人是鬼,都是有自尊的,沈言忱的一而再再而三的羞辱,让对方十分恼怒。 “沈言忱!”对方的声音,变得尖利起来,如指甲挠墙的声音,叫人心里难受得紧。 想在沈言忱的嘴下讨得好果子是不可能的,只能吓唬他。 偏偏,沈言忱身上不知道有什么东西,使得他们近不得身,即便是在梦中,也不好现身。 不然定要撕碎沈言忱,让他知道她的厉害! “知道你声音难听。”沈言忱看出来,对方不是不想现身,是无法现身。 财神宝宝给他的符很有用,即便是在梦中,也只能用声音吓唬他,无法现身。 于是,沈言忱越发有恃无恐。 他能够感觉到,对方非常的愤怒,甚至可能,要冲到他身边来。 就在沈言忱蹙眉,犹豫着要不要继续的时候,就听到耳边响起一道凄厉地叫喊,而后梦境消散,他猛然睁眼。 在沈言忱睁眼时,他就看到,本该紧闭的窗户忽然大开。 他胸口发烫,他忙将挂在脖间的平安符拿出来,就见只剩下红绳,平安符不知所踪。 想也知道,刚才发生了什么。 对方被他激怒,死也要来撕他,结果被平安符击退。 怕是已经被重伤。 财神宝宝睁眼,感觉到房间出现过鬼祟,他拧眉:“有鬼祟攻击你?” 奶奶的声音带着鼻音,听起来可可爱爱。 “没事,被平安符伤了。” 财神宝宝本想再合眼,就见沈言忱眼下的乌青有些不对。 他猛然爬起身,凑近沈言忱:“你被入梦了?” 财神宝宝的声音藏着怒意,显然被对方的入梦举动而激怒。 对方当他这里是什么!? 财神宝宝本是天界之人,不欲做些阴损之事,但对方实在惹他不快,他也不是不能做! “大概是被气着了,才来袭击我。”沈言忱没有否认。 财神宝宝冷哼出声:“交给我,你先睡。” 沈言忱意外地看了眼财神宝宝,似是没想到,财神宝宝会这么动气。 他点点头,重新躺回床上。 只是,他刚刚闭上眼睛,就感觉到困意袭来,没多久,就睡了过去。 待沈言忱睡去后,财神宝宝胖乎乎的小手才落在沈言忱的额头处,缓缓闭上眼睛,利用沈言忱刚刚的梦境寻找来袭击的鬼。 甚至,查探背后之人。 * 和田县李家别院 霍香山正坐在床上,准备睡觉,忽然觉得胸闷头晕,她微微皱眉,想要开口叫婢女过来,不等她开口,她就感觉到不对劲。 她眸子睁大两分:“沈言忱……” 霍香山没想到,事情败露的这么快,不仅鬼域被灭,去抓沈言忱的鬼也被重创,就连她自己也没能幸免。 她哪里是胸闷气短,分明是对方在利用她之前的法阵反噬她。 “噗!”乌黑的血液从她口中喷出,她脱力地从床上跌到地上。 霍香山感觉到五脏六腑都在疼,她跌在地上,试图发出求救的声音,但是半分声音都发不出来。 对方在警告她,没有立刻杀她,不过是她还有用。 只是,她的身子骨,日后怕是就要这样下去了。 沈言忱—— 李家—— 她趴在地上,眸中染着怨毒,她的不幸皆是因李家而起,她不会善罢甘休的! 霍香山即便再怎么镇定,胸有城府,在面临生死之前,会变得慌乱。 顺风顺水惯了,马前失蹄,自然让她恐慌。 霍香山也是在这一刻明白,他当日就该死了,不过是遇到奇人,救了他。 不仅如此,奇人还帮助他遮天机,躲过李家的追查。 霍香山暗恨。 果真是沈家人,难怪当初那人会说,沈家只有万中之一的生机,也能翻盘。 真叫那人说准了! 既能翻盘,她—— 想到前几日见到沈言忱的样子,霍香山的眼眸微微转动,考虑着如何改变沈言忱对她的想法。 李家不能再待了,他们家迟早都得跟李熵一家一样。 霍香山的脸上浮现出狰狞的笑。 ------------ 0076 人云亦云 被霍香山盯上的沈言忱,在睡梦中,忽然打了个冷颤。 而坐在他身边的财神宝宝,则是沉着脸,放下刚才做法的小手。 他侧眸看着窗外,似是感觉到有什么东西在虎视眈眈,他微微眯起眸子,没有开口,却传出能够让对方听得到的声音。 “回去告诉你家主子,不想死,就安分点。” 财神宝宝的语气,要多恶劣有多恶劣。 他本不欲使这种法子,只是,对方越来越肆无忌惮,真当他是软柿子,能够任由他们搓圆捏扁吗!? 生气的财神宝宝,一抬手,就将对方掀飞。 等对方回到霍香山所在的李家别院处,就见霍香山正趴在地上一动不动,她的周围,尽是黑色的血液。 看起来,像是被人重创。 想到刚才三岁奶娃娃的手段,回来的鬼祟心下一凛,或许,对方并不是三岁的娃娃。 只不过是对他们使出来的障眼法。 思及此,鬼祟没有现身去救霍香山,而是跑出去,寻找同伴,谋取后路。 霍香山已经不能再跟着了。 似有所感的霍香山转头,看向鬼祟消失的地方,微微眯眼。 放在地上的手,微微蜷缩:“你们以为,我现在这样,就会失势吗?” 她从侍妾爬到今天这个位置,靠的可不止是这些手段。 她绮丽的脸上浮现出冷冽的笑。 且等着吧,有它们回来求她的那一天。 “少奶奶!”听到这屋久久都没动静,一直守在院子内 的婢女,忽然有种不祥地预感,忙冲到霍香山的房间内。 哪成想,一推门,就看到霍香山狼狈的趴在地上,半点声音都发不出来。 “少奶奶!来人啊!”有婢女的招呼声,守在外面的人终于后知后觉地发现,霍香山出事了。 李家别院发生的事情,财神宝宝可以料到。 毕竟是他出手,霍香山这辈子都得靠药吊着她的命,除非她哪天想开了,断药自尽。 翌日 沈言忱醒来的时候,只觉神清气爽,半点也没有昨日没睡好的样子。 想到昨晚的梦,他叹口气,转头看向还在睡觉的财神宝宝。 粉雕玉琢的小脸,白白软软的,因正侧着脸趴着睡,嘴角处还多了几滴晶莹剔透的口水。 宠溺染上沈言忱的眼眸,他笑着起身。 因财神宝宝昨晚睡得晚,又出去清剿鬼域,早上,沈言忱并没有叫他。 只自己出门去找人谈生意。 和田县虽然穷,但也不缺有门路的分支,他们只不过是这些年被李家压榨,露不得头罢了。 有福明镇的掌柜在,即便李熵已经不在,沈言忱觉得,对方也能够搭上李家的线。 就看,那客栈的王掌柜,能不能说服霍香山了。 只不过,沈言忱自己想要搭上别人家的分支,有些难度。 他现在最近在外面走,不过是偶尔跟百姓们搭搭话,看能不能知晓其他人家的一些只言片语。 然后,再去找王延农在和田县开的分店掌柜。 财神宝宝醒过来的时候,沈言忱正在房间内写写画画,应该是有什么想法,正在记下来。 “什么时辰了?”财神宝宝揉着眼睛,软乎乎的问。 “已经申时了。”沈言忱闻言,将笔放在一旁,起身去给财神宝宝打水梳洗。 财神宝宝坐在原处,眨巴着眼睛,愣愣的出神。 显然还是没有醒过神来。 等沈言忱给他擦过脸后,财神宝宝才稍微回神:“你最近可以做你的生意了。” 霍香山自顾不暇,就不会有假精力来找沈言忱的麻烦。 “正在寻找合适的人。”沈言忱没有隐瞒财神宝宝。 王延农主要做的是商队,沈言忱跟王延农合作,自然也是在商队的基础上来做。 要看其他几家有没有固定货源,都是做什么生意的。 都要考察清楚,再做决断。 财神宝宝睡一天,没有吃饭,现在人间财气又不足,沈言忱怕他饿,就先带他回楼下吃饭。 “牛叔呢?”财神宝宝忽然想起来,他已经有梁三日没看到牛叔了。 “说是县衙最近很忙,他要在县衙待上几日。”沈言忱皱眉。 财神宝宝不解,县衙在忙什么,需要短工没日没夜的在县衙盯着? “我们晚点去县衙看看牛叔。”别是县衙又弄出什么幺蛾子。 沈言忱知道,财神宝宝是担心牛大河,也没有拒绝。 不过是几步路的事。 更何况,牛大河最近两天不见人影,他也确实担心。 本来是想明日白日去找的,财神宝宝提议晚上去,倒也合适。 吃饭时,财神宝宝就坐在大厅中,听着周围人聊着旁人家的家长里短。 “听说李家最近的邪乎事越来越多了。” “县令不 是不让继续讨论了吗?” “嘘,我们悄悄地。” 财神宝宝:“……”你们好大声的悄悄话哦,不要欺负我年纪小不懂事哦! 沈言忱则是跟没有听见一样,继续给财神宝宝喂饭。 好似,后面两个人没有说话一般。 财神宝宝见他如此,忍不住想,大人的表情管理,都这么严谨的吗? 他是不是也要跟沈爹爹学一学表情管理? 不让外人看出他的想法? 这么想,财神宝宝也调整自己的坐姿,让自己看起来端正,没有偷听后面两人的小话。 后面两人还在继续说。 “听说,县令最近也在寻找能人。” “真的假的?他不是——” “嘘,我家亲戚是在县令府上做工的,自然是真的。” “为什么?” “还不是最近闹得太过,县令需要找能人‘镇压’?”这人将镇压两个字咬的极重,暗示县令是找个道士,随便做个法,安抚民心。 财神宝宝跟沈言忱对视一眼,两人均从对方眼中看到“机会来了!”四个字。 “怪不得现在县令封锁县衙跟他的宅院。” “这是自然,万一传出来什么呢?” “话说回来,我们和田县一年比一年穷,真的跟这方面没关系吗?” “你没看李家如日中天,而整个县城都在没落吗?怎么可能没关系?” 这东西,人云亦云,说得多了,自然就有人相信。 而这个说法,是沈言忱在前两日出门时,故意传出去的。 ------------ 0077 县令的打算 和田县谣言四起时,沈言忱就知道,这是一个机会。 一个让县令倒戈的机会。 他利用和田县的人心惶惶,利用李熵家全部葬身火海之事,放大谣言,让县令头昏脑涨。 届时,财神宝宝就可以有机会大展身手。 财神宝宝本来正在挺直脊背的坐着, 后来,因后面的人说的越来越多,背就越来越靠后。 他转头看向沈言忱,眨巴两下大眼睛,用眼神询问沈言忱:晚点是不是可以去县衙自荐? 沈言忱对财神宝宝露出安抚的眼神,示意回楼上再说。 后面的人,又悄悄地说了一会儿,才从客栈离去。 沈言忱带着财神宝宝回到楼上。 “爹爹,我们去县衙自荐的几率,有多大?”财神宝宝本来想说,这就去,实在不行他就给县令露一手! 后来想想,他才三岁,事情考虑的不够周全。 此事还要跟他养父商议才行。 “会被轰出来。”沈言忱在县城待着,也不是无所事事,做生意时,还会聊一些关于县令的事情。 对于县令,沈言忱的想法是:“先去看过你牛叔再说。” 具体问问情况,再做打算。 “好。” 两人在楼上休息到接近傍晚,沈言忱才抱着财神宝宝从客栈离去。 从客栈到县衙,大概要走一刻钟。 来到县衙门前,沈言忱将财神宝宝放在地上,牵着财神宝宝的手来到县衙门前。 “什么人?”还没近前,门口的捕快就出言呵斥:“闲杂人等,滚远点儿!” 不得不说,不管是在什么朝代,捕快在县内,都横着走。 沈言忱立即赔笑:“官差大人,我来找牛大河,还望行个方便。”说话时,沈言忱还将一个布袋在众人不注意的时候,塞给那人。 “一点小心意。” 官差在捏到钱袋时,掂了掂:“在这里等着。” 那捕快转身走进县衙内,不多时,衣着狼狈的牛大河就从县衙内走出来。 “沈兄弟,大……团团,你们怎么过来了?”这几天,牛大河吃不好睡不好的,被叫出来,还以为是有什么事。 没想到,会是沈言忱跟财神宝宝来看他。 看到沈言忱跟财神宝宝,牛大河的情绪高涨了两分,他快步走到两人跟前。 “我们见你几日不见踪影,又没有人传口信给我们,不放心,就来看看你。”沈言忱一边说,一边对牛大河示意,让他往旁边走。 牛大河最近离不得县衙,只能在门口转悠。 三人就来到县衙的石狮子旁边站着。 “近日,县衙可发生了什么事情?”沈言忱低声询问。 牛大河叹口气,不着痕迹的往后看了眼,见旁边的捕快没跟来,牛大河也跟着压低声音:“最近县衙府中,出现不干净的东西。” “考虑到外面的风言风语,县令就把我们困在县衙内,一旦传出县衙不好的事情,县令就会下令将我们都——” 牛大河对自己的脖颈比划了一下。 沈言忱闻言,垂眸,将自己怀里的平安符递给牛大河:“再发生不好的事情,你就把平安符给他。” “追问你,你就说,你好兄弟认得高人。” 牛大河垂眸看了眼面前的平安符,将平安符接过:“好。” 他明白沈言忱的意思,将平安符收了起来。 “我不能多说,要回去了。”牛大河见捕快频频转头看他,就对沈言忱开口。 在沈言忱点头时,脚步匆匆的回到县衙内。 在牛大河进县衙时,那捕快还回头看了看沈言忱跟财神宝宝,仿佛是在记住财神宝宝跟沈言忱的脸。 一旦外面传出什么风言风语,就抓他们两个回来。 沈言忱镇定的站在原地,不惧捕快的注意。 财神宝宝则是好奇地看着县衙内,进进出出的捕快们。 “我们走吧。”沈言忱弯腰将财神宝宝抱起。 机会是有,但也得靠时机来争取。 牛大河在县衙中,若是有机会,定然会将护身符送出。 他们只需要回到客栈,静静等待着县令派人来找他们。 “爹爹,他们的时日无多。”继续这样下去,整个县衙都会—— 财神宝宝的话,让沈言忱心头一凛,只是,县令到底不是旁人,若胡乱插手,怕是会引起县令的 反感。 “就算如此,我们也得等。”就看县令等不等得起了。 财神宝宝叹口气,年头不好,没办法,他就算施以援手,也得对方求到头上。 任何事情,都是这样,主动未必是好事。 两人回到客栈,并不知道牛大河回到县衙中,面临怎样的处境。 “听说,有人来看你?” 牛大河一进县衙,就被人带去见县令。 县令坐在堂中,居高临下的睥睨着牛大河,神情不紧不慢。 牛大河点头:“会大人的话,是。” 他回答时,神情毫无闪躲,并没有心虚之意。 跪在地上的牛大河也明白,县令之所以带他过来,也不过是想要敲打他。 “可知什么话该说,什么话不该说?”县令慢悠悠地问。 “回大人,小人的朋友担心自己多日不见踪迹,怕出意外,才来关心小人,报过平安,小人立刻回了县衙内。” 牛大河的回答,让县令目露满意:“嗯,下去吧。” “谢大人!” 牛大河起身, 垂头走出堂中。 等牛大河离去,一直在旁边记录的师爷才上前:“大人,就这样放他离去?” 他总觉得,牛大河会跟他朋友透露些什么。 县令淡定地喝着茶水:“话已经说出去,难道还要本官草菅人命不成?” 县衙内已经人心惶惶,这时候出了人命,怕是要闹大。 “只是——” “他还有用。”县令打断师爷的话:“本官自有决断,师爷莫要再操心了。” 见县令留牛大河的意思坚决,师爷没有再开口。 县令斜睨师爷一眼,眸中闪过沉色。 县衙内,看似所有人都害怕他,留在县衙内。 一旦触及自身生命,定然会豁出命也要将此事闹大,左右不过是个死。 他不能让这样的事情发生。 一县的百姓,都治理不好,他日后如何升官? ------------ 0078 牛大河设的饵 知州的死,犹如卡在县令喉间的一根刺,上不去下不来。 他太明白霍香山跟他说这件事的意思了。 整个振州都掌握在李家的手中,如果他不识趣,那么,李家就会对他做些什么。 知州都能瞒的过朝廷,更何况是他一介小小的县令呢? 只是,他记得,朝廷曾命知州进宫述职。 他们是如何瞒天过海的? 难道,江湖中的易容是真实存在的? “大人,依照您的意思,我们已经暗中搜罗不少大师,只是——”师爷沉默良久,才缓缓开口,给县令汇报大师的事情。 县令转眸,示意师爷继续说。 “只是,没有几位是真才实学。”师爷擦擦额头上的汗,他们已经尽力了。 没有这方面的熟人,真的很容易被骗。 若是前几天,谣言刚起的时候,他还有说辞。 不过是安抚民心,不用特别厉害的大师,只要当着百姓们的面做法,给他们吃定心丸就够了。 然而,这两天县衙一直都在闹鬼,整个县衙人心惶惶,捕快的精气神也都快被耗尽。 他们再想不出办法,怕是要压制不住流言蜚语了。 师爷担心的事情,也是县令担心的事情。 “李少奶奶那,可有人来过?”县令思来想去,只觉得,霍香山是最合适的人选。 若当真没有退路,他便只能如霍香山的意,上她的贼船。 “未曾。”师爷凑近县令,对县令低声开口:“大人,听守在李少奶奶居住别院附近的人回来禀告,说是李少奶奶好像身体出了问题,最近生意都暂缓了。” 即便和田县的生意,都不太好,却也有不少商人。 李家的生意版图,遍布振州每个角落,每天要谈的生意更是数不胜数。 如今暂缓,只能说明霍香山在别院出了什么事情。 “当真?”县令眸光微闪,神情中带着两分深思:“再探,再报!” 霍香山出事,对县令来说,是个机会。 他得把握住这次机会。 “大人,牛大河今日,在他朋友那里,得到个东西,据门口的捕快禀告,看着像是黄色的平安符。” 师爷很在意。 万一,牛大河身上的平安符有用,对县衙来说,可能就是生机。 县令微微眯眼:“哦?” “大人放心,我已经命人特别关照他,看他今晚会不会发生什么事情。”师爷跟随县令多年,对县令的想法,是非常清楚的。 所以,在知道牛大河身上有平安符后,他并没有打草惊蛇。 而是暗中关注。 牛大河也不是普通的农家汉子。 沈言忱给他平安符的时候,他故意对捕快露出一角,让他看得清楚。 与其自己去说,不如让他们自己发现,关注,从而找他谈话。 不得不说,牛大河的想法非常成功,在他重新回到县衙的那一刻,就已经被县令的人特别关注。 达到自己的目的,牛大河就表现的很老实。 让做什么就做什么。 直到傍晚降临,牛大河被临时安排到县令门口守夜。 用意这么明显,牛大河很难猜不到。 牛大河坐在县令房门口,仰头看着天上的月亮,也不知是不是他眼花,他总觉得,今晚的月亮有点红。 他收回思绪,就算是红月亮,他也做不了什么。 就在牛大河思绪飘远的时候,县衙内,熟悉的风啸再次响起。 “又来了!” “呜呜呜,我想回家!” “别哭!让大人听到,你今晚就可以回家!” 周围人的声音,络绎不绝,牛大河收回心神,感觉到,有什么冰凉的东西在往他这边靠近。 牛大河敛眸,难怪师爷让他坐在这门口守夜,这是在试他的护身符好不好用。 大人给的东西,怎么可能不好用? 风,越吹越大,尤其是坐在县令门口的牛大河,能够感觉到,自己身上被冰起的鸡皮疙瘩。 他微微晃头,也不惧对方。 对方这么吓唬他,也不过是想让他让路而已。 牛大河稳稳地坐在原处,不管邪风怎么吹,他都不为所动。 许是牛大河的态度激怒了对方,对方开始无所顾忌的靠近牛大河,就在牛大河感觉到周围犹如寒冬腊月时,他的耳边好似响起一道惨烈的猫叫。 而后邪风静止,整个县衙内都恢复了平静,好似什么事情都没有发生过。 县衙内的人都听到那声惨叫,就连歇在房中的县令,也听得一清二楚。 准确来说,应是只有县令听得一清二楚。 毕竟,这猫妖就是奔着他来的。 守在县令旁边的师爷,惊讶的看向县令,他的眼神仿佛在跟县令说:没想到,真的管用! 县令垂眸,显然也没料到,牛大河手上的平安符如此管用。 “明日,叫他的朋友来县衙。” “是!” 翌日 正在睡觉的财神宝宝,是被店小二的敲门声吵醒的。 “沈公子,县衙的捕快在楼下等您,您快些洗漱。”因着沈言忱在客栈住的久,给店家赚了不少钱,小二对沈言忱的态度极好。 沈言忱起身,揉着眉心,下意识看向身侧的财神宝宝。 看来,昨晚应是出了什么事情,不然,县令不会一早就命人来找他。 财神宝宝茫然地坐起身:“他怎么忽然来找?” “应是牛大哥做了什么事情。”沈言忱心底隐隐有猜测。 昨日,他给牛大河平安符时,看到牛大河在接过时,还侧过身一下。 看到牛大河的举动,沈言忱的心下就已经存疑。 如今看来,牛大河是在放饵,而鱼昨晚已然上钩,可不得急着叫他们去? “团团,去到县衙,一切听爹说。”他不能说,大师就是他的儿子。 不然,县令会以为这是对他设的局。 财神宝宝没有意见:“嗯。” 两人用最快的速度洗漱,而后沈言忱在客栈买了几个肉包子,自己跟财神宝宝留两个,又递给两名捕快。 ‘爹爹,到县衙,您就说您会。’ 财神宝宝给沈言忱传音。 冷不丁听到财神宝宝的声音,沈言忱还惊讶的转头,忙看向四周。 ‘爹爹放心,旁人听不见。’ ------------ 0079 送上门的生意 两名捕快也没客气,接过包子,就带着沈言忱跟财神宝宝离开客栈,直奔县衙。 “两位官差大人,可知县令老爷叫我们父子过去,所谓何事?”沈言忱露出狗腿的笑。 两名捕快对视一眼,均露出不耐烦之色:“问那么多做什么?让你去,你就去!” 说罢,两人还加快了脚步。 昨日县衙内的事情,县衙中的人都清楚。 深夜出现凄厉地猫叫,听的人心惶惶,心中的猜测更浓。 定然是县衙出现鬼祟之物,而县令叫这两人过去,可能就是跟昨晚听到的猫叫有关系。 毕竟,昨天牛大河给的平安符,就是这沈言忱给的。 只不过,想归想,捕快们却没有要跟沈言忱透露的意思。 沈言忱抱着财神宝宝跟随其后,眸中闪过无数想法。 被抱着的财神宝宝,左看看右看看,就像是小孩子误入什么新鲜的地方,小眼睛忙碌的很。 “草民沈言忱,携子沈团团叩见大人。”沈言忱跪在地上,给县令实在的磕了三个头:“请大人见谅,小儿自幼心智不全,请大人念他不知事,饶过他的不敬之罪。” 沈言忱这么说,自然是不想让财神宝宝给县令跪拜。 财神宝宝明白沈言忱的意思,明亮的眼眸在他说话的那一刻,变得黯然无光。 像是看不到什么东西一样,只沉浸在自己的世界中。 财神宝宝的跪拜,县令哪里能受? 县令微微眯眼,打量着呆滞的财神宝宝,而他旁边的师爷则是笑呵呵的开口:“大人心慈仁厚,怎么可能会为难三岁稚童?” 说着,师爷上前,将沈言忱拉起。 目的是近距离观察财神宝宝。 然而,他打量半晌也没看出财神宝宝哪里不对,就回到自己的位置上,缓缓坐下。 师爷没看出什么来,县令才漫不经心地开口:“今日唤你父子二人前来,可知是何事?” “草民惶恐,请大人明示!”沈言忱忙抱拳作揖。 县令微微眯眼,沉默下来。 此时,气氛变得安静如鸡,县令不说话,在场的人就没有敢开口的。 沈言忱知道,这是县令故意在晾着他。 他也沉得住气,维持一个动作,也不抬头,就等着县令开口。 僵持半晌,县令才缓缓出声:“听大河说,你昨日来看望他,给他一张护身符?” “回禀大人,是!”沈言忱点头。 他也没解释,为什么给。 就等着县令来问。 县令微微扬眉,只觉这沈言忱让人有些刮目相看。 “为何要给护身符?”他严令县衙内的人,不许到外面谈及县衙的事情,沈言忱给牛大河护身符的理由,是什么? 沈言忱垂眸,回四个字:“心有所感。” 他回答的太过肯定,让县令跟师爷都忍不住将目光落在他身上。 心有所感是什么意思? “沈公子的感觉,是什么?”师爷昨日就已让人查探沈言忱的身份。 沈言忱在和田县被李家打压多年,数月前被李家人差点打死,丢去乱葬岗。 不知在乱葬岗有什么奇遇—— 想到这里,师爷眼神一凛,凑近县令,对他耳语一番后,县令才微微颔首。 师爷退回到自己位置后,县令才抬眸看向沈言忱。 就听沈言忱道:“不知大人信不信,沈某确实心有所感,察觉到牛大哥最近会有麻烦,这才将护身符交给他。” “你的护身符,是哪里来的?”县令淡声问。 “回大人的话,小人数月前曾在乱葬岗被高人救下……”接下来,沈言忱口若悬河,将县衙内的人全都忽悠住。 饶是财神宝宝自己听了,都觉得,若不是他就是那高人,他都要信了他沈爹爹的鬼话! 县令将疑虑打消,才谈正事:“你口中的高人,身在何处?” 许是县令未觉,但沈言忱却从他的口中听出两分急躁。 沈言忱也不隐瞒:“前日城外有厉鬼出没,高人出去肃清,已三日未归。” 县令皱眉:“如此不巧。” “大人可是心有烦事?”沈言忱适当地体贴道:“虽然高人不在,但高人的徒弟在。” 闻言,县令跟师爷的眸子瞬间落在沈言忱身上。 期盼着他说出高人的徒弟在哪里。 沈言忱将沉浸在自己世界中的财神宝宝推出:“犬子心智不佳,却在道术上造诣颇高,昨日给牛大哥的护身符,便是犬子所绘。” 听到护身符三个字时,财神宝宝非常配合的转动眼眸,看向沈言忱。 “纸。”稚嫩地声音在厅中响起。 县令就见,在财神宝宝开口后,沈言忱非常熟练地从怀里掏出朱砂,黄纸,放在地上。 财神宝宝胖乎乎的三头身,就在众人的注视中,‘piaji’的一下,坐在地上。 好似感觉不到疼一样。 在县令的注视中,他拿起毛笔,开始画符。 若不是亲眼所见,县令都不会信,三岁的稚童不仅能够握住笔,还能熟练地绘符。 平安符一气呵成,中间未断,好似做过千百次一般。 至于说谎的沈言忱,并没有后悔刚才这样说,只要财神宝宝将才能展露在县令眼前,过后,就算县令发现他在说谎,也不会对他有任何追究。 财神宝宝一张接一张的话,县令看的眼热。 直到黄纸都用完,财神宝宝才坐起身,将平安符折成县令熟悉的三角形。 师爷惊呼:“与牛大河所携带的平安符,一模一样!” 不管是符纸上红色的纹路,还是边角,没有任何的区别。 就算是道士,也无法做到,每一个护身符折的角度都一样! 师爷急忙望向县令,就见已经起身:“你……儿子的平安符,可卖?” “回大人的话,我儿子的平安符百两一张,只是,大人开口,给个铜板即可。”说着,沈言忱解释:“因道家有因果的说法,平安符不能赠,小人只能斗胆管大人要一个铜板。” 县令对沈言忱的说法很满意:“可有其他符?比如,驱邪的?” 沈言忱颔首:“有的!” 说着,他从怀里掏出一张雷击符:“此乃雷击符。” ------------ 0080 惊醒!三岁高人! 县令不是什么大富大贵之人,却也不是什么吝啬之人,在看到沈言忱有雷击符后,就对师爷使了眼色。 师爷会意,转身从自己的钱袋里,翻出二十两银子交给沈言忱。 “大人是父母官,怎么会占百姓的便宜?只是,俸禄有限,只能给你这么多。” 沈言忱并不意外县令会给钱,只是,样子还是要装一下的。 他惶恐的看着师爷,忙摇头:“这怎么能行?我不能收。” “收着吧。”县令开口。 都是人精,谁不知道谁? 沈言忱这才没有拒绝,将钱收了起来,但是给了县令四张护身符跟两张雷击符。 县令对沈言忱的举动很是满意。 若是换成平常大师,光平安符就不是这个价格,他二十两一张,已然占了便宜。 县令将沈言忱记在心中,准备日后有机会,助他一臂之力。 “高人可有说过,什么时候回来?”县令还是不太放心。 猫妖昨日被重伤,离去后再未出现,他也不知猫妖伤好后,还会不会再次袭击县衙。 他迫切地想要知道高人的下落。 沈言忱摇头:“高人的行踪,向来神秘,也从不向我说明。” 县令见在沈言忱身上打探不到高人的消息,就让师爷带沈言忱跟棠宝到后院休息:“带两位去后院休息。” 既然说,归期不定,那就等。 只要沈言忱在,他就不信,高人还能放任他的徒弟不管。 想到这里,县令看了眼手上的平安符,目送着沈言忱跟财神宝宝离去。 被带去后院的财神宝宝,微微拧起可爱的眉心:“他这是什么意思?守株待兔?” 找不到高人的下落,就利用高人的徒弟做诱饵? 财神宝宝抿着小.嘴,整张肉呼呼的脸上,都透露着他不开心。 “县衙现在危机四伏,和田县的民心又陷入恐慌阶段,他如何能安心?”沈言忱摸摸财神宝宝的头。 若不是财神宝宝看起来太过年幼,他们完全可以说,财神宝宝是高人。 财神宝宝皱着小脸:“大人最喜欢以貌取人!” 他这么厉害,都看不出来! 在前厅,县令等着师爷回来后,才缓缓开口:“可有调查过,这父子二人?” 他看得出,那奶娃娃实际上并不是真的心智不全。 沈言忱那么说,不过是在全那娃娃不跪的由头。 而县令现在需要沈言忱的帮助,就没有戳破沈言忱的谎言。 “已经派人去调查,不日便会有消息。”师爷就像是县令肚子里的蛔虫,每次做事,都是按照县令的思路去办事。 县令满意的颔首:“还是你贴心啊。” 要是人人如师爷一般贴心,这个县衙,他得省去多少心? “小的跟随您多年,自然了解大人两分,其他人才刚刚跟随大人。”师爷谨慎回答。 他自然不会说,他对县令十分了解,这会让县令十分反感。 县令也知道他的想法,没有戳穿:“你对那奶娃娃有什么看法?” 县令心底隐隐有些猜测,但他不好说。 师爷看着县令的神色,大胆妄言:“那孩童,不一般。” 能够在三岁,画平安符一气呵成,且能够驱邪,说明那孩子在这方面是天之骄子。 只是,师爷也不敢妄言,免得连累自己。 就斟酌着开口。 县令颔首:“我也觉得,你派人盯着这两人几日。” 若那孩子当真是沈言忱口中的高人,他也不会因沈言忱的谎言而迁怒对方。 毕竟,三岁就能捉鬼驱邪,如此高人,不跪也正常。 “是!” * 沈言忱跟财神宝宝在县衙中,居住多日,出去吃饭时,两人都在房中休息,并不胡乱走动。 县令对两人的识趣,很满意。 这天,师爷带着属下的回复来到县令跟前:“大人,有消息了!” “哦?”正在处理案宗的县令抬眸,将笔放在一旁:“查出什么消息来了?” 师爷将手上的东西交给县令。 “派出去的人回复称,因沈言忱曾去清远州一段时间,他调查不出什么,但他知晓福明镇上的事情。” “都写在其中。” 县令拆开信封,一目十行的看过后,神情中带着压抑的惊喜:“此事若真,和田县,就有救了!” 牛大河那日的平安符将猫妖击退后,县衙回复多日不见的平静。 县衙内的人,在县衙恢复平静后,感动的几乎都快要哭了。 天知道他们这些日子是怎么提心吊胆过来的。 “大人,莫急,他们现在就在后院中。”师爷提醒。 县令起身,快步走出前厅:“随我去见高人!” 师爷跟在县令身后。 县衙内的人,都好奇,究竟发生什么事情,县令大人如此高兴? 怀揣着好奇心,大家就都随着县令的脚步而去,想看看热闹。 牛大河一直在后院打扫。 见县令过来,忙开口:“见过大人。” “沈公子可在房中?”县令问牛大河。 “回大人,在。” 县令颔首,直奔沈言忱居住的房间而去。 听到门口有响动,沈言忱就走到门口打开门,想看看是谁。 没想到,一开门,就见县令站在门口,他惊讶:“大人?” “沈公子。”县令微微颔首,眸光向他的身后看去,似乎是在看财神宝宝在没在房中。 沈言忱见县令的态度,比前几日好很多,就知道,县令应是调查到了什么。 他侧过身:“大人请进。” 县令本不想在院中说这件事,自然要进。 师爷紧随其后。 待师爷也进屋后,沈言忱才对着门外的众人笑笑,而后将房门关上,把众人阻隔在门外。 众人听不到,就抓心挠肝想要靠近,都被牛大河一一拦住。 “大人让沈老弟将房门关上,就是不想我们知道,诸位,就不要靠近了。” 听牛大河这么说,众人面面相觑。 猛然惊醒。 好奇心再重,事关自己的身家性命,他们也会退缩。 众人忙点头。 “牛老弟说得对!” “是啊,大人应当是说什么重要的事情,我们还是不要跟着凑热闹了。” “我忽然想起来,我前院的地还没扫!” 众人惊醒后,一哄而散,没有再靠近沈言忱房门的意思。 ------------ 0081 认罪!条件! 牛大河转头,看了眼沈言忱的房门,而后继续低头扫地。 房间内 财神宝宝还在酣睡,并不知道,县令跟师爷到来。 沈言忱作势就要叫醒财神宝宝,被县令拦住:“他……还没睡醒,就让他接着睡吧,我在这里等等。” 县令与师爷坐在房间中的桌旁椅子上,静静等着财神宝宝苏醒。 两人的态度跟耐心,提醒着沈言忱,县令可能已经知道,财神宝宝就是他口中的高人。 沈言忱忙跪在地上,低声开口:“求大人饶命!” 经过调查,县令已知沈言忱是何人物,自然不会信他无缘无故跪下道歉。 他微微扬眉:“哦?你何罪之有?” “回大人,小人前些时日斗胆在大人面前说谎,声称犬子痴傻,以免跪拜之礼,求大人开恩!” 沈言忱知道,县令应当全部知晓,但他还是要这样做。 尽管县令只是个父母官,但,官大一级压死人。 更何况,他是一县之长? 县令也不吭声,只让师爷给他倒茶。 师爷明白县令的意思,忙拿起茶壶,为县令斟茶:“大人,沈团团年幼,沈公子也是护子心切。” “不止如此,草民还谎称犬子身后有高人!”沈言忱接着开口。 听到自己想听到的,县令将茶杯缓缓放在桌面上:“听你的意思是,你儿子身后,并无旁人?” 沈言忱垂眸:“是!” “沈公子,这我就要说说你了,我们大人又不是什么洪水猛兽,什么贪官污吏,怎会以貌取人?” 师爷与县令,一人唱红脸,一人唱白脸。 沈言忱忙开口:“并不是,是小人与那李家多有恩怨,小人怕传出犬子在道术上很有造诣,引来李家的针对。” 提及李家,县令的眸色微微变化。 李家是什么德行,县令太清楚,甚至,前不久他还曾被霍香山那个女人威胁过。 心底有共鸣,县令对沈言忱的态度就缓和两分:“念你初犯,起来说话吧。” 沈言忱松口气:“谢大人。” 哪里是看他初犯? 不过是因他提及李家,又因财神宝宝能力出众,才让他免于责罚。 只是,沈言忱并未表露出来,只露出感恩戴德的神情。 即便知道沈言忱的态度是假的,县令也非常受用。 “你说,你儿子身后并无师父,那他的符是谁教的?”县令问。 沈言忱垂头,恭敬道:“说出来大人可能不信,但确实是无师自通,犬子不仅擅绘符,还能驱鬼聚财。” 驱鬼已经足够让县令心动,还能聚财? “哦?”县令微微眯眼,似乎是在打量沈言忱的神情,分辨沈言忱是在说真话还是假话。 “犬子最擅长的,就是财运方面,小到个人,大到皇朝皆可看。” 不得不说,沈言忱这句话,有些大言不惭。 即便是能人异士,也不会妄言说自己可以看整个皇朝的气运,而沈言忱却如此说—— 县令微微抬眸:“你的意思是,你儿子可以看和田县的财运?” “正是。”说这句话时,沈言忱与县令对视。 四目相对,沈言忱眼中的自信,让县令放在腿上的手,微微蜷缩一下。 若对方说的是真的,和田县财运可抬,他岂不是升迁在望? “本官如何信你?”县令心中有想法,也不会跟沈言忱说。 沈言忱也不惧:“待犬子醒来,大人可以试试。” 县令转头,看向师爷。 师爷微微颔首,觉得试试也未尝不可,若真成事,大人的政绩就会填上一笔。 县令收回视线:“可。” 财神宝宝是在半个时辰后醒过来的。 他坐起身,揉着双眼,准备叫沈言忱的时候,就见屋内多了两个活人。 财神宝宝动作一顿:“?” “团团,还不见过县令大人?”沈言忱在旁边率先开口。 睡得迷迷糊糊地财神宝宝眨眨眼,有些茫然地开口:“见过县令大人。” 奶呼呼的声音,带着刚苏醒时的懵懂,听起来格外的可爱。 饶是县令听着,都忍不住心头软上两分。 “不必拘礼。”县令温和的话,让财神宝宝彻底苏醒过来。 他有些迟疑,刚才,他好像忘记装作痴傻的孩童了…… “你爹爹与我说,你最擅长看财运,是否当真?” 县令的话,让财神宝宝回神,明白过来,县令已经知道他是装的,并且知道他就是沈爹爹口中的高人。 财神宝宝点头:“是的。” 他能够看得到,县令会因他而升迁。 “本官如何信你?” 这是要考验他? 财神宝宝最讨厌的就是考核,之前在财神殿的时候,他爹爹隔一段时间,就要考验他一次。 他小脸皱在一起,慢吞吞的开口:“你想如何信?” “你爹爹说,你可看全皇朝的财运,本官且问问你,和田县今年进项如何?” 县令的话,让财神宝宝松了口气。 他还以为跟他爹爹一样呢! 这个太简单了! 财神宝宝将乌溜溜的大眼睛落在县令身上:“和田县今年,哪有进项?” 一句话,就将县令跟师爷反问住。 确实,这两年县衙都没有什么进项。 “可能改?”县令又问。 “自然。”财神宝宝对自己还是很有信心的:“本来也不是命里就这样穷的。” 财神宝宝的话,让县令神色一凛。 “此话何意?” “大人,天机不可泄露。”沈言忱在旁边开口:“您只需要考验他就可以,财运上的事情,按照他说的去做,和田县就会越来越好。” 财神宝宝看看沈言忱,又看看县令,没有再插言。 沈爹爹这么说,可能还是不太信任县令。 那他便不说。 县令也明白沈言忱的意思,他深深地看财神宝宝一眼,而后起身,态度恭敬地对财神宝宝开口:“若高人真能将和田县的财运带回,下官愿为高人铸造庙宇,世代供奉!” 财神宝宝眼睛一亮。 他听到县令要给他建庙! 师爷见此,就知道,财神宝宝心动了。 “大人的话,一言既出驷马难追。” 财神宝宝问:“ 你可知,若你日后做不到,将要面临什么?” ------------ 0082 脱离掌控!不对劲! 财神宝宝的表情很严肃。 师爷不明白,财神宝宝为什么会突然危言耸听,他就要开口解释。 就听财神宝宝又继续开口:“你今日所说的话,可能代表你李家的后代?若你李家后代日后做不到,整个李家都会陷入艰难的境地。” 他不会赶尽杀绝,却也不会给予过多的财运帮助,只会变得贫穷。 县令在财神宝宝说第一句时,心都跟着提了起来。 直到财神宝宝的第二句出现,他才松口气。 艰难地境地,代表着并不会赶尽杀绝。 “若他们不听祖训,过的艰难也是应该的。”县令说这句话时,深深地看了眼财神宝宝。 他从财神宝宝的表情跟神情中分辨出,这奶娃娃并不是普通的三岁小孩。 不然,不会看重庙宇。 “如此,我就放心了。”财神宝宝满意的点头。 在财神宝宝话音落下,沈言忱就看到,县令跟财神宝宝身上,有金色的雾气缓缓升起,最后变成浅淡的印记,最后消散在空中。 沈言忱明白,这是县令发的宏愿与财神宝宝交换完成。 “日后,你若做不到,会祸及整个和田县。”财神宝宝对县令开口。 他若死,后人如何,财神宝宝都会宽恕两分。 县令不可。 这是他自己对财神宝宝发的宏愿,自然要遵守完成。 “您放心,我说到做到。”县令对财神宝宝保证:“还请高人出手,救救和田的黎民百姓。” 说完,县令就要单膝跪在地上。 “双膝。”财神宝宝开口。 师爷惊讶皱眉,就要出声,被县令拦住。 县令双膝跪地,神情庄重的给财神宝宝磕了三个响头,表其诚心。 财神宝宝满意县令的态度,微微抬手,在没有接触县令的情况下,将县令轻轻扶起。 县令震惊:“!” 财神宝宝是故意的,若不小露一手,对方怕是会被师爷说的诚心动摇。 “明日午时,你独自来见我。”财神宝宝对县令嘱咐。 县令下意识看看师爷,而后颔首:“是!”态度,比刚刚要恭敬数倍。 “下去吧。”财神宝宝背着小手,因他个头小,两只手背起来,有些吃力。 尤其是站在财神宝宝身后的沈言忱,见财神宝宝的两只小手,死死的互攥着指尖,有些忍俊不禁。 眼见县令跟师爷要离去,沈言忱忙快步上前:“我送大人!” 待房门彻底关上,财神宝宝才松口气的将两只小手放开。 故作高深,真不容易! 这么想的时候,财神宝宝垂头,看看自己圆滚滚的小肚腩,微微叹气:“生来富态,也是种烦恼啊。” 可爱,也是要付出代价的。 院子中,沈言忱站在门口,目送师爷跟县令离去,才转身回房。 而离去的师爷,则是不满财神宝宝单独面见县令的话,试探着开口:“大人,对方次三岁,当真有这种能耐吗?” “不容小觑。”对方能不能带回和田县的财运,县令不知道。 县令知道的是,对方为震慑他,特意小露一手。 明显是在告诫他。 “可是,大人——”师爷还要开口,被县令打断。 “我累了,先去休息。” 这些年,他为和田县操心不少,和田县却每况愈下,他如何能吃好睡好? 如今真的有机会,他自然不甘心错过。 县令转身后,师爷的眸色变得暗沉许多,他四处看看,走向县衙门口。 正在扫院子的牛大河,自然没错过师爷的举动,只不过,他现在是个木讷的庄稼汉子,不能表现出对县令跟师爷的过多关注。 他扫院子,越扫,越靠近财神宝宝居住的房间。 “咦,大河,你刚刚不是扫过这里了吗?” 有人路过,惊讶出声。 牛大河抬头,睁眼说瞎话:“感觉没有扫干净。” 那人看了眼四周,只觉得牛大河一根筋,便没有再说。 听到门口的声音,沈言忱等人走后,才开门走出房间。 “牛大哥。”沈言忱笑呵呵的跟牛大河打招呼,在外人看来,就像是好朋友在院中多说两句话。 而刚刚离开的人,回头时就见这样的一幕。 那人无言。 想偷懒就直说,干嘛说的那么冠冕堂皇? “师爷不太对。”在四周无人的时候,牛大河忽然开口。 他在县衙数日,对县衙内稍微了解一些。 师爷平日里不会离开县令身边半分,今日,县令刚从财神宝宝房间出来,师爷的脸色就不太好。 两人不知又说了什么,县令就先行离去,而师爷则是走出县衙。 要知道,县令现在的要求是,不能离开县衙。 估摸着也是摸准了,他们这些下人,不敢跟县令说这件事,他才明目张胆地出去。 在下人看来,师爷出县衙,肯定是县令授意的。 “怎么说?”沈言忱也觉得,县令的师爷很奇怪。 县令说话时,他经常插话,就算是唱红脸白脸,在他不该开口的时候,他也会插话。 似乎是在阻止县令。 “他跟县令闹不愉快了。”牛大河看得分明。 县令的脸色他没注意到,师爷的,他观察的异常仔细。 “团团应当是知晓什么,我回去会跟他讲,你注意照顾好自己的安全。” “好。” 沈言忱跟牛大河又说了几句无关紧要的话,才散开。 财神宝宝坐在屋内,细细的品着手中的茶:“牛叔跟你说师爷出门了?” 沈言忱一进门,就被财神宝宝问住。 他脚步未停:“是。” “我就知道,他按捺不住。”财神宝宝端坐在屋内的椅子上,就像是高高在上的判官,漫不经心地下棋。 师爷走的每一步,都在他的预料之内。 高大威猛的判官与财神宝宝的身影重叠,沈言忱忽然有些哽住。 “你故意说给他听的?” “当然。”财神宝宝就是故意透露给师爷,他知晓师爷的不对劲,他不信任师爷。 县令脱离他的掌控范围,师爷肯定会着急。 尤其,县令明显被他震慑住,师爷去搬救兵倒也正常。 “看来,县衙内,也没什么县令的自己人。” ------------ 0083 第二个顶锅的人! 沈言忱的声色暗沉下来。 他越来越感觉到,这个势力的庞大,与棘手程度。 居然能够渗透进衙门内! “不要担心,事情很快就会过去。”财神宝宝慢悠悠地开口,因分神,他被茶杯里的水烫了一下。 他皱起小脸,吐了吐舌头,试图缓解舌头被烫的感觉。 * 离开县衙的师爷,先是在街上走一会儿,确定没有人跟踪自己后,他才闪身进巷子。 巷子口,随处可见的叫卖声。 一袭黑衣,带着棕色斗笠的人从巷子内走出,直奔城郊的李家别院。 “来者何人!?”刚到李家别院门口,对方就被拦住。 对方从腰间掏出一枚令牌给守在门口的人看,那人细细看了眼令牌,而后侧身放行:“进去吧。” 走进李家别院,院内的护院都将目光落在对方身上。 不过,也知道守在门口的人不会随随便便将人放进别院中,倒也没有为难对方。 “我要见少夫人。”县衙师爷的声音,从斗笠内传出。 护院面面相觑,而后有一人上前:“随我来。” 师爷跟在护院身后,不着痕迹的看着周围。 护院增多,而且十分戒备,显然是别院出了什么事情。 “红杏姑娘,这位要见少奶奶。”护院来到霍香山居住的房门前,对着守在门口的,身着红衣的丫头恭敬道。 红杏,是霍香山的心腹。 平日里并不伺候霍香山,只有她出事的时候,红杏才会出现。 红杏打量着面前的人:“大人将斗笠摘下吧。” “红杏姑娘。”师爷将斗笠摘下,对红杏微微一笑。 红杏见到师爷,微微皱眉:“随我来。” 她快速打开门,带着师爷进屋后,才低声开口:“你怎么过来了?” 红杏的语气带着不赞同,觉得对方冒失。 “我也不想,但县令身边出现玄门的人,并且在怀疑我,我只能来找少夫人帮忙。” 霍香山的人,都称呼她为少夫人,只有李少启的人,才会称呼她为少奶奶。 师爷,就是霍香山安插在和田县的人。 红杏走到屋内的床前,而后,将枕头掀开,摸索到一个凸起,将其扭转后—— 墙壁摩擦的声音忽然响起。 师爷向声源看去,就见霍香山床旁的墙壁出现一个单人的小门。 “随我来。”红杏率先走进密室。 师爷紧随其后。 密室内,霍香山躺在玉色的床上,脸色苍白毫无血色。 在听到密室门开,她才微微动眉,将头侧过来。 只是,侧头后,她的额头上出现不少汗水,像是转个头,都耗费掉她不少力气。 见到霍香山如此,师爷惊讶:“少夫人这是怎么了?” 怎会受伤如此严重!? “不知,只知前几日少夫人忽然被重创,而后就变成了这个样子。”红杏的脸上带着愁容:“我已经把能做的都做过,少夫人依旧不见任何起色。” 这样下去,可如何是好? 说者无意,听者有心。 师爷拧眉:“沈言忱现在在县令府上,他儿子貌似是玄门中人。” 霍香山微微抬眸,等待着师爷继续说。 “可能确定?”红杏知晓沈言忱还活着,并活的很好。 在知道他活的很好时,她就知道,李家的倒霉要开始了。 她只是没料到,李熵不在后,最先倒霉的,会是她们家少夫人! “能确定,对方好似知道我不对劲,在我面前,没有透露出他身份半分,并且要求明日午时让县令独自见他。” 正因如此,他才冒险出来见少夫人,想让少夫人为他出谋划策。 没想到,少夫人现在会变成这样,连说话的力气都没有。 红杏颔首:“我在这里稍等, 我去给你弄两样东西,回去试探试探。” 说着,红杏就要转身离去。 “不……”眼见红杏要离开密室,霍香山的脸上出现焦急,她想要开口,但只能艰难地吐出一个字。 “红杏姑娘!”见霍香山这样,师爷忙叫住红杏。 走到门口的红杏脚步一顿:“怎么了?” “少奶奶好像,不让你去。”师爷迟疑地后退半步,将霍香山焦急地脸露出来。 红杏果然看到,霍香山不赞同的眼神。 她踌躇着开口:“可是——对方把少夫人伤成这样,我咽不下这口气。” “少夫人都不是对手,你更加不是,你这样冒进容易把自己也搭进去。”师爷语重心长:“我是来找少夫人商议对策的,不是让你去报仇的。” “你若出事,谁来照顾少夫人?” 师爷的话,让红杏的脸上浮现出挣扎,但,霍香山还是高于一切:“好吧。” 少爷身边的人,不能信任。 她不在的话,对方如果休弃她家少夫人怎么办? 师爷见红杏放弃报复的想法,暗暗松口气。 他能够感觉得出来,霍香山都不是对手的人,红杏去只能是去送人头,完全不是对方的对手。 霍香山见红杏回来,也跟着松了口气。 “晚些时候,派人去找府上的天师。”师爷对红杏嘱咐:“天师应该知道,如何将少夫人治好。” 看样子,也只有天师能够治得好。 提及天师,红杏的眼眶瞬间变红:“我已经派人去过,但,天师不见我们的人。” 天师明显是要放弃他们家少夫人的意思! 不然,红杏也不会这么不甘心! “怎么会?”师爷没记错的话,李家能够走到今天,他们少夫人功不可没。 天师居然如此不念旧情? 红杏咬牙:“我已经派人去找高人,来为少夫人救治。” 她就不信,天底下没有能人! 到时候,她们家少夫人康复,第一个针对的,就会是李家! 在红杏看来,她们家少夫人变成这样,明显是李家推出来,为李家顶锅的。 沈言忱没死,李家迟早要倒霉。 李熵是,她家少夫人是第二个! “会有办法的。”师爷暗暗叹口气,本来是想来寻求计策的,现在,是指望不上少夫人了。 他只能走一步看一步,小心谨慎些。 “你照顾好少夫人。”师爷起身,与红星告辞。 ------------ 0084 坚定!崭露头角! 师爷去找霍香山的事情,县衙内没人知晓,众人只知道,他有事出了县衙。 师爷回来时,众人也都跟没看到一样。 毕竟,师爷平时跟县令好的穿一条裤子,大家都不会觉得有任何问题。 翌日中午 县令如约来到沈言忱跟财神宝宝的房间,没有带师爷过来。 因财神宝宝的话,师爷自己也表现得非常避嫌。 只不过,会在财神宝宝看不到的地方,茶言茶语。 “有事叫爹爹,爹爹就在院子里。”沈言忱在县令进门后,就识趣地起身离开,临走前,他对财神宝宝嘱咐。 县令以为,沈言忱会在场,没想到,财神宝宝也不让沈言忱继续待在这。 “高人让程某独自前来,可有要事相商?” 县令凝视着坐在他对面的财神宝宝。 墨发高束,头上插着一根金色的青龙偃月刀发簪,那发簪一看就是金的。 衣着也很光鲜,尤其是腰间的腰带,看起来有裂纹,但中间的绿色玉石,一看就是顶级宝石。 不仅如此,财神宝宝还长得粉雕玉琢,越看,越像是年画里走出来的福娃娃。 不像人间能养出来的奶娃娃。 “程县令叫我团团即可。”财神宝宝软糯的小奶音不似昨日那般严肃,反而像是在跟县令聊天。 县令却不敢放松警惕,毕竟,面前的奶娃娃昨日已经浅浅给他露了一手。 “不敢当。”县令谦虚道。 财神宝宝也不勉强,只将面前的水杯往前推了推,只是,他的手短,只能推到中间,便推不到。 他只能作罢。 “今日叫程县令过来,只为两件事。” 程县令微微颔首,表示洗耳恭听。 财神宝宝望着程县令的眸光:“和田县人口凋零,气运不佳,在走下坡路的事情,想来,程县令应当比我更清楚。” 程县令当然清楚,不然也不会找到财神宝宝。 “您有话直说。”李家的火,七星村的77条人命,都在告诉程县令事情的不简单。 只是,他身为百姓们的父母官,自然不能张扬此事。 只能用其他的理由去压下这些事。 若如果有人能够解决,他自然是希望有高人帮忙的。 “和田县也好,还是福明镇等地方,都是人为影响,转嫁他人。” 财神宝宝的话,程县令是不全信的。 就像现在。 他在等财神宝宝交给他实质性的证据指向。 “二是,小心身边人。”财神宝宝知道县令最开始不可能全然信他的话。 他也不急,和田县解救不是一朝一夕,程县令总会慢慢相信他的。 程县令拧眉。 转瞬间,程县令就明白,财神宝宝是什么意思。 昨日财神宝宝嘱咐他,不让他带师爷。 而今天,又让他小心身边人。 防的是谁,财神宝宝没有明说,他也清楚。 程县令蹙眉盯着财神宝宝:“高人今日叫我前来,就为这两件事?” 昨日不是已经说过? “当然不是。”财神宝宝摇摇可爱的小脑袋,将自己胖乎乎的小手伸出。 在程县令的注视下,一串串金子从半空中出现,又没入财神宝宝的掌心。 程县令:“!” 他激动地站起身,几乎快要克制不住自己的举动,去触动那些金子。 好在,理智阻止了他。 财神宝宝觉得,他在初期太过低调,导致做某些事都拖拖拉拉的。 他应该更爽快点。 “如此,可信?”财神宝宝望着程县令:“我若想为难你,你府上不会如此平静。” 得罪他,就是得罪财神,能有进项才怪。 程县令有些反应不过来的坐回凳子上,他看着财神宝宝此时空空如也的手,有些想摸摸。 看出他的想法,财神宝宝将自己的小手伸出。 程县令小心翼翼地摸着财神宝宝的手。 软乎乎的小手,手感极好,肉乎乎的,让程县令都忍不住捏两下。 “我……”县令收回手,起身,双膝跪在地上:“求大人救救和田县的百姓。” 再这样下去,被饿死的百姓会越来越多。 现在,已经每年在递增。 每次年底述职时,他都非常提心吊胆,生怕皇上会想到和田县,回京述职后被皇上问责。 “程县令,我此番来,便是来救人的。”财神宝宝没说救谁,但也足够。 程县令再次被财神宝宝搀起。 他有些激动:“让大人看笑话了。” 能够保住乌纱帽,对程县令来说,非常的重要。 他寒窗苦读这么多年,为的不就是金榜题名,光耀门楣? 如果被摘去乌纱帽,他该如何见人? 程县令是私心也好,为民也好,财神宝宝都不太看重。 水至清则无鱼的道理,他还是懂的。 “我会给你画个地图,你派人去我画的位置挖东西,记住,不要叫他们互相通气,分开吩咐。”财神宝宝嘱咐程县令。 两人在房内,说了将近一个时辰的话,程县令才从财神宝宝的房间中出来。 程县令进去时,有多颓废,出来时,就有多精神。 沈言忱见程县令的表情,就知道,程县令已经被财神宝宝收服。 “恭送大人。”沈言忱起身作揖。 县令摆摆手:“照顾好他。” 待程县令离去后,沈言忱才回屋:“他知道,你的身份了?” 沈言忱知道财神宝宝的厉害,只是,人心难测,他怕程县令会将财神宝宝的身份透露出去。 “他并不知道我是财神,只知道,我有这个能力。” 况且,做这么多年的县令,程县令应当知道什么话该说,什么话不该说。 得罪财神宝宝这样的人,隔多远,都能把他搞死。 