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第一节 祥云镇小乞丐 雪下个不停,原本热闹的祥云镇街道上随着一场鹅毛大雪变得冷清了许多,看上去就是一片白茫茫无尘大地。热闹的徐记当铺早已关了铺门,只留下那随着寒风飘荡的招牌摇摇晃晃,街道上留下的是忙着为年货而奔忙的足印,街边那卖包子的小二还吆喝着,打算卖完就速速回家,好与老婆孩子团团圆圆过个年。 在街对面的石狮子下,倦缩着一个瘦弱的小男孩,他穿着单薄而破烂的湿衣服,在刺骨的寒风下瑟瑟发抖。尽管如此,男孩的眼睛这时却直钩钩地望着地上那不知谁人遗落的一小袋面粉,他不停地张望着,怀疑着,怀疑是不是看错了。不一会儿,男孩迅速地拿起面粉,紧紧地塞到怀里,尽管这袋子变得冰冷坚硬,但他还是把它抱在怀里,这是希望,生存下去的希望。 他不知道他是谁?从哪里来?姓什么?家在哪?这一切对他来说仿佛是一团迷雾,他就是在迷雾中走失的孩子,辨不清方向,也不知道该往哪儿走?他只知道他似乎经历了什么,但又无法记起,从他的记忆一开始他就在流浪,像无根的小草漫无目地飘零,什么时候是结束他不在乎,只要能活着就好。 男孩抱着面粉想绕过镇上最富有的秦家大院,奔向村边的破庙,因为他不愿被秦家管家秦三看到,他是这个村出了名的恶霸,虽然又高又瘦,但有驼背,脸型尖瘦,眼睛小而上翘,还有两道留的很长的胡须,整个外形就像“虾”,所以,大家私底下都叫他虾脸秦三。上个月男孩被他抓了去,陪他家的小少爷练习射箭,很自然男孩便是靶子,那乱飞的毫无准头的飞箭弄得他差点丢了性命,而到了晚上,虾脸秦三还要男孩去干苦力否则连一天一顿的米粥也喝不上,不到一个月,他就全身伤痕累累,还是好心的顾婆婆悄悄地从自己的饭食中省下一点食物给他还替他上了药,他的命才保住,并帮着他从那高墙大瓦的宅院中逃出来。 绕过秦家大院,男孩奔向那寒冷而又温暖的破庙,庙不大,破旧不堪,到处是野草、老鼠和破碎的神像瓦砾,偶尔也有草蛇的光顾。但自从男孩逃出秦家大院以后,就一直躲在这破庙里。好在庙内有一些干草堆,寒冷时他便钻进干草堆中,这样既安全又暖和。破庙内的神像损坏十分严重,只有一座魁星像还算完好,虽然缺失了一些飞舞的彩带,颜色也脱落了,但面部的神情依旧狰狞恐怖,他怒目而视,手持魁心笔,仿佛是在记录着这人间的不公与丑恶。每天当男孩在街道边流浪时,他总可以看到一些欺行霸市的恶行,回到破庙后他都会对着这尊面目狰狞的神像发愣,似乎期待着他能除奸扶善,可是每次过后,他总是会做同一个梦,许多小鬼在他周围挥动着长刀,他周围的许多人都死了,天地一片血红色,一个面目狰狞的人挥动着长刀向他砍来,随后他仿佛坠落到一个深渊中,漆黑一片,只听到风在耳边呼啸和他自己惊恐的尖叫。这同样的梦真让他怀疑,他是否曾是一个十恶不赦的坏孩子,就像秦家小少爷,或者比他还坏,也许他现在的处境正是一种报应。男孩真的不敢想这些,这会让他不由自主的颤抖和害怕,会让他不敢去想过去会是什么样子。 在庙里的生活虽然凄苦,但好在无拘无束,没有别人的欺凌。镇上的人有的叫男孩小叫化,有的叫他兔崽子,无论叫他什么,他都不在乎。好心的顾婆婆说他是一个苦命的孩子,虽然活得很苦,但男孩也有快乐的时候,就说东村张老伯家的看门狗生的小黑狗,就经常跑到庙里来偷他的干粮吃,每次都被男孩发现,于是人与狗便扭打在一起,但彼此都不会伤了对方,一阵嬉闹后,总是各自分享一半的干粮,久而久之,男孩与狗成了好朋友,时不时,小黑也会略表善意,不知从哪里挖出一些骨头送给男孩,但他从不接受这不知从何而来的“厚礼”,每次总是很客气地还给它。有时在镇上要不到什么吃的,他只好到庙外林子里挖一些野菜或者抓一两只小鸟充饥,起初,他并不知道什么野菜能吃,经过一段时间,男孩不仅知道什么能吃或不能吃,而且还知道了什么好吃或不好吃。 这一天,满天开始飘起纯白色的雪花,它们摇晃着洁白的身躯从天而降,随着呼呼的北风满天飞舞,它们是如此优雅、如此高贵、如此地陶醉在风的陪伴下,在它们的舞蹈中,大地变得洁白无暇,但也带来让人无法承受的寒冷。瑞雪兆丰年,除夕就要来临了,家家都忙碌着准备年货、吃年饭,所谓每逢佳节倍思亲,可男孩的家人在哪儿呢?又一个除夕夜,他不想还是和往常一样在草堆中埋头大睡,他在思念,但思念谁他不知道,只是觉得心中不由得一阵阵地心酸,他也想有个家。于是,他决定去找顾婆婆,因为她是这镇上最关心自己的人,想到这儿,男孩心头一热,使足了力气奔向那令人温暖的地方。 不一会儿的功夫,来到顾婆婆家门口,透过窗户纸破损之处,他看到了顾婆婆正在准备年饭,她的小孙子正缠着她,叫着要吃的。她头发早已花白,身体瘦弱,面色微黑,但是可以看得出,她年轻时一定是一个标志的姑娘,岁月不但夺去了她的青春,更将她折磨成一个蓬头垢面的老妇人。听镇上的人说,顾婆婆原本是一大户人家的丫鬟,因长得漂亮,被夫人强行嫁给了一个穷老汉,可是在她才二十八岁时,她的丈夫又被人打死了,只剩下了她和六岁的儿子孤苦无靠,为了儿子,她被迫去给人家洗衣服,好不容易熬到儿子成了家,原本以为可以一家人安安稳稳地守在一起,岂不料儿子又被抓去当兵,战死了。两年后,儿媳因为无法忍受贫寒的生活,改嫁了,现在就只剩下顾婆婆和四岁的孙子相依为命。看着顾婆婆那饱经风霜、满布皱纹的脸,那毫无希望而又黯淡的眼神,那被生活压迫变形的身躯和那满是老茧、伤口、黝黑的大手,真让人黯然神伤。 这时,只听顾婆婆的小孙子福儿带着稚嫩的声音嚷道:“婆婆,你骗人,你说要给福儿买肉吃的,可是又是吃粥,你骗人,你骗人,我要吃肉嘛,我要吃肉嘛!呜……。” 顾婆婆带着凄苦又无可奈何的神情望着自己这饥饿的孙子,安慰道:“乖福儿,别闹了,婆婆实在是没有钱去买肉,婆婆老了,活也干不动了,你,你如果实在是饿,你就咬婆婆吧,婆婆反正也活不了多久了,呜……,这日子怎么活呀?” 福儿呜咽着,搂住顾婆婆的脖子说道:“婆婆,福儿不饿了,福儿不再要吃肉了,肉不好吃,呜…….。” 顾婆婆紧紧地搂住自己的孙子,低泣道:“福儿真乖,真乖……。” 看着这祖孙二人悲泣地拥抱在一起,男孩心里真是有说不出的滋味。他意识到他不能进去,不能再去给顾婆婆添麻烦了,他转身便匆匆离去。走出顾婆婆家,他漫无目的地游走在街上,回想着顾婆婆与福儿那凄凉的一幕,再望着那些豪宅中富人们的挥金如土和灯红酒绿,男孩真有一种说不出来的恨,为什么像顾婆婆这样的好人却要遭难,而像秦家那样的坏人却能呼风唤雨,难道老天就这么不公平吗?他心中的怒火与悲愤之情犹如波涛般汹涌澎湃,仿佛就要将这冬日的冰雪融化,他不断地在问自己,应该为顾婆婆做点什么?该做什么……?就在这时,一阵喧闹声打断了男孩的思路,他举目望去,只见秦家宅内宾客满堂,张灯结彩,一片喜气,今天是年三十,又是秦家小少爷的生日,对于秦家来说正是喜上加喜的好日子。男孩悄悄地溜到大宅门口,向内探头望去,秦家的老祖宗正坐在中央,而小少爷就依偎在她的身旁,一脸的春风得意,喜气洋洋。今天的小少爷是全家的中心,只见他头顶梳了一个云龙髻,戴着小金冠,身穿丝织锦袍,腰间还系一柄虎头金玉短剑。周围是秦老爷、秦夫人和一些乡绅,这些都是男孩认识的,只有一位身穿素袍,面目清秀的中年人从未见过,但可以看出,小少爷对他甚是崇敬。这时,丰盛的年饭就要开始了,鸡鸭鱼肉应有尽有,真馋人!真想吃上一口那油滋滋的肥肉……,男孩突然想到可以设法弄点肉带回去给顾婆婆和福儿,可是,怎么去弄呢?从上次逃出秦家,就一直躲着他们,特别是那虾脸秦三和这小少爷,现在又要面对他们,不知道会有什么结果。去偷,趁着人多杂乱去偷……,不,不行,绝对不行,男子汉大丈夫怎么能去偷,他似乎向谁发过誓一定要成为一个顶天立地的好汉,怎么能去干这种恶劣的行为呢,男孩犹豫不决。最后,他把心一横,他想:该要面对的总要面对,无论有什么样的结果,他既然是一个小叫化,为什么不直接去要呢?想到这儿,他咬紧牙关,挺直了胸膛,迈步向秦家大厅走去。虽然如此,但男孩的心却因为害怕而感到窒息,激烈的心跳声都让他感到羞愧。但无论如何,他依旧执着地走了进去。 当男孩离大厅还有二丈时,有人狠狠地踹了他一脚,男孩一时失去重心跌倒在地,只听那人骂到:“咦,这小兔崽子有胆回来,老子不让你脱层皮,老子不叫秦三。”说着就要把男孩向后院拖。 男孩心中一急,挣扎着大喊道:“今天是年三十,你若把我打死了,你们秦家来年会得报应的。” 虾脸秦三怒火中烧,挥起大拳狠狠打在男孩的腹部,顿时,男孩感到五脏六腑血气翻湧,两眼发黑。 就在这时,秦家夫人走了出来,问道:“秦三,是什么事?闹到乱哄哄的。” 虾脸秦三忙住手,回答道:“禀夫人,是原来陪小少爷一起练武的小叫化,鬼鬼祟祟地溜进府内,怕是企图偷东西,所以,我才教训他一下。” 男孩忙嚷道:“我没有,我不是来偷东西的,我是想讨点吃的,我已经好几天没吃东西了,夫人,行行好,给我一点吃的吧!” 秦夫人还未来得及回答男孩,就听见大厅内秦家老太太出声问道:“是什么事呀!大过年的,还不清静。” 于是,男孩又被提到了大厅中,重重地甩在了地上。小少爷不屑一顾地望了望他,得意地哼了一声。而秦老爷一脸的不高兴,因为男孩的出现搅了他的好心情。 秦老太太发话道:“你这小叫化是从哪来的,来这里干什么?” 男孩忙道:“我很饿,我想讨点肉吃!” 在一旁的秦三尖声叫道:“小兔崽子,给脸还上脸了?” 男孩期待地望着老太太,希望她能有菩萨心肠。可这老太太淡淡地看了他一眼,说道:“今天是大年三十,又是我乖孙儿的生日,一切就由小少爷决定吧。”此言一出,男孩的希望完全破灭了,而且还要为这次愚蠢的行动付出代价。 闻言,小少爷神气十足地走到男孩的面前,在他面前炫耀着他华丽的衣着,他今天确实很漂亮,可是男孩那有心情去看。只听小少爷以奴隶主的口吻,说道:“小叫化,多日不见了,我还以为你是死在外面了,怎么,又回来了,是不是思念小爷的拳头?说起来也好久没练了……”他话音未落,便挥拳就给男孩胸口上猛地一击,顿时,男孩只感到胸口闷痛,气血翻腾,好像谁卡住了脖子和胸口,让他无法呼吸。 男孩不知道是什么力量支持着他,只是不断地咬紧牙关让自己挺下去,心中的念头依然强烈。就在这时,秦夫人忍不住叫道:“齐天,别弄出人命来,就给他一块肉让他走吧!” 听了这话,小少爷很不情愿地说道:“娘,我只是想让这小子知道,咱们秦家可不是想来就来,想走就走的地方。” 秦夫人道:“可是,你这样把他打下去,只怕……。” 秦夫人还未把话说完,秦老爷就插道:“好了,随便教训一下就可以了,别忘了你还要向你师傅敬酒呢!” 也许是秦老爷的提醒,小少爷向座上的那位中年秀士望了一眼,又沉思一会儿,转身对男孩说道:“好吧,你说你要这桌上的什么菜,然后我们再论菜定价。” 男孩真有点不知道是否是他听错了,他满脸欢喜,用他现有最响亮的声音叫道:“我要那只烤鸡。”他指着一只最大最肥的烤鸡一动不动,生怕它会就此飞走。 ------------ 第二节 为了鸡腿 小少爷冷哼一声,满脸阴沉地说道:“好,就给你这只大肥鸡,不过你得挨我三拳,三拳过后,您还能站起来,不仅鸡给你,我们以前的旧帐也一笔勾销!” 男孩咬紧牙关应道:“好,一言为定。” 小少爷冷冷地阴笑一声,道:“那就来吧!”男孩点点头,随他走出了大厅,来到院内。 就在男孩脚还未站稳时,小少爷已飞身而来,一脚踢在他的肩上,接着又一拳打在他的胸口处,男孩被打倒在半丈左右的地方,只感到一股强烈的血腥味由下而上猛冲出来,不由地喷出一口鲜血,而胸口的剧痛更是难以言明。男孩用颤抖的双手挣扎着站起,可胸口的剧痛使他又跌倒,胸口上好像是被断骨的骨刺向里深深地插入,痛的他全身发冷。难道就这样倒下去吗?不,男孩想到:“我是男子汉,我要站起来,我绝不低头,不能让这血白流”。他深深地吸了一口气,奋力站起,准备迎接第二拳。 小少爷看到男孩又站了起来,冷笑一声,道:“看不出你这小子还挺能挨打,不过还有两拳,看你能支持多久!”说完,小少爷张开双臂向上划出一道弧线又抱拳于胸前,运气于双臂上并挥拳而来,这一拳比上次更为有力,男孩只听到胸前咔嚓的一声,眼前一黑,飞了出去,重重地甩在一棵树上又跌了下来,哇的一口鲜血喷出。 还有一拳,还有一拳,站起来,站起来,男孩默默地在心里念着,伸手抱住身旁的树干,依扶着树干慢慢爬起,但这次比上一次更为艰难,好在他可以将大半的身躯靠在树干上,一点一点地向上爬,勉强站起来,微笑着向小少爷望去。小少爷看到男孩如此蔑视他,恨得牙根咯咯地响,巴不得一口将男孩吞下,于是冷冷地说道:“好,还有最后一拳,挺住了你就可以将这肥鸡带走,挺不住可别怪我,哼,我就用刘师傅新教我的七步断魂掌来伺候你。”说着,小少爷抖动双掌,暗自使劲。男孩知道第三掌将会置他于死地,但事已至此,他也别无它法,只得闭目等待着这最后的时刻。 当男孩听到耳边风声乍起,知道最后的时刻即将来临,这也许是命吧?就在他闭目等死的一瞬间,他突然感到一股强大的力量由树干传过来,这股气流在他胸前运转,男孩顿时感到疼痛减缓了,整个身体好像沐浴在温暖的阳光中,朦胧之中好像感受到父亲的爱抚,这久别了的爱,总是朦朦胧胧的,似乎被一层浓雾所遮挡住……。 等他从恍惚之中清醒过来,只见小少爷站在一丈以外的地方,脸色铁青,又似乎迷惑不解地盯着男孩看,而旁边的秦三已忍不住嚷了起来:“嘿,这臭小叫花,真他妈的奇怪,打了两拳都快没命了,怎么第三拳下去却精神起来了,真他妈的怪!” 这时,男孩才知道,在他恍恍惚惚时,小少爷已打出了他那致命的第三掌,可是他却一点感觉也没有,别说他们感到奇怪,男孩也一头雾水,他向四周望去,身旁空无一人,离他最近的就是那未说一句话的白衣秀士,他什么时候站在自己不远处的呢?难道是他……? 就在男孩沉思时,秦老爷不耐烦地说道:“好了,让他拿上这只鸡,走吧!大过年的没事惹事。” 听了这话,小少爷铁青着脸向秦三点了点头,于是,虾脸秦三拿起那只被指定的大肥鸡,扔到男孩的面前,骂道:“臭要饭的,居然敢要起烤鸡来啦,拿着滚吧!别再让老子见到你。” 男孩艰难地蹲下去,伸手捡起这只用生命换来的烤鸡,把它紧紧地裹在怀中,挣扎着走出秦家大院。胸口的剧烈的疼痛使他举步艰难且缓慢,甚至感到呼吸困难,全身发软,剧烈的阵痛不断地带着一股血腥味从胸口处直冲上来,眼前一阵阵地发黑,使男孩本能地抓住身边的一切事物,借着这些事物的支撑,他终于,终于,走到了顾婆婆家的门口,他无力地敲打着大门,让整个身子依靠在门栏上,以便减轻由于运动而带来的剧痛。也许是敲门声太小,很久才听到福儿在门内喊道:“婆婆,好像有人在敲门,快来呀!”。 男孩忙把烤鸡用一块破布包好,悄悄地放在门口,转身躲进了一个拐角。由于动作过大,他只感到头重脚轻,两眼发黑,重重甩在雪地上,为了不被发现,男孩还是将大半的身子藏进拐角处的黑影中。 这时,顾婆婆将门轻轻地打开,她向四周望去,却未发现任何人,只是喃喃地说道:“福儿,你是不是听错了?” 可福儿却一言不发,摇了摇顾婆婆,并指着地上的包裹,顾婆婆这才发现地上的东西,她蹲下去将包裹打开,只听福儿惊喜地嚷道:“是烤鸡,是烤鸡,太好了,我们有肉吃了,太好了!” 顾婆婆一脸茫然,纳闷地自言自语道:“是谁把烤鸡放在这儿的,到底是谁呢?” 在一旁的福儿早已急不可待了,又蹦又跳地拍着手嚷道:“婆婆,福儿想吃,快点拿进去嘛!快点嘛!” 顾婆婆紧紧地拿住这只烤鸡,双膝跪在地上,泪流满面,向上苍叩首道:“老天爷啊,是哪位好心人可怜我这老婆子,让我们祖孙俩儿能……呜……。”说着,顾婆婆已低泣了起来。 福儿这时嚷得更凶了,他跺着脚叫道:“婆婆,我饿啦,我饿啦……。” 顾婆婆伸手楼住福儿,怜爱地抚摸着他,流着泪安慰道:“好,好,福儿乖,婆婆就给你切一只鸡腿,好吗?”福儿高兴地手舞足蹈,拍着手跑进屋内等着,顾婆婆摇晃着站起来,转身再向门外望了一眼,叹口气,把门关上了。 男孩躺在雪地上,静静地看着这一幕,虽然感到胸口疼痛,但似乎有一股暖流涌上心头,在心底的深处,他真的很羡慕福儿,他起码有一位和蔼可亲的婆婆,可以照顾他、爱抚他、给他关怀,而自己,呵呵,只有烂命一条,没人问津的小叫花子,就连自己是从哪儿来、爹娘是谁、姓什么都记不清楚了,活着就是不断地忍受着白眼、辱骂和伤害。在这个冰冷的世界中,只有顾婆婆关心过我,能为她做点事,真的感到很开心,哪怕要付出任何代价……。男孩静静地想着心事,默默地望着顾婆婆家的大门,刺骨的寒风无情地刺透他的全身,他多想……,不,他得离开,如果他一直躺在这儿,会再也爬不起来的,因为脚已僵得毫无反应了,男孩捶打着自己的双腿,希望它能不那么僵硬,可是很快他就发现这是徒劳的,而且事情还越来越糟,整个身子都开始要僵直了,他只感到极度困乏,意识也有点模糊不清,他本能地告诉自己一定要动起来。于是,他想用双手在地上爬行,可才爬了一两步,就快要痛得昏死过去,无奈他只有用双手抓住地面,一点一点地向前移动,但是,伤势过重再加之饥寒交迫,男孩的感觉停顿了,两眼一黑,便失去了知觉。 在他思维一片空白时,男孩只感到自己好像悬浮在一个漆黑的空中,无声无息,无依无靠。但似乎突然有一双大手,轻轻将自己从寒冷的黑夜救起,随后,一个温暖又宽厚的胸膛慢慢地温暖着他,似乎有人抱住了他,将带他离去,远离一切的苦痛。 ------------ 第三节 白衣师父 男孩不知道自己昏迷了多久,当他醒过来时,发现自己躺在一张干净的木板床上,盖着薄被,旁边墙上还贴着年画,房内陈设较为简单,还有一张陈旧的木方桌,几张长凳,一个柜子和一个盛满水的大水缸。他有点怀疑,是否自己还活着,但周围的一切又使他明确这一点,还活着!是谁救了自己呢? 就在男孩百思不得其解时,房门被推开,一位农妇打扮的大婶走了进来,一见到男孩醒过来,便高兴地转身叫道:“狗子他爹,快来啊!这孩子醒了。” 说完,她笑眯眯地端着一碗清粥走到床边,轻轻地将男孩扶起,喂他吃粥,嘴里还念叨着:“唉,你是谁家的孩子?不好好呆在家里,偏要跑出来,这下好了,搞得自己一身的伤,还要大人四处找你,真是该打!” 听到这话,男孩真是一头雾水,忙问道:“大婶,是你们救了我吗?” 那大婶摇了摇头,笑道:“是你师父救了你,我们怎会知道如何给你疗伤,给你上夹板,你师父可真是一个好人!” 男孩惊道:“师父,我怎么会有师父,连我自己都不知道!” 那农妇奇怪地望着他,问道:“我说,孩子,你是不是给人打到头了,连你师父都记不得了?” 男孩这时才发现,自己的胸口上和背部都绑上了夹板,帮助断骨复原,衣服也换了,干干净净的。男孩一片茫然,喃喃道:“师父,我有师父?” 那农妇叹了口气,摇摇头道:“你这孩子也真够可怜的,被人打成这样,要不是你师父,你早就没命了。” 男孩点点头,道:“我知道,那,那我师父呢?” 那农妇把碗放到木桌上,接着说道:“他到镇上去给你拿药了,你再躺一躺,多休息一下,你师父很快就回来了。”说完,她笑了笑,转身走出房间并随手将门关上。 男孩闭着眼睛,静静地躺在床上沉思,真想知道“师父”是谁?他为什么要救自己,他到底是谁呢?是东村的张老伯吗?没可能的,他一天就知道种菜、养猪,其他一无所知,更不用说帮人治伤了,上回小黑弄破爪子,还是跑来找自己呢;那会是谁呢?镇上的人自己虽然认识很多,但都谈不上什么交情,每次都是被呵来呵去的,顾婆婆也不可能呀!除此之外,自己就只认识秦家的人了,但那更不可能了,到底这师父是谁呀?任男孩想破了头也找不出个头绪来,他沮丧地躺在床上,纳闷地自言自语道:“会不会是我真的碰坏了脑袋,不可能呀,我明明还记得我住的破庙,小黑、顾婆婆、福儿、虾脸秦三、小少爷、秦夫人……,除非是我十二岁以前,那段记忆总是模模糊糊,会不会我真有师父,就像那农妇所说的,因为我淘气跑出来胡闹,碰坏脑子所以记不起来了。如果是这样,我就有师父了,就有亲人了,太好了!”想到这,男孩不免热血沸腾,激动不已,再想到很快就可以见到师父了,不免心就开始怦怦地乱跳。 就在男孩胡思乱想的时候,听到外面的农妇忽然说道:“这位爷,你回来了,你的徒弟醒了。刚才我才给他喝了一碗粥,现在正躺着发愣呢!你快去看看吧!” 有一个中年男子的声音答道:“多谢大婶,有烦劳之处就请多多包涵,在下谢过了”。 那农妇笑道:“哟,谢什么,举手之劳嘛,再说你也给过我们银两了。你们就安心在这住几天,等孩子的伤好全了再走也不迟呀!我说的对不对,老头子?” 另一个声音答道:“对,对,我这口子说的没错,你和这孩子就多住几日吧!这孩子伤得这么重……,你快去看看他吧!” 那中年男子道:“好,我这就去看看他。对了,我刚才抓了几服药,烦劳大婶将药煎一煎。” 那农妇答了一句:“行,我这就去煎药。”说完,拿上药径自去煎药了。 男孩听到“师父”回来了,经不住心怦怦乱跳,连自己都听到它的不安。当“师父”推门进来时,他马上闭上眼睛,假装睡着,他打算偷偷地看一眼“师父”到底是谁。 可当“师父”走到床边时,笑道:“小鬼,别装了,我都看见了。醒了就是醒了,不必偷偷摸摸的看人!” 无可奈何,男孩只得挣开眼睛,抬头望去。他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他,“师父”,居然是那位被秦家小少爷唤作师父的白衣秀士,这,怎么可能呢!也许白衣秀士看到男孩一脸的惊讶、茫然和不解,于是,便坐到床边,微笑道:“其中的原因,我会给你解释,我只想问你一句,你是否愿意拜我为师,以后就跟我在一起?” 男孩不解地问道:“您,您不是秦家小少爷的师父吗?为什么要我做您的徒弟呢?您是不是要我又去做小少爷的活靶?”。 那白衣秀士笑道:“秦齐天是很想拜我为师,但是他小小年纪就生性残暴,他日,如若学会一身的武艺,却危害武林和他人,岂不是我之过。我不会让你再去当什么活靶,我也不再去什么秦家,你就随我回书逸竹林吧!”。 听到这话,男孩心中一热,忙道:“那,您会让我吃饱吗?我是不是不用再去讨饭了?我有家了?不再孤单了?”。 白衣秀士微微一笑,用手轻轻抚摸着男孩的头发,说道:“孩子你不用再去讨饭了,你以后就跟我是一家人了,你愿意吗?” 男孩感觉自己好像是在做梦,心中的甜蜜远远胜过身上的疼痛,不知该如何回答,只是用欣喜的目光看着“师父”。 白衣秀士又问道:“你愿意吗?如果你愿意,你就点点头,不同意就摇摇头”。 男孩望着眼前这位相貌俊朗,神态慈爱,面带微笑的“师父”,禁不住点点头,带着颤音回答道:“愿意,我愿意,我有师父了,我有家了。”不知哪来的力气,他一个起身猛地楼住师父的脖子,高兴地叫了起来,但由于胸口一阵剧痛,又缩了回去。 师父忙一把扶住他,说道:“别乱动,你的伤还未痊愈,就静静地躺着吧!听师父把话讲完。” 男孩乖乖地照作,静静地躺下,此时,师父轻轻地将薄被盖在他的身上,并微笑道:“首先,你要知道师父的名号,师父姓白,名正伯,字廷秀,号书逸,江湖上的同道称我为‘双白子’,但,江湖险恶,师父早已不再过问江湖上的事,师父现在潜心研究古词和诗、书、画,并在书逸竹林内设有一个学堂,给附近镇上的孩子传授一些孔孟之道。这次,路过永福镇,被秦老爷邀去一同欢庆年三十,没想到尽会遇上你……”说到这儿,白正伯呆呆地看着男孩好一会儿,似乎在回忆着什么。 他停了一会儿,接着说道:“当你走进秦家大院并理直气壮地想要一只烤鸡时,我便注意到你,从来就没有哪个叫花子有这样的胆量直接地去向这些奸商富豪讨吃的,而且一讨就是一只大肥鸡,哈,哈,哈!”说到这儿,白正伯禁不住开怀大笑,男孩也有点不好意思地跟着笑了起来。 只听,白正伯接着说道:“起初,我想你可能是太过饥饿,才冒险一试,但当看到你顽强地承受秦齐天的侮辱和虐待,依然坚毅时,那股倔强的性子真是像我一个过世的朋友,我不由地有点喜欢你了。于是,在秦齐天向你出第三掌时,我借树干以内力帮你,使你免于伤重而亡。” 男孩惊喜道:“原来,是师父暗中帮我,我还以为是神仙帮了我呢!” 白正伯微微一笑,道:“傻孩子,世间无真神,真神生于你心中。我虽帮了你,但我可以看得出,你伤势较重,于是,在你出了秦家以后,我便匆匆告辞,尾随你到了一老妇人家门口,这时,我才知道你为什么有勇气去面对秦齐天,因为你心善良至纯。唉,师父当时真是没有想到,你小小年纪又生活凄苦,却还有此胸怀,确实是令为师感触甚深啊!相比之下,秦齐天,一身华服却无德,而你,破衣烂衫,饥不果腹却有着别人没有的勇气和善良。所以,在你昏死过去后,我便将你带到这家农舍,为你疗伤,并未经你同意便以师徒名份相称,好在你现在也已是我的徒弟了,否则,真会让人耻笑呀。”男孩禁不住深深地望了师父一眼,心中热血沸腾,一股热浪直冲上来,心口一酸,眼泪夺眶而出。 白正伯看到他哭起来,忙劝道:“傻孩子,别哭了,刚才还表扬你有勇气呢!怎么说着就哭起来了呢?男子汉大丈夫遇到再多的苦难都不要哭,要坚强地挺过去。记住师父的话。” 男孩用衣袖狠狠地擦去眼中的泪水,望着师父坚定地点点头,说道:“师父,徒儿记住了,我以后再也不哭了。” 白正伯欣慰地望着男孩,轻轻拍拍他的肩膀,说道:“就这样,这才是男子汉大丈夫。师父今天真是很高兴啊!终于找到你了,收了你做徒弟……,我真想好好喝上一杯。噢,瞧你师父只顾着问你愿不愿意拜我为师了,却忘了问你……,你知道自己的……姓名吗?” 白正伯这么一问,男孩傻了眼,望着师父摇摇头,低语道:“我不知道,我什么也记不起来了,我只知道镇上的人有的叫我小叫花,有的叫我小兔崽子……。” 白正伯怜惜地看着男孩,爱抚地摸着他的头发,说道:“唉,你应该是患了失忆症,可怜的孩子呀……” 男孩感到莫明地心痛,黯然道:“我什么也记不清了,我只是时常会做一些奇怪的梦,梦中总是有人在追杀我和另外的一些人,每次我都会吓得惊醒过来。” 白正伯略微皱了皱眉头,道:“那你还记得你是怎么到永福镇的,是从哪儿来的呢?” 男孩无奈地摇摇头,白正伯仰天叹道:“真是一个苦命的孩子!不过这样也好,没了过去,清清白白,干干净净地从新开始。现在,师父给你取一个名字,如何?” 男孩兴奋地点点头,热切地望着师父。白正伯微微一笑,道:“不如就先以师父的姓给你取名,好吗?”男孩高兴地都要想跳起来了,但由于胸口绑着夹板,行动不方便,再加上伤口的阵痛,使他只有乖乖地躺在床上。但激动的心情已使他直接嚷道:“师父,快给我取个名字吧!快给我取个名字吧!” 白正伯安抚了一下男孩激动的情绪,微笑道:“好,好,别急,让师父好好想一下!”说完,白正伯陷入沉思,而男孩则静静地、焦急地在一旁等待,等待着他新的开始! 就在这时,那大婶却推门进来,笑迎迎地说道:“哟,瞧这师徒两儿,谈得多亲热。你们饿不饿,可以吃饭了。” 男孩哪儿还吃得下,他只想和师父呆在一起,想师父马上就给自己起一个好名字,而这大婶这时候却偏让去吃饭,男孩真有点恼她,但她总是好意,他也不好怪她,况且,现在都快过了吃饭的时间,师父一定也饿了。于是,男孩只好说道:“师父,您快去吃饭吧,我的事等会儿再说,您一定饿了!” 白正伯微微一笑,道:“不说倒还不觉得,一说可真饿了。孩子,那你饿吗?要我们给你带点什么吗?” 从男孩现有的记忆中,就没有人这样问过他,他带着感激的心情摇摇头,说道:“不用了,师父,您进来前,大婶才给我喝了一碗粥,我还不饿。您快去吃饭吧!” 白正伯嗯了一声,说道:“好吧,你先静静地睡一会儿,等师父回来就给你一个好名字!”说完,白正伯将被子替男孩盖好,看他闭上眼睛,才轻轻地和那大婶走出屋子。 ------------ 第四节 顾婆婆之死 男孩带着甜蜜、兴奋的心情,不知不觉地睡着了。在梦中,再也没有人追杀他,他似乎飘荡在一片幽香的荷花丛中,在那美丽而又纯洁的花瓣中逗留,欣赏着那恰似花瓣的紫色薄纱,翩翩起舞。而耳边却回荡起优美而又熟悉的歌声,多么亲切,多么温馨,一个声音似乎在朦朦胧胧地念道:“慈母手中线,游子身上衣!”。 也不知过了多久,男孩只感觉到一阵光亮,他微微睁开眼睛,看到白正伯抬着一盏油灯走了进来,见他醒了,便轻轻问道:“饿了吧?我给你带了一个馒头,快起来吃吧!”说完,白正伯抱了床棉被给男孩撑住后背,让他的身子可以靠着坐起。男孩接过师父手中的馒头,满心欢喜地向师父道谢,这真是他吃过的最好吃的馒头,他边吃边傻乎乎地望着师父笑。 白正伯看了他一眼,禁不住也笑起来,说道:“吃着还忙着笑,当心噎着!” 男孩笑嘻嘻地点点头,还忙问道:“师父,您想好给徒儿取什么名字了吗?” 白正伯笑道:“师父想给你取名为白玉笙,字孝祥,希望你如白玉般无暇而且发出悦耳独特的乐声,对国尽忠尽孝,同时,师父也希望你一生能不再颠沛流离,能过上安定祥和的生活!” 男孩惊喜地自言自语道:“白玉笙,白玉笙,多好听的名字,我,我终于有名字了,我终于不再是小叫花了。”他兴奋地跃了起来,伤口似乎也不那么痛了,跪在床上向白正伯叩首道:“谢谢师父,徒儿一定不负师父所望,一定做一个顶天立地的、忠义两全的英雄好汉!” 白正伯接受了他的叩首,等他磕过三个头后,他一手将男孩扶起,让他重新躺好,又坐到他身边,轻抚着男孩的肩膀,说道:“师父并不一定奢望你成为什么大英雄、大豪杰,你只要记住,做人不一定要在乎别人的看法,但一定要问心无愧,对得起自己的良心。另外,忠义时常难两全,但忠为义先,这是我华夏男儿立世之根本!” 男孩带着敬佩的心情,说道:“师父放心,师父的教诲徒儿将永远铭记于心。” 白正伯欣慰地点点头,道:“好,好!喔,对了,师父差点忘了告诉你,你还有一个4岁的小师妹,名叫白卿卿。她可是书逸竹林中出了名的淘气鬼,等你见到她,你就知道了。不过,你现在可是她的师哥,凡事可不能完全由着她闹,你也要替师父多管教你的小师妹。” 男孩应道:“是师父,徒儿一定会尽力做一个好哥哥!” 白正伯嗯了一声,接着说道:“等你的伤口愈合了,我们就起程回书逸竹林。师父打算先让你进学堂,学习四书五经、孔孟之道,先学会如何做人,再谈如何成才,你需知道,德为才之主!” 男孩恭恭敬敬地答道:“谢师父教诲。” 白正伯微微一笑,道:“好,你现在就静静休养,师父每天都会来看你,和你谈谈心,免得你寂寞。明天,我会去镇上给你买一套新衣服,你喜欢什么颜色的?” 男孩不知该如何回答,只是傻傻地望着自己的师傅笑,白正伯摇头笑道:“这傻孩子怎么又在傻笑,这怎么都跟优雅的‘玉笙’扯不上关系,哈……”。 次日一早,当白玉笙醒来时,看到自己的床前早已整齐地摆放着新衣服,他激动地想一跃而起,却扯动了伤口,不由地“啊”了一声。 这惊动正在外面的白正伯,他急忙推门近来,看到白玉笙已滚落在地,忙把他抱起,问道:“怎么了,玉笙?你别乱动,否则断骨处很难长好的。” 白玉笙痛得脸色发青,只是勉强答道:“不碍事的,师傅,我,我只是想穿新衣服。” 白正伯轻轻地叹口气,说道:“傻孩子,忙什么,新衣服又不会自己长腿跑了。好了,乖乖地躺好,不要再乱动,知道吗?” 白玉笙懂事地点了点头,乖乖地躺下,但依然傻笑地望着自己的师傅和新衣服,白正伯笑着将衣服递过来,摇头说道:“好,好,好,把衣服抱着,这样安心了吧?” 望着玉笙开心的傻笑,白正伯不忍离去,轻轻地拍打着他,让他快快安睡。白玉笙恍惚之间,似乎又看到那熟悉的面容,听到那幽雅的歌曲不停在耳边回荡……“白莲采红霞,儿眠母怀抱,轻拍竹篓床,人间胜桃园”。 转眼之间,快过去一个月了,玉笙的伤势在白正伯和农夫二人的精心护理下已好了大半。这日,白正伯进屋告诉玉笙到:“玉笙,明日一早你与为师动身回杭州,如何?” 玉笙答道:“一切谨听师傅安排……” 白正伯微笑着点了点头,说道:“你想说什么,就说嘛” 玉笙忙道:“师傅,我,我想去看看顾婆婆,跟她道别一下,哦,还有小黑……还有张老伯……,可以吗?” 白正伯欣慰地望着玉笙,说道:“知情重义,不愧男儿本色,是我白正伯的徒弟。” 玉笙听到师傅夸奖自己,不好意思地挠了挠头,望着师傅呵呵傻笑,白正伯看到徒儿如此傻态,不由地开怀笑道:“这傻孩子又傻笑了,哈哈哈……”。 晌午过后,白正伯带着玉笙来到顾婆婆家中,可刚到门口时,却看到许多人围在顾婆婆门前,师徒俩儿都有一种不祥的预感。白正伯忙向周围的人打听,才知道秦家人十天前硬说顾婆婆偷了他家的鸡,上门讨债,并在家中搜出半只烤好的大肥鸡和部分鸡骨头,非要让顾婆婆在十天内还他们十两银子,否则就要把福儿卖了顶债,可顾婆婆如何还得了这钱,今天一早,虾脸秦三就带着人来将福儿抢走,并在争夺中将顾婆婆打死了,邻居们气愤不已,与之争辩,还被打伤多人,大伙既气愤又悲伤,却又无可奈何,只得忙着帮顾婆婆料理后事。 听到这儿,白玉笙嗖地冲进人群中,看到躺在地下的顾婆婆,他一声不吭,扑通地跪下,将头埋于胸前,十指抓住地面不停地发出“吱吱”的声音,不一会儿,他的指尖便擦出血迹。旁边的人都在问:“咦,这孩子是谁?是顾婆婆的亲戚吗?没听说呀?” 白正伯此时也脸色铁青,强压怒火,他走上前去,一把抱起玉笙,说道:“别难过了,孩子,现在最紧要的是将顾婆婆安葬,并将福儿找回呀!” 旁边的邻里都赞成道:“是呀,是呀,福儿都不知道怎么样了。” 玉笙红着眼睛,望着师傅说道:“一切都听师傅安排。”于是,白正伯便指挥着众人将顾婆婆的尸身下葬,又匆匆领着几个人赶往秦家大院。 一顿饭的时间后,白正伯他们回来了,每个人的脸色都十分地难看,一脸怒容。大家先都一言不发,后来,实在有人憋不住了,便问道:“你们倒是说句话呀,怎么样了,福儿呢?” 回来的一人一听就大骂道:“这些人真不是人,是畜生,福儿……,被他们卖了!” 旁边的人一听就急了,忙问道:“怎么就被卖了呢?” 那人接着骂道:“那些畜生,早就找好了买主,一把福儿抢到转手就卖了,现在根本就没办法找,买主都不知道去哪了,真是……呜呜……”,顿时,大家都陷入了沉默中。 这时,玉笙突然跳起来,挥舞着一个十二岁孩子的拳头,血红的眼睛,向外就冲,口中还喊道:“我要杀了他们,全部都杀掉,杀,杀,杀!”长久的愤怒全都爆发了出来,让所有的人都吃惊不小,白正伯见状,一个箭步上前,一把将玉笙抓住,可他仍然还在不停地叫喊着,拼命挣扎着。白正伯从未见过一个孩子有如此表情,这个表情让他感到一种莫明的恐惧,一种熟悉的害怕。他无可奈何只得在玉笙的脖后轻轻一点,玉笙顿时昏昏沉沉地倒下,他将他抱起,放在顾婆婆的床上,一言不发地坐在旁边。 此时,邻里们有的开始散去,有的仍然愤愤不平。一位好心的中年妇女走过来,对白正伯说道:“这位先生,你和这孩子不能留在这儿,首先,这房子出了人命不吉利,其次,万一秦家人又来找事儿,你们可就麻烦了。” 白正伯从沉思中回过神,忙道:“多谢,我这就带这孩子离开。”白正伯知道,邻里们最怕的是秦家人又来惹事,于是,背上玉笙走出顾家,根据以往和玉笙的谈话中,他找到了以前玉笙住宿的破庙。在哪儿,他升了堆火,将沉沉睡去的玉笙放在火堆旁,又打了两只山鸡烤熟。这时,皓月已爬上枝头,透着火光,他呆呆地看着玉笙稚嫩的脸盘,回想着他今天异样的怒容,白正伯不由得颤抖了一下,这是他最不愿回想的恐惧,他陷入沉沉地回忆中。不知过了多长时间,白正伯突然站起来,看了一眼玉笙,大步走出去,很快淹没在月色中。 当玉笙清早醒来时,不见师傅的踪影,只看到有一只早已烤好的山鸡摆在自己面前,他即开心又担心,担心师傅怎么还不回来,但他饿了,狼吞虎咽地吃起来,突然又想到了顾婆婆的死,又想到了自己昨天的发狂会不会惹怒师傅,师傅不要自己了,想到这儿,他一边咀嚼着食物一边“哇”地哭了起来。 就在这时,突然熟悉的声音问道:“怎么了,玉笙?” 玉笙抬头一看是师傅,一把抱住白正伯,哭道:“师傅不要离开玉笙,我以为师傅不要我了,哇……” 原本确实对这孩子犹豫不决的白正伯,心软了下来,抚摸着玉笙的头,温和地说道:“傻孩子,师傅怎么会不要你呢?乖,别哭了,瞧你,鸡油都抹了师傅一身,哈哈哈……” 玉笙一听也笑了,一看师傅的白衫上全是自己的泪水、鼻涕和手上的山鸡油,不好意思地傻笑起来。 白正伯叹了口气,微笑着把玉笙抱起来,说道:“走,师傅带你去河边洗脸,简直就是只花脸猫。”说着就向河边走去。 刚刚迈出破庙,白正伯眼前突然一个黑物跃起,他本能地就要挥掌打去,突然怀中的玉笙叫道:“师傅别打,是小黑!”说完,挣脱白正伯的怀抱,一把抱住眼前的这只黑狗。 白正伯发现这只黑狗体积要比平常的土狗大了许多,虽叫小黑却一点都不小。而那狗儿确实与玉笙十分相熟,似是老朋友般亲热。过了一会儿,玉笙向小黑道别,那狗儿似乎十分通人性,“嘶嘶嘶”地叫着,始终不愿离去,一直跟着玉笙。 白正伯看到这种情况,对玉笙说道:“这黑狗如果真要跟着咱们,就带上它吧!只是它的主人会不会同意?”。 玉笙一听欢喜地跳了起来,说道:“我去问一下”说完转身就跑,白正伯刚想问他黑狗的主人时,只见玉笙早已跑出了十多米远,只得微笑地摇了摇头等他回来。 不一会儿,玉笙与小黑就蹦蹦跳跳地回来了,白正伯一看就知道,小黑的主人同意了。于是,也不问他,只对他说道:“走吧,我们启程吧。” 玉笙与小黑也就欢欢喜喜地跟在他走出祥云镇,在出镇口的时候,突然看到许多人都向镇内秦家大院跑去,边跑边喊道:“快去看看,秦家人全部遭到报应了。”“听说,全被杀了”“这种恶霸,真是老天开眼呀!”听到这些话,师徒二人没有丝毫反应,依然径直走出镇子。 出镇十多里,玉笙突然扑通地向自己的师傅跪了下来,并磕了六个头,白正伯问道:“玉笙,你这是做什么?” 玉笙泪流满面地答道:“头三个是谢师傅为顾婆婆和福儿报仇,后三个是求师傅传我武艺。” 白正伯微微一笑,把他扶起,暗自道:“这孩子好精明,是块美玉啊,但……,他会带来的是好运还是厄运呢?”。 于是,他说道:“玉笙,学武首先要学德,要先学会做人,才能救人啊!……秦家人是为师所杀,如不杀之,会有更多的人受其所害,但,唉,还是罪过啊……!走吧……”。 白玉笙高兴地对师傅说道:“徒弟一定好好听师傅的话的,将来一定做一个像师傅一样顶天立地的大英雄。” 白正伯将这可爱的孩子紧紧地搂住,颤声说道:“师傅不是大英雄,师傅……师傅也做过不好的事,但悔之晚已,师傅只希望你将来做一个无愧于心的人,不要像师傅一样有后悔的事情,这就够了,明白吗?”, 玉笙懂事地点点头,随着师傅,带着小黑向杭州出发,在那儿将会有他新的开始。 ------------ 第五节 白师傅的家 自从玉笙跟白正伯出了祥云镇后,半月有余就来到了杭州。一路上,小黑都十分乖巧,不仅没有大声地叫唤,还时常表现得十分胆怯。只是凡见到它的人都不得不躲开或是战战兢兢,深怕被这巨大的犬兽来上一口。尽管如此,带着小黑的师徒俩儿则无法进入城镇中,只得绕过城镇,夜宿乡间,走山路到达杭州城西边的乡间,又雇船驶往书逸竹林。只见小舟荡荡悠悠穿过一片芦苇后来到一片长满莲花的湖面。 湖面的莲花已将绿意点缀上了生动的一面,幽绿中带着粉红,泥香中带着纯净,真是“小荷才露尖尖角,绿掌摇影半点红”。这时,两岸村中的妇女们也忙着采莲子,只见她们的倩影穿梭于莲花丛中,构成了一幅“荡舟红绿间”的美景。不仅如此,她们还放歌湖面,只听她们唱道:“溪亭日暮景,浮云伴彩霞,摇曳晚归舟,金辉映娇颜。待问船家女,白莲赛芙蓉。”歌声美妙,真让人沉醉于此。 这时,玉笙似乎又陷入沉思,喃喃自语道:“白莲采红霞,儿眠母怀抱,轻拍竹篓床,人间胜桃园……” 白正伯微感诧异,便问道:“玉笙,你读过书吗?” 被师傅这么一问,白玉笙从沉思中惊醒,忙答道:“也许吧,以前顾婆婆和张老伯有看不懂的东西还拿来给我看呢……,只是我也只知道一些,不能全部看懂。” 白正伯点头道:“噢,那么你怎么会念刚才的诗词呢?” 白玉笙摇头道:“我也不知道是什么意思,只是时常会做一个梦……,梦里好像很温暖,总有一个很美的夫人念着这几句话,我也想不明白,只是刚才看到那些夫人在花里唱歌,很像在梦里,所以,我,我就想起了那几句话。” 白正伯沉默了一会儿,微微一笑,道:“她们是附近村落中的妇人,每年都在这个时候出来采莲,也许你也曾是……,你,你什么都想不起来吗?” 玉笙被师傅问得一愣,言道:“我什么也想不起来,我父母在哪儿呀?为什么他(她)们不要我了呢?……”。 白正伯叹了口气,抚摸着他的头说道:“真是个苦命的孩子啊!” 这时,玉笙突然抓住自己师傅的手,急切地问道:“师傅,玉笙是不是个坏孩子,所以,所以父母就不要我了?” 白正伯没有想到他会有此一问,面有难色,安慰道:“玉笙,不要胡说,天下会有谁不爱自己的骨肉,不可如此揣度,明白吗?你的父母一定有他(她)们难言的苦衷。”玉笙望着师傅,点点头,难过地转过身去看风景了。 此时的白正伯也是内心澎湃,他不仅是感慨世态炎凉,人生反复,更感慨晋亡以来依然是杀戮不断,百姓还是苦不堪言,可自己纵然满腹经纶、文武双全又能怎么样呢,不仅没有任何作为反而还做错了许多事……。想到这儿,白正伯看着身边的玉笙,暗自道:“这孩子真是不幸中的万幸,能在那次的大灾难中活下来……,只是不知道他的父母能不能也这么幸运……,唉……,无论如何,我也要尽我所能将他抚养成人,这也是我该做的啊”。 就在这师徒俩儿都陷入沉思之时,小舟已来到了一块长满翠竹的绿地旁,这绿地分明就是一个小岛,四周都是水,只是在小岛的南边有一座高山,虽然并不是高不可攀,但却怪石凌厉。这时,突然从岸边传来一阵银铃般的声音,打断了白正伯的思绪,他定眼一看,只见岸边跑来一个六、七岁左右的小女孩,边跑边叫道:“阿爹,阿爹……”。 白正伯面露关切之色,微笑道:“慢点,傻丫头!”说完一个纵身就来到了小女孩的身旁,一把将她抱起,开心地吻了她粉红的小脸。 女孩用小手搂住白正伯的脖子,问道:“阿爹,你想卿卿吗?” 此时的白正伯难掩心中的欢喜,说道:“想,怎么不想,你是爹的心肝宝贝,爹天天都想着卿卿呢。” 看到这父女俩儿亲热的一面,白玉笙不知该如何是好,他知道这个小女孩就是师傅的女儿也是自己将要面对的小妹妹,此时,上前主动打招呼吧,又觉得难为情,不去吧又觉得自己好像立在船上的木头,总差点什么。正在他犹豫不决时,小黑却跳下了船,开心地向父女俩儿奔去。由于它看到了小孩,天性告诉它这是个可爱的玩伴,于是也就不顾玉笙了,自己独自忙着去打招呼。 可是当小黑跑到父女俩儿面前时,小女孩一看到它就“哇”的一声吓哭了,她从未见过如此可怕的大狗,而小黑却不解地扭着头望着哭泣的小孩并发出“嘶嘶”的声音,显得很委屈。 白正伯微微一笑,拍着自己的女儿安慰道:“别怕,卿卿,这是小黑,它很乖的,不信你摸摸它。” 此时的白卿卿怎敢去碰这个黑乎乎的大狗,哭得更凶了。白正伯也无可奈何,只得向走来的玉笙说道:“玉笙,来,见见你这爱哭的妹子。” 听到师傅的召唤,白玉笙赶忙走上前,满脸通红、别别扭扭地说道:“卿卿…妹妹…好……”,看到玉笙如此窘像,不仅白正伯乐得哈哈大笑,就连载他们来的船夫都笑弯了腰,这样一来,玉笙的脸就更红了,更不知道该如何是好了。 白正伯笑着拍拍自己的女儿说道:“别哭了,卿卿,快见过你的新哥哥,咱们以后可是一家人喔。” 不知怎的,白卿卿这次却不依不饶,把小脸一扭,不理人了。白正伯只得对玉笙说道:“别理她,她现在正生气呢,估计是气你带狗来吓她。”这么一来,玉笙就更不知道该如何是好了,只得一个颈儿地站在那儿“呵呵”傻笑。 白正伯笑着看看这两个孩子,转身对船夫说道:“张老四,船钱我一会儿叫人给你送来,明儿就让孩子们来草堂吧。” 船夫张老四忙道:“白先生,还说什么船钱呀,你教咱们村那些孩子念书都一文不收,我们感激您都还来不及呢,这哪还能收什么船钱呀!”说完,张老四转身就要走。 白正伯忙拉住他,说道:“你这是什么话嘛,我教孩子们念书不收钱是我自愿的,而你们靠渡人谋生,我怎能盘剥你们的劳动,所以这钱是一定要给的。”张老四无可奈何只得等白正伯让人把船钱付了才划着船走了。 回到书逸竹林的白正伯,抱着白卿卿,领着玉笙和小黑来到了破剑草堂,只见草堂外种着许多花草,随风而动不仅美丽动人且传来阵阵清香。草堂的布局十分的简单,一派清雅之气。 这时,白卿卿挣脱父亲的怀抱,向草堂里跑去,并嚷道:“娘,娘,阿爹回来啦。” 不一会儿,从里屋走出一位妇人,中等身材、面容娇好、举止优雅,见到白正伯便行了一个万福,说道:“夫君安好?” 白正伯忙上前将夫人搀起,说道:“夫人不必行此礼仪,我一切都好,只是时常惦记夫人和卿儿。” 白夫人甜甜一笑,站起身仔细打量了一下自己的丈夫,当她看到玉笙和小黑时,脸突然刷地白了,好一会儿才问道:“这是谁家的孩子呀?” 白正伯忙解释道:“哦,这是玉笙,我在苏州城外一个叫祥云镇的地方碰到他的,他是一个孤儿,着实可怜便收他为徒,以后咱们便是一家人了。”说完,转身又对玉笙说道:“玉笙,还不赶快拜见你的师母!” 于是,玉笙赶忙跪下向白夫人磕头,白夫人虽然脸有不悦之色,但依然柔声道:“罢了,起来吧,以后有什么需要就对师娘说吧。” 玉笙听得激动万分,红着脸又给师娘磕了几个头,才起身,心中依然开心地嚷道:“我有师娘了,有娘了……”。 这时,白夫人指着小黑,问道:“那这狗儿……” 白正伯忙道:“哦,它与玉笙形影不离,我见它形体巨大,将它带回,可作为护院之用。” 白夫人脸有难色,微笑道:“是呀,这狗儿确实巨大,但……太过吓人了……。” 还不等白正伯回答,白卿卿便忙着嚷道:“是呀娘,卿卿都被它吓哭了。” 这时,白正伯反而不知如何回答了,白夫人见丈夫一言不发的表情,笑道:“瞧,我又没说不留这狗儿,在草堂东边的坡地上搭个小木屋给它居住吧。” 白正伯笑着向夫人鞠了一躬,说道:“多谢娘子体恤。” 白夫人面带羞涩,笑道:“夫君这是做甚,如此大礼,反显得妾身不通情理似的。”这样一来,小黑也有了着落,全家其乐融融。 六月的杭州,烟雨朦胧,一切都显得那么清新和多情,正是这绵绵的细雨使整个大地显得柔情蜜意。书逸竹林中,晶莹的雨滴洗去了一切的尘埃,翠绿的竹叶点缀着珠玉般的水滴频频地掉落在草丛中,空气中则透着丝丝的凉意和泥土的清香。 一早,邻近村落的孩子们都来到了破剑草堂,开始了他(她)们又一天的私塾学习。其中,除了玉笙和卿卿以外,还有十个孩子。一开始,白正伯就给他(她)们写了一段话,并让所有的孩子齐声朗诵,只见孩子们有模有样地念道:“栖守道德者,寂寞一时;依阿权势者,凄凉万古。达人观物外之物,思身后之身,宁受一时之寂寞,毋取万古之凄凉。” 朗诵几遍后,白正伯问道:“你们谁能解读其中的含义?”只见孩子们你望我、我望你,一片茫然。白正伯突然问玉笙道:“玉笙,你可知其中的含义?” 此时的玉笙真是紧张得小脸通红,支支吾吾地答道:“哦,师傅,我…我…不是太清楚。” 白正伯皱眉道:“那你清楚多少?” 玉笙更紧张了,低声道:“好像…是…是说,做好人不要做坏人……” 白正伯对玉笙的回答颇感欣慰,暗想道:这孩子的资质很好,是块美玉。只见他对着玉笙微微一笑,说道:“嗯,有些道理,不过不太准确。其中的道理说的是:一个能坚守道德的人,也许会寂寞一时,而一个依附权贵的人,最终则是被世人唾弃,落得永远的寂寞。所以,一个心胸宽广的智者,会从事物的结果和身后的名誉去考虑,他会选择忍受一时的寂寞也不会趋向于永远的孤寂。” 在白正伯解释完后,再看这些孩子时,似乎他(她)们更迷惑了,只有玉笙的眼睛闪闪发亮,掩饰不住他内心的情感,而卿卿则早就坐不住了,爬上爬下的,白正伯苦笑地摇头道:“简单地说,就是要你们坚持做个好人,不要看到谁有权有势,就去巴结他,从而变成一个坏人,明白了吗?”此时,这些孩子有的点头有的摇头,白正伯又作了一番解释后,就让他(她)们回家了,只是将玉笙留了下来。 白正伯问道:“玉笙,你是不是有什么要问的?” 玉笙忙道:“师傅,怎么才能做个好人?” 白正伯微微一愣,他思索了一会儿,说道:“好人难做,首先,好人要守忠洁义、扶正去邪,再者,好人要报效国家、为民请命,其次,好人要辨别忠奸……”此时,白正伯的话突然截住了,面色青冷,双手微颤,似乎被什么心魔抓住一样。 玉笙不解地望着师傅,白正伯好一阵才缓和下来,说道:“玉笙,将来你长大成人一定要记住师傅的话,明白吗?” 玉笙点点头,答道:“师傅放心,徒儿一定做个像师傅一样好的大英雄。” 白正伯爱惜地拍拍玉笙,微微苦笑道:“所谓长江后浪推前浪,你要比师傅强,这样师傅才能安慰此生……”。 ------------ 第六节 师妹中毒 时光如梭,一转眼,白玉笙来到书逸竹林已经一年半了。在这一年半中,他不仅感受到了家的温暖,而且,与白卿卿的关系也越来越好,而卿卿也不再怕小黑了,还时常骑着它去向别的孩子炫耀。 白夫人对玉笙虽然十分关怀,但总显得不那么亲切,最令玉笙感到不解的是,白夫人有时会望着他呆呆地喃喃自语道:“像,真的像……”虽然如此,玉笙还是觉得和师傅一家住在一起是他有限记忆中最开心的时刻。 这天下午,天气十分炎热,林中的知了叫个不停。由于炎热,村中的几个孩子染上了热症,因而早晨的私塾就没有上,但无论如何,玉笙仍然毫不懈怠地完成了每天师傅、师娘交代的任务。在这一年里,玉笙在师傅的严教下,不仅研习了孔孟之道,还对医药内经和五行遁术有了初步的了解,而空闲时,白正伯则传他一些内功的初级心法和外功的训练法门,可以说,这一年以来,白玉笙已经不再是那个凭着蛮颈儿硬闯秦家大院的傻小子了。 就是在这炎热的日子里,玉笙也不忘拿起身边的一些草药对照着医书仔细研究一下,这时,突觉脑后生风,一阵阵儿的热气涌来,玉笙忙转身一看,原来是小黑和白卿卿。只见卿卿坐在小黑背上,整个身子向前倾下,似乎在偷看师哥正在做什么。 玉笙笑道:“卿妹,吓我一跳,你怎么又不敲门呀?” 白卿卿本想偷看一下师哥在玩什么好东西,然后再吓吓他,没想到却被他发现了,只好红着脸,瞪着眼,嘟起小嘴嚷道:“卿卿要”。 玉笙诧异道:“好妹妹,你要什么?”,白卿卿直钩钩地盯着玉笙手上的花草,用手指着其中一株花草,说道:“我就要那个”。 玉笙将她指的花草拿起观看,只见这株花草十分独特,叶互生、白色小花、花尖五裂,并垂挂于细枝上,还带有淡淡的幽香。玉笙说道:“噢,你要它呀,这是安息香,也叫玉玲花。是很美!但师哥不能给你。” 白卿卿一听这话儿,又急又气,红着脸,跺着小脚嚷道:“你到底给不给?不给我就去告诉爹,说你欺负我。” 玉笙忙道:“好妹妹,不是师哥不给你,只是这花儿它不能玩。” 白卿卿哪儿管玉笙说什么,趁玉笙不注意一把把花儿抢过来便跑,急得玉笙紧追她不放,可这机灵的女孩尽与玉笙玩起了捉迷藏,玉笙急得满头大汗。这时,只听得扑通一声,似乎是什么东西摔在地上,虽然声音很轻微,但玉笙马上就意识到了什么,朝着声音发出的地方找去,果然,在一个门边竹篓里发现了昏睡过去的白卿卿。玉笙忙把白卿卿抱在怀里,冲出草药屋,跑向白正伯的书房,边跑边喊道:“师傅,师傅,快来呀……”。 此时,白正伯正对夫人的一幅画进行点评,忽然听到玉笙那急切的呼喊,忙伸出头去问道:“怎么了?” 而白夫人一见玉笙怀抱着白卿卿焦急地奔来,从母亲的本能上,马上意识到了事情的严重性,她铁青着脸从玉笙的怀中将白卿卿一把抢了过去,只见白卿卿粉色的脸上泛起了怪异的红晕,而呼吸却很均匀,好似睡着一样。 白夫人惊道:“这是怎么会事?” 白正伯查看过女儿后,脸色马上变得惨白,忙问玉笙道:“这是安息花吗?” 白玉笙同时也惊恐万状,颤声答道:“是的……” 突然,白夫人抬起苍白的脸,她的眼神凄凉得让人颤抖,她指着玉笙嘶声道:“你,就是你,你这巫女的儿子……炎魔帝的狗杂种,是你,是你要杀我的卿卿……”,一向温文尔雅的白夫人突然间的变化和言语,使得玉笙和白正伯都惊呆了。 玉笙忙道:“不,不是我,我没……没……没给师妹花……,我……我……我是谁的儿子……?” 显然,他已经惊恐和慌乱到了极点,而立在他身旁的白正伯也是苍白无力,脑海中一片空白,他颤声道:“夫人,你,你怎么知道的?”。 白夫人冷冷地答道:“这孩子第一天来,我就怀疑了,难道你没有发现他眉宇间多像那贱人吗?” 白正伯吼道:“住口,不,不许你这么叫她!” 一听丈夫的话,白夫人的脸色白得吓人,眼泪不停地涌出,颤声道:“夫君,你,你还是这么念着她吗?为什么?” 白正伯撰紧了颤抖着的拳头,尽量去抑制住自己激动的情绪,问道:“你是怎么发现的?” 白夫人冷冷地一笑,凄声道:“你没发现他背上的‘炎莲印’吗?不信你自己脱开他的衣服看看。” 白正伯此时心中一片空白,他站在那儿,就像一尊石像,冷得让人不忍去看。过了一会儿,白正伯从怀中掏出一个红色的小瓶,倒出一粒白色的药丸,捏碎了送入女儿的口中,柔声道:“夫人,我已经给卿卿喂了雪莲丸,不会有性命危险了,你,你先把她抱到床上去吧。”说完,他低着头转身拉着依旧六神无主的玉笙匆匆走了出去,除了白夫人,也许谁也没有注意到,他的眼中包含着泪水。 离开了竹屋,白正伯头也不回地将玉笙带到了后山的一个山洞,这里光线昏暗,但却布置出了床铺和桌椅。白正伯将玉笙领到这儿,回身说道:“玉笙,这是师傅练功的地方,你,你就先在这儿住几天吧,等你师娘的气消一消,再回去。吃饭的时候,我会将饭送来的,你不用担心什么。” 当白正伯转身要走的时候,玉笙一把抓住他的衣袖,哭道:“师傅,我真的没有给小师妹花呀。” 白正伯凄然一笑,点点头说道:“师傅相信你。”他的话让玉笙略微得到了安慰,但他依旧抓住师傅的衣袖不放,眼中带着一种期盼的神色望着白正伯。 白正伯很清楚,对于这个孩子现在最大的困惑是什么,他转过身,面对着玉笙,带着一种父亲般的慈爱,说道:“玉笙,等你情绪安定了下来,在合适的时候,师傅会告诉你一些事情。……你的背上……,能让师傅看看吗?”玉笙点点头,迅速地将上衣脱去,让师傅去查看那印记。 此时,他只感觉到一只温暖的手轻轻地在他背部的一处抚摸着,听到师傅喃喃地说道:“是,是的,是呀”。随后,白正伯让玉笙将衣服穿好,并愣愣地望着他问道:“玉笙,你什么也记不得了吗?” 玉笙茫然地摇了摇头,答道:“我,什么也想不起来了,对以前的记忆没有一丝一毫的感觉,……师傅,您现在就告诉我,好吗?我是谁?” 白正伯看了看他,叹了口气,安慰道:“玉笙,好好休息吧,等以后,师傅会告诉你的。” 玉笙无奈地点了点头,问道:“师傅,师妹……她……。” 白正伯强笑道:“不用当心,师傅会治好她的。”说完,白正伯便走出了山洞,留下了依然情绪不平静的玉笙,呆呆地望着漆黑的山洞。 ------------ 第七节 白夫人的心魔 在山洞的每一天,玉笙都在不断地努力回忆,但除了那似乎熟悉而又遥远的歌声以外,他什么也没有记起。而师傅也总是在正午之时到来,为他带来一天的食物。几天中,师傅的脸色总是凝重和苍白的,玉笙心中明白:小师妹还没有好转,他想问师傅,但又怕勾起师傅的忧虑,他也曾想悄悄地溜出去看看师妹的情况,但又怕师母多疑和不悦,于是,他只能默默地留在山洞中等待着师傅的到来,并从师傅的表情中去猜测。 后来,有十多天的时间,来送饭的是邻村的李婶,她告诉玉笙,白先生外出了,说是要到什么山去求药,山的名字她想不起来,于是,她来帮忙。从李婶的口中,玉笙知道:小师妹已经醒了,但迷迷糊糊的,而师娘每天都以泪洗面。李婶边说边叹道:“多可怜的孩子呀,原本那么水灵可爱,现在却……,真是不幸呀,你说,白先生那么好的一个人,怎么就会遇到这种事呢!唉……”。此时,玉笙的心里就像是刀绞一样,他恨自己因为莽撞而害了顾婆婆,成为了师傅的徒弟却又害了师妹,也许自己真的是一个罪恶的人……。他默默地低语道:“都是我的错,都是我的错。” 李婶走后,玉笙一个人留在黑暗里,他的心似乎正在被地狱的烈炎吞噬着,那种灼热、那种压迫使得他感到有一双无情的手正在使他窒息,他的周围似乎突然出现了许多鬼异的面孔正在看着他,在这些面目中,他似乎看到了顾婆婆死时的样子,她哭喊着向他走来,指责着,是他害死了她和孙子。一切的幻想让玉笙感到自己的胸膛都要裂开了,他不停地抓自己的头发,似乎想挣脱一切,他跌跌撞撞地冲出山洞,不知不觉中来到了一个山崖边,他似乎依然看到那些奇怪的东西还在跟着他,明明是白天,他却看到他的周围烈炎燃烧,小鬼们在他身边跳舞,不停地在他身边吟唱着:你是罪恶的根源……,你是罪恶的根源……。 这时的玉笙再也不能忍受了,这冰冷的世界似乎没人知道他的孤苦与无助,眼前的山崖却似乎变成了一个通往快乐和无忧的天堂之门,他笑着猛地向下一纵。在他下落时,他感到一股带着花香的凉风轻轻地吹在他的脸上,似乎一个白色的物体正向他飞来,并接住了他。那是多么温柔的怀抱,是母亲的感觉,是多么甜蜜的梦啊!他禁不住轻轻地喊道:“娘……娘…….”。 当玉笙醒来的时候,他发现自己居然又躺在了山洞的床铺上。难道刚才自己是做了一个可怕的梦吗!但很快他便否定了他荒唐的猜想,因为,在洞中昏暗的灯光下,静静地站着一位白衣女子,她梳戴朴素,但从她的背影中可以看到她的温柔和美丽。玉笙突然有了一种无比快乐的感觉,他的心嘭嘭地跳了起来,这不是救他的人吗?由于激动,使他的声音显得发颤,他急切地问道:“是您救了我吗?您是我的娘亲吗?” 只听一个声音冷冷地答道:“谁是你的娘亲,那个贱人……” 玉笙的心顿时凉透了,甚至是失望到极点,同时,他也不由地颤抖了一下,因为,他意识到站在他面前的这位女子并非自己的母亲,他怯生生地说道:“是师娘……救了我……。” 白夫人猛地转过身来,恨恨地望着玉笙,咬牙切齿地说道:“我……我……我为什么要救你,我……我…….我真想杀了你,杀,杀了你,呜……” 此时的白夫人瘫倒在那破旧的木桌旁,将头埋在双肘中,凄凉地悲泣着,很显然在这段时间中,她的忍耐已经达到了极限,她不能在家人面前表现出来的脆弱却在此时全都宣泄了出来。她的哭声是那么的悲凉,似乎这个世界上就只有她一个人了,那种孤独中的哀嚎是玉笙无法理解的,不由地使他也感到一阵阵的酸楚。他呆呆地望着自己悲伤的师娘,不知道该不该安慰她,怎么安慰呢?他只是默默地祈祷着师傅的归来,可这怎么可能呢。 过了一会儿,白夫人的哭声变成了低泣,玉笙战战兢兢地说道:“师娘,我真的没有给师妹花,我没有想害师妹,真的……。” 白夫人抬起她那惨白和满是泪痕的脸,叹了口气,冷冷地说道:“你师傅已经将这事告诉我了”。说完这句以后,白夫人陷入深深地回忆之中,顿时山洞中静的可怕。 不知过了多久,白夫人叹了口气,恢复了以往的平静,她背对着玉笙,似乎怕再见到令她失态的东西,并缓缓地说道:“你受了瘴气之毒,出现了幻觉,我已经帮你解了,桌上我放了一本内功心法,这是你师傅让我拿给你的,上面有如何抵御毒气之功,你好好地看吧。”说完,白夫人起身便要离开。 此时,玉笙无法再强压住自己内心的呼唤,他脱口问道:“师娘认识我娘吗?她是谁?她在哪?”。 假如玉笙是面对着白夫人说这话,他很可能会看到白夫人那苍白的脸突然扭曲了,她不停地颤抖着,努力克制着自己,而她冰冷尖利的声音却出卖了她的内心,只听她说道:“你娘是一个美丽和邪恶并存的女人,是一个会让所有男人都失去理智的邪巫女,她是赤火教的人……,你问她在哪儿,哼,她被烧死,当着众人的面烧死了……,所以,我一见到你,我就觉得恶心,为什么,我和正伯好不容易才过了几年安静的日子,为什么,你,你又会出现在我们的面前呢!” 玉笙被她的话惊呆了,他脑子里一片空白:母亲死了,而且,心中那个美丽、善良的梦碎了……,难道她真是个邪恶之人吗?真的吗?就在他茫然无措之时,只听见白夫人以一种命令式的语气对他说道:“我希望再也不要在竹屋见到你!” 不知道白夫人已经离开了多久,不知道天是什么时候亮的,玉笙满脑子都是师娘的话。他不知道是对还是错,他对他在祥云镇以前的记忆一点都没有,为什么没有,他不知道……。对于一个十二岁的孩子来说,生活是那么的苦。在祥云镇时,作为乞丐的他总是被人遗弃在阴冷的角落里,总是在肮脏的街道中寻找可以维持生命的食物,总是在雷雨天被破庙里的神像惊醒,总是在唾弃中寻找自尊……,但,无论如何,当自己受伤时,总能在梦中听到那温柔的声音:“白莲采红霞,儿眠母怀抱,轻拍竹篓床,人间胜桃园……”。而现在,梦似乎破灭了,自己似乎被人从原来的苦海中拣起来,碰了一下蜜糖,又残忍地扔到火海中去烤去烧。他感到自己全身都在疼痛,昏昏沉沉地失去了知觉。 在模糊的视线中,偶尔有什么东西在眼前晃动,忽明忽暗的,又似乎有什么湿呼呼的东西在自己的脸上刷过,再后来,他似乎感觉到自己被人埋到了土里。不知过了多长时间,玉笙终于睁开眼睛,看清楚了周围的一切。原来那个影子居然是小黑,它关切地望着他,很显然它在这儿守了好几天,见到玉笙醒来便不时地用它的大舌头舔着他。而他也很高兴接受它的友善,这似乎是他唯一可以感到欣慰的东西。他对它笑笑,想用手拍拍它,却发现自己不能移动并被埋在了一块悬空巨石的土壤中,这似乎是小黑对他的特殊治疗。当看到玉笙试图出来时,小黑张开它的大口咬住玉笙的领口,一把便将他提了出来。 这时的玉笙感到身体比以前轻松多了,但依然无力。小黑似乎比谁都了解玉笙,只见它从不远处叼来两只野兔和一只山鸡,并用头碰碰玉笙,这使玉笙想起当时在破庙里与小黑分抢食物的场景,多么开心,多么轻松,在那一刻人与狗之间是一种自然且彼此信任的情感,这使得他已经冰冷的心又热了起来,抖擞着精神爬起,拍拍小黑,笑道:“走,小黑,咱们哥俩儿烤肉去。”小黑也十分兴奋地跟着他并不停地摇着它的尾巴。此时的小黑已经不再是一年前刚到竹林时的样子了,它更大了。映着火光,玉笙和小黑开心地吃着这些食物,玉笙望着小黑暗想到:小黑不是也不同于其他的狗呀?不是也能快乐地活着吗?为什么我会难过呢?我也应该快乐呀,起码师傅是爱我的,师娘虽然似乎很讨厌我,但她不是也救过我的命吗?还有小师妹,那是我最可爱的妹妹呀,难道我就不能再去关爱她了吗?不,我不知道,我的父母曾经是什么样的人,做过什么,但我要快乐且珍惜我的现在,我要尊敬我的师傅和师娘,万分地疼爱我的师妹,这也许是补偿吧。想到这儿,玉笙不由地松了口气,内心又重新燃起希望。 饱餐之后,玉笙勉强地绕着巨石周围走了一圈,这时候,他才算真正地看清楚这个地方。原来他所躺的巨石乃是一块悬崖绝壁,崖下百米是一个深潭,而在其北面流淌着一个壮观的瀑布,飞流而下的水柱宛如巨大的白龙直冲而下,溅起淡淡的水雾,并发出阵阵轰鸣。玉笙从没有见过这么大的深潭,并且在它的四周生长着茂密的树木,不时还可以听到动物发出的叫声,这里俨然就是一个世外乐土。这一切使玉笙暂时忘却了心中的悲伤,他好奇地不断向四周查探。突然,小黑咬住玉笙的衣袖并示意让玉笙骑到它的背上,玉笙也就顺从了它。小黑就像主人一样,兴奋地托着玉笙向山顶跑去。当他们到达山顶时,玉笙才惊异地发现,原来这一片乐土竟然是在书逸竹林后面那怪石凌厉的大山山腹的深处,这奇异的景观可能连师父也没有看到过。站在这陡峭的山顶,玉笙突然有一种说不出的畅快,天地之大,周围的一切似乎都变的那么的渺小,什么都不重要了。站在这儿,玉笙第一次感受到居高临下的快意,那是一种像在高山之颠自由飞翔的傲气,玉笙的心中忽然浮现出一丝遐想:如果自己的一生都能伴随着这样的快意,那该多好呀! 看到玉笙如此眷恋山顶的景色,小黑也安静地陪伴在他的身旁,直到那一抹金色的霞光消失在天边,天空变成了墨蓝色,玉笙才恋恋不舍地和小黑下了山。夜幕降临,小黑和玉笙在瀑布旁的一片山地上,找到一个不错的洞穴,由于身体还很虚弱,玉笙很快就睡着了,而小黑则忠实地守侯在他的身旁。 在山腹中,玉笙静养了十多天,心境也舒缓了许多,每天都和小黑快乐地到湖中摸鱼,爬上树去摘野果,玉笙还生动地给这一片仙境取名为“石中景”。又过了十多天,玉笙的身体完全恢复了,时不时还将师父教授的知识在心中温习一翻。 ------------ 第八节 石中景 这日,玉笙按捺不住心中的思念,悄悄穿过瀑布下的岩洞,溜到了竹林的附近,他想看看师父回来了吗!小师妹好点了吗!他骑在小黑的背上,生怕师娘听出他的脚步声,小黑似乎也明白他的心意,放慢了脚步做出平日闲游漫步的架势。当他们刚接近书屋时,玉笙听到了白正伯略带焦急的声音,他不由得一喜,差点叫出了声。 只听白正伯说道:“不行,我得去找找,这么多天了,这孩子去哪儿了,真叫人着急。” 接着一个温柔的声音说道:“别急,相公,也许…也许,过不了几天他就会回来的。”这声音是白夫人的。 玉笙一听师娘的话,先是一愣后心中一喜,暗暗想到:师娘让我回家了吗!太好了。他正想出声时,只听师娘埋怨道:“相公,你还是应该多关心一下咱们的卿儿,她这会可是好不容易才捡了一条命,要不是你及时去向慧定师太求药,那…那…我可真不知道会怎么样。”说到这,白夫人明显显得有点激动,声音都微微有些颤抖。 白正伯轻声安慰道:“夫人,别再想了,这不是都过来了吗?现在,卿儿只要多调养不就没事了吗?只是,找到玉笙是当务之急,所以……”。 还不等白正伯说完,白夫人便厉声抢道:“夫君,难道还念念不忘玉雪莲那贱人吗?” 白正伯显然被夫人的话激怒了,但依然平心静气地说道:“夫人,你这是什么话?我与雪莲姑娘根本就没什么,我们只是很好的朋友,况且,她…她也死了好几年了,唯一留下这么一个孩子,你就不能…不能…”说道这儿,白正伯的声音哽咽了,眼中微微闪动着泪光。 这一切,白夫人看在眼中,痛在心上,她冷冷地说道:“哼,雪莲姑娘,叫得多动人呀,可惜,她爱的却不是相公你,却丢个孩子来给你养,何况还是个危险的种,弄不好要赔上我们一家子的命。” 白夫人的话显然触痛了丈夫的内心,他居然吼道:“住口,这,这,这与那孩子有什么关系,再说,什么名门正派,行的不一定是正当之事,什么邪魔歪道,不见得就没有谦谦君子!” 丈夫的话使妻子更为不满,她厉声道:“好,相公是在说我父吗?那,那你当时怎么不敢和你的红颜知己站在一起,怎么不敢为了她去死,却回来找我呢?” 白夫人的话像一把利刃深深地扎在白正伯的内心深处,让他措手不及。玉笙心中也心潮澎湃,他偷偷地从窗缝中望去,只见白正伯面色苍白,面颊还不停地抽搐着,两眼发直地望着自己的夫人,过了一会儿,他凄凉地笑道:“是呀,我是一个贪生怕死的懦夫,我,我无颜面对自己的朋友,我……”。 白正伯此时内心的痛苦已经达到了极点,这是他一直以来深埋在内心深处最愧疚、最痛苦的一件事,而现在,却被无情地剥开被刺穿。此时,他只觉得气血翻滚,一股腥味涌到喉头,只听他“哇”地一声喷出一口血,身子摇摇欲坠,吓得白夫人一声惊呼。 白夫人忙冲上前去,搀扶住他,凄婉地哭道:“夫君,你怎么了,你,你别吓我…都是我不对…我不该…不该再提那些事,呜……,要是你有个什么三长两短,我…我…我也不活了…呜…”。 白正伯凄凉地对着妻子微笑着,并抬起无力的手轻轻地抚摸着她那乌黑的长发,柔声说道:“我的傻夫人,我没事的,没事的……,如果真有什么……,我怎么舍得让你跟着我呢……。” 白夫人听到丈夫的话,心中微微一颤,整个身体都依偎到了丈夫的怀中,哭道:“说什么也要跟着你,再苦再累,我也要和你在一起。” 白正伯苦笑地望着怀中的夫人,顿时感到柔情万种,情不自禁地低下头吻了吻夫人那泪滢滢地杏眼,而白夫人被丈夫这突如其来的举动羞得满脸通红,只得将头向丈夫的怀中埋得更深。白正伯凄凉一笑,轻轻拍着夫人的背脊,说道:“让我们不要再去想过去的恩怨了,好吗?玉笙与我们有缘,我们还是应该好好的待他,毕竟孩子是无辜的呀!” 这时不知所措的还有窗外的玉笙,先是因为师傅和师娘的争论而感到心潮澎湃,看到师傅吐血时,又十分着急,后又被师傅和师娘奇怪的举动搞得云里雾里,摸不着头脑。只见师傅脸色已不再苍白,而师娘则满脸通红,玉笙不觉地摇了摇头,暗自叹道:真不懂师傅、师娘他(她)们为什么一会儿吵一会儿又笑,只是自己也被他(她)们弄得脸有些发烫。不过,倒是听到了一些关于自己的事,虽然不多,但……。玉笙不知道如何去描绘自己的心情,在师娘眼中的母亲不是一个好人,可从师傅的言语中似乎可以听出自己的母亲并不是一个坏人,似乎还是师傅比较好的朋友,而且,母亲名叫玉雪莲,多好听的名字呀!想到这儿,玉笙顿时有说不清的高兴和疑惑。当他缓过神,想再看看师傅和师娘时,发现,师娘早就扶着师傅进了内室。他只得轻轻地在小黑的耳边,说道:“我们走吧。” 当晚,玉笙依旧和小黑躲在石中景的山洞中,这哥俩儿已经把靠瀑布西面的山洞当作自己的家,还用石块搭起了一个台,铺上一些干草,俨然就是一张舒适的床。今晚的玉笙特别的好睡,他先是想了一下师傅的话,后又努力回忆母亲的样子,似乎自己是知道什么的,但为什么又想不起来呢?不知不觉中,玉笙进入了梦乡,在梦中他似乎看到了一位极美丽的夫人,浓密而乌黑的长发,明亮而动人的眼睛,粉红的嘴唇中哼唱着:白莲采红霞,儿眠母怀抱,轻拍竹篓床,人间胜桃园……,并轻轻地抚拍着自己的背脊。 第二天一早,玉笙就溜了出去,悄悄来到小师妹的屋外,探头探脑地往里面张望,他想来看看小师妹的病好点了没有。见屋里没人,小师妹还躺在床上,玉笙便蹑手蹑脚地走了进去,坐在床边。只见白卿卿粉红的小脸现在变得苍白和消瘦,原本的大眼睛现在显得更大了,这哪里还是原来可爱的小师妹呀,瘦弱和苍白成了她最明显的特点。看着小师妹,玉笙心里有说不出的歉意,他不停地自责:责备自己是一个不祥的人,给师父和师娘带来那么多的痛苦,给那么可爱的师妹带来不幸,如果可以,他真想用自己的性命来还给他(她)们。 这时,白卿卿突然醒了过来,呆呆地望着痛苦中的玉笙,说道:“师哥,你来看卿卿了吗?为什么你现在才来呀?娘说,你不再是卿卿的师哥了,是吗?”说着,白卿卿却哭了起来。 玉笙忙着安慰她说道:“别哭,师哥答应你,永远做卿卿的师哥,好吗?” 白卿卿用小手擦拭着眼泪,开心地望着玉笙点点头,后坐起身,抓着玉笙的手臂说道:“师哥,你是一个大坏蛋。” 听到她的话,玉笙愣住了,他诧异地望着白卿卿,面带愧疚地说道:“师哥对不住卿卿,害得卿卿生了这么一场大病,师哥以后一定加倍爱护卿卿,做个好哥哥,好吗?” 白卿卿因为生病而凸起的大眼睛带着一丝诡异的眼神不停地转动着,玉笙知道,自己的小师妹历来鬼主意最多,不知道她现在又在想什么。只听,白卿卿说道:“师哥,你现在欠卿卿一个好大的人情,你要怎么还呢?” 玉笙慌道:“卿卿,师哥是对不住你,你……你要师哥怎么还呢?” 白卿卿一见玉笙如此惊慌,生怕自己不原谅他,颇为得意地扬起小脸,以命令的口吻说道:“师哥,以后无论卿卿要什么,你都不能说个‘不’字,知道了吗?师哥!” 玉笙笑了笑,为逗白卿卿开心,他向她敬了一个礼,答道:“是,白大人。” 果然,白卿卿高兴地拍着小手,笑道:“免礼,免礼。” 看着开心的师妹,玉笙似乎感到了少许安慰。看到师妹一切还好又怕被师母见到,再生误会,于是玉笙对白卿卿说道:“师哥要走了,你好好休息,别告诉师父、师娘我来过了,好吗?” 一听玉笙要走,白卿卿嘟着嘴,嚷道:“不许你走。” 玉笙忙道:“师妹,师哥必须得走了,不然又要挨骂。” 白卿卿极不乐意地说道:“但是,我已经很长时间都没有见到师哥了,又不能出去玩,人家都快闷死了。” 玉笙安慰她道:“好师妹,你的病还没有完全好,乖乖地休息,听师娘的话才是最重要的,明白吗?” 白卿卿把头一扭,嚷道:“不明白。”之后再也不理会玉笙了。 玉笙顿时显得十分尴尬,但转念一想,做哥哥的是应该让着做妹妹的呀,于是,只是轻轻说道:“师妹,好好休息,师哥以后再来看你。”说完,转身悄悄走了出去。 离开书逸竹林,玉笙安静地跑会了‘石中景’。此时,他的心情好多了,起码知道师妹的病正在好转而且也没有怪他,虽然,她给了个奇怪的要求,不知道这个古灵精怪的师妹将来会怎么要求,但总的说来玉笙现在放心多了。 正当他带着一些野果高高兴兴走进山洞时,突然,看到一个人端坐在大石台上。玉笙一惊,果子都洒落一地,愣愣地望着这个人,眼眶中禁不住涌出了泪花。 ------------ 第九节 难回家的孩子 当玉笙正高高兴兴地走进山洞时,突然看到一个人端坐在石台上,玉笙一激动,手中的果子洒落了一地,眼中也不由地闪动着泪花,愣了一会儿,玉笙终于扑过去,抱住那人,哭道:“师父,我终于又见到你了,你不要把玉笙丢下,好吗?……”。 白正伯轻轻抚摸着玉笙的头,笑道:“傻孩子,师父怎么可能不要你呢,别哭了,来让师父好好看看。”说着,白正伯把玉笙抱起,仔细地端详了一会儿,爱惜地说道:“唉,这个傻孩子瘦了许多……”。 玉笙一边擦着眼泪一边开心地说道:“师父,今天我最高兴了。” 白正伯也笑了笑,轻轻地拍着他的后背,说道:“是啊,玉笙这段时间吃了许多苦,是吗?我都听你师娘说了,但说到这儿,你知道师父最气你不过的是什么?就是男子汉大丈夫,怎么能轻言轻生呢!何况现在还哭哭啼啼的!”。 听师父这么一说,玉笙连忙把眼泪擦干,从师父怀中爬起,又跪下向师父磕了三个头,说道:“谢师父一再教诲,玉笙再也不做没有骨气的人了,玉笙要听师命立大志,做一个顶天立地的大英雄。” 玉笙的话令白正伯感到欣慰,忙把玉笙拉起抱在怀中,欣喜道:“好孩子,好孩子,这才是我白正伯的好徒弟呀!”,被师父抱住的玉笙感到无比温暖与安全,在他失忆后,从没有人像这样拥抱过他,师父似乎突然给了他一种久违的父爱,这种感觉他从没有奢望过,不由地心中酸楚两眼模糊,但忽然想到刚刚才向师父保证过的誓言怎能马上又犯错,于是,强忍住心中的喜悦和激动,转而握住师父的手,说道:“师父,玉笙一定,一定不会辜负您的期望的。” 白正伯高兴地拍着玉笙的肩膀,说道:“玉笙,懂事多了,为师真的十分高兴,来,看师父给你带什么好吃的了。”,说着,便从身边的一个竹篮里取出了两个白面馒头、一碟花生米和两只鸡腿。此时,玉笙别提有多高兴了,他抓起白馒头狼吞虎咽地吃了起来,而白正伯则笑道:“慢点,别噎着,瞧,瞧,瞧,唉……慢点,这有水。”不一会儿,两个馒头便被玉笙吃完了。 白正伯又把鸡腿和花生米递给玉笙,可玉笙红着脸说道:“师父,我,我能不能将这些留到晚上再吃?” 白正伯微微一笑,说道:“吃完了,晚上师父再送来就是。” 可是玉笙犹豫了一会儿,说道:“师父,您挣的钱也不多,何况还免了我和邻村几个孩子的学费,我又给师父添了这么多麻烦,再说小师妹的病也还需要钱,我想……我想……,师父就不用管我的饭了,这山里可以找到好多吃的,真的。” 玉笙的话不由地让白正伯心中微颤,回想自己年少时的抱负和梦想,却在这乱世之中变得报国无门,当然如果自己愿意舍弃人格和做人的良知,凭着岳父刘戚——桂阳王刘休范副将的地位,何愁荣华富贵呢!但那将会变成什么样,一具行尸走肉而已。自己现在的生活虽然窘迫,但活得清白自在。想到这儿,白正伯又抬头望着玉笙,微笑着,心中暗道:这孩子毕竟吃过苦,懂得疾苦才能懂得富贵为何物。想到这,他问玉笙道:“如果你常年只吃野果蛇虫的话,身体哪能吃得消,所以这饭是一定要吃的。至于你说师父的家境嘛,那你有主意吗?” 玉笙对于师父的问题,先愣了一会儿,因为他觉得师父似乎是在考他,但转念一想,便将自己想去帮人做点活计的想法告诉了师父,白正伯微微一笑,说道:“想不到,我的玉笙已经长大成人了,知道要自立了,哈哈哈……。” 玉笙被师父这么一说,难为情地摸着自己的脑袋,说道:“师父,您别笑话我,我只是想做点什么,但我还不知道做什么呢!”。 白正伯欣慰地说道:“有这份心就很不错,凡事别想得太高,一步一个脚印就能走好。这样吧,在这一年里,你也读了不少的医药金石之书,我跟杭州城里济民堂的王掌柜说说,让你去帮着采采药,扛扛药包,做点杂活,怎么样?”玉笙一听,开心得直点头。 白正伯轻轻地抚着玉笙的头,笑道:“傻孩子,别那么高兴,你每天做完活,还必须将我给你的书记熟,另外,师父打算开始教你基本的内功心法,你能坚持下来吗?” 玉笙激动地望着师父,忙点头道:“能,我一定能。” 白正伯欣慰地拍拍玉笙,说道:“好孩子” 随后,白正伯从衣袖中拿出一本书递给玉笙,书面上写着“清阳内经”。白正伯指着书对玉笙说道:“这书源于战国时期秦昭王之弟泾阳君,此人虽贵为王族,但不仅文武全才,尤善内功修养,所以将其修炼的一些心法写于书上,并世代由他的亲信门客收藏,在二十年前为我师傅所得,后传于我,现在我将它传给你,你要用心研读。” 玉笙点点头,白正伯又接着说道:“此书虽然不是绝世的武学秘籍,但它能让练习者有一个较好的根基,比以前师父让你练习的书籍都要复杂。此外,这清阳内经有助于将各种内功心法融合,所以,一定要珍视它。”,玉笙又点了点头。 白正伯将书打开,为玉笙认真地讲解了内功修炼的基本入门法,而玉笙也一丝不苟地认真记住师父教授的每一处要领,不知不觉天色渐晚,玉笙的肚子开始像雨后青蛙叫个不停,而白正伯也感到有些饥饿,便站起身来,对玉笙说道:“走,回家吃饭去。”说着便拉上玉笙向洞外走去,可玉笙却犹豫地站着一动不动。 白正伯不解地望着玉笙,说道:“干嘛不走,你的肚子不是已经叫了半天了吗?” 玉笙面有难色地说道:“师父,我还是住在这洞里吧。” 白正伯奇怪地说道:“难道你想一直住在这山洞之中吗?”玉笙点了点头。 白正伯不悦地说道:“你还是住你原来的房间,这是你师娘说的。”玉笙几乎不相信自己的耳朵,诧异地望着师父。 白正伯微微一笑,说道:“你师娘心中是有那么一个心节,不过她也常常是刀子嘴豆腐心,她也是很明白事理的,也知道什么是对的什么是错的,你坠崖不是她救的你吗?”玉笙默默无语,想起了那日的情景,确实,如果不是师娘的话,自己早就没命了,可是不知道为什么又总觉得怕见师娘,而且师娘总是冷冷的……。白正伯似乎猜到了玉笙的想法,拍拍他,笑道:“是不是有点怕你师娘?”闻言,玉笙又点点头。 白正伯轻轻叹了一声,微笑道:“这次你师娘是因为卿卿的事,所以情绪激动了点,这也是做娘的一种本能吧,别怪她。你可知道为师今天所带来的这些饭菜还是你师娘亲手做的呢!”此时,玉笙不由得产生一种感激之情和一种说不出的温暖,他湿润的眼睛傻傻地望着师父,一时之间无法用言语来表达,回想这一年多来,虽然师娘不像师父那样关爱自己,但起码不是还给自己置了新衣服和打过补丁吗!而且师娘早就知道自己的身份了,却一直都没有说,如果她真的不容自己的话,她大可以把自己杀死,而不用那么难受了。 想到这儿,玉笙突然给师父跪了下来,说道:“师父,弟子真是不知好歹之人,枉费了师父和师娘对弟子的眷顾之情。”白正伯先是一愣,随后把玉笙拉起,安慰道:“人非圣贤,孰能无过,好了,咱们走吧”玉笙高高兴兴地带上篮子里剩下的饭菜与师父一同走出了“石中景”。 当走出石中景时,白正伯回身望了一眼那山石之中隐藏的地方,对玉笙说道:“玉笙,别把这里的事告诉你师妹,否则以后你连找个清净练功的地方都没有。” 玉笙笑道:“这里是小黑带我来的,噢,对了,小黑呢,一早就没见到它。”说着,玉笙向四周不停地展望。 白正伯笑道:“别找了,早上来时,见它在卿卿的屋外转悠了一会儿,就跑了,不知道现在又呆在什么地方。说来这只狗也十分奇特,居然能长那么大,不知道的人还以为是狼妖呢。” 玉笙也有同感,便说道:“我也觉得它太大了,有点让人无法相信。” 白正伯嗯了一声,说道:“不过,我们倒是不用担心它会被人宰杀,见到它的人怕都吓跑了。” 不一会儿,这师徒俩儿就来到了竹屋前,透过窗缝,玉笙看到师娘挽着袖子正忙着做饭,而小师妹则躺在竹榻上胡乱地撕着一些红纸,似乎想撕出什么形状来。玉笙的手里冒出一阵阵的冷汗,好像走进这个温暖的小屋要比当年走进秦家大院还要令他紧张。他跟在师父的背后,战战兢兢地进了屋。白卿卿一看到玉笙走了进来,高兴地拍着手就想跳下来,嘴里还叫道:“师哥,师哥,卿卿在这儿。” ------------ 第十节 白夫人心中的过往 白夫人一见到玉笙,脸色依旧变得苍白,冷冷地说道:“坐吧,快要吃饭了。” 白正伯了解妻子心中的苦痛,而这苦痛又是因为自己,虽然,事隔多年,但依旧无法驱除。为了缓和此时玉笙尴尬的处境,白正伯将自己的女儿抱起,让她坐在自己的位置上。又让玉笙坐到她的旁边,而自己则坐到夫人的旁边。 白卿卿一见到玉笙就像一个“话夹子”被打开似的,只听她首先嚷道:“师哥,你今天早上出去以后跑哪儿去了,怎么不来陪我玩呢?” 玉笙一听她的话,吓了一跳,心想:师妹真是的,都告诉过她不要说我来看过她嘛,被师娘知道了又要多心了。想着不由地偷眼看了看师父和师娘,只见师娘依旧忙着将菜抬上桌子,而师父则微笑地看着自己。 此时,突然觉得自己的右耳一阵巨痛,原来被小师妹一把抓住,狠狠地拖到她的面前,只听她叫道:“师哥,你听到卿卿的话了吗?” 玉笙痛得轻轻叫了一声,此时,白夫人突然厉声说道:“卿卿,别闹了,没一点规矩。” 白卿卿被母亲这么一说,感到十分委屈和不服气,她嘟起小嘴,踢着脚,哼道:“都是师哥不好,坏师哥,害卿卿被娘骂。” 在一旁的玉笙虽然感到委屈,但还是哄她道:“师妹,别生气了,是师哥不好,你要怎么罚师哥都行。” 白卿卿一听,高兴地跳了起来,嚷道:“那么,你就做我的奴才,叫你当马,你就是马,叫你当……” 还不等白卿卿说完,白正伯满脸怒容地向她吼道:“住口,卿卿,你怎么越来越没有规矩了,他是你师哥,不是你的奴才。” 白卿卿被父亲这么突如其来的责备,吓得“哇”的一声就哭了起来,这么一来,屋里的气氛变得更奇怪了。白正伯依然满脸怒容,玉笙不知所措,而白夫人则铁青着脸。过了一会儿,白夫人将哭泣的女儿抱起,走了出去,屋里则只剩下白正伯师徒俩儿默默无声地坐在饭桌旁。不知过了多长时间,白夫人才推门进来,然后默默地坐在丈夫旁边。 这时,白正伯轻轻地叹了口气,问道:“夫人,卿卿……” 白夫人完全明白丈夫心中的想法,她轻声说道:“你不用担心,我哄她睡着了。” 白正伯微微一笑,喃喃道:“那就好,那就好……” 白夫人看了一眼身边的丈夫,说道:“你们怎么没吃多少呀,害我忙了半天。” 一听夫人的话,白正伯如释重负,忙笑着对夫人和玉笙说道:“是呀,是呀,快吃,快吃,玉笙别傻呼呼地不动,快吃”。 而此时的玉笙,心潮澎湃,他不知道该装作没什么事一样呢?还是应该回山里,让这原本温馨的家庭从新恢复平静?虽然,这事本来不是什么大事,在来到这儿的一年中也偶尔发生,但今天,毕竟师父和师娘是为了维护自己才责备小师妹的。他本来希望师娘进来后能大骂自己一顿,这样也许自己还不会显得不安,可是,师娘却什么也没说,这让玉笙反而不停地责备自己,是自己这个不祥的人破坏了这幸福的一天。想到这,玉笙实在无法再忍耐下去,他站起身来,面对着白正伯和白夫人,“扑通”一声便跪了下来,说道:”师父、师娘,是徒儿不好,总是惹您们生气、劳心。特别……特别是对不住师娘,我……我……我还怀疑过师娘,真是不能原谅!另外,今天早上,我还瞒着您们偷偷去看了师妹,还……还让她别告诉您们,我……我……“。 玉笙的举动使白正伯夫妇大为吃惊,特别是白夫人,她怎么也没有想到眼前的这个孩子会那么的坦诚,甚至可以说是毫无心计,自己因为他母亲的缘故,是那么的怨恨他,甚至是现在,虽然自己的夫君已经向自己表明了心迹,自己也相信丈夫的心全在自己身上,但依然……依然不喜欢这个孩子,可是,为什么他要这么直白地道歉呢?错也不在他身上呀! 白夫人的思绪一会儿由玉笙想到了前几日的惊恐和焦虑,一会儿又想到了自己在山洞中对玉笙说的话,只见她的脸色白一阵红一阵的,最后,不知道是委屈、惊恐、自卑还是愧疚,白夫人尽禁不住抽泣了起来。白正伯对妻子的举动也颇感意外,但凭着对她的了解,他很快便明白了。只见他轻轻地抚摸着她的后背,柔声道:“好了,好了,事情都已经过去了,玉笙不是也安然无事吗?他还是我们的好徒弟呀!” 白夫人抬起湿漉漉的眼睛,望着丈夫,轻声应了一句,便将整个头埋进丈夫的怀中,放声哭了起来。而白正伯也不去阻止她,因为,他知道自从夫人嫁给他以来,总是将自己的委屈藏起来,并深深地埋在心里,此时,宣泄出来也许是一件好事。 倒是在一旁的玉笙不知道该如何是好,只听白正伯说到:“玉笙,你先回房吧,等会儿为师会去见你。”玉笙点点头,赶忙离开小厅回到自己以前住的房间等候着。 约一杯茶的时间,白正伯走了进来,身后还跟着白夫人。玉笙再次向师傅和师娘行了叩拜礼后,白正伯夫妇坐下,而玉笙则恭恭敬敬地立在一旁。只听,白正伯说道:“玉笙啊,我和你师娘商量过了,想将你的身世告诉你,但你一定要坚强,明白吗?” 玉笙望了一眼师傅身边的师母,眼中充满坚毅的目光并向师傅点了点头。白正伯欣慰地笑了笑,说道:“玉笙,你实际姓赤都,名仲麟,字弘化,是北魏拓拔人。你的父亲名叫赤都雄,是赤火教的教主,又称炎魔帝;而你的母亲,是……是一个……高贵之人,她是教中的圣女,名为玉雪莲。” 听了丈夫的话,在一旁的白夫人,轻轻叹了口气,说道:“夫君,妾身已经相信了你,为何说话还这么吞吞吐吐。玉笙,过来,师娘讲给你听。” 玉笙愣了一下,便走上前一步,静静地聆听。白夫人说道:“赤火教属于拜火教,随佛教来源于西土。你父是教中的第七任教主,虽然性格狂妄不羁,但武功卓越,是北方武林的霸主,而你母亲,不得不承认,她不仅美丽动人而且身份贵重,她是北魏拓拔圭的侄孙女,在教中为圣女,对北魏的统治有着十分重要的影响,再加上她自身的魅力,所以,有不少青睐者……。”说着,白夫人悄悄地偷眼望了一下自己的丈夫,只见白正伯的脸上也微微红了一下。玉笙并没有注意到师傅和师娘眉宇之间的变化,他只是急于知道自己早已失去的过去。 于是,玉笙问道:“那么,我的父母到底是怎么样的人呢?” 白正伯微笑道:“你的父亲,怎么说呢?有的人说他是一个残暴之人,这是事实,因为在炎魔帝的眼中只有杀戮才可以救世,可以说在他手上丧命的人不计其数。但也有人说,他是英雄或侠客,这也是事实,因为他杀的人大部分都该杀;另外,也有人说他是枭雄,因为他会干涉朝政,也有人说他是大忠臣,因为他确实忠于北魏皇帝……”。 玉笙听师傅这么一说,可急了,忙问道:“那么,父亲到底是个什么样的人呢?” 此时,白夫人被丈夫的话和玉笙的表情逗得想发笑,但又忍住了。只是微笑道:“我虽然没有与你父交谈过,只是在他垂死之时见过,但可以肯定他是一个大英雄,那份气概,那份威武,是一般人无法相比的,否则怎么能成为你母亲至死不移的爱人呢!” 白正伯也点点头,叹道:“是啊,你父的那份威严之气让人不敢正视于他,说真的,为师十分羡慕于他,活是英雄,死也是鬼雄……,哦,夫人,我……”。 白夫人知道,这是丈夫的肺腑之言,并不是因为玉雪莲的缘故。于是,便装作没听见,接着说道:“你父因得罪了不少贵胄之人又加上宫廷突变,于是许多贵族都想将你的父亲除掉。另外,在江湖上一直传闻赤火教秘藏了传世秘笈“轩辕皮卷和轩辕皇帝剑”,所以,中原武林的练武之人都梦想得到,也采取了不少行动,但都被你母亲识破。” 白正伯十分赞同地说道:“你母亲确实是一位世间难觅之人,哦……”。 见到丈夫如此称赞玉雪莲时,白夫人脸上又微微略过一丝不悦,但依旧柔声说道:“对于你母亲,你师傅可是称得上知己了。” 白正伯被夫人这么一说,满脸通红,尴尬地说道:“夫人,这……难道你…….” 白夫人被丈夫的窘相逗得“扑哧”地笑出一声,说道:“夫君最好在此将所有的事情讲清楚,否则别让玉笙误会了你哟。” 白正伯望着夫人,笑着点头道:“夫人说的是”。 ------------ 第十一节 师父口中的父母 于是,白正伯很严肃地向玉笙讲述了过去,只听他说道:“为师原本也出生于官宦人家,只因世代效忠于司马家而受到刘氏的迫害,后家徒四壁便投身于鬼谷神机子道长的门下。在元嘉四年,我奉师傅之命前往北地,在平城不到十五里的地方突然受到一群来历不明蒙面人的袭击,只因当时年轻气胜,不小心落入陷阱,几乎为此丧命。就在那时,刚巧碰上去祭堂祭祀归来的玉雪莲,是她将我救下并带我去教中疗伤。你母亲医术精湛,待人温和有礼,在疗伤的那段时光,我感觉她真是如绝凡尘一般的人物。……”说着,白正伯看了看身边的妻子,见她并无异样,便接着说道:“也就是在那段时光中,我了解到很多关于赤火教的情况,也认识了你的父亲。后来,为师的伤势很快就好了,不便多留,便匆匆离别而去,与你父母也未再谋面,直到……”说道这儿,白正伯突然停住了,眼中不由地泪珠滚动。 玉笙并没有发现师傅面上显露出的悲痛,只是一个劲儿地问道:“那后来呢,师傅?” 在一旁的白夫人,用手轻轻拍了拍丈夫的手臂,接着说道:“你师傅回来后,只因毫无防人之心便把在赤火教的一些情况告诉了你的师祖和其他的师兄弟,也不知道是谁将这些事又泄露了出去,于是,每天都有人上门来要人,要把你师傅交出公审,以此来获得赤火教的一些情况。一开始,你的师祖坚决反对,但后来情况变得越来越糟,鬼谷派到了无力抵抗的地步,只得屈服,因为,那时官府也掺和了进来……”。 没等白夫人讲完,白正伯就接着说道:“为师今生最错的一件事,就是当时不知道为了什么居然怯懦了起来,在那些贪婪者的淫威下,不得已将所知道的一些说出来,给了那些人可乘之机……”。 说到这儿,白正伯不由地双手颤抖,白夫人看到了便紧紧地抓住丈夫的手,接着说道:“你师傅原本是想去告之你的父母要多加小心,但却被你师祖禁闭起来,而得到消息的许多练武之人则在官府的安排下,扮成商队暗中潜入了北魏境内”。 心情相对平静下来的白正伯接着说道:“当时,我被禁闭于密室中,心急如焚,你师娘是我的二师妹,是她悄悄地将我放出来,让我赶往北地。但,当我到达赤火教的紫霄宫时,你的父母却不在宫中,而教中龙部的饕餮使派人告诉我,说你父母已叛教并逃往东部的寒水殿,这消息如青天霹雳,我也未加多想,便匆匆赶往寒水殿。”白正伯说到这儿,轻轻叹了口气,接着说道:“当我连夜赶到寒水殿时,真是一片混乱,许多中原的武士和一些黑衣人已和拥护你父的赤火教徒厮杀在一起,我远远地看到了你的父亲炎魔帝赤都雄正被一群武士围住,身上已有了几处刀伤,而你的母亲却不在他的身边,我当时心中十分着急圣女的安危,便疯狂地四下里寻找,后在寒水殿的石门后殿中找到了你的母亲和十多个贴身女护卫,她正在焦急地盼望着赤都雄的归来,一见到我,先是一阵惊讶,后忙向我询问外面的情况。我看得出她的心始终与你的父亲在一起……”。 此时,白正伯苦笑地摇了摇头,后又接着说道:“我劝你的母亲与我一同先潜逃出去,但她却对我说,炎魔帝也让她先行躲避,并为此率众出去抵抗,但她已下定决心无论是生还是死都要和你的父亲在一起。她让护卫将我送出寒水殿并告诉我,她已将你妥善安排好。说完,你母亲便转身向外殿走去……当时,看着她远去的身影,我真想…….但是……,唉……没想到……尽成了诀别……,师傅真的无能之极啊。”玉笙听到这儿,心中不由地一阵阵酸楚,泪水布满了眼眶。 玉笙强忍住心中的悲愤,问道:“那,那么,他(她)们是怎么死的?” 这时,白夫人也叹了口气,说道:“真像噩梦一样啊。我因为担心你的师傅又接到你师祖的命令,所以,也匆匆和其他的师兄妹们赶往了北地的寒水殿,只是,我们并没有像你师傅那样绕了弯路,而是直接到了寒水殿。当我们到的时候,赤火教的教徒们几乎都已殆尽,你父亲炎魔帝也已重伤但依旧奋力保护着你的母亲,而你母亲也守候在他的身边。唉,那时的场景真不知道该如何描绘,周围都是尸体,血流满地,活着的人不仅浑身是血是伤,眼睛里还闪动着杀戮的火焰,而后面赤火教那熊熊燃烧的火塘中的火光更是将所有的一切都染上了血的颜色。在那死亡和杀戮的时刻,只有你母亲的眼光还是那么温柔,那么含情默默地望着重伤的炎魔帝,唉……真是讽刺啊!每个人都想杀了他(她)们,并从他们身上得到“轩辕皮卷和轩辕皇帝剑”,而对你母亲而言,似乎那并不是诀别的时刻,反而是永恒的来临……”说到这儿,三个人都沉默了。 等了一会儿,白夫人接着说道:“玉笙,师娘嫉恨你母亲,实质上……是嫉妒又羡慕,尊敬又憎恶。唉……,嫉妒她是那么美丽和纯净,就像是远离凡尘的荷花,没有一丝的人间污迹;羡慕她的爱是如此坚毅和轰轰烈烈;尊敬她是因为她巾帼不让须眉的刚毅;憎恶她,只是因为……羡慕她……”对于玉笙来说,白夫人此时的描述,让自己对母亲的向往更深了,而且也打消了多日来缠绕在他心中的阴影,此刻的他,心情无比地激动,他不再觉得白夫人不可亲了,他甚至觉得白夫人就像母亲一样,可亲可敬。 正当玉笙还未平息下自己激荡的情怀时,白夫人接着说道:“后来,当众人不断逼近圣女和炎魔帝时,你的母亲竟然微笑着,温柔地搀扶着你的父亲……,他们是如此相爱,你的父亲那时似乎也忘却了一切的血腥和危险,他们转过身,似乎把众人统统都忘却了,他们开心地笑着,低声私语。当在场的人开始举起刀跃跃欲试时,谁也没有想到的事发生了,你的母亲突然抱紧了你的父亲,而你父亲则用尽最后的气力抱着圣女纵身跳进了熊熊燃烧的火塘中,双双……被……烧死了……”。 当白夫人说道这时,玉笙“啊”了一声,只见他脸色苍白,浑身颤抖,“扑通”一声便倒在了地上。好在白夫人一把抓住了他,使他没有重重地摔在地上。 白正伯也赶快将他抬上床,把了把脉,对焦急的白夫人说道:“没事,可能是悲伤过度了,才导致气血逆行,等我将他的气理顺。”说着,白正伯便把玉笙扶起,运气在他的太阴经上来回了十多次,不一会儿,玉笙便醒了过来,可是醒过来的玉笙两眼含泪,一头栽进师傅的怀里,放声大哭了起来。 白正伯的心情又何尝不是如此,回想起在玉雪莲死后的一年里,自己是如何度过的,每天都在酒馆里,常常喝到被别人打伤了扔出来。而在师门中,因为寒水殿之战,师傅受伤归来后性格大变,自己不仅被剥夺了继承掌门的资格,甚至还因为与玉雪莲的关系被认为是武林败类,被逐出师门。要不是,这多情师妹的不离不弃,自己真不知道会是什么样子,更别说还有这么可爱的妻子和女儿。想到这儿,他不禁深情地望了一眼身旁的白夫人,并伸手握住她纤细的手。 另外,他也轻轻拍了拍玉笙,安慰道:“玉笙,别哭了,你可是答应过师傅的呀……好了……好了。”说着,他把玉笙扶直,并将白夫人的手放在玉笙的手上,轻声地说道:“从今往后,我们就是一家人了,你师娘会像亲娘一样地疼你的,明白吗?”玉笙流着泪微笑地看看师傅又看看师娘,开心地点点头。而白夫人也禁不住小声抽泣了起来,似乎她多年来的心节终于打开了,但无论如何,她也开心地点了点头。 白正伯轻轻抚摸着妻子的后背和玉笙的头发,安慰他(她)们道:“好了,好了,一切都过去了……”。 次日一早,白正伯便带上玉笙前往杭州城。当白正伯将船划出竹林小岛时,突然停在江中。白正伯回身坐下,对着满脸诧异的玉笙说道:“玉笙,关于你的身世可千万不能对外人提起,也别让外人看到你背上的炎莲印,明白吗?”玉笙乖巧地点了点头。白正伯叹道:“世上人心险恶,只因为那旷世的珍宝在寒水殿并没有被找到,所以,你的身世就非得保密不可,明白吗?”玉笙又郑重地点了点头。 这时,白正伯从贴身衣囊中取出一根金簪,只见这金簪做工十分精细,不仅镶嵌有红色的玛瑙石还配上了一朵美丽的白色玉莲花。白正伯将这金簪递给了玉笙,说道:“玉笙,千万要拿好这只金簪,这是你母亲临死前,交于我,让我日后拿给你的。但后来,我去寻你时,却听说你已经死了,师傅信以为真……真是上苍保佑啊。” 听说,这金簪是母亲的,玉笙如同看到了生命中最重要的东西,他紧紧地将它握在手中。 此时,白正伯突然放低了声音,凑到玉笙的耳边说道:“玉笙,你娘临死前,将此物交给我,并让我告诉你几句话,你可要用心记住了。” 玉笙轻轻嗯了一声,于是,白正伯说道:“这几句话是这样的:‘天无星,地有灵,寒火绕宫纬;红莲残,黑水尽,人间何处明。’你一定要收好金簪,不可让外人知道,也一定要牢记这几句话,但这事就连你师娘也不能说,明白吗?牢记,牢记!”玉笙虽然只是个十多岁的孩子,但经历了这么多同龄人所没有经历的变故后,显然已经比别的孩子更为懂事。 自从知道了父母的情况后,他十分清楚保守秘密的重要性,也知道这是师傅冒着生命危险守候的秘密,于是,他十分小心地将金簪塞入怀中,小声地说道:“师傅请放心,玉笙知道这是性命攸关的事。”白正伯听他这么一说,欣慰地笑了笑,转身撑船继续向杭州城前进,而玉笙则若有所思地注视着荡起的水波……。 ------------ 第十二节 药堂老板 杭州城自古都有美誉,不仅因为自周代以来,杭州由荒芜之地变成了南方重要的古城,又经历了春秋、战国、两汉和魏晋等朝代的变迁和繁荣,使杭州成为了南方重要的经济、历史和文化重地,而到了南朝时期,杭州更是重要的经济和文化中心了,那么就不难想象当时杭州城中的繁华与热闹。 玉笙在记忆中从没有来过像杭州这么大这么热闹的地方,师傅带他来到这里时,他们是绕着城边走的,并没有进到城里去,那时,玉笙只是觉得城的北门和东门总是等着许多人准备进城,他们有商人、有官员、也有老百姓,而自己也只能远远地望一望这座名城。这次是师傅带着他来,要带他进城。远远地才看到城门时,玉笙就按捺不住自己好奇的心情,他不停地东看看西瞅瞅,时不时还伸直了脖子焦急地等待着。 终于,到了他和师傅进城了,城门口的卫兵简单询问了几句,就让他们进城了。进城后的玉笙,更是不停地东张西望。城中的建筑都是精美的楼宇,大多都有三、四层,每一层都有着镂空的窗户、雕花的修饰、考究的漆画和精美的飞檐,不仅如此,每一片琉璃瓦都显得流光溢彩,而且还装点有精美的四神瓦当和泥塑神兽。此外,有几栋楼宇还把屋檐架的很高,每一块架构的木头上都绘画着精美的图案,而红漆的大门上还装点着金色的铜钉,门口还立着两头威武的石头狮子,这些,是自己所熟知的祥云镇无法相比的。在祥云镇中,只有一座两层的建筑,那就是秦家大院的观雨楼,在祥云镇那可是十分稀奇的,可是与杭州城相比就显得十分的低矮和简陋了。 杭州城是商人的天堂,只见这里车水马龙,叫卖声、吆喝声此起彼伏。酒馆和商铺的招牌各式各样、密密麻麻,让人看都看不过来。而街上的人也特别地多,有坐轿子的,而轿子又有四人抬和八人抬的,有的还有开路的人。此外,也有骑马的,各种各样的马,有白的、棕色的、黑色的,还有带花斑的浅灰色的马,而与马相匹配的装饰也是各有千秋,有皮带加铜铃的、有锦带配坠子的、也有马甲上挂红绸的,甚至有的达官贵人家的马还在马头上装点上金银饰品或是羽冠的。街上最多的还是走路的人,但无论是男的还是女的,他(她)们的衣服都十分地光鲜,特别有的青年男女,男的会戴上一顶小金冠或是扎上漂亮的布巾,再配上飘逸的长缎带;而女的则会将云髻梳出三朵,并在脑后留上一条发辫,再装点上相应的首饰,或是梳得相对更文雅,并配上美丽的丝带和玉饰,显得美丽而清纯。当然,热闹的杭州城街道上是少不了各种小本生意人的,他们有的是卖菜的、有的是卖药的、有的是测字和代写家书的、有的是杂耍卖艺的、有的是卖手艺的,还有的是卖各色小吃的或是各色玩意的,真是应有尽有,忙得玉笙都不知道该往什么地方看了。 不知道走过了多少条街,玉笙和师傅来到了一座三层架构的古楼前,只见这楼虽然不如一些新建的楼宇那么精美、光鲜,虽然已经经历了一些风雨,但依旧显得颇有气派,特别是正门顶上的那块招牌,不仅要比旁边的任何一家商铺的都要大,而且古棠色的木头上刻着的三个大金字“济民堂”也显得气势恢弘,笔法凌厉,一看便是出自名家之手。白正伯拉了拉不断在张望的玉笙,带他走进了大堂。当他们一走进去,就有一个伙计上前来问道:“两位是不是要看病?”。 白正伯摇摇头,说道:“我们是来找你们王掌柜的,不知道在不在?”。 那伙计打量了一下这师徒俩儿,猜不出他们的来意只知道他们不是来看病的,而且师徒俩儿的衣着又着实地一般甚至已经开始褪色了,便无精打采地说道:“噢,找王掌柜呀,出去了,还没回来呢”。 白正伯也不去理会那伙计的轻视,只是接着问道:“那么,什么时候回来呢?”。 那伙计有气无力地说道:“哎呀,这可就难说了,掌柜进货去了,也许几个时辰,也许大半天,也许要到晚上才回来,你们要等就等着吧。”说完,转身便再也不搭理这师徒俩儿。白正伯虽然有点憋气,但也无可奈何,只得先拉玉笙出了大堂。站在门口,白正伯想了想,又带着玉笙到了药堂的后院门口,因为,他想王掌柜进药一定会在此下货的,于是,这师徒俩儿便在此一坐便坐到了中午。 这时,白正伯隐隐听到了玉笙的肚皮响了,便问道:“饿不饿?” 玉笙红着脸摇摇头,说道:“不饿,师傅。” 白正伯笑了笑,用手轻轻抚摸一下玉笙的头发,说道:“师傅都饿了,你还不饿?” 玉笙窘迫地低下头,小声说道:“师傅听见了?” 白正伯叹了口气,微笑着说道:“走,师傅带你去吃饭”。 师徒俩儿在离药堂后院不远处的一个小面滩上要了两碗阳春面,白正伯还往玉笙碗中又扒了一些,怕他吃不饱。玉笙连忙用手挡住师父要递过来的面条,说道:“师傅,我已经够了,你吃吧。” 白正伯笑笑,说道:“傻孩子,让你吃就吃,还跟师父客气。”玉笙看着师傅,嘴里吃着阳春面,可这心里有说不出来的感觉,只觉得酸酸的,感到自己真的是被上天所眷顾的,能遇到师傅真是太好了。 吃完面后,玉笙和师傅依旧去后院等候着王掌柜,大约又过了两个时辰。只见不远处来了十多张木轮车,车上堆满大大小小的麻袋,马不停蹄地朝着师徒俩儿的方向过来。白正伯笑了笑,说道:“看来是来了,玉笙,我们去问问。”说着,俩人便上前走了几步,果然,这些货就是济民堂的。 等那些木轮车停到后院的空地以后,白正伯便带着玉笙走了上去,向一个正在忙着卸货的雇工问道:“请问,王掌柜可否已经回来了?” 那个雇工回身望了望白正伯,说道:“回来了,已经在大堂了。”白正伯向那雇工道了一声谢后,便领着玉笙又来到了大堂。 刚一进大堂,就碰到了先前的那个伙计,他先是愣了一下,而后,似笑非笑地说道:“您可真有毅力呀,这时间也算得挺准,王掌柜刚刚回来,您就到了。您等着,我去给您通报一下。” 白正伯微微一笑,说道:“多谢!”不一会儿,那伙计就出来了,并示意让师徒俩儿跟他走。于是,绕过了大堂又穿过前厅和别院,这才来到后厅。 这后厅布置得十分雅致,最前面是一个百草地,上面种植着一些不常见到的草药,而且中间还点缀上了山石和流水,而厅前的两侧则是两个大花塘,除了一般好看的花朵以外,还有名贵的芍药和兰花,此外,南方少见的大碗茶花和北方洛阳的牡丹在花塘中也可以看到。后厅的陈设都以苏州雕花家具为主,并配上了质地晶莹白皙的瓷器和各类名家的字画,以此来显现主人的优雅喜好和超凡脱俗的品味。 此时,在这极具文雅之气的后厅正中,坐着一位五短身材肥胖的中年男子,只见他红光满面,醉眼惺忪,冠帽早已摔在了一边,而且衣服不整,显然是才从酒席宴上下来的。此外,在他的衣领处还留有女子的红唇印,白正伯不由地叹了口气。见有人进来,这位王掌柜摇摇摆摆地站了起来,伸直脖子,吧眨着一双芝麻般的小眼朝白正伯望去。那伙计将这师徒俩儿领到后,便转身回大堂去了。 王掌柜摇晃着朝白正伯他们走过来,满身的酒气冲天,开头第一句话便说道:“你们是谁呀,我不认识你们。” 白正伯此时着实有些不高兴,只听他说道:“王掌柜真是贵人多忘事呀,当年建康城中的白正伯都忘了吗?” 听了白正伯的话后,王掌柜又凑了上去,眨着芝麻眼看了一会儿,才说道:“哈哈,我当是谁呢,原来是白兄呀,许久不见了……,你找我有什么事吗?” 白正伯强压住心中的怒火,说道:“王兄,难道怕兄弟找你办事吗?” 王掌柜似乎清醒了一点,勉强地说道:“那里,像白兄这样的人,我是请都请不来呀。” 白正伯也不去理会他言语中的无礼,只是微微一笑,说道:“那好,今日我就请王兄帮在下一事。” 听到这儿,王掌柜冷笑了一声,有气无力地说道:“说吧,什么事”。 于是,白正伯把玉笙拉过来,说道:“我这个小徒想在你这儿做个伙计,不知王掌柜可否给这个面子。” 听到这儿,王掌柜斜着眼睛打量了一下玉笙,并说道:“过来,孩子,让我看看。” 玉笙看了看师傅,见师傅点头让他过去,他便走上前去。王掌柜一把抓住了玉笙的胳膊并将他扯了过去,弄得玉笙手臂酸痛,王掌柜左右看了看,说道:“这孩子也太瘦了吧,我这儿可只有搬运和整理药材的活了,这孩子能行吗?” 还没等白正伯回答,玉笙就斩钉截铁地说道:“我行的!” 听了玉笙的话后,王掌柜眯着小眼看着玉笙说道:“嚯,口气还不小,那好吧,你明天就来吧。”说完了,他扯着嗓门向外面喊道:“李伯,李伯……”。 不一会儿,一个须发苍白的老仆便走上来,说道:“老爷,您有什么吩咐吗?” 那王掌柜一把便将玉笙推了过去,醉醺醺地说道:“让……让这个孩子去看看……,怎么下包……怎么分药,快去。”老仆不敢怠慢,便领着玉笙去了后院。 此刻,后厅就只剩下了王掌柜和白正伯。两人先是无声相对了一会儿,后来,王掌柜站起来摇摇晃晃地走到了白正伯面前,直直地看着他,轻蔑地说道:“过不下去了吧,白兄,这苦日子,这种清高,就那么好过?居然都让徒弟出来做工了,呵……呵……,唉,也不知道那刘小姐到底看上你什么,居然愿意跟着你过这种日子,唉哟,人家许多人是想攀上刘家都攀不上,你却……”。 白正伯一听他这话,不由地怒上心头,平日里他最不愿意提起的便是自己的岳父,这刘威倚仗着桂阳王刘休范的势力不断祸乱江州,还暗中与都城建康的一些大臣密谋篡政,而且自己还怀疑寒水殿之战的幕后指挥就是刘威,虽然,他让自己的女儿跟着自己,但怕是志在“轩辕皮卷”吧。 此时,这王掌柜的话不由地使白正伯怒从心起,但今日又有求于他,只得恨恨地说道:“人各有志”。 王掌柜听后,不屑一顾地冷笑一声,说道:“人要是吃不饱,还有什么志向!我说,白兄,现在是什么世道?是笑贫不笑娼的世道,只要你有钱有权,别说你老婆孩子可以活得人模人样的,就是名家字画,瞧……,人家还不是乖乖地送来,还怕送慢了拿不到钱呢,哈哈哈…….,什么清雅之士,只要有钱,你让他舔屁股他都舔,哈……”说到这儿,王掌柜得意地瞪着眼睛,指着那些字画,哈哈地大笑着。 此时,白正伯对王掌柜已经感到无比厌烦,可是,这王掌柜还借着酒意将一只手处在了白正伯的右肩上,同时,将脸凑到白正伯的耳边,神秘兮兮地说道:“有了钱,甚至你要多少个女人都可以,什么样的女人都可以,哈哈哈……。” 白正伯实在听不下去了,他突然站起身,使王掌柜“扑通”摔在了椅子上,只听白正伯忍无可忍地说道:“王兄,你这也是医者父母心吗?”说完,便转身走了出去。 王掌柜愣了一会儿,喃喃地骂道:“呸,清高什么,穷酸。”说完,倒头便睡着了。 ------------ 第十三节 药堂打工 义愤填膺的白正伯走出济民堂后,在大门外等着玉笙出来。此刻的他心情跌荡起伏,眼望着似乎繁华的街道,却道不尽世态炎凉,说什么忠孝两全,现在的世道却是阿谀我诈,弱肉强食,弄臣当道。正人君子要么大隐于野,要么随波逐流甘做浑人。这南北割据,虽是暂时达到了平衡,那又怎么样呢!君不君,臣不臣,父不父,子不子,朝局总是朝夕瞬变,看着这乾坤世界,满是奸佞之徒、大恶之人,回想自己纵有一腔热血,却报国无门,反遭孤立和陷害,真是可笑、可叹、可怜、可悲啊!此时,他突然又想起了玉雪莲,不由地抬头望着天空,喃喃地说道:“她确实不应该属于这肮脏的世道,回到天上应该会很幸福吧……”。 当白正伯正思绪万千时,玉笙高高兴兴地跑出来,一看到白正伯便高兴地拉着师傅的衣袖说个不停。白正伯虽然也匆匆收拾了一下自己散乱的思绪,微笑着边走边听玉笙说这儿说那儿,但脸上依旧残留着那份悲鸣之情。看着玉笙那稚嫩的面庞,纯真的感情,白正伯心中似乎有了什么决定,似乎要珍爱或守住什么,他不由地将玉笙紧紧地楼在怀里,好像怕他“跑”了。被师傅抱紧的玉笙,似乎也感受到了什么,虽然觉得师傅的拥抱让自己有点透不过气来,但看到师傅严肃且慈爱的神情,心中便觉得暖暖的。到了小舟上,玉笙也不敢问师傅,只是静静地坐在船尾,看着师傅。 白正伯似乎也注意到了玉笙的疑惑,小舟走了一段路后,他便对玉笙说道:“玉笙,如果你觉得不想去做工,那也没什么,反正是不会饿肚子的。” 一听师傅的话,玉笙可着急了,他说道:“不,师傅,您和师娘对我已经很好了,我总得做点什么吧,再说玉笙也是男子汉,也要养家糊口呀。” 一听他这话儿,白正伯笑道:“傻孩子,谁用你去养家糊口呀。” 玉笙急了,忙道:“可是,师傅,他们答应我每月给我五吊钱!