见财神宝宝自信,沈言忱就没有多言:“如此,我就放心了。” * 从财神宝宝房间离去的程县令,心情一直很兴奋。 只不过,他到底是县令,表面上看去,还是很沉稳的。 若不是师爷对县令足够了解,他恐怕也看不出来,县令现在的心情很不错。 “大人,可是有喜事发生?” 师爷的声音传来,让程县令想起财神宝宝的嘱咐,他动了动眸光,而后颔首:“嗯。” ------------ 0085 自断旁支! 师爷微微眯眼,察觉出县令不欲多说,他就不再继续打探:“大人,我昨日出府,查到一些事情。” 闻言,程县令抬眸,将目光落在师爷身上。 “何事?” “李熵家的大火,可能跟振州李家本家有关系。”说到底,师爷是霍香山的人,他自然要为霍香山说话。 程县令皱眉:“你可有证据?” 李熵本也是李家的人,李家何苦要为难自家人? 甚至,不惜灭李熵满门。 而且,师爷是如何得知的? 县令凝视着师爷,等待着师爷的说法。 “大人,我昨日出府,是去见李家的少奶奶。”师爷将霍香山说出来,这也是他回来后,想到的计策。 要想继续博取程县令的信任,他就要拿出些东西来。 程县令:“哦?那李家少奶奶,为何要见你?” 程县令不信师爷的鬼话。 本来,程县令不是没有怀疑过师爷,只是,师爷在他身边已经很多年。 私心内,程县令是不愿意相信师爷跟他不是一条心。 直到今日,财神宝宝告知他,师爷效忠的另有其人。 他才不得不回想过往。 从前带有私心,看待事物不够客观。 现在回头想想,有些时候,师爷的不对劲也是有迹可循的。 只不过很微妙,不易让人察觉。 就算县令有感觉,也会以为是自己的错觉,给忽略过去。 “她知道,我是县令的人,如果贸然见县令,可能会引起李家的注意,这才叫人通知我,想要见我一面。” 师爷看着程县令,说的无比诚恳。 程县令拧眉:“沈言忱前脚进县衙,她后脚就叫人通知你,这位李家的少奶奶跟沈言忱还真是心有灵犀。” 程县令说这句话的时候,意味深长。 师爷知道,程县令是在试探,他忙垂头道:“或许是她的人一直在县衙外,关注县衙。” 程县令:“她跟你说什么了?” “她想跟县令做个交易。” 师爷的话,让程县令微微扬眉,他有些好奇:“哦?是什么样的交易,能放着李家的少奶奶不做,去跟小小的县令合作?” 任谁选,都是选择振州李家吧? “因为,李家那位少奶奶,被李家推出来顶锅了。”师爷看着县令,声色严肃:“我是亲眼看到她躺在玉床上,动惮不得的。” 就像师爷了解程县令的性格一样,程县令跟师爷相处多年,自然也对他了解两分。 程县令看得出,师爷说的这几句话,都是真话。 霍香山,真的出事了。 如果师爷现在游说他合作,一起去对付李家,那就 说明,霍香山的伤跟李家脱离不了干系。 “李家的少奶奶称,李家这些年鼎盛,皆是因玄门手段才得以保持。”师爷又丢出一记重磅炸弹。 程县令知道,和田县的贫穷与玄门手段脱离不了干系。 却不知道,此事还跟李家有关。 又或者说,程县令有过怀疑,却也不能够确认。 如今被师爷证实,程县令的心沉了沉。 李家这么鼎盛,得剥削和田县多少气运跟财运? “此事当真?”程县令终于有些坐不住,他声音中藏着怒意:“他们如此胆大妄为!?” 师爷颔首:“李家知道,这样手段不能长久,要么源源不断的剥夺,要么……断其枝叶。” 而霍香山,显然跟李熵一样,变成李家抛弃的枝叶。 “岂有此理!”程县令怒而拍桌。 只是,他再生气都没有用,他只是个普通人,连知府都斗不过李家—— 想到丧命的知府,程县令的手脚都变得冰凉。 有师爷的话,他很难不怀疑,知府是被李家如何害死的。 “那霍香山,可有说,要与本官做什么交易?” 就算再动气,程县令也没忘记自己的身份,以及师爷的身份。 霍香山前段时间还在威胁他,如今,却要跟他合作。 当真是稀奇。 “她知道大人府上来了一位高人,愿意交出李家的秘辛,力图将李家扳倒。” 程县令:“她想跟高人交好?” 师爷缓缓摇头:“看她的意思是,想跟高人合作,并且帮她治好身体。” 他这么说,也是想看看财神宝宝的态度。 都说一日夫妻百日恩,师爷不信,当初那么喜欢霍香山的沈言忱,在看到霍香山如此悲惨,还能袖手旁观。 不得不说,他的想法,多少有些想当然。 “只是,高人跟我的关系并不好,我——”程县令面露迟疑,他露出有些意动,却不知如何跟财神宝宝的样子。 师爷料到程县令会这么说。 “高人会谅解的,毕竟,高人内心都良善,不会对李家的事情袖手旁观。” 程县令像是被师爷说动,良久,才缓缓点头:“你说得对!李家作恶多端,不应继续留存在世上!明日见到高人,我就与高人说说。” 师爷满意的微勾唇角。 他要的,就是程县令这句话。 师爷在游说程县令时,在福明镇做鬼差的牛秀秀却忽然出现在和田县。 因着牛秀秀的特殊,财神宝宝没有当时就见她,而是让她晚上再来。 等他沈爹爹睡着再来。 深夜 沈言忱已经进入梦乡,财神宝宝才缓缓从床上坐起,而后轻手轻脚的下床,来到窗前。 “何事?” 若此时有人在屋内,定然会看到,财神宝宝漂浮在空中。 牛秀秀显露真身,对财神宝宝盈盈一拜:“见过大人。” “嗯。” 牛秀秀此时是鬼差,不会轻易离开福明镇,除非有急事。 “大人,当日与我一同去世的姐妹,均已被炼化,成为傀儡。”牛秀秀说着,还顿了顿:“我昨日感觉到七星村有厉鬼出没,赶去时,村长已经被其中一位杀死。” 牛秀秀的声音很低,在心疼那些无法转世投胎的姐妹。 财神宝宝还以为,这些女子会晚些露面,没想到,会露面的这么快。 “看来,李家感觉到不对劲,已经在斩旁支了。”先是李熵,又是七星村的村长。 接下来,又会是哪里? “八宝村那边,也有动静。”牛秀秀道。 ------------ 0086 伪财神庙重开! 因财神宝宝的逐渐插手,李家的气运逐渐开始走向衰败。 从清远州回来后,李少风不仅被人将计就计,把李少启的阵法挪用到他身上,李家的生意也开始逐渐出现崩盘之色。 崩盘的起点,就是李熵的生意。 所以,在崩盘之际,李家本家的人快速做出决断,将李熵这一支砍去。 李家为这支旁支,已经损失太多。 哪怕,李熵是李家家主的庶弟。 “八宝村本就有李家的人在,自然也会有动静。”财神宝宝并不惊讶,或者说,他其实心里有盘算过。 牛秀秀在意的是:“不,是与我同村的姐妹,她们出现在八宝村了。” 福明镇下十个村庄,七星村跟八宝村都已经出现,那其他的村子呢? “可有联系地府?”财神宝宝问红衣。 闻言,牛秀秀顿住,她在知道消息的第一时间,想到的就是财神宝宝。 完全没想过要求助地府。 说到底,厉鬼是在地府管辖范围内,出事要找的地方,肯定第一选择是地府。 “地府管辖天下鬼魂,下次记得,先联系地府。”牛秀秀身为鬼差,自然要为地府办事。 长久来找他,会引起地府方面的不满。 牛秀秀垂眸,低低应下:“是,大人。” 她还有很多要学习的地方,不能老是给大人添麻烦。 “你回去后,将这件事报告给地府,地府会派人来调查你同村姐妹的事情。”财神宝宝对牛秀秀道:“不过,这两个村还是需要你盯着,我会派人回去跟你接洽。” 牛秀秀颔首:“大人,七星村现在周围都被瘴气笼罩,可是因村长去世?” 七星村的风水,早在多年前,就被村长给破坏掉,现在四周笼罩着瘴气,长此以往,七星村的村民都将活不长。 “风水的问题,等我回福明镇去解决,瘴气的根本原因,应当是在山上,你尝试看看能不能联系到山神。” 财神宝宝也不知牛秀秀能不能跟山神沟通上,就又嘱咐一句:“若没有回应,在地府来人时,与地府的大人说一句,地府会出面的。” “是!”牛秀秀说完两个村庄的事情,变提及福明镇财神庙的事情。 “大人,财神庙重开了。” 财神宝宝在听到财神庙重开的消息时,小眉毛几乎拧到一起:“什么?” 伪财神像分明已经被炸毁,为什么会修复的这么快? 伪财神庙的财神像是特殊材料制成,还需要用到各种阵法以及玉石在其中,毕竟是温养某厉鬼的容器,普通的材料肯定不行。 没想到,伪财神像会修复的这么快! “只是,香火没有从前旺盛。”牛秀秀是在福明镇长大的姑娘,这两年福明镇的百姓有多迷信镇上的财神庙。 甚至有人不种地,就靠天天在财神庙门外跪拜,捡钱。 福明镇贫穷,也跟百姓盲目信任‘财神’有关系。 一般来说,收获都是靠努力获得的,天上掉馅饼的事情,怎么可能会轻易发生? 牛大河经常教育她,不要跟村里的人学,做人要脚踏实地,钱才会握得住。 像他们捡来的意外之财,很快就会失去。 事实上,确实如她爹爹所说。 所以,牛秀秀对镇上的财神庙印象异常深厚。 尤其是在死后,她才知道,镇上的财神庙,并不是什么真的财神庙,里面供奉的,不知哪来的孤魂野鬼。 百姓们的跪拜,并不是跪拜,而是交易! 用自己的气运做交易! 牛秀秀对伪财神庙的重开,非常在意,因为她知晓,面前的这位,才是真正的财神。 “你家里人可还好?”财神宝宝还记得,他沈爹爹租住的院子,就在伪财神庙的斜对面。 牛秀秀缓缓摇头:“不曾,祖母跟母亲的身子骨,倒是越发的好了。” 财神宝宝拧眉,并不觉得 轻松。 “我们不在,伪财神庙的事情,就交给你盯着了。” 他要在县中,先帮县令解决和田县的困境。 被安排事情的牛秀秀心底振奋:“大人放心,我会盯紧的!” “嗯,若无事,快些回去吧。” “是,大人!” 与牛秀秀说完话后,财神宝宝才缓缓抬眸,凝视着天上的月亮。 今晚的月亮,比昨日的要红许多。 财神宝宝凝神,望着月亮前的红雾。 红月,是在预示着什么?还是嫦娥仙子在提醒他什么? 财神宝宝这一站,就站到天亮。 沈言忱醒来时,就看到财神宝宝正站在窗口,不知在想些什么。 旁人以为财神宝宝在漂浮,实际上,沈言忱看得到,财神宝宝脚下踩着一枚巨大的金元宝。 “发生什么事情了?”沈言忱起身,哑着嗓音问。 如果不是发生什么事情,他家财神宝宝是不会无聊的站在窗口晒月亮。 财神宝宝糯糯的嗓音藏着沉意:“福明镇的伪财神庙,又开了。” 这群邪恶势力,当真是野火烧不尽,春风吹又生! 但凡有点机会,都要重新站起来。 “你不是已经将庙给毁掉了?”沈言忱惊讶。 为财神帽是如何被毁的,沈言忱一清二楚,怎么会—— “庙中有个奇怪的童子,应当是他做的。”财神宝宝知道那个童子不对劲,只是,他看不出那个童子的身份。 也不知对方是敌是友。 因此,财神宝宝才在窗口站了一.夜,他很恼火。 “可要回去?”沈言忱以为,财神宝宝要回去。 然而,财神宝宝只是摇头:“伪财神庙刚开,元气还没有恢复,暂时不会有什么威胁。” 他先将县令这边的事情解决掉。 让霍香山跟李家,狗咬狗。 “那我们就晚些时日再回,先处理好和田县中的事情。”沈言忱出门去打水,准备给自己和财神宝宝洗脸。 财神宝宝站在窗口,一动不动,他的思绪在飘。 财神宝宝能够感觉到,福明镇牛婶供奉他的念力,只是,整个和田县供奉真财神的人,寥寥无几。 基本上,多数的财神都是从李家的铺子中请回去的。 而李家铺子中的财神,自然不是真财神。 ------------ 0087 试探! 县令可以管辖整个和田县,要寻找个由头,将李熵供奉邪祟的事情宣扬出去。 思来想去,财神宝宝觉得,这件事只有他爹爹来做更合适。 又或者是县衙中的某个捕快透露出去。 这样,会让家里请过李家的百姓,心有余悸。 思及此,财神宝宝才转身,等沈言忱回来。 沈言忱给财神宝宝打水擦过脸后,财神宝宝将自己的想法说给沈言忱听。 沈言忱颔首:“我去散步谣言,只会让人口头说说;若是县衙中的捕快出面透露,影响力就会扩大很多倍。” “朝食后,我去见县令。” 沈言忱跟财神宝宝的早饭,都是在房间用的。 最多,还会增加个牛大河。 不过,令沈言忱没想到的是,今日,县令会独自前来,与财神宝宝一同用早饭。 县令过来,自然不用财神宝宝去找他。 早饭后,县令要离去,被沈言忱留住:“大人,留步。” 县令脚步微顿。 “何事?”县令看向沈言忱。 沈言忱对县令开口:“犬子有事要与大人商议。” 听到是财神宝宝要跟自己谈事情,县令忙转身坐回原来的位置。 “也不是什么大事,就是需要县令帮忙,往外面扩散个消息。”财神宝宝端坐在椅子上,对县令开口。 他又将自己的想法说给县令听,县令震惊的无以复加。 他确实没想过,李家铺子内的财神,会是假的。 “财神,还能造假吗?”听说,在李家请去财神的人家,日子都越过越好。 财神宝宝明白县令话中的意思,他也不恼:“功力高深,自然可以,若县令需要证据,可以调查一下前两年在李家请过财神的人家,看日子过的如何。” 短期的效应,自然是为吸取更多的目光。 财神宝宝的话,让县令沉默下来:“下官这就去查。” 他也不是觉得财神宝宝说的是假的,而是,有时候做事需要讲证据,要让人足够信服。 从财神宝宝房间离开后,县令就命人去周边调查。 重点放在,两三年前,在李熵铺子中,请过财神的人家。 调查是需要时间的,没有一两日,是不会有结果的。 程县令将事情都吩咐下去后,师爷才将整理好的卷宗交给程县令:“大人,可是李熵活着时,做过什么?” 因心底戒备着师爷,程县令就没有全部说真话。 “昨日.你与我说,霍香山的事情,我回去一.夜未睡,在思考李家的不对劲。”程县令将自己的表情做的格外真挚:“你不觉得,从李熵铺子里请财神的人家,生活好的太快了些吗?” 从前的财神爷,哪有这么快就让人赚钱的? 而且,还多数都是偏财运,意外之财。 “不是有句话说,意外之财留不得?” 对上程县令真挚的双眼,师爷一时间,竟不知道自己该说什么,只能干巴巴的开口:“您是觉得,那些财神爷有问题?” 师爷知道那些财神爷有问题,问题是,程县令真的是因他的话而联想到那些伪财神像的吗? 据他所知,今早,县令是在那对父子房中用的朝食。 不是那对父子提醒的? 对上师爷狐疑的双眼,程县令笑的越发真诚:“师爷,果然,你才是我的智囊啊!” 师爷:“……”就感觉很不对。 非常的不对劲。 总感觉,一晚上不见,他所熟知的县令已经不在了一样。 人都是有所保留的,更何况是做官的。 就算程县令再对师爷推心置腹,也不会完全将自己的后背留给师爷。 现在,不过是利用从前师爷熟知的点,来以毒攻毒罢了。 “大人,这么多人家,捕快们要调查到什么时候?”师爷的想法是,要先将程县令说服,然后让他收回命令。 不要再去调查伪财神的事情。 因为这件事,霍香山也有参与。 一旦和田县的伪财神像崩盘,李家对霍香山的态度会变得更加恶劣。 届时,更加不会有康复的可能。 师爷要将事情控制在他能够掌握的范围中。 “左右和田县已经这样,我熬得起!”师爷展露出从来没有的野心。 师爷见此,不好再多说什么。 若是阻止太过,反而会引起程县令的怀疑。 “大人,可需要我帮忙?”师爷主动请缨。 程县令摆手:“不必,县衙内养这么多捕快,是让他们吃干饭的吗?让他们活动活动筋骨,不然捞油水捞的都忘记,自己是干什么的了!” 师爷:“……听大人的安排。” 谁能想到,已经没有斗志的程县令,会在见过那对奇怪的父子后,再次出现雄心壮志? 换做是往常,他早就摆烂,自我放弃了! 那对父子,到底给程县令灌了什么迷魂汤!? 不,应当是那个奶娃娃,对程县令做了什么! 比如,下降头?下蛊一类! 早知道,他就让少夫人也对程县令下蛊,这样,程县令就会跟他们是一条绳上的蚂蚱。 师爷越想越远,完全没注意到,程县令在他沉思时,眼中一闪而过的沉色。 “卷宗先放这里,你去休息吧,最近这两日,你也都没好好休息过。”程县令对师爷露出往常一样的和颜悦色。 师爷颔首:“是。” 待师爷离去后,县令才让人将牛大河唤进厅中。 牛大河快步赶来,面见县令:“见过县令大人!” “我有件事,需要你去做。”县令将手中的卷宗放在一旁,抬眸,看向面前高大威猛的牛大河。 牛大河垂眸,沉声开口:“大人,请吩咐!” “我需要你去夜探李家别院。” 从牛大河来到县衙内,县令就怀疑过牛大河的身份,只是,牛大河一直不曾将自己的身份表露出来。 县令此番做法,完全是在试探。 牛大河适时露出惊讶的表情:“草民并不会武。” 闻言,县令的身体后仰,他双手交叠放在桌案上,眸光浅淡的凝视着牛大河。 “本官自认为,识人尚可,习武之人,底盘与普通人不同。” 牛大河并不会县令唬住。 ------------ 0088 筹建! 习武的人底盘确实跟普通人不同,走路也不同。 尤其,牛大河走路是没有声音的,哪怕是仔细听,也听不见他任何的脚步声。 程县令为官这么多年,也去京城过,自然不是没见识的县官。 牛大河显然是会习武的。 “草民听不懂大人的话。”牛大河垂眸,咬死自己不会武功。 他只听命于一人,其他人,不是他的主子。 程县令听明白他话里的意思,只能叹口气:“你先下去吧。” 若不是无可用之人,他也不会将这件事交给牛大河。 县衙内的捕快,不提也罢。 牛大河转身离开,留下程县令在厅中思索,如何能够找人摸清李家别院中的事情。 摸不清李家别院,他就不知道师爷说的话是真是假。 师爷的态度是什么样的。 程县令在厅中思索一天,都没有任何的头绪,说到底,他从前还是太没有斗志了。 导致现在,整个县衙几十号人,没有一个是他能够信任的人。 就连吩咐他们去挖东西,都要分别用好多天来吩咐。 原因就是不想让师爷知晓。 三日后 程县令派出去调查的人,终于回来。 “回大人,您要查的事情,属下已经查明!”出去调查的捕快,将他调查的东西跟程县令一一禀告。 “事情如大人所预料的一样,最开始请回家后,财神爷会保佑他们发财一段时间,而在半年左右就会逐渐衰败。” “现在,已经有三户人家家破人亡,其他人家,则是从县中中流富户变成住在茅草屋里的穷户。” 闻言,程县令眸中闪过悲痛。 谁能想到,身怀绝技的高人,不想着造福百姓,却想着从百姓们身上搜刮一些他们为数不多的好运? 程县令努力克制心底的怒气:“这件事,若是敢传出去,仔细你的脑袋!” “回大人,小的会守口如瓶!” “下去吧!” 在捕快离开后,程县令才克制不住的将手边的卷宗丢在地上。 他不一定是多好的官,但也做不到草菅人命的程度! 李家真是可以啊! 不仅祸害一人,他们将整个和田县都给祸害了! 师爷进门时,就见程县令脸色阴沉,在桌案前方,还丢着散落的卷宗,显然是县令恼怒生气丢出来的。 “大人,可是发生什么事情了?”师爷将卷宗一一捡起,一副为君分忧的表情。 “告诉李家少奶奶,我答应跟她合作了!”程县令脸色冷沉,声音低的可怕。 师爷没想到,那调查事情的捕快,刚回来没多久,程县令就答应跟霍香山合作。 事情顺利的,让师爷觉得,有些不真实。 他试探着开口:“大人不再想想?毕竟,霍香山到底是李家的人?让她们狗咬狗岂不是正好?” 程县令转眸,定定的看着师爷。 “我能等,和田县的百姓们等不了!” 他的语气十分冲动,让师爷确信,他应该是被捕快调查回来的事情给刺激到了。 放下心中的猜测,师爷缓缓点头:“那我今日就去李家别院,将事情告知李家的少奶奶。” “嗯,你下去吧,我想先静静。” 师爷见程县令的心情确实不大好,就起身告辞。 等师爷离开后,程县令的阴沉表情才消失不见,取而代之的是,凝重。 师爷离去后不久,程县令就去找沈言忱诉苦。 将李家的事情说给沈言忱听,而在不远处,正是休息的捕快们。 其中就有程县令派去调查事情的那个,嘴巴没把门的,‘守口如瓶’的捕快。 人,是程县令特意挑选的,目的就是以最快的速度将财神像的事情宣扬出去。 让百姓们都清楚,李家铺子中的财神像并不是真的财神像。 而是邪祟。 一时间,整个和田县都人心惶惶。 谁能想到,李熵为了赚钱,居然做出这样的事情? 李熵出事,大家本来就有众多猜测,如今出现财神像的问题,百姓们则是认为,李熵是多行不义必自毙。 李家全家葬身火海,是李家得到的报应! 和田县的百姓们,在出现财神像的事情后,对李家是人人喊打,甚至对霍香山都没有好脸色。 就算李家本家未必参与这件事情,但,恨屋及乌。 百姓们缺一个发泄的缺口,而霍香山,就是哪个缺口。 李家别院内 红杏听着手下人回来的禀告,有些头疼。 她望着坐在身边的师爷:“现在这样的状况,你确定程县令是真的与少夫人合作?” 万一是假的呢? “程县令的脾性我还是了解的,他是真的被气到。”师爷的想法是,将李家铺子的财神像全部收回,然后找高人净化,再送回百姓的手中。 然而,净化是如何净化,岂不是他们说的算? 在师爷盘算时,程县令将跟财神宝宝和沈言忱沟通后,商议出来的结果,已经放在告示栏。 和田县准备筹建财神庙,请高人选址,不征用百姓们的钱财,有心之人可到财神庙的选址处,填石加瓦。 师爷回来时,事情已成定局。 不等师爷开口,程县令就对师爷开口:“李家本家有钱,李少夫人应当也有点积蓄吧?” 师爷心生不祥地预感。 他总觉得,他被程县令坑了。 “她若是有诚意与我合作,应当会在和田县筹建财神庙时,出手帮忙吧?” 师爷一时哽住。 他清楚,霍香山本身也不是什么好人,让她为正神捐资筹建庙宇? 她怕是会安插自己的厉鬼进去。 “怎么,师爷觉得她不会?”见师爷的脸色不对劲,程县令皱眉,声色阴沉下来:“与本官合作,还不想拿出诚意?想空手套白狼!?” “大人莫要激动,我只是在想说服她的说辞。” 师爷忙敛去脸上的不对劲,对程县令解释。 听到师爷这么说,程县令的脸色好上:“此事交给你去办,我相信你会办好的。” 程县令露出对师爷看重的表情。 师爷的唇角动了动,最后终是没有说什么。 现在,程县令是在试探他,他若是表现不好,今后更加难介入其中。 ------------ 0089 天无绝人之路! 思及此,师爷对财神宝宝跟沈言忱是恨的咬牙切齿。 若不是他们,程县令怎么会做这么多无聊的事情?怎么会脱离他的掌控!? 只是,在程县令面前,他还不能表现出来分毫,努力让自己保持微笑。 好气哦。 师爷越不爽,程县令就越高兴。 程县令在那日财神宝宝对他施展出高深的道法后,就猜测,他应是与财神方面有关系。 所以,在事业离开县衙去李家别院时,程县令才对财神宝宝试探。 说要提前还愿,建立财神庙。 如果财神宝宝自私,只想要自己的庙宇,程县令就压后再建。 但财神宝宝在他谈及要建财神庙时,表现出对财神庙的期盼,程县令就知道,他心底的想法是对的。 所以,才在下午发布告示。 本来李熵的事情就刺激到百姓们,如今,县令要筹建财神庙,百姓们更是众说纷纭。 对此事半信半疑。 不过,不强制征用民工,让百姓们心底的不满就消去不少。 在告示发布的第二天,程县令就带着财神宝宝跟沈言忱来到城郊。 “大人,当真要在这里选址吗?”程县令看着不远处的荒郊,觉得应当将财神庙建立在城中。 城中热闹,日后香火也会鼎盛,不会凋落。 财神宝宝却摇头:“此地甚好。” 他选的地方,是之前鬼域出现的地方,此地阴气浓郁,将财神庙建立在此处镇压甚好。 财神宝宝这么说,程县令也不好再劝。 “庙要大,内要有五路财神。”财神宝宝看向程县令:“和田县财运不佳,又有邪祟作祟,五路财神中有武财神,可保和田县安康。” 程县令确实没想过,还有这样的说法。 他确实知道,做生意的或者是武职人员会供奉武财神,只是没想到,他们也需要供奉武财神。 不过,财神宝宝这么说,程县令也没拒绝。 “是,大人。” 财神宝宝为程县令画出大概范围:“在这其中建就可以。” 程县令今日与财神宝宝选址的事情,不少百姓都知情,应该说,程县令并没有刻意隐瞒。 是故意透露出消息的。 在程县令跟财神宝宝来到荒郊后,百姓们也在不远处看热闹。 他们看到程县令对三岁奶娃娃毕恭毕敬时,不少人都在怀疑,程县令是不是被人骗了? 但,就在他们狐疑的时候,财神宝宝圈出来的地方,忽然降下金光。 百姓们:“财神爷显灵了!” 不远处的百姓们忙双膝跪在地上,对金光跪拜。 程县令也没有想到,会天降异象。 他也跟着跪在地上,双手合十的磕头:“求财神爷保佑和田县百姓福顺安康!” 财神宝宝感受着不远处百姓们的虔诚力量,只觉腰间的玉如意在微微发烫。 它在兴奋,它感觉到念力了。 即便,它受伤严重。 “起来吧。”财神宝宝将程县令搀扶起来:“今后,百姓们会自愿来这里添砖加瓦的。” 他画出的线,任何邪祟都进入不了,那是结界。 财神宝宝觉得,经此一事,明日就应当会出现为这里舔砖加瓦的百姓。 只是,他没想到的是,在异象消失没多久,就有一位穿着打无数补丁布衣的老妇,步履蹒跚的走到他们面前。 “大人,老妪可否为财神庙添砖加瓦?” 她刚才在不远处听到,和田县的财神庙会供奉五路财神,可保安康。 她想,她应该来添一块。 她不想再失去孙子了。 财神宝宝定定的看着老妇,双眸中浮现出怜悯:“只要是诚心之人,自然可以。” “谢谢。”老妇人哑着嗓音,将手中抱着的石头,放在财神宝宝标注出来的地方。 程县令也学着老妇,到不远处捡起一块大石头,放在老妇人的旁边。 有第一人,就会有第二人。 “大人!”就在程县令放好自己的石头时,在人群中走出来一位面色蜡黄的瘦弱男子:“草民曾跟在瓦匠身边做过几年,愿在此建财神庙,竣工后再离去!” “大人,我有力气!” “大人,我也可以!” 天降异象,说明和田县开始触底反弹,百姓们看到曙光,自发的跟随,愿意来此建庙。 程县令眼睛有些热,他看着面前营养不.良的百姓,微微颔首:“今后,本官若无政务,就与你们一起!” 有盼头,人就会变得有精神。 在半个时辰前,未来还灰蒙蒙的和田县,忽然乌云散开,一处阳光散落在其中。 那是,一线生机。 天无绝人之路,和田县的未来,还是要靠他们自己去挣,去闯。 财神宝宝粉嘟嘟的小脸上,浮现出欣慰。 * “奶奶!”在荒郊填第一块石头的老妇人回到家中时,就见她的孙子正焦急地从房中跑出来。 “狗蛋,咋了?” “财神像——”狗蛋指着外屋摆放着的财神像,焦急地开口:“奶奶,财神像裂开了!” 老妇人震惊。 这段时间,和田县内的风言风语,她也知晓两分。 只是,财神像的问题,她是今日出去才知晓的。 不等她回来将财神像丢掉,它就裂开了? 她快步走进屋内,就见昏暗的茅草屋的外屋中,摆放着一个桌案,桌案上摆放着家里仅有的供品与香炉。 而在香炉后的财神像此时已经裂成两半,散落在桌案上。 老妇人眼眶一热,她忙走出屋子,跪在院子中,疯狂磕头。 “老天有眼,老天有眼啊!” 她的儿子在一年前,出去挖野菜,不慎跌死在山中。 家中没有顶梁柱后,儿媳妇一人挑起养家的重担,没多久,便也跟着去了。 只留下她这长活不死的老不死跟一个年幼的孙子。 本以为,这样的日子还会继续下去。 没想到会在郊外看到和田县的曙光。 “狗蛋,明日.你去跟着隔壁杨叔,去郊外帮忙建财神庙。”老妇人从地上爬起,将狗蛋拉到自己身边,严肃的嘱咐。 年仅六岁就失去双亲的狗蛋,已经知道照顾奶奶。 奶奶这么说,一定有她的道理,他没有拒绝:“好。” ------------ 0090 人心不足蛇吞象! 因和田县建财神庙的事情,闹得很大,很多百姓都跟着凑热闹。 不管是有诚意还是没诚意,他们都去那给添砖加瓦,对棠宝来说,就是好事。 尤其是,有消息传出来,家里有供奉从李熵铺子请回家的财神像的人,去财神庙那添砖加瓦,家里的财神像就会裂开。 再联合财神庙地址上出现过金色的异象,又有程县令的铺垫,为财神庙添砖加瓦的人越来越多。 财神宝宝每天都能感觉到,和田县百姓们对新财神庙的期望与诚心。 尤其是加第一块石头的那位老妇,她每天都会去庙址前磕头,甚至还让她六岁的孙子帮忙。 财神宝宝想忽视她都难。 “沈爹爹,和田县可有学堂?”财神宝宝看过狗蛋的命运,他本应是多年后的举人,家中不富,却也不会饿死。 万年还会中进士,到地方做官。 如今,都被李家的私欲毁掉。 “有是有,但教书先生——”沈言忱摇摇头,没有说下去。 和田县的教书先生,不提也罢! 财神宝宝颔首,没有再继续追问。 “你问这件事,是想插手和田县的学堂?”沈言忱以为,财神宝宝是想在和田县发展一段时间,将和田县的邪气驱散。 而学子们各个前程不同,一旦有人冲破振州,就可以对和田县的命运产生影响。 财神宝宝摇头:“我是觉得,狗蛋是个好孩子。” 最主要的是,狗蛋的奶奶十分诚心,哪怕财神宝宝没有收到香火与供果,却能够从对方的诚心中得到力量。 他自然不想袖手旁观。 “要不要,去县令面前美言两句?”沈言忱提出意见。 程县令对财神宝宝的态度,非常好。 若是财神宝宝有看好的人,程县令一定会好好对待的。 财神宝宝摇头:“他身边的师爷,还有问题,暂时不能暴露我对狗蛋的照顾。” 不过,狗蛋现在也才六岁,等建完财神庙时,他再建议整改和田县的学堂,利用自己的身份,将狗蛋塞进去。 至于狗蛋的将来如何,就看他自己的造化了。 “我会读书写字,等建完财神庙,我来帮他启蒙。”启蒙这件事,沈言忱对自己害死很有信心的。 财神宝宝颔首:“如此,就麻烦爹爹了。” 沈言忱摆手。 财神庙的筹建如火如荼,师爷见阻止不了,就顺势而为。 程县令现在每天都会收到不少,从李熵铺子里请回家的财神像,不过,都是碎裂的。 每当收到,他都会先送去给财神宝宝看,等财神宝宝说可以,他才会带着财神像去厨房烧火。 不然,他也不敢轻易就烧。 “大人,我跟李家的少奶奶谈过,她说可以捐款,但是她有条件。” 师爷的话,在程县令的意料之内,他颔首:“什么条件?” “她的名字要出现在财神庙内。” 闻言,程县令转头,看向师爷:“她是疯了吧?本官会昭告整个和田县还不够,她的名字还想进财神庙?” 她也不 看看她算老几? 程县令的表情非常明显,就差没指着师爷的鼻子怒斥霍香山不知天高地厚了。 师爷也知道,这个条件很难达成。 只是捐银,并不是她包揽整个财神庙的筹建。 “大人,要不……就在财神庙的门口立块感谢碑?”师爷想到个中和的办法,对程县令提议。 程县令想到财神庙地址上出现的异象,自然不愿意让祸害振州的人出现在正神的庙宇中。 “她也配?不想合作,就不合作!”程县令继续看卷宗:“没别的事,你先出去休息吧。” 程县令最开始,也只是想在霍香山那骗点银子。 没想到,让她捐点银子,她就打蛇上棍,不要脸的漫天要价。 她也不看看她算什么东西!? 师爷没想到,因这件事,程县令会对他冷脸,他有些反应不过来。 不过,却也没有再继续留在这里惹程县令不快。 看来,他最近不在的时候,程县令做了很多事情。 他不能再继续出去,要好好盯着程县令。 争取,让程县令对他重新产生信任。 “大人,我想去财神庙监工。”在临走出程县令书房的时候,师爷对程县令开口,主动请缨。 程县令写字的手动作一顿,他抬眸看看师爷,而后笑着开口:“那边有监工,你在县衙内帮我处理公事即可。” “你我都不是了解这方面的人,去了反而容易添乱。” 程县令说话时,还将自己带上,堵师爷的话。 他都不去那边监工,师爷就也别跟着去添乱了。 师爷脸色不佳的应下,而后转身离去。 在书房门关上后,县令才缓缓放下手中的笔,凝视着眼前的卷宗。 能怎么办呢? 师爷对他来说,现在还有用处,不然,早抓起来,严刑拷打了。 不过,考虑到李家的‘神通广大’,程县令不打算跟师爷硬碰硬,谁知道他手上有没有什么这方面的脏东西? 程县令现在的做法是稳住师爷,让他为县衙跟霍香山之间的事情奔走。 不让他再插手公事,只负责霍香山那边。 程县令从师爷的态度中可以得出结论,霍香山现在的情况很危急,急需人帮助。 而财神宝宝是最好的人选。 但,财神宝宝显然不会将她放在眼中,又或者说,财神宝宝是不会为她医治的。 这个时候,就需要程县令这样的存在,替霍香山说话。 营造出霍香山改邪归正的氛围,让财神宝宝为她医治。 至于,捐银的事情—— 程县令连昭告整个和田县都带着不情愿,更别提对方想进财神庙。 她的野心,还真不是一般的大啊。 * 从县令书房中出来的师爷,怒气冲冲地往回走,在路过沈言忱跟财神宝宝房间的时候,他脚步一顿。 他目露思索。 程县令这边走不通,他要不要尝试着联系一下沈言忱? 师爷自然不会觉得沈言忱会帮助霍香山,只是,若有利益牵扯呢? 他要想想,应当抛出什么诱饵,来引起沈言忱的注意。 ------------ 0091 有人见不得财神庙建成 正给财神宝宝洗脸的沈言忱,并不知道,他此时已经被霍香山跟师爷盯上了。 现在,程县令这边突破不了,财神宝宝跟沈言忱就是他们新的突破口。 尤其是,师爷知道,财神宝宝真的有两下子。 他也抱着财神宝宝能够治好霍香山的心态来算计沈言忱的。 最好是能够把财神宝宝拉上船。 从财神宝宝对待财神庙的事情上来看,对方很可能是正神方面的人,若是跟财神宝宝搭上线,对霍香山百利无一害。 今后,霍香山还有可能会有功德。 财神宝宝不知道师爷的想法, 若是知道,定然会嘲讽他的无知。 就霍香山的存在,即便财神宝宝不是财神殿的人,只是普通的道家弟子,也不会轻易跟她联手。 她作恶多端,身上背负无数命债,想脱离因果,自然不可能。 “你要去狗蛋家里?”沈言忱给财神宝宝洗完脸,就见财神宝宝要出门。 听到狗蛋的名字,财神宝宝诧异两分,而后摇头。 “我只是去财神庙看看。”因是财神庙,财神宝宝在县衙内也能知晓财神庙的建筑进度。 只是,他还是要每天去看一下,免得周围出现什么隐藏的安全隐患。 或者是被人下了什么邪祟的阵法,让给他建财神庙的百姓们失去性命。 “那成。”沈言忱不赞同财神宝宝自己深夜去见狗蛋,但他去财神庙那,他就不插手了。 财神宝宝推开窗户,从县衙内一跃消失在夜空之中。 沈言忱站在窗前,望着财神宝宝离去的地方,久久没有回神。 财神宝宝从县衙离开后,直奔建财神庙的地方而去,他脚步飞快,没多久,就已经出现在财神庙的选址上空。 他居高临下的看着财神庙。 跟那日不同,此时的石头已经消失不见,都被瓦匠放在地下,做地基。 在财神宝宝圈出来的地方,还摆放着无数村民砍伐回来的木头。 甚至,还有巨大的石头,已经被雕出大概的石狮子模型。 财神宝宝望着下方的财神庙,心情极好的弯起唇角。 只是,还不等他心情变得更好,不远处就有黑色的阴气出现,他小脸一凛。 他就知道,肯定有人不死心,会来破坏! 财神宝宝隐藏着身形,出现在冒阴气的上方,凝视着地下。 土面是新的,显然是被人翻动过,并且还是很大一片地方,刚好能够放一个棺椁。 “红衣——”财神宝宝缓缓出声,叫红衣的名字。 正在调查事情的红衣,听到财神宝宝的召唤,瞬间飞速向财神宝宝飞去。 大约一刻钟,红衣便出现在财神宝宝跟前:“大人!” 她跪在地上,在大片的荒郊夜色中,她红色的身影看起来十分诡异。 财神宝宝颔首:“今日叫你过来,是有事需要你帮忙。” “帮大人的忙,是红衣之幸。”红衣起身,跟财神宝宝客套。 不过,客套完,她马上就发现身边的不对劲。 她拧眉:“这里,怎么会有尸气?” 她是阴魂,自然闻得到尸气,并且,她的鼻子比普通人要敏.感得多。 “有人不想我提议的财神庙建成,往财神庙的后方埋了一个棺椁,我需要你把它挖出来。” 财神宝宝现在的力量主要用在帮助百姓上,并不打算在手底下可以出手解决的情况下,亲自出手。 听到财神宝宝让她来处理,红衣面露欣喜。 “是,大人!” 红衣纵身一跃,来到棺椁埋葬的上方。 红衣出现,棺椁中的东西就像是感觉到危险,阴气冒的更加汹涌,甚至,还想逃离这里。 红衣察觉到对方的想法,怎能如对方的愿? 她红.唇勾起,唇角露出轻蔑的笑:“敢来坏我大人的好事,今日便叫你有来无回!” 说着,她墨发忽然加长,直奔地上的那块新土面而去。 ‘轰——’的一声巨响,地面炸开,露出一个黑色的棺椁。 棺椁埋在地下,表面却没有任何的土沾染上,显然,是对方有意避开。 “不过是个僵尸,也敢在大人面前乱舞?” 红衣黑色的长发,将棺椁卷起,甩到地面上。 在棺椁刚刚落地时,红衣的黑色迅速收回,取而代之的是她双手呈鹰爪状,黑色的指甲暴涨,直奔棺椁而去。 见红衣对他下了杀心,棺椁也不再躲藏,开始与红衣搏斗。 棺椁躲避着红衣的攻击,里面的东西,却不从棺椁中脱离,非常明显,棺椁是他的保护伞。 他知道,出了棺椁,便不是红衣的对手。 落得魂飞魄散的下场。 红衣已然没有耐心,她的黑色指甲忽然变成红色,再与棺椁撞在一起时,表面无暇的棺椁上就出现一道道银红色的指甲划痕。 红衣的速度很快,棺椁很快就招架不住。 在红衣要一掌拍开棺椁的时候,棺椁忽然炸开,红衣下意识用手臂格挡一下。 “呼——” 白色的身影跳出棺椁,而后直奔远处而去,想要逃离。 红衣的头发再边长,直直追向对方。 红衣已死千年,对方自然不是对手,没多久,就被红衣追上。 “大人,我去灭杀他。”红衣的声音落下,就快速的消失在财神宝宝的面前。 财神宝宝望着黑蒙蒙的不远处,没有开口。 只是一个吗? 他狐疑地看着周围,是因这个功力不够,泄露阴气,还是其他的东西都已经埋葬好,只是阵法还没有形成。 所以,他无法注意到? 在财神宝宝皱眉思索的时候,他听到一声惨烈的叫喊。 财神宝宝摇摇头,看来,对方确实不是红衣的对手。 对方的目的是不让财神庙建成,定然会在一些位置埋葬什么东西,他一定要好好排查! 这么想着,财神宝宝缓缓落在闭上眼睛,根据财神庙的位置,开始分布出八卦上的各个位置。 他按照位置开始排查地下。 ‘砰!’一处炸开深坑,什么都没有。 财神宝宝收回手,继续去炸其他的位置。 直到炸到坎位的时候,财神宝宝终于发现红布包。 ------------ 0092 离开 财神宝宝不用看,都知道,这布包里不是什么好东西。 阴气浓郁到,他在半空中,都看得到布包内物体的轮廓。 在这里埋刚成型的孩子,是在故意恶心谁? 财神宝宝是被长辈的关爱下长大的,当他看到被父母抛弃,或者是被动抛弃的胎儿尸骨时,心底的怜悯到达巅峰 胎儿不管是因何而死,都足够悲惨,却被人炼制成小鬼豢养。 可见对方有多恶毒? 财神宝宝又继续找,看还有没有,如果有,就一起将小鬼找回,然后超度。 财神宝宝一共在财神庙的周围找到七个胎儿的尸骨。 确认周围没有脏东西后,财神宝宝盘膝而坐,金色的元宝托着他,周围浮现出盈盈的金光,照亮周围。 因胎儿死时的怨气极大,在被找出来后,周围的温度降低非常的多。 财神宝宝在尸骨周围设下结界,免得有凡人看到这边有动静,过来凑热闹,误伤到。 ‘呜呜呜——’胎儿低低的哭泣声,由远及近,最后变得尖利刺骨,听起来异常渗人。 财神宝宝不为所动,在原处屹立不倒,不受任何影响。 胎儿无论怎么恐吓财神宝宝,都没办法成功,索性就现身,故意来用真身吓唬财神宝宝。 他们觉得,财神宝宝只是个小孩子,胆子应该很小。 事实上,财神宝宝对他们的心情只有怜悯。 “天为境,照地上婴灵,今请天地之灵,净亡灵怨气!”财神宝宝坐在金色的元宝上,双手快速的变换着姿势。 天上地下的灵气忽然纷纷涌向财神宝宝的周围,而后围绕到众多胎儿的尸骨周围。 尸骨被围住,那些婴灵开始慌乱起来。 啼哭声变得越发尖利凄惨。 财神宝宝犹如老僧入定一般,稳稳地坐在原处,金色的光芒越来越大,几乎照亮整个荒郊。 和田县内,有在走夜路的人,看到荒郊财神庙的地方又有异象出现。 大家的反应不是去凑热闹,而是跪在地上,对着财神庙的位置跪拜。 “见过财神大人!” “财神大人显灵了!” “财神爷显灵了!” 百姓们高兴地尖叫,大家都觉得,财神爷在和田县显灵,是因和田县的冤魂太多,处境不好。 上苍怜悯,让财神爷来救他们的。 财神宝宝感觉到百姓们的信仰力量,他唇角微微勾起。 婴灵在经过财神宝宝的净化后,都变回原来的样子,望着那些懵懂无知的胎儿,财神宝宝无声的叹口气。 他摸摸自己手腕的万鬼令,鬼门忽然出现在荒郊。 阴森的鬼气自鬼门内奔涌而来,被财神宝宝悉数挡住。 黑白无常从鬼门中走出,本以为又有什么厉害的鬼,没想到,是七个懵懂无知的胎儿。 两人看向财神宝宝。 财神宝宝解释道:“他们被人炼化过,我已经超度过,你们带他回去,养养魂。” 黑白无常:“寺庙适合他们居住。” 每天死人那么多,地府哪有地方让他们养魂? “问问地藏王菩萨。”财神宝宝觉得,地藏王菩萨会给他们安排好的去处。 闻言,黑白无常只得带这几个胎儿离开。 待周围都清理过后,财神宝宝的脸色才猛然一厉,他猛然挥手,抽向虚空:“上次的教训,看来还不够!” 李家别院内,正在密室中休养生息的霍香山,忽然被一股大力,抽到地上。 霍香山跌在地上,痛苦地吐出一大口鲜血。 她缓缓睁开眼睛,不解的看着周围。 为什么?她什么都没做,怎么还会被针对? 然而,被抽的人不止是霍香山,还有她身边的心腹,红杏。 此事,是红杏所做。 自然逃不过财神宝宝的惩罚。 而李家在和田县的铺子,忽然一.夜全部被烧毁,毫无预兆,且十分诡异的大火,只烧毁了李家的铺子。 事情闹得很大,程县令想将此事压下都困难。 这次,百姓们倒是没有惶恐,而是觉得,李家肯定做了什么惹怒财神的事情,不然,昨日财神显灵后,怎么只针对李家,不针对其他家? 还是李家做了伤天害理的事情! 李家在和田县的口碑,瞬间跌落谷底,甚至有百姓会丢粪便和烂菜叶进李家别院。 还有人在李家别院外咒骂。 只不过,后来都被李家的护卫给教训走。 县衙 “大人,李家的事情闹得这么大,若是不给个说法,李家少奶奶那边,我们怕是不能再合作了。” 师爷试图游说程县令,帮忙压下李家的舆论。 程县令不为所动:“李家什么事情?” “昨夜李家大火——”师爷皱眉,想说让程县令把这件事用严厉的手段压下去。 可他看程县令的意思,貌似并不想压。 反而想助纣为虐! “昨夜李家大火,本官正在调查真凶,师爷不比如此惊慌。”李家的人已经来报官,而程县令也满口答应会找到罪魁祸首。 但大家都知道,此事并没有罪魁祸首。 若真有,定然是什么玄门中人。 毕竟,昨晚的火势很大,却好似有结界一般,只烧李家的铺子,隔壁的铺子半点都没有受影响。 甚至连伤亡都没有,损害的只有李家的货物。 李家在和田县是彻底缓不过气来了。 师爷也看明白,霍香山想搭上程县令这条线很难,现在不如回李家去养病。 如果霍香山手上有李家的什么把柄,或者是在李家的地位特殊,李家不会不管她的。 师爷的想法,而已是霍香山的想法。 和田县已经不能再待,她不是对方的对手,自然要远离。 让李家真正有能耐的人来跟对方对垒。 财神宝宝得知霍香山离去的消息,是在第二天,程县令提及的。 财神宝宝对她没什么想法,她愿意走就走,他本意也不想伤她性命。 如此作恶多端的人,痛痛快快的死去,才不是惩罚。 而是让她解脱。 “这就扛不住了?”沈言忱在一旁露出嘲讽的表情。 他还以为,她能坚持多久。 沈言忱跟霍香山的恩怨,程县令多少知道一些,他没有跟着插话。 ------------ 0093 旧事 “大人,霍香山此番离去,真的没事吗?”程县令现在比较担心的是,对方已经知道财神宝宝的存在,并且知道他是个奶娃娃,定然会来围剿他。 财神宝宝眨眨眼:“你在担心李家来针对我?” 从前,财神宝宝一直觉得,他要去各个地方肃清邪恶势力。 而现在的财神宝宝却觉得,让李家的人来这里也可以,和田县百姓的信念之力,让他的力量变强。 到时候,谁输谁赢还真说不好。 最主要的是,他们来,省的财神宝宝去振州抓了。 省去不少时间。 “是!李家的人,应当认识什么厉害的角色,不然不会如此猖狂。”甚至连知州都敢动手杀害。 财神宝宝眸光望向窗外,就见师爷站在不远处,他粉嘟嘟的小脸上浮现出可爱的笑容。 “怎么会呢?他们,我还不放在眼里。”这句话,不知是说给师爷听的,还是在安抚程县令。 程县令见财神宝宝并不担心,就也跟着松了口气。 和田县刚刚变好,他不想大.腿这么快就消失。 程县令顺着 财神宝宝的视线看去,就见师爷站在不远处。 本来目光沉沉的师爷,在注意到程县令的目光后,他忙将沉沉的眸光收回,而后露出善意的笑:“大人,沈公子,沈小少爷。” 他缓步而来,半点也不觉得他这样有什么不对。 沈言忱皱眉颔首:“师爷今日怎么有空过来?我还以为,师爷又去李家别院了。” 沈言忱非常会发挥自己的说话能力。 他半点也不掩饰他对霍香山的反感,在跟师爷说话的时候,故意阴阳怪气。 透露给大家他的态度,他跟霍香山的关系无解。 师爷的眸色变得阴沉,只不过很快就被他掩饰过去:“瞧沈公子说的,我是县衙的人,怎么在沈公子口中,好似我是李家少奶奶的人一样?” “不好意思,我爹爹对那个女人很厌恶,跟她走得近的人,他也都跟着厌恶了。” 财神宝宝插话。 这句话本来是该大人说的,结果,由财神宝宝来说,可见两人是故意的。 故意用阴阳怪气的语气来跟他说话。 师爷知道,他们是在故意挤兑他,让他走。 他偏不! 他就坐在这里,看他们还想聊什么? “沈公子误会了,我与李家少奶奶见面,并非有私交,而是李家少奶奶想与大人合作,我这才去了几趟李家别院。”说着,师爷顿了顿:“没想到,会引起沈公子的误会。” 沈言忱冷嗤:“谁知道你说的真的假的。” “在下对沈公子与李家少奶奶的事情,有所耳闻。”师爷故意提及沈言忱跟霍香山的婚姻关系:“不知,那李家少奶奶,当真是沈公子和离的妻子?” 哪壶不开提哪壶。 沈言忱黑下俊脸:“我当年识人不清,娶个白眼狼回家,沈家没落她不仅不帮衬还落井下石,我沈言忱这辈子都不会忘记这个仇!” 沈言忱就像是被激怒一样,开始胡言乱语。 财神宝宝:“……”倒也不必如此认真的唱这出戏。 “没想到,坊间传言,居然是真的。”师爷惋惜:“没想到,沈公子在来到振州地界后,被李家殴打针对也是真的。” 沈言忱在和田县被李少风殴打致死的事情,不是什么秘密。 稍微调查一下就会知道。 只是,当日大家都没想到,沈言忱如此命大,能够活下来。 师爷的眸光若有似无的落在财神宝宝身上,似乎是在思索,财神宝宝是如何救下沈言忱的。 当日他可听说,沈言忱的命线是断了的。 不然,以沈言忱的命格,李家怎么可能会随随便便的将他丢去乱葬岗? 财神宝宝回以甜甜的笑:“你对我有什么好奇的地方吗?” 师爷收回眼神,微微摇头。 “只是觉得小少爷长得可爱,不似人间的孩子,像是上天才有的奶娃娃。” 他这句话是许家的奉承,只不过,他说的很对。 财神宝宝确实是从天上来的奶娃娃。 程县令见师爷在这里胡言乱语,他就起身:“我想起来,我还有卷宗未处理,师爷,随我走一趟吧。” 师爷哪里不明白,程县令这是要带他走? 师爷顺从的起身,并没有拒绝:“改日再来与沈兄弟探讨学识,沈兄弟从京城而来,学识应该非常好。” 从沈公子,变成了沈兄弟。 沈言忱白他一眼:“没空。” 师爷跟程县令离开后,沈言忱才将脸色摆正,他微微蹙眉,目送着程县令跟师爷离去的背影,沉声道。 “他是要做什么?给李家通风报信?” 财神宝宝摇头:“他是霍香山的人,可能单纯就是在膈应你。” 毕竟,霍香山现在很惨,沈言忱又在阴阳怪气的说风凉话,作为霍香山的心腹,他自然不爱听。 沈言忱:“……他有这么幼稚?” 能够在和田县的县衙蛰伏这么多年,完全不像是沉不住的人。 除非,他是故意的。 财神宝宝摇头:“我不清楚,我没有窥探他的内心。” 窥探内心,十分浪费他的财力,他能不用就不用。 “不用搭理他,兵来将挡水来土掩!”沈言忱将房门跟窗户关上。 * 从沈言忱跟财神宝宝的房间中出来后,师爷一直跟在程县令的身后,等待着程县令开口。 “老钱,你跟我来县衙多久了?”程县令的声音有些沉。 钱师爷垂眸,他望着地面:“回大人,已经七年了。” “七年啊……”程县令只觉细思极恐。 沈家倒台四年,霍香山跟沈言忱成婚不足一年,满打满算才五年。 而钱师爷则是已经在他身边蛰伏七年。 霍香山在她进入京城之前,就已经在部署了。 这个女人,当真是可怕至极。 若非是用非正规手段针对她,怕是,真的很难扳倒这个女人。 “是大人的信任,才让我跟随大人这么多年,若没有大人,哪里还有我的今天?”钱师爷恭谦的回答,语气中尽是感激。 程县令幽幽道:“是啊,当初的你差点死在闹饥荒的路上。” ------------ 0094 微服私访 师爷想起当初的事情,对程县令开口:“是啊,若是没有大人,我应当会死在逃荒的路上。” 当时闹饥荒很严重,即便是走马上任的程县令,也没能免受波及。 在半路被逃荒的难民给抢劫。 当然,这其中也有师爷的周旋在其中,不然,程县令未必能够平安上任。 这也是程县令为什么如此看师爷的原因。 他怀疑,他走的每一步,都在李家的算计之内,或者说是霍香山的算计之内。 难民是提前安排好的,师爷的出现也是事先安排好的,只有走马上任的程县令自己是个大冤种。 “别这么说,当初也是你救了我。”程县令说这句话时,很没有诚意。 钱师爷知道,程县令因着怀疑他,所以怀疑他们所有的相遇跟共事。 钱师爷不会去辩解,他只谦逊:“我也是为他们好,大人到底是朝廷命官,即便是难民攻击朝廷命官,也是要被逮捕抓起来砍头的。” 而且,彼时当地贪官污吏极多,极有可能会抓住全部难民去砍头。 这样就会少许多人,剩下许多粮食。 那些人,什么都做得出来。 程县令颔首,也明白钱师爷话里的意思。 当时林州内部混乱,确实容易出现宁可错杀,绝不放过的现象。 “大人,如今振州群龙无首,若朝廷派人过来调查,对大人来说,说不定是个机会。”钱师爷转移话题。 他的意思是,将知州已经去世的消息散布出去。 然而,振州都在李家的掌握之中,想要在李家的眼皮子底下做这些事,谈何容易? 程县令摇头:“本官的一亩三分地都还没有管理好,其他的事情,暂且不想。” 他哪里看不出来,钱师爷是在试探他? 不过,程县令也不担心钱师爷的试探。 程县令确实想先将和田县的事情处理好,只要有功绩,朝廷就不会无视他,将他的功劳扣下。 迟早都会让他升迁的。 不急于一时。 钱师爷见程县令如此稳得住,便没有再继续劝说,而是顺坡下驴:“还是大人想法通透,是我想岔了。” “你也是为我好,我都晓得。” 两人各怀心思的,跟着对方唱戏。 和田县因霍香山的离去,暂时陷入平静,百姓们都怀有对未来的期盼,自发去荒郊帮助建筑财神庙。 甚至,有从镇子上来的人,为财神庙添砖加瓦。 李家的生意在和田县一倒,其他的商家就开始蚕食李家的客户。 沈言忱也是趁此机会,横插一脚,带着王家的人去跟那些人谈合作的事情。 王家在和田县的掌柜,本觉得,沈言忱只是个年轻人,能有什么能耐? 只是,到底做这么多年的掌柜,即便看轻,也不会在谈合作的时候给沈言忱使绊子。 也正因如此,他才发现,沈言忱是个十分适合洽谈合作的好苗子。 难怪他们东家会如此器重。 沈言忱跟合作的人洽谈时,还将他在福明镇的地址交给对方,称对方若是有时间,可以去福明镇看看他院里的货。 “王家商队在清远州的信誉,您应该清楚。” 王延农的商队能够走得远,而且货物质量极好,还因他妻子的母族是走镖的。 每次王家商队出塞,都会带一队王夫人母族的镖队跟随。 若不是遇到大风大浪,一些强盗小偷,都不是镖队的对手。 “王东家的信誉,我还是很信得过的。” 一番谈话,双方合作的很愉快。 沈言忱的生意之路进行的很顺利,就像是财神宝宝一开始说的,给他一点气运,他自己就能走的很好。 只不过,沈家的气运被吸食的很多,财神宝宝收回的也寥寥无几。 财神宝宝时不时为他设个转运阵,让他运气变好。 也在努力寻找李家针对沈言忱的媒介。 即便不是很清楚,财神宝宝却也觉得,李家所用的媒介极有可能是沈言忱的父母。 这话,他没有跟沈言忱说,怕他承受不住。 沈言忱谈生意的时候,财神宝宝则是带着县令,东走走西逛逛。 在外人看来,程县令就是在带着财神宝宝闲逛,而只有他们两个知道,他们是在挖东西。 和田县很大,每天只能去一处。 每次都要挖好多的地方,还未必能够挖出来很多东西。 程县令的‘微服私访’,让百姓们对程县令的爱戴更上一层楼,更加拥护程县令。 但凡有人说程县令的不好,他们就要跟对方闹得脸红脖子粗。 非要对方给他们县令大人道歉才行。 程县令的威望搞起来,做事也变得非常容易。 “他们是怎么做到,在和田县埋这么多东西的?”程县令已经跟着财神宝宝连续挖七天的脏东西了。 这才进行到一半! 若不是最近和田县的事情很多,没有什么偷鸡摸狗的事情需要处理,和田县得什么时候能够挖完这些东西? 财神宝宝叹气,糯糯的小奶音中带着对李家的不满:“这才哪到哪?这只是县城,还有乡下呢。” 光是福明镇下八个村庄,以及镇上的财神庙,就已经足够让人头疼了。 谈及下方的村庄,程县令只觉脑仁变得更疼。 “得亏有您在,不然——”他跟和田县的百姓都得葬身在李家的野心之中。 财神宝宝摇头,将拿起小铲子,帮忙挖:“没有我,也会有别人。” 上苍不会允许这样的人出现。 此事,程县令没有插话,毕竟,天上的事情,他作为凡人毕竟不懂。 少说少错。 每天,财神宝宝都要用符纸烧毁一堆的东西。 程县令微服私访,并每天都要烧东西的事情,在百姓们眼中,已经见怪不怪。 甚至,他们还会过来帮忙。 “大人,需要我们帮忙吗?”今天的东西有点多,在不远处凑热闹的百姓们,试探着询问程县令。 财神宝宝对程县令摇头:“他们的肩上火弱,碰这些东西不好。” 程县令便摇头:“本官自己就可以。” 他拿着财神宝宝给他的东西,丢在他们挖出来的东西上。 ------------ 0095 伪财神庙的童子 就听‘轰——’的一声,大火在脏东西上面出现,瞬间将那些藏东西给吞噬殆尽。 不留一丝余地。 百姓们都震惊在原地,他们之前只知道大人要烧东西,却不知道,大人手上会有这么厉害的符纸。 百姓们的眼神变了几变。 在他们怀疑这些东西有问题的时候,程县令对财神宝宝开口:“我就说着变戏法的东西很危险,你这么小,不要随便拿这些东西玩。” 他语气有些严厉,像是在教育小孩子一般。 百姓们:“?”我们以为是什么厉害的道家符纸,结果,你说这是变戏法的? 不要觉得他们是老实人,就以为他们会信! 偏偏,大人这么说,他们又没有证据,只能半信半疑,回家里讨论。 然后被家里人说服。 此事也就没有闹大。 程县令跟财神宝宝用半个月的时间将和田县内的转运阵和转财阵祛除。 程县令就觉得,可能是他的错觉,他总觉得,清除之后,压在他内心的石头都跟着轻了许多。 就好像,没有什么东西在压着他一般。 李家的转运阵很庞大,一旦被破除,对方必受反噬。 所以,财神宝宝在拆阵法的时候,手速快准狠,半点余地都不给对方留,势要让对方在床上躺个三年五年。 房中的财神宝宝,手中拿着两个媒介。 这是,和田县转运阵与转财阵的阵眼,对方正在试图通过阵眼来攻击财神宝宝。 他并不在意,他在等,等对方过来。 财神宝宝将两个媒介放在他画好的符纸之上,然后,从他的小锦袋中,掏出一根金色的毛笔。 感觉到房中温度下降时,他捏着手中的毛笔,稳准狠的落在两个媒介上,分别点出金色的原点。 “啊!!!”男子惨烈的叫声,让财神宝宝眉心皱紧,他又点了两下。 “啊!!” 惨叫再次响起。 叫声像是从远处传来的,并不是在房中,至于房中的温度下降,只是对方通过媒介做法而已。 财神宝宝的毛笔,不仅将对方的法阵破坏,还反弹给对方。 “黄口小儿!”对方气的咬牙切齿。 财神宝宝没想到,对方居然知道他年岁不大。 按照霍香山的速度,应当还没回到振州,除非,她已经先一步送回消息给李家。 “你在说谁?”财神宝宝不高兴。 他用毛笔又用力戳了一下,对方的法阵疯狂运转,只是,运转的方向是反向的。 从吸食财神宝宝的生气,变成吸食他自己的气运与财运。 对方没想到,财神宝宝这么厉害。 本以为,三岁的奶娃娃,不过是动动手就能捏死,却没想到,对方实力这么强悍。 对方终于不敢再掉以轻心,然而,为时已晚。 财神宝宝在他的法阵运转后,又给法阵放了一道防御阵法,他想拆除就要先攻击防御阵法。 最好对方闹得动静有些大,被财神宝宝的防御阵法直接攻击的口吐鲜血,昏迷不醒。 将对方解决后,财神宝宝才毁掉面前的两个媒介。 对方想要通过阵法窥探他的想法,随着媒介的消失,已经无法继续进行。 整个和田县内,都已经没有李家的东西。 都被财神宝宝焚烧殆尽。 对方若想再来搞事情,就要看快要落成的财神庙允不允许了。 财神庙,也是财神殿在人间的眼睛。 今后,和田县的一举一动都活动在财神殿的注视中,李家的人再想做什么,怕是不能了。 财神宝宝将和田县的事情都处理好后,就跟程县令辞行。 “大人,真的不等财神庙落成再走吗?”程县令对财神宝宝有些不舍。 他能够感觉到,最近和田县在变好。 从前懒惰的百姓们,变得勤勤恳恳,三年颗粒无收的庄稼,在这一个月内,忽然开始长好,看样子今年收成能够有所提高。 百姓们的眼中都带着对生活的热情,再没有被苦难磨平的暗淡无光。 小孩子们也朝气的很。 “福明镇还有事情要处理,不能再多待了。”财神宝宝对程县令开口,末了,他想起来狗蛋的事情:“在荒郊建财神庙的六岁孩童,狗蛋,是个不错的苗子,程县令若是有心便帮他一把,送他进私塾吧。” 因着伪财神庙的事情,财神宝宝暂时还要回福明镇,让沈言忱给对方启蒙的想法只能暂时落空。 闻言,程县令满口答应下来:“好,下官马上就去办!” 在程县令的不舍中,财神宝宝跟沈言忱踏上回福明镇的路程。 牛大河因在县衙做的好,被程县令留在县衙做事。 而牛大河也没有意见。 在县衙做事,工钱会多些,毕竟,他现在还有个未出世的孩子要养。 得多多赚钱。 他妻子年岁又大了,生养后还得好好调理。 都需要银钱。 当然, 他留在这里也是沈言忱的意思。 本来是说让牛大河给他做事的,后来沈言忱改变想法,让牛大河在和田县内接应他。 关注跟王家商队合作的商家,盯着他们在县内的活动。 牛大河这才被留在这里。 回到福明镇内,财神宝宝能够感觉到,家中有明显的阴气铺面。 不是家中有的,而是对面伪财神庙的。 财神宝宝:“……”还真是贼心不死。 这么久了,依旧不死心,非要复活福明山鬼王? 又或者是,根本没有办法复活福明山鬼王,所以他们再寻找替代品。 那—— 庙里的童子又是谁呢? 是谁的人呢? 童子是财神宝宝非常在意的存在,他不晓得对方是什么人,是谁的人,对他的计划有没有任何影响。 目前看来,是第三方的人。 财神宝宝非常非常的在意。 “想什么呢?”沈言忱见财神宝宝回来后就一眼不发的看着对面的伪财神庙,就跟着询问。 财神宝宝皱眉:“我在想,对方是敌是友。” 若是敌人该怎么办? 财神宝宝在意的很。 “观察一段时间再说。”沈言忱如此说道。 财神宝宝点头:“只能这样了,要等对方露出马脚才行。” ------------ 0096 神秘人 对方表现出来的样子,很神秘,财神宝宝不好打草惊蛇,就没有过分的去查探对方。 舟车劳顿,财神宝宝没有跟沈言忱聊多久,就回到房间中休息。 财神宝宝睡着后,牛婶跟牛老太太才跟着沈言忱来到院子中。 “沈兄弟,大河在县城可还好?”牛婶的脸色比之前看起来,要红润许多。 大概是离开七星村,吃的也好,住的也好,即便女儿的事情给她很大打击,周围环境的改变,让她的身体变好。 之前,吃不饱穿不暖,饿的面黄肌瘦,稍微有点转变,就会变得非常明显。 “牛大哥在县衙做工,每个月工钱有400文,嫂子放心。” 沈言忱的话,让牛婶悬着的心,放下许多。 能够在县衙工作也挺好。 倒是牛老太太的表情,有些耐人寻味。 沈言忱猜测,牛老太太应该是知道牛大河的身份,不然,表情不会这么淡定。 “娘,您听到了吗?大河在县衙做工了!”牛婶觉得,生活有了盼头。 “娘听到了,你注意身体,你可不能出事。” 牛老太太安抚着牛婶的情绪。 牛婶点头,忙摸着自己的肚子:“对,我要照顾好自己。” 女儿现在也算是有个好的归宿,即便见不到,但,女儿到底已经离去。 她肚子里现在还怀着一个,不能总回头去看女儿。 她要尝试着往前走才行。 “县衙每个月会有休沐,到时候牛大哥就会回来看你们的。”沈言忱再次开口。 因着龙盛天离去,牛大河在县衙做工,让打通的大院子显得有两分冷清。 不过,沈言忱并没有时间去关注冷清,而是开始整理仓房。 按照王家商队的通知,下个月就会有一批波斯的货物来到福明镇,放在他的院落。 他得先把目前的货先走出去。 好在,回到福明镇前,沈言忱已经跟县里的商户联络好,会先走一批出去。 和田县的王家掌柜,会带着商户们,在三日后来福明镇查看货物。 若无问题,就会将货品全部带走。 日子逐渐变好,沈言忱脸上的愁绪也随着时间的流逝慢慢淡去。 翌日 财神宝宝神清气爽地醒过来,感觉到对面的阴气已经浓郁到影响到他这里,他就爬起来,在伪财神庙周围设置了法阵。 就像是养家畜一样,将伪财神庙的阴气都圈养在法阵内。 不让阴气再向外扩散。 等财神宝宝忙完后,做饭的牛婶的声音就从家中的外屋传来:“娘,你感觉到没有,今天天气有点热?” “前几天,都很凉快的。” 牛老太太的声音紧接着传来:“我还以为是我的错觉,确实感觉到有天气有点热。” 财神宝宝转头看向对面的伪财神庙。 影响这么大吗? “感觉有点热。”推门走出来的沈言忱,感觉到今天院子里,格外的热。 财神宝宝:“……” 他就是将伪财神庙的阴气圈起来了而已,怎么都说天气变热了? 是因为,今天就是温度高吗? “沈兄弟,你醒了?”牛婶听到沈言忱的声音,跟沈言忱打招呼:“快去洗洗,马上吃饭。” 财神宝宝默默从墙头爬回来,然后走回屋里。 “团团,爹爹带你去洗漱。”沈言忱见财神宝宝从外面出来,没有问他去做什么,只说带他去洗脸。 财神宝宝没有拒绝:“哦。” 父子俩去河边洗过脸后,才回到院子里。 因着现在的家庭条件变好,沈言忱已经能够拿出钱来买粗米,不用再喝稀粥。 所以,早饭吃的牛婶跟牛老太太格外的饱。 之前沈言忱不在的时候,她们不好意思吃太多米,每次都吃米汤。 力图不占沈言忱太多便宜。 是昨日沈言忱回来见她们吃的少,才要求这么做的。 两人对沈言忱跟财神宝宝非常感激,无以为报,只能将注意力放在财神宝宝身上。 牛婶会点针线活,但,家里条件不允许,自然也做不了衣裳。 只能等牛大河回来,让他下次带点布料回来,她给团团大人纳双新鞋。 伪财神庙内 阴气不能扩散,只能在伪财神庙内活动,受影响的,便只有一人——伪财神庙内的童子。 此时,伪财神庙的童子正神色惶恐的跪在庙宇之中。 他的面前,站着两个身披黑色斗篷的人。 “念在你重修财神庙有功的份上,我们便不计较你没看守好伪财神庙阴气的事情。”一位黑衣男子,用着听起来非常难听的,嘶哑的嗓音开口。 对方语气倨傲,仿佛是在跟蝼蚁说话,仿佛是在说什么恩典。 伪财神庙的童子忙给两人磕头:“谢谢大人!” 他的声音惊恐颤抖,面色喜极而泣,犹如劫后余生。 两人对他的反应很满意。 “你在福明镇这么久,可知道,和田县有位厉害的玄门中人?”另一位诡异的女音响起,询问着关于和田县最近的事情。 伪财神庙童子茫然的抬眸,而后像是想到什么一样:“县令貌似找到一位厉害的人物。” 他没有说特征,只说了他在福明镇听说的。 闻言,两个黑衣人面面相觑,均在对方眼中看到嫌弃。 这样的人,也就只能守着面前的一亩三分地。 “可还有其他的?”男子继续追问。 伪财神庙的童子摇头:“除去这个,我并没有听说过什么传言。” 福明镇距离和田县很远,消息传递没有那么迅速,他自然只能说一些二手消息。 这个消息,早在两人来福明镇时,就已经知道。 “废物东西。”女子就没有那么好说话了,她讥诮的嘲讽伪财神庙的童子。 语气中,带着对伪财神庙童子的瞧不起。 浑然不觉得,她地位也没比伪财神庙童子高到哪里去。 “别跟他废话了,我们还有其他的事情要做。”男子拉住女子,对女子低声开口。 女子不甘心的瞪伪财神庙的童子一眼:“算你走运,不然,今天定然让你涨涨记性!” 说完,两人就消失在原地,显然是有其他的任务在身。 不然,女子不会轻易放过伪财神庙的童子。 ------------ 0097 消息灵通的掌柜 两人消失在原地后,伪财神庙的童子没有动,良久,他才缓缓起身。 再起身时,刚才的胆怯已经消失不见,取而代之的是满满的淡漠。 仿佛对他来说,对方根本不是什么大人物,并不需要他放在心上。 让他放在心上的—— 伪财神庙的童子抬眸,透过伪财神庙的窗户,看向后面的院子。 让他在意的人,是在那里。 最近,好像回来人了,院子里的声音多起来。 不然,前段时间一直是一对婆媳在进进出出。 伪财神庙的童子缓缓勾起唇角,回来也好,有些事对方出手比较方便。 只需要在后面盯着就好。 * 财神宝宝回到福明镇已经有几天,除去回来那天,伪财神庙的阴气扩散的厉害,最近几天,一直没有什么动静。 仿佛,他的阵法,对方并没有察觉到。 财神宝宝也知道,前两日从外面来了两位黑衣人,显然是伪财神庙势力的上线。 他们过来,是要传达什么消息。 过来后没多久,就急匆匆的离开福明镇,直奔八宝村而去。 财神宝宝目前还不太了解八宝村的状况,准备等牛秀秀回来,询问八宝村的具体状况再说。 八宝村跟七星村还不一样。 七星村没那么多的内鬼,而且还有牛大河做接应,大家对财神宝宝的出现并没有什么戒心。 现在,财神宝宝已经暴露在那些人眼中,他再去,就会引起对方的注意。 甚至会提升警惕,让对方的计划延后进行。 他需要做的是,等待对方先出手,螳螂捕蝉,黄雀在后。 “团团,最近爹爹要做一批财神像,需要你的帮助。”沈言忱觉得,既然财神宝宝需要信众们的信奉力量,他现在反正也在做生意,不如就顺水推舟,做一批精致的财神像。 有一个人请,算一个人。 更何况,过不久,县衙的事情就会传到福明镇来,沈言忱先宣传一下自己在县衙待一段时间,再跟着传来和田县的事情,他的财神像应当不愁销路。 “需要我开光?”财神宝宝对这个没有意见,财神像被请走,于他也有好处:“可以。” 实际上,财神宝宝自己也可以做。 只是,他的实力还不够做大一点的财神像,只能做巴掌大的,看起来小小的。 最主要的是,他的财神像要给有缘人。 无缘,他还刻不出来。 “你这样说,我就着手准备了。”沈言忱完全可以自己做主,但他觉得,此时需要财神宝宝,还是得跟财神宝宝商量一下。 回到福明镇后,沈言忱就投身到生意当中。 “沈兄弟,外面有人找。”沈言忱刚跟财神宝宝说完,牛婶的声音就从外面传来。 “来了!” 沈言忱以为,是县里来人, 他出门后,就看到福明镇客栈中的小二站在院子门口。 沈言忱立马挂上笑容,快步走向门口:“小二哥,什么风把你吹来了?” 沈言忱的热情让店小二也跟着笑开。 “沈公子,我家掌柜的有请。”能做店小二的人,自然是机灵人。 他们家掌柜的跟沈言忱说话时的态度,他就看得出来,沈言忱不是普通人,他自然要热情两分。 尤其沈言忱对他态度也好,店小二的态度自然是越来越好。 “小二稍等,我去跟我家儿子说一声,就随你去。” “好嘞!” 沈言忱告诉财神宝宝跟牛婶后,就离开小院,随着店小二来到福明镇客栈。 “掌柜的,多日不见!”一进门,沈言忱就跟掌柜的打招呼。 将人带到,店小二自然不会耽搁,去给客人们端茶打水,动作麻利的很。 掌柜的轻松下来,自然就有空跟沈言忱说话。 “沈兄弟,借一步说话?” “好。” 两人来到后院,掌柜的让人给沈言忱倒一杯茶水:“给沈公子倒杯茶。” “掌柜的不必如此客气。”沈言忱客套道。 “礼不可废。” 闻言,沈言忱就知道,掌柜的可能有求于他。 等茶水送到后,掌柜的才开始跟沈言忱话家常:“你在县城待这些时日,可还好?” 最近和田县的事情,闹得还是很大的,都传到福明镇来了。 沈言忱失笑着开口:“掌柜的有事,但说无妨。” 掌柜的是聪明人,看出沈言忱是在告诉他,有些事可以说,有些事他即便问了,打着关心的幌子,也是没办法说的。 他叹口气:“实不相瞒,老哥我消息比镇上的百姓灵通些,知道沈老弟前些日子是在县衙中住。” 沈言忱明白过来。 掌柜的消息灵通,不仅知晓和田县起建财神庙的事情,怕是也知晓,县令对他们不一般。 果不其然—— “听说,沈兄弟与团团是县令的座上宾?”掌柜的话是这么问,实际上,心底已经有了猜测。 若沈言忱真有那个能耐,就不会落此境地。 问题,只能出在财神宝宝的身上。 沈言忱也没瞒着掌柜的:“我家团团有些天赋,会看些东西。” 他没深说,掌柜的也明白,和田县为什么起建财神庙。 只不过,福明镇已经有财神庙。 掌柜的迟疑着问:“福明镇这个……” 沈言忱没有开口,只对掌柜的流露出意味深长的笑,都是聪明人,掌柜的当即明白是怎么回事儿。 他微微沉下眼色,声音正色不少:“沈兄弟,可有什么办法?” “老兄说的是?”沈言忱没有大张口应下。 “实不相瞒,我家中有一尊从镇上财神庙中请来的财神像。”若财神庙都有问题,财神像更是留不得。 只是,掌柜的到底是做生意的, 比普通人见多识广,知晓这财神像不能随意处理,才请教沈言忱。 “老兄是想将其送走?” “自然。”掌柜的说完,补了一句:“我知晓这些事情,带着因果,我会准备好银两。” 沈言忱垂眸,思索半晌,才开口:“掌柜的若是不急,我明日带他去府上?” “我急!”知晓财神庙不对劲,他真是半刻都不想等。 他怕家里出事情。 ------------ 0098 帮助 “我知晓沈兄弟最近找人做一批财神像,老兄倒是识得一位能工巧匠,他日可引荐一二。” 沈言忱将目光落在掌柜的身上,明白掌柜的迫切,他笑开:“老兄说的哪里话,知晓老兄着急,我自然不会拖延。” “只是,客栈现在人数众多,老兄走得开?” 见沈言忱没有拒绝的意思,掌柜的这才松口气。 他在说的时候,生怕沈言忱会拒绝,这才说要给沈言忱引荐雕工好的师傅。 “我已经让人去请内子,让她在客栈盯一会儿。” “如此,我便去将人接回来,来客栈与老兄汇合。” “劳烦沈兄弟了!” 沈言忱从客栈离去不久,就回到家中,将财神宝宝接走。 他带着财神宝宝来到客栈后,掌柜的妻子已经在客栈内,就等着他们过来。 福明镇不大,掌柜的家里距离客栈走路不到一刻钟。 “伯伯,你的财神像请了多久了?”财神宝宝好奇,他之前并没有在对方身上看到什么不对劲的地方,反而是今日才看出来。 掌柜的失笑着摇头:“这不是和田县在建财神庙?福明镇的财神庙又重建,我就想着也跟着请一尊。” 闻言,财神宝宝才明白,掌柜的是最近才请回家的。 他也放心不少:“时间尚短,不必担心。” 若是太久,处理起来会比较麻烦。 “这……财神像,跟李家的是否有关系?”掌柜的心底担心,他可知道,请李家财神像的不少人家,都家破人亡了。 想想,都觉得后怕。 财神宝宝看看沈言忱,又看看掌柜的,才奶声奶气地开口:“应当是出自同一人手笔。” 掌柜的心底的后怕更浓,他开始庆幸,他找沈言忱说这件事。 若是没有找,想想家里的日子—— “我就说,客栈最近的人有点不对劲。”掌柜的每日见这么多人,眼界不同,看事情的角度自然也不一样。 他的客栈看似红火,但,最近并没有什么商队路过,都是福明镇上的百姓居多。 要知道,他的客栈主要客源就是来往的商队,这些人不差钱,而且人多,一住便是两三日,一人就顶福明镇本地好几人。 商队的人来少了,本地的人增多,掌柜的进账自然不会多。 每个人进来,都点最低的一碗两三文钱的面,人数看着好看,但账面却不好看。 “我们回去将财神像解决了就好。”沈言忱安慰着掌柜的。 “只能如此。” 财神宝宝一进掌柜的家里,就被一股凉风扑个满脸,他小脸瞬间皱紧:“哪里来的臭气?” 怎么这么臭! 沈言忱跟掌柜的面面相觑,两人都没有闻到,只是进来时,感觉到有凉风拂面。 只是走的热了,掌柜的并不觉得凉风有什么不对。 倒是跟财神宝宝相处久了的沈言忱感觉到不对劲:“这凉风,有问题?” 财神宝宝趴在沈言忱的背上,伸出胖乎乎的小手,捏住他可爱的小鼻子,皱眉道:“我们进屋看看。” 掌柜的家里是个三进的宅子,财神像就被放置在侧听,进门一转就可以看到。 在看到财神像的那瞬间,财神宝宝小脸上的嫌恶更加明显。 财神像是由白石雕刻的,在凡人眼里笑的和蔼可亲,实际上,落在财神宝宝眼里,财神像是在狞笑。 尤其是眼神,藏着不怀好意。 他几乎是下意识的就伸出另一只手掌:“胆敢冒充正神,今日就叫你灰飞烟灭!” 沈言忱跟掌柜的还没反应过来,侧听的财神像就被财神宝宝击碎。 “啊!” 惨叫忽然响起,让掌柜的心神一凛,他忙靠近沈言忱,寻求安全感。 财神宝宝拧眉,单手再次挥动:“灭!” 一息之间,整个厅内都恢复平静,刚刚还有些刺骨的厅中,温度慢慢回升。 “这——就结束了?”掌柜的有些回不过神来。 财神宝宝摇摇头:“得净宅。” 许是掌柜的是做生意的,请回来的东西,有些道行,不过数日,就将掌柜的家里祸害的到处都是阴气。 若是不净宅,过不久,会引来其他的脏东西。 “好好好,净宅!”掌柜的都被刚才的惨叫吓怕了。 他本来还半信半疑的,结果,真有这样的事情! “不用怕,我会把事情都给你处理好的。”财神宝宝安慰着掌柜的:“放心吧!” 沈言忱询问财神宝宝:“需不需要准备什么东西?” 净宅不需要准备什么纸之类的吗? 财神宝宝本来想说,他来净宅,根本不需要准备其他的东西。 转头看到掌柜的,他觉得,还是要让凡人看到一些‘仪式感’,他们才能确信他已经做过法事了。 即便,净宅在财神宝宝眼里,并不算什么法事。 “都需要什么,我这就准备。”掌柜的看向财神宝宝,等着财神宝宝的吩咐。 财神宝宝点头:“我需要红纸一张,黄纸一张,朱砂一点。” “好好好,我这就让人去买!” 掌柜的家中有一对夫妇在做事,他忙叫来那丈夫,去买需要的东西。 而自己则是陪财神宝宝跟沈言忱四处看:“您看,我们家的布局可还行?需不需要做些什么改动?” 财神宝宝摇头:“挺好的。” 按照福明镇现在的气运,就算布局改掉,也不会有什么好的转变。 只等福明镇整体气运上升,掌柜的运气才会好转。 要不然,他就只有搬家一条路。 “有您的话,我就放心了。” “伯伯还是叫我团团就好。”财神宝宝帮助他,也是因为掌柜的之前对他还算照顾。 不然,财神宝宝才不会多言。 掌柜的家里的长工出去没多久,就跑回来:“东家,看看这些可还行?” 掌柜的下意识看向财神宝宝。 财神宝宝小幅度的点点头,掌柜的才点头:“行,你可以下去了。” 待长工走后,掌柜的才带着沈言忱跟财神宝宝重新回到前厅。 “需要关门吗?” 财神宝宝摇头:“要等等。”等阳光最厉害的时候,他需要借一点阳气。 ------------ 0099 奇怪的人 财神宝宝在将符纸放在阳光能够落下的地方,放了大约一刻钟后,才对沈言忱跟掌柜的开口:“你们先出去吧。” 在这里,万一有隐藏的,狡猾的脏东西,说不定会针对他们两个。 沈言忱明白财神宝宝的意思,他没有拒绝:“好。” 掌柜的知道,他在这里可能会拖后腿,于是也跟在沈言忱的身后走出前厅。 两人将前厅的门关上后,掌柜的才对沈言忱开口。 “没想到,令郎小小年纪,就如此厉害,日后前途不可限量。”掌柜的语气真诚,不见半点恭维,可见是肺腑之言。 显然是刚才的惨叫,将掌柜的给吓到。 沈言忱微微一笑:“我只希望他平安健康。”作为长辈,他自然是希望孩子能够平安长大的。 他不在意财神宝宝飞的远不远,高不高,沈言忱只希望他能够平安顺遂。 哪怕,财神宝宝是个小财神。 “做长辈的,自然都希望孩子能够好。”掌柜的明白做沈言忱做父亲的心理。 旁人只会看到孩子们飞的有多高,只有家长才会担心,孩子在飞的时候累不累,受不受欺负。 沈言忱颔首:“他注定要走这条路,我就希望,自己不拖他的后腿。” 掌柜的拍拍沈言忱的肩膀:“沈兄弟如此聪慧,定然不会拖孩子后腿的。” 沈言忱笑笑,没有说话。 拖不拖后腿的,只有大事发生时,才会清楚。 财神宝宝在前厅中,待了大概一刻钟,就从前厅推门走出来:“伯伯,都已经结束了,伯伯跟伯娘,以及府中的人记得多晒晒太阳就好了。” “真是谢谢你了,团团。”掌柜的感激的跟财神宝宝道谢,而后从怀里掏出两张一百两的银票。 他歉意的看着沈言忱:“沈兄弟,福明镇人口虽多,却不富裕,老兄的收入也不多。” 沈言忱倒是没有摆手拒绝,而是看向财神宝宝。 财神宝宝点头,让他收下:“收下吧,今日不收,他会损失的更多。” 闻言,沈言忱顺着财神宝宝的话,接过掌柜的手中的银票。 “屋内的财神像,我已经烧了,伯伯找人清理一下侧厅就好。”财神宝宝嘱咐:“受阴气影响,伯伯的客栈生意可能要惨淡几天,过去就会逐渐好起来。” 掌柜的现在不担心银子的事情,只担心家里人的安全:“我家里的人……” “没事的,多晒晒太阳就好了,就是最近几天有点倒霉,不会危及身体。” 闻言,掌柜的松口气。 他忽而想起,沈言忱最近要做财神像的生意,他看向沈言忱:“沈兄弟,你的财神像什么时候好?我要去请一尊。” 他觉得,在沈言忱这里请的财神像,应该会对他家里 有帮助。 沈言忱眨眨眼,而后开口:“掌柜的不嫌弃,三日后,就可来我家里请一尊。” 掌柜的眼睛一亮:“如此甚好!” 有财神宝宝在,掌柜的确信,沈言忱的财神像一定不是假的。 不然,县令不会让他住在县衙这么久。 事情解决,沈言忱就跟财神宝宝起身告辞,掌柜的一路将两人送到家门口,才转身走回客栈。 回到客栈,掌柜的妻子才皱眉看掌柜的。 “我总觉得,家里最近不对劲,老感觉有人在盯着我。”女子的感觉比男子要敏锐一点。 掌柜的想想都后怕,他开口:“放心吧,已经解决了。” 掌柜的妻子这会儿才明白,他为什么要让她来客栈,敢情,是解决家里的事情了。 她有些害怕的开口:“我在这里等你一起回去。” “好。”掌柜的答应下来,并没有赶走自己的妻子。 就算没细说,掌柜的妻子也明白,家里发生了什么。 最近福明镇事情多,她比普通妇人要知晓一些县中发生的事情,尤其是福明镇最近发生的事情,越发诡异,她实在想不联想都难。 “没事的,都解决了,我的话你还不相信吗?”掌柜的表情很淡定,一副胸有成竹的模样。 见此,掌柜的妻子才稍稍松口气:“你说今后——” “嘘!”掌柜的让她不要乱说:“都过去了,我们家今后都会顺顺遂遂的,什么事情都不会发生。” 掌柜的妻子点点头,没有再继续说,而是去帮店小二忙活。 * 财神宝宝跟沈言忱回到院子中,牛婶跟牛老太太正在等着他们回来。 “可用过中食了?”牛婶跟牛老太太已经用过,只不过,是沈言忱嘱咐的。 他不一定什么时候回来,就让她们不要等他们。 财神宝宝不太饿,就摇摇头:“没有,但我不饿,爹爹好像有些饿了。” 在回来的路上,他感觉到他爹爹肚子咕咕的叫了。 “我去外屋用一口就行。”沈言忱不太好意思的笑笑,直奔外屋。 牛婶也没有跟去,就让沈言忱自己去。 经过一段时间相处,牛婶也明白,沈言忱不是什么矫情的人,也不需要她们伺候。 他说去外屋吃,就一定会去外屋吃,不会麻烦她的。 “团团,你牛叔在县衙,还好吧?” 财神宝宝回来,不是在忙,就是在忙的路上,牛婶这才遇到财神宝宝不忙的时候。 财神宝宝点头:“挺好的,很受县令器重。” 牛大河在县衙做工对他和牛家都有好处。 官府的浩然正气,会庇护牛家的。 沈言忱在外屋吃过饭后,勤快的将碗给刷了,才回到院子里跟牛婶跟牛老太太聊天。 “婶娘,嫂子,最近周围可来过什么奇怪的人?”沈言忱一去县城就这么久,不知福明镇发没发生过什么不太正常的事情。 尤其是,他居住的地方, 会不会被李家的人给盯上? 财神宝宝走之前,有叮嘱过牛婶跟牛老太太,让她们平时非必要不要出去。 所以,两人在家里的时候比较多。 “前些时日有些人,总在外面徘徊,几次想进来,但不知道为什么,好像是进不来的样子。”牛婶说这句话的时候,下意识看向财神宝宝。 ------------ 0100 决定 财神宝宝在走之前,给院子设下不少防御类型的阵法,一些心怀不轨的人,贸然闯是闯不进来的。 这也正是,为什么一些人进不来院子的原因。 只不过,他当时没想到,伪财神庙会重新立起来,不然,阴气都不会进来。 沈言忱也明白,是财神宝宝的手笔。 “我们在和田县的时候,就怕你们遇到什么事情,等福明镇的事情告一段落,我就送你们去和田县。” 在县城中,比在福明镇要安全。 不说后院有个伪财神庙,就是和田县新建成的财神庙,离和田县最近,受到的庇护自然也会更多。 沈言忱觉得,他们自己的事情,还是不要将无辜的人牵扯进来比较好。 哪怕,牛秀秀已经是局中鬼。 财神宝宝对沈言忱的决定没有异议:“我爹爹说得对,你们两个还是去县城安全一些。” “可是,我们走了,谁给你们做饭?”这爷俩,完全不像是会照顾自己的样子。 沈言忱别的还好,做饭,能会吗? 沈言忱失笑,跟牛婶和牛老太提开口:“我也吃过几年苦,放心吧,基本的生存技能,我都会。” 牛老太太知道,沈言忱是个稳妥的孩子,他这么说,定然是可以的。 她就跟着点头:“我知道你们要做大事,我们在这里能会拖你们后腿,我们娘俩有机会就去县城!” 牛老太太拍板,牛婶自然没有拒绝的机会。 回到房里的时候,牛婶还是担心:“团团这么小,他能照顾好吗?” “没有你的时候,人家照顾的不是也挺好?”牛老太太看着牛婶的小腹,心下叹气。 她是个普通人,她明白自己有几斤几两。 在没有任何能帮助对方的能力情况下,她们还是离开比较好。 最主要的是,她更加在意她息妇肚子里的孩子。 不是说她可以眼睁睁看着沈言忱倒霉,而是她在这里也做不了什么。 她儿子都无能为力,她一介妇人,又能做什么呢? 牛婶被牛老太太说服,就没有再继续提这件事。 房中 财神宝宝坐在炕边,望着窗外:“沈爹爹,晚上我再给你画个聚财阵叭。” “你不是说,沈家的气运已经回到我身上一些?”沈言忱已经能够感觉到,现在做事没有那么倒霉,尽管过程会有些曲折,好在,结果是好的。 财神宝宝叹气:“气运有限,李家又一直在吸食,不给你画阵,你依旧会越来越倒霉。” 明显,沈家祖坟被做成阵眼,供养李家。 “还是要努力赚钱。”沈言忱想回云城,去看看沈家的祖坟。 他知晓沈家的祖坟不太好,只是,坏到什么程度,他总要心里有个数。 “团团,沈家旁支众多,也受到祖坟的影响了吗?”沈言忱担心的是,沈家发展至今,已经有上千口人,难道,都被李家利用吸食气运了吗? 真就只剩下他一个人了? 沈言忱一直觉得,嫡系只剩下他这一支了,旁支还在。 “只要是同一个祖坟,就会受其影响。”财神宝宝的语气,染着沉重。 沈言忱听出来,财神宝宝因沈家祖坟的事情心情不佳,显然,事情比他想象的还要严重。 “他们——”都会死吗? 沈言忱没有问出来,他怕,问出来的结果是肯定的答案。 财神宝宝知道沈言忱的想法,就给他解释:“也不是,血脉越淡,受影响的效果就越淡,可能会倒霉,但不会死。” 有性命危险的,只有嫡系一脉,跟血缘极近的子孙。 闻言,沈言忱松口气。 沈家发生的事情,对沈家任何人来说,都是无妄之灾。 不管是旁支还是嫡系,只要有人能够活下来,就是好事。 “什么时候,王延农的商队去云城,我们跟着走一趟吧?”财神宝宝也想去沈家的祖坟看看。 沈言忱眼眸微亮:“好,等福明镇跟和田县的事情告一段落后,我们就找机会去。” 财神宝宝点头:“嗯。” 福明镇的事情,暂时解决不了那么干净。 邪恶势力庞大,肃清一个某地方的势力很容易,但难保,对方不会继续派人过来。 财神宝宝能够做的,就是将计就计。 先将李家拔除,断其势力在振州的臂膀,这样,他们就要缓一段时间。 而断其臂膀,可能要去沈家的祖坟看看,查找李家用的什么阵法,从根本上断掉沈家的对李家的供给。 “和田县建新的财神庙,对后面的伪财神庙,会有压制吗?”沈言忱担心,后面的那个伪财神庙又要搞事情。 财神宝宝点头:“当然,和田县出现正神庙,一切鬼魅魍魉都要绕行。” 不然,他的关叔叔跟赵叔叔,可不是吃素的! 武财神可不仅仅的是掌管财源这么简单。 沈言忱有幸见过武财神关公的法相,威严,让人膜拜的感觉,他至今都记忆犹新。 “如此甚好。” 财神宝宝点头:“财神庙建立,势在必行,他们是挡不住的。” 财神宝宝在回来之前,就知道,他们会阻止。 但,财神庙已经建立的差不多,就差内里的‘真身’还没有雕刻完。 财神庙已经有财神殿的真气护佑,那些人,阻止已经来不及了。 不管是对财神像出手,还是对财神庙出手,只会让他们去地府领这辈子的惩罚。 财神殿已经不准备留下他们的性命。 这是财神宝宝在建立财神庙时,就跟财神殿那边沟通过的结果。 甚至,严重者可将他们打的灰飞烟灭。 “如此,我今后就能放手一搏了!”财神庙建立,沈言忱就没有顾忌,他的财神像生意可以推广出去了! 财神宝宝点头:“嗯。” 两父子聊过后,天色渐晚,外屋传来牛婶做饭的动静,沈言忱自觉地去帮忙挑水。 财神宝宝跟着走出房屋,注视着外面的天色。 “天越来越冷了,团团,要多穿点儿啊!”做饭的牛婶转头看到穿着单衣的财神宝宝站在门口,忙出声嘱咐:“去,再穿件衣服!” ------------ 0101 振州李家 财神宝宝拗不过牛婶,只得回屋里待着。 因财神宝宝回来的猝不及防,他在进门时,就感觉到有人在偷窥他的房间。 他微微拧眉,直接丢出金色的捆仙绳。 捆仙绳虽名叫捆仙绳,但其实,任何人或者是物都可以捆。 包括神识。 只不过,对方的动作很快,在发现财神宝宝回来后,就迅速离去,没有半分耽搁,这才从财神宝宝的房中逃离。 财神宝宝目送着对方的离去,眼神微凝。 他没有看错的话,对方是回到伪财神庙去了。 是那个童子? * 去打水的沈言忱,在井边看到熟悉的身影,眼中流露出诧异。 不过,他就算知道对方是伪财神庙的童子,也不会主动跟对方搭话,毕竟,他们不算认识。 沈言忱跟在伪财神庙的童子身后,对方打完水,沈言忱才跟着打。 “是前院新搬来的邻居吧?” 没想到,沈言忱不跟对方搭话,对方却先一步跟他说话。 沈言忱打水的动作一顿,而后看向对方,微微颔首:“是,你是?” 沈言忱眼中故意流露出茫然,不像是记得认识对方的样子。 童子也不恼,只笑着开口:“我是后院财神庙的童子。” “原来是财神庙的童子。”沈言忱的脸上浮现出恍然,而后笑着开口:“没想到会在这里遇到。” 他的话语,十分敷衍。 童子也知道沈言忱不乐意跟他说话,也没自讨没趣的继续说,只跟沈言忱告辞后,就拎着水走向财神庙。 目送着对方离去,沈言忱注意到,对方走路的姿势不太对。 像是,腿脚不太好的样子。 不,应该是受伤的缘故。 沈言忱心里藏着这件事的,拎着水桶回家。 左邻右舍已经习惯旁边的大院子只有牛家婆媳在主,忽然回来一对父子,他们还有些不习惯。 远远地看着沈言忱拎着水桶回来,因着不熟悉,也没有开口搭话。 等沈言忱进门后,她们才重新聚在一起,聊着别人家的事情。 “这是牛家媳妇的丈夫?”没见过牛大河的妇人,好奇的询问着身边人。 被问的人,面面相觑,倒是知道牛大河的老妇开口:“不是,牛家媳妇的丈夫,是个高大威武的壮汉,这个长得多年轻?还好看,怎么可能会看得上牛家媳妇?” 老妇的话,惹来其他人的赞同。 “我就说,看起来就像是母子一样。” “可惜,他有个儿子,不然刚好适合我家闺女。” “拉倒吧,你家闺女哪里配得上人家?” “我听说,人家是做生意的,跟客栈掌柜的关系很好。” 妇人们七嘴八舌的讨论着关于沈言忱的八卦,而她们身后不远处,站着一位穿着粗麻布衣的男子,正凝神看着沈言忱消失的方向。 在沈言忱进院子后,他微微抬手,手指微动。 若是旁人注意到,定然会知晓,对方是在掐算,至于是在掐算什么,只有男子自己知晓。 振州,李家 因霍香山的身体不好,下人不敢走的太快,所以霍香山从和田县回到振州,用了接近一个月的时间。 “少爷,少奶奶回来了!” 正在书房查看信件的李少启,听到门口传来管家的声音。 “她还有脸回来?”李少启听到霍香山回来,眉心拧得非常紧,他将手中的信件丢在桌案上,起身走向门口。 他将书房门拉开:“随我去看看。” 李少启对霍香山的感情很复杂,他气怒的是,霍香山去和田县不久,他的人就告知他,霍香山跟沈言忱见过面。 身为霍香山的丈夫,他对这件事非常介怀。 她若是见其他外男,他都不觉得有什么,但沈言忱不同! 那是她第一任丈夫,叫他怎么能不介意? “大少爷,您别急,少奶奶……”管家跟在李少启身后,微叹口气:“少奶奶的情况,不太好。” 李家那边,是知道霍香山受伤的,只不过不晓得她伤的情况。 如今听到霍香山的情况不太好,李少启的脚步瞬间顿住,他转头看向管家。 “什么意思?什么叫不太好?” “少奶奶是被抬着回来了,受伤极其严重。” 管家的声音落下,李少启就快速的奔向门口。 来到前院,入目的就是霍香山一动不动地坐在椅子上,被下人们抬进院子中。 期间,因椅子颠簸,她的嘴角还吐出不少红色的鲜血。 “香山!”李少启担心的奔向霍香山。 来到霍香山跟前,他想要触碰霍香山的脸,却在她苍白,仿佛一碰就碎的脸前停住。 霍香山望着李少启,眼中浮现出淡漠。 她病恹恹的收回目光。 红杏在一旁开口:“回大少爷,少奶奶受伤严重,不能说话,希望大少爷不要怪少奶奶。” 闻言,李少启的眸中心疼更甚。 “怎么会伤成这个样子?” 红杏微垂的眼眸中,闪过讥讽。 自然是因李家! 假惺惺的,给谁看? 霍香山是知道,她因为什么受伤的,只不过,她受伤这么久,都不见李少启去接她,她自然也对李少启心生不满。 “还愣着做什么,还不快送少奶奶回院子里!”李少启转头呵斥其他的奴仆。 红杏对李少启微微福身,而后跟着霍香山回到霍香山居住的香山院。 回到房中,霍香山被放在床上,红杏心疼的为她擦脸。 “少夫人放心,大少爷会为您说话的。” 霍香山的眸子动了动,眼中闪过讥诮。 为她说话又能如何? 李家的当家人,从来都不是李家的人,李少启的话,重要吗? 李少启在霍香山被送回院子后,他就直奔自己父亲的书房而去。 “父亲!” 远远地听到儿子的声音,李父微微皱眉,在李少启推门而入之后,不悦地看着李少启:“合适如此慌张?” “香山她……” 一听是霍香山的事情,李父的眉心拧得更紧:“霍香山又怎么了?” 对这个儿媳妇,李父说不上是喜欢,也算不上是不喜欢。 他觉得有这样的媳妇在儿子身边辅佐,他百年之后也不用担心。 ------------ 0102 李家天师 唯一不太满意的地方,就是两人成婚多年,却没有孩子。 本来,李父对这件事也不太在意,儿媳妇不生养,找个妾室进门生养,再抱到她身边养着不就行了? 偏偏不知哪里出了问题,儿子后院进进出出不少妾室,通房,偏偏没有一个是有身孕的。 尤其在得知儿子专宠霍香山后,李父这才对霍香山产生不满。 如今见儿子因她变得不够稳重,李父对霍香山的不满到达顶峰。 “香山她受伤过于严重,您能不能去跟天师说说,让天师为她医治?” 李少启一看霍香山,就知道,她不是普通的伤。 他跟在天师身边学习数年,对一些事情,还是知情的。 李父皱紧眉心:“不过是受伤,慢慢养着就是了。”言下之意就是,他不会去给霍香山说情。 李少启的脸色变得很难看。 他确实很少如今日这样,只是,霍香山是他多年前就想得到的女人,如今她出事,他自然放心不下。 “爹,她受的不是普通的伤,您应该知晓她的能耐。” 闻言,李父的表情微微一变。 确实,霍香山在这方面的天赋,比他儿子还略胜一筹,能够伤她,说明对方十分厉害。 “我们需要知己知彼,可是香山伤的厉害,不能说话,我们要如何得知对方是什么身份?” 李少启的话,说进李父的心坎里。 李父沉吟半晌,最终将笔放回原处:“我儿说的对,为父这就随你走一趟。” 两人相继走出李父的院子,而后来到天师居住的场所。 天师居住的院子,是李家的邻居。 当初邻居搬走时,被李家买下,供天师居住。 ‘扣扣——’ 李父站在侧门处,敲响木门。 李父的敲门声落下,木门便自动打开,不多时,天师的声音传来:“进来吧。” 天师的声音极为年轻,说是十几岁,旁人都会信。 李父带着李少启,来到天师居住的房门前,缓缓跪下:“天师,今日带少启过来叨扰——” “不用说了,我知你们来此所谓何事。”不等李父说完,房中就传来天师的声音。 天师说话时,声音还忍不住咳嗽两分,而后才继续开口。 “霍香山的伤,我可以医治,但你需要知道,要付出什么。”天师的忙从来都不是白帮的。 想要得到,就要失去。 李少启的眼神微微一变,他双手微微攥紧,而后开口:“弟子知晓。” 李父侧头,对李少启流露出满意的神色。 他的儿子做事,一直很稳妥。 “嗯……”天师居住的房门缓缓打开一条缝,而后有一个瓷瓶飞出,缓缓落在李少启面前:“每日一粒。” “三日后,若没有看到我的东西,后果你知道。” “弟子明白!” 李少启捏着药瓶,给天师磕了个头后,才带着李父回到李宅。 回到李宅,李少启就直奔霍香山的住处。 “香山,我求到药了!” 李少启的话,让霍香山微微惊诧,她还以为,那个老不死的,不会给她药。 李少启走到霍香山床边坐下,从瓷瓶里倒出一粒药丸,放进霍香山的口中。 在霍香山还没回神的时候,他将水送进霍香山的口中:“药入口即化,不用咽。” 天师的药,都是这样的。 药入口后,霍香山确实感觉自己好很多,不那么痛了,也开始有力气。 她垂眸,半晌才缓缓抬眸,眼角垂泪:“夫君……” 霍香山的声音暗哑,神情我见犹怜,让李少启非常心疼。 “夫君会给你报仇的。” “我信夫君。”霍香山将眼中的恨意压下,任由李少启将她揽在怀中。 因霍香山身体不好,李少启没有宿在她的房中,而是去了新收的妾室房中,散自己的邪火。 李少启在与其他女子颠龙倒凤之时,霍香山的房中也来了一位不速之客。 “没用的东西。”对方站在窗前,透过月色,只能看到漆黑的身影。 对方的出现,让霍香山的肩膀瑟缩一下,她垂下眼眸:“是属下办事不利。” 对方走近两步,居高临下的看着霍香山。 “怎么,去看你的老相好了?”对方的声音中带着讥诮:“知道我为什么给你药吗?” 霍香山警惕:“属下不知——” “因为,你还有用。”对方的声音暧.昧不清,让霍香山胃里翻滚,差些没吐出来。 对方的声音,就像是暗夜里的毒舌,光是听着,就叫人毛骨悚然。 饶是霍香山这样的人,听起来都害怕。 对方像是很满意霍香山的反应,在临走前,对霍香山道:“你该知道,背叛我,是什么下场。” 说完,不等霍香山回话,就消失在霍香山的房中。 等对方离去后,霍香山脸上的害怕不在,取而代之的是慢慢地厌恶。 * 振州李家中的波涛汹涌,沈言忱跟财神宝宝并不知情。 沈言忱一心为自己的财神像做推广,希望更多的人能够看到他的财神像。 当然,他的第一位顾客,便是福明镇客栈的掌柜的。 “掌柜的!”掌柜的心里揣着事,昨晚没有睡好,实在等不下去,就带着妻子来到沈言忱跟财神宝宝居住的院子外。 看到有人开门,他才说明来意。 沈言忱没想到,掌柜的来这么早。 “一大早就来叨扰沈兄弟,实在是对不住。”掌柜的眉宇间,带着疲色:“只是,我与内子昨日实在睡得不踏实,这才——” 其实,掌柜的不说,沈言忱也猜得出原因。 谁家里发生这样的事情,都会睡不安稳。 “掌柜的,嫂夫人,快快进来坐。”沈言忱招呼着两人进门:“团团还没起,掌柜的和嫂夫人,先喝点茶,暖暖身子。” 水是牛老太太一早起来烧的。 没想到,刚好用上。 “没关系,我们本来也是没按照你们给的时间过来。” 财神宝宝睡梦中,感觉到有人来求财神像,瞬间就睁开眼睛,他从炕上坐起,果真听到外屋有人说话。 他揉揉眼睛,翻身去找自己的衣裳。 ------------ 0103 本家云城 福明镇客栈的掌柜的,没想到,财神宝宝会醒的这么早。 “醒了?”沈言忱也没料到,他望着还在打哈欠的财神宝宝,声色都柔和下来:“没睡醒,怎么没再睡会儿?” 财神宝宝倒是没有隐瞒他:“我感觉到有人来了。” 福明镇掌柜的妻子闻言,猛然转头看向财神宝宝,她眼中的震惊非常明显,显然是没料到财神宝宝会有这样的说法。 “伯伯,伯娘。”财神宝宝对掌柜的,跟掌柜的妻子打招呼。 沈言忱给财神宝宝整理衣服,牛婶在后面,将她给财神宝宝准备的小夹袄给他披上。 本就长得可爱的财神宝宝,一穿上红色的小夹袄,更像是年画上的福娃娃,喜气洋洋。 光看着,就让人心情愉悦。 掌柜的唇角弯起:“是我和你伯娘着急,把你吵醒了。” 财神宝宝摇摇头。 “我多睡会儿,少睡会儿,都一样。” 有人来请财神像是好事儿,他可以少睡一会儿! 沈言忱明白财神宝宝的意思,他看向掌柜的:“没事,他每天睡很多,少睡会儿没事的。” “这怎么好意思?”掌柜的话是这么说,心却活了。 财神宝宝知道,他因昨日的事情着急,想早点请财神像回家。 他觉得,从财神宝宝这里请回家,一定会有保家的功效。 最主要的是,财神宝宝灭掉的对方,有财神宝宝过手的东西,他心里有安慰,可以让自己不那么害怕。 他会觉得,财神宝宝的东西有哪些东西害怕的气息。 正是因为这样,才迫不及待地带着自己的妻子来到沈言忱跟财神宝宝的家里待着。 尤其是进门后,两人的心同时安定下来。 奇异的很。 在这里,他们夫妻两个有安全感。 财神宝宝知道这对夫妻的想法,也没有赶走他们,只让他们两个在这里待着。 自己则是带着沈言忱去到他们居住的屋子。 “爹爹,你的财神像拿回来了吗?” 沈言忱摇头:“还没有。”他得先去木匠那边将财神像取回来才行。 “天色尚早,等晚些时候,爹爹再去取财神像吧。”财神宝宝没有财神像,也没有办法为掌柜的想要的财神像开光,就只能等着。 “好。” 两人在屋里说过两句话后,沈言忱才带着财神宝宝回到外屋。 牛婶跟牛老太太正在跟掌柜的夫妻说话,有说有笑的,不知道的,还以为他们早就认识了呢。 “伯伯,伯娘,因天色尚早,我爹爹晚些时候再去取财神像。” 掌柜的知晓,沈言忱定的财神像在木匠那里还没有取回来,也不着急:“不急的。” 他们在这里待着,也很不错。 没有半点惊慌,哪怕后院就是伪财神庙,他都不害怕。 “听说,最近沈兄弟要到一批波斯的瓷器?”掌柜的转移话题,询问沈言忱。 沈言忱颔首,并没有隐瞒:“这批波斯的瓷器,有不少新的样式,质量跟做工都是一流。” 他没说的是,这批瓷器,是从给王朝进贡的贡品中挑选出来的。 哪怕是挑选出来的残次品,也比普通的瓷器要做工精美。 “哦?”掌柜的看着沈言忱的表情,像是在分辨,这批瓷器的来源。 然而,沈言忱闭口不谈,只淡淡一笑:“王大哥的眼光,掌柜的还不知道吗?” 提及王延农,掌柜的眼神变了变。 自从沈言忱跟王延农去过清远州后,运气越来越好,而且,王家的生意听说也越来越火爆。 甚至,在振州的名头都开始响亮起来。 “沈兄弟与我有恩,我也不跟沈兄弟兜圈子,老兄我是云城陈家的人,这批瓷器,我想提前订下来。” 陈掌柜的家族来自云城,是沈言忱没料到的。 财神宝宝知晓陈掌柜是某个家族流放到这里的,只是没想到,会来自云城。 “云城?”沈言忱适时流露出惊讶之色。 陈掌柜的微微一笑:“你也不用装,我知道你的底细,沈家的本家就在云城。” 陈掌柜的决定跟沈言忱交好,自然要给出点东西。 而他本家是云城的,这点,对沈言忱来说,很可能是及时雨。 这批瓷器一旦运往云城,就需要王家有人去。 沈言忱可以趁此机会,跟着一同去云城。 至于去云城之后的事情,就不是陈掌柜该管的事情了。 沈言忱知道,这是陈掌柜的再跟他抛橄榄枝。 “原来,陈兄也是云城的人,真是巧。”沈言忱面上不显,心里却明白的很,现在是因财神宝宝的缘故,对方想与他交好。 这才说出本家的位置。 他不相信,掌柜的最开始不知道他是哪里来的。 只能说,人在有价值的时候,多数人都会考虑利益,而后再决定合不合作。 很明显,陈掌柜的对财神宝宝十分信服。 他想要跟沈言忱长久的合作下去,这才将自己的本家说出来,力图能够跟沈言忱保持长久的关系。 沈言忱也不恼,毕竟不是什么亲近的人,人家对他有所防范,或者是冷眼旁观都是本分。 他没必要去指责对方。 陈掌柜的说出这件事的时候,也在担心,沈言忱会不会因此生气。 但,他却见沈言忱笑容灿烂,并没有丝毫的恼意。 他这才彻底放心下来。 陈掌柜的也没解释,这种事情,大家心知肚明就好。 “陈兄,此批瓷器不仅仅是做工,还有材料,人工等,都是顶好的,市面上非常少见。”对方诚心合作,沈言忱也不得不说一些事情出来:“不是老弟不帮你,而是——” 清远州要留一批,本就不多的瓷器,陈掌柜的想要,怕是拿不到很多。 “我清楚沈老弟的意思,希望沈老弟替陈某在王当家的面前美言几句。” 陈家是做瓷器生意的,确实需要这批瓷器。 他们需要波斯的上品瓷器来融合国内的款式,做出新颖的款式。 普通的波斯瓷器,陈家是瞧不上的。 能瞧上的,就只有贡品。 而贡品市面上流传出来的很少,哪怕是款式,也无人敢做同款。 ------------ 0104 贵人! 若这批瓷器真如沈言忱所说,这般好,那—— 陈掌柜的算算时间,再过不久就是附属国进贡时间,恐怕,是贡品中挑选出来的。 有这样的来源,陈掌柜的自然不愿意放过面前的机会。 “价钱好说。” 陈掌柜的话,让沈言忱心底微微一动。 价格不是打动沈言忱的关键点,打动沈言忱的,是云城陈家。 一旦跟陈家搭上线,他算是可以彻底脱离李家的掌控。 日后李家再想找他麻烦,怕是清远州王家跟冯家,以及云城陈家,都不会善罢甘休。 除非,李家有足够的能力,扳倒这三家。 “陈兄如此有诚意,老弟我再推辞,怕是不近人情,老弟愿意在王家商队来时,出言询问。”王延农家中事务繁忙,而且车队众多,他自然不会每个车队都跟着。 至于带队的人,回去如何说,王延农如何答复,就要听天由命了。 沈言忱答应下来,对陈掌柜的来说,就已经是好事。 “有沈老弟这番话,我便放心了。”陈掌柜的心情大好,沈言忱帮忙说话,陈掌柜的觉得,会成功一多半。 