可以买一些东西给师傅、师娘和小师妹呀。” 玉笙的话似乎又触动了白正伯的思绪,他把船浆一放,正色地对玉笙说道:“玉笙,这份工并不好做,你一个孩子实际上要做两个人的活,首先,你受得了吗?其次,做工的其他伙计如果欺负你,你怎么办?再者,如果你能帮助其他的贫穷之人,师傅宁愿你将得到的钱散给他们,而不是想着买东西给师傅和师娘,你明白吗?” 师傅的话,说得玉笙愣住了,他从没有想过这些问题,他轻声地、带着极大敬仰之情地说道:“师傅,你真好……,玉笙会把你的话牢记于心的,再苦再难,玉笙也会顶住的,也会帮助别人的。”白正伯欣慰地点了点头,接着将小舟划向了远处。 回到竹屋后,白夫人已经早早地将饭菜准备好了,并正教白卿卿如何扎线绣花。可是,白卿卿生性好动,如何能坐得住,只见她一会儿将绣花针藏在了草墩里让白夫人找不到,一会儿又将枕子挂在自己的脖子上充当项链,一会儿又将花草摘下来放在白葛布上涂抹,使得白布上多了一些绿痕,烦的白夫人不仅怒斥于她,还真想举手打她。就在这时,她一眼便看到白正伯和玉笙走进了竹屋,便向母亲扮了个鬼脸,蹦蹦跳跳地朝白正伯跑去。 看到奔跑过来的女儿,白正伯一把便将她抱了起来,开心地问道:“卿卿,今天乖不乖,听娘的话了没有?” 白卿卿侧着脑袋,嘟着小嘴,说道:“卿卿最乖了。” 这时,走上前来的白夫人则轻声责备道:“你哪里乖了,还敢说谎。” 白卿卿把头一偏,赌气说道:“不理娘了,娘就是偏袒师哥。” 白正伯轻轻打了她一下,骂道:“怎么如此跟娘说话,真是越来越不像话了。” 受到责备的白卿卿挣脱父亲的怀抱,嘟起嘴说道:“不理你们了,师哥最坏了,出去玩也不带着卿卿……哼……如果你现在不陪我玩,我就再也不理你了。”说完,拉着玉笙的手便往外面跑。 白正伯看着跑出去的女儿和玉笙,摇着头说道:“这孩子,夫人,怕是要管教管教她了吧!” 白夫人笑道:“夫君可是先生呀。” 白正伯苦笑着叹气道:“有时,我也不知道我所坚持的是对还是错了……” 机敏的白夫人很快便察觉到丈夫今日异样的神情,于是,她便询问道:“夫君,是不是遇到什么不乐的事了?” 白正伯被夫人这么一问,也就一五一十地将今天王掌柜那一套世道论说了出来,最后,白正伯叹道:“我白正伯也许真是没用之人,反而累了夫人与我一起吃苦……。”说着,他深情地望了望白夫人。 白夫人被他这么一望,弄得满脸羞涩,不由自主地将头埋进他的怀里,柔声说道:“妾身并不求什么荣华富贵,只求能与君长相依,不离不弃,哪怕日子再苦……也……也是甜的……”白夫人的话让白正伯的心又激荡了起来,他用少有的卤莽将夫人抱起放在腿上,还不断亲吻着她,而白夫人也被丈夫这种举动羞得从脸一直红到了脖子根。 过了一会儿,稍微平静下来的白正伯,轻轻地说道:“秀娘,你真好……”多少年都没有听丈夫这么叫过自己了,这时,他这么一叫,也让她的心荡漾了起来。 只听白夫人,轻声说道:“夫君,你只要做你自己就可以了,不要去管那些世俗之见,妾身喜欢的就是不屈服于世俗的你……。”白正伯紧紧地抱着她,点了点头,心中的不悦早已变成了暖暖的春意。 吃过晚饭后,白正伯让夫人将一直缠着玉笙的卿卿带走,尽管白卿卿又吵又闹,要玉笙陪她玩,但见到父亲发怒,也只得发着脾气跟着母亲进内屋去了。白卿卿走后,白正伯便让玉笙将“清阳内经”拿出,仔细地为他讲解了入门法则,并守候着他练习。玉笙一开始并没有什么感觉,可不一会儿就觉得周身炽热,丹田处胀起并隐隐作痛,而头则开始昏昏欲睡,本想坚持住,但不知怎么,强烈的倦意还是使玉笙睡着了。 不知过了多长时间,玉笙只觉得朦朦胧胧地听到有人喊他并将他抱起。等他睁开眼睛一看,自己则睡在师傅的怀里,邻村的田大叔则正在为他们撑船。玉笙揉了揉眼睛,对着师傅说道:“师傅,真对不起,徒儿睡着了。” 白正伯微笑着看着玉笙,说道:“那不是你的错,一开始练习这清阳内功时,都会这样的,但慢慢你就会越来越没有倦意了,而且每日总能精神百倍。” 听到师傅的话,玉笙眼中闪动着喜悦的光芒,高兴地说道:“真的吗?师傅,那太好了。”白正伯笑笑,点了点头。这时的玉笙方发现自己和师傅在田大叔的小船上,玉笙诧异地摸着脑瓜子问道:“师傅,我睡了很长时间吗?” 白正伯微微一笑,说道:“是呀,师傅怕吵醒你,所以就直接抱着你登船了,现在已经是第二天了。” 玉笙“啊”了一声,尴尬地望着师傅。白正伯轻轻地抚摸着玉笙的头,笑到:“傻孩子,怎么脸都红了,哈哈哈.......”此时的玉笙心里真是暖暖的,从失忆以来很少有这样的感觉,甜甜的又酸酸的,暖得让人流泪,让人热血澎湃。玉笙觉得自己真的很幸运、很满足,只希望这美好的时刻可以永远地停下来,永远地和师傅、师母、小师妹在一起。 ------------ 第十四节 急需救治的人 玉笙在济民堂的工作并不轻松,五更天他必须整理药柜中每味药材,该添的添,该加的加,该换的换。有的药材不能受潮,特别在寒冷天或者阴雨绵绵的日子里,就要特别的注意及时更换;有的药材要避光,因此要特别留意储藏处的检查;有些药材长得十分相似,一不小心就容易弄混;有的同一种药材,炒过的或蒸过的或是生的都有着截然不同的药效。 玉笙一开始只是一个学徒,每天有好多要学的要做的。除了整理药柜以外,玉笙还要与一些药剂师傅一同去港口接货、运货,货到以后还要及时地晾干和封存,避免药材腐坏。当然,师傅们的一日三餐,玉笙也要与另一个叫“阿毛”的学徒共同烹煮,而最后一项工作则是药堂在忙碌一天后的清理打扫工作。要一切都妥当以后,玉笙才可以回屋休息。 王掌柜允许玉笙一个月中可以有一天的休息,这也是看在白正伯的面子上特许的恩惠。对于这一切,玉笙只有感激,回想以前自己只是一个沿街乞讨的小叫花子,被人欺负,被人唾骂,一切只是苟活。可是,现在他有了爱他的师傅、关心他的师母、可爱的小师妹、教他的药店师傅们、给他工作的王掌柜、朋友阿毛......这一切是他以前不敢想象的,他真的很满足很知足,就算有时药店师傅们和王掌柜会因为自己没有做好而打骂他,可那也是一种关心呀!玉笙真的打心眼里很知足。 玉笙也是一个很勤奋上进的孩子,除了做好药堂的活以外,他也不忘师傅交代他的《清阳内经》。从一开始的举步维艰到后来的游刃有余,玉笙只花费了一年左右的时间已经打下了扎实的内功基础,随后白正伯又开始传授他“游龙十三剑”、“落魂百步掌”和“黄帝九针大法”。据说“游龙十三剑” 始于唐末大侠游建德,共有十三个招式,分别为:鱼龙摆尾、鱼跃龙门、翔龙出世、龙鸣祁山、龙盘于天、龙戏惊雷、龙行天下、龙舞铃风、龙走幽涧、云卷飞龙、龙吟虎啸、龙游东海、龙凤呈祥;而“落魄百步掌”则是由白正伯的师叔祖,江湖人称“落魄书生”的韩子乐所创,每部二十式,共分五部,分别是:天生我才、壮志凌云、风起云涌、疾风暴雨和万事皆空。 勤奋的玉笙在每天药堂打佯以后,便到城外一片荒芜的树林中去练武。这是一片无人问津的树林,当地人称为“鬼林”。据说八年前,这里原本是一户大户人家的宅院,虽然临近城边却别有一番天地。这大户人家的主人姓司徒名志明,是当地有名的儒商,经营绸缎生意的。司徒志明十分喜爱将自己的诗画融于庄园中的一草一木上并遍请天下能工巧匠为其装点园林,因此,十五年前的司徒庄园是杭州城中数一数二的美景所在。可是,在一个神秘的夜里,司徒庄园上上下下三百零五人尽然消失于一片血泊中,生不见人,死不见尸,只留下了满园的血迹。杭州知府也曾派了大量的捕快调查此案,可是一无所获。最奇怪的是庄园里的所有财物都没有遗失,可就是没有活的东西。由于太过古怪,官府也只能将元凶推说到神怪上,而对一般老百姓来说,早就认定是鬼怪所为。此后,当地人都避免去谈论这个诡异而神秘的事件,也怕接近这个“鬼”庄园,但还是时不时有人听到鬼的哭声和看到飞舞的鬼火在这个废弃的庄园出现。 大约又过了两年左右,来了一个道士,自称“天涯居士”并自荐可以让这个庄园从此不再闹鬼。他的方法是先将这个庄园夷平,再在上面种植上无数的桃树,以此来正压那些冤魂。他的法子显然也没有奏效,房屋都没有拆几间,奇怪的呻吟声和魅影则更活跃了,而且这片桃林也透着阴森,因此没人敢来。当地的老百姓时不时还是会谈论这片废墟上怪异的火光和凄厉的风声。 也许是艺高人胆大,玉笙在这片桃林练功已经一年多了,并没有碰到像别人说的那些诡异的声响和奇怪的影子,在大部分人眼里,这是一个已经荒芜了十多年的恐怖地带,而对于玉笙来说则是一个很好的练功场,虽然比不上石中景,但这里宁静,没有人打扰。再者,做人只要有浩然正气和坦荡胸怀,怕什么妖魔鬼怪。 当每年桃花开的时候,片片桃花随风飞舞,满地落英,也不乏另一种美。当然这样的感觉,玉笙从来没有对其他人说过,因为没有人可以去理解这种鬼林里的美,另外,他也不愿意让别人知道他在鬼林里练功的事,这是他的秘密。即使鬼林里真的有鬼,可也从来没有来打扰过玉笙,玉笙相信心生暗鬼,只要行得正,世间哪里有鬼。 除了干活和练功,每个月的最后一天,玉笙都会买上一些好吃好玩的东西回书逸竹林。师傅最喜欢香逸园的酱爆牛肉、师母最喜欢茶香阁的梅子,而小师妹喜欢的可就多了,比如柳巷口张老爹的风筝、东景街吴师傅的面人人和泗水巷的糖葫芦等等。而每次小师妹还会提出一些稀奇古怪的要求,有时着实让白正伯夫妇哭笑不得,玉笙也只能傻傻一笑,不知如何是好。但无论怎么样,这是一个快乐的家庭,是玉笙最珍惜的家。 忙碌且快乐的日子一晃就过了近十年,玉笙已长成一个相貌俊朗,身材健壮的小伙 ,虽然是粗布衣打补丁,但依然难于掩饰玉笙与生俱来的气质。师傅白正伯已经将自己毕生的功夫都传给了玉笙,不仅如此,玉笙还学习了不少金石和医药之术,在药堂里,虽不能坐堂行医,但玉笙已经可以看出每个医师所开处方的优劣之处,并且有着自己独到的见解。 这天,玉笙和以往一样忙完了一早的功课后,就照常在药堂里帮着称药和拿药。这时,药堂里冲进来几个衣衫褴褛的叫花子,他们神色焦虑,手里还抬着一个约莫四十岁左右的中年男人,只见此人面带酱色,双目紧闭,眉心隐隐浮现一股黑气,嘴角还略带一丝血迹。再看此人的双手已浮肿,且皮肤呈现黑色,显然是中了极强的毒而导致昏迷。 正在一旁清算账目的王掌柜,一看到叫花子冲进药堂,立马也冲上前去把手一挡,骂道:“喂,喂,......我说,你们这些穷要饭的往哪里跑呀?济民大药堂也是你们能来的吗?” 话音刚落,从乞丐中走出一位老者,只见此人须发皓白,双目炯炯有神,面色红润,虽已是老者,但行动却轻盈矫健。老者听了王老板的话,微微一笑,说道:“济民、济民,不就是救济老百姓吗?我们虽然以乞讨为生,但我们也是百姓呀!为何不能救济?” 很多围观的老百姓都连连称是,唯独王老板一脸的蔑视,他轻轻地冷笑一声,淡淡地说道:“救济并没有说是白赊,我们开药堂也是要花成本的,救这个臭叫化也行,先拿出一百两纹银,我亲自为他施救,如何?” 银发老者听了此话,脸上微带不悦之色,哼了一声,咬牙冷笑道:“好,一百两就一百两,你先救人,我稍后拿钱给你就是了。” 可没想到,王老板摇着头说道:“你当我蠢呀,我医好了他,你不给钱,我找谁去?谁不知道你们臭叫化是无家可归的穷要饭的,都要饭了,还会有一百两银子?笑话!” 老者一听,怒不可恕,捏紧了拳头狠狠地瞪着王掌柜,冷冷地问道:“你到底医还是不医?” 见到老者一副要拼命的样子,王掌柜略有胆怯地颤声道:“你......你......你要做什么?告,告诉你,老子可是有县老爷李大人照着的,你,你,你吓唬谁呀!”王掌柜是一个奸猾之人,也是一个精于世故的奸商,平日里总是在药秤上和官场上打主意。他总是不断地想办法把药秤的一些部件特别是秤砣变轻,以此克扣药材,另外,他对县衙的李老爷和知府赵大人无不恭敬谦卑,上等的药材总是不断孝敬着,因此,他的生意在当地才能越做越火。对于堂内的伙计,王掌柜也是极为吝啬和刻薄的,自从玉笙来到这里工作,这十多年里,堂里的伙计就像走马灯一样,除了玉笙和阿毛还在以外,先后已经换过不下二十个伙计了。面对这么一个奸猾之徒,这老丐岂能与他辨得清楚。 这时,王老板突然看到外面街道上闪过了一顶极为精致的小轿被十几个衙役护卫着,领头的几个,王掌柜一眼便认出了,是衙门里的张捕快和刘捕快。在众人还没有反应过来时,王掌柜就一个箭步冲出了药堂,直向小轿奔去,嘴里还喊道:“老爷,救我呀,有恶徒要伤我......”。 只见那轿子慢慢地停了下来,而王掌柜“扑通”一声就跪在了轿子面前,一把鼻涕一把泪地叙述“恶徒”想要行凶的意图。而这时,药店里的人也都围了上来。 老丐和其他叫化也走上前来,只见,老丐抱拳于胸,大声说道:“大人,我等只因一位朋友身中剧毒,手头又没有任何可医治的药材,才会抬着友人来到这药堂,没想到这厮实在可恶,狗眼看人低,就以我等是乞丐为名不施以救济,请大人看在人命关天的份上,救救我等这位朋友吧!”说完,老者也单膝跪下。 很多围观的百姓也连连点头称是,表示支持老丐。王掌柜一听,急了,嚷道:“你们认可这穷叫化,可以呀,帮他付钱呀!给钱,给钱!”说着,他将手伸向身后的众人,众人顿时又哑了。 站在一旁的玉笙越看心里越有气,气王掌柜如此欺负穷人,怒他如此卑鄙无耻,恶人先告状。玉笙把牙咬得“咯咯”地响,一捏拳打算上前为老丐等人申诉,可身旁的阿毛一把就抓住玉笙的胳膊,使劲拽住他,在他耳边说道:“兄弟,忍住,忍住呀!” ------------ 第十五节 与她初相逢 只见这时,王老板又指着老丐嚷道:“大人,您看这臭要饭的,对您极其不恭敬,他只单膝跪地,这是对父母官的蔑视呀!” 老丐又恼又气,哼了一声,提着嗓门说道:“老子只跪值得敬仰的英雄!” 王老板一听此话,又嚷道:“大人,您听,这老不死的说您不值得他跪!” 老丐听他这么诬陷,气得咬牙切齿,怒目圆瞪,指着王掌柜骂道:“你,你这鼠辈.....” 王老板也毫不示弱,腰一挺,双拳插腰,瞪着眼睛嚷道:“你,你敢怎样?”。 说也奇怪,无论这王掌柜和老丐如何争执,轿子里却一点动静也没有。不一会儿,只见轿帷微微开启了一点,轿里人示意张捕快靠近说话。张捕快一个劲侧着耳朵听,并不断地点头。接着,张捕快转身向众人说道:“大人一向体恤百姓,不分贵贱。医者应有父母之心,不应嫌贫爱富,失了医德之风。” 随即,他又转向王掌柜,说道:“王掌柜,你理应为这中毒之人医治,岂能将病人放置一旁不闻不问?” 王掌柜被张捕快的话搞得一愣一愣的,心里暗暗骂道:“奇怪,这李大人怎么一改往日习性了.......怎么会关心起这些草民了,真的是怪呀?”他越想越纳闷,禁不住一个劲地往轿内展望。 张捕快见状,将脸一沉,骂道:“放肆,看什么看!还不快去救人?”。 被张捕快这么一骂,王掌柜憋着心里的郁闷,忙着爬起身来,连连点头道:“是,是”,转身领着老丐一行人重回到药堂。围观的群众都禁不住拍手称赞县老爷的决断,张捕快微微一笑,并“哼”了一声,提起嗓门喊道:“起轿,老爷回府了。” 当轿子经过玉笙旁边时,从轿内淡淡飘出了一缕幽香,清雅脱俗又甜蜜温馨。玉笙闻到这香味,马上就认出了这香味,这是济民堂配置的上等名贵香囊,名为“富贵凝香”,配有桂花、兰花、菊花、茉莉花、玉兰花和一些辅料,分别是麝香、香蕈、艾叶等名贵药材。玉笙对这香囊很是熟悉,因为,所有药材都是玉笙配置的,而且富贵凝香很少有人佩戴,在县衙只有李大人的千金灵尘小姐才会佩戴,难道,轿子里的人不是李大人,而是......再者,玉笙平日听说的李大人似乎也与今日有所不同......玉笙不免开始猜测起来。 正当他傻乎乎地站在那里发愣时,只见右前方屋顶上一个黑影闪过,极速向小轿冲来。护住小轿的捕快们顿时乱了,谁也没有想过光天化日之下,竟然会有人行刺县太爷。赵捕快高声疾呼道:“有人行刺,保护官轿!” 街道上的百姓们一见此状,惊声尖叫,抱头的抱头,爬的爬,迅速地躲避起来。赵捕快的高声呼喊唤醒了还在发愣的玉笙,也唤来了在药店给朋友治病的老者。老者人还未到,掌风已经直逼行刺之人。可行刺之人也绝非等闲,见掌风到来之时,顺手从旁边拉了一个轿夫挡在身前,玉笙见状忙打出“落魄百步掌”中“疾风暴雨”的第十八式,以此去化解老者的掌风。 但老者的掌力十分浑厚,犹如老树盘根,除了略微偏了一点方向外,丝毫没有被影响。掌力重重地打在了轿夫和行刺者的右臂上,轿夫“啊呀”一声大叫,便昏死过去,而行刺者则颤抖着跪于地上。在场的每个人都惊讶于老者的神力,大家合力将行刺者捆绑起来,而老者依旧坐于药堂里。 就在此时,突然出现了一条铁链直插进小轿内,整个轿子因内力而损毁,铁链凌空飞起并从轿中拽出一人,此人身形娇小,毫无反抗之力,只能被铁链捆着拖向远处。除了玉笙和老者外,所有的人还未从行刺的惊梦中醒来,又突遇如此怪异的袭击,顿时吓傻了。 在轿中人被拖出的一瞬间,玉笙本能地纵身抓住铁链,试图阻止铁链锁人。顺着铁链望去,只见铁链远远的另一端站着一个身穿白衣、头戴尖角白帽,身形很高的人。此人将内力输于链上,试图震开玉笙,但玉笙死命地拽着铁链不放。 这时,药堂里的老者也飞身冲了出来,怪人一见老者,便使力拽起铁链向远处跑去。玉笙只觉得身子凌空飞起,如同风筝一般被铁链迅速地拖向远方。风呼呼地从耳边掠过,玉笙不知道这链条的另一端要带他去哪里,回身一看那被捆住的人,是个女孩,已经晕了过去。只见她秀发散落,面色苍白,整个身体就像狂风中无力飞舞的风筝,让人看了着实可怜。玉笙努力将身子沉下去,以此减缓铁链的摆动,他想这样可以让那被捆住的人儿感觉好点。可是他的一切举动都没有逃过铁链另一端的掌控,铁链的变沉让这怪人很不快,他暗自发力,以内力震得玉笙气血翻腾,险些松开了紧抓住的铁链。见玉笙没有被震开,那怪人冷笑道:“哼,看不出你小子还有两刷子,好,爷爷我一并带走。”说完,他抖动铁链,整个链子就像活了一般将玉笙也捆了起来,同时,一股强劲的内力从铁链的另一端传来,玉笙顿时感到胸口阵痛,一阵阵儿的眩晕,可他不能晕厥,因为此时的他不仅要自救,更要尽力保护眼前的女孩。 他紧紧地拥住由于惊恐而处于昏迷状态的灵尘,自己也不知道这鬼怪般的人会带他们去哪里,心里只是默默地坚守着一个信念,那就是他们俩儿谁都不能出事,都要活着。风在耳边呼呼轻吼着,不知过了多长时间,玉笙抬头一看,心里诧异得紧。只见眼前是一片荒芜的废墟,几许残沿断壁依稀可见,这不是玉笙每天晚上练功的荒宅吗?为何这个人不人鬼不鬼的怪物会带自己来这里?难道这宅子真的有鬼?难道这鬼魅就是眼前的怪人?一连串的问题不知不觉中涌上了心头,还未等玉笙有片刻的懈怠,这鬼魅已将二人带至了后花园一处僻静的地方。此时的后花园虽然杂草丛生,但不难看出以往精致的布局与巧夺天功的造诣,清风拂过,吹散海棠树上点点的晕红,片片飞落的花瓣犹如满天飞舞的彩蝶,让人不由得心生涟漪,就连那鬼魅也不由得停住了脚步,痴痴望着那飘落的飞红。只见此时的他虽然面目狰狞,但眼中却泛起了阵阵温柔与莫名的悲凉,似乎这一切曾几何时是他最大的幸福,而随着最后一片花瓣的落幕,鬼魅眼中升起的是地狱之火,阴狠且悲怨,他猛地回过头来,狠狠地望了一眼依旧没有醒来的灵尘,似乎是她剥夺了他美好的一切。 ------------ 第十六 闹鬼的废宅 绕过花园,玉笙与灵尘被带到一座破旧的房屋外,随着鬼魅进入房中,玉笙看到屋内摆放着很多零散且陈旧的牌位,这是原来屋主的祖宗坛!牌位上依稀可见原本的屋主复姓司徒,可很多细节也随着时间变得模糊了。未等玉笙细细查看,只听得“轰隆“的一声,祖宗坛的背后居然出现了一道门,也许是巨响的震动,灵尘轻轻地“嗯“了一声,双眼模糊地看着将自己抱在怀中的玉笙,听到灵尘醒来的声音,鬼魅突然凄厉地笑了起来,森冷地笑道:” 醒的真是时候呀!”说完,一拽铁链,拖着玉笙和灵尘快速进入黑乎乎的地道。 一路上,这鬼魅都凄凄惨惨地笑着,他的笑声让人不寒而栗,似乎他就是从地狱深处爬出的厉鬼。暗道里几乎看不到什么光线,手摸到墙壁上都是黏糊糊的,长满了青苔,不时还有虫鼠爬过的声音。灵尘因为害怕而紧紧地挨着玉笙,阵阵阴冷的寒风吹来,再加上鬼魅凄厉的笑声,让灵尘不由地颤抖了起来。 觉察到这女孩的恐惧与不安,玉笙轻轻地拥住她并紧了紧握住她的手,轻声安慰道:“别怕,有我,我一定护你周全。” 灵尘抬起头,双目含泪地望着这个因为自己而受累的陌生男子,他没有怨她也没有弃她不顾,反而时时照顾她和安慰她,在这阴冷恐怖的地方能遇到这么一个贴己的人,不觉得心里又暖暖的,衷心地说道:“谢谢你”。 看着灵尘那含泪又含羞的表情,让玉笙有种说不出的懵懂,心里不由地一热,涌上了一股傲气与一个信念,暗暗对自己说道:“玉笙如不能护你安全,岂不枉为男儿。”坚定的信念随着玉笙炯炯有神的目光传递给了灵尘,两人相视而笑,微微点了点头,继续随着这鬼魅向更深的黑暗走去。 不多时,两人随着鬼魅来到一个比较开阔的地下大厅。大厅两侧点着昏暗的油灯,隐隐中有淡淡的恶臭,而最为恐怖的是在大厅的前方躺着十多具已腐化的白骨,许多白骨以不同的姿态永久地矗立在那儿。有的双手被吊起,有的被困于木柱上,有的倒在地上全身卷曲,有的斜躺在墙边。衬托着幽暗的灯光,这些白骨似乎散发着诡异的蓝光。 看到这儿,灵尘不由吓得“啊”了一声,玉笙忙把她拉到自己身后,让她不去看那些恐怖的画面。灵尘的恐惧似乎让鬼魅很开心,他转过来诡异地笑着,悠悠地说道:“怎么样,害怕了吧?哈哈,哈哈……。” 灵尘全身不住地颤抖着,但依然倔强地抬起头看向这个人不人鬼不鬼的身影,故做镇定地问道:“我与你无冤无仇,为何将我们锁到这里?” 那鬼魅凄凄地笑了一声,说道:“我与你是无怨,但与你父却是血海深仇,不共戴天。” 灵尘一听,诧异地说道:“我父虽为官昏庸,时时听信小人挑唆,但却胆小怕事,如何与你有血海深仇的?” 灵尘的话引起了鬼魅的一阵狂笑,那声音震得大地似乎都在摇晃。玉笙忙运气用双手遮住灵尘的双耳,因为这鬼魅的笑声带有内力,以灵尘一个弱女子如何能承受得住。确实,当鬼魅开始狂笑时,灵尘已觉得头痛欲裂,玉笙的保护使得她慢慢不再头痛了,只是依然昏昏的。而运气护住灵尘的玉笙,却因运力于手掌中自身反而缺了保护,不由地脏腑翻腾,一股腥味涌上口中,但被玉笙悄悄地又吞回了肚中。 大笑之后的鬼魅看向玉笙两人,最终将目光停在玉笙的身上,他看了看玉笙,淡淡地说道:“傻小子,你是谁呀?这事跟你无关,快滚!” 玉笙定了定气血,笑道:“我爱管天下不公之事,你与这位小姐的父亲有仇为何却抓她?这就是不公,我管定了。” 玉笙的话又一次引得鬼魅哈哈大笑,不过这次他并没有加任何内力。而灵尘则带着感激之情望着玉笙,当看到他嘴角微微溢出的血迹时,灵尘禁不住轻轻用手抚上玉笙的嘴角,轻轻地为他擦拭并含泪说道:“公子,你真是个好人,灵尘不值得你这样做,你,你还是走吧,这事确实与你无关呀。” 玉笙望着灵尘, 淡淡的一笑,对着鬼魅说道:“这事与这位小姐也没有关系,要走我们两人一起走。” 听到玉笙的话,鬼魅突然阴沉着脸看着玉笙,缓缓地说道:“臭小子,你想死吗?” 灵尘一听,急忙握住玉笙的手心,悄悄写了三个字“走,找人”。玉笙何尝没有想过这个办法,但如果他一走,灵尘很可能香消玉殒,他对自己发过誓要保护她的,因此早早地打消了这样的念头。 他温柔地对她笑了笑,坚定地说道:“不怕,有我。”玉笙的话让灵尘的心都颤抖了起来,泪也不由地夺眶而出。这么一个陌生人在自己最危难的时候和这么危险的状况下居然不舍弃自己,这是怎样的一种胸怀与胆量呀。 此时的灵尘不再害怕,她含泪坚定地看向玉笙,柔柔地说道:“我也不怕”。 这两人的神情让鬼魅微微一怔,特别是灵尘那苍白的面庞上洋溢着淡淡的幸福和坚毅的信念,这似曾相识的场景让鬼魅迟疑了片刻,但转念之下却是无限的愤恨,怒火使得他拽紧了拳头,内力涌上四肢,阴森森地笑道:“好,我就让你们死在一起。”说完,纵身向玉笙和灵尘扑去。 玉笙见状,一把将灵尘拉到自己身后,挥拳迎了上去。鬼魅的身形移步十分怪异,总是飘忽不定且十分迅速,玉笙往往拳到时已不见了鬼魅的影子,而自己则多处被打到,搅得体内气血翻腾。鬼魅阴阴地笑道:“小子,你每每在这破院子里练功,我早就看熟了你的套路,平淡无奇,就像你的师父白正伯一样让人无聊生厌。” 玉笙一听这话,怒从中来,卯足了劲将自己的招式使得虎虎生威。只听那鬼魅说道:“呵呵,这么使劲也没用,杀你犹如囊中取物。”说完一掌重重地打在了玉笙的胸口,玉笙一口鲜血喷出来,摔在地上,引得灵尘一声惊呼。当看到鬼魅第二掌打向玉笙天灵盖时,灵尘顾不得什么,奋不顾身地扑到了玉笙的身上,为他去挡那致命的一掌。 灵尘紧紧地闭上双眼,等待着死亡的来临,可是久久没有感到鬼魅掌力劈下的时候。于是,她悄悄地睁开眼睛,首先看到的是玉笙痴痴地眼神正望着自己,那眼神中充满了一种让灵尘说不出的感觉,淡淡的喜悦和点点的惊异。两人从恍惚中迅速回过神来,这时才发现,鬼魅高高举起的右手停在了空中,双眼圆睁地望着灵尘,整个面容似乎因为悲哀而扭曲到了一起,嘴里喃喃地说道:“不,不,尘儿,你不要挡在我前面,你会死的,你,你说过不会离开我的,你,你, 哈哈……哈哈哈哈……”。 玉笙和灵尘都惊奇地望着鬼魅,他似乎走火入魔了,是什么让他如此的痛苦,尽然在瞬间让他神志不清,这让石屋显得更加诡异。此时的鬼魅疯狂地笑着,由于陷入了过往的痛苦中,鬼魅疯狂地笑声伴着内力四处散开。因为没有任何武功,灵尘直接晕了过去并倒在玉笙的怀里,而玉笙由于伤重也随即昏死过去,整个暗室里除了慢慢飘远的笑声,遗下的便是死一般的静寂。 不知过了多长时间,玉笙醒了过来,可是他无法动弹。全身虚弱无力,胸口的疼痛就像火一样烧得他冷汗直流。他轻轻地唤着灵尘的名字,希望她一切安好。过了一会儿,灵尘微微动了一下,缓缓睁开眼睛,发现自己居然躺在玉笙的怀里,顿时羞得满脸通红,连忙从他怀中坐起,羞涩地说道:“这位公子,对不起,我……”。 玉笙淡淡地笑道:“没事,别担心。”玉笙不想让灵尘担心,于是隐瞒了自己伤重的实情。 灵尘是个心细如丝的女孩,当她看到玉笙面色苍白,额头还不断有汗珠滚落,便知道玉笙的伤势不轻。她满怀歉意地看着玉笙,不由得泪珠就如春雨一般缓缓地从她的面庞流下,喃喃地哭道:“是我不好,害了你……”。 玉笙艰难地笑了笑,说道:“灵尘小姐,我只是个药店不知名的臭小子,如何能配得上你这般对我”。 听到这话,灵尘连忙用手轻轻捂住玉笙的嘴,抬起一双水汪汪妩媚动人的眼睛望着玉笙说道:“公子容我叫你一声大哥吧。” 玉笙微笑着点了点头,只听灵尘接着说道:“大哥,人不以出生论英雄,品德不以富贵做评判,灵尘敬重大哥的为人,也……爱大哥的侠义,如若此次真的无法逃离劫难,那……能与大哥在此囚困致死,灵尘也无怨无悔。” 灵尘的话让玉笙不由地心头一热,人生一世,悠悠天地间,只有师父和灵尘在危难时不离不弃,玉笙不由地握住灵尘的手,痴痴地看着她。被玉笙这么一看,灵尘顿时羞得满脸通红,想要逃避却又被他握住了双手,只得微微地将头侧到了一边。 ------------ 第十七节 鬼厉笑 由于心情的澎湃,玉笙的伤口使得他有点气喘吁吁,一股血腥涌了上来,“噗”地从嘴里喷出。看到玉笙又吐血了,灵尘慌着用自己的衣服去替他擦拭,心里难受极了,眼泪“吧嗒吧嗒”地流下来,玉笙微微一笑,说道:“我没事,别担心”。 听他这么说,灵尘也无奈地含泪点点头,说道:“大哥,我知道,我相信你。”于是,两人静静地呆在这黑暗的石屋中,彼此感受着对方的存在与关怀。玉笙休息了一会儿,试着运功调息,虽然无法完全治疗自己的伤势,但减缓伤痛还是可以的,而灵尘则在旁边静静地守着他。也不知道过了多久,玉笙猛地吐出一口黑血,感到整个人轻松了一些,才在灵尘的搀扶下晃晃悠悠地站了起来。 两个人摸着黑沿着进来的路去寻找出口,但出口处是一扇巨大的石门且只有外面有启动石门的机关。两人寻找多时未果,只得又拖着疲惫的身躯回到石屋。石屋内阵阵冷风,突然间,在白骨的当中燃起了一缕幽蓝色的火焰,灵尘吓得紧紧拽住了玉笙。玉笙将她的头埋在自己的怀里,轻轻拍着她颤抖的肩膀说道:“有我,别怕”。 慌乱的灵尘在玉笙的怀里渐渐地平静了下来,她小声地说道:“大哥,灵尘还不知道你的名字呢……” 玉笙停顿了片刻,轻轻说道:“我也不知道我真实的名字是什么,只是师父帮我取名为玉笙。” 灵尘将脸埋在玉笙的左肩上,微笑着点点头说道:“那以后,灵尘就叫你玉笙大哥了。”玉笙傻傻地一笑,也“嗯”了一声。 这时,灵尘突然愣愣地望着石屋说道:“我怎么好像以前来过这里呀!” 玉笙也奇怪地望着她。灵尘环视了一下石屋,最后将目光锁定在那幽蓝色的鬼火处,她转身对着玉笙说道:“大哥,我以前真的来过,这里肯定有其他的出口。” 玉笙好奇地看着她,问道:“你怎么会来过这里?” 灵尘摇摇头,说道:“我也不知道,似乎总在记忆里恍恍惚惚地出现,从小到大总做同样的噩梦,只是不知道为什么会有那样的梦境,有时甜美,有时又让人恐惧……”说到这里,灵尘不自觉地颤抖了一下。 玉笙感触到了她的变化,轻轻搂了搂她的臂膀,说道:“想不到你与我一般,都有一个模糊的幼年……”。 灵尘也许没有注意到玉笙的话,接着说道:“在梦里,我来过这里,还有一些身影在梦境里,只是看不到她们的面容……,好像,好像有人就是从那里出去的。”说着,灵尘指向堆有白骨的左侧方向并缓缓地向那个方向走去。 玉笙一把拉住了她,说道:“别过去,让我来。” 灵尘却笑着对他说:“大哥,那里肯定有出口,不然鬼火怎么会在那里燃起来呢?有空气的地方才有火呀”。 玉笙微微一愣,随即开心地点点头,说道:“灵尘说的是”。 两人在白骨左侧的墙壁上发现了一个半球形的凸起,当玉笙扭动它时,另一道石门在两人面前打开了,随着石门的打开,一阵清新的微风从石道中吹了进来。玉笙欣喜地抓住灵尘的手,说道:“走,我们出去”。 而灵尘却让玉笙等等,她转过身子,双手合十向着那堆白骨喃喃念道:“谢谢你们,虽不知道你们是谁,但愿你们在天之灵可以安息”。灵尘拜了拜,便随着玉笙走入了密道。 密道的尽头一片桃花飞扬,这俨然就是玉笙每晚练功的地方,灵尘被眼前飞舞的花瓣迷住了,深蓝色的夜晚加上皎洁如玉的月光,点点粉色的花瓣犹如夜间的精灵随风而起,也随风而舞, 美不胜收。当二人正陶醉在这美丽景致时,一道黑影加上凄厉的笑声随风而至,一把抓住灵尘雪白的脖颈。这突如其来的袭击,让玉笙和灵尘都措手不及。见灵尘被鬼魅卡住了脖颈,玉笙催动内力一拳向鬼魅挥去,而鬼魅却突然将灵尘推到了他的前面,使得玉笙不得不急忙收回拳风,而催动起的内力却不由自主地反扑回玉笙的身体中,原本就伤势未愈的玉笙又受内力反噬,按耐不住胸口的翻涌之感,一口鲜血狂喷而出,身子摇摇晃晃地走向鬼魅和灵尘。 看着双眼模糊,意识已不太清楚的玉笙,鬼魅凄凄地阴笑道:“等我吸干了她的血,看你怎么救她”说完便将灵尘的头发掠起,张开血盆大口准备向灵尘右边的脖颈处咬下,灵尘惊得“啊”了一声,便晕了过去。听到灵尘凄婉的叫声,玉笙似乎也失去了精神支柱,摇晃了两下,“扑通”一声倒在地上。而此时的鬼魅,满意地看着昏厥的两人,当他正准备咬向灵尘右边的脖颈时,突然看到灵尘右耳根处有一清晰的胎记,如飞舞的蝴蝶栩栩如生。鬼魅睁大双眼,惊异地看着那飞舞的蝴蝶,为什么灵尘给了他这么多的惊奇。鬼魅松开了抓住灵尘脖颈的手,跌跌撞撞地后退了几步,惊异地望着地上的灵尘,双手不自觉地抱住了头,嘴里恍惚地说道:“这,这不可能???”说完,他又一个箭步走到灵尘身旁,跪了下来,轻轻地将她抱了起来,仔细地查看了她耳后的蝴蝶胎记,过了半晌儿,他抬起惊喜又疑惑的眼睛看着前方,带着少有的喜悦柔声地说道:“玉尘,我们的小不点儿真的没有死吗?” 这时的鬼魅看不出任何可怕的神情,取而代之的则是无限的柔情与悲凉,在他的身上背负了太多,使得他犹如地狱的鬼冷酷无情,也可以说,他真的是从地狱中从新爬出来的鬼魅。也不知道过了多久,鬼魅收起了自己的欣喜,冷酷又回到了他的面容上。他不能让自己的喜悦冲昏了头脑,他需要证据,需要证实眼前的女子真的是自己和柳玉尘的小不点,他怕被欺骗,怕极了。想到这儿,鬼魅将灵尘与玉笙一同扛在肩膀上走向庄子的后院。 鬼魅把灵尘安顿在一个舒适的房间内,但这房间颇为隐蔽,在确定所有的进出口都能困住这个小姑娘后,鬼魅放心地带着玉笙离开。鬼魅先将玉笙带到一个黑乎乎的山洞里,并运功为他疗伤,这怕是他自从变成“鬼”以来第一次去帮别人。但鬼魅也留了一手,他从自己的怀中掏出一粒丸药塞进了玉笙的口中后,才满意地点点头,坐到一旁静静地看着玉笙醒来。玉笙在恍恍惚惚间感到一股暖流流入自己的体内,朦朦胧胧间,玉笙似乎感到一种亲切之情,好像是师父的感觉但又不是,他慢慢地苏醒过来,努力地去寻找自己师父的身影,可看到的却是鬼魅阴冷的眼神。玉笙很诧异,他明显感觉到自己好多了但又没有看到师父,看到的却是鬼魅,难道是他救了自己!这样的想法让玉笙无法相信,他疑问的目光让鬼魅一看就明了。鬼魅阴笑着,说道:“臭小子,你命真大,不过不要高兴得太早,你吃了我的‘腐骨断心散’,如果不吃我的解药,你就活不过四十九天”。 玉笙一听后,哈哈大笑了起来,说道:“你救不救我,我都不领情,你杀了灵尘姑娘,我现在就替她报仇。”说完,玉笙挥起一拳便向鬼魅扑去。 鬼魅始终阴笑地望着他,见他挥拳向自己扑来,也不躲闪只是将自己手中的一颗小石子运力弹出,正正地打在了玉笙的身上,封住了他的穴道, 使得他一时之间无法动弹。紧接着,鬼魅似乎很开心地走到玉笙身旁,冷冷地说道:“臭小子,伤都没好全就想报仇,不自量力,她是你什么人呀?你这般为她拼命?”。 玉笙心中一热,说道:“你这个妖魔鬼怪,凡是正道中人都会杀之而后快,少啰嗦,既然技不如人,要杀便杀。” 鬼魅阴笑着说道:“哎哟,嘴还蛮硬的嘛,你知道我是谁呀?”。 玉笙也冷冷“哼”了一声,头一扭不理会他的提问。鬼魅得意地笑了笑,幽幽地说道:“你听过江湖中的五方鬼厉王吗?” 玉笙一惊,难道眼前的这个鬼魅就是鬼厉王中的一个!他曾听师傅说过,这五方鬼厉王是江湖中阴狠毒辣之辈,来无影去无踪,行事乖张,无法用常人的思维去理解,是江湖上难以对付的角色。眼前的这个鬼魅就武功而言,怕是连自己的师父白正伯也不敌,行事确实是无法理解。 想到这儿,玉笙默默一笑。鬼魅看到他的笑容,阴冷地说道:“小子,笑什么笑?” 玉笙看着鬼魅,笑道:“阁下莫不是东王鬼厉笑?” 听玉笙这么一说,鬼魅“哈哈哈”大笑了起来,只是他的笑声无论在什么情况下听到都让人不寒而栗。鬼厉笑阴冷地看着玉笙,说道:“臭小子,眼光还是蛮锐利的嘛,白正伯那老小儿还有个不错的徒弟呀!” 玉笙极为不喜欢鬼厉笑对自己师父的不敬,怒道:“请你对我师父尊重点,他老人家对我恩重如山,我不允许任何人辱骂他!” 鬼厉笑也不理会他,冷哼了一声,幽幽地说道:“那小妞还没死,让他的父亲来抵命,我给他十天的时间料理后事,十日不见,就来替他女儿收尸吧!记住小子,天一亮你的穴道就会解开,如果县老爷来救他女儿了,那么,你就得死;如果他不来救他的女儿,那么,小妞一死我就给你解药。” 玉笙心里说不出的恼火,这是什么逻辑呀,他闷哼了一声,怒道:“何必那么麻烦,那请你现在就杀了我吧,我用死换灵尘姑娘的活。” 玉笙这么一说,鬼厉笑阴沉着脸,冷视了他半晌,以刺耳的声音说道:“我定的规矩你休想改变,臭小子如果你敢轻举妄动,不但那丫头保不住性命,就连白正伯一家我也一并收拾了。” 玉笙怒吼道:“你,你,你敢!”。 鬼厉笑冷笑道:“我有什么不敢?” 玉笙急得说不出话来,只得恨恨地望着鬼厉笑。这可恶的鬼魅也不理会他,转身走向洞口,淡淡地说道:“记住我说的话,十天”说完便消失了。 ------------ 第十八节 丐帮分舵 渐渐地,一缕金色慢慢飞入了漆黑的山洞,当它刚刚爬上玉笙的胸膛时,玉笙只觉得一股暖流突然在自己的体内运行,片刻间自己便恢复了活动,没有任何时间去回眸日出的美丽,玉笙冲出了山洞急速飞奔在紫金色的浓雾间。大约在午时,玉笙终于回到城中,来不及回药堂报平安,他急急忙忙地赶往衙门。 在衙门口,玉笙被衙役挡在了门外。玉笙很着急地说道:“衙役大哥,请速速告知李老爷,小姐被人劫持,要老爷前去搭救。” 原本想着自己这么一说,衙役绝对马上让自己进去,可是没有想到的是,这两个衙役斜着眼睛看了看玉笙,用衙棍挡在了玉笙的胸前,骂道:“胡扯什么呢?李小姐好好地在府衙里面,你喝多了吧,走走走,别挡在这儿撒疯。”说完便用棍子将玉笙挡到外面去。 玉笙一听,愣了一会儿,说道:“你家小姐什么时候回来的?怎么回来的?”他用手压住了衙棍,想从衙役口中核实一下灵尘脱险的消息。 可是衙役从来没有把玉笙这样的贱民放在眼里,张口就骂道:“你走不走,发疯是吧,要不要老子送你进地牢?”说完就挥起大棒向玉笙打去。 玉笙怎么也没有想到会遇到如此奇怪的事,也没有想到衙役会突然举棒向他袭来,由于又饥又饿再加上身体的伤还没有完全复原,虽然一掌打歪了一个衙役的棒子,但另一个衙役的衙棍却实实在在地打在了玉笙的背部,一口鲜血没有忍住就喷了出来。两个衙役也没有想到自己的棍棒居然让人吐血,略微慌了慌神,说道:“还不快滚,要死吗?” 玉笙恨恨地瞪了一眼两个衙役,艰难地抚着墙走了。可是走到半路,玉笙越想越觉得奇怪,明明是很多人都看到灵尘被劫的过程,为何居然说没有这么回儿事?鬼厉笑的武功很高,不是一般人所能对付的,灵尘一个弱女子如何跑得出来?这到底是怎么回事儿?玉笙想着,停下了脚步,暗暗道:不行,我得回去看看。当他刚刚转身时,一双强有力的臂膀搂住了他的脖子,一人悄悄地在他的耳边说道:“小兄弟,别回去,跟我来。”说完便拉着玉笙的手走入一条狭窄的小巷里。 当要进入一个较为宽敞的民宅时,眼前的人轻轻叩门,门内传来一个声音:“湖光山色依旧日”,眼前的人答道:“人事已非难相忘”话音刚落,门“咯吱”地开了,一个身形瘦弱的中年男子将眼前的人和玉笙引进了屋内。 屋内大约有六个人,正中间坐着一位老者,玉笙一眼就认出来,这位老者就是那日来药堂要求王老板给他朋友就诊的那位老人,而他旁边坐着一个身穿褐色暗黎纹长袍的脸色苍白的中年男子就是被救治的病人,其余的玉笙都不认识。 看到玉笙他们一进屋,老者忙起身迎了上去,说道:“李瑞兄弟,事情调查得怎么样啦?咦,这位是……?” 眼前的这个名叫李瑞的人笑道:“雄宇兄怎么忘了这位小兄弟呀,他的一掌“疾风暴雨”让您老儿的掌力微微偏了一点哟,哈哈哈……”。 李瑞一说完,老者仔细地打量了一下玉笙,一拍玉笙的肩膀说道:“原来是济民堂的小兄弟呀!”老者高兴之余,手上的力道大了点,如果是在平时,玉笙也不会觉得怎样,但对于受伤未愈又一伤再伤的玉笙来说,这样一般的拍打都让他有点承受不住。 玉笙摇晃了一下儿,扶着一把椅子咳嗽了起来。老者一把拉过玉笙的手腕,帮他号了一下脉,惊异地看着玉笙说道:“小兄弟,你受伤不轻呀,还中了毒,到底是什么人劫持了你和那小姐的?” 玉笙被人扶着坐在椅子上,喘着气说道:“我和灵尘姑娘被东鬼王鬼厉笑给抓了,你们知不知道,灵尘回来了吗?” 老者微愣了一下,说道:“我也正为此事感到奇怪和不解”。 玉笙忙道:“有何不解?” 老者说道:“你和灵尘小姐是一起被劫的,这是三天前的事情了,可是官府当天把所有在场的人几乎都抓了起来,说是与此案有关,我和这位罗兄弟因为不太信任官府,所以就在一群兄弟的保护下逃离了济民堂,但我手下有好几个兄弟都被官府抓了,此后就再无消息。” 听了这话,玉笙紧缩眉头,不知道这其中到底是怎么回事,于是就将自己与灵尘在司马家的荒宅中的经历讲了一遍,以及鬼厉笑放自己回来的要求,和自己到衙门时,衙役说李小姐从来没有被劫的事等等,听得屋里的人都一个个紧锁眉头。 老者缓缓地说道:“据老夫所知,五鬼王虽然行事乖张,不能以常人的思维去理解,但从不是见异思迁或者是食言失信的小人,因此,老夫认为这灵尘小姐应该还在鬼厉笑的手里,至于为什么这衙门对此无动于衷甚至是极力隐瞒,这就不得而知了……”。 听了这话,玉笙一拱手问道:“前辈如何称呼?” 老者忙回礼道:“老哥我姓华名雄宇,是丐帮淮南分舵的舵主。”说完又指着旁边就医的中年男子说道:“这是淮北分舵的舵主潘云山,这是淮东分舵舵主李瑞,这位是淮西分舵舵主杨子林,这个老驼背是钟老三,那个小屁孩是小申子。” 华雄宇一一将屋内的人介绍给玉笙认识,玉笙也一一回礼了。认识完所有的人以后,玉笙对华雄宇说道:“华舵主,鬼厉笑只给了十天的时间,我怕如果只是查疑的话,时间来不及呀。” 华雄宇沉思了一会儿,说道:“你说的也是,这样吧,我派一些人暗中去找鬼厉笑和灵尘小姐的下落,如果可以大家合力救她脱困;其他人则负责调查这县衙里的秘密,伺机将我们的人救出来。” 玉笙听后说道:“华舵主的安排较为妥当,小弟愿效犬马之劳。” 华雄宇微微一笑,轻轻拍拍玉笙的肩膀,说道:“小兄弟,你的伤势也不轻呀,另外,你身体中的毒性随时会发作,切记动怒和运气,否则我怕你撑不过十日。” 玉笙无奈地摇头笑道:“无妨,反正那鬼说了,我活则灵尘不活,灵尘活则我不活。” 华雄宇听他一说,惊异地望着他,皱眉说道:“这东鬼王怎么这么让人难以理解,他到底打的什么主意呀……,这么让人难以抉择……”。 玉笙撑着扶手站起来,紧紧抓住华雄宇的手说道:“华大哥,我答应过灵尘小姐的,一定会护她周全,我,我不能言而无信,这不是大丈夫所为呀。” 华雄宇扶住玉笙的手,望着他呵呵笑了起来,笑道:“玉笙兄弟真是个至情至性之人呀,你……是不是喜欢上那灵尘小姐了?” 华雄宇的话惹得屋内的众人都哈哈笑了起来,玉笙原本苍白的脸上顿时通红一片,只得支支吾吾地说道:“我,我不知道,我只是不想她出事而已……”。 在一旁的驼背钟老三笑道:“关键就是你为什么这么在乎她呢?她可是县老爷的千金小姐呀!” 见众人一味地追问,玉笙无奈地淡淡一笑:“我就是不想她有事,就凭她愿出面让王老板为潘舵主医治,也为了她的一句话‘人不以出身论英雄,品德不以富贵做评判’,我要救她,那怕付出我的生命。” 华雄宇和众人十分欣赏地看着玉笙,说道:“是男儿本色,好一句人不以出身论英雄,品德不以富贵做评判,这灵尘小姐果然不同于一般娇弱的小女子,老哥我一定帮你不惜代价将她救出。” 其他人也随着华雄宇均表示会竭尽全力将灵尘救出,玉笙激动地拉着他们的手,刚想说一句“谢谢”,突然眼前一黑,差点摔了下去,一旁的华雄宇和李瑞紧紧抱住他,并封住了他的几个大穴又帮他推功治疗了一会儿,玉笙才缓缓地醒过来。 当玉笙醒来时,已是傍晚时分,匆匆与几位丐帮的舵主用过晚饭后,玉笙与华雄宇悄悄来到衙门的侧门外,华雄宇对玉笙说道:“在这儿等我片刻”,说完便一跃翻过围墙进入衙内。大约半盏茶的时间,县衙的小侧门突然“咯吱”地开了,走出一位家丁打扮的老者,将手中的衣服递给玉笙,说道:“快换上”,原来进入衙内的华雄宇将两名仆人打晕,捆着放到了柴房中,将两人的衣服换下,自己换了一套,另一套则让玉笙换上。 ------------ 第十九节 县衙老爷 两人装扮停当,便悄悄潜入县衙内。华雄宇悄悄地示意玉笙跟着他走,玉笙也不远不近地跟他走进了后院。两人直奔李老爷和灵尘的住处,因为只有在这里才知道,衙役口中的李小姐是不是灵尘。来到一个精致的小院子,只见里面正屋亮着微弱的灯光,灯影下有一个微微哭泣的倩影,像极了灵尘。玉笙禁不住上前要推门而入,却被华雄宇一把拉住,说道:“小子别激动,以防有诈。” 玉笙缓过神来,说道:“那怎么办?” 华雄宇说道:“我们等到这一院子的人都睡着了,再进去看,你在这里等我,我去让其他人睡得更熟点。”只见华雄宇手里捏着一个长长的小竹棍,转身就上了屋檐,消失在黑夜里。 玉笙静静地躲在屋外的假石山中,愣愣地看着那一抹随着灯光晃动的倩影,心里尽可能地压制住自己激动的心情,真的是她吗?自己一遍又一遍地问着。突然,不远处传来几声凄厉的笑声,玉笙全身一震,那是鬼厉笑的笑声呀!似乎那鬼魅已经站在了旁边,而屋内的倩影哭声更甚了且微微的颤抖着,玉笙不觉心头一热,想都没想就冲进了灵尘的房间,一把就抓住灯下倩影的手,说道:“别怕,我在这儿”。 可是身后的人却一点反应也没有,随之而来的却是一声声的呼救:“来人呀,贼人在这里!” 玉笙一惊,回眸一看,这那里是灵尘,只是一个个子与灵尘相近的瘦弱女子。这女子一声声的呼救,换来的是大批的衙役出现在了屋内和院子中,玉笙此时真是有说不出的懊恼。 而正忙着吹迷烟的华雄宇先是听到了古怪的笑声,后又远远地看到大批的衙役将玉笙围在了中间,顿足道:“这臭小子,怎么这么冲动呀,真是色迷心智”。不得以,只得混在衙役的后面伺机而动。 衙役中走出一人,只见此人中等身材,年纪约在四十多岁,一副官家的打扮。此人缓缓走向玉笙,上下打量了玉笙一番,说道:“大胆贼人,怎敢夜闯县衙,还私闯小姐闺房。” 此时的玉笙也不惊慌,镇定地淡淡一笑,转身看了一眼身后的女子,说道:“她根本就不是灵尘小姐。” 那人反问道:“哦,你见过灵尘?” 玉笙对着中年人抱拳行礼道:“李老爷,请您救救灵尘小姐吧” 李老爷冷笑道:“你是何人?从实招来。” 玉笙定了定神,说道:“小人只是济民堂的伙计,那日不巧被那鬼魅连同灵尘小姐一起带走,今日一早来府衙报案却被衙役挡在了外面。” 李老爷冷眼看了玉笙一眼,转身问道:“可有此事?谁将他拦在外面的?” 张头领忙上来回话道:“老爷,是那几个刚来的兄弟,不太清楚老爷的吩咐,把这位兄弟挡在府衙外。” 李老爷“嗯”了一声,对玉笙说道:“小兄弟,可否到屋里一叙。”说完,李老爷将手一挥,让所有衙役退下,对玉笙身后的女子说道:“秋婵,你也来”。说完便引着玉笙走向后厅,华雄宇见状只得悄悄地随着衙役一起退出,缓缓走在后面,等绕到走廊拐角处时,华雄宇一个闪身飞上了屋檐去找寻玉笙的踪影。 玉笙跟随着李老爷来到了后厅,坐下后,李老爷向玉笙说道:“小兄弟贵姓?” 玉笙拱了拱手,回道:“在下只是济民堂的一名伙计,名叫玉笙。” 李老爷问道:“你的师父是白正伯吧?” 玉笙愣了一下,拱手说道:“白正伯正是家师,不知李老爷如何识得我师父?” 李老爷说道:“呵呵,我与白兄是早年的朋友,请代问你家师父好。” 玉笙回礼道:“我代家师问李老爷好!” 李老爷微微一笑,转而问道:“玉兄弟是如何认识小女的?小女现下不知安否?” 玉笙忙道:“李老爷,我和小姐被江湖中的鬼厉笑劫持到了城外司徒家的荒宅……”还未等玉笙说完,李老爷一听到“司徒家的荒宅”脸色刷地变得苍白,身子“嗖”地站了起来,手紧紧地握住椅子的扶手。 他颤声道:“你,你怎么会知道那个鬼宅!”。 李老爷的变化也让玉笙颇感诧异,说道:“我有时会去荒宅练功,因为那里人少,不易被打扰,所以知道……” 李老爷用一种奇怪的眼神盯着他看了许久,问道:“谁告诉你那是司徒家的荒宅?你,你就没有见到什么不寻常的?” 玉笙傻傻地望着李老爷的紧张,他不解为什么这位父母官会有如此的反应,心里暗暗地在想:难道李老爷真的以前与鬼魅有血海深仇?难道这里面真的有什么不可告人的秘密?玉笙定了定,说道:“在下并未发现什么异常,只是鬼厉笑让我带话给老爷,让您去荒宅救灵尘小姐”。 李老爷冷眼望着玉笙,颤声道:“去荒宅,为什么要去荒宅?这鬼厉笑是谁?为什么会在荒宅出现?让本老爷去救灵尘,怎么救?本老爷能救得了灵尘吗?”李老爷这一连串的问题和过激的反应,让玉笙非常疑惑,这不是一个为人父母会说出来的话,难道他真是鬼厉笑口中那十恶不赦的灭门仇人吗?不少的疑问在玉笙的心里翻滚着。 只听李老爷突然轻蔑地望着玉笙说道:“壮士既然是白大侠的高徒,却为何舍弃小女这么一个弱女子不顾,自己逃了回来,未免有失白大侠的颜面!” 玉笙一听,气不打一处来,他“噔”地站了起来,激动地说道:“玉笙不是贪生怕死之徒,也不会辱没师门的名头,我已经将鬼厉笑的话传给老爷您了,我这就去寻找这鬼魅与小姐的藏身之处。”说完,转身便走出了大厅。 可当玉笙刚走出大厅时,便感到身后生风,还未反应过来,背上就重重地挨了一掌。张铺头这一掌如是在平时也不能将玉笙怎样,无奈玉笙伤重未痊愈又加之身中剧毒,一掌之下,玉笙口吐鲜血摇摇欲坠,他艰难地抬起手指着李老爷和张捕头,说道:“为什么,为什么偷袭我。” 李老爷慢慢走了上来,冷冷一笑道:“想走?你当本老爷的衙门是茶楼,想来就来,想走就走吗?” 玉笙怒从心来,双眼已开始模糊,恨恨地含糊道:“我,我,看错……你……了”说完便倒地昏死过去。 张捕头用脚踢了踢玉笙,笑道:“小子,你以为你是谁呀?老爷,要不要把这小子直接放大牢?” 李老爷走近,看了一眼玉笙,说道:“不,把这小子搬到厢房去,再让秋婵去伺候他。” 张捕头“啊!”了一声,十分诧异地望着县衙老爷,李老爷冷笑着骂道:“笨蛋,对于白正伯,我们还是要做点样子的,明白吗?” 张捕头似乎还是不太明白地看着李老爷,后又“喔”了一声,接着问道:“那小姐怎么办?” 李老爷幽幽地望着天上的月牙,淡淡地叹道:“你带些人夜里秘密去查一下司徒家的宅子,无论死活都带回来……一切就看她的命了,谁叫她身上也流着那人的血……”说道这儿,李老爷狠狠地咬着牙,拳头捏得咯咯作响,样子着实地吓人,连张捕头都不由地打了个冷颤。 当所有人离开后,华雄宇悄悄从厅外的屋檐上下来,他暗自思量:玉笙现在看来不会有事,且他身上的伤也不易行动……这县衙老爷绝对不是个好东西,只是这里面到底是怎么回事?白正伯不是自居侠士吗,怎么会和这县衙老爷有交情,且似乎这李老爷还很忌惮于他呢?呵呵,弄不好又是一个伪君子……看来指望官府放人是有点不太可能了,玉笙现在又无法动弹,只能先他们一步找到那灵尘小姐,以此来换回自己被抓的弟兄。华雄宇想到这儿,冷笑了一声,纵身上了屋檐,一眨眼的功夫就消失在了夜空中。 ------------ 第二十节 师父的探望 在玉笙昏迷中,他似乎荡荡悠悠地来到了一个气势雄伟的宫殿,这个宫殿好像是建在山腰上的,被迷雾所笼罩,好似仙境一般。迷迷糊糊间,玉笙似乎又听到了那柔美的声音快乐地呼唤道:“煊儿……煊儿……”不知道为什么,玉笙每次听到这个声音的时候都会很快乐,梦里的他急忙寻找着声音的来源,恍恍惚惚间他似乎看到了两个熟悉却又模糊的身影,一个高大威武好似独傲云间的青松,而另一个却柔美如水似月光下悠然的白莲花,玉笙激动地向着两个身影奔去,可是突然间一切消失了,周围燃起了熊熊大火,似乎不停有人在尖叫和哭泣,很多狰狞的面目在玉笙面前不停地晃动,玉笙努力想看清楚可是太模糊了。突然自己的身体开始极速下落,似乎要坠入地狱中的火海,他不停地挥动着手臂,不停地呼唤着,不停地挣扎着,突然自己好像抓到了一根绳子,绳子的一端不停地传来另一个声音:“公子,醒醒,公子,醒醒……”。 玉笙艰难地睁开自己的眼睛,原来一切都是梦……已经很久没有梦到那个美丽的声音了,可是这次怎么还会有其他的画面出现呢?那个高大且熟悉的身影又是谁呢?为什么会有火……玉笙不知道,他觉得自己的头似乎就要炸开了。他手捂住自己的头,艰难地摇了摇,看着四周说道:“这是哪里呀?我怎么会在这儿?你,你是那个假小姐……”。 眼前的女子红着脸低下了头,颤颤地说道:“公子对不起,我是小姐的丫鬟,名叫秋婵,我,我不是故意想害你的,我, 我只是……”。 玉笙心里明白,眼前的女子在府衙内只是一个毫不起眼的下人,自己何尝不是呢。于是,玉笙微微一笑,安慰秋婵道:“没关系,我不怨你。” 听到玉笙的话,秋婵突然很激动地抓住了玉笙的衣袖,说道:“公子,你知道小姐在哪里吗?求求你了,带我去见小姐吧,秋婵死也要和小姐死在一起。” 玉笙愣住了,自己还没有反应过来就被人抓住了手,还是个姑娘,还这么急切地望着自己,玉笙不由地脸通红,结结巴巴地说道:“秋婵,你,你别着急,我们一起去找你家小姐,好吧?”秋婵似乎也意识到了自己的鲁莽,慌忙放开玉笙的衣袖,含羞地点了点头。 玉笙微微一笑,挣扎地坐起来,准备披衣服下床,他并不想在这县衙呆下去,因为,他觉得李老爷是个阴晴不定的人,也总觉得他似乎有什么阴谋。正当秋婵扶着玉笙站起来时,房门“咯吱”地开了,走进来一人。此人一身白衣,浓黑的胡须从嘴角处悠然地垂下,让人觉得眼前的人似乎是世外的仙人那般高雅脱俗。 玉笙一看到进来之人,激动地喊了一声:“师父”,此人正是白正伯。 正当玉笙向白正伯走去时,从白正伯身后闪出了一人,连忙扶住玉笙,说道:“小兄弟,伤都没好,忙什么呀,如果又伤上加伤,岂不让人说我李怀古待人寒薄吗?” 眼前扶住玉笙的正是县衙老爷,玉笙真是诧异得紧,这位李老爷怎么能如此的变化,昨夜是他让张捕头重伤了自己,可是今天又小兄弟长小兄弟短的叫,还说什么怕人说他寒薄……眼前的这位老爷真让玉笙气恼,甚至引得气血翻涌,又吐出一口鲜血。 看到玉笙脸色苍白、双眼无神、嘴角渗血,俨然一副重伤下气息奄奄的神态,白正伯也未说话,一个箭步上前拿起玉笙的手腕,仔细号脉。只见白正伯脸色由白变青,额头微微渗出了汗珠,他皱眉望着玉笙问道:“谁将你重伤如此?怎么又中了如此霸道的毒药?” 玉笙心里是感到无比温暖的,因为师父总能给他父亲一样的感觉,他淡淡一笑,对着师父安慰道:“没事儿,师父,徒儿感觉好多了,您老别担心。” 白正伯严肃地说道:“不担心?你让为师怎么不担心?你中的可是腐骨断心散?你可知道这毒药的厉害?再加上你的重伤,你可知你命已危亦?”白正伯心急如焚又见玉笙不当回事,心里不免有些恼怒。 玉笙自己何尝不知道自己的命已危在旦夕,自己可以感觉到,但不想让师傅太担忧、不想让小师妹不开心、不想让灵尘就此香消玉殒、不想让很多朋友认为自己怯懦,于是,自己强装振作,想以此让大家不那么担忧。他对白正伯微笑着,说道:“师父,真的,徒儿没什么大碍的……” 白正伯突然大声地怒斥道:“住口,你给我躺到床上去!”,这声怒吼让屋内所有的人都吓住了。 此时,李老爷也对秋婵怒道:“秋婵,还不快扶公子躺下,死丫头,谁让你扶公子起身的?” 秋婵忙上前扶着玉笙回到床边,让他又重新躺下。白正伯走到床边坐下,让玉笙服下了一颗药丸,说道:“这是为师去天山时带回的一颗雪莲丹,可以抑制你身上的剧毒,这几日你不能运功动气,否则,血脉逆流将无法救你,明白吗?切记为师的叮嘱。” 玉笙点头允道:“嗯,师父,徒儿谨记”。 说完,白正伯起身向李老爷拱手,说道:“怀古兄,顽徒就烦劳您照顾一下,至于令爱的下落,我和夫人会去速查。” 李老爷忙抱住白正伯的双手,老泪纵横地说道:“白兄,小弟的性命就全靠您和嫂嫂了,我可怜的灵尘呀,我唯一的女儿呀,我的命呀……”说完,李老爷又用手不停地捶打着自己的胸口,一副痛不欲生的样子。 玉笙看着真是说不出的难受,真不知道哪一个才是真正的李怀古,李老爷。见李老爷如此痛苦不堪, 白正伯紧紧扶住他的肩膀,安慰道:“怀古兄,不必如此,只要我夫妻联手,我就不相信制服不了这个鬼魅。” 李老爷见白正伯如此的承诺,微微收起泪容,说道:“贤夫妻也需万事小心,喔,如果你们不介意,可让白小姐也住进这县衙,这一来对玉笙小兄弟有个照顾,二来也对白小姐安全有个考虑。” 听了李老爷的建议后,白正伯沉默了片刻,从心里是不愿意自己的女儿去接触任何官场中的人和物,但又不得不防那些鬼魅的偷袭,想到这儿,白正伯最终答应了让白卿卿暂时住进县衙与玉笙为伴。临走前,他又叮嘱了玉笙不少,心里也暗暗地希望,只要玉笙和卿卿相处的日子里,这对小儿女能有一些其他的感情,特别是玉笙。在白正伯的心里很早就把玉笙当成自己的孩子,不仅是对玉笙母亲玉雪莲的一种情愫,更是觉得玉笙是个善良、勇敢又懂事的孩子。况且,白正伯觉得自己的女儿对玉笙也是情有独钟的,只是玉笙这傻小子一点知觉都没有。 ------------ 第二十一节 白卿卿的刁蛮 白正伯走后的日子,秋婵尽心照顾着玉笙的服药与起居,使玉笙身体的疼痛渐渐缓和了不少。只是每次当玉笙看到秋婵那牵挂的眼神和焦急等待的神情,玉笙也会禁不住想起灵尘,想起她的微笑、她的坚定、她的善良和她的温柔。玉笙若有所思地问道:“秋婵,你家小姐对你是不是特别好?” 秋蝉回答道:“嗯,是的,没有小姐,秋婵早就不在人世了……小姐从小心善,待人也平和,从来没有小姐的架子,府里的佣人们都喜欢她。”听到秋婵的话,玉笙默默地望向窗外,他真希望再见到她,那种期待之情是自己以往从来没有过的。 只听秋婵幽幽地说道:“小姐帮助过好多人呢,从来都不图回报,就像东村的王奶奶,孤零零地一个人生活可难了,咱们家小姐每月都去王奶奶家两次,每次都带足了王奶奶要用的衣服和食物,这些可都是我们家小姐自己的私房钱买的……”。 秋婵不断地数落着灵尘做过的好事,一桩桩一件件都落在了玉笙的心里,他默默地听着,看着秋婵连比带画的表情,心里已深深地烙下了那一抹倩影。 正当他沉静在自己的思绪中时,只听到外边有人边跑边喊着:“笙哥哥,笙哥哥……”话音刚落,一个身影便蹦了进来,转眼间就坐在了玉笙的床前,一把抱住玉笙,嘴里还不断地嚷道:“笙哥哥,你这个坏蛋,想不想卿卿呀?快说,快说!” 白卿卿一个劲儿地摇晃着玉笙,让他回答她的问题。重伤之后的玉笙哪里经得住白卿卿这猛烈的摇晃与拥抱,顿时脸色发青,不停地咳嗽着,全身的疼痛使得玉笙嘴角微微地抽搐着。站在一旁的秋婵被白卿卿这种“热情”吓得愣在一旁,直到看见玉笙的脸色不对,才没好气地说道:“男女授受不亲,公子还受着伤呢”。 秋婵也不知道为什么自己从一看到白卿卿抱着玉笙就那么讨厌眼前这个“活泼之极”的女孩,她总觉得只有她家小姐才能和这位公子在一起,虽然,她也说不清楚为什么,但就是非常不喜欢白卿卿。秋婵的话和玉笙半天没有回答使得白卿卿着实不高兴,于是,她把气全撒到了秋婵的身上。只见白卿卿从床边蹦了起来,双手插腰,鄙视地看着秋婵说道:“你是谁呀?凭什么在笙哥哥的房间里?” 让身体疼痛平缓了一会儿的玉笙,此时,忙为秋婵解释道:“这是秋婵,李小姐的侍女,是李老爷让她来照顾我的。” 听了玉笙的话后,白卿卿依旧双手叉腰,上上下下地打量着秋婵,很不客气地说道:“什么李小姐呀,没见到呀,呵呵,一个奴才也敢在这里顶嘴,真是家教不好。”说话时还特别加重了“家教”两字。白卿卿的蛮横是玉笙早就知道的,但只是没想到,她一次性地连灵尘和秋婵都骂了,于是,很不高兴地看着她。 一听白卿卿的话,秋婵可不答应了。骂她也就算了,可凭什么连着她家小姐一起骂,更何况她家小姐现在还生死未卜。秋婵气得脸红通通的,也双手叉腰,骂道:“哪里来的野丫头,敢在县衙府里撒野,真是好家教呀!” 白卿卿一听秋婵居然敢回敬她,还说她是“野丫头”,登时就火了。她最讨厌别人说她是“野丫头”,自己的父母明明是京城名流之后,特别是自己的外公还是朝野的红人之一,可父母却偏偏甘于清贫游离于山野之间,硬生生地将自己一个千金小姐变成了一个山野丫头,这是白卿卿想不通的。于是,当每次她蛮横劲儿一上来,别人说她“野”的时候,她就会特别地愤怒。此时的秋婵刚好触到了她的逆鳞,只见她直接一耳光打在了秋婵的左脸上,秋婵顿时摔倒在地,一张脸大半都青肿了起来,嘴角还渗着血。这突如其来的变化让玉笙微微一怔,脸色沉了下去,冷冷的向白卿卿喝道:“闹够了吗?师妹,你怎么如此无礼。” 白卿卿从来没有见过师兄向她发火,这是第一次,心中的委屈突然无限膨胀了起来,她泪眼汪汪地望着玉笙,小手紧紧地捏成拳,指着坐在地上捂着脸恨恨看着自己的秋婵抽泣道:“师兄,你凶我,你从来没有这样凶过我,为什么,就为了这个贱婢?好,我杀了她,看县老爷会不会替她出头……”话音一落,白卿卿居然举拳就要向秋婵的头顶挥去。 玉笙顿时又惊又怒,想出手阻止自己的师妹但又全身无力,只得将身边的茶杯奋力向白卿卿扔了过去,怒吼道:“你如果敢杀她,我就敢为她报仇。”说完这话后的玉笙因为动作太大扯到了身上的伤,痛得全身直冒冷汗,喉头一甜,“噗”的一口血就喷了出来。 玉笙的话让白卿卿心头一凉,举起的拳停在空中根本无法落下,当玉笙一口血喷出时,白卿卿慌忙收手,冲到玉笙身旁扶住他,惊恐地问道:“笙哥哥,你没事吧?我,我只是和她闹着玩的,你,你别生气呀,气坏了怎么办呀……”。 看着因生气牵动伤势而呼吸急促的玉笙,白卿卿有了一种不明的恐惧感,似乎她让师兄又受伤了,一时之间不知如何是好。看到玉笙旧伤复发的秋婵也很想上去扶他一下,可是再看到白卿卿那个夜叉站在那里时,秋婵想迈出的脚又收了回来,只是满脸的关切都写在了脸上。玉笙艰难地抬起头来,看了看依旧嘟着嘴挂着泪的师妹和满脸关切却又狼狈不堪的秋婵,不知道为什么,玉笙心里浮起了一抹倩影,温柔而坚强,纯净且飘逸,此刻的他为什么这么想见灵尘,这连他自己都不太清楚,也许依旧挂念着她的安危吧。 玉笙拿掉白卿卿抓在自己胳膊上的手,淡淡地说道:“卿卿,师兄凶你是师兄不好,乖,去外面玩会儿,让师兄休息一下。” 白卿卿虽然很不情愿,但看到玉笙确实倦意太浓,也只得站起身,嘟着嘴缓缓地向外走去,可刚到门口的白卿卿突然又转了回来,从怀中掏出一个小药瓶递给玉笙,说道:“笙哥哥,给,这是爹让我给你的三花凝气丹,爹说每日一粒并早晚运功各一次。”玉笙接过白卿卿手上的药瓶,心里暖暖的,在这个世界上最关心他的就是师父了。 ------------ 第二十二节 秋蝉的担忧 在白卿卿和秋婵都离开房间后,玉笙就服用了一颗三花凝气丹,这种丹药世间不多,是师父珍藏多年都未舍得服用的。这种丹药炼制非常的困难,且主要的药材三神花也是世间少有的极品药材,据说三神花只会生长在雪山热海之处,既要有极寒之气也要有极热之气,因此,这世间有此奇景的地方少之又少。白正伯拿给玉笙的三花凝气丹是二十年前一个朋友送给他的,他一直珍藏着不舍得使用,那怕自己重伤或者白卿卿小时候中毒,他都不曾使用这丹药。而这一次,玉笙的中毒,白正伯居然好不吝啬地全部拿出来给玉笙服用,可见在白正伯心里对玉笙的看重,这也是对许久前那位挚友的情谊。 玉笙并不知道这丹药有多么的金贵和背后的故事,但他知道这丹药是连师父自己都舍不得吃的。于是,他小心翼翼地收好丹药瓶便盘膝运功。不一会儿,便觉得暖暖的一股热流由丹田处溢出开始周天运行,暖流所到之处的伤势慢慢地得到了缓解,而体内腐骨断心散的毒也渐渐地被这股暖流从十指间逼出来了一部分。随后,这股暖流又缓缓地流向百汇穴,可就在此时,突然玉笙感到头部剧烈的疼痛,这种痛让他感到整个人都要窒息了,意识也模糊了。恍惚之间,自己似乎又听到了那熟悉又遥远的呼唤声“煊儿,煊儿……”。 等玉笙醒来时,居然已经是第二天的早上了。虽然经历了昨日不同寻常的疼痛,可今日一醒来时玉笙就感觉到整个人都轻松了许多,体内的腐骨断心散也排除了小半,不仅如此,玉笙还感觉到自己体内真气运行很顺畅,似乎除了毒素还未排完外,其他的伤势都好得差不多了,玉笙不得不惊叹这三花凝气丹的神效。想到师父如此珍藏这丹药都舍不得自己服用和给小师妹时,玉笙心里真有说不出的感动,师父对他的爱让他整个人都暖了起来。 玉笙换了一身干净的衣服并走出房间,刚出房门就看到秋婵将早饭送来了。秋婵看到玉笙的气色比昨天好多了,整个人透着一股清逸洒脱的感觉,原本就俊朗的面容上又平添了几许阳光,真是说不出的好看。一时间,真把秋婵看愣在原地。看着傻傻的秋婵呆呆地望着自己,玉笙一时之间还有点不知所措,微笑道:“秋婵,怎么啦?我脸上是不是写字了?”说完,玉笙还故意用手摸了摸脸,说真的,他还真怕自己的小师妹又在自己睡着后往自己脸上写东西,这样的事也不是没有发生过。 可谁知,愣了一会儿的秋婵居然蹦出一句:“这才是配得上我家小姐的样子……”这话音一落,说话的人和听话的人都顿时尴尬了。秋婵脸红到了耳根,忙拿手捂住自己的嘴巴,不敢再抬头看玉笙。而玉笙也不知道该说什么,只得快速地看向别处,嘴里还轻声咳嗽着。 最后,还是玉笙明知故问地说道:“秋婵,你提着什么?” 秋婵忙道:“噢,嗯,公子该吃饭了。”说完就冲进屋内,将饭菜一一摆放好,并立在一旁默默的不出声。 玉笙微微一笑,坐到饭桌前,又盛了一碗饭给秋婵,并说道:“秋婵,坐下来一起吃。” 秋婵微微一愣,忙道:“不,公子,我是下人,下人是不能与主子一起吃饭的。” 听了秋婵的话,玉笙也没说什么,只是将秋婵碗里放上好多菜,直接递给了秋婵,又回到自己的座位上吃饭。秋婵手里端着玉笙盛好的饭菜,眼里的泪花就开始打转了,呆呆地看看饭菜又看看玉笙。而玉笙则大口地吃着饭菜,闷闷地说道:“吃吧,我们是平等的。” 听到这样的话,秋婵瞪大了眼睛望着玉笙,连嘴都合不拢,缓缓地说道:“公子,你怎么和我家小姐说的话一样呀?” 玉笙微微一笑,说道:“那你还不快吃?”。玉笙一边吃一边想着今夜他要夜探那座荒宅,虽然他可以肯定鬼厉笑一定把灵尘藏到了另一个地方,但他还是要去看看是否能找到什么线索。已经这么多天了,灵尘依旧一点消息也没有,自己又因为伤病在床上耽误几天,他实在很担心灵尘的安危。饭后,玉笙想去看看白卿卿,毕竟昨天对她发火自己还是略有歉意的。 当他刚到后花园时,就听到白卿卿开心的笑声,循着声音看到,白卿卿和一个身着墨绿色长袍头戴锦绣冠的男子相谈甚欢,白卿卿不知在说着什么,高兴地手舞足蹈。看到这样开心的白卿卿,玉笙便止步于后花园门口,随后转身回到自己的屋内,盘膝练功。他本可以再服用一粒三花凝气丹,但他担心服用后自己又会头痛而昏睡。于是,他便只能草草运气练功,将自己的毒封闭好。在一更天的时候,玉笙便悄悄溜出了县衙,提气飞速地向城外的荒宅奔去。 司徒家的荒宅在苍白的月光下显得那么清冷和阴暗,阵阵寒风袭来,凌乱的落叶满天飞舞。风声带着树叶的沙沙声,衬得荒宅更加的诡异。玉笙也不多做停留,随着自己的记忆来到了花园后的破屋,虽然他知道鬼厉笑肯定会把灵尘安置在别的地方,但玉笙还是想从那里去找一些遗留下来的线索。在破屋内,玉笙发现原本的密道已经被封了,无法进入,而在排位桌的隐蔽角落处却看到了一片丝织物打成的节绑在桌子角上,玉笙一看便认出了那似乎是灵尘衣服上的碎片。玉笙心里微微地颤动了一下,展开布条看到上面写了一个“林”字。看到这个字后,玉笙好不犹豫,转身消失在荒宅的黑暗中。 ------------ 第二十三节 麒麟尊者 踏着月色,伴着沙沙作响的风声,玉笙飞身来到了司徒荒宅后面的密林处,略微停顿,不知是期待还是不知名的激动,玉笙只是身形略微一顿便飞身进入了林中。林中漆黑一片,接着火折子那微弱的光芒,玉笙在不同的树枝上又找到了一些破布条。这些布条犹如路标一般指示着玉笙寻找的方向,大约三炷香的时间,玉笙看到了前方微弱的光亮。他快速熄灭了火折子,提气,尽可能地不让对方发现他前进的脚步声。当靠近时,玉笙发现快要熄灭的篝火旁,捆绑着一个女子。女子被捆在一棵大树上,头发垂在她的脸上,因而看不清她的面容,但毫无疑问,她受了伤昏死过去了。玉笙心头一热,正要踏步上前,却硬生生收回自己刚要迈出的步伐,因为,眼前的场景让人产生了一个很大的疑惑:鬼厉笑在哪里? 玉笙虽然救人心切,但并不笨,特别是面对鬼厉笑那性格诡异又强过自己数倍的对手,玉笙选择了等待。他需要确定鬼厉笑在什么地方,是睡着了还是故意引人上钩。于是,玉笙放轻脚步跃上树枝,静静地观察篝火周围的动静和事物。篝火周围的木炭灰已堆积了浅浅的一层,说明篝火已燃烧了好一会儿,四周没有看到任何鬼厉笑的踪影,似乎周围也没有任何打斗过的痕迹,可那女子身上却有着明显的刀剑之伤,整个场景透着一股邪气。就在这时,被绑住的女子“嗯”了一声,似乎醒了过来。只见她幽幽地抬起头,缓缓地向四周展望,似乎在找什么,嘴里还含含糊糊地说着什么。当这个女子抬起头的瞬间,玉笙就已经无法再冷静下去了,因为这个女子是他的师娘。 玉笙飞身而下,快步走到他师娘刘芝慧身旁。但当白夫人看到玉笙时,不是激动之情,而是双目圆睁,充满愤恨与惊恐地望着他,这让玉笙想要解开师娘身上绳索的手硬生生地停在了半空,不知如何是好,也说不清心中的酸楚,师娘这样看他已经是第二次了,第一次是白卿卿中毒。就在玉笙心神暗淡的一刻,一个黑影神不知鬼不觉地站在了他的身后,此刻的玉笙也顾不得想太多。他默默地转身,冷冷地看着对方,只是将左手捏紧拳头并顺势藏到了身后。要说玉笙不紧张,那是假话,能将白夫人重伤的人绝对不是简单的人。此时,面对玉笙背影的白夫人,看到了玉笙捏得骨节翻白的左手,心里不由地酸楚,脸上的愤怒也变得平淡了许多,眼中隐隐闪现着柔和的光芒。 玉笙无法得知白夫人眼中的变化,此刻他正高度关注着他面前的神秘人。只见这人身形高大,并十分壮实,略有北方游牧民族的气质。但豪放下却是极度的冰冷,他身着黑色长袍,而长袍下则是火红色的绣花锦袍,所绣的图案均是一只只栩栩如生的麒麟神兽。不仅如此,神秘人头戴的面具也是一头麒麟兽,根本无法看到此人的庐山真面目。玉笙虽然知道,今日难全身而退,但暗暗下决心,无论如何也要护住师娘。玉笙微微侧身看向远方,以一种傲气的姿态直接忽视眼前的对手,冷冷地问道:“尊驾何人”。 “龙庭麒麟王”白夫人幽幽地道出了神秘人的身份,而麒麟王则始终沉默着,只是不停地上下打量着玉笙。好半天,这神秘人才从嘴里挤出了几个字:“像,骨子里真像”。麒麟王的话让玉笙不得不从新注视他面前的神秘人,他不解地问道:“像?什么意思?” 麒麟王由于玉笙的疑问又冰冷了起来,他指着白夫人,以命令的口吻对玉笙说道:“杀了她”。 他的话让玉笙无名火起,怒道:“阁下知道在说什么吗?”。说完,玉笙用身体挡在了白夫人的面前,一副舍命相护的神情望着这个神秘的麒麟王。 玉笙的举动似乎激怒了他,只见麒麟王捏紧愤怒的拳头恨恨地望着玉笙和刘芝慧,生硬地吐出几个字:“你可知她是何人?” 玉笙无视麒麟王的愤怒,掷地有声地说道:“她是我师娘,谁要伤害她就先从我的尸体上踏过去。”玉笙的话瞬间温暖了白夫人的心,眼泪也无法控制地扑通扑通地流了下来,她用只有自己才听得到的声音,轻轻喊道:“玉笙……”。 而面对白夫人的泪水,麒麟王则是愤怒到了极点,他紧握的拳头在黑袍下已变得通红如火,他尽力地去遏制住自己的愤怒,好半天,他恨恨地说道:“好,本尊不怪你这臭小子,因为你现在什么都记不起来,呵呵……,但本尊还是要灭了他”。 麒麟王的话让玉笙心头一凉,诧异地望着面前这个“从未”谋面的武林尊者,刚想问他为什么会知道他失忆的事时,只见麒麟王左手以爪型向左侧伸出,以一股绝对强势的内力从树叶覆盖处提起一物,待玉笙看清楚时,不由地惊呼道:“师父,……放了我师父”说完,纵身向前,欲抢夺麒麟王手中的白正伯。 此时的白正伯显然被点了周身穴道,除了眼睛可以看,耳朵可以听之外,完全处于一种任人宰割的状态,但依旧可以看得出他眼中的羞愤与无奈。当白正伯被麒麟王以内力提起的那一瞬间,白夫人紧张地尖叫了起来,她不停地喊道:“玉笙,救你师父呀,快救他呀,玉……”显然白夫人的叫唤声使得麒麟王很不满,只是轻轻地一挥手,一股细长的真气就将白夫人的哑穴给封住了。 面对如此强势与强大的对手,玉笙心中一点希望都没有,自己的师父和师娘在整个武林界并不是弱者,却被面前的麒麟王如此的拿捏,如此摆布,自己一味地进攻却连他的衣角都碰不到,就连他手上的师父也无法碰到,这如何不使玉笙心急。可玉笙的进攻与急切除了换来他再次毒发以外,似乎什么也没有改变。 一口鲜血从玉笙嘴里喷出,身子也开始摇摇欲坠了,只是坚定的意志一直支撑着玉笙,他很明白如果他此时倒下了,那么今天就没有人可以救白正伯夫妇了,为了师父师娘的养育之恩,就是拼上自己的性命也无妨。有了这样的决定,无论玉笙多少次的跌倒,他都挣扎着再次爬起。 玉笙的这份坚持在麒麟王眼中是值得赞许的,拓跋家的男儿只能站着死绝不跪着生,也只有这份骄傲与坚毅才是尊贵的表现。此时的麒麟王对白正伯夫妇已经失去了兴趣,他更在意的是玉笙。看着玉笙吐出的鲜血,他明白,玉笙身上有伤。 于是,他停下身形以强大的真气阻止了玉笙的靠近,并高高举起左手中的白正伯,说道:“小子,你要救他?你可愿用命来换他?” 一听麒麟王有松口的意思,玉笙毫不犹豫地说道:“行,只要你放了我师父师娘。” 谁知道,玉笙如此干脆的回答换来的是麒麟王冷冷地哼斥:“好,好,好,他们就如此重要吗?那就拿命来。”说完,麒麟王将白正伯摔到一边,完全面对玉笙。 玉笙根本无法靠近麒麟王,而麒麟尊者却在半招之内制住了玉笙,并将一双铁爪生硬地捏在了玉笙的琵琶骨上,冷笑道:“小子,你的武功太差了,让本尊替你废了它。”还未等玉笙反应过来,只听“卡擦”两声,麒麟尊者生生捏碎了玉笙的琵琶骨,玉笙痛得闷哼一声,嘴角都被咬出了血。 此时的玉笙不仅身体痛到发麻,心里也有想死的心,因为,这阴冷无比的麒麟尊者生生将自己十多年的苦修在瞬间废除了,自己现在软弱得还不如一个普通人,也许,下一秒,倒下去时,玉笙就会再也不愿意睁开眼睛,可就在他离地面还不足一个手臂那么长时,麒麟王用真气托住了他,并把他放在了自己的肩上,一个转身消失在黑暗中。玉笙也在离开前,深深地望了一眼注视着自己的白正伯,他不知道他会有什么样的命运,他只是不舍师父眼中那深深的自责与无奈,那伤心又恐惧的眼神,他知道,师父对无法救他而自责不已,看到他要被带走时所表现出来的伤心与恐惧,他都要深深地记在心里。他无法再给师父和师娘什么帮助了,只要麒麟尊者离开,师父一个时辰后就能冲破被封的穴道,想到这儿,玉笙微微一笑,闭上眼失去了知觉,静静地躺在了麒麟尊者的肩膀上。 ------------ 第二十四节 药谷子前辈 昏睡中的玉笙时儿醒来时儿睡去,意识也模模糊糊,只是一会儿好像自己被泡在了一个大药缸里,一会儿又睡在了针床上,一会儿全身剧痛不已,一会儿又透着舒心的凉爽。玉笙不知道自己在哪儿,也不知道身边时隐时现的身影是谁,对他做了什么,他只知道自己还没有死。恍恍惚惚,玉笙在昏厥后的第十五天醒来。醒来时,玉笙就发现自己赤身裸体地躺在床上且毫无遮盖,这着实让人吓了一跳。看看四下无人,玉笙迅速地将床单扯下裹住了自己赤裸的身体。此时,站在床前的玉笙突然愣住了,在他的记忆里,自己似乎被人打断了琵琶骨,自己的武功已经废了。可是为什么刚刚从取床单裹住身体和下床这一系列的动作来看,自己竟然做得快过常人无数倍,而且是一跃从床上跃到了地上,这突如其来的变化让玉笙诧异无比。为了证实自己的猜测,玉笙席地而坐,提气运行大周天。一个周天结束后,玉笙可以十分肯定自己不但没有失去武功,而且自己的真气从来没有现在如此澎湃过,不仅如此,哪里还有剧毒在身的症状。这真的让玉笙惊喜不已也诧异不已,难道那麒麟王是大发慈悲吗?这也太不可思议了。 更不可思议的是,当玉笙在衣橱里穿上早已准备好的衣服后,站到镜子前,他惊异地发现镜中的自己样貌完全变了……这是自己吗?仔细看还是可以看出原本自己的外形,可眼前的相貌却是风华绝代、俊朗不凡,眉宇间还透着无比的尊贵与坚毅,世上有此相貌者绝对是寥寥无几。玉笙呆呆地望着镜中的自己,既熟悉又陌生,心情百转千回,他需要一个答案,需要一个人告诉他这到底是怎么回事?他到底是谁? 玉笙转身离开房间,不一会儿来到花篱下两个正在对弈的老者前,他能断定的是那个穿黑锦袍的老者就是那晚的麒麟尊者。于是,他向前一步,抱拳鞠了一躬,说道:“前辈,可否打扰一下”。 左手边的老者皓发如雪,一身青衣打扮,听了玉笙的话后,微微一笑,轻轻捏着自己的长须,看都不看玉笙,笑着说道:“否”;而玉笙右手边的尊者一头深灰色的头发,身着玄色麒麟锦袍,年龄在四十多岁,冷冷地看了玉笙一眼,从鼻子里冷哼了一声,便也不再理会玉笙了。 看看此时只关注棋盘对弈的两人,玉笙也知道自己刚刚太过鲁莽了,于是,向二人又鞠了一躬,便静静地站在一旁等候。黑白博弈对于玉笙来说并不陌生,以前在竹屋的时候,师父就经常与玉笙对弈,以棋讲人生,对此,玉笙也十分喜爱,不敢说自己是高手但至此也还未遇到对手,就连自己的师父也不得不说上一句:青出于蓝而胜于蓝。可是,今天这两人的对弈却是高深莫测,站在一旁的玉笙不由地就被棋盘上的格杀给吸引了。整个棋局时而战鼓雷动、时而阴晴不定、时而乾坤已定、时而又绝处逢生,玉笙看得激动不已,棋盘上不仅孕育着奇妙的计谋幻化,似乎还潜藏着一套绝世武功,这盘旗对玉笙来说似乎是既陌生又熟悉,好像记忆的深处被触动了,而缘由却说不清楚。 这三人全身心放在了对弈上,根本忘记了时间的流逝,就在第三天午后时,棋局已经变幻出了三劫三难的局面,这是一个无休无止的结局,也就在此时,白须老人和麒麟尊者都同时看向身旁的玉笙,而玉笙依旧在关注着这棋盘上的格杀,时而微微一笑,时而紧锁眉头。大约又过了半个时辰,玉笙终于禁不住嘴角上扬,记忆中他似乎知道这最后的一子应该在什么位置,此时的他眼中充满了自信的神色。 只看了玉笙一眼,白须老人微笑着对麒麟王点了点头,麒麟王面无表情,视而不见地说道:“臭小子,此局可有解?” 此时的玉笙,强压下心中的激动,恭敬地说道:“能让我执黑子试试吗?”听玉笙这么一问,麒麟王与白须老人相视而笑莫逆于心,于是,麒麟尊者起身让玉笙坐到了自己的位置上,而自己则立于旁静观棋局的走势,心中不免暗暗祈祷:尊主呀,保佑少主能度过劫难吧。 从棋局上看,玉笙根本没有挽回黑棋的机会,而且越下黑棋死亡的越多。换作别人,一定在此时表现得手忙脚乱、冷汗直流了,可玉笙却稳稳地坐在那里,一副气定神闲的态势。白须老人偷看了一眼麒麟王,似乎在说:这小子不错。而麒麟王依旧是一副冷漠的态度,看到白须老人望过来时,他直接将头一转,让白须老人暗暗尴尬了一下,心里不免骂道:怎么还是那副臭脾气。 当白须老人再次将注意力转到棋局上时,黑棋几乎全部面临死亡,可却在左下角的一处则出现了浑浊不清的局面,这使白须老人不得不收回注意力专心对付这潜在的威胁。大约又过了两个时辰,左边棋局的阴晴不定似乎并没有得到控制,反而扩大了,白须老人此时也不得不从新审视整个对弈的布局,当认真看过后,白须老人心中一凉,缓缓地问玉笙:“小兄弟,你最后一颗黑子将会落在什么地方?” 玉笙恭敬地站起来回答白须老人的问题,只见他右手指在棋盘的正中心处,说道:“天元”。 一听此话,白须老人手中的白子“当”的一声掉在了棋盘上,身子往后一靠,无奈地说道:“老夫输了”。此时的麒麟王才轻声地哼哼了两声,压住心中无限的喜悦。 而玉笙听到白须老人认输的话后,恭敬地抱拳说道:“前辈承让了”。 白须老人也站起身,拍了拍玉笙的肩膀说道:“后生可畏,愿煊少主大展宏图后也不要忘了造福苍生呀!” 白须老人的话不仅引来麒麟王警告的眼神也引起了玉笙的问题,他愣愣地望着白须老人又望了望麒麟王,幽幽地问道:“什么煊少主?你们认错了人吧?我只是一个失去记忆的孤儿”。 白须老人暗自发笑,却故作奇怪的样子看向麒麟王,并问道:“尊者,还没有将真相告知?”麒麟王怎么也没有想到这白胡子老头还有孩子气的一面,又不知道如何接下去,不得不冷哼了一声,拂袖而去,这样的麒麟王更引得白须老人得意的一笑,而心里则是狂笑不已,暗自道:这老小子赢了赌局又如何,这人情世故上还不是傻子一个。 ------------ 第二十五节 药谷子和麒麟王眼中的父母 这三人棋局一停便觉得饥饿难耐,麒麟王早早地等候在饭厅,而白须老人则缓缓地引着玉笙前来,时不时地还给玉笙介绍一下这个隐密于深山峡谷中的庄子。通过白须老人的介绍,玉笙知道了面前这老人号“药谷子”,是江湖传闻中一直神龙见首不见尾的人物,以前他也只是听师傅略略提过此人,据说药谷子为人怪癖,从不与外人接触,而他的医术之高是世间少见的。但他救人全凭自己的喜好,他看你顺眼就是乞丐也能让他出手,可要是他看不上眼的,就是帝王他也不屑一顾。前朝皇室曾重金想请他为太后医治顽疾,甚至动用官兵去围堵和搜寻他,可他硬是丢下一句“汝金如粪土,脏身又脏心”便消失不见了,把那太后气得直接去见了阎君。 在知道药谷子的身份后,玉笙真心觉得自己很幸运但又忐忑不安,自己身上到底是什么原因才能引来这位“大神”的眷顾,还直接给他介绍起了神秘的“药谷玄清庄”。也许是看到了玉笙眼中的疑惑,药谷子停下了身形,捏着胡须,笑着问道:“小友还是不知道自己是谁?” 玉笙心中一跳,这是他最紧张的事,因为,他真是连自己是谁都不知道,特别是他在遇到师父前。于是,他向药谷子深深地鞠了一躬,说道:“请前辈不吝赐教,晚辈确实是失去了近十年的记忆。” 药谷子呵呵一笑,将玉笙扶起,说道:“小友原名为拓跋鸿煊,你非南朝人而是北朝皇室之人。你父名为拓跋飞羽,是北朝太祖皇帝拓跋圭的第四子,也是北朝的鸿宝亲王,龙庭九尊的尊主,紫霄宫的宫主。而你的母亲名为玉雪莲,是前紫霄宫宫主的独生女……老夫依然记得当年你母亲以才貌名动九州,多少人仰慕你的母亲,呵呵,可是你母亲却独独看上了鸿宝亲王,当时不知道引来多少人的羡慕和嫉恨呀……”说着说着,药谷子似乎沉溺在了往事的回忆中,完全没有看到因为他的话而变得脸色惨白的玉笙。 玉笙摇着头,否定道:“前辈,我师父曾告诉我说,我的父亲名叫赤都雄,又叫炎魔帝,是赤火教的教主……,母亲是叫玉雪莲……”还未等他说完,药谷子哈哈大笑,对着饭厅内的麒麟王说道:“喂,听到没?这谁编的故事呀!赤都雄……哈哈哈……”。 这时,只见饭厅中闪出一人,向他们吼道:“累不累呀,吃饭!” 此时的麒麟王眼中满是怒火,他冷冷地瞪了一眼药谷子和玉笙,转身坐到桌旁,抬起饭直接吃了起来。药谷子平身最怕的两个人,一个是自己的师兄,另一个就是这麒麟王了。 看到此时的麒麟王浑身散发着冰冷的气息,药谷子也快速地闪进饭厅,并说道:“开饭,开饭,饿死了。” 玉笙本想再问几句,无奈,这两人直接忽视他的眼神,只是埋头吃饭。此时的玉笙如何能吃得下去,草草地扫了一碗便静静地等着麒麟王和药谷子用完晚饭。这可让药谷子为难了,他不能总在吃呀,于是,他偷偷地望了望身旁的麒麟王。 麒麟王也明白药谷子现在心里想的是什么,只见他将碗筷一放,说道:“说吧,你想问什么”。 此时,玉笙心中已经平静了许多,因为他知道如果他的父母不是遇到了什么不测,他不会失去记忆并流落成为一个小叫花,只是到底谁说的是真的呢?他希望是师父,也可以说,玉笙心中肯定的是师父。当然他也希望父母还在……他不知道从何问起,只得看向麒麟王。 而麒麟王直接冷哼了一声,把头一转,说道:“等你恢复记忆,你就知道谁说的是真的,谁在编故事给你听。此外,他(她)们已经死了,至于报仇就要看你有没有本事了,另外,你身上种了五处封神针,我和谷主已经为你去除了四枚针,所以你现在的样子才是你本来的样子,最后一枚针封存的是你的记忆,去除要靠你自己。”说完,麒麟王看都不看玉笙,大踏步地走了出去,头也不回地对药谷子说道:“药兄,这小子就交给你了,记住你我的赌约。”说完便从玄清庄消失了。 药谷子原以为玉笙会因为听到父母离世的事和师父骗他的话而伤心痛哭,甚至就此消沉下去。可是,玉笙的反应似乎超出了药谷子的想象,他没有痛哭也没有就此颓废,只是静静地回到了自己的房间,静静地站在窗前看向远方。要说玉笙不难过那是假的,他最难过的是:师父有可能骗了他。从情感上来说,他相信师父,可似乎眼前的药谷子和麒麟尊者也不是大奸大恶之人,甚至依着性情,玉笙挺喜欢药谷子的。医者是不会撒谎的,从逻辑上来说,药谷子没有骗他的理由。 玉笙感到隐隐地发冷,他怕心痛,心痛最亲的人会骗他……他知道男儿有泪不轻弹,男儿只可流血不能流泪,父母离世的信息也让他心很痛,痛到锥心,痛到刻骨,但正如麒麟尊者所说,没本事就不要去想报仇,也不要想去弄清楚父母是谁和他(她)们的死因,他坚信,父母的死一定隐藏着一个巨大的秘密。想到这儿,玉笙不由地看了看自己的双手,自己现在的能力是如此的弱小,而自己将要面对的绝对不会是简单的困难,这世界从来不是弱者的世界,要想弄清楚这个秘密并为父母报仇,自己不仅要更坚毅还要更聪明和更强大。 下定了决心,玉笙毫不犹疑地转身出了房间来到药谷子的房外,药童说药谷子已经睡下要玉笙明日再来,可为表自己的决心与尊重,玉笙硬是在药谷子的屋外跪了一晚。也许是药谷子故意考验玉笙,次日,药谷子一直到日上三竿才走出房门,来到玉笙面前,缓缓地说道:“你可想好了?当初你父亲临终前将毕生的功力传给你,是想让你为他们复仇,而你母亲在临终时用封神针封住你的功力和记忆,就是想给你不同的选择:报仇还是平平安安地过完此身。你娘让自己的贴身侍女带你离开,唉,可惜那侍女也没有逃过劫难,不知葬身何处。至此,你的下落便没有了人知晓,直到麒麟王此次去探访鬼蜮,在那里遇到了一个神秘人,因而得到了消息,才把你抢来。要说认错人,那绝对不可能,因为这封神针普天之下只有你母亲会施针,老夫也只略懂解法,只是这最后一根针,就只能看你自己了。因此,你一定要想清楚呀,一旦记忆之锁被打开,你就要承受别人无法承受的痛苦和危险……也就是说,你不再是玉笙了,而是拓跋鸿煊。”药谷子的担忧,玉笙岂有不知道的,玉笙可以快乐地享受着普通人的一切,可以活在阳光下,而拓跋鸿煊则要承担起父母背后势力的压力和责任,也要面对那些躲在暗处不知名的敌人,从此不能再在阳光下享受常人的快乐。玉笙何尝不想平平常常地过着自己的生活,何尝不想享受平常人生活中的恬静,可是他无法忽视父母的大仇,为人子岂能为了个人的安逸而置父母之仇于不顾。 ------------ 第二十六节 麒麟王的不悦 玉笙平淡地说道:“前辈,从今天起,世上再没有玉笙这个人了,只有拓跋鸿煊。” 药谷子轻叹了一声,双手将拓跋鸿煊扶了起来,说道:“煊少主,不必多礼,随老夫来。”说完便朝谷中深处走去,拓跋鸿煊也紧跟其后。 两人一前一后来到了一个密林深处的山洞外,药谷子回身说道:“煊少主,等会儿进入洞中无论看到什么均不要出声,就当作没有看到就好了。此外,最主要的是里面有一个泉,泉一半是滚热的而另一半是冰冷的,此泉是难得的地之阳与地之阴汇集而成的,每日你必须在此泉中泡上两个时辰,热一个时辰冷一个时辰,并配合心法。”说着,药谷子从怀中掏出一块破旧的黄牛皮,并递给拓跋鸿煊,说道:“这是老夫内功心法的精髓《阴阳灵华经》,唉,谁叫老夫输了棋局,唉……”药谷子恨恨地说着,一副恨不得将麒麟王咬死的摸样。 拓跋鸿煊向药谷子深深鞠了一躬,说道:“前辈对鸿煊有再造之恩,请受鸿煊一拜。” 还没等拓跋鸿煊拜下去,药谷子一把抓住他的手说道:“哎呀,不用了,不用了,如果煊少主真要谢,就把那日的棋局画成图谱给老夫如何?” “一定,一定”拓跋鸿煊恭敬地说道。在药谷子的再三叮嘱和催促下,拓跋鸿煊拿着心法稳步地踏入了山洞中。 山洞中漆黑一片,随着水流的声音,拓跋鸿煊十分谨慎地走着每一步,因为在踏入洞穴后不久,他就感受到周围有“沙沙”声响,似乎还有什么一直跟在他后面。拓跋鸿煊牢记药谷子的话,不去理会周遭的身影,但心里还是做了万分的准备。只是无论拓跋鸿煊如何压住心中的恐惧,在他找到阴阳泉后通过泉水的反射看到身后的物体时,也不由惊得全身发凉,冷汗直流。只见身后出现两个巨型动物,一个是通体呈深蓝色的大鸟,而另一个则是有人粗的火红色巨蟒。由于拓跋鸿煊的到来引起了这两个怪物的好奇,平日里只有药谷子敢进入这阴阳玄空洞,而且每每药谷子进入洞穴都会给它们带一些好吃的,因此,这二兽对来人虽然不喜但还未伤人,它们充满好奇地望着这个新出现的人类,如果这新的闯入者稍有不慎,它们也不介意将其分食。 对于洞内的这两只奇兽,拓跋鸿煊的惊异之情是所有常人都会有的正常反应,只是他比寻常人经历多了那么一点,心也就比常人坚毅了一些。拓跋鸿煊很清楚,面对这两只奇兽,自己现在要做的就是先平静心情,冷静观察,尽可能的不去触碰它们。想到这儿,他也不着急进入那阴阳泉,便直接坐在泉边盘膝运功,以静制动,期待这两只奇兽能很快忽略自己。 不得不说经历坎坷对一个人来说是磨砺也是财富,拓跋鸿煊经历的比同龄人多了很多不幸与艰辛,却也使得他的心智比同龄人更加沉稳和坚毅,面对洞里这诡异的环境和令人毛骨悚然的奇兽,拓跋鸿煊很快由原来的惊恐变得平静,任由那蓝鸟在自己头顶上拍打着翅膀,还是那赤蟒在自己身上环绕,他都归然不动。于是,这一人两兽就这么相互试探着过了一天一夜,慢慢地两奇兽也渐渐失去了兴趣,只把拓跋鸿煊当成了一块移动进来的“石头”。 这样过了十天左右,拓跋鸿煊也摸清楚了这两兽的一些规律,而这两兽似乎也习惯了洞里突然多出来的“石头”。巨大的蓝鸟总是在拂晓时出去觅食,而赤蟒则是在深夜出洞潇洒,当然有时它也会将自己的血盆大口张开,静静地等待着靠近洞口的猎物,在猎物毫无防备的情况下,一口将其吸入肚中。拓跋鸿煊一开始看到赤蟒吸食猎物时,也不免有头皮发麻的感觉,可后来也就习惯了。这两头奇兽虽然各自捕食时间不同,但都会在深夜与拂晓交汇的两个时辰中不在洞里,药谷子也是这时才会派人送吃的给拓跋鸿煊。鸿煊总是要快速地吃完食物,然后进入泉水中练习《阴阳灵华经》,等两兽回来时,拓跋鸿煊已从泉中出来,依然盘膝于泉边将泉水带给身体的剧痛用真气一一化解。 对于这阴阳泉,拓跋鸿煊有说不清的感觉,记得第一次下入泉水中时,全身的剧痛让人无法承受。阴泉让人有全身冻裂撕开的感觉,似乎身体在急剧冷缩中一块块地裂开,这样的痛由里到外;而阳泉却是一种烈火焚身的痛,全身上下没有那一块皮肤是不感觉疼痛的,而这种痛又是由外向里的。好在有药谷子的《阴阳灵华经》,每次剧痛都是由练习此经的心法才得以消除,加之洞中无其他事可以做和鸿煊天赋异禀,因此,拓跋鸿煊的心法在短短四十多天的时间里就已接近第九层。可就在接近圆满时,拓跋鸿煊就觉得体内除了澎湃的内力外,似乎又出现了另一种潜在的危机,因为,此时的泉水已经不再会给拓跋鸿煊带来疼痛感了,但《阴阳灵华经》却又在练到第七层时慢慢出现了两股不相融合的内力,而这两股内力却是越来越强且不受控制,使得拓跋鸿煊整个左半身温度越来越高而右半身则越来越冰冷,这让鸿煊心中不免疑云密布。 这日深夜,当拓跋鸿煊又听到了送饭的哨声而走出洞口时,看到麒麟王那玄色的身影孤傲地站在月光下。他背对着洞口且眺望着远方,夜风微微地吹拂着,他的衣摆随着夜风不断飘动,红色的麒麟标志在苍白的月光下显得妖艳夺目,但麒麟王的性子却显得更加冰冷。拓跋鸿煊对麒麟王有着说不出的感觉,似乎他对自己是友又非友,他伤了自己又救了自己,他鄙视自己的师父师母却又很爱护很尊重自己,他似乎找了自己很久却又总是拒人于千里之外。总而言之,拓跋鸿煊对麒麟王的感觉是尊重又不满、相信又怀疑、想亲近又不敢。 拓跋鸿煊看着麒麟王的背影沉默了片刻才拱手说道:“前辈”。 麒麟王微微侧身看了一眼拓跋鸿煊,冷冷地说道:“拿着,饭”,说完丢给鸿煊转身就走。 不知为什么,拓跋鸿煊不由自主地喊道:“前辈……” 麒麟尊者停住了身形,回头默默地看着他。鸿煊一时间不知道该说什么好,自己有太多的疑问想问麒麟王,因为他知道麒麟王绝对比自己更了解过去发生了什么,可又不知如何去问。看着拓跋鸿煊这欲言又止的样子,麒麟王失去了耐性,冷哼一声,掉头就走。 麒麟王转身离去时,拓跋鸿煊一急,脱口就说道:“我师父师娘与我父母的死有关吗?”这个问题自从那日在林中看到麒麟王对待白正伯夫妇起就一直萦绕在拓跋鸿煊的心里,他隐隐地感觉到,师父师娘和麒麟王是相识的,而这份相识是源自很久以前的,他们似乎不仅是熟人更是仇人,而这份仇恨是不是跟自己的父母有关呢,这一切的一切对于拓跋鸿煊来说都是谜。 听到这样的问题,麒麟王冷冷地笑了一声,厉声说道:“白正伯和刘芝慧根本不配称作正人君子,少主勿要以此二人为念”说完后不给鸿煊任何提问的机会,一个纵身就消失在黑夜里。 ------------ 第二十七节 阴阳洞中的双宝 拓跋鸿煊是一个非常聪慧通透的人,虽然失去的记忆还没有完全恢复,但判断力却是很强的。麒麟王的话让他移不开自己沉重的步伐,他心里明白自己的父母和师父师娘极有可能是相熟的,而且可能关系不浅。否则,为什么麒麟王能那么准确地说出师父师娘的名字,特别是师娘的。师父师娘已退隐江湖多年,很多人都已不在记得师父的名字了,更别说是师娘的,自古女子嫁人以后都会隐去自己原有的名字,不是相知甚深的人,不会在这么多年后还能叫出原本的名字。此外,拓跋鸿煊是绝对相信麒麟王对自己父母的忠诚,不是极度忠诚的人是不会用那么多年的时间一直找寻一个几乎早已消失的少主。麒麟王话中的“不配”和回想以往师母看自己的眼神,那种略带有幽怨和恨意的眼神,那以往种种发生的事情就像潮水一般突然涌向了鸿煊的心头。这些都无疑说明了一个事实,那就是,师父师娘不仅认识自己的父母,而且彼此之间一定发生了什么事。拓跋鸿煊有种强烈的不安感,他真的怕,怕自己的师父师娘与自己父母的死有关。 拖着沉重的步伐,拓跋鸿煊艰难地回到了洞里,傻傻地站在泉边。此时的他,心里怎么也压不下那烦躁的情绪和那混乱的思绪,以至于当赤蟒回来时,他都没有察觉到。今天拓跋鸿煊这块“石头”在红艳如火的赤蛇眼里很不一样,周身散发着危险和躁动的气息,这种气息让赤蛇无法平静下来。于是,它轻吐着自己深蓝色的信子悄悄地绕到了拓跋鸿煊的背后,将大嘴对准了自己的猎物。而此时的拓跋鸿煊因为心境的改变使得体内原本就不能相容的阴阳内力突然之间急剧膨胀了起来,他只感到自己左边炽热难耐而右边又冰寒彻骨,两股内力使得拓跋鸿煊全身剧痛不已,那种痛苦不是一般的难耐,似乎自己整个人就要裂开和融化了。而这样的痛让拓跋鸿煊一刹那之间似乎失去了原本的理智,当从泉中倒影看到身后张着血盆大口的赤蛇时,拓跋鸿煊狂笑了起来,内力随着笑声撞击着洞内的石壁,零碎的石块不断地坠落而下。这样的变化让赤蛇的身子不由地颤抖了起来,等它回过神来时,却看到眼中的“猎物”以难以置信的速度冲到了它的面前,还不等赤蛇张嘴去咬,拓跋鸿煊就近似疯狂地用手卡住了赤蛇的七寸处,赤蛇一时惊慌便迅速地卷曲和扭动着自己的身体想甩脱拓跋鸿煊的制约,但拓跋鸿煊却在此时像疯了一样,张口就咬住了赤蛇的脖颈。赤蛇吃痛,卷着拓跋鸿煊就不慎跌入了阴泉中。赤蛇性属阳,此时跌入阴泉有着说不出的痛苦,而疯了的人类又死死咬住自己的脖颈,一翻挣扎下,赤蛇的血居然不断染红着阴泉,而毫无意识的拓跋鸿煊却开始不停地吸食者赤蛇的鲜血。 就在此时,蓝鸟也捕食归来,一进洞就看到了那一人一蛇居然在自己的阴泉中“嬉闹”,不由得展开双翼长鸣了一声便加入了打斗中。感到背后寒风阵阵的拓跋鸿煊条件反射地一跃而起,准确地落在了蓝鸟的背上,一拳就将这大鸟打入了阳泉。一入阳泉的蓝鸟顿时一惊,双翼不停地拍打着泉水试图逃离这阳泉,可身上的疯子居然开始毫不客气地拼命拔掉它的羽毛,愤怒的蓝鸟不由地伸出利爪在水中一阵乱抓试图借力跃出阳泉,可不想,锋利的鸟爪不仅没有伤到拓跋鸿煊,却抓伤了赤蛇,赤蛇此时也狂怒了,张开血盆大口就向蓝鸟咬去,也不知是要咬拓跋鸿煊还是咬这只笨鸟,它一口咬在了蓝鸟的脖颈处,鲜血顿时喷了出来。 浑浑噩噩的拓跋鸿煊在吸食了赤蛇的鲜血后,只觉得炽热难耐,当蓝鸟那冰冷的血液喷洒而出时,拓跋鸿煊本能地将干裂的嘴唇放到了蓝鸟的伤口处吸食了起来。此时的赤蛇和蓝鸟不仅浑身难受,更因为身上伤口的疼痛而狂怒不已,它们相互撕咬起来,顿时整个阴阳泉水雾弥漫、泉水翻腾,一片狼藉。吸饱的拓跋鸿煊坠落到了翻腾的泉水中,冷热两股激烈撞击的内力在他身体里不停地争斗着,鸿煊只感到自己的胸膛就要炸开了,一点点冲击着自己的极限,直到最后两股内力突然直冲头顶的百汇穴,拓跋鸿煊痛苦地又近乎疯狂一般地怒吼了一声“啊……”,一股白气携带着细如牛毛的银针从百汇穴一冲而出,同时,强大的真气将还在互相争斗的赤蛇和蓝鸟也震开了,整个山洞开始摇摇欲坠,巨石不停地滚落下来,赤蛇的本能反应是最快的,它忍着全身的伤痛迅速地爬向洞口。蓝鸟也不敢再眷恋洞内的安逸,艰难地煽动着带血的翅膀就向洞外冲去,而拓跋鸿煊已昏迷在了泉水中。 躺在泉里的拓跋鸿煊在落石的夹缝中奇迹般地幸存了下来,当他醒来时,一切已经恢复了平静,可洞里的一切都已被毁。从泉水中坐起,拓跋鸿煊感到全身酸痛不已,但胸口中的两股内力却消失了,自己暗暗运力之下惊喜地发现,这原本在体内无法调和阴阳内力居然融合成为一股十分雄厚的真气稳稳地沉在了自己的丹田里。可以说,此时的拓跋鸿煊除了全身酸痛的肌肉外,内力之雄厚是世间少有的高手了。不仅如此,所有的记忆都回来了,虽然每每回想起那日惨烈的厮杀、父亲重伤之下不舍的眼神和母亲那临终时依旧微笑的面容,拓跋鸿煊都会心痛到几乎昏厥过去,但理智告诉他,父母之仇不共戴天,当时的自己太过幼小,而此时的自己必须弄明白父母为何会遭遇不幸,手刃仇人,夺回本该属于父母的荣耀。同时,此刻的自己已经毫无疑问了,只是他不明白为什么师父和师娘要编个身世给他,这一切的一切都像迷雾一般萦绕在他的心中,但无论如何,他一定要弄明白这所有的一切。想到这儿,拓跋鸿煊从水中走出,找到插在洞壁上的封神针,撕了衣角上的一块布将其包好,轻轻放入怀中,这是母亲留给她的念想,几个起伏就来到了洞口。 巨石已经将洞口封住了,不幸的是拓跋鸿煊在洞口处又看到了赤蛇和蓝鸟,所幸的是这两只奇兽现在都已奄奄一息,无法再发起任何攻击了。一块巨石压住了赤蛇下半部的蛇身,而另一块巨石则直接将蓝鸟右边的翅膀牢牢地压住,毫无疑问,这两兽被压之处的骨头绝对骨折了,否则它们不会如此奄奄一息。 拓跋鸿煊淡淡地看了一眼赤蛇和蓝鸟,便直接运用三成的内力,双掌齐发,一掌阳一掌阴同时打向封住洞口的巨石,只听“轰隆”的一声,洞口被打开了。转身,拓跋鸿煊又发出一击,分别打碎了压住赤蛇和蓝鸟的石块,脱困的赤蛇和蓝鸟艰难地爬了起来,跟着拓跋鸿煊走出了山洞。此时,洞外站着药谷所有的人和麒麟王。山洞的垮塌引起了整个山谷的震动,也引来了众人。其中大部分人是出于好奇,而只有药谷子和麒麟王是焦急万分。药谷子急的是阴阳泉和这两只奇兽,因为,泉水是提高药谷药效的关键,而这两只奇兽则是药谷中最珍贵和神秘的存在。 ------------ 第二十八节 记忆与容貌的恢复 麒麟王不用说当然焦急的是拓跋鸿煊,他几乎用尽自己的大半生寻找到的少主不能这么不明不白地死去。当众人看到灰雾中走出一个全身被血污和泥土包裹的人后便纷纷开始猜测,因为此时的拓跋鸿煊除了双眼内涵华韵外,整个相貌都被污泥遮盖着。当众人再看到赤蛇和蓝鸟时,顿时洞外一片慌乱。有的边跑边喊道:“快跑呀,怪物呀”,有的直接瘫坐在地上,眼睛直勾勾地看着赤蛇和蓝鸟,显然已经被吓得忘记了逃跑。 此时的赤蛇和蓝鸟哪里有心情去管那些逃命的愚蠢人类,它们想的是要找到那个知道它们秘密却将面前这个“石头”丢进洞的人,毫无疑问,这个人就是药谷子。当这一人两兽来到药谷子和麒麟王面前时,麒麟王便上前一步,单膝跪下说道:“恭迎少主”。 只看了拓跋鸿煊一眼,麒麟王就知道,拓跋飞羽的儿子回来了,紫霄宫真正的少宫主回来了,因为,现在的拓跋鸿煊已经没有了原来玉笙身上那温厚的神态,取而代之的是一份果断与自信,一份坚毅和大气。 拓跋鸿煊忙将麒麟王扶了起来,微微一笑说道:“元展叔叔,别来无恙”他的话让麒麟王内心澎湃不已,多少年了都没有人这样叫他,他几乎用尽了自己大半生去寻找这个孩子,这个让兄嫂用一切去护住的孩子,这个让她用生命去换来的孩子。 想到这儿,麒麟王的手微微颤抖了,但嘴里还是生硬地说道:“好,很好”。 拓跋鸿煊看着眼前这个曾经常常把自己扛在肩膀上逗弄的人,这个当自己胡闹后被父母责罚却常常为自己解困的人,原本是个如阳光一样开朗的人,那么可亲可敬的九叔,现在已两鬓染雪,这样的忠义之人,这样的重情之人,却在那次的灾难之后变得如此沧桑,他的身影让人不由地悲从中来。 相逢是喜悦的,但对于麒麟王来说,这么多年的磨难已经抹去了他心中原有的温柔,他已经习惯了冰冷地对待一切,那怕是自己的情感。无视周围依旧慌乱不堪的药谷弟子,麒麟王对拓跋鸿煊说道:“走吧少主”。 还未等拓跋鸿煊答话,就听到身旁不远处有人喊道:“元兄,救命呀……别忘了我们的约定……你想毁约吗?”话音刚落,麒麟王和拓跋鸿煊齐齐转身看向药谷子的位置,只见此时的赤蛇和蓝鸟正在与药谷子纠缠不清,一副合力复仇的样子。 药谷子虽然也是世间高手,可是面对这两只奇兽却是有心无力的感觉。只见蓝鸟飞跳着在药谷子的上方煽动着它未受伤的翅膀,而赤蛇一会儿左一会儿右地攻击着药谷子,药谷子虽然未曾受伤,但也弄得狼狈不堪。 白发散乱的药谷子已经累得满脸通红,身上与脸上还沾染了不少赤蛇和蓝鸟身上的血污和泥土。麒麟王停顿了一会儿便想上去“解救”药谷子,可刚刚迈出去的步伐却被拓跋鸿煊拦住了,只听他说道:“元展叔叔,让煊儿去就行了”,说完也不等麒麟王回答,便轻轻一个纵身来到了药谷子身旁。 拓跋鸿煊也不出手,只是对着赤蛇和蓝鸟一吼,吼声中带着无上的权威和雄厚的内力,硬生生地让打斗中的一人两兽停了下来。赤蛇和蓝鸟现在是真的怕了拓跋鸿煊,不仅因为这个“石头”把它们弄得一身是伤,更重要的是,当拓跋鸿煊吸食它们血液时,已经把它们吓得三魂丢了二魂,也是因为这样,它们才会不敢找“石头”报仇却盯上了药谷子。 当拓跋鸿煊一声怒吼后,这两只奇兽居然软软地伏在他的脚下,就好似家里养的猫狗一般,一副讨好又害怕的样子。赤蛇和蓝鸟的样子让麒麟王感到一阵阵的惊异,嘴角却不免微微上扬,心里回想着自小就爱招惹小动物的鸿煊,不免侧身略有担忧地看向药谷子。只见此时的药谷子脸气得红通通的,双拳紧握,一副即将爆发的状态。就在此时,药谷子破口大骂了起来:“臭小子,能耐大呀,居然喝了那么多兽血直接神功告成,我,我连一口都还没喝上呢,你,你,你凭什么呀。”说完,还不忘跺跺脚,表示自己的极度不满。 一听到药谷子要喝自己血的话,赤蛇和蓝鸟一抬头,齐齐地怒视着药谷子,一副誓要将汝生吞的样子。面对这样两只奇兽愤怒的眼神,药谷子这孩子心性的人一急便口无遮拦地骂道:“看,看什么看,有什么好怒的,《阴阳灵华经》最高境界就是‘乾清坤宁’,要想融合阴阳之气就必须服用至阴至阳之物,你们的血当然是最合适的咯” 说完,药谷子似乎又想到了什么,偷眼阴阴地笑看着拓跋鸿煊。 一看药谷子的神情,麒麟王就没由来地心头不安起来,因为他太了解药谷子了,他这个朋友就是一怪医,非正非邪的,不然他不会不得不拿出那棋谱来引诱他救鸿煊。此时一见药谷子的神情就知道他一定隐瞒了什么重要的事情,而这一定关乎拓跋鸿煊练习《阴阳灵华经》的潜在危险。想到这儿,麒麟王毫不犹疑地对拓跋鸿煊说道:“少主,千万不要把那棋谱给这老头。” 麒麟王的话让药谷子一下就蹦起来,挥着拳头喊道:“你这只烂四不像,为什么不能给我?”说完便开始缠着麒麟王理论起来。拓跋鸿煊看了看眼前的药谷子,不免笑着摇摇头,初见药谷子时,他真是给人仙风道骨的感觉,可只有处长了才会发现他原来还有这老小孩的特点。不做多想,拓跋鸿煊转身取了一些草药,又向药谷的人要了一些处理伤口的绷带便替赤蛇与蓝鸟接骨抱扎了起来。 不远处的药谷子还在和麒麟王争论着赌约的事,而这里,拓跋鸿煊已经帮赤蛇和蓝鸟处理好了伤口并组织着人将这两只奇兽暂时安置在药谷山庄外的小树林里。对于这两只奇兽,众人还是心有余悸的,战战兢兢地帮着两兽找了个小山洞后,就一溜烟儿的不见了踪影。拓跋鸿煊也不说什么,只是将自己在林中打到的四只野兔丢给赤蛇和蓝鸟,并说道:“对于伤了你们我很抱歉,在你们伤还未好时,我都会送吃的给你们。”说完后,转身走了。 ------------ 第二十九节 路的开始 拓跋鸿煊刚迈进山庄就被药谷子一把抓住,不由分说地抓起他的手就开始号脉,只见他一会儿皱眉,一会儿又欣喜,最后直接愣愣地望着拓跋鸿煊不说话了。一直在旁边看着的麒麟王见药谷子不说话只管发愣后,冷哼了一声,说道:“走,煊儿,别理这老怪物”,说完,拉着拓跋鸿煊就走。 看到麒麟王要把拓跋鸿煊带走,药谷子一把抱住拓跋鸿煊嚷道:“不准走,不准走,我还没有研究通呢” 麒麟王没好气地摇着头说道:“你有什么研究不透的?” 药谷子此时拽着拓跋鸿煊的衣袖,生怕他跑了,又用另一只手搭在他的手腕处,说道:“奇怪,他体内的阴阳之气好像完全融合了……”。 一听这话,麒麟王没好气地说道:“不是你说的,喝了那两只奇兽的血后就可以阴阳之气融合的吗?” 药谷子白了他一眼,说道:“那也要阴中有阳,阳中有阴才行……”麒麟王一听,顿时心生烦躁,一甩头说道:“听不懂”,然后向药谷的仆人吼道:“开饭了吗?”说完便拉着拓跋鸿煊大步向庄内走去,独留药谷子站在原地百思不得其解。 饭后,药谷子本想独霸着拓跋鸿煊问东问西,再接受他的实验,可麒麟尊者哪里会给他这样的机会,直接带着鸿煊就进了房间,任药谷子怎么在门外徘徊,麒麟王与拓跋鸿煊也没有打算出房门。在房内坐定,麒麟王细细查看了拓跋鸿煊的身体状况,又细细讲解了《阴阳灵华经》的妙用并从怀中拿出一本剑谱《天地苍玄剑》说道:“煊儿,这是你母亲紫霄宫中的绝学之一,当年突生事变也没有带出其他的武学典籍,只是机缘巧合下拿到了这苍玄剑谱,今日你也累了,明日月上枝头时我在小树林等你”说完,便从窗一闪而出,消失在黑夜里。 麒麟王走后,拓跋鸿煊习惯性地盘坐于床上运气三个周天后,缓缓睁开眼睛,由于内力浑厚的关系,使得他的眼睛明亮异常且流光溢彩。此时的拓跋鸿煊精力充沛,便依着床沿处的灯光将麒麟王给的《天地苍玄剑》细细看了一遍,认真记了一番。他天资聪慧,再加之心境宽广,勤奋异常,很多别人要多年才能领悟的道理,拓跋鸿煊可以在很短的时间内就有不错的理解与认识。他默默地将所记招式在脑海中串联了一遍,确认每个招式在脑海中都无误后便将书放入怀中,躺回床上静静地睡去,在梦里,他似乎又看到了爹和娘带着他在花海中游玩,那时的他是多么的爱笑呀。 第二天一早,药谷子来找拓跋鸿煊时,发现他早已不在房中,药童说拓跋鸿煊一早便去了庄外的小树林,可当药谷子赶到小树林后又遍寻不到拓跋鸿煊的影子,只得怏怏不乐地回了药庄。拓跋鸿煊实际上是看到药谷子了,但不想与他太过纠缠那些他猜不透的事,便一个闪身躲到了赤蛇和蓝鸟的小洞里,有这两只奇兽的掩护,药谷子如何能找得到他。药谷子前脚走,拓跋鸿煊便从洞中出来,回身笑着对赤蛇和蓝鸟说道:“等着”,随后便一个闪身隐没在林中。赤蛇与蓝鸟现在对拓跋鸿煊是一副臣服的样子,让它们等在洞中,它们就真的等在洞里,痴痴地等着拓跋鸿煊回来。大约一炷香的时间,拓跋鸿煊便一手提了两只山鸡五只兔子回来,自己只留下一只山鸡,其余的都给了赤蛇和蓝鸟。两兽也不客气,各自吃饱后就回洞中休息,留拓跋鸿煊在洞外练剑。 由于有了昨夜对剑谱的熟知,拓跋鸿煊白天就将剑招都练熟了,当月上枝头麒麟王出现时,拓跋鸿煊的苍玄剑已练得有模有样。看着如此勤奋好学的拓跋鸿煊,麒麟王心中宽慰了许多,不住地点头,心中大大夸赞鸿煊一番。麒麟尊者将苍玄剑的诀窍认真地讲了两遍,并与拓跋鸿煊一起拆招演练,两人这么一直边练边讲,到二更天时,拓跋鸿煊已经能够领悟二成的玄天剑奥秘了,麒麟王一收手说道:“少主,我们今天就到这里吧,明天同一时间你在这里等我”,说完便转身走进了黑暗。 拓跋鸿煊目送着麒麟王离去,此时, 自己心中暖暖的,不仅为了那久别重逢的喜悦,也为了那份珍贵的亲人情谊。想到亲人,拓跋鸿煊不由地抬头望着当空的皓月,心中默默地在想着:不知道师父现在在做什么……虽然师父和师娘骗了自己,但在自己最无助的时候是师父给了自己一个“家”的感觉,也是师父师娘养育了自己近十年,这份恩情是这么的难忘与可贵。这份思念,拓跋鸿煊是不敢在九叔拓跋元展面前表露的,他知道麒麟王对师父师娘怨恨甚深,但自己真的希望其中有误会存在,而不是真的害过自己的父母。想到这儿,拓跋鸿煊深深地叹了口气,便提剑潜回自己的房间。 在药谷的日子是忙碌且随意的,一晃儿,从阴阳洞出来后又过了一个月,赤蛇与蓝鸟的伤势均已痊愈,拓跋鸿煊也帮它们找到了一个更适合居住的洞穴,然而,这两只奇兽却依旧总跟在拓跋鸿煊的身旁,使得药谷子好几次想与他多讨论一下关于‘乾清坤宁’的境界及那棋谱的事都无法实现。同时,在这一个月里,拓跋鸿煊天赋异禀且勤奋有加,他的苍玄剑已练到了七成的境界,麒麟王也将自己的一些绝学毫无隐藏地倾囊相授,拓跋鸿煊的成长让他越来越看到了尊主再现的风范。 一日,二人林中练剑后,麒麟王便说道:“少主,我们差不多是该离谷的时候了,不知你出谷后要如何复仇?” 