他知道财神宝宝的厉害,王延农家中出过事,又被悄无声息的解决。 时间刚巧是财神宝宝在王家的时间段,陈掌柜的想猜不到都难。 他不信,王延农不会看重沈言忱的话。 沈言忱答应下来,不管这事成与不成,陈掌柜的都感激沈言忱。 陈掌柜的想要这批瓷器,最主要的还是‘贡品’二字。 差点成为贡品的瓷器,噱头足够吸引人。 陈家这两年在走下坡路,他被流放到这里,其实并不是流放,而是,他祖父有幸遇到某位圣僧。 那位圣僧让二房嫡子来到这里等待有缘人,可保陈家常青。 作为二房嫡子,就这样被流放到这里。 他曾经怨恨过,如今待久了,他的怨气跟尖锐也都被磨平,再想起来的时候,已经不似从前那般生气。 尤其是在遇到财神宝宝后,他开始相信,那位圣僧的话。 即便没有这批瓷器,有财神宝宝相助,陈家日后的前途,也不会太差。 这么想着,陈掌柜看财神宝宝的目光更加慈爱。 正坐在旁边,听着沈言忱谈生意的财神宝宝,感觉到有人注视他,他转头,就看到陈掌柜的正看着他。 财神宝宝胖乎乎的小脸上绽放出笑容:“陈伯伯心中所想之事,定会圆满。” 陈掌柜一怔,而后激动:“当真!?” “自然。”财神宝宝颔首,圆嘟嘟的小脸微微歪下,而后糯糯道:“不日,陈伯伯就可以回家了。” 可以回云城,是陈掌柜一直期盼的事情。 而陈掌柜的妻子在听到可以回去的时候,眼眶也忍不住红了几分:“团团,是真的吗?” 她声音哽咽,神色中带着小心翼翼。 真的可以回家吗? 她的孩子—— 这么多年过去了,也不知道她的孩子,还记不记得她这个母亲。 “自然,我从不说假话。”财神宝宝点头,语气异常肯定。 陈掌柜的妻子转头看向陈掌柜,她没控制住自己的情绪,扑进陈掌柜的怀里:“夫君,你听见了吗?我们可以回去了。” 这么多年,因圣僧的话,她跟夫君在这种穷乡僻壤之地吃苦。 她心底就算藏有怨言,也不曾对陈掌柜吐露半分。 她知晓,夫君也不想来,甚至不愿让她来。 是她自己要跟来的。 即便再舍不得孩子,她也要与夫君同甘共苦。 如今,总算苦尽甘来。 “恭喜陈兄,苦尽甘来了。”沈言忱拱手,跟陈掌柜的道喜。 闻言,陈掌柜的回礼:“内子失态,叫沈兄弟,牛婶,牛嫂子看笑话了。” 牛婶跟牛老太太忙摆手。 “真情流露,可以理解。” “你们孩子在那边吧?她这样也正常。” 财神宝宝望着哭泣的陈掌柜妻子,懵懂的目光中带着不解,是因想念过去的荣华富贵,还是思子心切? 还是在这里吃苦多年的委屈? 唔,貌似都有。 大人的思想,真是复杂,他完全看不懂。 沈言忱见财神宝宝正用探究的目光看陈掌柜的妻子,他抬手揉了揉财神宝宝的头发,轻声询问:“团团在想什么?” 财神宝宝摇头:“没想什么,就是觉得很神奇。” 人,原来可以有这么多的情绪。 财神宝宝没有那么多的喜怒哀乐,从小到大,父亲教导他的就是公平二字。 做事,要讲因果,不要用直观的感觉去评判一个人。 父亲常说,仙,要有自己的想法,不能跟凡人有太多的因果牵扯,不然,会变得不够公平。 从一个点,逐渐演变成很大的事件,从而影响众多的人。 他们是局外人,不可参与其中。 财神宝宝自幼恪守父亲的教导,所以,对人类的七情六欲感到无比好奇。 他想,他有些明白为什么父亲要让他来人间了。 不仅仅是父亲没有时间,而是,财神宝宝即便三岁,也有自己的劫难。 他需要成长。 不管是身体上,还是心灵上,都需要见许许多多的人,或事,产生自己的判断。 没经历过世俗,怎能从世俗中超脱? 财神宝宝想通后,就将目光从陈掌柜的妻子身上收回。 “你还小,等你长大后,自然而然就会了解到很多的事情。”沈言忱说这句话时,声音微沉。 他私心里,是不希望财神宝宝长大的。 哪怕财神宝宝是天上的小财神,他也觉得,孩子长大,都要经历许多事情。 而长大的过程,多半都是痛苦的。 财神宝宝歪歪头:“嗯,我也这么觉得。” 陈掌柜的妻子在陈掌柜的怀里哭一会儿后,才不好意思的跟周围人欠身:“叫各位看笑话了。” 她实在是情难自禁。 她每天夜里都在思念孩子,在家里过的好不好,穿的暖不暖? 有没有被其他的孩子欺负? 哪怕是被婆母教养,她也依旧忍不住会考虑这些事情。 “都过去了,慢慢地,都会好起来的。”牛老太太宽慰她。 ------------ 0105 请财神! “是啊,终于熬出来了。” 陈掌柜的妻子擦擦眼泪,破涕为笑。 她是真的高兴,这么多年,其实她早就不抱回去的希望了,没想到,突然有一天会有人告诉她,她可以回去。 陈掌柜的拍拍妻子的肩膀,无声的安慰她。 说过这个话题后,陈掌柜的就转移话题。 几个人聊了一会儿后,沈言忱就起身去木匠家里。 因着沈言忱定制的多,木匠对沈言忱的态度很不错,毕竟,谁都不会想跟钱过不去。 沈言忱出去大约半个时辰才回来。 手中拿着五六个财神像。 看到财神像,陈掌柜的心就跟着愉悦起来,他总觉得,将这尊财神像请回去,他的日子会越来越红火。 “团团,你去给陈掌柜的财神像开光吧。”沈言忱一进门,就交给财神宝宝一尊财神像。 不得不说,沈言忱的眼光极好。 他找的这位木匠家中世代都是做木匠的,手艺非常好。 即便是木制的财神像,雕刻出来的财神,也栩栩如生。 财神富态的脸上带着灿烂的笑,看起来非常喜庆,光看着就让人心情愉悦。 见到熟悉的财神像,牛婶忍不住开口:“我家里的财神像也是团团给开光的,自从请了团团给开光的财神像,我家里的日子是越来越顺遂了。” 牛婶的话,让陈掌柜的看财神宝宝的目光更加热切。 财神宝宝被陈掌柜看的有些不自在,他接过沈言忱手中的财神像:“我去给陈伯伯的财神像开光。” 请财神像也不是白请的,毕竟是自己要供奉,从而得到财神的帮助。 自然要出钱买断因果。 财神宝宝回到房间内,按照陈掌柜的给的八字,来为他开光。 经过牛大河的财神像后,沈言忱对财神宝宝的开光有了些许了解,在回来前,都已经将财神宝宝需要的东西备好。 不仅准备好铜钱跟一些需要的小物,还准备了包财神像的红布。 财神宝宝的开光很快,用了接近一刻钟,就将财神像开光好,并用红布包起来。 等财神宝宝再出来的时候,陈掌柜的就见他抱着红色的布包着财神像。 “回去再打开,放在原来供奉财神像的位置,有镇压此处阴气的效果。”财神宝宝将红色的布包交给陈掌柜的嘱咐他:“要先上一天香,过后每个初一十五再上就可。” “若是有心,今日可放上供果。” 闻言,陈掌柜的郑重点头:“好!” 财神宝宝又嘱咐他:“不要假手给伯娘,要你一直抱着回去。” 陈掌柜的点头,将财神宝宝的叮嘱一一记下。 “我就不留二位了。”沈言忱开口道:“二位回去将财神像安置好,改日再聚。” 陈掌柜的也是这个想法,沈言忱出言,他便没有拒绝:“晚上,还请沈老弟跟团团赏脸,与牛婶子和牛嫂子一起,到客栈一聚。” 陈掌柜的开口,陈掌柜的妻子自然也要顺势说话。 她拉过牛婶跟牛老太太的手,热切道:“你们可一定要去啊,不去,我就亲自来请你们过去。” 陈掌柜的是真心邀请他们过去,沈言忱没有拒绝。 “好,我晚上带团团他们过去。” 陈掌柜的这才放心的看向妻子。 陈掌柜的妻子会意,又从自己的荷包中掏出一枚银锭交给沈言忱:“我们都知道行规,财神没有白请的,只是家中实在……还望沈兄弟莫要嫌弃。” “不用这么多。”沈言忱没想到,陈掌柜的这么大方,居然给五两银子。 “拿着!”陈掌柜的声音微沉,让沈言忱拿着。 不仅仅是因财神像,还有财神宝宝昨日帮他肃清府上的脏东西,以及今日的消息。 陈掌柜跟他妻子夫妻多年,彼此之间,一个眼神就明白对方是什么意思。 本来,陈掌柜的是想给二两。 但财神宝宝今日给他们带来这么重要的消息,自然要多给一点。 陈掌柜的妻子这才从荷包中拿出五两银子。 “那我就恭敬不如从命了。”沈言忱没有再拒绝,而是将五两银子接下。 沈言忱也明白,陈掌柜的夫妻能够给五两银子,也是因财神宝宝今天的这几句话。 不过,他也不在意。 对方愿意给,他推辞两句,接下也没什么。 毕竟,财神宝宝说的事情,多多少少都沾点因果,他拿着,也算断了这个因果。 送走陈掌柜的夫妻后,财神宝宝才浅浅的呼出口浊气。 “开光累到了?”沈言忱见财神宝宝呼气,有些惊讶。 财神宝宝摇头:“没,就是不太习惯。” 平常,都是下方的人为人开光,没想到,他已经沦落到要亲自为信众开光的地步。 不过,已经有新的财神庙起建,又有两户请了他开光的财神像,日子在逐渐变好。 这么想,财神宝宝的心情又变得明媚起来。 “他们本家是云城的,相信过不久,爹爹就有机会回云城一趟了。”财神宝宝心情好的笑弯眼眸。 可可爱爱的小脸上,笑弯的眼眸如弯弯的月牙,看起来格外可爱。 沈言忱揉揉财神宝宝的头顶,轻嗯一声:“是啊,或许过不久,我就有机会回云城一趟。”看看沈家的祖宅,与祖坟。 就是不知道,沈家的祖坟如今变成什么样了。 他有预感,应当是不好,甚至—— 沈言忱不敢想那个后果,他害怕,这样的后果他有些承受不住。 “都会好起来的。”牛婶不明白沈言忱心情沉重的原因,只能出言安慰两句,就去做自己的事情。 牛婶跟牛老太太出去做事,外屋就只留下沈言忱跟财神宝宝。 财神宝宝将余下的财神像拿出来,摆在沈言忱一早就准备好的桌案上:“这个木匠的手艺真好,你再多预定些吧。” 万一出门的路上,有遇上有缘人,可以让他请一尊回去。 “我一共预订五十尊财神像,老木匠的年岁大了,做的有些慢,应该需要些时间才能做好。” 这还是老木匠的儿子帮着打磨,才在这几日雕刻出这几尊。 ------------ 0106 错综复杂 不过,沈言忱对这些有点好奇:“普通人家请文财神,按理说,陈掌柜的是做生意的,应当请武财神关公更好?” 财神宝宝摇头:“他现在的生意,请关叔叔回去,也无用。” 而且—— 他对着摆放财神像的桌案努努嘴:“你也没让老木匠给你雕武财神来着。” 沈言忱被财神宝宝说的喉间一哽。 他确实都预订的文财神,压根没想到武财神那边去。 “要不,我再去追加几十尊武财神?”沈言忱试探着问财神宝宝。 财神宝宝摇摇头:“目前来说,能够请关叔叔的人还少,就在你预订里调几尊就成。” 老木匠这么慢,五十尊不知要雕到猴年马月去。 “陈掌柜的说,会引荐其他人给我,到时候,我会跟其他人预订铁质款以及陶瓷款。” 陈掌柜的有意引荐,沈言忱自然不愿意错过。 而且,他觉得,陶瓷款应当是比较受欢迎的,毕竟,彩色的看起来更好看。 只不过,木制的适合一些平民百姓,因平民百姓出不起那么多的价格。 一切以适用为主。 财神宝宝点头:“爹爹有想法,按照爹爹的想法去做就好。” 他只负责开光,其他的事情,他不管。 “眼看要冬天了,爹爹准备买几匹布料回来,让牛婶给你添两身冬袄。”沈言忱看着财神宝宝身上的夹袄,开口道。 他也好久没有买衣裳,日后要出去做生意,自然要穿的体面些。 即便不穿金戴银,也得让人看起来是那么回事儿。 “爹爹看着办就好。” * 从沈言忱跟财神宝宝家里离开的陈掌柜的带着妻子,脚步未停的直奔家里的宅子而去。 他一直记得财神宝宝的叮嘱。 “老兄!”在陈掌柜的回家的路上,他遇到两个身着黑衣的男子。 不知为什么,看到两人,陈掌柜手中的财神像微微发烫。 陈掌柜的心神一凛,他不会相信财神像发烫是错觉,他反而觉得,财神像是在提醒他什么。 “二位有何事?”陈掌柜的戒备的后退一步,露出疏离的笑。 他不明白两人拦住他的目的是什么,但直觉告诉他,两人是奔着他怀中的财神像而来。 这么想着,陈掌柜的抱着财神像的手,越发紧了些。 陈掌柜的妻子见陈掌柜的情绪不对,像是在戒备对方,她瞬间会意。 将自己温和的脸部,调整为尖酸的模样。 一旦对方要求帮忙,她就扮演尖酸刻薄的妇人,不讲理,不让丈夫去做。 不得不说,陈掌柜的妻子十分聪慧。 “我兄弟二人想请一尊财神像,不知老兄怀中抱着的是什么像?在什么地方请的?” 对方一开口,就直奔陈掌柜的怀中而去,目的昭然若揭。 “我们怀里抱着的什么,跟你们有什么关系?”陈掌柜的妻子流露出不悦:“你们是谁?管得着我们吗?” 说着,她就上前,对两人扬了扬下巴。 “那不远处就是财神庙,你们要请财神像直接去财神庙不就好了?” 对方一看就不是什么好人,幸而她夫君敏锐。 不过,这两人的说辞,怎么看都不像是……心机深沉的人。 哪有人搭话是这样搭话的? 两人面面相觑,而后开口:“实不相瞒,是有人称这位老兄昨日家中发生些事情,今日要去请财神像,我二人才前来。” 陈掌柜的妻子脸色一厉:“是谁胡言乱语,看我回去不撕烂他的嘴!” “让开!”陈掌柜的妻子上前一步,就要推两人。 陈掌柜的妻子是个妇人,她若动手,两人也不好还手。 不然,周围这么多人,实在说不清。 不等两人反应过来,陈掌柜的妻子冷脸回头:“还愣着干什么,赶紧跟我走!” 说着,陈掌柜的妻子就扯着陈掌柜的衣服往家中走。 脚步奇快。 两人凝视着陈掌柜的夫妻离去的背影,脸上的才浮现出凝重。 偏瘦的男子沉声开口:“如今看来,他们两人请的财神像,确实是有正神在其中。” 刚才是两人故意这么做的,他们在试探陈掌柜夫妻的反应。 在说话时,两人也利用自己的法力去试探陈掌柜的怀里的财神像。 只是,他们的法力在靠近财神像时,就像是遇到什么可怕的东西,直接扩散,连收都收不回来。 “现在怎么办?”他们的财神庙就立在这里,若是有正神出现,他们的财神庙怕是要出问题。 “回去跟上头联系再说。” 此事事关重大,他们不好妄下决断。 若是提前打草惊蛇,上面不会饶了他们的。 两人相携离去。 陈掌柜的跟他妻子快步回到家中后,一刻都不停地就让人去买供果,以及香烛。 至于香炉,财神宝宝说,因之前的香炉用过,他给肃清后,直接给再用就行。 不必担心香炉因伪神用过,而惹怒财神的事情。 当财神像终于落座后,陈掌柜的悬着的心才彻底放下。 他擦擦额头上的汗:“看来,福明镇上的混乱,跟李家脱离不了干系。” 振州的李家势力庞大,怕是整个振州都处于乌烟瘴气之中。 若是能够回到云城,他即刻就会启程。 振州不宜久待。 “李家的野心太大,必然会多行不义必自毙。”陈掌柜的妻子点头,她看得出来,路上那两人不安好心。 很明显是奔着他们的财神像,不,应该是奔着沈言忱父子来的。 一想到沈言忱父子这么年轻,就要跟如此有势力的李家碰上,陈掌柜的妻子脸上就浮现出怜悯。 “沈兄弟也是可怜。” 提及沈言忱,陈掌柜的就想起之前的沈家。 他脸色微沉:“沈兄弟日后必会乘风而起,我们不能与他交恶。” 若沈家的事情另有隐情,沈言忱日后定然不凡,与之交好,对他们来说没有任何坏处。 “嗯,团团日后的前途也不可限量。”陈掌柜的妻子点点头。 “沈兄弟的事情,你我日后守口如瓶,若有人问及,也不要出去多说。”想到沈家,陈掌柜的嘱咐自己的妻子。 ------------ 0107 长寿的童子 “你不说,我也知晓。”陈掌柜的妻子回答。 她又不是那种无知妇人,别人问什么她就说什么,她可没有那么蠢。 况且,沈言忱父子现在对他们来说,是恩人,她自然不会恩将仇报。 财神像落座后,陈掌柜的就感觉侧厅变得暖洋洋的,不再跟之前一样,感觉到刺骨的冷风。 “你感觉到,侧厅变暖和没有?”陈掌柜的询问自己的妻子。 他不知道是不是他的错觉。 陈掌柜的妻子蹙眉,感受两分后,才缓缓出声:“好像,有暖流在流动,之前我总觉得侧厅阴嗖嗖的。” 就算是白日,她都不敢独自来到侧厅,得跟个人才行。 现在感觉,就算不跟人,她也能够在偏厅来去自如了。 “看来,不是我的错觉。”陈掌柜的很满意现在的结果。 他的直觉是对的。 他就知道,从沈言忱那里请财神像回来,会对家里有好处,如今一看,果真如此。 效果可以说是非常的明显。 “有财神爷在家里,你不在,我也不会害怕了。”这么想着,陈掌柜的妻子又去侧厅给财神像跪拜,磕三个头。 见此,陈掌柜的也跟着跪拜,磕三个头。 表示对财神爷的尊敬。 夫妻两个心中悬着的事情放下后,陈掌柜的才开口:“我等下去写封信,等我去客栈,你找人将信送出去。” 旁人不知道陈掌柜的本家是在哪里,只知道他不是本地人。 而陈掌柜的也很谨慎,从来不会亲自找人送信出去,而是让他妻子利用女子的便利,找人将信件送出。 若不是有心跟踪,旁人是无法发现,陈掌柜的夫人往外面送信的。 陈掌柜的话,让陈掌柜的夫人皱眉:“今日那两人,我总觉得不对劲,心里很不踏实,我们的信晚点再送。” “可——”陈掌柜的怕王家商队提前归来,届时,陈家没有信件通知,不收怎么办? 又考虑到自己妻子说的很多,思来想去,他还就觉得,等两天再说稳妥些。 “听夫人的。”陈掌柜的妥协。 陈掌柜的夫人知道,他这件事很急,就也跟着想办法:“不然,夫君想想法子,分批送信出去。” 陈家总有聪慧的人,看出他夫君信件中的意思。 闻言,陈掌柜的眼睛一亮:“还是夫人有想法,为夫这就去!” 陈掌柜的夫人笑眯眯地颔首:“去吧。” 两人不知道的是,在她们回到府中没多久,陈家就被人盯上。 要不是陈掌柜的妻子提醒,陈掌柜的信确实会被拦在半路,送不出去。 那人盯陈家两天后,神态放松两分,觉得,陈家应当没有什么急事往外送信。 甚至觉得,陈家可能,没有什么本家。 所以,在陈掌柜的夫人,丫鬟出去买菜时,他都没有太放在心上。 就是这样,陈掌柜的妻子将分开的信件,找不同的人送出福明镇,用最快的速度送回云城本家。 陈家被盯着,陈掌柜的就跟没发现一样,该怎样怎样。 目前来说,对方可能觉得陈家不是什么太重要的角色,并没有将陈掌柜太放在心上。 不然,陈夫人买的菜都逃脱不了对方的监视。 沈言忱跟陈掌柜的聚后,就一直在找木匠,铁匠还有做陶瓷的瓷工匠。 沈言忱年幼聪慧,即便夫子的课上开小差,他也学到不少东西。 绘制财神像,对他来说,还是没有难度的。 随着时间的推移,转眼一个月时间已经过去,伪财神庙的人已经坐不住。 “我们还要继续这样下去多久?”身着黑衣的男子,站在伪财神庙中,咬牙切齿地怒道。 童子就站在角落中,两人并未将他放在心上。 在两人眼里,童子就是个普通的凡人,在伪财神庙混口饭吃。 捏死他,就跟捏死一只蚂蚁一样简单。 所以,说话也不避讳童子。 “再等等,等王家商队回来,我们再动手。”到时,再将王家商队抢劫一番。 听说,王家商队这批货里,有堪比贡品的瓷器。 不知真假。 不管真假,只要有风声,他们就可以劫一劫。 万一是真的呢? “你的意思是,要劫一下?”一听要等王家商队,先前说话的男子眸子一亮,瞬间会意好兄弟的想法。 高高瘦瘦的黑衣男子,唇角微微勾起:“自然。” 有好东西,他们自然不能错过。 “不错不错。” 两人商议好动手的时间后,高高瘦瘦的男子才转头看向站在角落里的童子,眸色危险的开口:“你要是敢将今天的事情吐露出去半分,老子就让你看不到明天的太阳。” 童子适时地流露出害怕的神色,他忙摇头:“小的什么都没有听见,两位大人刚才说的是什么?” 他识趣,让两个黑衣男子非常满意。 “滚吧!” 童子连滚带爬的往外面跑去,生怕跑的晚了,两人迁怒于他。 等童子逃出伪财神庙后,他脸上的害怕才缓缓卸下,他走到伪财神庙的角落,将自己的衣领松了松,唇角泛起极淡的嘲讽。 “啧。”这么久,都没有查到这里,还只是派两个小虾米来,不知是没长心,还是不知情。 不管是哪一种,对童子来说,都不是好的合作伙伴。 他要考虑,重新挑选合作的势力了。 伪财神庙内 两个黑衣男子,目送着童子离去后,高高瘦瘦的男子才缓缓出声:“你不觉得,福明镇的童子,比较长寿吗?” 要知道,其他地方的财神庙童子,都是三个月一换的。 而福明镇这位—— 已然做了两年。 “你不说,我还真没发现,他居然做这么久了?”另一位黑衣男子眸色微眯,他的声音变得阴沉许多:“看来,小小的福明镇内,还真是卧虎藏龙。” 对方居然,将人都安插到他们的财神庙中了? “先盯着,过段时间再说。”高高瘦瘦的男子缓口气,开口道。 “嗯,不宜打草惊蛇。”对方能够坚持这么久,怕是不知晓其他镇子上童子们的情况。 ------------ 0108 商队 不然,他不会这么老实的在这里一待就是两年。 肯定要过段时间,换个身份才行。 * 伪财神庙内风起云涌,住在前院的沈言忱则是接到消息,王家的商队在三日后,就会抵达福明镇。 因王家商队的人很多,沈言忱就将牛婶跟牛老太太安排到一个屋子住。 另外的四铺炕,都留给王家商队的人来住。 沈言忱租的院子都是两个屋子加一个外屋,所以,每个房子都有两铺炕。 去掉财神宝宝跟沈言忱以及牛家婆媳居住的地方,还有四铺炕可以住。 每铺炕可以住四个人左右,到时候,再让其他人跟沈言忱挤一挤,余下的去福明镇客栈住,可以省下两间客房的银钱。 “沈兄弟,我已经将最大的几间客房都预留出来,是不是就差不多住开了?” 沈言忱将家里安排好,又去跟陈掌柜的打招呼,让他三日后给王家的商队预留几个十人间。 以防万一。 沈言忱不知道王家这次商队跟了多少人,大概三百多个人,应该是差不多的。 他是打算让王家商队的领队带心腹住在他的院子中的,这样,方便他跟领队沟通,谈事情。 “差不多了,到时候不够,再开就是了。” 沈言忱对陈掌柜的开口。 陈掌柜的客栈还算大,到时候不够,再开也会有空房。 最近的商队都走的差不多,只有王家的商队在路上,所以,客栈的空房够。 “好。” 沈言忱跟陈掌柜的说完王家商队的事情,又跟陈掌柜的说王延农的回信:“我跟王大哥说了陈家要合作的事情,王大哥对合作还是很有兴趣的。” 沈言忱隐晦的体积陈掌柜来自云城,王延农自然就明白,陈掌柜的背景。 能够将生意做到云城,王延农肯定不会拒绝。 “王大哥说,可以预留一半给陈家。”可见王延农对陈家很是看重。 王延农的生意已经被困在振州跟清远州很久,迟迟没有突破的时机,如今有机会,他自然不会放手。 闻言,陈掌柜的也很高兴:“本家传信回来,说是有多少要多少。” 不嫌多,也不会嫌弃少。 如此达成合作,后续只要王家商队王延农需要的货回清远州就可以,其他的都会交给沈言忱来处理。 王家的商队归来,和田县中的商户,也在盯着。 上次跟沈言忱合作后,沈言忱不仅对他们的货保质保量,还给他们提供销售思路,帮助他们脱销商品。 有这样的合作伙伴,傻子还去选择其他人。 最主要的是,商人都是精明的,沈言忱是什么样的人,他们比谁都清楚。 现在合作,不过是想跟沈言忱交好而已。 县令都看重的人,他们自然也要跟着巴结。 合作达成,大家就都等着王家的商队来到福明镇。 转眼,三日已过。 王家的商队从福明镇外,姗姗来迟。 此次商队,一共有五百人,货车一百多辆,从福明镇镇口往外看去,就是长长的一溜。 沈言忱牵着财神宝宝的手,等待福明镇的镇口。 怕的,就是后院伪财神庙里的那两个黑衣人搞小动作。 他们若是普通的劫匪,沈言忱倒有把握对付,偏偏对方是玄门中人,他不是对手,只能拉财神宝宝出来为王家的商队保驾护航。 “其实,我不来也没事。”财神宝宝站在沈言忱身边,对他开口。 沈言忱垂头看向财神宝宝:“怎么说?” 那两人是奔着这批货物来的,怎么可能会善罢甘休? “我们回来时,我不是告诉王伯伯去财神庙拜拜吗?”有他的指点,王延农的这批货,只会毫发无损。 至于毫发无损的契机,还得再看看。 就是不知道,会从哪里冒出来机缘。 “你的意思是,他去财神庙拜,可以避免他的货物丢失?”沈言忱眨眨眼,望着眼看就要到福明镇的车队。 财神宝宝轻轻点头:“看来,他们已经经历过对方了。” 沈言忱看不出来,财神宝宝倒是看得出来。 他们身上,有对方的气息。 “什么意思?”沈言忱的心忽然提到了嗓子眼。 他早该想到的,应该带财神宝宝到十里外等着。 “对方已经找过商队的麻烦,没找成。”财神宝宝也好奇,对方是怎么化解的:“等领队伯伯过来,你记得问问。” 财神宝宝可爱的大眼睛中,闪烁着对未知事情的好奇。 沈言忱:“……等他们进来后,再说。” 五百人的商队,看起来非常的庞大,光是杂役就有不少人,还有押送货物的。 领队的人,远远见到沈言忱牵着财神宝宝的手,站在镇口,双.腿一夹,直奔沈言忱而去。 “可是沈家公子?”对方居高临下的看着沈言忱。 沈言忱仰头,微微颔首:“在下沈言忱。” 闻言,对方翻身下马,对沈言忱郑重地抱拳作揖:“多谢沈公子慷慨相助!” 沈言忱:“……”他并不知道发生了什么。 财神宝宝歪头,望着对方:“路上可是遇到什么怪事?” 领队的回头看了眼,才对沈言忱开口:“等休息时,再与二位细说。” 领队的对后面招手,车队浩浩荡荡的直奔福明镇的客栈而去。 陈掌柜的客栈看似简陋,实际上大的很,后院可以容纳上百辆货车。 如今又有沈言忱的院子,多余的货车不用放在后院,直接去沈言忱的院子就可以。 安置好商队后,沈言忱将领队安置到他们的院子中。 当晚,沈言忱在福明镇客栈宴请诸位商队的人吃饭。 沈言忱跟掌柜的,以及领队坐一桌,财神宝宝因酒量‘一闻’被沈言忱安置在家中,并没有来这里吃饭。 “沈老弟,这次要不是你,我们五百人,全都得折里头。”酒过三巡,领队举着酒杯,对沈言忱开口。 沈言忱失笑:“实不相瞒,沈某对林大哥口中的帮忙,并不知情。” 完全不知道,林领队是在说什么。 林领队叹气,将酒杯中的酒一饮而尽。 ------------ 0109 什么都会一点 “我们在福明镇的十里地外,遇到鬼打墙了。”林领队现在想起来,都感觉心有余悸。 五百多个人,都被困在鬼打墙内。 若是一个不慎,五百多人将都折在鬼打墙内,甚至,人和货物都不会保住。 对方明显是奔着他们的货来的,却,没有要留下活口,可见对方的狠辣程度。 不过,幸好他有王延农之前给他的符,才能从鬼打墙中脱身。 按照王延农的形容,他们只知道大师很年轻,并不知道,会跟财神宝宝一样年轻。 所以,林领队这才以为,他们能够脱身,全是托沈言忱的福。 经过林领队的描述,沈言忱才明白,对方这是把他当大师了。 沈言忱笑着开口:“那林大哥可真是感谢错人了。” “什么?”林领队喝的双眼迷蒙,他望着沈言忱的眼中,藏着雾气:“沈兄弟莫要自谦,不是你还能是谁?” 全场,就他最年轻。 林领队全然没想到,最年轻的三岁奶娃娃,会是王延农口中‘过分年轻’的大师。 “实不相瞒,我家里的符都是犬子所绘,我只是奔走在外的生意人而已。”沈言忱对林领队开口。 自从财神宝宝不打算隐瞒身份后,沈言忱也没有再继续隐瞒财神宝宝的‘天赋过人’。 闻言,喝多的林领队哈哈大笑:“沈兄弟可真幽默,你儿子不是才三岁吗?” 喝多的人,反应都会变得很慢。 第一时间没有反应过来,觉得沈言忱是在开玩笑。 其他人也都跟着笑,并没有觉得林领队的话有什么不对,还是陈掌柜的开口证实。 “我可以作证,画符的,确实沈兄弟家的三岁团团。” 有陈掌柜帮忙证实,大家都反射弧极长的看向沈言忱。 尤其是林领队,他眨巴两下眼睛,好半晌才反应过来:“真的?” “自然。”沈言忱也不恼,只笑着颔首。 毕竟对方喝多了,他没办法跟酒鬼一争高低。 人在清醒的时候,对三岁的财神宝宝都会产生怀疑心理,更何况,还是喝醉的酒鬼? 沈言忱的脸色认真,陈掌柜的帮忙证实,林领队这才慢慢地开口:“没想到啊,当家的口中这句‘过分年轻’是这个意思。” 在林领队的认知中,高人都是鹤发的老道士,要么看起来也得有个五六十岁。 沈言忱看起来只有二十三四,已经算是里面过分年轻的‘高人’了。 没想到,高人的年轻,比他想象的还要年轻! 冲击力对商队的人们来说,有些大。 一时半会都没缓过神来。 “沈兄弟家的孩子,天赋这么高?三岁就能画符了?” “光看沈兄弟就非凡人,更何况是沈兄弟家 的孩子?” “看来,是我们孤陋寡闻了。” “害!咱们走南闯北这么多年,什么奇闻异事没见过?不过是三岁的神童而已,也没什么好惊讶的!” “今日有幸,涨见识了!” 大家反应过来后,都哈哈打着圆场。 生怕沈言忱不高兴,回家告诉财神宝宝,然后,财神宝宝对他们印象不好,连带着对东家也有影响。 实际上,沈言忱并没有不高兴。 不管是谁,在听说高人三岁的时候,都会是这个反应。 甚至,这些酒鬼没有态度不好,不识趣地强硬反驳陈掌柜的话,对沈言忱来说,都是意外之喜。 所以,沈言忱没有生气。 这种小事,他想,财神宝宝也不会放在心上。 不知者不怪,三岁的财神宝宝,自小就懂得的道理。 “话说回来,诸位都是见多识广的人,可否在外面见过什么特别神奇的事情?”陈掌柜的适时转移话题,免得人多,有人冒出来说煞风景的话。 提及这个,在场人的热情瞬间变得高涨许多。 大家都跟沈言忱和陈掌柜的讲遇到的离奇的故事。 “我还记得,我半年前在灵州遇到的一件怪事……”林领队开口,说着灵州发生的事情。 就像最近发生的鬼打墙一事,他们也不是没有遇到过,只不过,没遇到恶意这么大的。 全军覆没对王家,对他们来说,都是大事。 此次化险为夷,大家心里都是一个反应:大难不死,必有后福! 所以,大家今天的心情都比平常要激动。 沈言忱陪商队的人喝酒喝到后半夜,才回到家里。 此时的财神宝宝已经睡下,不然,又要被沈言忱带回来的酒气熏醉。 宿醉的后果便是头疼。 翌日 沈言忱起来时,只觉得脑袋都要炸了。 财神宝宝坐在他的身边,慢条斯理地穿着他的小红袍,外面,是牛婶用新布料给他做的小夹袄。 夹袄是白色的毛边,红底带着金色的纹路,看起来格外喜庆。 谁见财神宝宝都得说一句,像是财神像里走出来的福娃娃。 “醒了?”财神宝宝转头,就见沈言忱脸色不大好的坐在原处,他双手揉着太阳穴,显然是昨晚喝的太多,让他今天头疼。 “嗯,昨晚我回来,吵醒你没有?” 沈言忱不太记得昨晚的事情,就记得他晃晃悠悠的回来后,躺炕上就睡着了。 他醒来时,都是头朝下躺着的。 “没有。”财神宝宝将夹袄的扣子扣上后,才爬起来,抬起胖乎乎的小jio迈过被子,将白胖的小手放在沈言忱的头上。 一股热流从财神宝宝的掌心流露出来,逐渐在沈言忱的脑中扩散。 随着热流的扩散,沈言忱感觉到,他的头痛开始逐渐减轻,最后变得一点都不疼了。 他惊讶:“你还会治头疼?” 财神宝宝见他精神起来,才收回小手:“我什么都会一点,只不过,不是我掌管的范围内,我轻易不会做。” 财神宝宝暂时还掌握不好变通的度,加上凡间信奉财神的人变的很少,才不做有些可以养好的事情。 比如,沈言忱的头疼。 放在之前,财神宝宝是不会给他治疗的。 一是财气不够,入不敷出;二是他睡喝完醒酒汤,睡半个时辰就好。 今天动手,无非是心情好,加上沈言忱脸色实在太差。 ------------ 0110 变化 财神宝宝心疼沈言忱。 “原来,你什么都会一点。”沈言忱只知道财神宝宝会的事情很多,却不知道,连治病都能会一点。 财神宝宝点头,胖嘟嘟的小脸上开口:“所以,头不疼的爹爹来叠被子叭!” 被子太大了,他叠起来超级费力! 沈言忱笑着颔首:“好。” 两父子起来后,沈言忱就带着财神宝宝去外边洗漱。 牛婶跟牛老太太已经在做饭,林领队等人,也早早就起来。 因着人多,他们都去了河边洗漱。 “沈兄弟,早啊!”林领队带人回来时,就见沈言忱在给财神宝宝擦脸,林领队就爽朗的跟沈言忱打招呼。 沈言忱回以一笑:“林大哥,早!诸位兄台,早!” 大家都跟沈言忱打招呼后,才各自回房,去整理东西。 商队的事情其实不多,都是当晚在客栈休息,第二天再启程离开。 只是,因沈言忱跟陈掌柜的原因,林领队要在福明镇多待两日。 人多,吃的就要多。 所以沈言忱早早就告诉牛婶跟牛老太太,家里人多,都去福明镇的客栈去吃饭,不用她们来准备。 在财神宝宝洗漱过后,沈言忱就带着众人去到福明镇客栈吃朝食。 而财神宝宝则是留在家里跟牛婶她们吃。 在去福明镇客栈的路上,林领队才想起昨晚的事情,他客气的开口:“沈老弟怎么不带小大师一起去客栈吃?” “他在家里用朝食就好。”沈言忱没说原因,大家也清楚,都是几十岁的汉子,说话没什么顾忌。 财神宝宝才三岁,去这些荤素不忌的人面前吃饭,指不定会学几句粗话。 林领队的话,本来也是客套一句,沈言忱回答,他就识趣地没有再问。 “东家已经送信过来,说是陈掌柜的要留一些瓷器?”林领队知晓货车上有多少瓷器。 对方要留一半,实际上不是什么小数目。 以目前的福明镇客栈的规模来看,陈掌柜的自己完全吞不下这批货。 王延农没有在信上写明要去云城,只说对方要留多少,就给留多少。 林领队这才有此一问。 “林大哥问起,我也不瞒着,这批货要走云城。”沈言忱的话出口后,林领队的脸上出现恍然。 一说去云城,林领队就明白货要去哪了。 他皱眉问:“需要我留人给你吗?” 此去清远州,也需要一些时日,若是陈掌柜的这批货用得急,怕是赶不及回来。 不过,货变少,他们的脚程也会快许多。 “我自然是希望留人的,此去云城路途遥远,若没有护镖之人……”怕是会在路上出意外。 即便有财神宝宝在,沈言忱也想做到万无一失。 他不能做什么都要依靠财神宝宝来吧? 那跟躺着等天上掉馅饼有什么区别? 沈言忱的考虑,林领队非常满意:“沈兄弟考虑周全,林某也是这样想的,待理好留下的货,我就给你分人。” “林大哥怕是要在福明镇多留两日。”沈言忱想到和田县的商户们,再次开口。 “为何?”林领队诧异。 本来,林领队以为,只需要给沈言忱留一半瓷器和五分之一的货物就可。 但他看沈言忱的样子,貌似五分之一不够? 若是有王延农的首肯,给沈言忱留越多的货,林领队就越是高兴。 代表着,他回去的时候可以轻松很多。 “和田县内,有振州的一些商户分支。”沈言忱说的时候,已经来到福明镇客栈内,他落后半步,因着林领队等人进去后,才跟着进去。 林领队明白了沈言忱的意思。 振州州内,有人留这批货,大概,需求量不少。 “他们需要几日?”林领队落座在某个饭桌前,看向沈言忱。 林领队跟沈言忱的生意,在福明镇客栈中洽谈,而在家里的财神宝宝用过饭后,就回到房间内。 在他回到房间内没多久,财神宝宝的房间内,就出现牛秀秀的身影。 福明镇是在牛秀秀负责的地界内,她来去也方便,财神宝宝没有再说她。 “八宝村的事情,有眉目了?”财神宝宝见她来,就知道,应当是为八宝村的事情来的。 牛秀秀颔首:“最近八宝村内,又冒出一股势力,要跟大人之前关注的势力一分高下。” “最奇怪的是,八宝村的村长之子,消失两天后,再回去就身负重伤。” 应当是在外面遇到什么强劲的敌人。 而整个福明镇能够跟他们对抗的人,就只有财神宝宝。 牛秀秀这才回来跟财神宝宝说这件事。 闻言,财神宝宝想到昨日林领队回来时,跟沈言忱说的话。 对方应该是拿到王延农给他们送过去的符,将想要抢货的人给伤了。 而被伤的人,就是八宝村的人。 现在知晓的,就是八宝村的村长儿子一人。 “七星村的女子们,在八宝村怎么样了?”财神宝宝要看,她们的计划是不是还在进行。 牛秀秀摇头:“不知道是什么原因,她们又都消失不见了。” 像是被临时召回一样,消失的速度极快。 牛秀秀想要跟,都跟不上。 “她们已经离开福明镇的地界,甚至,可能已经不在和田县内。” 财神宝宝颔首:“其他的村庄可有动静?” 牛秀秀摇头:“其他的村庄很安静,不过,最近倒是有很多人结伴去和田县,去的频率很高。” “说是要去拜财神庙。” 牛秀秀离得远,功力不够,对和田县新出现的财神庙一无所知。 她下意识以为,跟福明镇的财神庙一样。 财神宝宝的脸上流露出诧异:“去的频率这么高吗?”他并没有感觉到信奉的人增加太多。 “不过,大多好像都被福明镇上的给吸引了。”牛秀秀皱眉补充。 “县中的财神庙,是正神庙。”财神宝宝看出牛秀秀的纠结,为她解惑。 “是大人……” 财神宝宝颔首:“看来,还是得给镇上这个假庙找点事情做。” 留着对方, 是想引出更多的线索,探寻童子的身份。 ------------ 0111 建成 如今,对方勾.引他的信众,他不给后院的伪财神庙找点麻烦,财神宝宝实在咽不下这口气。 “需要我做什么吗?”牛秀秀见财神宝宝生气,就自告奋勇。 如今她是福明镇的鬼差,在福明镇上,还是识得一些小鬼的。 实在不行,她就撺掇小鬼,去伪财神庙旁边晃荡,给伪财神庙增加点倒霉因素。 凡是去伪财神庙拜财神的,都倒霉! “不用。” 伪财神庙用的什么秘法,让信众们都段时间内运气爆棚,财神宝宝一清二楚。 财神宝宝只需要在对方的秘法上,动些手脚,就可以。 牛秀秀她们不一定是伪财神庙内那些人的对手,如今去,怕是会送人头,不如专心做自己的事情。 “那我就先告辞了。”牛秀秀对财神宝宝福身后,就消失在财神宝宝的房间内。 等牛秀秀离开后,财神宝宝才爬上炕,将炕上的窗户打开一道缝。 相比之前的冷清,最近福明镇的伪财神庙内的信众,又开始增多。 财神宝宝伸出两根手指,胖乎乎的小手随意的扭动两下,就见一道金光瞬间飞向伪财神庙内的某个角落。 而后消失不见。 财神宝宝心情颇好的弯起唇角,趴在窗栏上,凝视着伪财神庙的方向。 “不知道,明天会是怎样的景象呢?” 正神的庙多数都是循序渐进型,鼓励脚踏实地,慢慢转运。 而这种伪财神庙,都是利用立竿见影的效果来吸引信众,从而夺取他们最开始所图的东西。 财神宝宝将这个点击破,明日,就会有人上门找伪财神庙的麻烦。 唔,他忽然期待明天起来。 财神宝宝破坏掉对方的阵眼后,去拜伪财神的信众们,出门并没有捡钱,反而更多的是倒霉。 非常的倒霉。 不是平地摔跤,就是丢钱。 最倒霉的,还有家中老人本有一口气,他拜完伪财神庙后,老人直接咽气了。 几乎是半天的时间,伪财神庙的口碑就变得奇差。 此事发生,对和田县的财神庙其实也有影响,但,不多。 因着,天生异象的地点从来不是福明镇的伪财神庙,而是和田县郊外的财神庙。 那些人就算谩骂,也刮不到和田县的边。 当然,如果有人嘴和田县的财神庙,也会变得很倒霉。 财神宝宝更相信,从和田县财神庙回来的信众,会给和田县的财神庙说话。 毕竟,从一开始,就是倒霉的那批人在舍远求近。 沈言忱回来时,就感觉到财神宝宝的心情极好。 “可是发生什么好事了?”他说话时,还找旧衣服换上。 要帮忙搬货什么的,穿新衣服,会弄脏。 财神宝宝点头:“嗯,今天给后院找了点麻烦事。”能不高兴吗? 沈言忱扬扬眉:“那是得高兴一下,晚上爹爹给你加鸡腿。” “好!”财神宝宝回答的很清脆。 有好吃的,谁会拒绝? 沈言忱在得知财神宝宝给后院找麻烦后,沈言忱就对后院多了几分关注。 “听说了吗?”就在沈言忱分神关注的时候,他的身边传来说话声。 沈言忱侧眸,微微靠近倾听。 “什么?” “后院那个财神庙,从前都是进去拜拜就可以出门捡钱。” “然后呢?” “今天不知道怎么回事儿,都变得非常倒霉,开始丢钱了。” “我去!不会是他们说难听的话,惹怒财神了吧?” “怎么可能?去的都是求财的,当然要说好话啊。” “那——” “想想和田县上的事情?” “你的意思是,两个庙相争?” “啧,谁说这个了?和田县那个可是正神庙,天生异象的,县令还特意塑了五路财神的金身,目的就是镇压和田县内的邪祟。” 说着,那人对伪财神庙努努嘴,言下之意非常明显。 那人晃神,然后竖起大拇指:“你说得对,果然不能贪图便宜。” 贪小便宜吃大亏。 沈言忱弯起唇角,有这样的人引导,相信过不久,大家就都会去和田县内的财神庙求转运。 伪财神庙的事情爆发的很激烈,不到半天,香客几乎清零。 沈言忱没有再继续听。 * 和田县荒郊 县令望着已经建成的财神庙,穿着官服,举着三根粗壮的长香,缓缓跪在地上。 他的身后,跪着和田县内,数千名百姓。 当县令的香插到财神庙门前的大香炉中时,长香火光闪耀,像是十分高兴。 县令又退回原位,重新给财神叩首。 一切就位后,百姓们才陆陆续续的将手中的香,插入香炉之中。 数千名百姓的香全部插入后,香炉此时变得满满当当。 县令站在门口,望着庙中的财神像,不知为什么,总觉得他们比之前看着要和蔼很多。 笑的更加灿烂。 “回去吧。”县令深深地看了眼财神像,对着身后的人开口。 在回去的路上,师爷对县令道:“大人,那位李家的少奶奶,再次来信。” 闻言,县令皱眉。 他记得,霍香山受伤非常严重,怎么忽然又开始联系他了? 是因为知道和田县财神庙的事情了? “在何处?”县令不动声色地问。 “在县衙中,回去您就能看到。”师爷回答。 自从县令信任财神宝宝后,师爷就不敢再胡乱冒头,他现在的位置,暂时要保住才行。 保全自己,才能做更多的事情。 师爷深谙这种道理,所以,自从财神宝宝跟沈言忱离开后,他就老实很多。 甚至对财神庙的事情也非常上心。 只是,县令对他不信任,并不让他插手财神庙的事情,只让他负责一些鸡毛蒜皮的事情。 比如谁家的狗丢了,谁家媳妇跟谁家媳妇干架了,县令都让师爷前去调解。 这段时间,师爷被累的不轻。 为避免师爷触底反弹,县令最近算是打一巴掌给个甜枣吃。 “嗯。” 县令跟着师爷走回县城内。 在县令跟师爷走后,百姓们的议论声再逐渐大了起来。 “看到刚才的香没?” “怎么了?” “烧的越旺,越好!” “是吗?我忘记我是哪三炷香了?” ------------ 0112 炼化 “听说,福明镇也有个财神庙,有我们这里的灵验吗?”人多口杂,就会开始讨论其他地方的财神庙。 了解的人,忍不住开口:“出门可以捡到钱。” “什么?”有人惊讶:“这种偏财,是这么容易得的吗?” 有见多识广的人,开始给大家讲福明镇的伪财神庙,最近发生的事情。 大家都知道,伪财神庙给大家带来无数好处,出门就可以看到金钱,可以说是效果立竿见影。 难怪不少人都去福明镇,而不来和田县呢。 “你们以为,钱是那么好捡的?”有人不赞成:“福明镇的财神庙那么灵,为什么福明镇还是那么穷?” 闻言,大家都恍然。 对啊! 镇上落座着财神庙,为什么福明镇还是整个县城的最垫底的存在? “你们可得知道,自从我们的财神庙落座之后,整个县城都开始风调雨顺的。”家中不幸的事情,都没有怎么发生。 “我们这里的财神庙,肯定是正神庙!”不知是谁,高喊了一声:“忘记李家的财神像了吗?都被劈成两半了!” “我最近去郡中走动,还赚了点小钱呢!” 大家都开始说县城内财神庙的好处。 对比福明镇上的捡钱,他们的好处是从劳动中获得,只要努力生活,就会有回报。 这才是生活的盼头。 一旦懈怠,整天想天上掉馅饼的事情,他们怎么可能会变得富有? 福明镇的财神庙肯定有什么猫腻在! 指不定,都是假的! “我是福明镇搬来的,我可以说,那里的财神庙就是假的!” “这话可不能乱说。”就算是想,也不能说。 “怎么不能说?我之前也是拜福明镇的财神庙,最开始还好,出门就可以捡钱,但是!没过多久就会发生大事,让你不仅把捡到的花出去,还得贴钱出去!” 有福明镇的人现身说法,更加坐实福明镇财神庙的不对劲。 一人说还好,多人说,就是真的。 于是,不过三日,整个和田县内的百姓们都知道福明镇的财神庙有问题。 福明镇的百姓们也因拜伪财神庙的倒霉,转去和田县拜财神庙,希望和田县的财神庙能够让他们的霉气祛除。 不过,奇怪的很。 她们败过伪财神庙倒霉的百姓,只要进和田县内的财神庙内,就会不再倒霉。 整个人都变得精神很多。 效果也很明显。 只是,上香的效果是精神层面的,他们更加热爱生活,想要努力去做工,赚钱。 而不是懈怠的,整天想着拜财神捡钱。 久而久之,和田县内的财神庙,不仅在远近闻名,甚至整个郡都知道,和田县的财神庙非常的灵验。 不少人都开始不远万里的来和田县拜财神。 当然,这都是后话。 此时,伪财神庙正在被倒霉的百姓们唾骂,百姓们不敢对伪财神庙动手,就开始在路过的时候啐口水。 不再信任它。 而伪财神庙内的童子,却并不将此当回事儿。 好似,他们唾骂的并不是他所在的财神庙一样。 此事并没有瞒过村中的黑衣人。 在事发的第三天,村中的黑衣人来到财神庙内,揪着童子的脖领子怒问:“为什么我们的转运法,会坏掉!” 童子目露惊恐跟茫然:“我不知道啊!” 黑衣人恼怒的瞪着童子,像是要吸干童子的阳气,不让他再活着。 “三哥,等等!” 跟着黑衣来的女子,叫住对方。 被叫三哥的人怒道:“我就知道他有问题!少了财神庙的运作,我们日后的运要怎么办?” “他只是个凡人,你就算杀了他,也于事无补。”女子开口,将三哥的手从童子的脖颈上拿开,轻声诱哄:“我们现在的首要目的是,将阵法修补好。” 被破坏,只能先修补。 现在找童子的麻烦,怎么去找第二个盯着这里的童子? 三哥此时也冷静下来,知道现在不是追究童子的时候,他才咬牙看向童子:“等我修补完再跟你算账!” 童子害怕的连滚带爬,躲到角落。 三哥冷眼瞥他,那一眼,藏着无限杀机。 显然,他并不想再留着童子在此处,他觉得,童子有问题,要把他带走交给上面的人调查。 三哥跟女子来到被破坏的阵法处,就见,金色的财气将阵法灼毁的非常彻底。 哪里是要修补? 这是要重新做了! 女子靠近金色的财气:“三哥,你看。” “我看到了。”三哥的脸色很难看,他认得,那是财神殿的人才会有的财气。 对方这是在警告他们。 还是已经发现他们的行径,做出此事,不过是在逗他们玩? 想着,三哥转头,就见童子正抱着双膝瑟瑟发抖。 他眼中流露出嫌恶,将询问童子的想法压下。 就这样的童子在此处,能有什么用? “三哥,我碰不得。”在三哥分神的时候,低头查看财气的女子忽然惊讶道,她将被灼伤的手递给三哥看:“你看。” 这财气不仅会灼伤阵法,还会灼伤人。 对方,是奔着他们来的吗? 见此,三哥的眸色阴沉下来:“不管如何,我们先把这个财气转化掉。” 一旦将财气转化成功,他们的功力将提升许多。 正神的法力,可比他们修炼的纯净多了! 女子也是这个想法,才会试探着去接触,结果—— “三哥,有什么好办法吗?”女子不敢再贸然出手,打算让三哥来做。 三哥牵起对方的手,轻轻抚摸两下,而后开口:“我等下用法器拔除看看能不能拔出来。” 若是拔不出来,就要原地炼化了。 只是—— 三哥转头,看向角落中的童子,他的直觉告诉他,角落里那人会趁人之危。 在这里炼化,只是下下策。 女子点头:“好,都听三哥的。” 两人并不知道,财神宝宝丢在这里的财气不仅仅可以灼伤人,吸食阵法,还有监视的作用。 对方对财气的一举一动,在房中的财神宝宝,都知道的一清二楚。 尤其是对方想要炼化财气的心,财神宝宝此时了解的非常清楚。 ------------ 0113 土地庙 可以说,对方的心情,是财神宝宝故意勾.引出来的。 作为小财神,财神宝宝对这些人内心的诉求,可以说是非常了解。 这么多的纯净财气,出现在自己面前,他们怎么可能不动心? 不动心,就不是他们的性格! 事实也确实如财神宝宝预料的那般发展。 对方在想方设法的炼化财神宝宝丢在对面的财气。 财神宝宝丢在那的纯净财气,对伪财神庙来说,可以弥补数千个百姓的气运。 只是,想要炼化财气,需要付出的代价,他们未必能够承受。 财神宝宝心情愈发好起来。 对方越是贪婪,就越是容易上钩。 伪财神庙内,两个黑衣人还在想方设法的拿到财气,而躲在角落里的童子,已经没有多少耐心。 甚至,他有种想要出手灭掉两人的冲动。 他还得往上爬,爬到上面,才能接触更多的人,看到,更多的布局。 “我来炼化,你为我护法。”三哥见炼化不了,只能认命的坐在地上,对黑衣女子开口。 在三哥开口的时候,女子眸光闪过流光,她顺从一笑:“好。” 三哥大概不会想到,在看到如此大的诱.惑时,再胆小的人,也会有拼一把的心。 女子在等,至于她在等什么,在场的人不用想都知道。 三哥盘膝坐在地上,开始运转自己修炼的功法,从而试探着用自己的功法去接近财气。 三哥光是接触财气的时间,就非常的长。 可以说,耗费一下午,他才靠近财气一点点。 女子这会儿也看明白,三哥的功力比她高深,光是接触就要这么久,可见炼化财气,得有多费劲? 她还是等着好了。 等三哥完全炼化财气再说。 童子饿的受不了,就皱眉,一点一点的靠近门口,准备去吃东西。 然而,女子注意到他的动作,猛然转头。 童子才指着自己的肚子,表示自己饿了。 女子皱眉,而后示意对方出去。 连续两日,三哥都在跟财神宝宝的财气接触,终于在伪财神庙开始无人问津的第三天,他接触到了财气。 只是,他的功法刚跟财气接触,三哥的脸上就浮现出惊骇。 他惊恐地叫喊:“快,将我拉开!” 想也知道,是对谁说的。 女子听话的去拉开三哥,只是,为时已晚。 三哥的功力在女子去拉开的时候,就已经被财气吞噬个干净,甚至,接触三哥的女子也没能幸免于难。 “三哥……”女子惊恐地望着自己的手,刚才,发生了什么? 被吞噬功力的三哥,忽然口吐鲜血,直挺挺的倒在了地上。 ‘轰隆——’万里晴空,一声惊雷炸响。 黑云蜂拥而至,将灿阳遮住,几乎是眨眼间,刚刚还明媚的天空就被黑云占领。 漆黑如夜。 ‘轰隆隆——’ 雷声伴随着闪电,漂浮在伪财神庙上空,黑色的乌云就像是随时掉落一般,压在伪财神庙的头顶。 财神宝宝趴在窗边,望着黑云之上的雷公电母。 “在看什么?”天色不好,沈言忱就用最快的速度回到院子中,并让牛老太太跟牛婶在房间里不要出来。 谁都看得出来,今天的天色非常不对劲。 尤其是,闪电劈落的地方,就在伪财神庙的上空,沈言忱用脚指头想,都知道伪财神庙今日气数已尽。 “尔等胆大妄为,胆敢冒充正神,今日就叫尔等飞灰湮灭!” 雷公震耳欲聋的声音,从天上飘落。 财神宝宝回神:“我在想,福明镇的伪财神庙被劈毁,对方会怎么做。” 财神宝宝的声音落下,巨大如百年老树般粗壮的巨雷直接劈落在伪财神庙内。 ‘啊——’凄厉地,尖锐的惨叫声,在福明镇响起。 飘落到整个福明镇的角落。 财神宝宝皱眉,他刚才好像看到有人逃出来了。 多半是伪财神庙的那位童子。 伪财神庙在巨雷落下后,就变成被劈毁的废墟,什么都看不见,只有灰土在此处。 连从前的建筑物的一些墙面,都消失不见。 可见巨雷的威力。 至于伪财神庙内的两位黑衣人,此时更是被劈的灰飞烟灭,都不给他们灵魂逃跑的机会。 直接从天地之间消失。 伪财神庙被劈毁,旁边的建筑物却是完好无损。 这下,假庙的传言如滚雪球一般,以最快的速度席卷整个和田县内。 甚至在郡中,都有听说。 大家才后知后觉,原来世间,真有厉害的玄门中人。 福明镇的伪财神庙一毁,福明镇下的村庄,就开始变得混乱起来。 长时间到伪财神庙拜财神的百姓们,倒霉程度可以说是翻上几倍。 最后,大家受不住,只能死马当活马医的,听身边的传言,去和田县拜正神。 久而久之,大家也都开始传和田县内财神庙的好。 因着大家的变化都是正向的,所以,小心翼翼地人们,也都变得大胆起来。 福明镇的伪财神庙被毁后,财神宝宝就将此处的财气收回,并将此地的怨气净化。 “这里真的没问题吗?”沈言忱望着后院空出来的地方。 财神宝宝想说是没问题的。 但,忽然想到,掌管此地的土地公公跟土地婆婆,他又转口:“没问题是没问题,但要想以最快的速度消停下来,最好还是建庙比较好。” 福明镇穷困,建庙,怕是很困难。 沈言忱拧眉:“福明镇的百姓怕是——” “建土地庙就可以。”土地庙可大可小,不耗费太多的财力。 闻言,沈言忱松口气:“我去跟陈掌柜的说一声,看看他的意见,实在不成,就我自己出资建庙。” 财神宝宝摇头:“要让此地的百姓,自己建。”心诚则灵。 他们若对土地庙不看重,沈言忱建了也是白建。 沈言忱垂眸思索后,他对财神宝宝开口:“我知道怎么做了。” 翌日 一条楹联忽然在福明镇出现——“上联:土能生万物;下联:地可发千祥。” 起初,百姓们并不知道这楹联中的意思。 最后是有人在福明镇客栈问陈掌柜,陈掌柜的才说:“这不是土地庙的楹联吗?” ------------ 0114 商队 百姓们没想到,忽然传出来的楹联,会是土地庙的楹联。 大家好奇,就追问陈掌柜的土地庙的事情。 本来,大家对什么庙已经产生抗拒的心理,但,这楹联的寓意实在太好理解,让他们的心思变得活络起来。 都在想,是不是供奉土地,福明镇的庄稼就能变好? “福明镇没有土地庙吗?”被问的陈掌柜的惊讶,他在这里生活多年,确实没听说过土地庙。 只是,土地庙多为小型庙宇,他在福明镇附近没有见过,只以为是下面的村庄里会有。 没想到,这里的百姓们都没有供奉过土地庙。 “之前听说过,但是已经很多年没有见过了。”自从伪财神庙出现,他们都是去伪财神庙拜,没有再关注过其他的庙。 陈掌柜的脸上露出恍然:“土地庙是小型庙,里面供奉的是福德正神土地公公跟土地婆婆。” 陈掌柜的将自己知晓的信息说给百姓们听,百姓们沉寂的心开始活络起来。 小型庙宇,代表着不需要费太多时间跟人力就可以建成。 于是,福明镇的木匠又多了一个急活,要他雕刻土地公公跟土地婆婆的神像。 木匠跟沈言忱沟通后,就将财神像压后再雕,先给福明镇的百姓们雕刻土地公公跟土地婆婆的神像。 财神宝宝对百姓们的上道很满意。 此地土地公公跟土地婆婆都有受伤,有百姓们的供奉之力,恢复的速度应当能快些。 小型庙,百姓们用不到三天时间就建成。 木匠也是用最快的速度,将两位的神像雕刻出来,放进庙宇之中。 庙成的那天,依旧有很多的百姓去拜土地庙,希望土地公公跟土地婆婆能够保佑福明镇的庄稼收成。 庙成那天,财神宝宝没有见过的振州土地公公,跟土地婆婆忽然出现在他家。 在看到土地公公跟土地婆婆时,财神宝宝忙从炕上爬起来。 “见过土地公公,土地婆婆。” 望着财神宝宝,土地公公跟土地婆婆的脸上浮现出笑意:“我们要感谢小财神相助。” 本地有土地庙,土地公公的伤会好的快很多。 尤其是土地婆婆,她一直担心土地公公的伤,如今有百姓们的信奉,土地公公的伤今日就好不少。 不再受那邪祟的困扰。 “哪里,现在凡间乌烟瘴气,多数正神的庙都被荒废,我也希望凡间的正神庙多起来,这样我的助力也会变多。”财神宝宝摇头。 地方正神庙多,对财神宝宝也有帮助。 寡不敌众的道理,财神宝宝很懂。 土地公公跟土地婆婆相视一笑,而后慢慢地消失在财神宝宝的家中。 两人来,就是单纯的来感谢财神宝宝的。 沈言忱回来时,财神宝宝正站在炕上,望着屋内的地。 “在看什么?有谁来了?” “嗯,振州的土地公公跟土地婆婆刚才过来感谢我。”财神宝宝没有瞒着沈言忱。 闻言,沈言忱惊讶:“土地公公跟土地婆婆这些年……” “土地公公被那些人伤了,没有百姓们的信奉之力,恢复的很慢,这些年一直都没有养好。”如今重新有信奉之力,土地公公跟土地婆婆自然高兴。 “地方有神,百姓们的日子会赚顺遂的。” 沈言忱知晓土地公公跟土地婆婆的存在,只是没想到,敌对的实力这么厉害,能够伤到土地公公跟土地婆婆。 财神宝宝跟沈言忱在家里谈土地公公跟土地婆婆的事情时,后院的土地庙百姓们络绎不绝。 纷纷去拜。 也许是有和田县的财神庙提醒,土地庙内,也出现异象。 很多百姓都看到土地公公跟土地奶奶显灵,笑眯眯地看着他们。 第二天,整个福明镇都知晓,土地公公跟土地奶奶显灵了。 百姓们的传言,让沈言忱十分无语。 他坐在福明镇的客栈内,跟陈掌柜的吐槽:“前段时间,无脑的信假的财神庙,也是因为假财神庙显灵。” 陈掌柜的笑呵呵的开口:“人嘛,都是趋利避害的。” 大多数都是无知的。 一个人说未必会信,但说的人多了,自然都信了。 尤其昨晚那么多的人看到,肯定都在传。 “不过,他们信真的神,比他们信假的神强。”沈言忱也只是感慨一句。 “信什么,也得脚踏实地才行。”不去做,怎么会有收获? 沈言忱笑着拿起水杯,跟陈掌柜的碰了一下:“陈大哥所言极是!” 伪财神庙的事情告一段落,沈言忱的生意却是提上日程了。 和田县的商户们,开始逐渐踏足沈家。 林领队就见他所带回来的货物,去掉清远州的商户们预定的,基本上都被沈言忱的巧嘴给卖掉。 林领队震惊于沈言忱的嘴巴:“沈老弟,难怪东家对你赞不绝口,你这……真是个人才啊!” 有他在,还愁王家的货没销路吗? 只是一个县,就差点把他带回来的货,都给消化完。 “林大哥谬赞了。”沈言忱没有居功,只是笑着道:“东家想在振州彻底打出名气,自然要跟这些人交好,就是——” 沈言忱的目光落在那些空下来的马车上:“振州那边的生意,可能要寄托给其他路线的车队了。” 林领队随意的摆手。 “害,能是什么大事?他们没有预定,我们在路上卖掉不是很正常?” 更何况, 王家的商路有好几条,只是波斯的一条没有带余货而已,不是什么大问题。 最主要的是什么? 一旦波斯路线的货紧俏,就代表着竞争力大,今后不预定,显然不好在王家拿货。 那么,这些商户还能怎么做? 要么选择换个商队合作,要么选择预定。 整个振州跟清远州,还有比王家的商队更靠谱的吗? 没有。 所以,他们其实只有一条路可走,只能预定。 林领队拍着沈言忱的肩膀,由衷地夸赞:“沈老弟,你可真不错。” 沈言忱失笑:“林大哥再夸,我就要飘飘然了。” “有能力!飘也正常!” 林领队高兴,当晚多喝两碗酒。 ------------ 0115 投桃报李 生意好起来,林领队带回去的东西也就不同。 只不过,他很机智的没有装银子回去,而是让地方的掌柜的将银子都存起来。 他拉回去一部分,留在这里一部分。 免得路上遇到什么亡命之徒,到时候,就得不偿失了。 将货都卖的差不多,林领队就带着人,离开了福明镇。 不过,离开福明镇的时候,林领队带着人,去到新建的土地庙拜了拜,希望能够保佑自己在振州地界能够顺顺利利的离开。 至于清远州—— 王延农早就派人在边界接他。 送走王延农的商队后,沈言忱觉得,家里一下子清净许多。 导致,他现在还有些不大习惯。 同样不习惯的,还有客栈掌柜的。 林领队这次商队带的人有五百多人,是个大商队,客栈一下子走五百多人,可见客栈得冷清多少。 两个无聊的人,就这样凑在一起,聊聊天,喝喝茶。 “沈老弟真的要继续在福明镇发展?”坐在客栈中,掌柜的有些好奇,沈言忱将来要往哪里走。 往上走的话,此次随着瓷器去云城,应当是个好时机。 “福明镇还有些事情没有处理完,处理完,就会离开这里。”沈言忱没有隐瞒,将自己将来的计划说出来。 只不过没有说具体的。 “福明镇的事情……”陈掌柜的跟着重复一句后,很识趣地没有再继续问。 能是什么事情? 肯定是玄门方面的事情。 根据陈掌柜的自己的消息来源了解到的,福明镇下面的几个村庄其实都不太平静。 而财神宝宝跟沈言忱留在这里,明显是要肃清下面的村庄。 “有需要老哥的,你吱一声,老哥肯定会拼尽全力帮你。”陈掌柜的对沈言忱道。 沈言忱摇摇头,笑着开口:“老哥说的哪里话,有些时候,你我都做不了什么。” 只能看着。 甚至,连看着的机会都没有。 陈掌柜的拍拍沈言忱的肩膀,而后叹气。 两人拿起茶杯,互相碰了一下。 财神宝宝坐在福明镇客栈的门口,看着来来往往的行人,看着他们脸上洋溢着的笑容,内心得到不少的满足。 即便他们身上还是带着伪财神庙留下的一些晦气影响,正常生活已经没有什么问题。 随着时间变长,他们的晦气会越来越少,最后消失。 只要他们好好生活,不怕以后吃不上饭。 “在看什么呢?”跟掌柜的喝完茶的沈言忱走到财神宝宝身后,拎着财神宝宝的后衣领将他拎起,然后另一只手将财神宝宝抱在怀中,走向沈家。 财神宝宝歪歪头,抱住沈言忱的脖颈,开口道:“在看人。” 看他们的未来,以及对生活的期盼。 “是觉得,福明镇的百姓们都变好了?”沈言忱问财神宝宝。 财神宝宝点头:“对呀。” 身为财神殿的小财神,自然是希望自己的信众能够变好的。 即便福明镇的百姓们不一定都是他的信众,可他是神仙呀,凡间的人,他自然都希望他们好。 “过不久,我们可能就要去一趟云城了。”沈言忱转移话题,对财神宝宝道。 林领队一离开,陈家那边可能就要提上日程。 陈家也不会希望等太久。 “所以,我们要在离开之前,解决八宝村的事情。”在财神宝宝迷惑的视线中,沈言忱再次开口。 提及八宝村,财神宝宝微微诧异:“你居然,知道八宝村的事情。” “笑话,你爹爹就算是凡人,也是个消息灵通的凡人好吧?” 沈言忱会察言观色。 财神宝宝最近对哪个地方特别关注,沈言忱还是看得出来的。 所以,几乎不用跟人打听,就能从财神宝宝身上得出他的下一目标。 “那,我们就要去八宝村一趟了。” 七星村的村长,是李家的人,不知八宝村的村长是不是也是李家的人。 财神宝宝垂眸,思索着。 “去之前,我会将八宝村的事情给你查好。”沈言忱抬手,揉揉财神宝宝的头发,让他从思绪里回神。 财神宝宝的小胖手落在自己变得凌乱的头发上,恼怒道。 “臭爹爹!我的头发都被你弄乱了!” 沈言忱心情愉悦的开口:“你的头发,难道不是我给你梳的吗?弄乱,我再给你重新梳回来就好了。” “哼!”财神宝宝对沈言忱做个鬼脸。 沈言忱抱着财神宝宝回到院子里,就让财神宝宝自己去一边玩,而他则是去整理仓库。 自从租住这个院子后,沈言忱就在院子内起了几间仓库,用来存放货物。 傍晚时,福明镇的陈掌柜再次来访。 “陈大哥,你怎么来了?”从仓库出来的沈言忱见到陈掌柜的,还有些惊讶。 陈掌柜的对沈言忱使了个眼色,示意他进屋说。 沈言忱会意,带着他来到财神宝宝跟他居住的外屋内:“陈大哥今日过来,可是有什么要紧事?” “自然。”陈掌柜的颔首:“我店中,来了几位神秘的黑衣人。” 提及黑衣人,沈言忱的身躯瞬间紧绷起来。 他可没忘记,后院的伪财神庙内,时常有黑衣人出现。 沈言忱望着陈掌柜的:“陈大哥可是发现他们有什么不妥?是奔着瓷器来的,还是——” “我听他们的谈话,看样子是要去八宝村。” 因着跟沈言忱和财神宝宝关系还不错,陈掌柜的知道,沈言忱他们对八宝村有些关注。 这才在发现对方要去八宝村时,特意关注了黑衣人的动向。 “可能是有什么要紧事,他们谈的时候,十分小心。”陈掌柜的还是来回帮忙上菜,才听到八宝村的字样。 不然,按照他们的音量,别人很难听到他们谈话的内容。 能够得到这个消息,对沈言忱来说,已经是很重要的信息了。 “陈大哥这个消息,对我们来说,就像是及时雨。”沈言忱感谢着陈掌柜的。 陈掌柜的摆摆手:“沈老弟客气了,我这也是投桃报李。” 财神宝宝帮助他们在先,他自然要对恩人多一些关注。 ------------ 0116 八宝村 “陈大哥,这件事我们知情后,你就不要再继续关注了,知道吗?”沈言忱将八宝村的事情记下,忙叮嘱陈掌柜。 陈掌柜的微微蹙眉,他想反驳沈言忱,就听沈言忱开口道:“陈大哥,我知道你是好心,但,这事你掺和进来就别想全身而退了。” “玄门中的事情,不是我们普通人能够掺和的。” 他们想要报复一个人,千里之外,都逃不掉。 陈掌柜的叹口气:“是啊,我是报恩心切,确实考虑不周。”只想到报恩的事情,没有考虑到自身的安全。 就希望,他今天过分关注的事情,对方不知情吧。 “回去之后,陈大哥就保持什么不知道的态度就好。”沈言忱知道陈掌柜的在担心,他出言安抚。 陈掌柜的点头:“你说得对。” 谈及八宝村,沈言忱将事情都嘱咐后,才询问陈掌柜的。 “陈大哥在福明镇这些年,对八宝村可有些了解?”嘱咐过,沈言忱就不担心陈掌柜的会继续关注,所以才询问陈掌柜的八宝村的一些事。 比如,村长的身份,人口,主要是做什么的等等。 “八宝村,一直在福明镇内,保持着很神秘的身份。”陈掌柜的皱眉,将自己知道的事情说给沈言忱听:“八宝村就像是他们的村名一样,会道法的人多些。” “听说,在十年前,是整个福明镇最出名的算命村庄。” 沈言忱没料到,八宝村还有这样的前身。 在沈言忱的惊讶中,陈掌柜的继续开口:“只是不知后来发生了什么,八宝村的村民死的死,伤的伤,就再也没有出现过能人异士。” “之前会道法的人,在当年全部死绝。” 若是一人死,可以说是意外,这么多人,老人们就觉得,应该是天谴。 八宝村会道法的人太多了,窥天机本就是与天搏命,天不允许八宝村这样发展下去,才会落下天谴。 于是,在那一年后,八宝村就成为不入世的存在。 那些会道法的后人,非必要是不会来镇上的。 除非是缺东少西,才会来镇上。 “八宝村的村名,也是因八宝村当年,出现八件道家宝物而得名。” 沈言忱听着陈掌柜的话,越来越了解八宝村。 他听得入神。 八宝村的出现,就像是一个神话故事,只是,故事的结尾是个悲剧。 如今,还被振州的李家利用。 “那八宝村现在的村长,是李家的人吗?”沈言忱比较在意的是,八宝村的村长,是不是效忠着李家。 还是,只隶属伪神的势力,跟振州李家没有什么关系。 陈掌柜的皱眉,而后摇头:“并没有听说,八宝村有姓李的人,只有七星村的村长跟李家庄的村长姓李。” 听陈掌柜的说,八宝村的村长不姓李,沈言忱松了口气。 八宝村的村长不姓李,代表着,村长效忠的不是李家,也未必是伪神势力。 被逼无奈,也说不定。 万一有机会,能够劝返呢? 沈言忱跟陈掌柜的聊到很晚,陈掌柜的才准备从沈言忱的院子离开。 在离去前,一直在房间中的财神宝宝忽然打开房门,对沈言忱开口:“爹爹,把你的护身符,给陈伯伯几张。” 若是普通的危险,财神宝宝只会让沈言忱给一张。 而现在一张口就是几张,就不得不引起沈言忱的注意了。 “可是被对方发现了?”沈言忱问财神宝宝。 财神宝宝颔首:“他们很警觉地,不过,有我的护身符在,不管是什么样的劫难都可以躲过去,不用太担心。” 能不担心吗? 沈言忱扶额,忙回屋里,找到几张护身符跟转运符,交给陈掌柜的:“回去也给嫂子带。” “多谢!”陈掌柜的对沈言忱跟财神宝宝抱拳。 财神宝宝颔首,沈言忱则是将陈掌柜的送出家门,目送他的身影消失在街头,他才关门回房。 回到房中,沈言忱才问财神宝宝:“他真的没事吗?” 再怎么说,陈掌柜的也是为了他们打听的消息,若是真出问题,沈言忱心里难安。 “当然,你是在怀疑我的实力吗?”财神宝宝歪头,白皙胖嘟嘟的小脸上带着不满:“我很厉害的!爹爹不知道吗?” 看他跟邪祟打架那么多次,居然还怀疑他!? “爹爹不是怀疑你,只是觉得不安心。”万一对方在陈掌柜的在沈家的时候,对陈掌柜的妻子出手怎么办? “放心吧,陈伯伯夫妻的运气很好的。”两人的籍贯不是振州的,所以气运影响的不强。 不然,就福明镇的气运,陈掌柜的客栈能做起来吗? 对方在出手之前,也得商量商量,怎么出手。 等商量好,还要做法,都是需要时间的。 听财神宝宝这么说,沈言忱的心情轻松不少:“那我就放心了。” 若是陈掌柜的妻子出事,不仅是他,团团的心里也得很难受。 “我不会让那种事情发生的。”财神宝宝自信满满。 说完这件事,沈言忱就跟财神宝宝说八宝村的事情。 “你在房间里,应该听到陈掌柜的说,八宝村的事情了吧?” 财神宝宝点头:“嗯。” 他是知道八宝村的村运有些奇怪,因着一直没有深究,才对八宝村不太了解。 没想到,八宝村跟玄学还有这样的渊源。 “你打算怎么做?”沈言忱好奇,面对这样的村子,财神宝宝怎么进去。 财神宝宝皱眉:“不怎么做啊,就直接去啊。” 越是这样的村子,越简单的进去最好。 “你打算自己去?”沈言忱下意识觉得,财神宝宝依旧不会带着他。 没想到,这次财神宝宝会摇头:“我自己去不行,得你跟着我去。” 沈爹爹的嘴巴比较厉害,有他在,说不定可以说动八宝村的村长弃暗投明,重回正道。 闻言,沈言忱的心情好了许多。 “我还以为,你又不带爹爹去呢。” “这次需要你。”不然,财神宝宝确实不想让沈言忱陷入危险之中。 ------------ 0117 圈套 一听财神宝宝说需要他,沈言忱的表情瞬间变得喜悦,他轻咳一声,美滋滋道:“没想到,爹爹,你在这方面也有需要爹爹的时候啊?” 真是令人高兴! 他也能帮小财神清除邪祟了! 财神宝宝不知道沈言忱高兴的点在哪里,只觉得,沈言忱的兴奋有点莫名其妙。 “嗯,好好睡一觉,明天早上去客栈会会那几个人,就可以去八宝村了。”财神宝宝对沈言忱道。 沈言忱颔首:“你说得对!” * 从沈家院子里出去的陈掌柜,怀里揣着好多张平安符,有些胆怯的心安定不少。 他走在热闹的街头,总觉得越走越冷。 明明周围都是人,他怎么感觉到,周围的人这么缥缈? 不像是真人一样? 陈掌柜的这个想法刚冒出来,他的胸口就开始发烫,让他的理智瞬间回笼。 他才发现,自己刚才差点被周围的人吸引过去。 只是,现在再看向那里,哪里还有人的存在? 天大亮,街头却不见半个人影,就算陈掌柜的再傻,也知道,自己这是被人算计了。 而算计他的人,不用想也知道,肯定是今天在他客栈内谈八宝村的几个黑衣人。 他偷听的这么隐蔽,居然还是被他们发现了。 这么想着,心底的害怕再次浮现,后背也因周围诡异的冷静,浮现出汗水。 他警惕地看着四周,就怕从某个角落冲出来个没有脑袋的身体,或者是浑身是血的女鬼。 这么想的时候,他脑海里的幻想开始具象化,他的面前出现两道虚无的人影,慢慢凝实。 就在陈掌柜的要开口尖叫的时候,陈掌柜的胸口再次发烫。 这次的烫,比刚才的更疼。 显然,他被眼前的幻象迷住,不下狠手,他回不了神。 陈掌柜的心有余悸的回神,他摸着自己的胸口,小心翼翼地捏着一张护身符,他慢慢的往前走。 财神宝宝的声音,忽然出现在他的脑海中。 “不要怕,继续走。” 简单的六个字,让陈掌柜的内心忽然升起勇气,他稳住心神,大步往前走。 财神宝宝的声音,继续在他的脑海中飘荡,告诉他,不用怕,继续往前走。 随着时间的推移,陈掌柜的不知不觉走出很远,财神宝宝的声音也从缥缈变得更加清晰,就像是在他耳边一样。 陈掌柜的知道,这是财神宝宝在救他。 如果不这样,他很可能会被周围的幻象吸引过去,从而不知会发生什么事情。 “桀桀桀桀——”凄厉古怪的笑声,从周围传来。 对方应当是发现,陈掌柜的不被幻象所迷惑,才开始转变成声音攻击,利用尖锐的笑声来吓唬陈掌柜的。 陈掌柜的努力稳住自己的心神,不去想,不去听。 财神宝宝的声音也从“不要怕,继续走”变成,轻声的哼唱。 财神宝宝的歌声带着安抚人心的力量,让陈掌柜的焦躁不安的心变得平静下来。 哪怕是外面的笑声再让人想起鸡皮疙瘩,陈掌柜的内心都陷入平静的状态。 不再被外面的笑声所影响。 “陈滨——”见笑声不能够吓唬到陈掌柜的,外面的声音,就变成了女子的声音。 女子的声音哀婉,透着伤心,像是陈掌柜的做了什么对不起她的事情。 声音越来越清晰,从模糊不清,变成陈掌柜妻子的声音。 “陈滨,救救我——” 一听是自己妻子的声音,陈掌柜的脚步忍不住停顿下来。 是他妻子的声音! 陈掌柜的忍不住想要转头去看,却被财神宝宝厉声喝住:“她不是你的妻子,你的妻子正在家中等你!” “你一旦回头,你的妻子才会真的有危险,命丧当场!” 财神宝宝奶糯的声音,变得异常严肃坚定,犹如寺庙的钟声,震得陈掌柜的头嗡嗡作响,头脑却因此而变得异常清晰。 陈掌柜的重复财神宝宝的话:“不能回头,回头晚娘会有危险。” 他一直重复着财神宝宝告诫他的话。 女子凄厉的声音还在后面继续呼喊:“陈滨!你不看看我,不看看我们的孩子吗!?” 陈掌柜的捂住自己的耳朵,忍住回头的欲.望。 他的孩子,在云城,并不在这里,他不能回头。 对方不是他的妻子,是鬼祟变得,目的是让他跟他的妻子死,他不能回头。 凭借着这股劲,陈掌柜的走了不知多久,声音才逐渐消失。 眼前的景象也从无人,变成了热闹的街头。 他浑身是汗的站在街头,望着来来往往的行人,有些惊讶。 明明是夜晚,街头哪里来的这么多人? 经过刚才的事情,陈掌柜的精神有些迟钝,忽然忘记,今天是福明镇今天投举出来的庙会。 为了庆祝土地庙在福明镇建成。 他站在原地良久,才反应过来,今天是什么日子。 他缓缓吐出一口浊气。 回神的他,这才发现自己浑身是汗,仿佛刚从水里捞出来一般。 “陈掌柜的,你这是掉河里了?”有路过的百姓看到陈掌柜的狼狈模样,就跟陈掌柜的开玩笑。 陈掌柜的摸摸自己湿透的衣服,缓缓笑开:“是啊,吓了一跳呢!” 劫后余生,让陈掌柜的在回家的路上,脚步轻快。 在离去前,陈掌柜的转头向后看,就见,他正站在离沈家没多远的地方。 陈掌柜的:“!” 没想到对方这么厉害,他刚出沈家大门的视线范围外,就进入对方的圈套内。 他以为,他在鬼打墙里走了很久。 实际上,走了没有一刻钟。 陈掌柜的心有余悸的,加快离去的脚步,争取用最快的时间回到家里。 陈家 陈掌柜的妻子正在家里焦急地等待着陈掌柜的回来。 按照平常的时间,陈掌柜的此时已经到家,可是,陈掌柜的已经晚回家半个时辰了。 叫她怎么能不担心? 就在陈掌柜的妻子纠结着要不要派人去客栈找找的时候,门口传来动静。 她忙奔出房门,就见陈掌柜的浑身湿透的站在门口。 “夫君!?”陈掌柜的妻子满脸震惊。 ------------ 0118 宁静的前夜 陈掌柜的回神,他望望浑身湿透的自己,缓缓笑开:“没事,劳烦夫人帮我打热水了。” “好!”陈掌柜的妻子忙吩咐着身边的丫头,去给陈掌柜的烧热水,而她则是去搀扶陈掌柜的。 “夫君,回来的路上可是发生什么事情了?”不然,怎么会落得这般狼狈? 陈掌柜的摇摇头:“我去沈兄弟家里了,在回来的时候,不小心被人泼了一身。” 陈掌柜的妻子哪里不知道,她丈夫是在跟她编瞎话? 他是不想让她担心,才会这么说的。 陈掌柜的妻子没好气地瞪他:“你当我是傻子呀?我看不出来,什么是泼的,什么是出事吗?” “夫人,你怎么这么聪慧?”陈掌柜的跟他妻子耍贫嘴。 在他妻子越来越红的眼圈中,陈掌柜的认命的叹口气:“我本来不想说给你听,怕你担心害怕的。” 说着,陈掌柜的将怀里的几张符拿出来。 看到他怀里的符纸,陈掌柜的妻子才知道,他是真的去沈言忱家中了。 “可是在沈兄弟家中出来后,发生的事情?”陈掌柜的妻子猜测,应当是她夫君去沈兄弟家里说了什么重要的事情。 而这个重要事情,对方在她父君打听的时候,就有所察觉。 这才在此时给他下套,让他有去无回。 陈掌柜的点头:“客栈里来了几位黑衣人,应当是跟从前的伪财神庙是一伙儿的,他们这次要去的地方是八宝村。” “我跟沈兄弟最近走得近,知道他跟团团要去八宝村,在听到对方要去八宝村的时候,就忍不住去凑近听了听。”没想到,就这么一会儿的功夫,都被人发现了。 陈掌柜的妻子摸摸他的头,将他湿透的外衫都脱掉:“你下次直接差人叫沈兄弟去你客栈。” 免得出了客栈,就有意外。 “我也是没想到,对方这么警觉,要不是团团的符,我可能就见不到你了。”陈掌柜的感慨。 陈掌柜的妻子也心有余悸:“既然是团团给的,你可一定要戴好。” 说着,她还要将财神宝宝给的符纸拿出来晾一晾。 结果,看到的就是干净整洁的符,并没有被陈掌柜的汗浸湿。 她震惊:“这——” “团团给的自然不是凡物,团团给的时候告诉我,让你也戴上。”免得对方针对他不成,会跑来针对他的妻子。 陈掌柜的妻子点点头:“团团说得对,我也得戴一个。” 不为别的,为的就是不要给丈夫,以及沈兄弟他们添乱。 陈掌柜的家中发生的事情,财神宝宝知道的一清二楚。 在陈掌柜的出了鬼打墙之后,财神宝宝就翻窗,来到对方给陈掌柜的设置鬼打墙的地方。 他就站在鬼打墙的外面,看着阴气极重的地方。 这其中,还有不少人在里面走。 有火气不旺的百姓,已经开始出现幻觉。 财神宝宝拧眉,走到角落,而后从怀中掏出一张黄色的符纸:“天灵灵,地灵灵,财神爷爷来显灵!” 符纸无火自燃,在财神宝宝抛出手的时候,直接飘向半空中。 一阵清风拂过,烧成灰的符纸瞬间飘向鬼打墙的位置。 “嗷——”凄厉地惨叫突然炸响,让在其中的百姓们都吓得一个激灵。 他们四处看,眼中带着不解。 “刚刚发生了什么?” “你们有没有听到什么叫唤?” “好像是什么东西在惨叫!” “我刚才走到这里的时候,就感觉这里凉风阵阵,吹得我脑瓜仁疼,肯定是土地爷显灵了!” “真的是土地爷爷显灵吗?我刚才,也看到有东西在面前飘来飘去来着!” “多谢土地爷爷!多谢土地奶奶!” 热闹的福明镇庙会中,有个巷子口的百姓,纷纷跪在地上,对着土地庙的方向叩拜。 其他人见此,为表示诚心,就也跟着叩拜。 “多谢土地爷爷!多谢土地奶奶!” 财神宝宝望着那些叩拜的人,唇角微微勾起,不管如何,只要百姓们相信此地有神仙保佑,就可以。 土地庙香火越是旺盛,此地的风水恢复的就越快。 待财神宝宝离开巷子口,回家的时候,一直隐身的土地爷爷跟土地奶奶才相互搀扶着出现在此处。 望着对他们叩拜的百姓,两人的脸上浮现出怀念。 “多少年没有人叩拜我们了?” “老头子,不要在这种高兴的时候,说让人不高兴的事儿。” 土地奶奶不高兴的教训土地爷爷。 不管如何,不好的事情已经过去,福明镇会越来越好,他们也会在康复后,保佑此地的百姓。 回到家中的财神宝宝,就见沈言忱正坐在炕上,瞪着大眼睛等着他回来。 “爹爹,你怎么没睡?” “你刺棱一下,翻窗出去,我心得多大,还能睡过去?”沈言忱没好气地问财神宝宝。 财神宝宝对沈言忱露出纯良的笑:“我这不是事出有因吗?下次不会啦!” 沈言忱白他一眼:“我信你个鬼。” “信我会发财!”财神宝宝接住他的话,笑嘻嘻的回答。 沈言忱将财神宝宝拉过,给他脱衣服。 “是,小财神,天色不早,该睡觉了!” “是!” 两人相继躺回炕上,在月亮爬上树梢之前,缓缓闭上眼睛,沉沉的睡去。 等财神宝宝的呼吸声变得均匀后,本该睡过去的沈言忱忽然睁开眼睛,他仰头望着窗外。 尽管有木窗遮挡,沈言忱也能看到外面朦胧的月光。 伴随着财神宝宝的呼吸声,沈言忱缓缓吐出口气。 明后日就要启程去八宝村。 八宝村的事情一解决,他就要带着财神宝宝去云城。 云城,是他一直想触碰,却不敢触碰的存在。 他害怕。 一旦事情真的如他所想那般,他该怎么办? 他会不会疯? 沈言忱设想了一下,感觉到,他不会疯,他只会更加努力的赚钱,爬到首富的位置。 他会用自己的方式,去报复李家,报复伤害沈家的人。 越想,沈言忱就越是精神。 直到天色开始放亮,沈言忱才缓缓进入梦乡。 ------------ 0119 底细 翌日,财神宝宝醒过来时,沈言忱还没有醒。 他感觉到沈言忱昨晚睡得晚,就没有吵醒他,而是让牛老太太送他去福明镇的客栈。 财神宝宝来到福明镇客栈的时候,掌柜的正打着哈欠,拿着鸡毛掸子在打扰酒柜。 店小二拿着白色的抹布在擦拭各种酒坛子。 听到有脚步声,店小二跟掌柜的不约而同回头,就见牛老太太牵着财神宝宝的手,站在门口。 “团团!”店小二眼睛一亮。 福明镇的掌柜的也笑开:“牛婶,团团,快进来吧!” 牛老太太因担心自己儿媳妇,就对福明镇的掌柜的开口:“团团要过来,家里还有事,你帮忙照看一下团团哈!” “团团这么懂事,哪里需要我照顾?”客栈的掌柜的走到财神宝宝面前,牵起他的手:“沈兄弟忙完,就告诉他,孩子在我这。” “那就麻烦掌柜的了!”牛老太太在财神宝宝的颔首中,离开客栈。 她就是送财神宝宝来的,如今财神宝宝送到,她自然要回去照顾她的儿媳妇。 目送着牛老太太离开,掌柜的才将财神宝宝抱起:“团团吃饭没有?没吃饭,伯伯这里有早饭,要吃吗?” 财神宝宝摸摸自己的小肚子,也没有拒绝。 “好!”脆生生的小奶音,让掌柜的跟店小二都笑开。 掌柜的家里孩子都在云城,家里已经多年没有孩子,所以他对财神宝宝的耐心很多。 至于店小二,自然是因财神宝宝长得喜庆可爱,才对财神宝宝产生喜爱之情。 财神宝宝为什么来,就算财神宝宝不说,掌柜的也清楚。 所以,他对楼上的黑衣人只字未提,只说是帮忙照顾孩子,让财神宝宝在这里待着。 楼上的人下来时,财神宝宝正坐在座位上,拿着包子吃。 听到有脚步声,财神宝宝微微仰头,就见几位身材伟岸的男子,从楼上走下。 察觉到财神宝宝的注视,对方也垂下眸来。 对上对方的视线,财神宝宝懵懂的眼中,闪过好奇,就像是三岁小孩子对未知事件的好奇。 因此,对方并没有将财神宝宝放在眼中。 财神宝宝也不知道,他们是真的消息不够灵通,还是故意表现出不灵通,试图让他们放弃警惕地。 总之,对方的眼神跟动态,完全没有将财神宝宝跟帮助和田县县令的高人结合在一起。 对方没有将财神宝宝跟和田县出现的高人联想到一起,财神宝宝自然也不会自爆身份。 他就低头继续吃东西。 “掌柜的,来两屉包子!要大个的!”走在最后面的男子,对陈掌柜的招手。 粗犷的声音,听得财神宝宝极为难受。 他的声音不像是天生沙哑的, 而是后天形成的,听起来,让人忍不住冒鸡皮疙瘩。 掌柜的对店小二开口:“还愣着干什么,还不赶紧去给几位客官蒸包子!?” “哎!这就去!”店小二动作麻利的将抹布披在肩膀上。 店小二离去后,那几个男子才将视线重新落在财神宝宝身上。 长得不那么粗犷,看起来略微和善的男子忽然笑着问陈掌柜的:“这娃娃是掌柜的家的?” 对方问这句话时,财神宝宝能够从他们的眼中,读取到恶意。 财神宝宝仰头看着他们,眼神依旧不改三岁的纯真。 “我家哪有这么可爱的孩子?是我兄弟家的。”掌柜的在对方出言时,就感觉到,对方可能要对财神宝宝出手。 但,能不让财神宝宝有麻烦,他自然就不希望给财神宝宝惹麻烦。 “掌柜的在本地还有兄弟?”对方明显是在故意打探陈掌柜的在福明镇上的关系。 即便他们有在乡下认识的人,但是镇上认识的人,已经消失的差不多。 想要点了解,就只能跟陈掌柜的套话。 不过,陈掌柜的很警觉,有些话他会说,有些话他就不会说。 财神宝宝坐在一边,不是吃就是看热闹。 “小娃娃,你几岁了!”问财神宝宝的,是刚才下楼时,走在最后,声音沙哑的那个男子。 财神宝宝皱皱鼻子,才奶声奶气的开口:“我今年三岁了!” 说着,还比了自己的三根小手指给他们看。 长得本就白胖的财神宝宝,在做这个动作的时候,萌态十足。 陈掌柜的跟着笑开,他揉着财神宝宝的头:“之前不是还跟陈伯伯说,今年三岁半了吗?” “爹爹说,我刚过生日没多久,不算三岁半。”财神宝宝接话,语气中带着郁闷。 糯糯的小奶音不管用什么语气说话,听起来都能萌化人心。 只不过,跟陈掌柜说话的几个男人,并没有这样的心情。 他们打听,不过是想看看陈掌柜的家中还有什么人可以下手。 当然,也不排除对方会找财神宝宝的麻烦。 如果陈家不能被针对,那他们就会去针对陈掌柜的朋友。 “你爹爹呢?”那人又问财神宝宝。 “我爹爹当然忙着赚钱,好给我娶媳妇。”财神宝宝的表现,就像是普通的三岁小奶娃娃。 让人起不了半分的警惕心。 陈掌柜的搬来还担心财神宝宝暴露,结果,他自己就将事情掩饰的很好。 事情没有暴露,陈掌柜的也就放心不少。 不然,真出什么事情,陈掌柜的担心没办法跟沈言忱交代。 因着那几个人老是问话,财神宝宝的东西还没吃饱,就已经凉了。 他不高兴的瞪那几个人:“你们好没有礼貌!我都没有吃完东西,都凉了!” “哈哈哈哈,伯伯请你吃好吃的,要不要?”沙哑着嗓音的男子哈哈大笑,问财神宝宝。 财神宝宝皱眉:“我不要,伯伯给我热一热就好了!” 说完,怎么也不肯再跟那几个人说话。 就像是因为那几个人不让他吃东西,而闹脾气一样。 实际上,在跟对方对话的时候,财神宝宝就已经将对方的底细全部摸透,现在不说话,不过是不想再跟他们废话,浪费时间而已。 陈掌柜的无奈的摇头:“几位客官,不好意思,这孩子被我兄弟惯坏了。” ------------ 0120 计划 “小孩子嘛,我们还能跟小孩子一般见识不成?” “就是,这么可爱的奶娃娃,是我家的我也得惯着。” 他们嘴巴上是这么说,但看财神宝宝时,眼中浮现出来的恶意,依旧是明晃晃的,不加掩饰的。 财神宝宝也不怕,他们也就今天能够说一说,日后—— 能不能见到第二天的太阳,都未必。 几人吃过早饭后,就从客栈离去,显然是要在福明镇上走一走,采采风,看看如何在陈掌柜的家里下陷阱。 财神宝宝目送着几人离去后,陈掌柜的才坐到财神宝宝旁边。 “他们几个,可是要对你出手?” “无所谓,出手他们也讨不了好。”财神宝宝不在意的开口:“他们今天出门,应该是奔着陈伯伯家里去的,我昨日给陈伯伯的护身符,陈伯娘可有佩带?” “自然!”陈掌柜的回答的爽快。 昨日回去发生的事情,他到现在都心有余悸,自然会要求他妻子随时随地的佩带。 “有我给的护身符,他们做什么都是无济于事。”只要他们听话,就不会出任何事情。 沈言忱醒过来的时候,已经日上三竿。 财神宝宝在客栈已经待一上午,并去客房睡了午觉,沈言忱才来接他。 “等等再回去。”在沈言忱来接财神宝宝的时候,财神宝宝扯扯沈言忱的手,示意他再在这里等等,他还有事情没处理好。 沈言忱会意,他蹲下身,低声询问财神宝宝:“可是要对那几个人……?” 说着,沈言忱对自己的脖颈处横了一下,做杀人状。 财神宝宝的脸上浮现出甜甜的笑:“爹爹,你说什么呢?我可是好人,怎么会无缘无故就……这样呢?” 财神宝宝说的时候,也比划了一下。 陈掌柜的望着正说话的沈言忱跟财神宝宝,轻咳一声。 听到陈掌柜的轻咳声,沈言忱会意,他头也不回地开口:“下次爹爹不在,不要央着牛奶奶送你来客栈,你陈伯伯每天这么忙,哪有时间照顾你?” 伴随着沈言忱的声音,外面传来踢踏的脚步声。 陈掌柜的侧眸,见是今早的几个人,立马换上热情的笑脸:“几位客官回来了?” 那几人轻蔑的瞥陈掌柜的一眼,而后开口。 “掌柜的,今晚我们不在客栈用饭,掌柜的不用给我们准备了。” “是!”陈掌柜的应下。 几人说完,就快步上楼,上楼前,那几人回头看了眼财神宝宝。 就见他正被沈言忱握着肩膀教训。 望着沈言忱的侧脸,那几个人只觉得沈言忱有些熟悉,像是在哪里见过一样。 回到客房 声音沙哑的男子皱眉道:“大哥,刚才那小娃娃的爹,我看起来很眼熟。” 他这么说,不仅仅是因为沈言忱容貌出众那么简单,还因为,侧脸实在太熟悉,就像是他在什么地方见到过。 闻言,被叫大哥的,看起来不那么凶神恶煞的男子看向他。 “你说他眼熟?” 有声音沙哑的男子说,其他人也跟着思索了一会儿。 “老五说的没错,我也感觉到他很熟悉,只不过,我没有看到侧脸,目前还想不起来对方是谁。”说话的,是身材干瘦的老四。 其他人也跟着点头,纷纷表示对奶娃娃的父亲眼熟。 “晚点老二下楼去要坛酒,顺便打量打量对方。”老大见此,做出相应的调整。 若对方眼熟,只能说明,对方本身跟他们就是敌对关系。 招安的事情,轮不到他们来做。 楼下 那几个人消失在二楼后,陈掌柜的才坐在沈言忱旁边,低声道:“他们的目标,很可能会变成团团和你,你今后要万事小心。” “陈大哥放心吧,团团心里有数,我们不会有问题的。” 沈言忱感激的看陈掌柜的一眼。 那几个人离去后,财神宝宝才无聊的趴在桌面上:“他们今晚会在陈伯伯家里做法,我们得留在这里,等晚上再说。” 他说话时,又忍不住打了个哈欠。 “那我们先去睡会儿,等晚上再说。”沈言忱将财神宝宝抱起,去到他经常住着的客房前。 因着有财神宝宝的这一层关系,陈掌柜的就特意将这间客房留出来。 不是客栈爆满的情况下,他是不会动这间房的。 本身这间客房,就已经算是给财神宝宝留出来的午休的,用了就不对劲了。 爆满的情况下,财神宝宝会体谅。 等沈言忱跟财神宝宝去休息后,店小二才凑近陈掌柜的身边开口:“掌柜的,我看那几个男的,不像是好人。” 他就算没有出过福明镇多远,但他见过的人没有一千也有八百。 来来往往的商队,他什么人没见过? 二楼的那几个人,绝对不是什么好人。 陈掌柜的拧眉,他看向店小二:“这件事到此为止,不要去跟任何说,知道吗?” 陈掌柜的表情很严肃,会察言观色的店小二明白,这是掌柜的让他管住嘴。 免得给他自己惹来杀身之祸。 “我明白!”店小二将自己的嘴巴抿上,做出保证:“我绝对不会出去乱说的。” 对方的样子很厉害,他惹不起。 听掌柜的准没错。 店小二去忙自己的事情后,陈掌柜的才眸光沉沉的望向那几个人居住的客房。 如果他没有猜错的话,他们今晚,应该是离不开福明镇了。 就是不知道,团团会将他们的尸体,放在什么地方。 两个时辰后 那几个人再次从客栈离开,而他们离开不久,财神宝宝就带着沈言忱也离开了客栈。 陈掌柜的不放心,就也随着财神宝宝他们而去。 他主要是想知道,这些人想对他妻子做什么。 来到陈家外,那几个人手里拿着陈掌柜的不认识的东西,来回走动,像是在找什么方位。 财神宝宝跟沈言忱躲在不远处,看着他们的动作。 “他们——”陈掌柜的要开口,被沈言忱眼疾手快的捂住嘴巴。 陈掌柜的忙点头,表示自己不会再开口,沈言忱这才放开手。 ------------ 0121 命案 几个人站在陈家的外面,仔细观察着陈家内部的情况,确定不会有人出来后,开始从怀里掏出不少东西。 东西小巧不大,月色下,也不看不清是什么东西。 就见他们拿着圆形的罗盘在四处点着地方,在各个地方下着兄弟。 朦胧的月色下,陈掌柜的只能看到他们拿着布包,以及像是骨头,又是暗色的东西。 相比陈掌柜的拧眉探究,财神宝宝的脸色要严肃许多。 这下的,是杀阵。 对方不仅要陈掌柜的死,还要陈掌柜的满门都死! 连陈掌柜的孩子都不放过! 其心恶毒程度,让财神宝宝怒不可遏。 感觉到身边人的怒气,沈言忱将手放在财神宝宝的头上,无声的安抚他,让他不要过于动气。 财神宝宝本来还想再看一会儿,看看是哪家出来的叛徒。 如今,他已经不想再看。 让对方多活一刻,都是在奖励对方,浪费自己的时间! 财神宝宝退后两步,盘膝坐在沈言忱跟陈掌柜的身后,两只白胖的小手不停地交叠在一起,做出不同的手势。 陈掌柜的看不到,沈言忱却看到,财神宝宝的指尖流露出金色的气息,逐渐飘向那几个人。 财神宝宝面色庄重的不停变换法诀,在对方在设置法阵时,金色的财气陡然拧成一股,变成金色的绳索,将他们的灵魂禁锢住。 “财神殿小财神,迎黑白无常,关鬼魅魍魉!” 角落中,突然出现奶糯的厉喝,让正在布置法阵的几人动作一顿。 几乎是下意识的,他们知道,他们暴露了。 几人想要掏出符纸遁走,只是,在他们准备遁走时才发现,他们的灵魂已经被捆住,哪里也去不了。 在四下无人的夜色中,鬼门忽然出现在几人面前。 黑白无常拿着锁链,从门内走出。 几人就这样眼睁睁的看着自己的身体倒下,而他们身上金色的绳子逐渐变成黑白无常手中的锁链。 “多谢小财神。”黑无常对财神宝宝所在的方向作揖,而后拉着被捆住的几人离开。 鬼门出现,到消失,可以说是眨眼间的事情。 陈掌柜的作为凡人,并没有注意到鬼门的存在,只知道,刚才有个散发着阴风的东西出现,而后又消失不见了。 他愣愣的看向财神宝宝:“团团,你刚才说黑白无常……?” 刚才是黑白无常出现了吗? 散发着阴风的黑白无常? “是的。”财神宝宝点头,没有隐瞒:“陈伯伯应该感觉到,刚才有阴风吹过。” 鬼门出现,凡人可以明显感觉到,阴风刮脸的感觉。 陈掌柜的点头:“是……” 跟在财神宝宝身边,真是什么离奇的事情都能遇到。 “报官吧。”财神宝宝对陈掌柜的开口。 刚才顾着生气,直接就在陈家的外面将几个人给灭了,现在想来,陈伯伯应该挺膈应家附近死人的。 没有进院子死,对陈掌柜的来说,已经算是幸事。 沈言忱拍拍陈掌柜的肩膀:“团团会处理的很干净,不会有什么脏东西存在的。” 那几个人死的很快,没有流血,没有受伤,就这么直挺挺的倒下去。 留下的,只是他们手上的脏东西。 财神宝宝将那些东西上的阴气都抹除后,陈掌柜的就连夜带人去县中报官。 翌日,是程县令亲自带着捕快来陈掌柜的家的。 谁都知道,程县令来这里是,醉翁之意不在酒。 明面上是奔着查案来的,实际上,大家都知道,程县令是为财神宝宝来的。 来到福明镇客栈,程县令坐在二楼的客房中,询问着陈掌柜的事情。 陈掌柜的身边还有沈言忱跟财神宝宝。 询问陈掌柜的,不过是程县令在例行公事罢了。 对方死的蹊跷,又有财神宝宝在,程县令不用问都知道,这件事只会变成悬案。 询问过后,程县令忍不住感慨:“没想到,我们和田县中,‘能人异士’这么多。” 话是这么说,陈掌柜的跟沈言忱都听得出,程县令语气中的不爽。 要是为民除害的道士也罢,偏偏都是些为祸人间的邪道。 任哪个官员知道他们的存在,都会觉得晦气。 “不知和田县,整个振州都是。”陈掌柜的开口:“或许,清远州跟云城说不定,也有这样的人藏匿于世间。” 只不过,人数没有那么多,不怎么引起大人们的注意罢了。 程县令颔首:“就希望,这样的人赶紧被老天收走,不要再为祸人间。” 他们都是凡人,不想扯什么命数,只想安安稳稳的活着。 不想死后,灵魂还要受到禁锢,被利用。 “会的。”沈言忱点头,回答的肯定。 有财神宝宝在,说明天上已经注意到他们,他们逐渐都会被天上的神仙肃清,还人间一个清净。 程县令叹口气:“希望如此吧。”就算不能,他们是凡人,也没有办法。 说完正事,程县令才看向财神宝宝。 “自从财神庙建成,香客们可以说是络绎不绝,风向都是正面的,和田县内的百姓们农作的积极性也变高了。” 程县令对财神宝宝心怀感激。 粮食,是老百姓们的命.根子,他们若是放弃农作,整个和田县的经济可以说瘫痪一半。 如今他们好好的农作,粮食产量提升,粮食价格就会跌,饿死的人就会变少。 “主要是当初的伪财神庙,让人们以为,真的可以天上掉馅饼,都养成了惰性。” 这件事,陈掌柜的也了解,他忍不住唏嘘。 就连他,都曾动摇过,去拜伪财神庙。 后来在伪财神庙重建后,还去请了个假的财神像,如今想想,依旧后悔。 “是啊,谁能想到,财神还会有人敢冒充。”程县令感叹。 这些人真是胆大妄为。 沈言忱微微一笑:“人心不足蛇吞象,他们早晚会遭报应的,比如福明镇的财神庙,不就已经开始了?” 可是天雷劈死的。 整个和田县的百姓们都会知道,福明镇的财神庙是假的,被雷劈过。 ------------ 0122 出发 而能够在天雷劈过的地方,重新建庙,说明新的庙宇是正神。 非正神,怎么敢在天雷劈过的地方重新建庙? 经过天雷洗礼过的地方,非正神不敢靠近。 这是,沈言忱帮忙传出去的传言,久而久之,和田县的百姓们都知道,福明镇有个非常灵验的土地庙。 周围离得近的村庄,也都会来这里拜拜土地,希望保佑明年的收成。 “是啊,福明镇的伪财神庙消失,让我心底的石头也少了一块。”程县令笑着叹气。 就希望,这样的日子能够持续下去,别再有什么妖魔鬼怪作妖。 跟陈掌柜的跟沈言忱说完正事,程县令就起身离去:“县中还有公务,我不能在福明镇久待,就此别过。” 程县令临走时,对财神宝宝鞠了三躬,才转身上马车。 财神宝宝目送着程县令,微微扬声:“程县令,你的福气在后头,我祝福你!” 奶糯的声音,传进马车。 程县令掀开马车的车帘,脸上带着笑意:“如此,谢过!” 周围的百姓们好奇地张望着,不明白,程县令为什么对三岁的奶娃娃这么恭敬。 不过,他们清楚,能够被县令敬重的人,定然不是什么凡人。 大家看向财神宝宝的目光,也多了敬畏。 像是在看什么大人物。 送走程县令后,沈言忱就将财神宝宝放在福明镇客栈内,自己则是回去收拾东西,找到镇内的车夫,送他们去八宝村。 “此去八宝村凶险万分,沈兄弟,团团,定要好好保护自己。” 在离去前,陈掌柜的对沈言忱跟财神宝宝开口。 并想给财神宝宝盘缠。 财神宝宝摇头:“我们不会缺盘缠的,陈伯伯收起来吧。” 他是管钱的小神仙,怎么可能会缺钱? 不过是没有用法力给他沈爹爹圈钱罢了。 “如此,我就不跟你们客气了。”陈掌柜的点头,而后看向车夫:“刘大爷,我沈兄弟跟侄子,就交给你了。” 刘大爷养养马鞭:“放心吧!” 马车从福明镇客栈门口离去,陈掌柜的站在门口久久没有离去。 直到马车消失在他的视线范围内。 马车离开后,围在周围看热闹的百姓们,才逐渐大着胆子靠近陈掌柜的。 “陈掌柜的,你跟这沈家父子关系,什么时候变这么好了?” “对啊!我看县令老爷过来时,对沈家父子的态度也很好,沈家父子是不是有什么身份啊?” “何止是态度很好,可以说是很恭敬了,好吧?” “陈掌柜的,你是不是知道些什么啊?” “跟我们说说呗?” 周围人七嘴八舌的养着陈掌柜的跟他们说关于沈言忱跟财神宝宝的事情。 陈掌柜的皱眉回神,而后瞥了眼周围的人:“我也不清楚,我只清楚,跟沈言忱交好,我生意能做的很好。” 暗示性的话,让百姓们开始变得嘀咕起来。 大家就开始联想到,沈言忱最近有在做什么财神像,看起来,还挺像那么回事儿的。 就又有人问陈掌柜的。 “陈掌柜的,我记得你之前在那个被雷劈的财神庙里,请过财神像?” 说起这件事,陈掌柜的没有否认:“那个财神像已经被天收了,我重新在沈兄弟那请了一尊,现在生意很不错。” 一句话惊起万重浪。 在沈言忱那请过财神像,生意变得更好,不就是在说,沈言忱那的财神像是真的? 因着之前伪财神庙的事情,大家都变得谨慎很多。 “陈掌柜的,你确定是因为财神像变好的?要知道,之前的财神庙可是能让人出门捡钱的。” “对啊,谁知道他那里的是不是真的?” 陈掌柜的也不恼,只微微一笑:“信则有,不信则无,沈兄弟也没跟你们推他的财神像不是?” 陈掌柜的一句话,将那些人的嘴巴堵住。 “而且,我说我请过财神像生意变好,是因为,财神像确实让我在付出后得到相应的回报,甚至更多。”陈掌柜的将眸光收回,转身欲走:“这只是我的个人想法,并没有要跟你们推沈兄弟的财神像的意思。” 陈掌柜的话,让周围的百姓们安静下来。 确实,沈言忱从来没有问过他们要不要请,而陈掌柜的刚才也只是自发发言。 他们表现得,有些过激了。 大家不太好意思的跟陈掌柜的道歉:“不好意思啊,陈掌柜的,我们这是被之前的财神害的不清,有些过激。” “我理解,一朝被蛇咬十年怕井绳,我自己也是这么过来的。”陈掌柜的笑眯眯地颔首,表示理解。 “我就说,陈掌柜的不是不通情达理的人。” 大家又开始拍陈掌柜的马屁。 陈掌柜的跟他们说几句,就回到客栈内,留下周围的百姓们三三两两的离开。 在离开时,他们心头一直盘旋一个问题——沈言忱的财神像到底是不是真的? 管不管用? 店小二在陈掌柜的进门后,就开口道:“掌柜的与他们说那么多做什么,人不付出,哪有回报?光靠着财神爷,还能天上掉馅饼啊?” 财神爷真的让天上掉馅饼,不就跟之前那个一样了? “做你的事吧。”陈掌柜的笑笑,让店小二消消气。 店小二最近也在攒钱,准备请一尊。 不知道为什么,他总觉得从沈言忱那请回来的财神,可以保家宅平安。 不仅仅是保发财。 还没出镇子的沈言忱,在离开福明镇客栈不久,就开始打喷嚏,连着打了十几个。 “要不是我出来时还好好的,我还以为我感染风寒了。”沈言忱揉着自己的鼻子,叹气。 财神宝宝望着他的脸,而后开口:“哦,就是念叨你的人有点多,过会儿就好了。” 沈言忱:“……”我可真是谢谢他们的念叨了! 这么想的时候,沈言忱的喷嚏再次袭来。 财神宝宝十分自觉地躲开,往里面坐了坐,免得被他沈爹爹喷一脸。 “我求求他们,不要再念叨我了!”沈言忱哀嚎。 再这样下去,他真的受不了! ------------ 0123 八宝村的从前 一路上,沈言忱的喷嚏就没有停过,导致沈言忱现在鼻头通红,鼻涕流个不停。 八宝村离福明镇很远,即便坐马车,也坐了一整天,才来到八宝村。 进入八宝村的地界,财神宝宝明显能感觉到,这里的气场不对劲。 不是说这里的气场不好,而是一种很混乱的气场。 就像是—— 一个人陷入迷阵中,不知如何是好的感觉。 财神宝宝拉开马车的车帘,望着外面。 八宝村跟七星村的村庄大小简直就是两个极端。 七星村可以一.夜之间就能找到77位处子,可见村庄之大,人口之多。 而八宝村不一样,它坐落在山脚,茅草屋三三两两的散落在周围,有些还建在半山腰。 远远看去,财神宝宝都怀疑,八宝村有没有77户人家。 真的是人烟稀少。 周围又被浓雾笼罩,为八宝村增添两分神秘。 正在打喷嚏的沈言忱,透过缝隙看周围,也被周围的荒凉震惊到:“村里不都是有农田的吗?” 为什么这里的农田,看不到一块? 还是说,农田已经被野草覆盖,全部荒废了? “八宝村跟其他的村庄不同,八宝村是没有地的,这里,已经没有几位男子。”正在赶车的车夫,忽然插嘴。 除去村长家的两个儿子,其他人家的男性几乎都已经去世。 没去世,也被带出去避货了。 听车夫这么说,沈言忱对八宝村充满了好奇:“感觉……阿嚏!八宝村好神秘的样子阿嚏!” 财神宝宝将车帘放下。 “等找到人家借住后,我们再从长计议。”财神宝宝开口。 这里的气场混乱,也许跟当初的劫难也有关系。 八宝村当年,究竟窥见过什么,导致整个村子都变得如此荒凉。 若不是事发还没过去多少年,恐怕,大家都已经忘记福明镇还有个八宝村了。 “好……阿嚏!团团,就不能让他们不提我吗!?”他的鼻子好疼啊! 鼻涕流的他想哭! 财神宝宝微微一笑:“没事,接着打,说不定接下来会有奇遇也说不定。” 沈言忱:“……”先抑后扬是吗? 过了一会儿,车夫将马车停下,对车内的财神宝宝跟沈言忱开口:“二位,再里面我就进不去了,只能停在这里。” 八宝村的村口,能进,出不来。 所以,车夫一般都送到村口就不往里面走了。 沈言忱在来时,陈掌柜的已经告知他,所以他并没有惊讶,他先跳下车,然后将财神宝宝接下。 “多谢大哥了。”沈言忱从怀里掏出车费,交给车夫。 车夫看到车费,瞬间笑开:“应该的,应该的。” 拿过钱后,车夫就头也不回地离开八宝村。 等车夫彻底消失在视线之内,沈言忱才看向财神宝宝:“团团,我们应该往哪里走?” 有财神宝宝在,他觉得,他们应该不会试错。 “往左边走。”财神宝宝看了看,发现村长家在右边的山脚,他们要去左边的半山腰借助。 