拓跋鸿煊收了剑,沉默了一会儿说道:“元展叔叔,能不能烦您把我爹和我娘的旧部召集一下,看能否为我所用”。 麒麟王点了点头,说道:“这是自然,只是可能忠心的人已经不多了,这几年你爹娘的部下已被清理得差不多了,我只能试着去联络一下”。 拓跋鸿煊听麒麟王说完后,抱拳向麒麟王躬身说道:“煊儿明白,有劳元展叔叔了”说完,他抬起头来认真地看着麒麟尊者说道:“元展叔叔,我,……,我想去看看我师父,也想弄清楚一些当年的事……”。 听到拓跋鸿煊的请求后,麒麟王的脸色瞬间黑了下来,周身的冷气让人不能靠近。等了半晌儿,他才冷冷地说道:“当年泄露你爹娘行踪的人就是你师父和师娘,否则以那些人怎么可能知道你们一家三口的行迹。” 麒麟王的话让拓跋鸿煊顿时犹如坠入冰窖一般,他是无法忘记那天突然闯入的那些人,人数之多堪称军队,人数之杂让人难以应对,……如果闯入者没有那么多,人没有那么杂,还有父亲没有中毒,那么也许现在就不一样了。想到这儿,拓跋鸿煊的心颤抖了起来,狠狠地说道:“那叔叔可曾知道当年是谁下毒害我父亲?” 麒麟王摇摇头,叹道:“这个始终不知道是怎么回事,当你父母去世后,所有服侍过你父母的侍女与仆人都被处死了,等我到时,一个活口都没有,线索就此断了……”。 拓跋鸿煊心里的恨与痛此时是如此地难以抚平,他闭上眼睛努力地压下心里早已翻天覆地的情感,过了一会儿才慢慢地睁开眼睛说道:“看来这背后的主儿不是一个简单的角儿,……, 元展叔叔,我一定要去见我师父师娘,无论怎样他们毕竟养育了我近十年,再者,我也想知道他们当年到底将我们一家三口的事泄露给了谁?”。 听拓跋鸿煊说完后,麒麟王也没有再阻止他,只是说道:“少主此时面貌一改,可以从旁去了解,且不可泄露自己的真实身份,以免遭到黑手”。 听了麒麟王的话后,拓跋鸿煊点点头说道:“谢谢元展叔叔提醒,煊儿自当万事小心”。 “嗯,这是陵城富商陈啸的碟牌,你可以先与他取得联系,凡事他会帮你……那么,我三个月后在杭州扪壁岭十里处的小茶棚等你”说完,麒麟王头也不回地离开了小树林,也离开了药谷。 次日一早,拓跋鸿煊也收拾好了行囊,将药谷子一直心心念念的棋谱绘制了一份给他,药谷子欣喜若狂,直接说了一句:“好,好,好,不送,回见”便拿着棋谱进自己房间研究去了。拓跋鸿煊转身去了赤蛇和蓝鸟的洞穴,给它们送去最后一次食物,亲切地拍了拍它们的大脑袋说道:“我要走了,也不知道什么时候才又能再见到你们,这就当临别赠礼吧”说完,便直接扔了两头大肥鹿给赤蛇和蓝鸟,转身便离开了山洞向谷外走去。而赤蛇和蓝鸟却似乎是依依不舍地一直望着他,直到他消失在它们眼前。 ------------ 第三十节 富商之子 在玉笙离开后的这两个月里,白正伯就没有闲下来的时间,一面帮着寻找灵尘小姐的下落,一面找各种关系打听麒麟尊者的行踪,可忙了两个多月,这两人都似石沉大海一般渺无音讯,这让白正伯有了人生中第二次无力和恐惧的感觉。特别是对玉笙,那日,玉笙被麒麟王打碎了琵琶骨废了武功,全身是血地被带走了,而自己却连动都动不了,他多想告诉麒麟王,玉笙可能就是那个可怜的孩子,就是紫霄宫真正的少主呀,可是在那个时候,他却连一声都发不出来,他也曾责备自己的妻子为什么不在那个时候出声阻止麒麟尊者,告诉他实情,可自己的妻子却说自己也吓傻了,一点儿也没有想起来,当然,他也心忧一事,那就是麒麟王是否还是原来的麒麟尊者。 不仅如此,那鬼厉笑还在半个月前送来了一具早已腐烂的女尸,说是李老爷的灵尘小姐,白正伯和秋婵是觉得那不是灵尘,但李老爷却一口承认了,并为自己的“女儿”办了一个风光的葬礼,同时,还到处张贴告示说由于自己大力打击盗匪而遭到盗匪的报复,自己的女儿也不幸殉难等等,看得秋婵那叫一个气,可又能怎么样呢?除了这些之外,自己的女儿白卿卿似乎突然恋上了府衙内来的一个贵公子,此人姓贾,名仁善。白正伯对这个贾公子是怎么都没有好感,虽说这位公子人也还长得清秀,但眉宇间总是显得那么轻浮浪荡,除了一天甜言蜜语地围着白卿卿外,真是一无是处。白正伯已经多次对女儿说明了自己对贾仁善的不喜,可是白卿卿却是不以为然,每每总是不欢而散。 这日,白正伯夫妇正赶往县衙府,因为,今天衙役告知他们在城东十里地的小河里发现了一具男尸,辨不清身份只是怀疑可能是玉笙。白正伯的心情是十分沉重的,虽然心里不停地在祈祷着那躺在冰冷尸房里的不是玉笙,但焦急之情写满脸上,整个人显得冰冷异常,以至于连身边的刘芝慧也不由地直皱眉。当夫妻二人刚要走到县衙时,突然看到白卿卿从身后的醉仙楼冲了下来,一把拉住夫妻俩儿就往酒楼上拽,嘴里还直嚷嚷道:“走,爹娘,一起上去”。 白正伯此时的心情怎么能吃得下饭喝得下酒,二话不说便摔开了女儿的手,怒道:“卿儿,你就一点也不担心你的师兄吗?” 被白正伯这么一骂,白卿卿愣了一会儿,便十分不悦地说道:“卿卿也担心呀,可担心也要吃饭呀……” 白正伯冷哼了一句,说道:“你现在心里就只有那个贾仁善,还会想起你师兄吗?” “怎么好心让你们去吃个饭也要扯到这事上呢?”白卿卿一听就把嘴嘟了起来,跺着脚就嚷开了。 白夫人无奈地看着丈夫和自己的女儿,只得轻声道:“夫君,不如先吃饭再去认也行呀,说实在的,我也饿了……”。 白卿卿一听,心头一喜,忙拉着自己的母亲就要往酒楼上走,而白正伯则直直地站在原地,恨恨地看着自己的女儿。就在此时,酒楼顶层的雅间窗户被人打开了,一个人探身出来说道:“白兄,此时不上来更待何时呀,本官都在这里处理公务了,兄台也就勉为其难吧。” 白正伯一看那探身出来的正是县衙老爷李老爷,更是对白卿卿顿时有说不出的不满。看到连县太爷也都发话了,白夫人与白卿卿只得一左一右地将白正伯架到了醉仙楼的顶层雅间,待坐定后,县老爷便主动介绍起了今日小宴的客人。首先,是陵城首富陈啸老爷的公子陈廷之,其次是知府大人的贵公子贾仁善,再者就是白正伯一家。 白正伯坐在了陈廷之的对面,对这位富甲一方的公子突然产生了一种既熟悉又陌生的感觉。只见这位公子面如冠玉且潘安难比,谈笑之间见识不凡,眉宇间给人一种清明神朗又正气凛然的气质,真是人间少有的美儿郎,就连李老爷也对其频频赞誉。今日饭桌上的白卿卿显得格外的活跃,她显然不太满意李老爷的简单介绍,于是又开始详细地介绍自己的爹娘在江湖上是如何的出名、做了多少正义之事、如何受到别人的敬仰、自己自小就受到了怎样的良好教育和自己的才能有什么等等。 当听到白卿卿说白正伯夫妇所杀的人全是奸佞邪恶之人时,陈廷之脸色不由得微微一沉,眼中一闪而过的凌厉恰恰被白夫人看到了,这样的眼神不由地让她全身一颤,但再回望时看到的则是这位陈公子正饶有兴致地与白卿卿攀谈着小时候的趣事。身旁的白正伯从白卿卿一开口就显得无奈至极,不停地叹气与摇头,此时白正伯的心里苦不堪言,不停地问自己怎么就没有发现自己的这个女儿那么蠢、那么爱慕虚荣。 而一起用餐的贾仁善则是一脸怪异的表情看着和白卿卿侃侃而谈的陈廷之,虽然嘴角总是洋溢着笑容,可眼神里的嫉妒与恨意可比赤蛇强上数倍。除此之外,县老爷也不是太满意白卿卿的表现,这显然是当众没给他面子,似乎这里吃饭的人中就属他白正伯夫妇最出名和最有能耐一样。 于是,李老爷阴阴地说道:“白小姐真是能言多才呀,一出口,我等就不用再说什么啦,哈哈哈哈”。 听到这话,白正伯抢在白卿卿之前忙道:“李老爷不要再夸这无知小女了,白某已然惭愧之极”。 白卿卿一听自己的父亲不仅没有夸自己,在别人夸奖之后还说她“无知”,顿时嘟着嘴说道:“爹呀,女儿哪里不好了,是吗?陈公子?”话锋一转,突然问起了陈廷之。 此时,这位陈公子微微一笑,轻轻摇动着手中的白玉折扇,说道:“白姑娘芳华正茂,聪明伶俐,好动一点也不为过”。 听了这话,李老爷虽然心里还是不太舒坦,但随即笑道:“是呀,是呀,白兄莫要太过苛求了,白小姐已然不错了”。 贾仁善也忙道:“伯伯,卿卿很可爱的,就不要说她了”说完还不忘飞了一个媚眼给白卿卿,可这时的白卿卿什么也没有看到,只是双眼直直地望着陈公子。陈廷之的话无疑是帮白正伯解了围,白正伯向陈廷之微微点头以此致谢,而陈廷之也回以了淡淡的一笑。随后的饭桌上谈得最多的是关于陈家未来的生意发展,可以看得出李老爷和贾仁善对此是极有兴趣的,于是,小宴之后三人大致有了初步的意向,接下来则需要细谈,按约定那是四天后的事情,因为陈廷之还需要去一趟邻近的县城。 饭局一结束,陈廷之就在随从与护卫的陪同下先离开了醉仙楼,而李老爷则回县衙处理接下来的“公务”,白正伯夫妇则赶往县衙的停尸间,白卿卿与贾仁善一时之间也不知道该去哪里,加之先前答应过父母一起去辨认尸首的,所以也就随着父母同往,而贾仁善也就厚着脸皮跟着一道去往停尸间。 当白正伯一家走出醉仙楼时,却没有发现斜对面的小巷里正有一双眼睛看着他们。只听一人说道:“少主,为何不直接劫了他们问个明白?” 而前面这人却冷冷地说道:“不可造次,你们先回去,做好明天去三江县的假象”。 后面的人听了,恭敬地说道:“少主多加小心”说完,七八个人便一闪消失在了小巷里。留下的这人正是从药谷回来的拓跋鸿煊,以前的玉笙,冒名的陈廷之。所谓陵城首富陈啸实际上是麒麟王座下的善财使者,也是一个极为忠心的聪明人。在新的紫霄宫宫主血洗前任忠仆时,陈啸早早地看穿了许多事情,便自动献上大量金银又大表忠心,而暗地里则帮着麒麟王收集各种线索信息和培养暗中的死士。当拓跋鸿煊拿着麒麟王手中的碟牌来找陈啸时,陈啸居然大摆宴席谎称自己多年来卧病不起的儿子陈廷之已康复大好了,并频频带着拓跋鸿煊出席各种场合,以求尽快帮助这位少主建立起足够的人脉与信息来源,而自己真正的儿子陈廷之实际上依旧躺在病床上无法动弹,对此,拓跋鸿煊对陈家父子的大义与忠诚甚为感动,在闲暇时也不断研究陈廷之的病情,希望能回报一二。 ------------ 第三十一节 停尸房中的验尸 此时的拓跋鸿煊以陈廷之的身份来到自己一直居住的旧地,一是希望能探得当年师父师娘是否真的害过自己的父母,二是依旧不放心一些人,例如白卿卿、灵尘、秋婵、华大哥和药堂的二狗子……虽然,拓跋鸿煊也知道牵绊越多自己越无法潇洒向前,但希望只此一次,让自己就任性那么一次。想到这儿,拓跋鸿煊毫不犹豫地快步朝白正伯一家走去。 当白正伯一家刚走到县衙后的停尸间时,就听到身后有人走来,回头一看,白卿卿高兴地喊了一声:“陈公子”,而贾仁善则一脸的黑气。 白正伯拱手问道:“陈公子,所来何事?” 拓跋鸿煊也拱手道:“贤夫妻也要去停尸间认尸?” “是呀,希望不要是我那苦命的玉笙”说着这话时,白正伯禁不住双眼含泪,情绪十分的激动,白卿卿也开始掉眼泪了。 拓跋鸿煊不由地心头一热,刚迈出的步伐又生生地拉了回来,双手紧紧地捏成拳藏于身后,压低了自己的声音说道:“巧了,我有一个仆人早早来了这县城,却到现在都不见踪影,听说衙门前几日收了一具无名尸,特来看看”。 拓跋鸿煊的话让白正伯心头一跳,希望又燃上了心头,忙道:“是吗?那么,我们一同进去吧”说完,便朝前领着众人进入了那冰冷的房间。在衙役的示意下,众人来到了一具尸身旁,这尸身上穿着的是一套夜行衣,酷似那晚玉笙的衣着,而尸体的面部则无法辨认,仵作大体上说了一下这几日的发现,认为死者是失血过多而亡。 每一句话都让白正伯的心冷了一层,最后他颤抖着问道:“那,他是不是琵琶骨被人打碎了……?” 仵作看了一眼面色越来越差的白正伯说道:“好像没有呀”,他的话让白正伯顿时欣喜若狂,这说明玉笙没有死。 可是没有高兴多久,就听旁边的“陈公子”指着尸体琵琶骨处说道:“这里的骨头不是已经塌陷了吗?”众人一听不由地向“陈公子”所指的地方望去,尸体上的琵琶骨处确实已然碎裂。 仵作一脸狼狈地说道:“嗯,是我检查不细,忽略了这点……”殊不知,这尸体上的琵琶骨是拓跋鸿煊以一股内力直接震碎的,而他的一个举动一句话让白正伯感受到了从天堂到地狱的过程。 白正伯颤抖着双手说道:“我,我想看看他的背部,可,可以吗?”,仵作点了点头,将尸身翻过来,白正伯居然不敢去解开尸身背部的衣服,他怕看到自己不愿看的。 此时,白夫人也含着泪,轻轻地解开尸身的衣服,尸体的背部赫然出现了那个与玉笙背部一样的印记。眼前的一切让白正伯夫妇和白卿卿都不得不认为玉笙真的死了,死的那样无辜,去的那样干脆。心情过于悲伤的白正伯一时无法接受,一口鲜血就喷了出来,身子一软晕了过去。众人顿时就乱了,白夫人忙扶着自己的丈夫,又让女儿去找大夫,拓跋鸿煊此时也顾不得太多,一个箭步上前将白正伯背到背上,便冲了出去。 众人慌慌张张地将晕过去的白正伯送到济民大药堂,掌柜的不在就由坐堂的大夫给白正伯开了几服药熬上,简而言之,白正伯就是急火攻心。当白正伯幽幽地睁开眼睛时,第一眼看到的却是假扮陈廷之的拓跋鸿煊,可能是还未全然清醒,白正伯便一把拉住拓跋鸿煊叫道:“玉笙,你,你回来啦”。 这一声听得拓跋鸿煊眼里发酸,心中发颤。他多想回抱住白正伯说一声:师父,我回来了!但他不能,父母的血海深仇到现在都查不出原由,而且麒麟王对自己的忠告又不无道理。 想到这儿,拓跋鸿煊硬生生地抽回了被拉住的手,故作生硬地说道:“白大侠认错人了”。 白正伯愣愣地看着拓跋鸿煊,好长时间才深深地叹了口气,别过脸,说道:“陈公子莫怪,老夫一时糊涂了……”。 拓跋鸿煊强装笑颜道:“无妨,无妨”。 站在一旁的白夫人一边抹着泪一边注视着自己的丈夫和这位陈公子,不知道为什么,白夫人总感觉到这个陈公子很怪,就是说不出来到底哪里不对,总而言之,白夫人觉得这位陈公子不如表面上看到的那么简单,再看看身旁看着陈廷之都泛花痴的女儿和那一脸阴沉的贾仁善,白夫人总有一种不安的感觉产生,于是,她忽然上去对拓跋鸿煊说道:“陈公子,夫家已无大碍,陈公子若还有其他的事不如就去忙吧,这里我们都会照顾着的,多谢公子的帮助了”说完,白夫人还向拓跋鸿煊侧身行了一个女子的礼仪。这再明显不过的话是明摆着在说“送客”,这让白正伯转过头诧异地望着自己的夫人,因为,这显然有失礼的地方,显得白家似乎是用完了人家就急着让人家走,那么,贾仁善呢?这个不是外人吗? 想到这儿,白正伯瞟了一眼站在白卿卿身后的贾仁善。贾仁善似乎也感受到了白正伯对自己的不满,只得转头看向别处,一副不以为然的态度。而白卿卿原本打算留陈廷之一起用晚饭的,毕竟这一路上都是这位陈公子帮自己的父亲背到这儿,还有就是不知道为什么,白卿卿一看到陈廷之就移不开眼,总觉得在他面前自己很开心,如同以前在师兄面前一样可以任意而为。 听到白夫人的话后,拓跋鸿煊淡淡地一笑,说道:“多谢夫人提醒,不然在下都要忘了明日还要去三江县的事,在下告辞”,说完便匆匆离开药堂,再没有回首。 离开药堂的拓跋鸿煊以最快的速度赶回了租住的院子,这是一个精巧的小院,不仅有内堂、主屋、次屋、厨房等外,还有一个小巧精致的花园。回到住处匆匆用过晚饭后,拓跋鸿煊安排了后面四天与三江县吴员外的合作事宜,并嘱咐了自己的替身死士应该注意的地方,随后,便回到自己的房间换上一套夜行衣匆匆离开院子。拓跋鸿煊几个起伏就来到了县衙李老爷的书房顶上,他轻轻拿开一块瓦片,就看到书房内张捕快正与李老爷说着什么,他凝神细听,只听见张捕快说道:“老爷,后院柴房地牢里那些女子,知府大人已经催啦,说栄王爷那里还等着呢”。 “急什么,朝廷什么时候把剿匪的银两拨下来,咱们什么时候把这些女子献上去”李老爷一边捏着胡须一边靠着椅子悠悠地说道。 那张捕快忙讨好地上前替李老爷捶着背,又问道:“老爷,您真的要把灵尘小姐也献上去?”这话让房顶上的拓跋鸿煊微微一惊,好在此时他的武功卓越到已经是少有对手了。 张捕快的话让李老爷的脸沉了下去,冷冷地说道:“哼,这贱丫头只不过是那司徒志明和柳玉尘的贱种,当年老爷我好心收养了她,她却毫无回报之情,留着她做什么,还不如送上去,凭她的姿色说不准老爷我还可以捞到大好处呢”这李老爷说完,还不免得意地笑了笑。 张捕快一脸奉承地说道:“老爷高明呀,只是……万一灵尘得了某位贵人的宠后,会不会反过来咬您一口呀?” 听了这话,李老爷先微微一笑,后禁不住大笑了几声,说道:“我说,张老三,你这眼神和脑袋是越活越回去了,牢里的那只鬼是一只死而不僵的鬼,没有灵尘那小贱蹄子能抓得到吗?” 这话让张捕快两眼放光,一脸惊异地看着县太爷说道:“您说,牢里的那只鬼可以让灵尘乖乖地听话?” 李老爷这时奸笑道:“你说呢?好好看住牢房,别让那只鬼真的成鬼了,明白吗?” “是是是,我这就去趟牢里,让哥几个看牢一点”张捕快说完便匆匆退出了县太爷的书房,直奔牢房而去。 ------------ 第三十二节 灵尘的身世 趴在房顶上的拓跋鸿煊在张捕快离开后又盯着县太爷看了一会儿,只见李老爷悄悄地将身后书架上一个不起眼的青色花瓶摆弄了一会儿,他旁边的墙上居然打开了一个小门,县老爷进去了一炷香的时间又出来了,将门关上后又仔细检查一番才离开书房。在李老爷走远后,拓跋鸿煊翻身下到书房,今天晚上听到的事真的太让自己吃惊了,原来灵尘不是李老爷的女儿,而且还活着,这让他心中不免有说不出的高兴。在这书房里,拓跋鸿煊也摆弄了一下那青色小花瓶,打开墙上的门后,拓跋鸿煊探身走进李老爷最大的秘密所在之处。密室不大但摆满了县老爷这么几年来贪墨的所有钱物和一些同朝臣奸商的来往书信,拓跋鸿煊想了想便将所有重要的书信全部收入怀中,而信封则留下并在里面塞上空白的信纸,顺手又拿了几件比较贵重的物品后,就将密室里弄得凌乱不堪,造成被偷盗财物的假象。做完这一切后,拓跋鸿煊飞身出了书房便来到后院,此时一道黑影闪过,拓跋鸿煊只得硬生生地将自己的身影隐藏在后院的大树上,只见这黑影刚刚触碰了后院柴房的门时,突然从里面飞出几道飞鱼镖,镖头暗黑,一看就是喂了剧毒的。眼前的黑影可能从未想过柴房里会有暗器,躲开了两镖后,第三镖却结实地打在了他的肩胛骨上。这黑影闷哼了一声,便打算今夜作罢。可是没有想到的是,隐藏在暗处的衙役一拥而上把这黑影团团围了起来。停在树上的拓跋鸿煊通过背影和几个招式就认出了这人,这是华雄宇手下的钟老三。 身中毒镖的钟老三虽然还不停地与衙役周旋着,但拓跋鸿煊看得真切,此时的钟老三已是摇摇欲坠。不得以他隔空将一股内力输入钟老三的体内,又隔空封住他体内的几个穴位控制住毒性的蔓延,钟老三突然感到从背后传来的真气就知道暗中有高手助自己,便放下了心中的紧张,放手与衙役一搏。看到钟老三没有想着逃跑却越战越勇,拓跋鸿煊免不了暗暗摇头,这样打下去钟老三体内的毒迟早要压不住,再者,衙役会越来越多。站在树上,拓跋鸿煊远远看见县太爷已经和张捕快向这边赶过来,无奈之下,只能一个云雾球扔出,顿时整个后院一片白茫茫的浓雾,等李老爷和张捕快赶来时,那里还有刺客的影子,气得李老爷直跺脚。重伤的钟老三被拓跋鸿煊送回了丐帮的南部分舵,而此刻焦急等待的华雄宇与众人一见到浑身是血的钟老三后,就忙着给他治疗。再一转身,等华雄宇想向出手救助钟老三的侠义之士道谢时,却哪里还有这人的身影,华雄宇不免微微一颤,惊异地说道:“此人好俊的身手,居然能来去都让我毫无察觉”想到这儿,华雄宇不免背上冷气直冒。 将钟老三送回丐帮的拓跋鸿煊,转身又急忙赶回县衙,因为他知道,经过今晚钟老三的闯入,奸诈如狐的县老爷一定会将那些女子转移到别处,转到什么地方,他一定要看清楚。慌乱中,只听李老爷侧身小声地对张捕快说道:“去,拿着本老爷的手谕封了所有的道路,我就不信这些贼人能那么容易地将财物送出去,另外,将这些小娘子送到城外的那个地方去,这县衙已经不安全了”说完便递给张捕快一份通行证和手谕。张捕快接过手谕也不敢耽搁,便下去做准备。拓跋鸿煊此时不得不离开,因为天快要亮了,他转身将从县太爷书房拿到的一些财物包好,放在县衙花园的假石山山峰里,便匆匆回到了住处,让两个暗卫悄悄盯着张捕快。 脱下夜行衣的拓跋鸿煊静静地斜靠在床上休息,回想着这一夜所听到的和看到的,此刻的他隐隐地为灵尘感到心痛,可以想象那个温柔而善良的女子此刻的心境和处境,他此时真的很想马上见到她,但理智告诉他,凡事不能操之过急,不免轻轻叹了口气。收回自己的心神,拓跋鸿煊在屋内盘膝练功了一个时辰左右,就在屋外满是金色晨光的时候走出了房门,不知道为什么今天特别想踏着金色的晨光到花园里走一走,去透透气,去缓解一下因为昨晚所带来的烦闷心情。可是刚到花园的拓跋鸿煊就发现来了一个不速之客,白卿卿正翻墙而下。拓跋鸿煊不免心里一堵,暗道:这小师妹怎么还这么任性呀!他想转身离开却发现来不及了,因为白卿卿已经看到他了。衬着金色的晨光,拓跋鸿煊一身白色的中单随风飞扬,如墨的长发散落在他宽阔的胸膛,丝丝缕缕轻抚在他俊美而坚毅的面额上,晨风扬起,片片飞花片片飞红将金色阳光下的拓跋鸿煊映衬得如诗如画,使得白卿卿似乎忘了一切,傻傻地望着他一言不发。看着如此直视自己的白卿卿,拓跋鸿煊不由地烦躁了起来,不说自己对这小师妹只有兄妹情,更别提小师妹的刁蛮与任性实在是自己无法喜爱的,再者父母之仇也不容许自己对她有任何的想法。想到这儿,拓跋鸿煊冷着脸说道:“白小姐,这么不请自来,所为何事?” 白卿卿听到拓跋鸿煊的问话,微微晃了晃神,说道:“我,我来看看你……”。 听到这样的话,拓跋鸿煊转身就走,边走边说:“白小姐已经看到了,可以回了”。 也许白卿卿认为自己可以在拓跋鸿煊面前如同在自己的师兄面前一样放肆,想都没想,白卿卿就追了上去,跟在拓跋鸿煊后面说道:“我饿了,能在你这里吃早饭吗?”。 拓跋鸿煊头也不回地说道:“我从不吃早饭” “那我在你这里玩一会儿再回去可以吗?”白卿卿不依不饶地说着。 拓跋鸿煊此时已经按压不住要发火了,这小师妹一大早翻墙跑进他的院子是回什么事儿!弄不好会烙下一个“偷欢”的嫌疑,如果对小师妹的清白有损,那他怎么对得起白正伯的养育之恩呀!越想越烦的拓跋鸿煊转过身,冷冷地说道:“白小姐是不是很闲,你的师兄不是才死吗?你不去帮着父母处理你师兄的后事吗?跑来我这里算什么事儿?”。 拓跋鸿煊的怒火让白卿卿冷颤了一下,心里不爽地说道:“师兄的事儿我爹娘会处理的,再说,我师兄和我又不……怎么亲”。 白卿卿的话深深地伤了拓跋鸿煊,想起自己以前省吃俭用买好吃的好玩的都先留着给自己的这个小师妹,下雨天也是先为小师妹打伞生怕她淋坏了,她弄坏师父师娘的东西总是自己去替她顶罪,只要她想要的,自己那怕再穷也会拼命攒钱去给她买,难道自己以前这样的关爱还称不上亲情吗?想着这些,拓跋鸿煊的脸由发怒的红色变成了伤心的惨白色,他闭上眼睛又缓缓地睁开,掩去心中深深的悲苦,冷笑着说道:“白小姐好像很看不上你的师兄呀,再怎么也是兄长吧”。 白卿卿嘟着嘴,根本没有看到拓跋鸿煊脸上的悲情,她轻哼了一声,说道:“师兄只是爹捡来的一个小叫花,长大了也只是一个药堂跑腿的伙计,仅此而已,娘说,养大他已经是白家对他的大恩大德了”。 白卿卿的话让拓跋鸿煊怒了,原来对他和他父母所做的事是那么的不让人家放在心上,给了他口饭吃就真的是“大恩大德”,自己真的是傻到还以为有了“家人”一般,心心念念总是想着如何能护住这份“亲情”。 盛怒下的拓跋鸿煊硬是将十丈外的一个八角亭子一掌击毁,吓得一众仆役、护卫、暗卫和白卿卿都不由地颤抖了起来。看着被毁坏的亭子,白卿卿身子抖得像水中的柳条一般,嘴里“你,你,你……”说个不停。 拓跋鸿煊发泄完怒火后,理都不理白卿卿,转身便走,并对护卫说道:“将白小姐丢到那对贤夫妻面前去”,说完便消失在走廊上。 ------------ 第三十三节 女子失踪 经过早上白卿卿的一闹,拓跋鸿煊对于自己前面的路似乎更清醒了,对于人世间的人情冷暖似乎也越来越不在乎了,父母之仇不共戴天,自己未来将要面对的可能会更艰难也更危险,如果还是一味地怀着玉笙那美好的情怀,怕是自己还未报仇就会死无葬身之地。想到这儿,拓跋鸿煊更加沉默了,周身透着让人无法靠近的寒冷。就在这时,两个死士传来的信息:张捕快已经压着许多大箱朝城门口走去。收起自己凌乱的思绪,拓跋鸿煊吩咐众人启程前往三江县,按照他的计算,他的队伍和张捕快一行人刚好走到城门口处便相遇,事实也是这样的。当看到陈廷之一行人时,张捕快连忙拱手说道:“陈公子这是要出城呀?” 坐在马上的拓跋鸿煊也回礼道:“张捕快,幸会呀,我等不得不赶往三江县吴员外处,生意人嘛,总是为利奔忙”。 听了这话,张捕快点点头说道:“是呀,是呀,哦,不过今日陈公子可能无法出城了,因为县太爷已经下了封城令”。 “喔,却是为何?”拓跋鸿煊故作惊讶之色地问道。 张捕快微微得意了一下,神秘地凑到拓跋鸿煊的跟前小声地说道:“县衙昨晚遭贼啦,所以封城查贼”。 听了这话,拓跋鸿煊更是惊异之情写满了脸上,说道:“哎呀,什么样的贼那么大胆呀,居然敢偷到县衙府了……李老爷封城是对的,只是陈某却不得不出城呀……”说到这里,拓跋鸿煊一脸的为难之色。 张捕快一看,凑了上去,小声地说道:“陈公子,我也要出城办事呀,只是这通行证也只有一张……”。 还未等张捕快说完,拓跋鸿煊就将一个沉沉的小包袱递给了张捕快,说道:“张兄务必要帮陈某这个忙,昨日李老爷是知道陈某今日要去三江县的,而且陈某与随行都是轻装前去,如果有任何问题,陈某一律担待,绝不让张兄为难”。 拓跋鸿煊的话可谓滴水不漏,张捕快凭空发了一笔不小的财,转念一想:老爷是知道陈廷之要出城的,再说,出了什么事,陈廷之会担着,就算他想赖,自己也不是傻子。拿着手里沉甸甸的银子,张捕快心里乐开了花,嘴上忙说道:“陈公子何出此言,张某也是一个响当当的汉子,岂会让兄弟为难。出城之事包在我身上,让您的护卫紧跟着我的车队。”说完,张捕快就策马上前,拿出通行证并又说明了陈家商队与自己是同行的,又出示了县太爷的手谕。如此一番,拓跋鸿煊就大摇大摆地随着张捕快出了城。一路上,拓跋鸿煊尽力表现出自己是头一次来到此地,对周遭的环境是一无所知,这让张捕快大为得意,一路上没少给这位“陈公子”介绍当地的风土人情。当两队人马走到一个岔路口时,张捕快勒住了马,说自己要去为县太爷老家送东西,而三江县的路却刚好相反。对于张捕快要去的路,拓跋鸿煊再熟悉不过了,那是通往司徒家荒宅的路,是一条死路,因为荒宅后便是那日遇到麒麟王的密林,而此时,张捕快却说是去给县老爷的老家送东西,那么,毫无疑问,箱子里的那些人就一定是要藏到荒宅中的。 想到这儿,拓跋鸿煊爽朗地一笑,拱手道:“那么,张兄,陈某就前往三江县了,改日我请兄台去醉仙楼喝上几杯,以表谢意”。 “好呀,好呀,那么我们回城再见”张捕快听了“陈公子”的话,心里真把面前的这个人赞了几遍,真是太懂人情世故了。 分手后的拓跋鸿煊与护卫又行了一里地左右后,翻身下马,交代完三江县各项事宜后,便回身朝荒宅走去。一到荒宅,拓跋鸿煊便隐身于荒宅中最高的阁楼上,从上往下看着张捕快一行人将大箱子抬到荒宅后院中,又从箱子中把人一个一个地抬到后院的几个房间中,而正中的房间却只放进去了一个人,拓跋鸿煊心里暗暗猜测,这个人应该就是灵尘。张捕快大约在一更天的时候才离开,留下了二十几个黑衣人看守着这些女子,当这些女子醒来后,又开始嘤嘤哭泣,伴随着荒宅那阵阵的寒风,哭声与风声无不让人心生寒栗。拓跋鸿煊随着风声从高楼上一跃而下,轻轻地落在地上,无声无息,那二十多个黑衣人根本不可能觉察到后院之中已有人闯入。拓跋鸿煊将身形倒挂在房梁上,从顶端的窗户向里面望去,只见里面的圆桌旁坐着一个肌肤如雪、娥眉温婉、面如芙蓉的美丽女子,女子静如夏日清丽华贵的白莲,动又恰似傲雪独立的梅花,怎样都让人无法忽视她卓越清逸的气质和国色天香的姿容,这就是偶落红尘的精灵,灵尘。再次看到灵尘让拓跋鸿煊心中不免暖洋洋的,无论如何再也移不开自己的眼睛,他很想冲进去将她带走,可再三斟酌下,拓跋鸿煊不得不压下自己的冲动,因为今日真的不合适,才与张捕头接触过的只有陈廷之,如果自己贸然救人,那么,第一个被怀疑的绝对是陈廷之。犹豫了很久,拓跋鸿煊还是只能忍下来,他不能马上去救她,但他可以每天晚上来陪她,直到自己把一切都安排好。 这一晚,拓跋鸿煊大致数了一下被关起来的女子共有二十人,从她们的衣着来看,有的是百姓家的,也有的出生富裕家庭,她们如何被抓的?抓她们做什么?那个栄王爷到底要用这些女子做什么?一切都不得而知。在天快亮的前一个时辰,拓跋鸿煊悄悄潜回了县城,换下一身夜行装,匆匆用过早饭,便装扮成一个樵夫来到了丐帮分舵的外面。无论是白天还是黑夜,拓跋鸿煊都可以来去自如,当他戴着面具出现在华雄宇和他的一帮乞丐面前时,华雄宇不得不又一次地感叹了。虽然如此,华雄宇也是见过大世面的人,他笑容可掬地拱手道:“大侠可是前日救我钟三兄弟的义士?” 拓跋鸿煊压低声音说道:“我乃一无名之辈,救那兄弟只是举手之劳,何足挂齿”。 华雄宇忙摆手说道:“兄台过谦了,我华雄宇和这帮兄弟都十分仰慕和感谢大侠对我钟三兄弟的援手”。 拓跋鸿煊接着说道:“不用客气,华舵主,我只是好奇怎么会在县衙遇到你的这位兄弟,而且还是在柴房?”。 拓跋鸿煊的话让华雄宇沉默了一会儿,因为他认为眼前的这位应该是知道县衙柴房里藏的是什么人,可为什么又多此一问呢,犹豫了一会儿,华雄宇才问道:“兄台不知那柴房里的是什么东西吗?”。 拓跋鸿煊暗暗笑道:“东西?华大哥,不想说说为什么会有那么多女子被关在县衙柴房吗?” 虽然,华雄宇认为眼前的人肯定是知道的,但此时他就如此直接地问他,还是让他不由地一惊,然后,说道:“我们丐帮一位兄弟的堂妹突然失踪了,于是,追查下发现有许多女子在这段时间都失踪了,而最后出现的地方尽然是县衙附近,我们丐帮的兄弟都对那县衙老爷很有看法,觉得他那宅子也是个污秽之所,所以在一位丫鬟的帮助下,我们发现那些女子真的被放在了柴房的地牢里,就想救她们出来,唉,可是失败了,还让钟老三兄弟受了伤”。 拓跋鸿煊仔细地听华雄宇所讲的每个细节,然后问道:“那么最近还有新的女子丢失吗?” “没有,因为大家都很小心,也报了案,官府可能怕露馅,所以就再也没有女子丢失了。” “嗯,那么,丢失女子的地方是在哪里呢?”拓拔鸿煊问道。 “城南的小河边和城东的土地庙附近”丐帮中一人答道。 拓拔鸿煊又问道:“这些丢失的女孩可有什么相同的地方?” 华雄宇说道:“这个……还真不知道,大概都在十六到十八岁左右吧,这算不算相同点?” 拓拔鸿煊点点头,说道:“嗯,也许吧……”。听了华雄宇所说的一些线索后,拓跋鸿煊陷入了沉思,过了半晌儿,才幽幽地对丐帮的人说道:“华大哥,那些女子都在城外司徒家的荒宅后院内,如若要营救,一定需万全之计方可,我希望众位丐帮的兄弟能在白天看住那个院子,不需多日,我一定将奉上营救之计”说完,拱手转身离去。 华雄宇连忙问道:“可否告知我等大侠之名?我们是否认识?”。 正欲离开的拓跋鸿煊停住了身形,背对着华雄宇说道:“身在江湖,只要都有良知,皆是兄弟”说完,纵身飞出了院子,身后只留下华雄宇畅快的笑声,说道:“好,好,好,兄弟我喜欢,哥哥就等你随时光临了……”听到这样的话,面具下的嘴唇微微上扬,心中也有说不出的畅快。 ------------ 第三十四节 再次相逢 夜幕降临,当拓跋鸿煊又飞身回到荒宅后院时,远远地就听到了后院嘈杂的声音,不由地心中一急,便提气飞上后院的屋顶。透过打开的瓦砾,拓跋鸿煊看到灵尘正用身子挡住一个坐在地上脸色苍白的女子,其他女子有的哭泣不止,有的含泪搀扶着地上的女子,而灵尘的对面则是这些守卫中的一个小头目,只听那黑衣头目说道:“你还以为自己是大小姐呀?在这里老子就是天王,老子就是律法”。 灵尘冷冷一笑,说道:“难道你就不是人生父母养的吗?怎能如此对待一个病重的弱女子?” “呵呵,老子想怎么对待就怎么对待,怎么,大小姐发善心了?”那黑衣头目突然变得油嘴滑舌,一双眼睛色迷迷地看着灵尘,只见他突然抬手抓住灵尘的下巴,一副厚颜无耻的样子说道:“大小姐怎么不对我们发发善心呢……”说完,他身后的守卫都发出了不怀好意的笑声。 灵尘重重地拍掉这个小头目那肮脏的手,气愤地说道:“举头三尺有神明,你们这样就不怕报应吗?” 猖狂的小头目,一声淫笑,说道:“报应?现在哪里还管得了报应……”说着就上去拉扯灵尘。屋顶的拓跋鸿煊此时的脸色已经阴沉地像夏日的雷雨天,嘴里磨着牙,心里暗骂:找死。 当这些守卫自以为今日可以为所欲为时,突然屋内风声乍起,所有的灯都在瞬间熄灭了,门窗不停地来回拍打着。这样的突变让所有的人顿时毛骨悚然,有的女孩直接尖叫起来,只有灵尘静静地站在那里,直直地看着被吓得双腿发颤的小头目,也就在这时,只见小头目突然被什么抛向了外面的大树上,只听得“扑哧”一声和一个人的闷哼声后,所有人都冲出了屋,只看到那个守卫的小头目居然被树枝生生钉死在大树上,与此同时,屋内所有的灯又亮了。这诡异的事让所有的人都不免心中害怕,灵尘虽然不信什么鬼怪之说,但也觉得这事很蹊跷,唯有回到屋顶上的拓跋鸿煊心中总算出了口气,面具下的俊颜不由地微微一笑。也在此时,只听守卫中的一人颤声说道:“大小姐,您,您绕了我们吧,您让那东西不要再害我们了,我们也是听命办事呀,我们再也不敢得罪您了”说着一众守卫居然都微颤着给灵尘下跪磕头。 一旁的其他女子怯怯地望着灵尘不敢说话,灵尘也不去理会那些守卫,只是上前想要扶起那病弱的女子,却不想那女子拼命地打开灵尘的手,惊恐地喊道:“别碰我,别碰我,你这脏东西”其余的女子也连忙躲开,好像深怕沾染上灵尘的晦气。这样的变化是拓跋鸿煊没有料想到的,灵尘也没有想到,只见她深深地叹了口气,一言不发地转身回到自己的屋中,而其他的人也不敢多在黑夜中停留,纷纷回到屋中,关紧了门窗,躲到被子里瑟瑟发抖。 看着这样的结果,拓跋鸿煊禁不住地感叹:人情凉薄。由于不放心灵尘,拓跋鸿煊轻轻地落在了灵尘的屋外,透过窗户,只见灵尘静静地坐在桌旁,呆呆地看着跳动的烛火。看着这样安静的灵尘,拓跋鸿煊不由地心中微颤,也静静地守候在屋外。也不知过了多久,只听得灵尘深深地叹了口气,随心说道:“红尘孤影零丁命,柳絮飘散独叶舟。幻海沉浮终有尽,回眸深处万古空。”说完便悄悄地流下了眼泪,听得拓跋鸿煊心里禁不住地翻腾,联想起灵尘的身世,不由地心里悠然而生一股绵长的情怀,随即忍不住在屋外以内力说道:“自古红英配罗翠,双燕展翅不独飞。仗剑江湖走天涯,万丈豪情为伊醉”一听到这话,灵尘腾地站了起来,睁大了双眼说道:“谁?是你吗?”拓跋鸿煊也不再隐藏踪迹,推门走进了关押灵尘的房间。 此时的灵尘只看到一个身材修长且健壮的黑衣男子出现在自己的面前,他头戴着一个奇怪的金色面具,双眼炯炯有神,那眼神似乎很熟悉,但周身的气韵又十分的不同。灵尘仔细地看了一会儿拓跋鸿煊后,轻叹了一声,说道:“敢问侠士尊姓大名?”。 拓跋鸿煊也不忙着回答,淡淡地笑道:“小姐以为在下是谁?”。 听了这话,灵尘又看了拓跋鸿煊一眼后,将脸别过去,轻轻地说道:“一个故人”。 “故人?”拓跋鸿煊的心不由地“咯噔”了一下,自来熟地坐到了圆桌旁,故意压低了声音问道:“怎样的一个故人?”对于这个问题的答案,拓跋鸿煊不自觉也不知缘由地感到一阵紧张。 只见灵尘又轻叹道:“一个在灵尘危难时可以舍了性命也要保护灵尘的故人”听到这样的答案,拓跋鸿煊不由地更紧张了,同时,心里似乎有一团火在不停地撞击着心房。 忍下微颤的心情,拓跋鸿煊又问道:“那灵尘小姐的故人现在在哪里?” 灵尘悲伤之情不能言表,似乎停留在自己的回忆中,沉默了一会儿,才凄苦地一笑说道:“县衙的人都说他死了,尸体都找到了……可,可我不相信,我觉得他还活着……”。 这时换拓跋鸿煊腾地站了起来,一个箭步就走到了灵尘的面前,双拳捏得紧紧地并直直地垂在身体的两侧,眼中居然隐隐地湿润了,心中却如翻江倒海一般地翻腾着。而拓跋鸿煊的举动也让灵尘惊异地看向了他,看着这个突然激动起来的人,自己心里也七上八下的。就这样四目相对,也不知过了多久,拓跋鸿煊才僵硬地低下头,转身走到门口,硬邦邦地说道:“灵尘小姐在这里不用太过担心,我会暗中保护于你,也必救你出去”说完就匆匆地离开了。而灵尘也从恍惚之中回过神,向着拓跋鸿煊离开的方向侧身盈盈一拜,轻轻地说道:“多谢”。 离开的拓跋鸿煊实际上并没有走远,他悄悄地停在了不远处的屋顶上,刚好可以看到灵尘的房间。此刻的他依旧可以听到自己胸膛中呼之欲出的心跳,头顶依然感到热血在不断地上涌。他痴痴地看着屋内的倩影,心中居然有说不出的狂喜,他清楚地听到心里的声音说道:她还记得玉笙,她还念着他……。事实上,对于拓跋鸿煊来说,他现在心里满满地,无论玉笙多么的渺小、多么的无名,但起码还有一个人对他充满了信心,坚信他还活着,没有忘了他,这就足够了。带着这样的心情,拓跋鸿煊一直守候到天边已淡淡地出现一条金色的丝带,才提气赶回到城里。 ------------ 第三十五节 玉笙的墓地 大约休息到了下半晚,拓跋鸿煊匆匆用过一些饭菜后,便将那日在李老爷书房得到的信件细细浏览了一遍,看完后,身子懒懒地靠在椅子上,嘴角不由地上扬起来,心里冷笑道:李老爷呀,李老爷,你未免胃口也太大了,胆子也太肥了,玩火玩得也太精彩了点,呵呵,不如让我为你再添一把火。想到这儿,他向空中打了一个手势,从暗处闪出两个人,只听拓跋鸿煊说道:“隐,你速速传书给三江县的火凤,让他尽快完成三江县的事,用这两天的时间让栄王爷以为有北魏的人进入并威胁到他,然后按时回到这里。另外,今夜你先去司徒家的荒宅保护一下那些女子,等我去换你”说完,叫隐的暗卫便转身出了房间。此时,拓跋鸿煊又对另外一人说道:“殇,回一趟陵城,将这封信拿给陈老爷,让他把朝廷派下来的钦差都引到这里”。 “是”这个暗卫也出去执行任务了。安排完这一切,拓跋鸿煊就将衣柜暗格中的一套衣服和一个十分精美的金色面具拿了出来,在得到今天晚上那个“玉笙”就要下葬的消息后,拓跋鸿煊就决定了,今晚该以另外的面目会会自己的师父师娘了。这套衣服是一个赤底玄纹广袖的盛装,纹路刺绣的均是龙虎图案,边线都以金丝镶嵌而成,肩部配以金玉龙头护甲,腰间束有羊脂玉带,脚凳云底琼花保金靴,在膝部还有金玉护甲。而那面具从正面看就是一个带双角的金刚面,而侧面呈现龙头相貌,面具用上好的薄金及暖玉、冰玉制作而成,且内设玄机,不是正主是无法佩戴上去的。拓跋鸿煊因为修炼“乾清坤宁”使得自己的眸子左红右蓝,当然平日里是极其不易发现的,但这面具戴上时则尤为突出。 做好一切准备,拓跋鸿煊便和剩下来的三名暗卫飞身朝城西坟地奔去。此时的城西坟地由于阳光已藏身于大地,变得阴暗不明,寒冷之气让来到这里的人都不得不微微一颤。当那“玉笙”被埋入地下后,白正伯夫妇则生了一堆火,静静地坐在那里,他们只是想再陪一会儿这个苦命的孩子,当然,两人的心境是完全不同的。白正伯由玉笙的石碑看到的是所有有关玉雪莲的东西似乎都从他的指尖溜走了,自己拼命地想抓住那抹消失的虚影,可总在自己想要握紧时,所有的希望又悄然而逝,对于这样的命运,白正伯有着深深的无力感。而坐在一旁的白夫人,虽然陪着丈夫但心里却是极为矛盾的,说实话,她不喜欢玉笙,甚至有时候很讨厌见到他,因为他的眼神总让她想到那个曾经让她嫉妒到疯狂的身影,心里深处总觉得这个孩子对自己的一切都是危险的,但这么多年的相处,她也不是石头人,她也知道玉笙是个多么好的孩子,他那阳光一般的笑容和乐观的胸怀有时真的都会让她忽略掉她所痛恨的那抹身影,可每每当自己的丈夫和女儿靠近他时,她又会很不舒服。这时,“玉笙”已经成了一座孤零零的土坟,冷冰冰地躺在那里,这样的寒冷、这样的无声似乎让她更无法忘怀也不敢直视。就这样,夫妻两个静静地坐到周围出现了异动。 感觉到周围气流的浮动,白正伯夫妇警觉地抽出佩剑,望向那移动的声响。寒风下,白夫人不由地微微颤抖了一下,感到自己妻子的变化,白正伯将自己的身体挡在夫人前面。不一会儿,这异动之声停了下来,从林中闪现出三个黑衣人,只见他们宽大的黑袍完全遮住了他们的全身,头上戴的是青玉紫铜面具,袍身衣摆处则绣着一朵紫红色的祥云。看到这样的装扮,白正伯夫妇都不约而同地惊呼道:“紫霄宫”。出现的三人从一开始就单膝跪向一个方向,那就是玉笙土坟的方向,这样的场面让白正伯夫妇不由地心头一惊,因为,紫铜面具护卫在紫霄宫的地位是很高的,他们只听命于宫主,换句话说,他们就是宫主的死士,而单膝跪下所代表的含义就是:恭迎宫主。的确,当白正伯夫妇看向玉笙的土坟时,只见从土坟的背后走出一人,身穿赤底玄纹锦袍,头戴金玉龙头面具,配着幽暗的月光和闪动的火焰,这个人的气势让人不免脊背发凉,双膝微颤。 看到这个人时,白正伯夫妇心里的惊讶不言而喻。因为,紫霄宫自拓跋飞羽后就很少出现在江湖上,传言很多,但归总都是:新的紫霄宫宫主根本无法修炼阴阳神功,因为其本身的体质。而这神功成就最高的就数当年的拓跋飞羽了,已经接近“乾清坤宁”,要练成是要机缘巧合的。而此时,当白正伯夫妇看到不断走进的人时,不由地心中大惊,因为传说中练成“乾清坤宁”的人会出现左右眼不同颜色,让人惊异不止的是,眼前不断走近的人居然拥有着左红右蓝的眸子,这到底会是谁呢?这让白正伯夫妇有着说不出的惊异与不安,与紫霄宫的纠葛要到什么时候才能结束? 望着眼前的人,白正伯定了一下自己的心神,说道:“阁下可是紫霄宫宫主杜佘云?” 此时的拓跋鸿煊心情同样忐忑不安,看到师父师娘在这坟前似乎有守夜的想法时,心中不禁暖洋洋的,虽然这坟里躺着的并不是自己。但当白正伯问他是不是杜佘云时,拓跋鸿煊又不得不冷下心情,压低声音说道:“杜佘云?哼,他替本尊提鞋都不够”。 一听这话,白正伯夫妇不由地毛骨悚然,心里都突然出现了一个名字,只听到白夫人尖声颤道:“你,你,你是拓跋飞羽?”。 虽然心里已然出现了这个名字,但被人突然叫出来,还是让白正伯心里震惊不已,他此时什么也说不出来,只是惊异地看着面前的这个人,眼中瞬间闪过了一抹恨意。 拓跋鸿煊听了白夫人的话后,佯装大笑道:“白夫人,眼光独到呀”这本是一语双关的话,可在刘芝慧眼里,就是自己猜对了。她的身子不由地发颤,虚弱地摇摇欲坠。 白正伯察觉到后,忙一把将自己的夫人拉入怀中,让她能靠住自己不至于摔倒。只见白夫人抬起一双冷得如同死人一般的眼睛看着眼前的宫主,颤声道:“你,你不是死了吗?你是人是鬼?” “本尊那么容易死吗?”拓跋鸿煊反问道。 白夫人颤抖着摇头说道:“不可能,我亲眼看到你被十大门派的长剑穿胸而过,还斩断了手脚筋,丢入了万窟谷下,你,你不可能还活着……”。 拓跋鸿煊虽然知道父亲已死,但具体发生了什么却不得而知。只记得当时听到有人攻入紫霄宫时,父亲先让母亲带好自己,就带着护卫和各护法出去迎敌了。当父亲再次冲入房间时,全身是血,一言不发就将自身的功力尽数传给了自己,并让护卫带着自己和母亲逃走。拓跋鸿煊闭上眼睛,依然可以看到父亲在最后离开房间时,看向自己与母亲的眼神是那么的不舍又那么的坚决。白夫人的话让拓跋鸿煊知道了父亲的下落,知道了父亲的惨死,也知道了白正伯夫妇与自己父母的去世已然逃不过的关系,心中的那点奢望荡然无存。而且,白夫人口中的“亲眼看到”不就说明他们当时就在场吗? 拓跋鸿煊深深地叹了口气,再次睁开眼时,眼中再没有任何的温度,他几乎冰冷地说道:“白夫人记性还真好,差点本尊都忘了你们当时就在场”。 就在这时,突然听到白正伯怒吼道:“拓跋飞羽,你这个冷血的畜生,你不仅谋害父兄,还杀妻弃子,凡正道人士都会杀你而后快”说完便将白夫人往旁边一放,挺剑就向拓跋鸿煊刺来。拓跋鸿煊还未从白正伯的话所带来的疑惑中反应过来,就见白正伯的剑已然到了面前,不仅冷哼了一声,看似不经意,剑怎么也刺不到他身上,连衣角都没有碰到,这让白正伯不由地怒火中烧。 大约在五个回合后,拓跋鸿煊向后一跃,离开了白正伯的攻击范围,沉沉地说道:“白大侠,飞羽什么时候杀妻弃子了?分明是你们突然攻山逼得我一家三口走投无路,一分离尽然天人相隔”。 “满口胡言,我分明在紫霄宫中的花园内看到你杀了雪莲,还追杀抱着煊儿逃走的小婉”白正伯愤怒地说道。 可是他的话让拓跋鸿煊马上意识到了什么,他静静地看着白正伯说道:“白大侠,你所看到的事可还记得时日?” 白正伯颤抖着身子,闭上眼深深地叹口气,说道:“我终身难忘,那是十六年前八月十三的寅时,雪莲就在我的怀里断了气,我,我怎能忘记……”。 ------------ 第三十六节 墓地对质 听到白正伯的回答,拓跋鸿煊冷笑道:“白大侠所说的时间,飞羽已然被十剑穿胸丢入万窟谷,怎么有时间去杀自己的妻子?另外,他(她)们夫妻二人恩爱之极,为何要杀妻弃子?还有带走煊儿的是兰蕙而非小婉,最后,玉,玉雪莲是被逼死于火中的,怎么可能死于你的怀里”。 拓跋鸿煊的话让白正伯一阵错愕后,努力地摇着头怒吼道:“你胡说,你是在狡辩”。 闻言,拓跋鸿煊冷笑了一声,说道:“胡说?白大侠你应该问问自己这时间上是否有漏洞,当时的场景到底是怎么回事,还有就是谁告诉你去花园看戏的?”拓跋鸿煊的话犹如针刺一般,句句扎在白正伯的心里,他确实从来没有回想过当时的整件事情,因为他怕心再痛得无法呼吸,同时似乎心底深处很早以前就奢望着玉雪莲和拓跋飞羽的决裂,这让他不敢回视这件事,他怕看到自私的自己。但如果当时自己看到的不是真的,那么到底是怎么回事儿呢?如果真如眼前人所说的,那他岂不是错过了营救玉雪莲的时机了吗?想到这儿,白正伯不由地向身旁的妻子看去,凄然道:“师妹……” 一直听着白正伯和拓跋鸿煊对话的白夫人,此刻的脸色已是死灰一般,当白正伯问道自己时,她真的不知道该怎么去说,这是她这辈子永远都无法忘怀的心结,她愣愣地说道:“不要问我”。 听到这话,白正伯急道:“师妹,你回想一下呀,这当时的消息你是怎么得到的?你亲眼看到的拓跋飞羽怎么和我看到的不一样?”从夫妻两人的对话中,拓跋鸿煊已将注意力转移到了白夫人的身上,她一定知道更多的事。 于是,他冷冷地说道:“白大侠,你看到的拓跋飞羽是带着面具的,而夫人看到的却是完完全全,毫无遮掩的拓跋飞羽,这还不清楚吗?”。 是的,在白正伯脑海中那日的拓跋飞羽是带着龙头面具的,当时虽然有那么一丝的诧异,但当看到所发生的事情后,什么样的诧异都没了,而现在,他却发现自己原来忽略了那么多,心里也不由地产生出另一种恐惧,这使他不得不再次看向摇摇欲坠的刘芝慧,说道:“师妹,告诉我好吗?如果我看到的只是一场戏的话,那死在我怀里的是谁?是不是我真的失去了救雪莲的机会?”说到这儿的白正伯几乎是哀求地看着自己的妻子。 这样的话,这样悲哀的丈夫让白夫人好像受到了什么刺激一般,拼命地用手捂住自己的头,尖声叫道:“不要问我,不要问我,都是因为你,因为你对那贱人念念不忘,即便是她都已经结婚生子了,你还是念念不忘,我没有办法,没有办法才……”此时,拓跋鸿煊和白正伯突然都吼向白夫人,因为听到“贱人”而无法抑制怒火的拓跋鸿煊和愣愣看向自己妻子的白正伯都死死地望着她。 只看见此时的白正伯无力地摇晃着身子,极度伤心地问道:“慧儿,你到底瞒了我些什么?”说完便突然向后摔倒,引起了白夫人焦急的呼声,只见拓跋鸿煊以极快的速度突然闪到了白正伯的身后,轻轻扶住了他,并让他缓缓地坐下,这几天对于白正伯来说太艰难了,一波接一波的心惊与极度的伤痛,让这个曾今名满江湖的大侠瞬间苍老了许多。 看着如此虚弱的白正伯,拓跋鸿煊心里不免一软,眼中也感到了一阵酸涩,不由地将右掌放在他的背心处,以一股极为温和的内力缓缓注入他的体内,帮助他顺畅心脉。约一盏茶的时间后,拓跋鸿煊收了掌,而白正伯则回头看向他,温和地说道:“谢谢”。 毕竟是夫妻,看到白正伯差点晕倒的白夫人那焦急之情不言而喻,再看到眼前这个神秘人对白正伯施以援手后,她的心慢慢地安定了下来。依旧面色苍白的白夫人向拓跋鸿煊行了一个礼后,平静地说道:“谢谢,阁下想知道什么不妨就直接问我吧,以前的事我夫君知道的不多”。 拓跋鸿煊冷冷地看着白夫人,说道:“我只想问夫人两个问题”。 “请说”白夫人有礼地答道。 拓跋鸿煊侧过身,慢慢地走到写着“白玉笙之墓”的石碑前,望着这座孤零零的土坟,不由地心里发酸,过了一会儿才缓缓地说道:“十五年前攻上紫霄宫的有哪些人?” 白夫人对于拓跋鸿煊的问题显得挣扎了一会儿,才幽幽地说道:“我知道的也甚是有限,除了官家的不知外,江湖上很多名门正派都参与了”。 “名门正派?哼,能具体一点吗?”拓跋鸿煊非常鄙视地说道。 闻言,白夫人略微犹豫了一会儿才说道:“泰山的太灵门与华天门、衡山的齐岳门、长白山的雪天门、龙啸谷的霸天门、倚天绝壁的暮云山庄和两大隐门,他们是鬼谷的玄兵门、玄奇门及外邦传入的密教”。 当白夫人刚刚说完,一旁静坐的白正伯腾地站了起来,说道:“什么,鬼谷的人也参加了,那,那师父他老人家也在里面?为什么?” 白夫人听到自己的丈夫这样的问题时,挣扎着说道:“紫霄宫本就是邪魔歪道,在江湖中称霸一方,当然人人得而诛之”。 听到这样的话,拓跋鸿煊怒极反笑,大笑道:“什么是邪魔歪道?如果真是十恶不赦,那么,为什么紫霄宫现在还存在?世间的事往往人无罪却怀璧其罪,这么多的所谓名门正派合攻紫霄宫无非就是为了几本绝世的秘籍和一把撼世的宝剑,轩辕夏禹剑,我说的对吗,白夫人?” 拓跋鸿煊的话说得白夫人心口发凉,只是死死地拽着衣摆之处,咬紧牙关,一声不吭。而站在一旁的白正伯此时无法抚平心中的哀苦,惨淡地笑道:“原来,一切都是为了利就这么残忍地……,为什么,告诉我为什么”说到这儿,白正伯突然冲到白夫人面前,不停地摇晃着她的身子,怒吼道:“那你又在这里面充当什么角色?告诉我!” 被丈夫惊呆了的白夫人看着自己的丈夫,泪水不由自主地流了出来,她哭喊道:“我,我能做什么,我只能告诉他们这一家三口的行踪,这不是你告诉我的吗?就因为你是玉雪莲的好友,就因为你一直忘不掉她,就因为你一直不肯放手,所以,我恨她,恨她爱的人,更恨她的孩子。”白夫人的话音刚落,一道凌厉的掌风就直扑她的面门而来,白正伯在这掌风突起的时候就有所察觉,只是在毫无察觉的速度下,这一掌已然到了刘芝慧的面前,也顾不得太多,白正伯侧身反抱住自己的夫人,以自己的背迎上拓跋鸿煊的这一掌。因为愤怒而打向白夫人的一掌实在是超出了拓跋鸿煊的理智控制,打出时,他已后悔,再见白正伯突然以身相护时,拓跋鸿煊一急之下硬生生地收回掌力。回撤的掌力在伤不到对方的时候就会完全地反扑回来,拓跋鸿煊只觉得胸前似乎突然气结,浑身筋脉逆行,带动身子就向后退去,直到撞上身后“玉笙之墓”的石碑才缓冲了部分反扑的真气。而撞到的石碑也在一瞬间爆裂粉碎,拓跋鸿煊虽然停住了身形,但心口一痛,一口鲜血喷了出来,几个紫铜护卫迅速地护在了他的周围。这一幕让白正伯夫妇又一次地震惊了,这到底是谁?居然没有将这一掌打下,居然为了他们而宁愿自伤也要收回掌力,这到底是谁呀?夫妻俩一直在心底不约而同地问着这个问题。 拓跋鸿煊慢慢坐下,盘膝运气疗伤,而白正伯夫妇则静静地站在那里,呆呆地望着这位戴着龙头面具的紫霄宫宫主,这似曾相识而又陌生的感觉不由地绕上了心头。半盏茶的时间,拓跋鸿煊便自行站了起来,虽然伤势还未完全痊愈,但已无大碍了。这样的功力与修为饶是白正伯这样的江湖大侠也不得不心生叹服。见面前的人已无大碍,白正伯夫妇向前一步,拱手道:“多谢宫主不杀之恩”。 拓跋鸿煊虽然因收回掌力而导致内伤,但心里却畅快了许多,虽然还是无法释怀白夫人对自己母亲的恨意和对自己命运的影响,但他知道,他的师父师娘并不是这场灾难的罪魁祸首,他们只是被利用了。于是,他摆摆手说道:“白夫人,本尊的第二个问题是那假扮拓跋飞羽和玉雪莲的人是谁?” 白夫人努力回忆道:“假扮拓跋飞羽的人我只知道别人叫他小木子,说他是个榆木脑袋,而假扮玉雪莲的则是紫霄宫长得最像玉雪莲的人”。 “玉雪梅!”白正伯惊呼道。听到这个名字,拓跋鸿煊的脑袋里突然浮现出那个小时候常带着自己游玩的二姨,她总爱跟在自己父母身后,那场灾难后,就再也没有了她的消息。拓跋鸿煊突然看向白夫人,想从她的眼睛中看到她是否欺骗了自己,可白夫人的眼中除了不解为何自己又看向她之外,什么也没有,不由地心里突然一酸,为什么那个可爱的二姨会忍心伤害自己和自己的父母,特别是自己的母亲还是她的亲姐姐呀,想到这儿的拓跋鸿煊气极反笑,嘴里却凄然道:“好,好呀,这一家子真是被所有人都惦记上了,死了都不知道连最亲的人都算计着他们,都想着如何害他们,好,好呀……”。 拓跋鸿煊凄苦的笑声让白正伯夫妇诧异地望着他,也让三个紫铜护卫不知如何是好,齐齐地单膝跪下,喊道:“尊主……”。笑罢后的拓跋鸿煊,深深地望了一眼白正伯夫妇,转身就随着护卫离开,白正伯忙问道:“尊驾到底是谁?”拓跋鸿煊并未停下离去的脚步,只是回道:“已死之人”,随后便消失在东方已缓缓放白的林子中。 望着拓跋鸿煊离去的方向,白正伯久久无法释怀,他轻轻叹了口气,将白夫人拥到怀中,说道:“走吧,夫人”。 而此时的白夫人却好似做错事的孩子紧紧地拽着他的衣袖,哭泣道:“夫君不怪为妻吗?” 白正伯苦苦一笑,回身将依然脸色苍白的白夫人拉入怀中,说道:“我以前是十分爱恋玉雪莲,但当她选择了拓跋飞羽后,为夫就真的是把她当作知己而已了,在这个世界上也只有拓跋飞羽那样的男子才配得上玉雪莲那样绝尘仙姿的女子,所以,我心随然伤怀,但还是祝福他(她)们的。如果,如果你那时不是那样的过激,再等为夫十天左右,你就会收到为夫的聘礼了……”。 怀中的白夫人抬起泪眼朦胧的眼睛望着自己的丈夫说道:“真的吗?原来你消失的那几天是去筹备彩礼吗?” 白正伯微微一笑,说道:“是呀,不然夫人以为为夫去做什么了呢?” “我,我以为你去找雪莲了,所以,所以,当时我好恨……”白夫人突然羞愧地说道。 将妻子从新拥入怀里,白正伯安慰道:“还是为夫的不是,如果早早让你知道为夫的心意,也许很多事情都不会发生,夫人也不用一直心结至今”。 听了白正伯的话后,白夫人忍不住在自己丈夫的怀中大哭了起来,喃喃地说道:“对不起,对不起……”。 白正伯安慰地拍了拍妻子的背脊,温柔地说道:“也许我们还能为雪莲他们的孩子做点什么”。 心有灵犀的白夫人猛地抬起泪眼,欣喜地说道:“你是说……”。 白正伯忙做了个“嘘”的动作后,轻轻地说道:“我依然相信咱们的玉笙没有死” 说完静静地看向了拓跋鸿煊离去的方向。就这样,当一缕清晨的阳光穿透这片树林时,一切阴暗之气都消失了,这里只留下了一对夫妻静静地相拥而立,享受着阳光带来的温暖和彼此心跳的和谐。 ------------ 第三十七节 初次袒露心声 回到小院的拓跋鸿煊再服用了一粒调息丹后,便回到房间继续盘膝疗伤,后又小睡了一会儿,直到午后,他才从房中走出。一出房门,隐就回报了昨晚荒宅的一些情况:那些女子和守卫在昨晚都很安分,谁也不敢去惹灵尘,灵尘也几乎都呆在屋内。此外,今早张捕快去了一趟荒宅,处理了那小头目的尸身,又加派了一些人手才离去。随后,火凤传来信息,他们已经让在京城的手下假扮成北魏的人连夜袭击了栄王爷名下十处产业,一时间,栄王爷府人心惶惶,戒备森严。认真看过这些信息后,拓跋鸿煊点了点头说道:“隐,今晚你去牢房中探一探,李老爷严密防卫的那只‘鬼’是谁?” “是,少主”说完,隐便在小院中消失了。 静静呆在花园回廊躺椅上的拓跋鸿煊看着那随风飞舞的花瓣,贪恋地享受着天边渐渐淡去的余晖,回想着昨晚与师父师娘的谈话,每每想到那些难以回首的往事,那些自己曾经记得的面孔,心都会忍不住地颤抖,那种痛真的会让自己感到窒息一般。恍惚间,拓跋鸿煊突然感到阵阵地寒冷,阵阵地孤寂,他需要有人陪着他,好想现在有人陪着他。想到这儿,拓跋鸿煊一阵风似的消失在花园中。 傍晚最后的余晖带着颇具魅惑的紫金色散落在人间,让人为刚刚逝去的一天感叹,也期待着夜的宁静。当拓跋鸿煊带着微弱的金色余晖赶到司徒荒宅时,正碰到守卫为那些女子送饭。拓跋鸿煊侧身闪进了灵尘的房间,等守卫离开后,才从暗处走出,静静坐到了灵尘的对面。 灵尘对着他微微一笑,拿起一个白馍馍递到他面前说:“吃吗?” 拓跋鸿煊毫不犹豫地拿起那馍馍就吃了起来,可是一个馍馍太小了,拓跋鸿煊两口就吃完了,说道:“你们每天就吃这个?” 灵尘捧着剩下的另一个馍馍,细细地吃着,听到面前男子的问话后,轻轻应了一声。拓跋鸿煊又问道:“够吗?我都觉得与没吃到一样”。 他的话逗得灵尘咯咯地笑了起来,说道:“这位大侠,我们可是在坐牢呀,能有吃的就不错了,我不挑食的”。 看着她的笑容,拓跋鸿煊心情不由地好了许多,也跟着笑道:“是呀,我倒是忘了,你等我一会儿,我请你吃好的”说完,他便转身离开了房间。 不一会儿,拓跋鸿煊便提着一个篮子和一壶酒进来了。灵尘看着这些酒菜诧异地问道:“你莫不是仙人,居然会了法术”。 拓跋鸿煊笑着说道:“这些都是守卫的酒菜,还未来得及动就被我劫了”说着,便将酒菜摆满了桌子。灵尘也不担心会被守卫发现,因为,既然他能劫了他们的酒菜,那么这些守卫就绝对被他给制住了。 一席晚餐两人吃的很开心,吃完后也是由拓跋鸿煊将饭菜全部收走,等拓跋鸿煊回来后,两人反而不知道该说什么了,一直静静地坐在那里。最后还是灵尘怯怯地问道:“我能问你的姓名吗?” 听到这话儿,拓跋鸿煊点点头,说道:“小姐可以叫我鸿煊”。 灵尘起身向拓跋鸿煊行了一个礼,说道:“洪公子,多谢这几日的护卫,请受小女子一拜”。 拓跋鸿煊忙拉住正要拜下去的灵尘,说道:“灵尘不必如此”。 灵尘被突然拉住吓了一跳,连忙收回自己被拉住的手,向后退了一步,说道:“公子,礼不可废”。 听到这样的话,让拓跋鸿煊不免心中一堵,以前自己还是玉笙时,在那危险的密室中,灵尘对自己似乎比现在更加信任,而现在却多了那么多礼节,这让拓跋鸿煊心里不知道是该高兴还是伤心,他叹了口气,又重新坐回到椅子上呆呆地望着灵尘,只把灵尘看得玉颜娇羞不得不别过脸去。 又这样过了好一会儿,拓跋鸿煊才幽幽地问道:“灵尘小姐对以前的故人也这般多礼吗?” 灵尘显然没有想到眼前的人会问这么一个问题,愣了一会儿,才说道:“这位故人虽为平凡之人,却有着一颗炽热和善良的心,他虽不是大侠却比任何侠义之人都更具侠骨柔肠,他虽默默无闻但如若机缘巧合他必有一方作为,他虽平凡却又不平凡,……”。 闻言,拓跋鸿煊沉默了,此刻他心潮澎湃,不知该说什么好,他真想脱掉面具向她解释自己就是玉笙,可是他又怕灵尘会误会,因为他的相貌已经改变了,此刻,他不得不说,他真的非常羡慕玉笙。就这样两人又静静坐在那里一会儿后,拓跋鸿煊才柔声说道:“鸿煊好生羡慕那位故人,鸿煊将来是否也能成为灵尘小姐信任的人呢?” 这话让灵尘突然面染绯红,心跳加快地看着眼前的这位洪公子,一时语塞,无法应答。看着这样面若桃花的灵尘,拓跋鸿煊心中柔情一片,也激荡起了他的豪情之志,他起身走到她的面前,静静地望着她,坚决地说道:“鸿煊有信心,鸿途志,灵尘心,一生一世一双人,让灵尘知道,鸿煊绝不亚于玉笙”说完便转身离开,消失在黑夜中。独留下灵尘满腔惊疑又心情难抒地望着拓跋鸿煊离开的方向久久收不回思绪。 ------------ 第三十八节 为灵尘不平 离开的拓跋鸿煊一路上也是心情难以平复,一会儿为灵尘不忘玉笙而感到欣喜若狂,一会儿又为灵尘总是对自己那么有礼而心生郁闷,最后连自己都不知道该是高兴还是不高兴了。回到住处后,匆匆收拾了一下,便看到隐。隐向拓跋鸿煊回报了一下自己在县衙大牢看到的,并从看守的口中得知,在牢里被关着的是鬼蜮鬼使之一的鬼厉笑,而另一个消息则让拓跋鸿煊不由地一惊,原来鬼厉笑的真名是司徒志明,原司徒山庄的主人,也是灵尘的亲生父亲。 听到这样的消息,拓跋鸿煊半天没有反应过来,镇静了一会儿,才问道:“灵尘小姐知不知道?” 隐摇了摇头,说道:“属下认为灵尘小姐可能不知,因为今日张铺头好像喝醉了,去牢里故意羞辱鬼厉笑时,属下在暗处听到的,而当时没有其他人在场” “他们原话是如何说的?”拓跋鸿煊急问道。于是,隐便将自己记得的大致说了一遍,从这对话中,拓跋鸿煊大致可听出一些线索,那就是:当年的司徒志明不仅富足一方,取得娇妻并从娇妻的娘家得到一副举世名画,似乎这幅画中暗藏玄机并引起一些人的贪念,其中就包括了本是靠司徒家扶持才考中举人的李老爷、当时任知州的贾老爷和另一位官场红人,不仅如此,好像李老爷还对司徒志明的妻子心怀不轨。于是,这三人安了一个罪名给司徒志明,并导致整个司徒家家人被杀,家产被贪墨。而司徒志明的妻子也在浩劫中被杀,当时留下一女只满五岁左右。 面对这样的人间悲剧,拓跋鸿煊闭上眼睛,深深地为灵尘心痛不已,想不到她的身世也这般的凄凉,与自己还真是一对天涯沦落人,再回想密室中鬼厉笑那怪异的举动和匪夷所思的情绪变化,又真真地为这个男人感到心痛和叹息。当拓跋鸿煊再次睁开眼睛时,眼中闪烁的是狠戾的光芒,冷冷地说道:“李老爷这些人,可恶至极,不除不足以明天理”。 闻言,隐忙道:“少主是否要让人就这样解决这些人?” 拓跋鸿煊冷冷一笑,说道:“不,那样太便宜这些人了,要死也要让他们死得遗臭万年……”。 此时的拓跋鸿煊全身散发着让人不寒而栗的气势,冷峻之情不由言表。随后,拓跋鸿煊又问道:“殇那边有消息了吗?” 隐忙道:“殇说桂阳王与栄王历来对立,书信已到了桂阳王手中,再加上火凤他们的行动,一时之间,朝廷几派势力相争不下,估计朝廷这几日就会派出钦差了”。 拓跋鸿煊点了点头,接着说道:“嗯,让殇加快动作,我今晚就直接从荒宅处去与火凤他们汇合,毕竟明日回城咱们还是要大张旗鼓地回来,对了,今晚你去丐帮一趟,告诉华舵主,让丐帮的弟兄为陈廷之宣传一番,特别强调一下此次三江县之行,陈家已拥有了江南三分之一的盐货生意,而其他的商家也有意与陈家联合发展”。 “是,少主”说完,隐便领命出去了。丐帮不仅收集信息是一流的,散布消息也是一流的,还没有等“陈廷之”回到这县城,关于他的才能就早早有了定义,也使得陈家顿时声名鹊起。 休息了大半天后的拓跋鸿煊在夜幕降临后又匆匆赶往城外的荒宅,今夜他并没有去打扰灵尘,只是远远地站在树梢上静静地看着她陪着她,因为他不知道该说什么,告诉她鬼厉笑和她的真实关系?不,现在他还无法去告诉她,他不想她在这样的环境下一次又一次地受到打击,他能做的就是替她保护好鬼厉笑的安全和救她出来。似乎心有灵犀一般,今夜的灵尘也静静地坐在窗前,侧身靠着窗栏,默默地望着远方的明月,不知在想什么。两人就这样一内一外,静静相守。 这日的县城格外的热闹,李老爷不知是从那里听到关于陈廷之在三江县的丰功伟绩,居然毫无预兆地率领着众衙役出城去迎接陈廷之的归来,而两边也挤满了围观的百姓。拓跋鸿煊与一众护卫在离城还有五里地的小山丘上就看到了城门口的热闹,不由地皱眉冷笑道:“李老爷如此的架势,今日的城门不好进呀”说完,不由地哈哈大笑了起来。 当拓跋鸿煊翻身下马站在城门口时,李老爷马上上去拱手道:“陈公子,此趟三江县之行辛苦了”。 拓跋鸿煊也假装慌乱地忙回礼道:“李老爷真是客气了,陈某一介平民,怎敢劳老爷如此大礼在此等候呀”说话之间似乎颇为恭敬。 李老爷心中暗喜,喜这陈廷之比较知礼,也暗暗盘算着接下来所要谈论的事情。于是,他亲切地拉住“陈廷之”的手说道:“陈公子不用多礼了,我已在醉仙楼摆好接风宴,不知可否赏脸呀?” 拓跋鸿煊不动声色地让自己的护卫回住所休息,又看似十分恭敬地回道:“李老爷盛情难却呀,陈某怎敢不从,请”。 县老爷也高兴地忙一边带路一边说道:“请请请”说完还不忘看似亲切地拉着拓跋鸿煊的手大步向醉仙楼走去,那样的意气风发,好似他已经拿到了江南所有盐货生意的主导权一般。 刚到醉仙楼,贾正秋的公子贾仁善也迎出了酒楼,拓跋鸿煊一看心里真是忍不住地咬牙骂道:这真是狼狈为奸的关系呀。而再上到雅间时,却看到白卿卿也在那里,不由地微微皱眉,心里暗骂这小师妹怎么老跟这些人混在一起。于是,拓跋鸿煊面露冷色地说道:“怎么白小姐也在这里呀?”。 觉察到异样的李老爷忙解释道:“有佳人相陪,这酒不是会喝得更欢快吗?” 这话让拓跋鸿煊心里更恼火了,这不是让小师妹做陪酒女吗?当下便冷了脸,说道:“如果白小姐在此,那么,李老爷、贾公子,我们就改日再聚吧”说完便要转身离去。 不明缘由的县老爷忙一把拉住正欲离开的拓跋鸿煊说道:“陈公子,陈公子,不要这样嘛,可是白小姐得罪了公子?” 而一旁的白卿卿也极度委屈地叫道:“陈公子怎么就如此不待见卿卿?” 闻言,拓跋鸿煊转身望着白卿卿,心里暗骂这小师妹的愚蠢与虚荣,面上也不给什么好脸色地说道:“白小姐,你好歹也是出身清白之家,怎么就如此地轻率而为,恕陈某见不得你”说着便扭头就走,但又被李老爷和张捕头给拉了回来。一旁的贾仁善眼中复杂地看着拓跋鸿煊和白卿卿,似乎想从中看到一些什么,而白卿卿则气得哭成一个泪人,双眼通红地望着拓跋鸿煊。 这样的处境让李老爷也十分尴尬,脸色微沉地说道:“陈公子,白小姐只是一介女流之辈,不知是什么事如此得罪了公子呢?”看着一旁不断哭泣的白卿卿,拓跋鸿煊真想让她快点离去,少与李、贾二人来往,可她怎么就不明白呢!再听李老爷这么一问,拓跋鸿煊犹豫了一会儿,冷冷地说道:“那就问问白小姐是否知道尊重别人和懂得礼节了?” 拓跋鸿煊的话一出,李老爷就一副似笑非笑的眼神看着白卿卿,而贾仁善则刷地一下脸就黑了。 白卿卿则满脸通红的喃喃说道:“我,我哪里不懂了?那日早上我只是想去送送你,这有错吗?” ------------ 第三十九节 布局 这话让拓跋鸿煊的脸也黑了下来,暗骂这师妹的愚钝,无奈只得说道:“白小姐是我什么人要来送我?再者,有见过翻墙而入来送人的吗?”这样的话问得白卿卿哑口无言,也让李、贾二人十分不满地看向白卿卿,尤其是贾仁善。话都说道这个份上了,拓跋鸿煊又接着补上一句,说道:“所以,如果白小姐不再学会孝敬父母和懂得尊重别人,那么最好不要出现在陈某的面前,今日你若不离去,陈某就告辞了,改日再设宴赔罪”说完,又再一次拂袖而去。 眼见着一座“金山”就如此离去,怎么能让李老爷甘心,他马上让张捕头挡住了拓跋鸿煊的去路,转身又对白卿卿说道:“白小姐,今日不好意思啦,还请白小姐回府吧,张捕头,安排人送客”说完便再也不去理会白卿卿了。 白卿卿不得不又委屈地看向贾仁善,贾仁善冷冷地看了她一眼,说道:“你还是先回吧”说完,也不再理会于她。白卿卿此时不由地恼羞成怒,走到拓跋鸿煊面前死盯着他,怒道:“陈廷之,你有什么了不起的,不过就是一个商贾罢了,草民一个,本小姐出生高贵,还瞧不上你呢”说完,头也不回地冲出了醉仙楼。 看着小师妹离去的身影,拓跋鸿煊心中说不出的无奈与郁闷,只希望她能明白自己的想法,就此断了与李、贾的来往,特别是与贾仁善的往来。见白卿卿一走,李、贾二人就忙着拉拓跋鸿煊入席,刚坐下的拓跋鸿煊便招呼了一声张捕快,说道:“张兄不如也一同入席吧,大家都是‘朋友’,今日高兴呀”。 张捕快根本没有想过‘陈公子’会在此时邀他一同入席,既受宠若惊又不敢造次,因为同桌的一个是自己的上司,另一个是知府大人的公子,哪一个都比自己地位高,于是,不由地惆怅起来,偷偷地看向李老爷。虽然,县太爷不是很想让一个下属知道自己的计划,但张捕快已经跟了自己很多年,该知道的不该知道的,他都知道的不少,心里虽然不高兴,但既然陈廷之都开口了,如果自己不允似乎又伤陈廷之的面子,也会让这个知道太多的下属不满,不免以后生出什么事端来。想到这儿,李老爷也微微一笑,对着张捕快说道:“既然陈公子让你坐下一同吃酒,你就坐下吃酒嘛”。 这可把张捕头乐坏了,多大的面子呀,他边坐下边点头哈腰地向‘陈公子’和自己老爷表示谢意,也不住地向贾仁善点头,心里顿时就把陈廷之当亲大哥一般地崇拜了。 酒喝到一半的时候,贾仁善突然举杯对着‘陈公子’说道:“陈公子可谓当今江南第一才商,听说这三江县一趟就将这江南三分的盐货天下尽归囊中,让小弟好生羡慕呀”。 这贾仁善的话让拓跋鸿煊微微一笑,故做醉眼朦胧地说道:“贾兄可有意参上一脚?” 这话让贾仁善顿时双眼放光,正欲回答时,李老爷忙抢道:“陈公子,这其中的生意如何参上一脚呢?” 看着李、贾二人这迫不及待的样子,陈廷之心中不免暗笑,他也不急着回答,突然转向张捕快,醉声朦胧地说道:“张捕头,来,喝一杯……”。 张捕头也慌忙地举起自己的杯子,可嘴里塞满了饭菜,一时之间又忙着说话,才说了第一个字:“陈……”嘴中的一些吃食便喷到了李老爷的脸上,这样的画面顿时引得陈廷之哈哈大笑,贾仁善也捂住嘴阴阴地笑看着这样狼狈的县太爷,而李老爷则是狠狠地瞪向张捕头,张捕头则忙着用自己的衣袖去替李老爷擦脸,这让李老爷更加不满地说道:“我说张德贵,你这衣服几天没洗了,还敢往老爷我脸上抹,可恶,滚一边去”。 自知惹了事的张捕头忙起身,站到雅间外面候着去,不多一会儿,便听到他在楼下训斥其他衙役的怒吼声:“你们这些狗崽子,他妈的衣服几天没洗了,站在这儿都熏得慌,扰了老爷怎么办,混蛋,滚一边去”这样的话如此的相同,饶是陈廷之和贾仁善定力再好,也忍不住大笑出声,只有李老爷的脸上一阵青一阵红地变化不定,嘴里恨恨地骂道:“这王八羔子!”。 笑罢,陈廷之故做亲近地说道:“李老爷也不必责怪张捕头了,我们还是说说生意的事吧”。 县太爷一听,忙道:“正是,正是,陈公子有何主意可让我们狠赚上一笔呢?” 这时的贾仁善也将耳朵凑近了过来,生怕听漏了。陈廷之轻轻笑了一声,眼中瞬间闪过了一丝蔑视,而后镇定地说道:“这盐货生意最讲究的就是如何买进和如何卖出的问题,这要看二位可有这份胆识了”。 贾仁善忙道:“如何买进又如何卖出?” 陈廷之笑着起身,轻轻摇着一把白玉折扇,推开了雅间的窗户,侧身靠在窗边,才幽幽地说道:“低价买进高价卖出”。 贾仁善一听,一拍桌子说道:“对,对,对”。 可李老爷沉吟了一会儿,才说道:“理论上是对的,但盐价朝廷是有规定的,而且作为朝廷命官也是无法参与盐粮的交易呀”! 陈廷之故作神秘地轻轻一笑道:“那要看卖到的是什么地方,并且以什么样的形式卖出”。 这话让李老爷双眼也顿时闪烁着贪婪,忙问道:“陈公子,请赐教一二”,贾仁善也忙点头迎合着。 靠在窗前,向远方眺望了一眼,陈廷之淡淡地笑道:“这次,我听到一个消息,北魏边境上的几个小镇正在闹盐荒,想向我们宋商购买大量的盐货,价格随我们定,李老爷不妨让人调查一下我所说的情况是否属实。盐,我这里可以出,多少都有,本想着自己独捞一笔的,无奈李大人和贾兄总是对小弟那么厚爱,所以,我才愿意拿出来与君分享”。陈廷之的话让李、贾二人怦然心动。 贾仁善忙道:“陈兄所言非虚,我前日似乎也听得父亲说起北魏现在闹盐荒闹得厉害,此信息可靠”。 听了这话,李老爷的顾虑少了一个,但他心存疑虑,便问道:“可是怎么才能卖给他们呢?弄不好会弄出一个徇私舞弊之罪呀”。 闻言,陈廷之收了扇子,哈哈一笑道:“李老爷,您忘了,自三年前,北魏皇帝为兴修陵墓便每年向我们购买沙石和一些制作器皿的陶土,而我们这几个县城不就是以出产沙土为名吗?” “你是说……”李老爷一听,眼睛更亮了,他还未说完,陈廷之便摇着扇子说道:“不可说,不可说,买家我都已经谈好了,就看李老爷和贾兄是否有兴趣参上一脚了”。 此时的李老爷和贾公子那叫一个心情无比畅快,李老爷伸出拇指夸赞道:“陈公子,真是高呀” “哪里,哪里”陈廷之笑着说道,而眼中却闪过了狠戾之色。 天下最无法满足的就是人心,李老爷和贾仁善自认为已经完全了解了‘陈廷之’的全盘计划后,便开始最大利益的讨论了。只听县老爷说道:“陈公子,老夫很赏识你呀,哦,做这笔生意,我有两个不情之请,不知陈公子……”。 陈廷之一听,暗笑这狐狸应该要上钩了,他也不做声色,只是平淡地说道:“李大人但说无妨”。 李老爷一听,悄悄使了个眼色给贾仁善,便说道:“首先,希望对方能先付一笔定金,以表诚意。”贾仁善也忙着点头认可。 一听这话,拓跋鸿煊心里直骂这两只贪得无厌的畜生,可面子上,他还是故做随和地说道:“这个自然,我也是这么想的”。 李老爷一听,不由地心中欢喜,然又故作为难地说道:“嗯,不知这红利该如何分法?” “出多得多”陈廷之毫不避讳地说道。 李老爷沉吟了一会儿,说道:“陈公子,我们先做一笔看看,如何?” “行”陈廷之答道,随后,李老爷又面有难色地说道:“你看本官俸禄微薄,这本钱一时又凑不出,可否先写上欠条,赚得钱后再还上?”贾仁善一听,忙道:“我也是,我也是,家父给我的月钱少呀”。 这两人的话让拓跋鸿煊顿时心里冒火,这两人真不是一般的贪婪呀,利益一分不让,钱一分不想出。于是,陈廷之也面有难色地说道:“生意不大的话,借二位本钱倒也无妨,只是如果生意大了,陈某就有心无力啦”。 听‘陈公子’一说,贾仁善也忙道:“生意如若大了,自然也不好太过亏欠陈兄”,一旁的李老爷也忙道:“是呀,是呀,我们这回先做笔小的,如果不错,再做大一点的,我想到时候我们的银子也应该凑得上了”。 “对,对”贾仁善也迎合道。死死地看了两人一会儿,陈廷之故作大气地说道:“好吧,看在两位的盛情款待下,这笔小生意我就先替二位垫上,但盈利后必须以三倍的利息还我,如何?”,李、贾二人想了想,自己连一分钱都不出就可以得钱,何乐不为,于是便答应了。 ------------ 第四十节 我要救她 从醉仙楼一回来,脱去作为陈廷之伪装,拓跋鸿煊便着手安排这笔‘小生意’的相关事宜,并吩咐了隐晚上去荒宅保护灵尘,因为自己晚上要夜探县衙并取一些东西。夜幕降临以后,拓跋鸿煊便换上夜行衣,戴上一块皮面具,悄然消失在了四合院内。几个纵身,拓跋鸿煊先来到了李老爷的书房外,只见房内闪动着两个人影,近身一看,是李老爷和一个年纪略比他还要年长的人坐在那里小声地谈论着。 拓跋鸿煊运气仔细去听,只听李老爷说道:“贾大人请放心,我看那陈廷之也不像一个不靠谱的主儿,再说,这次不是让他先垫上吗?这也是看看他懂不懂规矩”。 “嗯,你这事办得不错,对了,那司徒志明是不是已经被你关到大牢里了?”贾大人侧身问道。 李老爷点点头,说道:“是,只是这厮依然不肯说出那《南国山河图》的所在,让下官着实头痛呀”。 听到这话的贾大人一脸置疑地看着县太爷说道:“还有李大人拷问不下来的犯人?”。 李老爷阴阴地笑道:“这司徒志明本来就是一只鬼,不比人呀” “那可以让他最宝贝的灵尘去试试呀”看着一脸奸笑的贾正秋。 李老爷也不由地身形微颤,笑道:“怕还不需要吧!”。 闻言,贾大人冷哼了一声,阴笑道:“李大人,莫不是当父亲当出感觉来了,可别忘了,为了这幅图,上面那位可是要了很长时间了”。 县太爷忙起身,向贾正秋拱手道:“下官知道,定会加大对司徒志明的审讯,定不负大人的栽培”。 看着李老爷一副谦卑之态,贾正秋点点头,又说道:“李大人,知道就好”。 等县太爷刚刚坐下,这贾知府又突然问道:“我说李大人呀,栄王爷可是一直惦记着你那灵尘哟,这几日都派人催了好几次了,你什么时候把人送过去?” 这是李老爷最不想提的一件事,虽然说,灵尘不是他亲生的女儿,但每次见到她都会让他想起灵尘的母亲,那个美丽又大气的女子,因此,从心底来说,他真不愿意将这‘女儿’献出去。于是,只看到李老爷脸露难色地说道:“贾大人,您不是不知道,灵尘那丫头可是个倔脾气,我是怕她到时候惹恼了栄王爷,我的身家性命可就堪忧了”。 贾正秋斜斜地瞅了一眼县太爷,冷笑道:“你不送去,你以为你的身家性命就不堪忧?我告诉你,到时候我都要跟着你一起倒霉,你明白吗?”。 这话让李老爷顿时就犹豫了,烦躁地拍着脑袋说道:“让我再想想”。 一听这话,贾正秋猛地站了起来,说道:“老子三天后来接人,接不到,就把你送上去”,说完,拂袖而去。 书房内,李老爷唉声叹气了好一会儿,才让人把张捕快找来,拿了一包东西给他,并说道:“你明天将这药放到灵尘的食物里,然后用个大箱把她装了送到知府府上,明白吗?” 李老爷的话让张捕快先是一愣,后不解地问道:“老爷要把小姐送到知府府上?为什么?” 张捕快的话让县太爷一下就怒了起来,一巴掌就打了过去,骂道:“该问的问,不该问的别问,越活越回去了?再多嘴,看老爷我不活剐了你”。 张捕快捂住被打的脸,喏喏地说道:“是,老爷,我现在就去准备”,说完,也不敢多在老爷书房里呆着,风一般地冲了出去。看到这儿,拓跋鸿煊也不再多呆,先飞身入了县衙的后花园,从假石山的夹缝中取出上次在李老爷密室中拿到的一大包珍宝后,便转身匆匆回了住处。 拓跋鸿煊将这些珍宝丢给暗卫火凤,让他拿到远处变卖,凑够的银子就作为这次‘小生意’的定金与所得。而后,拿了两套衣服和一个药瓶,便匆匆赶往城外的荒宅,他要提前将灵尘救出,不能让不幸降临到她的身上。当拓跋鸿煊赶到荒宅时,碰上刚刚要撤离的隐,他吩咐了两句,让隐在荒宅后山等他,说完便匆匆进入了后院。在灵尘房间外犹豫了许久,最后,拓跋鸿煊还是悄悄推门而进,只是拿了一块布巾将自己的眼睛蒙上,所谓非礼勿视,他可不愿意被灵尘误解为一个浪荡公子。因为蒙着眼,拓跋鸿煊不免撞上了东西,听到屋内声响的灵尘,突然吓得惊醒过来,愣愣地望着站在自己五步之外的拓跋鸿煊。知道灵尘醒来的拓跋鸿煊尴尬地说道:“对不起,灵尘小姐,你快穿好衣服,我有急事跟你说”。 灵尘轻轻“嗯”了一声便红着脸将衣服穿好,只是一头的黑发长长地垂在瘦弱的玉肩上。 只听灵尘说道:“好了”,拓跋鸿煊就忙把布巾撤掉,一睁开眼看到的是不一样的灵尘,懒散中带着娇柔,随和中带着洒脱,让拓跋鸿煊一时之间有点痴了。看着面前这个急着见自己又突然痴痴望着自己不说话的拓跋鸿煊,灵尘佯装嗔怒道:“洪公子,一早闯进来就是为了看灵尘的懒散之态吗?”。 听到灵尘不悦,拓跋鸿煊瞬间恢复了理智,忙解释自己所来的原因,也略略说了李老爷和贾知府要将她送与栄王爷的事,只听得灵尘凄然泪下。灵尘哭着说道:“我知道,我不是他亲生的女儿,但也尽力去做好一个女儿该做到的孝道,可为何,他要如此对我,还要将我送入那虎狼之地,这,这……”说着不由地身子颤抖成一片,看得拓跋鸿煊心里隐隐作痛。 他缓缓地上前,轻柔地将灵尘拉入怀中,灵尘先是一惊想要挣脱,可拓跋鸿煊此时却不容她离去,紧紧地将她环抱在怀中,轻声地安慰道:“灵尘,别怕,一切有我,我会救你出去的,相信我”,既然挣不开,再加上此时的灵尘也确实需要一个宽阔的肩膀让她靠一靠,于是,灵尘便静静地躲在拓跋鸿煊的怀中低泣。 哭够了,她缓缓地抬起头看着戴着金色面具的拓跋鸿煊,轻声地问道:“我,真的能相信你吗?” 闻言,拓跋鸿煊将她拥得更紧了,说道:“你曾经对我说‘人不以出身论英雄,品德不以富贵做评判’为你这句话,我愿护你一生一世”。 拓跋鸿煊的话让灵尘又哭了起来,将头深深地埋进了他的怀里,喃喃地说道:“原来是你,我就知道是你……”此刻,拓跋鸿煊的心里也激荡不已,两人就这样静静地相拥在那里。 就在此时,外面突然喧闹了起来,拓跋鸿煊仔细一听,居然是张捕快的声音,暗叫:不好,他怎么来得这么快。不得已,只得让灵尘离开自己的怀抱,急急地说道:“灵尘听我说,他们给你任何东西你都不要吃,这里有一瓶龟息丹,吃一颗后便会昏睡过去,气息如同死人一般,我会暗中将你劫走,不用怕,相信我”。 灵尘坚定地点点头说道:“嗯,我不怕,我信你”,说完便主动从拓跋鸿煊手中的瓶子中取走了一粒龟息丹,并藏于手袖中。 就在张捕头快要走到房门口时,拓跋鸿煊便闪身上了房梁。张捕头嬉皮笑脸地走了进来,还端来了一份丰盛的早餐,恭敬地说道:“小姐,老爷让我接您回府呢,您用完餐,我们就出发”。 灵尘冷冷地看了他一眼,说道:“我在这里住惯了,不想走,你就回吧”。 张捕快一听,冷笑着说道:“小姐,快吃吧,吃完了就回去”。 灵尘怒了,说道:“我说不回去就不回去,不吃就不吃”说完,将桌子上的食物全部推倒在地上。 张捕头一看,就阴沉着脸说道:“小姐不回去也要回去,不要让我用强”,说着就欺身而上。灵尘一看,一慌,忙往自己的口中送入龟息丹,刚到喉咙处时,却被张捕快一掌打在后背处,龟息丹就此吐了出来。 拓跋鸿煊在梁上看得十分着急,脚不小心蹬到了一块薄弱的木梁处,也就是这着急之下的意外,让张捕快惊觉到顶上有人。奸诈的张捕快也不表露出自己的惊异,而是突然扑向灵尘,卡住灵尘的脖子,做出一副要致灵尘于死地的样子。灵尘吓得尖叫,看到这样的突变让拓跋鸿煊无法再抑制住自己的怒火,他刚飞身而下,只见张捕快突然向其洒出一团药粉状的东西,拓跋鸿煊一惊,急忙闭气,但已然沾染了不少。 拓跋鸿煊不敢多想,便一把将灵尘抢过来又抱住飞身而出,因为他知道他已然中了唐门迷幻散,来不及想这小小的捕快怎么会有唐门独有的迷幻散,但他知道,在药性发作之前,他必须把灵尘带到安全的地方。来不及与隐会合了,拓跋鸿煊提气以轻功直奔山中而去,而张捕快则率领众人紧紧追赶而来。在拓跋鸿煊怀中的灵尘不多会儿就感觉到抱她之人的变化,只见拓跋鸿煊的脸色越来越苍白,虚汗淋淋,双眼慢慢地开始恍惚,她忙道:“别管我了,你快走吧,不然你也会被他们害的”。 ------------ 第四十一节 深谷洞中 听到灵尘这样急切的声音,拓跋鸿煊微微一笑,双眼朦胧地看向她,为了努力让自己清醒一些,拓跋鸿煊猛地一咬舌尖,鲜血就从他的嘴中流了出来,看得灵尘心中抽痛,拼命地想从他怀中挣脱,让他自己离去。可是,拓跋鸿煊却轻声对她笑道:“别动,我已经快没力气了”,看着这样坚持的拓跋鸿煊,灵尘也就不再动了,任由他带着自己跌跌撞撞朝前方奔去。 拓跋鸿煊迷迷糊糊地抱着灵尘一路狂奔,因为迷幻散的缘故,拓跋鸿煊的轻功根本施展不出来,他自己已经意识十分模糊了,只是靠着舌尖的疼痛才能保持一定的清醒,可眼前的路却突然断了,他们居然跑到了一座高悬的山崖顶上,山底深不可见,而此时,张捕快等人也追了过来。 看着身后的悬崖,拓跋鸿煊已然摇摇欲坠,如果不是想着灵尘,他一定已经晕过去了。看着同样脸色苍白的灵尘,拓跋鸿煊又紧紧地搂住她的腰,低声说道:“对不起,灵尘,我们不能被他们抓到,但相信我”。 “嗯,我们跳吧”灵尘点点头,坚定地看着拓跋鸿煊。两人都是性格坚毅又骄傲的人,绝不会为了偷生而屈辱被俘,无论生死,他们也要搏一搏。拓跋鸿煊对着灵尘微微一笑,便带着她纵身而下,看得张捕快等人一脸的惊异与震撼,却毫无办法,只能站在悬崖边傻眼了。在不断往下坠落时,拓跋鸿煊用尽最后的力量将灵尘抛到临近悬崖底部的一个山洞中后,自己就迷迷糊糊地往下坠,但似乎又被什么裹住了身体,再后来便失去了知觉。 拓跋鸿煊也不知道自己昏睡了多长时间,只是迷迷糊糊间总觉得身边有好多影子在晃动,等醒来时,第一眼见到的就是灵尘焦急又欣喜的面容。看着灵尘,拓跋鸿煊微笑道:“我们是死了还是活着?”。 他的话引得灵尘“咯咯”一笑,说道:“玉笙大哥,你觉得呢?” 闻言,拓跋鸿煊眼中满是温柔之色,轻轻地说道:“无论生死,只要我们在一起才是最重要的……”。 一听这话,灵尘心中无限温暖,也不由地微颤,眼泪噗哒噗哒地就流了下来。一看灵尘哭了,把拓跋鸿煊急得忙用手去替她擦泪,并问道:“怎么啦,我有做错什么吗?”,拓跋鸿煊的话让灵尘的眼泪掉得更多了,泪眼朦胧地望着拓跋鸿煊,还不忘了拼命地摇头。这样的灵尘让拓跋鸿煊不知所措,只能将她紧紧地拥住。听着拓跋鸿煊强有力的心跳之声,灵尘慢慢地不再流泪了,只是低着头甜甜地笑着。偷看了一眼怀中的人儿,此时居然是那么的恬静,有着那么醉人的微笑。虽然,拓跋鸿煊也不知道灵尘为何又哭又笑的,但看到她笑了,他也笑了。 当两人还醉心于彼此时,就听到外面一阵嘈杂之声,灵尘猛地抬起头来,高兴地说道:“它们回来了”说完便挣脱拓跋鸿煊的怀抱向洞外走去。看着怀中空空的,拓跋鸿煊不免有点郁闷,但也好奇到底是谁回来了,于是,他也跟着灵尘走出山洞。只是当他走出来时,不由地错愕了好一阵子,只见灵尘开心地坐在一只大鸟身上还逗弄着一旁的大蟒,这,这不是赤蛇和蓝鸟吗!当拓跋鸿煊还没有从眼前的景象回过神时,赤蛇与蓝鸟已经看到了他。赤蛇高兴地将拓跋鸿煊缠在了自己的身子中,而被骑着的蓝鸟则开心地煽动着翅膀,在拓跋鸿煊头顶上“呼哧呼哧”地拍着,此时的灵尘笑得格外地开心,花枝乱颤,悦耳的笑声响彻了整个谷底。看着这样开心的灵尘和眼前的两个老朋友,拓跋鸿煊也畅快地大笑起来,这是他这段时间以来最开心的时刻。 当夜幕降临后,这两人两兽就十分和谐地在洞里度过了一个温暖的夜晚。从灵尘的口中,拓跋鸿煊得知救了自己和灵尘的是赤蛇和蓝鸟。当自己快要坠地身亡时,是赤蛇一纵身裹住了自己,才使得自己没有受伤。而蓝鸟也一直守护着灵尘,让很多夜晚出来猎食的猛兽无法靠近他们。灵尘虽然一开始很害怕这两只奇兽,但当看到赤蛇将昏死过去的拓跋鸿煊带回来后,就十分惊讶这两只通灵的动物。再等它们天天把食物和草药带回来给受伤的拓跋鸿煊和灵尘后,灵尘就不再害怕了,甚至和它们还很亲近。看着火光红艳艳地映在灵尘秀美异常的面庞上,看着她与赤蛇和蓝鸟亲近的嬉闹时,拓跋鸿煊犹豫了一会儿,才鼓足勇气说道:“灵尘,我昏迷时,你为什么没有摘下我的面具呢?”。 听到这话的灵尘,眼中闪烁着美丽的光华,笑道:“大哥戴上面具必然有你的理由,我相信的是你的心,而不是你的面貌”。 这话让拓跋鸿煊心中一荡,起身走到灵尘身边坐下,缓缓地说道:“灵尘,玉笙这个名字不是我的真名,以前的相貌也不是我真正的相貌。我,……,我身负血海深仇,母亲在临死时用封神针将我的一些记忆封存,也将我的面貌改变……,机缘巧合下,我的封神针被取出,我,也就恢复了原来的我……”。 灵尘静静地听着拓跋鸿煊的叙述,心里不免为他酸酸的,原来他也身世坎坷呀。想到这儿,不由地向他靠近了一些,将头靠在他的右肩上,轻轻地说道:“大哥,无论你变成什么样,你在我心里,还是原来的你……”。 听到这样的话,拓跋鸿煊心里暖洋洋的,伸出右臂紧紧地搂住灵尘,说道:“如果,我的样子很可怕呢?”。 灵尘心里一直认为拓跋鸿煊之所以遮住自己的面容,必然是面上有伤,无法示人,因此,听拓跋鸿煊如此一说后,心里不由地好痛,为他而痛,双眼不由地朦胧了。她抬起头,睁大了一双泪汪汪的大眼睛,看着拓跋鸿煊说道:“让我看看好吗?大哥,我连赤蛇和蓝鸟都不怕的呀!”,这话让旁边的蓝鸟“咯”的一声,似乎听懂了灵尘的话,但它们此时真不懂为什么灵尘会说“石头”很丑。 看着心情激动的灵尘,拓跋鸿煊面具下的嘴唇不免坏坏地笑了一下,说道:“灵尘要看就看吧,不过要有心理准备哟”。说完,就把头伸到了灵尘的面前。 灵尘心都颤抖了,紧紧地咬住自己的下唇,可眼泪却不争气地流了下来。她轻轻地抚上拓跋鸿煊的面具,手微微颤抖着,慢慢地,慢慢地,拓跋鸿煊的面具被摘了下来,而当抱着面具的灵尘看到拓跋鸿煊的脸时,整个人都呆住了,而眼泪却依旧在流。很快,灵尘便意识到自己似乎上当了,便又哭又笑地捏起粉拳打向拓跋鸿煊,嘴里还轻骂道:“你好坏,你骗我……”。 拓跋鸿煊被这毫无力量的拳头打得心跳加快,心中一热,便一把将灵尘拉入怀中,柔声又调皮地说道:“尘,好痛呀……”。 一听这话,原本还在拓跋鸿煊怀中捶打的灵尘立马停下了手,紧张地抬起头看着拓跋鸿煊说道:“真的很疼吗?对不起,我忘了你身上还有伤呢”,说着就想挣脱拓跋鸿煊的怀抱,并扶他坐下。 虽然说拓跋鸿煊全身上下无处不是大小擦伤,但这样的伤对于曾经筋骨重塑的拓跋鸿煊来说,根本不算伤,再者,他才不愿马上失去怀中的温暖,于是,他忙道:“别动,别动,就这样让我抱着,伤就不痛了”,这话让灵尘羞得满脸通红,连粉颈都红了,但又真怕自己动了真会加深他的伤势,便也只好这样静静地让他抱着,自己的脸持续地红着。 ------------ 第四十二节 强行收徒 在山洞之中,从拓跋鸿煊昏迷到他的伤势大好时,前前后后已过去了近二十天。拓跋鸿煊与灵尘都知道,这二十天里一定发生了很多事情,只是两人都很贪恋这样的安静和只有彼此的时光。当两人正商量着如何应对出去后的各种事宜时,便听不远处居然有打斗声,还有蓝鸟的鸣叫声。拓跋鸿煊一把抓住灵尘的手,一提气便带着她向打斗处飞奔而去。只见赤蛇停在一边悠悠地望着,而蓝鸟正与十多个身着黑衣的人打斗着,为首的一个居然身着暗红色长袍与打得欢畅无比的蓝鸟形成了鲜明的对比。看到这样的场景,拓跋鸿煊微微一笑,也不着急了,拉着灵尘站在赤蛇的旁边,也悠悠哉哉地看着这人兽大战了。 灵尘望了一眼微笑着注视前方的拓跋鸿煊,也不再担心了。这样观战,一看就看了大约一炷香的时间,直到谁叫了一声:“那不是少主吗?”,那打斗中的大部分人才突然停住了身形,朝拓跋鸿煊奔来,只有那红衣首领还依旧与蓝鸟周旋着。这一鸟一人大约又周旋了半柱香的时刻,红衣首领就败下阵来,拓跋鸿煊也及时叫住了蓝鸟。 这时,红衣首领走到拓跋鸿煊面前单膝跪下,说道:“火凤参见少主”。 拓跋鸿煊将其拉了起来,拍去他肩上的灰尘,说道:“让你们担心了,对不起”。 火凤望了一眼拓跋鸿煊又望一眼灵尘后,神秘地呵呵一笑,说道:“少主,属下理解”,闻言,拓跋鸿煊和灵尘都不由自主地“唰”一下,脸就红了,拓跋鸿煊暗骂道:“你理解啥?”。 一行人回到山洞后,火凤便向拓跋鸿煊回报了这几日的事情,大致是:由于拓跋鸿煊的突然坠崖,隐不得不化妆成陈廷之与李老爷他们周旋,但十分不顺利,使得李老爷和贾正秋开始怀疑陈廷之的身份。隐已经将那笔银子兑换出来了,只是不知道该怎么用。另外,其余被劫的女子又被转移到了城北一座破旧的废宅里,丐帮已经将地址和守卫的各种情况都摸清楚了。同时,殇传话说,朝廷派了两位钦差大人,正钦差是桂阳王的心腹吴少华和副钦差栄王爷,这两钦差后日便可到达。听完,这些情况后,拓跋鸿煊冷冷地笑道:“这朝廷还真是几派势力都不弱呀,居然弄出一个正副钦差来,这样怕是会相当热闹了。” 随后,拓跋鸿煊又做了一些部署后,打算先离开山谷,留两个护卫和这两奇兽保护灵尘,但听灵尘说道:“大哥,你我曾共患难过,为何留我在此?”。 拓跋鸿煊微微一笑,说道:“这样我比较放心”。 闻言,灵尘轻叹一声,沮丧地说道:“可我不放心呀”。这话让拓跋鸿煊一愣,不知该如何回答,只是满脸犹豫地看着灵尘。而灵尘则“扑哧”的笑道:“大哥,不如我装扮成你的侍女随行左右,你一个公子如没有侍女岂不是招人猜忌?”,灵尘的话不无道理,拓跋鸿煊虽不想让她冒险,但终归是在自己身边是最放心的,于是,微微一笑,说道:“那就委屈灵尘了”。 一行人在夜幕降临时便已出了山谷,只留下赤蛇和蓝鸟。原本这两只奇兽怎么都要跟着拓跋鸿煊进城“游玩”,可是,它们如果进城了,那怕是会天翻地覆的。所幸的是,当这人兽争执不下的时候,山谷中又出现了一人,药谷子。因为赤蛇和蓝鸟的失踪,害得药谷子寻了好几天,终于找到了,一见拓跋鸿煊便开口就骂:“我说你这臭小子,来我药谷一趟,把我那里弄得天翻地覆后,拍拍屁股走了,还拐带我药谷的至宝逃走,岂有此理。”。 拓跋鸿煊是真没想到在这里和这种情况下会见到药谷子,一时高兴不已,哈哈大笑着便上前抱住了药谷子,也不管药谷子正想挥拳揍他,嘴里还说道:“谷主见到你真是太好了”。 药谷子被拓跋鸿煊的热情弄得一时之间手足无措,忙推开他还拍着衣袖骂道:“臭小子,你抱人抱成习惯了呀?见人就抱,离我远点”说完,还不免“鄙视”地看了一眼拓跋鸿煊,又偷偷地瞄了一眼灵尘,然后就眯笑着看着拓跋鸿煊,这让灵尘的脸不由自主地红了起来。 虽然这样,灵尘却从来不是一个小家子气的女子,她红着脸大大方方地走到药谷子面前,侧身行礼道:“前辈,多谢您对大哥的照顾,初次相见,请受小女子一拜”。 灵尘的话说得有情有礼,也说得药谷子开心无比。只见药谷子扶起了行礼的灵尘,细细端详了一方,说道:“这臭小子眼光不错,这闺女很不错,快点,快点,拜我做爹,我将药谷的绝学都传给你”。 药谷子的心性本就像个小孩,思维跳跃又快,不是一般人所能及的。他的话一时之间让所有的人都愣愣地望着他,不知所措,只一会儿的功夫,拓跋鸿煊就叫道:“不行,我不同意”。 拓跋鸿煊的话可是一下子就让药谷子气得七窍生烟,一边跳一边嚷道:“凭什么你不同意,你又不是人家的爹,我正愁自己没有传人呢,好不容易送来一个女儿,凭什么我要听你的,你若惹恼了我,我就不把女儿嫁给你” “这,你还不是灵尘的爹呢,你就说这样的话,凭什么不把她嫁给我”拓拔鸿煊争辩道。 “就凭老子救过你”药谷子嚷道。 “那是你和我的事,跟她没有关系”拓拔鸿煊叫道。 “她和你有关系,就是和我有关系”药谷子狡辩道。 “我们清清白白的,有什么关系?”,拓拔鸿煊不服气地轻声说道。 一听,药谷子呵呵一笑,说道:“既然没关系,你这臭小子在这里插什么嘴?”。 绕嘴,拓跋鸿煊根本就不是药谷子的对手,几个回合下来,就只能张着嘴干瞪眼了。看着眼前这个活宝般的药谷子,灵尘心里还是暖暖地,这样的人虽然性格怪癖,但绝不会有害人之心,不似自己那个做老爷的“爹”,还有自己的身世到底是怎么回事,自己依旧一无所知,想到这儿,不免心中又不甚酸楚。灵尘忧伤的神情使得还在争论的两人停了下来,齐齐地看向了她,拓跋鸿煊明白,灵尘肯定又想起了伤心事,不由地上前柔声道:“灵尘,你怎么了?”。 药谷子也纳闷地说道:“姑娘,你若不愿意,老夫也不会勉强你的,毕竟强扭的瓜不甜”。 这是什么话呀!拓跋鸿煊不满地瞪了药谷子一眼。灵尘凄然一笑,向药谷子行了一礼,说道:“多谢前辈的厚爱,灵尘一时不敢答应您,因为灵尘上有父亲,虽然他……唉,但灵尘也不敢因利而弃父”。说完,灵尘不由地颤抖着身子,苍白着脸站在那里。 拓跋鸿煊明白,灵尘是因为李老爷的冷漠与卑劣而感到伤心,他多想告诉她,她的亲生父亲还在,但又怕那段可怕的过往让灵尘更伤心,于是,只能轻轻地搂住她的双肩,安慰道:“灵尘,不要想那么多了,无论发生什么事,我都在你身边”。 “嗯”听到拓跋鸿煊的话后,灵尘心中暖暖地应道。而一旁的药谷子看着这两人直摇头,无奈地说道:“看不懂呀,看不懂,现在的年轻人真让人看不懂”,说完便朝着赤蛇和蓝鸟走去。 由于药谷的两个至宝坚决不肯回去,而这常年无人来过的谷底也有着许多不知名的“花草”,这让药谷子兴趣高涨,于是,药谷子便和赤蛇及蓝鸟留在了山中,其余的人则匆匆赶回城中。临别时,药谷子还是应拓跋鸿煊的请求,教了灵尘一些如何易容的方法,灵尘过目不忘也颇有兴趣,这一老一少很快便把易容之术的原理都教与学得差不多了。同时,灵尘的聪慧又让药谷子感慨了良久,也可惜了良久。 ------------ 第四十三节 心照不宣 众人趁着夜色赶回“陈廷之”居住的小院,当隐和殇看到归来的拓跋鸿煊时,激动地冲了出来,喊道:“少主,你可回来了,我,我们都要急死了……”。 一旁的火凤听了,冷哼一声,说道:“我说会没事的吧,看你们一天哭丧着脸,真是……”。 火凤的话让殇着实不服气,只听他说道:“这几天你也好不到哪里去,就是嘴硬”。 “我哪有?”火凤忙道。 拓跋鸿煊忙拉住他们,将他们拉到一块,紧紧地抱住说道:“谢谢你们,我的兄弟”,众人都哈哈大笑,心中豪情激荡,只有火凤在笑的当中还不忘小声地说道:“还真喜欢抱呀”。看着拓跋鸿煊笑得那么畅快,一旁的灵尘也开心地笑着。 一番问候,众人回到大厅,拓跋鸿煊向众人介绍了灵尘,也让众人对灵尘的真实身份守口如瓶,对外都只是说是公子的贴身侍女,名唤芙蓉。灵尘因为劳累,早早地就回房休息了,余下的众人又讨论了一下接下来的事宜,只听拓跋鸿煊说道:“隐,明天带上账簿随我去一趟县老爷府上;殇,在醉仙楼订好一桌上好的酒宴,并发帖给李老爷、贾老爷和贾公子,另外,备好请帖给两位钦差,我想会会这两位钦差大人;火凤,通知华舵主后日将被关押的那些女子劫出并悄悄放到县衙府内,时间要算好,要让两位钦差亲眼看到一些有趣的东西”。 拓跋鸿煊的话,让火凤眼睛突然一亮,笑嘻嘻地说道:“好,没问题,保准钦差一道,大戏开演”。 这时,隐也插道:“少主,要不要也有百姓陪同钦差去看戏呢?”。 闻言,拓跋鸿煊哈哈一笑,说道:“好,好主意,这就让你去办吧”。 “是,属下遵命”隐抱拳说道。等一切安排妥当了,拓跋鸿煊就回到自己的房间,盘膝运功三周天,便静静地躺在床上想着灵尘,不知不觉中便睡着了,而嘴角却还微微地扬起。 次日,拓跋鸿煊早早地站在灵尘的房门外,静静地等在那里。于是,当灵尘轻轻推开房门的时候,就见到一个身形俊朗、玉树临风的白衣男子站在金色的晨光下,淡紫色的雾气缠绕在他的周围,只见他满目柔情地微笑着,缓缓地说道:“昨夜睡得可好?”。 灵尘含羞地点点头,走过去,抬起头,柔柔地看着拓跋鸿煊说道:“大哥,怎的一早就站在这里,寒露很重的”。 听到关心自己的话语,拓跋鸿煊笑得更开心了,忙道:“我不冷,倒是你要多加几件衣服”。 灵尘轻笑道:“大哥,我已经加上了所有的衣服”。此时,拓跋鸿煊才想起来,整个院内都是男人,现在怎么可能会有女子的衣服给灵尘添加呢。想到这儿,他便帮着灵尘化妆易容,又对隐吩咐了几句后,就带着灵尘出去了。 两人匆匆在王家巷口的王老爹甜浆铺用了点早饭后,又到了城中最好的绣衣坊。拓跋鸿煊亲自为灵尘挑了好几套衣裙和首饰,又看到了一套藕色的衣裙,裙上绣着金色与玫瑰色的丝线,看起来十分的灵动可人,于是,灵尘又在拓跋鸿煊的强烈要求下穿上了这套衣裙,拓跋鸿煊二话不说,直接付账便拉着灵尘走出了绣衣坊,这让灵尘一阵错愕道:“大哥,都不讲价的吗?”。 而拓跋鸿煊则看着她嘻嘻一笑道:“我怕你又把它脱下来,你看,今日我俩的衣服不是很配吗?”。 一听这话,灵尘脸“唰”地就红了,白了拓跋鸿煊一眼,说道:“大哥,你越来越坏了”。 说完,便丢下拓跋鸿煊,径直走了。拓跋鸿煊开心地摇了摇头,忙追上去。这两人在街道上一会儿看看这个,一会儿又看看那个,引来许多路人的驻足观看,谁都不知道这是谁家的风华少年正领着女伴在街上这般招摇。 ------------ 第四十四节 公子与侍女 天下并不大,当拓跋鸿煊和灵尘刚刚走过城中最繁华的长景街时,突然遇上在街上闲逛的白卿卿和白夫人。这样的相遇是拓跋鸿煊没有预料到的,也无法预测,特别是当又看到白夫人时,拓跋鸿煊顿时收起了心神,静静地站在那里一声不吭。而白卿卿本来是很开心遇到“陈廷之”的,但一看到他身旁的女子后,不由地说不出的不舒服,便直直地走上去,指着灵尘问道:“她是谁?”。 拓跋鸿煊将脸色一沉,理都不理白卿卿,抓住灵尘的手就从她身旁走过,路过白夫人身边时,也只是点了点头,说了一声:“白夫人”,白夫人也略略侧身行了半礼,回道:“陈公子”。 这匆匆的相遇本来这样就可以结束了,可白卿卿却不依不饶,跑上前拦住了拓跋鸿煊的方向,怒道:“我问你呀,你聋了吗?她是谁?”。 此时,拓跋鸿煊不由怒气不断地往上窜,灵尘忙拉拉他的手,向白卿卿微笑着,行了一个女子的礼节后,说道:“我是公子的侍女,名唤芙蓉,小姐如何称呼?”。 闻言,白卿卿相当鄙视地看了一眼灵尘,说道:“原来只是个侍女呀,怎么也穿得如小姐一般,陈公子真是怜香惜玉呀”。 这话让灵尘有点尴尬,确实没有哪个侍女会有自己现在穿的好,不由地犹豫了一下,而这时,只听拓跋鸿煊冷冷地说道:“白小姐未免管的太宽了吧,芙蓉是我最亲近之人,我想怎么打扮她就怎么打扮,白小姐有意见?” “你,陈廷之,你不要太过分了”白卿卿气得双眼怒瞪,尖声叫道。 可听了这话后,拓跋鸿煊冷笑道:“过分?哼,白小姐请自重,不要妄自多情”,说完,头也不回地拉着灵尘快步离开。 留在身后的白卿卿眼泪突然就流了下来,身子颤颤地说道:“为什么,为什么”。 白夫人怜惜地看着自己的女儿,上前,紧紧地搂住她,颤声地说道:“卿卿,不要这样,情不可勉强,否则会情尽心殇的”。 “娘……”白卿卿哭倒在白夫人的怀里。白夫人也心里难受之极,看着自己的女儿,似乎又看到了以前的自己,情殇累累后,做了那么多错事,伤人也伤己。 离开后的拓跋鸿煊很长时间都无法平息自己心中的不快,而灵尘则侧着头静静地看着他。不知过了多久,他才猛然回首,看到伊人笑盈盈地看着自己,不由低笑道:“怎么这样看着我?还不说话?”。 灵尘轻轻一笑,说道:“看得出,大哥还是很在意那位白小姐的”。 一听这话,拓跋鸿煊脸色又沉了下去,忙道:“不是你想的那样”。 闻言,灵尘努力眨着自己灵动的眼睛看着拓跋鸿煊,问道:“那是怎样?”。 拓跋鸿煊一时语塞,望着灵尘说不出话来,看着拓跋鸿煊着急又不知如何叙说的样子,灵尘心里突然一乐,心里暗道:想不到大哥还有这么可爱的时候。想到这儿,灵尘主动拉起拓跋鸿煊的手,真诚地说道:“大哥,灵尘逗你呢,灵尘怎么会不相信大哥呢”。 听到这话,拓跋鸿煊心顿时如释重负了,不仅如此,心中因为灵尘的一句相信你,不由地心潮澎湃,另一只大手回握住灵尘的芊芊玉手,郑重地说道:“尘,我现在还不能完全地告诉你所有发生在我身上的事情,但相信我,终有一天,在你面前我不再有秘密。至于白小姐,我对她只有兄妹之情,别的再也没有什么了”。拓跋鸿煊的解释对于灵尘来说已经感觉到心里满满的,她知道,当他从新站在她面前时,相貌改变了,身份改变了,朋友改变了,可以说几乎所有的一切都变了,这样的他怎么会没有秘密,他能这么郑重地说出他有秘密并承诺将来一定让她知道时,她觉得足够了。 想到这儿,灵尘笑得特别灿烂,点头道:“好的,我知道了,大哥”,这时,两人不由地相视而笑。 午饭后,灵尘就再也没有见到拓跋鸿煊,她也不想多问,在鸿煊书案上随手拿了一本书便细细地品读起来,这是一本地方志,详细描绘了当地风土人情和一些知名的人、物或者事件,当她看到司徒家族时,就想到了城外的荒宅,自己曾多次被关在那里,可谓对那荒宅有着说不清道不明的感觉,因此,不免多看了几眼。只见上面写道:司徒家族兴起于东汉末年,祖上共有两代为官,后代则弃官从商,迁移至此地并世代居住。司徒家主传至司徒荣时,成为江南四大富商家族之一,生意覆盖江南富裕之地。司徒家最后一位家主是司徒志明,书上描绘司徒志明十岁便满腹经纶,成为当地有名的神童,十六岁便承担起了家族生意上的重担。二十岁娶妻柳氏,柳氏娘家不明,但才貌双全。可司徒志明却在二十五岁时,身犯重罪,遭满门抄斩,无人生还,司徒家就此消亡。看到这里,灵尘不由地冷颤了一下,闭上眼睛,深深叹了口气,心里为这家人感到莫名的悲痛。 当她再睁开眼时,突然看到面前有一张大大的俊容,正笑看着自己问道:“怎么了?”。 灵尘轻叹一声,说道:“看书看得心里难受”。 “噢,什么书有这么大的能力让我们的灵尘小姐也为之动容?”,拓跋鸿煊十分好奇地问道。 灵尘将书递给他,说道:“我看到司徒家的家史,让人不免心生悲凉之情”。 灵尘的话让拓跋鸿煊的脸色“唰”地苍白了,心里说不出地压抑和紧张,他不想灵尘太早知道这全部的实情,他想将鬼厉笑救出以后再慢慢地找机会让他们父女相认,他想将灵尘保护好,让她不受到自己内心那般煎熬的痛苦。拓跋鸿煊突然的变化让灵尘的心也停止跳动了一般,凄凄地看着正在发愣而脸色惨白的他,不由地紧紧握住拓跋鸿煊的手说道:“大哥,你怎么了?”。 拓跋鸿煊叹了口气,缓缓地看着灵尘,犹豫了很长时间才说道:“司徒志明没死,他还有一个孩子活着”。 “真的,真的吗?大哥,太好了,老天有眼呀”灵尘不知为什么听到这个消息会如此的开心,拉着拓跋鸿煊问道:“那他们在哪里?大哥你……”。 看着灵尘如此开心却不自知,拓跋鸿煊心中不免一痛,再三思量了半天,才说道:“灵尘,实际上,这司徒志明……你我都认识”。 这话让灵尘无限好奇,说道:“是谁呀?”。 拓跋鸿煊拉着她坐下后,说道:“你想想是谁带我们第一次出现在荒宅的?”。 此言一出,灵尘脸色微白地说道:“是,是鬼厉笑?!”,拓跋鸿煊默默地点点头。 随后,拓跋鸿煊又将自己知道的一些绕着弯地告诉灵尘,只听他说道:“司徒志明实际上是一个很可怜的人,少年得志,又得娇妻,让他没有了对人的防范之心。不想遭奸人窥视家产和其妻陪嫁中的一幅画《南国山河图》而遭人陷害,罪名为通敌叛国,全家身死。司徒志明并没有死透,临死前其妻为他挡住了大部分的刀锋,因而他得以从死人堆中爬了出来,此后浑浑噩噩,流落街头,被鬼蜮鬼主萧突藏看重并收入鬼蜮,成为鬼厉笑,而他的孩子,则被一个仇人所收养长大”,说完,拓跋鸿煊偷偷地看向灵尘。 而灵尘根本没有多想,只是悲凉地叹道:“好可怜,现在想想,他那冷厉的性子也是有缘由的,他对我虽然没有好脸色,但并没有伤害我,最终还送我回来,唉……”。 拓跋鸿煊的话只能讲到这里,再说下去,就是直接告诉灵尘她的身世了,可现在还不行。拓跋鸿煊紧紧地握住灵尘的手,说道:“灵尘,无论发生什么事,都要相信我,好吗?”,灵尘望着他,点点头,但心里却隐隐地不安起来。 ------------ 第四十五节 与钦差同席 这一天是城中最多变也最热闹的一天,灵尘陪着拓跋鸿煊早早地来到醉仙楼等候众人。今日的拓跋鸿煊一身玄衣锦袍,上绣有“花团锦簇”图和金色点缀的雀鸟,头戴一金玉冠髻,腰系白玉带,脚踏锦绣云纹靴,整个人看上去冷峻却不乏优雅、随和且高贵。而一旁的灵尘则内穿白色团花锦衣,外穿紫红色纱裙,头戴金色白玉珠花,虽然已易容,但依旧尽显出尘脱俗的气质,惹得拓跋鸿煊常常偷眼看她。 大约临近晌午时,只听楼下一阵躁动之声,拓跋鸿煊推开窗户眺望,只见两顶四人官轿一前一后而来,李老爷、贾大人和许多地方官员及乡绅则簇拥着紧随其后。拓跋鸿煊嘴角微扬,说道:“来了”,灵尘点点头,便恭敬地站到拓跋鸿煊的身后。不一会儿,贾大人便引着吴少华和栄王爷上到了雅间,拓跋鸿煊起身,从容地上前说道:“陈廷之恭迎两位钦差大人和众位大人”。 贾正秋面带和善地说道:“有劳陈公子了”,随后,便引着各人入席。 当李老爷和栄王爷看到拓跋鸿煊身后的“芙蓉”时,都不由一惊,那气质酷似灵尘,可相貌却是如此的不同,即便如此,李老爷也不免多看了“芙蓉”几眼,心里顿时不知道是什么滋味,好似油盐酱醋全部打翻一般。当那日张捕快飞奔而回告知他,灵尘被人劫了,却与那人一同坠崖后,李老爷私下还是老泪纵横了一番,再恨,毕竟是自己养大的孩子。于是乎,饭桌上的李老爷在看到“芙蓉”后居然堪堪失神了好一会儿,不是一旁的贾知府用肘踹他,他还神游着呢。一席人坐定后,又迎来贾仁善和白卿卿,拓跋鸿煊一看白卿卿就有气闷的感觉,于是便冷着脸直接无视她,而白卿卿一进来却死死地盯着“陈廷之”和“芙蓉”。 拓跋鸿煊将面前的两位钦差细细观察一番,只见吴少华已到不惑之年,国字脸且肤色黝黑,浓眉细目,一缕长须,完全一副文人官吏的相貌;而栄王爷大约而立之年,皮肤白俊,相貌堂堂,俨然一副贵公子的气度,只是眼光阴冷,让人不寒而栗。众人在饭桌上不免虚情假意,毫无趣味可谈。这时,吴少华突然向白卿卿问道:“白小姐,白夫人可好,为何今日不见呀?”。 白卿卿一脸受宠若惊地回答道:“家母一切安好,有劳大人挂怀了”。 吴大人轻捏着胡须笑道:“真正挂怀的是你的外公刘威大人,这不,此次前来,专门让我给你和白夫人带个话,就是有空常回去看看”。 白卿卿听得十分高兴,喜上眉梢地说道:“卿卿也挺想念外公的,还没有见过外公呢”。 身旁的贾仁善也忙说道:“我会常陪着卿卿去刘大人府上请安的”。 此时,白卿卿根本没有听到身旁贾仁善的话,却偷偷地看向拓跋鸿煊,而拓跋鸿煊却依旧无视于她,只管细细品味着杯中的美酒和帮身后的“芙蓉”拿一些好吃的,这让白卿卿禁不住地怒从心头起。于是,白卿卿突然叫住“芙蓉”道:“你一个下人如何能同吃这桌上的菜肴”。 这话一出,桌上所有的人都看向她和被她叫住的“芙蓉”。在这种场合如此刁难一个下人,不免让在座的许多大人对待白卿卿的态度略有改变,都认为她太过任性且不分场合。只见此时,“芙蓉”轻盈一笑,说道:“白小姐,芙蓉并没有与各位大人一同用餐呀,我只是吃我家公子碗里的”。 此话即是事实也一针见血地刺痛了白卿卿最在意的地方,一时之间,白卿卿脸色通红地说道:“一个奴婢,知不知羞?”。 话音刚落,拓跋鸿煊便带着玩虐的语气说道:“芙蓉是我最亲近的侍女,这种亲近,我二人早已习惯了,白小姐有意见?”。 在座的很多人听了这话不免暗暗发笑,突然一直默不出声的栄王爷,一拍掌,说道:“陈公子不枉风流少年郎呀,这芙蓉姑娘虽然身为侍女,但看其气质也清丽脱俗,不如坐下一同用餐吧”。 “芙蓉”侧身行了一礼,说道:“谢王爷”,便大大方方地坐到了拓跋鸿煊的身旁,而白卿卿只得坐在那里生闷气。 