沈言忱二话不说,直接抱着财神宝宝往左边的方向走。 跟着财神宝宝的指引,沈言忱来到把最边上的两间茅草屋前。 “请问,有人在家吗?”沈言忱站在门口,没进去,礼貌地开口。 屋内没有任何动静。 财神宝宝歪头,示意他继续说。 “我们是从东土大……咳,我们是从靖州路过此地,借宿的,价钱好商量。”在财神宝宝震惊的视线中,沈言忱将嘴边那句来自东土大唐咽回肚子里。 沈言忱的话出口后,屋内依旧没有任何动静。 财神宝宝见火候差不多,他才脆生生的开口:“不为钱,是为八宝村吗?” 奶糯的声音中,透着不同于他这个年龄段的成熟。 “这位婆婆,不是已经等我很久了?” 财神宝宝的这句话,终于让房内的人有了反应。 不多时,一位穿着粗麻布衣,白色头发梳着一丝不苟,拄着拐杖的老太太颤颤巍巍走了出来。 老太太走到门口,睁着浑浊的眼睛凝视财神宝宝良久,才哑着嗓音问。 “你可知,我等你来所为何事?” “八宝村本就气数已尽,我只能保还活着的人安康。”财神宝宝也没跟她兜圈子。 老太太望着财神宝宝,良久,她才叹口气:“进来吧。” 沈言忱不知道财神宝宝跟老太太在打什么哑谜,他只知道,他的直觉告诉他,八宝村里藏着很强大的秘密。 这是他们落座在这里的理由。 “家中简陋。”老太太并没有因为财神宝宝的身份,而对他恭谦。 反而态度不冷不热的。 显然,并不是很待见财神宝宝跟沈言忱。 “没关系,我们只是借住在这里几天,能够被婆婆收留,我们已经不胜感激。”沈言忱开口感谢老太太。 老太太转头,哼笑一声:“是个会说话的。” “一日三餐你们自己解决。”说完,就回到自己居住的屋子内,不给沈言忱询问的机会。 沈言忱:“……”就很离谱。 这里什么都没有,他们吃什么? 上山的时候,沈言忱特意留意过四周,这里树带都光秃秃的,什么动物都没有。 下面又没有庄稼,他们该吃什么? “牛婶给我们带了干粮。”在这时,财神宝宝才指着沈言忱背着的包袱开口道。 沈言忱倒是没有检查包袱里都有什么,听财神宝宝这么时候,他松了口气。 “有干粮就好,能勉强度过这几天。” 他在这里,还是要找能够吃的东西。 老吃干粮,谁受得了? “没用的,这里什么都没有。”财神宝宝摇头。 从前的八宝村村民,依山傍水,可以说是过着如世外桃源一般的生活。 但,选址太好,有时候会惹怒在山中居住的‘人’。 想想,财神宝宝叹口气:“明日爹爹随我去山中一趟。” “好。”沈言忱没有拒绝。 对他来说,财神宝宝的安全才是最重要的。 沈言忱望着灰尘很大的另外一间房:“你在院子里等着,爹爹去收拾一下屋子。” ------------ 0124 合作 “麻烦爹爹啦!”财神宝宝没有客气的走到院子里。 他仰头望着周围的雾气,深深地叹口气:“既然不愿意伤人性命,为何当初不选择和解呢?” 或许,这其中藏着什么他没有窥见到的东西? 山中有灵,说明风水好。 想要在这里生活,自然要跟周围的‘邻居’打好关系。 毕竟,真要计算起来,是人家先居住在这里的。 财神宝宝站在院子内,不知站了多久,沈言忱才顶着一头灰尘从屋内走出来。 他咳嗽两声:“这屋子得多少年没人居住了?” 他收拾这么久,也只能勉强睡人。 而且,他们都没有被褥! 他还得去周围打野草来铺。 “有能住的地方已经很不错啦。”财神宝宝倒是很乐观。 他之所以没有选择去村长家里,是因为他还琢磨不透村长的意图,他是不是真的归顺伪神势力。 还是,他儿子自作主张,背着他参与其中的。 正是因为这样,财神宝宝才来这位老太太家里。 老太太不是旁人,是上一任村长的妻子。 她应该知道许多,别人不知道的事情。 毕竟,八宝村历届村长,都是能者居之,这里的能,指的是道法。 “你在这里不要乱走,知道吗?爹爹去去就回。”沈言忱在外面找到一把生锈的刀,准备去打草。 财神宝宝点头:“好。” 在沈言忱离开之前,财神宝宝在沈言忱身上打上他的气息。 有财神宝宝的气息护体,山上的‘邻居’不会为难他的沈爹爹。 为难,只能说明他已经失去理智。 目送着沈言忱离开后,财神宝宝才回到茅草屋内,敲响老太太的房门。 “白夫人,我能进去吗?”财神宝宝的声音透过破旧的门板,传进昏暗的屋内。 坐在炕上的老妇转头看着窗外微弱的光,有些茫然。 好像,很多年没有人叫她白夫人了。 “进来吧。”沙哑的嗓音从屋内传出。 财神宝宝踮起脚,将木门拉开。 房门一打开,昏暗的屋子就落入财神宝宝眼中。 屋子很干净,只是,屋子再干净,也是茅草屋。 常年没有人修缮,屋内总带着若有似无的霉味。 “小大人来此,可有要事?”白夫人坐在炕上,并没有给财神宝宝施礼。 财神宝宝也不恼,他走到白夫人面前,仰头望着白夫人:“我想问一句,值得吗?” 白夫人皱眉,像是不明白他话里的意思。 “明知他已经不在人世,还把自己搞成这个样子,值得吗?” 财神宝宝的话,让白夫人脸色一变:“我不知道你在说什么!” 白夫人的夫家姓白,只是,她看似七旬老妇,实际上,她今年也才四十多岁而已。 就像是外面传的那样,整个八宝村的人,都会些道术。 白夫人跟她的丈夫当年是整个八宝村的佼佼者。 她会变成这样,是想找到她丈夫的下落,然而,得到的结果不是她想要的,她便做了一些违背天意之事。 逆天而行,本就要吃苦头,更何况,她妄想逆天改命? “我来这里,不是要对你做什么。”财神宝宝对白夫人道:“我可以让你见到你丈夫,前提是,你帮我肃清八宝村。” 白夫人凝视着财神宝宝,唇角泛起冷嘲:“你说能见到就能见到?据我所知,地府并不归你管。” 他也不是地府之人。 财神宝宝也不恼,只含笑道:“确实如此,但我此次来凡间,地府会给我两分薄面。” 说着,财神宝宝将自己的左手臂衣服撸起,将万鬼令的图腾露出。 看到万鬼令那一刻,白夫人脸上的平静再也维持不住。 “你真的,跟地府有来往?”白夫人沉寂多年的心,忍不住开始跳动。 财神宝宝点头:“只要你跟我合作,我自然能够给你想要的,当然,逆天改命不可能,人死不能复生。” 不要妄想与天地背道而行。 白夫人垂眸,她在思索,可行性。 “你对现在的村长不信任?”白夫人望着财神宝宝,声音中带着两分愉悦。 财神宝宝也没有隐瞒:“我在和田县已经待了一阵子,你应该知道,福明镇有个伪财神庙。” 谈及伪财神庙,白夫人脸上浮现出冷笑。 “那群蠢货。” “八宝村的村长,跟福明镇的伪财神庙势力有关系。”财神宝宝将自己的不信任坦白。 白夫人没想到,财神宝宝会这么坦率。 她还以为,财神宝宝会拒绝回答这个问题。 “村长家确实有问题,不过,有问题的不是村长,而是他的妻子。”白夫人说出财神宝宝想要听到的话。 闻言,财神宝宝微微眯眼。 他确实没有想过村长妻子的问题,他还以为,是八宝村村长的儿子在胆大妄为。 “他的妻子嫌弃八宝村落败,一直想往高处走。”白夫人脸上的嘲弄越发浓郁:“她也不看看自己是个什么命。” 她的命,注定只能在八宝村待着。 想往上爬,怕是嫌自己死的不够快。 白夫人果然知道财神宝宝想要知道的东西,只不过,财神宝宝说出实情也是觉得合作关系,要说出些东西让对方信服。 这才说出自己对八宝村村长的想法。 这不代表财神宝宝就完全信任白夫人。 毕竟,能够在八宝村村长夫妇下,活这么多年,不白夫人肯定也不是什么善茬。 “小大人,我没有其他的要求,我只想要知道我儿子的下落。”丈夫死了,她就姑且放下。 她儿子—— 这么多年过去了,她依旧查不到她儿子的半分下落。 “好。”财神宝宝没有拒绝。 财神宝宝答应下来,白夫人才缓缓闭上眼睛:“跟你同行的人快回来了,小大人,请回吧。” 财神宝宝睨她一眼,而后走出白夫人的屋子。 在财神宝宝离开后,白夫人才重新睁开眼睛,望着财神宝宝离开的方向,眸中闪烁着若有所思。 沈言忱回来时,就见财神宝宝正蹲在屋里。 “团团,快出去,等爹爹铺完草再进来!” ------------ 0125 善缘 财神宝宝重新回到院子里,有些无言。 与刚才不同的是,财神宝宝感觉到,他能够在院子里看到更远的地方了。 这个更远,不是指八宝村的村户,而是指山顶。 山上的景象,可以说是一览无余。 在村户落座的位置,都是枯木,树都是干枯的,完全没有活的植物。 但山顶不同。 财神宝宝在这里,看到了山顶的鸟语花香。 他想,他最近在这里可能可以开荤了? 一直到傍晚,沈言忱才将东西收拾好,财神宝宝才走进屋子里去睡觉。 闻着草香,财神宝宝居然觉得,这样也还可以? “爹爹的这件衣服,怕是不能要了。”财神宝宝望着身下的衣服,对沈言忱开口。 沈言忱不怎么在意:“来的时候没拿新衣服,回去洗洗可以干活穿。” 沈言忱现在对衣着没有任何的追求,不坏的离谱,就可以继续留着。 财神宝宝睁眼,望着密不透风,勉强称之为窗户的地方:“爹爹,山上有活物,爹爹明日随我去山上吧。” “啊?”沈言忱转头,看向财神宝宝。 财神宝宝郑重的点头:“嗯,就是话里的意思。” “那……可真是太好了!”有好吃的,谁还愿意吃糠咽菜啊? 财神宝宝担心的是,山中活物是否开灵智,若是开灵智,那便不方便打了。 就看看附近有没有水,去抓点鱼吧。 “睡觉吧。”财神宝宝叹口气,缓缓闭上眼睛。 八宝村周围,确实都是宝,所以八宝村当年才会人杰地灵。 就像是有些人说的一样,山好水好,命不好,再好的风水都是害人的。 财神宝宝缓缓睡去后,沈言忱良久都没有睡着。 确定财神宝宝睡着,沈言忱才推门走出房间,坐到茅屋的门口,看着天上圆圆的月亮。 “沈公子……”干哑的声音从旁边的屋内传来,让沈言忱侧眸。 “夫人可是有事?”沈言忱看得出来,这个老太太不太一样。 他并不知道对方的身份,只以为对方的不一样,是因为八宝村的村民都会道法。 所以,沈言忱对白夫人的态度还算恭敬。 白夫人在屋内,躺在冰凉的炕上,缓缓出声:“可否劳烦沈公子帮忙烧炕?” 沈言忱:“……好。” 反正他也睡不着,也就是随手的事情。 他并不知道,他这个善举,对他明日有什么影响。 “多谢。” 白夫人的声音沉寂下去后,沈言忱去将从他住着的屋子收拾出来的一些能够烧的东西抱进外屋,给白夫人烧炕。 沈言忱觉得,白夫人可能很久没有睡热炕,就没有烧很多。 怕她冷不丁承受不住。 给白夫人烧完炕,沈言忱才回屋里睡觉。 翌日 财神宝宝起来时,白夫人出奇的,居然坐在院子里。 她的身下是个木制的小马扎。 财神宝宝好奇,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一晚上,就让白夫人的身上,多了一分鲜活。 昨日他们谈话的时候,她还一副死气沉沉的样子。 “醒了?”白夫人看向财神宝宝。 在沈言忱出来的时候,白夫人的脸色却好上许多。 财神宝宝的小脸上布满震惊。 为什么面对他这么萌态的财神,白夫人没有好脸色,反而对他爹爹和颜悦色? “附近有个小池塘,沈公子可以去那看看有没有鱼。”白夫人的声音依旧干哑,却不如昨日初见那般冷漠疏离,甚至带着厌恶。 “多谢!”沈言忱得知这个消息,很是高兴。 有鱼吃,就不用他儿子跟他上山了! 从财神宝宝昨日的表现来看,沈言忱觉得,山中应该有跟山神一样的存在。 去山中打猎兴许会遇到‘山神’般的存在,不如去池塘抓鱼靠谱。 财神宝宝默默看白夫人一眼:“真的,不是村长家的吗?” 池塘,一般都是个人的吧? “那又如何?”白夫人不在意的反问。 被抓到,发现沈言忱是在她家住,那对夫妻也不敢上门讨债,只能将这口气咽下。 尤其,最近他们的小儿子在外面出事,没有归来。 正沉浸在悲痛之中,哪有时间管理池塘。 “最好,全部偷光。”白夫人说完,还对沈言忱嘱咐:“遇到红色鲤鱼,记得不要杀,带回来给我。” 沈言忱:“……”我怀疑你在利用我公报私仇! 红色锦鲤? 财神宝宝眉心微动,对沈言忱开口;“去吧,今日宜抓鱼。” 有财神宝宝这句话,沈言忱就点头:“好!但是,我没有工具!” 没有装鱼的,怎么抓? “我屋子里有。”她还能活动的时候,经常去池塘抓鱼吃。 财神宝宝:“……”我也看出来了,你是在蓄意报复! 沈言忱在财神宝宝跟白夫人的怂恿下,按照白夫人指着的方向,去池塘抓鱼吃。 留下白夫人跟财神宝宝在院子里大眼瞪小眼。 财神宝宝皱眉看她,等她先开口。 “你好奇,我对你养父的态度?”白夫人缓缓一笑。 财神宝宝没有否认。 “他是个半阴之人。”游离在阴阳之间,她很感兴趣。 最让她感兴趣的是,命里多金至富,却衰神附体一般,中间经历过什么? 她在他身上,还看到一丝跟她的缘分。 不是沈言忱自身的,更像是他身边人的,比如,亲人。 但他的亲缘貌似又断了—— 看来,她跟沈言忱和小娃娃要接触很久啊。 “你有别的目的。”财神宝宝不信她的鬼话,这人无利不起早。 白夫人但笑不语。 既然是有缘之人,她自然乐意帮上一把,结个善缘。 “你不好奇我们村长家里的事情?”白夫人转移话题,抛出诱饵,诱.惑财神宝宝。 财神宝宝警惕地看着她:“你想要什么?” 财神宝宝知道白夫人会观面相,看风水等,她如今说这件事,恐怕是想要他爹爹的八字。 事实证明,财神宝宝是对的。 “嗯……你爹爹的八字。”白夫人在财神宝宝警惕地视线中,说出自己的目的。 八字,财神宝宝自然不会给。 “换个。” ------------ 0126 迷雾 “实不相瞒,我看命理比较厉害,我观他面相,应已经亲缘皆断。”说着,白夫人的眉心微皱:“但我从他身上,看到一丝亲缘,与我有关。” 财神宝宝木着脸,并没有答应她。 “我可以给你,我沈爹爹母亲的。”既然是亲缘,用沈言忱母亲的也一样。 白夫人没有拒绝。 “好。” 财神宝宝报给白夫人一个生辰八字。 财神宝宝想看她到底想做什么,并且,他很自信,他在这里,白夫人并不能对一个死人做什么。 不,他甚至期待白夫人对这位已故的祖母做什么。 毕竟,就他跟地府之间的联系来看,沈家父母,不,沈家的人都没有进入地府之中。 已进入地府的不算。 财神宝宝在期待,白夫人能不能有什么道家的法子,寻找沈言忱的父母。 在财神宝宝关切的眼神中,白夫人缓缓一笑:“他应有个姐妹,只是,我摸不清他姐妹是死还是活着,她之前跟我儿子有一段情。” 她想要找到沈言忱的那个姐妹。 白夫人在沈言忱身上看到了希望。 财神宝宝无言的看着白夫人:“你能看到,生辰八字的人在哪里吗?” “已故之人,我不会看。”白夫人只说她不会看,没说她不会找。 财神宝宝眨眨眼,也没有要求她找,只缓缓开口:“你……是不是可以跟我说说,村长家里的事情了?” 白夫人歪头,看看山顶,见山顶的浓郁在这时消散,她微微蹙眉。 “我想,山上的人在邀请你,我会在你回来之后,说给你听。”现在,财神宝宝有更需要见到的‘人’。 财神宝宝转头,看着山顶,他心情有些微妙。 他看向白夫人:“你不可以骗小孩儿。”骗他,会出问题。 “我说话算话。”白夫人知道财神宝宝的身份不简单,所以,她是不会做对自己不利的事情的。 闻言,财神宝宝松口气,在白夫人的目视下,缓缓走进山中。 财神宝宝的速度很快,几乎是眨眼间,他就已经跑进山里。 在财神宝宝消失在视线中,浓雾再次飘起后,白夫人才缓缓叹口气:“就希望,这位能够跟它谈好吧。” 再这样下去,八宝村真的不能再留人了。 会全部死在这里的。 不是对方害死,而是已经没有好命格扛下这里的风水了。 今后的新生儿都会变得体弱多病。 借人家的运这么多年,却不懂得感恩—— 白夫人仰头望着天空,喃喃自语:“是报应吧?” * 财神宝宝快步奔进山中后,就感觉到浓郁在指引他,他顺着浓郁的消散方向奔走,不多时,来到一棵粗壮的古树下。 古树看起来有千百年。 要七八个成人环抱,才能将面前的古树抱住,可见古树之粗壮。 古树的枝叶长得非常茂盛,看起来生机勃勃。 财神宝宝站在古树下,仰头望着随风而动的枝叶,垂落的枝条在财神宝宝的头上晃悠。 “你是在跟我挑衅吗?”财神宝宝皱眉,长这么大,还没有哪个开灵智的灵物敢在他头上撒野。 财神宝宝的话刚出口,枝叶立马抽走。 “我的头,可不是随便摸的。”财神宝宝冷哼:“没有我的允许,摸我的头会……会倒霉。” 财神宝宝本想说,没有经过他的允许摸他的头,会破财。 后来想到,古树也不需要财,就改口说倒霉。 “呜呜呜……”低泣声在财神宝宝的话音落下后,传来。 财神宝宝望着周围,发现,周围不知何时已经过来不少动物,每一个体格都比寻常的要大。 显然是在多年前就开了灵智。 今日聚集在这里,怕也是有事相求。 “见过大人。”苍老,慈祥地声音从古树内传来。 在古树说话时,古树的枝叶还晃了晃。 财神宝宝皱眉,他在古树开口,才认真的打量古树的脉络,也发现他藏在身后的坏根。 准确来说,是古树拿出来给财神宝宝看的。 它在告诉财神宝宝,再这样下去,它会逐渐死亡。 “你们——”古树有坏根,其他的动物,是不是修为也在停滞不前了? 古树见财神宝宝对他们心存怜悯,缓缓松口气。 “如大人所见,再次面见大人的,皆是被八宝村所害的受害者。”包括,他这棵长在八宝村后山的大树。 财神宝宝拧眉,他环视四周,发现这些动物都是四肢出问题。 “我能问问,多年前,到底发生了什么吗?” 财神宝宝的语气很凝重。 就算是清官断案,也得有原告,被告,以及证据。 不可能对方一告,财神宝宝就断定是八宝村的村民一定对他们做了什么。 他需要知道事情的原委,当初发生过什么。 “大人来时,应该已经看得出,八宝村是个风水宝地。”古树缓缓开口:“当年,此山并不叫八宝村,而是一座无名山。” 无名山的背后是福明山。 福明山的存在,实际上是为了掩护眼前这座无名山。 因为这里,曾藏了一位千古帝王。 可以说,此山就是因此帝王而生的。 “我并没有在这里,察觉到那位帝王墓的气息。”财神宝宝皱眉。 “您当然察觉不到。”古树的声音变得缥缈:“因为,当初来此落户的人,道术极高,不仅将帝王墓封印,还将帝王墓迁移出去。” 财神宝宝的心底,升起两分违和感。 这里葬着帝王,为什么没有守护的族群? 真的是千古帝王吗? “帝王仁慈,并未下令让当初建造帝王墓的家人在这里落户……”古树就像是参透财神宝宝的想法。 在财神宝宝冒出来守护族群想法的时候,缓缓出声解释。 财神宝宝绷着脸,等待着古树接下来的发言。 他觉得,古树的话不一定全是真的,但—— 肯定有一部分是真的。 至于他这么说的目的,财神宝宝想,古树可能是想博取他的同情,帮助古树驱赶八宝村的村民。 “只是,那些家属并不领情,他们甚至有人出卖帝王的消息,将此山告知世人。” ------------ 0127 帝王墓 古树跟财神宝宝讲述很多的故事,绕拉绕去的,听的财神宝宝云里雾里。 等古树讲完这个故事,财神宝宝大致将脉络梳理了一下。 从前这里有个帝王墓,后来有能人来这里,将帝王墓给封了,或者说是镇压,在此建立了村庄。 帝王葬在这里,说明这里风水极好。 此人利用帝王墓,转运给自己的村庄,让自己的村民变得富有。 但,人的命是跟上辈子息息相关。 既定的命运被改写,不符合他们的气运落在他们的肩上就会出现很多问题。 所以,能人将自己的村民都培养成玄门中人,让他们自己学会规避。 然而,有句话常说,父债子偿。 老天也许可能不会在这一辈人身上找麻烦,但这个村庄的将来,就会进入迷茫期。 尤其后代的人越来越贪婪,已经将主意打到这些开灵智的精怪身上。 财神宝宝明白了它们的诉求。 这些人,必须离开这里。 “离不离开,不是我说的算的,就算我什么都不做,你们不是也将他们差不多都驱赶走了?”财神宝宝不明白,他们的诉求跟既定结果已经挂钩,为什么还要来跟他说。 古树缓缓叹口气:“说出来不怕大人笑话,我们能做的已经做了,他们不搬走,我们也无能为力了。” 现在整座山上的精怪都受伤严重,且无法修炼康复,只能寻求外界帮助。 财神宝宝这才明白,山里的灵气单薄。 八宝村的村民一日在这里,山里的精怪就一日康复不了,甚至可能会被吸走气运。 财神宝宝叹口气:“帝王墓真的还在吗?” “没有了,在那个人离世前,他将帝王墓给迁走了。”古树叹气。 若不是迁走,就凭对方做的事情,足够被帝王墓给反噬。 财神宝宝就知道会是这样的结果,他颔首:“这件事我会尽力解决,但,结果如何我不能保证。” “作为报酬,我们会每日准时给大人送吃食。”古树很懂得交易。 财神宝宝颔首:“那就麻烦了。” 在离去前,财神宝宝给在场的精怪疗了一下伤,只是让他们稍微好受些,并没有让他们痊愈。 给点甜头可以,但再多的,不值得他去做。 送走财神宝宝,为首的虎精才口吐人言,询问古树:“为什么不让他给我们疗伤?” “欠我们的是八宝村村民,并不是那位大人,你这个要求强人所难还会得罪人。”古树摇摇自己的枝叶,给虎精解释。 虎精是这里开灵智最晚的精怪,如今过去两百年,智力依旧停留在开智时期。 在它之后,此山就没有出现过开智的动物与植物。 虎精怔怔的颔首:“好吧。” 尽管理解困难,好在他明白,不能得罪那个小孩了。 财神宝宝下山时,一直豹子奔到他面前,嘴里还叼着一些水果,将水果放下后,豹子才咻的一下消失在财神宝宝面前。 财神宝宝:“……”要不是我知道这里的动物都不会攻击我,此时我要被这只豹子吓死了! 要知道,豹子跟老虎这种生物出现在他面前,他就是这俩的盘中餐! 一口一个的那种! 想归想,财神宝宝也没有客气,拿起放在地上的水果,缓缓下山。 财神宝宝回到山下的时候,沈言忱已经抓鱼回来,正站在院子门口翘首盼着财神宝宝回家。 嘴里不时还说着话,像是在跟后面的白夫人聊天。 远远地见财神宝宝下山,沈言忱忙快步奔来迎接:“你怎么不等爹爹回来,就自己只身进山?” 沈言忱话是责备,但语气中尽是担忧。 “没事,就是有人想见我,诉诉苦,喏,这是谢礼。” 财神宝宝将水果交给沈言忱,笑眯眯地解释。 确实是诉苦没错。 古树的想法,财神宝宝也能猜到两分,只不过,他现在暂时还没有跟八宝村撕破脸的准备。 这仅仅是古树的一面之词,他还要去调查帝王墓的事情。 帝王墓会迁去哪里? 跟福明山鬼王到底有没有关系? 那些鬼王,都去哪里了? 财神宝宝觉得,他现在脑仁很疼,为什么他年仅三岁,却要背负这样的重任!? “豁,谢礼居然是果子。”沈言忱将果子放在衣服上蹭了蹭,擦干净,放到财神宝宝嘴边。 财神宝宝咬一口后,沈言忱才接着啃。 父子两人重新回到白夫人的院子内,沈言忱将果子放到白夫人面前。 “您要不要尝尝?”沈言忱还不知道,白夫人真实的年龄。 财神宝宝看看白夫人,又看看沈言忱,没有开口。 他沈爹爹心眼子多的一批,压根不会上白夫人的当,他根本不需要担心。 这么想着,财神宝宝就走到茅草屋的门口缓缓坐在门槛上。 财神宝宝望着给白夫人擦果子的沈言忱,总觉得,他沈爹爹想在白夫人身上挖点东西出来。 不得不说,他沈爹爹自己就有八百多个心眼子。 就是不知道,白夫人会不会上当了。 沈言忱表现得过于二五仔,白夫人在面对他的时候,下意识会觉得他是个傻小子。 从未将他放在心上。 不,准确来说,她对自己很自信,她不觉得沈言忱能给她下什么圈套。 财神宝宝就等着看好戏。 这么想着,财神宝宝屁颠颠地跑到沈言忱面前,拿起两个果子,然后在沈言忱的身上蹭了蹭,才跑回门槛上坐下去啃果子。 果子酸酸甜甜的,很可口。 饶是财神宝宝经常吃好吃的,也忍不住夸奖,古树将这些果子养的真好。 沈言忱望着身上被果子擦到的地方,无奈失笑:“臭小子!” 真是一点都不见外。 白夫人望着两父子的互动,眼中暗芒划过,她将果子放在嘴边咬了口。 甘甜的味道,让白夫人微微晃神。 她已经很久没有吃到这么甜的果子了。 自从她夫君出事后,她在村里的地位就变得极其尴尬,甚至,一度被人喊打喊杀。 要不是她的道法高深,她早就变成一捧黄土。 ------------ 0128 你说吧 财神宝宝不清楚白夫人的心路历程,他吃过果子后,就吵着要吃鱼。 沈言忱不得不去厨房,将多年没用的锅收拾出来。 “你爹爹对你,还真是好。” “我爹爹对我好,你干嘛语气酸溜溜的?”财神宝宝不解。 他作为儿子,沈言忱对他好不是正常的吗? 不好才不正常吧? 白夫人语气酸,是因为她看不得别人感情圆满,而她是孤家寡人。 财神宝宝也理解她这种阴暗心理:“哦,你儿子丢失,夫君去世……” “啧。”白夫人倒是没有被财神宝宝的话刺到:“你这小子,真不可爱。” “那只是你觉得。”财神宝宝平时在人前表现得都很可爱。 只是,白夫人在面对财神宝宝的时候,也都是话里带刺,他当然也不会客气。 正在收拾外屋的沈言忱,有些惊讶财神宝宝的反应。 印象中,财神宝宝很少像今天这样,话里带刺,去刺一个晚年凄凉的老人。 除非这个老人惹到他了。 沈言忱默默收回视线,在老人跟儿子之间,他选择假装听不见。 他儿子是个品学兼优的好孩子,向来有礼貌,没有礼貌的,都是他儿子……的朋友! 没错,就是这样! 沈言忱在外屋清洗锅里的灰尘,动静闹得极大,试图掩盖他的听力。 财神宝宝对白夫人做鬼脸。 白夫人的眼中闪过笑意:“呵,小屁孩!” “我知道,你是嫉妒我人缘比你好,长得比你好,道法比你高深。”财神宝宝掰着自己的手指头,数着自己的优点说给白夫人听。 因着沈言忱在,财神宝宝不想让他知道他跟白夫人之间的交易,就只能跟白夫人斗嘴。 说一些没有影响的话题。 白夫人也上道,两人有一搭没一搭的,在沈言忱做饭时,持续斗嘴。 便是吃饭时,两人还差点因为鱼眼睛给打起来。 最后是沈言忱发话,一人一只,两人才休战。 沈言忱:“……”不知道为什么,就忽然感觉到,自己好像养了两个孩子。 一个小小孩,一个老小孩,都是主意正,不听话的主。 哦,他儿子很听话,白夫人貌似不太听话。 财神宝宝不知道沈言忱的想法,若是知道,定然会跟白夫人得意洋洋的翘尾巴。 “想睡觉吗?”吃过饭后,沈言忱问财神宝宝想不想睡觉。 财神宝宝摇头:“我不困,爹爹困的话,就去睡吧,我在这里照顾白夫人。” 沈言忱意外地看向财神宝宝。 “你确定是照顾?”不是气死? “当然,我很会照顾人的。”财神宝宝眨着自己扑闪扑闪的大眼睛,回答的格外自信。 白夫人冷嗤一声,没有反驳。 沈言忱:“……白夫人,那我儿子就拜托你了。”希望你要坚持住,不要被我儿子气死。 不知道为什么,沈言忱在吃过饭后,就感觉到非常的困。 在沈言忱离去之后,白夫人跟财神宝宝的眼睛不约而同地落在他养在木盆里的红色锦鲤。 这是两人共同的目标。 “我想知道,你要锦鲤做什么?”财神宝宝不太想让。 他想用锦鲤,给他爹爹转转运,将沈家的运带回来些。 “小大人,我用来做什么跟你没关系吧?”白夫人没有要跟财神宝宝说的意思:“你们借住在我家,送我两条锦鲤当报酬,可以吧?” “一条。”财神宝宝退一步,只给她一条。 白夫人皱眉:“两条。” “吃喝都是我们的,你还想要两条锦鲤?”财神宝宝站在原地:“一条,不然我们搬去别人家,一条锦鲤他们应该很高兴,很欢迎。” 白夫人:“……成!交!” 得到自己想要的,财神宝宝才从自己的小锦袋中,翻找出个金色的小盆,将红色的锦鲤放入其中。 小盆外面有三个红色的字——聚宝盆。 用聚宝盆养锦鲤,白夫人一时间不知道该说他什么好。 财神宝宝很谨慎的,将聚宝盆端进屋内,放在沈言忱的旁边。 等他再出来时,木盆里的锦鲤已经消失不见。 白夫人还稳稳的坐在原地。 他就知道,得提防着这个老太婆。 “不用这么小心,我说要一条,自然就会用一条。”白夫人凉凉地开口。 财神宝宝撇嘴:“谁知道你说的是真的还是假的。” 他只相信自己和沈爹爹,白老太婆的信誉在他心底是负分! 财神宝宝的话,白夫人也不恼,只好奇:“你都不问我用锦鲤做什么吗?” 三岁的孩子,都这么没有好奇心的? 财神宝宝眨眨眼:“锦鲤一般都跟运气有关,我还需要好奇吗?” 无非就是那几种转运方法而已。 有什么好好奇的。 白夫人看着财神宝宝:“我知道,你想用锦鲤,给爹爹转运。” 对方半阴之躯,就算运气好起来,过不久也会变回去。 只有真正的将对方从泥潭中拖出来,才行。 “我没看错的话,你爹爹少一魄吧?”白夫人笑的意味深长。 这件事,即便是财神宝宝也都不曾在心里想过。 所以,沈言忱不知道,其实他是半阴之躯的主要原因,是有一魄走失。 “你想做什么?”财神宝宝并没有将白夫人的话放在心上。 一魄而已,暂时只能让他爹爹倒霉,魂魄不稳而已。 财神宝宝根本不会受白夫人威胁。 “我不想做什么,只是想再要一条锦鲤罢了。”白夫人确实需要两条锦鲤,没有两条,她的事情根本办不成。 “你可以等我爹爹明日再抓。”财神宝宝怎么说,也不肯在今日相让。 白夫人见财神宝宝态度坚决,无奈叹气:“你真固执。” 比她还固执。 “这是固执的问题吗?”财神宝宝反问。 让一条,已经是看在合作的份上,不然,白夫人甭想从他手里拿到想要的。 “你想知道村长家的事情,我说给你听。” 白夫人知道,继续耗下去,也只有一个结果,所以干脆转移话题。 不再追问另一条锦鲤的事情。 财神宝宝乖巧地坐在门槛上:“你说吧。” ------------ 0129 纠葛 “你还真是不客气。”白夫人无语的看看财神宝宝,倒也没再瞒着:“现任村长,是我丈夫的弟弟。” 财神宝宝扬眉,忽然觉得自己精神许多。 这里的故事,肯定很曲折! 见财神宝宝瞬间睁大双眼,白夫人颇为无奈,却也继续开口:“就跟你想的差不多,我丈夫的弟弟因常年在我丈夫的光环下,对我丈夫产生不满……” 三十年前 “白风山,你知道,我等这一刻等了多久吗?”身穿灰色衣袍的年轻男子,猖狂的用铜剑指着倒在血泊中的男子,笑的狰狞。 他眼中闪烁着病态般的得意。 他等这一天,等了十余年! 倒在血泊中的白风山,震惊的看着面前,用铜剑指着自己喉咙的弟弟:“云山,你在说什么?” “大哥这么聪明,看不出来吗?”白云山慢慢蹲下身,目光阴鸷的凑近白风山,在白风山想要说话的时候,白云山猛然掐住他的脖颈。 “当然,是来杀你啊!” 白云山说这句话时,语气狠戾中带着快意。 白风山从来没想过,他弟弟居然这么恨他,他的脸上带着震惊与不解:“云山,我是你哥哥,亲哥哥?” “我知道!”白云山不耐烦地打断他:“我被你欺压这么多年,欺压我的时候,你怎么不想想我是你的亲弟弟?” 白风山没想到,他在他弟弟的眼中,居然是个欺压弟弟多年的哥哥。 他眼中藏着灰败。 他自以为他对弟弟很好,什么事情都想着让弟弟,结果? 面对弟弟憎恨的眼神,白风山迟疑地开口:“你恨我,要杀要剐随你便,你嫂子跟你侄子,希望你能高抬贵手……” “你还想我放过他们?”白云山冷笑。 闻言,白风山赴死的眼神,陡然一变。 他或许并不畏惧死亡,但他的妻儿何其无辜? 他就算是死,也不能让妻儿跟着一同赴死。 “看看,我就喜欢你露出这种,不屈服的眼神。”白云山捏着白风山的脖颈越发用力:“可是,怎么办呢?” “斩草不除根,春风吹又生~兄长的儿子,必须死。”不然,将来那个杂种找他报仇怎么办? “白云山。”白风山的眼神冷下来:“你非要闹到这样的地步吗?” 他自问并没有愧对弟弟的地方。 在这时,白风山的脑海中闪过妻子曾说的话:“你弟弟看你的眼神,带着恨意,你记得要小心他。” 他当时怎么说的来着? 他弟弟没有那样的想法,他弟弟性格很温顺—— “你以为,你逃得掉?”白云山十分自信。 他为今天,布置许久。 白云山望着白风山,一字一顿道:“你不是一直在调查,后山灵气消失迅速的事情?我来告诉你,是我做的。” 不仅是后山的灵气,他连后山的生灵,都没有放过。 “白云山!”白风山彻底被白云山激怒:“你怎么对我都可以,你是要置八宝村于死地吗!?” 他以为,八宝村跟他没有任何关系吗? 八宝村的生存跟每一个村民都息息相关! “哦,这么生气呢?”白云山在意吗? 他摊摊手:“我不在意啊,只要我活得好就行。” 白云山对八宝村的事情,并不了解,他以为,只要白风山倒下,他就可以顺利的登上村长的位置。 然后,八宝村的一切都归他所有,为他所用。 包括村民。 “愚蠢!”白风山此时已经呼吸不畅,脸色涨红。 在白云山下杀手时,他的背后传来一道劲风,白云山下意识松开钳制白风山脖子的手,躲避后面的劲风。 就在这个空档,白风山被救走。 “追!”白云山从怀里掏出一张黄色的追踪符,怒喝一声。 只是,对方有备而来,即便他丢出追踪符,也依旧没有追踪到白风山的下落。 与此同时,八宝村后山的山洞中。 “韵娘。”白风山面色愧疚的望着面前的妻子:“是我不好,我不该听信我弟弟的话——” 韵娘面色铁青的站在洞门口,快步奔进山洞。 在白风山的解释中,四处寻找。 “韵娘——” “够了!”韵娘怒着脸瞪白风山:“我现在没空跟你解释,南娃子不见了!” 南娃子,是白风山跟韵娘的儿子,白岳南。 今年已经十七岁。 按理说,不是乱跑的年纪,怎么会突然失踪? 韵娘面露焦急:“南娃子要是有什么三长两短,我要你全家陪葬!” 白风山本就理亏,在这时儿子又丢失,他更是罪加一等。 白岳南自幼天赋虽高,却体弱多病,不像是命长的孩子。 所以,白岳南自幼就是韵娘的眼珠子,谁都碰不得。 结果,这时丢失—— 想到山下的弟弟,白风山眸色暗了暗:“我去找!” “你找什么!?”韵娘怒斥他:“你下去给你弟弟送人头吗?” 白风山受伤严重,若不是韵娘厉害,他已经在白云山手上丧命。 八宝村的人都知道,他们的村长道法厉害,却不知,同村的韵娘道法比白风山还厉害。 她一向不喜欢冒尖,事事藏拙。 这才给她找到机会救出白风山。 “他将你捆住的目的是什么?”韵娘现在关心的是儿子的下落。 对方没有轻易杀死白风山,说明对方在白风山那,还有所图谋。 若是可以,韵娘是不惜一切代价救出她儿子的。 八宝村不重要,重要的是她儿子! “他没有说。”白风山垂眸,皱眉思索半晌:“他本意是想要我的命。” 韵娘面露嘲讽:“要你的命,值得他去修邪法?”韵娘对白云山的说辞,半点都不信。 至于对方的目的,韵娘猜测,极有可能跟八宝村的秘密有关。 她望着白风山:“我儿子最好不落在他手里,不然,下场你知道。” 经过这件事,韵娘对白家没有任何的好感。 只有白风山还傻乎乎的相信白家人不会背叛他。 说完,韵娘开始在地上绘制自己做法需要的法阵,准备设寻人阵法,寻找自己的儿子。 ------------ 0130 离奇的故事 她是她儿子的血亲,又丢失没有多久,肯定会找得到的。 韵娘不停地在在心底这样安慰她自己。 只是,不论她怎么寻找,只能寻找到她儿子被带离八宝村,剩下的气息都被掩盖。 “找不到——” “韵娘,会找到的,我去找。”白风山见妻子这样慌张,他忙出声安抚。 家里出事,他们在山洞中,也不好常待。 正好去外面寻找他儿子。 韵娘转头看向白风山,想继续冷嘲热讽,又觉得没用。 儿子已经丢失,并且跟白家人无关,那就是对方奔着她儿子来 。 既然是奔着她儿子来的,对方就会伤及她儿子的性命。 这样想着,韵娘暗暗松了口气。 “我先给你疗伤。”韵娘缓下语气,对白风山道。 韵娘的态度忽然变好,让白风山心下担忧,他怕是韵娘暴风雨前的宁静,他抓住韵娘的手:“我去找,我一定会找到我们儿子的。” “你先养伤,然后我们一起去找。”韵娘望着白风山开口:“离开八宝村。” 谈及离开八宝村的事情,白风山面露迟疑,他一辈子都没有出过八宝村。 如今妻子要离开,他一时间竟然不知道该怎么拒绝。 尤其,白家人跟他弟弟同仇敌忾,将他列入背叛八宝村的名单里,他怎么可能还能在八宝村待下去? “好。”即便再不舍,白风山此时也心灰意冷。 历任村长为八宝村劳心劳力,尤其,每一任村长都是出生就决定好的。 不是谁都能做的。 谁能想到,他弟弟满身反骨,妄想做八宝村的村长呢? 夫妻两人在山洞中,养半个月的伤后,就准备下山去寻找儿子。 结果,下山前夜,八宝村就出了事情。 八宝村的男子一夕之间,暴毙的暴毙,伤的伤,病的病,无一人例外。 只有白云山一家完好无损。 八宝村的村民本就多少懂些道法,明白过来,这是拥立其他村长的报应。 他们‘幡然醒悟’,想要将原来的村长白风山接回,却不知道该去哪里寻找白风山。 只能到山中碰碰运气。 路过被野草掩盖的山洞时,对话好巧不巧的就被白风山听到。 韵娘在听到村民对话时,就知道,白风山不会跟她离开八宝村了。 她转头看向脸色晦暗的丈夫:“你若留下,明日我便自己离去。” 韵娘可以理解白风山。 他自幼就被定为村长,每一天都在前任的村长教诲中长大,八宝村的命运甚至高过于他自己的命。 只是,韵娘可以理解,却不代表着会原谅。 “离开之前,请你给我一封放妻书。”韵娘的声音变得沙哑,显然,这句话对她来说也带着杀伤力。 她不愿意再做村长夫人。 不愿意再因白家兄弟的争斗而牵扯其中,最后牵连儿子。 她要去找儿子,不愿意再跟白家有任何的关系。 “韵娘——” “你留下,就给我一封放妻书。”韵娘再次开口。 比之前那句干涩的话相比,这一句,更为冷酷。 她已经下定决心。 “我——”白风山迟疑着,不知该如何开口,让自己的妻子原谅他。 他不想放弃妻子和儿子,又无法割舍八宝村的村民和命运。 最后—— 在韵娘睡醒前,逃离了山洞,至此消失在天地之间。 没有人知道他去了哪里,也没有人知道他是生是死。 * 听完整个故事的财神宝宝,脸上布满了疑惑:“我不太理解。” “是吗?”白夫人,不,韵娘的脸上带着淡淡的嘲讽:“作为三岁孩童的你都无法理解,他是有多懦弱啊?” 不愿面对妻子跟儿子离开自己的场面,又不愿八宝村就此灭亡,他选择逃离消失。 “他这样做,有什么用呢?”韵娘反问。 不知是问她自己,还是在问财神宝宝。 财神宝宝确实不太理解,韵娘口中的这个故事。 “你后来下山去找你儿子了吗?”财神宝宝好奇,她是怎么回到八宝村的。 按理说,她应该痛恨八宝村来着。 韵娘冷漠道:“我找了三年,没有找到,准备回八宝村找白云山算账,没想到八宝村在那时已经开始落败的非常彻底。” 不少人家都搬离八宝村,去到其他的村庄。 而她当时也不知道是出于什么心理,或许觉得,儿子已经不在,又或者是觉得,丈夫可能会回来—— 总之,她就这样在八宝村又居住了下来。 她的苍老,跟她为儿子续命脱离不了干系。 财神宝宝目光灼灼,没有拆穿她掩藏的谎言。 或许她不是没有找到,而是知道自己儿子过的还不错,生命得以延续,才回来的。 一个母亲,深爱儿子的母亲,会在寻找儿子的三年后突然回到八宝村吗? 财神宝宝不太理解这种情感。 但,依照他看过的不少故事来说,结果只有一个,不会。 那么,只有一个可能。 韵娘回来,是有其他的原因,或者说,她在等什么契机。 这个契机跟她儿子有关。 财神宝宝想到她对沈言忱的态度,总觉得,她当年是窥见什么天机才回来的。 她确定她儿子还活着,并算到什么时候才会找到。 又多次碰壁,才不得不回来? 财神宝宝:“……”大人的世界好复杂,他想回天上了! 为什么他们做事,要想那么多的弯弯绕绕? “不管你信不信,我确实不知道我儿子是死是活。”韵娘冷脸。 财神宝宝:“所以,你说的都是你家的事情,并没有说多少村长家的事情。” “这些还不够吗?”韵娘反问:“他们家不是什么好人,还修炼邪法。” “至于其他的,你跟他们家的人打个照面,不用我说,你都知道了。” 财神宝宝还以为能够听见什么惊天动地的复仇计划,结果就这! 他摇头:“早知道,我就去睡觉了。” 何苦留在这里跟她大眼瞪小眼的,听这种七拐八拐的曲折故事? “你知道,帝王墓吗?”在离去之前,财神宝宝看向韵娘。 帝王墓三个字出现,财神宝宝明显感觉到韵娘的脸部紧绷一瞬。 ------------ 0131 骨气 财神宝宝微微眯眼。 看来,韵娘也不是不知道帝王墓,不,应该说,帝王墓在八宝村的新一代村民中,依然不是什么秘密。 “你在说什么?”慌神,只是一瞬间。 几乎是瞬间,韵娘就整理好自己的表情,试图掩盖她知晓帝王墓的事情。 财神宝宝问的时候,就一直注意她的表情。 饶是韵娘再想掩盖过去,也没办法掩盖。 韵娘知道,糊弄不过财神宝宝,但她打定主意不跟财神宝宝承认,财神宝宝拿她也没办法。 至少,韵娘是这么以为的。 财神宝宝知道她的想法,但笑不语。 在财神宝宝笑眯眯地注视中,韵娘不得不转移话题:“你不是觉得无聊,准备去睡了?” 怎么还杵在这里? “我觉得,有些问题还可以继续跟你探讨探讨。”财神宝宝又坐回原来的位置,笑的憨态可掬。 然而,即便财神宝宝笑的再可爱,韵娘也不觉得他现在有多可爱。 他越是这样,韵娘对他的防备心越重。 财神宝宝也知道,只是,他有自己的目的,他必须要达到自己的目的才行。 “我没有话要跟你说。” “比如,探讨探讨你儿子的下落?”财神宝宝抛出诱饵。 这个诱饵对韵娘来说,实在太诱.惑了。 诱.惑到,明知财神宝宝是故意说给她听得,她也忍不住要上钩:“你愿意帮我找儿子?” “你给的东西足够让我动心,我帮你找到他,也不是不可以。”对韵娘来说,她儿子的下落非常隐秘,找下落难如登天。 但对财神宝宝来说,未必是件难事。 韵娘沉默着凝视财神宝宝,似乎是在思索,这件事的可行性。 财神宝宝说话算话,韵娘在内心做无数斗争后,缓缓点头:“既然如此,我就跟你说说帝王墓的事情。” 传说他们居住的山上是有个风水绝佳的帝王墓的。 只是,在她们眼中,跟神话故事差不多。 年代久远,她们根本无从考据证明这里曾葬过某位帝王。 最主要的是,他们第一任村长,也就是白家的某位老祖,将帝王墓迁移走。 具体迁移到哪里去,如何破解帝王墓周围的机关等,说出去也未必会有人信。 帝王的陪葬品都是价值连城的东西,如果真有,为什么他们的老祖不贪图里面的东西,原封不动地将帝王墓迁走? 最主要的是,这里风水绝佳,被白家老祖破坏后,白家老祖去哪里找一处与这里一样的绝佳位置? 不管是从哪方面来说,八宝村的村民都认为,帝王墓只是个传说。 是老祖用来立威的说法,其实并不存在。 自小,韵娘也是这样认为的。 直到,她嫁给上一任的村长,白风山。 帝王墓是每一任村长需要保守的秘密,他们不仅知道帝王墓的地点,还知道,如何进入帝王墓之中。 韵娘只知道帝王墓是存在的,却不知道具体地址。 也不知道如何进去。 “所以,有没有可能,现任村长想要知道的消息,就是你口中的帝王墓?”财神宝宝猜测。 对财神宝宝的猜测,韵娘也曾猜测过。 只是,白云山并没有在她回来后,频繁地骚扰她,而是无视她。 她微微眯眼:“我更倾向于他知道帝王墓的位置,但他不知道如何进去,他也笃定我进不去。” 不然,她不会在这里生活的如此安静。 肯定会被频繁的找事。 正因如此,她才觉得,她丈夫其实不是失踪,而是被抓了。 她嘴巴上说是失踪,实际上她一直在暗中查探白风山的消息。 财神宝宝歪头:“你是因为什么得到的这个想法呢?” 猜测之前,肯定是发现什么,才会有此猜测。 “第六感。”韵娘睁眼说瞎话。 不管财神宝宝怎么说,她都打定主意不跟财神宝宝在这个话题上多做停留。 财神宝宝在这个问题上,也没多做停留。 他是故意这么说的,目的是方便他问其他的问题。 “白云山现在在村里的声望如何?” 谈及白云山的声望,韵娘的脸上浮现出嘲讽:“他哪来的声望?” 他也配有声望? 不管韵娘对白云山是什么态度,财神宝宝对白云山的看法,依旧持保留意见。 没见过的人,他不确定对方的终极目的是什么。 即便,是韵娘口中的倒霉蛋白风山也一样。 他严重怀疑,韵娘口中的故事都是经过技术加工的。 财神宝宝思来想去,决定还是去给他爹爹转转运。 确认财神宝宝不想再继续追问,韵娘满意的勾起唇角。 回到房中 睡在沈言忱耳侧的锦鲤已经变得活蹦乱跳,跟之前的病恹恹不太一样,正在盆里游来游去。 财神宝宝望着游来游去的锦鲤,小脸上浮现出开心:“我就知道,你不会让我失望的。” 这才哪么一会儿,就这样精神了。 睡梦中的沈言忱,就感觉自己睡在柔软的大床上,飘忽忽的。 等他再醒来的时候,锦鲤身上的红色已经泛黑,他震惊的坐在炕上,不可置信的看着锦鲤:“为什么!?” 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情? 他怎么睡了一晚上,这么值钱的锦鲤,就变色了!? 是因为他吗? “别太有心理负担,你要庆幸,它是在帮你。”要是帮韵娘,此时的锦鲤已经不在了。 听出财神宝宝的弦外之音,沈言忱揉揉自己睡的发痛的头:“饿不饿?爹爹去给你做饭?” “不饿,晚饭就不吃了。”财神宝宝拒绝。 因财神宝宝不吃晚饭,沈言忱就没去做晚饭。 肚子有些饿的韵娘等不到沈言忱,不得不对财神宝宝的记仇方式无语。 两人的房间中,有动物们送来的水果可以果脯。 跟她这个—— 想想,韵娘摇着头,缓慢的起身,走进自己的房间。 外面闹出来动静,财神宝宝微微睁眼,感受着外面人的行动轨迹。 对方回自己的房中,是在财神宝宝的意料之内。 毕竟,韵娘一向很有骨气。 只是在财神宝宝看来,有些骨气没必要而已。 ------------ 0132 疯狂 人就是这样,由俭入奢易,由奢入俭难。 经过昨天沈言忱的手艺,又饿一顿的韵娘觉得,财神宝宝是真的离谱。 他居然,带着他父亲孤立她! 做好吃的不带她,只给她吃他们带来的干粮。 就异常的离谱! 财神宝宝才不管对方怎么想,只要对方不肯松口跟他合作,他就是这个态度。 还是让他跟之前一样,对她态度那么好? 不可能! 沈言忱是了解财神宝宝的,他闹脾气,沈言忱也顺着他。 财神宝宝是他儿子,他总不能胳膊肘往外拐不是? 所以,每每韵娘用可怜的眼神看他时,沈言忱就在内心催眠自己,这人不肯低头跟他儿子合作,他现在是瞎子。 不会同情一个不跟他儿子合作的老太婆! 经过沈言忱的自我催眠,他在中午的时候,就已经能够很好的无视韵娘了。 韵娘:“……”这对父子,不是一般的狗! 财神宝宝不知道这件事的插曲,他现在,依旧上山,他每天都会跟古树聊聊天。 了解山下村庄的一些事情,再比如,了解一下现任村长白云山的事情。 “白云山多年前,应该跟外面的邪道合作,功力突飞猛进。”古树对财神宝宝开口。 能够在一.夜之间突飞猛进,连破两重的道法,任谁看都会看出端倪来。 一看就不是正经的道法。 财神宝宝点头:“然后呢?” 他一直想知道,当年的具体事情。 然而,具体事情古树也不清楚:“我知道小大人想问什么,但是古树真的无能为力,我能够了解的事情都很少。” 财神宝宝颔首:“我理解,毕竟当时是在村中发生的争执。” 古树落座在山顶,想要知晓不是一件易事。 财神宝宝肯信,让古树松了口气:“我还以为小大人不会信我说的话。” “自然不会,你本就无法移动。”能够知晓的,自然都是从旁的精怪口中得知的。 而且,有些事情,口口相传,容易将事实带偏。 这也是古树斟酌两分后,没有讲太多的原因。 “不过,我有一件事是知情的,山下八宝村的现任村长有个女儿,是葬在山顶的。”死法,很凄惨。 古树忽然提及对方的女儿,财神宝宝再傻也知道,对方的女儿死的很蹊跷。 财神宝宝微微扬眉:“你可知是何种死法?” “我不清楚,但我看她周身萦绕的气息,死前怨气极大,且是一尸两命。”古树摇头叹息。 多好的年华?就这样被人迫害的,离开人世。 “对方有没有在她的尸骨上做什么手脚?”财神宝宝在意的是,对方的女儿是否有被炼化。 一尸两命,代表着母体跟婴灵都是厉鬼。 古树沉吟半晌,而后开口:“我不确定,她的身上确实带着奇怪的咒文,像是有人试图炼化,却没有成功。” 正因如此,这个疑问一直盘旋在古树心头。 “我一直觉得,杀害对方的不是白云山,而是另有其人。”古树说着,顿了顿,想想当初的细节:“葬的人是白云山,只是,对方身上的炼化痕迹,在提醒着我,白云山就算天赋不如白风山,却也不是泛泛之辈。” 怎么可能会用女儿试手,炼化尸体? 到底是他的女儿,他怎么可能会狠得下心? 财神宝宝捕捉到关键词:“你的意思是,杀害对方的人,很可能还利用自己的道法试图炼化对方,只是实力不济,失败了。” “没错。”白云山炼化,不会失败。 财神宝宝想,他可能知道是谁了。 按照对方的做法跟狠辣手段来看,很明显,是白云山的儿子。 还是被财神宝宝送去下地狱的那个三儿子。 “你知道最近八宝村,白云山家的动静吗?”小儿子死掉,对方家里这么安静? 可能吗? 难道是暴风雨前的宁静? 面对财神宝宝的询问,古树看向落在自己枝干上的小鸟:“你可知道,白云山最近都在做什么?” 古树的声音落下,他枝叶上的小鸟就开始唧唧唧唧的叫着。 财神宝宝听不懂,古树也听得懂。 良久,在小鸟沉默下来的时候,古树才缓缓开口:“它说,古树一直在翻阅某本书,而他的两个儿子则是不时就会出村,像是出去找弟弟的尸体。” 财神宝宝唇角动了动,只觉对方愚蠢至极。 人死不能复生的道理,他们难道不懂吗? 居然妄想在对方死后,找到尸体,将其复活? 财神宝宝忽然像是想到什么一样,看向古树枝叶上的小鸟:“你可知道,他看的书有没有什么图案?” 能够帮财神宝宝解惑,让小鸟异常满足。 它的精神很亢奋,几乎可以说是知无不言言无不尽。 在财神宝宝发问的时候,就开始唧唧唧唧的跟财神宝宝解释。 古树:“有,像是尸体一样……”说完,古树微微一顿。 最开始,他是跟财神宝宝的第一想法一样,觉得他们愚蠢。 进入地府的人,尤其是面前人送去地府的人,怎么可能再回到人间? 对方,连头七都不会有! 如今看来,白家并不是想要将对方复活,而是想找到对方的尸首跟灵魂,将对方炼制能厉鬼。 这样不仅实力高,还能‘永生’。 就算是古树想通这其中的道理,都觉得,白家人真是疯了! 它不是人,完全不明白这些人的想法。 它甚至觉得,对方愚蠢极了。 现在,他们家的孩子尚能保存一丝灵魂,在地府之中受苦。 若是真被炼制成功,将来的下场只有灰飞烟灭。 古树以为,财神宝宝是将对方送下地狱的,不会想到,对方进地狱的下场,也是灰飞烟灭。 只不过,不是现在。 他还有孽债未还,地府是不会让他灰飞烟灭的。 财神宝宝离开后,一直藏在古树后的虎精忍不住开口:“人类都这么疯狂的吗?” 它一个精怪都知道,人死不能复生! “他要是不疯狂,就不会做出这样的事情了。”古树的枝叶微微晃动两下。 ------------ 0133 剑张跋扈 回到山下的财神宝宝,望着山上的古树,唇角微微掀起。 回到韵娘家的时候,财神宝宝整个人的心情都变得极好。 看起来,就像是遇到什么好事了一样。 “发生什么好事了?”沈言忱惊讶的看着财神宝宝。 财神宝宝自从来到八宝村,整个人都变得很沉稳。 尽管知道他在大事上,一向沉稳,但作为爹爹,沈言忱还是很心疼。 “我应该是知道,白风山在哪了。”严格来说,是白风山的尸体。 沈言忱惊讶,就连在无奈闭眼休息的韵娘,都在此时睁开了眼眸。 