一席酒宴就在很多无关痛痒的谈笑间结束了,由李老爷和贾大人护送着两位钦差到县衙府暂时居住,刚一出门,许多百姓便围了过来,尾随其后。贾正秋一看,喜上眉梢,忙对着两位钦差说道:“这福泽城被李县衙治理得井井有条,大人,你看,连老百姓都来护卫大人们呀”。 吴少华看了看周围的百姓,也点头道:“不错,不错”。 而此时的李老爷则忙做谦卑之态,拱手说道:“不敢,不敢,下官还有许多地方要向大人们学习”。 “好说,好说”吴钦差十分赏识地看着李老爷说道。众人走了大约一盏茶的时间后,齐齐地来到了县衙府门口,可县衙府门口的情景则让众人都阵阵错愕,只见一些女子正被衙役们拼命地往县衙里拖,而女子的另一头则有一些看似家属一般的人又拼命地将女子往外拽,一边拽还一边喊道:“县老爷强抢民女啦,县老爷抢人啦”。 此时此景,让李老爷顿时有眩晕的感觉,这些女子不是在城北的旧宅中吗?怎么会出现在这里,还当着这么多人的面。刚想到这儿,一个女子居然冲破了牵绊,冲到吴少华跟前,跪着哭道:“大人,要为我等做主呀,我们被这些衙役劫持多日了,一会儿关在地下室,一会儿关在荒废的宅子里,今日我们好不容易跑了出来,却又被这些恶人抓到,硬生生要把我们拉回去,大人救我们呀”。 女子的话引起周围百姓的愤怒,很多人不仅高声开骂,有的百姓还直接向李老爷和贾知府扔菜叶和石头,一时之间,县衙府门外混乱不堪。李老爷头上挂满了菜叶,额头也被石头打破了,愤怒地在人群中寻找着张捕头;贾大人的衣服被撕裂开了多处,头发也乱了,还被挤得东摇西摆的;栄王爷身怀武功,虽然衣服也被青菜汁和鸡蛋液弄得狼狈不堪,但凭借着一些功夫,生生躲开了不少攻击;而吴少华却也好不到什么地方去,头发凌乱,连胡须都被抓掉许多。 混乱的人群中,李老爷好不容易找到张捕快,只见他此时已花了脸,满身的污秽,一时气不打一处来,一耳光便煽了过去,骂道:“混蛋,这些女子怎么会在这儿?”。 张捕快捂住被打的脸,委屈地说道:“我也不知道呀,说来话长”。 闻言,李老爷一脚就踹过去,骂道:“长话短说……”。 还不等反应过来,贾大人也冲了过来,一个耳光就煽在李老爷的左脸上,骂道:“说什么说,还不快让这些女子的家属把她们带走,然后护送两位钦差安全进府?”。 李老爷被打的晕头转向,怒火难消,转身又给张捕快一耳光,骂道:“没听见贾大人的话吗?还不快去”。 “是,是是”张捕快此时再也不敢在这两位大人身边多呆了,转身捂着脸,指挥着衙役护送着吴少华和栄王爷冲入县衙府,而将所有被劫的女子都丢下了,当然,很快,县衙府门外的骚乱也慢慢平息下来,所有被劫女子全都安然地回到自己的家人身边。而站在远处观望的拓跋鸿煊也露出了会心的一笑,一旁的灵尘虽有点担心那个养父会受到牵连,但她绝对认可拓跋鸿煊的做法,毕竟做坏事终有报。 ------------ 第四十六节 火凤 看过这么精彩的一幕后,拓跋鸿煊与灵尘悠闲地走在街道上,灵尘还买了王大叔的酱牛肉、刘小二的烤鸭和一些新鲜的蔬菜,打算晚上亲自下厨做一些好吃的,犒劳一下这些为民解忧的朋友。拓跋鸿煊偷偷地看着她,心里顿时又有了家的感觉,于是,笑着问道:“尘,你要给我做饭吗?”。 灵尘面色微红,说道:“给你们全部,包括火凤他们”。 闻言,拓跋鸿煊略带失望地“哦”了一声,便不再做声了,静静地跟在灵尘后面。当两人刚进小院门口时,拓跋鸿煊突然将灵尘拉到一边,说道:“灵尘,等会儿我和隐他们要出去一下,请你帮我们做一些假象,看着好像我们都在的假象,我会让火凤留下来帮你的”。 拓跋鸿煊的话让灵尘先是微微一愣,随后应道:“嗯,好的,你放心”,她不愿去问他要去哪里,因为她知道他有说与不说的权利,他有护住秘密的权利。说完,灵尘微微一笑,转身向厨房走去,而拓跋鸿煊则与隐、殇及几个暗卫悄然地离开小院。 火凤是所有暗卫中个性最为独特的一个,他与麒麟王相处的时间也最长,或多或少也沾染不少麒麟尊者的习性与脾气。平日里,火凤总是神出鬼没的,但今日他却被安排留在院中,协助灵尘制造假象。一开始,火凤极其不满, 因为他认为这有什么好“造假”的,如果谁出现在院子的周围,以他的敏锐是绝对逃不过他的眼睛和耳朵的,只要剑一挥解决掉也就行了,为什么偏偏要伪装出这么多假象?想不通也就不想了,他斜靠在客厅的门框上,看着灵尘一会儿将木棍绑在椅子上,一会儿又削南瓜,闷闷地说道:“喂,灵尘小姐,这样做有用吗?”。 灵尘看看他,笑道:“有用”。 闻言,火凤便走到灵尘的旁边,诧异地问道:“有什么用?”。 灵尘咯咯一笑,道:“麻痹的作用呀!” “麻痹?,麻痹谁呀?用得着麻痹吗?”火凤摇着头说道。 灵尘放下手中的南瓜,站起身,看着火凤道:“你怎么今日就不明白了呢?今日县衙门口那么热闹,那些女子又突然出现在那里,能拖住县老爷的时间且弄出那么多事的,只有三人,两位钦差和大哥。对比这三人,你认为谁会是最值得怀疑的?”。 听了灵尘的话,火凤略微一想,说道:“钦差不好怀疑,虽然他们之间有着不同的争斗,如果贸然地去怀疑钦差,那必然会涉及到那些复杂的派系斗争,而少主是最好被怀疑的,也是最好被栽赃的,是这样吗?”。 灵尘点点头,接着说道:“所以,不仅不能让来窥探的人发现你们武功卓越,更要让他们看到我们全部人都其乐融融地在这小院中,否则,大哥出去办的事怕是会凶险万分,我们也会很不安全的”。 直到此时,火凤才完全明白拓跋鸿煊让自己协助灵尘所做的事有多重要,不再言语,这二人将一切都处理好,饭菜也端了上来,又让那些木头架子都穿上了衣服,而火凤则装扮成拓跋鸿煊的样子静静地观察屋外的动静。当那些不速之客刚刚接近小院时,火凤便已察觉,悄悄地说道:“来了”。 于是,这二人便开始一边说说笑笑,一边操作着那些零时搭建的木偶。因此,当这些窥视者回到县衙府报告时,则是这样的情况:陈廷之和他的侍女及众护卫都在厅中把酒言欢,喜谈近几日的生意进展,而芙蓉时不时还向陈廷之撒娇,要其再为她购得其他好看的首饰等等。总而言之,这样的汇报看不出任何陈廷之有嫌疑的地方,反而让贾正秋认为,陈廷之不过是浪荡公子罢了。而更让李老爷和贾大人恼怒不已也怪异不已的是,当他们刚听完对陈廷之的窥视结果后,张捕快又匆匆忙忙地跑进来说道:“老爷不好了,那只‘鬼’被人劫走了”。 这一波未平一波又起,直接让李、贾两位老爷惊得瘫坐在椅子上,不知该如何是好,直到张捕快不断催促下,贾正秋才猛然惊醒,叫道:“封城,封城,挨家搜捕”。 “是,是”接了命令,也不管是谁的了,张捕头便领命跌跌撞撞地跑了出去。 送走那些前来探查的人后,灵尘与火凤没等多久,就听到拓跋鸿煊他们回来的声音,两人忙冲了出去,奔到拓跋鸿煊面前,灵尘急切地说道:“你们终于回来了”。 听到这话,拓跋鸿煊温柔地一笑,轻轻拉起她的手说道:“辛苦你们了”。 一旁的火凤一听,叹道:“唉,下次还是让我去做打打杀杀的事吧,装少主装得太累,还要搬那些零时的假人,我的胳膊都抬不起来了”。 他的话引得大家哈哈大笑。此时,灵尘才发现,隐和殇搀扶着一个满身是血的人跟在拓跋鸿煊身后,诧异地问道:“这人是谁?”。 闻言,拓跋鸿煊也没有回答,只是说道:“你们把他抬到我的房间去,火凤弄点热水来,尘跟我来”,说完,便跟着隐和殇走向自己的房间。 ------------ 第四十七节 帮鬼厉笑躲避搜查 默默跟在拓跋鸿煊身后的灵尘,不知道为何,居然心跳突然加快,总感觉怪怪的,她很想问拓跋鸿煊,但又忍住了。将人放在拓跋鸿煊的床上后,不多时,火凤便让人送来热水,灵尘接过热水和布巾,慢慢地替那人擦干净面上的血迹和污秽,而拓跋鸿煊则忙着打开药箱,寻找一些可以救治的药。 忽然,只听灵尘轻呼道:“啊,是他”。 拓跋鸿煊轻轻“嗯”了一句,拿着药走到床边,看了一眼依旧惊异的灵尘,说道:“他劫持你我,灵尘可还怨他?”。 闻言,灵尘淡淡一笑,坐到床边,静静地看着床上的鬼厉笑,叹道:“他是个可怜的人,让人如何怨他?”。 拓跋鸿煊微笑着点了点头,握住灵尘的手,说道:“我的尘真是个好姑娘”。 只见灵尘的脸突然“唰”地红了,连雪白的脖颈都染上淡淡的粉色,忙挣脱被握住的手,说道:“大哥还是救人要紧,怎的这般无聊”,说着,扭头就要离开房间。 拓跋鸿煊忙拉住她,赔笑道:“好了,好了,是我不好,我还需要你留下来帮我一起治疗他呢”。 灵尘白了他一眼,说道:“帮忙可以,大哥可不能再开我玩笑”。 “是,是,遵命”拓跋鸿煊一副惟命是从的样子逗得灵尘又“扑哧”地笑了。 拓跋鸿煊很快替司徒志明抱扎了伤口,身上伤口虽多但经处理后都不会有太多的问题,麻烦的是司徒志明的手筋脚筋都被斩断,俨然就已经变成一个废人,这让拓跋鸿煊眉头紧锁,满是愧疚地看向灵尘。灵尘看着拓跋鸿煊眼神奇异,不解地问道:“大哥,他怎样啦”。 闻言,拓跋鸿煊摇了摇头,叹道:“不好,他的手脚筋都被斩断,成了一个废人”。 灵尘听得惊呆了,不由地眼泪居然就掉了下来,喃喃地说道:“他们怎么这么狠呀,这么,没有人性”,说到这儿,灵尘抓住拓跋鸿煊的手说道:“大哥,还有办法救他吗?”。 拓跋鸿煊沉默了一会儿,刚要说话,突然听到外面人声鼎沸,火光晃动,不由地惊道:“不好”。只听到一人快步走了进来,是殇。殇看着拓跋鸿煊说道:“少主,官兵查房了”,拓跋鸿煊听得心里冒汗,现在还没有将司徒志明安置好,这要是查到……,说着不由地看向灵尘,似乎突然有了主意,便对殇说道:“大家都按兵不动,让他们查”,殇愣住了,他原本想说由大家护卫着拓跋鸿煊、灵尘和被救的人一起杀出去,可是拓跋鸿煊居然让他们按兵不动。看到愣在一旁的殇,拓跋鸿煊急吼道:“还不快去”。 “噢”听到这话,殇跌跌撞撞地跑了出去。拓跋鸿煊转身,关上门,将药箱和那些带血的东西迅速地处理好,转身对灵尘说道:“将司徒志明放到床里面去,用被子盖住他,然后,然后,然后你脱掉外衣上去,我,我也会上来,挡在床边,……,我,我会背对着你的,不看你……”,拓跋鸿煊才开始说时,真把灵尘惊羞得目瞪口呆,后镇定下来,才明白拓跋鸿煊的想法和如何逃过官兵的搜查。这时,外面已经可以听到官兵进入小院了,没时间再给二人犹豫,灵尘也只得脱去外衣只留内层白衣,含羞地将衣服交给拓跋鸿煊,而拓跋鸿煊背对着灵尘将所有的衣服都凌乱地洒落在地上,自己也赤裸着上身面朝床外躺好。就在他刚刚躺下,房门就被官兵一脚给踢开,拓跋鸿煊故作惊讶和愤怒之情,对着官兵吼道:“你们做什么?不知道本公子是你们李老爷和贾知府的贵宾吗?”。 带头闯入的官兵愣了一会儿,再看拓跋鸿煊是今日见过的红人,便忙躬身道:“不好意思,陈公子,老爷下令全城挨家挨户搜查朝廷要犯,惊了公子,还请公子多包涵”。 此时,拓跋鸿煊肩膀上突然多了一只玉手,一个温软的躯体似乎突然靠近了,让他不由地心头猛震,热血上涌,整个人看着还真是因为“愤怒”而满面通红。只听身后一个娇羞的声音说道:“公子,怎么回事呀?这深更半夜的,奴家睡得好好地,怎么就闯进这么多的人!”,这些官兵不由地偷偷看去,只见一个掩住大半个面容的美人娇羞地伏在陈公子背上,肌肤似雪,玉肩微颤,媚眼含情,真是风情万种。 而此时,只听拓跋鸿煊一声怒吼道:“要搜快搜,搜完滚出去,我到要看看你们在两位大人和两位钦差面前怎么交代”,此话让闯进房内的官兵没有一人不后悔的,又不能不搜,只得随便看了看,便连忙退出去了,也退出了小院。直到所有的官兵在小院外消失,拓跋鸿煊和灵尘才松了一口气,也才发现此时两人真是尴尬得很。静静地,两人都一动不动,生怕动了相视之下更尴尬,只得听着彼此洪亮的心跳。此时的拓跋鸿煊不仅心跳加快,甚至还觉得浑身发热,自己都不由地紧张了起来,最后,拓跋鸿煊几乎是拿着衣服,背对着灵尘冲出了房间。看着他离开的身影,灵尘轻轻地说了一句“谢谢”,便也迅速将衣服穿好。 走出房门的灵尘一眼就看到站在门外的拓跋鸿煊和火凤等人,拓跋鸿煊依旧背对着她,而其他人看她时眼神似笑非笑的,让她不由地万分紧张,怯怯地说道:“我,我先回房了”,说完也不等众人有什么反应,便跑回自己的房间。 看着跑开的灵尘,火凤乐了,眯笑着说道:“这种方法也亏少主你能想得出来”。 拓跋鸿煊本就还在尴尬之中,一听火凤的话,又不好反驳他,只得狠狠地瞪了他一眼,说道:“今夜,你去守着房中的病患,我去你房间休息”。也是说完不等众人有任何反应,转身就朝火凤的房间走去。火凤气得直跺脚,而隐和其他人都捂着嘴偷乐。 在离开时,隐拍着火凤的肩膀笑道:“兄弟,有的事看到了也不要说,你就这么说了,哈哈哈,你太可爱了……”说完,所有护卫笑呵呵地离开了,火凤也不得不闷闷不乐地回去守着伤重的司徒志明。 ------------ 第四十八节 李老爷的生意 经过昨夜之后,灵尘觉得拓跋鸿煊突然变得很奇怪,不与自己说一句话,总是黑着脸,见到自己还远远地躲着,这让灵尘不免心中万分失落,还酸酸的。而她不知道,拓跋鸿煊这是紧张,经过昨晚,似乎他一时之间找不到如何与灵尘正常交流的方式了,而当她离开去照顾昏迷中的司徒志明时,他又会躲在某处悄悄地看着她。在全城搜捕的第三日,李老爷和贾仁善突然登门拜访,灵尘忙躲到房间中把自己易好容,才敢出来,沏好一壶上等的雨前,便端到了客厅。 一进入客厅,便听到李老爷对着拓跋鸿煊说道:“陈公子,我们这次想把上回的生意做大,这是我和贾老爷两人的定金”。 拓跋鸿煊接过银票,看了看,说道:“李老爷不是不想做大嘛!怎么突然间要做大生意了呢?”。 李老爷无奈地摇头道:“这不是缺钱嘛……”。 拓跋鸿煊点点头,笑道:“不知李大人想做多大?”。 李老爷犹豫了一会儿,说道:“要多大都可以吗?”。 拓跋鸿煊又笑了笑,说道:“正是,本来沙石买卖就很大,更别说把沙石换成盐货”。 听到这话,李老爷又犹豫了,而旁边的贾仁善则一脸兴奋地说道:“那好呀,我们可以把所有钱物都押上,只是,陈公子一定要信守我们前面的红利分成约定哟”。 拓跋鸿煊淡淡一笑,说道:“那是自然”,再看向李老爷时,他依旧犹豫不定。 拓跋鸿煊嘴角微微冷笑一下,随后,随和地说道:“李老爷,不用忙着答复我,只要在这三日中给我答案就好,即便李老爷不愿出太多,也无妨,你我两人的红利分成可以再讨论嘛”。 听了这话,李老爷狼狈地一笑,忙道:“陈公子,这是不相信李某人哟,呵呵,这红利分成怎么定的就不要改了吧,这钱我回头让张捕头送来,公子,你看这样可好?”。 拓跋鸿煊心中暗骂这李老爷就是一个老狐狸,但面子上还是微笑着说道:“自然是好的,那么,就等钱一到账后,我便亲自去运送这批货物,如何?”。 闻言,李老爷的眸子里闪过了一丝阴狠,但很快就附和着贾仁善说道:“很好,很好,这样就万无一失啦”。 交易谈妥后没多久,李老爷和贾仁善也就起身告辞,分别回去筹备购买大量盐货的银两。闲下来的拓跋鸿煊又慢慢地步入自己原来的房间,也是现在司徒志明的病房。当他走进去时,刚好看到,醒来的司徒志明双手血淋淋地拉着灵尘,并要将手中的一个东西塞给她,而灵尘显然是吓坏了,脸色苍白地拒接着。 见到拓跋鸿煊进来的灵尘,激动地喊了一声“大哥”,而司徒志明则马上收回手中的东西,十分戒备地望着他。虽然不知道这司徒志明为什么一醒来就把自己搞得双手鲜血淋漓的,但拓跋鸿煊知道,司徒志明是不会伤害灵尘的,因为,他才是灵尘真正的父亲。 ------------ 第四十九节 父女相认 由于那天晚上令人尴尬的“合作”,使得拓跋鸿煊和灵尘还是不敢正视对方,拓跋鸿煊虽然心里满满地都是灵尘,却又不知为什么,只是简单地向她点点头,便忙转向司徒志明,迅速地逃开她带有疑问和惊慌的眼神。而灵尘也在看到拓跋鸿煊的“无视”后,也尴尬地扭过头去,远远地站在一边,静静地望着窗外的某个地方出神。两人这尴尬的举动,怎么能逃过司徒志明的眼睛,自己也年少轻狂过,也柔情蜜意过,虽然后来心性大变,但总是旁观者清,一眼就看明白了这两个年轻人心中的迷茫。于是,他眯着一双本已冰冷异常的眼睛看着眼前这个英俊的少年,用一种审视的态度说道:“为何救老夫?你有何意图?” 听了这话,拓跋鸿煊淡淡一笑,一边替他将伤口处理好,一边说道:“为了每个人心中的良知”。 这话让司徒志明意味深长地看着拓跋鸿煊,愣了好一会儿,才说道:“不是每个人心中都有良知的”。 “对,您说的对”拓跋鸿煊说着这话时,已将司徒志明的最后一个伤口抱扎好,并打上了节。处理完所有的事后,拓跋鸿煊在铜盆里洗了洗手,便转身,红着脸对灵尘说道:“让他多喝点水,食物中的盐也少放一点,晚上我会过来换药的”。 说完,刚想转身离去,又听司徒志明说道:“你我认识,是吧?你可知你救我会惹来什么麻烦吗?”。 闻言,拓跋鸿煊轻轻地微叹了一下,转身看着他,说道:“相知何必曾相识,我既救你就不怕麻烦,那怕是天大的麻烦”。拓跋鸿煊的话让司徒志明彻底愣住了,他虽然知道面前的这个年轻人对自己女儿有了那一份“独特”的情感,但他怕,怕被再次利用,更怕灵尘受到伤害。 于是,他冷冷地笑道:“年轻人,我不知道你是谁,你凭什么救我,但如果被我发现你别有用意,那就不要怪我不客气,我从来都不是什么知恩图报的人”。 这话让灵尘很迷惑与不满,不等拓跋鸿煊回答,灵尘便不满地说道:“鬼厉笑老前辈,您此话毫无道理,您抓我二人抓得不知为何,放我二人又放得莫名其妙,现在,大哥救了你,你不领情也就算了,为何说出这般伤人之话,真是……”。看到维护自己的灵尘,拓跋鸿煊心中暖暖的,也甜甜的,不由地转头深情地望着她。 此时,灵尘与司徒志明正对望着。灵尘眼中是满满的不解和点点的微怒,而司徒志明脸上则是一会儿青一会儿白的。灵尘话中的“抓我二人”似乎已经让司徒志明怀疑拓跋鸿煊的身份了,他不断偷眼看着拓跋鸿煊,心里暗暗道:他没有抓过谁呀?如果这小子就是药店的那个什么玉笙,那么,他的相貌怎么会有如此大的改变、他的身份似乎也很不一般、武功也明显是天地之别……。他不断在脑海中对比着玉笙和拓跋鸿煊的相貌,又在脑海中搜索着江湖中知名的易容绝技,但无论如何,在他的心里都产生了一种“肯定”,那就是:眼前的这人绝对不简单,对自己和灵尘都别有所图。 想到这儿,司徒志明突然对着灵尘叫道:“你这丫头,给我过来!”。 灵尘显然被这鬼厉笑的话给吓到了,自己正气他的无情,怎么突然之间又如此地无礼,不由地怒道:“前辈,我为什么要过去?”。 拓跋鸿煊一眼就看明白司徒志明眼中的防备和猜疑,只见他淡淡一笑,说道:“司徒先生,我确是那日你所俘获的玉笙,我对您手上的东西没有兴趣,救您,只是为了灵尘”,这样的话让司徒志明和灵尘都大为吃惊。 司徒志明惊的是,拓跋鸿煊居然会很爽快地告诉自己,他就是玉笙并且知道他手上的东西,虽然,他说是为了灵尘才救自己的,但这个理由让司徒志明更加不安,因为,在他心中,没有什么比灵尘更重要。而对于灵尘而言,拓跋鸿煊的话让她敏锐地感觉到,眼前的鬼厉笑与自己有一种被隐藏起来的关系,而这屋里的人除了自己不知道外,其余的两人都是知道的。想到这儿,灵尘默默地走到拓跋鸿煊面前,用一双水汪汪的大眼睛,无比渴求地望着拓跋鸿煊,说道:“大哥,能告诉我为什么吗?这位前辈和灵尘有什么关系吗?”。 看着眼前面色变得苍白的灵尘,拓跋鸿煊怜惜地看着她,他知道,有些事她迟早是会知道的,好在司徒志明也被救了出来,也许现在让灵尘知道她自己的身世,还有她的父亲可以安慰她。想到这儿,拓跋鸿煊不由地看了一眼躺在床上的司徒志明,而此时的司徒志明也刚好看向拓跋鸿煊,眼中充满了复杂的神情。停顿片刻,拓跋鸿煊又深情地看着眼前焦急但又故作镇定的灵尘,说道:“尘,你的真正父亲就是你身后的司徒志明”。 一语刚落,灵尘几乎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睁大着自己一双灵动透亮的眼睛,呆呆地望着拓跋鸿煊,说道:“你,你说的……是真的?”。 拓跋鸿煊点了点头。随后,灵尘又转身看着床上想挣扎着爬起来的司徒志明,凄然道:“这,到底是怎么回事呀?”。 听到女儿的疑问,司徒志明心中一片悲苦,眼中不由地湿润了,嘴里喃喃地说道:“灵尘,我的女儿呀……”。这一声喊得灵尘顿时泪如雨下,心里万般的疑问变成了凄苦的酸楚,在心灵深处,灵尘早就觉得司徒志明对自己有一种奇怪的感情,让自己觉得很亲切却又道不明,这样的亲情是无法割舍的,也无法被欺骗的。灵尘哭着冲了过去,父女两人抱头痛哭。看到这样场景的拓跋鸿煊,悄悄地离开屋子,缓步来到花园,坐在一棵梨花树下,透过那雪白的花瓣仰望着天空,此时的他心中有着为灵尘找到父亲的喜悦,也有着思念自己双亲的凄苦,如果还有可能,他多想再看到那威严的身躯和那梦里温暖的怀抱。 ------------ 第五十节 为父女解惑 不知过了多久,眼前突然出现一个柔弱的倩影,拓跋鸿煊回神一看,只见灵尘也坐到了自己的身旁,脸色苍白,低着头无语,只是双肩依旧微颤着。拓跋鸿煊此刻心中不由一颤,伸出右手,紧紧地搂住灵尘的肩膀,柔声道:“尘,如果想哭就哭吧,这有肩膀让你靠着”。 闻言,灵尘心中挣扎了一番,缓缓地抬起头,用一双早已红肿的眼睛看着拓跋鸿煊,低泣道:“大哥,谢谢你为灵尘做了那么多,我,我…….我都知道了……我会坚强起来的,别担心”。 听了这话,拓跋鸿煊温柔地一笑,用手轻轻拂去因泪水而粘在她脸上的发丝,用让人听了都会心动的声音,说道:“尘,一切有我,好吗?” “嗯”灵尘应道,侧身将头靠在他的右肩上,两人就这样静静地望着天空,让心因为彼此的靠近而得到宁静与安慰。 灵尘是一个坚强的女子,虽然在头几天,因为知道自己的身世和父母的冤情而着实伤怀了许久,但慢慢的,她也因为能找到自己的父亲而欣慰,心也就慢慢地释怀了。看着每天笑容越来越多的灵尘,司徒志明和拓跋鸿煊都不由地放下了一直紧绷的情绪,虽然,司徒志明依旧旁敲侧击地试探着拓跋鸿煊,想以此探知他的企图,但每一次都被灵尘巧妙地化解,与此同时,两人得到的都是灵尘知心地微笑,这让司徒志明不得不摇头叹息,心里总抱怨女生外向,日子也就这样过去了好几天。 这日,当灵尘在屋里喂司徒志明吃饭时,拓跋鸿煊急急地进来,说道:“尘,收拾东西,我们明日要离开此地”。 闻言,灵尘说道:“好的,大哥,我知道了”。 而司徒志明则问道:“为什么这么急?”。 拓跋鸿煊也没有过多地隐瞒这父女俩儿,他微微一笑,说道:“我已拿到李老爷和贾仁善大部分的巨额钱财,要押运盐货去北魏,随着这货物我们可以顺利地离开这里”。 听了这话,司徒志明眼中略带鄙视地看着拓跋鸿煊,说道:“这两贼官的钱都是多年来贪腐所得,小子你也敢拿?”。 闻言,拓跋鸿煊坦然道:“钱财乃身外之物,但却可以帮助穷人和弱者。这几年,贾、李这两个豺狼之人敢贪,我就敢拿,拿去给穷人,不好吗?”。 司徒志明呵呵一笑,接着说道:“小子,你是想劫富济贫?那么,拿了钱走人就行,为何还真要带上这些盐货?”。 听了这话,拓跋鸿煊知道自己如果不说清楚,还真无法满足这位鬼厉笑大侠的好奇心,怕是也无法将他安心带走,于是,他坐下端起一杯茶水,缓缓送到自己嘴边,喝了一口后,接着说道:“因为北魏边境上的几个城镇确实在闹盐荒,这批盐是直接送过去的,反正钱,贾、李两位大人不是已经给了吗?”。 这话让司徒志明更加不解了,说道:“我怎么还是不明白你要怎么劫富济贫呢?而且那么多的数量,朝廷是不允许官员私自贩卖盐货的”,这样的疑问同样存在于灵尘的心中,她只是习惯不过问拓跋鸿煊的太多事情,除非他愿意讲出来。 拓跋鸿煊看着司徒志明笑道:“说来很简单,钱已付给了盐商,所买进的这批盐货将会被伪装成沙石运往北魏,这沙石生意本来就是两边朝廷早已来往多年的贸易,到了北魏边境,这批盐将会被无偿发放给所有百姓。” 听到这儿,灵尘也忍不住问道:“贾、李两人定是想借盐荒走私并贩卖私盐,狠狠的捞上一笔,如果这样一来,大哥岂不是让他们血本无归,那又将如何应付这二人的报复呢?”。 拓跋鸿煊轻轻一笑,看着灵尘眼中满满的担忧之情,心情说不出的喜悦,他笑着站起身,走到灵尘面前,柔声道:“尘,别担心,他们根本没有办法和时间来报复我,因为,这批‘沙石’会被朝廷和北魏的人查到是私盐,盐也会被北魏的官员作为没收的走私之物而拿去发放,到时候,朝廷追查下来,他们就想找我问个清楚,怕是也身不由己了。再者,他们都已开出了沙石交易的证明,书信和凭证又都在我手上,他们如何能说明不是他们在贩卖私盐呢?”。 拓跋鸿煊的话让灵尘和司徒志明都愣了一会儿,随后,司徒志明神色怪异地看着拓跋鸿煊,笑道:“这样一来,贾、李两豺狼之人怕是难逃朝廷的死罪了,呵呵,臭小子,这招真狠,什么都被你算进去了,以前怎么没发现你有那么多心眼呀……灵尘,离他远点,这人是个危险的主”,说着还不断示意灵尘站到自己身边来。 此时的灵尘,双眼已含着一层薄薄的水雾,看着拓跋鸿煊,轻轻地说道:“大哥,谢谢你为司徒家复仇”。灵尘心里明白,拓跋鸿煊做那么多全是因为自己的缘故,否则,他根本没有必要动用那么多的力量,得罪那么多人,只是为了解救盐荒中的灾民,因为他完全可以自己买了盐去发放。想到这儿,灵尘的心里既开心又伤心,为司徒家而伤心,为拓跋鸿煊心中有自己而开心,这让灵尘的眼泪不由地“噗哒噗哒”地流了下来。 看着这犹如带雨梨花的人儿走到自己面前就要下跪时,拓跋鸿煊忙一把托住灵尘的手说道:“尘,你这是做什么?”。 心中激动的灵尘一时说不出话来,而一旁坐在床上的司徒志明深深地叹了口气,说道:“这是应该的,司徒家的深仇大恨在我手上无法得报,我却已经是个废人了,只能让灵尘代我、代整个司徒家的人给你磕个头”说完,司徒志明也不由地老泪纵横,悲从中来。 拓跋鸿煊扶住了依旧泪如雨下的灵尘,看向司徒志明,安慰道:“前辈,何出此言,天下贪墨之吏皆为祸国殃民之辈,但凡有良知的人,都会对这样的官吏深恶痛绝,我也只是做了我心里想做的事而已,另外……”,随后,拓跋鸿煊又欠身说道:“我还不得不向您和灵尘告个罪,李老爷那些钱物中定有一部分是你们司徒家的,我却未向你们说明就私自处理了,还望前辈和尘儿能原谅我的擅自做主之罪”说着,拓跋鸿煊抱拳向这父女俩儿躬身行礼,却被灵尘拦住了。 司徒志明此时也急道:“臭小子,行什么礼呀,你不是说钱财乃身外之物吗?老子现在逍遥惯了,处理得好,省得来烦老子!”。 闻言,灵尘也拉着拓跋鸿煊,含泪笑道:“大哥,钱物对灵尘和爹来说都如粪土,能为贫困之人做点什么,这才是最重要的,大哥不必自责”。听了这话,拓跋鸿煊傻傻地笑了,看着灵尘说道:“谢谢你,灵尘”,看着这样傻样的拓跋鸿煊,灵尘不由地脸一红,害羞地低下了头。 望着这一对璧人,一个犯傻一个含羞,司徒志明的心情突然大好,他也是从现在开始能真正接受拓跋鸿煊这个人了,虽然,他始终很好奇这孩子身上诸多的秘密,但他对灵尘的心,司徒志明已经看得很清楚了,但即便是这样,他也没好气地突然喊道:“我说,不是明天要离开吗?臭小子,看什么看,不许看我家灵尘,快,快,快,该收东西的收东西去,该做饭的做饭去”,被这么一喊,灵尘红着脸跑向厨房,而拓跋鸿煊也面带尴尬地去收东西了,一时之间,屋内只留下司徒志明坐在床上微笑着。 ------------ 第五十一节 破庙相遇 第二天一早,为安全起见,拓跋鸿煊将司徒志明藏在货物中间的大箱里,灵尘依旧化妆成“芙蓉”陪伴在“陈廷之”身旁,众人都骑着马,押着“沙石”货物浩浩荡荡地出了城门,因为早早有了贾、李两位大人的招呼,拓跋鸿煊一路上都十分的顺利。在出县城一天后,拓跋鸿煊便将司徒志明所躺的大箱子挪到货物的上面,因为货物比较厚实,所以躺在箱子里的司徒志明一路上也并未感到不适,这一队人马就这样一路顺风地走在大路上,直到出发后的第五天晚上,一行人到了离平阳县还有五十里处的虎王山破庙里,拓跋鸿煊突然被四人两兽给截住了。 不用问,两兽就是赤蛇和蓝鸟,当看到它们时,灵尘和拓跋鸿煊真是说不出的高兴,犹如老友相见一般,赤蛇和蓝鸟也扭动着身子和拍打着翅膀向灵尘和拓跋鸿煊扑来。开心之余,拓跋鸿煊不由地向它们身后望去,因为,药谷子必然是舍不得药谷至宝到处乱跑的。果不其然,不多时,便听到了药谷子与人争吵的声音。 拓跋鸿煊与灵尘相视而笑,拓跋鸿煊拉着灵尘就向声音的来源奔去,当走近时,只见药谷子拉着一个瘦长并且面色微黑的老头,不依不饶地说道:“毒老头,你就不能借我那条虫玩玩吗?我保证不会把它喂赤蛇或者蓝鸟的”。 而瘦长老者无论药谷子怎么纠缠都一脸沉默地看着他,这让药谷子十分不满,愤愤然地说道:“你聋了吗?你的耳朵是不是上次被老三给轰坏了,如果是,把他的耳朵砍下来,我帮你装上”。 话音刚落,瘦长老者旁边一个圆滚滚的老头直接蹦了起来,对着药谷子骂道:“你这个药罐子,怎么说话呢,什么叫轰坏了,我那是炼丹出了意外,什么叫砍我的耳朵给他装上,你装得上去吗?”。 药谷子一听,居然有人怀疑他的能力,也蹦了起来,揪着胖老头的衣领说道:“怪老三,怎么装不上去,现在就把你耳朵拿下来,我装给你看”,说着就伸手去拽那胖老头的耳朵。 那老者也不是好惹的,一掌就拍肿了药谷子的手背,药谷子气得嚷道:“你居然敢伤我粉嫩的手,我粉嫩的手啊……”说完便哭丧着脸朝身旁的瘦长老者身上蹭,把鼻子眼泪都抹了他一身,嘴里还嚷道:“师兄呀,你看看师弟粉嫩的手呀,被老三弄肿了,我好可怜呀,你摸摸看呀,好痛的呀”。 听到这话,那瘦长的老者难得地看向药谷子,将自己枯瘦如柴的手放到了药谷子手背肿起一个小包上,一边摸着,一边幽幽地说道:“二弟,你不知道大师兄我全身都是毒吗?”。 药谷子一听一惊,忙向后退了一步,对着尾随身后的人嚷道:“我说四脚兽,你干嘛要把这两个老怪物弄来呀,你看看我现在的样子,都怪你”。 只听一人冷哼一声,理都不理药谷子,一个纵身便跃到了三人的前面,这人头戴龙头面具,一身黑色长袍,袍上还绣着一个火红的麒麟图案。拓跋鸿煊一看,激动地喊道:“元展叔叔,你怎么来了?”。 话音刚落,麒麟尊者就已经到了拓跋鸿煊和灵尘的面前,拍着拓跋鸿煊的肩膀,麒麟王说道:“臭小子,两个多月不见,功夫见长了,不错,不错。”说完,麒麟王斜着眼睛扫了一眼拓跋鸿煊身旁的灵尘,随后,一言不发地别过脸去,这让灵尘顿时十分尴尬。 拓跋鸿煊不得不赶快说道:“叔叔,这是灵尘,是我……嗯……是我……”。还不等拓跋鸿煊说完,麒麟王冷冷地转过身,看着他和灵尘,说道:“是少主的心上人,是吧?她有多大的资格成为少主的爱人?”,这话让拓跋鸿煊也不由地脸色一变,愣愣地看着麒麟王说不出话来。 灵尘也被这话堵得心里一阵悲凉,想想自己现在可以说是和爹爹相依为命,以什么为生都不知道,与拓跋鸿煊在一起,确实是不般配,想到这儿,心不由地暗淡了,眸子中也微微闪现出悲泣的神色。但灵尘并不是一个容易服输的人,她的坚毅犹如雪中的红梅让人无法忽视,只见她还是恭恭敬敬地上前,行了一个侧身礼,说道:“前辈,灵尘现在确实不够资格站在公子身旁,但灵尘绝不是愚笨与懒惰之人,灵尘会加倍努力,灵尘有信心,将来一定能站在公子身旁”。 灵尘的表现确实让麒麟王颇感意外,不由地又转头去细细打量这个雄心壮志的女孩,就在他还没有从这个女孩话中得出什么结论时,药谷子一个抢先就到了他们面前,叉着手对着麒麟王小吼道:“四脚兽,怎么欺负一个女娃子,你不知道吗?我可是她老爹”。 这句话直接就让他身后的胖老者“扑通”一声吓得跌坐在了地上,“哎哟,哎哟”地喊了起来。瘦老者也捏着胡须瞪大眼睛地看着药谷子,麒麟王则冷冷地注视着他,一副不以为然的样子,而拓跋鸿煊则无语地摇了摇头,灵尘也哭笑不得,但很感激, 于是上前向药谷子行礼道:“前辈,别来无恙”。 闻言,药谷子不高兴地瞪着他红肿异常的眼睛说道:“小尘尘,见了爹怎么叫前辈呀?”。 这让灵尘一时不知如何是好,自己又没有答应过他做他的女儿,况且,自己的亲生父亲还在,怎么能认另一个“父亲”呢,这让灵尘一时不知道该如何是好。而此时坐在地上的胖老者也跟着搀和起来,只见他坐在地上不起来,还嘴里喊着:“喂,药罐子的闺女,快来扶扶你金石叔,你老爹那一句话可把我吓坏了”说着,还不停地用手抚摸着自己的心口处,显然是“惊吓过度”了。 看着这样为难的灵尘,拓跋鸿煊心中着实不忍,刚想上前帮她解围,却被麒麟王拉住了。此时的麒麟尊者带着审视的眼神看向灵尘,他想知道,灵尘如何不得罪人还能让这几个难缠的老妖怪 “看得起”她。只见,灵尘走到胖老者身旁,先将其扶起,并笑道:“这位前辈,小女子名叫灵尘,初次见到前辈,这厢有礼了”。 ------------ 第五十二节 抢女儿的争论 胖老者与药谷子一样,平日里都是散漫惯的人,突然有女子向其行礼,一时之间玩心顿收,别扭地回了个礼后,便闪到了瘦老者的身后。一旁的药谷子也眯着肿胀的小眼睛看着灵尘,心里纳闷:为什么这个小女子突然客套起来了,这么有礼,这礼多了不就生疏了嘛?不行,不行,这小娃子是传承我衣钵最好的料子,这两个老怪物还在这儿,不赶快认下这闺女,怕是会被人抢去的。想到这儿,药谷子眯着肿胀的眼睛,笑容怪异地看向灵尘,还不等他说话时,只见灵尘已跪在他面前,恭敬地说道:“药谷子前辈,求您救救我父亲,我知您是这世间最善良的前辈”。 “什么?什么?你父亲?你什么时候有个父亲的?不行,我不同意,不同意,不同意”说话间,药谷子已经气得跳了起来。拓跋鸿煊知道灵尘不想欺骗药谷子也不会瞒着司徒志明去认药谷子为父,左右都无法顾全,不如直接告诉药谷子一个事实:自己已经找到亲生父亲了,然后再想办法救自己的父亲。对于灵尘的做法,麒麟王也在心底暗暗赞许道:无退路时,不如直接面对。 看着依旧不依不饶的药谷子,拓跋鸿煊忙道:“药谷子前辈,灵尘与她的父亲失散多年,几日前才得以相认,您也知道她是个极为孝顺之人,你这样逼她不太合适呀”。 一听此话,药谷子就气鼓鼓地瞪着拓跋鸿煊说道:“前几日才认的?怎么没有先来后到呀?是我先提出的呀!”。 一旁听得开心的胖老者“扑哧”一声笑了出来,惹得药谷子骂道:“笑,笑什么笑?”。 胖老者悠哉地走到药谷子面前,斜着眼睛笑道:“你是说你比她爹认识她还要早吗?”。 这话让刚刚走过来的隐等人不由地“嗤嗤”暗笑起来,药谷子将眼睛一瞪,说道:“不是吗?她和她爹不是才认识几天吗?那臭小子说的呀!”。 拓跋鸿煊一听,眉头微微一皱,心里骂道:怎么谁都说他是‘臭小子’,他很臭吗?想到这儿,不由地往自己身上嗅了嗅。他的举动让一旁的灵尘不由地“扑哧”的笑出声。 只听,胖老头说道:“她都是她爹和她妈生的,你会早过她爹?”,这话让药谷子的脸色一会儿青一会儿红的,而其他人都不由地哈哈大笑起来,就连一直冷面的瘦老头和麒麟尊者都嘴角上扬。 这时,灵尘再次向药谷子深深地鞠了一躬,说道:“药谷子前辈,我爹娘在生我没有多久就遭遇大难,我娘身死,全家只有我爹死里逃生,他是从死人堆里爬出来的,从此性情大变,人生坎坷,本想为自己的家人报仇雪恨,却又落入仇人之手遭受酷刑,成了废人,灵尘不求什么,只求前辈能救一救我的父亲,求前辈了”说完,灵尘郑重地向药谷子跪下祈求,灵尘的坚持换来的是众人的支持。 只见,站在最后面的瘦老头缓步上前,将灵尘一把拉起来,说道:“他不帮你医治,我帮你,别求他”。 闻言,药谷子又跳了起来,一把拉着灵尘的另一只手臂,忙道:“谁敢跟我抢?你们的医术有我厉害吗?”。 一听这话,胖老者又呵呵地笑道:“若我和大师兄联手,药罐子,你就不是对手啦”。 这话让药谷子眼睛都气绿了,谁知,冷不防拓跋鸿煊也说道:“嗯,我相信”。 看着众人一副目中无人的样子,这让药谷子大受打击,大步便奔向破庙,嘴里还嚷道:“病人呢?快抬出来”。 看着快步去医治司徒志明的药谷子,灵尘不觉已双目含泪,心怀感激地向麒麟王和两位老者鞠躬行礼,说道:“谢谢各位前辈,请受小女子一拜”。 麒麟王几人也毫不客气地接受了灵尘的拜谢,这时,拓跋鸿煊才郑重地上前向瘦老者和胖老者拱手道:“前辈,拓跋鸿煊这厢有礼了”。 麒麟王面具下的嘴角微微上扬,说道:“少主,灵尘姑娘,这两位是先前追随尊主的毒尊和金道子,与药谷子是师兄弟”,听完介绍后,拓跋鸿煊又拱手行礼,灵尘也在一旁行了侧身礼。 同时,毒尊与金道子也回礼,并说道:“少主和灵尘姑娘不必多礼,我等又能追随少主,真是三生有幸呀”。一番问候后,众人才缓步进入破庙中。 破庙中,只见司徒志明和药谷子两人正在那里相持不下,司徒志明用嘴咬住药谷子的胡须,而药谷子则一手按住司徒志明的额头,而另一手则抓住他的左手手腕,赤蛇盘身于庙梁上,头垂下看着药谷子二人,蓝鸟则静静地蹲在角落里,呆呆地望着药谷子,头还随着二人的动作一上一下的,这样的景象让众人不由地傻眼了。 只听麒麟尊者很不客气地吼道:“做什么呢,你们?”。 闻言,药谷子依旧死死拽住司徒志明,只是嘴里骂道:“遇到一个疯子,硬不给我医治”。 此言一出,司徒志明也不答应了,拼命挣扎着吼道:“你才是疯子,有你这样的医者吗?”。 灵尘忙上前劝解两人,拓跋鸿煊也将二人的手拉开,灵尘劝道:“爹,药谷子前辈是江湖中有名的医者,他定能医好你的”。 司徒志明听了此话,冷哼一声,说道:“我才不要他医治呢,你不许求他”。 药谷子一听,骂道:“你以为你是谁呀,你有什么值得让我医治的?” “哼,我有什么?你居然要我最宝贵的东西,我不给,所以不要你医!”司徒志明也不依不饶地骂道。 “最宝贵的?这什么意思呀?”众人都有此问,只是金道子率先问了出来。此问一出,药谷子和司徒志明居然顿时沉默了,众人则都望向他们等待回答。 过了一会儿,拓跋鸿煊微微笑出了声,走到药谷子和司徒志明面前,说道:“前辈,莫不是又提出让灵尘做您的女儿了吧?” 心事被说中,药谷子脸色微红,白了一眼拓跋鸿煊,说道:“是又怎么样,我好不容易找到个‘女儿’,不行吗?” 听了这话,司徒志明冷冷地哼了一声,便说道:“你就做梦吧”。 这话让药谷子又顿时激动了起来,拓跋鸿煊忙一把拉住他,说道:“前辈,为什么一定要做父亲呢?做叔叔或者师父不行吗?”这一问让药谷子三师兄弟一愣,特别是药谷子,原本郁郁不欢的脸上瞬间闪烁着喜悦的光芒。 而突然一旁的司徒志明则冷冷地说道:“我没有这样怪异的兄弟”。 此言一出,药谷子又跳到了司徒志明的眼前,骂道:“谁怪异了,你还诡异呢,我才不稀罕做你大哥呢” “谁诡异啦,谁要你做大哥?”司徒志明也不依不饶地说着,而此时,金道子也参合了进去,一时间,整个庙里就只听到这三人争吵之声。 这样的情况,最为难的是灵尘和拓跋鸿煊,最无所谓的是毒尊,因为他们师兄弟三人自小一起长大,每天这样的争吵就没有少过。而最烦躁的就是麒麟王了,他找来这三个怪胎又急急地赶来,是有事要交代拓跋鸿煊的,没想到,一来又遇上一个怪胎,没完没了地纠缠,这样的争吵如若不制止怕是会持续到明天早上的。因此,怒气不断积聚的麒麟王,终于忍无可忍,怒吼道:“都给本王闭嘴,药谷子你必须把这只鬼给我医好,鬼厉笑你必须让灵尘拜药谷子为师,这就是本王的决定,谁敢有异议,本王灭了他”。 ------------ 第五十三节 毒尊师伯 药谷子三人知道,当麒麟王自称“本王”时,那么,绝对是怒不可遏了,下一秒就可能身首异处的。而司徒志明从麒麟王一进来就认出了这是紫霄宫的九大尊者之一的麒麟尊者,他在鬼蜮虽然位列鬼使之一,但鬼蜮却是无法和紫霄宫相提并论的,这犹如人间灯火和当空烈日一般是无法相比的。 麒麟王的这一吼,让破庙内所有人都顿时安静了,拓跋鸿煊轻轻拽了一下灵尘,灵尘心有灵犀地走到药谷子面前,跪下叩首道:“师父在上,请受弟子一拜”拜完叩师礼后,灵尘又再拜下,恭敬地说道:“请师父为弟子的父亲诊治”。 此时的药谷子和金道子被麒麟王怒吼后,已收起了玩闹之心,一副正经的样子捏捏胡须,将灵尘拉起,故作正经地说道:“徒儿不必着急,待为师前去诊脉”,说完,便如老僧入定一般为司徒志明号起脉来。而司徒志明此时也只能由着灵尘拜师,由着药谷子为自己诊治。 待一切有序后,麒麟王示意拓跋鸿煊和他出去一下,两人走出破庙,来到庙外一棵五丈外的榕树下,只听拓跋鸿煊问道:“元展叔,计划是否有变?”。 静静地靠在树上的麒麟王,应道:“是呀,少主明日必须赶往闽州的华东县,据鬼谷中的神机子推算,东海中的三仙岛下个月十四就要出现了,所以,少主必须从岛上取得一样东西”。 听了这话,拓跋鸿煊一头雾水地看着麒麟王说道:“什么东西?”。 麒麟王此时看向远方,幽幽地说道:“轩辕夏禹剑”。 闻言,拓跋鸿煊一惊,忙道:“这剑不是在紫霄宫吗?不是宫中的镇宫之宝吗?”。 麒麟王呵呵一笑,斜眼看着他,说道:“此剑早就不在紫霄宫了,是你的太祖公将剑留在了三仙岛上,这也是为什么那些杀你父母的人在紫霄宫中什么也没有找到的原因”。这话让拓跋鸿煊的心刺痛了一下,父母的仇始终是自己无法磨灭的恨。 看着满脸忧伤和愤恨的拓跋鸿煊,麒麟王轻叹了一口气,说道:“当年你的太祖公玉面邪尊在江湖上可是赫赫有名的美侠,因家族的缘故娶了你的太祖母华胥子的女儿华蕊儿,却一直未忘自己所深爱的江湖女飞贼三点梅柳花雾。在你外公刚周岁的时候,柳花雾便从紫霄宫偷走了轩辕夏禹剑,你太祖公便只得追踪而去,结果一去不返。当时的传闻颇多,大致是说你的太祖公与柳花雾私奔了,为了稳住紫霄宫的局面,你的太祖母不得不以剑鞘和一把仿剑来迷惑众人,这才稳住了你外公后来的江湖地位”,对于这些往事,拓跋鸿煊陌生得很,毕竟当时自己太过年幼,父母还无法告知。 听到这儿,拓跋鸿煊问道:“那怎知这剑在三仙岛上呢?”。 闻言,麒麟王接着说道:“嗯,你太祖父最后一封家书中曾经提到要去三仙岛,紫霄宫的暗卫也证实了,你太祖公确实是追着一个女子驾船出海,那方向就是三仙岛”。 拓跋鸿煊听后点了点头,沉思一会儿,又问道:“当日那些人为什么都没有去岛上寻找过,反而是攻打紫霄宫呢?”。 麒麟王微微笑道:“一个是你太祖母和你祖父把秘密藏得太严实,只有你父母知道,直到那次灾难后,才被一些外人所知晓。其次是这个岛太过诡异,大部分时间是沉入海底的,很长时间才会浮出水面,每次浮出水面的时间大约也只有七日左右。自从那次灾难以来,虽然江湖人很多都知道了这个秘密,但一直不见岛屿露出水面,因此,这剑始终还未落入他人之手”,说到这儿,麒麟王站起身,轻拍着拓跋鸿煊的肩膀,说道:“煊儿,这次三仙岛浮出必然引来各大门派的云集与高手的争抢,万事要思之而后动,但一定要找到轩辕夏禹剑,这可以让你重新夺回紫霄宫,你明白吗?”拓跋鸿煊郑重的点点头,接着又听麒麟王说道:“我将毒尊和金道子请来也是为了助你一臂之力,只是此去那灵尘姑娘和她爹怕是无法与你同行,你做好安排,以求万全。至于盐货的事,我已交代了北魏的人,你尽可放心,我现在要赶回北魏,皇帝提早了他的祭天庆典,你自己一切要小心”,拓跋鸿煊点点头,一脸不舍地看着麒麟王,而麒麟尊者也轻轻拍了怕他的肩膀,转身消失在黑夜中。 回到破庙的拓跋鸿煊安排殇和隐去完成盐货的事,药谷子带着鬼厉笑和灵尘回药谷,而自己则带上毒尊、金道子和火凤前往闽州的华东县。对于这样的安排,最不满意的就是药谷子,凭什么要他带着一个病号回药谷呀,凭什么他的师兄和师弟都可以去,他却不能去,于是,当拓跋鸿煊才说完安排后,他便缠着拓跋鸿煊理论去了。而站在一旁的灵尘则神情忧郁地和一些护卫在忙着众人的饭食,她的神情没有逃过躺在一旁的司徒志明,他知道自己女儿心中那份不舍。 于是,只听,司徒志明对着拓跋鸿煊吼道:“臭小子,你凭什么把老子的宝贝女儿丢下,是不是有异心了?”。 司徒志明的话叫得拓跋鸿煊一惊,心里暗暗骂道:该死,怎么没有考虑到灵尘的心思,她会不会气我。想到这儿,拓跋鸿煊也不理会药谷子和司徒志明,快步走向灵尘,还没有等他开口,就听灵尘说道:“大哥,我都明白”。 这话让拓跋鸿煊不由地心中一堵,不知道为什么就有点气上心头,一把抓住灵尘的手就拉着她往外走去,在一个不起眼的角落里,拓跋鸿煊静静地望着灵尘,而她却低着头一言不发。无奈,拓跋鸿煊轻叹了一声,柔声说道:“灵尘,我此次去闽州的华东县可能不会很顺利,而且我也无法预知会遇到什么,所以,……”。 突然,一只温软的玉手抚住他的嘴唇,只见,灵尘缓缓抬起略带忧郁的眼睛,轻声说道:“大哥,我都懂,灵尘什么本事都没有,会拖累大哥的……你放心去吧,我等你回来,再说,爹他也需要赶快医治”。 拓跋鸿煊一把握住灵尘停在自己面前的玉手,轻轻地将它放到自己的心口处,看着瞬间娇羞一片的灵尘,柔声说道:“尘儿,我……,我会尽快赶回来的”。 拓跋鸿煊有很多话想说,可不知道为什么居然紧张到说不出口,只是深情地看着灵尘,一把将她拉到怀中,紧紧地拥住,似乎怕下一秒就会失去似的。两人就这般静静地相守,直到火凤在不远处喊了一声:“吃饭了,两位”,灵尘才红着脸尴尬地推开拓跋鸿煊,转身快步走向破庙,而拓跋鸿煊也紧紧地跟在后面。 饭后,药谷子依旧缠着拓跋鸿煊理论,最后,拓跋鸿煊实在受不了了,说道:“这样吧,药谷子前辈,您只要能尽快地将司徒前辈的伤治好,并且灵尘也说可以了,那么,您可以赶过来”。 药谷子一听,皱着眉说道:“这怎么可能尽快呀,他可是手脚筋都断裂的废人,受伤后又拖了那么长的时间,能动最快怕也要半年,恢复全部功力那是不可能的,就是七八成,这时间也不好说呀,要看他的造化了”,说道这儿,药谷子突然贼贼地看向毒尊和金道子,说道:“除非有我师兄的‘蚕宝宝’和怪老三的一手金针术,那么就能快了”。 此言一出,毒尊冷笑着摇头,而金道子直接蹦了起来,吼道:“药罐子,你就是妒忌咱们能跟着少主去华东县,而要你回药谷呗”。 “那又怎么样,我就妒忌了,你能把我怎么样”药谷子也毫不示弱,于是乎,这两个活宝又开始争吵起来。 就在这时,毒尊突然向灵尘招了招手,说道:“尘儿,过来”,这一声让所有人,包括还在争论的药谷子和金道子都停下来,看着灵尘走到毒尊面前,坐在他的左下手处。只听毒尊说道:“尘儿,我也算是你的师伯,这是师伯的见面礼,借你好生阅读,哦,还有这个”,说着,毒尊便从怀中拿出一本纸质微黄的书籍,又从袖子中掏出两个不大的瓷瓶。 ------------ 第五十四节 暂时的分离 灵尘郑重地接过书籍,只见上面写着几个大字“毒蛊秘经”,而毒尊从一个瓷瓶中倒出一只只有小指甲那么大小的金黄色小虫,这小虫肥肥的、无毛、头部还有两个红色似珠的眼睛。毒尊将这只不停蠕动着的小虫放到另一个瓷瓶中,便递给灵尘,说道:“尘儿,每日午时一刻,将它放出,两个时辰后,将这个粉末抹在瓶口,这小虫就会自己回来,记住了吗?”灵尘点点头,从毒尊手中接过一个红色的小木盒,随后,毒尊又道:“这本毒经要好好研读,上面有如何辅助你爹疗伤的方法,这几样东西等我回来后就会收回的”。 灵尘感激地向毒尊行了一个礼,郑重地说道:“灵尘谢过师伯”。 毒尊的做法让药谷子很不满意,只见他蹦到毒尊的面前,嚷道:“毒老头,你可真毒呀,居然和我抢徒弟,我都还没有传授什么的,你就教了那么多,到底谁是师父呀”。 毒尊听了这话,也不做声,直接忽视药谷子的抱怨。而一旁的金道子一拍手,赞道:“咦,这样不错嘛,小尘尘,师叔也有东西给你呀”话音未落,人已经在灵尘面前。 这让药谷子更加不满了,直接吼道:“闺女,你敢接那怪老头的东西,就不要认我这个干爹”。 话音一落,便引起了司徒志明的抗议,只听他骂道:“我女儿什么时候认你做干爹啦,门儿都没有”。 药谷子正想发火,只听拓跋鸿煊说道:“药谷子前辈,毒尊前辈和金道子前辈这是在帮你呀,如果灵尘学会了,帮你一起治疗司徒前辈的伤势,不就快了吗?您不就可以早点赶来和我们会和了吗?”。 拓跋鸿煊的话让药谷子一愣,随后,点着头道:“嗯,嗯,有点道理,那我就不管了,但我心里还是有点不爽,闺女,记得在药谷要多做几个好菜孝敬一下你师父我哟”,灵尘听了直乐,她这个师父心性单纯如孩子,高兴与不高兴总是挂着脸上,这样的人不会害人,灵尘很喜欢和这样的人相处,因此,闻言后便爽快地答应了。 听得一旁的金道子十分的妒忌,嚷道:“丫头,我和老毒物都这般为你好,等我们回来你也要做好吃的孝敬我们两人哟”。 “师叔,师伯,尘儿一定做好多好吃的等二老回来享用”灵尘心怀感激地笑道。 此时,众人都听得笑了起来,只见火凤也凑上来说道:“灵尘姑娘,可别忘了还有我们,特别是我家少主”说完,还不忘瞄一眼坐在火堆旁的拓跋鸿煊,而这话也成功地让拓跋鸿煊和灵尘顿时满脸通红。 嬉闹过后,各人便做着明日各自的准备,药谷子帮司徒志明上了一种药谷特制的药膏,这可以激活断裂经脉处的肌肉,但滋味却不是那么好受,单看司徒志明额头滚落的汗珠就知道了。而拓跋鸿煊则在对隐和殇交代着盐货和北魏联络人等诸多的事宜,火凤则忙着启程去闽州的行囊和干粮,灵尘则静静地听着金道子交代如何训练金针的方法,同样,金道子也借他的《十八针道录》给灵尘,并赠了一副银针于她,而一旁的毒尊也时不时地插上两句话。末了,灵尘见拓跋鸿煊走出庙外去选定明日的马匹时,药谷子和其他护卫也出去帮着搬运东西之际,便转向毒尊和金道子,说道:“师伯、师叔,能,能帮灵尘照顾好大哥吗?求你们了”。 毒尊微微一笑,说道:“尘儿,何出此言?”。 灵尘轻叹了一声,说道:“大哥他是一个常常只为别人考虑的人,那位带着面具的前辈急急地来找他,又请来了师伯和师叔,说明此行必定不易。大哥他又闭口不谈,只是细心安排,是怕人担心,师伯,您能告诉我,你们此行是不是有危险的”。 毒尊静静地看着灵尘,他不想骗这如此聪慧的女子,便说道:“九死一生”。此话确实不假,不用说到了闽州会遇到那些与拓跋鸿煊有仇的门派,即便无仇,为了相同的目标,江湖之人也会厮杀起来,更别说拓跋鸿煊还是前尊主唯一的孩子,这些门派的人不会放过他,就是现任紫霄宫的伪尊主也不会放过他。再者,那三仙岛也不是什么轻松的地方,不仅诡异更加凶险异常,否则那么多年,拓跋鸿煊的祖辈那么多人也应该寻回宝物了,为什么至今依旧毫无踪影。最后,就是大海,众人都是陌生的,只知道它很危险,再高的本事都有可能葬身海底。当毒尊说出此话后,只见灵尘的脸色霎时苍白异常,双手也不由地颤抖了起来,看着着实让人心疼。 就在此时,只听到拓跋鸿煊在庙外对一众护卫说道:“好了,大家忙了半天,早些休息,明日还要赶路呢”。当拓跋鸿煊最后一个进入破庙时,灵尘冲了过去,愣愣地站在他对面,说不出话来。 看到脸色苍白的灵尘时,拓跋鸿煊不由地心中一急,说道:“尘儿,你怎么了?怎么脸色如此的苍白?”。 此时的灵尘多想骂他为什么不告诉自己明日一别后的危险、多想让他留下、多想不顾一切地陪他去,可是她知道,她还无法改变一切,因为,她还没有能力去帮助他。凄然一笑,灵尘主动地靠进了拓跋鸿煊的怀里,忍住自己的悲伤,轻轻地说道:“大哥,我怕明日之后,我会想你……答应我,无论发生什么,让我与你生死相随,好吗?”,灵尘的主动和话语直接让拓跋鸿煊面红耳赤,也引来众护卫的“嗤嗤”低笑。 药谷子更是动作夸张地用衣袖将自己的头遮起来,嘴里还喃喃地说道:“这丫头也太……,非礼勿视,非礼勿听”。 灵尘同样也心中大羞,但她真的怕明日一别后,就再也见不到他了,她是那样的害怕和不舍,而此时,在众人的偷笑中,她不由地眼泪夺眶而出,轻轻推离了那温暖的怀抱,低泣道:“对不起,大哥,灵尘唐突了”,说完,就要转身离去。 拓跋鸿煊的心中同样有着这样的害怕,只是他作为男子又身负家仇,是不容他有太多的顾虑的,当看着灵尘苍白的面容和她红透的泪眼时,他已经禁不住心神摇曳,又见她要转身离去时,拓跋鸿煊一把拉住她,说道:“别管他们,坐我身边,好吗?”。 回身看着他,灵尘点了点头,两人便找了一个临近窗户的角落坐下,相拥着遥望窗外的明月,一时之间将众人都抛在了脑后。 次日一早,当灵尘醒来时,发现众人都在庙外忙碌着,而自己的身上还披着一件长衫,这显然是自己睡着时,拓跋鸿煊披在自己身上的。她缓缓地起身,将长衫叠好,走出破庙,正好迎上拓跋鸿煊,只听他柔柔地问道:“尘,再休息一下呀,怎么就起来了”。 迎着早晨金色的阳光,拓跋鸿煊俊美的面容更显得刚毅俊朗又平添了淡淡的高贵之气,灵尘痴恋地看着他,微微一笑,说道:“大哥,我睡得很好,这件衣服能留在我身边吗?”。 闻言,拓跋鸿煊微微一愣,接着笑道:“当然可以,将来……你要留下什么都行”,这话让灵尘霎时面若桃花,红着脸嗔道:“大哥,怎地一清早就没了正经”。 拓跋鸿煊嘻嘻一笑,轻声安慰道:“灵尘,别担心,我会安然回来的”。 “嗯,我等你,大哥”灵尘用坚定的语气支持着拓跋鸿煊。 离别时,灵尘还向毒尊和金道子深深地鞠了一躬,说道:“师伯,师叔,我一定会把你们交代的事做好,也会照顾好师父和爹爹的,您们不用担心”。 听了这话,毒尊难得微笑着向灵尘点点头,这样的微笑让药谷子一直十分怪异地看着自己的师兄。此外,灵尘也一一与隐、殇和火凤等人告别,最后,深情地望了一眼拓跋鸿煊后,便随着药谷子、两兽和司徒志明赶往药谷了。而看着灵尘不断远去的倩影,拓跋鸿煊久久收不回自己的思绪和目光,直到火凤和金道子在旁边发出各种奇怪的长吁短叹之声后,拓跋鸿煊才叹了口气,冷冷地说道:“走吧”。 ------------ 第五十五节 海边小镇 八月间的闽州天气变得异常的闷热,乌云总是低低地盖在上空,在那黑与白不断翻滚的间隙中,一条条银色的光电时不时地划过天际。水边的柳絮随着越来越急促的狂风不断扭动着自己的身躯,似乎在为暴风雨的来临而激情舞动。一滴滴晶莹剔透的水珠从天而降,带来阵阵凉爽的快意,路上的行人有的匆匆跑到屋檐下避雨,有的则撑开油伞快步走在湿漉漉的街道上。 依靠在窗边,斜看着雨中街景的男子,随着雨珠的轻打渐渐陷入了沉思与思念中,而他身旁的几个人则不断地争论着。拓跋鸿煊一行人到达闽州的吉仙镇已有三日之多了,身边不断出现的江湖人让他们不得不万事小心,火凤提议再往前走必须要易容,可就如何易容或者易容成什么,火凤和金道子就开始争论不止,拓跋鸿煊和毒尊则一人看着雨景,一个默默地闭目养神。 只听火凤说道:“我觉得还是化妆成商人比较好,少主本来也就顶着陈少爷的名头”。 而金道子反对道:“商人,就我们几个,你没有看到现在的商人走货都有护卫吗?再说,奔着三仙岛去的,你以为那些江湖人会相信你吗?” “那你说怎么办?直接打过去?”火凤反问道。 金道子沉默了一会儿,说道:“不行,那个擂台不能打,少主一出手,就会泄露身份的,这不行”。 火凤也沉思了一会儿,说道:“那么我们直接抢船吧?” “怎么抢?”金道子问道。 火凤神秘一笑,说道:“我们先装扮成船夫上去,然后再杀光上面的人,那么船不就是我们的了嘛”。 金道子又沉吟了片刻,摇头道:“不妥,不妥”。 闻言,火凤冷哼一声,说道:“怎么不妥啦,你倒是说说看呀”。 金道子歪着头,看着火凤说道:“你见过我和毒老头那么老的船夫吗?而且,这些大门大户的门派绝对会自己配好船夫的,轮不到你啦”。 此言一出,火凤急了,骂道:“那怎么办呢?”,说完,便看到拓跋鸿煊正在发呆,而毒尊则在养神,更觉得气不打一处来,抱怨道:“人家忙着想办法,少主倒是悠哉游哉呀”。 听到火凤的抱怨,拓跋鸿煊转过头,微微一笑,说道:“何须遮遮掩掩,该是什么就是什么,我拓跋鸿煊就从来没有惧怕过他们”,闻言。 火凤和金道子瞪大了眼睛看着他,说道:“如果他们问你上岛去做什么,你怎么回答?”。 拓跋鸿煊笑道:“找回先人遗骸和先人之物”。 金道子又接着问道:“那么,他们如果问你的姓名呢?” “拓跋鸿煊……”。听了这话,火凤直接跳了起来,嚷道:“你,你还真要和他们打擂台呀?”。 而一旁的金道子则直接摇着头,叹道:“疯了,疯了,完了,完了,不到三仙岛就要拼死掉呀”。 闻言,拓跋鸿煊哈哈大笑起来,说道:“金道子前辈,你们也太低估自己的势力了吧”! “此话怎讲?”金道子忙问道。 拓跋鸿煊也不急,悠悠地喝了口茶,说道:“如果真的硬拼,前辈为何不用上你炼丹所弄错的东西,那炸开的威力可不是一般人能承受的,再说,我们根本不需要和他们去打什么擂台”。 拓跋鸿煊的话引得金道子和火凤惊异地看着他,就连毒尊也缓缓地睁开了眼睛静静地听着。只听拓跋鸿煊说道:“如果我所料不错的话,这个擂台只是拖住众多江湖人涌向三仙岛的一个幌子,你们忘了,昨日茶馆小二说的海上奇闻中,曾经提到三仙岛吗?我记得他说每二十年的月圆雨夜,海上就会出现一座神秘的岛!” 听到这儿,火凤忙道:“对,对对,他是说过”。 而金道子则道:“那么说神机子是算错了?” 拓跋鸿煊笑着摇头道:“神机子没有算错,是大部分人理解错了。如果说月圆雨夜,那就是七日后的晚上,而不是擂台上所宣扬的十五日后,你们忘了,今年可是闰年闰月,七日后那天不就是当地称的小十四吗?”,此言一出,惊呆了火凤和金道子,半晌都说不出话来,呆呆地望着拓跋鸿煊发愣。 而毒尊则站起身,向拓跋鸿煊拱手,施礼道:“少主,请吩咐我等该如何去做”,闻言,火凤和金道子才回过魂来,也十分钦佩地望着面前的这位少主。 拓跋鸿煊淡淡一笑,说道:“毒尊前辈请购买足够的粮食和一些可能会用得上的草药,金道子前辈请按照您炼丹时弄错的硫磺与硝石比例配出一些容易炸的东西,并用油纸和兽皮做成大爆竹的形状,多多益善,到了岛上,我们可能用得着,哦,两位前辈可以再多弄一些大的兽皮,一个是船上御寒用,一个是可以让粮食、药材和这些易燃物避免接触到水。我和火凤去完成我们要起航的船,三日后,我们就在吉仙镇南部的小荷村海边汇合出发”。 “好的”众人均领了人物,金道子和毒尊便出去各自筹备了,屋里就只留下火凤和拓跋鸿煊。不得不说,此时的火凤是带着崇拜的目光看着拓跋鸿煊的,只听他问道:“少主,这三天去哪里找大船呀,怕是来不及吧,……,不会你已经有办法啦?” 拓跋鸿煊笑道:“嗯,当然还是需要购买一些木材和雇佣几个木匠的,最主要的是去船行买十六条同等大小的小船,走吧”,说完,拓跋鸿煊便出了茶楼,走在雨中。而火凤也连忙跟上,并为他撑开油伞,整条街道上,只有这二人信步而行,独享着这雨中的清新与宁静。 拓跋鸿煊与火凤在第一天的时间里就从镇上的船行购买了十六条等大的小船,船体修长且深陷,在水中运行速度是当地渔船中最快的一种。当天晚上,拓跋鸿煊就把自己的想法画在纸上,直看得火凤又一次瞪大了眼睛,喃喃地问道:“少主,这也能弄出大船来?”。 拓跋鸿煊看看他,笑道:“为何不可?” 火凤又问道:“谁教你的?你以前坐过这样的船?” 拓跋鸿煊很淡定地说道:“没人教我,我也没有坐过这样的船,我们都是头一次”。 闻言,火凤更加惊异了,眼睛瞪圆地看着拓跋鸿煊,说道:“那,那,那你就可以保证这船可以下水?” 拓跋鸿煊轻笑着说道:“理论上是可以的,但没尝试过”。 火凤顿时有昏厥的感觉,愣愣地看了拓跋鸿煊好一会儿,才说道:“好吧,我也累了,少主也早点休息吧”,说完,直接倒床昏睡过去了。 拓跋鸿煊看着他笑了笑,接着把草图弄完。当然,次日一早,当所雇用的所有木匠看到图纸时,也硬是愣了很长的时间,才开始拓跋鸿煊的‘宏伟计划’。拓跋鸿煊的构想是将十六条船以‘一二三四三二一’的形式排列成菱形,再用铁环将所有的船固定在一起形成船的下半段,用木板盖在排列好的小船上以此再将小船固定好,同时,也形成船体上人活动的地板。在船体的中间盖了两个简易的小木房,小一点的做储物房,而大一点的则是人休息之地,里面的四张床也是相互连在一起的。两个小木屋分别有一侧还被用木板条固定在了船体上,这可以避免因为海浪的摇晃而损坏木屋。除此之外,拓跋鸿煊还在船头和船尾共设了四个滑动浆,两个用手划的和两个用脚踏的,而船帆是立在屋子的背后,靠近船尾的地方。在木匠制作的这两天中,拓跋鸿煊还不断地向小荷村的渔民请教如何在水中快速运动和如何在海上识别方向。 ------------ 第五十六节 火凤的挑战 第二天晚上,当拓跋鸿煊回到海边时,火凤说道:“少主,今天海边来了几个人,鬼鬼祟祟地看向我们的船,我总觉得,这几个人有问题”。 听到此话,拓跋鸿煊微微一笑,说道:“看来还是有人与我们想到了一块,是什么样的人?” 火凤说道:“为首的是个老头,领着一个少女、两个少年和一帮看似家丁的人”。 “噢,知道他们的来历吗?”拓跋鸿煊问道。 火凤摇了摇头,说道:“我在这里监工,哪里有时间去调查呀!” 拓跋鸿煊点点头,说道:“嗯,明天我会会他们”,说完,便将手里油包中的一只烤鸡和一小坛酒递给了火凤,两人就这么有酒有肉、人生豪迈地面对着海边坠落的红日畅饮了起来,好不快意。 日落的红霞淡淡地染在两人的面容之上,火凤微微侧目看向拓跋鸿煊,只见此时的拓跋鸿煊刚毅俊朗的面容上增添了一层玫红色的霞光,不由地心里赞叹道:“唉,少主还真长得不错,难怪灵尘小姐她……唉……”想到这儿,又哀叹了起来。 拓跋鸿煊听到了火凤的轻叹之声,诧异地问道:“怎么了?” 听到此问,火凤哀叹地说道:“人比人会气死人呀!” “我怎么听着这话这么怪呀?”现在换拓跋鸿煊诧异不已。 只听,火凤又叹道:“唉,我火凤在没有遇到少主你以前,也还是人见人爱的美好少年,现在有了少主在身旁,这光辉呀完全被埋没了,可怜哟”,说到这儿,还故作哀伤地摇摇头。 看着这犹如怨妇一般哀叹的火凤,拓跋鸿煊没好气地笑骂道:“你这是发哪门子的怨呀?火凤少爷怎么可能没人怜呢”。 这话不知为何突然让火凤沉默了,连拓跋鸿煊也暗暗觉得奇怪,暗问自己这段时间是不是忽略了这个兄弟。就在此时,火凤突然很认真又很郑重地面对拓跋鸿煊,说道:“少主,灵尘是个好姑娘,如果哪日少主移情别恋了,火凤一定会将灵尘抢到自己身边,然后与你断绝一起往来”。 “噗”拓跋鸿煊一口酒就喷了出来,吃惊地望着火凤,他从来没有见过火凤是如此认真地与他说事,而且以这样郑重的态度。这让拓跋鸿煊一时之间心里堵得慌,气不打一处来,还不知道如何发火,只是冷冷地说道:“你什么时候有了这心思的?” 火凤淡淡一笑,又恢复了几分调笑的态度,说道:“相处了那么多日,能看不出她是一个难得的好姑娘吗?” 闻言,拓跋鸿煊的脸色微微缓和了一些,点头道:“是,她是仙灵不慎坠落红尘”。 看着拓跋鸿煊突然神往的表情,火凤呵呵一笑,说道:“所以,是好男儿都要争呀,少主可敢与火凤光明正大的争?” 拓跋鸿煊发现,今天的火凤完全是给自己添堵的,火凤的话成功地让拓跋鸿煊心中顿时又堵得严严实实的,低沉着声音,冷厉地说道:“有何不敢?”说完,理都不理火凤,掉头进屋休息去了。 看着转身离去的拓跋鸿煊,火凤心中默默地说道:灵尘呀,灵尘,我火凤这是拿命来维护你呀,如果你知道,是不是也会眷顾我一些呢。想到这儿,火凤总是戏虐的眼神中染上了浓浓的悲情,连他自己都不知道什么时候开始,他对灵尘会有了这样的思念、有了这样的徘徊,也许是那晚做木偶吧,也许是第一次见到她吧。但无论如何,他很担心她,拓跋鸿煊的确是个不错的主子和人物,但他会越来越优秀,复仇之心会越来越迫切,其志也会越来越大,他怕他会不断地卷入到各种越来越复杂的事物和人际当中,因而伤了她,所以,他要提醒他,不要因为灵尘喜欢他而不在乎和不小心灵尘的感受,因为他火凤随时都会去抢夺,当然,如果真的能抢到灵尘的爱,那么,他火凤绝对会抛下一切,义无反顾。 回到屋中休息的拓跋鸿煊,因为火凤的一番话,气堵得一夜都没有睡好,辗转反侧,到了下半夜,再看看睡得很香的火凤,拓跋鸿煊更是一肚子的火,最后,还是回想着灵尘那甜甜的笑和似水的目光才慢慢地睡着了两个时辰。天刚刚擦亮时,火凤便忙摇醒拓跋鸿煊,说道:“少主,快点,有人来偷我们的船啦”。 原本还未睡醒的拓跋鸿煊突然听到这么一句,怒火又腾地冒了起来,直接冲出了小屋。只见几个身强力壮的正悄悄地将他们差不多完工的船往水中拖去,一旦入水,要想追回就不是一件容易的事。拓跋鸿煊一个起伏便落在了船上,再使一个千斤压顶,船稳稳地又落在了松软的沙滩上,惊得几个做贼的人一时之间不知如何是好。当这几个人刚想转身逃跑时,早就被火凤堵住去路,没有几个来回,统统被火凤封住穴道,一条条地放在海滩上。今天的拓跋鸿煊无疑是有点邪恶的,他直接让火凤将这些偷船的人放着涨潮的区域,这些人顿时惊恐地望着他,因为水正慢慢地淹没他们的身躯,而他们却不能躲避,这无疑是慢慢地等死。这些人不停地用眼神哀求着冷冷坐在一旁却视而不见的拓跋鸿煊,毫无结果,这样的冷漠让火凤都不由地打了个冷颤,心中暗暗道:少主怒不可遏时,还真可怕,以后还是要小心点。 当海水就要淹没这几个人的口鼻时,沙滩上又出现了四个人,两个青年、一个老者和一个少女。当这四人看到沙滩上被折磨的那些人时,脸色突然变得阴沉沉的,一个穿着深褐色衣服的男子当时就想上前“揍”拓跋鸿煊和火凤,却被另一个身着青衣的男子呵斥道:“师弟,莫要莽撞”。 说完,这位青衣男子走上前来,一个抱拳,对着拓跋鸿煊和火凤说道:“对不起了,两位,是我等太过蛮撞,出海心切,可否接受我的道歉放了我们的人?”。 此言一出,火凤第一个便蹦起来骂道:“做贼做到你大爷头上了,还做得那么理直气壮,爷也可以告诉你,你的道歉我们不接受”。 话音刚落,刚才的褐衣少年就骂开了。只听那少年骂道:“看上这船是看得起你们,什么做贼?借你们的船用用也是看得起你们,不要敬酒不吃吃罚酒”。 闻言,火凤的怒火腾地冒了起来,冷冷地说道:“好,那就尝尝你们的酒酿得好不好”,话音刚落,人已经一拳打在了那褐衣少年的脸上,只见这少年“咚”的一声飞出了五丈外,半边的脸顿时就肿了起来,一口鲜血连带着几颗碎牙吐了出来。 ------------ 第五十七节 龙虎山庄的挑衅 一看自己人受辱,那青衣少年、少女和老者的脸色都“唰”的黑下来,瞬间,只见两道身影飞身而起齐向火凤攻来,而坐在地上的褐衣少年也擦干净嘴边的血迹,顶着半张肿脸,一跃而起,也加入了对火凤的围攻中,此时,只有那老者和拓跋鸿煊冷冷地、静静地站在那里,而两人的心神早就较量起来了。火凤的武功虽然无法与现在的拓跋鸿煊和麒麟王相提并论,但他是紫铜卫士中最强的存在,只见在三人的围攻中,他不仅没有落败的迹象,甚至越战越勇,不到半柱香的时间,他的对手便被封住穴道,动弹不得。而一旁以心神较量的老者和拓跋鸿煊,在老者看到他眼中若隐若现的红蓝眸子时,便早早地结束了。 只见老者上前,拱手道:“这位公子,是老夫的孩子们太过鲁莽,得罪了公子,还望公子放过他们”, 听到这话,拓跋鸿煊冷冷地说道:“无妨”,说完,一掌挥向躺在水中挣扎的那些人,瞬间,那些人身上被封的穴道便解开了。拓跋鸿煊这隔空解穴的手法让老者无比震惊,这掌力要拿捏得十分精到,否则,轻了无法如此潇洒,重了必然会伤到这些人,而面前的这个年轻人年纪不过二十出头,却有如此深厚的内力,让纵横江湖几十年的他也望尘莫及。 看着自己的家丁均已脱离危险,老者微微一笑,上前拱手道:“在下龙虎山庄庄主邱青然,这是我的二女儿邱雨珠、大徒弟吴奇瑞和二徒弟董虎,还望公子高抬贵手”。 对于此时彬彬有礼的龙虎庄庄主,拓跋鸿煊的怒火相对减弱了,但还是冷冷地走过去,示意火凤解开这三人的穴道。当拓跋鸿煊转身走近时,邱青然才仔细地端详了眼前这位让人惊异的青年,衬着金色阳光,拓跋鸿煊俊美的面容,带着冷峻的神情让人不由地怦然心动,但又不敢过多的妄想。邱青然心中暗道:这年轻人真风华绝代呀。想到这儿,不由地看了一眼身旁呆呆望着拓跋鸿煊的邱雨珠,心中似乎有了其他的打算。 拓跋鸿煊让火凤解开三人的穴道,便头也不回地向小屋走去,只听,身后的邱青然又忙问道:“不知公子如何称呼”。闻言,拓跋鸿煊停住了身形,依旧背对着龙虎庄的人,淡淡地说道:“天涯一过客”。显然,拓跋鸿煊的回答只不过是搪塞之言。 对于这样的回答,最不满意的就是龙虎庄的二小姐邱雨珠了。只见她上前一步,说道:“公子,你可是要到三仙岛?可否容我等一同前往,这样总需要相互有个称呼吧?”这话不得不让拓跋鸿煊回头打量了一下眼前这个龙虎庄的二小姐,心里不由地冷笑道:好一个心机满满的小姐。 被拓跋鸿煊这么一望,邱雨珠顿时面若桃花,娇羞无限,让站在一旁的董虎很是不满,狠狠地瞪了拓跋鸿煊一眼。而这样的邱雨珠让拓跋鸿煊不由地厌恶了起来,冷言道:“邱小姐未免想的太多了,这船容不下这么多人,在下的名讳也不愿意告知”,这话算狠狠地抽了邱雨珠一耳光,顿时,让她红润的面容上平添了不少怒容,这不是明摆着告诉她让她不要自作多情吗? 一时之间的邱雨珠不由地恼羞成怒,连自己的父亲都没有拦住她,便冲到拓跋鸿煊的面前,怒道:“好歹龙虎庄在江湖上也是赫赫有名的,岂容你这么鄙视于我,问你一下名讳那是与你客气”。 看着这般羞怒的邱雨珠,拓跋鸿煊只是冷冷地笑了笑,刚转身要离开时,便听到不远处一个声音说道:“凭你也配问我家少主的名讳,无知小辈”。 邱青然吃惊不小,什么时候自己身旁多了一个瘦高和一个矮胖型的老者,而自己却毫不知情。只见前面的瘦老者,上前向拓跋鸿煊拱手说道:“少主,我等已然做好了一切准备,一切就绪”说着,指了指他们身后不远处两架牛车上满满的货物。 拓跋鸿煊点点头,笑道:“两位前辈,辛苦了”。 看着面前身形枯瘦、面色熬白却又双眼内敛光华的瘦老头,邱青然不得不仔细打量着对方,不一会儿,心中不由地一阵惊喜,上前恭恭敬敬地向毒尊施礼道:“阁下可是名满江湖的药谷子前辈”。 言毕,毒尊也未理会于他,只是他身旁的金道子一听,不满地骂道:“药谷子?他很名满江湖吗?不见得吧,什么眼神呀!”。一直站在下首的董虎从一开始就十分的怨恨,自己的脸被打肿了、二小姐还一门心思地想交好那小白脸,现在自己的师父就是问了句话,还被无礼地鄙视,一时让他气不打一处来。 看着眼前这些如此对龙虎庄不屑一顾的人,董虎一个箭步,扯住毒尊的衣袖,怒道:“你们就这等不待见人吗?”。 拓跋鸿煊一众转过身看着他,金道子幸灾乐祸地走到董虎的面前,说道:“小子,死到临头了还不知道,呵呵,名师出高徒呀”。 面对这样的调笑,董虎依旧毫不知情地拽着毒尊的衣袖,狠狠地说道:“少说大话,你们……” “啊!二师兄……”还未等董虎说完,邱雨珠一声尖叫了起来,这时龙虎庄的众人才看到,董虎抓住毒尊的手臂已然漆黑一片,而他自己却毫无感觉。 邱青然一个箭步上前,忙封住董虎周身的穴道,而当触碰过董虎的皮肤后,就是瞬间,邱青然也顿感到自己的手臂酥酥麻麻的,再一看,自己的手臂也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变得越来越黑,此时的邱青然惊恐地看着毒尊,颤声道:“阁下,是,枯木毒尊?”。 毒尊依旧冷冷默不作声地站在那里,而金道子一脸嬉笑地说道:“哎哟,哎哟,终于猜对了,可就是晚了”。 此时的董虎早就不省人事了,连脸色铁青的邱青然也不由地摇摇欲坠,这可急坏了吴奇瑞和邱雨珠。两人冲到拓跋鸿煊面前,恳求施以援手,此时的邱雨珠没有了开始的嚣张,她心中只有惶恐,泪水不由地“滴答滴答”地流了下来。只听她哭着祈求道:“这位公子,刚才是小女子多有冒昧,请公子看在我母亲卧病在床急等着灵药的份上、看在父亲救人急切的情义上和董师兄的孝道上,救救我的父亲和师兄吧,求你了”。 默默地冷眼看了看邱雨珠,拓跋鸿煊转身对毒尊说道:“前辈,就放过他们吧”。 “是,少主”说完,毒尊就欲上前查看这两人的情况,却不想金道子先冲到他的前面,抬起一把大刀,嬉笑道:“来来来,我帮你们把手臂砍了,就好了” 说着便真的挥起大刀朝董虎和邱青然的臂膀砍去,吓得邱雨珠一声刺耳的尖叫。 ------------ 第五十八节 要求一同出海 邱雨珠的尖叫声落下后,看到的是金道子的大刀劈在了董虎和邱青然旁边的地上,金道子拍着胸膛,故作被惊吓的神态,说道:“我说姑娘,你这声音吓着老夫我了,就不怕,我一个不小心,这两人脑袋就落地了吗?”,要说金道子被吓到,那是假话,真正被吓到的是龙虎山庄的一众人,只见个个脸色苍白,身形微颤,尤其是邱雨珠,整个人直接吓得趴在了地上。 此时,毒尊走过去,瞪了金道子一眼,说道:“别玩了,你师兄我最怕的就是听到女人尖叫”。 这一句逗得站在拓跋鸿煊背后的火凤“扑哧”地笑了起来,随后又捂着肚子哈哈大笑道:“确实,确实,够吓人的”,笑完说完,便忙追向早已转身而去的拓跋鸿煊。 处理完邱青然和董虎毒伤的毒尊和金道子,又与拓跋鸿煊和火凤忙着将准备的东西放到了船上,特别为金道子制作的东西小心地包上好几层的皮幛子,所有的事情停当后,星光与月色早已撒满海面。拓跋鸿煊准备了一些烤鱼,便端上来。这一行四人,除了拓跋鸿煊知道怎么摆弄食物以外,其他三人均一窍不通。烤鱼的香味还是不错的,只是作为男人,拓跋鸿煊并不注重食物的感官,以至于,金道子拿起一条烤鱼后,望着烤鱼直叹气。 毒尊斜斜地看了他一眼,冷言道:“不吃就放下”。 “吃,怎么不吃,唉,如果灵尘在就好了……”金道子无奈地叹道。 火凤也接着说道:“是呀,好想灵尘呀,如果是灵尘做的烤鱼一定会在上面弄一层甜甜的蜂蜜,会很甜的哟……”,拓跋鸿煊听得心烦意乱,但说实在的,自己确实也很想念灵尘,不知道她在药谷生活得怎么样了,她父亲的伤治得怎么样啦,想着,想着,似乎觉得自己烤的鱼真的不怎么好吃了。 不远处,龙虎庄的人也升起了篝火,还搭起了几顶帐篷,围在火边吃着烤肉。这时,只见邱雨珠拿了一块烤好的肉排和几坛酒便信步而来,走到拓跋鸿煊面前时,便递过来说道:“给,这是我烤的,尝尝我的手艺”。可她说完半天,拓跋鸿煊都不为所动,定定地吃着手中的烤鱼。 邱雨珠一气,跺脚说道:“公子就生怕我做得东西不能吃?” 拓跋鸿煊淡淡地看了她一眼,说道:“姑娘无事献殷勤,说吧,你有什么事?”,被拓跋鸿煊如此直接地说出自己心里的企图,让邱雨珠难堪得很,脸一阵青一阵白的。 此时,金道子,一把抢了邱雨珠手中的烤肉和美酒,说道:“不吃可惜了,来来来,我们三个分享”,说着便倒了一碗酒给毒尊,又倒了一碗给火凤,其余地就留给了自己。 毒尊并没有接受这些食物,直接说道:“我吃烤鱼,不喝酒”。 金道子一听,乐喝喝地笑道:“那也归我”,说完,直接把毒尊的酒倒回坛子里,一把抱住酒坛不放。 火凤一看就不满了,冷哼着说道:“怎么你的那么多呀?”,说着,伸手就去金道子怀中抢酒坛,而金道子则一手抱着酒坛,一手直接用大掌挡住火凤的脸,阻止他来抢夺,两人就这么嬉闹了起来。 拓跋鸿煊冷冷地看了一眼嬉闹中的火凤和金道子后,转头看向邱雨珠,说道:“邱姑娘如果没什么好说的,就不用说了”,说完,依旧津津有味地吃着自己手中的烤鱼。 站在一旁别扭了许久的邱雨珠,憋着气,说道:“公子,明日可否让我和爹爹与你们一同上路前往三仙岛?”。 “不行”拓跋鸿煊想都没想就直接回答。这样的回答让邱雨珠更是无比郁闷,她问道:“为什么不行?我龙虎庄久居南方,我和我爹也深知水性和海岛,带上我们哪里不行呀?” 拓跋鸿煊沉默了一会儿,说道:“船不够六个人”。 邱雨珠听了,急道:“怎么可能不够,你们那么大的一艘船!” 拓跋鸿煊淡淡地看了她一眼,说道:“船里的休息室只安排了四个人,你一个姑娘家,和我们一起,多有不便”。 闻言,邱雨珠忙道:“这没有什么呀,我以男装打扮就行了呀”。 此话一出,只听到火凤“噗”的一声将酒水从口中喷了出来,然后捂着肚子笑个不停,而金道子则神色怪异地看着邱雨珠,阴阳怪气地说道:“再怎么打扮,你还是一只‘雌’的”。 这话让邱雨珠脸都羞红了,眼泪也气出来,指着金道子骂道:“没见过,你这么做老的,这么,这么……”。 这时,邱青然也走了过来,搂住自己的女儿安慰一番,拍拍她的肩膀,说道:“雨珠,先回去,让爹和公子聊一下”。邱雨珠点点头,流着眼泪回去了。 此时,邱青然静静地坐下,说道:“公子,老夫可否也尝尝公子的烤鱼?” 拓跋鸿煊冷冷一笑,拿起一条直接塞给邱青然,邱青然也不客气,大口大口地吃了起来。将一条鱼吃完后,邱青然摸了摸嘴说道:“公子,真青年才俊,连这鱼也烤得如此美味呀”。 对于这样的奉承,拓跋鸿煊只是冷冷一笑,便默不作声了。邱青然一看,不得不说道:“我和小女想出海去三仙岛,主要是为了我夫人,听说岛上有一种仙草名叫地儿仙。唉,我夫人因为生雨珠时遭人暗算,身中剧毒,我已经想了很多办法却也只能暂时保住她的性命,这一晃也过了十多年,可她身子里的毒是越来越压不住了”。 听到这儿,金道子插话道:“那你不问问我这位毒尊师兄?” 不待邱青然回答,毒尊问道:“地儿仙?你家夫人莫不是中了花魅儿的怨毒花?不知是花子、花瓣、花叶还是花蕊?”。 闻言,邱青然起身向毒尊深深地鞠了一躬,说道:“毒尊前辈,可有其他方法医治我娘子?我也不知道是花的哪一部分,只是听一位江湖朋友说,海中的岛屿上会有一种神奇的草药,名叫地儿仙,可医治百病百毒、起死回生和长命百岁”。 “呵呵,真有这么好?”金道子听后,双眼放光,摩拳擦掌,跃跃欲试。 而一旁的毒尊又问道:“那你怎么知道那三仙岛上有地儿仙呢?” 邱青然苦笑道:“不瞒前辈,这几年我没有少派人在海中的岛屿上寻找这种草药,均是一无所获,这才听闻鬼谷的神机子测算出三仙岛要浮出水面的事,抱着希望碰碰运气”。 ------------ 第五十九节 达成协议 听到这儿,拓跋鸿煊突然问道:“那邱庄主怎么看神机子推算的时间?” 邱青然微微一愣,说道:“当地今年有小十四的说法,便是四日后,所以,我想先去看看,早了可以等,晚了就错过了”。 拓跋鸿煊点了点头,说道:“我们也是这么想的,那庄主可曾见过地儿仙这种草药?” 闻言,邱青然摇了摇头,说道:“我只是听当年的一位朋友说过,说这种仙草白天与一般的草木无太大的区别,只是当夜晚月光照射后,便会出现紫红色的光晕,草体本身也会变得幽蓝之极,想象中定是十分奇异美丽的”。 邱青然的话让毒尊和金道子也不免遐想了起来,只听拓跋鸿煊又问道:“不知当年庄主的故友可还健在?” 邱青然凄然一笑,叹道:“这位故友风华绝代,虽身为女子之身却见识广博,只可惜后来没了音讯”。 这话让拓跋鸿煊的心中不由地波澜微起,毕竟最为了解三仙岛的人莫过于紫霄宫的人,而紫霄宫中能知道如此详细之物的必然只有尊主和他身边最为亲近之人,他已经隐隐地从邱青然的话中听出了一个潜藏的含义:那就是邱青然可能年轻时与自己父母或身边的人是有过接触的。但正因为这样,拓跋鸿煊对邱青然才更加小心,毕竟,人心隔肚皮呀,当年到底有多少人害过自己的父母,真是不得而知,只能万事小心。 想到这儿,拓跋鸿煊淡淡地一笑,说道:“那真是可惜了!连庄主的故友都没了音讯,那么这三仙岛我们还真得步步小心呀”。拓跋鸿煊的话让邱青然微微愣了一下,本想解释自己的故友并非死于海上,却还不等他解释,只听拓跋鸿煊又说道:“邱庄主可是一定要与我们同行?”。 闻言,邱青然忙点头道:“公子,我确有此意,还望公子能施以援手”。拓跋鸿煊望着邱青然,说道:“我们的船只能坐下四人,最多五人,庄主只能一人随我们前往,不知庄主意下如何?”。 邱青然犹豫了一会儿,问道:“小女能否带上?这丫头手艺还算不错的……”。 火凤一听也帮衬道:“我看行,有邱姑娘在,我们都有口福咯”。 拓跋鸿煊听了此话,冷冷地瞪了火凤一眼,说道:“我只吃灵尘做的,别的无法消受”。此言一出,邱青然神色复杂地看着拓跋鸿煊,他这是在间接告诉邱雨珠,他已有了心上人,想到这儿,不免微微苦笑一下,但转念觉得眼前的这个年轻人还真是一个心怀坦荡、做事果敢之人,不由地又十分欣赏地看向拓跋鸿煊。 火凤确实也没有想到拓跋鸿煊会如此直接地当着陌生人宣誓般地说出他与灵尘的情谊,这免不了让火凤带着佩服的眼神向拓跋鸿煊点了点头。拓跋鸿煊微微一笑,继续问道:“庄主意下如何?这已是我能做到的极限了”。 邱青然略微思索了片刻,轻叹一声,拱手说道:“多谢公子,就这样定吧,明日几时起航?” 拓跋鸿煊也回礼道:“明日卯时做好最后准备,辰时,我们出发”。 “好的,我就去准备一下,明日日出时海滩上见”邱青然说完便与众人告辞,转身走回自己的帐篷。 次日,天刚刚亮,拓跋鸿煊便起身去检查船体,做好了各种准备。毒尊从小木屋出来时,看到的是海滩上忙碌的拓跋鸿煊,望着他认真忙碌的身影,毒尊心中突然暖暖的,对这样可以事事躬亲又平易近人的少主,不由地产生了一种誓死效忠的情怀,心中暗道:少主不仅有当年尊主的豪迈与果敢,也有夫人的聪慧和善良,少主应该是一个可以跟随的主儿。不知不觉中,一向面无表情的毒尊,嘴角微微上扬了一下。 毒尊快步走到拓跋鸿煊身旁,帮着他一起检查船只,最后起身的金道子和火凤则负责准备早饭,邱青然也在辰时便出现在海滩上。当五人扬帆起航时,龙虎庄的众人都来海边依依不舍地送行,邱雨珠泪流满面地望着远航的船只,而董虎则十分开心地守在她的身后,时不时还轻拍着她的肩膀,说道:“别担心,师父会平安回来的”。 ------------ 第六十节 海上 这一行几人出海,除了邱青然对大海是较为了解以外,毒尊略微知道一些海里的鱼类或者有毒的东西,其余的三人均是第一次看到大海。当陆地慢慢变成一条线,再慢慢消失后,金道子和火凤不由地慌乱了起来,金道子脸色极度苍白地颤声说道:“这怎么能知道方向呀?这,这满眼都是水!”。 他刚说完,拓跋鸿煊便递了一个圆形的东西给他,说道:“这是我在镇上专门卖出海物品的小店中买的,店老板说上面的空心圈是北方,正下面实心圈是南方,左边实心的是西边而右边实心的是东边”。 金道子瞅了瞅拓跋鸿煊,无奈地说道:“这是罗盘,我见过,问题是这三仙岛在什么地方呀?”。 闻言,邱青然笑着接过拓跋鸿煊递给自己的另一个罗盘,说道:“我们应该朝东北方偏东五里左右行驶,你们不用担心了,我来驾船,这绝对不会有问题的”。 拓跋鸿煊感激地向邱青然点点头,说道:“有劳了”,说完,自己也稳稳地坐到船舱中,因为拓跋鸿煊自己也略略地感到四肢发软,心里不断翻腾着。再看一旁的毒尊、金道子和火凤,金道子直接就趴到了床上直哼哼,火凤脸色惨白地躺倒在船边上,时不时的还呕吐不止,而毒尊虽然也是镇定地端坐在舱中,但他的脸色似乎比平时更白了。 在大海边长大的人绝对是与大海有着深厚情感和关联的,当拓跋鸿煊四人因为晕船而瘫软在船舱或者甲板上时,邱青然却意气风发地掌着舵,嘴里还哼着小调,不断寻找着自己当年在海上的感觉,此时的他那里像一个大庄子的主人,更像一个思念大海太久的水手。邱青然看了一眼瘫坐在甲板上的火凤,说道:“别担心,吐过这次,以后你再出海就不会吐了”。 “哇……以后……老子再,再也,不来这……鬼地方了……哇……”火凤有气无力地回答着。 邱青然呵呵一笑,说道:“小子,第一次在海上漂,是会这样的,习惯了就好,这大海呀,可是个宝藏哟,当然也神秘得紧,哦,对了,我有没有跟你们讲过一下三仙岛的传闻?” 火凤哪儿还有力气去理会他,直接瘫在甲板上一动不动。听到此话的拓跋鸿煊,忍不住问道:“是什么传闻?”。 邱青然又呵呵一笑,说道:“好几辈的老人说过,说这三仙岛出现时,水里也会出现很多妖怪,虽然没有亲眼见过,但凡是去三仙岛的人确实是有去无回”。这话,让拓跋鸿煊吃惊不小,虽然自己不大相信有什么妖怪,但赤蛇和蓝鸟那样的极品不也是怪物吗? 而听到此话的火凤,直接头一歪,“晕”过去了,可嘴里还不断地喃喃道:“完了,完了”。 而听到此话的金道子,直接在船舱里就大叫道:“回家,我要回家”。 他刚喊完,就听毒尊吼道:“给我闭嘴”。 沉默了一会儿,拓跋鸿煊镇定地问道:“邱庄主可否再多说一点关于三仙岛的事?我们对此知道的甚少”。 闻言,邱青然爽快地点了点头,说道:“这些怪物,我也是听我们庄里的一位老渔民说起过,说是海妖,会唱歌,外形还很漂亮,但会吃人。而它自己身上的血肉有剧毒,如果人食用了重则暴毙,轻则疯掉或者变成另一种怪物”。 说到这儿,金道子又在船舱内叫了起来:“我不要变成干粮,我不要变成怪物”。 “闭嘴”毒尊又吼道。邱青然的话让拓跋鸿煊沉思了起来,他记得麒麟王确实跟自己说过,自己的太祖母和祖父曾经在三仙岛浮出水面的时间里派出过许多人去寻找,可是大部分人是有去无回,少数回来的却是一无所获,这些人很多还是从当地找的,通水性的人,居然都损失了那么多,看来此次出海真是凶多吉少呀,还好,我们弄了一些能炸的东西,就是不知道,到时候能不能用上。想到这儿,拓跋鸿煊又问道:“邱庄主,你庄上的老渔夫可见过这些海妖?” 邱青然摇摇头,说道:“怕是也没有真见过,只是这老头怪得很,没家人,大冬天的都只穿一小件单层棉袄,不会病,也不会受伤,在我庄里十多年了,怎么看,怎么就不会变的感觉。当然,也许我是事情太多,所以老的也快”。 他刚说道这儿,舱里毒尊蹭地站了起来,走到拓跋鸿煊和邱青然面前时,神色怪异地说道:“我记得家师曾提到过一种东西,说食其肉便可长生不老,长生不老者从不生病,若有伤口则会快速愈合,相貌则长年停留在使用此物的时间上”,毒尊的话让邱青然也不由地愣住了,低头想了想,说道:“好像,这老头还真是一点都没有变过,等回去问问”。 拓跋鸿煊此时微微一笑,叹道:“看来,这三仙岛真是不同凡响呀”。 一天航行下来,拓跋鸿煊四人比邱青然还要疲惫,因为这是第一次在海上飘荡,身体的不适应是肯定的,以至于,这四人直接省掉了午饭,晚饭也略微吃了一点点,便休息了。邱青然手把手地教拓跋鸿煊如何驾驭和如何处理帆的升降等问题,拓跋鸿煊也极为认真地去学习,于是,不到一个时辰,邱青然便可以放心地在天黑前好好地休息一下了,而当星光闪烁在海面时,邱青然又起身来替拓跋鸿煊,而其余的三人也在后来的几天中适应了大海,时不时地也学会了一些海上驾驭的技能。相处之下,拓跋鸿煊对邱青然的态度也越来越自然,而邱青然也越来越尽显真豪情。 当他们的船行驶到第六天深夜时,邱青然突然大叫了起来,众人在船体剧烈摇晃中惊醒过来,冲出船舱,只见皎洁的月亮依旧挂着天空上,照的海面一片苍白。而此时的海面却狂风暴雨,一浪高过一浪,船已经在发出即将支离破碎的声音。突然,船的前方出现了一个巨浪,犹如一个海中被惊醒的怪物,张开血盆大口,瞬间就会将小船吞没。情急之下,拓跋鸿煊毫不犹豫地飞身跃到船头,一掌劈向巨浪,顿时,巨浪的劲头被打落了,小船暂时安全了。可是,一浪过后又是一浪,拓跋鸿煊不得不将自己用绳子捆着船头的桅杆上,一掌一掌地劈开浪花。邱青然在惊叹拓跋鸿煊功力的同时也慌忙地指挥着其他人尽力稳住摇晃不已的船体。众人就在这样与巨浪的搏击中熬过了三四个时辰,此时的拓跋鸿煊已然耗损太多的内力,如若不是靠在桅杆上,怕早已倒了下来。其余四人也不轻松,当太阳升起来,浪花逐渐平静后,邱青然、火凤和毒尊与金道子也一下瘫坐在甲板上,一行人好不狼狈。最后,还是毒尊和火凤艰难地爬起来,解开了拓跋鸿煊腰身上的绳子,接住他瘫软的身子,此时的拓跋鸿煊嘴唇干裂出血痕,面色极其苍白,神情倦怠,只有两只眼睛出奇地妖艳,左眼的眸子完全变成了血红色,而右边的眸子则是大海一样的深蓝色。当毒尊和火凤正要将拓跋鸿煊放到甲板上时,两人突然被远方的景象惊呆了,张着嘴一时之间什么也说不出来。他们奇怪的表情让本已筋疲力尽的拓跋鸿煊忽然警惕了起来,勉强撑起自己的身子,却也被远方的景象惊得哑然无声。 ------------ 第六十一节 传说中的岛屿 此时,一行人看到的是,在它们的正前方出现了一个巨大的岛屿,岛屿呈现蛋壳型,郁郁葱葱,岛上不时有飞流直下的瀑布,溅起了浓浓的水雾,每个水雾处都形成美丽的彩虹。数以万计的各种飞鸟不停地盘旋在岛的顶上,不断鸣唱。而水中是密密麻麻不停跃起的各种鱼类,有大有小,似乎在为这个美丽的岛屿而欢腾。绿色的岛屿、金色的礁石、水雾中的彩虹和欢腾的鱼鸟,美得让人移不开眼。缓缓地,众人将船驶上了岸,并系在一块坚固的礁石上,又寻找到岩礁上的一个洞穴,把粮食、淡水和其他物资搬下船。随后,众人均在洞内安静地调息。拓跋鸿煊在火凤和毒尊的守护下,运功调息大约二个时辰后,拓跋鸿煊恢复了七八成功力。当他重新神采奕奕地站起身时,其他人均还在调整气息,他站在洞口环视着周遭的环境,也守护着众人的安危,当火凤、毒尊和金道子相继恢复内力后,拓跋鸿煊让火凤做好防卫,毒尊与金道子助邱青然尽快恢复,而自己则一个纵身去查探岛上的情况。临行前,毒尊给了拓跋鸿煊一株蓝紫色的猪草,让他放到怀里,可以趋避绝大部分的毒虫。 拓跋鸿煊一路上所看到的植物和颜色夺目的花卉均是自己从来没有见过的,有的花朵似乎还会运动,而许多植物则会分泌出许多黏糊糊的液体,让拓跋鸿煊看得直作呕。当拓跋鸿煊跃到岛屿的顶部一览大海时,太阳已然有坠入大海之意,看着脚下奇异的花草,身旁明亮的、大大小小的湖泊在那金黄色的余晖映衬下,显得十分的梦幻与美丽。拓跋鸿煊深深地吸了一口海上清新的空气,张开双臂,真想把这美好的景致拥抱在怀中,让自己思念的人儿也可以和自己一同分享,想到这儿,拓跋鸿煊不由地向远方眺望,虽然,不知道陆地是不是在那个地方、药谷是不是在那个地方,但拓跋鸿煊就是想向灵尘“遥望”。随着这轻柔的晚风,拓跋鸿煊墨黑的长发完全散开了,他也不由地陶醉在这广博自由的天地间,远远看去,真好似散落人间的仙人,如此的飘逸、如此的俊朗和洒脱。 突然,一声海鸟尖锐的叫声惊醒了还在眺望的拓跋鸿煊,随着声音望去,他猛地看到海里似乎有什么东西黑压压地向岛这边游来。拓跋鸿煊迅速地环视了一下岛的四周,惊恐地发现四周都有奇怪的东西正迅速地向岛屿游来。拓跋鸿煊不知道那是什么,看着像是大鱼,但速度非常之快,让人无法想象。拓跋鸿煊不由地心下暗叫不好,来不及按照原路返回,只得提气直直地纵下悬崖。此时的火凤等人正准备着晚餐,根本没有看到水面远处所发生的变化。当火凤正抬着一口大锅走到洞口时,拓跋鸿煊如同仙人一般从天而降,一把将他手中的大锅扔掉,说道:“快,拿武器,海里有东西过来了”。 此言一出,所有的人都一惊,拿上武器出了洞,向海面望去。只见海滩不远处一个个黑乎乎的东西冒出水面,越来越多,可它们就是没有上岸,似乎在等什么。拓跋鸿煊和其他人定睛一看,心中不由地倒吸冷气,那是一张张露出水面的人脸呀。邱青然看得一惊,连手中的兵器都“咚”的一声落到地上,而这一声响惊动了妖物,引起一片躁动,只见有的一下跃出了半个身体,有的张嘴嚎叫着,有的伸出利爪似乎马上就要将拓跋鸿煊等人撕裂一般。拓跋鸿煊的心和其他人一样,紧张异常,他似乎都能听到自己的心跳声,通过这些躁动的妖物,拓跋鸿煊大致是可以看到它们全貌了。这些海妖肤色是蓝色的,有的还有斑纹,上半身是赤裸着的人,有男有女,只是它们的眼睛要大得多还带着银光,没有耳朵和耳洞,却有如鱼鳍一般的耳廓。从它们的头顶到尾巴根部都有尖刺和鱼鳍,它们手臂细长但手掌很大,指与指之间还有蹼。这些海妖如人一般长着浓浓的长发,上半身皮肤异常光滑,而下半身则是长长的鱼尾,并且布满了各色的鳞片。它们的叫声根本让人无法承受,尖锐得让人突然感到茫然一片,似乎会失去意识。随着太阳一点点落入大海,海中的海妖也越来越躁动。 拓跋鸿煊心中一动,忙道:“大家,要小心这些妖物的叫声,撕点布条裹上一些泥土阻住耳朵,快,太阳一落山,它们就会上岸了”。 就在此时,太阳完全落入了海中,海里的海妖们一个个跃出水面,也在跃出的同时,拓跋鸿煊又一次惊奇地发现,这些海妖上岸以后变得越来越美了,而且许多雌性的海妖开始成群地吟唱着不同的旋律,拓跋鸿煊顿时心神慌乱,忙运气抵抗住。而就在此时,他的身旁闪过了一个身影,只见邱青然和火凤在惊奇中还没有带上耳塞,此时,正两眼发直,一副春心荡漾地朝着歌声走去。拓跋鸿煊急忙取出怀中的蓝紫色猪草,运气吹了起来,而毒尊一把抓住火凤和邱青然,金道子转身去拿来会强烈爆炸的爆竹。拓跋鸿煊一人站在最前方,用猪草叶子吹起了曾经听灵尘唱过的一首江南小曲,曲调悠扬婉转,时而欢愉,时而悠扬,时而灵动,时而又洒脱。虽然,在吹奏时,拓跋鸿煊改动了不少,完全曲由心生,一时间压下了众海妖的迷幻之声,一个个冷冷地呆望着长发飘飘,闭目吹奏的拓跋鸿煊。 就在此时,突然海面上波涛汹涌起来,从水里浮出一条十分巨大的黑色大鱼,大鱼一张嘴,里面跃出一个通体纯白的海妖,长长的蓝色头发,淡蓝色的眸子,虽然是妖,却显得如水中安静的白莲一般,尽显高贵之气。当这只海妖出现时,所有的海妖都让开了一条道,有的甚至躲避了起来。可以看得出来,这只海妖的地位一定是极高的,只见她如蛇一般运动着她的鱼尾,缓缓地‘走’到了拓跋鸿煊的面前,立起身,几乎与拓跋鸿煊一般高低。这只海妖容貌娇美,肌肤如雪,活脱脱一个绝世佳人,让拓跋鸿煊也不由地呆愣了一整。只见这只绝美的海妖微微一笑,居然开口说道:“我叫阿斯娜,两脚人,你叫什么?你长得很漂亮呀”。 ------------ 第六十二节 人鱼皇——阿斯娜 拓跋鸿煊本在惊异它居然能说人话,却突然听它说自己长得漂亮,不由地脸“唰”的红了。一时不知道该如何回答,拓跋鸿煊局促地拱手回礼,说道:“在下拓跋鸿煊,不知小姐……是人还是妖?”。 拓跋鸿煊的话在众人眼里顿时很有失水准,特别火凤直接在心里骂道:少主呀,这些是人吗?都长这样啦。 可是,阿斯娜的回答差点让火凤惊得跌一跤,只听阿斯娜笑盈盈地回答道:“当然是人咯,你们是两脚人,我们是人鱼,都是人呀!”。 听了这话,拓跋鸿煊不由地苦笑了一下,而一旁的毒尊则叹道:“天下之大,无奇不有呀,天地真精妙也”。 阿斯娜面露纠结地看了一眼毒尊,摇头道:“听不懂”,此时的阿斯娜如果不看她的鱼尾,还真是一个可爱又惹人怜的美人儿。这时,只听她又说道:“拓什么,你的名字太长了,我叫你阿诺,好吗?” “噗”这话让火凤狂笑了起来,金道子也乐翻了,笑道:“哎哟,少主的名字可真多呀,现在又有了个什么丝的”。 拓跋鸿煊冷冷瞪了他们一眼,对阿斯娜说道:“你叫我鸿煊吧”。 阿斯娜低着头,默默念了几遍拓跋鸿煊的名字后,羞涩满面地扬起小脸,看着拓跋鸿煊,说道:“鸿煊,你来这儿是等我的吗?”。 拓跋鸿煊无奈地摇头道:“没,我是来找我祖先的遗骸和遗物,而这位朋友是来找一种紫红色的仙草,名叫地儿仙”。 阿斯特听了此话,摇摇头说道:“什么地儿仙?我不知道,但紫红色的草我们倒是很多,我们叫它紫儿,至于你的祖先……他是人鱼吗?你是人鱼的后代吗?是不是你的祖先叫你来这里找我们的?”。 拓跋鸿煊很无奈地笑了笑,说道:“阿斯娜,能给我的朋友一些这样的草吗?”。 阿斯娜点了点头,又听拓跋鸿煊说道:“我的祖先不是人鱼,他和我是一样的人”。 闻言,阿斯娜突然神色黯然地说道:“原来你不是人鱼的后代呀,我还以为……我们每次来到这里时,确实见过一些人,只是这些人都被我们消化了”。 这话让拓跋鸿煊和其他人都突然打了个冷颤,拓跋鸿煊问道:“消化了?什么意思?”。 阿斯娜忽然转过身,眼光冷厉地望着拓跋鸿煊,说道:“你们不知道这是什么地方吗?” 拓跋鸿煊摇摇头,只听阿斯娜又满脸羞红地说道:“每隔二十年,我们都会来到这里成婚和繁衍后代,这是我们的圣地”。 此话一出,众人顿时张着嘴不知道该如何表达此时的心情,只听火凤结结巴巴地说道:“那,那意思就是,你,你们在这里那个,然后还在这里生孩子?” 阿斯娜奇异地看着火凤,摇头道:“什么那个?听不懂,是那个吗?”说着便指着不远处两个缠绵在一起的人鱼。火凤吓得大叫一声,猛地抱住金道子,叫道:“非礼勿视,非礼勿视,天呀”,金道子被他突然的举动气得吼道:“臭小子,你抱谁呀!”。 不多时,浅海中和海滩上便都是人鱼无法直视的场景,看得拓跋鸿煊等人浑身不舒服,毒尊和金道子不得不盘膝念起了老子的经文,而邱青然也紧跟着毒尊他们心中默念经文。火凤本想安静但不知道为什么总安静不了,拓跋鸿煊冷着一张脸,说道:“火凤,带大家到岛的顶上去”。有事可做总比呆在这儿烦躁得好,于是,火凤带着众人转身跃上了去山顶的道路。当拓跋鸿煊转身欲跟上时,阿斯娜一把抱住了他的手臂,柔声说道:“你很像他,留下来和我一起,好吗?”。 阿斯娜的话让拓跋鸿煊顿时脸黑了下来,冷冷地说道:“姑娘请放手,鸿煊已经有未婚妻了”。 阿斯娜诧异地问道:“什么是未婚妻呀?” 拓跋鸿煊有点不耐烦了,微怒道:“请放手,阿斯娜,你应该去找别人,而不是我,告辞”。 说完,不再理会阿斯娜,用内力微微一震,便挣脱了束缚着自己的手臂,阿斯娜一个不稳,跌坐在旁边的岩石上,可爱而灵动的大眼睛变得越来越阴暗和狠戾。 当拓跋鸿煊转身还没有走出五步时,就听到身后一声尖锐的叫声,回过头,只见阿斯娜用手指着自己说道:“把这些两脚人全部抓起来,一个都不能少”,话音刚落,从她的身后跃出许多拿着长矛的海妖,快速地向他们刺来。拓跋鸿煊并不想伤害这些海妖但更不想与它们纠缠不清,于是,毫不犹豫地挥掌打去,夺过一个海妖的长矛,用力拔掉矛尖,以棍棒的形式迎击不断发动袭击的海妖。火凤等人可不愿像拓跋鸿煊那么好心,长剑、长矛、毒药和会炸的爆竹全都用上了,顿时,海滩边惨叫不断,血染红了三仙岛西边的海滩。尽管如此,海妖们却越战越勇,前仆后继,一个个红着眼睛、伸出利爪、誓要将拓跋鸿煊等人撕裂一般。此时,没有攻击的海妖突然集结在一起,张口吟唱起来,一波一波的迷惑之音便向拓跋鸿煊等人袭来。拓跋鸿煊连忙拿出猪草,放到嘴边,边战斗边吹响笛音,而火凤等人则快速地将耳朵阻上,同时,金道子一个金弹弓将会炸的爆竹掷出了几枚,准确地打在了吟唱的海妖中,海妖的伤亡不可谓不惨重。看到同类惨死的阿斯娜顿时也被怒火染红了双眼,只见她突然张开血盆大口,原本娇羞的面容变得十分的狰狞,她发出剧烈的且极其尖锐的叫声,即便是她身旁护卫她的海妖都被震得东倒西歪的,躺了一地,更别说是拓跋鸿煊他们了。火凤和毒尊他们四人直接在第一波的声音到来时,就口吐鲜血,倒在地上动惮不得,拓跋鸿煊站在众人前面,用自己浑厚的内力帮众人挡住了一波又一波的攻击,而阿斯娜的叫声却是一次比一次强,饶是拓跋鸿煊内力超凡,坚持了一个多时辰后也不由地感到喉头腥甜之味越来越重,只是自己强压住。此时的阿斯娜也筋疲力尽,可就在这时,一直昏迷不醒的邱青然突然抓起身边的鱼叉跃了起来,只听“噗”的一声,鱼叉尽然穿过了拓跋鸿煊右边的胸膛,这突如其来的攻击让拓跋鸿煊始料不及,也让阿斯娜和躺在地上的火凤等人惊叫了起来。拓跋鸿煊此时摇摇欲坠,一口鲜血喷了出来,缓缓地转过身,看着目光呆滞的邱青然。拓跋鸿煊知道此时的邱青然根本不知道自己在做什么,因为他被操控了,但操控他的又似乎不是阿斯娜。就在这时,海妖群中突然跳出上百只,挺着鱼叉向某个方向掷来,拓跋鸿煊只感到呼吸越来越困难了,但依旧可以看到投掷而来的鱼叉,火凤和毒尊他们已无法再动弹,这致命的一击自己只能听天由命。可就在此时,拓跋鸿煊突然发现,鱼叉投掷的方向居然是阿斯娜,他瞬间就明白了。拓跋鸿煊拼着最后的气力,跃到了阿斯娜的面前,在她还没有反应过来,而惊恐地看着自己时,拓跋鸿煊转身奋力击出一掌,击落了大部分的鱼叉,而此时守卫在阿斯娜身边的海妖也反应了过来,纷纷以躯体去挡住了剩下的鱼叉。阿斯娜顿时也明白所发生的事情,抬手向一个黑暗的角落一指并发出了刺耳的叫声,身后更多的海妖便向她所指的地方冲去,不一会儿,那黑暗的角落便躁动起来。看着火凤和毒尊他们的危机解除了,拓跋鸿煊感到越来越冷,双眼渐渐地看不清了,慢慢地也不痛了,只见拓跋鸿煊脚一软,直直地倒在地上,不省人事。身后的阿斯娜看到拓跋鸿煊倒下时,又叫了起来,这次的声音不再是尖锐的,而充满了深深的悲伤之情。 ------------ 第六十三节 噩梦惊魂 回到药谷的灵尘,每天都忙忙碌碌的,因为,如果不让自己忙起来,她很容易就开始思念拓跋鸿煊,总是会去想:他到什么地方啦? 不知道他吃的好不好?有没有找到三仙岛?有没有遇到什么危险?女孩子的心思总是犹如涓涓溪流,柔弱,细腻。 灵尘每天不仅要跟着药谷子一起为父亲司徒志明准备药材和药汤,有的药材必须在采摘后就马上使用,否则如果失去水分,药性就会变质,而另一些则需要炒或者烘焙或者晒干才能使用,不同的处理工序,药材的药效是有所不同的,每一步,灵尘都一丝不苟地跟药谷子学习,这让药谷子颇为高兴,每天都如获至宝一般地笑看着他的宝贝徒弟,而一旁的司徒志明内心深处也有说不出的欣慰,只是他和药谷子两人总是不对盘,每天大吵小吵接连不断,当然,内容多半都跟灵尘有关。 除此之外,赤蛇和蓝鸟自从灵尘来到药谷后,出现频率比以前高多了,有时候还赖在灵尘的房屋外不走,其原因不外乎是要灵尘给它们好吃的。 药谷的人现在也不是太害怕赤蛇和蓝鸟了,见惯不怪,有时觉得这两个大宝贝就是灵尘小姐的两只宠物罢了。 作为回报,赤蛇和蓝鸟时不时还带来一些野味,每次,药谷子都会求灵尘把这些野味烤着吃,而灵尘呢,则还会加入一些陈皮、大枣、枸橘和蜂蜜等一起烘烤,这样的美味让药谷子乐得嘴都合不拢,也让赤蛇和蓝鸟越来越贪吃熟食了。 灵尘和拓跋鸿煊一样,都是聪慧无比的人,又是做事踏实和认真的人。 灵尘除了学习药谷子手把手教的医术和一套轻功外,还努力钻研毒尊的毒经和金道子的针灸之术,除此之外,药谷的藏书正以惊人的速度被灵尘一本接一本的看完、记住和熟知。 在药谷学习医术,也许是天下最幸运的,这里不仅有天下最全的药材和书籍,更有药谷子多年行医的笔录,这对于一个学医者是非常重要的,可以避免走许多的弯路,而这些弯路往往关乎人命,半点马虎不得。 灵尘有过目不忘的本事,每每看完一本书籍后,她便会去药材房认真地辨认,仔细地做好记录,特别是对于那些外形相似却药效相反的药材。 不仅如此,每天晚饭后,赤蛇或蓝鸟都会陪着灵尘去练习药谷子教的《飞花凌镜》,听药谷子说,这套轻功法最适合女子练习,创始人是百年前江湖上赫赫有名的微波仙子,传说她可以在飞落的花瓣间和镜子上起舞,且不让自己的衣服触碰到任何一片花瓣。 每次练习完,灵尘都会静静地闭上眼睛遐想着微波仙子那卓越的身姿、无尘的华美,而这样用心体会《飞花凌镜》的灵尘,无疑在很多人眼中也越来越像一个不慎坠入凡间的仙子,倾城脱俗、柔骨似水、也秀丽清雅。 这样忙忙碌碌的日子一晃,已然过了两个半月,司徒志明的伤势也好了许多,现在已可以下床借着拐杖在院中行走,平日的生活也可以大致自己料理,可是,灵尘还是料理一切,她想自己的父亲能很快的好起来,可以与自己一起享受天伦之乐。 这晚,由于前夜回来时淋了雨,灵尘感到异常的疲惫,自己去药堂拿了一些草药,煮成汤药服用后便早早地上床休息了,可不知道为什么,灵尘总觉得睡不踏实,迷迷糊糊之间,她似乎看到了拓跋鸿煊正笑盈盈地向她走来,温柔地执起她的手,带着她突然飞身而起。 不知不觉中,他(她)们飞过了高山,来到了一片蓝色的海洋,他们停在一个美丽的岛上,仙鹤在头顶鸣叫和飞舞,到处是五彩的鲜花,金色的阳光洒满了蓝色的大海、美丽的溪流和诗情画意般的山林,水雾间慢慢升腾起缕缕淡紫色,随着鸟儿们的欢笑而飞舞在空中。 在梦里,拓跋鸿煊是那样的让人无法忘怀,看着他柔情似水的双眼,灵尘甜甜地笑了,不觉便将自己的头靠在他的左肩上,听着他缓缓地说道:“尘,我好喜欢你……”。 但是,还未等灵尘回答,身边的拓跋鸿煊突然不见了,一切变得昏天黑地、狂风大作,周围漆黑一片,似乎还有什么奇怪的叫喊声。 梦中的灵尘很着急,她不停地呼唤他的名字、不停地狂奔着去找寻他的身影,可是前面的路似乎怎么也跑不到尽头,终于,在前方似乎又看到了熟悉的背影,灵尘惊恐万状地向梦中的拓跋鸿煊奔去,可是怎么也触不到他,而梦中的他缓缓地转过身,胸前居然插着一根长矛,他凄苦的望着她,拼命地向她伸出手,而她也拼命地向他跑去,不断喊着他的名字,可是依旧无法触碰到他。 绝望中,他倒在了血泊中,双眼含泪地望着她,灵尘心中大骇,疯了一样地叫道:“大哥,坚持住,等我…….等我……”眼前的一切似乎突然越来越模糊了,灵尘急得大叫一声,猛地醒来。 她呆呆地坐在床上,浑身冷汗直冒,惊恐地望着前方不知名的地方,心依旧在痛,在颤抖。 灵尘清楚地感觉到自己在发抖,一种极其不安的颤抖,她怕,她真的怕会失去他,她不敢去想,如果他真的不在了,她会怎么样? 突然,灵尘急急地下了床,披上一件外衣便冲了出去。一路上,刚刚早起的药谷仆人惊异地看着如此失态的灵尘小姐,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 灵尘一路狂奔,冲到药谷子的房间外,便猛地敲门喊道:“师父,师父,快开门呀,快救救他,呜呜……”喊着喊着,灵尘的眼泪已夺眶而出。 ------------ 第六十四节 出谷寻他 药谷子是最讨厌别人叫他早起的,一听有人那么早来叫他起床,那火不是一般的大,可是,略微清醒了片刻,才听出是灵尘的声音,那么急促又悲切,哭得让药谷子火气顿消,心也不由地揪痛了起来。他忙穿好衣服,打开门,只看到灵尘已然哭成泪人,跪在他的门口,磕着头说道:“师父,救他呀,救他呀……”。 药谷子被灵尘哭得心里难过,也老泪纵横地说道:“怎么了?怎么了?哎呀,丫头别哭了,你哭了,我心里也难受呀”,说完便把灵尘扶了起来,细细地询问原因。 灵尘将自己的梦境详细地说给药谷子听,药谷子一听就乐了,说道:“我说丫头,你就不知道梦是反的吗?那小子精得很,没事儿,放心”。 听药谷子这么一说,灵尘略微迟疑了一下,可片刻以后,倔强地说道:“不,师父,灵尘心里的痛不是假的,灵尘好怕,我一定要去找他,生要见人,死要见尸。师父,我爹爹就先麻烦师父照顾了”。 说完,灵尘给药谷子磕了三个头,毅然起身,又走向司徒志明所居住的方向。望着离去的灵尘,药谷子无奈地叹了口气,说道:“唉,问世间情为何物,直叫人生死相许呀,唉,唉”。 灵尘和父亲说明了情由,司徒志明也赞同灵尘去找寻拓跋鸿煊,因为,他很明白什么叫做“生离死别”,特别是和自己心爱的人,他不想自己的女儿这一生有什么遗憾,也不愿意她遭遇到失去爱人的苦,那真是一种了无生趣、万念俱灰、如同行尸走肉般的苦。灵尘依依不舍地回到自己的房间,收拾好自己所能想到的东西,又从药堂中拿了一些备用的药,吃过早饭后便急急地离开。 刚走到药谷路口时,突然看到药谷子带着赤蛇和蓝鸟在那里等着她,见到她便说道:“哎哟,为师真是想出去透透气呀,可怜哟,还有个大病人在那里等着我,唉,唉,唉”。 灵尘知道,药谷子是故意想逗乐她,好让她不那么焦虑,她感激地看着药谷子,紧紧地拉着师父的手,说道:“师父,您真好,谢谢您,谢谢您,呜……”,说着,灵尘的泪又掉了下来。 药谷子一看就慌了,忙道:“哎哟,丫头,别哭嘛,你师父可是忍了好一会儿的,我最怕离别了……那臭小子如果没事儿,就替为师好好揍他一顿,如果……呸呸呸,另外,再帮为师揍一下那两个老头,害得人担心……”。 药谷子一脸委屈的样子,直接把灵尘逗乐了,又哭又笑地说道:“师父,你放心,灵尘一定会把他们都带回来的”。 “嗯,为师信,别哭啦呀……”药谷子乐呵呵地看了灵尘一会儿,又严肃地说道:“灵尘,把赤蛇和蓝鸟带上,别小看它们,它们也许可以帮到你。此外,少入城镇,许多江湖之人都骤然积聚于三仙岛附近,必然诸事纷乱,要多加小心呀,不要与人交手,逃,一点都不丢人的,明白吗?” 灵尘认真地听着,随后,郑重地点了点头,十分感激地说道:“师父,您放心,灵尘记住了,您也要多保重,我会替您好好照顾毒尊师伯和金道子师叔的”,药谷子听后,满意地点了点头,依依不舍地目送着灵尘离去。虽然,药谷子在心里还是认为灵尘为了一个梦就奔着去找拓跋鸿煊,有点小题大做了,主要还是想“小情人”的缘故。 可是,就在灵尘离开后的第五天,麒麟王的信使突然来了,告诉他麒麟王已经和少主失去联系近一个多月,要他尽快赶往三仙岛北边的柳庄镇,这让药谷子不由地惊异不止,心中纳闷人们说的心灵感应难道是真的!那么,师兄和师弟为什么也不给他来个感应呢?!难道他们不知道他也担心吗?药谷子越想越气,对麒麟王的信使就没有了太好的脸色,而那信使还一再地催促他,他一不高兴,便说道:“不去,不去,该去的人早就去,叫那只四脚兽莫来烦我”,说完,理都不理那信使,转身就离开了,还让药童直接把信使‘丢’出了药谷。 离开药谷五六天,灵尘一点都不敢减慢自己的速度,总是盼着能早点见到拓跋鸿煊,但越是靠近,越能感到心中的忐忑。灵尘的行进速度是常人无法追赶的,因为,蓝鸟和赤蛇可以带着灵尘飞快的前行。大约十五天左右,灵尘和两兽便来到了临近海边的柳庄镇,之所以来到这里,最主要的是因为这里有一座可以掩护赤蛇和蓝鸟的绿幽山。整个柳庄镇因镇上的柳氏一族而得名,镇上的老百姓对柳庄也是十分敬仰,据说大约三十年前,柳庄的老庄主带着自己的家人在乱世中保住了一镇人免受战火的荼毒,使得这一方百姓得以安逸生活,镇上的百姓为了感激柳老庄主,便将原来的镇名改为柳庄镇。