她快步奔出房间,走到财神宝宝面前:“你说,你知道风山在哪里?” “嗯!”财神宝宝点头:“在你没有给我好的线索之前,我是不会告诉你他的下落的。” 财神宝宝也在跟对方玩文字游戏。 他口中的下落不一定是活着的白风山。 “你……”韵娘知道,她前两天的表现,让财神宝宝对她极度不满。 如果她拿不出让财神宝宝非常感兴趣的东西,财神宝宝是真的不会将白风山的下落告知她的。 思来想去,韵娘不得不丢给财神宝宝一记重磅炸弹。 “我觉得,帝王墓是空的,而本该睡在里面的人就是福明山鬼王。”怕财神宝宝不信她的说辞,韵娘对财神宝宝开口:“我,我可以给你证据!” 福明山鬼王是很出名的人物。 对方给福明山鬼王建立衣冠冢的目的是什么? 财神宝宝不知对方的目的,总之,既然知道,他就去看看。 若韵娘说的是真的,财神宝宝会出手将其毁掉。 “至于白云山……他应该是跟伪神势力合作了,不然,以他的天赋根本不足以担当村长。”韵娘回房间,拿出一样东西交给财神宝宝。 “这是八宝村村长才有的村长牌,也是白云山寻找多年的东西。” 韵娘看着手中的东西,声音渐渐低下来:“它不仅是村长牌,还是帝王墓的钥匙。” 财神宝宝拧眉:“你不是不知道帝王墓的下落?” “我是不知道,但是很好猜。”韵娘开口:“我们老祖的坟墓就是在镇压东西,而后山能够被镇压的东西,也只有那座帝王墓了。” 财神宝宝微微扬眉:“原来如此。” “我晚上带你去。”韵娘看向财神宝宝,等待着财神宝宝的话。 财神宝宝点头:“你晚上跟我去,就会见到你的丈夫。” 韵娘的心思活络起来,她干枯的脸上终于浮现出笑容:“好。” 尽管她儿子的下落还不知,但,白风山的下落能找到也很好了。 沈言忱望着财神宝宝:“晚上需要爹爹陪你一起吗?” “当然,你在村里很危险。”白云山家里丢失两条锦鲤,他一定会找的。 而沈言忱去他家的池塘抓鱼不是什么秘密,肯定会有村民告知对方。 财神宝宝考虑对方的手段,自然要带着沈言忱一起。 即便,有财神宝宝的符在,沈言忱不会有事。 财神宝宝觉得,以防万一。 有盼头,韵娘的身上就浮现出朝气,她在等,等晚上财神宝宝跟她一起上山。 然而,还没等到晚上,韵娘就等待了白云山。 “你来我家做什么?”面对白云山,韵娘没有任何的好脸色。 白云山来韵娘家里,自然不是为韵娘而来,而是为沈言忱而来。 他望着坐在院子里跟财神宝宝说话的沈言忱,目露阴鸷:“我为什么来,你不清楚吗?” 对方来他的村里,他居然现在才知道。 沈言忱的身份,在伪神势力中,并不是什么秘密。 大家都清楚,沈家当年的底蕴让伪神势力赚了多少,得到多少好处。 “你敢踏进我的院子,是什么下场,还用我说吗?”韵娘自然是不会让对方带走沈言忱的。 只是,白云山的功力今时不同往日。 韵娘已经没有把握能够在白云山手上讨到好。 “嫂子,你不是我的对手,你自己应该很清楚。”白云山压根就没把韵娘放在眼中。 韵娘这些年为寻找白家父子耗尽心力,还有旧伤在身,他只是不屑于伤她性命,才留她至今。 如今,她居然妄想跟他对抗? 也不看看自己的斤两。 “嫂子,不是我说你,你一个寡妇留个男人在家里,说出去可不好听啊。”跟在白云山身后的中年女子,尖着嗓音开口。 财神宝宝抬眸,看向对方。 对方如何说韵娘,财神宝宝是不在乎的,但是对方居然说他爹爹? 他眉心一皱,紧接着那中年女子就被凌空抽了一耳光。 这巴掌打的极响,顷刻间,对方的脸就被打肿,不仅如此,鼻子和嘴都有鲜血流出。 “啊!”中年女子何时受过这样的委屈? 她看向白云山:“夫君——” 白云山皱眉看向财神宝宝,财神宝宝迎视对方的眼睛:“管不住自己的嘴,我就替她管管,你有什么想说的吗?” 财神宝宝在说的时候,猛烈的气息就攻击向白云山。 财神宝宝话音落下,白云山就经受不住的跪在地上,鲜血从他的嘴角中流出。 “你……” “我什么?”财神宝宝冷下脸:“你不是我的对手,叫你后面的人来。” 白云山只是个地方的小喽啰。 后面的人在李家,不知道,对方会不会因白云山而来。 想想,财神宝宝对白云山抛出诱饵:“我可是知道帝王墓在哪的人。” 白云山脸色微微一变。 换做是刚才,白云山是想叫靠山过来的,只是他没有底气对方一定会来。 但现在不一样。 帝王墓一直是他们势力寻找的地方,如今有人说知道,他自然可以吸引对方过来。 在财神宝宝的面前,白云山捏碎求救符。 财神宝宝看向沈言忱:“爹爹去屋里待着吧,不然风刮脸。” 白云山看得出,财神宝宝不是凡人。 只是没想到,财神宝宝会认沈言忱这样一个衰神做爹爹。 “白云山,你哥哥被你弄哪去了!?”韵娘见财神宝宝离开,也就跟着底气足起来。 ------------ 0134 地府的鬼王 “呵,你那个死鬼丈夫能去哪?”白云山可能怕财神宝宝,却不会怕韵娘:“我当然是送他上西天啊!” 白云山笑的非常恶劣。 他是故意这么说的,他在激怒韵娘,让韵娘忍不住对他出手。 财神宝宝坐在旁边,韵娘有底气,自然不会失去理智:“你说他死了,怎么死的?” 她装作不信的模样。 韵娘努力压制着心底的担忧,其实,那天财神宝宝就在告诉她,她丈夫已经死了。 她在担忧的是,她丈夫的身体被用来做什么。 灵魂得不到安息。 “当然是千刀万剐。”白云山笑的狰狞,仿佛回到十几年前:“你知道我有多恨他吗?从小到大,大家都在拿他做对比,每次夸他都要可惜我一次。” “可惜又如何?他还不是活不长?” 常年被村民们惋惜的白云山,笑的很是张狂:“我当然知道,我来做村长,八宝村会落败。” 他不是傻子,八宝村的村长的命定的,说明别人做不了。 只是,别人越是坐不了村长的位置,他就越是要坐。 为什么呢? 因为,那些可恶的村民总是用怜悯,惋惜的目光看着他。 让他恶心! “我是故意的,他们不是惋惜我吗?惋惜我,在我坐上村长之位的时候,更应该为我高兴啊。” 白云山拿八宝村的未来,报复这些村民。 韵娘没有什么慈悲心肠,听到他是故意让那些村民去死的时候,都忍不住生气。 “你这个畜生!”村民们对他多好啊? 他以为,天选村长就这么好做吗? 财神宝宝不理解的是,白云山为什么跳脱不了这个村子。 “你怎么不承认你目光狭隘,鼠目寸光呢?”财神宝宝看得到他的前尘往事,也知道,他若是好好努力,会脱离八宝村,成为官僚。 “你爷爷做村长的时候,就知道你的读书天赋,将家里的未来都系在你身上,可惜——” 财神宝宝惋惜的啧啧两声。 他是故意的,对方越是听不得什么,他就越要做什么。 “你闭嘴!”白云山对财神宝宝怒吼。 压在心底的记忆,陡然浮现在他的脑海中。 “小云读书很有天赋,他将来会成栋梁之才,若是天选的村长,我反而会不甘心。” 他亡母的声音,忽然出现在耳边。 那是在他睡着时说的,从前,他只以为是在做梦。 原来,是真的吗? “你父母都希望你能考科举,成为人上人,不再做泥腿子。”财神宝宝叹气摇头:“可能这就是烂泥扶不上墙吧?” “明明被给予厚望,却因可笑的村长之位,而放弃本该光明的大好前程。” 财神宝宝在他晃神的时候,故意继续说,故意激怒对方。 白云山越是愤怒,财神宝宝从他脑袋中看到的东西越多。 和田县的信仰力量越来越浓厚,财神宝宝的实力也越来越淳厚,本来能够窥探人心的能力,此时更是能看到对方的记忆。 “不要再说了!”白云山捂着自己的耳朵,怒吼出声。 可他越是这样,脑袋里死去的记忆就越是清晰,再传来的就不是财神宝宝的叹息,而是父母的叹息,爷爷的叹息。 他们望着他的失望眼神。 原来,他们不是在失望他的玄学功力不长进,而是在失望,他放弃读书。 记忆逐渐清晰,白云山的内里在疯狂翻涌,嘴角的血越流越多。 “啊!!”他经受不住的仰天长啸。 为什么!? 财神宝宝对他的表现很满意,他越是这样,他的功力退步的就越快。 最后,什么都做不成。 本来财神宝宝的唇角是弯着的,结果,在白云山的血越流越多时,他胸口中忽然浮现出重重死气。 他的脸部也发生了变化。 黑色的死气环绕在他身上,侵占他的意识,让他痛苦,神情扭曲,最后脸上都是黑色的不明纹路。 像是什么古老的献祭咒语,纹在他的身上。 而他身旁的中年女人此时早已被可怕的白云山吓晕。 白云山停止叫喊,微微动头,看向财神宝宝:“你在说什么?” 他声音嘶哑,瞳仁逐渐扩大,将眼白全部染黑。 唇角的笑变得邪佞嗜血,一看,就不是什么该存在于世上的东西。 “我在说,今日就是你的死期!”财神宝宝站起身,将韵娘拉在身后:“你也回去,你在这里会被他污染。” 对方的功力,很雄厚,不像是财神宝宝之前遇到的一些鬼王。 看来,这位才是真正从地府爬出来的鬼王。 “居然是天上来的小娃娃,唔,应该很美味。”说话时,对方舔了舔唇边,露出垂涎的表情。 吃掉对方,他应该能突破鬼王的等级,成为鬼皇。 财神宝宝的万鬼令确实能够统领万鬼,但对于这种满心邪恶的鬼王,影响力却不足。 他只能亲自动手。 “美不美味,也得你能吃才行!”财神宝宝话音落下,抬手甩出一道财气,攻向对方。 在对方躲避时,他将韵娘推进屋内,而自己则是直接化形。 红色的财神帽从天而降,头上的青龙偃月刀如金色的游龙环绕在财神帽周围,随着财神帽落在财神宝宝的头上时,化为金色的帽翅,落在财神帽的左边。 金鞭从白云山的身后攻向白云山,白云山轻蔑的侧身躲开。 而金鞭的最终目的却不是他,而是落在财神宝宝的财神帽上,化为右边的帽翅。 本来三岁,不足一米高的财神宝宝忽然拔高,成为十几岁,面冠如玉的少年。 他左手拿着玉如意,右手拿着招财进宝的金联。 “哦?居然是财神殿的人?”白云山的脸上浮现出意味深长。 财神宝宝手上的玉如意纹路很多,显然还在修复阶段,还不能用。 身为财神,玉如意碎裂,财气自然要减半。 “废话少说!”财神宝宝奶糯的声音在这时,变成清朗的男音。 他面色一厉,丢出手中的金联:“上证天庭,下明地府,招天财,进地宝,引万界雷霆!” ------------ 0135 ‘轰隆——’乌云翻涌,瞬间而至。 几乎是眨眼间,明亮的天空就变得黑沉沉,如黑夜一般。 雷声翻涌,不时会有闪电出现。 雷声阵阵,一声接着一声,此起彼伏,光是在屋内听着都足够令人胆战心惊。 更遑论,财神宝宝与白云山站在院子中。 感觉到雷电的压迫感,白云山脸上轻松的笑意终于消失不见,他目光沉沉的看着财神宝宝:“我倒是没想到,在信众这么少的情况下,你居然还有这么强的财力做支撑。” 话落,白云山一跃而起,直直攻向财神宝宝。 财神宝宝表情无悲无喜,立于半空,庄严无比。 在白云山攻向自己时,财神宝宝右手轻轻上前,金联上的招财进宝忽闪忽闪,随着金联的放大,招财进宝的招字就跳出金联,挡在白云山面前。 他所有的攻击都被招财进宝的招,给招进金联之中。 白云山一击不成,再起攻击。 第二次攻击,在进字面前,依然被化解。 白云山被气急。 本想试探试探对方的实力,结果,地方将他的两次攻击都给吸收,传出去,他该如何见人? 于是,白云山不再隐藏实力。 他伸手将招财进宝抓住,哪怕是巨大的金联,在对方手中,也无法挣脱。 财神宝宝皱眉,右手轻轻一挥,金联瞬间自白云山手中消失,回到财神宝宝手中。 财神宝宝将玉如意与金联皆收起。 他将手放在财神帽的帽翅上,就见化为帽翅的青龙偃月刀瞬间在财神宝宝手中暴涨到两米多。 青龙偃月刀在手,本还有书卷气的财神宝宝,气势瞬间变得凌厉。 他不发一言,直接拎刀而上。 ‘锵——’金属的碰撞声在半空中响起。 在房中躲避的沈言忱,想开窗看财神宝宝的状况,又想到财神宝宝的叮嘱,只能扒着窗边看。 就见三岁的儿子忽然变成十几岁,神色庄严且实力雄厚,将白云山压着打。 见财神宝宝在上风,沈言忱松了口气。 就在财神宝宝准备乘胜追击时,白云山的身体忽然膨胀,财神宝宝面色一凛。 他瞬间弹向后方,随后,白云山的身体就在财神宝宝的注视中炸开。 鲜红的血肉翻飞,散落在院子周围。 雨水应声而下,将周围的血红色都冲淡。 雷声依旧,财神宝宝望着从白云山身躯中脱离出来的黑色男子,神色凝重。 肉.体限制对方的修为,财神宝宝能压着对方打。 脱离肉.体,对方散发的滚滚死气直直冲向财神宝宝,若不是财神宝宝躲避的及时,他此时已经被甩在地上。 不愧是地府都要镇压的鬼王。 财神宝宝额间的红色云纹在此时闪闪发亮,在黑沉的天色下尤为明显。 青龙偃月刀周身金光游动,如浮龙在上,等待着斩落邪祟。 “南斗照本命,北斗护本身,正者财运亨,邪者灭神通!”财神宝宝将刀高高抛弃,如钟声般洪亮,震人灵魂的法诀从他口中传出。 从白云山身体里飘出来的灵魂,脸上的懒散一收。 “你们的咒语,还真是麻烦!”鬼王冷笑。 咒语在他看来,是最无用的东西。 在财神宝宝念咒语的时候,鬼王已经攻向财神宝宝,眨眼间就出现在财神宝宝的面前。 财神宝宝并没有慌神,在对方靠近自己时,财神宝宝的清隽的脸上浮现出极淡的笑。 “是吗?” 武财神关公的法相在财神宝宝开口的那一刻现象出来。 “尔敢!”震耳欲聋的声音,震的鬼王都忍不住后退。 “黄口小儿,也就只能叫人来镇压我了。”鬼王对自己的实力很有自信,他不会觉得被抓会有什么后果。 最多就是送进地府镇压了。 财神宝宝不理他的挑衅跟嘲讽:“镇压?” 此次从地府出逃,地府不会再镇压他,而是将他炼化成为酆都城的某个部分。 他以为他还有活命的机会? 财神宝宝身后的法相握住凌空的青龙偃月刀:“从地府出逃,霍乱人间,罪加一等!” 武财神的厉害自然是大家有目共睹的。 关公仅仅是一句话,就让鬼王的魂魄动荡,动作艰涩。 他唇角泛起嘲讽:“那又如何?” 就算是天王老子过来,他也得将天王老子破掉,给自己挣得一片天! “关公的实力,今日我就要领教领教!” 鬼王话落,狂风骤起,将周围的茅草屋都掀飞,不少村民都在哀嚎尖叫。 财神宝宝在半空施法,将村民们都罩住,免得他们命归西天。 鬼王跟关公的法相对垒,居然也能打个五五开,财神宝宝微微叹气,看来,只能请地藏王菩萨过来了。 财神宝宝缓缓起身,双手快速结印,如浩瀚佛音般的法诀从他口中传出:“天法光,地法灵,敬请南无地藏菩萨助吾一臂之力!” “南无阿弥陀佛。”端坐在千叶青莲花之上,身着红色袈裟的地藏王菩萨在财神宝宝身后显像出来。 在地藏王菩萨出现时,财神宝宝就知道,今日来的,并不是地藏王菩萨的分身法相,而是真真切切的地藏王菩萨。 财神宝宝恭敬地要施礼,被地藏王菩萨按住。 地藏王菩萨本就是幽冥教主,如今幽冥界出逃鬼王在作乱人间,本该由阎王出面解决。 但—— “阿弥陀佛。”佛音, 从四面八方涌来。 地藏王菩萨缓缓睁眼,慈悲,俯瞰众生的目光落在鬼王身上,又转向财神宝宝。 “菩萨!”鬼王在看到地藏王菩萨出现时,瞬间失去斗志。 他认得出来法相与真身。 若是地藏王菩萨的法相,他还有一拼之力可以逃走,只是,今天来的是真身。 他不知道财神宝宝为何能够请得动地藏王菩萨的真身,他只知道,他今日逃脱不掉了! 他无力地跪在地上:“请菩萨饶我一命!” 他不想魂飞魄散。 关公在上方举起青龙偃月刀,就要劈落,被地藏王菩萨挡住:“阿弥陀佛,他本是地府之人,还请武财神高抬贵手,让他回地府为酆都城添砖加瓦。” ------------ 0136 地藏王菩萨开口,关公自然不会不给面子,他收起青龙偃月刀,微微抱拳,最后消失在夜空之中。 听到地藏王菩萨让他回酆都城添砖加瓦,鬼王只以为自己依旧可以在某个地方关押。 他喜不自禁。 “谛听。”地藏王菩萨微微看鬼王一眼,而后开口。 不多时,虎头狗耳,龙身狮尾,麒麟足独角的九不像出现在地藏王菩萨身边。 谛听出现,鬼王的脸色瞬间变得难看起来。 他或许不怕地藏王菩萨,但他怕谛听。 谛听知晓天下事,知天下人心,饶是鬼王,也仍不例外。 “将他带走,送到阎王面前,阎王会知晓如何做的。”地藏王菩萨说完,便缓缓消失在夜空之中。 谛听看看鬼王,又看看财神宝宝,而后对财神宝宝微微点头,才带着鬼王离开。 目送地藏王菩萨跟谛听离去后,财神宝宝的身体才逐渐变小,回归到三岁。 天上的雷声也在鬼王消失后,慢慢消散。 八宝村的村民们不知道最开始发生了什么,但他们知道,八宝村的村上出现了菩萨,两位财神。 村长应该是做了什么错事,惹怒天上,才会落此下场。 不管如何,有神仙降临,说明八宝村命不该绝! 一时间,八宝村的村民们都跪在地上,给财神宝宝,地藏王菩萨,以及关公磕头,求众位仙家保佑等等。 被跪拜的财神宝宝此时正坐在韵娘的屋内。 相比之前,韵娘此时对他的态度可以说是对比强烈至极。 财神宝宝坐在位置上,看着韵娘:“你也不用讨好我,你丈夫的死,如何死的,我都不会透露。” 更加不会,告知对方在地府什么地方。 她最好死了这条心。 韵娘知道财神宝宝他们有规矩,所以也不将希望寄托在丈夫身上,就希望财神宝宝能够指点一下,她儿子在哪里。 “不要妄想,你儿子跟你亲情缘分淡薄,在你身边反而活不长。” 财神宝宝告知她,让她死了这条心。 韵娘的眼神灰败下来,她一直知道这件事,如今被财神宝宝说出来,她怕是想不承认也很难。 财神宝宝见她眼神灰败,也没有再劝。 本来这件事就不归他管,而且,韵娘的执念一直都很迷惑。 一会儿是儿子,一会儿是丈夫的,也不知道她是怎么想的。 “我去看看我爹。”财神宝宝回到房中,就见沈言忱正没精打采地躺在草堆上,望着黑漆漆的屋顶,不知道在想什么。 听到响动,沈言忱侧眸,将目光落在财神宝宝身上:“有没有受伤?” 他的眼神很悲伤,不知是想什么,让他的情绪这么低落。 财神宝宝皱眉,开口道:“没有,只不过请关叔叔跟地藏王菩萨两位过来有些吃力,缓一缓就好了。” 沈言忱点点头。 “爹爹怎么了?”财神宝宝好奇的追问。 闻言,沈言忱微微翻身,没有回答财神宝宝的话。 财神宝宝见他不想说,也就没有再问。 只是在夜幕降临时,财神宝宝带着沈言忱跟韵娘来到后山,根据韵娘的记忆,来到八宝村第一任村长的墓前。 八宝村老祖的墓并没有受到周围的影响,土堆看起来也很新。 “因为是老祖,我们每年都会将老祖的土包往上叠一叠。”免得老祖的坟被雨水冲跑,到时候就找不到老祖的坟。 财神宝宝在来到坟前,就感觉到这座坟周围运转着不少灵力。 他微微皱眉,上前一步,在不破坏风水的情况下,将灵力供给斩断。 就在灵力被斩断那一刻,财神宝宝听到周围有什么东西碎裂一般。 就连不会修炼的沈言忱,都听到这道声音。 在财神宝宝斩断灵力供给后,周围的环境瞬间发生了变化。 八宝村老祖的墓不再跟之前一样崭新,而是变得破败,灰暗,完全不像是村民新铺的样子。 望着面前的坟墓,韵娘震惊不已:“为什么?” 为什么会这样?到底发生了什么? 老祖的坟墓是被人动了手脚吗? 可是,作为第一任村长,他们老祖的手段八宝村世世代代都很清楚,世间没有几个人会是他们老祖的对手。 为什么老祖的坟墓会变成死气沉沉,周围还围绕着众多的死气,就像是有生命一样,纠缠着他们老祖的坟墓。 大有不死不休的气势。 死气,也能有意识的吗? 面对韵娘的惊骇,财神宝宝倒是镇定许多,他知晓这些死气是哪里来的,也明白他们为什么执着在这里不肯走。 “万物有灵,他生前做过什么,死后都会被找上,因果。” 财神宝宝牵着沈言忱的手,给他力量,免得他害怕。 实际上,沈言忱并不害怕面前的景象,他反而害怕的是,地府出现的鬼王。 他有注意到,财神宝宝确实很厉害。 但,就是这样厉害的财神宝宝,也都不是今日动手的那个鬼王的对手,可见对方有多厉害? 一想到对方这样的鬼王,还有很多个,他就想,是不是要放弃报仇? 不让财神宝宝牵扯其中? 可就算是不报仇,财神宝宝也不会就此收手吧? 越想,沈言忱的心情就越是沉重,所以心情一直郁郁寡欢,不太好。 如今看到八宝村老祖的坟墓变成死气沉沉,被污染严重的坟,他内心半点波动都没有。 财神宝宝望着面前的坟上的死气,微微抬手,将死气都挥走。 “你丈夫,就在其中。” “不可能!”听到财神宝宝的话,韵娘下意识就反驳。 老祖在八宝村的地位,就是八宝村的村民心目中的神。 她丈夫在其中,难道还跟老祖合葬了不成? 这不是在以下犯上,冒犯他们老祖吗? “可不可能,你丈夫都在其中,准确来说,是八宝村的历任村长的尸骨,都在其中。”财神宝宝望着韵娘,缓缓出声。 此事就是这样,不管她信不信,事实就在这里。 “我……我不信。”为什么? 韵娘明明记得,诸位村长的坟并不在这里的! 肯定是财神宝宝在骗人! ------------ 0137 “你可以不信,我没有强求你信任。”财神宝宝耸耸肩,反正话他已经说完,信不信是她的事情。 韵娘知道,财神宝宝没有必要骗她。 可是,为什么? 她明明记得,每一任村长的坟都有固定的位置,是以八卦来落的,怎么可能会都在老祖的坟中。 “我能问问,为什么吗?”韵娘的声音变得干涩,这件事对她来说,冲击力很大。 她无法接受。 财神宝宝其实可以理解,若是别人跟他说,他爹爹变成武财神,他的反应也是惊讶,不可置信。 这违背他历来的记忆发展。 “不是你们做的,而是有‘人’做的。” 财神宝宝叹口气。 八宝村的第一任村长对八宝村的村民来说,确实如神祗一般,伟大。 但,对无名山上的生灵来说,他就是个刽子手。 每年都会有大量的生灵因他而亡。 不然,他的坟墓也不会变成这样,被死气纠缠不休。 周围围绕的,真的是死气吗? 其实不全是,更多的是怨气,还有并未开灵智的生灵。 大家对他的怨气很重,自然不希望他养下来的村庄变得好,就开始在他的坟墓上做手脚。 最开始是八宝村老祖的,然后是第二任村长的,第三任村长,第四任…… 接二连三,所有村长的坟墓,都在他们的操作下,来到八宝村老祖的坟墓中,与八宝村的老祖相伴。 他们要让八宝村的老祖明白,他不是为八宝村的子孙们着想吗? 孝顺的子孙自然要陪着老祖啊? 所以,八宝村的落败是必然趋势。 不管是谁做村长,八宝村的将来都是死路一条。 其实,当年也不是没有破解的办法。 一旦有人成功科举上岸,造福百姓,整个八宝村举村搬迁,再对世人做些好事,八宝村的业障就会逐渐减少。 然而,身负重任的人,没能扛起应有的责任。 不仅害死亲哥哥,还要害死整个八宝村。 如今更是全家因他的仇恨,丧命在跟财神宝宝的争斗中。 财神宝宝可以留他子女一命的,只是,他作恶多端,子女手上也有鲜血。 所以,财神宝宝在给村民设保护结界时,并没有照顾白云山的子女与他的妻子,整个白家人都在这场争斗中丧命。 财神宝宝望着面色灰败,像是受到极大打击的韵娘,出声开导。 “人在做,天在看,你想开点吧。” 沈言忱:“……”你感觉,你是在安慰人吗?确定不是在人心口上撒盐吗? 财神宝宝的话让韵娘确实心头一哽,但也不得不承认。 当年建村时,确实消耗许多生灵的气运。 或许,从最开始的建村就是错误的,所以才会在今日展开报复。 她垂头看看坟墓,而后跪在地上,对坟墓磕了三个响头,才对财神宝宝开口:“我跟你一起进帝王墓。” 财神宝宝惊讶:“你不挖你丈夫吗?” 他还以为,她会把她丈夫从老祖的坟墓里挖出来。 韵娘摇头:“我是想挖的,但八宝村当年作孽太多,即便我挖出来,也无济于事。” 对方不解恨,依旧会将她丈夫的尸首放回老祖的棺椁当中。 再者,她挖坟,对老祖也是一种冒犯。 她又只挖自己的丈夫,对其他的列祖列宗不公平,索性就不做了。 “真的不看看吗?”财神宝宝好奇,他游说着韵娘。 韵娘奇怪的看他一眼:“我怎么感觉,你希望我开棺呢?” 是错觉吗? 总觉得面前的小财神对她们家老祖的坟墓,不,应该说是开棺,很感兴趣。 “他的棺椁中,埋着很有趣的东西。”财神宝宝想,应该就是这样,才能守住他自己的尸身,不被其他的怨灵给分食掉。 可就是那个东西,让他成为不伦不类的怪物。 目前,他还不能破棺而出,若是再放个两年,他定然会破棺而出,霍乱人间。 “要开吗?”韵娘看向沈言忱。 沈言忱:“挖……吧?”他儿子喜欢? 他感觉他现在不是个普通人,而是个盗墓贼,盗的还是八宝村老祖的尸体。 也不知道,八宝村的老祖尸体值不值钱。 财神宝宝将雷击符交给韵娘:“你把这个丢到你老祖的坟上就可以了。” 说完,财神宝宝拉着沈言忱的胳膊往后退。 韵娘:“?” 财神宝宝这么做,是因为,挖坟也分人,也有天机在。 只有八宝村的人才能挖八宝村老祖的坟,从而获得新的生机。 韵娘不知道这些,她只知道她现在很无语,非常的无语。 偏偏,她的好奇心也被财神宝宝的话勾起来,她只能再给老祖磕三个响头,然后将雷击符丢在老祖的坟上。 “希望老祖能够原谅我这个不肖子孙!” 雷击从半空中出现,而后毫无征兆的劈落在八宝村老祖的坟上。 八宝村老祖的坟瞬间被劈开花,露出坟中保存完好的棺椁。 在棺椁中,老祖的尸首保存的非常完好,就像是刚死不久。 只是,借着月光看去的韵娘却被她们家老祖的身躯吓到。 死去几百年的人,为什么会保存的这么完好!? 最重要的是,她们老祖的手,有着黑色的长指甲!!! 这代表着,尸僵了! 不仅如此,老祖身边并没有其他人的身躯,反而是有很多个头骨以及躯干的各种骨头。 望着那些森森白骨,韵娘后怕的跌退几步。 她求助的看向财神宝宝:“到底,发生了什么?” 为什么会出现这样的事情? 她们老祖都经历过什么? 她的丈夫呢? “来晚一步,你丈夫已经被你老祖给吃了。”财神宝宝凑近两步,观看后,他确定,八宝村的老祖尸僵后的等级就会是飞僵。 若是再等两年,他就会晋级成游尸。 飞僵已经有自己的思想,更何况是游尸。 等他成气候,普通道士想抓他,就难了。 “这些都是他的子孙后代啊!”韵娘不可置信的反驳,她想不信,可周围的白骨都在提醒她,这是真实发生的。 “他死了,没有任何思想。”财神宝宝的语气,可以说是冷漠。 ------------ 0138 韵娘望着财神宝宝,她不理解,为什么他才这么小,就可以做到这么冷静! “或许对你来说有些残忍,但,他临死之前的目的落座在这里,其实是希望镇压帝王墓的。” 财神宝宝知道对方死前的想法。 只是,理想很丰满,现实很骨感。 帝王墓是那么好镇压的吗? 他的命格不够,怎么压制帝王? 因压制不住地方,他的气就始终散不了,散不了最后一口气,他就没办法彻底去地府。 就导致他一直在身体中。 久而久之,就会尸僵。 一般来说,尸僵就是一口气没咽下去,是真正的‘死不瞑目’。 “你的意思是,没镇压得了,反而被帝王墓压制,成为僵尸?”韵娘觉得,他们老祖好有大爱。 财神宝宝的眼中流露出无语:“不,他只是死不瞑目。” 他对八宝村的老祖也没什么好感。 主要是对方杀害太多生灵。 若是普通的蚊子什么的虫子也就算了,还有很多无辜的动物,在其中。 尤其他杀害那些生灵是为了给八宝村奠定气运基础,在财神宝宝的角度看来,就跟逆天改命没什么区别。 天上的仙,都是中立的。 坏事做多,他们自然要为民除害。 所以都说因果。 今日因,结明日果。 他的结局就是被道士一剑斩断,灰飞烟灭。 不过,现在有财神宝宝插手,他应该可以走的更安详些。 财神宝宝说自己老祖死不瞑目,让韵娘瞬间语塞,她竟然不知道该怎么反驳。 她清楚,财神宝宝说得对。 没有镇压得了帝王墓就咽不下那口气,久而久之发展成这样—— “如今,我该如何做?”韵娘算是看出来了,财神宝宝给她雷击符是有原因的。 老祖尸僵,历任村长的尸首被啃食殆尽,八宝村死期已定。 而财神宝宝哪怕她动手,可能是破而后立。 财神宝宝再次给她一张雷击符:“将他劈死。” “我……”财神宝宝将老祖劈死,对韵娘来说都是煎熬,更何况,财神宝宝居然让她自己动手劈死自己的老祖。 她怎么可能做得出来? “活着的人更重要,他已经死了。”若是不这样做,八宝村已经没有任何生机。 饶是帝王墓是个衣冠冢,也不是那么好镇压的。 如今八宝村的老祖不成气候,对方将马上卷土重来,将八宝村淹没。 “白夫人,我觉得你还是听我儿子的比较好,不然,八宝村可能会全部葬身其中。”沈言忱帮腔:“我儿子要是真的能帮助八宝村,也不会让你亲自动手。” 说明这件事,只能是八宝村内的人来做。 沈言忱的话说进韵娘的心坎里,她望着面前的老祖,深吸口气:“老祖,希望您能明白,我今日所做皆是为了八宝村。” 说完,韵娘就闭上眼睛,缓缓呼口气,然后猛然睁眼。 她双手夹着雷击符,不停地快速结印:“天地玄光,上请诸仙,下请阎王,肃人间鬼魅,急急如律令!” 她从低声吟唱,逐渐变高,最后变成厉喝。 黄色的符纸无风自动,漆黑的夜空忽然雷声翻涌。 与刚才炸坟墓的时候不同,此时的雷声就像是翻涌在耳边,带着肃清人间邪祟的正气。 ‘轰隆——’突然一声炸响,白色的浩然巨雷从空中劈落,直接劈向棺椁中,八宝村的老祖。 八宝村老祖的身躯就像是有感应一般,不停地颤动,像是在努力冲破枷锁,躲避雷击。 然而,雷击太快,在对方睁眼时,就已经没入他的身躯。 ‘砰!’ 一声巨响,八宝村老祖的坟墓彻底变成大坑,他的尸体消失不见,只有利刃村长的白骨散落在其中。 在场的人都知道,八宝村老祖的尸骨已经被劈的灰飞烟灭。 消失在天地之间。 然而,就在八宝村老祖被劈的灰飞烟灭后,韵娘就在八宝村的村脉上感觉到了生机。 是郁郁葱葱的生机! 她们八宝村有救了! 她激动的看向财神宝宝,她做梦都没有想到,八宝村的生机会跟他们老祖的坟有关联。 “不要高兴的太早,只是生机,能不能活下来还要看你们将来如何做。”财神宝宝没有将话说满。 毕竟,生机这个东西,也要看她们如何做。 有生机已然足够,他们还能寻求更多不成? 韵娘高兴不已:“我跟你们去帝王墓!” 八宝村老祖的事情告一段落后,就是无名山帝王墓的事情。 在八宝村老祖的坟墓消失后,帝王墓的气息终于翻滚而来。 沈言忱作为凡人,都感觉到某处阴森森的气息,正在扑面而来。 “走吧。”财神宝宝今日来的目的,就是将帝王墓给解决掉。 如今帝王墓就在眼前,他自然会选择速战速决。 财神宝宝带着沈言忱以及韵娘来到帝王墓门口。 帝王墓,建立的无名山的山腰处,在帝王墓的入口,还有个双开的木门。 有半人高。 财神宝宝抬手,微微挥动,帝王墓的门在此时缓缓打开。 财神宝宝率先走进帝王墓,沈言忱紧随其后,韵娘最后进入。 帝王墓修的格外豪华,在外面看,木门只有半人高,但其实,木门处是有台阶的。 随着台阶走下,就会进入一个类似皇宫的地方。 财神宝宝走在最前面,环视着周围,在确定哪里有机关后,都会用财气将机关堵住。 来到皇宫的中心点,果然看到一具雕刻精美的石棺。 石棺上雕刻着五爪金龙,金龙没有眼睛,就像是被什么东西剜去一般。 看到石棺上的龙,财神宝宝的心情变得不太美妙。 “怎么样?”沈言忱紧张地跟在财神宝宝身后,生怕有什么危机出现。 财神宝宝缓缓摇头:“没事,这里还算安全。” 他现在担心的是,石棺中到底有没有人。 对方雕刻这样的石棺是有什么用意? 还是说,古树说的是对的? 帝王墓其实就是给福明山鬼王打造的,而金龙没有眼睛,就是不想让金龙看到棺中之人? ------------ 0139 财神宝宝在看到石棺后,心中有无数的想法出现。 不管是哪一种想法,财神宝宝都要靠近石棺,去看棺中的景象再说。 “你们两个在这里等我,没有我的允许不要靠近。”财神宝宝严肃的开口,他转头望向韵娘:“我爹爹可能会担心我,如果他想要挣脱开你的钳制,你就把他打晕。” “这里看似危机四伏,但对我来说没有任何杀伤力,反而对你们不好。” 韵娘明白,她点头:“放心,我会看好他的。”说完,韵娘就拉着沈言忱走向门口。 沈言忱不情不愿地跟在她身后。 韵娘知道,沈言忱是在担心财神宝宝,可是,以财神宝宝的实力,他完全在这里来去自如。 压根不用担心。 反倒是他们,若是真的跟去,反而会拖后腿。 不如远远地站着,免得自己给人添麻烦。 沈言忱也明白这个道理,不然以他的固执程度,韵娘是拉不来他的。 确定两人去到安全范围内后,财神宝宝才缓缓抬起手,将石棺的棺盖推开。 ‘轰隆——’尘土飞扬,石棺的棺盖随着财神宝宝的力道慢慢滑向另一头。 石棺被打开一半后,财神宝宝才没有继续推。 财气在他脚下盛开,成为金色的巨大元宝,然后将财神宝宝缓缓托起。 在他能够看到石棺内景象的时候,元宝才没有再缓缓长大。 石棺内,葬着一件黑色的龙袍,以及无数的珍宝。 确定石棺内没有人后,财神宝宝彻底确信古树对帝王墓的说法:“看来,帝王墓确实是个衣冠冢。” “衣冠冢?”韵娘惊讶的拔高嗓音。 她实在是没有听说过,帝王墓这种存在,居然也是衣冠冢。 财神宝宝点头:“山头有棵古树,在这里有些年头了。” 他对附近的事情,多少都有些了解。 最开始财神宝宝对衣冠冢这种说法也是将信将疑,没想到,真的会是衣冠冢。 “有没有可能,这里的石棺只是个引子?”沈言忱在书中间过,很多帝王防止有人来偷自己的尸首或者是自己的墓穴,就会在修建墓穴时,修建很多的小隔间。 最大的中间一间,放自己假的棺椁。 而真正的尸首,都放在‘偏房’之中。 财神宝宝抬眸,看向沈言忱:“也不是没有这种可能。”帝王多数心有城府多疑,确实有可能这么做。 “我们去偏殿看看。”财神宝宝缓缓落回地面,对沈言忱跟韵娘道。 福明山鬼王现在也消失的无影无踪,谁也不知道他藏匿在哪里。 财神宝宝猜测,他可能确实藏身在这里,但能不能找到他,财神宝宝还真的是没有任何的把握。 “好。”沈言忱跟在财神宝宝身后。 沈言忱都跟着,作为玄门中人的韵娘自然也不会想落于人后,就也跟在财神宝宝身后,随着财神宝宝寻找帝王墓中真正的‘帝王’。 寻找帝王的过程,就像是在捉迷藏。 对方的偏殿众多,而且修建的很有规律,每一间都连接着中间的最大寝殿。 财神宝宝微微皱眉,他觉得,对方就在这些偏殿中。 他已经感觉到,有对方的气息。 对方气息很薄弱,显然十分擅长掩饰自己的气息,逃脱天界与地府的追捕。 不然,他不会在外界逍遥法外这么多年。 只是,不知道对方为什么不愿意现身跟他一战。 对自己的武力没有任何把握? 不,也许另有隐情。 沈言忱跟财神宝宝在一起相处这么久,对他的脾气多少有些了解,明白他现在是在为什么事情而苦恼。 而能让他苦恼的事情不多,他猜测—— “是不是,这里有‘帝王’出现了?”沈言忱询问财神宝宝。 财神宝宝仰头看沈言忱,而后摇摇头:“没有,我没有感觉到这些偏殿有‘人’居住过。” 财神宝宝嘴巴上虽然否认,但跟财神宝宝非常有默契的沈言忱却知道,财神宝宝感觉到了对方的存在。 只不过是不想打草惊蛇,才跟他这样说。 沈言忱也很上道的点头,提议道:“既然我们没有找到,就尽快离开吧,这里机关众多,多留在这里一刻钟,就多一分危险。” 韵娘也觉得沈言忱说得有道理. “我觉得沈公子说得对,既然找不到,我们就先出去吧,等回去之后再从长计议。” 有韵娘跟沈言忱的劝说,财神宝宝的表情微微松动,而后点头:“好吧,也只能这样了。” 三人说完,就像是放弃寻找一样,开始寻找出去的门。 财神宝宝感觉到,在他说要离开的时候,福明山鬼王的气息稍微泄露了一点。 他不知道对方是有意还是无意,不管对方是什么想法,财神宝宝都决定按照自己的计划进行。 “奇怪,我们出来的时候这里还有门的,怎么这会儿又没门了?” 韵娘望着进来的位置,皱眉问道。 财神宝宝知道,这里设置的问题。 那里只能进,不能出。 想要出去,得找另外的门才行。 “我们再找找其他的。”沈言忱提议。 韵娘点头:“看来,修建时,对方不仅利用玄门术法,还有奇门遁甲。” 能够做到这个份上的,只有奇门遁甲了。 对方还是个非常厉害的大手。 “嗯,这个帝王墓不容小觑,若不是这里没有葬着人,我都要怀疑这里会生出个鬼王来。”财神宝宝开口道。 沈言忱微微沉下眼,他明白,财神宝宝是在说,这里有个鬼王。 韵娘不是傻子,她怎么会感觉不出来沈言忱跟财神宝宝的表情都不对劲? 两人在这里打转,说些擦边的话,不用想也知道,两人是察觉到什么。 不,应该是财神宝宝察觉到了什么。 不管如何,能够找到对方都是一件好事。 “这里好难啊。”韵娘故意表现的很蠢,像是没见过世面的样子。 却也不过火,她怕太过火给对方提醒。 几个人心照不宣,让财神宝宝很满意。 ‘呼呼——’寒风忽然呼啸,让财神宝宝动作一顿。 “哪里来的风?” ------------ 0140 “有风,是不是代表着可以看到外面?”韵娘话音落下后,沈言忱接着开口;“外面去找风口。” 财神宝宝没有拒绝沈言忱的提议。 三人顺着风的方向,去寻找风口,几个人走了良久,都没感觉到有风口的存在。 沈言忱皱眉;“真的没有障眼法存在吗?我怎么感觉,风跟没有的风口都是障眼法呢?” 财神宝宝恼怒的开口:“ 我怀疑这里有什么脏东西,在戏耍我们。” 闻言,韵娘开口:“你不是很厉害吗?怎么还猜测?你感觉不出来吗?” 韵娘的话,让在场的两人都诡异的安静下来。 风继续往他们这里吹,显然是在故意诱.惑他们。 就在财神宝宝想要说话的时候,财神宝宝感觉到,红衣在附近? 他皱眉;“我感觉到,我手底下的人,过来了。” 韵娘不知道财神宝宝手底下的人都是谁,不过,沈言忱却是知道的。 应该是牛秀秀,或者是红衣。 “她怎么会过来?”沈言忱不太理解。 按理说,财神宝宝会给他们安排别的任务,并不会告知他们八宝村的事情。 显然,对方来八宝村是他们自己自作主张。 财神宝宝摇摇头:“不清楚,她应该已经快要找到我了。” 他能够感觉到红衣这次过来的很急,非常着急,他在这里都感觉到红衣的焦急感。 对方的态度,很难不让财神宝宝怀疑,对方是不是跟福明山鬼王有牵扯。 忽然,财神宝宝想起他初次遇到红衣的场景。 对方对福明山鬼王生前的事情了解的很清楚,就像是,她全程都看过对方发生的故事一样。 有怀疑,财神宝宝的面上就冷静许多。 他在等,等对方过来。 不管对方跟福明山鬼王熟不熟悉,财神宝宝现在都觉得对方跟福明山鬼王有牵扯。 他要看看,福明山鬼王跟红衣到底是什么关系。 “大人。”在财神宝宝分神的时候,红衣已经出现在财神宝宝面前。 听到对方的声音,财神宝宝回神:“嗯。” 财神宝宝有些冷淡,红衣微微皱眉,不太理解财神宝宝的态度。 她缓口气:“我是来帮助大人的。” 财神宝宝微微抬眼:“你打算如何帮我?”他要看看红衣如何说。 “听说这里是个帝王墓,而我在这里,感觉到熟悉的气息。”红衣看着财神宝宝,眸底闪烁着忐忑。 她的眼神,财神宝宝跟沈言忱都看在其中。 一旁的韵娘则是用女人的第六感感觉到,眼前的红衣女鬼,可能跟这座帝王墓的主人有什么关系。 尤其是红衣的眼神,常年找儿子跟丈夫的韵娘可太熟悉了。 财神宝宝对红衣的说法,并不信任。 或者说,他从对方出现开始,就已经不再信任红衣了。 “我没有召你来。”财神宝宝望着红衣,粉嘟嘟的小肉脸上带着沉沉的严肃:“给我个解释?” 红衣沉默下来。 “你是怎么知道我在这里的?”财神宝宝再次发问。 只是,不管财神宝宝怎么问,红衣都以沉默应对,她来都来了,自然不会轻易离开。 财神宝宝自然也不会赶她走。 在财神宝宝看来,对方的出现可以算是及时雨。 红衣在这里,对方若是也心系红衣,就一定会忍不住跟红衣相见。 红衣的作用,在财神宝宝眼里,就是鱼饵。 他要钓福明山鬼王这条大鱼。 “看你的眼神,这座墓的主人是你丈夫吧?”就在红衣沉默的时候,韵娘忽然开口;“你的眼神,我太熟悉了。” 红衣下意识看向财神宝宝,就见财神宝宝的眼神无波无澜,显然已经料到她的身份。 她张张唇,眼中流露出颓败:“大人,我不是有意瞒您,我只是——” “他是地府通缉榜单上的鬼王,在人间就是不安稳。”财神宝宝打断她的话:“你确实对我很忠诚,但,仅限于跟他无关的事情上,不是吗?” 在发现他的踪迹后,她就无视他的话,奔到这里来找对方。 “伪神势力到处都在找他,你不是不清楚。”财神宝宝的声音变得非常严肃失望:“我以为你是知道轻重的,没想到——” 是他识人不清。 怪不得别人。 红衣望着财神宝宝,想要解释,可她解释再多也是无用的。 她来到这里就代表着对方的存在已经高于一切。 今后,财神宝宝可能会对地府说这件事,她—— 这样也好,她能够长久的陪在对方的身边。 财神宝宝见对方的眼神在做取舍,他只冷漠的笑笑:“不要妄想,你跟他,注定不会再有纠缠。” 白日里,地藏王菩萨带走的鬼王,他没猜错的话,应该已经变成酆都城的一块门板。 接下来,这位找到,很可能会变成另外一块。 鬼王炼制的大门,抵抗力可以说是杠杠滴。 财神宝宝的眼神过于有深意,让红衣担心起来,她想询问,被沈言忱拦住。 “既然你选择对方,那就不要再跟我们靠近乎了。”说完,不等财神宝宝动手,沈言忱就已经动手。 他将怀里的纸都丢到红衣的头上,不给红衣反抗的机会,红衣就开始被动的接收攻击。 就算财神宝宝的符对她没有太多的致命伤,却也足够让她变得狼狈。 红衣背叛财神宝宝,沈言忱就将对方视为敌人。 红衣受难,躲在暗处的福明山鬼王,就开始蠢蠢欲动。 本来,财神宝宝还想说,让他爹爹悠着点。 感觉到对方气死外泄的严重,财神宝宝就收回了自己刚刚要说的那句话,等待着福明山鬼王的暴走。 见自己的符对红衣没有什么伤害,沈言忱就丢的更多了。 ‘吼——’一声异响,吸引了在场人所有的注意力。 不知从哪里冒出来个披头散发的疯子,他不会口吐人言,只会吼,只是,杂乱头发中露出的两只眼睛,却紧紧地盯着红衣。 成过婚的人都看得出,对方看红衣的眼神充满着眷恋,心疼。 他转头看向沈言忱时,龇牙咧嘴。 ------------ 0141 他在吓唬沈言忱,警告沈言忱,不允许他伤害红衣。 沈言忱不信邪,还要动手,被财神宝宝拦住。 “我一直以为,福明山鬼王是魂体,没想到,会是尸体。”看来,修行到一定阶段,僵尸也会成为鬼王。 红衣心疼地抱住他:“夫君——” 一声凄凄惨惨的夫君,让沈言忱浑身起鸡皮疙瘩,就连同为女人的韵娘也都没能逃过。 “我给你们二人个机会,去地府自首。”财神宝宝在说话时,已经在周围布置结界。 鬼王的功力确实高深,只是,他一旦有软肋,想抓住他可太容易了。 红衣身躯一僵,她没忘记刚才财神宝宝的话,下意识想带福明山鬼王逃离这里。 只是,财神宝宝怎么可能会给她这个机会? “你以为,来得容易,离开就会很容易?”财神宝宝冷淡得撇着红衣:“你进得来,出不去。” 结界变得更加明显,在他们脚下,是地府鬼门的标记。 红衣变得着急,她想带福明山鬼王离开:“大人,我知道我今日做法如同背叛你,但他是枉死我的,我不能眼睁睁看看着他进地府去投胎。” “我不想失去他。” 她在投靠财神宝宝的时候,她的目的就是她的丈夫。 如今找到,她怎么可能愿意放手? 财神宝宝颔首:“我明白,只是,你私通通缉榜要犯,你们两个都得下地府。” 财神宝宝声音落下,地府的黑白无常就适时地出现在财神宝宝面前。 “你们两个来没用,得十殿阎罗。”财神宝宝对黑白无常道:“你们不是福明山鬼王的对手。” 红衣,两人可以解决,福明山却不能。 听说是福明山鬼王,黑无常脸色瞬变:“你在这里等着,我去面见阎王。” “好。”白无常没有动。 他看得出来,红衣跟福明山鬼王之间存在某种关系,他若是动了红衣,福明山鬼王难保不会暴走。 为保险起见,他还是等阎王过来再说。 黑无常去的很快,再来时,阎王已经跟着过来。 地府鬼王失踪,阎王本就担心,如今找回两个,他怎么可能不配合? “劳烦小财神了。”秦广王对财神宝宝微微一笑,随手将福明山鬼王与红衣控制住,对黑白无常开口:“将红衣丢去十八层地狱,把福明山鬼王丢去炼炉。” “不要——”红衣最近都在给地府办事,自然知道炼炉是什么东西。 她尖叫着,想要求阎王开恩。 阎王冷酷的看她一眼:“把她的嘴堵上。”敢戏弄他们,总要让他们吃点苦头才会明白,他们的斤两。 红衣红着眼摇头,她使劲向财神宝宝挣脱。 然而,财神宝宝回给她的,也是冷酷的眼神。 选择是自己做的,自然要走到底。 “你已经成功见到他了,不是该满足吗?”不得不说,秦广王的话有些欠欠的。 但财神宝宝却不反感,反而觉得,嗯,就这么回事儿。 福明山鬼王被带走,帝王墓就变得摇摇欲坠,财神宝宝脸色瞬变,拉着沈言忱跟韵娘的手就冲向上方。 他一边冲,一边用财力摧毁上方的建筑。 最后,直接从上方冲破帝王墓,回到山上。 在三人脱离帝王墓后,帝王墓轰然倒塌。 “还好我们跑得快。”韵娘心有余悸,她还不想死,她得活着,她还想见她的儿子。 她可以不跟他一起生活,却不想就这样错过她儿子。 财神宝宝望着无名山周围,他发现,周围的场景又变化了。 本还稀薄的无名山忽然灵气充沛起来,就像是回到数百年前一般。 “这——”韵娘有些高兴,惊喜,她没想到,她跟着走一遭回变成这样。 灵气充沛,是不是代表着八宝村可以继续在这里存活下去了? “我们回去吧。”财神宝宝知道韵娘的想法,只是,他来这里的目的已经达成,他要启程跟他爹爹回云城了。 八宝村后来如何,就看八宝村村民自己的造化了。 “财神大人,我们八宝村……” 面对韵娘的询问,财神宝宝开口:“我与八宝村的缘分已尽,今后如何,要你们自己走。” 韵娘明白了财神宝宝的意思。 他已经给八宝村带来一丝生机,但,他不会一直管。 生机对八宝村来说已经足够,不要妄想他再对八宝村伸以援手。 韵娘明白财神宝宝的意思后,就没有再强求,只让财神宝宝跟沈言忱在她家里居住一晚后,帮忙找牛车送他们回福明镇。 财神宝宝本来的计划是用七天解决。 没想到,中间还有意外之喜,所以提前两天解决了事情。 回到福明镇,福明镇客栈的陈掌柜的总觉得恍如隔世般。 “沈兄弟,我看你的脸色,比之前可好上不少。”陈掌柜的高兴的拍拍沈言忱的肩膀。 沈言忱笑呵呵的摸摸自己的脸:“有吗?” “有,整个人看起来精神多了。”店小二也跟着开口。 不知道是不是错觉,他总觉得沈言忱去一趟八宝村后,不管是气息还是气质都发生了极大的变化。 尤其整个人也不恹恹的了。 之前就算看起来很精神,眉宇间也总带着两分恹恹的感觉。 而这次回来,眉宇间的恹恹已经消失。 就算不如一些精神好的人精神,却比之前精神许多,看起来身体好了不少。 沈言忱微微惊讶,他没想到,他跟财神宝宝去一趟八宝村,也会收回一部分沈家的气运。 看来,沈家的气运不仅仅是李家用了,伪神势力貌似用的更多。 他忽然有些明白,为什么这些人会盯着沈家的气运了。 沈家的气运仅仅分给李家一点点,就让李家一飞冲天,成为振州首富,若是其他人用来修炼,怕是要事半功倍。 而沈家的气运,显然是在白云山和白家收回的。 因为,韵娘说过,白云山修行道法的天赋不够,后来才修行邪法才飞速成长的。 邪法的速度快,却不是什么人都能做得到的。 有沈家的气运就不同了。 ------------ 0142 沈言忱非常的无语,他不懂,为什么这些人都只想走捷径,而不是脚踏实地的去走。 捷径如果那么好走的话,为什么神仙都劝人脚踏实地呢? 因为,捷径会让你少很多的经历,一旦发生大事,你是经受不住的。 沈言忱叹口气:“可能是那边的风水好吧?”沈言忱随口胡诌。 在一旁的财神宝宝听着几人的互动,没有出声。 他有感觉,此次去云城,会拿回沈言忱的东西。 说不定,还能抓到幕后黑手。 财神宝宝被陈掌柜的妻子投喂,很高兴的将心中的问题抛在脑后,快快乐乐的去吃东西。 傍晚回去的时候,牛婶跟牛老太太还很高兴。 但听说两父子明天又要启程去云城,两人又变得惆怅起来。 沈言忱笑着安慰他们:“没事的,等我们回来就差不多不走了。” 拿回沈家的东西,对方没有庞大的气运做依靠,溃败的会很彻底。 “希望是这样吧。”牛婶自从怀孕后,就变得多愁善感起来。 尤其是女儿死后,她大多数的心神都放在财神宝宝以及肚子里的孩子身上,如今财神宝宝好不容易回来,就又要离开。 她怎么可能会舍得? 想归想,却也说不出拒绝的话来。 她知道,不管是沈言忱还是财神宝宝,都是做大事的人。 注定要走南闯北,她也不是什么家里人,她不好说什么的。 就只能摸着财神宝宝肉嘟嘟的小脸惋惜。 “婶娘放心吧,我们会尽快回来的。” 此去云城路途遥远,还有陈掌柜的妻子随行,肯定是走不快的。 来回可能需要两三个月。 再加上办事的时间,财神宝宝就没有说具体归期,只让人送信给县城里的牛大河,让他休沐的时候回福明镇看看。 翌日 沈言忱跟财神宝宝早早去福明山客栈用早饭,然后跟着王家派来的车队,浩浩荡荡的前往云城而去。 云城距离振州说远不远,说近不近,中间还会遇到什么土匪横行的地方。 饶是王家车队的护卫也觉得心里没底。 只有沈言忱跟财神宝宝不担心被劫镖。 因为,有财神宝宝在,定然能够逢凶化吉。 陈掌柜的妻子随行,也是陈掌柜的故意安排的,他想着,反正他早晚也要回去,不如先把妻子送回去。 这样他回去的时候,就可以轻装上阵,直接骑马。 速度还快。 陈掌柜的妻子念子心切,就没有推辞,跟着回了云城。 陈家夫妻的想法,财神宝宝猜得到,他们这样做,也是怕后面节外生枝。 万一主家那边有什么变革,陈掌柜的妻子提前回去,能够看看主家的想法。 陈掌柜的兄长现在在掌家,万一,他们不想陈掌柜的夫妻回去呢? 信件中说的话,未必就是真话。 说不定是为了这批瓷器稳住他的手法。 “伯娘,你是在想孩子吗?”财神宝宝坐在马车内,见陈掌柜的妻子愁眉苦脸,不像是要见到儿子高兴的,忐忑的模样,就开口道。 陈掌柜的妻子努力弯起唇角:“是啊。” 只是,她的笑容看起来分外勉强,完全不像是想孩子,更像是担心他们能不能活着回到云城。 “放心吧,有我在呢。”财神宝宝安慰她。 财神宝宝的话让陈掌柜的妻子脸上浮现出两分笑意:“是啊,有你在呢。” 只是,有钱的人家,分开这么久,真的会让他们进门。 两夫妻很担心。 兄弟本就跟姐弟不同,又分开这么久,陈掌柜的兄长未必跟他还有什么情面。 财神宝宝坐在马车上,随着车队一共走了29天,才来到云城地界。 刚进云城地界,马车就颠簸一下。 一对马匪忽然出现,直奔车队的货品而来。 对方不仅想要灭口,还想毁了这批货品。 财神宝宝在对方出现时,就已经知道,对方在冲过来时,皆被飓风掀飞很远。 “继续走,不用怕。”财神宝宝的声音从马车内传来。 有财神宝宝的话,沈言忱心中有底,自然就带着人往前走。 马匪们则是在重新上马时,再次被掀飞。 不管如何,就是靠不近财神宝宝所在的车队。 而且闹的极其狼狈。 直到财神宝宝他们走了很远,他们才恢复正常。 “大哥,怎么办?” “回去,这车队特娘的太邪门,我们这个单子,不能接了!” “啊?” “兄弟们的人头重要,还是钱重要?” 没有人头,去哪里花钱? 本来对方是挺不甘心的,但听到老大这么说,他就觉得老啊说的很对,人都没了,还怎么花银子? 马匪迅速撤离。 * “刚刚的马匪——”陈掌柜的妻子心有余悸,她担心,是不是云城陈家做的。 看出她的担忧,财神宝宝开口:“并不是对方做的,是振州李家,不用怕。” 陈家人的性情还可以,尤其老爷子还在,陈掌柜的一家是回得来的。 只是,想要长期在云城生活,就要靠他们自己打拼,杀出一条血路出来。 只不过,财神宝宝觉得,有王延农这条线,陈掌柜的基本在陈家已经站稳脚跟了。 不需要财神宝宝再帮忙。 财神宝宝安抚对方后,才转头看向窗外。 相比振州的乌烟瘴气,云城的气息让人十分愉悦。 显然,对方的势力并没有他想象中那么大。 财神宝宝稍微松口气。 没有那么大就好。 不然,他还要全皇朝各地的跑,想想就心累。 来到云城内,陈家人早早就派人在城外候着。 等到王家的车队来到城外后,陈家人就早早在城外等着了。 “来人可是沈家公子?”为首的男子穿着暗紫色锦袍,与陈掌柜的有五分相似,声音爽朗。 沈言忱翻身下马,跟对方抱拳作揖:“正是在下。” “我二弟已经在心中与我说了,沈兄弟,快快里面请!” 陈家人对王家的商队也很热情。 安置好车队与货物后,陈家兄长才带着沈言忱跟陈掌柜的妻子回去陈家。 回到陈家,陈掌柜的妻子眼圈忍不住就红了。 ------------ 0143 陈掌柜的妻子忍不住想,陈家兄长身后望去只想找到自己家的孩子,然而他并没有在院子中看到自己的儿子是看到跟在陈家老夫人身后的两位姑娘。 注意到他的动作,陈家兄长微微一笑:“尧哥去私塾了,还未归来,傍晚间就会回来,不必如此着急。” 被大波哥看穿自己的想法,称掌柜的妻子面色一囧,不太好意思的,函授财神宝宝,看看陈家兄长,又看看陈掌柜的妻子,而后抬手牵住自己爹爹的手,仰头看向沈言忱。 陈佳音是云城的首富宅院,非常的气派,光是奴仆就有二三十人,贴身伺候的不算在其中。 沿着沈言忱跟财神宝宝的关系,还有王延农,在清远中的地位,陈家。在门口等候的人众多,基本嫡系的夫人少奶奶都在。 便是久居祠堂的老夫人都出门迎接,可见陈家对财神宝宝以及沈言忱的重视。 “快别在院子中站着了,随老夫来前厅坐坐。” 陈家兄长对沈言忱和财神宝宝的态度非常好,让陈掌柜的妻子悬着的心稍微放了下来。 陈掌柜的妻子在回来的路上一直担心陈家兄长对陈掌柜的态度会变得疏远,从而驱赶他们这一支。 如今兄长的态度很好,他就不用担心丈夫回来会备受冷遇。 想想也是不管是王延农的地位还是沈言忱和财神宝宝,光是财神宝宝自己的能耐就足够让陈佳重视陈掌柜的。 陈家人表现的其乐融融。 在路上一直忐忑的陈掌柜的妻子产生宝宝一直在关注,如今他不再紧张,财神宝宝也能稍微安心一点。 因舟车劳顿,陈家人也没有多跟财神宝宝父子说什么,就让下人带他们父子去香房休息,等晚上再叫他们。 回到房间中财神宝宝问他的沈爹爹。 “您觉得陈佳如何?” 沈言忱在听到财神宝宝的话时,微微一愣有些惊讶:“你怎么开始关心陈家的事情了?” 按照财神宝宝的脾气应该只关注吃的,或者说会关注一下陈家周围的风水情况,难道是因为陈掌柜的妻子的缘故吗? “我看陈家婆娘回来的时候心情有些忐忑,忍不住想要关心一下。” “原来如此。” 财神宝宝在来时就有关注陈家兄长的面相,观察面向陈家兄长的性格比较敦厚,看似精明,实际上很固守足之情,并没有陈家伯娘想的那么冷血无情。 只不过陈家伯娘离家太久没再跟陈家兄长多联系,所以难免会心有忐忑。 陈家人的品性好,财神宝宝也才放心,能够让他沈爹爹安心的跟陈家做生意,如果陈家的人品性不好,财神宝宝也会犹豫,接下来会不会让他沈爹爹在云城继续跟陈家合作。 “沈爹爹,我们什么时候去沈家老宅看一看?” 谈及沈家老宅沈言忱的眼神暗了暗,他也很想早点回沈家老宅看看。 只是云城,现在的势力划分他还不清楚,他也不知道沈家老宅还有存不存在,或者说还是不是沈家老宅,已经被其他人家购买了。 沈言琛的担忧财神宝宝知道,他特意在他神游的时候掐指算了算,然后得到的结果是沈家老宅当年发生一起大火,整个沈家老宅的人全部烧死,包括沈家祠堂。 也能理解沈家的气运被剥夺的厉害,又有人肆意纵火,沈家人不可能逃出来。 “爹爹沈家老宅已经不在了,但是我们可以去看看遗址,我看能不能找到当时的一些气运碎片。” 财神宝宝的话让沈言忱精神起来,他早就知道沈家不会有什么好结果,只不过向来都是抱有一丝期望,只期望就会有更坏的结果。 “好,我们明天回去看一看。” 两人说过话后就上床休息,最近一直都在坐马车。 不管是财神宝宝还是沈延生,都觉得身心疲惫,一觉睡到天黑,还是沈家先生来叫他们两人才苏醒。 陈家为欢迎财神宝宝父子,特意请了舞姬。 只是沈言忱对这些并不感兴趣,他一直都在专心致志的喂财神宝宝吃东西,而财神宝宝的关注点则是在陈掌柜的妻子旁边的少年上。 少年看起来十三四岁,与陈掌柜的妻子有些生疏,没有什么感情,陈掌柜的妻子面对这样的儿子,心情有些低落,但好在见到儿子的喜悦冲淡了这种失落。 让财神宝宝关注的是少年身上的气运,居然跟沈家有关联。 就是不知少年身上的气运,为什么会有沈家的? 许氏财神宝宝的关注力太集中引起少年的注意,两人的视线在空中交汇,均在对方身上看到好奇的眼神。 少年转头看,向自己的母亲询问财神宝宝的身份,也不知陈掌柜的妻子对少年说了什么,少年看向财神,宝宝的眼神就像是在看神棍。 面对少年的眼神,财神宝宝很淡定的,这样的眼神他经常看到,只不过都是旁人对一些老道士的,突然有一天有人对他露出这样的事情,财神宝宝还觉得很新奇。 他并不反感这样的眼神,因为不知者不怪。 这顿饭吃的还算愉快,财神宝宝跟沈言忱回去的时候还拍了拍自己的小肚子感慨:“云城的菜还挺好吃的。” 沈言忱笑眯眯地将他抱起。 “等有空的时候,爹爹带你出去吃去最好的酒楼。” 陈家为财神宝宝父子接风洗尘的第二天,沈言忱就带着财神宝宝去外面的街道,了解云城的行情,顺便踩点沈家老宅的地方,现在有没有人重建房子? 两人踩好点之后,在深夜时来到沈家老宅。 原来豪气的宅院现在变成一片废墟,财神宝宝甚至在废墟上看到无数游魂,只是这些游魂没有一个是沈家人。 财神宝宝的眉心微微拧紧,他环视四周发现这里被结界圈起来的,游魂是伪神势力故意放在这里的,似乎想打造第二个鬼域。 财神宝宝有些愤怒,她没将这些话告诉自己的沈爹爹,他怕他的沈爹爹经受不住这样的打击。 了解财神宝宝的沈言忱看出财神宝宝的脸色不对。 他没有询问财神宝宝,而是将财神宝宝的神情默默记住。 财神宝宝这样的神情代表着沈家老宅,有问题而且问题不小,是他不能接受的? “爹爹我们回去吧。” 财神宝宝拉着沈言忱的袖子,说他想回家了。 沈言琛没有戳穿财神宝宝的想法,而是顺从的点头:“ 好。” 两人回到陈家后,都有些沉默财神,宝宝在想沈家废墟的事情,而沈言忱则是在想明日要不要去沈家祖坟看看一看。 两人各怀心思的睡去,直到第2天。 财神宝宝在他沈爹爹出去的时候,独自去往郊外的沈家祖坟。 来到沈家祖坟的位置,饶是财神宝宝见多识广,也没有想到沈家祖坟会是这样的状态。 沈家祖坟所有的位置都是空的,沈家人的尸体,都消失不见,上面的死气凝成黑色,笼罩在沈家祖坟的上空周围,还有黑色的结界。 显然是要致沈家,所有人于死地,事实上沈家人也确实做到被对方杀的只剩沈言忱一人。 财神宝宝站在这里非常的愤怒,但他还没有找到黑幕后黑手,暂时不能对面前的沈家祖坟做出什么特别大的修改。 财神宝宝暂时还不知道该怎么跟他沈爹爹交代这件事。 如果他沈爹爹知道这件事,定然会愤怒地,想要祭天报仇。 财神宝宝也没想到,对方如何心狠手辣。 财神宝宝现在更加担心的是,对方会拿沈家人的尸体做什么? 有没有将沈家人炼制成傀儡? 一想到伪神势力的野心,财神宝宝就更加愤怒,他努力克制自己心底的怒气,不让自己通过这个结界去针对对方。 但在他转眸时,他看到了他的沈爹爹。 沈爹爹正站在不远处看着空荡荡的沈家祖坟。 明明是非常气派的众多坟冢,此时却被挖空,没有一个是填满的,都被挖的干干净净。 财神宝宝以为,沈言忱是出门谈生意了。 没想到,他居然背着他来到沈家祖坟。 财神宝宝在看沈言忱的时候,沈言忱也看到了财神宝宝。 “你怎么来这里了?”沈言忱的脸上扯出一个比哭还难看的神情,就是这样的神情,让财神宝宝有些绷不住。 他没控制住自己,将沈家的结界破了。 是啊,等什么呢? 只有破掉才会吸引对方过来,才会有机会将他们灭掉,让他们灰飞烟灭,永世不得超生。 “爹爹,我会帮你找回家里人的尸骨的。”财神宝宝担心的上前,牵住沈言忱的手。 “我以为有预想后,我能承受。”沈言忱麻木的望着自己家里的祖坟,怔怔的开口。 他以为他可以坚强的忍住。 但,当家里的人都变成这样的情况时,他发现,即便是经历多年的挫折,他依旧没有办法接受。 他想哭,可是他哭不出来。 他想问问那些人,为什么啊?就因为沈家的气运吗? 看沈家的气运是多年积德行善积累下来的啊! 凭什么? 凭什么他们沈家要遭受这样的磨难,整个沈家,只有他一人! 只有他一人了! 财神宝宝或许只能共情他沈爹爹的愤怒,却无法共情他的难过。 财神宝宝的七情六欲其实少的可怜。 他感受不到那种悲伤的气氛。 他生气,也不过是觉得,他们被挑衅了! 小小的伪神势力敢在他们的眼皮子底下做这些事情,简直岂有此理! 不管财神宝宝如何想法,财神宝宝都要安慰沈言忱,让他迈过这个坎。 两人回到陈家的时候,陈掌柜的妻子正准备出门,见两人回来,脸色还不大好,就担心的上前:“沈兄弟,团团,你们两个这是怎么了?” “可是发生什么事情了?”团团的脸色还好,怎么沈兄弟的脸色那么差? “我们没事。”沈言忱麻木的摆摆手,往自己居住地厢房走去。 陈掌柜的妻子有些担心,她一直跟在身后,等沈言忱回到房里后,她才拉住财神宝宝:“你爹爹——” “陈伯娘,你先忙你的吧,这件事旁人帮不了忙。” 闻言,陈掌柜的妻子就知道,定然是玄门方面的事情。 她确实帮不上忙。 “那你有事记得找我啊!”临走前,陈掌柜的妻子忍不住对财神宝宝道。 她回到陈家后发现,她们要想在陈家站稳脚根,就应该有自己的商业线。 而王延农就是最好的人选。 不过,现在已经跟王延农搭上线,又有沈言忱跟财神宝宝保驾护航,她也不怕她夫君回来会受到排挤。 陈家老爷子对陈掌柜的表现也非常满意。 在厢房中的财神宝宝跟沈言忱并不知道陈家都发生了什么,因为,沈言忱自从去过沈家祖坟后,就一病不起。 多少郎中过来瞧过,都说是伤心过度,郁郁成病。 应当是前几天发生过什么对他产生巨大冲击的事情,让他过不去心里那道坎,才迟迟不见好。 沈言忱一直躺在床上,不悲不喜,无病无痛。 犹如活死人一般。 财神宝宝坐在他的窗边,忍不住开口:“沈爹爹,你这样是不想要我了吗?” 奶糯糯的声音中透着伤心。 “会找回来的,你要振作起来啊。”财神宝宝一直在他的床前絮絮叨叨的说话。 沈言忱也从不给任何回应。 这样的病持续七天,就在财神宝宝准备去沈家祖坟,找对方干架的时候,沈言忱有了反应。 “危险。”干涩的两个字,让财神宝宝顿住脚步,他惊讶的回头:“我不危险,我可以将他们全部杀死。” 对方做的太过火了! 他若是打不过,他就搬救兵,他找哪吒,找二郎神! 找斗战胜佛! 不管是谁,反正打死对方就对了! 害的他沈爹爹一病不起,简直不可饶恕! “要不是担心你,我早就去打死对方了!”财神宝宝愤怒的开口。 财神宝宝的话让沈言忱弯起唇角:“没想到,你这么担心爹爹。” 沈言忱努力从床上坐起,苍白的脸上多了两分血色,看起来比前几天精神许多。 “我只不过是觉得,自己太无用,害得自己家破人亡。”如果他当初不吵着要娶霍香山,是不是就不会有这样的一天? 财神宝宝望着沈言忱,对他开口:“这是沈家的命数,就算没有你当初的做法,沈家依然会走这一步。” “而爹爹你,未必还活着。” 闻言,沈言忱将目光落在财神宝宝的身上:“你的意思是,我能活着,跟霍香山有关系?” 他还要感激他不成? 沈言忱有些生气。 ------------ 0144 “不能说是因为她,但她其中多少沾点因果关系。”财神宝宝不想给沈言忱说这件事,但,确实跟霍香山有关系。 “如果没有霍香山,爹爹是第一次死的人。” 财神宝宝说的是实话。 因为,沈言忱是将沈家推向更顶峰的存在,他的命运特别好。 他只是出生在沈家,若是出生在皇家,说不定要登上九五之位。 只不过,他不在皇家,只落个黄金贵命。 财神宝宝的话让沈言忱沉默下来。 “沈爹爹,你是沈家的死门,也是沈家的生门,你在,沈家才会得以延续下去。”财神宝宝安慰沈言忱。 听着财神宝宝的话,沈言忱终于不再钻牛角尖。 “你说得对,我应该照顾好自己,我是沈家的生机,不能给对方可乘之机!” 心里有奔头,哪怕对祖坟的事情耿耿于怀,沈言忱的病也在两三日就见好了。 沈言忱的病见好后,财神宝宝才跟他说另外一件事。 “爹爹,陈掌柜的儿子,身上有沈家的气运。” 闻言,沈言忱拧眉,他觉得这不是个好消息。 财神宝宝也觉得,这不是个好消息,但是—— “我确实看到沈家的气息了,只不过,我没有深究。”他怕打草惊蛇。 对方跟沈家会有什么关系呢? 居然能缠上沈家的气运? 是沈家人给予的,还是……伪神势力故意放在他身上的? “等晚点再看看。”沈言忱想的比财神宝宝多,他让财神宝宝先将此时压下,把沈家老宅的废墟先收拾出来再说。 “我晚点见他后开天眼看看因果。” 不看因果,财神宝宝放心不下。 毕竟还是十三四岁的少年,财神宝宝到底不忍心让对方牵扯其中。 见财神宝宝坚持,沈言忱没有拒绝。 “好,你说什么就是什么吧。”他现在感觉自己的精神很累,操不完这些心。 财神宝宝知道沈家祖坟的事情,对沈言忱是致命的打击。 但也有好处。 一旦他沈爹爹迈过去这个坎,将是遇水化龙的蛟,趁风而起! 财神宝宝没有再跟沈言忱谈沈家的事情,而是在陈家四处游荡,开始打听一些事情。 比如,沈家的事情。 陈家在云城这么多年,怎么可能对沈家的人一无所知? 不过,财神宝宝尝试几次,都没有人回答他。 最后还是他沈爹爹出手,才得到新的消息。 只是,新消息并没有什么用处。 直到,陈家的老爷子单独见财神宝宝的时候,事情才迎来新的转机。 “听说,你们父子在打听当年云城沈家的事情?”陈家老爷子在财神宝宝进门落座后,开门见山。 其实也不难猜,沈言忱姓沈,打听沈家的事情为什么,不用想也知道。 财神宝宝没有回答,他要看看陈家老爷子葫芦里卖的什么药。 “你道法高深,应该看得出来,我们家耀哥身上跟沈家有关系吧?”陈家老爷子口中的耀哥,就是福明镇客栈掌柜的儿子。 陈耀今年十三岁,在私塾的成绩很好,夫子也很喜欢他。 只是,陈耀的身体一直不大好。 常年用药吊着,不然,就会卧床不起。 但,是药三分毒,能够在不用药的情况下,陈家人自然不想陈耀再继续吃药。 “陈老爷子有话不妨直说。”对方来找他,而没有去找他爹爹,说明陈耀身上藏着的秘密也是跟玄门有关系。 陈老爷子叹口气:“耀哥这几年的身体越发不好了,皆是因为,当年救了沈家的一位姑娘。” 沈家的姑娘? 财神宝宝看向陈家老爷子:“此话当真?” “对方在找沈家那位姑娘,耀哥担心对方会找到,这才不知道用了什么法子,将自己的身上系了沈家人的一点气运。” 陈家老爷子知道,这丝气运是那位沈家姑娘给的。 沈家的气运固然是好,但若是因对方的气运折损他孙子的命,陈家老爷子是不会允许这样的事情发生的。 本来,他们家耀哥就是要登科的命! 听到这里,财神宝宝也基本明白对方的诉求:“你是想让我把沈家的气运带走?” “不,我想要你转化成我们家耀哥的。”陈家老爷子觉得,他们家耀哥救那女孩子性命,身体败坏这么多年,这丝气运应该归他。 财神宝宝皱眉;“陈老爷子可知,强行改变气运的后果?” 见财神宝宝皱眉,陈家老爷子就知道,财神宝宝不同意。 他脸色也变得不好起来。 “我们家耀哥救她,她还恩情不是应该的吗?” “她会还,但不是用沈家的气运还,而且,陈耀在救她时,他的运气不是已经就在变好了吗?” 天地是公平的,做好人好事,自然会让自己运气变得更加顺畅。 陈家老爷子被财神宝宝说,也依旧不甘心:“我不甘心!” “没什么不甘心的,你孙子不能担沈家的气运,那是从商的运,你孙子要从政。”财神宝宝觉得,这老头简直固执的要死。 气运是那么好拿的吗? 闻言,陈家老爷子身躯一僵:“什么?气运还分从商从政?” “我们不要了,我们耀哥要登科的,千万不能被这些气运影响。”说着,陈老爷子还开始碎碎念:“难怪这么多年,考试的运气都这么不顺,原来是因为这个!” 财神宝宝:“……”一时间,他也不知道该说对方点什么好。 “放心吧,等他晚上回来,我会帮他解决的。”有这丝气运,财神宝宝觉得,可以给他沈爹爹找回点奔头。 拿到想要的,财神宝宝回去的路上脚步都是轻快的。 沈言忱感觉到财神宝宝的心情好,就追问:“陈家老爷子给你什么好处了?”这么高兴? 还是说,他找到陈掌柜儿子身上气运的来源了? “爹爹,我有个惊喜要给你。”财神宝宝说的神神秘秘的,让沈言忱更加好奇。 傍晚时 财神宝宝带沈言忱去陈老爷子的房中,才知道,财神宝宝口中的惊喜是什么。 沈家有位姑娘还活着。 能让对方这么找的,想必也是生活在老宅的姑娘。 而生活在老宅的姑娘距离沈言忱就不会太远。 不是堂姐妹就是堂叔伯家的姐妹。 “真的吗?”沈家还有人活着,沈言忱高兴不已。 陈耀没想到,自己当初救的人会跟面前的男子有关系,他皱眉狐疑道:“我怎么知道,你真的跟对方有关系?” 这么多年,没少有人来他这里找对方,都被他一一打发了。 面对陈耀的质问,沈言忱则是很淡定,他开口:“我名叫沈言忱,祖籍云城,曾随父母在京中经商……” 他做过自我介绍后,就对陈耀开口。 “你告诉她,我已经去过祖坟与老宅,并且要着手准备复仇,她想不想见我都无所谓。” 他只需要知道对方还活着就够了。 陈耀见沈言忱不像是骗人的,就点头:“成,明日我会去看看,若她愿见你,我就带你去见她。” 说不想见对方是假的,沈言忱怎么可能不想见世上唯一的血亲? 只是,对方如果不想见他的话,他自然不会去自讨没趣,或者是给对方增加负担。 财神宝宝知道沈言忱有多想见到对方。 只是,现在是非常时期,对方谨慎点也无可厚非。 “慢慢来,她会见你的。”财神宝宝抓住沈言忱的手安慰他。 沈言忱点点头:“嗯,我也相信她会见我的。”不管怎么说,他也是对方在世上唯一的血亲了。 沈言忱的自我介绍非常详细。 就连祠堂当年如何摆放都说出来,对方怎么可能不见他? 沈言忱的想法是,对方有意愿见他就行,结果,第二天陈耀去见对方后,对方直接跟着陈耀回来了。 在陈家门口,沈言忱正蹲在大门口给财神宝宝挽袖子:“都说吃糖葫芦会坏牙了。” “我才不会坏牙!”财神宝宝回答的掷地有声。 陈耀就站在不远处,看着不远处拌嘴的父子,对身边人道:“就是他。” “我知道……” 对方开口,陈耀才发现,身边的人不知何时已经泪流满面。 她抖着唇望着沈言忱的方向,不敢上前,生怕是梦,一碰就碎了。 “沈大哥!”陈耀知道,对方在胆怯,所以扬声叫沈言忱。 听到有人叫自己,沈言忱下意识回头。 财神宝宝拿着糖葫芦,也看向声源,就见陈耀身后跟着一位穿着粗麻布衣的年轻妇人。 妇人红着眼眶,站在不远处,像是不敢置信沈言忱还活着。 “娇儿!”沈言忱震惊后,拎起财神宝宝的后衣领就奔向陈耀。 陈耀旁边的女子不是旁人,是沈言忱二叔的女儿,沈娇娇。 沈言忱没想到,当年跟她名字一样骄里娇气的姑娘,如今变得如此沧桑,沉稳。 “大哥!”沈娇娇哽咽出声,直接扑向沈言忱。 兄妹相认,引来无数人的驻足。 陈耀将财神宝宝抱起:“咳,我们还是回陈府后再说吧。” 沈言忱面色恢复冷静:“对,我们回去再说,这里人多眼杂,指不定会有什么人在盯着你。” 沈娇娇的眼神恢复清明,她颔首:“好。” 在回陈府的几步路上,沈娇娇看财神宝宝好几次,像是在惊讶,她大哥居然会有个这么大的儿子。 进入陈府,沈娇娇就跟沈言忱说着这么多年的经历。 当听到她说已经嫁人时,沈言忱的脸色别提有多难看了。 他怎么都没想到,他妹妹会在这种情况下嫁人。 “对方——”沈言忱是没有立场指责对方的,毕竟,都是对方这么多年对他妹妹照顾有加,不然他妹妹不会看起来精神还不错。 “哥,他很好,待我也好。”沈娇娇知道,在这种情况下成婚,她哥肯定不会喜欢她的丈夫。 但木已成舟,她成婚两年多,早已跟对方有感情。 再者,对方对她有恩,她不能恩将仇报。 “我可以作证,白大哥对娇娇姐确实很好。” 陈耀的话,让在一旁看热闹的财神宝宝忽然有些精神,他看着沈言忱:“爹爹,对方姓白,我总觉得……有种不祥地预感。” 沈言忱:“……我也。” 两人的表情,让沈娇娇跟陈耀茫然,两人异口同声:“你们在说什么呢?” 沈言忱就将这么多年发生的事情给沈娇娇说了。 重点将八宝村说给沈娇娇听。 沈娇娇无言良久,才看向沈言忱:“南哥确实是从振州出来的,他说,他家里是八宝村的。”只不过她追问时,他都没有说过。 陈耀不免有些好奇:“既然他都知道,为什么这么多年都不联系他的母亲?” 反而一直在逃避呢? “他的八字硬,跟在父母身边会影响他们,尤其,有些人一直在找他,他怕对他爹娘不利……” 沈娇娇是听对方这么说的,至于具体原因他没说,她也就没问。 主要是对方没有问她的身世,她也就不好意思去追问人家太多。 沈言忱叹口气:“不管如何,你能活着对我们来说就是好事。” “我还以为,我在世界上没有亲人了。”说起这件事,沈娇娇就忍不住红了眼眶:“当年,我跟爹爹正巧在老宅祭祖,得知大伯家里出事,爹爹就想先回京城,是祖父阻拦。” 要不是她生气,跟祖父闹别扭跑出门,她压根就不会活着。 一想到那天的滔天大火,她就忍不住泣不成声。 “没办法,沈家当年如日中天……”沈言忱叹息,有些庆幸,还有位妹妹活着。 若沈家当真只剩下他自己,他恐怕也会觉得没什么意思。 “大哥,你这次来云城,是要清算吗?”沈娇娇有些担心:“我听耀哥儿说,对方的势力很庞大,你就自己,我怕你……” 她不能再失去任何一个亲人了。 沈娇娇想到这里,又忍不住开始哽咽。 沈言忱开口:“放心吧,哥哥这次不是单打独斗,也有信心干掉对方。” 他早已经不是当年沈家的二世祖,现在的他,只是普通人。 财神宝宝没有说他的能耐,他望着沈娇娇的面相,发现,沈娇娇的未来发生了变化。 财神宝宝猛然凑近沈娇娇,吓得沈娇娇后退一步。 “小姑姑,你跟你夫君说你姓什么?” “我说我姓焦,四点底的焦。”沈娇娇下意识看向沈言忱,不知道财神宝宝为什么忽然搞这么一出。 沈言忱知道,财神宝宝这么问,定然是财神宝宝从她身上看到了什么。 他有些担心:“你小姑姑怎么了?” “不是小姑姑,是小姑父的功力不大对劲。”难怪他觉得,韵娘跟她儿子的亲情缘这么淡薄。 原来,韵娘的儿子早在多年前就投入了伪神的组织。 就是不知道,对方知不知道沈娇娇的身份。 若是知道,对方是真的喜欢沈娇娇,搞灯下黑; 还是不知道,也一直在找。 “小姑父跟你说过他是做什么的吗?”财神宝宝又问。 沈娇娇不太喜欢财神宝宝老是问她丈夫的事情,但还是回答:“他每天去码头做工。” 就在财神宝宝想要继续追问的时候,陈家的门房匆匆走进来。 “二少爷,门口来了一位自称是焦姑娘丈夫的男人。”对外,沈娇娇一直说自己姓焦。 “我夫君——”沈娇娇眼睛一亮,就要出门迎接,被沈言忱拉住手腕。 “让他进来吧。”陈耀发话。 陈耀虽然年龄小,但他知道察言观色,沈娇娇的丈夫绝对有问题。 只是沈娇娇暂时还不清楚。 沈言忱目前也没有要跟沈娇娇说的意思。 财神宝宝望着门口,不多时,从大门处走来一位面容俊雅,身姿瘦弱如书生的男子。 财神宝宝看对方的面相,脸色变得凝重起来。 对方,没有未来。 没有未来代表着,他会死。 财神宝宝有些恼火,为什么好好的要投靠伪神势力? 沈言忱在看到对方时,就知道,对方是韵娘的儿子。 “夫人,你出来怎么也不跟我说一声?”对方在看到沈言忱后,面容微微一怔,而后走到沈娇娇身边顺势揽过她的肩膀,宣誓主权。 沈娇娇茫然的看着自己丈夫,总觉得他今天不太对劲。 “这位就是焦姑娘的丈夫,也是你们要见的人。”陈耀对沈言忱介绍道。 沈言忱顺势开口:“没想到,韵娘的儿子居然真的在这里。” 提及韵娘,沈娇娇就感觉到,自己丈夫的身躯一僵,紧接着就感觉到有不满的气息在萦绕着他。 沈娇娇不太理解她丈夫为什么不想提及自己的母亲。 “什么韵娘?”对方面露微笑,甚至露出恰到好处的茫然。 财神宝宝算是看出来了,对方并不想认祖归宗。 “你娘啊。”沈言忱走到对方面前,仔细打量着对方,从见到对方的第一眼起,他就不喜欢自己这个妹夫。 对方的温润就像是一层面具,看起来让人非常的不爽。 他宁愿对方是个冷酷的人,也好过是虚伪的人。 “不好意思,我没有从前的记忆,并不知道你们口中的韵娘是谁。”对方回答的颇为冷淡,而后看向沈娇娇,无奈道:“下次出门记得告知为夫,免得为夫担心。” 沈娇娇被周围的男性看的不好意思:“你怎么在大庭广众之下就这么说?” “我们是夫妻……” “既然是夫妻,就更应该尊重她才是,若是旁人看去,会觉得她轻佻。”沈言忱冷言。‘ 陈耀也觉得沈言忱说的有理,就跟着点头:“沈大哥说的没错。” “沈?”沈娇娇的丈夫听到对方姓沈后,眸子微微眯起,仔细打量着沈言忱后,才缓缓开口:“沈兄说的极是,是我的错。” 沈娇娇看看沈言忱,又看看自己的夫君,最后不知道该说什么,索性就没有张口维护夫君。 沈娇娇的做法,让她的夫君颇为惊诧。 从前,有人说他不是,她是第一个跳出来维护他的。 怎么今日? 沈娇娇的夫君看向沈言忱的眼神,多了几分危险:“说起来,当年云城也有一家姓沈,只是一夕大火——” 对方的话里带刺,目的是想刺探沈言忱。 结果,沈言忱大胆承认了。 “那是我家祖宅,我是京城首富沈家的独子。”沈言忱对对方微微一笑,他要看看,这位妹夫的葫芦里想卖什么药。 果然,在听到沈言忱的身份后,对方的表情变得高深莫测起来。 财神宝宝看看沈娇娇,又看看沈娇娇的丈夫,忽然从沈娇娇的丈夫脸上看到两个人的脸。 一个是韵娘儿子的,而另外一个,财神宝宝见过。 是地府某位逃离出来的鬼王的。 财神宝宝:“啧。”他们这些鬼王能不能行? 不能自己独立门户吗?非得附体? 他又不敢说出来,生怕把自己的小姑给吓到。 “嗯?” 财神宝宝啧了一声,沈娇娇的丈夫像是才发现财神宝宝一样,转头看向他。 财神宝宝对上对方的视线,觉得对方的视线非常的不礼貌。 “你那是什么眼神?” “你是他儿子?”沈娇娇的丈夫忽然说出这样一句话。 ------------ 0145 “跟你有什么关系?”财神宝宝对他翻个白眼。 拿腔拿调的鬼王,看起来就不是个好东西,生前一定是个色鬼来着! 沈娇娇有些惊讶,她想不明白,为什么她的家里人会跟她的丈夫这么不对付。 一向懂礼貌的财神宝宝忽然这么针对对方,沈言忱就知道,对方身上绝对有问题。 “既然过来,就一起在这里住下吧。”陈耀看看沈娇娇跟她丈夫,还有沈言忱跟财神宝宝。 如果沈娇娇的丈夫有问题,就不能让他离开这里。 他母亲说,财团团是个有两把刷子的小财神。 他不知道真假,但,经过这段时间的观察,他发现,财团团是个很好相处的人。 财团团很少去针对旁人。 能够针对的,都是有问题的。 所以,陈耀在这次决定站一下财神宝宝,把沈娇娇跟她丈夫留在府中。 自从跟哥哥重逢后,沈娇娇就更依赖自己哥哥一点。 陈耀出言留人,她下意识就看向自己哥哥,见自己哥哥点头后,她才开心的答应下来。 而沈娇娇的举动,让她丈夫十分不满。 夜晚 沈娇娇跟她丈夫都躺在陈家厢房的床上,沈娇娇的丈夫开口:“娇娇,你……跟那个沈言忱很熟悉吗?” 沈娇娇转头看向自己的丈夫,眨眨眼,第一次对自己的丈夫说了谎。 “不熟悉啊,怎么了?” “没什么。”在得到沈娇娇回答后的沈娇娇丈夫,淡淡一笑,敷衍的将沈娇娇哄睡。 在沈娇娇哄睡后,他才沉下脸。 她在说谎。 从结婚后,她一直很老实,对他言听计从,从不会做忤逆他的决定,为什么? 为什么她忽然就去听那个沈言忱的话了? 为什么!? 因为沈言忱长得比他更好看吗!? 夜色中,被夜幕遮住的,沈娇娇丈夫的脸变得极度扭曲,甚至,五官都移了位置。 睡眠中的沈娇娇并不知道,她身边的人已经变得非常怪异。 她还在睡梦中做美美的梦。 另一边 财神宝宝躺在床上,跟沈言忱开口:“小姑姑的丈夫,是个鬼王,对方——不是个好东西。” 财神宝宝比较担心的是,对方会不会对小姑姑出手。 偏偏,他又从对方身上看到了喜爱。 就很离谱。 一个满身死气的鬼,居然会对人产生情感? “我看他暂时对你小姑姑还可以。”沈言忱暂时还不想激怒对方。 财神宝宝点头:“我也是这种想法。” 先把对方稳住再说。 翌日 沈娇娇起来的时候,她的丈夫已经不见踪影。 “夫君?”沈娇娇穿好自己的衣服,娇声呼唤着她丈夫。 沈娇娇的丈夫本坐在房梁上,试图让自己冷静,结果就听到自己妻子叫自己,他悄无声息地落在沈娇娇身后。 在沈娇娇准备探头出去的时候,双手环在她的腰间,凑近她的耳边:“嗯?” 沈娇娇被对方的气息吓得身躯一僵。 她没好气的转头拍他一下:“你怎么走路没有声音的?我还以为你出去了。” “我出门不得跟你说一声吗?” 对方的话,让沈娇娇脸上发虚,她不好意思的摇着他的手臂:“夫君,人家错了嘛!以后出门,都跟你说好不好?” 正准备来沈娇娇房间敲门的沈言忱,就听到他妹妹在跟鬼东西撒娇。 沈言忱:“……” 要不是怕对方伤害妹妹,他肯定要跟对方拼命! 什么鬼东西!? 财神宝宝扯了扯沈言忱的手,示意他稳住自己的心态,不要被对方带着走。 而在房中的男子,在沈娇娇看不到的地方,露出得意的笑。 ‘扣扣——’ 敲门声响起,沈娇娇回头:“谁啊?” “我!”沈言忱瓮声瓮气的声音,让沈娇娇面色一窘,她不太好意思的看向自己丈夫。 “啊,我们马上出去。” 也不知道她兄长刚才听到多少,会不会笑话她。 怀着忐忑的心情,沈娇娇挽着自己丈夫的手打开房门,对沈言忱跟财神宝宝打招呼;“早上好。” “不太好!”沈言忱冷哼着转身离开。 财神宝宝尴尬的看着自己爹爹的背影,然后看着挽着手的两人,开口道:“啊,主要是我爹爹的妹妹被猪拱了,他不太开心,希望不要影响到你们。” 沈娇娇:“?”我怀疑你们在内涵我夫君,并且有证据! 沈娇娇的丈夫:“?”你爹爹的妹妹被猪拱了,你看我做什么?你是在指桑骂槐吗? 沈娇娇的丈夫看了看沈言忱的背影,而后觉得,应该是沈言忱对他的妻子有兴趣。 看到他们两个相互依偎,他生气。 想想,沈娇娇的丈夫忽然心情好了许多。 甚至在吃早膳的时候,故意给沈娇娇喂饭,亲她。 搞得沈娇娇异常尴尬。 在场的人都别开眼睛,不忍直视。 谁都没想到,沈娇娇的丈夫如此轻浮孟浪,完全不顾自己妻子的颜面。 沈言忱额头上的青筋直接暴起,要不是沈娇娇用哀求的眼神看他,他已经甩筷子提溜沈娇娇夫君的衣领,去外面揍沈娇娇的丈夫了。 “娇娇啊,饭桌上还有孩子呢,还是要注意点影响的。”陈掌柜的妻子忍不住开口。 她是心疼财神宝宝的。 这么点的孩子,就要看这种场面,啧。 沈娇娇被说的面红耳赤,确实,她侄子才三岁,今后 她在她侄子面前得是个什么形象? “够了!”沈娇娇拍开自己丈夫的手,红着脸低斥:“我还要脸呢。” 沈娇娇的夫君歪歪头,不明白沈娇娇话里的意思:“娇娇觉得,脸比我重要吗?” 对方的话,直接戳了沈言忱的逆鳞。 “呵。”沈言忱将筷子放在桌面上,大步走到沈娇娇夫君面前,试图将对方提起来,结果,他提不动。 财神宝宝拍了拍桌子,然后,沈言忱就将对方提起来了。 沈娇娇的夫君惊异的看向财神宝宝,就见财神宝宝对他笑的憨态可掬,并且,他看到财神宝宝在无声的骂他‘垃圾’! 沈娇娇夫君:“岂有此理!” “是啊,真是岂有此理啊!”说着,沈言忱就对对方挥拳,一拳揍到他的脸上:“你这样,娇娇今后如何见人,如何自处!?” “娇娇?”沈娇娇的丈夫转头,眸光阴沉沉的看着沈言忱:“她是我的,明白吗?” 娇娇也是他能叫的? 沈言忱冷笑:“我偏要叫,娇娇!娇娇!娇娇!” 沈娇娇的丈夫在一声声娇娇中失去理智,直接掐向沈言忱的脖子:“她是我的!” 沈娇娇丈夫的面色狰狞,他狠戾的看着沈言忱。 “你不过是个早就该死的替死鬼,半阴之躯也敢在我面前晃悠?” 对方失去理智后,手劲极大。 要不是财神宝宝出来的早。沈言忱此时已经被他给捏断脖子。 “看来今日,留你不得!”财神宝宝将自己头上的青龙偃月刀丢到上空,而后一个纵身跳跃将两米长的青龙偃月刀举在手中。 沈娇娇的丈夫没想到,在这里会遇到天上的人。 他冷眼看向沈娇娇:“他们是你找来的?” “错,是我们找到她的。”沈言忱眸色狠戾的看着沈娇娇的丈夫:“你这种怪物,也配拥有我妹妹?” 妹妹二字,让沈娇娇的丈夫晃神,他看向沈娇娇:“你姓沈?” 沈娇娇躲避着他的视线,也默认了他的问题。 她是沈家人,被伪神势力害的家破人亡的沈家人。 “那又如何?我想得到的人,就没有得不到的!” 财神宝宝自然不会让 他如愿,财神宝宝的法力已经足够可以不念咒语请法相,但他今天还是第一次尝试。 就在对方分神时,地藏王菩萨的法相忽然出现在财神宝宝的身后。 “南无阿弥陀佛。”庄重的佛音传来,让沈娇娇的丈夫面色变得痛苦。 “菩萨!不要!我不要回去!我要娇娇!” 对方捂着自己的头,慢慢跪在地上,想要挣脱地藏王菩萨对他的控制。 然而,他哪里是地藏王菩萨的对手? “南无阿弥陀佛。” “南无阿弥陀佛。” “南无阿弥陀佛。” 佛音还在继续,对方不放弃抵抗,佛音就一直在他的脑海中晃荡。 “啊!!!”沈娇娇的丈夫痛苦地跪在地上:“娇娇,救我!我是你夫君啊!” 沈娇娇从来没想过,自己的夫君有任何的问题。 他不是人吗? 沈娇娇的眼中浮现出茫然,在她要张口的时候,被沈言忱捂住嘴巴:“嘘!他是鬼!不要让他逃出来!” 沈娇娇:“!!”什么鬼?谁是鬼? 跟她一起生活的人是鬼吗? 最后,在沈娇娇被捂住嘴,震惊的注视中,沈娇娇的丈夫逐渐失去生气,倒在地上。 看着地上的人,财神宝宝于心不忍:“菩萨,他也不在了吗?” “人各有命。”地藏王菩萨留下这样一句话,就消失在半空中。 陈家上方出现菩萨的事情,很快传了出去。 大家没有关心陈家发生什么事,反而是觉得这是祥瑞之兆,纷纷要跟陈家结姻亲。 只是,陈家经过这样的事情,哪里还敢随便结亲? 财神宝宝将对方收服后,才让下人将沈娇娇的丈夫白岳南带去客房休息。 沈娇娇还没从刚才的事情里回过神来。 她惊讶的看着财神宝宝,她不解:“团团,你告诉小姑姑,刚才是假的吧?” 她的夫君怎么会是鬼呢? “没有,是人,小姑姑的夫君怎么会是鬼呢?”财神宝宝露出天真的笑。 然而,事情在她的注视下发生,就算财神宝宝顺着她的话来说,也无法改变这件事的事实。 她有些无助地看向沈言忱,声音哽咽:“哥……” 她该怎么办啊? 她忽然感觉好冷啊,浑身都冷,好恶心啊—— “小姑姑,你的丈夫是白岳南,不会有改变的,成婚的也是他。”财神宝宝叹口气。 不想伤害她,到底还是发生这样的事情了。 就算财神宝宝再怎么安慰,事情也已经发生,没办法挽回,大家只能尽力的安抚她的内心。 白岳南现在生死未卜,财神宝宝还要去看看白岳南的情况。 “爹爹,你看着小姑,我要去看看白岳南。” 财神宝宝嘱咐后,就去了客房。 留下陈家人跟沈言忱安抚着受伤的沈娇娇。 陈耀没想到,他会亲眼看到这样的事情发生,他怔怔的看向陈掌柜的妻子:“母亲,刚才的事情是真的吗?” 怎么感觉,如南柯一梦? “你觉得是真的,就是真的,你觉得是假的,那就是假的。”陈掌柜的妻子摸摸自己儿子的头,安慰道。 刚才的事情,虽然发生只有一瞬间,但,足够震撼人心。 想想,刚刚沈言忱差点被掐死。 她忍不住响起之前在福明镇时发生的情况,后怕的情绪逐渐变浓:“你有什么不舒服的地方,一定要跟娘说,知道吗?” 她会竭尽所能帮他变好的。 陈耀点头:“嗯,我会的。”就算以前不会,今后也会。 财神宝宝的能力,在陈家人面前展示,陈家人对陈耀的母亲变得更加和善。 尤其是陈老爷子,天天团团长团团短的,目的就是想跟财神宝宝交好。 然而,财神宝宝忙得很。 解决完沈娇娇的事情,还要解决白岳南的事情。 将白岳南的事情处理好,还有沈家祖宅的事情。 各种各样的事情在等着他。 在事情发生的第三天,白岳南才悠悠醒转,他望着陌生的地方,看着陌生的小孩,有些惊惧:“这是哪?” “这里是陈府。”财神宝宝见白岳南苏醒,才仔细打量他两眼,确定没问题后,才让下人去叫他爹爹。 白岳南很紧张,他是知道陈府的。 陈府的二少爷救过他妻子。 “你醒了?”沈言忱居高临下的看着白岳南。 白岳南不知道他是谁,只知道对方有点凶;“你……你是?” “我是你的大舅哥,沈言忱。”谈及大舅哥,白岳南的眸子蓦然瞠大。 他赶紧转头看向四周,对沈言忱开口:“娇娇的身份,不能让外人知道,会被抓走的!” 站在门口的沈娇娇,听着屋内的声音,有些害怕,却又有些怀念。 他知道啊。 原来,他都知道,只不过,他没说。 “你知道她姓什么?”沈言忱望着面前的人,眉宇间带着不喜,显然是觉得对方配不上自己妹妹。 白岳南垂下眼眸:“我知道。”只不过是装作不知道的。 “那你知道,你被附体了吗?”沈言忱开口问。 白岳南抬眸,脑海中忽然多了许多记忆。 他睁大眼睛,不可置信的看向沈言忱:“为什么会发生这样的事情?” “娇娇呢?娇娇有没有事?” “你不嫌弃她?”沈言忱在听到对方第一时间是在关心沈娇娇时,面色柔和了许多。 白岳南皱眉,不悦的看着沈言忱:“此事并非她所愿,你怎能如此说她?” 沈言忱听到自己想听的答案,才缓缓点头。 “算你小子识相。” 房门打开,露出泣不成声的沈娇娇。 看到沈娇娇在哭,白岳南心疼的不得了,他顾不得自己没穿鞋,忙下床去安抚沈娇娇:“娇娇,那就是个噩梦,不是真的,不要怕,夫君在你身边的。” 白岳南在安慰沈娇娇,却因为之前的事情,不敢靠近她。 他的手停留在她身前不远处,怕他的触碰会让她想起来不好的回忆。 他的心疼举动让沈娇娇哭的更大声,终于忍不住扑进他的怀里。 坐在院子中的财神宝宝望着相拥的两人,忍不住摇头晃脑:“大人的世界真复杂。” “你收徒吗?”就在财神宝宝感慨的时候,坐在他身边的陈耀忽然开口,询问财神宝宝收不收徒。 财神宝宝差点被自己的口水呛住,他不可置信的看着陈耀:“你在说什么呢?” 忘记那天,他看他的眼神像是在看神棍一样了? 陈耀对财神宝宝流露出不好意思的神情,对财神宝宝开口:“我没在开玩笑,我是真的想拜你做师父。” 财团团很厉害,跟在他身边学习,一定会受益匪浅。 财神宝宝头摇的跟拨浪鼓一样:“我不收徒。” 他自己都还没有参透明白呢,怎么能收徒? 而且,陈耀的将来是要进朝堂的,怎么能跟他去学玄学? 财神宝宝不收,陈耀不得不放弃:“那好吧。” 白岳南苏醒后,财神宝宝的主要精力,就放在沈家祖宅上。 祖宅上的游魂,都被财神宝宝开鬼门给送到地府去了。 至于上面的阵法,他也用暴力手段给破解掉。 对方被反噬的越惨越好。 沈家祖宅清理后,沈言忱就去官府报备,沈家祖宅的地址,他是沈家的继承人,自然属于他。 官府也没有为难沈言忱,顺利的给沈言忱补了房契。 沈言忱补房契后,大家就开始众说纷纭。 “知道吗?沈家那个鬼宅被沈家的后人接手了!” “他不怕闹鬼啊?” “怕什么哟,人家认识厉害的大师呢!” 沈言忱因为沈家祖宅,在云城出了名。 当年沈家出事后,沈家祖坟又出事,大家就觉得沈家是遭天谴了。 肯定是做什么坏事了。 即便沈言忱现在回来,他们也觉得是老天没收干净,对沈言忱的态度是鄙夷的。 沈言忱也不恼,随他们怎么想。 财神宝宝在云城将沈家祖宅的阵法破掉,已经惊动伪神势力。 如今,财神宝宝又站在沈家祖坟上,将漆黑的死气全部用雷击清除,伪神势力便是再想稳坐泰山也不能了。 他们能够顺利运转这么多年,其中有沈家的无数功劳。 什么气运都可以动,唯独沈家的不能动。 如今沈家的祖坟被肃清,他们自然坐不住,要来云城。 财神宝宝将死气劈散后,又将周围的结界用雷击散,总之,一切都用雷击。 暴力解决,让对方反噬的更加严重。 对沈言忱来说,对方肉.体上受再多的苦,也无法弥补他无数亲人的亡故。 沈家祖坟清理后,恢复正常,只有坟坑还在。 望着众多坟坑,沈言忱红着眼圈,跪在地上,给列祖列宗磕头:“是孩儿无能,让你们死后都无法得到安息。” 早死的沈家人还好,灵魂都在地府之中,不会被伪神势力折磨。 被火烧死的,以及京城的沈家人,却是一个都没能逃脱。 都在伪神势力手中。 财神宝宝知道,只是没办法,他不这么做,对方貌似都不太在乎。 大概只有动沈家,对方才会着急。 事实也确实如此。 财神宝宝将沈家祖坟肃清后的第二天,对方的人就已经赶到云城。 可见对方对沈家的重视程度。 财神宝宝等的就是对方自投罗网。 对方来一个,他抓一个,来一双,他捆一双。 争取一个都不放过! ------------ 0146 他们因着来的人都消失在途中,不得不再次派人过来。 只是,不管他们派多少人过来,都有去无回。 陈府的地牢内 财神宝宝坐在那些人面前,望着他们绝望的脸,笑容灿烂:“这才哪到哪啊,怎么就受不住了呢?” 手不是他动的,都是沈言忱来做。 “不要这么绝望嘛?我爹爹的家里人死时,比你们痛苦多了。” 沈娇娇知道,家里的人死不正常,只是没想到,会如此的不正常。 她坐在厅中,不解的看着自己的丈夫:“我不明白,为什么呀?我们沈家的气运好,那是数十代人积德行善才积累下来的,跟他们有什么关系?” 他们凭什么觊觎!? 白岳南安抚着自己妻子,让她消消气:“好好好,不生气了啊!坏人的想法,我们正常人是不懂的,要是都懂,要么世界上都是正常人,要么就全员恶人,对不对?” 沈娇娇.点头:“你说得对。” 听他这么说,沈娇娇觉得自己心理舒服多了。 见自己的安慰有用,白岳南才暗暗擦擦汗水,他妻子因为这件事已经念叨好多天了。 他实在不想看到她伤心的样子,就每天想办法变着法逗她笑。 “夫君,我记得你说过,你也是被他们掠出来的?”沈娇娇忽然想起来,自己的倒霉夫君,被人拉入伙一段时间。 白岳南无奈:“我是被附体两次。” 每次,都是伪神势力中的一员。 好不容易有机会逃出来,结果被个鬼王给附体,差点命和媳妇都搭对上手上。 要不是他实力不济,他非要折磨死对方! “我可怜的夫君。”沈娇娇抱着白岳南心疼的开口。 * 伪神势力在发现他们的人不停消失后,终于派来了大人物。 在云城财神宝宝与伪神势力斗法的时候,远在振州的李家也出了事情。 李家家主不知什么原因,当夜暴毙,随之而去的还有他的长子李少启。 大家都已经,这对父子死后就结束了。 只是,大家都没想到,这其实只是个开始。 李家的人,在财神宝宝肃清沈家祖坟后,就开始以各种各样的方法死亡。 其中包括但不限于,李家的嫡系,旁支等等。 甚至,居住的宅院都在当夜被雷直接劈个粉碎。 住在李家院子中的所有人,没有一人成功逃脱,包括李家请来的‘大仙’以及李家的少奶奶,霍香山。 沈言忱得知对方死的时候,心情一度有些复杂。 就连沈娇娇都不免唏嘘:“那样一个惜命的人,居然被雷给劈死了,简直是活该啊。” 白岳南在沈娇娇说话的时候,还给她整理衣衫。 “不开心的记忆就忘记吧。”反正那个人已经不在了,再想也无用。 财神宝宝倒是不觉得,因为,沈言忱身上的姻缘线还没断。 “不,她还没死。”财神宝宝的话简直是一石惊起万重浪。 沈言忱猛然看向财神宝宝:“团团,此话当真?” 财神宝宝说没死,那肯定就是没死。 “嗯,她就是没死。”财神宝宝看向沈言忱:“我跟沈爹爹说过吧?你们身上还有姻缘在。” 提及姻缘,沈言忱没激动,沈娇娇激动了。 “当初不是给 她休书了吗?为什么她们两个还有姻缘?”沈娇娇现在担心的是,对方没死,会不会来云城骚扰她哥哥? 她哥哥好不容易脱离苦海的! “她应该是动了什么手脚,不过不重要,我会帮爹爹把这份姻缘斩断。”财神宝宝之前没有斩断,为的就是今天。 对方没死,说明振州李家的人没死。 既然对方没死,就肯定不甘心,不甘心就会带着霍香山来复仇。 财神宝宝现在可以通过霍香山的姻缘线给两人位置定位。 “他们现在正在赶来云城,不急,明后天就到了。”财神宝宝的表情轻松,沈言忱就知道,这件事财神宝宝心里有数。 不会输。 “看来,那日将祖坟清理后,动了许多人的盘子啊。”白岳南忍不住开口。 他其实不太理解,人普普通通的活着就很好了,为什么要请求更多? 像振州的李家,一夕之间,就被雷劈个粉碎,什么都没有留下。 财神宝宝:“当然,沈家的气运可以养活三个皇朝首富。”一个皇朝首富就已经很了不得了,沈家的气运可以养活三个,是什么概念? 这些人最喜欢盯着气运好的人家。 白岳南:“……忽然觉得,这也是沈家的劫难。” 顺风顺水太久了。 人家都说富不过三代,沈家世代积德行善,所有的劫难都堆积到一起,可不就是灭顶之灾? 财神宝宝点头:“你说的有道理。” 沈家的两位成员表示:有道理个屁!有个 屁的道理!? 不管怎么说,到底是沈家树大招风。 沈言忱想,如果有一天他重立沈家,定然不会再向老祖宗那样,用积德行善来规避了。 他会任由子女们发展。 参差不齐才是常见的,沈家当年—— 组训过于完美,让沈家表现的过于优越,才会有今天。 当然,这是后话。 财神宝宝跟对方对垒后,对方一直没有在财神宝宝手上讨到便宜。 这次带着霍香山来到云城的年轻道士,就是伪神势力的首脑之一,财神宝宝也知道,对方一定会观察仔细后才会对他下手。 但他千算万算,算漏一个霍香山。 他们落脚那天,财神宝宝就将他给包圆,直接将他拍死。 拍死后,财神宝宝才知道,这玩意又是个鬼王。 财神宝宝:“……”咱就说,你们鬼王能不能不要老想做一些异想天开的事情? 知道什么能做什么不能做吗? 真就离谱!!! 财神宝宝抓到霍香山的时候,她只能口吐人言,却什么都做不了。 身上还有一些暧.昧的 青紫,可见路上被那个鬼王都做了什么恶心的事情。 “放过我,求求你,放过我。”霍香山害怕的看着财神宝宝。 她试图扮弱引起财神宝宝的同情心。 “我想知道,你保留跟沈言忱的姻缘,是想做什么?下地府有个归宿吗?”财神宝宝望着霍香山,好奇的追问。 在财神宝宝问到姻缘线的时候,霍香山就知道自己逃不过了。 “我不知道你在说什么。”霍香山准备避而不谈。 财神宝宝也不恼,只微微皱眉,霍香山就感觉到,自己身上的姻缘线被斩断了。 “你干什么!?你在干什么!?” 霍香山脸色瞬间,她不可置信的看着财神宝宝,她不理解,为什么要这样对她! “我只是想保留一点关于他的东西,你为什么要毁掉!为什么!?” 霍香山双目赤红,显然接受不了自己跟沈言忱姻缘线被斩断的事情。 这是她唯一的希望!唯一的希望! 财神宝宝歪头:“不跟你斩断姻缘线,日后如何娶妻?” “你!他只能是我的!他只能是我的!”霍香山癫狂的怒吼。 站在门外的沈言忱听到她歇斯底里的怒吼,忽然觉得有些乏味,没有意思。 霍香山从来都是淡定的,完美的,什么时候如疯婆子一样? 她爱他吗?才会这样? 不是,她是个精致的利己女人,她眼中只有她自己。 她做的每一件事,都在给自己留退路。 她将他跟她的姻缘线保留,不过是怕她某日没有生机,好利用姻缘线的事情,跟他谈条件。 该怎么说呢? 在沈言忱神游的时候,霍香山赤红的眼中,涌出泪水:“你凭什么?” “凭你害死他全家啊。”财神宝宝奶呼呼的声音,落在霍香山的耳中犹如恶魔:“你这样的女人,给我爹爹做妾,我爹爹都嫌弃恶心,你还妄想留姻缘线?” “不!他是爱我的!他最爱我!你在胡说八道!” 霍香山的珠钗随着她癫狂的晃动,而变得凌乱。 财神宝宝忽然觉得她很可悲,她应该是在来的路上被鬼王折磨的不轻,心理出问题了。 不管如何,财神宝宝都不会给她任何机会接近沈言忱了。 “是啊,他从前最爱你,你杀他全家,所以,你的余生都在悔恨中度过不是很完美吗?” 财神宝宝没有将她带走,气她之后,就带着沈言忱回了陈家。 沈娇娇心心念念的是她哥哥的姻缘线:“怎么样,斩断没有?” 可不能给那个狗女人任何机会! “斩断了。”财神宝宝不会留下的,他爹爹日后还要娶妻生子的,怎么能被这样的女人给耽误? 听财神宝宝说已经斩断,沈娇娇彻底松口气。 “我就怕她到时候纠缠我哥哥。”那个女人,非常的不要脸。 她想要的东西,绝对会要搞到手的。 财神宝宝摇摇头:“她纠缠不了,她现在动一下都费劲。” 能去纠缠谁? 就是不知道她将来会如何,当然,财神宝宝没有想去管她的未来。 霍香山的未来都是她前半生种下的果。 财神宝宝没兴趣知道,他们不会再有交集。 伪神势力再损一名鬼王后,貌似消停许多,财神宝宝等了很久,都没有等到对方再次上门。 看来,是想拖延时间,准备留得青山在不愁没柴烧。 事情暂时告一段落,沈言忱就安心在云城做生意。 因着沈娇娇已经嫁人,她只能时不时来陈家看望哥哥跟侄子。 “你小心点!”一个月后,沈娇娇兴高采烈地来看沈言忱,白岳南心惊胆战的跟在他身后,生怕她出什么事情。 沈娇娇摆摆手:“我哪有那么娇气?” 在沈娇娇出现的时候,财神宝宝就知道,她为什么这么高兴了。 “是要小心点的。”财神宝宝奶声奶气的告诫沈娇娇。 财神宝宝开口,沈娇娇瞬间变得老实起来,再不跟刚才一样,跑的飞快。 白岳南无奈的跟在身后:“团团说的你就听,我说的你就不听。” “那当然,我侄子多厉害?”沈娇娇最近被白岳南宠的厉害,幼年骄纵的性格再次回到她的身上。 她这样,也是沈言忱乐意见得的。 她敢这样做,也是因为,她的哥哥在,她有人可以依靠。 财神宝宝看向白岳南:“她最近不老实,你们最近换个房子吧,我跟爹爹也搬去住。” 他爹爹最近赚了点银子,可以租个好点的房子。 到时候有他照顾,沈言忱跟白岳南出门也能放心点。 “你们要搬出来啊?”沈娇娇后知后觉,然后点点头:“确实不能老是借住在陈家,怪麻烦人家的。” 财神宝宝请沈娇娇到隔壁的酒楼吃了她最想吃的四喜丸子。 “呜呜呜,好好吃!”沈娇娇好吃到感动的快哭了。 白岳南忍不住扶住她,怕她摔倒:“小心点。” “哦。” 沈言忱来时,就见沈娇娇吃的开心。 他看向财神宝宝:“怎么忽然想到这里来吃饭?” “小姑姑想吃四喜丸子。”财神宝宝指着桌上被干掉的三盘四喜丸子开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