可以说,柳庄的人在镇中的威望绝对高于朝堂上那高高在上的帝王。而镇外的绿幽山,郁郁葱葱,山顶终年都有云雾缭绕,隐藏赤蛇和蓝鸟是再好不过了。灵尘和这两只宝贝在山尖一隐蔽处找到了一个山洞,洞中颇大,因洞中通道较多,所以洞里温度适宜,没有洞外那么寒冷,再者,每次枕在蓝鸟的翅膀下,即暖和又舒适,让灵尘在心里都不知道感谢药谷子多少遍了。刚到绿幽山的第二日,灵尘便独自一人进了镇子,打听三仙岛的方向,可每次询问时,很多人都奇怪地望着她,最终一位好心的老太太善意地对灵尘说道:“我说姑娘,那岛名字里有仙,可实则是一个幽灵一般的地方,时而出现,时而消失,据说半个月前,好多人从华东县出发,可是还没有到那个地方,一阵巨浪就没了许多人,去的时候呀,浩浩荡荡的,可回来的才十个人不到呀,听说活着的人好多还疯了呢”。 ------------ 第六十五节 柳家兄妹 闻言,灵尘的心犹如落入冰窖,全身禁不住地颤抖起来,她紧紧地抓住老太太的手说道:“阿婆,求您,告诉我那个岛的位置,我要找人去,求您了”。 那老太太摇了摇头,怜惜地看着灵尘说道:“姑娘,你要找的人肯定没了,想开点,你还年轻……可怜哟”。这样的答案是灵尘最不愿意面对的,她浑浑噩噩地回到了山中,整个人似乎是空了的躯壳,十多天的奔劳、十多天的担忧和一天未进任何食物,只是本能地走向山脚处的一个溪流边,想喝点水,可看着水中荡起的涟漪,灵尘看到的都是拓跋鸿煊的影子,她凄然一笑,眼前一黑便甩了下去。 不知自己昏迷了多长时间,当灵尘再次醒来时,发现自己躺在一间精致的房间内,房中陈设非常古朴但精致有序,自己躺的床是一架雕花的木床,帷帐则是绣有荷叶图案的粉色锦缎,一看就是一位姑娘的房间。当灵尘还不断打量的时候,只听到一个清脆的声音叫道:“小姐,她醒了”。 随着声音望去,只见一个十四岁左右、身着淡蓝色衣服的小姑娘引着一位年约十六的少女走了进来,只见这位少女面若桃花、肌肤似雪、一双丹凤眼和樱桃小口,怎么看怎么可爱且清秀。只见这少女走到床边,拉着灵尘的手甚是高兴,说道:“这位姐姐,你可醒了,你掉到溪流中,要不是我哥哥刚好在附近,怕你就不是那么幸运了”。 闻言,灵尘感激地说道:“多谢小姐救命之恩,灵尘感怀不忘”。 闻言,这女孩调皮地一笑,对身边的侍女说道:“翠妹,去告诉大哥,这位姐姐醒了”,吩咐完侍女后,女孩坐到了床边,拉着灵尘的手说道:“姐姐,你知道吗?我好喜欢你,你长得那么好看,留下来陪我好吗?我叫柳晴玉,家里人都叫我玉儿”。 柳晴玉的热情与纯真让灵尘冰冷的心突然暖了起来,拉着柳晴玉的手,温柔地笑道:“好妹妹,姐姐叫司徒灵尘,姐姐很开心能有你这么一个好妹妹,只是,只是,我还要去找人,很急,很急”。说道这儿,一颗泪珠不由地滚落了下来。 就在此时,只听到一个男声说道:“不知灵尘小姐要找何人?”,这时,一位年约二十四岁青年公子手摇着羽扇走了进来,此人温文尔雅、相貌堂堂,颇有南方才子的气质。 一看来人,柳晴玉开心地跳起来,跑了过去,拉着他的手说道:“哥哥,你怎么才来呀,你去哪里啦?”, 男子宠溺地用羽扇敲了一下柳晴玉的前额,笑骂道:“你这个小馋猫加小健忘,你忘了你一大早缠着我要我给你买镇南朱大爷家的冰糖雪梨糕了吗?这不,哥哥去布庄的时候顺便为你带了一些”。 一听此话,柳晴玉早已双眼放光地看着男子手中的糕点,一把抢过就跑回到灵尘的身边,说道:“姐姐,咱们一起吃吧”。 看着眼前这对感情深厚的兄妹,灵尘真有说不出的羡慕,此刻的自己感受到的是孤寂和思念,当有拓跋鸿煊在身边的时候,灵尘根本不会有孤独的感觉,心里总是满满的,可现在,他在那里?他还好吗?想到这儿,灵尘心中不由地黯然泪下。看着灵尘眼中黯然失色,柳晴玉忙拉着灵尘的手说道:“姐姐,怎么啦?哪里不舒服?” 灵尘凄苦地一笑,说道:“没什么,只是想到了我要找的人”。 闻言,男子摇着羽扇坐下,缓缓地说道:“在下柳晴铭,在这柳庄镇还算有点人缘,不知道姑娘要找谁?也许在下可以帮忙一起找”。 “谢谢,我,我找的人一个月前去了三仙岛,至今未归,所以,我才来找他……”,灵尘说道。 一听此言,柳晴玉忙道:“姐姐别去,那三仙岛诡异得很,去的人基本上都没有活着回来”。 听了此话,灵尘紧锁娥眉,轻咬下唇,说道:“我一定要去找他,就算是死,也要找到他”。 此话,让柳家兄妹都默默地看着灵尘,过了一会儿,柳晴铭问道:“不知这位朋友是灵尘姑娘的什么人?” 灵尘苍白的脸上微微一红,坚定地说道:“是灵尘一生一世相守之人”。 这话让柳家兄妹不得不重新审视了灵尘一番,柳晴玉一脸怜惜地看着灵尘,嘴中只喊了一声“姐姐”便不再言语了,而柳晴铭则心中不免有些低落但又十分敬佩地看着灵尘,说道:“灵尘姑娘,真是世间少有的奇女子呀,能如此千里寻人……”。 灵尘凄然一笑,说道:“灵尘不过是一个命运坎坷之人,早年丧母又与父长期生离,他是第一个让我感受到爱和温暖的人,他为我可以舍命,我为什么不能千里寻他,即是他真的去了,我也要与他生死相随”。 听到这儿,柳晴铭眼中不免闪过了难掩的苦涩,他还记得当时当他跃入水中将昏迷的她救上来时,看着她毫无血色却又娇美绝尘的面容,他有那么一瞬间感到自己脑海中一片空白,似乎自己救的是一位不慎落入凡间的仙子,她的柔弱冰冷让他顿时萌生了那许多的怜惜之情,想好好地保护她,于是,在不知她身份和来历的情况下,他依旧把她带回了府中,并让自己的妹妹好好地照顾她。虽然,此时,看到她为了别人而坚定、为了别人而不顾生死,心里不免隐隐地发酸,但也不免对她油然而生敬佩之情。 想到这儿,柳晴铭轻轻地叹了一口气,望着灵尘笑道:“灵尘姑娘莫要担心,我明日便去寻一些老渔夫问个明白,看看能不能得到一些关于三仙岛的信息”。 闻言,灵尘忙起身,向柳晴铭侧身行了一礼,说道:“多谢柳公子,灵尘也想一同前往,求柳公子应允”。 “这,姑娘还是应该多多休息才好”柳晴铭忙道。 灵尘摇摇头,说道:“柳公子莫要担心,灵尘乃是学医之人,自己的身子自己知道,求公子明日一定要带上我”。 话音刚落,柳晴玉激动地抓着灵尘的手,问道:“姐姐,你懂医呀!你真厉害”。 未等灵尘回答,柳晴铭便说道:“别闹了玉儿……好吧,灵尘姑娘,明日辰时我在屋外等你,我们一同去海边的淄海村”说完,柳晴铭便拉着柳晴玉离开,让灵尘好好休息。 ------------ 第六十六节 海妖尸身 次日一早,柳晴铭早早地便等在了灵尘的房门外,当灵尘出现在房门口时,柳晴铭只觉眼前一亮,今日的灵尘一身淡妆素雅,娥眉俏丽,一点朱唇让整个面庞显得更为生动,温婉中透着刚毅,让柳晴铭的心顿时颤动了一下。看到柳晴铭那呆望的眼神,灵尘依旧苍白的面色上抹上了一丝淡淡的红霞,不是她感受不到柳晴铭的心思,只是自己心里满满的都是拓跋鸿煊,此生无法再容下他人。此时,灵尘尴尬的一笑,向柳晴铭行了一个侧身礼,说道:“柳公子,灵尘先带鸿煊谢过公子的援手之恩,不知……现在是否可以出发了?” 灵尘的话让柳晴铭顿时一愣,从自己的遐想中猛然醒来,不免暗暗嘲笑自己的失态,但心中却多了一丝失落,只得勉强一笑,说道:“嗯,好,我们现在就出发”。说完,转身便领着灵尘走出柳庄大院。 两人一路默默无语,直到来到淄海村。柳晴铭领着灵尘一进入村中就直奔村中最年长的“老海鬼”齐大叔家,只见这位齐大叔早已斑白了双鬓,但神采依旧,不仅声如洪钟且为人坦诚。柳晴铭简单地介绍了一下两人的来意后,就见齐大叔仔细地端详了一下灵尘,缓缓地说道:“小姑娘,你可知道你要去的地方有什么吗?” 闻言,灵尘默默地摇头。齐大叔难得语重心长地说道:“三仙岛实际上是海妖汇集的地方”。 “什么!海妖”“海妖!”灵尘和柳晴铭都惊呼了起来。对于海妖,灵尘没有什么了解,但回头看到柳晴铭惨白的脸色时,隐隐地感到不安。 只听齐大叔接着说道:“是呀,是海妖,我也没有见过真正活着的海妖,只是听以前村里的老人说过,说是长得很恐怖,半人半鱼,会吃人的。每次三仙岛一出现,我们很多渔民都不敢出海的,一出海就会消失得无影无踪,再也找不回来。只是不知道为什么几十年前起,一些傻里吧唧的江湖人会争着去三仙岛,真是脑筋有问题呀!”说着,齐大叔还不住地叹息与摇头。 而一旁的灵尘感到心中一片凄凉,脸色显得越发的苍白了。柳晴铭总是用眼角偷偷地注视着身旁的灵尘,看着她苍白的脸庞和微微发颤的身躯,不由地心中微微一痛,刚想伸手扶住她时,灵尘突然上前一步,拉着齐大叔的手说道:“大叔,我要去三仙岛,带我去,好吗?” “噗”听了这话,老海鬼将刚喝进去的一口茶惊得喷了出来,柳晴铭机敏地一个闪身,才避免了茶水袭身的结果。 老海鬼瞪大了眼睛看着眼前这个娇小柔弱的女孩,说道:“姑娘,你不要跟老汉开玩笑,三仙岛可不是你一个小姑娘能去的地方”。 “大叔不便去,那把地图给我,我自己去,好吗?”灵尘依旧不依不饶地央求着。 老海鬼无奈地摇着头说道:“我说,姑娘,你知不知道三仙岛的危险呀,这是会丧命的”。 闻言,灵尘点点头,说道:“我要找到他,哪怕是尸骨,如果连尸骨都找不到,我愿意永远找下去或者葬身大海也无怨无悔……”,这样的回答惊得老海鬼愣愣地望着灵尘说不出一句话来,而一旁的柳晴铭也神色黯然地看着她无话可说。 就在此时,一个约莫二十岁左右的小伙冲了进来,一见到老海鬼便嚷道:“大,大,大叔,快去……看看……海边,海边……出现了好多奇怪的尸体,好像,好像是海妖的!” 这话让屋里的三人顿时一惊,灵尘首先冲向了海边,柳晴铭也紧随其后,待到老海鬼反应过来也急急地和刚进来的小伙一起赶往海边。几人来到海边时,只见已围上了很多人,沙滩上满满地堆起了许多残缺又奇怪的尸体,散发着阵阵恶臭,而空中也早已盘旋着许多海鸟。老海鬼领着众人仔细检查了一下这些尸体,不得不说,真的像老人们说的那样,这些尸体大部分都是半人半鱼的妖怪,似乎有男有女,面目狰狞。此时,当地衙门的张县衙也领着仵作和众多衙役赶来,一看到这么多奇形怪状的尸体,顿时惊得不知所措。 灵尘忙从怀中取出几粒药丸,让村民用水化开,再将绢帕放入药水中浸透,蒙住口鼻,再取出从药谷带来的白布裹住双手,便走到县衙跟前,施礼说道:“县衙老爷,还是先将尸体区分一下吧”。 被一语惊醒的张县衙,忙道:“对,对,对”,于是,在灵尘和衙役的带领下,海滩上的尸体很快便被区分了开。共有一百三十八具海妖的尸体和五十二具人的尸体,可以说,出海的江湖人士都在这里了,唯独没有看到拓跋鸿煊他们一行人的,这让灵尘几乎绝望的心又燃起了希望。随后,灵尘与仵作又开始查实这些人和海妖的死亡原因。看着那忙碌的娇小身影,柳晴铭的心中钦佩不已,也更加地恋恋不舍,目光不由地便黏在了灵尘的身上。 此时的县衙走了过来,顺着柳晴铭的眼神也看向了灵尘,淡淡地笑道:“柳公子,好眼光呀,这姑娘不错”。 听了这话,柳晴铭无奈地笑了笑,说道:“可是她心里已经有人了,她就是为了寻人才来到这儿的”。 “噢,没想到还真是个有情有义的姑娘”张县衙对灵尘的评价又高了不少。 再看旁边一副痴望的柳家公子,张县衙轻声一笑,拍着柳晴铭的肩膀说道:“兄弟,凡事不要太强求,能做知己也是人生一大幸事”。 闻言,柳晴铭微笑道:“多谢县衙大人的开导,晴铭会记住的”,张县衙点了点头,便又领着衙役们将运来的棺木一一从车上抬下来。与此同时,仵作大致回报了一下勘察的结果,基本情况为:这些江湖人士多半是死于相互残杀,只有为数不多的是被海中的大鱼咬死的;而海妖也大部分死于长矛下,部分有受重力下而骨骼断裂的痕迹,另外,长矛显然非江湖人士所有。 听完,仵作的话,张县衙的眉头不由地皱了起来,说道:“那么,按此所说,就是江湖人大部分死于相互残杀,海妖也是死于相互残杀?那么,他们还是在同一片海域相互残杀的?这逻辑说不过去呀?”,听到这样结果的老海鬼,呵呵笑了起来,笑道:“这未免太不可思议了吧?”,于是乎,众人都开始议论了起来。 ------------ 第六十七节 饕餮王的追杀 此时的灵尘静静地思考着那些被重力或者说浑厚的掌力所杀的海妖尸体,虽然,海妖的尸身不同于人,但留下的掌印却是不变的,灵尘此时的心中有着说不出的喜悦,她几乎可以肯定一点,拓跋鸿煊他们一定是遇上海妖了,但他们没有死。想到这儿,灵尘不由地抬起头,遥望大海,心随着风儿已飘向远方。就在灵尘思绪飘向远方时,不知道是谁惊叫了一声:“快看呀,怎么那么多鸟?那又是什么怪物?”,随着这些尖叫,众人抬头一看,顿时吓得抱头四窜,只见天上飞满各类海鸟和像鹰的大鸟,它们相互拍打着翅膀,盘旋在海妖尸身的顶上,而最为恐怖的是,在群鸟的上方有一个巨大的蓝色身影,而这个怪物似乎有两个脑袋,一个巨大的毛绒绒的蓝色脑袋旁边,还有一个相对较小的红色脑袋。地面上的众人一看当即有的被吓晕了,有的跌跌撞撞地抱头逃回屋中,而众衙役护着县衙拽着柳晴铭急急地退走,柳晴铭甩开衙役的束缚,冲过去,一把拉着仍然呆立在原地的灵尘,转身就跑。灵尘一路被柳晴铭拽到了渔民的小屋中,却依然看着头上那巨型蓝色身影,心中默默地念着:这两只宝贝怎么一起出现在这里呀,不好好地呆在山里,来这里做什么呀,还这么明晃晃地出现在大家眼前,真是太不听话。原本以为她吓傻了的柳晴铭看着灵尘皱着眉头,一会儿摇头,一会儿又叹气地看着外面那只“怪物”,不由地也皱了皱眉头,心里暗自好奇:这是什么表情呀?怎么像晴玉看自己屋里的小猫呀? 只见此时,那巨型的蓝色身影一个俯冲,直直地向海妖尸身处冲来,一双利爪和“一条红色的尾巴”分别卷起了两个最为完整的海妖尸身后就腾空飞起,瞬间便消失在空中。灵尘冲了出去,原本想让蓝鸟带上自己,可才冲出了半个身子,口哨也才响起,就被人一把拽了回去,并被一只宽厚的手掌捂住了嘴巴,略带责备的声音说道:“你疯了吗?外面的怪物是吃人的”。 无奈之极,灵尘只能眼睁睁地看着那两只宝贝消失在空中,静静地等着屋外的一切恢复平静。大约一个时辰后,一切都安静了下来,众人纷纷试探着走出了屋子,只见海滩上所有的海妖尸身都不见了,而那些江湖人的尸体却依旧完好如初。面对这么诡异之事,张大人忙拉住老海鬼问道:“齐大叔,可知这是为什么呀?这些鸟又是怎么回事呀?”,被问住的老海鬼也一脸的迷茫,直摇头道:“大人,老汉也没有见过这样的事呀!”。 在海滩出现海妖及空中的怪物后,整个柳庄镇及其周边都开始流传起各式各样的说法,有的说海妖作祟,上天派大鹏神鸟来制服妖怪;而有的则说,海妖和其他妖怪在海上进行了大战,以至于海妖全军覆没;还有的人说东海龙王邀约各路神将打败了海中的妖怪,等等。一时之间,整个柳庄镇热闹了,也沸腾了,每天都可以看到从外面进来的道士和祈福的人群。灵尘忙着多方打听出海的事情,并购买了一些必备品,而柳晴铭如果有空,都会默默地陪着她去询问相关的事宜。这日,已经是灵尘到达柳庄镇的第十天了,每天都是听着不同的人对自己说三仙岛是如何的危险、是有海妖的地方,这让灵尘十分的焦急,她悄悄地走向绿幽山,准备将购买的一些东西放到山洞中,就此也看一下那两只宝贝怎么样了。突然,远处传来兵器撞击的声音和野兽的咆哮之声,这让灵尘心中不由一紧,急急地奔向树林中。不一会儿,灵尘悄悄地躲到一块岩石的后面,探头看到,山坡下大约有五十人左右正在对持中,而旁边的一个大网里却网住了一条红色的巨蟒,毫无疑问,那是赤蛇。抓住赤蛇的人身穿火红色的衣服,头上戴着黑色的面具,为首的一人身穿锦袍,头戴一个较大的精致面具,面具中央有一个巨大的金色独角。而与其对持的人则身着黑色的夜行服,为首的一人身形高大挺拔,头戴一副金色的龙头面具,身旁还站着一只大鸟,蓝鸟。 灵尘通过蓝鸟对黑衣人的熟悉及那精致的龙头面具,很快认出了那昂首傲立之人是拓跋鸿煊称为前辈的麒麟尊者。只听那红衣首领说道:“麒麟王,你背叛龙庭多年,难道还不知悔改吗?我劝你早早停手,与我一同回龙庭向尊主请罪”。 闻言,麒麟王幽幽地笑了一声,淡然地说道:“饕餮此言诧异,龙庭尊主是拓跋飞羽,杜佘云只不过是一个谋主篡位的跳梁小丑,饕餮为何总与小人为伍”。 一听此言,饕餮王暴跳如雷,吼道:“麒麟,不要给脸不要脸,拓跋鸿煊现已葬身大海,紫霄宫的尊主只可能是杜尊主,别无他人”。 饕餮王的话让灵尘心中惊疑不定,轻轻用手捂住胸口,心道:原来大哥姓拓跋,那……那他岂不是北朝人,他为什么不告诉我呢?他,他难道真的葬身大海了吗?不会,不会的。可以说,当听到拓跋鸿煊葬身大海的说法时,灵尘的心就乱了,一种让人窒息而又天翻地覆的混乱。 隐隐地听麒麟王说道:“哼,你怎知道少主葬身大海了呢?少主机智过人,早已脱离危险,岂是你等宵小之辈能加害的!” “你,你说什么?拓跋鸿煊没死?”饕餮王的惊呼声盖过了灵尘的声音。此刻的灵尘顿时又心花怒放了,手再次捂住胸口,暗道:谢天谢地,大哥没事儿。而就在此时,下面沉默了片刻,灵尘偷眼看到,饕餮王怒目看着麒麟尊者,半晌儿才说道:“少主可是被你藏在大石后的那人?”话音刚落,只见一道强劲的真气便打向了灵尘,麒麟王早有防范,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也打出了一掌,硬生生地将饕餮王的掌力击歪了。两个掌力最终将灵尘身旁的一颗五人腰粗的大树连根击毁,大树所在的土地也生生被击打出一个大土坑,沙石不断地滚落。 这样的力量让躲在大石后的灵尘吓得浑身瘫软,身子禁不住地瑟瑟发抖,这时,只听麒麟王声音洪亮地说道:“少主不必担忧,麒麟定会将这饕餮拿下,让其为圣剑祭祀……”。 “什么,他拿到了轩辕夏禹剑?”还不等麒麟王说完,饕餮尊者脸色便一片惨白地吼道,他阴沉着脸,怒目瞪视着麒麟王,想从他的神色中看出此话的真伪,可惜他什么也看不到,因为他们都带着面具。 ------------ 第六十八节 麒麟王的分析 不知道饕餮王在心中徘徊什么,只见他紧紧捏着拳头,似乎做了很大的努力后,才阴阴地说道:“我今天可以放过你们,但这红蛇我要带走,它可以帮我提升功力”说完,便打了一个手势,与随众一同离开。这可急坏了蓝鸟和灵尘,只见蓝鸟拍打着巨大的翅膀就向饕餮王冲了过去,无奈,麒麟尊者也只能让手下齐上,而自己则立于巨石的前方,以此保护石头后面的灵尘。 就在此时,灵尘想起了药谷子曾教她的几首曲子,说是可以帮她调教捣蛋的蓝鸟和赤蛇,虽说曲子是让蓝鸟和赤蛇安静下来的静心曲,但灵尘对音律的天赋是极高的,在药谷子教她之时,她就觉得音律是可以和两只宝贝交流的。因此,她毫不犹豫地从怀中取出了一只翠绿色的玉质短笛,放到唇边,闭上眼睛,用心去告诉蓝鸟和赤蛇。于是乎,当众人还在不断搏杀时,悠扬的笛声便开始回荡在这个狭小的山谷中。随着笛声,麒麟王敏锐地发现,蓝鸟和赤蛇似乎慢慢变成了狡诈又凶猛的怪兽,只见蓝鸟一个漂亮的弧线,用利爪就将网住赤蛇的大网撕破,而被释放的赤蛇眼中闪着绿色幽暗的光芒,张开血盆大口,一嘴一个,咬得饕餮王手下一片死伤,后又扭动着巨大的身躯,不停地将那些可怜的目标抛到高空,活活摔死,再配合上蓝鸟的利爪,不到半柱香的时间,饕餮王的手下全部身首异处,饕餮王自己也身负重伤,整个背部一片血肉模糊。眼见大势已去,饕餮王只能恨恨地看了一眼那巨石所在之处,丢下部众,转身急速地隐没在山林间。而此时,笛声又变得那么悠然自得、清心无尘。再看蓝鸟和赤蛇时,慢慢退去了戾气,又变得那样地无害,近乎欢快地蹦到了灵尘的身旁。 看着赤蛇不断地绕着灵尘转圈和蓝鸟用毛绒绒的脑袋去蹭灵尘的后背,以此表示它们的开心时,麒麟王不得不重新审视那一抹瘦弱的身影。灵尘也十分欢喜地摸摸赤蛇和拍拍蓝鸟,便领着这两只宝贝跑到了麒麟王跟前,一把拉着麒麟王的手臂,急切地说道:“前辈,大哥在哪儿?” 看着灵尘那企盼的、水汪汪的大眼睛,麒麟王有那么一瞬间似乎看到了婉儿那同样企盼的眼神,不由地心下不忍,但沉默了半刻,他依旧生硬地答道:“不知道”。 麒麟王的回答让灵尘顿时愣了,喃喃地说道:“前辈,你不是说大哥已经脱险了吗?” 闻言,麒麟王冷冷地看着她说道:“这是权宜之计,如果那小子真的脱险了,我也不用千里迢迢地跑到这儿来寻他。” 这时,灵尘只觉得心又跌回了低谷,双眼无神地望着麒麟王,犹如寒风中了无生趣的风铃花,低垂着,沉默了,连身旁的赤蛇和蓝鸟都觉察到她的低落,不停地用大脑袋左蹭一下右蹭一下,可依旧看不到灵尘脸上那闪耀的光彩。麒麟王轻轻地叹了口气,难得温和地说道:“你也不用担心太多,迄今为止,还没有发现他们一行人遇难的踪迹,这就是好消息,不是吗?你不是也检查过海滩上那些尸身了吗?里面根本没有他们。” 闻言,灵尘点了点头,泪光荧荧地看着麒麟王坚定地说道:“是,大哥一定没死,他们还等着我们去救他们呢,是吗?前辈。” 麒麟尊者闻言,轻轻哼笑了一声,点点头,说道:“随我来”。 大约一盏茶的时间,众人来到接近山顶的一处洞穴中,赤蛇和蓝鸟惊奇地发现,这个洞穴比它们在山顶的洞穴还要宽敞舒适,于是,毫不客气地这里蹭蹭,那里蹭蹭,忙着划定它们的领土范围。麒麟王冷冷地看了一眼这两只忙得不亦乐乎的宝贝后,便让人点上灯,拿出一张海事图详细地讲给灵尘听,而灵尘也极其认真地听着麒麟王的讲解。一番讲解后,麒麟王突然问道:“女娃子,你想怎么救他们?” 灵尘想了想,说道:“我想让蓝鸟和赤蛇帮着我一起去找”。 闻言,麒麟王微微扫视了一眼蓝鸟和赤蛇,说道:“嗯,这个是可以的,但你能确定他们在哪里吗?” 灵尘又想了想,说道:“大哥他们肯定没有和那些江湖人士一起出发,而且,应该走的不是一条路”。 “噢,何以见得?”麒麟王饶有兴致地问道。 灵尘看着海事图,说道:“我听当地人说三仙岛总是出现在月圆之夜,而今年又是闰年闰月,如果按照江湖人所说的时间和地点出发的话,必然无法到达三仙岛,我想大哥肯定是发现这个问题了,从海滩上的尸身就可以如此断定。我想,如果大哥想按时到达三仙岛的话,可能会从别的地方提早出发”。听了这话, 麒麟王带着赞许之情,说道:“嗯,说的有道理,煊儿最后一次发来的信息是从吉仙镇的小荷村发出的,如果从那里出发,四天左右便可到达三仙岛”。 闻言,灵尘顿时高兴地说道:“那太好了,前辈,我们现在就去吉仙镇吧”。 看着灵尘的急切,麒麟王淡淡一笑,说道:“丫头,急什么,现在的三仙岛已没入了海中,要想找到他们,不是那么容易的事情”。 “没,没入海中?那怎么办?”灵尘急道。 麒麟王沉默了一会儿,突然问道:“丫头,那海妖的尸身是个什么样的情况?说与我听听”。 灵尘轻轻“嗯”了一声,便将当日在海滩上所查验的情况细细地说与麒麟王,麒麟王一直紧锁眉头,等灵尘说完后,缓缓地说道:“这么说来,可以肯定几个问题,第一,江湖上的人必定是在看到三仙岛的时候开始相互屠杀,而剩下为数不多的则是被海妖所杀;第二,海妖必然在江湖人出现以前就有相互厮杀的事,但也有可能是与一些人相互厮杀,因为,你说有的尸身上有受重力的痕迹,那么也就是说,有那么一批人是早于其他人而到达三仙岛的。最后,按照仵作所说的尸体腐烂程度来看,很多尸体应该是三至五天左右,可是,从柳庄镇到三仙岛的位置没有十天是到不了的,而且按当地渔民的说法,从三仙岛到柳庄镇是不顺风不顺水的,那么意思就是逆流的。” 闻言,灵尘惊得说不出话来,半晌儿才说道:“这怎么可能!除非三仙岛逆流而上,那要能‘游’才行呀!”。她的话显然也让麒麟王吃惊不小,两人这般沉默了许久,都无法得到答案,无奈,天色也晚了,麒麟王便安排了人送灵尘回柳家庄,并约好明日到海边碰头。 ------------ 第六十九节 营救计划 当灵尘刚回到柳家庄,柳晴铭和柳晴玉便跑了出来,柳晴铭一把拉住灵尘,沉着脸,责备道:“这么晚了,你去哪里了,我们到处也找不到”。 一旁的柳晴玉也拉着灵尘,笑道:“哎哟,我的姐姐,你可把我哥给急坏了,上蹦下跳的”。 柳晴玉的话顿时让两人不由得十分尴尬,柳晴铭骂道:“你怎么说话的,什么上蹦下跳,你哥是猴子吗?”, 闻言,柳晴玉咯咯一笑,继续挑逗地笑道:“就是,就是,谁的脸急得像猴屁股一样红的?” “扑哧”一声,灵尘一天的烦闷都被柳晴玉给说没了。原本想要发火的柳晴铭看着笑得腰肢微颤的灵尘,犹如迎风的海棠,顿时没了脾气,只能不满地瞪了一眼自己的妹妹,便吩咐佣人为灵尘准备晚餐去了。劳累了一天的灵尘在回到房间后,倒在床上就睡着了,也不知道过了多久,突然被房外一阵轻轻的敲门声给惊醒了。 此时,天刚刚朦朦亮。灵尘忙问道:“谁呀?” 只听门外一个声音说道:“丫头,快起来,海边又出现海妖的尸体了”。 一听此话,灵尘腾地跃了起来,随便挽了一个发髻,换上了一身湖蓝色的衣裙,便匆匆出门,与麒麟王一同消失在了淡紫色的晨光中。 这是灵尘第一次看到没有带面具的麒麟王,不得不说,麒麟王年轻时一定是俊朗非凡,但只是这面容为何总是死气沉沉的,且惨白的吓人。也许是猜出灵尘的心思,麒麟王一边拉着她凌空飞跃,一边哼笑道:“别这么看着老夫,这不是老夫的真面目,我只是戴了一个人脸面具”。 闻言,灵尘不由地打了一个冷颤,她虽然知道江湖中有人戴死人面具,但从来没有见过,这突然一见让人不由地心生恐惧,于是,灵尘再也不敢直视麒麟王了,而麒麟王也只是淡淡的一笑。当天刚刚亮的时候,两人就已经赶到了海边一处隐蔽的山崖下。这山崖位于绿幽山的东北角上,怪石嶙峋,道路崎岖,不是身怀绝技的人是无法到达这里的。 见到两人的到来,众部下齐声道:“恭迎尊者”,麒麟王淡淡地“嗯”了一声,说道:“都在这里了?” “是的”领头的一个黑衣人回答道。 两人扫了一眼,大概有三十多具海妖的尸体,只听麒麟王对部下说道:“把人带上来”。 “是”一个部下转身便从角落处拉过一人,灵尘一看便认出了这是当日同自己一道检查海滩尸体的县衙仵作。只见仵作惊恐地看着众人,当看到灵尘时显得颇为吃惊,但随后又显得不那么惊讶了,只是悄悄地问道:“姑娘,你也被抓来了呀?”。 未等灵尘回答,麒麟王冷哼了一声,说道:“还不快检查,然后速速汇报”,说完,头也不回地走了出去,远远地坐在一块礁石上,看着早晨一片金色的大海。 大约一个时辰以后,仵作和灵尘都走到麒麟王身旁,只听仵作小心谨慎地说道:“此处共有三十六具海妖的遗骸,其中有两具似乎怀有身孕……”。 “身孕?”麒麟王忍不住惊呼道,吓得仵作战战兢兢,顿时支支吾吾地说不清楚了,无奈,麒麟王只能指着灵尘,说道:“丫头,你说”。 灵尘不慌不忙地说道:“这些海妖与前一次的似乎不太一样,在它们周围未曾发现任何武器,如长矛。而且似乎这些海妖都是老弱妇孺的感觉,致命的伤口都在后心处,伤口形状也相同。最后就是这些海妖似乎是在一天前被杀的”。 闻言,麒麟王也无法淡定了,惊呼道:“一天前?!”,灵尘点点头,于是,两人又沉默了,而一旁的仵作此时更是大气都不敢出,愣愣地望着眼前的两人。过了好半天,麒麟王才叮嘱仵作不可将此事说出去,否则会招来杀身之祸,仵作是个聪明人,当下便发了各种毒誓才被人蒙上眼睛带走。 仵作走后,麒麟王问道:“丫头,你怎么看?”。 闻言,灵尘摇了摇头,说道:“我也不知道,似乎这三仙岛离我们越来越近了……”。 麒麟王默默地点点头,接着说道:“是呀,否则如何解释这两次发现的海妖遗骸,最近一直都没有大风大浪,就不存在海浪将这些遗骸吹偏移的问题,而上一次的发现,大部分海妖遗骸是在四至五天的时间前被杀的,而这次却是一天前,此外,这柳庄镇又是在所谓三仙岛出现位置的上游,这些都只能说明这三仙岛是可以移动的……”。 “是呀,而且还是不断向上游前进的,也就是说它离我们这里越来越近了,只是没在了水中,我们无法看到!”灵尘惊道。 此时的麒麟王也是无比震惊,这样的事他从来没有遇到过,简直可以说是匪夷所思,但也只有这样才能解释种种奇怪的现象。想到这儿,麒麟王毫不犹豫地向部下吼道:“限你们在一个时辰内把这些海妖的遗骸处理掉,不要留下任何蛛丝马迹,此外,迅速预备船只,今夜我们就出发寻找少主”。 “是”众人齐声答道,随后就忙碌起来了。 而此时,灵尘依旧没有完全从惊异中缓过来,死人面具下的麒麟王微微一笑,拍拍灵尘的肩膀,说道:“丫头,不要担心了,我会把少主带回来的”。 说完,转身便要离开,却只听灵尘说道:“前辈,让我也去吧,我要带着蓝鸟和赤蛇一起去”。 闻言,麒麟王不得不驻足,说道:“太危险了,你就呆在这儿”。 一听此话,灵尘更加坚定地说道:“不,我一定要去,我和那两只宝贝不会给前辈添麻烦的,无论如何我一定要去”,看着如此坚定的灵尘,麒麟王有那么一瞬间似乎看到了很久以前那个可爱的身影,那么坚定地对着自己嚷道:“要去,要去,死都要去,谁也别想拦住我”。麒麟王眼中闪过了淡淡的忧伤,叹了口气,说道:“好吧,一更天我在绿幽山东南角的塘子村等你和那两只宝贝”。说完,转身离开并吩咐了人送灵尘回到镇上。 ------------ 第七十节 执意跟随的兄妹 一回到柳家庄,灵尘便迅速地收拾行装,本想着与柳氏兄妹道别的,但却被告知,这兄妹俩一早就出去了,至今还没有回来,想了想,灵尘只能提笔匆匆写道:尘乃飘零之人,有缘得与铭玉相识,更得铭兄相救,感怀深厚,无奈尘有未了之事,不得不匆匆一别,待事了必登门答谢,就此别过,勿念,灵尘。写完,灵尘就将信交予管家,便匆匆赶往绿幽山。当灵尘来到绿幽山时,总感觉得身后似乎有人跟着,不由地心中紧张,走到半山腰的一个拐角处时,灵尘便从旁边的路边捡起了一根粗木棍,虽然她知道如果遇到会武功的人,那就不是一般的麻烦,所以,她打算突袭,然后快跑。于是乎,当拐角处出现衣服的一角时,灵尘毫不客气地使出浑身力量便朝着那人挥去,只听“卡擦”一声和“哎哟”一声,一个人似乎应声倒地了,灵尘看都不看一眼,拔腿便朝林中跑去。 可没跑几步就听到身后有一个悦耳的声音叫了起来:“灵尘姐姐,你打到我哥啦!”这一声让灵尘硬生生地收回了奔跑的脚步,连忙转身看去,只见柳晴玉一脸不满地瞪着她,一边忙着扶那地上的柳晴铭,而柳晴铭则捂住胸口不停地揉着,嘴里还直哼哼道:“哎哟,好痛哟,痛死了”。 看到这儿,灵尘万分抱歉地上前与柳晴玉一同将柳晴铭扶了起来,并忙道:“对不起呀,我不知道是你们,我还以为是坏人呢”。 闻言,柳晴玉气得小脸红通通地,哭道:“灵尘姐姐才是坏人呢,一早上就不知所踪,急得我和大哥到处找你,刚回府吧,就见你鬼鬼祟祟地拿着行囊从府里跑了出去,生怕你出事,又不知道你这是去做什么,所以,我和大哥才跟了过来,谁想你还给了我大哥一棒,我们连饭都没吃呢,真是好人难做……”。 柳晴玉的一通抱怨让灵尘着实惭愧,她忙着道歉道:“晴玉妹妹,柳公子,我,我真的没有想到你们会找了我一天,对不起呀,我也没想到你们会跟过来,所以,我……”。 没等灵尘说完,柳晴铭就摆了摆手,说道:“不知者不为过,灵尘姑娘莫要挂怀……只是,你这是要去哪里呀?” “是呀,是呀,姐姐要去哪里呀?还这么鬼鬼祟祟的”柳晴玉也跟着抢道。 柳晴铭看了一眼自己的妹妹,说道:“晴玉,不要这么没礼节”,这话让柳晴玉不满地嘟起了小嘴,瞅了一眼自己的哥哥。 这时,灵尘实在不知道该如何去应对这兄妹俩儿的问题,她只得轻轻叹了口气,说道:“我要出海找那人,我只是还要带上两只宝贝”。 “宝贝!什么宝贝?”还未等灵尘说完,晴玉便忙着问她宝贝为何物。 灵尘一脸难色地说道:“好妹妹,那两宝贝不是你想的那种宝贝,它们可能会吓到你们的”。 闻言,柳晴玉就更不满了,嘟着嘴说道:“姐姐也太小气了,妹妹又不要你的宝贝,只是看看,不行吗?”。 灵尘知道晴玉肯定是误会她的意思,但她着实不想让其他人见到蓝鸟和赤蛇,因为不是所有人都能接受那两只宝贝的。 看着灵尘面露为难之色,柳晴铭淡淡地一笑,也掩不住自己的好奇心说道:“灵尘小姐,但说无妨,我们并没有什么贪念”。 灵尘无奈地笑了笑,说道:“柳公子,你也误会了,其实那两只宝贝是一只巨鸟和一条大蛇,一般不示人,因为怕吓到别人”。 “什么,蛇和鸟?”柳家兄妹同时惊呼道,灵尘不得不又点点头。 只听,柳晴玉忙道:“好姐姐,有多大呀?”,真是一个好奇的孩子。 灵尘无奈地摇了摇头,说道:“很大”。 “很大是多大呀?”柳晴玉不停地问着。而这时,只听到树林中一片惊鸟飞起,头顶似乎有一片乌云遮盖住了阳光,灵尘很无奈地叹道:“这两只宝贝来了”。随着灵尘的话音刚落,柳家兄妹就看到前方出现了一个巨大的红色蛇头,幽绿的眼睛闪着凌厉的寒光,整个蛇头有一架牛车那么大,身子长约十丈,而所谓的大鸟就更大了,还是通体的蓝色。 看着蓝鸟和赤蛇,灵尘也觉得好像这两宝贝这几天又长大了许多,是不是在这里吃得太好了。而此时的柳家兄妹早已吓的脸色如同死人一般,柳晴玉直接吓晕在她哥哥的怀里,而柳晴铭也觉得自己的两腿都在打颤,只见他一边扶着自己的妹妹,一边目不转睛地看着这两宝贝围着灵尘转。看到柳家兄妹的惊恐,灵尘忙让这两宝贝安静下来,又匆匆跑到柳晴玉身旁,拿出一粒丹药喂她服下,很快,柳晴玉便悠悠地醒了过来,可是一醒过来就一把把灵尘推开,抱着自己大哥哭了起来,嘴里还嚷道:“吓死晴玉了,大哥,我们不要这个怪物姐姐了,我们回家呀”。 柳晴铭此时已经相对好多了,虽然脸色依旧惨白,他忙拍着自己妹妹的后背,安慰道:“不怕,不怕,大哥在”。 说完,他静静地看着坐在地上的灵尘,半天才说道:“灵尘姑娘,平日都与这两只怪物为伴吗?”,听到“怪物”两字,没有人注意到赤蛇和蓝鸟的眼中瞬间闪现出一缕狠戾的光芒,它们似乎越来越有人性了。 只听灵尘笑了笑,说道:“它们虽然外表是吓人了点,但却是天性纯朴,要好过许多现实中的人”,闻言,赤蛇和蓝鸟似乎也听懂了一般,十分乖巧地将头放到灵尘的旁边,蓝鸟还时不时地蹭蹭她的后背,就像小狗向主人讨亲昵一般。 听了灵尘的话,柳晴铭忙道:“灵尘,我不是这个意思,我只是好奇而已,真的,没有其他的意思”。 灵尘淡淡地一笑,说道:“公子也莫多心,灵尘只是感怀身世,有感而发罢了。”说完,不免轻轻叹了口气。 听到这声叹息时,柳晴铭心中微微颤动了一下,他轻声说道:“灵尘,如果你想找人倾诉时,在下愿做那倾听之人”。 “谢谢”灵尘感激道。 此时,一旁的柳晴玉突然问道:“灵尘姐姐,你是要带着这两怪……这两只‘动物’去那里吗?” 闻言,灵尘点点头,说道:“我要带着它们出海去找人”。 话音刚落,柳家兄妹都瞪大了眼睛,惊奇地望着灵尘。柳晴铭紧接着说道:“不行,太危险了,我不同意”。 灵尘笑道:“柳公子,灵尘一定要去”。看着灵尘决绝的眼神,柳晴铭知道自己根本无法限制住眼前这个小女子的决定,可以说,自从二人相识以来,柳晴铭就都是只能跟在灵尘的后面,凡事都是以她的想法做决定。只是,这一次太危险了,柳晴铭怎么都不愿灵尘出海寻人,当然,在他的内心深处也总有一种恐惧,就是:一旦灵尘出海寻人便再也不会看自己一眼了,这让柳晴铭心中充满了不甘。 当他还在不断劝说灵尘放弃出海的想法时,一旁的柳晴玉早已淡去了对那两只宝贝的恐惧心理,愣愣地看着灵尘把好多东西放到它们的身上,于是乎,她突然问道:“姐姐,它们让人骑吗?我能骑骑吗?”。 她的话打断了灵尘和柳晴铭之间的争论,两人都停下来看着她,只听,灵尘说道:“它们很聪明的,晴玉妹妹不需要害怕,姐姐认识它们还是因为它们救了姐姐呢”。 “真的吗?我能摸一摸它们吗?”柳晴玉高兴地叫道。 闻言,灵尘微微一笑,拉着柳晴玉的手分别放在了蓝鸟和赤蛇的头上,这两只宝贝也相当听话地让柳晴玉摸摸这儿又摸摸那儿,乐得柳晴玉拉着灵尘的手嚷道:“姐姐,我也和你们一起出海”。 柳晴玉的小孩子心性惹得柳晴铭怒吼了起来,只骂她不懂事、任意妄为。可骂到后来,柳晴玉的小脾气也上来了,直接抱着蓝鸟的脚不放。 此时,灵尘看了看天边一抹残云,轻声叹气道:“柳公子,晴玉妹妹,你们不用担心了,我不是一个人去的,还有一位前辈和我一起,所以,……”。 “真的吗?那我就更要去了”柳晴玉忙道。 看着自己的妹妹和眼前自己心仪的女子都那么坚决,柳晴铭不得不仰天长叹了一声,无奈地说道:“好吧,既然要去就大家一起去,好歹相互也有个照应,你们就先到塘子村,我去安排一下船只和出海所需”,说完,也不等灵尘回答,便快速跑下山了。 看着跑远的柳晴铭和身边依旧絮絮叨叨的柳晴玉,灵尘顿时有种气结的感觉,她又劝了晴玉好半天,依旧无果后,只得和她一道骑在蓝鸟背上,并带着赤蛇一同赶往塘子村。当两人两兽到达塘子村时,天色已晚,天边最后的一缕霞光已悄然落下,而换上的则是无数的星光闪烁。海边已经停好了两张结实的大船,船上站满了护卫。只见一人面向大海,双拳在身后紧握,一副威严挺拔。听到身后的响动,麒麟王缓缓地转过身,除了看到灵尘外,目光很快便落在了灵尘身旁的柳晴玉身上。灵尘自知自己带着外人去见麒麟王,必然犯了他的忌讳,只得拉着柳晴玉主动地走到他的面前,说道:“前辈,柳家庄的公子和小姐,说…….要与我们一起出海”。 灵尘说完只得低着头,一副做错事的样子等着麒麟王训斥。可是,等了半天都等不到他的一句话,不得不抬起头悄悄地向上看,只见他依旧带着一张死人面具,但阴沉狠戾的目光告诉灵尘,麒麟王生气了。半晌儿,只听麒麟王对身后的护卫说道:“来人,开船,把这两女娃给我丢远点”说完,转身就登上了一艘大船,再也不看灵尘她们一眼。麒麟王的护卫也不说什么,直接将柳晴玉抬了起来便匆匆地扔到了远处的海滩上,他们虽然不敢去‘扔’灵尘(因为那两宝贝不好惹),但灵尘也不得不守在了柳晴玉的身旁,看着不断驶向远方的船干着急。 ------------ 第七十一节 众人被困 一日,庄子梦到自己变成一只蝴蝶留恋于花丛之中,梦醒后感叹:不知道庄子是蝶,还是蝶是庄子。梦境与现实总是如此的难分,虚虚实实,这就是拓跋鸿煊醒来时的第一个感受。他缓缓地看着周边陌生又奇怪的环境,这是一个像洞一样的地方,但顶上的石头似乎可以透光,更让人觉得奇怪的是,这个洞似乎是在水下。拓跋鸿煊来不及细想,因为他听到火凤急切的呼唤声,他艰难地撑起自己的身体,这使他更清楚地看到了周边的一切。只见自己躺在这个洞屋的中央,而洞屋的角落悬挂着几个巨大的笼子,笼子被铁链紧紧地扣在墙壁上,三个笼子里分别关着火凤等人。 看到拓跋鸿煊醒来后,毒尊与金道子也激动了起来,忙出声询问,而邱青然却依旧呆傻痴愣,默默地被单独关在一个笼子里。拓跋鸿煊淡淡地一笑,只用嘴唇说道:“天佑我拓跋鸿煊”并示意众人不要出声。就在此时,只听屋外有了响动,拓跋鸿煊忙从新躺好。不一会儿,进来了几个海妖,叮叮咚咚地拉着牢笼的铁链,而有一个则坐到了拓跋鸿煊的身旁,只听她幽幽地说道:“怎么还不醒呀?我每天都喂你吃东西,你醒了会报答我吧!” 拓跋鸿煊一听声音就认出,这是阿斯娜的声音,但她的话让他哭笑不得,只得在心里暗暗无奈了一番。此时,听到另一个上了年纪的声音说道:“族长,他不适合你,他来三仙岛一定不怀好意。” “哎呀,花娘,你又来了,每一次见到陆上的两腿动物你就是这番言论,你不也是从陆地上来的吗?还有后厅的那个雕像。”阿斯娜反驳道。 阿斯娜的话让这个中年妇人顿时失了耐心,只听她冷哼了一声,说道:“陆地上的男人没一个是好的,特别是面如玉雕的人更要担心”。 听了这话儿,阿斯娜无奈地摇了摇头说道:“花娘呀,这么多年了你依旧无法忘记那情爱恩仇吗?也许当初就不该给你吃那灵果……”。 这话让叫花娘的人沉默了许久才缓缓地叹道:“是呀,这样的生活真的不容易……”。 “扑哧”阿斯娜笑了起来,说道:“花娘,不如你也在这几个人里挑挑吧?” “不要”对于阿斯娜的建议,花娘斩钉截铁地拒绝了,说完便转身带着其他海妖离开了洞屋,只留下了阿斯娜。 阿斯娜呆呆地望着躺在床上的拓跋鸿煊,半晌才轻轻地叹了口气,轻声说道:“我知道你们两腿人最坏了,我们有好多部族的族人都死在你们手上,可是我为什么总想你们的事呢?也许自从那个拿着一把奇怪剑的雕像出现后,我的心就一天不知道在想什么,唉……,你知道吗?如果按你们的年龄计算,我都好几百岁了,哈哈哈哈……,明天再来看你吧,希望明天你能醒了。”阿斯娜絮絮叨叨地说了好多后,又呆呆看了拓跋鸿煊半柱香的时间,便起身离开了。 等阿斯娜走远后,拓跋鸿煊才睁开眼睛坐起身来,不得不说阿斯娜的话让他惊异不已,他暗暗惊道:难道世间真有不老不死之物?如果阿斯娜真的好几百岁了,那么,那个拿剑的雕像是谁?花娘又是谁?还有那剑……。 看着坐在床边发愣的拓跋鸿煊,火凤第一个按耐不住,便嚷道:“我说我的少主,您不会也被催眠了吧,如果没就快点来救救我们这些可怜的部下吧”。 火凤的话让拓跋鸿煊从自己的思绪中缓过神来,慢慢起身走到吊笼前,抬头问道:“我要如何放你们下来?”。 火凤指了指铁链锁的地方说道:“只要有钥匙就行”。 火凤的回答让金道子很不满,嚷道:“废话,你应该告诉少主钥匙在哪里”。 一旁的毒尊忍不住冷笑道:“这也是废话”。 “怎么会是废话?”金道子不满地嚷道。 毒尊叹了口气,说道:“有锁肯定需要钥匙,钥匙肯定在看守身上,这还用说吗?” 毒尊的话让金道子急得满脸通红又无话可说,只得嚷道:“那你来说”。 毒尊也不客气便说道:“少主,这海妖每次来送食物时都会使用钥匙,只是我等都身中异毒,瘫软无力,无法抢夺,所以就只有烦劳少主趁其不备去偷得钥匙,或者烦劳少主出了此屋右走六个交叉口,再向左走三个,向下走五丈再右走七个交叉口后右边的一间洞屋内拿到老夫的药包,我有信心解除大家身上的毒,对了还需要少主沿路取一些金黄色的软木,软软的,肉肉的哪种,我看前几天海妖为少主解毒时用过。” 毒尊才说完,金道子一脸崇拜地看着他,说道:“师兄呀,你什么时候把这路都记住了,还有我们的东西放的位置?我真是服了你啦!”。 听了毒尊的话后,拓跋鸿煊点点头说道:“还是先解毒,再偷钥匙,不然偷了钥匙也出不去”,说完,拓跋鸿煊便悄悄地摸着墙走出了洞屋,按着毒尊的记忆去寻找船上的东西。当他刚走到第四个交叉口时,便清晰地听到了一个轻盈的脚步声,虽然拓跋鸿煊重伤未愈,伤口在做大动作时依旧疼痛,但其内力早已在解毒后得以恢复。当脚步声越来越近时,拓跋鸿煊不得不提气跃于洞壁凹陷的石缝中,这使得愈合不久的伤口撕裂了一些,拓跋鸿煊只得咬紧牙关,默默地注视着下面走近的身影。 ------------ 第七十二节 花娘与冰人 在安排完一众海妖的事物后,花娘若有所思地走在山洞里,不知不觉又来到了那让她牵挂又伤心的地方,她默默地站在一个石门外许久,似乎在犹豫不决,最终,她还是轻轻地推开了门,走进了一个开阔的山洞。拓跋鸿煊尽可能地放轻自己的脚步,尾随着花娘进入了一个大厅,并悄然藏身于一个屏风后。只见花娘神色恍惚地走到大厅的中央,便呆呆地望着地面,而她的右手则放在一旁的石像上。望着神色异常的花娘那发愣的目光,拓跋鸿煊隐隐地预感到这个大厅里绝对隐藏着一个大的秘密,而且似乎这个秘密与自己有关。此时,只听“轰隆”的一声巨响,花娘扭动了石像上的机关,大厅中央的地面打开了,从里面升上来一个巨大的冰块,而让拓跋鸿煊不由地心中一震的是,那冰块中赫然有一个人,只是被冰冻了。只见这冰中之人年约三十不到,乌发浓眉,目如星月,鼻梁坚挺,薄唇杏红,生得十分俊美。他似乎正回眸一望,眼中充满了不舍却又坚毅执着,而他的手中紧紧握着一把形状怪异的宝剑,只见这剑通体“长”有鳞片,形如飞天的神龙凌厉异常,虽然被冻于冰块中,却依旧寒光逼人。此刻,拓跋鸿煊的心真的是怦然心动,他已经猜到了这正是他此趟寻找的轩辕夏禹剑,那么,这个被冰冻的人很可能就是他的太祖公玉面邪尊。 拓跋鸿煊的猜测很快就被花娘的话证实了,但同时也让他惊异不断。只见,花娘轻轻地抚摸着冰人的面颊,幽幽地说道:“玉郎,你知道吗?你们玉家已经完了,紫霄宫再也不是玉家的了……你说,你这么苦苦地坚持着要回去和那贱人团聚有必要吗?……怎么,你不相信?呵呵,我就知道你会这么说,但我告诉你这是真的,我听这次海上的那些江湖人所说的…….”说着,花娘抱住了冰人,一双美目痴情地望着冰人,可慢慢地,她的眼神变得充满了怨念,她一把推开冰人,手指着冰人狂笑道:“你为什么还是不信,你这个薄幸的人,你忘了是我先认识你的,是我,不是她,你为什么一而再再而三地伤害我,我那么爱你,你却理都不理我,你从一开始心里念的就是她,是不是,我柳花雾哪里不如她,为什么她就让你连死都要望向她的地方,你说……呜呜……”,花娘一边哭骂一边捶打着冰人,尖锐的冰峰将她的手割破了,可她却依旧感觉不到什么是疼痛。花娘的话让隐身于一旁的拓跋鸿煊吃惊不已,这样的惊讶不仅在于自己猜测的得以证实,更多的在于那些不为人知又被尘封的往事,另外,还有就是眼前的花娘居然真的是当年的柳花雾,按理她早就不在世了,为什么依旧活生生地站在面前,虽说她也徐娘半老了,但这在世人的眼中是绝对不可能发生的事情,难道海妖真的是妖?阿斯娜口中的灵果真的就是传说中的不死灵药?这些疑问顿时都涌上心头,让拓跋鸿煊真的不由自主地走到了花娘的背后。 被背后声响惊动的花娘顿时恢复了常态,她并未转身去看是谁,只是冷冷地说道:“你来了?你是为了你的太祖公来还是为了那把剑?”。 闻言,拓跋鸿煊也停住了脚步,坦言道:“主要是为了剑,…….,你们居然还活着,真是让人难以置信。” “哈哈哈,你这小子倒也不做作,是呀,我们还活着,只是一个是冰人一个是不老不死的怪物,哈哈……..”花娘凄然道。 拓跋鸿煊轻叹了一声,说道:“前辈,你们到底遭遇了什么会变得如此?” 此言一出,花娘猛地转过身,狠戾的眼神死死地盯着拓跋鸿煊问道:“你问的是来三仙岛前还是来三仙岛后?” 觉察到花娘变化的拓跋鸿煊悄悄地握紧了身后的拳头以防她突然发狂,但面上,拓跋鸿煊淡淡地一笑,说道:“前辈愿说什么就说什么,晚辈洗耳恭听”。 拓跋鸿煊的话让花娘意想不到,她轻轻地叹了口气,眼泪不由地又噗哒噗哒地流了下来,只听她低泣后,叹道:“我与你的太祖公是在追与逃中认识的,当时,我从北魏皇宫中盗取了西方传来的武学圣典《迦叶婆罗经》,你的太祖公一路追踪我直到我无处可逃。我不知不觉中爱上了他,无论他怎么逼我交出经书,我都不给他,呵呵,我就喜欢看他着急的样子,直到最后他都不知道我还给他的不是真正的经书,真是个傻小子。可正是这个傻小子却带走了我所有的眷恋,事后我常悄悄地溜进紫霄宫去找他,而他也并未因为我是一个贼而轻视我,只是这时你的太祖母华蕊儿出现了。他说她高贵,我却觉得她虚伪,他说她贤惠,我却认为她无能,他说她善良,我却认为她不够真实,他说她美丽,可是被公认为江湖第一美人的是我,不是她。我想尽一切办法去阻止他们,可是最终他们还是在一起了,就因为我是贼吗?但我可以改呀,我不知道为什么?……”说道这儿,花娘显得有点激动,她呆呆地望着冰人似乎在等待着他的回答,可他依旧毫无变化。 过了半晌儿,只听花娘接着说道:“后来,我本想从此隐居山林去忘却这段伤心的往事,可一年后我听说他们有了一个可爱的孩子,这让我更加难以平复心中的怨恨,我本想报复他们的孩子,可当我看着那粉咚咚可爱的小家伙时,我又无法下手,毕竟那是他的孩子呀,于是,我盗取了轩辕夏禹剑。这使得他不得不又开始追我,这次我找了一个让人毛骨悚然的地方,三仙岛。呵呵,你知道我为什么选择三仙岛吗?我就是想和他在一起,如果生不能在一起,那么,死也要同穴。……只是,我真的没有想到三仙岛上的一切超出了我的预想……”。 闻言,拓跋鸿煊忍不住问道:“前辈,海妖真的是妖吗?” 花娘摇了摇头,说道:“她们与我们不同是真的,但我从来没有见过她们会法术,只是她们活的比我们长多了。要说妖,三仙岛本身才是妖。” 花娘的解释让拓跋鸿煊有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的感觉,他无奈地说道:“前辈,晚辈还是不太明白”。 花娘哈哈哈大笑了起来,望着拓跋鸿煊说道:“三仙岛根本就不是一个岛,而是一个巨型的深海龟,你以为我们站在什么地方?我们都住在它的龟壳里”。 “什么!这,这怎么可能!”无论拓跋鸿煊有多强的遇事淡定,此时也惊得瞠目结舌。 “她说得对!”此时一个声音从背后传来,心神未定的拓跋鸿煊居然没有听到背后传来的声响,此时,走进来的正是阿斯娜。只见她看看花娘又看看拓跋鸿煊,最后停在拓跋鸿煊面前说道:“你这个两脚怪真坏,醒了居然装睡来骗我”。 拓跋鸿煊被她的话弄得有点狼狈,无奈地笑道:“姑娘莫怪,只因你我非同类”。 拓跋鸿煊的话让阿斯娜颇感不满,她心里最怕拓跋鸿煊跟她讲他们之间的不同,可是这根本就是哪壶不开提哪壶,只听她冷哼了一声,转头对花娘说道:“花娘,你怎么又把雕像弄出来了?” 花娘凄然一笑,轻抚着冰块说道:“我想他了,就想看看他……”。 闻言,阿斯娜摇了摇头,无奈地看着拓跋鸿煊说道:“真不明白你们的想法,如果是我们就直接说出来,不爱也就算了,但如果无法让某一方放下,那么就决斗,至死方休”。 阿斯娜的话让拓跋鸿煊无奈地转身去看自己的太祖公,他细细地观察着冰块,心里盘算着如何将太祖公、轩辕夏禹剑和火凤一众人都带走。于是,他突然问花娘道:“前辈,太祖公已死,又何必将他一直冰封在冰块中呢?人还是入土为安比较好”。 闻言,花娘急切地说道:“谁说他死了,他没死,这只是限制住他的自由而已”。 “噢,晚辈略懂医术,可晚辈看,太祖公已亡,冰封已经损坏了他所有的经脉和脏腑,如何能生还?难道前辈没有发现太祖公眼中的光泽早已暗淡,呈现一种死灰色吗?” “不,不可能,他冰封前是吃过灵果的,你骗我!”花娘急切道。 ------------ 第七十三节 试图逃走 拓跋鸿煊的话让花娘有一种天崩的感觉,这么多年来所期待的就是长年的等待能让苏醒的他回心转意,能爱上她。但如果他早已死亡,那么她的存在和长寿就毫无意义,甚至是一个天大的笑话。此时的花娘似乎失去了理智,疯了一般地冲向冰块,并发出浑厚的掌力想以此击碎冰块并释放玉面邪君,不一会儿,因为她的掌力整个洞穴摇晃了起来。阿斯娜上前抓住花娘的手,叫道:“你疯了吗?这样会惹怒阿库顿神的”,疯了一般的花娘根本听不到阿斯娜的命令,她用力甩开她的束缚,一把抱住冰人就往外冲,急得阿斯娜也顾不得拓跋鸿煊了,跟着冲出去呼唤士兵。 拓跋鸿煊也不做任何停留,匆匆离开这个大厅,在摇摇晃晃的走道里找到了堆放他们行礼的洞屋。他迅速取了毒尊的药箱和一些软木,并带上了一些金道子弄好的易爆药粉后,又匆匆地回到了众人被关押的洞屋。拓跋鸿煊将众人从笼子里放出,众人转移到了隔壁的洞屋中进行解毒。毒尊利用药箱里的药和拓跋鸿煊沿路摘来的金黄色软木,以最快的速度为众人解了毒,只有邱青然依旧痴傻。当众人之毒解得差不多了,毒尊又为拓跋鸿煊快速地抱扎了一下撕裂的伤口,此时,只听很多海妖涌入了刚刚关押众人的屋子,很快又迅速地冲了出来,消失在外面的过道中。此时的众人都屏住了呼吸,连大气都不敢喘,等海妖离开后,火凤向拓跋鸿煊伸出了大拇指,众人也投来了感谢的目光。拓跋鸿煊不敢停留,并示意大家紧跟着他走出了洞屋。外面的海妖因为花娘的发狂,纷纷冲向顶层的洞屋,拓跋鸿煊引着众人小心躲避不断涌出的海妖,他见海妖们都由左边的第二个交叉口向上冲出时,悄悄地对毒尊说道:“前辈,你和火凤带着邱前辈跟在这些海妖后面,我断定上面定有出口,我和金道子前辈去将那些药粉点燃,这样可以把大量海妖引回到这里,你们就可以趁机逃出去了”。 毒尊听后忙道:“少主一定要多加小心,我等在外面接应,如果少主一炷香的时间依旧未出来,那老夫一定返回相救”闻言,拓跋鸿煊点点头,便与金道子消失在石道中。 毒尊与火凤十分小心地带着痴傻的邱青然悄悄地跟在海妖的后面,只见这些海妖人人手拿着鱼叉,扭动着巨大的尾巴,如蛇行一般迅速地移动着,因为毒尊一行人的小心谨慎,直到走到一个极大的圆形大厅时,前面的海妖依旧没有察觉自己被跟踪了。毒尊与火凤带着邱青然隐身于一个暗面的角落里,只见海妖围了一圈又一圈,将中间一个妇人围得水泄不通。这妇人发髻散乱,左手还抱着一个巨大的冰块,而冰块中赫然是个男人。 只听一旁的阿斯娜不断地喊道:“花娘,快停下来,你到底要做什么呀?” 花娘似乎根本听不到阿斯娜的喊声,她不断挥动着自己手中的长鞭,紧紧地抱住冰人,不断地试图从前面冲出去。无奈地阿斯娜,不得不从怀中拿出一个紫红色的果子,对着花娘喊道:“花娘,这是上次结的最后一颗灵果了,我可以帮你救活他,你快停下来”说着,阿斯娜高高举起手中的灵果。 此话一出,花娘顿时停下了手中的长鞭,呆呆地望着阿斯娜手中的灵果,可也就是此时一个黑影一闪而过,迅速夺走了阿斯娜手中的灵果。火凤回头一看,哪里还有邱青然的身影,只见他几个来回便带着灵果一跃而起,迅速地将一个油包掷向石屋墙壁,只听“轰隆”一声,石壁居然被炸出了一个口,顿时海水像奔腾的野马一拥而入。就在此时,另一声巨响使得“大地”摇晃了起来,所有的海妖顿时匍匐在地上,口中念念有词,一副副惊恐的神态。现在的阿斯娜愤怒异常,她尖声叫道:“去把那得罪阿库顿神的两腿怪碎尸万段,并夺回他手中的灵果”,听到阿斯娜命令,一部分海妖扭动着巨大的身躯带着长矛从破损的洞口冲了出去。 此时,毒尊与火凤也被团团围住,看着海妖们一个个狠戾的目光,火凤不由地心中咯噔一下,低声说道:“毒尊前辈,你我怕是今日难出这魔窟啦!” “少说废话,集中精力,不博怎么知道出不去?”毒尊低语道。 由于两次爆炸的影响,整个海妖巢剧烈地晃动着,所有的人和海妖都被狠狠地摔在地上,就连阿斯娜都惊恐不已,匍匐在地上不断地喊道:“阿库顿神,请原谅我们吧,我们一定生祭大量贡品给您,求您原谅我们吧……”。 就在此时,整个“大地”似乎迅速地向上升起,不一会儿,屋内的阳光似乎变得越来越强烈,远处不时还传来奇怪的响声,好像野兽低低的怒吼声,又像大地被撕裂后的轰鸣声,而这样的声音让所有的海妖更加惊恐。阿斯娜的脸色异常的诡异,双眼睁得很大,尖牙若隐若现,狠狠地望着火凤和毒尊。 只听她尖声说道:“你们中间其他的几个人呢?你们这些邪恶的魔鬼,来人,把他们统统斩杀并扔去喂奴乌斯(鲨鱼)”说完,只见海妖们纷纷提起长矛向火凤和毒尊刺来,并把他们团团围住。 火凤与毒尊在江湖上算得上一等一的高手,特别是毒尊的一双毒掌,独步天下无人能敌。然而,今日毒尊的毒似乎对于海妖而言并不具有那么强的杀伤力,只见凡是中了毒掌的海妖只需在地上休息片刻便即恢复,这让毒尊颇感无奈。而一旁的火凤也不轻松,虽说海妖的搏杀毫无章法,但海妖力大且尾巴灵活异常,使得火凤也只有勉强的招架之功,毫无还手之力。大约半个时辰不到,毒尊与火凤便不得不背靠背勉强地支撑着,形式变得十分地危险。早已汗流浃背的火凤偷眼望了一下身旁的毒尊,只见毒尊面色极为难看,显然也到了油尽灯枯的时候,不由地低叹道:“今日怕是难逃于此了……”。 闻言,毒尊冷哼了一声,骂道:“集中你的精力!”。 ------------ 第七十四节 悲情的花娘 就在毒尊两人都不得不坐在地上应付海妖攻击时,只听不远处的花娘突然哈哈大笑了起来,众人不由地回头一看,也不知道是什么时候,冰人身上的冰块已被击破,整个冰人柔软地瘫倒在花娘的怀里,而花娘则右手拿着一封信疯了般地笑着。 她的笑声是那么的开心又凄凉,引得众海妖都不由地回眸望去,阿斯娜也轻声地问道:“花娘,你怎么了?”。就在此时,毒尊一把抓住发愣的火凤,一个纵身就向外冲去,可就当他们凌空一跃之时,海妖们迅速地向他们的方向掷出了长矛,眼见二人就要被刺成刺猬时,突然,一阵劲风生生地将所有飞来的长矛击落,并在空中迅速地搀扶住了跌落的二人,二人不由地回头一看,并激动地喊道:“少主”。 拓跋鸿煊稳稳地带着二人落在地上,紧随而至的是金道子,只见他手中提满了可以爆炸的小包,这使得众海妖一时之间都不敢上前了。看着金道子手中的东西和拓跋鸿煊那泰然处之的神态,阿斯娜不由地怒火中烧,只见她走到海妖前面,怒视着拓跋鸿煊说道:“我们没有杀你们,我还救了你,你们为什么要伤害我们的阿库顿神?” 对于阿斯娜的话,拓跋鸿煊还是十分内疚的,他将二人扶到一旁坐好后,双手抱拳向阿斯娜行了一礼,并说道:“是我拓跋鸿煊对不住你们,但不关我朋友的事,请你放他们走”。 “走?!谁也别想走,你们要为你们的行为付出代价!”不等拓跋鸿煊说完,阿斯娜早已激动地喊道。 阿斯娜的话让拓跋鸿煊也不由地火上心头,他冷声道:“你别忘了我也救了你”。 阿斯娜冷冷地笑道:“自从那两个两脚怪出现在我们的领域内后,我们每次都要面对你们的挑衅,你们陆地怪就没一个好东西”。 拓跋鸿煊看着阿斯娜所指的“那两个两脚怪”,花娘和自己的太祖公,微微叹道:“我带他们一起走可好?从此再也不会有人骚扰你们,我可以就此立誓”。 闻言,阿斯娜哈哈大笑了起来,冷笑道:“你说得如此简单,他们可是吃了我的灵果的,想走?没那么容易!”说完,只见阿斯娜面目变得狰狞了起来,长长的尖爪也露了出来。就在此时,突然旁边闪过了一个身影,只见花娘拖着轩辕夏禹剑,手里拽着信,痴痴傻傻地走到了拓跋鸿煊的面前,呆呆地望着他,过了一会儿,只听她轻轻地叹了口气,说道:“像,像,确实是他的子孙……”说着,她突然伸出手轻轻抚摸着拓跋鸿煊的面颊,眼中充满了慈爱和说不清的爱恋。 这突如其来的举动让拓跋鸿煊不由地身子一震,僵立在那儿。只见花娘将轩辕夏禹剑交到拓跋鸿煊手中,温柔地说道:“孩子,你是为它而来吧,把它带走吧,它本就是你们紫霄宫的宝物……还有这个,这是太祖公和太祖婆送你的,好好拿着”说着,花娘还将一个用衣角布包裹起来的东西硬塞到了拓跋鸿煊的手中。 不等拓跋鸿煊询问,花娘转身朝阿斯娜走去,脸上充满了笑容。阿斯娜冷冷地看着她,说道:“有什么好笑的,最可笑的应该是你自己吧”。 闻言,花娘也不介意,轻松地笑道:“阿斯娜,你知道吗?原来他心里是有我的,他只是一直深埋着这份心,他已经许我跟着他了,你知道吗?” 花娘一边激动地说着,一边不断摇晃着阿斯娜的手臂。阿斯娜不甚其烦地看着花娘,十分厌恶地将她推倒在地上,并高声对所有海妖命令道:“我以阿库顿神的名义命令你们,将这些两脚怪彻底消灭”。 听到命令的海妖们如潮水般涌向拓跋鸿煊他们,瘫坐在地上的毒尊忙对拓跋鸿煊说道:“少主,用轩辕剑,你要唤醒它并得到它的认可”。 拓跋鸿煊一边游走于海妖之间一边问道:“如何唤醒?怎样是认可?” 闻言,毒尊忙强行运功并一跃到拓跋鸿煊的身边。拓跋鸿煊忙道:“前辈,你伤势太重,切莫强行运功呀,快回去”。 毒尊根本来不及考虑自己的身体,他强忍下胸口不断上涌的血腥味,低语道:“少主,听仔细了,轩辕夏禹剑的口诀:天地终始开,洪流魔兽猛,唯有道法如莲心,阴阳两极传八易,万法皆大同。能领悟多少就看少主的了”,说完,毒尊转身杀入了海妖群。 拓跋鸿煊是个极聪明的人,对于口诀听一遍就记住了,但一时也无法全部领悟,只是从口诀的开始结合轩辕黄帝的故事,拓跋鸿煊明白:轩辕夏禹剑要用猛兽之血来唤醒,但如果无法领悟后面的口诀,那么,醒来的剑可能本身就是魔兽。 只是此时此刻,拓跋鸿煊已经无法想那么多了,他转身对金道子喊道:“金前辈,快去支援毒尊前辈,这里就留给我吧。”金道子一听,忙偷眼看去,只见毒尊依旧奋力地与海妖厮杀,但身形已然摇摇晃晃了。金道子一急,一个炸药包就扔了出去,任你再是皮糙肉厚的海妖也无法抵挡这威力巨大的“武器”,顿时倒了一大片,把阿斯娜看得咬牙切齿。 金道子一边杀一边冲到毒尊跟前,嚷道:“毒老头,你疯了吗?这么重的伤还逞能”说完,一把将毒尊抱起就向拓跋鸿煊的身后冲去。 拓跋鸿煊并不想大开杀戒,所以,被他打倒的海妖多半是受伤却不至于毙命,当海妖血不断流到剑身时,就会消失在血槽中,而剑身也变得越来越亮,越来越柔软,这使得拓跋鸿煊颇为意外,但此时此地,他根本无暇细想,只得奋力拼杀。一旁的金道子也不断地掷出炸药,海妖的包围就这样硬生生地被拓跋鸿煊和金道子撕开了一条血路,火凤扶着毒尊紧紧地尾随在身后。就在四人一点点突围时,“大地”突然更剧烈地摇晃了起来,并伴随着巨兽的怒吼。 阿斯娜大惊,突然冲向了自己右手边的一个圣坛,只见圣坛原本立着的一根巨型柱子消失了,而一旁站着面带微笑的花娘。花娘的怀中抱着正在急速衰老的邪尊,只见那原本魁梧的尸身以肉眼可以看到的速度衰老着,而花娘看着他却充满了幸福的微笑。 阿斯娜几乎歇斯底里地怒吼道:“花娘……为什么?为什么你要射出神柱?你这要毁了我的王国吗?” 听到阿斯娜的话,花娘淡淡地笑道:“阿斯娜,这都要怪你,如果当年不是你用灵果来欺骗我们,我们怎么会到这里;如果不是你用我的命来骗他,他怎么会舍了自己的命,……你觉得很好玩,是吗?你把我们骗得好苦呀。” ------------ 第七十五节 崩塌的海妖天穹 闻言,阿斯娜的脸色变得十分的难看,几乎是青色的,她狠狠地看着花娘,厉声说道:“是,我是觉得好玩,你们两脚怪充其量也就只是我的玩具而已,看着你们的命运由我掌控时,我就有了‘神’的感觉”。 阿斯娜的话让花娘狂笑了起来,只听她说道:“玩弄别人命运的人,自己也会被命运所玩弄。阿斯娜,最后叫你一声朋友,祝你和你的族人从此在大海中无所依从、无所庇护、永远流浪在大海的深处。”说完,花娘猛地一掌击在自己的眉心处,惊得拓跋鸿煊和阿斯娜都惊呼了起来。 拓跋鸿煊一个飞跃,快速地拖住了正躺倒的花娘,油尽灯枯的花娘微笑地看着拓跋鸿煊,用手轻轻抚了一下他的面颊,柔声说道:“好孩子,花婆婆要随着你太祖公去了,我只求你将我的牌位也放到玉家的祠堂中,就放在他身旁,咳……”。 看着花娘艰难地说着,拓跋鸿煊忙将一股真气从她后心送入,她笑着点了点头,挣扎着将头凑到拓跋鸿煊的耳畔,说道:“一会儿,这大海龟的壳会从上面裂开,把我和你太祖公直接放到那柱子的洞穴中,你们就乘着裂开的时候出去吧,一出去就赶快跑,越远越好,越快越好……”说到这儿,花娘再也没有醒过来。看着这对由爱生恨,又由恨到爱的情侣,拓跋鸿煊感慨极了,他将花娘和邪尊抱起,慢慢放入圣坛空柱子的洞穴中,并默默说道:“太祖公,花婆婆……安息吧”。 这突如其来的变故,使得所有人包括海妖们都傻傻地望着拓跋鸿煊,看着他将花娘他们放入洞穴,看着他慢慢走到毒尊他们身边,也就在此时,大地被撕开了,‘天穹’也裂开了一条巨缝。当海妖们还没有反应过来,拓跋鸿煊抓起火凤和毒尊,一跃而上,只是七八的纵身就跃出了‘天穹’,金道子也尾随其后出了海妖巢。此时的海妖才意识到大难已至,有的丢下武器纷纷逃窜,有的则奋力追击拓跋鸿煊等人。阿斯娜看着纷乱的海妖族,看着逃走的拓跋鸿煊,她似乎瞬间明白了人类所谓的爱与恨。她摇摇晃晃地走到安放花娘和邪尊的尸身处,呆呆地看着他们正在变老的容颜,突然哈哈大笑了起来,笑声是如此的凄婉,朦胧了双眼,泪水止不住地流了出来。海妖是不会哭的,即便是生离死别,可此时的阿斯娜哭得是那么的伤怀,周围的侍从惊得纷纷跪倒在地上。看着正在崩塌的巢穴,看着面对灾难而惊慌失措的族人,阿斯娜凄厉地笑了。她看着花娘的尸身说道:“花娘,你好自私,这么多年来我们就不是你的亲人吗?是的,当初是我玩弄了你们的命运,可是,也是我让你们拥有了这不老的生命……你现在还是选择和他一起离去,却让我们全族为你们陪葬,你太可恶了,好,好,好,来人,随我去杀了那几个人,让他们为我们的族人陪葬!”说完,阿斯娜一声怒吼,带着侍从,提上海叉便跃出了巢穴。 冲出海妖穴的拓跋鸿煊等人不断地寻找着逃生的道路,只见此时的海面掀起了层层巨浪,不断撞击着再次升起的三仙岛。整个三仙岛也处于崩溃的边缘,到处巨石滚落,大地颤动得异常厉害,不时还伴随着轰鸣声与低沉的吼声。海妖们纷纷从洞穴中涌出,并迅速地向海中逃生,可就在此时,前方的海中突然伸出了一个巨型的‘岛礁’,展开它巨大的嘴,将很多逃生的海妖吸了进去。海妖们哭天抢地,尖叫与惊恐声一片,可也无法抵挡住那‘岛礁’的吞噬,这样的场景让拓跋鸿煊等人惊恐异常。好不容易,火凤颤抖着声音说道:“我的天呀,这是什么东西呀!”。 身躯微颤的金道子望着脸色惨白的拓跋鸿煊道:“少,少主,这,这,你知道这是什么吗?”。 拓跋鸿煊尽可能地平复一下自己的惊恐,慢慢地说道:“花娘曾告诉我,这三仙岛本来就是一个巨型的深海龟”。 “龟!”、“龟!”、“龟!”三人不约而同地喊道。惊异之情让毒尊不免激烈地咳嗽起来,拓跋鸿煊不得不将他放到一个相对安全一点的石头上,为他推功治疗。 毒尊忙制止他道:“少主,不可,你也重伤未愈,何况现在还未脱困,你要保留体力呀”。 “可是前辈您……”不等拓跋鸿煊说完,金道子忙抢道:“少主,师兄说的对,还是让我来吧”。说完,金道子也不顾毒尊愿不愿意,便一股内力从他的后心输入他的体内。看着这些前辈与朋友,拓跋鸿煊也十分忧心,这样的情况如何才能让所有人安全逃离,这让他心里沉沉的,但他明白一点,他们现在要等,等可以逃生的机会。 可不幸的是,大约半柱香后,拓跋鸿煊等人就被阿斯娜和其他海妖武士围住了。此时的阿斯娜早已没有了以往美丽娇俏的样子,她瞪着血红的眼睛,伸出利爪,盯着拓跋鸿煊嘶叫道:“你们这些该死的两脚怪,你们让我们面临灭顶之灾,那我们也让你们尝尝我们的厉害,杀了他们”,说完,她身旁所有的海妖都像疯了一样冲向拓跋鸿煊等人。拓跋鸿煊暗暗着急,但依旧让金道子保护好火凤和毒尊,自己一人独挡所有海妖的进攻。此时的他已然无从考虑其他,只想尽力护住身后的伙伴。 面对海妖疯狂的进攻,拓跋鸿煊也不敢托大,他抽出轩辕夏禹剑,催动内力,让剑时而柔软时而刚硬,剑锋所到之处,海妖们纷纷倒下。此时,从海妖群中突然跃出五只红色的巨型海妖,他们的身躯足足比一般海妖高出一倍多,只听阿斯娜称他们为鲛祖。五只鲛祖虽然身形高大却没有一般海妖体格健壮,但他们赤红的躯体却闪烁着一种刺眼的光芒,同时,拓跋鸿煊感觉到了一阵阵巨大的真气冲击。不敢有任何怠慢,拓跋鸿煊转身对金道子说道:“我缠住他们,你带毒尊他们走”。 “不”听到这话,毒尊和火凤都一起喊道。毒尊气息微弱但他坚持道:“不,少主,老朽已老,就是葬身于此也没有什么遗憾了,所以,老朽绝对不走”。 火凤也说道:“是呀,就算你不是少主,也是我哥们,我怎么能自己偷生呢,说不走就不走”。 拓跋鸿煊轻叹了一声,但心里却说不出的温暖。他微微一笑,对金道子说道:“保护好他们”。说完,便纵身一跃,主动迎上了鲛祖的攻击。 此时的海面波涛汹涌,一片混乱。海妖们忙着向四处逃窜,而巨型海龟掀起的层层巨浪却让很多逃窜的海妖葬身海底。三仙岛上,拓跋鸿煊与鲛祖缠斗不停,而阿斯娜则与金道子酣斗了起来。面对强大的鲛祖,拓跋鸿煊倍感吃力,再加上伤势未愈,渐渐地只有了招架之功。拓跋鸿煊暗道不好,因为自己已经明显地感觉到伤口的崩裂和内力损耗的过度,慢慢地,拓跋鸿煊不得不背靠在一块巨石上勉强地与鲛祖相斗,但情况也越来越不容乐观。就在此时,突然天空中出现了一抹熟悉的身影,一只巨大的蓝色大鸟突然向一个鲛祖发起了进攻,巨大的爪子和翅膀将一个鲛祖扔了出去又扫倒了两个,当拓跋鸿煊一看到那熟悉的身影时,就抑制不住心中激动的心情,他知道他的援军到了。也在此时,另一个巨大的红色身影突然向剩下的两个鲛祖发起了进攻,这突如其来的攻击使得鲛祖和阿斯娜等海妖惊恐不已。赤蛇毫不客气,它用巨大的身躯摔开两个鲛祖后,居然张开血盆大口开始吞噬海妖,那场景让所有在场的人都惊恐不已。金道子颤颤地说道:“这,这蛇宝宝……不乖的时候……还,还真恐怖”。 就在此时,拓跋鸿煊向蓝鸟大声喊道:“蓝鸟,把他们都带走,快……”。蓝鸟和赤蛇都已经是具有一定灵性的动物了,赤蛇帮着蓝鸟扫开了金道子身边的海妖,蓝鸟一个俯冲就将火凤和毒尊抓起,又让金道子跃上了自己的背部后,展翅飞向远方。被扫倒的阿斯娜一看蓝鸟已经带着金道子等人离开后,急得一跃而起,大声吼叫,她那震耳欲聋的声波让很多海妖及拓跋鸿煊都无法忍受,只有赤蛇饶有兴致地看着她,并绕到她的前面也张开血盆大口,也发出了怪异的“嘶嘶”声,它的声音让人更加难以忍受,连阿斯娜也不得不忙用双手捂住自己的头。拓跋鸿煊捂着耳朵,运气抵挡着这不同的声浪,心中暗道:这宝贝什么时候会有如此强大的声波?! 可能是阿斯娜和赤蛇的吼叫声更加惊动了身下那巨大的妖物,就在这时,波涛更加汹涌,层层的巨浪不断地向三仙岛的顶部冲击,‘大地’的疯狂让所有的人和海妖及赤蛇都惊恐不已,所有的人都紧紧地抓住身旁坚硬的岩石,抓不住的就被海浪和狂风卷走了。突然,这‘岛’又跃起,连阿斯娜都脱手飞了出去,也在这时,拓跋鸿煊一把抓住她,紧紧地拽住她,她诧异地看着拓跋鸿煊,叫道:“为什么救我?”。 拓跋鸿煊顶着海水的冲击,艰难地说道:“为什么不救?” “我们是敌人……你忘了吗?”阿斯娜吼道。 拓跋鸿煊紧紧握住她的手,笑道:“敌人也可以变成朋友,不是吗?”,他的回答让阿斯娜愣住了,她实在无法理解这样的想法。只见她甩动自己的大尾巴,接此重新抓住身旁的岩石。 随后,她冷声道:“敌人就是敌人”。拓跋鸿煊微微一笑,也就不再说什么了,他转身看到那红色宝贝‘玩’得正开心呢。只见它将尾巴缠绕在岩石上,而头部则随着‘海岛’的起伏一荡一荡的,时不时还可以捕食到被海水带起来的海鱼,拓跋鸿煊无奈地轻笑了一声。 ------------ 第七十六节 鸿尘相会 就在此时,头顶响起了声声悦耳的呼唤,拓跋鸿煊几乎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只见一抹粉色的身影出现在蓝鸟的背上,当看到拓跋鸿煊时,灵尘真的是无法抑制住自己欣喜且激动的心情,她不停地喊道:“大哥,我找到你了,我找到你了”。 而拓跋鸿煊在看到灵尘的那一刻,也激动地大笑道:“尘儿,我在这儿”。 此时,两人的心中只有彼此,无论周遭是如何的危险,两人都抑制不住心中的惊喜与甜蜜。灵尘轻轻拍了一下蓝鸟的头,说道:“蓝宝宝,去抓住你那长虫宝宝回家”。 听到灵尘的吩咐,蓝鸟得意地鸣叫了一声后,转身就朝赤蛇俯冲下去。同时,灵尘对拓跋鸿煊喊道:“大哥,你们抓住赤蛇的尾巴,我带你们离开这里……”。 听到灵尘的话,拓跋鸿煊不忘对一旁的海妖们说道:“大家一起走,我们的恩怨以后再说”。 求生是所有生物的本能,此时仅存的海妖们哪里还有争斗之心,一个个都希望能在这次浩劫中得以脱身。于是,当拓跋鸿煊纵身一跃抓住赤蛇的身体时,许多海妖也纷纷效仿,这让赤蛇着实不满,不断发出“嘶嘶”的响声表示抗议。阿斯娜是最后一个逃生的海妖,她真的不解拓跋鸿煊这个‘奇怪’的人,虽然犹豫了片刻,她还是随着拓跋鸿煊逃生了。 就这样蓝鸟拖着长长的尾巴吃力地飞向远处等候的船只,可也就在此时,三仙岛,这巨型的海怪突然转身开始追逐逃生的拓跋鸿煊等人。拓跋鸿煊一看,暗道不好,他一个纵身跃到了蓝鸟的背上,将灵尘紧紧环抱在怀中,并对蓝鸟说道:“蓝鸟,俯冲下去,将赤蛇他们放到水中”。 蓝鸟也感到了一种前所未有的危机,处于动物的求生本能和对拓跋鸿煊的信任,它急速右转并俯冲而下,在赤蛇还没有感应过来的时候,就将它和其他的海妖远远地抛了出去,随后,又急转,向着北方飞去。对于蓝鸟的“抛弃”,赤蛇十分地不满,但它也感到了海中巨型怪物的可怕,一入水后,便急急地向岸边游去。而海妖们也忙着向深海逃窜,各自寻找可以避难的礁岩。望着飞向远方的拓跋鸿煊,阿斯娜心中不由地泛起了涟漪,说不出是逃生后的喜悦还是面对灾难的悲伤,望着远去的身影,她冷冷地自语道:“希望我们永世不见”。说完,转身消失在这片波涛汹涌的海域。 被拓跋鸿煊拥住怀里的灵尘,心里真的很踏实,虽然现在的处境十分的危险,但这丝毫不能影响灵尘见到拓跋鸿煊的喜悦。她往那温暖的怀抱里缩了缩,说不出的开心。感觉到灵尘的动作,拓跋鸿煊忙道:“冷吗?” 灵尘先摇摇头,后又点点头,拓跋鸿煊笑而不语,紧了紧环抱灵尘的手臂,说道:“我们一定会安全的…..”,“嗯”灵尘幸福地笑了。两人与蓝鸟一同急速地飞向北方,而‘三仙岛’也穷追不舍,这使蓝鸟感到疲惫不堪,渐渐地速度缓慢了下来。两人都很着急,这样一直飞下去,绝对无法支持太久。 就在此时,灵尘远远地看到不远处有一片陆地,似乎孤立矗立在大海之上,于是忙道:“大哥,你看,那有一片大陆,你说会不会有人?”。 拓跋鸿煊明白灵尘的意思,轻拍蓝鸟,说道:“蓝鸟,飞过去”。蓝鸟一声长啸,直直地冲向了那一片陆地。那是一片火山活跃的孤独陆地,虽然也有郁郁葱葱的森林,但颤抖的大地和不断喷发出来的熔岩使得这个孤岛既有生机又带有死亡的气息。蓝鸟紧张地穿梭于那些不断喷发而起的热浪,漂亮的羽毛也落下了层层的灰黑色灰尘。就在此时,三仙岛,那疯狂的巨兽突然跃出了海面,企图一口将蓝鸟和拓跋鸿煊两人吞下,可也在此时,上天再一次眷顾了他们。一股带着炽热的滚烫熔岩从地底喷出,直冲云霄,刚刚撞上了跃起的海怪。这巨型海怪顿时被灼伤并高高冲上了云霄,龟的本能让它将自己缩回到厚实的龟壳中,当它再一次坠落时,大地被冲击起了一个大坑,海怪被深深地埋在了下面,巨大的冲击使得地面上的泥土巨石急剧堆起成一个不小的山体。蓝鸟被倒下的树木压住了左边的翅膀,而拓跋鸿煊抱住灵尘滚落到了一个小土坑中,当大地结束震动后,拓跋鸿煊奋力推开了压在土坑上的一些树木,将灵尘举起,让她从开口处爬了出去,又协助着蓝鸟将压住翅膀的树木一一挪开,两人为蓝鸟抱扎了伤处后,才疲惫地坐在一个土坡上静静地观察周围的环境。 只见原本郁郁葱葱的森林此时一片狼藉,山川改道,沧海移位,到处伴随着动物惊恐的叫声。拓跋鸿煊将灵尘依旧颤抖的双手紧紧握住,温言道:“别担心,一切都过去了……”。 灵尘轻轻“嗯”了一声,将头轻靠在拓跋鸿煊的肩膀上,不一会儿,灵尘的呼吸均匀了。看着这熟睡过去的人儿,拓跋鸿煊心里一片柔情,他轻巧地将她放到蓝鸟的身旁,这只大鸟因为受伤和劳累早就呼呼大睡起来。拓跋鸿煊用蓝鸟的羽毛盖住灵尘,又在旁边点燃了篝火后,起身去寻找一些吃的。他也很累,伤痛、惊恐和力战群妖,此时的他倒地就能睡着,但他不想让身边的两个“宝贝”饿着。 巨龟的撞击带来的不仅是山林大规模的改变,同时,由于火山的缘故,局部的森林燃起了熊熊大火,到处都是动物烧死的尸体。拓跋鸿煊匆匆寻到两只被烤熟的鹿后,便回到篝火旁。印着火光,灵尘的面容红润娇媚,拓跋鸿煊看着都有点痴了,他轻轻地躺到她的身旁,不一会儿也睡着了。 ------------ 第七十七节 大难不死 这两人一兽一睡就睡了整整一天,太累了,无论是谁,这几天都是在焦虑和紧张中度过的。终于能相聚,终于知道对方是平安的,此时此刻,那份牵挂换来的是温馨的相拥,这如何不让人贪恋。当夕阳再次西下时,蓝鸟首先醒了过来,一眼就见到地上的食物,于是,抖动着身躯就要跃起,这使得灵尘和鸿煊也醒了。拓跋鸿煊从新点燃篝火,而灵尘则将一只鹿腿切了下来留给自己和鸿煊,其余的都给了蓝鸟。现在的蓝鸟可不是一般的聪明,它不着急去吃,而是等着灵尘把鹿肉再次架到火上烘焙,又等着鸿煊将在岩石壁上发现的岩盐撒上一些,直到烤肉油汁冒出并香气四溢,才用利爪扣住鹿肉,一点一点地撕着吃。拓跋鸿煊看了看蓝鸟,对灵尘笑道:“这蓝宝贝越来越优雅了,尘儿教导得真好”。 灵尘扑哧笑出了声,说道:“这哪里是我教的,这两宝贝通人性得紧”,一边说着一边将一大块鹿肉递给了鸿煊。拓跋鸿煊也是饿了,狼吞虎咽地吃着手中烤肉,灵尘还不忘不时递给他一些干净的泉水,虽然不是好酒,但烤肉配甘泉也别有一番滋味。 “酒”足饭饱后,灵尘靠着鸿煊,静静地看着天上的繁星。两人就这样静静地守候着对方,直到拓跋鸿煊问道:“我一直很好奇,你们怎么会突然出现在那里呢?”。 闻言,灵尘微微坐直身子,笑看着鸿煊,并把这一路上所经历的事都告诉了拓跋鸿煊,当然,她省略了自己一路上是如何焦急与不安的。当灵尘讲完后,拓跋鸿煊微微松了口气,说道:“原来,元展叔叔也来了,那么,毒尊他们应该没有危险了”。 “嗯,是的”灵尘点头道。随后,鸿煊又沉默了,后又才说道:“尘儿,你可见过那饕餮尊者的真容?” 闻言,灵尘摇了摇头,说道:“没见过真容,只是这位尊者五短身材,大肚翩翩,声音有点尖锐刺耳,当然不知道是装的还是本来说话就这样”。 拓跋鸿煊点点头,接着问道:“那他武功怎么样?”。 闻言,灵尘摇了摇头,说道:“当时我是躲在大石头后面,没有敢出来,所以无法得知他的功夫是怎么样的”说到这儿,灵尘好奇地问道:“大哥,这样的尊者到底有几个,他们的武林地位是不是很高呀?” 拓跋鸿煊淡淡地一笑,将灵尘重新拥入怀中,让她的头靠在自己肩上,幽幽地问道:“你知道紫霄宫吗?” 灵尘轻轻点了点头,说道:“在药谷的时候,师父和父亲跟我提过一点”。 闻言,拓跋鸿煊淡淡一笑,说道:“江湖上以紫霄宫与鬼谷为最大的两个门派统领江湖其他派系,鬼谷下属门派最多,以奇门遁甲、排兵布阵、吐纳真气和各种隐术最为奇妙,而紫霄宫则继承上古武学和礼教为主。紫霄宫中分四部,分别是龙部、凤部、玄武部和虎部。麒麟尊者和饕餮尊者就是属于龙部,龙部共十大尊者,以麒麟为首,麒麟以上是龙王,以下分别是囚牛、睚眦、嘲风、蒲牢、狻猊、赑屃、狴犴、饕餮和椒图;凤部设有凤王,但诸事以孔雀尊者为首,下属分别为:大鹏、苍鹰、仙鹤、朱鹮、乌鸦、百灵和喜鹊;玄武部有玄武王,下有灵蛇和幻龟两个尊者;而虎部除了虎王,则有青狼、白狐、赤兔、玄牛和神象五大尊者”。 听着拓跋鸿煊的介绍,灵尘突然叹道:“大哥出生高贵,尘儿怕配不上你,我……”,说着,灵尘有点哽咽了。 发觉灵尘异样的拓跋鸿煊,忙抱紧她,说道:“不许你这么说,什么配得上配不上,在你面前,我永远是药店的玉笙……我,我不许你离开我,我也绝对不离开你,好吗?”。 鸿煊的坦诚让灵尘心里甜甜的,但心里某处从此时起,似乎也隐隐地存了一份不安与恐惧。灵尘默默地依偎着鸿煊,沉默片刻后,说道:“大哥,无论前面的路多艰难,多危险,我们生死都在一起”。 “嗯”听到灵尘表白的拓跋鸿煊心里激动不已,他将她紧紧地抱在怀中,好像抱住了世间最珍贵的宝贝。 不知过了多久,天亮了,灵尘和鸿煊将蓝鸟留下,动身去寻找吃的。他们穿过一片被烧焦的树林和早已变了形的山地,前面出现了一个浅潭和直立的瀑布,两人都很开心,这两日的遭遇早已让二人看起来狼狈不堪。但当两人正要洗漱一番时,旁边的林中突然射出数只暗箭,拓跋鸿煊挥起一掌,用轻微的掌风就将所有的暗箭卷入到自己的手中。此时,林中冲出许多人,只见这些人身材不高,身上穿着草衣和兽皮,有的人拿着长矛,有的拿着宫羽。拓跋鸿煊迅速地站在灵尘的前面,注视着这些原始部族战士的下一步行动。就在这时,人群中走出一个身着长袍的老者,先用一种他们听不懂的语言怒斥着鸿煊和灵尘,在见二人没有任何反应后,就用别扭的话语说道:“你们触犯神灵,玷污了圣洁的泉水”。 闻言,灵尘侧身上前,行礼,说道:“这位老者,我们无意冒犯,也不知道这是你们的圣泉水,请原谅我们吧!”,说完,灵尘又拜了拜。可对面的老者依然一副高傲的态度,理都不理灵尘的话,依旧吩咐手下尽快捉拿二人。在一旁的鸿煊此时颇为不满,灵尘都如此赔礼了,这干瘪的老头子还不依不饶。 只听拓跋鸿煊一声冷哼,将手中的羽箭看都不看就往后一扔,这些竹箭居然完全没入了泉边的石头里,这样的“神迹”一时之间引得在场所有原始战士跪地膜拜,就连这干瘪的老头也吓得微微颤颤,倒在地上,口里还高喊着:“神啊,神……”。于是乎,原本要兵戎相见的双方,就以一种不可思议的方式改变了,灵尘和拓跋鸿煊被以神的规格隆重地抬进了部族村寨。 ------------ 第七十八节 海岛村中的生活 这个村寨已经初具规模,可以堪比中土的小城镇。灵尘和鸿煊被迎进去后,直接被恭敬地送到了神庙,又由神庙中的巫女伺候着沐浴更衣,一番折腾后,两人方又见面。此时的二人穿着当地最为华贵的衣服,品尝着当地最好的食物,同时,神殿的巫女们还翩翩起舞,以各种仪式表达着对“神”的敬仰。就这样休整了一天后,拓跋鸿煊带着人将蓝鸟也领到了村子附近,当这些人看到这么一只巨兽时,对“神”的膜拜几乎到了疯狂的地步,对此,灵尘略微数落拓跋鸿煊几句,因为他(她)们毕竟是人,而非神。但蓝鸟确实也需要好好休养,于是乎,灵尘也就懒得去搭理那些无聊的崇拜活动,而是专心地医治蓝鸟和传授一些医术给当地的巫女,期待她们将来可以造福当地的百姓。看到如此敬业的灵尘,拓跋鸿煊也教授了一些刀法和基本隐术给当地的部族战士。 在这个原始村落的日子就这样一天一天过去了,蓝鸟的伤势也逐步好转,甚至可以飞出去玩一整天都不见踪影。这天,拓跋鸿煊依着门栏静静地看着灵尘在捣着药丸,随后说道:“尘而,我们就这几天回吧,我怕火凤他们着急……”。 “嗯,是该回去了……”灵尘回道。二人又沉默了一会儿,直到灵尘将所有药丸包好又放到一个木盒中,才坐到鸿煊的身边,静静地看着他,微笑道:“我都已经准备好了,瞧,这是近海图,我跟当地渔民要的,虽然只是个大概的方位图,但我想应该用得上”,一边说着一边就将图塞给拓跋鸿煊。 拓跋鸿煊此时心里暖暖的,因为,无论他想什么,灵尘都知道,还都已经替他做好了准备,这样的红颜知己真是人生最大的幸事。想到这儿,拓跋鸿煊轻轻地一带,将灵尘拥入怀中,温柔地说道:“尘儿,有你真好”。而灵尘一时之间被他羞得只能将脸深深地埋在他的胸膛上。 在后来的几天里,拓跋鸿煊和灵尘都在做着离开的准备,而他(她)们的离开却遭到了干瘪老头的极力反对,理由很简单:神必须留在这里,为此双方还颇为不高兴。这日晚饭后,灵尘在屋中静静地靠在窗边,看着屋外因为阵阵微风而飞落的花瓣,这样的日子实际上是灵尘最向往的,安安静静和平平淡淡,没有仇恨,没有恩怨,只有祥和。有时候,灵尘不敢去想未来的日子,因为她知道,未来的日子一定不是如此的宁静与祥和。当灵尘正随着自己的思绪随风飘舞时,突然,闯进来一人,低头一看是平日里的一个巫女。只见这个巫女一脸的惊慌,跪在地上瑟瑟发抖。灵尘有一种不好的预感,她忙上前去拉住她,问道:“怎么了,出什么事了?”,无论灵尘怎么问,这个巫女都是低着头颤抖着,并小声低泣着,这让灵尘更加紧张了。没有片刻犹豫,灵尘飞奔到鸿煊的房间外,只见房门敞开着,里面一团漆黑,似乎有打斗过的痕迹,而且隐隐约约之间,有一个人躺在屋内的地板上。着急的灵尘没做任何思考,急急的进入房间去查看此人,可当她刚刚触碰到此人时,这人一个转身,将一根类似银针的东西插入了她的肩膀处并一跃而起。此时发现上当已经来不及了,灵尘只觉得肩膀麻麻的,意识变得不那么清楚了。 将灵尘准备好的一些东西安顿到蓝鸟身上,并与这只宝贝瞎聊了一会儿,拓跋鸿煊便幽幽地朝自己的屋子走去,当他刚刚走到屋外时,只见屋内亮着灯,灵尘一身红装如新娘一般坐在那里。今晚的灵尘显得与以往如此的不同,只见她娥眉妖娆,朱唇吐芳,笑盈盈地坐在那里。看着如此刻意打扮的灵尘,拓跋鸿煊有点恍惚了,不知道今天是什么日子,他缓缓地走进去,笑看着灵尘,说道:“尘儿,怎么这么晚了还不休息呀,明天我们就要出发了……”。 灵尘一言不发,依旧坐在那里。拓跋鸿煊略感诧异的时候,隐隐听到“嘶嘶”一种奇怪的声响,声音一停,就看到灵尘起身向自己走来,依然笑容满面,而就是那瞬间的回眸,拓跋鸿煊已经发现此时的灵尘被别人操控了,这让他不由地心生暗火。只见他一边笑着说道:“尘儿,今日好美”,一边迅速地观察灵尘是被什么操控了。很快,当灵尘走到他面前时,拓跋鸿煊发现灵尘中指与食指间暗藏着什么,而她的脖颈处隐隐地显露出一根牛毛粗细的银针。拓跋鸿煊是个细心谨慎的人,他不敢大意,因为此人敢对他身边的人下手,说明是有备而来。只见他故作亲昵,将手臂挽到灵尘的肩上,并亲吻了她。就在他的唇触碰到那片柔软时,拓跋鸿煊以难以发现的速度悄悄拔掉了灵尘脖颈上的针。灵尘恍然一醒时,见到的居然是拓跋鸿煊在吻自己,刚要发出的声音也被他的唇堵住了,一时之间羞得满脸通红。可是这可恶的拓跋鸿煊似乎没有停下了的意思,他居然又吻到了她的耳根处,正当她要发作时,只听鸿煊极其轻微地说道:“别动,你刚刚被人操控了,用你手上的暗器假意攻击我,我要确定那人是谁”。 闻言,灵尘真的不敢动了,只得任由拓跋鸿煊这样吻着她。当然,她也发现了手中之物,也回想起进入房间时的场景。于是,她很配合地将手慢慢放到拓跋鸿煊的背上,只听拓跋鸿煊说道:“我已封住了几个大穴,你就只管扎下去”闻言,灵尘故作攻击的动作,将牛毛针扎入了拓跋鸿煊的天柱穴,而鸿煊故作惊讶之态,随即倒地“晕厥”过去了。片刻儿,走进来两人,从声音中可以认出其中一人是那溪边的干瘪老头,而另一人则声音陌生。只听那老头很恭敬地说道:“主人,您看现在如何处置这二人呢?” “不忙,本座要好好看看这二人的来历,特别是这小子,都带回去”陌生人答道。 “是”一干随从便将拓跋鸿煊抬起,并“押”着灵尘朝村外走去。 ------------ 第七十九节 奇怪的母子 走了很久,一行人又再次走入了山林,爬上高山。灵尘一路上小心地记忆着路线,也暗暗观察着这个幕后者。只见此人身形修长,不像是当地人,整个头部被白布所缠绕,只露出了眼睛和嘴巴,看着甚是渗人。不一会儿,一行人来到一个山洞外,很多当地人吓得跪在一旁,连干瘪老头也不敢进入,一副恭敬的样子立在洞外。只见这个幕后者,一手轻轻提起“昏迷”的拓跋鸿煊,又引导着灵尘随他进入洞中。片刻之间,他们来到了一个相对广阔的洞穴中。灵尘微微侧目,只见这是一个像内堂一样的地方,装饰较为简陋,堂中有个石榻,上面半躺着一位中年妇女,只见她面色熬黄暗淡无光,一看便是长年久病之人。只见这位幕后者上前叩拜道:“母亲大人,孩儿抓到两个可疑之人,我怀疑他们是那里派来的”。 “嗯,咳咳……,你好像并没有控制住他(她)们”妇人叹道。 拓跋鸿煊和灵尘心中一惊,但两人都压制住了心中的冲动,静静地看着这对母子将如何对付他(她)们。这幕后者听到母亲的话后,毫不犹豫地从身上抽出一把短匕,准备解决掉躺在地上的“囚徒”。 只听,中年妇人又说道:“慢,你不是这小子的对手”,话音未落时,一道气流直接封住了拓跋鸿煊的檀中穴,拓跋鸿煊暗叫不好,自己轻敌了,可现在檀中穴被封,自己一点也动弹不得。 就在此时,那妇人又激烈地咳嗽了起来,也许是动了真气,站在一旁的儿子忙上前扶住自己的母亲,急道:“母亲,您不要再动真气了”。 这位妇人微微一笑,柔声道:“傻孩子,娘没事”。 突然只听灵尘说道:“能让我看看她吗?我是医者”。 闻言,这个满脸裹着白布的男人一步就跨到灵尘面前,怒道:“原来你们真的是在骗我,如此居心叵测之人留着何用”,说完,就想一掌劈下。 就在此时,中年妇人和拓跋鸿煊都一口同声地喊道:“住手!”。 母亲的命令是不能违抗的,这个无法示人的男子硬生生地收回了自己的掌力,回身站到自己母亲身旁。只听中年妇女说道:“把地上这小子扶起来,让娘看看到底是个什么角儿,咳咳…….,还有带那女孩来给娘看看,我看那小妞不像坏人,她不是也帮村里的好多人看过病了吗?”。 依着母亲的意思,这个蒙着白布的男人先将拓跋鸿煊扶了起来,又让灵尘去为自己的母亲诊治,而自己则立于一旁,死死地盯着灵尘。此时的拓跋鸿煊有点万般无奈的感觉,因为自己的轻敌,檀中穴被封,一时半刻解不了,这让鸿煊很是担心自己和灵尘的处境。 只见,灵尘不慌不忙,仔细地替这位妇人检查,又问了一些问题后,说道:“前辈,你是中毒时间太久,导致各大脏腑均有损伤,这怕是要有药王谷的活肌草再配上含魂丹调理半年才可以无大碍,这期间不能动用太多真气,否则,治好了也武功尽失”。 闻言,一旁的男子一把抓住灵尘的手,吼道:“快治好我娘,否则我杀了你!” “你敢……!”拓跋鸿煊也吼道。 “咳咳咳咳咳……一郎,住手,咳咳……”中年妇人忙道。缓了缓,这妇人接着问道:“小姑娘,你怎么知道药王谷、活肌草和含魂丹的呢?你和药谷子是什么关系?”,此话让灵尘和拓跋鸿煊清楚地感觉到,这对母子与他(她)们和药谷有着一定的关系,只是不知道是善缘还是恶缘罢了。 灵尘瞟了一眼鸿煊,拿不定主意如何回答,只听鸿煊微微一笑,说道:“前辈,你们与药谷子前辈相识?不知前辈之间是敌是友?”。 闻言,那妇人难得地笑了起来,问道:“敌又如何,友又怎样?” 这妇人的回答让拓跋鸿煊得不到一点信息,只得硬硬地说道:“如果是敌,那么就请杀了我们,如果是友,就请放了我们”。 拓跋鸿煊的话让这妇人微微一颤,眼中似乎多了点什么,她让儿子扶起她,慢慢走到拓跋鸿煊面前,细细地端详了他一会儿,颤颤地问道:“你……你是谁?你姓什么?” 此时此刻,看着激动不已的妇人,鸿煊和她的一郎都一脸的诧异,只听,鸿煊冷哼了一声,昂首答道:“我姓拓跋,名鸿煊”。 “啊……”闻言,这妇人一声惊呼,躺倒在地上,双眼泪盈盈地看着拓跋鸿煊,喃喃地说道:“上苍呀,上苍呀,感谢上苍呀……呜呜……”,说着居然大哭了起来。 一旁叫一郎的儿子从来没有见过母亲如此的失态,忙想将母亲从冰冷的地上抱起,却被母亲一把拉住,叫道:“儿啊,快,快给尊主请安,快…….”。 这一切的变化让在场的几个人都一时有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的感觉,一郎跟随着母亲给拓跋鸿煊行完礼后,将母亲重新抱回到石榻上,又替鸿煊解了穴,才又让拓跋鸿煊和灵尘坐到母亲的对面。此时,拓跋鸿煊一肚子疑问地望着对面的这对母子,只听,这中年妇人让一郎从石榻背后取出两个包裹,放在鸿煊的面前。 鸿煊打开一看,原来是两幅面具,一个是银色的朱鹮面具,一个是金色的玄武面具,鸿煊也是一惊,忙道:“原来失踪已久的玄武王和朱鹮尊者在这里……”。 妇人点点头说道:“少主,可能已经记不得老妇了,老妇便是这银色面具的主人,王素娥。而玄武王是我的丈夫燕西微,已经亡故多年了,这是我们的孩子燕一郎……”。 说到这儿,王素娥沉沉地叹了口气,接着说道:“那年,那些贼人围攻紫霄宫,我与卓君率部奋力厮杀,那场血战,就是在梦里也常常惊醒……当时的场景我永远也忘不了……后来我们一路被人追杀,万般无奈之下我们逃到了一艘远航的货船上,在船上我生了一郎,我们一家三口逃到这个小岛上,本以为一切都可以平静了,可是没想到八年前,岛上突然出现紫霄宫的黑隐士,一郎他爹为了护住我们与那些隐士同归于尽了,而我身中剧毒,一郎的脸……呜呜……”说到这儿,王素娥再也无法控制自己的情感,这么多年来的苦痛、思念与仇恨已经把这个当年风姿飒爽的朱鹮尊者变成了一个憔悴虚弱的老妇人。 看到自己母亲的痛苦,燕一郎忙紧紧地抱住她,安慰道:“娘,一郎不苦,只要娘平安”。 ------------ 第八十节 带玄武母子重回故土 对于当年的那一幕也常常萦绕在拓跋鸿煊的心里与梦里,听完王素娥的叙述,他沉默了,静静地体会着其中的苦痛与辛酸。而灵尘也默默地陪着他,因为她知道,她的鸿煊哥哥小时候一定发生了什么极其悲惨的事,以至于让那么多人都为之痛苦,她想知道但又不敢问,她知道,有一天,当鸿煊准备好的时候会告诉她的。沉默片刻,拓跋鸿煊站起身,将金色的玄武王面具拿起并递给了燕一郎,说道:“拿着,这是你父亲留给你的”。 看到眼前的面具,燕一郎愣住了,他不知道该不该接住这个面具,王素娥忙问道:“尊主,您这是……?” 鸿煊淡淡一笑,说道:“王婶,容我这样叫您”。 “尊主,别这么叫,让老奴倍感羞愧,当年没尾随着老尊主和夫人……,只顾着自己逃命了……我们……”说着,王素娥就想起身给鸿煊叩拜。 拓跋鸿煊忙拉住她,安慰道:“王婶,千万别这么说,能活下来就好……,您们娘俩儿跟我们一起回去吧,您身上的毒也不能不解呀,再说还有一郎的伤,我想药谷子前辈一定有办法医治的。” 闻言,王素娥热泪盈眶,拉着拓跋鸿煊的手说道:“尊主,谢谢,谢谢您没有怪罪我们,还从新接纳了我们……,快,快,一郎,再给尊主磕头……”,说着,又让燕一郎给鸿煊叩首。 拓跋鸿煊一把又拉住了燕一郎,说道:“一郎不用了,如果你愿意,以后就跟着我吧,也不用老叫我尊主,叫我鸿煊就好”。 燕一郎是一个心眼实在又不善于言语的人,一直以来,母亲说什么就做什么,从不敢违抗。而此时,自己多了一个“上司”或是什么,自己一时之间有点不知所措了。拓跋鸿煊看着不知所措的燕一郎,笑着拍了拍他的肩膀,说道:“咱们做朋友,好吗?” “朋友?什么是朋友?”燕一郎诧异地问道。因为常年生活在岛上和洞中,虽然与村里的人有来往,他们把他也当作“神的使者”,但燕一郎从来没有体会过什么是朋友。 看到自己孩子的不知所措,王素娥拉着儿子的手说道:“就是以后只听尊主的话,明白了吗?” “那您呢?”燕一郎不安地问道。 王素娥笑道:“娘也听尊主的话,你说呢?”,闻言,燕一郎面向鸿煊一拜,说道:“誓死效忠尊主”。拓跋鸿煊心中十分欢喜,没想到这荒岛之行还能找回失散的玄武王后人和朱鹮尊者,他都感到冥冥中似乎有神灵相助似的。 他重新将玄武王面具递给了燕一郎,说道:“今天开始,你就是新的玄武王,你要重新建立起你的玄武部,一郎明白吗?” “是,一郎一定不辱使命”燕一郎很干脆地答道。此时,四个人早已没了才进洞时的剑发弩张,这样的结局也是出乎意料的,但却是最好的。 于是,在接下来的几天里,拓跋鸿煊、灵尘和燕一郎又忙了起来,因为现在是四个人要回大陆了,要准备的东西相对又多了一些。在准备的这几天中,王素娥和燕一郎把燕西微的遗骸挖了出来,火化了,这样便于带走。村里的干瘪老头再也没有办法阻止“神”的离去,只能默默地看着这些外来者忙忙碌碌。由于大家齐心,大约七天左右,一切就绪,此时的四人对这个莫名的岛屿有着恋恋不舍的情感,特别是王素娥和燕一郎,那么多年的朝夕相处和恩恩怨怨,使得这些原始村落的岛民是那么的依依不舍,一些岛民自发地划着自己的小船相送,可没送出多远,拓跋鸿煊他们的船就不知所踪了,因为,他们的船不需要风帆,是由蓝鸟拖着飞的,其速度可想而知。 一路上,蓝鸟归心似箭,除了必要的休息以外,它都带着拓跋鸿煊一行人快速地朝着大陆前行。大约这样过了三天,陆地已隐隐约约可见。一行人在高密郡登陆后,蓝鸟便展翅飞向了青龙山的方向,拓跋鸿煊也不知道那青龙山到底有什么可以吸引这只宝贝,但他知道,蓝鸟想念大山了。一入高密郡,拓跋鸿煊先将灵尘和王素娥母子安顿在城中东侧的居来客栈,随后便在一些小街小巷中留下紫霄宫独有的联络暗号。 可奇怪的是,拓跋鸿煊的暗号留下三天了,居然毫无音讯,这让一行人颇感意外,特别是拓跋鸿煊,他似乎感到他们离开的这几天一定是出事了。这日,看着拓跋鸿煊心事重重的样子,王素娥安慰道:“尊主,别急,我记得这附近有个听涛阁,表面上是一个酒楼,但实质则是江湖人士信息买卖的场所,我们可以去哪里打听一下其他人的消息”。 闻言,拓跋鸿煊点点头,说道:“嗯嗯,谢谢王婶,一切听王婶安排”。 王素娥微笑道:“尊主客气了,都不知道这么几年没接触江湖,有的人和事是否还有用……”。 一旁的燕一郎看着自己母亲若有所思的神情,不由地轻声说道:“娘,咱们不是回来了嘛,一切都会好起来的……”。 灵尘也点头赞许燕一郎的话,鸿煊也说道:“是的,王婶,一定会越来越好的”。 次日一早,一行人便动身去了听涛阁,只见这听涛阁位于高密郡的中心繁华位置,人来人往好不热闹。王素娥一进去,便把店伙计叫到跟前,说道:“这听涛阁真是好生热闹,听涛有声胜无声呀”。 听了这话,那伙计眼珠子一转,笑盈盈地回道:“有声无声看客官,不知各位客官想听什么曲?在小店欣赏唱曲有不同的雅座,客官可要看看我们的菜单?”。 王素娥微笑着点了点头,说道:“那是最好,小二快去取来”。 不一会儿,店小二就奉上了一本册子,上面写满了各种曲名和报价,价格不菲。 王素娥将册子递给拓跋鸿煊,说道:“少爷,您看‘探空城’如何?” 鸿煊点点头,说道:“嗯,王婶决定就好”。 于是,王素娥对店小二说道:“小二,我们点‘探空城’,唱的可是罗秋生先生?” 一听‘罗秋生’几个字,小二愣了一会,笑道:“客官可是许久未到小店听曲了?秋生先生已经很久未唱了,他老人家现在是这听涛阁的主人,想让他老人家唱曲,那价格可是没几人能出得起的”。 店小二之言让王素娥略微沉思了片刻,随后,她笑着对店小二说道:“小二,你可传话给秋生先生,就说‘北国随寒苦,鸟儿却思乡’,去吧”。 “噢”店小二应了一声,便转身进了内堂。 不一会儿,返回的店小二对王素娥说道:“秋生先生问您要一件多年前的信物,不知您可否割爱?” 闻言,王素娥微微一笑,便将贴身佩戴的一块玉坠递给了店小二,接过玉坠的店小二又转身进了内堂。大约一盏茶的时间,小二跑着出来,满脸笑容地说道:“各位客官,秋生先生已在内堂等着各位了,请”说完便领着众人进入了内室。 当拓跋鸿煊等人进入内堂时,灵尘细细地观察了一下周围的环境,只见这是一个极为精致的雅间,不仅陈列着各种名家字画,还点缀着名贵的花草,其中有珍贵的野生墨兰和建兰,各种兰花使得整个屋内淡雅不凡,可见其主人不同一般的涵养。内堂正中垂下薄纱帘子,帘子后端坐着一人,当看到拓跋鸿煊等人进入时,那人微微向前一动,后又收回了身形,稳稳地端坐在那里,这一切都没有逃过拓跋鸿煊和王素娥的眼睛。 一行人坐下后,小二忙着为每个人奉上新鲜的雨前,随后,小二就退出内堂。所有的人相视而坐,沉默了许久,最终,只听帘子后的人声音微颤地说道:“娥姐姐,别来无恙呀”。 听到此话的王素娥也心情难以平静,略带激动地说道:“秋生,你还好吗?”。两人这么一人一句后,又沉默了,其他人此时也不知道该说什么,只得这么默默地看着两个久别重逢的故友。 过了一会儿,还是王素娥打破了沉默,说道:“秋生,我们这次来是想打听一下麒麟尊者他们的消息,你……你能帮我们吗?”。 闻言,罗秋生淡淡一笑,说道:“娥姐姐的要求,秋生从来都不会拒绝的,你们想知道的人和他的朋友都被紫霄宫擒住了,并将于十五日后在宫中处决”。 “什么……!”拓跋鸿煊和灵尘惊呼道。只见拓跋鸿煊“蹭”地站了起来,说道:“我要去救他们……”说完,转身就要离去。 只听,帘子后的人吼道:“你都不知道他们关在哪里和有哪些守备,就想直接救人,拓跋少主怕是太冲动了吧!”。 ------------ 第八十一节 罗秋生 罗秋生的一句话硬生生地让拓跋鸿煊挺在原地,他也知道自己在听到这个消息后,真的冲动了,可是他着急,那里正在受苦的可是他的叔伯和朋友们呀,他可以想象到他们现在的处境,这如何能让他不着急。 这时,灵尘走到他的身边,挽住拓跋鸿煊的手臂,温柔地说道:“大哥别急,我们问清楚罗先生,自然有办法救出他们的,好吗?” “嗯”鸿煊应了一声,便随着灵尘重新回到了座位上。只听,王素娥问道:“秋生,可知道他们是如何被擒的?被关在什么地方?如果我们去营救该如何去做?”。 罗秋生略微沉默了一会儿,说道:“他们从海上归来的第二天被紫霄宫以十五路烈火军围攻三天,又被车轮战所擒。紫霄宫派出了饕餮、睚眦、青狼与玄牛四大尊者。据我的人传来消息说,他们都被关在紫霄宫一个怪石林立、易守难攻的天险之处,守护这里的除了这四大尊者外,还有杜佘云新立的凤王苏静琬,听说这个女子以西域的十八扇剑舞和迷香在一年前突然出现在江湖上,无人知道她师出何门,与她比试的江湖豪侠大多过不了她的三招,不仅纷纷落败且出现心智受损的情况”,这话让众人沉默了一会儿,只听拓跋鸿煊说道:“无论有多难,我也要救出他们”,闻言,众人也点头称是。 罗秋生接着说道:“据说,杜佘云也知道少主回来了,所以,拓跋少主此去一定要做好准备,成败在此一举”。 拓跋鸿煊起身,拱手,说道:“多谢罗先生的提醒和消息,我们一定会多加小心的”,说完便拱手送上一颗东珠,这是在海岛上那些原始部族赠送的。 罗秋生微微一笑,说道:“不用了,拓跋少主,娥姐姐的请求我是从来不收费的,而且……”不等罗秋生说完,遮住他的帘子却突然被王素娥打开了,只见堂上坐着的罗秋生骨瘦如柴,盘坐于椅子上,最让人心痛的是,他的双腿居然是残废的。 这使得王素娥内心难以平静,低泣道:“秋生,你,你怎么……,你的双腿怎么啦?”。 一切都无法再遮蔽时,罗秋生不得不轻轻叹了口气,说道:“这腿已经废了二十多年,娥姐姐也不必太多伤心了”。 闻言,王素娥深深地叹了口气,歉意地说道:“对不起,都是姐姐害了你”。 站在一旁的拓跋鸿煊忍不住问道:“罗先生,这是谁干的?”。 罗秋生微微苦笑道:“是杜佘云”。 “啊!”鸿煊与灵尘惊呼道,只听王素娥接着说道:“当年,要不是秋生帮我们安排出海,那我和一郎他爹绝对必死无疑,所以……,唉,为此却害了他。”说完,王素娥忍不住低泣了起来。看到自己母亲那悲伤的低泣,燕一郎忙扶住她,轻声地安慰道:“娘,您别难过了,孩儿一定会为你们报仇的”。 听到燕一郎的话,罗秋生细细端详了一郎一会儿,说道:“娥姐姐,这就是你与燕大哥的孩子吗?挺像的”。 “一郎,快,快去给你罗叔叔磕头……”王素娥忙道。 闻言,燕一郎走到罗秋生面前,直接跪下,“咚咚咚”就磕了三个头,罗秋生满脸喜悦地说道:“快起来,快起来,别磕了……”。 今天的罗秋生很开心,不仅见到了故友,还看到了故友的孩子,这让他觉得,这一切的付出都是值得的。他微笑着,拍着燕一郎的手说道:“孩子,好好照顾你娘,她这一生不容易”。 “嗯,嗯,一郎会的”燕一郎忙道,随后,罗秋生又问道:“娥姐姐,燕大哥呢?”。 此问让王素娥的脸色瞬间苍白了,她深深地叹了口气,从燕一郎的行囊中取出一个土罐,紧紧地抱在怀中,含泪道:“这就是你燕大哥……”。 “这是怎么回事!”罗秋生惊呼道,只见王素娥凄然泪下,说道:“我们出海以后就住在一个孤岛上,可是没有想到的是,八年前,岛上突然出现了黑隐士,你燕大哥拼死与他们同归于尽来护住我们娘俩儿,唉,可是我也身中剧毒,而我可怜的一郎……这脸也……”。 闻言,罗秋生也悲从中来,只得安慰道:“娥姐姐,莫要悲伤了,只要找到药谷子,我想一切都可以医治的” 。 “是呀,药谷子前辈应该可以治愈王婶和一郎贤弟的”拓跋鸿煊插道。 这时,罗秋生突然对拓跋鸿煊说道:“拓跋少主,另外,我需要告知你们几个情况”。 闻言,拓跋鸿煊说道:“罗先生,请讲”。 于是,罗秋生说道:“我觉得紫霄宫里的那位与以前颇为不同”。 拓跋鸿煊略微皱眉道:“此话怎讲?”。 罗秋生若有所思地接着说道:“以前的杜佘云心狠手辣,极度猜忌,可以说他不信任任何人,对于反对他的和他怀疑的,从不手软,总是斩草除根。我这样,已经是他格外开恩了……但是这近五年来的杜佘云变得有点奇怪……”。 “噢,怎么个奇怪法?”拓跋鸿煊忙道。 罗秋生接着说道:“现在的杜佘云很不露面,没几个人了解他的行踪,对人似乎也宽厚了许多,我曾仔细地查过一下,这五年内,他就没怎么杀过人……这让我颇感疑惑……”。 此时,燕一郎难得地说道:“这有什么奇怪的吗?” 听儿子这么一问,王素娥暗暗叹到:唉,这个傻儿子……。只听一旁的灵尘轻声地为燕一郎解释道:“人的性格是很难改变的,比如说一郎你,喜欢安静,如果让你每天又唱又跳,可以吗?” “噗嗤”一声,王素娥都笑了起来。燕一郎很奇怪地望了一眼母亲,皱着眉说道:“一郎从来都不唱不跳的”。 灵尘微笑着说道:“对啊,所以一个人突然变得与以前不一样了,那就是奇怪呀!” “噢……我懂了”燕一郎应道。 这时,只听拓跋鸿煊说道:“这事是挺奇怪的,难道杜佘云有替身?” 罗秋生微微摇头道:“似乎不太像,以他的权力欲望,怎么会让替身代替自己那么长的时间……我想,会不会是他正在练习什么奇怪的武功,导致性格有所变化且不愿示人……”。 众人沉默了一会儿,只听拓跋鸿煊说道:“这不是没有可能……我想我们这次一定会见到他的”。 罗秋生点了点头,说道:“嗯,所以,少主一定要多加小心”。 “好的,谢谢罗先生”拓跋鸿煊拱手谢道。 突然,拓跋鸿煊似乎又想到了什么,转身对王素娥说道:“王婶,你和一郎就留在这儿吧,我想此行不易,您又重病在身,我不忍让您再为我奔忙”。 闻言,王素娥忙道:“少主,你怎出此言,这是属下该做的呀!” 拓跋鸿煊知道王素娥的心意,他握着她的手,说道:“王婶,鸿煊期望您恢复健康,您和罗先生都为玉家付出了太多,后面的风雨就交给鸿煊吧”。 王素娥此时心里暖暖的,说道:“这……,那么,少主,把一郎带去吧,好歹他也可以帮帮忙”。 拓跋鸿煊微微一笑,说道:“一郎可以跟着我,但这次他需要留下来照顾好您和罗先生”。 一旁的灵尘也帮着拓跋鸿煊,说道:“王婶,您别担心我们,我们会做好一切准备的”。 看着灵尘,再看看拓跋鸿煊,王素娥点点头,说道:“好吧,你们俩儿一定要多加小心,千万不要太过冲动,如果需要帮助就用秋生的暗号传话来”,随后,罗秋生就把两只精致的银色哨子给了拓跋鸿煊和灵尘,并叮嘱了一些如何运用哨子的方法。拓跋鸿煊非常感激王素娥和罗秋生,他(她)们让他看到了如此真挚的情谊,拓拔鸿煊和灵尘依依不舍地与他们惜别,并把药谷的方向和地图及自己的书信给了王素娥和燕一郎,随后,二人匆匆赶往紫霄宫。 ------------ 第八十二节 前往紫霄宫的江湖各派 紫霄宫所在之地位于平阳以南三百里,高山凌厉,峭壁万千,是一个天险和奇景相合相容的奇妙之处。拓跋鸿煊和灵尘一路都很小心,在灵尘的提议下,两人化妆成一对老夫妇,怎么看都是那种极为平凡的。当他(她)们到达潞洲时,只见这里来了许多江湖人士,拓跋鸿煊悄悄地对身旁的“老婆子”说道:“尘儿,我们找一家江湖人最多的客栈好吗?”。 “嗯,好的”灵尘点头应道,于是,两人来到了潞洲城西边的福聚来,当两人刚刚要进去时,背后突然几个壮汉一掌就把灵尘推开,拓跋鸿煊忙扶住她,怒道:“你们怎能如此无礼?”。 其中一个大汉听到后,转身迅速打量了一下眼前的‘老者’,非常轻蔑地用食指指着鸿煊,说道:“无礼了又怎样?老头,我告诉你,最好给我站一边去,否则有你好看的!” 闻言,灵尘忙拉拉怒气不断上涌的拓跋鸿煊,说道:“老头子,出门在外,忍忍为佳”。 无奈,拓跋鸿煊只得把怒气压了又压,最后只得与灵尘让开一条路。只见,这些大汉引着一位大约十四五岁的白面公子缓缓走了上来,这位公子身着白色锦缎袍,上绣牡丹君子图,一顶金丝白玉小冠,手拿鎏金贴面折扇,一副富贵公子锦衣郎的派头。拓跋鸿煊偷眼看了看这位公子,总觉得似曾相识,但又记不起来,于是悄悄问一旁的店小二,说道:“这是哪家的贵公子?” 小二神秘地小声说道:“这位可是大有来头的,他就是倚天绝壁暮云山庄的少庄主,暮云熙。” 鸿煊喃喃道:“噢,噢……”。 暮云山庄的人大约来了近百人,阵势庞大。随后,长白山雪天门的掌门龙天啸也带着大约五十人随后赶来。灵尘一看,这么多人都住进了店里,忙拉着拓跋鸿煊走到店家的柜台前,说道:“店家我们要两间房。”。 掌柜看都没看,说道:“两间,哪里还有两间,没房了!” 闻言,拓跋鸿煊说道:“一间都没有吗?”。 掌柜依旧没有抬头看他(她)们,说道:“二老不介意可以睡柴房”。 无奈,拓跋鸿煊看了看灵尘,只见灵尘点点头,便说道:“好吧,我们就住柴房,那房价只能是三成”。 这时,掌柜才抬头看看眼前这一对不起眼的老夫妇,笑着说道:“行,我让小二带着二老去柴房,您们每日都可以来这大厅用餐”。说完,鸿煊和灵尘便随着店小二到了一间还算干净的柴房,安顿了下来。 店小二前脚一走,灵尘忍不住望着拓跋鸿煊就“咯咯咯”地笑了起来,鸿煊一时不知所因,忙问道:“尘儿,怎么啦?”。 灵尘双手抱住鸿煊的右手,笑道:“我的好大哥,真是老实之人……嘻嘻……你知道吗?住柴房是不收钱的,你居然还给三成的房钱,那老板不知道有多开心呀,嘻嘻…….”。 闻言,拓跋鸿煊才反应过来,颇为尴尬地说道:“那尘儿刚才为何不说?” 灵尘笑着坐到了店小二为他(她)们铺好的“炕”上,说道:“这店要住,大哥,你看有那么多江湖之人,我们一定可以探听到很多消息”。 闻言,鸿煊也点头赞许道:“是的,我也是这么想的。才一天就来了这么多大门派的掌门,这次紫霄宫一定很热闹,这也让我很担心毒尊他们的处境……”。 灵尘走到鸿煊身边,柔声安慰道:“大哥,别急,我想他们现在应该还是安全的,我们这几天就跟着这些门派,一个可以摸摸他们的底,二来可以让他们掩护着我们上山”。 灵尘的计谋让拓跋鸿煊眼前一亮,喜道:“好主意”。 于是,当天晚上,这“老两位”就早早地呆在了大厅,“慢慢”地品茶和吃饭,而各大门派的人也络绎不绝地出现。首先来的是龙啸谷霸天门的两个门徒,他们吆喝着店小二道:“小二,快准备六套饭菜,做好了我们要抬上去的”,说完,两人便走在了鸿煊和灵尘的旁边坐下。 只听一人问道:“嘿,你说这次掌门是不是太过紧张啦,怎么这一路上还赶着练功呀!” 另一人说道:“呵呵,谁知道呀,听三师兄说,这次紫霄宫有大动作”。 前人问道:“什么大动作?” 后者接着说道:“似乎是要处决什么人?哎呀,这些都是你我这种无名小辈所无法知道的,唉,跟着就好咯”。 前者点头说道:“是呀,是呀,咱们不是也是瞎聊一会儿嘛”。 等霸天门的人走了,又坐下泰山太灵门的六个弟子,他们点了一桌酒菜,边吃边聊着,只听一位被唤“兔子”的弟子说道:“听说这次紫霄宫要处置叛徒,让各大门派来观摩”。 此言一出,对面一位穿灰色短袍的弟子说道:“观摩也不是多大个事呀,怎么我看每个门派都这么大阵容,有这个必要吗?” 他的话让旁边的另一名弟子呵呵一笑,说道:“这你就不知道了吧!听说这次被紫霄宫抓住的叛徒都是江湖上一等一的高手,好多都是只闻其名,神秘莫测的人物”。 这话引得其他弟子都十分好奇,忙道:“大师兄,快说说,都是哪些人物呀?” 只见,这大师兄做了个手势,众人都将耳朵凑上去,拓跋鸿煊也留神细听,只听这位大师兄说道:“听说,江湖传闻的毒尊和金道仙都在里面!” “啊!”“哇”这引得众弟子一阵惊呼。一个小个子门徒,手捂着胸口说道:“连这两位都在里面,那,那这次没有白来!” 叫“兔子”的门徒也惊呼道:“连这几号人物都能被抓,那这紫霄宫也太可怕了吧……大师兄,你说,我们这次这么多人上去安不安全呀,万一……”。 还没等他说完,那位大师兄便急道:“别瞎说,吃完快点回去休息,明天还赶路呢!”。 这些门派的弟子陆续地都到大厅用餐,最后来的是暮云山庄的人,因为他们人多,所以一些人在大厅用餐,而一些则将饭菜送到楼上,这些弟子大概讨论的内容也与前面的差不多,只是,有一名弟子悄悄地叹道:“你说咱们少庄主是不是看上那个女的了,干嘛把那男的打个半死?”。 另一人说道:“你小子,说话小声点……师爷可说了,这两人是紫霄宫叛徒中的漏网之鱼,是给紫霄宫的见面礼,金贵着呢”。 闻言,前者不服气地说道:“说是这样说,你就没发现,咱们小庄主一天跑那小女子屋里……”。 后者小声骂道:“哎呀,你不说出来会死呀,闭上你的嘴,那是主子们的事,咱们拿着饭送上去就行”,说完,两人匆匆抬着食盒上了楼。拓跋鸿煊很好奇他们口中的漏网之鱼,于是,将真气凝聚于耳部,细细听着二人上楼的脚步声,并记住他们所进房屋的顺序和位置。 ------------ 第八十三节 偏爱徒弟的药谷子 当灵尘和拓跋鸿煊刚刚准备离开时,店里走进来一位老者,只见这位老者须发皆白,长须飘飘,一幅仙风道骨的样子。鸿煊和灵尘一看,忍不住地惊喜,但又不得不强行忍住了。只见这位老者上去询问掌柜道:“掌柜可还有房间?” 掌柜答道:“您老,所有房间都没有了,只有柴房,您老可住?要住还得和他(她)们二位商量着挤挤”。 老者不满地说道:“什么?柴房?这怎么住呀?不行……不……你谁呀?” 不等他说完,灵尘忙拉着这位老者说道:“老人家跟我们一起住吧,那柴房挺不错的”,说完还向那老者挤挤眼。 那老者先是惊异,后也笑嘻嘻地看了看眼前的“老夫妻”,说道:“不错,不错,三个老家伙凑一起,蛮好,蛮好”,随后便跟着鸿煊和灵尘回到了柴房。 一进柴房,老者就大笑道:“丫头,你们没死呀,太好了……还有,你这臭小子把我的宝贝徒弟拐走那长时间,对了,还有我的那两只宝贝呢?”,说完,药谷子就很严肃地看着拓跋鸿煊。 鸿煊表示歉意地说道:“前辈,我们在一个不知名的海岛上呆了一个多月,因为蓝鸟的翅膀受伤了……”。 “啊!啊!那我的蓝宝贝现在哪儿呢?快说……”,药谷子一边说着一边似是愤愤不平地要找拓跋鸿煊算账。 一旁的灵尘着急地问道:“师父,我爹他怎么样了?本来想一回来就回药谷的,可是又遇到毒尊他们被擒,我和大哥商量要先来救他们”。 闻言,药谷子双手叉腰,哼哼地说道:“你问你爹那头倔牛呀!回鬼域了”。 灵尘急道:“啊!他的伤好了吗?怎么就回鬼域了呢?” 药谷子慢慢悠悠地看着灵尘,笑道:“还不是因为你们,一听说你们在海上没了踪迹,毒老头他们又被擒,那头倔牛就说要回鬼域请鬼主和众鬼们来救你们,这不,招呼都不打个,一溜烟就不见了,唉……,连个药费都没拿到,可怜我那些徒子徒孙眼巴巴地看着我等饭吃……”,说完,药谷子还不忘做个愁眉不展,一副哀苦的样子。 此时的灵尘心又被揪了起来,她不知道,伤势未愈的父亲会不会遇到什么危险,一旁的拓跋鸿煊明白她心里所想,柔声安慰道:“没事,你父为东鬼王,也有很多部下,不会那么轻易地被人伤害的,放心吧。等毒尊他们一安全,我陪你去趟鬼域,好吗?” 灵尘点点头,欣慰地看着鸿煊。此时,只听药谷子又说道:“臭小子,你有没有计划如何救出毒老头他们?”。 拓跋鸿煊微微一笑,说道:“药谷子前辈,我和尘已经计划好了,今晚先救出暮云山庄手上的人,探听清楚了,我俩就易容成这些门派的弟子,跟着他们一起上紫霄宫”。 药谷子一听,顿感有趣,说道:“怎么就你们俩儿呢?那我装扮成谁?” 鸿煊接着说道:“前辈,我想请您先回药谷,因为,我有一位朋友正护送着他娘去您的药谷看病,希望您能出手相助”。 “什么!又让我回药谷医病人,你小子怎么整天帮我找事儿呀?”说完,药谷子不忘狠狠地瞪了拓跋鸿煊一眼。 鸿煊无奈,只得向前一步,拱手鞠躬,恭恭敬敬地说道:“药谷子前辈,这位大娘是我紫霄宫的朱鹮尊者,长年漂泊于海外,受尽磨难,又深受剧毒,还望前辈救人一命呀”。药谷子当然知道救人一命胜造七级浮屠,但他心下着实不满,好不容易出来透透气,凑个热闹,当然也是为了救毒尊和金道子,现在又要他赶回去,说什么都觉得不爽,超级不爽。于是乎,只见药谷子把头一歪,理都不理拓跋鸿煊,自顾自地找徒弟灵尘聊天去了。无奈,拓跋鸿煊也只得摇摇头,走出柴房,消失在夜幕中。 ------------ 第八十四节 被救之人 根据自己的记忆,拓跋鸿煊来到暮云山庄关押“犯人”的房间,只见这两间房分别位于第三层坤字号房的第一间和第五间。一号房中关押着一个满身是血的男人,而五号房则关着一个十五六岁的小姑娘,这时,那位少庄主暮云熙正在女孩的房中,只见他端起一杯酒,递到女孩嘴边,嬉笑道:“我说小娘子,这都多少天了,你还这么倔着,眼看又要到紫霄宫了,你就不怕吗?” “哼”女孩理都不理他,只是冷冷哼了一声。暮云熙也不着急,呵呵一笑,把杯中的酒一饮而干,悠悠地说道:“你以为你那个所谓的姐姐和姐夫会来救你?我还怕他(她)们不来呢,我早在你那个凤哥哥周围布置了暗器,只要有人敢来救他,营救的人要死,你的那个哥哥也要死”。 “你,你不是人……”小姑娘气得大骂了起来。躲在屋顶的拓跋鸿煊看着这个少庄主直摇头,暗道:真不是个东西。随后,他悄悄解开隔壁屋子的瓦片,以隔空点穴的手法使屋里的两个暮云山庄的弟子顿时昏睡了,一跃而入,匆匆换上一人的衣服后,从正面直接闯入五号房。此时的暮云熙正高兴着呢,突然看到一个弟子一脚就踢开房门,大步地走了进来。他一步上前,正想一耳光打向这名弟子,还未近身就觉得胸口一麻,倒地,失去了知觉。 屋内的女孩甚是惊慌,死死地盯着这个“闯入者”,拓跋鸿煊打了个消声的手势,小声说道:“姑娘别怕,我救你出去,快把这衣服换上”,说完就将另一名暮云山庄弟子的衣服递了过去。这女孩也无暇思虑,匆匆换上后便随着拓跋鸿煊来到了一号房门前。 拓跋鸿煊回身说道:“姑娘,你就在门口等我,装作是看门的,明白吗?” “好的”女孩点点头,便站在了门口,好似尽职的卫兵。 拓跋鸿煊敲门道:“快开门,少庄主要提审这人”,里面的人一听,毫无疑问地开了门,还未等里面的人看清楚来人是谁,就被人提起掷向了那犯人的位置,果不其然,正如暮云熙所说,周围突然从不同的方向射出了十六支飞云镖。拓跋鸿煊以极快的手法打落飞云镖,并在暮云山庄弟子落地时点了他们的昏睡穴。在排除掉所有的隐患后,拓跋鸿煊走到那犯人身边,走近一看,才发现被捆之人居然是火凤。 拓跋鸿煊连忙解开火凤的绳子,喂了他一颗凝气玉露丸,又快速地在他后背推拿穴位,并以一股真气输入。火凤慢慢地睁开眼睛,不可思议地望着拓跋鸿煊,说道:“少主,你我已在地狱相见了吗?” 拓跋鸿煊呵呵一笑,笑骂道:“我可没死,你也没有那么容易就死”。 拓跋鸿煊的话让火凤又愣了半天,才说道:“少主,你,你真的没死,你来就我们了!” 拓跋鸿煊微微一笑,说道:“别说那么多了,我带你们离开这里……”。 “对了,还有一个姓柳的姑娘……”火凤突然说道。 鸿煊安慰他道:“别急,她就在外面”。于是,拓跋鸿煊背起火凤又拦腰抱起女孩从一号房的窗户一跃而起,快速地奔向客栈北角的柴房。 拓跋鸿煊带着二人一进柴房就招呼着药谷子和灵尘来帮忙,灵尘一见到女孩就高兴地上前搂住她,喊道:“晴玉,你怎么会在这里?”。 突然被一个“老太太”抱住的柳晴玉着实吓了一跳,颤颤地问道:“婆婆,您是谁呀?” 灵尘咯咯一笑,说道:“我是你灵尘姐姐呀,我只是易容了”。 这时,柳晴玉才细细地看了看眼前的“老妇人”,说道:“灵尘姐姐,真的是你呀,你易容的连我都看不出来了,你真厉害!”。 灵尘笑盈盈地拉着柳晴玉的手来到拓跋鸿煊身旁,说道:“大哥,这就是我向你提起的柳家妹妹”。 拓跋鸿煊微笑着向柳晴玉点点头,说道:“多谢你们在尘危难时出手相救”。 柳晴玉傻傻地看着救自己的恩人,问灵尘道:“姐姐,他就是姐夫吗?” 此言一出,灵尘和鸿煊顿时满脸通红。就在此时,一旁的火凤抱怨了起来,说道:“我说各位要叙旧别在这个时候呀,没看见爷现在身受重伤,还在呻吟之中吗?真是……”。 药谷子也凑热闹地说道:“就是,没看见老夫忙的不可开交吗?”。 闻言,拓跋鸿煊和灵尘也不好再寒暄下去,速速去帮药谷子了,而柳晴玉则走到火凤旁,问道:“凤哥哥,你是不是很疼呀?要不要小晴天帮你吹吹呀?”。 柳晴玉的话让火凤顿时有晕厥的感觉,他忍着痛,苦笑道:“我说,我什么时候变成你哥啦?还小晴天……”。 火凤的话让柳晴玉略微不满,她嘟起小嘴,把头轻轻放在火凤的右肩上,说道:“我就要做你的小晴天,只有我是你的晴天”,这话让火凤看着她半天说不出话来,过了一会儿,才问道:“那别人呢?” “那还用说,都是阴天”,此言惹得灵尘、鸿煊和药谷子笑出了声。 而火凤则是哭笑不得,“痛”得直喊:“好痛呀,快让我晕过去”。 一切处理妥当,拓跋鸿煊又和药谷子商量了许久,最后,药谷子只得同意送柳晴玉回家后带着火凤回药谷。随后,鸿煊又按照罗秋生的方法联系了他的暗线,让其传话给王素娥及药谷的弟子,大概到子时才有时间坐下来询问火凤和柳晴玉所发生的事情,只听柳晴玉说道:“姐夫,我来说吧,凤哥哥有伤”。 “我还没有那么弱不禁风吧!”火凤忙道。 灵尘在一旁嘻嘻道:“还是晴玉说吧”,药谷子也对火凤骂道:“你给我闭嘴”。 于是,只听柳晴玉说道:“姐姐和姐夫骑着大鸟飞走后,我们本想在原地等你们的,可是发现水里的海妖越来越多,好像又要攻击我们,所以,那位戴面具的大叔就让船开走了……”。 拓跋鸿煊问道:“戴面具的大叔?……”。 灵尘说道:“就是麒麟叔叔”。 闻言,拓跋鸿煊叹道:“原来,元展叔叔也来了……”。 柳晴玉接着说道:“我们上岸的前一天,那位疯疯癫癫的大叔突然不见了,大家找了半天也不知道他去了哪里。可就在我们上岸后,我和哥还来不及回家就被人包围了,全是一些穿着红色长袍奇奇怪怪的人……”。 火凤插道:“那是烈火军”。 “噢”柳晴玉接着说道:“那些人可奇怪了,就像幽灵一般,谁与他们一接触,就会着火,好可怕,想来救我和我哥的一些乡民还被他们烧死了,呜呜……”,说到这儿,柳晴玉伤心地哭了起来。 火凤深深地叹了口气,说道:“别哭了,还是我来说吧,后来我们被这样困了大约三天左右,饕餮等几个尊者就出现了,少主你也知道,毒尊和金道子前辈身上都有伤,我和麒麟王以二抵四真的只能维持平手,当然主要是麒麟王以一抵三。但凤王来了,在我们面前跳起舞来,奇怪的是我们全部都晕了过去,等醒过来就在囚车里了。” ------------ 第八十五节 那个凤王 拓跋鸿煊和灵尘都很好奇地惊呼道:“跳舞都会让你们晕厥,这也太奇怪了……”。 当众人想不通的时候,药谷子插道:“这有什么好奇怪的,只能说明这个凤王是个炼制奇香的内家高手”。 拓跋鸿煊奇道:“前辈,此话怎讲?” 此时的药谷子好生得意,轻轻捏着胡须,摇着头说道:“这有何难,只要将奇香通过自身的躯体与内力传递到指尖,再以舞蹈散播开来,人不就倒下了吗?”。 闻言,众人沉默了一会儿,柳晴玉还是好奇地问道:“可是她身上没有闻到香味呀?” 药谷子笑道:“有的香味不一定就是香的” 只见柳晴玉还是摇着头,说道:“不懂”。 一旁的火凤插道:“小屁孩,别插话”,火凤的话让柳晴玉颇为不满,又嘟起小嘴,捏紧粉拳,狠狠给了火凤一拳,痛得火凤嗷嗷直叫。 这时,灵尘问道:“师父,这种炼制奇香的人是不是其血脉已经可以引导奇香了?” 闻言,药谷子欣喜地笑道:“孺子可教也,不错,这种人从一出生就要在奇香里浸泡,就好像泡澡一般,慢慢地再配合独门内功心法,久而久之,就可以导香而走,我想这个什么凤王可能与西域以前的萨灵婆有点关系”。 拓跋鸿煊问道:“这萨灵婆是何许人?” 药谷子呵呵一笑,说道:“这萨灵婆是西域的传奇女子,听说美艳无人能比,能以奇香救人也可以杀人,没有人知道她的行踪,只是每隔五年会在西域卡巴度斯圣山接见持有幽火令的人,并完成此人的一个愿望。当然其中的传闻神奇得很,不仅有救人杀人的,还有让人得到爱情的,哈哈哈……”。 药谷子的话让拓跋鸿煊和灵尘都沉默了,而一旁的柳晴玉急道:“这爱情怎么可以得到”。 话音刚落,众人都望向火凤,火凤的脸腾地红透了,嚷道:“别看着我,这跟我有什么关系!” 只听,灵尘问道:“师父,那这奇香之人可有什么缺点?也就是破绽”。 药谷子嘻嘻一笑,得意地说道:“这世上怕就只有我和毒老头知道了,当然还是毒老头知道的多点,这练奇香功的人最怕 ‘情毒’,一遇到这玩意儿,弄不好全身功力尽散”。 灵尘和鸿煊不解地问道:“什么是情毒?” “笨呀,那就是情呀!”药谷子笑道。 柳晴玉忙道:“那她不是还可以帮人得到爱情吗?” 闻言,药谷子叹道:“你没听说过‘医者不自医’吗?这是一样的。如果奇香者得到她的爱情,那她的奇香功不仅不会废除,反而能随之升华,但如果没有得到,就会全身武功尽失,而且寿命不超过四十岁”,“啊!”众人惊呼。 药谷子接着又说道:“所以呀,这练奇香功的人是早早地要学会绝情绝爱的,否则,后患无穷”。 众人听得直摇头,柳晴玉悠悠地叹道:“想不到那个凤王还是挺可怜的呀”。 还未等她叹息完,火凤就骂道:“可怜?哼,可怜之人必有可恨之处,咱们那么多弟兄死在她手上,可怜个屁!”。 听完药谷子的介绍后,拓跋鸿煊摇头道:“这个凤王确实是个棘手之人,我倒想会会她”。 闻言,灵尘颇为担心地喊了一声“大哥……”,拓跋鸿煊微微一笑,拉着她的手说道:“别担心,我自有分寸”。 火凤也插道:“是呀,如果少主被抓了,我帮你去救他……”还没等他说完,拓跋鸿煊转过脸来,狠狠瞪了火凤一眼,吓得火凤顿时闭上了嘴,可转过去却笑出了声,弄得拓跋鸿煊脸上一阵红一阵青的。 次日一早,鸿煊和灵尘又到大厅吃饭和打探消息,经过昨晚的事,整个暮云山庄的人马都乱了,暮云熙一醒过来就气急败坏地让所有的随从出外和在店内搜索‘逃犯’的踪迹,而鸿煊和药谷子早就将火凤和柳晴玉藏好了,绕了一圈回来的众弟子毫无收获,这让暮云熙更加烦闷,举起手就朝着几个弟子打去。一旁的几个雪天派门徒,看了摇头道:“这还少庄主?!这德行够呛……”。 “你说什么?你们敢再说一遍”无意中听到雪天派徒评论的暮云熙暴跳如雷,一拳‘雷雨交加’就打了过去。 “哎哟,哎哟”两个雪天派的弟子还没有反应过来就被打倒在地。其他刚刚下楼的雪天派徒一见同伴被打,一跃而下,挥拳就上,而暮云熙也大喝一声:“给我上,别丢了暮云山庄的脸”,于是乎,整个大厅顿时乱了,不仅雪天派的弟子被打,混乱中连其他门派的弟子也加入了混战,而拓跋鸿煊与灵尘则躲到一旁,悠悠地喝着茶,看着眼前的“擂台”表演,所有的店小二也吓得躲了起来,而老板看着好好的酒楼在瞬间变得一片凌乱,直接坐在地上大哭了起来。 大约半柱香之后,一声长啸震得大厅嗡嗡作响,原本混战的各大门派弟子顿时停手,双手捂耳或坐下运功抵抗。拓跋鸿煊早早地就立起了一堵气墙,防止灵尘受到伤害。此时大厅中多了几人,发出长啸的是霸天门的掌门卢云龙,与他同时出现的还有雪天门的龙天啸、齐岳门的掌门吴之道和华天门的掌门沙坨兰。 一见自家的掌门到来,各门的弟子都纷纷跑过去告状,你一言我一语,顿时大厅里又噪音不断。只听龙天啸怒吼道:“都给我安静!”,顿时,屋内鸦雀无声。 ------------ 第八十六节 暮云父子 龙天啸接着说道:“是谁先挑起来的?”,闻言,众人你看看我,我看看你,最后,最早挨打的那两个雪天派弟子被人扶着走了上来,指着暮云山庄的人,说道:“掌门,是他们先打我们的”。 “是你们辱骂我们少庄主,所以我们才出手教训你们”暮云山庄的人也毫不退缩地嚷道。 此时的龙天啸脸色何等的难看,他转身对暮云熙冷冷地问道:“请问少庄主,我的弟子如何辱骂于你?” 暮云熙是一个被娇惯坏的少爷,毫无江湖经验与礼数可言,只见他双手插在腰胯间,傲慢地说道:“哼,他们对我无礼”。 “噢,那他们如何无礼的?”龙天啸接着问道。 暮云熙对龙天啸这么紧紧逼问,颇为不满,狠狠地嚷道:“哼,他们居然敢评论本少主的德行,这不是找死吗?”。 闻言,龙天啸与其他三大掌门哈哈大笑了起来,龙天啸冷笑道:“少庄主,请您听好了,首先,我门的弟子无论如何无礼和如何处罚与你暮云山庄无关,不用你在这里代劳;再者,暮云少庄主这傲慢无礼的德行,我看就该骂!”。 暮云熙没有想到,作为一门掌门的龙天啸居然会对他如此无礼,顿时,怒不可遏,指着龙天啸嚷道:“哼,敢得罪天下第一大庄的少庄主,我爹会让你知道代价的,你当心了……”。 还未等他说完,霸天门的卢云龙大笑道:“你暮云山庄虽是江湖第一大庄,可我卢云龙还从来没有怕过”。 华天门的沙坨兰也嘻嘻笑道:“真是黄口小儿说戏言,越说越离谱,我们如果几大门联手,暮云老儿怕也只得把整个山庄拱手相让了吧,哈哈哈……”。 此时,暮云熙看到眼前的这些人不仅没有被自己和山庄的威名吓到,反而如此戏弄于他,心中的恼恨之情不可抑止,在毫无征兆的情况下,一招云游四海便刺向了沙坨兰。别看沙坨兰一介女流,其华天剑法独步天下,当寒光乍起时,她便知道暮云熙这小子想动手。只见她嘻嘻一笑,几个漂亮的转身,暮云熙一剑都没有刺到,倒是惹得各门派的人哈哈大笑,拓跋鸿煊也看得直摇头。 平日里,霸天门卢云龙与华天门的沙坨兰交情甚好,此时见暮云熙如此无礼,戏耍他的心也上来了。只听,卢云龙喊道:“兰妹子,让开,让哥哥好好教训一下这个不懂礼数的臭小子”,说完,一跃而上。 沙坨兰和其他掌门也乐得见暮云熙这个目中无人之人受到一点惩罚,便纷纷立于一旁,看着这场犹如猫戏鼠的游戏。不到半柱香的时间,暮云熙便狼狈不堪,发丝散落,脸上撞得青一块紫一块的,牙齿被打落了一颗,满身尘土;而卢云龙则一片悠然自得,气定神闲,玩得不亦乐乎。 看着如此狼狈的暮云熙,沙坨兰调笑道:“早就闻暮云山庄的流云飞花剑如何的了得,今天一看也不过如此嘛,还不如改名叫落花流水剑呢,嘻嘻嘻嘻”,她的话引得众人哈哈大笑。此时的暮云熙气极了,乘着卢云龙一个不防备,一条金蛇镖就随着一招雾里看花打了出去,卢云龙一时没有防备到,被金蛇镖在左手面上划开了一个口子。一开始,卢云龙也没在意,因为江湖之人挂点彩是很正常的事,再说只是一个小小的伤口而已,连血都没怎么流。可是,很快,卢云龙渐渐感到手臂发麻,再看之下,整个左手掌都变成紫黑色了,于是,惊呼道:“有毒!”。 此时换暮云熙得意了,他手叉在腰间,例着嘴笑道:“现在知道厉害了吧?你赶快料理后事吧,你还有不到一炷香的时间”。 暮云熙的轻狂与卑鄙惹怒了其他几位掌门,只听雪天门的龙天啸冷冷地说道:“你若不交出解药,我们现在就联手灭了你们暮云山庄”,说着,众人捏紧拳头步步逼向暮云山庄的人,吓得暮云熙脸色苍白,颤颤地说道:“你们想做什么?”。 就在此时,一个千里传音说道:“谁敢说灭了我们暮云山庄!”,暮云山庄的一众人如负重释,纷纷涌向大厅门口,跪下,同声喊道:“恭迎庄主”。 大约半盏茶的时间,只见另一批暮云山庄的弟子用一太师椅抬着一个干枯瘦小的老头走了进来。拓跋鸿煊此时也不免抬眼打量了这位暮云山庄的庄主,只见此人虽然全身瘦弱,一双枯瘦如柴的废腿盘于椅子上,可一对眸子精润明亮,一看就是内功高深之人。而一进门的暮云宇也一眼就注意到了大厅角落下的这对“老夫妻”,他不免心下一惊,心中暗道:这两人是谁?怎么能在这混乱的大厅中暗暗形成一道气流屏障,此等内力惊世骇俗呀,希望是友非敌“。想到这儿,暮云宇向着拓跋鸿煊微微一笑,而拓跋鸿煊也不得不略以微笑回应,随即转过头再也不理暮云宇了。 进入大厅的暮云宇看了看已瘫倒在地的卢云龙和跪在一旁的暮云熙,冷哼了一声,阴沉着脸吩咐随从将解药喂卢云龙服下,便坐到了大厅正中一言不发,大厅中顿时一片寂静,甚至只能听到拓跋鸿煊和灵尘喝茶的声音。 不多时,刚苏醒的卢云龙开口就骂道:“暮云熙,天煞的,老子灭了你”。 刚说完,暮云宇冷言道:“我说,卢老七,打狗也要看看主人吧,你要灭谁?”。 闻言,卢云龙一惊,一个鱼跃而起,等看清楚眼前之人后,呵呵一笑,抱拳说道:“原来是暮云庄主驾临了,失敬,失敬”。 暮云宇阴冷地看了他一眼,转头对着暮云熙骂道:“混账,你这个不孝子,一出门就给我惹事,罚你从今日起默写家训五百遍”。 “啊!五百遍,太多了吧,爹!”暮云熙不满地惊呼道。 暮云宇冷哼了一声,怒道:“六百遍……”。 “别,别,别再加了,我写,我现在就去写”暮云熙说完,转身离去。 眼看着暮云熙离去,龙天啸冷笑道:“暮云庄主真是教子有方呀,我等弟子被你们打了,我们几个掌门也被你儿子骂了,都无法让这位少庄主认个错。” 闻言,暮云宇又叫住了暮云熙,说道:“还不快给你的几个叔伯长辈赔礼道歉”。 可以看得出来暮云熙极不情愿地走到龙天啸等人面前,支支吾吾地说道:“对不起,晚辈在此赔礼了”,说完,当着众人的面鞠了一躬后,转身迅速离开大厅。 此时大厅又沉寂了,只听暮云宇说道:“犬子在此多有得罪,请各位海涵”说着便拱手为礼,龙天啸等人也只有恭敬还礼。 随后,暮云宇又道:“犬子年纪尚幼,得罪了各位,已受到处罚。但各位都是长辈,有时也没有必要与小孩子一般见识,丢了身份;再者,居然还说要灭了我暮云山庄,这样的话,各位以后最好少说,最好想都不要想,我暮云氏在江湖屹立不倒上百年,如苍天巨树,不是那么好连根拔起的,请各位谨记”。 此话一出,龙天啸等几大掌门脸上一阵红一阵青的,心理窝火又不好发作,只见龙天啸上前一步,抱拳道:“我等也是希望暮云山庄永保威名,这才出手替庄主教训少庄主的,这江湖本就是你我各自一片天,大家井水不犯河水,谁也不可能万年长青……呵呵,告辞”,说完转身就走。 这样的目中无人让暮云宇无名火起,嘴里骂道:“放肆”,同时,一股真气直接从无名指尖射出。 感受到强大的真气,龙天啸回身一记白虎长啸,运足了七成的功力,可硬是被暮云宇的无形剑气所伤,一道深深的血痕留在龙天啸的右臂上。龙天啸又惊又气,他早就听说暮云宇因为练功走火成了废人,却没有想到,他的内力如此可怕,不仅将流云飞花剑融会于内功中,而且能将真气逼成一股,形成“气剑”,一不留神就内外皆伤。这样的功力也让其他几位掌门人颇为惧怕,但又心中不甘,于是乎,这四大掌门快速地将暮云宇围在中间。 只听,沙坨兰笑道:“暮云庄主好功夫,可否也让我等见识,见识”。 暮云宇用枯木般的手轻抚着胡须,笑道:“请赐教!”。 闻言,大厅中各大门派的弟子都速速撤出,只留下了四个掌门人和暮云宇,当然,还有那对老夫妇依旧品着茶吃着小点,不慌不忙。 ------------ 第八十七节 前往紫霄之前 去往紫霄宫之前,暮云宇便细细分析了近几年江湖各大门派的优势及武功特点,虽然说暮云山庄是江湖第一大庄,但他清楚地知道,因为自己练功走火后一直闭关不出,江湖上早有许多人想将他领袖的地位取而代之,所以,他本就打算借着这次上紫霄宫的机会,重塑威望,重振暮云威名。此时的暮云宇一派悠然自得,虽说离双腿恢复还有半年左右的时光,但深厚的内力让暮云宇还是能行动自由,他运功让太师椅牢牢地随着自己一起运动,灵活不亚于双腿。只见此时四位掌门分别占据四个方位,将暮云宇围在中间,沙坨兰一声冷笑,一招青松挺拔直刺暮云宇的前胸。一旁的卢云龙在看到沙坨兰挺剑而上时,也紧随其后,凝聚真气于右拳,一招长寿无疆直朴暮云宇面门。暮云宇不慌不忙,左手以真气环绕,柔软似蛇,迅速地将沙坨兰的剑紧紧缠住,又以右手为掌,三成功力直接迎上卢云龙的长拳,只听一碎裂之声和‘嘭’的一声,沙坨兰的剑已断成碎片,而卢云龙则重重地撞在大厅的柱子上。如此悬殊的武力让龙天啸和吴之道脸色一沉,只能共同出击。龙天啸以血刀护住胸前,并使出九式连环刀,而吴之道则手握一柄通体漆黑的长剑,一记‘五岳在前’配合龙天啸一起出击。暮云宇隐隐一笑,一拍太师椅,只见人与椅凌空而起,一手凝聚真气于无名指,用气剑抗衡九式连环刀,另一手又化掌为刃,对抗吴之道的岳山剑。 断了剑的沙坨兰和卢云龙此时也不谈什么江湖规矩,沙坨兰抽出长鞭,以鞭为剑加入混战,而卢云龙也紧随其后,一时之间,整个大厅里剑气横飞,一片混乱。拓跋鸿煊悄悄坐到灵尘身旁,用身子护住她。四大掌门围攻暮云宇,这场争斗最终在一炷香的时间内分出了胜负,只见四大掌门瘫在地上,各自都受了内伤,而暮云宇依旧一派轻松自如,笑嘻嘻地捏着胡须看向狼狈不堪的四位江湖同道,说道:“各位,对我暮云山庄可还有不服?”。 闻言,四位掌门黑着脸从地上爬起来,极不情愿地说道:“呵呵,技不如人,哪敢不服!”。 暮云宇也懒得去考虑这几人此时的心境,得意地说道:“我暮云山庄不敢说武功盖世,但好歹也是江湖名门望族,不是那么容易衰落的,当然,还望各位以后多多扶持”。 这时的四大掌门别说有多难受了,沉默了一会儿,不得不一起拱手回道:“暮云庄主承让,我等必以暮云山庄马首是瞻”, “好说,好说”暮云宇满意地点头道。 当一切归于平静后,四大掌门也各自回屋疗伤,店小二忙着进来收拾残局,暮云宇丢给店老板一叠银票作为赔偿,此时,拓跋鸿煊拉着灵尘匆匆离去,等暮云宇回身向角落张望时,哪里还有这对‘老夫妇’的踪影。他心中顿生疑惑,看不明白这二人的来历,也不明白为何这二人会出现在此地,只是看到气墙内一切整齐如初,地上的碎片清晰地落成一条弧线时,后背不由地毛骨悚然,这样的内力怕是只有当今鬼谷的天机尚人、地玄空者和那紫霄宫的宫主可以匹敌,但这老者怎么看都无法与这三位联系到一起,这让暮云宇既好奇又恐惧。 回到柴房的拓跋鸿煊和灵尘匆匆安排药谷子带着火凤与柳晴玉离开,因为,他(她)们清楚地感到,暮云宇不是一个容易应付的对手,这人的老奸巨猾足以让药谷子等人难以脱身,再者,此次上紫霄宫真的是前途未卜。于是,他(她)们迅速地离开了客栈,并将药谷子等人送出城十里以外。当然,一路上药谷子没少抱怨,总说:“怕啥?就一个区区暮云山庄的庄主,我们就得这样逃命似的离开,丢人呀!”。 对此,拓跋鸿煊只能无奈地笑笑,而灵尘安慰药谷子道:“师父怎么会怕他呀,师父可是江湖有名的侠医,只是现在我们有病患在,医者以患者为大,所以才不得不避开他,对吧?师父”。 “谁是病患呀,我火凤虽然受了点伤,但也绝不输他”不等药谷子回答,火凤已不满地嚷道。 于是,这一路上,药谷子和火凤就没有消停下来,直到将他们送出城十里以外,拓跋鸿煊才说道:“药谷子前辈,火凤和柳姑娘就拜托您老了,我和灵尘会将毒尊前辈他们救出的,您不用担心,此外,还有王素娥母子的事也拜托您帮帮她(他)们”。 药谷子看着拓跋鸿煊和灵尘沉默了一会儿,才认真地说道:“我这边少主请放心,毒老头那里我着实是担心的,这里有一瓶我练了三十年的凰灵丹,万一谁出现危险,就在其刚刚咽气的时候喂他吃上一粒,能起死回生,虽武功尽失一半,但此药已经是逆天之物了,只有三粒,谨记”。 看着手中的凰灵丹,拓跋鸿煊慎重地将它收好,拱手说道:“药谷子前辈,鸿煊记住了,等救出毒尊前辈,我一定双手奉还”,“嗯嗯”药谷子应道。随后,药谷子便带着火凤与柳晴玉离开,临行时,拓跋鸿煊也交代了火凤要好好照顾柳晴玉,而灵尘也安慰着柳晴玉,并答应她会将柳晴铭找回。 看着药谷子等人慢慢离去后,灵尘对拓跋鸿煊说道:“大哥,我们怕是要换个装扮了,这样回去容易被人纠缠”。 “嗯,我也是这么想的,那我们装成什么呢?”拓跋鸿煊问道。 灵尘思索了一会儿,说道:“不如我们就装扮成这些门派中不起眼的小门徒,如何?” 拓跋鸿煊微微一笑,看着灵尘调皮的小脸,忍不住用食指轻轻刮了一下灵尘秀气的鼻梁,把脸凑近,笑道:“都听尘儿的”。 灵尘的脸“唰”地红霞满布,忙把头扭到一边,说道:“那我们现在就回去?” 拓跋鸿煊微笑道:“我们在城外等他们,我想他们应该也是这几天就会前往紫霄宫”。 ------------ 第八十八节 尘封的密道 “嗯”灵尘应道。于是,两人在城外一户农家借住了两日,便匆匆尾随着雪天派的队伍前往紫霄宫,一路上,两人化装成雪天派两个最不起眼的弟子,一个是哑巴,另一个则是瘸子。 灵尘装扮的哑巴徒弟每天都要给其他弟子准备食物,而瘸子徒弟则帮着‘他’准备食材和背扛重物,看着彼此滑稽的样子,两人有时都会忍俊不止,但又不得不强行忍耐,在旁人的眼里,这两个不起眼的丑弟子似乎这段时间关系好多了,不再像以往那样无法和睦相处。 拓跋鸿煊和司徒灵尘随着雪天派大约步行了八天后进入紫霄宫所在的翠羽落,整个翠羽落是由九个形态各异又错落有致的山峦组成,在紫霄宫的玲珑塔顶上看,翠羽落就如同翠绿的翅膀,奇秀异常,从这里开始就进入了紫霄宫的范围。雪天派一众人刚刚过了第一座迎面峰后,便被身着墨绿衣的紫霄宫护卫拦住了。只见这些护卫身着墨绿短装,腰间系着纹样统一的是黑色腰带,而背部刺有一青色狼头,拓跋鸿煊悄悄地凑到灵尘身旁,以一种只有灵尘能听到的声音说道:“这是紫霄青狼部的,他们的武器都在手背的铁护腕中”。 闻言,灵尘也悄悄地用手指在鸿煊的掌心中写道:雪天派与他们相比会吃亏吗? 鸿煊微微一笑,轻轻点了点头。此时,只听一狼部的护卫说道:“尊主有令,凡是要前往紫霄宫的门派必须将你们的武器留在此地,不得佩剑”。 “什么!那怎么能行呀!”,“是呀,万一你们有什么歹心,那我们不是成了被宰的羔羊了吗?”……顿时,雪天派的弟子沸腾了起来,你一言我一语,说什么都不愿交出自己的刀剑。 这时,雪天派的大弟子刘峰上前一步,拱手说道:“我等均是尊主邀请而来,又来得远,无剑在手实在不太习惯,小哥可否通融通融”。 闻言,狼部护卫说道:“我等也是奉命行事,尊主说,如果各位觉得无剑在手不安全,那各派可以在此等候,等大家都集齐了再上紫霄宫,那样各派人多,即便无剑在手,也不至于感到担忧”。 龙天啸呵呵一笑,问道:“在我们之前可有其他江湖门派空手而去?” 护卫答道:“神机子与天机尚人均已率众高手上紫霄宫”。此言一出,龙天啸深深地叹道:“不愧是鬼谷的高人呀!”,随后,龙天啸吩咐众弟子在原地等候,扎起帐篷,打算等其他门派聚集得差不多了,再上紫霄宫,毕竟与鬼谷、丐帮和紫霄宫相比,雪天派只是一个不起眼的小门派,但作为掌门,他不能用所有门徒的性命去冒险,所以,他选择等待。 灵尘不得不又忙碌着准备食物时,拓跋鸿煊悄悄地将她拉到一边,轻声说道:“尘儿,这样等在这里,不知道为什么,我总有种说不出的担忧与焦虑……”。 灵尘轻轻拉住他的手,微笑道:“大哥,我们今晚就上紫霄宫,无论你去哪里,灵尘都陪着你”。 灵尘的话让拓跋鸿煊宽慰了许多,紧紧握住她的手,拓跋鸿煊微笑着点点头,随后又扮演起了瘸子徒弟,忙碌着帮众人搭起了帐篷。 大约三更天的时候,拓跋鸿煊轻轻地将灵尘抱在怀中,以众人都无法察觉的上乘内功轻盈地穿过青狼部众守护的关卡,一路飞奔。躲在鸿煊怀中的灵尘一开始还心慌不已,一会儿担心被发现,一会儿又因害羞而心跳加剧,但慢慢地,一股温暖又安全的气息让灵尘心安了下来,睡意也渐渐袭来。看着怀中熟睡的人儿,拓跋鸿煊也倍感欣慰,不知道为什么,此时的他真的希望就这样一直抱着灵尘不放手,一直这样飞奔下去。 在东方第一缕金色冲破黑夜时,拓跋鸿煊抱着灵尘已经来到了紫霄宫主山脚下的一个古墓旁。趁着天朦朦亮时,拓跋鸿煊开始数着圆形古墓边上第三块、第七块和第十五块花型雕刻砖,并轻轻地按动了画像砖上的花心、马头和蝙蝠。当鸿煊刚刚按下蝙蝠图案时,尘封已久的古墓居然从后面打开了一道暗门,鸿煊小心地抱着灵尘走进古墓。当古墓重新合上时,灵尘因为响动,慢慢地醒了过来,睁大眼睛惊异地望着四周,惊呼道:“这是哪里呀?”,说着,不由自主地紧紧抱住拓跋鸿煊的脖颈。 鸿煊微微一笑,轻抚着灵尘的后背说道:“尘儿,别怕,我们已经到紫霄宫的下面了,这是一条密道,除了真正的宫主没有人会知道”。闻言,灵尘点点头,从拓跋鸿煊的怀中轻盈地跃下,好奇地四下展望。拓跋鸿煊轻笑一声,上前握住灵尘的手,说道:“跟我来”,言罢,带着灵尘便向右手边的一个方向走去。 一路上,灵尘看到了绝美的壁画,栩栩如生的雕像和一些像书房一样的石屋子。拓跋鸿煊知道灵尘也像小孩一样充满好奇,于是,放慢脚步,轻声地向灵尘解释道:“这个大墓是属于紫霄宫创始者紫玉老人和铁英娘子的合墓,但实际上这两位祖辈都葬于他处,这个墓穴只是一个地宫罢了,便于后世子孙在危难时可以躲避或闭关时的修炼”。 “噢,好精美的地宫呀!”灵尘忍不住赞叹道。 拓跋鸿煊轻轻“嗯”了一声,便不再言语,此时他的脑海中不断回想起那年那日那时,整个紫霄宫一片混乱,他被婉儿姑姑带着从这个密道逃出,他一边哭一边喊着,从此再也没有见到父母。他只记得,他和婉儿姑姑一路逃出紫霄宫,一路被追杀,婉儿姑姑也身负重伤坠崖而亡,自己却被一个神秘人救走,自此,记忆全失。 想到这儿的拓跋鸿煊不由地心头火起,一拳击碎了身旁的一道石壁,吓得还在展望的灵尘惊呼了一声,忙跑到他身边,急切地问道:“大哥,怎么啦?” “没,没什么,只是想到了一些过去……”拓跋鸿煊叹道。 闻言,灵尘也轻叹了一声,安慰道:“大哥,一切都会明了的,别急,灵尘相信,你父母在天有灵,一定会保佑你查到真相,还你一个公道的”。 看着灵尘灵动的眼睛和关切的真情,拓跋鸿煊愤怒的心渐渐地平息了下来,对着灵尘暖暖地笑道:“嗯,尘儿说的对”。 这时,拓跋鸿煊和灵尘才看到被击碎的石壁后面居然是另一个通道,而且被尘封太久,早就是盖上厚厚的尘土。这让两人互望了一眼,携手便走进了另一个通道。这个通道所有的布局显得简朴而又刚劲威武,到处装点着不同时期奇异的兵器和一些古怪的雕像。不一会儿,两人来到了一个类似天井一般的地方,周围环绕着石屋子,而正中的圆形高台上却突然看到一人坐在正中,吓得灵尘差点惊呼起来。 ------------ 第八十九节 墓中阵法 拓跋鸿煊也吃惊不小,壮着胆子走上前去,近处才看清楚正中居然端坐着一具面貌依旧如生的尸身。只见这具古尸头戴两翼金鹰冠,皓发如雪,身着红鳞金丝甲,双目已闭,端坐在一把青铜虎头椅上,虽然已仙逝久远,但风采与气势依旧,尸身座椅背后还插着一个旗杆,上面依稀可以看到铁鹰的标志。拓跋鸿煊不由地心生敬畏,想上去跪拜,他隐隐地感觉到,这位祖先可能是铁英娘子,但又暗暗地纳闷,为什么铁英娘子会在此处? 正当拓跋鸿煊想走上高台时,灵尘突然大声喊道:“大哥,莫动!”。 这时,拓跋鸿煊才突然看到自己脚下正踩在一个大八卦的坎离之间,整个圆形天井与高台就是一个可以变动的八卦阵。这让拓跋鸿煊吃惊不小,不由地抬头看了看台上的这位祖辈,心中不由地十分钦佩。随即,他回头对灵尘喊道:“尘儿,你别过来,你只要站在石屋子外面,帮我看看每个卦位的变化,告诉我就好”。 “好的,大哥你要小心!”灵尘着实着急,因为就在他们的对话之间,整个天井还是移动了,拓跋鸿煊不得不选择了坎位,但这个位置明显是“险中险”。当他选择了坎位后,两旁的石板居然碎落了,坎位顿时处于一个深不可测的地洞中央,摇摇欲坠。 这时,灵尘忙道:“大哥,坎为水,为沟渎,水为玄,玄为黑。对面的石屋子是黑色的,你等着我,我去看看”。 说完便疾步奔向黑色的石屋。拓跋鸿煊“嗯”了一声,说道:“要小心”,此时的他心里也没有底,传说中的铁英娘子是世间奇女子,不仅貌美,且精通天文地理、五行阵法和奇门异术。曾经一度让江湖闻风丧胆,也曾带领军团以诡秘的阵法变化战胜过敌国,这也才使得紫霄宫成为一个独立于任何朝廷之外的江湖势力,如果台上的古尸真的是铁英娘子,那么,她在其身旁布置的机关和阵法绝对不能大意,必须万分小心。想到这儿,拓跋鸿煊暗骂自己太大意了。 进到黑色石屋的灵尘看到的一切都是黑色的,唯有前方黑色书案上的一盏夜明珠灯闪烁着微弱的亮光。灵尘小心谨慎地走到书案前,只见书案上放着一个黑色金丝小瓶,上面写着:“黑色丸,黑色心,吃黑丸,染黑血,黑血入,黑经出”,当灵尘拿起小黑瓶时,发现瓶子下面有个小洞,里面还直立着一根银针。她向四周又看了看,除了这书案上的东西,其他什么都没有。灵尘心一横,从小黑瓶中取出唯一的一粒黑色小丸放到嘴里,吞了进去。随后,灵尘就感到全身冰冷,如浸泡于寒水中,她不能在这儿停留太久,匆匆地将手指放于银针之上,让自己变黑的血流入到小洞中。只听“咔擦”一声,书案面上打开了一个小盒子,里面赫然出现一本用黑色绸缎包裹起来的书籍,灵尘拿上书后迅速离开了石屋。 看到灵尘出来,拓跋鸿煊忙问道:“尘儿,怎么样啦?”。 灵尘忙举起手中的书包,说道:“拿到一本书”,说着,便打开了书包,只见书面上赫然出现了几个字《玄水经》。 灵尘问道:“大哥,你知道《玄水经》吗?”。 “玄水经?不知道,你打开看看,到底讲什么!”,闻言,灵尘翻开书本,念道:“昏昏天地,骊水泉泉,……”拓跋鸿煊仔细地听着灵尘念《玄水经》,慢慢地他感到这《玄水经》似乎是一本内功心法,于是,他让灵尘又从头缓缓念起,而自己则随着经文的内容在不大的方砖面积上一会儿盘膝而坐,一会儿金鸡独立,一会单手倒立。随着灵尘念到最后一页时,拓跋鸿煊感到自己原本深厚的内力瞬间变得浑然天成,犹如宽广深邃的宇宙和源源不绝的海洋。 当灵尘刚刚念完《玄水经》时,倒立着的鸿煊轻轻一掌便击打在坎卦的石板上,坎卦迅速坠落,而随着灵尘的惊呼,拓跋鸿煊已经轻轻地飘落到了乾卦上。乾卦的石板不同于坎卦的,中央雕刻着一条蟠龙,而蟠龙周围变得越来越热。拓跋鸿煊微微一笑,说道:“天行健,君子以自强不息,尘儿看看那水帘中有什么,但一切小心”。 灵尘点点头,走到天井东边的水帘旁,仔细看了看,便伸手拽出一个铁环,灵尘轻轻一拉,只见天井四周突然射出许多飞箭,并都射向了乾卦上的拓跋鸿煊,吓得灵尘喊道:“小心”。这突如其来的袭击让鸿煊真是始料未及,只听“嗖嗖”几声,飞箭已有两三只擦破了他的衣服,拓跋鸿煊不得已只能施展刚刚才学会的玄水功,东躲西让。 说来也奇怪,这乾卦上的飞箭如雨滴般越来越多,越来越密集,与此同时,卦位上的石板也越来越炽热,只有蟠龙身上不热,但蟠龙龙身雕刻凸凹奇异,一不小心就容易摔下来,这让一边躲避飞箭一边还要留意脚下的拓跋鸿煊不由地心生烦躁。这一切没有逃过关切他的灵尘,只听灵尘急道:“大哥,莫急,沉住性子,这蟠龙似乎有蹊跷”。真是一语点醒梦中人,拓跋鸿煊一个纵身跃于飞箭之上,迅速打量脚下蟠龙的造型,只见这蟠龙昂首向天,身躯盘绕似乎是一套步伐路线。拓跋鸿煊微微一笑,再置身于飞箭中时,已然没有了开初时的烦乱。他闭目静息双臂伸展,脚下有顺序地轻点龙身,再以玄水功抱圆运水,不多时,不断射来的飞箭都被照在了气团中,而走到龙首的拓跋鸿煊,孕足功力一掌将飞箭反射回石壁。只听到“轰隆”一声,真气连动着飞箭震塌了石壁,而石壁下嫣然是一副布阵图。一看到布阵图,拓跋鸿煊迅速跃到了艮卦上。但与此不同的是,不仅艮卦开始运动,就连震卦、巽卦和兑卦都在移动,看的灵尘和拓跋鸿煊心惊不已。 只听灵尘说道:“大哥,这怕是兵家布阵图呀,你站在艮卦别动,我来帮你!”,不等拓跋鸿煊反对,灵尘已然跃下了正在移动的兑卦,只见她捏紧了拳头,等待了一会儿又跃到了巽三、震二和兑四,又等了一会儿,又跃到兑二、震三、兑四,最后,当在与拓跋鸿煊最近的距离,灵尘向拓跋鸿煊的艮一跃去,见状,拓跋鸿煊忙伸出臂膀,暗运真气,让气流将灵尘卷入自己的怀中。 撞入鸿煊怀中的灵尘难为情地插话道:“这阵法好精奇呀”,话音刚落,只见从兑卦开始一个一个地塌陷了下去,灵尘惊道:“难道我算错了!”。 ------------ 第九十节 破阵而出 拓跋鸿煊抱紧灵尘,镇定地说道:“尘儿,没有算错”,说完,一跃上了离卦。 刚上离卦的灵尘突然感到全身剧痛,颤抖不已,这可吓坏了拓跋鸿煊,他忙道:“尘儿,怎么了?哪里不舒服?”。 全身冰冷的灵尘艰难地说道:“大哥我不能呆在离卦上,快,快送我上石屋的台阶上……”。 闻言,拓跋鸿煊忙用真气将灵尘送到台阶上,自己留在离卦上远远地又急切地看着在台阶上挣扎着坐起的灵尘。此刻的拓跋鸿煊也十分挣扎,心里着急灵尘的情况,脚下又离不开离卦,只听他不断地问道:“尘儿,你怎么样啦?到底怎么样啦?”。 此时的灵尘又觉得自己似乎全身的骨头都被烈火炙烤着,痛得有气无力的,她很清楚,她吃了玄水丹,那颗黑色的小药丸,水火不容,离卦对于她来说就是死卦。但她不想让拓跋鸿煊担心,毕竟此刻的他也无比危险。于是,她挣扎着坐起将大半个身体都靠在石墩上,缓缓地说道:“大哥,我没事,你,你必须上到坤卦才能突破离卦的”。 “好,你不要动,好好休息”拓跋鸿煊说完,便开始查看坤卦的位置,但此时他又发现了一个诡异的地方:没有坤卦! 这时的拓跋鸿煊真个的佩服这高台上端坐的人,这一个一个机关不仅是巧妙,而且匪夷所思。看着拓跋鸿煊愣在那里,灵尘也着急了,忙道:“大哥,怎么了?”。 拓跋鸿煊苦笑道:“这铁英娘子真是奇人呀,这个八卦阵居然没有坤卦”。 闻言,灵尘慢慢扶着石墩站起来,细细看了整个天井,突然激动地说道:“大哥,那尸身端坐的平台就是坤卦呀,女子为阴,坤卦为阴,女子为母,大地为母呀”。 灵尘的话让拓跋鸿煊茅塞顿开,钦佩地赞道:“我的尘儿好聪明呀,哈哈哈哈”。说完,拓跋鸿煊一跃便上了坤卦台。 一上坤卦台,那尸身端坐的青铜虎头椅突然升了起来,而环绕尸身周围的地方同时也升起了两排共三十六个铜人,这些铜人造型精美,性别和年龄还各不相同,左右搭配和前后呼应,各自使用不同的兵器。一看,拓跋鸿煊也不由地打起百倍精神,认真应对这古灵精怪的铜人阵。不同于前面几阵,拓跋鸿煊这次以玄水功的精要金鸡独立于高台的边缘上,静静地观察着这两排的铜人,时不时又移动一下。每次,当拓跋鸿煊移动时,铜人都会随着他的移动进行攻击,而鸿煊也以最精要的身法躲开攻击。 大约观察了半柱香的时间,拓跋鸿煊微微一笑,以《落魂百步掌》的‘天生我才’杀入铜人阵。不多时,当拓跋鸿煊打到五个铜人后,铜人阵自动变化了,这让鸿煊不得不又飞身站到一边细细观察。此时,拓跋鸿煊可以确定的一点是,这坤卦需要用紫霄宫嫡传的武功才能破阵,可是,自己父母早逝,嫡传的紫霄宫武功功法学的并不是太全,很多招式都只是在记忆中模模糊糊。他只记得在他和婉儿姑姑逃亡前,母亲含着泪将一套剑法和一些功法匆匆传了他一遍,但当时的处境紧迫,拓跋鸿煊也记得不甚清晰,这让拓跋鸿煊一时间不知如何是好。 看着又犹豫不决的拓跋鸿煊,灵尘急道:“大哥,怎么啦?” 拓跋鸿煊轻叹了一声,说道:“要破这坤卦就要以嫡传的紫霄宫功法去对击,但我父母早逝,对紫霄宫的功法只是模糊记忆,知道的也就两三成,这如何破阵呀!”。 闻言,灵尘也轻叹了一声,安慰道:“大哥,破不破阵随缘就好,我不太懂功法为何,但我记得药谷子师父曾对我说过,万法归一,万物从无到有,又从有到无,循环不止。大哥何必一定要去回想过去,乾卦上,大哥不是也领悟到心得了吗?”。 灵尘的开导使得拓跋鸿煊心里的郁闷几乎淡然无存,欣慰地看着远处的灵尘,大声说道:“此生如不娶灵尘,哪有何欢?”。 拓跋鸿煊的话让灵尘苍白的脸上顿时红云一片,羞骂道:“大哥,都什么时候了,还开玩笑”。 心神再次平和下来的拓跋鸿煊,纵身沿着坤卦阵的阵边迅速移动,一边运动一边仔细观察着铜人的招式,并用心记忆。大约三炷香的时间内,拓跋鸿煊依次打倒了三十个铜人,只有最后的六个铜人其身法变化毫无章法可循,这让拓跋鸿煊又不得不退到阵法边上细细揣摩这六个铜人。此时的鸿煊通过三十个铜人的攻击和在心中默默的记忆,已学会了紫霄宫的《青云紫霄功》、《玉翅玲花剑法》和《修罗功》,不仅将自己缺失的记忆补全了,而且青出于蓝而胜于蓝。换句话说,紫玉老人所创立的这三大紫霄宫大功法,在历代的传承中均有改变或丢失,而这三十六个铜人却完整地保留了全套功法的招式,此时的拓跋鸿煊信心百倍。对于剩下的六个铜人,拓跋鸿煊也有了主意,只见他一个飞身便立于一个铜人的头顶上,受到攻击的铜人则开始舞动身躯,向着身旁最近的铜人发起攻势,而受到攻击的铜人也开始了‘还击’,而拓跋鸿煊则学着铜人的动作在六个铜人的头顶上来回运动,大约一炷香的时间,六个铜人突然都停住了‘攻击’,再一看,相互之间都控住了对方的命脉。当六个铜人都倒下的时候,拓跋鸿煊一个纵身跃到了干尸的跟前,双膝跪下,向着尸身磕了三个响头。这时,离卦突然燃起了火焰,一条火舌迅速地从离卦射向了尸身,顿时,干尸的尸身燃起了火焰。 这时,灵尘走到拓跋鸿煊身旁,也跪下向逝去的前辈磕了三个响头。很快,当尸身融化成灰以后,青铜椅上弹出了一个盒子。拓跋鸿煊打开盒子,看到一封信、一个小药瓶、几本日志和一个小锦盒。而在离卦的正中也升起了一个盒子,里面放着一件金丝衣裙,拓跋鸿煊惊喜道:“金甲裙”,忙拿出来递给灵尘,说道:“快换上!”。 灵尘眨着大眼睛,问道:“这是什么?” 拓跋鸿煊笑道:“这是铁英娘子的至宝,水火不侵,刀剑也无法伤害到你,快,快穿上,不然我不放心”。看着急切的鸿煊,灵尘笑着找了个地方将金甲裙穿到了深衣下。 当灵尘走出来时,只见拓跋鸿煊一脸凝重地望着她,灵尘笑道:“怎么啦?大哥”。 拓跋鸿煊一把抓住灵尘的手,把脉了一会儿,脸色暗沉地说道:“你服玄水丸了?为什么不早告诉我?”。 灵尘淡淡一笑,把手抽了回来,说道:“那时候,我哪有时间跟你说呀!你不也处在危险中吗?”。 拓跋鸿煊深深地吸了一口气,神色郑重地说道:“我发过誓,你我生死相随,如果你有什么三长两短,我…...”。 还不等他说完,灵尘忙用手捂住他的唇,含笑道:“大哥,别乱发誓,我信你,你也要信我,我相信自己和药谷子师父的医术一定能去除我体内的玄水之毒”。 拓跋鸿煊紧紧地抓住灵尘的手,深情地望着她,用唇轻轻地吻了灵尘的前额,柔柔地说道:“我们永远在一起,无论生死”。 灵尘害羞地“嗯”了一声后,便打岔道:“大哥怎么知道我吃了玄水丸?” 拓跋鸿煊轻叹了一声,便把从青铜椅盒子中拿到的信递给了她。灵尘打开信,只见上面写道: “世间多繁杂,恩情两难堪。吾铁英,16岁入刘氏宫门,怀龙种却又遭逢江山倾覆,幸得一黄门知己紫玉挺身相护,才保母子平安,但观刘氏江山覆灭,却无力回天,只得委身江湖,以佑麟儿。吾虽为女儿身,但怀凌云志,紫玉也非常人,吾与其日久生情,相敬如宾,但因紫玉出身黄门,始终为吾与玉终身憾事。吾此一生,金戈铁马,血雨腥风,刁钻精怪也心狠手辣,全为护儿慈母心。但邻近暮年,方觉儿非母所望,紫玉仙逝,吾大彻大悟,建此石阵,以寄后人。破次阵者,可得紫玉三大神功,也可得吾之玄水功。但玄屋中必有一人食用玄水丸,以玄色之血取吾经文。凡服用玄水丸者,每逢月圆之夜必毒发一次,耗尽精气而亡,只有复我国者方可得其解药,只有彼此深爱着方能以命换命。后世子孙,勿怪吾心肠毒辣,历经坎坷者,多是如此,且天下从无不舍而得,望后人珍视吾宝,领悟真谛。” 看完此信,灵尘也不得不感叹铁英娘子心思缜密和诡计多端,而一旁的拓跋鸿煊阴沉着脸,一点获得巨大宝藏的快感都没有,他突然抓住灵尘的手,说道:“我们换血,这是我能想到的唯一办法”。 闻言,灵尘忙甩开他的手说道:“大哥,还没有那么危险吧?那盒子里不是还有个药瓶吗?” 拓跋鸿煊黑着脸说道:“我看过了,就一个空瓶,也不知道这老人家是怎么想的!” 灵尘微笑道:“你的这位祖先婆婆确实太聪明了,但也可以看得出来她很爱她的子孙,也寄予了厚望……大哥,你也不用担心我,我想总会找到解决的办法,对吗?” 看着脸色苍白的灵尘,拓跋鸿煊心痛地用手轻轻抚上她的脸庞,难掩心中的不忍,千言万语却不知如何开口,便只能一把把灵尘拉入怀中,紧紧地抱住,好像生怕一松手,这心尖上的人就会消失一般。 可不一会儿,灵尘就受不了了,直接嚷道:“大哥,我快喘不过气”。 闻言,鸿煊只能将她放开,但还是呆呆地深情地望着灵尘,灵尘羞得嗔道:“大哥,别闹了,咱们还是快上紫霄宫吧!”。 如梦方醒的拓跋鸿煊难堪地点头道:“喔,对,我怎么疏忽了,尘儿说的对”,话音刚落,便一把将灵尘抱起,也不由灵尘反对,便飞身出了这天井,回到原有的密道上。 ------------ 第九十一节 紫霄宫闹鬼 在天井中,拓跋鸿煊和灵尘也不知道过了多长时间,当他(她)们从密道中出来时,却发现紫霄宫中人烟稀少,很多亭台楼宇似乎已经荒芜许久,这让拓跋鸿煊的心顿时沉重了。觉察到他的异样,灵尘紧紧握住他的手,靠近,柔声喊道:“大哥……”。 闻言,拓跋鸿煊苦涩地微微一笑,说道:“别担心,跟我来……”。 拓跋鸿煊带着灵尘躲到一间厢房,转身抓了一个身着全黑色短衫的小喽啰,这个小喽啰吓得直哆嗦,一个劲儿地磕头求饶,喊道:“爷,您就不要再闹了,您都闹了十年了,小的们都怕呀……”。 拓跋鸿煊也懒得理他所说,直接问道:“这紫霄宫中的人都到哪里去了?” 小喽啰一听,更吓得哆嗦,颤声道:“不就是因为您老每年都这天出现,大伙害怕,连杜尊主都搬到了后山新修建的玉窟阁,这紫霄正宫就成了玄武部和白虎部镇守的地方,您,您老还要问什么吗?饶了俺吧,俺上有八十岁老母,还没取过媳妇……”不等这喽啰啰嗦完,拓跋鸿煊便点了他的昏睡穴,不睡上四个时辰是不会醒的。 灵尘问道:“大哥,不知道毒尊他们会关在什么地方?” 拓跋鸿煊沉思了一会儿,带着灵尘来到记忆中母亲的房间,因为这里有着独有的石门开启方式,且藏着密室。当他(她)们走进玉雪莲的房间时,拓跋鸿煊愣住了,一切的一切都没有改变过,母亲的梳妆台、铜镜、梳子、书籍、床帏、被子等等,都没有改变过。这熟悉的环境,甚至似乎还有着母亲独有的香气和温暖,拓跋鸿煊有点迷茫了,难道母亲还活着?这到底怎么回事? 就在此时,功力深厚的拓跋鸿煊突然听到古画后密室中有响动,忙一把拉着灵尘躲入床帏后面的屏风,并运功护助灵尘,即便是高手也无法觉察两人的呼吸之声。不一会儿,石门打开了,走进来一人,只见这人身着与拓跋鸿煊相同的尊主服饰。透过床帏缝隙,拓跋鸿煊看到了此人,不由地捏紧了拳头,很想上去一拳毙了杜佘云这个叛徒。正当鸿煊强忍怒火时,只见这人脱下了面具,抖落下一蓬青丝,居然是个女子。 拓跋鸿煊和灵尘吃惊不小,差点惊呼出来。只见这女子脱下整个尊主的服饰,走向衣橱,选了一件鸿煊母亲平时最喜欢的服饰。拓跋鸿煊侧身看去,又惊又喜,这女子活脱脱就是母亲玉雪莲呀! 正当激动不已的拓跋鸿煊想奔出拥抱“玉雪莲”时,灵尘一把拉住他,使得他不得不冷静下来。只见,这女子对着铜镜发了一会儿愣,呆呆地看着镜中的自己,不一会儿又流泪又哈哈大笑,笑声惨厉,让人听之不免毛骨悚然。接着,只见这女子将自己的头发弄乱,并画一个极其恐惧的装扮,便出了房间。 灵尘悄悄对拓跋鸿煊说道:“大哥,我们跟去看看吧”,鸿煊点点头,便把灵尘背在背上,施展玄水功如黑夜的大鹏鸟俯视着地面的一切。只见,石屋中的女子也是轻功极高的人,她让身体离地面一尺,如幽灵般地飘过守卫的住所,凡是遇上她的,统统难逃厄运。这让拓跋鸿煊和灵尘深感不解,如果是玉雪莲,报仇就行,为何又穿上尊主的衣服,这衣服可不是能随便穿的,只有与杜佘云极为亲近的人才能拿到尊主服饰。这时,拓跋鸿煊也开始怀疑这女子并非自己的母亲玉雪莲,那她是谁? 大约一个时辰后,这女子又匆匆回到玉雪莲的房间,换上尊主的服饰,戴上面具,从密道迅速离开。而拓跋鸿煊和灵尘也紧紧尾随着,大约三炷香的时间,他(她)们跟随着那女子从一个内花园的枯井中跃出。只见这女子走到后殿时,一个身着黑色金丝绣袍的护卫拱手说道:“尊主,凤王已在殿内等候”。 “嗯,知道了,退下吧!”此言一出,让拓跋鸿煊和灵尘吃惊不小,因为,这声音居然是一个浑厚的男子之声,而这个声音就是杜佘云的声音。拓跋鸿煊眉头紧锁,深深感到现今的紫霄宫似乎充满了神秘和匪夷所思的诡异,这到底是怎么回事呀! 满腹心事的拓跋鸿煊怎么能逃过灵尘的眼睛,灵尘轻声说道:“大哥,你把我安置到一个安全点的地方后,就好好调查一下这其中的缘由吧!” “嗯”灵尘的话正中下怀,拓跋鸿煊匆匆地将灵尘安置到玉窟阁的一个阁楼上,便又匆匆赶回到尊主内殿。当他俯身潜入房中时,只见苏静琬正帮杜佘云脱掉鞋袜,按摩着浸泡在药水中的双脚。此时的杜佘云已脱去了尊主的服饰,一身白色络纱的深衣,双手杵在后面,闭着眼睛享受着凤王的服侍。只听苏静琬说道:“尊主,又去扮她了?”。 闻言,杜佘云轻叹了一声,略带凄婉地笑道:“是呀,每次从铜镜中看到这和她一样的面容时,真的不知道该恨还是该爱……”。 “当然是该恨,您受到的折磨还不够吗?”苏静琬不耐烦地抱怨道。 可她话音刚落,杜佘云一脚就把她给踢飞了,并用男人的声音怒道:“你懂什么?她是我最亲爱的姐姐,也是我最敬重的人”,说完,又变成女声哈哈大笑:“可是,为什么,我最爱的他却爱上了我最敬重的人,那我是什么,是什么呀? 哈哈哈哈……”,顿时,整个内室回荡着一种悲凉且疯狂的笑声。 躲在暗处的拓跋鸿煊此时的心情真是五味杂陈,隐隐地听到外面已经三更天了,他不想再等。于是,拓跋鸿煊也以其人之道,还治其人之身。他以掌力熄灭屋中所有的烛火,拉乱自己的头发,施展玄水功,从空中突然地飘落而下。当屋内烛火突然熄灭时,就算天下“第一”的紫霄宫尊主杜佘云和叱咤风云的凤王也吓得紧抱在一起。而眼前突然出现的身影,更让杜佘云惊恐不已又如坠迷雾。她挣脱了凤王的牵绊,半跪半趴到拓跋鸿煊面前,慢慢地爬起来,刚想用手摸一摸这朝思暮想的面容时,拓跋鸿煊迅速地“飘”到了别处。可杜佘云似乎固执地就是想触摸到这身影,这一个追一个闪,两个人身法都快到了极致,特别是拓跋鸿煊的。大约一炷香的时间,杜佘云放弃了,她可以肯定的是,这就是“拓跋飞羽的鬼魂”,他不让她碰到他,依旧是如此地恨她吗?顿时,各种悲情涌上心头,大声哭笑道:“你就这么恨我吗?为什么?你最早见到的是我呀,而不是她,可你却娶了她,为什么?为什么?告诉我为什么?”。一边施展着玄水功的拓跋鸿煊一边听着杜佘云的哭诉,真不知道该如何回答,只能依旧默默无语,“飘”在杜佘云面前。 此时,一旁的苏静琬忙上前,一把抱住处于绝望中的杜佘云,看着拓跋鸿煊哀求道:“尊主,你就绕了她吧,这几年她过得苦呀”。 闻言,拓跋鸿煊憋着声音冷笑起来,怪声怪气地问道:“苦?她怎么会苦?”。 此言一出,杜佘云蹭地跳了起来,怒目瞪着拓跋鸿煊,骂道:“我怎么会苦?你忘了吗?初次相逢于柳州桥下的人是我,为你去御林军报信的人是我,你送定情物的人是我……可为什么?你最后娶的是雪莲?你说,你说为什么?”说着,便伸手企图抓住拓跋鸿煊。 机敏的鸿煊只得又躲闪到另一边,怪声说道:“你不是玉雪莲!” ------------ 第九十二节 杜佘云的真面目 闻言后,杜佘云流着泪哈哈大笑一声,说道:“是的,她永远比我好运……当年,玉冲云和佘骊华在这玉窟阁中生了一对女孩,孩子出生没多久,突然有传闻说:‘双生女,玉罗刹,不分离,永难安’,呵呵,可笑我那父母听信了这些传言,硬是把我送给西域的萨灵婆。你知道吗?我即是杜佘云也是玉雪梅!”。杜佘云的话让今晚的拓跋鸿煊吃惊不小,这些尘封的往事是他所不知的,此时的拓跋鸿煊似乎也有点同情眼前这个命运坎坷之人。 说到这儿,杜佘云已无法继续,只得苏静琬接着说道:“我和雪梅小姐一起长大,一起学艺。萨灵婆是个很美的西域女子,可是心狠手辣,和她在一起的日子里,我们受尽折磨,所以,我们学艺一成,就一起逃跑,可是,萨灵婆却穷追不舍,不得已我们……我们只能联手杀了她”,说到这儿,苏静琬与杜佘云相视而笑,只是笑得凄婉苦涩。 杜佘云将苏静琬轻轻扶住,接着说道:“在萨灵婆死后,我知道了我的身世,于是,才会孤身入关,而静琬则留下来冒充萨灵婆……当我回到紫霄宫时,没有一个人愿意接纳我,只有雪莲姐……”说着,不由地用手摸了摸自己的面庞,也许只有这相同的容貌是她还能记住自己那敬重姐姐的原因。可这一切,在拓跋鸿煊的眼里,却怎么看怎么不爽,但也只能捏紧拳头听着杜佘云接着说道:“当时的雪莲姐就像神仙姐姐一样,由里而外透着纯洁与高贵,我好敬重她……”。杜佘云的话让拓跋鸿煊恶心无比,害了自己的母亲,还要说如何地敬重她,天下哪里有这样的歪理。 于是,冷冷地说道:“可你却害了她,害了她全家!”。 杜佘云哈哈大笑,怒目指着拓跋鸿煊叫道:“这还不是因为你,你这个美貌的鸿宝亲王,是你害了她,不是我!!!”。 这话让拓跋鸿煊顿时怒火难消,一记‘菩提在手’(迦楼罗经)便打了过去,劲道和速度都是杜佘云不曾料到的,顿时慌得她不得不以紫霄宫的‘紫气东来’应对。看到杜佘云处于弱势的苏静琬,也抽出匕首挺身而上。二对一,二个江湖顶级高手在拓跋鸿煊的手上没有撑住一百个来回,便被拓跋鸿煊的隔空点穴给封住穴道,动弹不得。 杜佘云惊恐地望着眼前的拓跋鸿煊,颤声说道:“你,你是谁,你怎么会懂迦楼罗经?”。 既然无法再伪装下去,拓跋鸿煊索性用掌风点燃屋里所有的烛火,从新扎好自己的乱发,冷冷看着杜佘云和苏静琬,笑道:“杜尊主,别来无恙呀!”。看着眼前这个酷似拓跋飞羽又绝对不是拓跋飞羽的人,杜佘云惊恐地说道:“你,你是谁?”。 一旁的苏静琬也惊恐地看着拓跋鸿煊,尖叫道:“你,你不是葬身大海了吗?我们所有的人都没有得到你的任何信息,你,你到底是人是鬼?”。苏静琬的话让杜佘云马上就明白了,眼前的这个人正是拓跋飞羽和玉雪莲的独子:拓跋鸿煊,于是,她恨恨地看着他,似乎她的眼神可以把仇人之子凌迟处死似的。 拓跋鸿煊懒得去理睬杜佘云那仇恨的眼神,反而是淡淡地一笑,说道:“是我,天佑我,你等这些忘恩负义,狼心狗肺之人,亏我父母当时待汝等厚重,你们却害他(她)们性命,真是可忍孰不可忍!”。 闻言,杜佘云愣愣地看了拓跋鸿煊片刻后,哈哈大笑道:“那是他(她)们欠我的,如果我当时心再狠一点,不在那悬崖边救下你这孽种,也不会有今日之狼狈。怪只怪我心还不够狠辣,只是用封神针封存了你的记忆,让你在外自生自灭,真是大意呀!哈哈哈哈……”。 杜佘云的话让拓跋鸿煊大吃一惊,问道:“什么?!那日的蒙面之人是你?” 杜佘云凄然一笑,说道:“是我,要不是我,当日你早就与那贱婢一同葬身谷底了,你也欠我的!”。 杜佘云话音刚落,拓跋鸿煊怒道:“住口!不许你这么说婉儿姑姑!”。 闻言,杜佘云的脸都有点扭曲,冷笑道:“我怎么不能,算起来,我可是小姐,她只是一个奴婢……命运也真不公平,一个奴婢却可以生长在这紫霄宫中,跟着我那优雅的姐姐,最终,还有个不起眼的小王子爱她……呵呵呵……而我呢?好不容易回到这紫霄宫,却不允许以真面目示人,如果不是雪莲姐,我连进都进不了这门……多不公平呀!”,说到这儿,杜佘云似乎沉静于回忆中。 一旁的苏静琬也轻声叹道:“我叫你拓跋少主吧,这些都是上一辈人的恩怨情仇,你雪梅姨母她确实也有很多无奈和委屈,这搁谁身上都想不明白……从小被丢弃,受尽磨难,回来了还不如不回来,爱上一个不爱她的人,可以说,她这辈子就是一无所有……”。 “不要说了!”杜佘云打断苏静琬的话,斜着眼,看着拓跋鸿煊,鄙视地说道:“所以,我要夺回属于我的东西,不属于我的,我就毁了他。什么爹爹,娘亲,什么姐姐,姐夫,统统都要消失!我要让他(她)们都尝尝什么叫痛苦。还有你!你这孽种,我也要你知道什么是被丢弃和孤苦伶仃的感受”。话音刚落,杜佘云突然冲破穴道,一股诡异的阴风化掌为刀,一掌劈来如万千刀锋,走势诡异,所到之处均势如破竹,就连身法精妙的拓跋鸿煊也未防到这诡异的刀锋,手臂与后背突然多了几处血痕。 一旁的苏静琬惊呼道:“小姐不可以,太危险了,你会走火入魔的!”。可此时的杜佘云哪里听得进去,招招紧逼鸿煊,整个大殿顿时阴风惨惨。 纵然见多识广的拓跋鸿煊也不知道此时的杜佘云到底使用的是什么招式,只是感到她内力提升的特别快,掌力似刀又似剑,走势诡异,一时之间还有点措手不及。不得已,拓跋鸿煊只得催动内力形成一个气盾,再施展玄水功拖延杜佘云内力耗损的时间。此时的杜佘云如疯癫了一般,不断地汇集自身所有穴道的气流,这样下去的结果只有一个:油尽灯枯。可是她不在乎了,因为她的人生活得比死亡更折磨。杜佘云拼命的打法,拓跋鸿煊也看出来了,所以,他不急。但他也不想让杜佘云如愿,于是,在杜佘云快要邻近走火入魔的时候,拓跋鸿煊将紫玉老人的玉翅玲花剑法与迦叶婆罗经结合在一起,三招就打在了杜佘云的天突、檀中和命门穴,废了她所有的功力。 杜佘云一大口鲜血喷出,瘫坐在地上,冷笑道:“拓跋鸿煊,呵呵,你会比你的父母更出色,不是因为你的武功举世无双,而是你的心开始在变黑了,哈哈哈哈!”。杜佘云的话让拓跋鸿煊极不舒服,脸色阴晴不定。 这让苏静琬极为着急,她忙用身躯挡在杜佘云跟前,哀求道:“拓跋少主,求你绕了雪梅小姐吧,这几年她也很内疚呀,每年她都要装成你母亲的样子向忠于自己的部下报复,这也是向她自己报复呀……她也苦呀!” “闭嘴,不要再说了,说这些有用吗?”一旁的杜佘云骂道。 看到如此狼狈的杜佘云,拓跋鸿煊冷笑一声,走到她面前,冷笑道:“杜佘云,噢,是玉雪梅,你想死,我偏不要你死,你活着可比死更痛苦!” “你!你!你好狠!”惊恐的杜佘云怒视着拓跋鸿煊叫道。 ------------ 第九十三节 紫霄回归正主 而苏静琬则一个劲儿地磕头,说道:“谢谢拓跋少主不杀之恩,谢谢少主!”。 拓跋鸿煊理都不理这躺在地上的主仆二人,直接问道:“毒尊和麒麟尊者关在什么地方?”,闻言,苏静琬顿时支支吾吾,不知道如何回答。 玉雪梅突然笑道:“他们死了!”。这让拓跋鸿煊‘腾’地从刚刚坐下的椅子上站起,一步便到了她面前,单手抓住她的脖颈提了起来,狠狠地说道:“你说什么?”,慌得苏静琬忙拉住拓跋鸿煊高举的手臂。 苏静琬哀求道:“他们没死,只是小姐把他们放在鬼谷派那里,由神机子和天机尚人看管,明日要召开江湖大会公审他们,并,并处死……”。 拓跋鸿煊闷哼了一声,重新端坐在太师椅上,对苏静琬说道:“凤王,请把守这内阁殿的龙部尊者都到这里来,不要玩花样,杜佘云还在这儿呢!” “嗯”苏静琬无奈地点点头,看了一眼地上的杜佘云后,匆匆离开内阁殿。 不一会儿,十个龙部尊者由龙王带领着跪在内阁殿外面,只听龙王拜首道:“紫霄尊主,福寿康乐,千秋万世,如日辉煌”。 拓跋鸿煊闻言,轻轻冷笑一声,以前也听父亲的部下如此称颂,可是到头来,又有几个是如日辉煌的。思绪稍停,拓跋鸿煊就让凤王把龙王带进来。一进屋的龙王顿时被屋内的场景吓到了,一时之间不知道该如何是好。拓跋鸿煊看了一眼苏静琬,她忙向龙王说道:“还不快参见尊主!”。 此时的龙王十分犹豫,他已经发现太师椅上的这位尊主并不是以往的尊主,那杜尊主又去哪里了呢?这地上躺着的女人又是谁?想到这儿,龙王拱手说道:“请问,杜尊主去哪里了?” 拓跋鸿煊微微一笑,指着地上的玉雪梅说道:“这不就是你们的杜尊主吗?” 龙王吃了一惊,说道:“这,怎么可能?!”他怎么都无法相信杜佘云居然是个女的,而且武功卓越的‘他’居然败得如此狼狈,从屋内的打斗痕迹来看,杜佘云似乎没能坚持太长时间,就被这太师椅上的男子击败了,想到这儿,龙王不由地背脊发凉。 又犹豫片刻,龙王最终还是拱手单膝跪下,说道:“紫霄宫龙王梁中兴拜见新尊主!” “嗯,起来吧!把其他的尊者叫进来!”拓跋鸿煊点头说道。 面对强悍的新主子,龙王梁中兴不得不格外小心,得令后,马上把其余的十位尊者叫进内殿。饕餮尊者吴金波一眼就认出了太师椅上的拓跋鸿煊,不由地冷汗直流,暗暗祈祷自己能熬过今夜。可是,拓跋鸿煊早就知道饕餮尊者曾经绑架过赤蛇和威胁过拓跋元展,看着这一排跪在下面也同样疑惑的十大尊者,鸿煊问道:“谁是饕餮尊者吴金波呀?” 闻言,吴金波吓得爬到拓跋鸿煊面前,双手抱住他的腿哀求道:“拓跋尊主,饶了小的当日对麒麟王的不尊吧,我,我也是奉命行事呀!” 闻言,拓跋鸿煊微微冷笑,将身子俯下凑近吴金波说道:“饕餮尊者可是有功之臣呀,当日率领龙部铲除玄武部,追杀老尊主旧部,其功至伟呀!”。此时的吴金波早就没有了以往的盛气凌人,脸色苍白,冷汗直流,他明白面前的拓跋鸿煊早就不是一年多前自己追杀的人了,此时的拓跋鸿煊透着一股让人不寒而栗的威严和一种深不可测的力量。 吴金波深知这几年他杀了多少反对杜佘云的人,霸占了多少人的财产甚至是妻儿,他也知道天网恢恢疏而不漏,人在做天在看。但为了活下去,他狡辩道:“都是杜佘云,他让我去做的,……让我杀人,让我抢他们的财产,喔,对了,还让我把美女献给他,他荒淫无度呀……”。 “住口!”还没等他说完,已成废人的玉雪梅和苏静琬一同怒吼了起来。而一脸茫然的吴金波愣了一会儿,又指着苏静琬骂道:“尊主呀,还有这个凤王,她才是杜佘云的心腹和情人呀,天天侍寝……”一边说,吴金波还一边猥琐地打量着此时狼狈不堪的苏静琬,真把苏静琬气得七窍生烟。 拓跋鸿煊冷冷一笑,只听他说道:“这种人留着真是祸害人间!”,话语刚落,便一掌拍在饕餮尊者的头顶,只听到轻微的“啪啪”声,吴金波全身上下的骨头瞬间碎裂了。这个恶贯满盈的饕餮尊者还没来得及反应,就倒地而亡,死如一堆烂泥。这样的手法,让所有其他龙部尊者及龙王无不心惊胆颤,齐齐地跪地叩首道:“尊主神功,我等愿誓死相随,护我紫霄,一统江湖”。 拓跋鸿煊满意地微微一笑,回到座椅上坐好,便说道:“好,只要诸位认清紫霄到底应该是谁的,那我拓跋鸿煊也既往不咎,但如果尔等谁敢生出异心,就不要怪我拓跋鸿煊不留情面!” “是,谨遵圣命!”所有龙部的人战战兢兢地答道。随后,拓跋鸿煊又让人把玉雪梅和苏静琬关到了玉窟阁西北角的枯心洞,但允许苏静琬在看守的监视下照顾玉雪梅,这让苏静琬感激不已,而玉雪梅依旧是恨恨地看着拓跋鸿煊。除此之外,拓跋鸿煊又安排一些天亮后所谓公审大会的事。 眼看着天就要亮了,拓跋鸿煊屏退所有的护卫,匆匆赶到灵尘躲藏的房间,可推门一看,屋中空无一人,顿时,拓跋鸿煊傻了一般,心乱如麻,焦急不已,冲到屋中打开所有的衣柜又查看了所有可以躲藏的地方,依然不见灵尘的身影,这让鸿煊有发狂的感觉。焦躁不安的拓跋鸿煊冲出房间,不顾一切地喊道:“尘儿,你在哪里呀?尘儿……”。可无论他怎么喊,依旧不见司徒灵尘的踪影,这让拓跋鸿煊的心一片冰凉,许久以前失去父母的伤痛似乎一下又回来了,他不顾一切地冲到每一个房间,调动所有的紫霄护卫去寻找,可天亮了,依旧没有灵尘的影子,这让拓跋鸿煊不由地愤怒不已。 龙王梁中兴战战兢兢地说道:“尊主,公审大会就快要开始了,我会让人继续找的……”。 拓跋鸿煊无奈地“嗯”了一声,转身换上紫霄宫八锦八宝礼服,带上紫金珠玉冠和尊主面具,带着沉重的心情迈步走向紫霄宫最高的云台阁。每走一步,拓跋鸿煊脑海中都不断回想起自己的幼年、自己的父母和灵尘与他在古墓中的一切,收回紫霄,本该是快乐的,可是此时的拓跋鸿煊却走得十分沉重和忐忑。毒尊和元展前辈们依旧生死未卜,父母的尸骨依旧未找到,现在灵尘又不见了,这前方的路似乎顿时迷茫了。再看看云台阁下那些密密麻麻等着公审所谓“江湖公敌”的江湖人士,一个个多么地伪善,就好似十多年前那场灾难,这些江湖人士不是都打着正义的旗帜对自己和父母赶尽杀绝吗?想到这些,拓跋鸿煊捏紧拳头,心头不由怒火中烧,他甚至认为,灵尘一定在这些人手上。如果一旦让他发现,他们敢折磨灵尘,他绝对灭了整个江湖。 然而,这些所有的怨恨都被藏在面具之下,拓跋鸿煊依旧在所有门派的敬仰声中登上了云台的最高点,俯视着下方。 ------------ 第九十四节 不一样的紫霄尊主 端坐于紫霄宫主王座上的拓跋鸿煊强忍着心中的悲愤,环视四周,只见左手边坐着一位道人,须发皓白,仙风道骨,眉宇间透着一股看破凡尘俗世,万法了然于胸的气质,这绝对是鬼谷第一人:神机子。而右手边则是一位体态略微敦厚,赤发褐须的老者,手臂上隐隐显现出玄兵标志,就算过了十多年,拓跋鸿煊依旧记得这个标志,十多年前那刻骨铭心的痛,怎能忘!看着正在与身旁地玄空者交谈的天机尚人,拓跋鸿煊冷冷地笑了笑。再往下看,依次是暮云山庄、丐帮、崆峒派、青城山、莲火教、赤地门、太灵门、华天门、齐岳门、雪天门、霸天门、明火门、萨满教、琉球鬼门、五毒门、火云门、火殇派、奇扇门、灵剑门等大大小小近百个江湖门派齐聚紫霄云台。拓跋鸿煊心里暗暗骂道:“都是些什么东西!…….”。 在各大门派中,有那么几个人身着土黄长衫,青丝皆无,在纷杂的环境中依旧盘坐冥想。拓跋鸿煊做了个手势,龙王梁中兴马上凑过去,只听拓跋鸿煊问道:“哪些秃头的是什么门派?” 龙王忙答道:“这是从西方某地传入的教派,听说功夫奇异,人称少林派,为首的老者法号弘忍”。 “嗯”拓跋鸿煊对这个刚进入中土的教派颇感兴趣,在这纷杂的江湖人群中,依旧可以摈弃凡心,固我本色,实属难得。 此时,只见天机尚人上去拱手道:“杜尊主,公审大会是不是可以开始了?” 闻言,拓跋鸿煊点点头,让龙王主持大会。梁中兴大体介绍了当日齐聚云台的各大门派及掌门人后,便由鬼谷的天机尚人吩咐门人将一月前捕获的“紫霄叛贼”一并带上云台。只见鬼谷的弟子抬上几个大铁笼,里面关着毒尊、金道子、麒麟王、隐、殇、柳晴铭、邱青然、王素娥、燕一郎和其他护卫死士。一看到朱鹮尊者和燕一郎,拓跋鸿煊皱眉暗道:“不好,这药谷子前辈怕是空等药谷了!” 再看毒尊和麒麟王,只见毒尊横卧在牢笼中,脸色苍白,生死未卜。而麒麟王则硬生生地被一条铁链栓住锁骨,满身鲜血,惨不忍睹。这让拓跋鸿煊如何能坐得住,一怒之下,拍案而起,身边的石案和身下的石椅顿时碎如尘粒,这让鬼谷三圣也不由地一惊,面面相觑,如此功力世间罕见。 拓跋鸿煊迈着沉重的步伐走下高台,走向牢笼。而周围却响起了江湖众人的欢呼“杀了他们,为民除害”“捍卫正道,铲除奸佞”“不杀不足以平民愤”……多么可笑!拓跋鸿煊心里冰冷到了极点。 只见他慢慢走到牢笼旁,运力于手臂,硬生生地将麒麟王和毒尊的牢笼铁杆根根拔起。此时,麒麟王抬起满目伤痕的脸,怒视着面前的“杜佘云”,骂道:“狗贼!忘恩负义,背叛紫霄的是你,就算我死,也要变成厉鬼吃你的心,喝你的血……”。 还未等麒麟王骂完,拓跋鸿煊轻微地喊了一声:“元展叔叔!”。这一声好似生存的曙光,麒麟王顿时惊异地看着眼前这位尊主,仔细打量了一会儿,不由地哈哈大笑了起来,连说了几声“好,好,好”。而旁边的江湖人士不知道发生了什么,只以为是麒麟尊者气极反笑,罢了。 拓跋鸿煊也懒得去理会他人的想法,他俯下身查看毒尊的情况,而一旁的金道子则急骂道:“贼子,休动我师哥,有本事来找爷爷,你听到了吗?”,闻言,拓跋鸿煊无奈地摇摇头,从怀中掏出药谷子给的凰灵丹,给毒尊喂了一颗。随后,又将锁住麒麟王的铁链去除,这一切让在场的江湖人士越来越摸不着头脑。 只听天机尚人坐下的大弟子修缘子直接问道:“杜尊主,你这是做什么?”。对于这些疑问,拓跋鸿煊理都不理,只管打破铁笼,将所有的人都放了出来,而龙王梁中兴面对鬼谷众人的疑惑,也只能视而不见。 此时,只听,神机子哈哈大笑,说道:“拓跋尊主,别来无恙呀!” 此言一出,整个江湖一片哗然,有的人惊恐,有的人不敢相信,也有的人一副戒备。被拓跋鸿煊救出的一干人等也十分诧异地看着眼前头戴面具的神秘之人,特别是拓跋元展,他本以为鸿煊已葬身大海,自己多年的期盼已化为泡影,无言以对地下的兄长和嫂子,也有愧于婉儿的舍命所托,本想着今日一了百了,就此脱离这苦痛的凡尘,可不想一声“元展叔叔”又换回了自己对这个尘世的眷恋和求生的勇气。除此之外,所有牢笼中的人也以期盼的眼神看着拓跋鸿煊。 听到神机子的话语,拓跋鸿煊知道,这整个江湖之中最无法隐瞒的人就是神机子,不愧是鬼谷第一圣。 此时拓跋鸿煊也不着急,慢慢地转身面对着高台上的鬼谷和诸多门派,用响亮的声音说道:“神机子前辈真乃神人也!”说完,哈哈大笑,缓缓取下面具,俊美的面容终于完全展示于人前。 拓跋鸿煊是如此地像当年的拓跋飞羽,但比其父更多了一份坚毅。看到此时的拓跋鸿煊,麒麟王拓跋元展也不由地哈哈大笑起来,他深感欣慰,此时的拓跋鸿煊早已脱胎换骨,比起当年的兄长有过之而无不及,而且还显出了帝王该有的霸气。可以说,拓跋鸿煊此刻就如神一般的存在,牢笼中出来的众人都跪地高呼:“拓跋尊主,威武紫霄”,见状,龙王也率领四部上下一同跪地齐呼:“拓跋尊主,洪福齐天,威武紫霄,一统江湖”。 到了此时,鬼谷及江湖各派才明白,原来紫霄宫的尊主已换人,当年那场浩劫逃生的小宫主又回来了,这不免让很多人惊恐不已,其中以天机尚人最为紧张。于是,他第一个跳出来,吼道:“这是怎么回事?我们江湖各派只承认杜佘云杜宫主”。 闻言,拓跋鸿煊哈哈大笑道:“尚人真的能以一个人代表整个江湖吗?尚人野心不小呀!” “你,你……”不等天机尚人说完,神机子忙拉住他,向他摇摇头,对拓跋鸿煊说道:“拓跋尊主复位可喜可贺,只是这太过突然,我们江湖各大门派都需要拓跋尊主给一个合理的解释,另外,还有就是这公审大会,不知道拓跋尊主又是怎么考虑的?”。 拓跋鸿煊暗道:这神机子不愧是江湖第一智者,老奸巨猾的程度非同一般。他转头悄声问龙王道:“可有灵尘姑娘的消息?” 龙王忙道:“属下正在极力寻找,应该很快就有消息了”。 “嗯”拓跋鸿煊轻轻地应道。 随后,拓跋鸿煊慢慢地走上台阶,边走边说道:“鬼谷历来以玄奇神算著称,不知这次可算到本尊的归位?”。 ------------ 第九十五节 鬼谷三门 此问颇有对鬼谷的挑衅,鬼谷派一时之间人人咬牙切齿,恨不得生吞了拓跋鸿煊。只见,神机子微微一笑,说道:“世间大道,变化万千,岂是区区鬼谷可以事事精算的,尊主可以复位,这必是天意,非我等所能及,所以才请尊主启天意,明来意!”。 闻言,拓跋鸿煊停下了脚步,站在天梯的中央,哈哈大笑道:“鬼谷自战国鬼谷子开创以来,历经数百年,有号令天下之才能,就是紫霄宫的开创者紫玉老人也是鬼谷外室弟子,可见鬼谷乃江湖第一大派呀!” 闻言,神机子拱手说道:“尊主过谦,鬼谷只是时间长点,徒众多点罢了”。 拓跋鸿煊微微一笑,接着说道:“只是鬼谷这么几年似乎手伸的也长了一点吧?特别对我紫霄宫总是念念不忘呀!”。 此言一出,整个江湖都沸腾了,这明摆着是在挑衅鬼谷,鬼谷众人也咬牙切齿恨不得上去把拓跋鸿煊生吞活剥,只有神机子依旧气定神闲。只听,神机子说道:“鬼谷这么几年确实是管得多了些,有背先祖训诫,拓跋尊主指出的是”。 闻言,拓跋鸿煊不得不暗暗赞叹:神机子不愧是江湖中老奸巨猾之人。 可是,神机子的话并没有得到大多数鬼谷派的认同,第一个反对的就是天机尚人。只听他嚷道:“师兄怎么长他人志气灭自己威风,紫霄宫本就是邪魔外道,勾结外族犯我中华,他拓跋氏凭什么号令天下?师兄倒是大度,可我天机就是不服,我玄兵天机门也不服”言罢,整个天机门一片沸腾,个个摩拳擦掌。 神机子看了看自己的师弟,淡淡一笑,说道:“师兄我只是阴阳师,鬼谷大权都在两位师弟手中,如何定夺与取舍,就看两位师弟的意愿,师兄与阴阳门不参与今日之事”。 天机尚人一听,颇为不满,怒道:“也好,师兄最好少管……”。 一旁一直默默无语的地玄空者看此情况,忙上前劝道:“二位师兄何必相互怄气,如何解决当下问题才是最重要的”。 不等神机子说话,天机尚人就大声地对拓跋鸿煊喊道:“我玄兵天机门今日就要领教一下拓跋尊主的实力,不知尊主可有信心应战?” 此言一出,神机子无奈地摇摇头,退到一边,坐下,再也不理天机尚人了。而地玄空者也觉得天机尚人的战书下得也太快了,但又很无奈,毕竟他与天机门才是鬼谷的两大支柱,总不能对这位二师兄的决断置之不理,因此,虽然无奈,也只能上前一步,与天机尚人并肩而立,表示鬼谷同心。 对于天机尚人的挑战可以说正中拓跋鸿煊下怀,他早就不想忍耐了。当年,谁参与过紫霄宫叛变,谁围攻过自己和父母,他统统记得!当天机尚人此言一出,拓跋鸿煊冷冷地笑了,随后,哈哈大笑道:“本尊愿意奉陪,不知尚人想怎么个玩法?” “玩法!”闻言,众多江湖中人有的乐了,有的颇为惊异,这分明就是看不上鬼谷,很多人抱着看热闹的心态不断地议论和揣摩。天机尚人顿时脸都变得青绿,地玄空者忙拉住他,上前说道;“不如我们三打两胜,双方各派出一人,胜者可以决定今日公审结果,如何?”。 拓跋鸿煊微微一笑,暗道:这地玄空者也是一个老奸巨猾之人呀。他转身看看自己这方的人,信得过的都有伤在身,而龙王梁中兴虽已归附但自己还无法信任,左右思之,拓跋鸿煊说道:“地玄空者,何必那么麻烦,三场归一场,你们派三人或者多人都行,本尊一人应对,如何?” “这……”拓跋鸿煊的话让地玄空者颇为惊异,不由地上下打量拓跋鸿煊一番,这样的口气与胆量是要有足够实力的,而面前这个不过二十出头的青年却敢如此狂妄,是他实力太强还是初生牛犊。 正当他犹豫不决时,只听天机尚人冷笑道:“好,好得很,既然拓跋小儿已经如此之说,那就不要怪老夫手下不留情……”。话音刚落,只见天机尚人凌空一掌便向拓跋鸿煊劈来。 天机尚人以混灵掌和自己独创的十方天机剑法独步武林,混灵掌是当年鬼谷子门下第二代传人虚无道人所创,整个掌法以领悟创世之混沌初开到天地万物形成之道为原理,将内力以厚重、松散、混沌和精聚融入六十四式中,变化有序,威力无比。而天机尚人自幼聪明好学,又独创了十方天机剑法,整个剑法将十方兵器刀、剑、弓、斧、枪、戟、戈、矛、鞭和锏的特点完全融入到剑法中,为了这套剑法,天机尚人还将自己的元鼎剑从新熔炉,创造出一把造型独特奇异的利剑。 此时,天机尚人以四成的掌力朝拓跋鸿煊劈来,拓跋鸿煊冷笑一声,以一种旁人无法看清的步伐,身形一闪,轻松地躲过天机尚人的一掌,天机尚人居然连他的衣边都没有碰到。这让天机尚人颇为恼火,将掌力运足,一招接一招快速地打来。可拓跋鸿煊同样以一种极度诡异的身法与速度轻松地躲过。两人一攻一让好似游戏一般,孰高孰低,不言而明。 看到师兄如此狼狈,地玄空者也只能飞身而上。鬼谷玄奇门以八卦阵法、十八幻境长拳和八卦戟最为赫赫有名,特别是阵法与幻境长拳相结合,使得阵法中处处布有杀机,拳法中又更加变化难测。玄奇门的绝技十八幻境长拳为鬼谷第五代掌门流鹤真人所创,八卦戟为第八代传人通灵幻者所创,但到了地玄空者,他更加精进了阵法中的变化和拳法中威力,使玄奇门超越了师兄神机子的阴阳门,跃居于鬼谷第二大门。 此时,鬼谷顶级高手围攻拓跋鸿煊一人,虽然拓跋鸿煊不再怠慢,但也应对自如,因为他早早地在天机尚人和地玄空者的百招之内,已经看明白了玄兵和玄奇两大门派的武功原理,这些武学早已在紫玉老人的《修罗经》中讲述得十分透彻,并且还融入了紫玉老人自己的理解和如何应对的方法,这让拓跋鸿煊非常轻松地将鬼谷两大高手玩弄于股掌之间。看着云台之上,拓跋鸿煊潇洒地将天机尚人和地玄空者累得虚汗淋淋,许多江湖人士都议论纷纷,有的建议自己的掌门撤出紫霄宫,有的则鼓动自家掌门一起围攻拓跋鸿煊,一时之间,云台之上,人心浮动。在一旁观战的神机子,捻着胡须,眯着眼睛,仔细地端详拓跋鸿煊的身法,大约两炷香后,神机子大喝一声,道:“两位师弟,快快收手吧,江湖以武会友,点到为止!”。 ------------ 第九十六节 邱青然的背叛 云台上的三人都没有想到神机子会突然由此一说,对于天机尚人和地玄空者而言,心里已经清楚明白,此刻如果再与拓跋鸿煊纠缠下去,自己落败的狼狈将毫无保留地展现在整个江湖面前,而自己主动认输那又如何有颜面立足于江湖,正在骑虎难下之时,神机子的一喊真是及时雨,让两人能保留颜面地停手,于是,两人不约而同地拱手道:“拓跋尊主承让!”,说完便要转身离开云台。 只听,拓跋鸿煊冷冷一笑,说道:“且慢!”。拓跋鸿煊也没有想到神机子会突然喊了这么一声,硬生生地阻止了云台比试,心里着实不爽。只见他冷笑道:“天机前辈,我等的比试可是要决定公审结果的!您这么一下去,这公审如何评判呢?” 这话让天机尚人一时难于应对,正在不知所措时,神机子走上前来,笑道:“拓跋尊主,这公审一事本就是紫霄宫之内务,也是前杜尊主之邀,我等才来到这云台之上。此时,尊主已归位,如果再论公审,岂不是干涉紫霄宫内务,这于情于理都不是鬼谷该管的”。 闻言,拓跋鸿煊暗道:神机子真是厉害!自己真的太过年轻了…… 当他正在思考如何回答时,一旁的龙王梁中兴却突然说道:“鬼谷是不是怕输得难看,所以想溜呀?” 此言一出,整个江湖一片哗然,有的跟着起哄,有的怒骂紫霄出言不逊,而台上的几人也一时不知如何对答。拓跋鸿煊看了一眼龙王梁中兴,心里暗暗嘀咕,不明白这龙王是真替自己说话还是另有一番打算,毕竟自己经历太多苦痛,不是一时就能信任此人的。而鬼谷三圣也因为此言一时不知所措,天机尚人咬牙怒道:“哼,黄口小儿,爷爷我会怕你们不成?”说完,撸起袖子又要打来。 神机子与地玄空者忙把他拉住,说道:“师弟,师兄,不要冲动!”。 随后,神机子淡淡一笑,说道:“拓跋尊主,确实武功盖世,不是我们鬼谷三圣可以匹敌的……”。这话同样语出惊人,连神机子都说拓跋鸿煊武功盖世,江湖许多门派顿生退意。 而天机尚人和地玄空者虽然心里明白,但自家师兄却主动认输,这让他们如何能够忍受。只见,天机尚人激动得跳将起来,怒道:“师兄,你这是什么意思?”。 神机子十分淡定地笑道:“你我如何与紫玉老人和铁英娘子对敌?如果我猜的不错,拓跋尊主不仅获得了紫玉老人和铁英娘子的真传,怕是三仙岛归来,也收获颇多吧?”,此言如晴天霹雳,让整个江湖再一次沸腾了,所有人都以一种难以言喻的心情及眼神看着拓跋鸿煊。 拓跋鸿煊暗道:这神机子才是鬼谷最可怕的存在,没出一招一式,就让整个江湖把目光盯住了紫霄宫,盯住了他。他很清楚,因为神机子的话,自己和紫霄宫怕是要很长时间不得清净了。想到这儿,拓跋鸿煊呵呵一笑,说道:“神机子前辈何出此言?本座确实是去过三仙岛,但此岛凶险异常,何人能平安生还?” 闻言,神机子哈哈大笑道:“拓跋尊主莫要不承认,自然有人把你们在三仙岛的一切早就告知了老夫,邱青然,邱庄主还不现身,更待何时?”。 此言一出,所有人都将目光汇集在人群中一个不起眼的位置,只见那里有一人似乎犹豫了一会儿,最终还是缓缓走了上来。不等拓跋鸿煊开口,金道子便在一旁骂道:“不是人养的,也敢称武林豪杰,一个忘恩负义、背信弃义、出卖朋友的小人……”。邱青然战战兢兢地走上云台,他根本不敢看毒尊他们,更害怕拓跋鸿煊。 拓跋鸿煊也确实没有想到,那个在海上洒脱豪迈的邱庄主居然是一个小人,出卖曾经有恩于他的人。对于这种人渣,拓跋鸿煊连看都懒得看,背过身,蔑视地说道:“邱庄主不是个疯癫之人吗?时而清醒,时而糊涂,不知道现在是清醒的还是糊涂的?”。 邱青然被神机子喊上云台也是他所料不及的,以这样的方式面对曾经在海上患难与共的“同伴”,这让邱青然心中真是五味杂谈。他自己心里很清楚,自己虽然是江湖中龙虎山庄的庄主,可跟眼前这些江湖人物相比下来,自己及自己的山庄就犹如海中的虾米,人贱言轻。更何况,在三仙岛一行中,拓跋鸿煊他们确实对自己有恩,而自己却为了私欲出卖朋友,于情于理,邱青然都极不愿意面对拓跋鸿煊他们,可神机子却不顾及原先对自己的担保和承诺,将他置于如此尴尬的境地。 邱青然走到台上,拱手向拓跋鸿煊说道:“拓跋尊主,别来无恙……”。 “哼,不敢当……”拓跋鸿煊理都不理眼前的小人。 碰一鼻子灰的邱青然又只能拱手向鬼谷三圣问候一番,但不等他说完,天机尚人便打断道:“少说废话,你把三仙岛一行的来龙去脉都当着大家细说一遍”。 邱青然闻言,一脸为难之相,沉默片刻,只得苦笑道:“三仙岛真的凶险万分,不仅三仙岛本身就是一个巨大如岛的海龟,它的身上还居住着半人半鱼的海妖,她们都十分凶悍,几乎去三仙岛的人都死在她们手上,如果不是遇到拓跋尊主他们,我邱青然也绝对葬身鱼腹……”。 邱青然的话引起江湖一片惊奇,众人纷纷议论起了海妖的诡异和拓跋鸿煊的盖世奇功。此时的江湖众派绝大部分已打算撤下紫霄宫,不再对抗拓跋鸿煊,就连暮云宇也暗暗思量这次对抗紫霄宫的后果。对于邱青然的话,神机子轻捏着胡须,笑道:“邱庄主,请问你可是见到拓跋尊主拿到了一把剑和一本武功秘籍?” 此言一出,麒麟尊者等人怒目圆睁地看着邱青然,而邱青然心里则极速地衡量着自己该怎么说和说话后的结果。这对于一个小小的山庄来说,既不敢得罪紫霄宫也不敢得罪鬼谷,这让邱青然心里着实的不知如何是好。冷静了片刻,邱青然小心翼翼地说道:“我和麒麟王前辈们被锁在一个大笼子里面,因为当时拓跋尊主受了重伤,没和我们关在一起,后来再见到尊主时,是在一个大厅里……一片混乱,海妖们起了内讧,所以当时是海妖们相互残杀,我们又与它们搏斗,我也只想着逃命,只是从人群里看到拓跋尊主抱着一个正在死去的女子……因为只是匆匆一看,当时特别混乱,尊主又是背对着我这个方向的,所以……所以,没看到那个女子是否给拓跋尊主什么东西……”。 邱青然的话让神机子颇为不满,眯着眼睛笑看着他。而邱青然只是匆匆一瞥,便知道神机子心中已对自己颇为不满,吓得只能忙道:“剑,剑……我是看到一把剑……”闻言,拓跋鸿煊扭头也看着他,邱青然紧张得汗流浃背,忙又道:“哦,哦,后来在混战中,我是看到拓跋尊主挥剑砍杀海妖,但海妖的铁叉更为厉害,尊主手中的剑没几下就折了,后来三仙岛开始没入水中,我忙着逃命,就先走了……”。 ------------ 第九十七节 鬼主萧突藏 邱青然的话引得江湖众人一片嬉笑,金道子冷笑道:“什么先走了,分明是撇下我们逃了……哼……”。 面对着江湖众人的嗤笑和鬼谷与紫霄两大门派的气势与不满,这已经是邱青然能做到的最好的结果了,他一辈子以求稳和保命为原则,他既不想得罪鬼谷,也不想得罪紫霄,更何况拓跋鸿煊确实有恩于自己。 难堪的不止邱青然,还有龙虎山庄的众人,看着战战兢兢、低声下气回答问题的庄主,二徒弟董虎第一个骂道:“师父怎么如此窝囊,好男儿该怎么说就怎么说,怕个啥!这下我们龙虎山庄可真不知道有何颜面面对江湖众人……”。 “闭嘴,你少说两句不行吗?”大弟子吴奇瑞厉声呵斥道。对于大师兄的呵斥,董虎实在难以接受,冷哼了一声,转身离开,跟他一起走掉的,还有大约二十几个弟子。 站在台上的邱青然何尝不知道,这样一来,龙虎山庄可以说因为自己而英名扫地,可是活着,一个山庄的人能活着比什么都重要。对于鬼谷和紫霄,他不想得罪他们,也不能得罪他们,他只能这么做。面对邱青然的回答,神机子和鬼谷二圣都不太满意,但又无可奈何,而对于拓跋鸿煊心下相对松了口气,起码让江湖众人的私欲之念没有完全集中于自己身上。面对邱青然模棱两可的回答,鬼谷三圣颇为不满但又无从指责,只得瞪了他一眼,挥挥手让其退下。邱青然早就想离开这个背若芒刺的高台,忙拱手向众人鞠躬道:“鄙人就此告辞……”说完偷偷看了一眼拓跋鸿煊,见众人也懒得理自己,便匆匆离开高台,也匆匆带着龙虎山庄的弟子离开紫霄。 此时,龙王梁中兴悄悄凑到拓跋鸿煊身旁,低声说道:“尊主,灵尘姑娘被鬼域的人找到,鬼主萧突藏也来了”。 闻言,拓跋鸿煊不由地看向右手边不远处,只见黑压压地来了一群人,服饰奇特,外形恐怖,但为首的一人却身形俊美,虽然肤色极度苍白,但却无不透着一股仙气,好似天上繁星坠落凡尘一般。而他身旁那一抹熟悉的身影,正是拓跋鸿煊焦急盼望着的灵尘。可当拓跋鸿煊看到,鬼主萧突藏右手拉着灵尘缓缓走来时,心里却不知道怎么突然很不是滋味。看到拓跋鸿煊一脸的不高兴,眼神时不时看向自己被萧突藏牵着的左手时,灵尘忙将自己的手抽了回来, 这引起萧突藏诡异地一笑,轻声说道:“怎么,怕他吃醋?”。 闻言,灵尘的脸“唰”地红了,而看到灵尘瞬间红云密布的拓跋鸿煊“腾”地无名火直冒,只听他很不客气地说道:“来者何人?见了本尊主也不下跪?是否藐视我紫霄宫?”。 在一旁的龙王梁中兴闻言有点迷茫,自己明明已经报告过这位新尊主,来者是鬼域鬼主萧突藏,怎么尊主还有此一问呢?这不明摆着不给鬼域颜面吗?这萧突藏也不是一个省油的灯,这次上紫霄确实是想来紫霄一探究竟,看看今日的紫霄宫是否能与鬼域媲美。这江湖上,原本就三足鼎立,白道以鬼谷为首,黑道以鬼域为尊,紫霄宫则半正半邪,自行于世。十多年前,当紫霄宫变,鬼域老鬼主萧金乌曾想施以援手,但无奈老鬼主带人赶来时,一切都已经晚了。萧金乌虽然出生黑道,但为人豪迈,原本与拓跋飞羽有过几面之缘,也颇为投缘,因此才匆匆赶来,可是当老鬼主看到一片惨烈的紫霄宫和知道拓跋飞羽夫妇已坠崖而亡后,再也没有与紫霄宫有过任何往来,在老鬼主眼里,杜佘云根本不配与鬼域齐名。萧金乌膝下只有一个独子,就是眼前的萧突藏,其母原本是突厥塔塔尔部落的公主,但因突厥部落混战而流落北朝,后不知何故深爱萧金乌,嫁与他,并为其生育一子。 萧突藏与自己的父亲截然不同,萧金乌身材高大魁梧,为人豪爽,而萧突藏则修长秀美,外柔内刚。如果说父亲萧金乌是英雄气概,那么,萧突藏则是翩翩佳公子,这也难怪拓跋鸿煊看到萧突藏牵着灵尘的手时,会妒火中烧。 此时,萧突藏听到拓跋鸿煊颇为不善的问话时,心里突然生出喜乐之情,故意提高声音说道:“我,鬼域鬼主,萧突藏是陪着灵尘才来的……”。 说完还向灵尘抛了一个媚眼,急得灵尘顿时红着脸,结巴道:“这,这,这怎么会……”。 萧突藏的公然挑衅和灵尘的窘态,让拓跋鸿煊一时乱了方寸,只听他怒喝道:“在本尊眼里,你算老几?”说完,便纵身一跃,一掌便向萧突藏打去。 萧突藏也不敢怠慢,迅速以一个“青烟渺渺”巧妙且惊险地躲开拓跋鸿煊的一掌。看着萧突藏避开的身法,拓跋鸿煊也来劲了,抖擞精神,与之对敌,一时之间两人忽上忽下,身形诡异,时而像飞花点水,时而像双蛇共舞,看得在场的人惊呼不断。 在一旁静卧的金道子突然摇头道:“这少主也真太嫩了吧!功夫到是很强,脑袋么……不好使,才几个时辰呀,就与黑白两道都杠上了,人家稍微逗乐一下他的小灵尘,他居然就怒了,唉……太年轻咯!” 这话让旁边的麒麟王也深感不是滋味,不由地朝紧张观战的灵尘瞪了好几眼后,恨恨地说道:“怕什么,何必与他们一道并驾齐驱,少主要的是独霸江湖与天下……”。此言一出,梁中兴等人略带惊异地看着麒麟王,也细细品味着他话里的意思,暗暗做着自己的打算。 只有,心智淳朴的金道子,傻笑道:“哈哈哈哈,独霸江湖?独霸天下?哈哈哈哈,从来就没见过哪个能真的独霸天下与江湖的……唉…….”。 不等金道子说完,醒来一直养伤的毒尊吼道:“闭嘴,休要再多说!”。 ------------ 第九十八节 鬼蜮过往 云台上的拓跋鸿煊与萧突藏都先以灵活诡异的身法及变化莫测的剑法相互对决,拓跋鸿煊以《玄水经》和《玉翅玲花剑》对决萧突藏的《幽冥九曲》及《乌风鬼雨十柳剑》。《玄水经》是铁英娘子的独门绝技,不仅参透高深的内功心法,且将水的变化融入到步法的演变中,使武者的身形如水之运动高深莫测。而《玉翅玲花剑》是紫玉老人所创,传说一日紫玉老人独步密林时,见一对翠鸟,一红一绿飞舞鸣唱,既好似双舞又好似攻击。紫玉老人受此启发,便在林中足足观察这对翠鸟一月有余,回到紫霄后闭关半载,创出了这套《玉翅玲花剑》。而萧突藏的《幽冥九曲》是第三代鬼主萧妃飞所创,传说这位鬼主乃是一位女性,不仅武功卓越且貌似嫦娥,但生性怪异,她喜好劫掠世间美貌的男子,使其哑声后变为奴仆或分于各鬼使,任其奴役,使得鬼域一度哀嚎遍野,也使得第四代鬼主萧启不知生父是谁。虽然,萧妃飞残忍诡异,但却聪明绝顶,她以“幽姫”自称,游走过大江大河,受启示于此,独创了《幽冥九曲》。 《幽冥九曲》步伐变化奇诡灵活,又能在一定的方位上让武者灵活应对,如果对比步伐的灵巧,《幽冥九曲》有过之而无不及,比《玄水经》略胜一筹,就如同创造者一般。萧妃飞的奸诈诡异是铁英娘子无法匹敌的。但《玄水经》却多了一份大度和厚重,多了很多光明的内功心法,这是铁英娘子一生对武学的诠释,这是萧妃飞无法比拟的。而《乌风鬼雨十柳剑》是第四代鬼主萧启所创,萧启是一个悲剧式的人物,出生就不知自己的生父是谁,而母亲萧妃飞又特别讨厌他,认为他就不该出现在这个世界上。从小萧启就没有少鬼主的待遇与尊重,功夫都是由各大鬼使所教授,偶尔从母亲练功中偷学几招。成年以后,虽然逐步成为武林顶尖高手,但自己所爱之人又在一场浩劫中早逝,留下的一对双生子中,幼子也在浩劫中失散。直到二十多年后,萧启为妻儿复仇,才见到了失散的幼子,但又失手打死了他,悲愤不已的萧启将自己比喻为凄风苦雨中无奈挣扎的柳树,《乌风鬼雨十柳剑》也就是在他疯癫之前耗尽终身武学所创,其疯癫后不久便消失在江湖中,从此无人所知他的去向与结果。整套剑法看似凌乱不堪,好似暴风雨中的柳条与柳枝,实则威力无穷,凌厉尖锐。 拓跋鸿煊也是第一次对决萧突藏,两人你来我往,战了近七十个回合,好在拓跋鸿煊内力浑厚又博学典籍,不知不觉中似乎对迦叶婆罗经和修罗经又有了新的认识,似乎两个可以合而为一。萧突藏的武功远在天机尚人之上,只是平时很少在江湖上走动,鬼域也不在中土,且鬼域之人行事隐秘,虽然贵为江湖第二势力,却很少有人知道其真正实力。此时,整个江湖的人都目不转睛地看着这场绝世对决,两人的武功均非常人所及,变化多端、身法诡异且速度与内力都着实不凡。各大门派中,较年轻的弟子早早地就被这场比赛所发出的内力影响,纷纷坐在地上,运功护体,武功较好的弟子则用身体将师弟师妹们护住。而场上的萧突藏心里明白,眼前的这位紫霄宫宫主绝对是当世第一人,不仅因为其武功卓越内力非凡,更因为此人绝顶聪明,整个比武中,他可以感觉到,拓跋鸿煊不是在全力比试,而是在观察与学习,这让萧突藏心下紧张,自己与人比试中从来没有过这样的感觉。 就在两人大约战了一百回合时,场中突然又多一人,对于天机尚人和地玄空者来说,怎么都没想到,自己一直默不出声又唯唯诺诺的师兄,怎么会突然一跃而上加入了这旷世之战,台上的拓跋鸿煊和萧突藏武功之高令人望而生畏,神机子怎么能与之对决呢?可是,他们错误地估计了自己的师兄。神机子这么多年来一直默默地隐藏起自己真实的功力,平日不与两位师弟争锋,只是似乎醉心于阴阳占扑之事,实质上,神机子才是得到鬼谷真传的唯一弟子。当年空刃道人在三个弟子中一直难以定夺谁才能成为鬼谷真正的传人,大弟子神机子看着忠厚老实,但实质心机颇深,二弟子天机尚人野心勃勃且急功近利,三弟子阴柔诡异难以猜透。十几年前的紫霄之战,不仅紫霄伤亡惨重,空刃道人也与神机子不幸坠崖,当众人寻到时,空刃道人已然仙逝,神机子也奄奄一息,经脉受损严重,俨然就是一个废人,因此,鬼谷大权才会落入天机尚人的手中。但世人不知的是,空刃道人在临终时,已将毕生所学传给了神机子。 多了一人的比武,显得另有一番含义。三人一会儿是萧突藏与神机子联合攻拓跋鸿煊,一会儿是拓跋鸿煊与神机子攻萧突藏,一会儿又是拓跋鸿煊与萧突藏攻神机子。这旷世之战,看得众人瞠目结舌,惊叹不已。鬼谷的绝学空空掌和八卦乾坤剑变化莫测,以道法空学为根本,如老子所言“道可道,非常道”,其变化与武学内涵深不可测。只见神机子一会儿如浮云,身形洒脱,一会儿似磐石,不动不摇,将空空掌与八卦乾坤剑融合在一起时,既能感受到道法的变化莫测,也能倍受剑法凌厉的威胁,这让拓跋鸿煊和萧突藏也颇感兴趣与之纠缠。只见这三人忽高忽低,掌法和剑法越打越快,无论是鬼谷的天机尚人还是紫霄宫的龙王和暮云宇等众人,看着这三人的比试都无比心叹,有的在一旁细细琢磨他们的武功,有的则在默默记忆所看到的招式,只有依旧坐在徒众中的弘忍法师暗暗皱眉。 当三人的招式变得越来越快时,很多人早已看不清他们是如何出招和还手的,三人的周遭也形成了一股强劲的气流,就连天机尚人和地玄空者也不得不后退三丈。拓跋鸿煊也隐隐地觉得三人之间似乎有什么不对的地方,于是将内力化作一种独有的声波,对萧突藏和神机子说道:“萧鬼主,道长,这样越打越快,我怕伤了两位,不如一起停手。” 此时的萧突藏也觉得似乎这比试很不同,自己有被一股力量吸卷进去却又无法自拔的感受,如果再这样打下去,真不能保证三人能全身而退且毫发无损,于是,萧突藏也用内力说道:“我不是怕你,但我同意一起停手”。说完,两人同时看向神机子,因为他们的话,神机子也应该可以听到,可是他却一点反应都没有。 ------------ 第九十九节 缠斗 只见此时的神机子面带微笑,双目无神甚至有点癫狂,拓跋鸿煊和萧突藏暗叫“不好”。神机子似乎已经处于无意识的癫狂状态,这让拓跋鸿煊和萧突藏想停手都无法做到。不一会儿,这三人周围的气流形成了一个巨大的气流团,如同龙卷风一般,凡是靠的太近又功力不足的江湖人士,居然会被气流卷起并重伤倒地。一直看着比赛的麒麟王,大吼一声,说道:“各位尊者快运功,筑起气墙,众弟子都到气墙后面。”一时之间,众人也不分什么门派了,能运功的都参与防御,而有伤的和较弱的各派弟子都躲到了气墙后面。 灵尘一边看拓跋鸿煊的比试,一边和父亲帮着毒尊等人处理伤口,此时,她忧心地看着气流内的拓跋鸿煊,不知该如何是好。读懂她心思的鬼厉笑,悄悄地走到女儿身旁,安慰道:“别担心,鸿煊这小子功夫不错,别人会受伤,他都不会!” 闻言,灵尘苦笑一下,她见过他受伤,他是一个受了重伤也不会皱眉的人,正因为这样,她才更担心他。 毒尊旁边的金道子,看着前方的气流,摸着自己的额头,喃喃自语道:“我的老天,这三个是人吗?居然出现了气龙……这很危险呀!” 毒尊微微一笑,说道:“这三人中最强的还是咱们尊主,不用担心太多” “喔,喔”闻言,金道子还真放心了,乐呵呵地帮着灵尘一起救治他人。 当众人正忙着抵御气流时,这三人周身的功力突然剧增,金道子口中的气龙真正显出了龙身盘绕的形态,这种奇观世间罕见,对气墙的冲击力也无与伦比。这时,和尚群里的掌门弘忍,双手合十,口中念了一声“阿弥陀佛,我不入地狱,谁入地狱”说完,纵身一跃,居然落在气龙的顶上,远处一看,恰似一神佛乘龙而来。凌空之上的弘忍禅师,单脚独立于气流顶部,如同童子拜佛,随后,他再次垂直一跃,俯冲而下,单掌击向气流的顶部,硬生生地冲入气流中,赢得毒尊等人好一阵子的赞叹。 冲入气流的弘忍禅师落入了三人比试的中心,他不慌不忙,静静观察着这三个无休无止的绝世高手。萧突藏第一个无法忍耐,骂道:“既然进来了,快点出手,我们也快支持不了多长时间了……”。 闻言,弘忍禅师依旧静静地站在那里。这时,拓跋鸿煊说道:“这位大师,我们三人中这位神机子道长似乎已经毫无意识,要能让他停下来……”。 弘忍微微点了点头,大力金刚指运足内力,一招就分开了拓跋鸿煊和萧突藏,随即自己迎上萧突藏,而拓拔鸿煊则单独对付神机子,整个巨大的气龙顿时分成了两个小气流。 在这四人中,唯独神机子进入了忘我的境界,而这种境界是很危险的,因为,忘我者不知不觉中便将自己的内力耗损殆尽,最终的结果是走火入魔或油尽灯灭。被分开的两个气流,随着萧突藏和弘忍禅师不断放慢招式,气流渐渐消失,到最后的停手,萧突藏已经感到筋疲力尽了。一停手,便踉跄地往后倒,幸得南鬼王吴珂华一把抱住,急切地问道:“鬼主,还好吧?” 萧突藏定了定神,微微一笑,说道:“不碍事,只是有点累”。 西鬼王陈陌尘也忙上来扶着萧突藏,可萧突藏却一把甩开他们,说道:“我还不至于倒下,不要让人看了笑话”。说完,萧突藏走向了少林派方向,合手对弘忍禅师说道:“多谢大师出手,萧某才得以脱身,还望大师再次出手,将他二人分开”说完,二人都望向了还在酣战中的神机子与拓跋鸿煊。 片刻,弘忍说道:“萧施主,老衲看拓跋尊主应该是可以随时停下来,只是这鬼谷施主就不好办了……”。 “嗯,大师说的是,那如果我从旁边攻击他呢?”萧突藏问道。 弘忍禅师哈哈一笑,说道:“那老衲刚才岂不是白忙活了?” 闻言,萧突藏呵呵一笑,无奈地笑道:“瞧我这儿都忘了刚才我们三个就打成团,才分开,哈哈哈哈,……但是,大师,现在该如何将他二人分开呢?”。 弘忍禅师沉默静思了片刻,说道:“难,三种可能。第一,谁主动停手,但会被对方打伤,会伤多重不得而知;第二,用什么干扰他们,特别是神机子施主,让他从无意识中醒来,但这样很可能会让他走火入魔;第三种嘛,就要看拓跋施主的,如果他能破了神机子的空空掌和八卦乾坤剑,那么,他就能让这场比赛停下来。” 弘忍禅师的话让萧突藏不知道如何抉择,愣愣地看了弘忍一会儿,说道:“我怎么觉得没一个能走通的呀!这怎么选择呀?” 弘忍也无奈地叹道:“阿弥陀佛,就看拓跋施主怎么选择了!”。萧突藏觉得弘忍禅师说的是对的,但现在的情况似乎真的没有其他办法,不得已,他靠近拓跋鸿煊和神机子,用内力传话,将弘忍禅师的办法告之拓跋鸿煊。 这时,一直观察着拓跋鸿煊状况的灵尘也忍不住跑到萧突藏旁边,问道:“萧鬼主,能有什么办法帮鸿煊吗?” 灵尘的话让萧突藏不知道为什么感到不是很舒服,他明白灵尘和拓跋鸿煊的感情,但他觉得自己似乎也开始很在意灵尘了,特别当他在上紫霄宫的路上救下她的时候,当他知道她就是东鬼王的女儿的时候,他心动了。萧突藏是一个潇洒不羁、性格古怪但心地纯净温善的人,他虽然很想现在拉着灵尘走开,但灵尘眼中的焦急又让他不忍。无奈的他只能冷笑自己几声,将弘忍禅师的主意告诉灵尘。 灵尘一听这三个主意,着急地冲上去喊道:“大哥,你可别伤了自己呀……”。 萧突藏忙把灵尘拉了回来,愠怒道:“不要命啦吗?半点功力没有还敢往前冲?” “萧鬼主,我着急呀!”灵尘答道。 萧突藏闻言,直接吼道:“着急也不行!”。 就在两人争执时,拓跋鸿煊突然用内力对灵尘说道:“我选第三种,尘儿,你还记得《修罗功》最后一章中是不是提到阴阳颠道和万法归一的几句话?快想想……”。 ------------ 第一百节 鸿煊与灵尘合力解围 拓跋鸿煊的话提醒了灵尘,她记得当时他(她)们俩在密室中,对最后一章的几句话似懂非懂,只因急于出去便没有仔细深究。灵尘冷静了一会儿,大声说道:“空是满,满是空,空空无物,万法自得;天是地,地是天,阴阳乾坤,万变随心”。 拓跋鸿煊仔细在心中体会这几句话,又不断观察神机子的招式。现在的神机子脸色红润但双目无神,这是有油尽灯枯的迹象。拓跋鸿煊知道,他必须抓紧时间,否则神机子很可能暴毙在这云台之上。鬼谷的空空掌以弧线带动躯体,以内力催生招式,看似空无一物,但又孕育着不同变化的攻击,在加上八卦乾坤剑,将变化的招式有序又无序地规范在了八卦的变化中,这让拓跋鸿煊着实佩服鬼谷的创始人,鬼谷子。时间一分一秒地流逝着,拓跋鸿煊依旧没有找到如何破解空空掌和八卦乾坤剑的方法,这让他有点焦急。 而同样等在气流外的灵尘也坐立不安,她拉着萧突藏,急道:“鬼主,大哥怎么还没有动静呀?” 萧突藏无奈地说道:“鬼谷的绝世武功,不是说破就能破的,我看拓跋鸿煊还是得考虑前两种方法……”。 萧突藏还没有完全说完,只见灵尘又冲到了离气流最近的地方,竭尽全力地喊道:“大哥,天是地,地是天,是颠倒的意思,你看看这位道长的招式能不能颠倒、他实你虚能不能互补!” 听到灵尘的话,拓跋鸿煊似乎顿时有了一些不一样的想法,他忙喊道:“尘儿,离远点”。 这时,萧突藏也冲过来一把将灵尘拉到自己身后,并责备道:“你疯了吗?”。 萧突藏看着自己身后目不转睛望着气流的灵尘,不知道该夸奖这个聪明的女孩,还是不满她眼中只有拓跋鸿煊,但他心里明白,司徒灵尘是一个宝,天下至宝,为什么自己就不能争一争呢!想到这儿,萧突藏眼中闪现过一丝不为人知的狠厉。 拓跋鸿煊没有时间去思考外面会发生什么事,他只能认真地观察神机子的空空掌和八卦乾坤剑,慢慢地他对“空是满”有了很多感悟,并试着将其感悟到的东西颠倒过来,又以此作为回应神机子的招式。这样你来我往几个回合后,两人之间的内力流慢慢地变缓了,似乎神机子也有了反应。大约一盏茶的时间,两人之间的气流消失殆尽,神机子似乎恍然大悟般看着眼前拓跋鸿煊同而不同的招式。清醒过来的神机子顿时感到内力耗损得厉害,再不停手,自己很可能油尽灯枯而亡。于是,他双掌运力向前推出,以内力生生地脱离开整个气场,并一个仙鹤展翅,后跃八丈开外。 一落地,近乎虚脱的神机子便一口鲜血喷了出来,鬼谷阴阳门的弟子忙拥上去搀扶住自己的师尊,嘘寒问暖。这些弟子十分清楚,原本不被重视的阴阳门,经过此次紫霄之战,必然在鬼谷扬眉吐气,就是在江湖中,也必然不同往日,于是乎,一个个生怕在自己师尊面前表现少了,争相恐后地要搀扶神机子。可是,对于现在的神机子根本没有心思去思考这些弟子是怎么想的,只是经过这一战,他似乎明白了什么,但心中又是如此地不甘。就在此时,天机尚人和地玄空者走过来,拱手说道:“师兄辛苦,谢师兄为鬼谷挣光,我等佩服!” 神机子也回礼道:“两位师弟过谦了!”。当三人行过礼后,目光交汇时,彼此都看出了各自心中的虚情假意与猜忌敌视。 看到鬼谷三圣彼此间的“谦和”,许多江湖人都称赞不已,就连弘忍禅师也合掌念叨“阿弥陀佛,善哉,善哉”。话音刚落,拓跋鸿煊便与灵尘并肩走了过来,而萧突藏也尾随其后。 拓跋鸿煊拱手说道:“多谢大师出手解围,不然真不知今日会是什么结果......”。 闻言,弘忍微微一笑,轻声地说道:“今日若老衲不出手,拓跋施主依然傲立群雄”。 这话让拓跋鸿煊和灵尘很高兴,特别是灵尘,她开心地望着拓跋鸿煊,让鸿煊一时之间红霞满布。而一旁的萧突藏却很不是滋味,一来,他清楚地知道弘忍说的是实情,今日若继续下去,神机子和自己可能会一死一重伤,伤到没有五六年闭关怕是好不了,而拓跋鸿煊,内力至深又绝世聪明,机遇奇特又相貌俊美,虽然自己也被称为“江湖潘安”,但面对拓跋鸿煊这种奇才,萧突藏顿时有了周公瑾的感慨“既生瑜,何生亮”,再看到司徒灵尘那痴恋的神情,萧突藏一时之间酸酸地说道:“拓跋尊主真是前无古人后无来者呀,是不是马上要称霸江湖了?”。此话一出,众人都愣愣地望着他,谁知道,萧突藏理都不理其他人,又凑到灵尘面前,阴阳怪气地说道:“灵尘,这种世间极品的男人,你可要多加小心呀!别到最后心碎断肠,变成天涯沦落人”。 萧突藏的话不知道为什么让灵尘的心“咯噔”了一下,自己从来没有这样想过,无论是以前的玉笙还是现在的鸿煊,灵尘的爱都没有变过。但萧突藏的话似乎让灵尘心中产生一种恐惧,自己从来没有意识到的恐惧,不由地,冷颤了一下。觉察到灵尘细微变化的拓跋鸿煊,心里不免有点烦躁,他不知道灵尘似乎怕什么,但对萧突藏,作为男人的直觉,他很清楚他为什么这么刺激灵尘,因为,他喜欢灵尘,这让拓跋鸿煊很不快,甚至有点火大。只听,拓跋鸿煊以一种霸气的语调,回应萧突藏道:“萧鬼主是否太低看本尊对灵尘的心意了,当着大师的面,我拓跋鸿煊对天发誓,此生绝不负司徒灵尘”。 闻言,萧突藏不得不无奈地笑笑,说道:“拓跋尊主多虑了,当然发个誓言,大家做个证也是好的”,话音刚落,弘忍大师合掌念叨:“阿弥陀佛,善哉,善哉”。 拓跋鸿煊懒得去理会萧突藏,牵着灵尘的手走上云台宝座,他要让自己心爱之人高高地坐在上面,享受众人的仰望。看着身旁娇羞一片的灵尘,拓跋鸿煊微笑着轻声道:“别怕,有我”。这句话是最触动灵尘心弦的,她禁不住深情地望着拓跋鸿煊,眼前又浮现出两人初次见面、荒宅之会、神秘岛上和古墓之中,经历太多之后,再听到这句话,是多么让人为之动情。灵尘默默地望着身旁此时意气风发的拓跋鸿煊,心中暗暗发誓,无论天涯海角还是人世沧桑,此生只爱拓跋鸿煊一人。 ------------ 第一百零一节 神机子的回忆 拓跋鸿煊看着云台之下的众江湖人士,高声说道:“今日紫霄之会,众人可还有异议?如有异议,请当面指出,如无异议,本尊便自行决定审判之事”。在江湖上一直都以谁的武功最高和势力最大,则最有发言权。经过刚才一战,江湖中还有多少人能对拓跋鸿煊的提问或发出异议?在一片鸦雀无声后,拓跋鸿煊冷冷一笑,对龙王梁中兴轻轻低语几句,便起身站到云台中央,高声说道:“此次江湖各大门派集聚我紫霄,实属难得,借着这难得的机会,本尊要梳理一下我紫霄宫十多年前的冤案,烦请各位与此事有关的,均能与实相告”,说完,拓跋鸿煊向台下的众人深深鞠了一躬。 拓跋鸿煊的话,让一些人心里咯噔了一下,而很多人则大有看戏的兴致。不一会儿,龙王带上来两人,一人便是昔日的凤王苏静婉,另一人则是昔日的紫霄宫主杜佘云,也是玉雪梅。苏静婉搀扶着玉雪梅,蹒跚地来到云台下。拓跋鸿煊冷冷地看着台下的两人,感受到拓跋鸿煊目光的玉雪梅也抬起头,恨恨地看着台上这位酷似拓跋飞羽的新宫主。 玉雪梅无论身形还是外貌都酷似当年的玉雪莲,但越是这样的相似,就越让拓跋鸿煊心下恨意无限。他冷哼了一声,带有蔑视地说道:“这台下的两人可谓当日风光无限,在江湖上呼风唤雨,无比荣耀,可对于紫霄而言,这两人则是叛徒和谋逆之徒,不仅设计陷害和残忍地杀害前任宫主和夫人,更灭尽天伦,在江湖与紫霄中大开杀戒,无恶不作,真是罪有应得”。 拓跋鸿煊的话让玉雪梅不由地哈哈大笑了起来,艰难地站起,凄凉地大笑道:“自古成王败寇,我杜佘云只是夺回本属于自己的东西,何罪之有?要说设计与谋害,又不只是我一人所为,此中之事离不开鬼谷和各大门派的出谋划策,不是吗?鬼谷三圣,暮云宇庄主?”。 此言一出,天机尚人直接骂道:“杜佘云,你呀呀的是个娘们儿呀?骗我们鬼谷三圣,还有脸在此一说!”, 地空玄者也忙道:“拓跋尊主,当年之事我等均还为弟子,其中曲折不甚了然,且仙师也是听信了此妖女之言,才会铸成大错”。 话音刚落,暮云宇也急急地说道:“我暮云山庄并无任何决定大权,历来唯江湖领袖马首是瞻......”,接着龙天啸和卢云龙等各大掌门也纷纷表示自己当时一无所知,只是跟随而已。 这样的场景引得鬼主萧突藏忍俊不止,捧腹大笑起来。站在玉雪梅旁边的苏静婉怒视着这些江湖人物,冷笑地骂道:“都是些什么东西,连娘们儿都不如!”此言一出,各大门派的掌门都擦拳搓掌想上去好好教训一下这个昔日高高在上的紫霄凤王。 拓跋鸿煊一声怒吼道:“想做什么?你们当我紫霄是什么地方?” 江湖“名士”们不得不又回到自己的位置,只听拓跋鸿煊上去一步说道:“无论苏静婉说的对还是错,她都是我紫霄之人,我让她二人上来只是了解当年的冤案,而不是让你们在这里撒野”。说实在的,紫霄众人确实也真看不上现在台下那些江湖人士,苏静婉只是说出大家心中的话。而拓跋鸿煊的维护,也在不知不觉中得到了更多紫霄之人的拥护,就连玉雪梅和苏静婉也不由地投向赞许的目光。 只听,玉雪梅凄婉地说道:“当日来联系我共谋紫霄的有两人,神机子,此时为何一言不发?” 玉雪梅的话让众人顿时将目光集中在神机子身上。沉默片刻,神机子依旧一副悠然洒脱,慢慢站起,走到玉雪梅面前,柔声说道:“雪梅,难道到现在你还不明白我做这一切都是为了谁吗?” 玉雪梅冷冷一笑,不再看眼前的神机子,神机子黯然地叹气道:“世间世事难料,我神机子算尽一切,却无法算到自己的沦落......也罢,一切均由我来承受吧!”,说完,转身面向云台高声说道:“拓跋尊主,我想你现在应该知道杜佘云实质是你姨母,你母亲同父同母的胞妹”。 此话引起江湖众人一片哗然,当神机子侃侃而言时,龙王马上凑到拓跋鸿煊面前,暗道:“尊主,这牛鼻子不是在揭我紫霄之短吗?要属下制止他吗?” 拓跋鸿煊何尝不知道,只是他想知道更多,知道这些杀父杀母仇人到底隐藏了多少当年之事,因此,他阴沉着脸,挥手让龙王退下。 只听,神机子悠悠地说道:“我第一次遇到梅儿是在她被玉冲云赶出紫霄的一个夜晚,那晚风雪交加,我奉师父之命调查本门事物,途经紫霄山下吉水镇外的一个破庙,当时,梅儿看着很可怜,卷曲着身子躲在神龛下,苍白的小脸和惊恐的眼神让我终生难忘,这也是我为什么甘愿为她谋划一切......”。 “住口!不要说那么多废话,你为何总有那么多的借口......”。 闻言,神机子黯然一笑,说道:“好吧,就依梅儿的,不说废话了”。 随后,神机子整了整衣帽,走上前来,斩钉截铁地说道:“策划颠覆紫霄的是我,联络江湖人士的是我,带人杀人的是我,都是我,拓跋尊主,你要报仇就冲我来,与他人无关!”。此时的神机子一改往昔少言懦弱和诡计多端的阴冷形象,居然将所有的罪责都归结到了自己的身上,这让拓跋鸿煊都不由地皱眉端详于他。 而听到神机子话的玉雪梅,也是惊讶不已,忙骂道:“怎么可能是你一人所为,当日和你一起来的那个王公子又是谁?”。 闻言,神机子长长地叹道:“梅儿,你就不要再问了,当日哪里有个什么王公子!不要为我开脱了!” 一时之间,两人一个说当日有他人在场,而另一个又不断否认,江湖众人也议论纷纷。拓跋鸿煊越看越烦,脸色也不由地铁青了起来。灵尘轻轻用手拉了拉拓跋鸿煊的左臂,安慰道:“大哥不用太着急,这其中必有太多的隐秘,还是让各大门派尽快能走的走,须留的留”。 灵尘的话点醒拓跋鸿煊,微笑着看向灵尘,释怀一笑。于是,拓跋鸿煊走到天台前,大声说道:“各位江湖中人,凡与当年无关的,请尽快离开我紫霄,有关的请暂住我紫霄几日,待我了解清楚,再请各位离去。如果有趁此逃走的,就是天涯海角,紫霄与我拓拔鸿煊也必将他抓捕”! 说完,拓跋鸿煊又单独走到弘忍大师面前,合掌说道:“大师可否也暂留几日,为我做个证人!” 弘忍闻言,说道:“阿弥陀佛,老衲愿为施主驻步几日”。 拓跋鸿煊再次感谢了一番后回身对龙王说道:“去安排麒麟王等人修养疗伤,再调整江湖众人的住处,以便管理,杜佘云单独关押”。龙王心领神会地领命下去。 对于大多数的江湖人士而言,能离开紫霄的都是拔腿就跑,谁也不愿停留,因为众人都知道,留下的没好事。当然,很多门派留下了掌门,其余的弟子均迅速撤离紫霄,一时之间,紫霄顿时安静下来,但气氛却显得紧张诡异。 ------------ 第一百零二节 庆云殿对质 安排好江湖众人的拓跋鸿煊匆匆与灵尘用过晚饭,便来到紫霄宫的庆云殿。这庆云殿背靠绝壁,殿外云雾缭绕,登高而望,可观云海绵绵,是紫霄一处绝美但又极险之地,因为,庆云殿无台阶和通道,只能凭借绝世的轻功才能到达。 拓跋鸿煊轻轻挽住灵尘的纤腰,柔声说道:“尘儿,抱紧我,我带你上去”。 “嗯”灵尘含羞地应道,于是,拓跋鸿煊抱紧灵尘,以单手和绝世的轻功一跃而起,迅速地飞纵于悬崖之间。灵尘只感到耳边“呼呼”风响,不一会儿,便到了云中的殿宇。 两人刚一上来,便听到萧突藏熟悉的声音,说道:“灵尘,我在这里!” 不等灵尘回答,拓跋鸿煊冷声道:“萧鬼主怎么也来了?你与当年之事有关吗?” 闻言,萧突藏呵呵一笑,打趣道:“无关,只是久闻这庆云殿风景优美,特来观赏一番”。 拓跋鸿煊太明白萧突藏之意了,只是自己也懒得去理他,冷笑一声,说道:“萧鬼主请自便”。萧突藏打开自己的金缕扇,悠然自得地望着灵尘笑,看得灵尘颇为尴尬。 早已上来的还有鬼谷三圣、弘忍大师、慕容宇、龙王、西鬼王鬼风泣、被扶着上来的麒麟王及玉雪梅和苏静婉。龙王率众已将庆云殿布局好,众人进入大殿,只见这百余年前修建的大殿虽然已有了岁月感,但依旧不减其独特的建筑风采、精美的鎏金装饰和宏伟的气势,不由地引得弘忍大师及萧突藏的连连称赞,不得不佩服当年修建庆云殿的建造者们。 拓跋鸿煊拉着灵尘坐在殿中的正位上,其他人则分坐两旁,龙王将玉雪梅和苏静婉带上后,拓跋鸿煊让侍卫搬了两把木椅,让本已蹒跚的二人也能坐下。 只听拓跋鸿煊问道:“杜佘云,当日哪位王公子,你可知道是谁?” 闻言,神机子抢道:“没有什么王公子,拓跋尊主多虑了!” 拓跋鸿煊淡淡一笑,说道:“道长未免也太低估我紫霄的势力和我拓跋鸿煊的智力了吧?” 神谷子忙道:“哪里哪里,贫道怎敢低估尊主和紫霄......”。 拓跋鸿煊也不理会神机子,慢慢地走向玉雪梅,边走边说道:“紫霄宫虽是江湖门派,但自创立以来,总跟朝廷关系密切,又笼络各大门派,人才济济。我父江湖人称炎魔帝,同时也是北朝鸿宝亲王;我母不仅是紫霄宫玉尊主的长女,也是北朝教宗圣女。凭她小小一个私生女和当年一个小小道士,如何能毁我紫霄,杀我父母......”,说到这儿,拓跋鸿煊在玉雪梅面前停住身形,冷冷地看着她,厉声说道:“说,你们是如何策划谋害我父母的”! 玉雪梅微微一笑,笑得如此凄美,只听她说道:“我与神机子是有深交的,当日我落难时,是他给我吃的、给我治病、又教我一些中原武功的入门方法,也是他将我重新送上紫霄,不知道是什么原因让我父母不得不留下了我。在我心里面,他始终是最可信的大哥......”。 闻言,神机子哀叹道:“梅儿,我视你如珍宝,可为何你始终拒我于千里之外?” “因为,我爱的是拓跋飞羽”玉雪梅含泪道。 拓跋鸿煊怒道:“住口,我父名讳也是你可以直呼的吗?” “哈哈哈哈,是我先认识拓跋飞羽的,却被姐姐抢了,为什么她总是这么好运?我对玉雪莲和拓跋飞羽爱有多深,恨也就有多深”! 拓跋鸿煊此时紧握拳头,怒不可遏地望着这个“姨母”,灵尘忙轻轻地说道:“大哥,莫急,此时时隔多年又错综复杂,父辈的恩怨不是你我可以了解的,还是问明当年你父母被害的真相要紧”。 拓跋鸿煊点点头,压住心头的怒火,问道:“我还是问当年的王公子到底是谁?” 闻言,神机子忙道:“哪有什么王公子,拓跋尊主为何要坚信有这么个人呢?” 一旁的天机尚人急不可耐地说道:“师兄,你为什么一定要往自己身上揽呢?这对我们鬼谷有什么好处呀?”,地玄空者也十分赞同天机的话,忙着劝神机子解释当年的王公子是谁。 此时的神机子有苦说不出,眯着眼睛望着自己这两个愚蠢又自私的师弟,他们哪里知道,他来承担一切正是为了救鬼谷,他们哪里知道重提当年之事有多危险。就在神机子避而不答的时候,萧突藏突然哈哈大笑了起来,说道:“拓跋尊主,你怎么就忘了问我这个鬼主呢?过往的事,我鬼域可是有办法查的!”。萧突藏的话让众人都惊异地望着他,特别是神机子,此时心中的恐惧不言而喻。 灵尘好奇地问道:“萧鬼主,这死去的灵魂,鬼域也能查吗?” 灵尘主动的询问让萧突藏颇为得意,乐呵呵地看着灵尘说道:“那当然,虽然不能查得一清二楚,但十之八九是可以的”。 灵尘忙问道:“那......”,拓跋鸿煊忙拉住灵尘,自己起身向萧突藏鞠了一躬,拱手问道:“请萧鬼主明示”。 萧突藏得意一笑,也不理拓跋鸿煊,一屁股坐到灵尘旁边,望着灵尘说道:“神机子不敢说王公子是谁,那是因为怕!”。萧突藏的话让神机子不由地冷颤一下。 而台下的玉雪梅忙道:“怕什么?他自己承担,连死都不怕还怕什么?” 闻言,萧突藏“唰”打开自己的金缕折扇,哈哈笑道:“我说杜阿姨,你怎么就没想明白呀?” “别叫我阿姨!”杜佘云吼道。 “好,好,好,不叫不叫”萧突藏嬉皮笑脸地忙道,不一会儿,他又接着说道:“当年紫霄发生叛乱,同时这北朝也发生大事,大家难道忘了?太祖皇帝拓跋圭被清河王拓跋绍所杀,而这清河王又被当今的皇上所杀,拓跋尊主的父亲不正是太祖皇帝的第四子鸿宝亲王吗?据鬼域所知,鸿宝亲王与清河王不仅是同父异母所生,且感情很深,这其中会不会有关联呢?”,萧突藏的话如惊天响雷让所有在场的人不由地沉默了。 ------------ 第一百零三节 狡诈的神机子 几乎过了半柱香的时间,玉雪梅才抬起头看着脸色惨白的神机子,问道:“神机子,是这样吗?那日的王公子是皇族的人吗?你是在利用我吗?” 玉雪梅的话和众人的目光让神机子一时难以回答,他只能硬着头皮说道:“哪有什么王公子,你记错了!” 萧突藏的话让拓跋鸿煊心中寒凉,但神机子的坚持更让他肯定了一个事实,那就是自己父母的亡故没有那么简单,看着神机子脸色惨白还咬牙坚称没有王公子,不由地冷冷苦笑了起来。他缓缓走到神机子面前,说道:“道长,你不觉得越否认就等于承认当日有王公子这个人吗?也就是说这个人不仅是主谋,而且他足够让道长感到恐惧,对吗,道长?” 拓跋鸿煊的话几乎肯定了‘王公子’才是当日主谋,不待神机子说什么,拓跋鸿煊转身对玉雪梅说道:“杜尊主可曾记得此人的相貌,特别是独特之处?”。 玉雪梅想了想,说道:“那人身形高挑,浓眉鹰目,来都戴着面具,......口音略带低沉浑厚,但我觉得应该是故意掩盖其本来声调的,噢,对了,他左耳根背后有一个剑型胎记!”,正说道这儿,突然神机子大喊一声,一掌就劈向玉雪梅的后脑,十成掌力如疾风暴雨般突然而至,连拓跋鸿煊都没来的及反应过来,眼看玉雪梅必定命丧掌下时,只见有一个身形突然冲了出来,“咔擦”一声,一个人应声倒下,玉雪梅忙一把抱住倒下的人,而拓跋鸿煊也一个隔空点穴断了神机子的第二掌并封住他的掌力。此时突然的变故让殿中所有的人都目瞪口呆,玉雪梅则抱着奄奄一息的苏静婉哭道:“你撑住,我传功给你,你一定要活下去”。 闻言,苏静婉凄然一笑,说道:“小姐,你还剩下几成功力呀?你都自身难保......你我一起长大,我不要你再有什么危险,我只要你好好活着......”。 此时的玉雪梅泪流满面,向拓跋鸿煊磕头道:“我求求你,救救她,我只有这么一个亲人了......”。拓跋鸿煊没有多想,俯身查看苏静婉的伤势,灵尘也取出银针封住她几个命脉穴道。 但拓跋鸿煊叹了口气,说道:“她心脉与肺部均已震碎,无力回天......”。 “啊.......”玉雪梅惨叫一声,瘫坐在苏静婉身旁,泪眼模糊地看着这个昔日的部下、密友和从小一起长大的伙伴。临死前,苏静婉突然伸手想拉住拓跋鸿煊,艰难地说道:“尊主,莫要再怪小姐了,她一生很苦,做错了很多事,也后悔大半生,让她平静和安全地活着,好吗?我求您了......”。 看着苏静婉眼中苦苦的哀求,心下不忍的拓跋鸿煊只得握住她的手,心下斗争了许久,才很勉强地答应苏静婉最后的请求。得到答复的苏静婉用尽全身最后的力气,颤声道:“小姐,我......不能陪你了,不要......再争了,到最后......什么都没有,我......我只......想......你......活下去......”言毕,苏静婉再也没有睁开眼睛。 龙王等人也悲痛不已,无论对与错,毕竟相处了多年,紫霄宫中的人多少还是有情义的,愤怒的紫霄宫人将鬼谷三圣都围了起来,大有拼个你死我活的想法。只听,玉雪梅大吼一声“都给我退下!”,众人一愣,同时看向拓跋鸿煊,拓跋鸿煊也只能让紫霄宫的部下退到一旁。 只见玉雪梅拖着沉重的步伐走到神机子面前,凄厉地吼道:“为什么?为什么要痛下杀手?你不是说你很珍惜我吗?骗子,统统都是骗子!” 看着眼前近似疯狂的玉雪梅,神机子也不由地老泪纵横,颤声道:“梅儿,那个人你我惹不起,在这里的人都惹不起,把他供出来,不仅你我无法活下去,就是整个江湖都无法太平......”。 神机子的话让拓跋鸿煊冷冷地笑道:“道长,别忘了我也姓拓跋!”。 神机子含泪哈哈大笑道:“你?连你父亲都斗不过他,你能怎么样?凭着武功去杀他?痴儿说梦吧?” “你认为我做不到?”拓跋鸿煊怒道。 这话让神机子又哈哈大笑道:“好,好,那我告诉你,当日如果没有另外两个人,杀入紫霄是不可能的......把那两个孽徒带上来......”。 只见鬼谷的天机尚人放下两个大袋子,将袋子打开,放出两个人,拓跋鸿煊一看,忍不住惊呼道:“师傅,师母......!” 听到这声惊呼的白正伯没有感到任何的不快,反而惊喜道:“真的,真的是你呀,玉笙......好呀,好,太好了,你还活着,原来你真是她的孩子,苍天有眼呀!......” 看着惊喜若狂的丈夫,白夫人只是默默地流泪,淡淡地笑着,坦白地说,她很讨厌玉家所有的人,但对玉笙,她恨不起来,他是她养大的,是她半个儿子,现在的刘芝慧心里五味杂陈。 这时,神机子指着白正伯夫妇说道:“你们可知刘芝慧的父亲是谁?”此言一出,众人不由地看向了白夫人。 闻言,白夫人轻蔑地看向自己的师傅,缓缓笑道:“师傅,您老人家真是能掐会算呀,什么都在您的计算里!” 神机子脸色顿时一红,怒道:“住口,孽徒,要不是你当年为情所迷,牵连于我,岂会有后面的悲剧?” “哈哈哈哈......”白夫人忍不住笑道:“好,既然师傅都这么说了,我也没什么可隐瞒的,就让我把前因后果说上一说”。只见,白夫人默默且温情地看向自己的丈夫,慢慢地说道:“别人都说我是贵女,因为我的伯父是当今权倾天下的刘裕,父亲又是刘戚,但,我并没有从这个身份中得到任何幸福......父亲多妻早早忘了我和母亲,母亲带着我寄人篱下苟且地活着,在我八岁那年,母亲去世......很多长辈都嫌弃我是个累赘,于是,我被送到鬼谷,在那里,我遇到我的师兄,我的丈夫,我一生愿意用全部去奉献的人......”。闻言,白正伯也动情地看向了自己的夫人,两人相视而笑。 ------------ 第一百零四节 谁透露了密道 白夫人深情地说道:“师兄,你知道吗?那一年我偷吃了小红妹的年糕,是你替我顶下所有的罪责,被打被罚,你知道吗?当你跪在雪地里时,我就再也不能没有你,因为,从来没有人对我这么好......,可是,你却爱上了别人,爱上了江湖人人都爱慕的玉大小姐......你知道我当时有多难受吗?我愤怒,她都有那么多人爱她了,为什么还要你也爱她?我憎恶,特别当你在我面前提起她的时候,我悲伤,因为你对我视而不见,却因为她嫁人而悲痛欲绝;我发誓,我一定要报复......”。说到这儿,白夫人激动得脸色通红,但却泪流满面。而此时的白正伯脸色一阵青一阵白,神情无比的严峻,瞪大眼睛看着自己的夫人,而眼中却似乎深含恐惧。 白夫人轻轻地叹口气,说道:“我一个孤女,如果不重新回到家族,如何有力量与紫霄抗衡,如何有机会得到我想要的......所以,我回到了刘家,而我伯父和父亲刚好也想在北朝制造点事情,好让北朝皇帝放慢向南扩张的步伐,所以,我又找师傅,请他老人家帮我算算......”,说到这儿,白夫人停下了,而是呆呆地看着自己丈夫脸上惊异的表情。 拓跋鸿煊忍不住,问道:“白夫人可见到什么王公子?”。此时的拓跋鸿煊也是不知道该如何看待眼前的师母,似乎她不是他以往认识的那个文雅贤惠的师母了,他似乎也隐隐地明白为什么当年在山洞里,师母有杀他的想法,为什么无论自己再做多少,师母依然厌恶自己。 只见白夫人摇摇头,说道:“我也没有见过此人,只有师傅知道......”。 “啪...”不等白夫人说完,神机子一耳光便将白夫人打得嘴角流血,且骂道:“孽徒,居然敢将脏水泼向师尊”。 不等神机子第二掌落下,拓跋鸿煊就以隔空点穴的方式又封住神机子的穴道并怒吼道:“住手,不得放肆!”看着狼狈的自己和夫人,白正伯欣喜地看向鸿煊,轻声说道:“谢谢你,玉笙”。 无论在何时何地,拓跋鸿煊心里还是很敬重自己的师傅和师母,当看到养育自己的师傅像货物一样被布袋装着,丢到自己面前时,拓跋鸿煊已经难忍心头怒火,只是碍于师傅在鬼谷人手上,不便动手。直到神机子打了白夫人时,拓跋鸿煊再也无法忍耐。直接封住神机子的穴道,并以掌力将白正伯和白夫人卷到自己身旁,所有捆住两人的绳索也在瞬间断裂为无数碎末,这样的掌力和身法,让所有在场的人无不感到吃惊,想不到短短几个时辰,这位尊主的功力又增长了。无奈,天机尚人和地玄空者只能默默地将自己的师兄抬到一边,运功帮他解穴。 此时,在一旁的麒麟王突然说道:“想当年,我紫霄何等尊贵与荣耀,却被不明不白的阴谋给毁了,在下一直很纳闷,我紫霄守卫森严,易守难攻,当年你们这些人是怎么突然攻破我教防线的?光凭杜佘云和凤王和你们几个,绝对做不到的!”。 闻言,很多人都沉默了,半晌儿,慕容宇故作叹息道:“说来惭愧,我慕容山庄也是不明就里,犯下当日之大错,还望尊主能网开一面原谅我慕容山庄”,说完,还不忘下跪谢罪。 拓跋鸿煊打心眼里看不上这个慕容宇,太狡猾,但碍于礼节,拓跋鸿煊也不得不上前一步,将慕容宇扶起,嘴上说道:“慕容庄主至诚之歉,晚辈岂能置之不理,请起!”,心里却骂道:“真乃老狐狸!”。 与此同时,萧突藏突然打了个喷嚏,骂道:“哎哟,鼻子好酸哟!”。 为表示自己“真心悔悟”,慕容宇说道:“启禀尊主,当年我等是在鬼谷带领下进入山里的一条小道,出来的地方就是紫霄的后花园。” 此言一出,拓跋鸿煊和白正伯都一同喊道:“你怎么知道这暗道的?”。吃惊的不止拓跋鸿煊和白正伯,连灵尘也惊得心跳加速,但细细回想,她和鸿煊走过的密道并没有任何被破坏的迹象呀,难道这紫霄不止一条暗道?! 此时,麒麟王惊异道:“暗道?什么暗道?哪里有暗道?怎么我们都不知道!” 龙王也点头道:“是呀,怎么紫霄有暗道连我们都不知道!” 慕容宇诧异了一会儿,他暗自揣摩这些人的反应,并隐隐地感到:这暗道应该是紫霄宫中只有尊主才知道的秘密,似乎这里面应该还藏着什么!很快,他边说边观察着每个人的表情,显然龙王等人是一无所知的,而拓跋鸿煊似乎知道又不知道,这一点让慕容宇也不知为何。听着慕容宇的描绘,拓跋鸿煊悄悄用眼神与灵尘交换了想法,两人都确定一点:暗道有多条辅道可以通向不同的地方。这让拓跋鸿煊颇为忧虑,也许这是当年铁英娘子与紫玉老人为了防范突发事情而设计的地下密道,但多年以来没有得到重视甚至大部分的功能被人遗忘,反而成了当年攻破紫霄的助力。想到这儿,拓跋鸿煊深深地叹口气,问道:“那本教的暗道又是如何被鬼谷之人知道的?”。 慕容宇摇头道:“那在下就不得而知了,也许鬼谷三圣可以解释吧!”。 闻言,众人一起看向鬼谷三圣,天机尚人满脸通红,嚷道:“我们是在师傅和师兄的带领下出发的,你们问神机子!”。 此时,神机子冷冷一笑,解开了穴道,慢慢站起来,说道:“唉,鬼谷历经数百年,气数怕是要尽了,总是有事就是我和师傅的事......,好吧,要说这个秘密还是孽徒白正伯告诉大家的!” “什么?!”拓跋鸿煊惊得叫出了声,众人都愣愣地看向白正伯。 麒麟王阴沉着声音,说道:“白正伯当年是来过紫霄,但他怎么可能知道紫霄的机密,而且,说他告密......这小子当年是狂了点,但不至于吧......俺不信,说清楚!”。此时的白正伯也是一脸的惊异,自己从没有说过任何她不让告知的机密呀?对于玉雪莲,自己是不惜己命也要维护的,怎么可能随意将她的机密告知他人呢,而且还为此害了她,这怎么回事儿! ------------ 第一百零五节 串联的阴谋 脸色惨白的白正伯痛苦地摇头道:“没有,我没有告诉过任何人关于她告诉我的事,为了她,我可以去死,怎么可能去伤害她,不,不是我,这,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闻言,一旁的白夫人凄然地笑道:“师兄,你真的这么爱她吗?甚至现在也可以为她去死吗?那我算什么?”。白夫人的质问让白正伯难以面对,他知道,他最难面对的就是自己的夫人,这个陪伴他走完大半生的女人。他凄然而无奈地说道:“芝慧,你是我妻,相伴一生;而玉小姐是我的魂,是救过我命的神。我敬她爱她,但我知道我配不上她,我......”。 不等白正伯说完,白夫人大笑道:“神?哈哈哈哈,你的神!......白正伯,你,你真是......哈哈哈......我告诉你,就是你把这条路告诉我们的!” “没有,我没有!我从来没有说过她的事!”白正伯忙道。 看着惊恐的白正伯,神机子冷笑道:“你的事,刘芝慧早就报告给我和师祖了,你这孽徒,私通邪教还敢妄恋妖女......”。 此言一出,拓跋鸿煊挥起一掌就劈向神机子,并吼道:“你再说一次!”,要不是萧突藏和弘忍大师从旁分了一些掌力,这一掌足够让鬼谷三圣两死一伤。 只听萧突藏说道:“你急什么,正精彩呢,你劈死他,怎么能知道真相?” 弘忍大师也劝道:“拓跋尊主,且息怒!” 灵尘也喊道:“大哥”,拓跋鸿煊一生最恨的就是谁对自己至亲至爱之人的污蔑和伤害,胸中那团怒火烧得让人难受。就在此时,只听麒麟王怒吼道:“鸿煊,你这小兔崽子,你不想知道真相了吗?还不快给我过来!”。麒麟王是拓跋鸿煊的叔叔,在鸿煊心中是最重要的人之一,而且,麒麟王不像白正伯温文尔雅,他有着一种帝王般的威慑力。其他人的劝解让鸿煊知道,他暂时不能挥出第二掌,灵尘的呼唤让他心软,而麒麟王的怒吼让鸿煊心中微微一惊,轻轻哼了一声,乖乖拉着灵尘坐到麒麟王身旁,但依旧恨恨地看着鬼谷众人。 这时短暂发生的一幕,让鬼谷的人心下后怕,也让紫霄的龙王暗暗揣摩未来的关系,梁中兴开始思考如何与麒麟王搞好关系,而慕容宇也在不断观察着灵尘和麒麟王和拓跋鸿煊的关系,他想将宝压在灵尘身上但又发现灵尘后面还有个鬼主萧突藏,这样复杂的趣事让慕容宇颇感兴趣。 白正伯愣愣地看着自己的夫人,问道:“芝慧,你跟师傅说了多少?” 白夫人冷冷地答道:“都说了,就连这条暗道也说了”。 闻言,白正伯摇头道:“不,这不可能,我没有告诉过你这条暗道的事,而且也没有告诉你我当年爱的人是她!” 白夫人知道,今天什么都不可能再隐瞒下去,自己也累了,于是,凄然地一笑,说道:“师兄,我偷看了你为她写下的诗,看到你藏着她的绢帕,看到你为失去她而去买醉......我都看到了......至于这条暗道,呵呵,是你自己带路进去的!” 这话让白正伯惊得哑口无言,只是拼命地摇头,半天才颤声道:“没有,我怎么可能出卖她,不,你快告诉我,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此时,沉默很久的玉雪梅淡淡地一笑,说道:“白大侠,让我来告诉你吧!”只看她轻轻屡了屡头发,缓缓走近,说道:“白大侠,你忘了你曾经收到一封求救信吗?你还在花园里见到她,不是吗?” 白正伯惊奇地说道:“你怎么知道?”。 玉雪梅轻声一笑,说道:“你好好看看我的面容,你见到的人不是她,是我!” 这话犹如晴天霹雳,白正伯颤抖着抬起头仔细看着眼前这位前紫霄尊主,这再熟悉不过的面容惊得白正伯大叫一声,“啊!”,就连白夫人也颇为惊异,呆呆地看这张她最憎恶的脸。 又看到这张脸,白正伯恍惚了,他顿时泪流满面,激动地说道:“雪莲,你,你还活着,对吗?” 这话又勾起玉雪梅痛苦的回忆,她凄然地抬起头,向空中念道:“姐姐,你多好呀!你看,就是你死了,还有这么多人记得你,爱你,可我也有和你一样的面庞呀!我好恨......”。不等众人反应过来,玉雪梅运功于指,生生地在自己的脸上划出三道血痕,深到连里面的肉都看到了。 玉雪梅的举动让白正伯清醒不少,他疑惑地问道:“你是谁?” 玉雪梅说道:“我是玉雪莲的孪生妹妹,我实际的名字叫玉雪梅,但玉家待我太过凉薄,所以,我出卖她们,只为报仇......”。 “那信怎么回事?为什么是你见的我?”白正伯忙问道。 玉雪梅哈哈笑道:“白大侠,你真乃君子呀,只可惜你遇到的我们都是小人和坏人。那封求救信就是要你带鬼谷的人上紫霄宫,为了让你对我姐姐死心和没有办法去通知她(他)们,当然要有个人去编个故事给你听咯......而你愤愤离开的时候,你心爱的玉雪莲正吞下僵尸散呢,哈哈哈哈......”。 玉雪梅的话让白正伯怒火中烧,不由得捏紧拳头,看向自己的师傅、夫人和眼前的这个女人,他极力地控制住自己的失控,红着眼睛喊道:“谁写的信?谁设计的这一切?”。 早就失去生存愿望的玉雪梅,冷笑道:“信是你夫人写的,因为只有她最擅长字迹模仿,而且她也见过姐姐的字。当然,计策是你师父设计的,不愧是神机子,什么都算到了......”。 白正伯一生最内疚的就是没有能救到自己最爱的人,在玉雪莲最需要他的时候,他居然不在,可现在他才知道,这一切都是被人设计的,最让人难以接受的是,自己的妻子居然陷自己于不义,居然骗自己那么多年。此时愤怒的白正伯猛地举起手就想狠狠地给自己的妻子一耳光,看到自己丈夫的愤怒,白夫人只能流着泪,闭上眼,希望自己的丈夫直接劈了自己,希望这一切的结束。可愤怒的白正伯看到妻子那求死的面容时,怎么都无法劈下那掌。 ------------ 第一百零六节 白正伯夫妇之死 人说,男儿有泪不轻弹,可此时的白正伯老泪纵横,颤声问道:“芝慧,为什么?” 白夫人闻言,睁开双目,傻傻地苦笑道:“为什么?你问我为什么?你不知道吗?因为爱你,爱你,爱你呀!是你把我变成魔鬼,你以为我心里好受吗?当我看到那尸横遍野的景象时,你知道我有多怕吗?但我不后悔,因为爱你,起码我得到了你!你想劈就劈吧”。 这一切随着白正伯夫妇的对话,渐渐清晰,拓跋鸿煊等人一时之间也不知道该说什么,特别是拓跋鸿煊。他呆呆地看着自己的师傅师娘,这两个养育自己长大的人,他真的无法相信自己父母的死居然真的与他(她)们有关,心下混乱不堪。 此时,灵尘突然说道:“神机子前辈,您作为一代宗师,居然利用自己的徒弟来达到不可告人之事,真有悖于名门正道!”灵尘的话实质上提醒了拓跋鸿煊,这一切的缘由还是在于神机子。 拓跋鸿煊心有灵犀,勉强地笑道:“神机子前辈,您让白大侠夫妇说的无非是:密道是他(她)们泄露的,但本尊想知道的是:您为了谁去策划这一切?王公子,他是谁?” 闻言,玉雪梅也冷笑道:“我也想知道这个王公子是谁?”。 神机子本想利用白正伯夫妇的事让拓跋鸿煊无法顺利地追究当年的事,没想到被拓跋鸿煊身边的小丫头又绕了回来,真真恨得牙痒!他冷冷哼了一声,突然,一抹红影射向刘芝慧,只听她一声惨叫,惊恐地望着挡在自己身前的白正伯。这突如其来的变故让众人措手不及,拓跋鸿煊等人怎么都没有料到神机子会突然下杀手,而且是对自己的徒弟。 拓跋鸿煊一掌挥出,愤怒加上十足的掌力,直接将神机子震上半空,经脉具损,如落叶般跌落在五丈之外,而后,一个箭步到了白正伯身旁,扶住他倒下的身躯。 拓跋鸿煊抱住白正伯的身躯,却看不到他受伤的地方,忙说道:“师傅,告诉徒儿如何逼出这暗器!” 此时,白正伯面色苍白,凄然一笑,说道:“笙儿,不用了,这是师门独有的暗器,入体即化,连伤口都不留下......”。 拓跋鸿煊急道:“那我们把毒逼出来!”。白正伯的气息变得急促,紧紧拉住拓跋鸿煊的手,说道:“我真的很高兴,你还活着,你还是她的孩子,我总算没有辜负她......孩子,师傅......求......你一件事!”。 此时,拓跋鸿煊已泪流满面,点头说道:“师傅,你说,徒儿一定做到”。 这时,白正伯缓缓看向另一旁自己的妻子,柔声说道:“你不要杀你师母,一切皆因我而起,不怪她......”。 白夫人此时冷得让人无法靠近,她一把把白正伯从拓跋鸿煊怀中抢到自己怀里,尖叫道:“不许你死,你是我的,你敢死?”,闻言,白正伯笑了,气息微弱地说道:“夫人又不是不知道师父这暗器的厉害.......为夫......时间不多了......我只想对......你说......声抱歉......我一开始就.......辜负了你的情意......即便......是......你我......成为夫妇......也......一直......难以......放下......过往......之事......以至......于......让夫人......备受困扰......这......是......为夫......的......错......只......求......夫人......好好......保重......照......顾......好......卿卿......和......玉笙......为夫......在......此......感......谢......了......”。 白正伯永远地闭上了双眼,这侠义又曲折的一生,在紫霄宫变得美好,也在紫霄陨落。白正伯的离世让在场的所有人都沉浸在惊异中,只听,白夫人凄厉地叫了一声,应声而倒,拓跋鸿煊忙抱住她,喊道:“师母!师母!”只见白夫人胸口插着自己最心爱的匕首,这是白正伯当年结婚时送给她的,因为他穷又出生贫寒,只有这匕首常留于身边,在结婚时,便赠与了夫人。 倒在丈夫身旁的白夫人,满足地笑着,对拓跋鸿煊说道:“玉笙,师母对不起你,还曾想过杀你,请你......原谅......师母!” 拓跋鸿煊哭道:“师母,玉笙知道,都知道,师母,玉笙不怪你......” 此时,白夫人牵着白正伯的手,笑道:“我一生的牵绊就是你师父,他又想从我身边逃走,师母我不允许,什么都可以迁就他,唯独这事不行......咳咳......” 拓跋鸿煊含泪“嗯嗯”,只听白夫人接着说道:“卿卿,是......我唯一放不下的......笙儿......求你......照顾好她,她在南朝帝都,虽......在刘家,但......我怕她......沉沦繁华......虚浮一世......笙儿......师母很自私......求你在......卿卿需要帮助的时候......你......帮帮她,好吗?” 拓跋鸿煊忙道:“师母,您放心,我一定会照顾好卿卿的,我发誓会报仇的......”。 白夫人凄然一笑,说道:“笙儿,师母现在明白了,没有什么......比......与爱的人......相伴......更重要”。说完,白夫人望着自己的丈夫幸福地闭上双目。 师傅师母双双在自己面前去世,拓跋鸿煊一时之间难以接受,他似乎感觉到自己又回到那个冰天雪地的时间,自己只是一个苦苦挣扎的孤儿,大地顿时冰冷了。此时的拓跋鸿煊周身散发着骇人的冷气,他无泪,静静地杵在那里,呆呆地望着师父师母,紧握着拳头,一旁的灵尘似乎都可以听到鸿煊紧握的拳头“咯咯”作响。许久,拓跋鸿煊才转身怒视鬼谷众人,只见他脸色惨白如鬼魅,而双眼和双唇却猩红如血。殿中之人都不由地骇然,全身冷颤。 灵尘吓得后退半步,颤声唤道:“大哥……” 而一旁的麒麟王大喝一声“不好”,不顾周身伤痛,一个箭步近身,点了拓跋鸿煊的神泉和天泉两穴,弘忍大师也以掌力护住拓跋鸿煊的天门。 受此两处的制约,拓跋鸿煊一口鲜血喷出,坐倒在地。见状,紫霄宫的众人顿时将拓跋鸿煊围在中间,防止再生变故,麒麟王与弘忍大师则协助拓跋鸿煊引导真气,渡化拓跋鸿煊差点魔变的真气。灵尘紧咬着牙关,眼泪不由自主地夺眶而出,焦急地望着圈内某个地方。 萧突藏无奈地凑近她身旁,安慰道:“别担心,有弘忍大师在……”。 而其他门派的人也都吓傻了,只见地玄空者挨近天机尚人,小声道:“师,师兄,刚才这小子是不是差点就变成天煞了?” 天机尚人微微冷颤,强作镇定道:“怕不止是天煞,这小子如果魔化,怕是幽天皇”。 “什么!”闻言,地玄空者差点叫出声,慌神道:“那我们还不快走,趁现在……”。 天机尚人也很紧张,颤声说道:“走?怎么走,现在如果走,那么整个鬼谷就完了,看管好神机子,把一切罪责都推他身上,这样你我才能脱身……”。 闻言,地玄空者也连连点头,说道:“对,对,师兄说的对,我们要看管好神……神机子呢?!”地玄空者的惊呼,引起其他人的注意,这时,大家才发现原本躺在大殿左侧的神机子不见了,一个已经全身经脉尽断的人怎么会不见了?居然有人在这大殿之上悄无声息地将神机子带走,这又是何等样的高手? ------------ 第一百零七节 弘忍大师的焦虑 距离庆云殿上白正伯夫妇双双殒命已过去四日了,拓跋鸿煊也整整昏睡了四日。这四日里,麒麟王和灵尘衣不解带地守着拓跋鸿煊,燕一郎则立于门外,时刻守护着。在此期间,龙王梁中兴带着部下将白正伯夫妇收殓并设灵堂于紫霄宫西边的恩荣堂,火凤派人将柳晴铭送回柳庄,又半路接到药谷子一同回到紫霄。药谷子一边忙着给毒尊等人治伤,一边又用金针探寻拓跋鸿煊不醒的原因。这日,弘忍大师派沙尼将邀请帖送到麒麟王房中,邀约一同品茶,麒麟王猜到弘忍大师必有难言之话,便匆匆叮嘱灵尘和药谷子几句后,一人来到弘忍大师的房中。 刚步入房中,麒麟王便闻到淡淡幽香,似茶非茶,却顿感精神烁悦,周身舒畅。只见弘忍大师已端坐在竹席上,轻轻摆弄着茶具,将煮好的清茶承到两个雕花的土陶杯中。麒麟王拱手道:“大师,真乃好茶艺”。 闻言,弘忍大师微微一笑,微微起身,合掌说道:“阿弥陀佛,施主,请上座”。麒麟王回礼后,坐在弘忍大师对面,静静地品着茶。 两人大约来回几盏茶后,弘忍大师轻叹道:“世间缘起缘灭,多少恩怨源于其中;众生是佛亦是魔,唯心渡之。不知尊者能了然否?” 闻言,麒麟王轻轻放下茶杯,叹道:“了与不了,幻化无常,唯心侍之,坦荡人世”。 弘忍大师微微一笑,说道:“尊者倒是洒脱,只是尊主怕不能如此释怀”。 麒麟王轻叹一声,说道:“鸿煊内心淳厚,只是小小年纪经历太多,难免落下心结”。 弘忍大师点头说道:“是呀,这心结还不止一个,环环相扣,不知尊者可有解法?” 这正是麒麟王最着急的事,四日前,拓跋鸿煊在庆云殿差点魔化,这是心魔所致,但让鸿煊忘记父母之仇和过往的恩怨又是无法做到的。他明白,如果当日没有及时制住鸿煊的魔化,后果不堪设想。想到这儿,麒麟王起身,拱手,向弘忍大师行礼道:“请大师开悟”。 弘忍大师起身,合掌道:“尊者过赞了,贫僧并不能开悟,只是有些担忧不得不与尊者说说。” 麒麟王忙道:“大师请讲”。 两人又重新坐下,弘忍微微皱眉道:“尊者可听过天煞传闻?” 麒麟王点头道:“略有所闻,世间传闻:天煞横空皇者现,赤地炎炎万骨枯。四海终归成一海,君临天下莫争锋。” 弘忍大师苦笑一声,叹道:“是这传闻,江湖之中均以为天煞星会带来灾难,然后会出现圣主与之对抗,并一统天下”。 闻言,麒麟王诧异道:“难道不是这样吗?”。 只见弘忍大师顿时神色凝重,缓缓道:“完全不对”,随后,他抬起茶杯,微微抿了一口,接着说道:“我的师尊道信禅师曾给我看过一本很久远的经文,此经来自古天竺,讲述天煞孤星的一些往事。传言中的皇者并非是对抗天煞的人,而是天煞之皇,名为幽天皇。传说幽天皇乃邪皇至尊,能力超乎寻常,足以毁天灭地。但至于是否真有如此神力,无从考证,但古天竺时出现一位幽天皇,据说是一位不得志的皇子,血脉高贵,古天竺因他而亡……”。 麒麟王紧锁双眉,不安地问道:“那后来这幽天皇就无人能制服他吗?” 弘忍大师淡淡一笑,说道:“幽天皇虽天下无敌,但终无法灭度自己的命数。我曾听师尊说过,这位幽天皇最终人性尽失,消失于天地之间。经文中也未说明……但我很担心拓跋尊主……”。 麒麟王微微一颤,紧张地问道:“这与煊儿有什么关系吗?” 弘忍大师端起茶杯,静静地喝了口茶,问道:“尊者可知玉家为何女儿总是大宗赤火教的圣女?玉家的渊源为何?” 此问让麒麟王无法作答,因为他也不知道嫂子家的事,于是摇头道:“我也不知,请大师明示”。 弘忍大师轻叹道:“玉家本不姓玉,而姓赤都,那位幽天皇真名叫赤都藏玉”。 “什么!”麒麟王惊呼道,弘忍大师点头道:“是的,赤都藏玉一手毁灭古天竺并创办拜火教,后世之人又创办紫霄……但赤都藏玉后来失踪了,江湖传言很多,有说他全身真气爆裂而亡,也有说他坠地入魔,也有说他高处不胜寒,游历世间。但自他失踪以后,拜火族人怕遭天竺旧部追杀,隐姓埋名,一路迁移至此,之所以玉家女儿一出生就是圣女,怕是玉家总希望再出一位幽天皇吧,这是每一代赤都家主临终前才会传下去的秘密……也许玉冲云并没来得及将这秘密告知他的二女儿,否则也不会有当年紫霄之乱了”。 弘忍大师的话让麒麟王颇为诧异,追问道:“大师为何认为冲云宫主是要将秘密传于玉雪梅,而不是圣女玉雪莲?” 弘忍大师浅浅一笑,答道:“玉家第一次出现双生女,圣女玉雪莲冰清玉洁,至纯至善,根本无法产生邪念,而玉雪梅则不然,从小被遗弃,又被西域萨灵婆养大,心性早已不善,怨念十足,极有可能孕育新的幽天皇,但阴差阳错,却发生了紫霄之乱,造化弄人呀!” 听了弘忍大师一席话,麒麟王倒抽一口冷气,焦虑地问道:“大师是说,煊儿会是新的幽天皇?” 闻言,弘忍大师叹了口气,摇头道:“不可说呀,不可说,这要看拓跋施主的造化了”言罢,弘忍大师沉静了一会儿,又从怀中掏出一本经书,递给麒麟王,并说道:“我这几日也替拓跋尊主查看过脉象和心境,尊主前几日虽面露异色,但尚未出现魔化的危险,贫僧这里有一部《达摩祖师心经咒》,赠与尊主,烦请尊者告之尊主,每日以心咒和内功功法运行大周天36遍和小周天72遍,不可间断,可保尊主太平,切记,切记!”,麒麟王恭谨地接过经书,合掌谢道:“多谢大师”。 ------------ 第一百零八节 神机子失踪 这几日浑浑噩噩躺在床上的拓跋鸿煊,离魂似乎游历于过往之中,看到母亲那美丽而温柔的面容,父亲严厉的教诲,一会儿荡舟湖面,一会儿又见到母亲满身是血抱着自己,身边的卫士死的死伤的伤;一会儿又看到母亲在火焰中那凄美的笑容,而自己却被婉儿姑姑抱着逃跑;不知怎的,婉儿姑姑也被一群黑衣人围住,自己又是那个天寒地冻里忍饥挨饿的小乞丐;一会儿感觉全身都痛,自己又被秦家少爷和家丁围殴;不一会儿,又觉得很温暖,自己好像躺在师傅那温暖的怀里;可没过多时,看到师傅和师母的争吵,师母怨恨的眼神,不一会儿师傅满口鲜血倒地身亡而师母也有一把利刃插在胸前。这一切的过往就像梦魇一般撕裂着拓跋鸿煊的心,逼得他大叫一声,猛地坐起,一口鲜血喷了出来。灵尘吓得惊呼,一把抱住拓跋鸿煊,忙柔声道:“大哥,没事儿的,灵尘在这里陪着你”。 拓跋鸿煊望着灵尘,目光呆滞了许久,才意识到自己方才是在梦里。随后,反手搂住灵尘,轻声说道:“我没事儿,尘儿别担心,只是被噩梦惊醒罢了”。依着鸿煊的肩膀,灵尘抬头看着他,总觉得醒来的鸿煊似乎有点不一样,那种感觉说不上来,他的目光里似乎多了一些让人无法理解的东西,深邃却冷漠。 灵尘担忧地问道:“大哥如果有苦楚可与我说,总放在心里不好……”。 闻言,拓跋鸿煊淡淡地一笑,说道:“尘儿多虑了,我只是……没事儿,你不用担心”。灵尘本想接着说点什么,可拓跋鸿煊突然说道:“尘儿,去把梁中兴和燕一郎叫进来,我有话问他们,你也去休息一下,你的眼圈都青了,不用担心我,好吗?”无奈,灵尘“嗯”了一声,只得起身出去叫梁中兴。 醒来的拓跋鸿煊心里空空的,不知道为什么,似乎连悲伤都空了。他静静地坐在床边,如同大病初愈的人一样,全身无力。大约半盏茶的时间,龙王梁中兴和燕一郎便出现在拓跋鸿煊的面前,看着神形憔悴的拓跋鸿煊,燕一郎拱手说道:“尊主,要多保重呀!”。 拓跋鸿煊淡淡一笑,冷冷地说道:“本尊不是那种经不起风浪的人,你们做好你们的事,不用担心本尊”。 燕一郎拱手,忙道:“是,一郎明白”。 随后,拓跋鸿煊对龙王梁中兴说道:“从今天开始,燕一郎就是玄武王,继承其父燕西微的衣钵,你要协助他重振玄武部,凤王的人选暂缓”。 “是,尊主”龙王忙应道,只听拓跋鸿煊接着问道:“白大侠夫妇的遗体可安顿好了?” 龙王答道:“属下已经在恩荣堂设了灵堂,此刻白大侠及夫人就停放在那里”。 拓跋鸿煊点点头,又说道:“嗯,此事你做的不错,派人将白大侠夫妇的灵柩送回杭州书逸竹林吧,再派人……算了,另外的事本尊自会处理。另外,那杜佘云……废除武功,将她好生养在紫霄山下,派人照顾她也盯紧她,本尊既答应过人不杀她就留着她,谅她也翻不出什么花招。对了,神机子你们可关押起来了?” 龙王最怕拓跋鸿煊问这个,可偏偏尊主就问他了,于是,战战兢兢地答道:“尊主,那神机子出了点状况!” 拓跋鸿煊冷然道:“什么状况?” “他,他不见了”龙王忙道。 拓跋鸿煊冷冷地看了梁中兴一会儿,龙王不由地后背发凉,大气都不敢出。只听,拓跋鸿煊问道:“是死了还是逃了?” 龙王不敢抬头,跪在地上答道:“是有人将他劫走了”。 “什么?! 是什么人?什么时候?”拓跋鸿煊没有想到,居然会有人将神机子从自己的眼皮底下劫走,于是很不悦地低吼着。 龙王也挺犹豫,但最终还是答道:“是庆云殿那日,连神机子身边那些人都没注意是谁劫走神机子,可能想着一个筋脉尽断的人是不会逃走的,于是连鬼谷的人都没注意到神机子被人劫走的事”。 闻言,拓跋鸿煊沉静一会儿,说道:“你们随我去一趟庆云殿”。 龙王忙道:“尊主,现在吗?” “是的,现在”不等龙王和燕一郎反应过来,拓跋鸿煊早就披上外衣走出去了。 再次来到庆云殿,拓跋鸿煊细细地观察了一番,又将留在紫霄的地玄空者“请”上来,并询问当日神机子具体躺过的地方。听过地玄空者的描述,拓跋鸿煊仔细查看地面、旁边的柱子和大殿上的横梁。可以肯定的是,神机子当日应该是被人悄无声息地从地面上一点一点移到殿外的,但令人匪夷所思的是地面、柱子和横梁均没有擦痕,唯独大殿左后角边的小窗上有几道轻轻的刮痕,这似乎说明神机子是被人抬出去的,但众目睽睽之下又是如何抬出去的呢?这让拓跋鸿煊难免心中憋闷,有人居然在自己眼皮子底下将人抬出去,且不被发现,连自己都毫无察觉,这人到底用的是什么办法?还是武功极高? 想到这儿,拓跋鸿煊沿着左后角小窗跃出,小窗外是凌厉的山崖,不多时,拓跋鸿煊便在一块小石岩上看到有人刻了一行字,上面写道:拓跋小子,见到字说明你很不错,你父母在龙泉崖。神机子我带到建康,有缘再见。短短几行字让拓跋鸿煊不由地气血翻滚,他强行压住自己难以平静的心,匆匆下了庆云殿,直接奔向麒麟王的住所。 当拓跋鸿煊出现在麒麟王住所门口时,灵尘正为麒麟王检查伤口,拓跋鸿煊气喘吁吁地冲进来,让两人诧异地看着他。麒麟王说道:“这是怎么了,煊儿?” 拓跋鸿煊转身将门掩上,说道:“我有事与你们说”。 灵尘忙给他倒杯茶,拓跋鸿煊一口饮下,并拉着灵尘坐到麒麟王对面,说道:“元展叔叔,我父母在龙泉崖!”。 麒麟王一惊,说道:“谁告诉你的?” ------------ 第一百零九节 父母的消息 于是,拓跋鸿煊将如何追查神机子失踪,又如何发现石崖上的小字等等都讲了一遍。灵尘和麒麟王静静地听着,等拓跋鸿煊讲述完后,麒麟王说道:“此人很古怪呀,而且能如此行事,这功法怕是无人能及,一定要小心”。 拓跋鸿煊也赞同麒麟王,说道:“是呀,此人武功绝对不在我之下,怕是有过之而无不及,而且他很希望我去龙泉崖和建康城”。 灵尘与麒麟王点头赞同,三人沉默了一会儿,灵尘问道:“那大哥打算如何做?” 拓跋鸿煊轻轻叹气道:“既然这人如此想让我跟着他画的路走,那我姑且走走看”。 麒麟王点头道:“这样也行,煊儿不如让火凤和隐先去建康城打探虚实,你我先赴龙泉崖查看……希望真能找到四哥四嫂……”。 拓拔鸿煊不解地问道:“元展叔,我似乎记得我见到的是父母仙逝于火中,为何又有如此说法?可信吗?” 麒麟王说道:“你可能不知道,四个四嫂是有两对替身的,也是他(她)们的暗卫,当时可能十分混乱,到底你看到是不是真的四个四嫂,还真不好说……”。 拓跋鸿煊沉默了许久,说道:“明天一早我们就去龙泉崖……, 尘儿,你留下来照看毒尊他们吧!” 闻言,灵尘紧紧握住拓跋鸿煊的手,说道:“不,我要和你在一起,无论什么时候和什么事,我们都在一起!” 拓跋鸿煊心下暖暖的,微微一笑,说道:“好!” 一旁的麒麟王看着这对小情侣也笑道:“煊儿不必担心毒尊他们,药谷子在,根本不需要尘儿”。 三人又大概聊了一会儿明日该准备的事务和一些琐事,拓跋鸿煊便带着灵尘走出麒麟王的住处。在走向尊主正殿华阳殿的一个拐角处时,拓跋鸿煊突然停住脚步,转身对灵尘说道:“我们先去牢房再问问杜佘云,我想知道当年我父母一些具体情况”。 一路上,灵尘可以感受到拓跋鸿煊非常紧张自己父母的事,今晚拉住自己的大手也特别的紧,她也觉得再问问那人也好,但又担心拓跋鸿煊,于是故做调皮地说道:“好,我会牵住煊煊的手,无论什么时候都不放手”。 司徒灵尘是一个极为稳重的姑娘,突然的顽皮反而让拓跋鸿煊既开心又惊喜,脸突然“刷”地红了,转身紧紧抱住灵尘,紧到连灵尘都觉得快窒息了。灵尘反过来也将鸿煊抱住,两人就在拐角处这样静静地听着彼此的心跳,灵尘发丝淡淡地幽香让拓跋鸿煊陶醉不已,他不由自主地吻了灵尘的耳、脸庞、脖子和唇……灵尘的唇如此香甜,让拓跋鸿煊欲罢不能,越吻越深。而灵尘被拓跋鸿煊这突如其来的举动弄得脸发烫,脑袋“嗡嗡”的,心跳的声音连自己都听得到,不知不觉被一种力量牵着走。 突然,“咣当”一声,惊醒“梦中人”,拓跋鸿煊和灵尘回头一看,只见一个更夫将帮子掉在地上,而旁边还站着几个人,其中一个微胖的老头一只手握住嘴,另一只手指着拓跋鸿煊和司徒灵尘,眼睛瞪得老大,嘴里还发着“喔、喔”声。旁边一个青年慌慌张张地拱手遮着脸说道:“尊,尊主,我,我们什么都没看到”。 拓跋鸿煊一眼就认出这几个人,药谷子、金道子、火凤和隐,只听,金道子依然在那里“喔,喔”声,而药谷子则嬉笑着“破口大骂”,叉着腰嚷道:“臭小子,居然敢吃老子徒弟的豆腐,你,你……”。 隐依旧拱手遮着脸,火凤则斜靠着柱子,邪邪地笑着。此时,司徒灵尘脸红到脖子,低低喊了声“师傅”。拓跋鸿煊的脸也红得厉害,只是自己现在是尊主,总不能低头向下属示弱,再想,自己最终都要娶灵尘的,亲自己的媳妇也没什么错吧。于是,红着脸,一言不发,一把抱起灵尘,飞身上屋檐,以极快的身法离开此地。身后还传来火凤嬉笑声,只听他叫道:“恭喜尊主功法又精进了”。囧得拓跋鸿煊在心里骂火凤好几遍。 拓跋鸿煊和灵尘伴着月光来到关押玉雪梅的地方,再等几天她就要被拘禁到山下,虽然是关押之处,但正屋外面还有一个不大的院子,只见玉雪梅一个人独自坐在屋檐下,斜靠着柱子发愣,月光洒在她身上,衬得她脸色更加苍白。拓跋鸿煊抱着灵尘落在庭院中,她呆呆地看了他们一眼,冷冷地问道:“尊主深夜为何而来?” 拓跋鸿煊整理一下情绪,也冷冷地说道:“本尊是来问问当日紫霄之乱的具体情况,特别是我父母的……”。 闻言,玉雪梅又抬眼看看鸿煊,冷冷一笑,说道:“尊主要想知道什么?” 拓跋鸿煊拉着灵尘坐到玉雪梅对面的石椅上,接着问道:“他们真的死了吗?” 拓跋鸿煊的问题引得玉雪梅“哈哈”大笑,说道:“我知道你当然希望他们还活着,但他们绝对死了” 玉雪梅得话让拓跋鸿煊握紧的拳头“咯咯”作响,他咬牙问道:“那他们是怎么死的,葬于何处?” 玉雪梅轻笑了一声,站起身,依旧斜靠着柱子,整个脸庞躲进黑暗中,无法看清楚她心中所想。只听她缓缓地说道:“飞羽力战上百名高手,玉雪莲在将你托付给婉儿那个小贱婢后,又回身去寻你的父亲。虽然还是有那么一些人誓死保着他们,可是终究寡不敌众,双双落入凤尾潭。你应该知道,那凤尾潭本就是个奇怪的地方,落什么沉什么,我也曾让人试着去打捞过,不过什么都没有找到”。 玉雪梅得话让拓跋鸿煊和灵尘心中燃起希望,灵尘说道:“大哥,也许伯父伯母并没有死”。 拓跋鸿煊也有同样的希望,但心中产生两个疑问:凤尾潭是个奇潭,立于悬崖深谷之下,连飞鸟不小心都会沉入潭中,父母要如何才能逃脱?其次,留下字迹的人说的是龙泉崖,一个在紫霄之南一个在东,这之间的距离又是怎么回事儿?到底谁说的才是真的。 当拓跋鸿煊想得正出神时,也许是听到灵尘的话,玉雪梅又冷笑道:“没有死?怎么可能,当天,上紫霄的高手兵器上都喂了毒,这毒还是那个姓王的公子给的,据说不仅用上五步蛇和孔雀胆,还用上幽夜莲的红色汁液,也就是飞羽可以支持那么久,但玉雪莲可是在坠潭前就死了,死在飞羽的怀里,静静地像一朵白莲躺在他怀里……”。 玉雪梅的话让拓跋鸿煊不由地怒了,他低吼一声:“够了!”,一把抱起灵尘飞身而去。看着远去的身影,院中的玉雪莲轻轻地笑出了声,嘴里低语道:“飞羽,这孩子真的像极了当年的你”。 夜风在耳边呼呼地掠过,拓跋鸿煊抱住灵尘几个起落便到了华阳殿,灵尘诧异且慌张地说道:“大哥,这是你住的地方呀,我……”。 拓跋鸿煊将她放下,但紧紧地搂在怀中,说道:“今晚陪我,好吗?” 闻言,灵尘慌道:“大哥,你,你我还没有成婚,怕,怕不能……”。 拓跋鸿煊深知灵尘是个很讲礼数的人,于是说道:“你睡床上,我睡地上,我只想你今晚能在我身边就好……”。无奈,灵尘答应了。可这一夜终究难以入眠,拓跋鸿煊躺在地上翻来覆去,回想着玉雪梅的话和自己记忆中的紫霄之乱。 只听,灵尘轻轻地问道:“大哥还在想那院中之人的话吗?” 拓跋鸿煊转身看着床上的灵尘,说道:“是呀,我有一些想不明白的地方”。 闻言,灵尘说道:“大哥不妨说说看”。 拓跋鸿煊沉默了许久,才缓缓地说道:“我记得当日我与父母本在紫央殿中,那是我父亲的书房……母亲正与我讲述中庸之道中的‘鸢飞戾天,鱼跃于渊’,有人突然进入书房与父亲低语了几句,当时父亲脸色凝重,让母亲带我去一个偏僻的小屋。我记得母亲当时十分焦虑,在屋中无法安坐,大约一个时辰,一个满身是血的护卫冲进房内,说让母亲带我快快离开,并留下五十名死士保护我们……母亲将我紧紧护在怀中,我当时惊恐不已,因为我们冲出去时,一路都是厮杀,满地都是死尸……有很多人都在追我们,母亲将我塞给婉儿姑姑,并将大部分死士留给姑姑,让姑姑带我下紫霄……我当时哭喊着母亲,不愿离开,可能我太过倔强,母亲不得不将我打晕,我依然记得母亲火光中那凄美的笑容……等我再醒来时看到的是姑姑满身是血,将我背在背上,一路奔跑一路厮杀。我当时浑浑噩噩,一会儿清楚一会儿模糊,只觉得全身发烫,迷迷糊糊,但……在我记忆中,似乎母亲还在破庙里照顾过我,后来清晰的记忆就是在破庙里了”。 拓跋鸿煊的话让灵尘也十分诧异,说道:“但那人却说伯母与伯父最终是在一起的,如果大哥在后面破庙里还见过伯母的话,也许他们真的没死,会不会有死士装扮成伯父伯母让那些人以为他们死了?” 灵尘的话让拓跋鸿煊十分激动,一个鱼跃跃起,坐在地上,看着灵尘欣喜道:“我怎么没有想到,也许他们真的没死,如果是这样就太好了……”。这时的拓跋鸿煊突然充满希望与喜悦,不断在心里说服自己:一定是死士保护着父母,父母亲应该都没死。想到这儿,他又激动地对灵尘说道:“明日我们直接去龙泉崖吧,我想留下字迹之人一定深知当年之事,否则他也不会来劫走神机子……如果他深知当年紫霄之乱,那么,这人怕也是参与者之一,只是……”。 欲言又止的拓跋鸿煊沉思片刻,灵尘急道:“只是什么?大哥快说呀!” 看着焦急的灵尘,拓跋鸿煊微微一笑,说道:“想不到尘儿也有着急的时候”。 闻言,灵尘轻轻哼了一声,说道:“想不到大哥什么时候会说半句留半句了,唉,大哥不说就不说吧,尘儿也累了,不如早早歇了,明儿还起早呢”。说完便假装赌气,转过身不理拓跋鸿煊了,可谁知等了许久,也不见拓跋鸿煊接着说,于是乎,灵尘真的有点“愤愤不平”,但不知不觉中,自己也进入梦乡,独留拓跋鸿煊还在地上思来想去。 不是拓跋鸿煊不想与灵尘深聊当日之事,只是并不想用自己心中的忧虑去叨扰灵尘太多,毕竟只是猜测和忧虑,有时也希望是自己想多了、是自己庸人自扰。但自紫霄之乱以来,自己经历太多苦痛与磨难,慢慢学会把一些事藏到心里慢慢揣摩,并不想给别人带来太多烦恼,特别是自己至爱之人。他只希望她平平安安、快快乐乐,因为她值得拥有最好的。想到这儿,拓跋鸿煊轻叹一声,看着早已熟睡的灵尘,默默告诉自己道:无论未来怎样,我一定要护尘儿周全,一定要和她在一起,永远。慢慢地,拓跋鸿煊也迷迷糊糊进入梦乡,梦里又出现母亲甜美的笑容和醉人的歌声,不一会儿,熊熊烈火燃烧着整个紫霄,父亲怀抱着母亲凄然一笑,纵身一跃,消失得无影无踪。 ------------ 第一百一十节 前往龙泉崖 次日一早,灵尘早早起身准备草药,在药谷子的叮嘱下不仅带上刀伤之药和避开蛇虫毒物之药,药谷子还唠唠叨叨地给了灵尘一堆补血益气、养颜美容和舒筋活血的丹药。灵尘无奈地看着药谷子,说道:“师傅,太多了吧,这养颜美容的怕是不需要”。 药谷子摇头反驳道:“傻徒弟,女孩子家在什么地方都要养颜美容的,特别跟那小子在一起时,你们,呵呵,呵呵,反正美美的总不会错!” 看着自己师傅那话里有话,贼贼的笑,灵尘知道药谷子有意无意地说昨晚拐角处时的事,不由地羞得脸通红,结结巴巴地说道:“师傅,您,您都……想什么呀!” 看着自己娇羞的徒弟,药谷子反而一本正经地说道:“鬼老头还在养伤,我作为师傅也等于半个老爹,老爹都希望自己的闺女嫁个好郎君,你不把自己打扮的漂漂亮亮,就不怕那小子被人抢了?” 灵尘“扑哧”笑了,说道:“如果大哥是个以貌取人之人,那不要也罢” 话音刚落,就听到屋外一个声音说道:“谁敢不要本君?”拓跋鸿煊已走了进来。 药谷子一见拓跋鸿煊,直接挡在灵尘前面,骂道:“臭小子,昨天居然敢欺负我‘闺女’,看我不给你点颜色看看!”,说着便抓起一把草药膏直接向拓跋鸿煊脸上抹去。 拓跋鸿煊身后的一个护卫护主心切,一个闪身直接用脸挡在拓跋鸿煊前面,草药膏尽数都摸到他的脸上了。药谷子瞪着眼睛看着面前这个不知何处冒出来的小护卫,吹鼻子瞪眼睛地骂道:“哪里来的小兔崽子,敢来试药,不知死活吗?” 只见这个护卫的脸以看得见的速度迅速地肿起来,灵尘忙拿手绢粘上另一种药粉,对着这个护卫说道:“快过来,我帮你擦药”。 护卫刚要迈步走向灵尘,拓跋鸿煊已经拿过灵尘手中的手绢和药递给这个护卫,并吩咐道:“自己拿着药,再去厨房要一碗菜籽油,用药和着油就能解你脸上的毒。”护卫赶紧接过药,千恩万谢过尊主之后并匆匆离去。 看着冲出去的护卫,药谷子“哼”了一声,无聊地叹道:“浪费我的药,你俩儿记得下到龙泉崖下如果感到裸露皮肤有刺痛感,马上涂抹这种草药膏,明白吗?” 闻言,灵尘十分感激地抱住自己的师傅,嬉笑道:“师傅最好了,谢谢师傅!”。 药谷子一生都未娶妻生子,就喜爱医药,这时被灵尘撒娇,心里暖暖地,突然有当老父亲的感觉,老泪纵横地指着拓跋鸿煊哭道:“臭小子,你听好了,如果你敢对不起我家闺女,我就跟你没完,你要每天向对祖奶奶一样宠着她、供着她,每天给她买最贵的养颜膏,每天都给她备上最好吃的糖果,每天都要让她开开心心,我就这么一个闺女,当然我是最宠她的,没有比我更宠她的了,你也就是老二,知道吗?”。 话音刚落,毒尊和金道子随着玄武王、龙王和火凤走进来,刚好听到药谷子的一番“训话”。毒尊冷冷地说道:“尘儿也跟我学呀,怎么你就独占闺女了?” “是呀是呀,我也有份呀!”金道子也忙着嚷道。于是乎,毒尊、药谷子和金道子这三个师兄弟又开始围绕谁才是灵尘“第一老爹”的话题争论起来,灵尘则在一边忙着准备下谷的食物和药材。拓跋鸿煊看着毒尊三人,无奈地微微一笑,便示意龙王等人到另一旁,自己有话要交代。 龙王拱手说道:“尊主,鬼谷的地玄空者想问一下,他们是否可以下山回鬼谷?” 拓跋鸿煊拿过灵尘为他沏的茶,抿了一口,说道:“江湖帮派还有多少留在紫霄?” 龙王梁中兴说道:“鬼主前两日接到鬼域的冷焰令,听说鬼主母要鬼主立刻回鬼域,不知道发生什么事,居然传冷焰令,所以鬼域的全部人都随着鬼主回去了,因为事出突然,便没有打扰尊主”。 这时,灵尘说道:“大哥,这事我知道,他们离开得匆忙,我也只与爹爹和萧鬼主匆匆道别”。 拓跋鸿煊轻轻点头,看着灵尘微微一笑,接着说道:“弘忍大师可还在?” 闻言,龙王接着说道:“弘忍大师在尊主醒来那日便已下山了,下山前与麒麟王品了一次茶” 拓拔鸿煊叹道:“嗯,可惜,本想向大师请教武学之道,只有看以后的机缘了”。 这时,玄武王燕一郎说道:“麒麟王让我带个话,他直接下凤尾潭去看看,尊主只要一心探查龙泉崖就好”。 闻言,拓跋鸿煊忙道:“麒麟王一人独自下去吗?” 火凤呵呵一笑,笑道:“怎么可能让老爷子一个人下潭调查,我让隐和殇都跟着,这老爷子也是倔强得很,一身伤还没好就忙着下潭,不让人跟着怕是不行”。 “嗯,嗯,对,火凤你做的好”拓跋鸿煊赞许道。 这时,灵尘将一个包袱递给拓跋鸿煊,说道:“大哥,都准备好了!” 拓跋鸿煊点点头,又交代龙王让其他门派离开紫霄,让鬼谷的地玄空者三日后再离开,并派人一路跟着汇报他的行踪。一切事妥,拓跋鸿煊拉着灵尘就往外走,却又被药谷子叫住,只听药谷子唠唠叨叨地说道:“臭小子,要照顾好我家闺女,不能让她有任何危险,知道吗?” 毒尊则走到灵尘跟前,叮嘱道:“到了崖下,不认识的花草虫鱼,千万小心,这里有两颗百灵丹,你们一人一颗将丹药压在舌根下,可保万一”。 灵尘感激地谢过毒尊并接过丹药,一旁的金道子也说道:“闺女,这是三老爹的火雷石,万一有需要,你和臭小子只要用指甲拨开这上面的红点并掷出或放在需要的地方,无论什么都可以炸得稀巴烂”。说完,金道子居然提了一小袋火雷石给灵尘。 拓跋鸿煊忙接过来,从中拿了十颗放在自己腰间的锦囊带中,说道:“太多了反而不安全,这种不安全的东西还是在我身上最好,十颗就够了。”接着,他又向药谷子师兄弟三人,拱手说道:“各位前辈放心,我一定护尘儿安全”。说完,不等药谷子再唠叨,一把搂住灵尘的纤腰,纵身出了华阳殿。 ------------ 第一百一十一节 部署安排 此时的拓跋鸿煊不仅内力深厚,而且功法已然超越当年自己的父亲炎魔帝,灵尘在他的怀里,只感到凤呼呼地掠过,如飞仙跃于天地间,大概一盏茶的功夫,他们就来到龙泉崖。龙王早已吩咐虎部和凤部的一些人在崖边等候,只见拓跋鸿煊抱着灵尘如天外飞仙一般出现在自己面前,虎王狄风赶紧带着一众人跪倒,拱手说道:“属下恭迎尊主!”。 拓跋鸿煊点点头,说道:“起来吧,你们分别是那几部的?” 闻言,狄风拱手说道:“属下是虎部虎王狄风,这位白衣女子是白狐尊者花轻蕊,红衣女子是赤兔尊者赵小婷,而这位是凤部的孔雀尊者姚晔琼”。当虎王一边介绍,灵尘一边细细观察这几位:虎王狄风虎背熊腰,说话铿锵有力,一看就是一个直性子,胸背穿甲胄又背一柄大刀,刀柄暗刻虎啸二字,双手肥大,指间均有老茧,说明他使用的乃是双刀;花轻蕊,体态轻盈婀娜、五官玲珑俏丽,一袭白衣飘然若仙,腰间系一白色软带,每隔一小段便有一个精致的银色小玲,这便是花轻蕊的武器摄魂铃;赵小婷,面若桃花,妖艳无骨,红衣似火,看得出是一个极有个性的女子,左侧腰间同样配有一柄红色的长剑,剑鞘用金银丝线镶嵌两字“赤烈”;孔雀尊者姚晔琼看上去略比白狐和赤兔两位尊者年纪大些,多了份沉稳,但似乎也多了一些无法看透的东西,而她手中拿着一把极为精致却造型奇特的扇子,合起来如同展翅的双头凤鸟,就不知打开时是什么样子。 这时,拓跋鸿煊问道:“龙王让各位在此,是要各位做什么?” 此问让虎王狄风有点诧异,一般主子想冒险不都是让奴才先上的呀,为何新任尊主会问这样的问题,还不等他回答,赤兔尊者便“扑哧”笑出声,笑道:“尊主有所不知,这龙泉崖地势陡峭,且内藏玄机,一般人不可以下去,所以龙王让我等协助尊主一同下崖”。 拓跋鸿煊微微一笑,说道:“是吗?那你们认为下面的玄机是什么?” 赵小婷咯咯一笑,回道:“据说龙泉崖本就是天险之地,后紫玉圣人为了参透修罗功时,又将天地八卦和阴阳五行阵巧妙地安置于这崖内,所以非等闲之人能对付得了。龙王怕尊主万一有个闪失,那我紫霄岂不是……”。 “住口!”虎王怒吼道,忙拱手说道:“尊主,莫怪赤兔言辞犯上,只是这崖下确实是凶险万分”。 赤兔尊者的话让拓跋鸿煊心中不悦,他冷冷笑道:“本尊虽然没有通天彻地之能,但也想闯闯这天险!你们就在此等候吧”。 说完,拓跋鸿煊转向灵尘,微笑道:“尘儿,可愿陪我走这龙潭虎穴?” 灵尘点头笑道:“无论何时何地,灵尘愿与君长相随”。 闻言,拓跋鸿煊将灵尘拥入怀中,纵身跃入龙泉崖。这龙泉崖崖身笔直陡峭,终年看不到谷底且瘴气弥漫,更为奇特的是,当拓跋鸿煊和灵尘下去后发现悬崖峭壁的石头居然像尖刀一般逆行生长,同时峭壁的石缝不仅蠕动着许多从未见过的爬虫,而且也生长出一些未列入典籍的花草。拓跋鸿煊小心翼翼地将内力释放,以此产生一种类似如“吸力”的效果,大大减缓他和灵尘下降的速度。灵尘在出发前已在两人的衣服和裸露的皮肤上涂抹一些药粉,防止瘴气的侵入,眼见瘴气越来越浓,她又单手为拓跋鸿煊和自己带上用药物浸泡过的面巾,这一切做好,便安安静静地躺在拓跋鸿煊怀里,全神贯注地观察着身边掠过的花草鸟虫。 随着深度的不断加深,瘴气也越来越浓烈,虽然二人都有防护,但灵尘渐渐感到头痛欲裂,全身一会儿奇痒,一会儿又疼痛无比,意识也渐渐模糊。拓跋鸿煊因有神功护体,虽然也感到周身不适,但没有灵尘那么明显。看着怀中灵尘不断出现异样,拓跋鸿煊颇为着急。这时,拓跋鸿煊注意到瘴气最为浓烈的地段寸草不生,但唯独有一种晶莹剔透的蓝色小花在这幽暗的地方绽放,他收住身形并抓住崖石,喊道:“尘儿,快看这是什么花,它一定不怕瘴气,快摘一两朵”。 灵尘本昏昏沉沉,被拓跋鸿煊一喊,再仔细一看,自己也不知道这是什么花草,但鸿煊说的对,能在瘴气中生长的东西绝对不惧瘴气之毒,换句话说,必然是解毒圣品。于是,灵尘匆匆摘了两朵护在自己和拓跋鸿煊胸口处。说来也奇怪,自从摘取了这蓝色透亮的小花,灵尘觉得呼吸顺畅许多,神志也清醒了,还有种说不出的清宁感。 ------------ 第一百一十二节 龙泉崖下的山林湖泊 大约又过了半个时辰左右,瘴气突然消失了,眼前迎来另一种景象。只见下面虽然幽暗,但郁郁葱葱,鸟鸣之声不绝于耳。拓跋鸿煊将灵尘轻轻放下,找了一处干净之地,盘膝调气,灵尘则查看周围的环境。灵尘一边走一边仔细查看各类花草和虫鸟,说来也奇怪,这崖底的植物居然存有多种罕见解毒圣物和至毒之物,每每两种相生相克之物还都生长在一起或者不远处,但这些圣品又与典籍中描绘略有不同,就是他们都略带淡淡的荧光,灵尘想这可能与崖底的环境有关,就是爬虫也略带光芒。说到爬虫,灵尘发现很多小虫除了淡淡的荧光外,似乎还有许多爬虫有多个眼睛,而且身体还会分泌不同的粘液,就是不知道这些粘液对于人来说是有害还是有益。另外,崖底的鸟看上去似乎格外的小,如同鸡仔。这些鸟大部分是红色的、白色的、幽蓝色和暗绿色的,它们漂亮之处不在于形体,而在于美丽的羽冠和如果孔雀一般长尾。灵尘的好奇之心居然让她都没有察觉到拓跋鸿煊已经走到她跟前,看着孩童般兴奋不已的灵尘,拓跋鸿煊禁不住笑出了声。此时,灵尘才发觉拓跋鸿煊已经站在自己身旁,她害羞地一笑,说道:“大哥,你,你好了吗?”。 拓跋鸿煊笑着点头道:“嗯,尘儿有何发现?” 灵尘也迫不及待地跟他说道:“大哥,这里有好多没见过的东西,你看,它们多漂亮呀!” 拓跋鸿煊哈哈一笑,说道:“我的尘儿真是与众不同,你口中的漂亮怕是这世间多数人都会为之恐惧呀,哈哈哈”。 灵尘微微一愣,随后也笑道:“确实旁人看这些东西是很奇怪,但你我皆是学习医术的,自然看这些花草虫鸟与他人不一样,我觉得它们给我的惊喜无法用言语表达”。 闻言,拓跋鸿煊点点头道:“确实,没想到这龙泉崖下居然有这么多价值连城的东西”。随后,拓跋鸿煊拉着灵尘的手,又说道:“走,我们去其他地方看看”。 两人手牵手,小心翼翼地向远处走去,这悬崖下的密林极易让人迷失方向,二人来来回回迷路几次。不得已,灵尘在走过的路上做不同的标记,但依旧原地打转。就在此时,突然林中出现一头惊慌的白鹿从二人右手边的方向穿出,又在二人面前向左跳跃三步,又笔直地跃出草丛。 拓跋鸿煊一把抱起灵尘说道:“我们跟着这鹿”,于是,两人紧紧尾随惊慌的白鹿。但不多时,拓跋鸿煊和灵尘也隐隐感到身后的危险,一阵阵的腥风从脑后扑来,拓跋鸿煊专心跟随着白鹿,而灵尘侧头向后望去,只见一只巨大的碧眼白虎紧随其后,血盆大口中不断呼出腥臊之气,灵尘看得不由地微微一颤。拓跋鸿煊感触到灵尘的害怕,紧了紧抱住灵尘的手臂,低声安慰道:“别怕,我们只要跟着白鹿出了这片密林,后面的畜生不足为惧”。灵尘把头深深地埋进拓跋鸿煊的怀里,低声“嗯”了一声。 随着这白鹿,拓跋鸿煊和灵尘来到一处光线明亮且开阔的地方,中央还有一个蓝色如同宝石般的湖泊,异常美丽。就在此时,只听“嗖”的一声,前方的白鹿应声倒下,脖颈之处只有一处极细的伤痕,但很快鲜血就从此处涌出。紧接着,又是“嗖、嗖”几声,拓跋鸿煊暗道:不好。抱着灵尘以极其灵巧的身法躲过射来的“暗器”,再定睛一看,这些“暗器”却是身边再普通不过的树叶,拓跋鸿煊暗自道:“拈花为器,这崖底居然有高手存在,是谁?”,想到这儿,心中不免心潮澎拜。 灵尘同样也感到意外,小声说道:“大哥,这里有人!”。话音刚落,后面的碧眼白虎一记虎掌便向二人扑来,拓跋鸿煊忙抱着灵尘闪开,与此同时,各种叶子也如利刃般直直射向二人,拓跋鸿煊无奈只能暗运内力形成一道气墙,被气墙弹开的叶子有的擦伤了白虎,激得白虎“嗷嗷”直叫,越发地使足全力扑向二人。这只白虎虽然形体巨大,但十分灵活,且通人性。几个来回后,它居然知道如何躲开树叶,并配合起躲在暗处的高手,这使得拓跋鸿煊颇为头痛,因为当虎掌利刃扑来时,多少会破坏气墙的防御,也会扰乱拓跋鸿煊的气息,更令人着急的是,每当气墙被破坏时,叶子暗器就如同长了眼睛一般,直射二人要害。 此时的境况让拓跋鸿煊心中暗道:这白虎居然威力十足又皮厚肉厚,气墙居然对它无效,暗中之人的进攻又凌厉紧逼,这样耗下去怕是不妙。当拓跋鸿煊正在犹豫不定时,灵尘说道:“大哥你把我放到那块巨石后面的山洞里吧,不然你根本没有办法对付白虎和树叶”。 这时,拓跋鸿煊用余光才看到湖泊的北方有数块巨石,巨石之后隐隐看到几个山洞。拓跋鸿煊心中一喜,飞身带着灵尘跃到巨石之处,将灵尘匆匆放下,并说道:“快躲好!”,灵尘急急地躲到其中的一个山洞中。而拓跋鸿煊转身专心对付白虎和叶子暗器。说来也奇怪,当拓跋鸿煊能专心对付白虎时,白虎似乎也有了一些畏惧,它变得更小心翼翼,不仅用虎掌、利爪、尖牙和力量,就连尾巴也摆动得很有章法,好似一条带毛的粗鞭,舞得风生水起、虎虎生威。 不需要气墙的拓跋鸿煊完全展开自己内力,脚下以《落魄百步掌》的下盘步法应对白虎的虎扑,再以《玄水功》功法中的凝气为剑将飞舞的叶子凝为气剑,而剑法则以《玉翘玲花剑》中的玉雀展翅、玲花飞舞、雀喜缤纷、花团锦簇和花海绵绵来应对白虎的刚猛。不多时,空中飞舞的叶子居然被拓跋鸿煊凝结成数十条漫天飞舞的带子,硬生生地将白虎的脖子与手脚捆住,白虎顺势倒地,而拓跋鸿煊也以八成掌力直接打向白虎,这听大猫“嗷”了一声,便晕了过去。拓跋鸿煊再转向叶子暗器飞出的地方时,发现什么都没有,自己一时也没有想明白,便转身去寻灵尘,可是当他再次走到巨石后时,愣住了,惊异之情无法言语,这巨石后哪里有山洞,自己和灵尘所看到的多个山洞居然瞬间消失了。 拓跋鸿煊顿时感到心口发凉,血都凝结了一般,直愣愣地看着巨石后的峭壁,心中不断问自己:山洞呢?尘儿呢?哪里出错了?。过了好久,焦急不已的拓跋鸿煊才渐渐回忆到,当自己放下灵尘与白虎相斗时,大约半炷香的时间,好像叶子暗器不是那么凌厉了,而是叶子满天飞,应该就是这个时候,那高手以叶子作为障眼法,灵尘应该是被他挟持了,但山洞凭空消失又是什么缘故?想到这儿,焦急万分的拓跋鸿煊止不住以内力喊道:“尘儿,你在哪里?”,他的呼喊不断地回荡在龙泉崖的深谷里。 ------------ 第一百一十三节 恐怖的黑屋 当灵尘昏昏沉沉地醒来时,才发现自己身处一处漆黑的地方,她伸手触摸自己周围,发现墙壁都是坚硬的岩石,而且毫无修饰,触碰时还能将手割伤。这个地方不是很大,但极为冰冷,当她摸到左手边大概墙角时,突然碰到好多东西,再仔细一触摸下,灵尘顿时吓得哭出声,颤抖着缩到其他地方。那是好多死人的白骨,上面似乎还有一些虫子在蠕动,这让灵尘想起当年那恐怖的山庄,灵尘心中最恐惧的回忆。而这个不大的地牢,漆黑一片,伸手不见五指,安静得能听到自己的呼吸和心跳,阵阵寒气从四面袭来,似乎随时都会有一双手抓住她,此时的灵尘无法用言语表达自己心中的恐惧,一边哭着一边喊道:“大哥,你在哪里呀,灵尘好怕,你快来救救我吧,大哥……”。 灵尘哭累了又昏昏沉沉地睡着一会儿,醒了又害怕地哭一会儿,也不知道过了多久,灵尘再也哭不动了,闭上双眼,双手紧紧地抱住自己,卷缩在一个角落里,一动不动。这时,突然一面墙壁上开了一个小窗,一个嘶哑又苍老的声音说道:“拿着”。 看到一丝光明的灵尘,冲过去喊道:“放我出去,你是谁?”。 透过小窗的缝隙,灵尘看到来人是一个近乎七八十岁的老太婆,花白且散乱的头发,弯曲脊背,面部丑陋狰狞,手握一根玄木铁杖,只听这老妇人阴森森地笑道:“小姑娘,来到我老太婆的地方还敢问我是谁?我到要问问你是谁?为何闯入龙泉崖?” 老太婆的话让灵尘心中一亮,忙道:“原来你就是用叶子做暗器的前辈!” 灵尘的话让这老妇人不得不又重新审视了一下她,阴笑道:“看不出来你挺聪明的,那你就更要告诉我你是谁?为什么到这里来?外面那个小子又是谁?” 灵尘平复了一下自己的心情,强作镇定地说道:“婆婆,请您放我出来,我们相互坦诚告之,可否?婆婆,我和外面的小子绝对没有恶意的”。 闻言,老太婆呵呵一笑,说道:“还跟我老太婆谈条件,你要么现在说,要么就等着两个时辰后尸腐虫的到来吧!”说完,石窗被关上了。 灵尘又回到无边的黑暗中,她心中惊恐不已,忐忑不安,她不断地问自己该如何是好,她没有办法确定眼前的老太婆是敌是友,拓跋鸿煊这一路走来凶险异常,围绕在他身边的阴谋层出不穷,她不愿也不敢轻易透露拓跋鸿煊的身份。但令她欣慰的是,从老妇人口中可以得到拓跋鸿煊现在是安全的,而且这老妇人似乎也很忌惮他,否则不会探听他(她)们的来历,那么如果所料不错,这老妇人也绝对不会轻易让自己死去。想到这儿,灵尘愿意用性命去赌一次。她深知尸腐虫的厉害,那是一种有着坚硬外壳的甲虫,以腐尸和活物为食,即便用火也不能短时间消灭它们,这种虫只会生长在阴冷的地下,无法置于阳光下,终身单体繁殖,虫卵以尸骨为穴,所以墙角处的尸骨应该就是尸腐虫的虫卵巢穴。想到这儿,灵尘不由地浑身发抖。 对于医者,灵尘不想坐以待毙,她从身上摸出一个精美的银色铃铛,做工精细,是鬼主萧突藏所赠送十二铃中的一枚,因为甚是漂亮便装饰在腰间,轻易不舍得用,但萧突藏赠送之时曾告诉灵尘,十二只铃铛各有不同,此次来龙泉崖,灵尘多了个心眼,随身带上一个解毒铃铛,铃铛的舌头是一个带有驱除毒物的火折子,铃铛壳则是鬼域的疗伤解毒圣品幽魂丸。灵尘知道,尸腐虫极其看中虫卵巢穴的重要性,如果虫卵巢穴受到攻击,尸腐虫会大量舍身去救助幼虫,因此,灵尘想点燃尸腐虫的虫卵巢穴,但时间一定要拿准确,因为如果时间太短,就不能引大量尸腐虫去救援巢穴,时间太长,如果幼虫都已死亡,那么必然引来尸腐虫的报复,后果不堪设想。于是,灵尘从身上的衣物上截下一圈裙边,估摸着大概一个多时辰后,灵尘用点燃的布料燃烧尸腐虫的幼虫巢穴,又用这驱毒折子上的灰烬在地面画三个圈,自己站到中心最小的环中,燃烧的折子烟雾慢慢弥漫在整个房间中,灵尘静静地等待着,但内心说不出的紧张。 在这黑暗中,慢慢地,灵尘听到“沙沙”作响的声音,从一点儿到越来越多,渐渐地她都可以看到有虫子涌向燃烧的白骨堆,越来越多,越来越多。无数的尸腐虫爬满火堆,展开翅膀保护白骨下的幼虫,灵尘甚至都可以听到幼虫发出“叽,叽,叽”的声音,听得人毛骨悚然。而有一些虫开始向灵尘进攻。鬼域的驱毒药非常有效,江湖中都视如珍宝,但面对数量巨大的尸腐虫,外围的圈子变得越来越小,慢慢地,已经到了中环。灵尘十分焦急且惊恐,黑屋中不断燃烧的尸骨和尸腐虫也释放出一阵阵的焦臭,空气似乎也越来越稀薄,灵尘忙把银色铃铛壳吞下,但依旧觉得头晕目眩,不由地摔倒在地。她迷迷糊糊不由自主地流泪道:“大哥,尘儿怕是见不到大哥了,尘儿好想你……”。 洞外的拓跋鸿煊自灵尘失踪后,十分焦躁与不安,他不断地来来回回查看原本有洞口的山岩,可是始终无法入门。被绑起来的碧眼白虎醒过来几次,可每次因为拓跋鸿煊心情极度不佳而再次被掌力拍晕,于是乎,这白虎也学乖了,当拓跋鸿煊无奈地坐在一块巨石上,而它再醒来时,这白虎不再敢吼叫,只是“呜呜”地萌叫。拓跋鸿煊呆呆地不知所措,自己来来回回查看无数遍,就连山缝也没有放过,可就是无法找到原来的洞口,这到底是怎么回事!自己的心越来越慌,总有种不祥的预感,心底巨大的恐惧自紫霄之乱后又再一次涌上心头,这种恐惧让他如同坠入冰冷的深渊,无力自拔。 ------------ 第一百一十四节 白色巨虎 这时,突然眼前的湖面巨浪滚滚,水不断地由内向外翻滚,似乎有什么东西涌出,而被困在一旁的白虎则突然兴奋不已,一边摇着尾巴,一边舔着舌头,似乎等待什么美味的出现。拓跋鸿煊也无比诧异,一个深谷中的湖泊如何会有巨浪,而且浪花还是由内向外翻滚,似乎湖底有什么涌出一般,再看白虎的反应,应该这畜生是知道将会发生何事。 想到这儿,拓跋鸿煊突然灵光一现,心里暗暗猜测,这白虎可能会帮自己找到山洞,那么,首要的就是降服这只白虎。于是,拓跋鸿煊走到白虎面前,将困住白虎手脚的藤条解开,而脖子上的则绕成一个环系在白虎脖子上,如同一个项圈。此时的白虎无比温顺,因为它深知如果它不听话,必然有苦头吃,眼前的这个人比洞里的那个更“恐怖”,臣服于强者是动物的本性。 被解开手脚的白虎欢快不已,两眼直勾勾地望着翻滚的湖水,不一会儿,突然从湖心喷出一股巨大的水柱,随后居然满天掉落鲜鱼。白虎高兴地将大口张口,将接住的鱼放到拓跋鸿煊面前,又欢快地重复着。湖面平静后,白虎又把散落的鱼都拾到拓跋鸿煊面前,足足堆起一座小山。拓跋鸿煊无奈地一笑,这白虎是在“献贡”,说明这畜生可能会听自己的话了,于是,他走到白虎跟前,静静地直视白虎的双眼,他知道双眼对视,看谁落败,这也是丛林法则中的一种。此时的白虎,哪里还敢与之对视,它早早知道谁才是主子,不由地“呜呜”几声,趴在地上,头也俯下,可怜兮兮地望着拓跋鸿煊。拓跋鸿煊现在可以确定,这白虎已然顺从,他轻轻抚摸它的头部,说道:“我不饿,你把这些鱼吃了,剩下一点送到洞里给你原来的主人吧!”,白虎似乎听懂了,欢快地一跃而起,还舔舔拓跋鸿煊表示感谢,被拓跋鸿煊轻易地让开。白虎也不介意,高高兴兴地吃起鱼来,而站在一旁的拓跋鸿煊思量着这白虎会不会带他找到山洞。 不一会儿,白虎就将小山一般的鱼堆吃到只剩十条左右,便跑到树林中找了几片大叶子,又叼着一条树藤放在拓跋鸿煊面前后,便匍匐在地上,看看拓跋鸿煊又看看叶子、鱼和树藤。拓跋鸿煊暗暗好笑,也惊喜这白虎实在通人性,居然让自己帮忙打包剩下的鱼。无奈,拓跋鸿煊用叶子包上鱼,又用树藤捆紧,并递给白虎,说道:“拿着,我们送给你以前的主人,可好”。白虎低声地“嗷嗷”后,用嘴咬住树藤,高高兴兴地带着拓跋鸿煊朝巨石和石壁走去。 拓跋鸿煊不紧不慢地跟在白虎身后,只见这只白虎走到第三块巨石时绕着巨石转了三圈,又跑到巨石中最小的一块处用后腿踹了两下,最后在石壁前的一棵大树上蹭起皮毛来,说来也奇怪,也不知蹭了几下,一小枝却突然折断一般掉在树干上,这时,拓跋鸿煊才发现这树有一半是中空,垂下的树枝都是人为处理过的,树叶也风干再造,也就是说这树上的叶子是假的。突然,石壁上呈现出几个山洞,拓跋鸿煊立刻明白了,这里的很多布局是根据八卦五行排列的,自己一直在找山洞,实际山洞一直都在,只是五行中的障眼法让自己视而不见。此时,他也可以判定出现的几个山洞不是所有都可以同行,只有一个生门可行,他还得跟着这白虎一起走。 随着白虎进入第四个山洞后,洞越走越窄,拓跋鸿煊心中疑惑不断,总感觉似乎哪里不对,就连白虎也似乎觉察到不对之处,走走停停。这时,拓跋鸿煊叫住白虎,说道:“别往前走了,这条路应该被你前面的主人改动过,看来,他也是不要你了”。白虎似乎听懂一般,“呜呜”地叫着,就在此时,拓跋鸿煊和白虎明显地感到地面的震动,白虎显得特别惊慌,开始不停地用爪子往地下刨土,土下却露出黝黑的阴沉木。这阴沉木以黑色最为坚硬,有时比石头还坚固且不受虫蚁之害,故而也十分珍贵。但这里居然用如此珍贵的黑色阴沉木做地板,说明这里是人为建造的建筑物。 脚下的震动感越来越明显,甚至还可以听到“轰隆”声,白虎也越来越着急,早就丢了嘴里的鱼包,全心全意努力打洞,但这样坚固的黑色阴沉木,白虎的利爪根本就无效。拓跋鸿煊大喊一声:“让开,蹲一边去”。白虎听到命令后,乖乖地蹲一边,拓跋鸿煊双掌运足劲力,跃起,倒立而下,双掌打向地面,只听一声巨响,地面硬生生被他打出一个大洞,自己也随之落入下层,当然白虎也在巨石到来的瞬间跃入洞中,而巨石则卡在洞口处。落入下一层的拓跋鸿煊和白虎马上意识到危险依然存在,眼前出现一个大厅,大厅四方分别立有四方大柱,四个柱子分别以方位的不同供奉四方神兽,大厅正面绘制星云乾坤图,而顶上则是山川大泽图,当拓跋鸿煊还在纳闷为什么天地之图相互颠倒时,白虎已经摇着尾巴朝白虎铜像走去。拓跋鸿煊连忙喊道:“别动”,可一切依然来不及了。整个大厅的地面居然按照星云轨迹的不同划分旋转起来,有的向左有的向右,让人难以站稳。拓跋鸿煊忙用内力吸住所站地面,而白虎就惨了,被摔得东一下西一下,与此同时,四方神像连同柱子分别转动,均面向中心,拓跋鸿煊暗叫不好。只见玄武铜像底座突然升高,从底座下涌出许多毒物,密密麻麻爬向拓跋鸿煊和白虎。白虎体格巨大且有毛皮保护,短时间倒也不惧怕毒虫,拓跋鸿煊虽然可以用内力保护自己,但如此消耗下去终究不是明智之举。 ------------ 第一百一十五节 隐秘地宫 拓跋鸿煊一掌击在朱雀铜像下面的星轨上,朱雀铜像瞬间喷出熊熊烈火,拓跋鸿煊立刻以掌风引导烈火,火硬生生地冲向玄武座下的毒物,烧得那些毒物发出“吱吱吱”的声音。但与此同时,白虎铜像张开一个巨口,突然喷出许多炽热的沙砾,还带着阵阵热风,烤得人难受。灼热的沙砾有落到碧眼白虎的皮毛上,痛得这白虎“嗷嗷”直叫。拓跋鸿煊一掌又打向青龙铜像,铜像启动喷出冰冷刺骨水柱,炽热对上冰凉,沙砾对上水柱,虽然两两相抵,但顿时产生出大量的水蒸气。而被火烧焦的毒物又混上这水蒸气,顿时形成毒雾。拓跋鸿煊十分焦急,心中不断在想:四方神兽相互挟持又两两呼应,而要克制这四方神兽就要有中央神兽,那就是麒麟,在这阵法中,是不是找到麒麟铜像就可以解开危机,那么这麒麟铜像在什么地方?想到这儿,拓跋鸿煊抬头仔细观看,发现山川大泽图中央有一个奇怪的孔,而孔洞的周围绘制一个极为眼熟的图案,可能年代久远,但对于拓跋鸿煊来说再熟悉不过了,那是自己佩戴的轩辕夏禹剑的剑辉图案。 拓跋鸿煊心中一亮,拔剑而起,剑刚刚好插入孔洞中,顿时阵中的铜像停了下来,整个星云乾坤阵震动起来,从正中地面打开了一个巨大的圆形门,下面居然是水涛湍急的大河。白虎“扑通”一声直接掉了下去,拓跋鸿煊也迅速拔出佩剑,顺势落入河水中。就这样,一人一虎在这急速的河水中一上一下漂流了近一炷香的时间,直到被水中央突然伸出的一个平台接住,将虎与人向上顶入另一个大铁笼,而大铁笼又顺着一个轨道迅速地前进。拓跋鸿煊睁大眼睛细细地观察周围的环境,他发现这是一个巨大的地宫,内部环境以天然为主,巧妙地将各种机关与天罡、八卦和五行结合在一起,可见当初的设计者胸怀天地和博古通今的才能真是世间罕见。 铁笼飞速移动大约一盏茶的时间,便停在一个深渊的空中。拓跋鸿煊仔细一看,整个空间中悬吊者数十个铁笼,有的是空的,有的里面早已是白骨,而深渊下是一个深潭,里面似乎有巨大的东西在游动,这种恐怖的环境吓得白虎“呜呜”低鸣。拓跋鸿煊轻轻抚摸它的头,安慰道:“别怕,别怕”,白虎颤抖着匍匐在他脚下,说实在的,白虎从来不知道它进进出出这么多年的地方居然有这么多可怕的存在,自己毛皮上被灼伤的地方依旧生生作痛,而以前的主人居然如此对待自己,想到这儿,白虎便“呜呜”地叫个不停。自从进到这里,拓跋鸿煊就仔细查看是否有逃脱的方式,他发现每个铁笼都是由一根铁链连接在山岩两端,铁笼是玄铁所铸,除了钥匙,一般的器物都没有办法切开玄铁,当然自己的轩辕夏禹剑则毫不费力。石崖壁的一处有一道门,而且还有一段突出的山崖,可以方便人对铁笼中的囚徒问话,这道门应该是安全的。看到这儿,他拔出轩辕夏禹剑,巧妙地将铁笼的门扣切开,并交待白虎道:“乖乖地在这里等着,我会救你出去”。说完,他固定好佩剑,打开铁笼门,翻身上到铁笼上端,拉着铁链一跃而上,以极其巧妙的轻功飞跃于铁链之上,一会儿便到了石崖上。 拓跋鸿煊走到石门处又仔细查看了一番,他发现石门的右手边和左手边都有一些把手,他随手试了一试,发现左边的把手是控制上端的铁笼与链条,右边的则是下端的;上下各九层,把手共18个。拓跋鸿煊与白虎被关押的铁笼是第十一层,拓跋鸿煊摇动下端把手中的第二个,成功地将关有白虎的铁笼移到山崖旁,打开铁笼将白虎放出来,此刻,白虎高兴地摇着尾巴,不停地往拓跋鸿煊身上蹭,拓跋鸿煊忙用手止住它,说道:“好了,好了,可以了”。随后,拓跋鸿煊将石门推开,一人一虎来到一个很诡异的通道中,这个通道岔口很多,弯弯曲曲,可白虎却很高兴,似乎这个通道它很熟悉。正当白虎高高兴兴朝前走时,拓跋鸿煊一把抓住它的尾巴,说道:“等着!”说完,从怀中掏出灵尘留给自己的一个药瓶,递到白虎的鼻子处,说道:“闻一闻,找到这个气味的主人所在之处”。 白虎颇有些不解,因为它从来没有做过这种事,虽然老虎的嗅觉也不错,但似乎作为森林之王,从没有人让它去闻气味又找气味的。于是乎,拓跋鸿煊反复多次后,白虎才似乎懂了,顺着气味,带着拓跋鸿煊绕来绕去,来到一个石门前,并“嘶嘶嘶”地哼着。拓跋鸿煊侧着耳朵用内力倾听,隐隐约约听到里面有女子的哭声,声音很小,气息很弱。他也不多想,拔出轩辕夏禹剑,运足内力,一剑劈开,顿时一声巨响,石门硬生生被震得粉碎。拓跋鸿煊接着屋内微弱的光线,看到一个女子躺在地上,周围密密麻麻有黑色的虫子正向她爬去,从背影看,就是灵尘。拓跋鸿煊一掌打出,将地面上的虫子击成粉末,一把抱住灵尘迅速退出石屋。 看到拓跋鸿煊的灵尘惊喜地喊了一声:“大哥,你可来了,我以为再也见不到你的”。 看着气息奄奄的灵尘,拓跋鸿煊心痛地安慰道:“别说话,累了就在我怀里躺一会儿”。 灵尘轻轻地“嗯”了一声,便晕过去了。拓跋鸿煊带着白虎急急地推出石屋且一路奔逃,因为受到攻击的尸腐虫如同疯了一般,大量涌出追赶拓跋鸿煊。白虎见到这些虫子,连毛都吓得直立起来,撒腿就跑,拓跋鸿煊抱着灵尘紧紧地跟在它后面,但很快眼前出现一条深沟,深不见底,宽度一丈左右。白虎腾空一跃而过,拓跋鸿煊也抱着灵尘一跃而起,轻轻松松到了深沟的对面,这时,拓跋鸿煊和白虎才回头看着那黑压压涌来的尸腐虫纷纷坠入深沟中,心中真有说不出的感觉,惊恐之情久久不能消除,但再看看怀中昏睡着的灵尘,拓跋鸿煊的心终于放下了一些,也踏实了不少。 ------------ 第一百一十六节 地宫中的小院 碧眼白虎自小就生活在龙泉崖下,它自己也不知道从何而来,后来认识了一个身负重伤的人,她对它很好,于是在后来的岁月里,一起相依为命,直到眼前这对新闯入者的到来,它原有的生活被打破了,不仅如此,这一天多的可怕经历让这只白虎都心生恐惧,原来自己生活长大的地方有这么多可怕的东西存在。有灵性的动物自然要多了许多情感和认知,白虎一边驮着灵尘,领着拓跋鸿煊走在长长的通道中,一边又感到疲惫和沮丧,也许是感到白虎的心境,拓跋鸿煊用手轻轻抚摸白虎的头,说道:“小虎子,加油!”,白虎轻轻“嗷“了一声,既感动又感慨,心想:自己好像不是很小呀! 不一会儿,白虎带着拓跋鸿煊来到一个很大的洞穴中,只见这个洞里面有楼房、不大的花园、洞内湖泊和一个巨大的瀑布,拓跋鸿煊心中十分惊异,仔细观察一番,他可以确定这里有人居住,而且应该就是巨石后用树叶做暗器的那位高手,同时,他也可以确定的是,这里的高手绝对不是当日在庆云殿中带走神机子并留下字句的那人。那么,那人与这洞中之人又是什么关系呢?为何他要引自己来到这里?虽然有诸多疑问,但拓跋鸿煊选择静静等待这里的主人归来,他将灵尘放在二楼的卧房中,喂了一颗毒尊给的百灵丹,又运功替她疗伤后,让白虎守在房前,自己则到厨房中准备吃的。这厨房虽然不大但十分整洁,应有尽有,不仅有蔬菜还有一些野味,当日白虎所追赶的白鹿早已收拾干净放在一个巨大的冰台上,拓跋鸿煊暗自揣测,这个地下世界可能还有更深的存在,不然这么巨大的冰台如何得来。 当拓跋鸿煊无意间打开一个小冰盒时,顿时愣住了,只见里面放着几块精致的花霓糕,依旧是以前的样子。他记得小时候自己最喜欢缠着母亲要这糕点吃,花霓糕是母亲做的最美的食物之一。这么多年过去了,又看到花霓糕,拓跋鸿煊的心中不由地激动不已也忐忑不安,他不知道住在这里的人到底是谁?他甚至很期待这人的出现。 拓跋鸿煊将冰盒盖上,匆匆烤了一只鹿腿又炒了几个小菜,便抬到楼上灵尘睡的房间中。此时,灵尘刚刚醒来,看到拓跋鸿煊不由地眼眶红润,拓跋鸿煊忙将她揽入怀中,轻拍着她的背说道:“好了,好了,一切都没事了,别担心,我始终都在你身边,快吃点吧,你一定饿了”。 灵尘眼泪汪汪地点点头,微笑道:“大哥,你也吃”。 “好,别哭了,我们一起吃”拓跋鸿煊应道。两人你看看我,我看看你,心中无比开心地将鹿肉和小菜都吃完。 灵尘一边吃一边调皮地舔着手指,说道:“大哥,你烤的鹿肉真好吃,哎……吃过以后就想着第二次、第三次、好多次都可以吃到这么好吃的饭菜,怎么办呀?大哥”。 拓跋鸿煊心中欢喜,呵呵一笑,宠溺地说道:“以后一有机会我就做给你吃,好吗?” 灵尘脸羞红地笑道:“好,一言为定”。 就在此时,楼下的白虎突然躁动起来,“嗷嗷”叫着,还不停地来回走动。拓跋鸿煊对灵尘说道:“可能这里的主人要回来了,我们下去看看”。 不等拓跋鸿煊起身,灵尘一把拉住他说道:“大哥,我在石屋中见过一个老妇人,很不好对付,要小心点”。拓跋鸿煊点点头,拉着灵尘走出屋子,才一出门就看到白虎面前站着一个手握玄木杖,极度驼背又相貌奇丑无比的老妇人,她右手还拽着两个大口袋,里面不知道装了什么。 拓跋鸿煊和灵尘匆匆走下楼,而老太婆一眼看到两人从自己的卧室中走出,脸色顿时黑沉,阴狠的眼光直直地看着二人。但当二人走到老妇人面前时,这老太婆的脸色又青一阵白一阵的,神色十分诡异。她直勾勾地看着眼前的拓跋鸿煊,嘶哑着声音骂道:“哪里来的小兔崽子,居然敢闯入这地宫,还敢在我的卧室中,不要命了”。话音刚落,老太婆就一记劲力十足铁拳打了过来,拓跋鸿煊忙把灵尘轻轻推开,右掌拍出并以巧劲化解拳力,以柔克刚,手臂如蛇形,快速点击老太婆的中府和俞府两处穴道,拓跋鸿煊并不想伤害她,只想快速地制服眼前的这位,因为他有好多问题想问她。 可谁知道,拓跋鸿煊的点穴居然对这老妇人毫无作用,低语道:“怎么会这样?” 闻言,老太婆阴狠地望着他,尖声说道:“这好像是《迦叶婆罗经》中的蛇形佛手,你,你和柳花雾是什么关系?”说完,这老妇人又注意到拓跋鸿煊的佩剑,惊异地叫道:“果然,果然,你的剑是轩辕夏禹剑,说,你是何人?”。 拓跋鸿煊微微一笑,说道:“前辈好眼光,我与柳花雾并没有关系,只是在她临终前见过一面”。 闻言,这老妇人看着拓跋鸿煊哈哈大笑起来,骂道:“黄口小儿,居然用此等谎话来哄骗与我,你当我是三岁孩童,一无所知吗?柳花雾是玉面邪尊时代的人了,早是几百年前的事,你如何在她临终时匆匆一见。你手上的轩辕夏禹剑便是玉面邪尊之物,这么几年,鬼谷那帮人费尽心思要得到它,不惜时时掐算那神秘之地的出现时间,不仅如此,整个江湖也为此躁动百年,均无法获得,你怎么可能拥有?说,你是什么人?谁派你来的?” 拓跋鸿煊淡淡一笑,说道:“前辈,您可否也告之晚辈您是何人?为何会居住在这里?” 此言一出,老妇人勃然大怒,尖声骂道:“小辈,还敢问我!我看你分明就是那贼人派来的,别以为顶着这么一张脸,就想诓骗于我,白帝快上!”。这时,拓跋鸿煊才知道原来白虎的名字叫白帝,很霸气,但此时这只大猫却并不想攻击拓跋鸿煊,因为他是它的新主人,当然它也不想攻击旧主人,于是乎,“嗷嗷”两声直接趴在灵尘身边,一副两不相帮的态度。 这可让老妇人怒不可释,嘴上骂道:“畜生就是畜生”,手上用足全力进攻拓跋鸿煊,而拓跋鸿煊并不想伤她,只想问她许多问题。于是,两人一上一下,来来回回打了上百个回合,老妇人连拓跋鸿煊的衣角都没有碰到,不由地心下一惊,暗自想到:这人年纪轻轻却武功甚高,天下怕难逢对手,看他的功法中有紫霄的武功,也有鬼谷的,还有一些其他的,这人到底是谁?但无论是谁,今日怕是难以脱困,但无论如何也不能让他找到主子们。想到这儿,老妇人挥起玄木杖,啪啪啪,以杖为剑,将《天地苍玄剑》与自己悟道的杖法结合在一起,舞得风生水起,密不透风,一时间让拓跋鸿煊颇为惊异。 ------------ 第一百一十七节 地宫老妇的身份 看到这老妇人的身法,拓跋鸿煊顿时明白此人应该是紫霄之人,而且应该与自己的父母亲关系密切,否则她怎么会《天地苍玄剑》,这是母亲玉雪莲独有又出名的剑法,他还记得当年母亲以此剑法合于琴中,与父亲的箫声堪称天下绝配,不仅曲由心动,且功法凌厉,无人可敌。自己也学习了这《天地苍玄剑》,是元展叔叔教的,虽然大致是对的,但似乎与今日眼前的这位婆婆相比,略逊一筹。但这位前辈的《天地苍玄剑》似乎又少了母亲的灵活飘逸,一时之间,拓跋鸿煊还真的无法判定眼前之人是何许人。拓跋鸿煊灵光一闪,自己也以《天地苍玄剑》应对老妇人的攻击,一时之间,两人的招式好似双生花,但又各自不同。 老妇人心中更为惊异,叫道:“你到底是谁?再不说,我可要杀人了”。 说完,只见这老妇人一掌挥向身后的两个大布袋,力道刚刚好把布袋震碎,里面顿时出现两人,一人是隐,另一个人则是殇,这突如其来的一幕让拓跋鸿煊不由地走神,老妇人一记铁杖重重地打在拓跋鸿煊的左肩上,只听“咔擦”一声,拓跋鸿煊闷哼了一下,而他本能的护体神功也将老妇人连人带杖震出五丈外,重重摔在地上,一口鲜血喷了出来。灵尘忙上去检查拓跋鸿煊的肩部,拓跋鸿煊咬着牙说道:“我没事,可能骨头有断裂,你快去看看隐和殇”。灵尘轻叹一声,回到房屋中将老妇人柜子上放的药瓶拿来,有好多是拓跋鸿煊和灵尘随身携带的,只因灵尘被俘,药品自然也被老妇人拿走。当灵尘跟着拓跋鸿煊走进房屋时,灵尘一眼就认出自己所带的药,此时,正好用上。 灵尘仔细查看了隐和殇,发现他们似乎是在水里泡的时间太长,导致身体虚脱,从而昏迷不醒。灵尘取出一个红色带金色荷叶花纹的小瓶,从里面抖出来四颗药谷子给的凝气玉露丸,每人各两颗喂下。随后,灵尘又找来四根木棍和两块木板,这是灵尘拆了屋中一把椅子又稍微削一些得来的,她从药袋中拿出一个圆肚子的白瓷瓶,打开,从里面挖出白色的膏药均匀地抹在拓跋鸿煊的左肩上,这是紫霄的断玉再续膏,很快,拓跋鸿煊左肩的淤血尽数被膏药拔出,白色的膏药也变成血红色。随后,灵尘用竹片将变红的膏药刮除,打开白瓷瓶内盖,取出一颗内丹,捏碎,将粉末平铺于拓跋鸿煊受伤的左肩,后又再次均匀地涂抹白色药膏,药敷完以后,才将准备好的干净布片敷在膏药上,又用木板和木棍固定好错位和断裂的位置,最后用布条包扎好并穿好衣服。在此期间,拓跋鸿煊一言不发,表情还有着淡淡的微笑,深情款款地看着灵尘,看得灵尘一脸娇羞。 不多时,隐和殇也醒了过来,愣愣地望着面前的拓跋鸿煊和灵尘,直到灵尘替拓跋鸿煊包扎完以后,隐才支支吾吾地说道:“尊,尊主,这,这不是做梦吧,怎么,怎么你们会在这里呀?我……”还没等他说完,一只手竟然按住他的百会穴,殇也是一样。 拓跋鸿煊暗暗骂道:自己太大意。按住殇和隐命门的老妇人阴冷地怒视着拓跋鸿煊和灵尘,但她的眼神中又透着一丝期待,这让灵尘颇感诧异,也许是自己看错了吧。只听这老妇人嘶哑着声音问道:“你们叫他什么?尊主?他是哪里的尊主?叫什么名字?” 闻言,隐和殇都一言不发,拓跋鸿煊微微一笑,说道:“前辈,你放了他们吧,他们是我的暗卫,是紫霄宫尊主的暗卫”。 虽然,这老妇人还是猜到一点拓跋鸿煊的身份,但始终不敢确定,因为自己所知道的紫霄宫尊主乃是杜佘云那个贱人,前段时间自己还偷溜进紫霄,怎么现在这个小子会是紫霄宫的尊主呢!想到这儿,老妇人冷冷阴笑道:“小娃娃,莫要诓骗老身,紫霄的尊主不是叫杜佘云吗?怎么会是你?她有那么好心把尊主之位让给你?莫不是你与她联手来骗我的吧?” 闻言,拓跋鸿煊淡淡一笑,说道:“本尊不需要她让位给我,这本来就是我拓跋鸿煊的”。 这一句“本就是我拓跋鸿煊的”,让眼前的这个老妇人惊异无限,她瞪大眼睛上上下下打量着拓跋鸿煊,又颤声道:“你是拓跋鸿煊?怎么可能?你怎么证明你是少宫主?” 拓跋鸿煊听到老妇人称自己为“少宫主”也不免心中激荡,这个称呼已经是很久很久以前的了,多少年没有听到这样的称呼。拓跋鸿煊假装镇定地问道:“我就是我,前辈要我如何证明我就是我呢?” 老妇人以极快的手法封住隐和殇的穴道,让两人无法动弹,随后,走到离拓跋鸿煊一丈远的地方,说道:“少宫主左脚心处有一个月牙形的胎记,小时候总会在洗澡时问他的母亲一个问题,这个问题是什么?少宫主在每年八月十五时最喜欢吃的东西是什么?尊主和宫主又是怎么做的?紫霄之乱时,少宫主是如何逃脱的?”。 老妇人一连问了多个问题,拓跋鸿煊可以看出她确实很想知道自己是谁,但又怕被骗,此时,拓跋鸿煊可以确定的是,眼前的老妇人绝对是当年的老人,而不是杜佘云或者鬼谷的人,她应该是母亲这边的人。于是,他微微一笑,说道:“本尊左脚心处是有一个胎记,但不是月牙形,而是一个四角星形,小时候一洗澡就会问母亲自己是不是个星星变的,而母亲总会笑着对我说,我就是她的小星星……”说到这儿,拓跋鸿煊停顿了,眼中充满温柔,那回忆是如此的甜蜜和温馨,灵尘从来没有听拓跋鸿煊说过自己小时侯的事,自己也不怎么问,因为她(他)们两人都身世飘零,谁也不愿意去提当年的事。过了一会儿,拓跋鸿煊接着说道:“每年八月十五我最喜欢吃母亲做的花霓糕、绿菱角、玉子包、东坡回望和玲珑什锦锅,母亲总是会早早地准备,父亲则每年都会带来一种红色的酒,有果子的香味和花香,至于你问我怎么做这些东西,我就不得而知了,当时年纪尚小,只知道吃,那里会知道后来吃不到了…..”对于拓跋鸿煊来说,以往的回忆即美好又伤感,自己总是害怕回忆,因为当美好逝去时,总是留下深深的伤痛。 灵尘轻轻挽住拓跋鸿煊的手臂,将头测靠在他的右肩上,本来满眼伤感的拓跋鸿煊微微一笑,反手搂住灵尘,在她的额前轻轻一吻,说道:“我没事,别担心”。 随后,拓跋鸿煊又接着说道:“当年紫霄之乱时,父亲本来想让母亲带我离开,可母亲又记挂父亲,于是让婉姨带我离开。我记得婉姨带着我一路厮杀出去,身边的卫士一个接一个的倒下,直到十天后只剩下我和婉姨。婉姨受了很重的伤,在一个电闪雷鸣的夜晚,我们逃到一个破庙,婉姨将我藏在神龛下的草堆中,让我不要出来,等她回来,可是她再也没有回来……”。 此时,只听“咣当”一声,老妇人的手杖摔在地上,本来满是伤痕的脸突然“扭曲”了,眼中充满泪水,用嘶哑的声音说道:“你真的是墩子吗?” ------------ 第一百一十八节 再次相逢 闻言,拓跋鸿煊惊异地看着老妇人,这个称呼是小时候婉姨调笑自己的外号,是当年玉儿婉和拓跋鸿煊之间的小称呼,因为,幼时的拓跋鸿煊白白胖胖,甚是可爱,所以,玉儿婉总是在私下叫他墩子。此时听到,激动地喊道:“你,你是婉姨?”。 回忆是痛苦的,而再次相见是惊喜和幸运的,当年的玉儿婉也是一个极为美丽的女子,楚楚动人,又灵秀可爱,她是拓跋元展的恋人,自幼与玉雪莲一起长大,虽然是贴身婢女,但实质是最亲近的姐妹。拓跋鸿煊望着眼前这个身形和面貌都极度丑陋的婉姨,知道她定是受到极大的伤害才会变成这样,一时间无法控制自己的感情,跪下一把抱住婉姨痛哭起来,而老妇人也泪流满面,抱着拓跋鸿煊的头“呜呜”地哭了起来,灵尘忍不住也在一旁低泣,就连被封住穴位的隐和殇也暗暗泪流,只有白虎呆呆地望着这些人不知所措。 哭罢以后,婉姨说道:“孩子,对不起,我伤了你,还痛吗?” 拓跋鸿煊忙道:“不痛,不痛,皮外伤而已,婉姨,莫要担心”。 玉儿婉将拓跋鸿煊拉起来,又解了隐和殇的穴道,才问道:“孩子,你现在真的夺回紫霄了?这是怎么回事?怎么又来到这龙泉崖下?”拓跋鸿煊点点头,将自己是如何夺回紫霄,庆云殿中查明一些当年的真相,又失去线索,神机子又被神秘人带走并留下字句等事情都告诉玉儿婉。 这时,隐和殇突然叫道:“啊呀,哎呀,尊主,快去找麒麟王,不知道他现在在什么地方!” 闻言,拓跋鸿煊、灵尘和玉儿婉都一惊,拓跋鸿煊忙问道:“对呀,你们不是跟着麒麟王下凤尾潭吗?怎么你们会在这里?”。 隐和殇你一言我一语地把事情的大概说了一下,原来他们下到凤尾潭后也是不断查看周围的一切,麒麟王在潭水的深处发现一些被遗弃的东西,便下潭去寻。可是麒麟王身上的伤还没有好,于是,隐便代替他下潭寻找。谁知道,潭水突然旋转起来,越来越快,形成一个巨大的漩涡把隐卷了下去,殇为了救他也被卷下,而麒麟王又为了救他们也被卷了进来。而此时只有隐和殇出现在这里,那么,麒麟王呢? 玉儿婉听得冷汗直冒,颤声说道:“你,你们说的可是元展?麒麟王还是他吗?” 拓跋鸿煊点点头,说道:“是的,麒麟王依旧是元展叔叔,这么几年里,元展叔叔极少回紫霄,但依旧保持着与紫霄的联系,主要也是为了查当年的事”。 话音刚落,玉儿婉急道:“那还不赶快去找,不然凶多吉少”。说完,急急奔了出去,拓跋鸿煊等人和白虎也紧紧尾随在后。 随着玉儿婉,拓跋鸿煊等人再次来到洞外,但众人都没有找到麒麟王。于是,玉儿婉又奔向另一个山涧,这里空间比较狭小,山涧下有一个长形的深潭,可众人在此也没有找到拓跋元展,拓跋鸿煊看着婉姨的脸色越来越沉重,知道事情不容乐观。不多时,玉儿婉带着拓跋鸿煊等人又来到第三个漆黑的洞口前,她止步于此,眼中满是焦虑与不安,拓跋鸿煊问道:“婉姨,怎么了?为什么不进去?” 玉儿婉颤抖着,说道:“墩子,我怕,我怕,我真的怕,这洞是个极度不祥的地方,出现在这里的都是死物,我……我不敢进去,我……”。 拓跋鸿煊明白玉儿婉的心思,元展是她至死不忘的恋人,这么多年不见,她怕相见就是死别。拓跋鸿煊安慰道:“婉姨,元展叔吉人自有天相,我进去找,你和灵尘就在这里等着”。 闻言,灵尘忙说道:“大哥,让隐留下,我要和你一起进去,我带着药和金针,万一需要”。 拓跋鸿煊点点头,让隐、婉姨和白虎留在洞外,带着灵尘和殇进到洞里。这洞越走越深,而且慢慢有水淹没上来,灵尘拿出药谷子当日给的避毒药膏,让拓跋鸿煊和殇与自己一样涂抹在双腿上、手上和脸上,又分给两人各一颗百灵丹,并让拓跋鸿煊和殇将丹药置于舌根下,一切处理完,三人才又往前走去。所幸三人早早涂抹膏药,当洞中的水淹没到膝盖以上时,三人都感觉到脚下有虫蛇在水中游动。大约又走了半炷香的时间,灵尘突然叫道:“大哥,麒麟王在那里”,顺着她指的方向,拓跋鸿煊和殇发现前面水中的一块尖石上趴着一个人,一动不动,正是麒麟王拓跋元展。 三人连忙走过去查看,只见拓跋元展脸色铁青,气息奄奄,灵尘忙给麒麟王喂了一颗凰灵丹,说道:“大哥快运功护住他的心脉,随后又咬破手指,将自己的血滴入麒麟王口中。拓跋鸿煊惊呼道:”尘儿,这……?” 灵尘说道:“凰灵丹不可和百灵丹一起用,但麒麟王现在不仅要护住气息,也要解毒,我爹给我服用过鬼域的幽魂丸,血液中依旧有其解毒作用,此时正好用上。 拓跋鸿煊点了点头,一把背上麒麟王,说道:“我们快走,血腥味会引来大量毒物,殇,你背着灵尘,我们快速离开!”殇应了一声,背上灵尘,与拓跋鸿煊一同运功,以上乘轻功飞速离开洞穴。当拓跋鸿煊等人奔出洞穴时,身上不免还是趴着许多大大小小的毒虫,玉儿婉忙接下拓跋元展,让白虎驮着他,和隐两人先行回到洞中的小屋。拓跋鸿煊、灵尘和殇三人则在原地处理完身上的毒虫后,也回到了小屋。 当拓跋鸿煊三人回到玉儿婉的住所时,只见婉姨忙着给麒麟王包扎伤口,又找来一些旧衣服改造一番,让隐替麒麟王换上,之后,才坐在麒麟王的床边呆呆地望着他。 灵尘轻叹一声,对拓跋鸿煊说道:“婉姨好可怜,让人看着心痛”。 拓跋鸿煊也叹道:“是呀,她一定吃了很多苦,受了很多罪,是我拓跋家欠她太多,如果没有当年紫霄之乱,她与元展叔叔也是神仙眷属,令人羡慕。” 察觉到拓跋鸿煊的到来,玉儿婉走了出来,轻声对他说道:“墩子,如果他醒过来,别告诉他我是谁,我不想他看到我这个样子,我只想他永远留下玉儿婉美好的形象”。 闻言,拓跋鸿煊皱眉道:“婉姨,元展叔叔也找了你很久,一直没有放弃过,不告诉他,我,我觉得不公平,对你对他都没什么意义呀!” 玉儿婉凄然一笑,说道:“我这样子,你就是告诉他,怕他也不会相信……”。 拓跋鸿煊反驳道:“不,我不认为,麒麟王是一个铁铮铮的汉子,从不会以貌取人,他爱的是你这个人,而不是你的貌”。 拓跋鸿煊的回答让玉儿婉泪流满面,但她坚持道:“不许告诉他,否则我就不再见你们了”。 拓跋鸿煊一听,急着想说什么,但被灵尘拉住。只听灵尘说道:“大哥,婉姨的顾虑我明白,我们还是尊重婉姨的意思吧!” 拓跋鸿煊无奈地点了点头,说道:“可以,但我还是不明白!” 灵尘微微一笑,拉着玉儿婉的手说道:“婉姨,我们答应您,但您也得答应我们两个要求”。 玉儿婉凄然一笑,说道:“说吧,什么要求?” 灵尘看看拓跋鸿煊,又看看玉儿婉,说道:“第一,婉姨和我们一起回紫霄吧,不要再住在这里了,拓跋大哥想见到您和对您尽孝也方便很多呀!”。 玉儿婉心中一暖,看着眼前这个美丽的姑娘不知道该说什么,她曾差点命丧于自己的手中,可她的一句话却让她无比温暖。闻言,拓跋鸿煊也忙道:“是呀,婉姨,回紫霄吧,现在紫霄是墩子的天下,谁敢欺负您,我让他好看!” 玉儿婉难得笑了,她分别握住灵尘和拓跋鸿煊的手,欣慰地说道:“好,好的,孩子”。 接着灵尘又说道:“婉姨,我们可以不告诉麒麟王您是谁,但如果他在不知道您是谁的情况下,又爱上您,您就必须接受他,并告诉他您是谁,好吗?” 这个要求让玉儿婉颇为无奈,苦笑道:“怎么可能会发生这样的事,绝无可能!” 一旁的拓跋鸿煊也帮着灵尘说道:“万一就可能呢?婉姨就不敢答应了吗?” 闻言,玉儿婉呵呵一笑,说道:“好,我答应你们,但我要告诉你们,这是绝对不可能的”。 灵尘高兴地拉着玉儿婉的手臂,说道:“婉姨,答应就好”。 ------------ 第一百一十九节 玉儿婉的回忆 麒麟王整整睡了三天三夜才醒过来,玉儿婉衣不解带地守在他身旁,而拓跋鸿煊和灵尘也轮流在一旁看护。麒麟王在朦朦胧胧之间,总是看到一个熟悉的身影,动作是如此的熟悉但又似乎很陌生,当他努力睁开眼时,看到的是一个相貌和身形丑陋的老妇人,不是她!老妇人一看到醒来的麒麟王盯着自己看,一时慌乱,手中抬着的药差点洒落了一地。 灵尘忙接过药碗,说道:“前辈,我来吧,您也休息一下”。玉儿婉点点头,看也不敢看麒麟王,慌慌张张地扶着手杖走出房屋。 灵尘刚坐到床边,麒麟王就问道:“我怎么会在这儿?这里是哪里?你们怎么也在这儿?刚才那位是谁?” 灵尘微微一笑,说道:“元展叔叔,您别急呀,先把身体养好,我一点一点的讲给您听”。 玉儿婉出了房屋,看到拓跋鸿煊坐在院中的小湖旁,摸着白虎的头,隐和殇则在一旁劈柴,准备做饭。玉儿婉走到拓跋鸿煊身旁坐下,说道:“他醒了,灵尘正在照顾他……”。 拓跋鸿煊点点头,说道:“太好了,我等一会儿再去看元展叔,尘儿照顾着,我放心”。 玉儿婉一言不发地听着拓跋鸿煊讲,呆呆地望着湖面,过了一会儿,拓跋鸿煊实在按耐不住,便问道:“婉姨,你后来……你怎么……我不知道该不该问!” 闻言,玉儿婉长叹一声,说道:“我知道你会有此一问,你也应该问我,因为我也有很多话要与你说”。于是,玉儿婉又沉静片刻,努力抑制住自己的情绪,才缓缓地说道:“那日与你在破庙中分离以后,我将所有的追兵引走,但因伤重还是被苏静琬抓到,她用十八颗透骨钉废了我全身的功力,也毁了我的面貌,又给我吃了七日醉,在我刚要断气时,把我扔下一个深谷,也许我命不该绝,我遇到一个人将我救下。这个人带着人脸面具,模仿成女子的声音但身形是男人。他帮我重新连接经脉,又将我的毒逼到喉部,还教我如何恢复功力的功法。说来,我到现在都不知道他到底是谁,长什么样子。他带着我在深谷中住了很长时间,又给我一张紫霄第二重天吾坤镜的详细地图和这龙骨地宫图,让我来这里守地宫。我去破庙和附近找过你,可是不知道你去了哪里,我也到附近的小镇找过,可是没人见过你。无奈,我只能悄悄地回紫霄,我想报仇,我躲在这地宫中天天练习功法,时不时又溜到紫霄,去看看有没有机会杀了杜佘云,起初我还在夜晚装扮成小姐的样子去吓唬她,使得她天天做噩梦,看着我都觉得高兴”。 说到这儿,玉儿婉轻叹一声,又接着说道:“可是,我也不知道为什么,慢慢地我的身形开始改变,似乎在迅速衰老,虽然功力提升了,但越来越不像自己,我也不知道我还能撑多久,只是想为小姐报仇就足够了……”。说到这儿,玉儿婉双眼不由地湿润了,转身看着拓跋鸿煊,手轻轻地抚摸着他的头发,说道:“天可怜见,我还能见到你,真好……”,说完,不由地痛哭了起来。 此时,拓跋鸿煊的心里也是无比难过,他紧紧握住玉儿婉的手,安慰道:“婉姨,以后都有鸿煊在,我会照顾好你的,还有元展叔叔,你放心”。 闻言,玉儿婉含着泪,笑道:“傻孩子,婉姨这么多年都习惯了,哪里需要你照顾,婉姨还要看着你娶灵尘生孩子呢”。 此言一出,拓跋鸿煊脸“唰”地红了,逗得玉儿婉笑道:“傻孩子,你看看,怎么脸这么容易红呀?看到你现在不仅长这么大了,还能为小姐和少爷夺回紫霄,婉姨真的好高兴……”。 拓跋鸿煊沉默一会儿,问道:“婉姨,我娘和我爹,他(她)们真的……”。 此言一出,玉儿婉的眼眶又红了,点点头,长叹道:“小姐和少爷都……他(她)们都葬在这地宫里”。 “什么!”拓跋鸿煊蹭地站了起来,急道:“在这里?我爹娘都在这里?在哪里,他(她)们在哪里,婉姨,快带我去见他(她)们!”。 玉儿婉微笑着让拓跋鸿煊坐下,说道:“小墩子,坐下,听我把话说完”,拓跋鸿煊无奈只得坐下,继续听玉儿婉说道:“紫霄宫有几个神秘的地方,其中这龙骨地宫就是其中之一。可以说,知道这个地宫存在的,只有紫霄宫的历代尊主,因为这是历代尊主安息之地,当然,你的太祖公玉面邪尊没有能葬入这里。我也是得到这地宫地图进入后才知道这些的。等元展的情况稳定点,我们做做准备,我带你和尘儿去见见小姐和少爷,他(她)们一定很高兴……”。 拓跋鸿煊轻轻“嗯”了一声,说道:“婉姨,你可知道那杜佘云就是我母亲的胞妹,叫玉雪梅”。 玉儿婉点头道:“知道,只是当时你的外公很不待见她,也不让她认祖归宗,还让她带着面具生活,唉……,说来有些恩怨也是老一辈人种下的,却害了小姐和少爷”。 闻言,拓跋鸿煊沉默了一会儿,又说道:“婉姨,你离开破庙后,我一直等你,不知过了多少天,我饿晕了,醒来时却看到一个跟我娘长得几乎一模一样的人,说话也很像我娘,给我吃的,唱我娘给我唱的歌,后来她输我很多内力,又用封神针将我的记忆和内力封存,还修改我的容貌,使我根本没有破庙之前的记忆,只知道自己是个小叫花,天天在街道中乞食,直到我遇到我的恩师白正伯。” 玉儿婉听着拓跋鸿煊的描述,心中很是酸楚,她依稀记得,她在街道寻找鸿煊时,确实见过一个跟少主很相似的小叫花,很可怜,大冬天的被冻得直哆嗦,自己还买了几个包子给他,没想到居然就是少主,想到这儿,玉儿婉眼眶湿润,抚摸着拓跋鸿煊的手,说道:“还好,还好,老天可怜,少主平安无事……”,顿了顿,她又接着说道:“我知道玉雪梅长相和小姐几乎一模一样,正因为这样,老尊主才会让她带着面具生活,至于你说在破庙里见到的人,我可以确定不是小姐,但你要说是玉雪梅,我觉得还真不好说”。 拓跋鸿煊又问道:“婉姨,不会是我娘吗?” ------------ 第一百二十节 麒麟王口中的婆婆 “小姐?这……可能吗?我俩逃离许久,而且都已经到了南朝境内,如果小姐可以现身,为何直到我离开才现身?其次,如果是小姐,为什么要封存你的记忆,让你做个小叫花呢?做母亲的都不会置自己的孩子于不顾,再说,冰宫里面小姐和少爷是相依在一起,如果小姐还去破庙见你,怕是说不过去”。玉儿婉的话让拓跋鸿煊沉默了,他始终在幻想着,如果父母都在或者母亲还活着,是不是就会很不一样了,他也明白那日在破庙中出现的人应该不是母亲,但他多么渴望那就是母亲。 拓跋鸿煊轻叹道:“我也知道,那应该不会是母亲,只是希望罢了……如果那日出现的是玉雪梅,但她又为什么没有杀我,而是用封神针改变我,既然不想让我带着复仇的记忆,为什么又输功力给我,婉姨,我,我真的不明白……”。 玉儿婉看着拓跋鸿煊说道:“唉,墩子,别说你不明白,我也不明白玉雪梅这个人。她对小姐又爱又恨,对少爷也是。对玉家她是极恨的,但对紫霄她又尽心尽责,她心思很多,没有几个人能理解她。我想在破庙里的人,应该是她。你不是已经将她囚禁起来了吗?你可以亲自去问问她”。 拓跋鸿煊淡淡一笑,说道:“以前的事她不想回忆,我也不太想再问,既然她留我一命,我也留她一命;她害我父母,我也废其武功囚禁一生,她现在孤苦无依,也算报应。我只想知道,当年她和神机子背后的主谋是谁,这个人才是我真正的杀父杀母仇人”。 闻言,玉儿婉点点头,说道:“当年的事一定是有其他势力侵入的,而且这股势力不容小觑,否则以小姐和少爷的威望和能力、以紫霄的实力,不是一般几个江湖名门可以妄自窥视和破坏的,我记得当年在追杀我们的人里面,有许多人的武功十分了得,很像多年经过训练的杀手,武功招式似乎不是这些江湖门派的”。玉儿婉的话让拓跋鸿煊更为确定神机子背后必然有阴谋,而且这个阴谋可能很大,如同当日鬼主萧突藏所说,父亲的身份还是北朝的鸿宝亲王,而紫霄之乱没多久,北朝发生巨变,二叔拓跋绍杀了爷爷拓跋圭,而大伯拓跋嗣又杀了二叔成为当今的明元皇帝,这其中有没有关联,有多大的关联,还需一步一步追查下去。 想到这儿,拓跋鸿煊又问玉儿婉道:“婉姨,那玉雪梅曾说我父母是跳入凤尾潭,但为何你又说他(她)们在这龙骨地宫中?” 闻言,玉儿婉侧身看着拓跋鸿煊道:“所以,你和他这次是来找小姐和少爷的?” 拓跋鸿煊点点头,说道:“是的,我一直惦念着这事,无论如何,作为儿子,总要知道自己的父母所在。再者,那日庆云殿中神秘人的留字,我也想弄个明白”。 玉儿婉接道:“原来是这样!我到这龙泉崖时,也不知道这是紫霄历代尊主的地宫,根据师傅给的地图找到这里,在这里发现少爷的一封信,当时我也十分惊异,但字迹确实是少爷的,根据信我找到少爷小姐的尸身和那座冰殿,但一时不知如何进入冰殿,不得已只得自己先造了一个冰屋,将少爷和小姐的尸身先放里面,也不知道等了多少日子,我才知道如何开启冰殿,才将他(她)们放入冰殿中。对了,我也从紫霄将小姐和少爷平日最爱的紫玉琴和碧萧剑偷出来,放在里面”。 拓跋鸿煊知道,玉儿婉在这么几年里不知吃了多少苦,她如此尽心尽力为自己的父母和自己,实在是对自己有毕生的大恩,想到这儿,拓跋鸿煊“扑通”跪下,给玉儿婉磕了三个头,玉儿婉忙拉着他,说道:“傻孩子,你这是做什么?快起来!” 拓跋鸿煊坚持道:“婉姨,受我一拜,拓跋鸿煊谢您和元展叔叔为我和父母所做的一切,此生必好好孝顺您和元展叔叔”。说完,又磕了三个头才起身。 玉儿婉欣慰地看着拓跋鸿煊,不由地眼眶湿润,说道:“好孩子,好墩子,婉姨,很欣慰……”。说完,玉儿婉抱着拓跋鸿煊痛哭了起来,多少年的心酸、多少年的屈辱和无助,现在统统感到有了安慰,冷漠的外表和内心的执拗都无法再抑制心中的柔软,泪水夺眶而出。拓跋鸿煊心中也五味杂陈,欣喜亲人的团聚,父母离世的痛苦,大仇依旧未报的心酸,世态纷杂的无奈,他知道前途之路必然坎坷难行,但只要自己所爱的这些亲人不再离开,就好。 这时,隐喊道:“尊主,前辈,吃饭啦!” 拓跋鸿煊走入屋内,将灵尘换出,灵尘也匆匆用过饭后,带了一些饭菜到屋里,另外又替麒麟王熬了一些粥,一进门,便听到麒麟王与拓跋鸿煊在聊这几天发生的事。只听麒麟王问道:“这婆婆真的可信吗?我怎么好像在哪里见过又好像没见过!” 拓跋鸿煊微笑道:“元展叔,您走南闯北,去过的地方,见过的人肯定都很多,再说,这紫霄上您见过的人也一定很多,只是记住的怕不多”。 闻言,麒麟王点头道:“这倒是事实,那么,她真的能带你去冰殿?” 拓跋鸿煊点头道:“是的”。 麒麟王一抬头看见灵尘端着菜饭进来,笑道:“哈哈,终于开饭啦,我都快饿疯了”。 可是麒麟王一看,灵尘端给自己的只是粥,而拓跋鸿煊则是满满的一大碗饭菜,其中还有香喷喷的烤鹿肉,麒麟王郁闷地说道:“我说,小灵尘,这也太厚此薄彼了吧,这小子一大碗饭菜,我老爷子才一小碗白粥,这分明虐待伤员嘛!”。 拓跋鸿煊也有点不好意思,忙抬起自己的碗,打算分麒麟王一半,就在此时,只听门口有一个嘶哑的声音严厉地说道:“都昏睡这么多天了,再饿也只能从喝粥开始,半口饭今天都不能吃!”,话音刚落,玉儿婉便杵着玄木杖走进来。 ------------ 第一百二十一节 相互斗气的二人 麒麟王被她这么一说,一时倒蒙了,他也知道几天不吃东西是不能马上就吃很多或者吃硬食的,但不知道为什么,此时被这个丑老太婆说了几句,居然无法回答,只得一边生闷气,一边将粥大口大口喝下,但才喝了一口,就听这老太婆又叫道:“小口小口的喝,大口喝伤胃!”麒麟王真想发火,可是又不知道火从何来,人家说的是对的,对自己好,但又总觉得此时十分无尊严,只得抬起粥碗小口喝粥,不出声也不理人。灵尘偷眼看看拓跋鸿煊,拓跋鸿煊朝她挤挤眼,便也装作若无其事,“小口”吃饭。 麒麟王一吃完,玉儿婉马上拿走他的碗溜出房屋,拓跋鸿煊还没吃完,只得大口大口地往嘴里塞满食物,吃完,便把碗塞给灵尘,灵尘笑嘻嘻地接过来,跟着玉儿婉出去了。麒麟王面无表情地说道:“小子,吃饭哪里能这么慌慌张张,瞧瞧这吃相,哪有尊主的风范!” 拓跋鸿煊忙拿出手绢,一边努力咀嚼,一边支吾道:“元展,叔叔,你,你都吃完了……我还,在吃……不太好……”。 麒麟王呵呵一笑,说道:“有什么不好的” 拓跋鸿煊又说道:“不尊重”。 麒麟王也懒得再说吃饭的事,轻叹道:“这个老太婆怎么总让我觉得怪怪的,我总觉得在哪里见过,但就是想不起来!居然敢教训本王。鸿煊,你还是要多提防着点,不要什么人都相信,明白吗?” 拓跋鸿煊点点头,说道:“我会的,元展叔”。 “对了,这老太婆叫什么名字?”麒麟王突然问道。 拓跋鸿煊突然咳嗽起来,心中急道:居然忘了和婉姨商量一下她的名字了。这时,麒麟王摇头笑道:“看,才跟你说,吃饭要慢点,呛到了吧,快喝口水”。 接着倒水和喝水的时间,拓跋鸿煊静了静,说道:“这位前辈也姓玉,名子和,一直看守在这龙骨地宫中,是可信之人,元展叔放心”。 麒麟王轻轻“嗯”了一声,说道:“要真能放心就好了”。 第二天一早,麒麟王就催着拓跋鸿煊找玉儿婉来,拓跋鸿煊早早就交代过众人,此时的玉儿婉只能叫做玉子和,除非婉姨自己说出自己的真名。自从麒麟王醒来之后,玉儿婉就很少进去,只是偶尔在窗子边站站,远远地看看他。这时,不得已,玉儿婉和拓跋鸿煊一起进入麒麟王的房内,一进门,就听麒麟王喊道:“玉老夫人,多谢救命之恩”,说完,坐在床上拱手致敬。 拓跋鸿煊和玉儿婉对于麒麟王一句“玉老夫人”都有点颇为尴尬,拓跋鸿煊心中暗道:哎呀,我的叔叔呀,婉姨比你还小呢!而玉儿婉心中却很凄凉,哪个女子不爱美,自己变成如今的样子,不被自己心爱之人认出也就算了,还被叫一句“老夫人”,不由地心中难受,平添几分怒火。 只见,玉儿婉阴沉着脸,问道:“你大清早的叫我来,有事吗?” 麒麟王愣了一下,微笑着说道:“夫人在这地宫不知有多少年了?这冰殿是个什么情况?不知老夫人什么时候带我等前去?” 闻言,玉儿婉脸色更不好看了,拓跋鸿煊也捏一把汗,只听玉儿婉略带怒气地说道:“别一口一个夫人的叫,‘老身’不是任何人的夫人,老身也记不住在这里多少年了,冰殿嘛,我只能带尊主去,你们都不能去;至于什么时候去,我看您老人家的身体恢复还行,我们明天就动身,尊主意下如何?” 还没有等拓跋鸿煊回答,麒麟王也略带不满地说道:“我不放心你带尊主去,老夫必然也要去,前尊主是我亲哥哥,如何去不得?” 玉儿婉接着说道:“不放心?那就别去,要去只能拓跋鸿煊这小子去,你想去,除非你是尊主!” “你,你怎么如此无礼?”麒麟王忍无可忍地叫道。 拓跋鸿煊是知道两人的脾性的,两人都是直道又固执的人,麒麟王因为这么多年的事,对任何事都是十分谨慎,绝不轻易相信任何人;而玉儿婉又因为容貌与身形的改变,经历的惨痛,不愿直面麒麟王,却又极其在意他的一言一行,眼看着两人因为言语之间的用词而相互争执,无奈,拓跋鸿煊只能直接转身出去找灵尘,看到她,一把拉着就走,见他着急的样子,灵尘问道:“怎么啦?去哪里?” 拓跋鸿煊答道:“救火!”。 不多会儿,当两人进入房中时,麒麟王和玉儿婉的声音都放大了。只听麒麟王怒气冲冲地说道:“我怎么知道你是谁的夫人,这与本王有关系吗?那我叫你‘前辈’可好?够尊重了吧!” 前辈两字更让玉儿婉难受且委屈,心想:自己就老到和难看到要被他叫‘前辈’吗!一时难忍心中的悲苦,尽然抱着手杖“呜呜”哭了起来,这可让麒麟王不知该如何是好,他最怕的就是女人在自己面前哭泣,于是乎,急道:“哎呀呀,怎么就哭了,这真是讲不通呀,别人不知道还以为我如何欺负你,求你别哭了,听到了吗!”。 话音刚落,就看到拓跋鸿煊和灵尘走进来,拓跋鸿煊看到玉儿婉哭得伤心,忙道:“前辈,我王叔说话不对的地方,请您见谅!”。 玉儿婉此时也是怒气难消,一边杵着玄木杖哭,一边指着麒麟王道:“他就是欺负我了”。 此言一出,麒麟王差点跌落床下,脸色青一阵红一阵的,咬着牙怒道:“你这个丑八怪老太婆,别胡搅蛮缠,谁欺负你了,也不看看自己长什么样!倒贴给本王,本王都不要!”。 ------------ 第一百二十二节 地宫冰殿 这句话可真真切切伤到玉儿婉了,自己越是在乎现在的样貌,他就还越说自己老和丑,这让人如何忍受,想打骂于他,他又受伤在床,想到这儿,玉儿婉泪汪汪地杵着玄木杖,跌跌撞撞地跑出房间。拓跋鸿煊急道:“这儿,怎么……”。 灵尘忙道:“我留下来跟元展叔叔聊聊,你快去追玉前辈”。 拓跋鸿煊点点头,冲出去追玉儿婉了。此时,麒麟王还气呼呼地坐在床沿,见灵尘坐到对面,便急道:“小灵尘,你见过这样性格古怪的老女人吗?我都不知道怎么得罪她了,一味地跟我过不去似的,怎么说都说不通”。 灵尘“扑哧”笑出声,说道:“元展叔叔,你懂女子的心吗?还有女子最在意什么?” 此问让麒麟王一愣,说道:“女子的心?什么心?跟这老太婆有什么关系?” 灵尘笑道:“元展叔叔,实际上玉前辈比您还小,只是为了家人报仇,被仇人划伤脸,为了责任长年守在这地宫,导致毒气和寒气侵袭,才使得容颜衰老,所以,人家比您还小,怎么担得起您叫‘老夫人’‘老前辈’,您说对吧!”。 麒麟王静静地听着,沉静了一会儿,说道:“原来是这样,我倒是将人看扁了,没想到她还是个至情至义之人……那丫头,你说我应该叫她什么?” 灵尘嘻嘻一笑,说道:“元展叔叔,你就叫人家子和或者妹妹,不就行了吗?” “子和?妹妹?会不会太亲热了点,毕竟才初次见面,又没什么交情!”麒麟王答道。 灵尘笑道:“那就叫玉姑娘!” 闻言,麒麟王说道:“那还是叫子和吧”。 在拓跋鸿煊和灵尘的努力下,麒麟王和玉儿婉就称呼的小小矛盾很快得到解决。因为玉儿婉同意带着灵尘一起进入冰殿,麒麟王才稍加放心,众人帮着准备一些驱寒之物,白虎帮着玉儿婉出去狩猎,把打回来野味与众人分享,大家饱饱美餐一顿后,次日一早便向地宫中更深的核心地方出发。一路上,玉儿婉带路,碧眼白帝驮着麒麟王,拓跋鸿煊牵着灵尘,隐和殇在最后。一行人走了半个时辰不到,周围的空气越来越冷,拓跋鸿煊把斗篷披帮灵尘披上,不多时进入一个巨大的冰洞。冰洞里面,四周都是长年不化的冰面,像一道道冰做的镜子,玉儿婉轻声说道:“说话不要太大声!”说完,她用手指了指上面,众人抬头一看,上面是一根一根巨大的冰凌,如尖刀一般悬在头顶,于是,众人放慢脚步,静静地走在冰洞中。 冰殿,就是一个死亡之地,不仅异常冰冷,且异常静寂。拓跋鸿煊等人跟着玉儿婉走出冰洞,来到一个好似迷宫一般的通道口前。玉儿婉让大家停下来,从包袱中取出一个精致的金色小箭和一个三层星盘,只见玉儿婉将小箭放在星盘的坤位,小箭便开始旋转,不一会儿,便倾斜着指向一个方向。此时,玉儿婉轻声交代道:“大家一定要跟紧,别走丢了,否则很危险!”。 说完,带头走了进去。一行人跟着小箭不断变化的方向走了大约两盏茶的时间,便走到一个巨大的长廊里,四面都是如镜子一般的冰面,所有人如同进入一个长条形的冰盒子中一样。 麒麟王问道:“到了吗?” 玉儿婉点点头,说道:“这就是冰殿的入口!” 麒麟王呵呵一笑,说道:“我说大妹子,这四面都是厚厚的冰面,入口在哪里呀?我们有打洞的工具吗?” 闻言,玉儿婉白了他一眼,从怀中掏出一个火红色的凤凰铜牌。拓跋鸿煊惊呼道:“凰羽令!?” 麒麟王也惊道:“凰羽令怎么会在你手上!” 玉儿婉也懒得解释,说道:“是凰羽令,以后再说”。只见凰羽令被置于左手边的冰面上,玉儿婉嘴里又不知道念叨着什么,只见凰羽令越来越红,如同展翅的凤鸟,不一会儿,冰面居然就变成一个瀑布,水“哗哗”地流下,看得众人惊叹不已。玉儿婉说道:“冰殿就在瀑布后面,我们进去吧”,说完,率先穿过水帘。 穿过水帘,众人来到一个冰做的地宫,宫殿内分不同的冰屋。玉儿婉带着拓跋鸿煊等人绕过冰殿的大厅,来到冰殿的第三层,绕过回廊,又走过三间冰屋,最后,玉儿婉停在一个光线敞亮又大的冰屋前,对拓跋鸿煊说道:“小姐和少爷就在里面”。 拓跋鸿煊此刻的心情无法用言语描述,忐忑、紧张又悲伤。灵尘感觉到他的手微微颤抖,不由地双手握住拓跋鸿煊的手,轻声说道:“大哥,我们一起进去”。 闻言,拓跋鸿煊点点头,紧握着灵尘的手走了进去。只见冰屋中有一张巨大的冰床,上面躺着一对男女,男子英气逼人,像极了拓跋鸿煊,而女子温润如玉闭月羞花,是世间难得见的美人。灵尘虽也见过玉雪梅,但眼前这位丽人却远远比玉雪梅美多了。玉雪梅虽也美丽,但眉宇间多了许多阴郁和怨恨,而冰床上的美人美得如仙,虽已离世,但依旧是那么温婉典雅。 拓跋鸿煊走到冰床前“扑通”就跪下了,此刻再见到父母,心中的千言万语都化作泪水夺眶而出,他叩首道:“爹,娘,孩儿终于找到您们了”。 进来的麒麟王也呆呆地看着冰床上的两人,泪流满面地说道:“哥,嫂子,兄弟没有辜负你们当日所托,把煊儿带来了,你,你们知道吗?煊儿,现在可有出息了,不仅夺回紫霄还找回轩辕夏禹剑、沉了三仙岛,紫霄之巅大战中名扬武林,你们泉下有知,一定很高兴吧!”。一旁的玉儿婉初次听到麒麟王讲拓跋鸿煊这几年所立的功绩,也不由地向拓跋鸿煊投来赞许的目光。 众人在冰屋中逗留一个时辰左右,玉儿婉从冰床旁取出紫玉琴和碧萧剑,递给拓跋鸿煊,道:“尊主,拿着,这紫玉琴和碧萧剑是玉家历代家主所传的宝物,不应该总摆放在这里”。又看到这两件久违的东西,拓跋鸿煊眼前浮现出当年父母一人抚琴一人萧剑合一的情景,当时的他是多么的幸福,生为贵子,父母地位尊崇又令人羡慕,根本不知道什么是人间不幸,经历了那么多,再看到这两件物品,拓跋鸿煊恍若隔世。 他轻轻抚摸着这两件东西,感概万千,随后,他将紫玉琴交给灵尘,说道:“尘儿,这是娘生前最喜欢的东西,你帮我保管好它”,说完,便将紫玉琴系在灵尘背上。灵尘很欣慰,欣然接受这紫玉琴,而拓跋鸿煊则将碧霄剑放入怀中。 这时,突然隐喊道:“殇去哪里了?” 众人这才发现,跟在最后的殇不见了,玉儿婉惊问道:“他不是和你在一起吗?” 隐急道:“是呀,进这冰屋前还在,他跟在我背后进来的呀!” 闻言,玉儿婉说道:“不好,这里面是不能乱来的,否则谁也出不去,大家都到大厅等着,我去找找!” 拓跋鸿煊说道:“我跟前辈一起去找”。 话音刚落,麒麟王也说道:“我也去”。 玉儿婉吼道:“你,一个老伤员,大厅呆着去”。 一听这话,麒麟王顿时不悦,但想发作又不知道说什么好,于是便哼哼着不理人了。 这时,玉儿婉突然问灵尘道:“尘儿姑娘,可会弹琴?” 不等灵尘回答,拓跋鸿煊抢道:“不止会,还很好”。 玉儿婉点点头,说道:“那就好,尘儿姑娘和我们一起,隐和老麒麟大厅呆着等我们!”。 ------------ 第一百二十三节 冰殿上层 玉儿婉带着拓跋鸿煊和灵尘匆匆向冰殿上层奔去,拓跋鸿煊将灵尘背在背上,飞速地与玉儿婉前行。拓跋鸿煊问道:“婉姨,我们要去哪里?” 玉儿婉一边走,一边答道:“在这冰殿中安放着众多以往的尊主及夫人,其中最隐秘的是紫玉老人也在这里,而且也是这冰殿中最不可触及的地方,其中的隐秘我也不敢窥视,如果说有人要来这冰殿做什么,那么,紫玉老人那里则是最有可能的。” 闻言,灵尘问道:“婉姨进到过紫玉老人的冰室吗?” 玉儿婉答道:“没有,那里最好不要进去,那里有魅者守候”。 “魅者?”拓跋鸿煊惊道。 玉儿婉点头道:“是的,魅者是紫玉老人神秘暗卫的别称,当年紫玉老人仙逝前,魅者突然将天下许多至宝强行收集到紫霄,面对武林大肆地销毁这些至宝,不知道为了什么。后来,紫玉老人仙逝,魅者消失在江湖中,继任的尊主不得不再重新训练新的暗卫,那就是现在的紫霄龙庭暗卫”。 拓跋鸿煊又问道:“婉姨的意思是,魅者都在这冰殿中?他们为什么守候在这里?” 玉儿婉答道:“是的,我在紫玉老人的冰宫外见到以前在书上才看到的魅者标志,而且感受到极为强大的气海屏障,所以,我也不敢闯入。但此前,确实有人想进入冰殿,具体为什么,我也不知道,但我想可能与紫玉老人的冰宫有关”。 话音刚落,三人便已来到一个冰雕的宫殿外,整个冰殿最上层便是紫玉老人的墓地。只见此时,冰室的大门已经打开,地上丢弃了一张人脸面具,拓跋鸿煊一看便是按照殇的模样仿制的,而此时冰殿内气海回荡,拓跋鸿煊对玉儿婉和灵尘说道:“你们暂时别进去,我先去看看”。 玉儿婉点头道:“好的,你要小心,敢闯冰殿的人绝非常人,而魅者也不易对付”。 闻言,拓跋鸿煊点点头,说道:“好的,我知道”。说完便一跃而入。一进到冰宫中的拓跋鸿煊就被眼前的场景惊呆了,只见这冰宫宫室内有一个身着火红色长袍的男子正在与两个全身雪白的卫士打斗,而四周的三个白色冰人也在融化。红衣男子身形飘逸,如红云似火,以绝上轻功忽左忽右,似乎不费吹灰之力便躲开两个护卫的攻击。再看这白衣护卫身形诡异,内力深厚,掌法独特,每一个在江湖中都绝对难逢对手,他们的功法似乎可以独树成林,但又可以相互配合。这时,第三个和第四个护卫也从冰柱中脱身而来,四对一,红衣男子没有了起初的洒脱,不得不腾出两只手来应对四个人。 拓跋鸿煊惊异地看到,这五个人身法、武功招式及内力都是绝妙的,甚至可以说在当今之世,也绝对无人见过如此奇妙的招式,拓跋鸿煊不由地看呆了。这时,第五个冰人脱身而出,从上面攻击红袍男子,并与其他四个护卫形成一个极其可怕的气旋,围在中间的红袍男子不得已也散发出巨大的气海与之对抗。拓跋鸿煊在旁不由暗自惊道:以眼前这六人的身法和功力,如果是自己与之对抗,怕是连一个时辰也无法应对。想到这儿不由地惊出一身冷汗。 就在此时,红袍男子一声巨吼,顿时将功力提升数倍,五个白色护卫渐渐落了下风,不仅如此,红衣男子以一种不可思议的快速身法幻化出多个自己分别与五个护卫对攻,一时之间,五个白色身影不同程度地受伤倒地,也就在此时,从冰屋正中突然闪现出一道紫色光芒直击红袍男子,两道强大气流撞击下,冰屋中又出现两人。因为巨大的响动,灵尘和玉儿婉也冲了进来,只见红袍男子手捂住胸口,看着眼前的两人邪笑道:“难得又见到二位,没想到你们也成了不老不死的怪物!”。 出现的这两人须发皓白,但面目清秀,一男一女,看上去只有四十出头。男子一身紫色长袍,而女子一身白纹青衣。青衣女子呵呵一笑,说道:“师父,别来无恙呀!依旧是那么妖艳惑人”。 红袍男子魅惑一笑,说道:“英英也不减风采呀,你也与本尊同样老不死,为何还跟着这个紫袍怪物,多没情趣呀,不如与我同行,游戏人间可好?” 此时,一直默不出声的紫衣男子,笑道:“藏玉,我二人伉俪情深,不是你所能及的”。 红袍男子闻言,不屑一顾,说道:“伉俪情深!笑话,你们俩儿如何情深?连个后代都没有,只会一天到晚盯着和对抗本尊,有意思吗?” 此言一出,青衣女子大怒,挥掌而出,一时之间三个人如天外飞仙一般缠斗在一起。拓跋鸿煊忙运足气道,形成气墙将灵尘和玉儿婉护在身后。与此同时,紫袍男子突然向五名白衣护卫命令道:“摆阵”。闻言,五名白衣护卫顿时将三人围在中间,步法与身形更为独特,似舞非舞,动态优美,又暗含精深的武学功法,犹如剑阵但又飘逸洒脱,似乎是毫不经意,但又招招带有杀机。这样的形势让拓跋鸿煊不由地情动不已,他抽出碧萧,以潇声助战,使得五人阵法更具特点,威力倍增。 玉儿婉对灵尘说道:“灵尘姑娘,你也可以拿出紫玉琴与煊儿相合” 灵尘稍稍愣了一下,问道:“婉姨,琴声相合时,可有要求吗?” 闻言,玉儿婉微微一笑,说道:“情意相投,琴箫相合”。 灵尘微微一笑,取出紫玉琴,闭上眼睛,用心感受拓跋鸿煊的箫声,用情波动指尖,一时之间,琴箫再次奏响,音、阵和功法完美地结合在一起,不一会儿,红袍男子“哇”的一口鲜血喷出,咬牙切齿地骂道:“妈的,什么冤孽儿孙”。 闻言,青衣女子呵呵一笑,说道:“后生可畏呀!”。于是乎,这三位世间绝顶高手又缠斗一个多时辰,红衣男子落了下风,阴阳怪气的怒道:“真是教个徒弟打死师傅!你们到底交不交出那东西?” 紫衣男子冷言道:“师傅,你就不能安稳度日吗?” 拓跋鸿煊等人心中暗暗吃了一惊,这红衣男子看上去比紫衣男子还要年轻,如何是师傅,他们谈论的又是什么东西。只听红衣男子阴冷地笑道:“安稳度日?你现在还没有感觉吗?不找点乐子和趣事怎么度日,你俩儿倒是可以相依为伴,但这么长世间呆在这里等为师,不乏味吗?” 闻言,青衣女子冷笑道:“您不就是我们的乐子吗?”。 ------------ 第一百二十四节 不可思议的三个绝世高手 此言一出,红衣男子大怒道:“不知死活的东西,你们以为天天研究本尊的武功就能对付我吗?让你们看看为师真正的实力”。只见红衣男子突然身形一晃,招式古怪,如百足妖物一般,以极快的身法幻化出多个红色妖身,每个妖身身法不同,但都有着惊人的内力,一时之间白衣卫士的阵法不攻自破,拓跋鸿煊和灵尘也被内力震伤,好在玉儿婉替灵尘挡住了大部分的冲力,使得灵尘没有命丧当场,但玉儿婉也重伤倒地。拓跋鸿煊把灵尘和玉儿婉抱到冰殿中的一个巨大玉麒麟雕像后,强行封住自己的彧中穴和鸠尾穴,不让气流失控。灵尘拿出三粒凝气玉露丸分别给玉儿婉和拓跋鸿煊,玉儿婉说道:“灵尘坐过来,我教你如何疗伤聚气”,灵尘点点头,艰难地坐到玉儿婉身旁。 拓跋鸿煊轻声说道:“你们在这里躲好,我在外面护着你们”。说完,转身又走到正厅中央,这时只见五个白色护卫将红衣男子、紫衣男子和青衣女子围在中央,并盘膝而坐,运气疗伤。中央的三人此刻也受伤不浅,身形摇摇欲坠。只听红衣男子笑道:“怎么样!还有其他能耐来对付为师吗?” 紫衣男子呵呵苦笑道:“师傅毕竟是师傅呀,虽然我们确实无法战胜于你,但起码能困住你”。 闻言,红衣男子哈哈哈大笑道:“本尊游历世间这么多年,哪里能如此毫无准备,幻灵还不取冰床下的盒子!”,话音刚落,正殿中突然出现了四个身着黑色隐身衣头戴兽皮面具的人,两女两男,每个人腰间都系着带有银铃的银色长链。 青衣女子见状,对着拓跋鸿煊大喊道:“小子,快阻止她们,不然天下大乱”。拓跋鸿煊本不是喜欢惹事的人,但看了许久又加上那红衣男子冒充殇利用自己,此时也明白,那红衣男子索要之物必定是十分紧要的,所以,他愿意相信青衣女子所说。 拓跋鸿煊纵身一跃挡在冰床前,红衣男子看着冷笑道:“就凭你也想挡住幻灵?!” 他一个手势,四个幻灵摇曳着银铃,四条银链如同长蛇一般向拓跋鸿煊袭来。一旁的青衣女子叫道:“小心银铃,不要听它的声音”,拓跋鸿煊感激地看了青衣女子一眼,便集中精力观察四条银链的走势。幻灵的银铃鞭确实不同于一般的武器,银铃一响,神魂相随,拓跋鸿煊是属于定力极强的人,但也不由地意识开始出现恍惚。拓跋鸿煊心下一惊,用牙咬住虎口,以虎口的疼痛让自己保持清醒。四条银铃鞭不知不觉中形成一个银色的球罩,铃儿的声音无处不在,虎口的痛楚虽然能让拓跋鸿煊暂时的清醒,但随着攻势的加强,拓跋鸿煊似乎处于痛苦的挣扎中。 紫衣男子和青衣女子对望了一眼,暗道不好,只听紫衣男子以内力对拓跋鸿煊说道:“小子,你看过《玄水经》了吧?记得里面的一段话吗?夫兵形象水,水之行避高而趋下,兵之形避实而击虚;水因地而制流,兵因敌而制胜,故兵无常势,水无常形,能因敌变化而取胜者,谓之神”。 紫衣男子的话让拓跋鸿煊心中一亮,暗自想到:如果自己一味的躲避,必然无法取胜,进攻是最好的躲避,看来也只能冒险一试了。想到这儿,他解开自己的彧中穴和鸠尾穴,让内力如同水流一般自由运行,不再考虑内伤堵塞之处。同时,他看清楚四条银链的走势,并以《玄水经》中的功法付诸于步法,让整个身体如流水一般柔中带刚,将内力凝聚于左右手的食指之上,左手以《天地苍玄剑》出招,而右手以《玉翅玲花剑法》打出,一时之间,拓跋鸿煊似乎领略出不一样的武学创意。紫衣男子冰人一般的面容突然微笑了,不由地点头道:“孺子可教也”。 青衣女子也接着说道:“不如我们就指点于他!让你我的武学可以流传下去,如何?” 紫衣男子点了点头,目不转睛地看着拓跋鸿煊和四个幻灵。只见拓跋鸿煊以气为剑,左右不断挑动银链上的银铃,顿时铃声错乱了起来,原有银铃的迷幻之音顿时破了,四个幻灵一时之间有点不知所措,红衣男子利用这短暂的时机居然恢复大半功力,一跃而起,红袖翩翩,怒声道:“没用的东西,都退下”,说完,双手接过四条银链,以一种绝上内力和奇怪的身法重塑迷幻阵。 拓跋鸿煊顿感泰山压顶般的气势,气剑无法再撞击银铃,银铃似乎像长了眼睛一般,总能早拓跋鸿煊一步躲开气剑,不仅如此,铃声中还被注入强大的内力,一时之间,拓跋鸿煊又感到意识模糊。 紫衣男子一看,十分着急,暗自对青衣女子说道:“英英,要不要教他一些那上面的内容?” 青衣女子皱眉道:“不,如果你一教这小子,他就会知道那东西能克制住他,以他的性格和才智必然又要掀起世间的腥风血雨,想尽一切办法去‘改变’这种克制……”。 紫衣男子点点头,皱眉道:“那现在怎么办,总不至于看着这小子白白送命吧!”。 青衣女子苦笑一声,说道:“是呀……我看这小子才是克制这老怪的最佳武器…..紫玉,你我在这世间也够久了,不如再合奏一曲将所有的重担都卸了吧,如何?”。 青衣女子的话让紫衣男子为之动容,他深情地望着青衣女子,点头说道:“好,英英,一切随你”。说完,两人以极强的内力将远处散落在灵尘和玉儿婉附近的紫玉琴和碧箫吸到手中,只见紫衣男子手执紫玉琴,而青衣女子则拿起碧萧,两人以一种奇异的曲调开始一段合奏。 紫玉琴清灵透彻,一会儿似天外弦音让人豁然开朗,一会儿像雄鹰展翅傲视苍穹;碧萧则委婉灵动,一会儿轻快跳跃,一会儿悠长深远。两人的琴箫之声真乃世间少有,灵尘和玉儿婉在此美乐下,顿时感到胸口一阵轻松,吐出淤血,便能恢复七八分了,灵尘叹道:“真乃神乐呀!” 玉儿婉也不由地点头称是。而拓跋鸿煊听到的却是另一番内容,这两位旷世高人分别在将自己的心法所得和内力一并传送给他,一时之间,拓跋鸿煊的意识世界似乎打开了一道门,紫衣男子与青衣女子分别引导着他进入这个全新的世界,并且告诉他什么是武学真正的最高境界,在这个境界中没有真正的有,也没有真正的无,身体每一处穴位都有其自己鲜活的生命,人的身体似乎是有无限变化和发展的可能,拓跋鸿煊似乎还可以听到血液在身体中的流动之声,种种的不可思议让拓跋鸿煊明白了:武学实际上一直都是在发掘躯体与灵魂之间关系,而当这扇门打开时,似乎所有的武学家法都是可以融会贯通的,而且似乎武功招式完全是可以随心所欲的。明白这点,拓跋鸿煊回想起眼前这三位绝世高人,似乎从一开始他们的招式就没有重复过,但又有他们独有的“感觉”。此时,拓跋鸿煊无法用言语表达,但心中却因为这扇门的开启,顿时豁然开朗,通透无比。 ------------ 第一百二十五节 紫玉铁英和幽天皇 红衣男子看到紫衣男子和青衣女子琴箫合奏,又看到眼前的拓跋鸿煊似乎慢慢有了变化,似乎进入他所熟知的世界,一时之间说不出心中的滋味,对于拓跋鸿煊能进入羽境他是很期待的,因为他觉得这小子的出现,他的时间和世界会变得更有趣和有意义多了。但又很恼紫衣男子,他们三人纠缠上百年,毕竟师徒一场,虽然一开始也是抱着游戏人间的心态才收下这两个徒弟的,但他心里明白,他们三人的缘分要尽了。想到这儿,他怒吼道:“你们两个就如此想离开这个世界吗?好,既然你们这样做,就不要怪我不念师徒之情!” 说完,红衣男子爆发出极度可怕的气流,直接将紫衣男子、青衣女子和拓跋鸿煊震倒,并封住拓跋鸿煊的气海,拓跋鸿煊一时之间无法动弹,而紫衣男子和青衣女子伤上加伤,惊异地看着红衣男子。两人虽然知道红衣男子一直都喜欢游戏人间和掌控他人命运,但没想到他的羽境已如此高深。 此时,红衣男子得意地看着所有的人,说道:“你们以为可以战胜我吗?我只是觉得胜负特别没有意思,不如曲折和纠缠那么让人陶醉,呵呵,你们想携手离开,把功力都传给这个小子?可本师尊就是不同意,怎么样,滋味如何?现在你们依然不老不死,但却无法动弹,而这小子虽然入了羽境,却如新生的婴儿,怎么和本尊抗衡,至于将来他会是什么样,本尊也很期待”!说完,不免邪笑着看了看拓跋鸿煊。随后,幻灵从冰床下取出一个盒子,红衣男子得意地打开,看到里面放着一方绢帕。绢帕早已陈旧,但上面一朵美丽的火焰花顿时跃入他的眼中,红衣男子缓缓地拿出绢帕,沉默了许久,周身寒气四溢,但看不出他的表情。许久,只听他冷笑道:“原来是这个......留着这绢帕有意思吗!可笑!”,说完,内力一到,绢帕顿时化作尘埃,红袖浮起,带着四个幻灵翩然消失在这冰殿中。 红衣男子一离开,紫衣男子与青衣女子相视一笑,站起身来,替拓跋鸿煊和五个白色卫士解开穴道,又替玉儿婉和灵尘疗伤一炷香的时间。随后,紫衣男子牵着青衣女子的手双双坐到冰床上,又招手让拓跋鸿煊和灵尘过去,而玉儿婉和卫士则守在冰殿外。看着拓跋鸿煊,紫衣男子轻轻叹了口气,说道:“英英,你我独创的这套功法应该是有用的,否则,师尊真能让你我无法动弹”。 青衣女子闻言点点头接道:“应该是这样的”。 随后,紫衣男子又看着拓跋鸿煊问道:“小子,你在羽境中看到什么?” 拓跋鸿煊微微想了一会儿,说道:“晚辈感受到有和无的变化”。 此言一出,青衣女子惊讶地问道:“你能感受到有和无了?明白有与无变化的多少?” 拓跋鸿煊拱手向眼前的两位尊者行礼道:“晚辈似乎看到所有武学均是从无到有,最终似乎又是从有形到无形,不知晚辈所言是否是对的?”。 闻言,紫衣男子欣慰地笑道:“不错,不错,孺子可教,看来鸿煊是我与英英的命定之人呀!” 青衣女子也点头笑道:“是呀!这姑娘我也看着不错,希望他(她)们能比你我幸福”。 拓跋鸿煊诧异地问道:“前辈怎么知道晚辈的名字?” 紫衣男子微微一笑,说道:“鸿煊,你我虽然今日才见面,虽然你是玉家之人,但你机缘巧合却习得我与英英留在密道大墓中的功法,也算与我和英英有师徒之缘,你二人是否愿意拜我和英英为师?” 此言一出,拓跋鸿煊和灵尘愣住了,灵尘疑惑地问道:“敢问前辈可是紫玉老人和铁英娘子?” 青衣女子呵呵一笑,说道:“这丫头真冰雪聪明呀!” 拓跋鸿煊惊异道:“两位前辈......真的是......?”。 紫衣男子微微一笑,轻捏着胡须说道:“是,你忘了刚才那红衣老怪不是骂我们老不死吗?”,可以说,拓跋鸿煊和灵尘惊出一身冷汗,愣住了。 随后,拓跋鸿煊拉着灵尘拜倒在紫玉老人和铁英娘子面前,拱手说道:“请受徒子徒孙一拜!”。 这一拜,拜得铁英娘子和紫玉老人哈哈哈大笑起来。紫玉老人一伸手将二人拉起来,问道:“你二人应该再拜我和英英为师!”,拓跋鸿煊看看灵尘,两人又拜了三拜,给这两位旷世高人磕了九个头。 紫玉和铁英开心地接受了这拜师礼,将二人拉起,紫玉老人说道:“接下来,师傅有很重要的话要说,你二人务必牢记于心!”,拓跋鸿煊和灵尘闻言,一同躬身倾听。 紫玉老人微微一笑,说道:“我和英英相识于刘氏皇宫,但造化弄人,虽相见恨晚,但却无法相守,后来刘氏覆灭,我便带着英英从皇宫中逃了出来,当时我虽身负武功,却无法抵抗追杀之人,我二人差点命丧之时,是师尊救了我们,也就是你们刚才看到的红衣老怪!” 听到这儿,灵尘惊异地问道:“他看着比师傅你们还要年轻,如何是师傅?” 铁英娘子微微一笑,说道:“师傅实则不是中原之人,他复姓赤都,名藏玉,是古天竺皇子,不知何故流落于中原,我和紫玉也不知道师尊到底活了多长时间,也不知道他到底长什么样子,因为,他永远带着不同的面具!”,此言让拓跋鸿煊和灵尘倍感惊异。 紫玉老人缓缓接道:“师尊传授我和铁英武学知识和各种奇门遁甲,还让英英以自己的名义抚养一个婴儿,并一直引导我二人复辟刘氏皇朝,可我二人早已厌倦宫廷争斗,本来只想安安静静相伴余生。可是,很多事情不断发生,我二人不得不腥风血雨闯荡江湖,为不知所谓的事厮杀大半生......”,说到这儿,紫玉老人显得黯然神伤。 铁英娘子拉住他的手,接着说道:“后来我二人慢慢得知,很多事情都是师尊一手安排的,我们原以为他是想磨砺我二人,可后来却发现,这师傅做事全凭自己喜好,毫无理由可言,于是我二人创建紫霄和军队,就是想摆脱师尊的控制,可是我们总是低估了他,就像今日一样......”,说完不由苦笑一声。 紫玉老人摇头叹道:“不得不说这赤都藏玉真乃世间少有的奇才,天之骄子,他应该是第一个开启羽境的人,我和英英在羽境中也将自身的功法参透,但在羽境时间久了,自己的身体却发生变化成了不老不死的怪物,为了避开世人的眼光,我二人只能不断化妆,大兴土木建造大墓”。 ------------ 第一百二十六节 紫玉和铁英的愿望 闻言,拓跋鸿煊皱眉道:“师傅,羽境不好吗?” 紫玉轻叹道:“羽境,多少人想长生不老,多少人想称霸天下,可是真是这样时,一切却变得如此毫无意义,我二人开始明白为什么师尊会变成如此心性,但我二人不愿意变成他那样,于是,我二人一直在参研如何掌控羽境和克制羽境”。 铁英娘子接着说道:“我二人后来发现师傅不仅做事全凭喜好,更关键的是他想掌控天下,让天下所有人都被他玩弄于股掌之间,甚至连自己的子孙都不放过,以此来消磨无聊的时光”。 拓跋鸿煊和灵尘同时问道:“他有子孙?” 这一问,惹得铁英娘子咯咯笑个不停,紫玉说道:“鸿煊,紫霄玉家就是赤都藏玉的后代!” 此言一出,拓跋鸿煊指着自己惊奇地问道:“那,那,那我......”。 紫玉老人微笑着点了点头,说道:“你,就是师尊的后人” 拓跋鸿煊惊得说不出话来,灵尘既惊也乐,说道:“那刚才大哥岂不是和老祖宗大打出手了!” 铁英娘子也乐了,但随后则严肃地说道:“这个老祖宗可不是好惹好认的,只是不知道当年紫霄之乱是否和他也有关系,如果有,不知鸿煊会如何处置?”顿时,四人沉默了。 过了一会儿,紫玉老人说道:“鸿煊,我二人想将一个重担托付于你们,不知道你们可有勇气接下我们二人的担子?” 拓跋鸿煊和灵尘对视一眼,拱手说道:“请师傅吩咐”。 紫玉说道:“我二人只有一个心愿,此生无法成为真正的夫妻,只盼来生得偿所愿......,所以,我们想把毕生的修为全部传给你们二人,也将阻止师傅为祸人间的责任托付于你们二人,我二人已经研制出一个可能可以克制师傅的功法,刚刚他想夺取的也是这个......”。 拓跋鸿煊没有马上回答,只是问道:“如果二位师傅将功法与修为都给了我们,那您们会怎样?” 紫玉沉默了,铁英娘子微微一笑,拉着紫玉老人的手说道:“我们二人就可以羽化了”。 “羽化!”拓跋鸿煊和灵尘同时惊呼,紫玉老人看着铁英娘子,无限柔情地说道:“进入羽境最大的不幸就是会失去你的时间,虽然看似不老不死,但却万分痛苦,好在我二人相伴至今,才不至于像师尊赤都藏玉那么疯狂,所以,我二人确实真是想摆脱这种不老不死的状态,只是你们二人可能不得不进入羽境,很有可能也会不老不死......!”。 紫玉老人的话让拓跋鸿煊与灵尘茫然了许久,拓跋鸿煊问道:“两位师尊,是不是徒儿刚才已经进入羽境了?” 这一问,让灵尘惊异地看看拓跋鸿煊又看看紫玉老人。紫玉老人点点头,说道:“是的,只是你处于才入羽境的状态”。 闻言,拓跋鸿煊轻叹一声,说道:“既已入境,也只能朝前走了,我想刚才那位红衣老祖宗怕也不会让我停滞不前,只是......”说到这儿,拓跋鸿煊神情复杂地看了灵尘一眼,他内心很矛盾,他心里明白,一旦入了这羽境,那么未来的道路则更为曲折和危险,肯定无法过安定平稳的日子,他很可能如赤都藏玉一般发疯发狂,他不愿意灵尘也遭受这些痛苦,但没有灵尘,他也会发疯发狂的。一旁的灵尘也心中恍惚,对于自己而言,她并不奢望拓跋鸿煊如何叱诧风云,二人能过平安喜乐的日子,自己就心满意足了,但似乎这样的日子现在越来越远,心中不免不安起来,可看看身边的拓跋鸿煊,如果没有他,自己也无法独活。 想到这儿,灵尘笑了笑,拉着拓跋鸿煊的手,说道:“既然大哥已经入羽境了,那我也要同你一起,无论生死,相伴才是最快乐的!”。 拓跋鸿煊心中一热,紧紧地抓住灵尘的手,哽咽地问道:“尘儿,前面可能刀山火海,可能万丈深渊,可能......”。 不等拓跋鸿煊说完,灵尘用手轻蒙上他的唇,笑道:“无论生死,只要相随......”拓跋鸿煊心中激荡,紧紧地搂住灵尘,轻轻地在她额前一吻。 看着这对年轻的情侣,紫玉老人与铁英娘子也相视而笑,笑意中充满了对彼此无限的爱恋,紫玉老人紧紧地握住铁英的手,说道:“英英,你我也世世相随可好!” 铁英娘子脸色微红,爽快地答道:“好,一言为定”。 言罢,紫玉老人将左手中指上的一个戒指脱下,递给拓跋鸿煊,说道:“鸿煊,这是冰魄魅者与暗卫军的统帅符,此戒不仅可以号令五位冰魄魅者,还可以调度天下暗卫,世间称之为暗卫王戒,当年我并没有留给玉家,现在我把它传给你”。拓跋鸿煊郑重地接过王戒,仔细地观看一番,只见这是一枚发出紫蓝色幽光的骨戒,带上王戒,顿时感到一种莫名的力量暗中涌动,戒指感应到拓跋鸿煊强大的内力,不仅幽光更甚,且在拓跋鸿煊掌中出现一块清晰可见的令牌,令牌上写道:“暗卫之王,天下无双,号令冰魄,天下拜服”,当拓跋鸿煊将手合拢,令牌又消失了。 紫玉老人微微笑道:“只有内力足够深厚者方能降服此戒,它随你的心意而展现”。 这时,铁英娘子也取下自己手中的另一枚戒指,递给灵尘,笑道:“尘儿,这是我给你的,这本与暗卫王戒就是一对戒指,当年紫玉创建冰魄魅者和暗卫军,而我则组建了一支红英女军,此戒名为红英戒。虽说此戒已经在江湖上消失很久,当年的红英女军早已不复存在,但女军中的规矩让女军延续到今,她们的后代足以毁灭天下,所以,尘儿,你可以让冰魄魅者先联络四个红英督尉,她们会将所有红英军交到你的手里,但孩子,你要记住,不可轻易动用整个红英军的力量,除非万不得已!” 灵尘郑重地接过红英戒,说道:“铁英师傅,徒儿会谨记的”。 这红英戒是由玄铁和红色晶石组成,红色的晶石被黑色的玄铁丝包裹而成,显得更为妖艳。铁英娘子看看灵尘和拓跋鸿煊,微笑着对紫玉老人说道:“紫玉,你我二人就把毕生所学都传给他(她)们吧!”,紫玉老人微笑着让拓跋鸿煊坐到自己对面,而灵尘则坐到铁英娘子面前。 当两位绝世高人双手画圆,开启两个巨大的能量轮盘与空间,拓跋鸿煊和灵尘透过轮盘似乎进入闪烁的星辰大海,每一个星辰似乎都幻化成不同的人形,每个人形都演绎着不同的招式,满天的武学千奇百怪又变化万千。人形不断发出耀眼的光泽,慢慢地,斗转星移,所有闪烁的人形如同流水一般缓缓运动,如同羽毛般幻化成翼,将拓跋鸿煊和灵尘围在中央。渐渐地,人形的流动速度越来越快,似乎形成了两个漩涡,漩涡越来越小,最终形成两个巨大的光球,一点一点地慢慢进入拓跋鸿煊和灵尘身体中,两人如沐春风,被巨大的能量包裹住全身,一时之间,两人失去了知觉,身体悬浮于空中又慢慢地落在地上。 大约一炷香的时间,拓跋鸿煊和灵尘前后醒来。再次睁开眼睛的拓跋鸿煊和灵尘,清楚地感觉到自己的改变,暗卫王戒和红英戒都发出奇异的光芒,甚至发出独特的声响,为新主人的到来欢呼雀跃。而此时,紫玉老人和铁英娘子满头华发,面容异常苍老且憔悴,但却紧紧地拉着手,相视而笑。 拓跋鸿煊和灵尘双双拜倒在两位绝世高人身旁,紫玉老人苍老的声音说道:“鸿煊,此生不可负了灵尘,因为她是唯一能与你结伴而行之人!” 拓跋鸿煊磕头答道:“徒儿终身不负灵尘,如果违背,天诛地灭!” 铁英娘子也笑着说道:“尘儿,鸿煊,你们现在都已经进入羽境,在这个世界里你们即便是相隔千里,也可以在羽境中找到彼此,同样的道理,你们也可以在羽境中找到赤都藏玉,只要你们用心!”。 拓跋鸿煊和灵尘再次磕头,遵循两位师尊的吩咐。交代完一切,紫玉老人紧紧搂住铁英娘子,两人相视而笑,随后双双闭上眼睛,拓跋鸿煊和灵尘含着泪,恭恭敬敬地对着紫玉老人和铁英娘子再次行三跪九叩之礼。只见两位绝世高人全身发光,随后,两人躯体化成无数闪光的羽毛,随风飞出冰殿,缓缓飞出地宫。 ------------ 第一百二十七节 对赤都藏玉的讨论 拓跋鸿煊和灵尘恭送紫玉老人和铁英娘子羽化后,携手走出顶层冰殿,两人心情五味杂陈,有进入羽境的好奇,有功力提升的兴奋,有对未知前途的茫然,但更多的是对两位师尊逝去的悲伤。殿外的冰魄魅者看到拓跋鸿煊和灵尘手上的暗卫王戒和红英戒时,全部单膝跪下,双手交叉于胸前,齐声说道:“冰魄尊主,暗卫王者,幽光号令,无人不从”,说完,向拓跋鸿煊和灵尘行了三跪九叩之礼。 就在此时,顶层的冰殿大门突然关闭,四周的墙壁在不断聚拢,玉儿婉叫道:“不好,快走,整个冰殿要封冻了!” 拓跋鸿煊和灵尘忙拉起五位魅者,众人一路疾奔,只听到后面阵阵巨响,大地不断摇晃不已,再次走到拓跋飞羽和玉雪莲的冰室前,拓跋鸿煊不由地停下脚步,含泪看了一眼自己的父母,玉儿婉拉着他,忙道:“鸿煊,快走,少爷和小姐会明白你的!”。无奈,拓跋鸿煊快速磕了三个头,一抹泪,和众人急行而去。 当众人冲到冰殿大厅时,只见麒麟王和隐如同冰雕一般立在中央,动作似乎正要与人打斗。拓跋鸿煊一看便明白,他们被人封住穴道了,来不及替他们解穴,直接吩咐冰魄魅者扛上二人一起冲出冰殿,玉儿婉也不忘记拿下冰殿大门上的凤凰令,一行人刚刚冲出冰殿,整个冰殿突然被四周石壁溅出的水柱淹没,冰殿的寒冷又使得水柱迅速形成冰柱,而溅起的水花则变成一根根冰凌,如剑尖向外的冰剑。看着被冰封的冰殿,拓跋鸿煊问道:“婉姨,这冰封以后,还能进吗?” 玉儿婉明白拓跋鸿煊的不舍,用手轻轻安抚着拓跋鸿煊,说道:“墩子,这冰封以后怕是无人能进了,也许里面的各位尊主也不想被人打扰吧!” 闻言,拓跋鸿煊哽咽了,许久,才说道:“好吧,我们走”! 回到玉儿婉住的小院,一片狼藉,碧眼白虎躲在一边夹着尾巴,似乎害怕什么。玉儿婉细细看了一下,对着白虎一声怒吼:“猫仔,你给我过来!” 这时被拓跋鸿煊刚刚解开穴道的麒麟王,有气无力地说道:“你也别嚷它,它是被吓的!” 一听有人为自己开脱,这白虎精明地夹着尾巴“爬到”麒麟王面前,一个劲儿地用头蹭麒麟王,还发出猫一般的“呼呼”声。玉儿婉更是恼怒,杵着铁杖怒道:“谁敢吓唬它?你说!”。 灵尘忙拉着玉儿婉,说道:“前辈,快坐下,歇一会儿” 拓跋鸿煊则安抚麒麟王,说道:“元展叔叔,您也休息一下,我们来收拾!”,说完,又问旁边的隐道:“你们是不是遇到一个红衣男子和四个戴着野兽面具的黑衣女子?”。 隐想了又想,说道:“好像一开始是的,但我们看到的是一条有四个头的黑色巨蟒和一个酷似火神的天将!” 一旁的麒麟王忙道:“不是不是,是一头红色巨大的火龙和四只黑色的乌鸦”。 闻言,隐摇头道:“不对呀!怎么会是龙和乌鸦呢!” “那你怎么会看到蛇和天将呢?”麒麟王反问道。 两人的对话让拓跋鸿煊和灵尘马上就明白了,拓跋鸿煊说道:“你们看到的都是幻像,不是真的!”。 麒麟王惊闻道:“幻像!”拓跋鸿煊点点头,把在顶层冰殿中所看到的红衣男子和幻灵的事大概说了一下,只是没有提到紫玉老人和铁英娘子,麒麟王仔细地听着,心中却不由地浮现出弘忍大师所提到的幽天皇,他脸色沉重,过了一会儿,麒麟王问道:“你们遇到的这个红衣男子是不是叫赤都藏玉?”。 麒麟王的话让拓跋鸿煊和灵尘一惊,拓跋鸿煊问道:“元展叔叔,您,您怎会说这个红衣男子叫赤都藏玉呢?” 于是,麒麟王将弘忍大师所说的古天竺记录内容大概讲了一下。拓跋鸿煊沉默一会儿,说道:“元展叔,您说赤都藏玉是入魔吗?” 麒麟王摇头道:“我也不知道,弘忍大师只是说,对赤都藏玉的说法很多,我只是觉得我们今天遇到的这个人武功高到无法形容,又有这么些奇怪的能力,他就像一阵风一样从我们身边飘过,就这么一瞬间,我们毫无抵抗力,所以,我猜测这个人应该到达幽天皇的境界,但按照弘忍大师所说,只有赤都藏玉达到幽天皇的境界”。 拓跋鸿煊点点头,说道:“是的,元展叔叔说的对,另外,我觉得这个人对我紫霄十分熟悉,甚至连冰殿都如此熟悉!”。 此话引起玉儿婉的惊觉,她喃喃自语道:“难道是他!” 麒麟王忙道:“谁呀!你认识赤都藏玉?” 玉儿婉摇摇头,说道:“也许是我想多了!”。 玉儿婉的回答让麒麟王很不满意,他直接嚷道:“你这个老太婆,说话怎么从来不实在呀,遮遮掩掩的还诓人......”。 此话一出,玉儿婉蹭地跳了起来,嚷道:“谁说话不实在了?你倒是说清楚呀?” 灵尘忙安慰玉儿婉道:“前辈别急呀!您冷静一下,元展叔叔只是想知道您怀疑的人是谁!” “是呀,是呀,我的意思就是这个”麒麟王忙道。看到麒麟王服软,玉儿婉才温和下来,说道:“我是怀疑我的师傅,就是曾救过我又带我到这里的恩人,也是他告诉我一切关于冰殿和地宫秘密的人”。对于玉儿婉的话,拓跋鸿煊和灵尘相视无语,但两人心中都有一个答案,婉姨的这个恩人应该是赤都藏玉或者与他有紧密联系的人。 只听玉儿婉接着说道:“可是我师傅年纪应该与我们这一辈同龄,和那年轻的红衣男子完全不一样呀!”,拓跋鸿煊心里记得,紫玉老人和铁英娘子曾说过,赤都藏玉从来都没有以真面目示人过,连这两位绝世高人都不知道他的样貌,婉姨更不可能知道,拓跋鸿煊不由地皱起眉头。 灵尘拉着玉儿婉,说道:“前辈,我们不要再谈论这个幽天皇了吧,大家休息一下,吃点东西,明天就一同回紫霄宫吧!”灵尘的提议得到众人的赞许。就在这时,碧眼白虎突然嘴里叼着一个人走过来,拓跋鸿煊等人定睛一看,是暗卫殇。 ------------ 第一百二十八节 冰魄魅者的汇报 只见殇依旧昏迷,显然被一种独特的手法封住睡穴,当白虎叼着殇靠近时,五个冰魄魅者突然挡在前面,仔细查看了一番,才禀告拓跋鸿煊道:“尊主,这个人是真的”。 拓跋鸿煊点点头,让魅者将殇救醒。被救醒的殇一问三不知,他的记忆只是停留在准备去冰殿的头一天晚上,拓跋鸿煊也不想再多问,因为,殇根本无法知道是谁打晕了他。拓跋鸿煊这时才有时间和冰魄魅者交流,他与魅者来到小湖边,灵尘与玉儿婉则带着隐和殇去准备食物,麒麟王不知怎么也跟在玉儿婉后面去“观摩”晚饭的制作,玉儿婉总觉得他自从冰殿出来以后,看自己的眼神总是怪怪的,但也懒得去理会他。 拓跋鸿煊看着平静的湖面,问魅者道:“你们五人可有名字?” 其中一名魅者上去回答道:“尊主,我五人从一开始就无名无姓,老主人叫我们东,西,南,北,中!”“这是什么名字呀!”拓跋鸿煊微微笑道。 这名魅者答道:“这名字听起来是不太雅致,但主要是我们五人各管一方,老主人认为这样叫比较清楚明了”。 拓跋鸿煊点头道:“这倒是!那你们可愿意我帮你们加几个字,听起来更好一点?” 闻言,五个冰魄魅者齐齐下跪,拱手齐声说道:“愿听尊主安排” 于是,拓跋鸿煊沉思了一会儿,说道:“你们原有的名字还是保留,只是在后面加几个字......东离歌、西枫宇、北道磬、南淮鸺和中行天,可好?”,闻言,五位冰魄魅者跪地齐声道谢。 随后,拓跋鸿煊将五人扶起,说道:“快起来,这只是一个小事,你们介意我询问你们有多大年纪了吗?”, 此话一出,五位冰魄魅者你看看我,我看看你,东离歌答道:“尊主,我等还无法达到不老不死之境,我们是第十五代冰魄魅者,从小就被我们的师傅带到地宫传授武艺”。 拓跋鸿煊点点头,问道:“那你们与外界的暗卫是否还有联系?” 东离歌答道:“尊主放心,每一代冰魄魅者实际上都没有从江湖上消失,只是我们做事很隐蔽而已。历代冰魄魅者一直都在为暗卫之王扩建云燕巢,天下之事都逃不过我们的燕子,当然除了幽天皇的心思和行动,燕子没有办法捕捉,还有就是一些皇家的巨大隐秘要花费大量的人力、物力和时间才能得到之外,其他的信息都在云燕巢可以得到”。 东离歌的话让拓跋鸿煊心中不免波澜四起,他问道:“那,紫霄之乱可有答案?” 拓跋鸿煊的问题让冰魄魅者都沉默了,东离歌答道:“尊主,这件事两位老尊主当年就让燕子查过了,还动用暗卫救下许多紫霄之人,但最终的答案因为幽天皇抹掉许多线索,使得最终的幕后者迟迟没有查出,但似乎与南朝皇室和北朝皇室都有关系!” “什么!”拓跋鸿煊惊道。这是他万万没有想到的,如果当年的事不仅南北朝皇室都有份,还又加上赤都藏玉,那么这件事不是一般的难以对付”。想到这儿,拓跋鸿煊紧锁双眉,脸色阴沉。 过了许久,拓跋鸿煊想起铁英娘子的交代,便吩咐道:“东离歌,你们去把四大红英督尉找来见她们新的尊主,我和新的红英尊主会很快动身去南朝,到时候我们在建康城见面,还有帮我查一个人,她名叫白卿卿,已故大侠白正伯之女,看看她现在在哪里!”。 五位冰魄魅者双手交叉于胸前,行礼,东离歌答道:“请尊主放心,我们会直接将四位红英督尉领到建康城拜见红英尊主,至于白卿卿姑娘的情况,我们会让燕子汇报给尊主的”,拓跋鸿煊点点头,五位冰魄魅者领命后迅速离开了幽谷,也很快消失在紫霄地界之上。 ------------ 第一百二十九节 给师父师伯的礼物 次日一早,众人大概收拾了一下,离开龙泉崖,玉儿婉领着大部分人从一个不为人知的密道回紫霄宫,但由于碧眼白帝身形巨大,根本无法走密道,又死活不愿意独自留在龙泉崖下,灵尘也为它说情,无奈,只有拓跋鸿煊和灵尘带着它走“捷径”。两人用坚实的藤条编了一个藤网,将白虎兜住,从龙泉崖最笔直的悬崖下飞身而起,以最上乘的轻功带着白虎跃出龙泉崖。龙王梁中兴早早几日已然等候在崖边,只见随行的有虎王狄风、白狐尊者花轻蕊、赤兔尊者赵小婷、孔雀尊者姚晔琼、药谷子和毒尊三师兄弟。龙王等人本来预计拓跋鸿煊两人应该三天左右就可以出来的,但两人一去就是十五天,不仅如此,凤尾潭那边麒麟王等人也毫无音讯,这让龙王等人焦急万分,众人担忧新尊主的安危,如果这位尊主又遇到不测,那这紫霄会不会就此在江湖上陨落。无奈之下,龙王只得安排好一切,彻夜在龙泉崖边焦急等候。药谷子师兄弟三人也挺担心拓跋鸿煊和灵尘,本来就爱吵嘴的三人,这几天也愣愣地看着悬崖,时不时,药谷子就会撸撸袖子想下龙泉谷,而毒尊和金道子则拼命拉住他。 这时,只听药谷子又焦急地唠叨起来:“哎呀,都十几天了,怎么还没有上来呀,...... 不行,我要下去,下去找我的尘儿徒弟”,说着,一把抢过绳子就往自己身上套。 毒尊则拉住他,急道:“不准下去,你能找到什么?只会添乱!” 药谷子很不服气地说道:“什么添乱?万一尘儿在下面生病了,我还可以救她呢!不行,我就是要下去看看!”。说完,撸起袖子准备下谷。 就在这时,谷下传来一阵阵虎啸之声,而且越来越近。毒尊一把把药谷子拉回来,说道:“怎么会有虎啸之声!”,龙王等人也颇为奇怪,虎王狄风一步跃到悬崖边,向下张望,心中暗暗纳闷:这紫霄之地走兽有多少,我虎部是最清楚的,怎么这崖下居然也有虎啸之声,而且越来越近,这怎么回事儿?当他正出神之际,突然从谷下升起一阵强大的气流,狄风被气流弹开数丈之远,随着强大的气流三个身影冲天而出,并稳稳地落在崖边。只见中间的身影乃是一只巨大的白色老虎,一落地,它兴奋地伸张躯体,昂首傲视天下,一声虎啸震耳欲聋,连虎王狄风都吓得脸色惨白,四肢瑟瑟发抖。随之而落的另外两个身影,正是拓跋鸿煊和灵尘,只见二人相视而笑,携手走到众人面前。 药谷子和龙王等人都看呆了,傻傻地望着拓跋鸿煊和灵尘,而毒尊虽然心中也惊奇不已,但他镇定地走上前,说道:“你们回来了,那就好,就好......”。 拓跋鸿煊和灵尘赶快上去,拱手行礼,说道:“让三位前辈久等了!” 还不等众人反应过来,药谷子嚎啕大哭起来,一把把拓跋鸿煊和灵尘抱住,哭道:“你二人可回来了,急死我了,特别是小尘儿,你不想师傅吗?害得我每天老泪纵横的,都憔悴了!”边说还边看着灵尘。 灵尘不由地“扑哧”一声笑了出来,忙哄道:“尘儿可想师傅了,我师傅最好了,尘儿天天都在想要赶快见到师傅,我师傅最是仙风道骨,玉树临风!”,闻言,药谷子的泪眼笑开了花。 而一旁的毒尊则阴阴地说道:“老了老了还跟小姑娘撒娇,丢不丢人呀!” 药谷子一听正要发作,灵尘赶忙拉住毒尊、金道子和药谷子,撒着娇地说道:“哎呀,两位好师傅和一位好师叔,你们都最好了,灵尘给你们带来好多好东西”。说完,灵尘便从自己腰间的包中取出两朵蓝色又晶莹剔透的小花、一块带着五彩荧光的石头和一把红蓝相间的宽叶草。 药谷子、毒尊和金道子三人都看呆了,药谷子指着蓝色小花,激动地嚷道:“这,这,这,这,蓝......蓝,蓝,蓝幽冥,你,你,你在.......哪里,哪里找到的?” 看着师傅和师叔的样子,灵尘好奇地问道:“师傅,这蓝幽冥是什么呀?” 药谷子激动地捧着蓝色小花,两眼放光,激动地说道:“蓝幽冥,世间至宝,克世间一切之毒,没什么它解不了的,除了幽夜莲,为师也就在我师尊那里见过一次,而且花还是残缺的”。 灵尘接着问道:“那幽夜莲又是什么?” 一旁看着手中宽叶草的毒尊,答道:“就是这红蓝相间的宽叶草,天下巨毒之王”,毒尊的话让灵尘一惊,“啊!”了一声。 此时,金道子抱着石头又笑又哭,嚷着:“幻幽石”,灵尘心中暗暗想到:这些奇怪的东西看来都很珍贵,这龙泉崖下的很多事与物怕是不能完全透露,不然怕会引来灾祸!刚想到这儿,药谷子拉着灵尘便往紫霄宫奔去,还不停地嚷道:“走走走,快跟我们说说,这是怎么来的!”,毒尊和金道子也紧跟其后,他们也充满好奇,拓跋鸿煊无奈只好让灵尘跟着药谷子先走,而自己则后一步,碧眼白虎也跟在灵尘后面欢快地回新家了。 ------------ 第一百三十节 麒麟王与玉儿婉相认 龙王率领众人向拓跋鸿煊行礼,这次拓跋鸿煊回来,龙王明显地感觉到这位新的尊主似乎很不一样,周身的气场有一种让人不得不屈服的感觉,而且与尊主同行的姑娘以前的功夫弱得可怜,可是刚刚两人居然能单手将巨大的白虎从笔直的悬崖带上来,这不是一般人可以做到的,可以说,当今的武林怕只有这两人可以做到,想到这儿,龙王不由地心下微颤,想着无论如何,以后做事都需要更忠心和小心谨慎。此时,孔雀尊者姚晔琼一眼看到拓跋鸿煊怀中的碧萧,不由地“啊”了一声。 拓跋鸿煊问道:“怎么了?” 姚晔琼忙道:“恭喜尊主找到这萧”,拓跋鸿煊冷冷地点点头,心中暗道:看来这孔雀尊者姚晔琼是旧人,只是不知道是善是恶。再看一眼跪在地上的众人,明显地感觉到花轻蕊和赵小婷似乎脸色也阴晴不定,拓跋鸿煊微微地皱眉,不由地觉得这紫霄宫中依旧暗藏危机。 龙王拱手禀报道:“尊主,麒麟尊者和隐他们也还没有回来,我派人去凤尾潭看过,可是他们三人......失踪了”。 拓跋鸿煊伸手将梁中兴拉起,说道:“他们现在应该已经回到紫霄宫了,你们不用担心,另外,你马上准备一份所有紫霄宫人员的名册,带着来见本尊”,说完,转身跃起,追着灵尘而去。 看着拓跋鸿煊离开的背影,龙王缓缓地站起身,一抹额头的汗水,喃喃自语道:“尊主不一样了!” 一旁的虎王狄风也凑上来,说道:“我也觉得,前几日的尊主虽然武功盖世,但没有现在这种周身散发一种可怕气势的感觉!” 龙王点点头,说道:“是呀!总感觉他像神一般的存在,已经到了你我望尘莫及的境界!” 白狐尊者花轻蕊也说道:“是呀,是呀,你看那只巨大的白虎,尊主和尊主夫人居然如此轻而易举地将它带上来,而且是这么陡峭的悬崖......真是不可思议!” 赤兔尊者赵小婷呵呵一笑,说道:“怎么就尊主夫人了,一个没娶一个没嫁,狐狸你还有机会!” 赵小婷的话让花轻蕊脸色很难看,怒声道:“要让妹妹失望了,姐姐我可没那么傻,我惜命得很,倒是妹妹,你可是当年最支持杜佘云的部下呀,还是自己多替自己担心一下吧”。 闻言,赵小婷的脸色“唰”的变了,举拳就要向花轻蕊打来,梁中兴一声怒吼:“够了,你们闹够没有?堂堂两个紫霄尊者搞得像花楼里面的泼妇一样!虎王,你怎么当头的?一只老虎连狐狸和兔子都管不下来,纯属一只病猫!”狄风被梁中兴吼得一愣一愣的,支支吾吾了半天,梁中兴懒得理会他(她)们,带着孔雀尊者转身回了紫霄宫。 刚到紫霄宫吾坤镜的碧眼白虎兴奋不已,看着这一路的人都被自己高大威武的身躯吓住,不由地更是昂首阔步,一副得意扬扬的样子,还在山河堂外翘尾虎啸了一声,震得整个山河堂微微颤动。早到山河堂的麒麟王等人看着白虎的样子,知道拓跋鸿煊和灵尘也快到了。只听麒麟王对着玉儿婉阴阳怪气地说道:“也不知道谁养的猫,这么得瑟!” 玉儿婉斜斜地看了他一眼,也懒得理他,向白虎走去。白虎看到老主人,亲热地低着头,“呼噜呼噜”地朝玉儿婉身上蹭,看得麒麟王气不打一处出,“哼”了一声,在一旁生起闷气来。此时,只见拓跋鸿煊和灵尘手拉手地走过来,而药谷子三师兄弟则远远地跟在后面。 拓跋鸿煊将玉儿婉安置到紫霄宫的泰安殿,这是紫霄宫最高等级的殿宇之一,这让紫霄很多人不得不猜测这个丑陋老太婆的身份,麒麟王则越来越确定心中的想法,他偷偷地看了玉儿婉一眼,自己独自离开回到住所,默默地发愣,打不定心中的决定。拓跋鸿煊忙着处理几日来留下来的琐事,并没有注意到麒麟王的离开,而灵尘则看在眼里,她暗暗纳闷,为什么麒麟王看起来怪怪的,她突然想起来殇被人冒充的事,不由地越想越害怕,也不理会药谷子他们的一堆问题,转身去找玉儿婉。 来到泰安殿,远远地就看到玉儿婉站在殿中不停地张望,多少年了没有回来过,当年年少的身影似乎还可以依稀在这殿中看到,这里是玉雪莲小姐出阁前居住的地方,是她和小姐生长的地方,一切都没有改变,唯有人事已非。当玉儿婉正出神时,听到灵尘焦急的声音,回头一看,灵尘已到跟前。 灵尘说道:“婉姨,你有没有觉得麒麟王有点怪怪的,我担心......”。 玉儿婉被这么一问,皱眉道:“担心什么?” 灵尘忙道:“婉姨,你最了解元展叔叔,我怕殇的事情发生在他身上,您有没有觉得他是真的麒麟王!”,玉儿婉一惊,她也觉得麒麟王自从冰殿回来以后,总是怪怪的,心下一急,拉着灵尘的手就急急地朝着麒麟王的住所玉带堂奔去。 泰安殿和玉带堂都在紫霄宫最上层的紫云金霞里,这里的路对于玉儿婉来说再熟悉不过了,她心里焦急怕如果麒麟王真的被人冒充了,那真的拓跋元展就有极大的危险,他会不会还在龙泉崖下,她必须马上了解清楚,不然她无法原谅自己。灵尘可以感觉到玉儿婉真的很紧张麒麟王,一路奔来,她可以感受到玉儿婉心里极度着急,手心冷汗不止,一言不发。不一会儿,两人就来到玉带堂,只见麒麟王一个人在园中独自喝着闷酒,玉儿婉二话不说,一掌便向麒麟王劈来。麒麟王早就觉察到两人的到来,只是没有料到玉儿婉不发一言,直接一掌劈来。处于本能的反应,麒麟王一侧身,一掌疾风暴雨便打出。而出乎意料的是,玉儿婉居然毫不抵抗,直接挺身迎上麒麟王的疾风暴雨。眼见这一掌就要实实在在地打在玉儿婉身上,麒麟王不得不硬生生地撤回自己的掌力,而部分掌力则直接打在一旁的石桌上,石桌顿时粉碎。 盛怒下的麒麟王怒吼道:“婉婉,你闹什么?!” 此言一出,玉儿婉睁大眼睛看着拓跋元展,不一会儿,眼泪已夺眶而出,麒麟王愣住了,傻傻地看着她,两人就如同木人一般看着对方,许久,许久。 过了许久,玉儿婉才含着泪,问道:“你叫我什么?” 麒麟王一把抱住玉儿婉,说道:“婉婉,我,我早知道你是谁了,可你总在我面前装作不认识我,你让我情何以堪呀!” 闻言,玉儿婉泪如雨下,奋力推开麒麟王,双手捂住自己的脸,哭道:“我不要你看我的脸,很丑,呜呜呜!”。 此时,麒麟王明白了为什么玉儿婉总是避开自己,在龙泉谷时又为什么因为自己称她前辈而与自己大吵一架,想到这儿,拓跋元展心中一切的不快和阴霾全都消散了,他一把把玉儿婉又拉回到自己怀中,笑着柔声道:“婉婉,你真傻!无论你变成什么样子,都是我的婉婉,变老变丑本来就是人生常态,何必太在意这些呢,放心吧!”。麒麟王的话让玉儿婉心中的冰山顿时融化了,以往阴冷的面容此时柔和许多,就这么静静地躺在他的怀里,听着彼此的心跳。 ------------ 第一百三十一节 晦暗不明的忠奸 一旁的灵尘不知如何是好,离开也不好,留着又有点尴尬,只得站在那里一动不动替玉儿婉高兴。不知道过了多久,玉儿婉突然想到什么,从麒麟王怀中挣脱出来,捧着他脸左右观察,一会儿捏捏这儿,一会儿扯扯那儿。麒麟王一把抓住她的手,说道:“做什么呀?” 玉儿婉接道:“看看你是不是真的!” “什么!”麒麟王不满道。 很快,玉儿婉对一旁的灵尘说道:“放心,是真的麒麟王!” 灵尘一听,忙道:“好的,婉姨,我走了!”转身以最快的速度离开,留下玉儿婉和麒麟王单独相处。 灵尘走后,麒麟王问道:“你们在说什么呀?什么我是真的!” 玉儿婉嘻嘻一笑,忙把一切解释清楚,麒麟王才哈哈大笑起来,说道:“我拓跋元展有那么好冒充的吗?” 玉儿婉点头道:“是呀,所以我就先袭击你,又停手,看你的反应,因为我知道的元展从不伤害无辜,而且......”。 拓跋元展微微一笑,说道:“而且只有你知道以前的婉婉是怎么偷袭我的”。 听到这儿,玉儿婉幸福地回到麒麟王的怀中,低声说道:“真的感谢上苍,我们又能再次相逢!”,麒麟王也有同样的感慨,紧紧地拥着玉儿婉,享受两人失而复得的宁静和喜悦。 回到华阳殿的灵尘一进门就被拓跋鸿煊盯着看了半天,按耐不住好奇之心,拓跋鸿煊问道:“你去哪里了?怎么,怎么脸色如此红润?像害羞一样!” 闻言,灵尘“扑哧”笑了,凑到他耳旁,低声将玉儿婉和麒麟王的事告诉拓跋鸿煊,听得拓跋鸿煊也乐得合不上嘴,一旁的龙王、孔雀尊者、玄武王和虎王则奇怪地你看看我,我看看你。稍做镇定,拓跋鸿煊把灵尘拉到自己身旁并肩坐下,才又对龙王等人说道:“此次核查务必要将杜佘云余孽清除干净,但凡有遗漏,本尊决不轻饶!” 众人拱手拜倒,齐声道:“谨遵尊主号令!”此时,灵尘心中不由地一紧,说不出的担忧,她不知道拓跋鸿煊要做什么,只是隐隐有不安的感觉。只听拓跋鸿煊又道:“燕一郎,回归玄武部,任玄武王,玄武部下天蛇尊者和灵龟尊者的人选等核查之后,和凤王的空缺一起,我亲自定夺。另外,其他尊者的位置也有可能变动。” “是”四大部首领拱手答道。 等四部的首领走后,灵尘问道:“大哥,你要如何核查?又要如何处置这些人?” 拓跋鸿煊微微一笑,眯着眼睛看向殿外的远方,淡淡地说道:“我不能让这紫霄宫内还祸藏危机,当年我的父母就是太宽厚待人,反而招来祸事,我要清楚地知道这紫霄内谁是以前的老人,为了什么可以留下的,而没有被杜佘云清除掉,谁又是新人,以什么能力和原因被提拔上来的。我要忠心归顺我的人,至于杜佘云的余孽,我也不会手下留情!”。 拓跋鸿煊的话,让灵尘心里打了个寒颤,不安地问道:“你,你也会杀了他们吗?” 拓跋鸿煊冷冷一笑,说道:“会,为什么不?!” 此言一出,灵尘激动地站了起来,说道:“大哥,杀人很容易,但那样的你与杜佘云有什么区别吗?” 灵尘的话让拓跋鸿煊十分不解,看着她,冷冷地说道:“那你希望他们来杀你我吗?” 灵尘拉着拓跋鸿煊的手,轻声道:“大哥,你我得两位恩师传功,已不老不死,何惧这些人呢!得饶人处且饶人,不好吗?” 拓跋鸿煊冷冷一笑,握住灵尘的手,反问道:“你我虽然不老不死,那你我身边至亲之人呢?有想过他(她)们吗?” 灵尘心里很难受,她哀求道:“大哥,也许你绕过他(她)们,这些人也会感恩于你并效忠你的!” 拓跋鸿煊周身顿时散发着一股骇人的冷气,半晌,才冷冷地说道:“这事你就不要管了!” 灵尘急道:“可是.......”。 不等灵尘说完,拓跋鸿煊突然吼道:“不要再说了,妇人之仁!”。 此时的拓跋鸿煊让灵尘感到陌生和莫名的不安,她愣愣地看着带有怒气的拓跋鸿煊,就在此时,门口有人嚷道:“哎哟,小两口吵架了!” 拓跋鸿煊回头一看,说话的是金道子,跟着他走进来的还有毒尊、药谷子、麒麟王和玉儿婉。药谷子立即蹦到灵尘旁边,一把把灵尘拉到自己身后,对着拓跋鸿煊喊道:“臭小子,居然敢欺负我的小尘尘,不要命啦!” 冷静一会儿的拓跋鸿煊也觉得自己刚才似乎太过激动,又说不清自己为什么有点情绪失控,只是望着灵尘黯然无光的面容和忧郁的神情,想说点什么,又欲言又止。玉儿婉走到灵尘身旁,轻声询问二人因何不快,灵尘不知如何去说,只是低头不语。拓跋鸿煊忙解释了一番,毒尊听闻事情缘由后,说道:“这事有何难,等我研制一种毒药,让这些人服用,看谁敢生异心!” 拓跋鸿煊忙道:“什么毒药?”。 麒麟王走到拓跋鸿煊身旁,拍着拓跋鸿煊肩膀说道:“孩子,这些人不足为惧,再说这么多年了,紫霄都已经是老人,何不逐渐提拔起你自己的人来替换呢!” 玉儿婉也赞同道:“是呀,墩子,不要再让紫霄流血了,够了,真的,这么多年,血带来的只是无休止的仇恨。” 看到众人都不太支持自己,拓跋鸿煊心中颇为郁闷,不悦地说道:“那随你们,我明日起程去建安”,所完,起身离开。 ------------ 第一百三十二节 前往刘宋之都 次日一早,拓跋鸿煊收拾好行囊走到华阳殿正厅时,灵尘和火凤等人早已等候在那里,看到灵尘时,拓跋鸿煊不由地走上去,轻声对灵尘说道:“尘儿,昨日是我不是,不该对你出言不逊,请你原谅我”。 灵尘微微一笑,拉着拓跋鸿煊的手,说道:“大哥,我也不好,没有充分地体谅你的想法,只是一味地要求你......”。 拓跋鸿煊温柔一笑,揽住灵尘柔软的肩,高声说道:“出发!去建安”。 拓跋鸿煊刚要转身,麒麟王和玉儿婉走了进来,忙道:“等等,不安排好紫霄的事吗?” 拓跋鸿煊说道:“有元展叔叔和婉姨在,我不担心!” 麒麟王很无奈地看了一眼玉儿婉,说道:“我也要带你婉姨随药谷子回药王谷,因为,毒尊和药谷子帮婉婉看过,说她中了一种奇异的毒,所以,面容改变有点大,我打算带婉婉去药王谷医治”。 拓跋鸿煊等人收住前行的脚步,说道:“好,火凤,把梁中兴叫来!”,火凤点点头。 刚准备去找梁中兴,玉儿婉叫住他,对麒麟王说道:“大哥,不如我们帮鸿煊打理好紫霄以后,再去药王谷吧,反正都这么多年了,也不急于一时”。 麒麟王沉思一会儿,点头道:“好吧,煊儿,你们现在就起身去建康吧,这里我和你婉姨会处理好一切的”。 拓跋鸿煊拱手说道:“谢元展叔和婉姨!”说完,他还是让火凤将各部首领叫到华阳殿正厅,将两块令牌当众交给麒麟王和玉儿婉,并宣布从即日起拓跋元展和玉儿婉担任左王和右王,左王统领龙部和虎部,右王统领凤部和玄武部,也是从此时起,紫霄的历史上出现左右王统管天下的局面。 安排完一切,拓跋鸿煊带着灵尘和火凤等人匆匆赶往南朝京都建康城,一行人南下,在第三天便到达洛州。进城前,火凤将早已准备好的路引递给拓跋鸿煊和灵尘,拓跋鸿煊接过来一看,笑道:“尘儿,我现在叫王大玄,一个绸缎庄的大少爷,你就是我夫人翠喜”。 灵尘皱着眉看向火凤,火凤呵呵一笑,说道:“这名字是难听一点,灵尘姑娘凑活着用”。 无奈,灵尘忍住笑收下了路引,众人在洛州找了一家中等客栈,因为灵尘喜欢干净和宁静,拓跋鸿煊为灵尘要了一间上等房挨着江边,又和火凤等人要了旁边的两间。安排完一切,拓跋鸿煊就带着灵尘和火凤等人去逛一逛这洛州的大街小巷,火凤推荐一家当地比较有名的酒楼,名为云客楼。在去往云客楼的路上,拓跋鸿煊看到街道两旁的商铺并不像传说中那么兴旺,路边没有一个小贩,却多了许多流民,于是便问道:“这洛州不是比较繁华的吗?怎么,我看这地方似乎也萧条得紧”。 火凤凑到他跟前,轻叹道:“哎呀,尊主,你有所不知呀,本来洛州是挺热闹的,但南边不知道怎么搞的,遭了天灾,这难民到处都是。这不,小贩哪里还敢在街边卖东西呀,官府在城里面画了几个地方,专门给小贩卖菜和卖东西,人当然都跑那里去了,这些店铺的生意当然就冷清咯,而且还随时怕被抢”。 闻言,拓跋鸿煊点头道:“原来如此!可知南朝到底怎么了?” 火凤呵呵一笑,说道:“尊主,我们一路向南,你就会知道了,无非就是天灾加人祸咯”。 拓跋鸿煊心中不免沉重了许多,自己长在南朝,印象里的南朝富足美丽,不知道现在变成什么样子了,师傅和师娘还交代自己要照顾好小师妹,也不知道她过得好不好,想到这儿不由地紧锁双眉。 一行人刚到云客楼,一群流民就将几人围了起来,伸着手要钱和吃的,其中一个瘦弱的小女孩和他的奶奶被其他人推到在地,火凤和隐忙把老人和孩子拉起来,免得被其他人踩伤。拓跋鸿煊和灵尘也看到了,拓跋鸿煊一把按住灵尘原本已拿出的钱袋,对着围在身旁的流民冷言道:“你们几个身强力壮,应该去做工,而不是沿街乞讨,还不顾老弱!” 拓跋鸿煊的话让这些流民顿时安静了,其中的一个方脸高个子说道:“不瞒这位公子,我们也想去做工,可是没人要呀!再到后来,这里的官府直接就出了政令,不让流民在此处做工,说怕有南朝奸细,我们也是迫不得已呀!” 此时,旁边另一个流民也说道:“是呀,还听说可能要赶我们走,唉,这怎么活下去呀!” 闻言,拓跋鸿煊沉默许久,拿钱给隐和殇,让他们去买十大袋馒头来发给这些流民,自己和灵尘则带着那个小女孩和她的奶奶进了云客楼。火凤先订好菜,坐到雅间里的拓跋鸿煊一直沉默不语,心里说不出的滋味,看着眼前饥肠辘辘的小女孩和她的奶奶,拓跋鸿煊脑海中又回到了那个冰天雪地到处找吃的日子,也不由地想到那早已故去的顾婆婆和她那被卖的孙子福儿,心中不停地在问:什么时候能天下太平?什么时候真的能合家欢乐? 此时,灵尘轻声问道:“这位婆婆,你们从哪里来?” 闻言,小女孩忙道:“我们是从寻阳郡的剑山村来的” 老奶奶接着说道:“我们那里本来丰衣足食,又与外界来往不多,村子里种的粮食就足够村里人吃的,可是不知道怎么回事,头几天村里来了许多流民,进村就抢,还打伤好多人,村长也被打死了,可没等流民被赶走,又来了许多官兵,硬说我们村的地和山都被征用了,村里好多年轻人都不接受,孩子她爹和许多年轻人被抓了,孩子她娘跑了,只留下我们这种老弱病残也都变成了流民......”说到这儿,老奶奶低泣起来。 小女孩懂事地将灵尘夹给她的鸡腿递给了奶奶,并安慰奶奶道:“奶奶别伤心,翠妞给你吃这个,吃饱了才能好好活着”。灵尘心下一动,抚摸着翠妞的头,说道:“翠妞说的对,无论怎样的困苦,活着就有希望”。 而此时,翠妞却惊异地看着拓跋鸿煊,随着她的目光,灵尘才发现,阴沉着脸的拓跋鸿煊将手中的酒杯捏成粉末,杯中的酒则像蒸汽一般,随着一屡青烟消散在空中。灵尘用手握住拓跋鸿煊的手,喊了一声:“大哥”。 听到灵尘的呼唤,拓跋鸿煊冷峻的脸上才缓缓地柔和起来,但依旧给人一种寒意,他深深地叹道:“这天下要什么时候才能给人一个安定和睦的太平盛世!” 灵尘安慰他道:“大哥,一定会的”。 此时,火凤带着隐和殇走进来,告诉拓跋鸿煊,已将很多粮食发散给流民,拓跋鸿煊点点头,站到窗边看着乐呵呵吃着馒头的流民,他将火凤叫到窗边,低声问道:“紫霄可有办法收留这些人?” 火凤惊异地看着眼前的拓跋鸿煊,半天才呵呵笑道:“尊主,紫霄虽然家大业大,但收留流民可不是一个小事,不说怎么收留他们,单说这每天吃的开销就有点受不了,这应该是皇帝和朝廷的事,怕不是我们一个江湖帮派能做的!”。 ------------ 第一百三十三节 收留祖孙二人 拓跋鸿煊看着远方,沉思了许久,说道:“通知紫霄在各州总舵的头儿,在每十个郡之间找一个合适的地方,要远离村镇,最好安置在深山中,不要让这些流民饿着,至于钱粮,我来想办法,再通知毒尊和燕一郎,十日后在前面南定州与我会合,我有事交代!” 火凤又担忧又欣喜地看着拓跋鸿煊,拱手说道:“好,尊主,我这就去办”。说完,拿个馒头就出去了。 灵尘等拓跋鸿煊坐到身旁,才轻声问道:“大哥,你真的要收留所有的流民吗?” 拓跋鸿煊点点头,握住灵尘的手说道:“担心了?别担心,我能让他们吃饱!” 灵尘此时以一种极度崇敬的心态看着拓跋鸿煊,心里说不出的甜。听到二人对话的翠妞奶奶,拉着翠妞“噗通”跪在地上,老奶奶对翠妞说道:“快,快给两位大恩人磕头”。 灵尘忙把二人拉起来,说道:“老人家,您这是做什么,快起来!” 翠妞奶奶抹着泪说道:“二位真的是大圣人呀,这年头有谁会顾及别人的死活,有钱人挥金如土,而我们这种穷苦人受个天灾人祸就只能自认倒霉,谁叫我们贱命一条,如同草芥,任人踩踏......”。 拓跋鸿煊轻叹一声,说道:“这世道是这样,但老人家,我们不能认命,特别对于这些孩子,他(她)们可以过不一样的生活,为什么不争取!乱世求存是很艰难,但不是没有希望!” 闻言,翠妞奶奶又拉着翠妞跪下,恳求道:“公子,夫人,求你们收了这孩子吧!她跟着我这个老太婆只有饿死的份,哪怕让她做个粗使丫鬟,只要有口饭吃,我老太婆就感激不尽了”。 灵尘和拓跋鸿煊忙把祖孙二人拉起来,拓跋鸿煊说道:“老人家,我们可以带上你们直到给你们找好合适的地方安顿,可好?” 灵尘也微笑着说道:“是呀,翠妞奶奶,我和大哥东奔西跑的,有时怕有危险,翠妞和您也不能分开呀,但我和大哥一定会帮你们安顿好的,好吗?”闻言,翠妞奶奶含泪点点头,带着翠妞千恩万谢了许久。 一行人从云客楼出来,便帮翠妞和她奶奶分别买了衣服,又在客栈帮她们要了一个房间,原本翠妞奶奶想要领着翠妞睡柴房,可是店家一看有生意便抵死不给她们睡柴房,拓跋鸿煊呵呵一笑便为祖孙两人定了房间。申时三刻,拓跋鸿煊利用羽境联系冰魄魅者,让他们将各州经商分布和这么几年来各州案底以最快的速度告之自己,又在戌时换上夜行衣悄悄出了客栈,亥时四刻才回到房中。 刚一进屋,便看到灵尘坐在圆桌边等自己,不由地心中一暖,摘下面巾,脱去黑衣,笑着坐到她身旁,问道:“怎么,担心啦?” 灵尘微微一笑,说道:“有一点点而已,不过我也知道,大哥艺高心细,所以也不怎么担心,只是睡不着罢了”,说完,面盘飞霞,忙起身给拓跋鸿煊倒上一杯水。 拓跋鸿煊紧紧握住灵尘的手,说道:“我去了一趟府衙大人的住处,这个表面清廉,背地里贪墨巨款的蛀虫,他表面的府衙破破烂烂一贫如洗,可你知道吗,府衙中整个后院的地全是以金砖铺设而成的,最厚的地方金砖居然有八尺,单用这些金砖足够养活方圆几个郡县的流民了”。 拓跋鸿煊的话让灵尘惊喜道:“这么多!天呀!那大哥要如何拿到这些金砖呢?” 闻言,拓跋鸿煊微微一笑,说道:“我已经让隐通知这里碧火堂堂主段文奇,用相同重量铁砂和土做成假金砖,将真的替换出来,这府衙大人不会发现的”。 灵尘咯咯地笑出了声,笑了好一会儿,才忍着笑说道:“大哥,真有你的,这位大人怕是要到告老还乡之时才会发现他这一生贪墨的金子都是假的!” 拓跋鸿煊轻轻一叹,说道:“当官就要管住自己的欲望,否则害人终害己!” 灵尘将头轻靠在拓跋鸿煊的右肩上,轻声说道:“大哥,有你真好”就这样,两人静静地依靠在一起直到天明。 次日一早,拓跋鸿煊和灵尘早早下了楼,为众人要好早饭。此时,火凤和其他人也前后收拾好行李来到楼下,众人用过早餐,结了账,便赶往南定州。刚出门没多久,就看到碧火堂堂主段文奇等候在路旁,一看到拓跋鸿煊便赶紧上前拱手道:“尊主,小人和下属特来恭送您老人家”。 灵尘“噗嗤”笑出了声,拓跋鸿煊也不好得责备这段文奇,毕竟人家这是恭谨有加,只得无奈地“嗯”一声,说道:“段堂主,要记住昨晚我交代你的事,不要出半点差错,明白吗?” 段文奇忙道:“明白,明白,小人明白,尊主您就放一万个心,小的会做好这事的”。 拓跋鸿煊又“嗯”了一声,飞身上马,扬鞭而去。 一行人从天亮走到天黑,荒郊野外一时只能在一片山林之地落脚,灵尘和翠妞奶奶忙着生火刷锅,火凤等人则拾柴打猎,拓跋鸿煊则去探路,因为这一路行来,他总有种说不出的感觉,似乎有很多眼睛看着他们。他跃上附近最高的悬崖,站在一块巨石上,只见脚下的森林漆黑一片,时不时会有惊鸟飞起,拓跋鸿煊用内力将紫霄独有的琉璃弹掷出一个巨型的圆圈,将众人所在之地围了起来。在琉璃弹的光亮下,众人营地以外五百米都是有光亮的。拓跋鸿煊回到灵尘身边,看到火凤等人打来许多野兔和山鸡,灵尘和翠妞奶奶正忙着准备食物,翠妞则拍着手高兴地喊道:“有肉吃咯!有肉吃咯!”。 不一会儿,众人高高兴兴地围着火堆吃着烤野鸡和烤野兔,灵尘随身带着盐和一些调料,又在林中采摘一些蘑菇和可食用的植物,配出来的烤肉佐料和蘸水别有一番奇妙的滋味,翠妞开心极了,嘴里吃得直冒油花,奶奶在一旁说道:“慢点,别噎着!”。 ------------ 第一百三十四节 灵尘遇到最诡异的事 众人美美饱餐之后,拓跋鸿煊和火凤等护卫则轮流值夜,以便确保众人安全和休息。大约四更天的时候,刚刚睡下的拓跋鸿煊听到远处林中有“沙沙”声,奇怪的是居然没有飞鸟惊起之声,他猛地坐起,火凤也刚好来到他身旁,便轻声说道:“尊主,好像有点不太对劲!” 拓跋鸿煊点点头,说道:“你在这里看好大家,最好让大家都不要睡了,我去看看!”,说完,一跃飞上树冠。拓跋鸿煊以绝顶轻功立于附近最高的树冠上,远远地看到一些黑糊糊的东西已经越过自己白天设立的光带,越来越近。他定睛一看,这些移动的物体是一些人,很多,非常多,黑压压一大片,但这些人总感觉不似正常之人。拓跋鸿煊飞身一跃,落在人群前面一丈外。此时,他看得无比真切,面前的不是人,而是一群死尸,从这些东西身上布满尘土的衣物来看,有的是战死的士兵,有的是早已入土许久的尸体,有的是衣着褴褛的乞丐等等。这些东西大多面目狰狞,十分恐怖,黑压压一片,阴风阵阵。拓跋鸿煊不免心中一震,自己以前听说过诈尸,可从来没有见过,更别说这么多,这完全不可能是自然形成的。 这群东西看到眼前的拓跋鸿煊突然站住了,似乎在等什么!突然,拓跋鸿煊听到一种奇怪的铃声,还未细思,这些东西如潮水一般向拓跋鸿煊冲来,拓跋鸿煊无暇思考,一招落魂百部掌中的风起云涌便将冲上来的僵尸群震出十丈以外,同时,他隐隐地听到营地里传出尖叫之声,不得已,一掌之后,拓跋鸿煊转身飞速赶回,可令他心惊不已的是,营地里满是僵尸,而其他人居然都不见了。拓跋鸿煊顿时心中慌乱不已,站在树冠上,以内力呼喊道:“尘儿,尘儿……”,可无论拓跋鸿煊如何呼唤,这一众人居然渺无音讯,整个山谷中除了眼前这些东西不断发出奇怪的声响,再无半点其他人的声音。 拓跋鸿煊心中无比焦急,站在一片树冠上愣愣发呆,而树下的僵尸却越来越多,争相恐后地向树上爬。拓跋鸿煊心中暗暗发问,火凤等人武功在江湖上已难逢对手,怎么可能一点反抗都没有,就算带着一个小孩和老人,灵尘也到了羽境,怎么可能会所有人完全消失呢!对了,羽境,拓跋鸿煊突然想起紫玉老人曾经提到羽境,同入羽境的人相互之间是可以感应到的,那么,自己应该可以从羽境中感应到灵尘。想到这儿,拓跋鸿煊毫不犹豫纵身飞起,拔出轩辕夏禹剑,化无数剑气于剑身,以天地苍玄剑法中的开天辟地硬生生杀出一条大道,剑气所到之处,僵尸群碎裂无数。随后,拓跋鸿煊再次跃到白天所到的山峰,闭目开启羽境。在羽境中,拓跋鸿煊不断搜寻和呼唤灵尘,突然在东南方灵尘的身影一闪而逝,还不等灵尘叫一声大哥,就又消失不见。拓跋鸿煊收了羽境,匆匆向东南方奔去! 在羽境中,灵尘明明白白可以看到拓跋鸿煊正在焦急地找自己,她也听到他在山林中的呼唤,可是,她却无法回应他。总感觉自己似乎是醒着的,但又似乎一切是在梦里,想呼喊却喊不出声来,想挣脱却无力之极,脑海里似乎只是浑浑噩噩地看到翠妞走到自己身旁,给自己吃了一颗药丸后,自己便昏睡过去。也不知道过了多久,醒来看到自己躺在一间茅屋内,屋中整洁有序。她缓缓坐起,走出屋外,一缕强光照在她脸上,她忙用手捂住眼睛,只听到一个熟悉的声音说道:“灵子,你醒了!”。 灵尘抬眼一看,走过来的是火凤,而隐和殇也跟在后面。 灵尘刚要问他们,只听,隐问道:“姐,你没事儿吧,刚才你在田里晒晕,可把我们吓坏了”。 灵尘微微皱眉,这样的称呼似乎有点奇怪,再看他们看自己的眼神似乎也挺奇怪的,特别是火凤,那完全是恋人的眼神,一时之间让灵尘不知道该如何回答。 就在这时,翠妞奶奶带着翠妞走了过来,翠妞奶奶说道:“小灵子,好点儿没?哎呀,要还钱也不是你一个人的事呀,身子累坏了那怎么行!我们找街坊邻居都凑点,把王老爷家的钱还上,省得被他家那狗崽子惦记。” 所有事都这么怪怪的,灵尘偷着看了一眼翠妞,这孩子似乎还是那么天真可爱,但灵尘总觉得她的眼神中有什么让自己捉摸不透,于是,灵尘假意“嗯”了一声。午饭后,灵尘拉着隐去到小河边“洗衣服”,灵尘见四下无人,便问道:“弟弟,姐姐醒来有点糊涂了,你能把今天吃饭老夹菜给我的那个人的情况告诉我吗?” 灵尘的问题让隐特别奇怪,他愣愣地看着她说道:“姐,你是不是晕倒时磕到脑袋了?怎么连凤大哥都不认识了?” 灵尘无奈地一笑,说道:“别说他,连你我都不认识了”。 “啊!”隐惊道,忙拉着灵尘的手,说道:“那不行,我要带你去见大夫”。 灵尘甩开他,笑道:“我没事了,想不起来,你就告诉我嘛,那我就记住了呀!” 闻言,隐无奈地摇摇头,说道:“姐,我们姐弟三人,你是我们的灵子姐姐,我是小隐,三弟小殇。凤大哥是我们邻居凤大叔唯一的孩子,凤大叔早年战死了,凤大婶一手把他带大,你和他可是青梅竹马呀!” 灵尘忙问道:“那个小女孩是谁呀?还有那个老奶奶!” 隐更加惊异地看着她,问道:“你连奶奶和翠妞都忘了呀?” 灵尘点点头。隐无奈地说道:“奶奶就是我们的奶奶呀!我们的父母是奶奶的儿子和儿媳,翠妞是姑姑的女儿,但姑姑和父母在三年前的大瘟疫中不在了,所以,翠妞也和我们相依为命!” ------------ 第一百三十五节 灵尘发现端倪 灵尘听闻后,沉默了许久,她暗暗思索道:这一切怎么如此真实?而且火凤和隐他们似乎完全不记得,难道是我幻梦一场?不,不,这不是真的,我和大哥经历的一切不是任何谎言可以磨灭的,我清楚地记得以往所有的事和翠妞……对,翠妞一定是关键,她的名字没有变,她一言不发,她似乎总在观察我们所有人的言行举止,我记得她给我们吃药,应该是一种迷幻之药,看来我要尽快联系上大哥和找到解药才行。 想到这儿,灵尘问隐道:“隐,你听说过紫霄宫吗?” “紫霄宫?! 那是什么地方?”隐一边捶打着衣服一边诧异地问道。 灵尘呵呵一笑,又问道:“那你练过武吗?” 隐叹口气,说道:“姐,你是忘了吧?咱家穷,哪里有钱找师傅学艺!” 灵尘一边捶打着衣服,一边思索着是什么样的迷药能让人完全变成另一个人,隐完全忘记自己是谁,忘记紫霄的一切,甚至连自己会武功都记不住了,似乎整个心灵完全沉溺于别人安排的人生,如果能让他产生怀疑,那也许就能破除这迷药的假象,当然,解毒药物也必须要有,等晚上要进入羽境,看看能不能联系到大哥或者找到一些其他的帮助。想到这儿,灵尘也没有多说什么,只是笑着对隐说道:“隐,刚才姐姐问你的这些事你不要对任何人说起,就是奶奶和凤公子都不可以,好吗?我不想他们担心,我慢慢会好的。” 隐点点头,说道:“好吧,但,姐,如果你还不好,一定不要自己撑着,好吗?” 灵尘点头笑道:“好的,姐知道”。 从河边回来,灵尘不断悄悄观察翠妞,她发现这个孩子很不一般,似乎有时有着常人没有的神色,她不断观察着每个人对她的反应,特别是灵尘,而灵尘在她面前也格外小心。现在,灵尘可以肯定,这个翠妞不是一个简单的“孩子”。晚饭后,灵尘等众人睡下,便悄悄从自己的床上坐起,闭目想要开启羽境,可是无论她如何努力,似乎羽境很排斥她,而她的动作似乎也惊动了隔壁的翠妞,她轻手轻脚地走到灵尘屋外,灵尘忙躺下,装作自己已经熟睡。只见翠妞走到灵尘床边,将一颗药丸塞到她嘴里,随后又拿出一个铃铛,一边轻轻摇铃,一边嘴里叨叨着。灵尘将药丸压在舌根下,接着一个翻身将它吐到手中。此时,翠妞的铃声响起,这铃声极其古怪,但极有迷惑之感,只听翠妞嘴里说道:“你是村中的小灵子,很爱凤大哥,但懦弱怕事,为了家人只得嫁给王家恶少……”,这翠妞嘟嘟喃喃的迷幻之语让灵尘心中憋闷,真想跳起来揍她,但为了解药和弄清楚事实,灵尘只得忍耐。等翠妞出了房间后,灵尘将药丸拿出,嗅了嗅,大概辨别出几种药物,只有等天亮以后,需要把药丸刨开才能真正确定其中所有的成分。 次日一早,借着去山上拾柴的机会,灵尘找到一个隐蔽之地,小心地用小刀切开药丸,确定成分后,便借着各种外出的理由从山上和小镇的药店收集解药,又将这些药物带到不同的地方研制,生怕被那个“小姑娘”发现。不仅如此,灵尘也不断试图开启羽境和检查自己周身穴道,终于有一天让灵尘发现自己的络合穴与神庭穴似乎有被封堵的情况,但一时之间却无法解开,因为封住穴道的是两枚冰针,不可溶,不可断,否则都有性命之忧,唯一的方法只有用自身的真气逼出,可是灵尘平日多有依赖,所以,虽然拓跋鸿煊早已教授过自己真气修炼之法,可是自己总是懒得勤加修炼,这一时之间还真急人呀!无奈,灵尘也只能偷着空临时抱佛脚,希望能早点脱困。 这日,灵尘刚刚从山上回来,便看到自家院子里来了好多人,一个个气势汹汹的,火凤和隐被打倒在地,狼狈不堪,灵尘何时见过这般光景。只见为首的一个人,身形墩胖,肥头大耳,面目丑陋,活脱脱犹如一头直立行走的野猪。只听这人说道:“我告诉你们,休想把灵子给本少爷藏起来,她,我娶定了!你们想拦本少爷,也不看看你们有这个能力吗?如果不是本少爷同意,你们才来的几个家伙……啊,啊,啊……”不等这个恶少说完,只见他突然口吐鲜血倒地而亡,吓得一众家丁慌了神,这时,一个为首的家丁颤抖着,指着火凤等人骂道:“你,你们等着,有你们好看!”。 整个过程灵尘看的清楚,当这恶少刚说到“你们才来的几个家伙”时,翠妞指尖微动,一根冰针直接射入这恶少的太阳穴且瞬间破裂,这杀人的手法无声无息,而且翠妞眼中瞬间闪过的狠绝非一般人可以比拟的,这绝非一个小女孩会有的,灵尘此时非常肯定,翠妞是一个极度可怕的杀手,她杀这恶少,主要是因为怕他点醒火凤他们的迷境,这倒是明确了灵尘的猜想。 王家恶少的尸体被家丁们抬走后,村子里好多围观的百姓都劝翠妞奶奶赶快收拾行李,离开得越快越好,翠妞奶奶都急哭了,不知道该如何是好,这时,火凤说道:“为什么要离开?我们又没有杀人,这是我们的家,大不了和他们拼了!”。 灵尘从人群中不慌不忙地走出来,说道:“对,我们不离开,不过奶奶和翠妞要离开,这老的老小的小,麻烦哪位大叔大婶帮我们家的老幼送走,以免她们被伤害”。灵尘的话得到许多乡亲的认可,大家一起帮着翠妞奶奶收拾东西,又凑了一些碎银子,便带着翠妞奶奶和翠妞离开。离开时,翠妞哭喊着不走,可是众目睽睽之下也不得不离开,只是时不时地偷眼观察灵尘,灵尘也假装不知道一切,只是为了祖孙二人好,大家七手八脚地将这祖孙二人送出村子以外。 目送祖孙二人离开,灵尘心中不免思索着该如何解除火凤等人的封印。这时,火凤走过来拉住灵尘的手柔声说道:“灵子,别怕,我挡在你前面,大不了和他们拼了!” 灵尘很尴尬地抽回自己的手,说道:“火凤,你忘了紫霄?你忘了拓跋鸿煊吗?我们不属于这里,你们被封住记忆了!” ------------ 第一百三十六节 灵尘被劫 火凤愣愣地看着灵尘,问道:“灵子,你怎么了?我,我们一直都在这里呀!什么紫霄?什么拓跋鸿…….什么的!”闻言,灵尘很无奈,让早就说好的邻居张老伯一家进来,让别人跟火凤和隐讲清楚这一切。火凤、隐和殇都很惊奇地听完张老伯的讲述,一时之间分不出对与错,突感头痛欲裂。灵尘忙给他们三人分别喂了几颗清心凝气丸,这是这几天灵尘根据翠妞药丸的成分研制出来的解毒丸,自己已经服用过,效果还不错。 不一会儿,火凤等人似乎有一些不一样,三人顿时盘腿调息,运功疗伤。就在这时,外面喧闹了起来,一群如狼似虎的家丁冲进小院,又砸又喊,而这时正是三人运功疗伤的关键时刻。三人都听到外面的喧闹,想停止运功,却被灵尘制止了,她说道:“你们不可分心,否则后患无穷,我想我能对付得了!” 说完,灵尘便走出房间。一看到灵尘,王家的管家王四狗并嬉皮笑脸地走上来,说道:“灵子姑娘,你家人都去哪里了?我们家少爷都被你家那几个兄弟打死了,还躺在大厅里呢,我们老爷说了,杀人偿命,你那几个兄弟呢?” 灵尘假装委屈地说道:“王大管家,小女子我一回来就没看到他们,奶奶和翠妞也不见了,怕是丢下我都跑了,我该怎么办呀,呜呜……”,说完灵尘还小声呜咽起来。 那王四狗呵呵一笑,说道:“那就请姑娘跟我们走一趟吧”,闻言,灵尘很顺从地跟着王家人走了,她想给火凤他们留出时间恢复,也想把安全留给他们,至于这些家丁,虽然自己平日里习武较少,钻研医术较多,但要从这些人手里逃脱却是很容易的,所以,灵尘毫不犹豫地跟着王四狗他们走出了村子。 一出村子,灵尘发现这王四狗居然还抬了一顶轿子在村子外等候,总觉得有点好笑,但又隐隐觉得怪异。王四狗一拉轿帘,说道:“请吧,灵子姑娘!”。 灵尘略有犹豫,但还是坐进轿子,这个时候自己还不能逃走,火凤他们的时间还没有到。可是让灵尘没有想到的是,她一坐进轿子,轿子中居然又多了一个人,灵尘刚要跃出,却被这人一下点中穴道,晕了过去。等她悠悠醒来,只见轿中这个人轻摇着羽扇,微笑着看着自己。这人面如冠玉,星目俊朗,清风雅致,颇有雅士风范。灵尘想要坐起,却发现自己根本无法动弹,一时着急,忙道:“你是何人?为何困住我?”。 这人微笑着,轻轻坐到灵尘身旁,仔细端详着灵尘,一会儿点头,一会儿摇头,轻轻叹道:“美还是美的,就是不够绝世……”。 灵尘心中又是诧异又是愤愤不平,哪里会有这样的人,困住别人来评论美还是丑。于是,她怒道:“快放开我,我美与丑都与你无关”。 此言一出,那知眼前这人用扇子轻捂嘴唇,呵呵一笑,说道:“谁说与我无关?这天下事都与我有关,更别说拓跋鸿煊还是我子孙呢!” 灵尘上下打量了眼前之人,此人年龄看上去不过二十七八岁左右,居然敢说拓跋鸿煊是自己的子孙,灵尘想着好笑,刚想骂他癫狂,但突然想到一人,心中不免惊恐万状,颤声问道:“你,你到底是谁?” 灵尘所有的面部表情都没有逃过这人的眼睛,他摇着扇子,嘻笑道:“灵子姑娘不是已经猜到我是谁了吗?还多此一问!” 灵尘惊恐地看着他,嘴中喊道:“你,你是……”。 此时,突然从旁边伸出一个小脑袋,在床边嚷道:“姐姐,你可认出我了,我最喜欢吃姐姐做的烤鸡,我跟主人都说了,以后让姐姐天天烤鸡给我吃!”,灵尘定睛一看,这个小脑袋是翠妞。虽然,灵尘知道翠妞并不是一个简单的“小女孩”,但没想到她是幽天皇的手下,不免惊讶不已。 幽天皇呵呵一笑,用扇子轻打了“翠妞”的脑门,说道:“摄魂灵,还不脱掉这身伪装,当小孩当上瘾了吗?” 言毕,幻灵之一的摄魂灵不得不脱掉一身伪装,活脱脱变成了一个成年的姑娘,秀气灵动,发丝如霜。灵尘惊异地看着这一切,无法想象这是如何办到的,一个小孩和一个成年少女的身形是如何变换的,可以说,对于幽天皇,灵尘既害怕也好奇,在冰殿中所发生的一切依旧历历在目,今日遇到这魔头怕是难以脱身,心中突然好想好想拓跋鸿煊,不由地泪珠噗噗而下。 摄魂灵看到灵尘流泪,一脸不屑地说道:“现在才想到哭,怕是有点晚,不知道如果被那个所谓的尊主看到会是什么样!” 灵尘此时恨意无限,也愤怒了,流着泪一声怒吼,愤然而起,突然许多真气围绕在自己身旁,强劲的力量冲破周身穴道,一时之间,摄魂灵被震得飞出屋外。而一旁的幽天皇则摇着扇子,衣带与头发随风飞舞,依旧微微笑着,嘴角微斜,默默说道:“不错,不错,越来越有趣了!” 身体突然的变化也让灵尘吃惊不小,她虽已入羽境,但总不能如拓跋鸿煊一般真气贯通,自己平日也只是利用羽境研究医学,并没有想着利用羽境提炼武术修为,甚至连红英戒都交给了拓跋鸿煊。此时,因为心潮澎湃,多日来的担忧、气恼、伤感和无限的期盼使得灵尘积压在体内的真气突然融合贯通了。 束缚一解除的灵尘第一个念想就是逃出这里,逃,逃出去。她展开飞花凌镜中的“飞花逐流”快速地向屋外飞出,幽天皇一愣,随后笑道:“想逃,也不问问本皇同不同意!摄魂灵,还不追?” 得到命令的摄魂灵紧跟其后,但想不到的是,真气贯通后的灵尘如飞仙一般,身形飘逸灵巧,行动迅速,很快便把摄魂灵丢在身后,但幽天皇的身影却始终相伴在侧,这让灵尘十分烦恼和焦急。不得已,灵尘将随身所带的银针射向幽天皇,虽然毫无章法,但由于真气的缘故使得这些医用针也颇具杀伤力。但幽天皇毕竟是幽天皇,羽境的缔造者,只见他羽扇轻摇,将所有的针收入囊中,微笑道:“不错,不错,值得调教”,话音一落,身形变化,无论灵尘逃往何处都被他堵住,急得灵尘不得不急中生智,回想着平日拓跋鸿煊的招式,又加入自己的一些理解,向幽天皇发起进攻,看得幽天皇欣喜不已,大喊一声:“小灵子,真讨人喜欢!我要定你了!”说完,轻弹指间,几道真气直接封住灵尘玉堂和中府两处穴道,灵尘轻哼了一声便失去知觉,如飞花落尘一般坠落,而幽天皇则手臂一挥,真气直接将灵尘揽入他的怀中。看着怀中昏睡的灵尘,幽天皇轻笑道:“真没想到,你的潜质如此之好,让我好好改造你!”,说完,抱着灵尘走向远方。 没走几步,突然杀出一人,火凤挡住了幽天皇的去路,说道:“把司徒姑娘放下!” 幽天皇斜眼看着他,媚笑道:“你说的是我吗?你运功强行停止,此时离走火暴毙只有一步之遥,还想拦截本皇去路,我数三声,你必倒!” 话音刚落,火凤背后一个黑影一掌劈下,火凤直接倒下不省人事。幽天皇瞅了一眼火凤背后的人,说道:“摄魂灵,本皇还没有数数呢!” 摄魂灵只得拱手说道:“皇尊,醉仙灵她们到了” 闻言,幽天皇点点头,说道:“是该走了,带上这人,那小子很快就要追来了”。说完,抱着灵尘飞身而起,风中,幽天皇看着灵尘,轻声说道:“你的羽境,他再也无法寻到,在我身边你会活得更好”。 大约半盏茶的时间,拓跋鸿煊带着隐和殇赶到这里,看着桃花飞尽,落英满地的林子,他焦急无比,四下寻找,只是在地上捡到灵尘平日最喜爱佩戴的玉簪,这是两人第二次相认时,自己买给她的,见簪不见人,拓跋鸿煊急得大喊:“尘儿,尘儿……你在哪里呀!尘儿……”。 ------------ 第一百三十七节 司徒志明来了 灵尘与火凤失踪已经过去快一月有余了,拓跋鸿煊所有能动用的资源都用上了,冰魄魅者和云燕巢忙碌一个月也都没有任何消息,此时,东离歌和北道磬站在拓跋鸿煊身旁向他汇报这一个月调查的结果,只听东离歌说道:“尊主,那王家大院所有的人在去接小姐前就全部被杀,又被操控成尸偶。另外,那个翠妞奶奶我们也发现,是一个已死半年的老妇”。 “半年!”拓跋鸿煊惊问道。东离歌接着说道:“是的,另外,尊主说的那个山谷,属下也找到大量的死尸。所以,我们几个认为这件事应该是幻灵中摄魂灵所做!” 拓跋鸿煊不由地回想起冰殿中的一幕,问道:“幻灵是不是有四个?她们分别是什么情况?” 闻言,北道罄拱手说道:“回尊主,幻灵共有五人,从外形上看都是女子,但烈血灵和兽神灵是男子,平日里她(他)们极善于伪装,所以有时很难判别。这几人行事十分诡秘,分别是摄魂灵、醉仙灵、烈血灵、兽神灵和渡空灵。此次操控尸偶和迷魂心智的手法应该就是摄魂灵所为”。拓跋鸿煊这几日也很怀疑灵尘失踪的事与幽天皇有关,只是每每想到冰殿中那妖艳的红衣怪物就总感无力,紫玉老人和铁英娘子的师傅,羽境的缔造者,绝世的奇才和自己的老祖宗,这些都让拓跋鸿煊心中有种说不出的感觉。 拓拔鸿煊问道:“你们调查的结果可是认为这件事与幽天皇有关?” 闻言,东离歌和北道罄均拱手称是,拓跋鸿煊点点头,说道:“知道了,你们把红英四都尉找来,下去吧!” 二人离开后,拓跋鸿煊静静地躺在一个桃花树下,看着那纷飞的花瓣,思念之情压得自己无法呼吸,他不断用羽境寻找着灵尘,可是一点踪迹都没有,灵尘的羽境似乎完全消失了。不,不能说是消失,而应该说是被封闭或者改变了,而天下只有幽天皇有这样的能力。一想到那红色的怪物,拓跋鸿煊现在能明白为什么紫玉老人和铁英娘子要花费如此多的时间、人力和物力来对抗他,因为他会让人陷入无底的深渊,他的存在让别人无法呼吸。不知道灵尘在他手里会怎么样?想到这儿,拓跋鸿煊心痛不已,真想狠狠地揍自己。 第二天一早,拓跋鸿煊带着隐和殇赶往南朝定州,他想明白了,既然幽天皇似乎不希望自己去南朝都城,那么自己就一定要去,自己就是要追着他查追着他打,否则自己将永远找不到灵尘,也无法查出当年的真相。一路上,隐和殇发现这位尊主变得沉默寡言,冷冷的如同冰山一般,二人自然也不敢多说什么,就这样三人毫无生趣地来到南定州。 毒尊和燕一郎早早地等候在南定州,同来的还有东鬼王鬼厉笑司徒志明和鬼主萧突藏。不等毒尊开口,司徒志明便上前一步,说道:“尊主,我女儿呢?” 拓跋鸿煊看了看来人,面无表情地说道:“我们进屋再说!” 于是,众人进入紫霄宫产业下的碧海山庄,那里早早准备好了一切。碧海山庄依山伴水,建筑简洁明快,但又不乏精细的雕琢与亭台水榭的装点。药谷子的二弟子枸杞远远地看见拓跋鸿煊走进山庄,高兴地蹦蹦跳跳朝众人奔去。拓跋鸿煊一看前方一上一下的身影,一皱眉阴沉着脸,身形如风一般略过他,直接进了山庄怀德厅。 坐在怀德厅中央的拓跋鸿煊心情极度不好,首先是灵尘被自己弄丢了,这已经够让他难受的。此时一看,鬼厉笑来了,不知道该如何交代灵尘失踪的事;鬼主萧突藏也来了,这完全是个凑热闹又居心叵测的;还有就是为什么枸杞也会出现在这里,药谷子的这个二徒弟比药谷子还让人郁闷。果不其然,众人还没有开口,枸杞就大大咧咧地嚷道:“尊主好,尊主千秋万代,咦,我小师妹呢?怎么我小师妹没一起来吗?不对呀,师傅说你们是一起出发的呀?哎呀,是不是我小师妹不理尊主了,你们吵架还打起来了?哎呀呀,我说尊主,我小师妹可是我师傅的宝贝,我师傅比她爹还疼她,你怎么不让着她,人家都说一个男人要学会疼爱自己的女人,这日子呀才能过得好……”。 没等他说完,毒尊也受不了了,直接“哼”了一声,示意让他退下。可是谁知道这枸杞反而说道:“师伯,您别哼哼呀,我这都是为了他(她)们小两口好,所以……”,枸杞就这么叨叨叨地说着,隐和殇确确实实地为他捏了一把汗。 对于枸杞的唠叨,拓跋鸿煊平日是能躲就躲,他知道毕竟枸杞的心是好的,只是太热心了,又太爱管闲事,所以才会如此多嘴。但今日拓跋鸿煊的心情却是差到了极点,听着枸杞的唠叨,拓跋鸿煊的脸色是越来越难看,所有的人除了枸杞都明显地感觉到拓跋鸿煊身上的寒意。这时,毒尊突然问枸杞道:“你师傅是不是又在药谷研究什么新药了?所以才会派你来,你不用照顾那两宝贝了?” 枸杞忙回答道:“禀师伯,我师傅他老人家碰到一个奇怪的病人,所以这两天正在研究这个人身上的怪病,那两宝贝这两天不知道溜达到哪里去了,我此次出来也就为了找它两儿!” 闻言,毒尊点点头,又问拓跋鸿煊道:“尊主,我那徒儿不知什么时候来?右王还托老夫带点东西给她”。 看着众人询问灵尘时,拓跋鸿煊真的不知道该如何回答,黑着脸,咬着牙,狠狠地说道:“我,我把她弄丢了!” 此言一出,司徒志明和毒尊“蹭”地跳了起来,一起问道:“怎么丢了?” ------------ 第一百三十八节 龙王庙的禀报 拓跋鸿煊的话让很多人都吃了一惊,鬼主萧突藏忘了摇动手中的扇子,愣愣地望着拓跋鸿煊,枸杞和燕一郎也惊得哑口无言!这时,毒尊才注意到,一向精力充沛的尊主此时显得疲惫与沮丧,他缓了缓心情,小心地说道:“看来尊主这两天也很劳累,不如先休息一下,大家再商议一下如何寻找尘儿!” 拓跋鸿煊无法告诉别人幽天皇的存在,这是一个只有几人知道的秘密,此时,也只能无奈地说道:“这件事说来也诡异的很,我们在出了洛洲城的一个山谷中遇到许多诈尸的死人……”。 还未等他说完,萧突藏轻蔑地冷哼一声,说道:“诈尸也能吓到尊主?”。 一旁的隐实在忍不住,说道:“那不是一般的多,无论什么时候死的都出来了,甚至前朝以前的死尸都有,黑压压地整个山谷都是”。 闻言,众人都觉得不可思议,但试想以拓跋鸿煊的能力这世间难逢对手,能从他手上把人弄丢,这要是什么样的恐怖情况,一时之间众人也不知道该如何评判,只听拓跋鸿煊接着说道:“这些死尸是有人操控的,只是这人还没有抓到,我会动用紫霄所有的力量不惜一切代价将尘儿寻回,司徒前辈和毒尊请相信我!” 司徒志明不得已,只得黑着脸拱了拱手,说道:“小老儿明白,让紫霄尊主多费心了”。 拓跋鸿煊十分尴尬与无奈,司徒志明心里有气,他与女儿聚少离多,本来希望自己的女儿可以和自己的鬼主有缘,但又无法强行干涉灵尘的心意,现在女儿又不知所踪,换作是谁都有怨气! 毒尊呵呵一笑,走到司徒志明身旁,拍着他肩膀说道:“我说老哥,我家尊主从来都是说一不二,又那么爱灵尘这闺女,你就放心吧,我不相信有谁可以逃过我们紫霄宫的追查”。 这时,鬼主萧突藏也摇着扇子走了过来,对司徒志明说道:“东鬼,紫霄宫抓得了上天的,那入地的还不是我们鬼域说了算,小灵尘总能找得到的,放心!” 拓跋鸿煊看了萧突藏一眼,他的话分明在讲紫霄宫办事不靠谱和无能,可是拓跋鸿煊也懒得理会他,毕竟多一方力量寻找灵尘总是好的。 就在此时,拓跋鸿煊突然听到东离歌用传音术说道:“尊主,属下有事禀报!,南,龙王庙”。 于是,拓跋鸿煊让众人先行休息,午饭后在大厅议事,说完就急匆匆地离开碧海山庄。走出山庄没几步,拓跋鸿煊便觉察到身后有人,这人功法了得,但拓跋鸿煊马上就认出这人,鬼主萧突藏。他不知道这次萧突藏的到来究竟为了何事,但绝对别有用心。拓跋鸿煊冷冷一笑,展开羽境,快速将萧突藏在街道集市中摆脱,匆匆赶到南定州城西边的龙王庙里,而被甩掉的萧突藏惊出一身冷汗,自问与拓跋鸿煊分别没有多长时间,此人的功法早已不是自己所能比拟了。 龙王庙里正在做祈福法事,锣鼓家私,吹拉弹唱,诵经的诵经,叩拜的叩拜,热闹非常。东离歌则悠哉地躺在龙王庙正殿的最高横梁上,津津有味地看着下面的法事和来来往往的人。拓跋鸿煊以极快的身法上了横梁,下面居然无人察觉。一看到拓跋鸿煊,东离歌一跃而起,拱手说道:“拜见尊主!”。 拓跋鸿煊坐在横梁上看了看下面的光景,说道:“你挑的这个地方还真有趣!” 东离歌呵呵一笑,蹲在拓跋鸿煊旁边,说道:“这里热闹,无论我们说什么,都无法被人偷听到”。 拓跋鸿煊点点头,说道:“说吧,什么事?是灵尘有消息了吗?” 东离歌答道:“司徒小姐暂时还没有任何消息,但有另外三件事”。 拓跋鸿煊示意让东离歌也坐下,于是两人坐在主殿的横梁上,东离歌说道:“尊主,第一件事是神机子已经有消息了,据云燕巢的消息,神机子现在被称为天一道人,由南朝贵人推荐入了皇宫;第二件事是紫霄的左王中毒了,现在昏迷不醒,云燕巢长老悄悄看过左王的中毒症状,应该是醉仙灵的仙人倒!” 闻言,拓跋鸿煊心中一惊,问道:“什么时候发生的?那现在紫霄的情况如何?” 东离歌答道:“是尊主离开紫霄宫的第二十日,左王一开始只是像风寒,但一饮酒就倒了。现在右王应该还能对付,只是,尊主这解毒不能超过十五日,否则回天乏术”。 拓跋鸿煊此时顿时感到寒意刺骨,问道:“那还剩下几日?可有找到这醉仙灵的踪迹?”。 东离歌看了看下面正在叩拜的一个女子,接着答道:“左王还有十天的时间,醉仙灵最后一次出现也在京都附近,现在南淮鸺和中行天正在京都城调查,我想尊主到了一定会有新的信息。只是十日,这个时间要抓到醉仙灵又要将解药送回紫霄,怕是有点不太可能”。此刻,拓跋鸿煊心里乱得很,但无论如何绝对不能让元展叔叔出任何意外,他和婉姨才相认相聚,不能让他们又分离,不能,绝对不能。 拓跋鸿煊接着问道:“这个仙人倒……可知道有什么可以克制或者抑制的地方?” 东离歌想了想,说道:“仙人倒应该是醉仙灵研制中威力最小的一种,但无色无味也无法解除。以前,紫玉尊主为救一个属下时,曾经用过寒冰和沸水,但也只是延缓了数日”。 拓跋鸿煊眼中闪过一丝狠厉,说道:“那只有拿到解药,别无他法”。 东离歌点了点头,接着说道:“嗯,对了,尊主,第三件事是我们已经将南朝所有与此次瘟疫有关的人和事都调查清楚了,那些从中牟取暴利的人我们也一一将他们所有的情况汇总出来,就看尊主想要如何去做!”,说完,东离歌递给拓跋鸿煊一本册子。 拓跋鸿煊将册子收好,说道:“我会交代燕一郎去处理这件事,你去一趟北魏都城盛乐,找一个人,将这个玉佩给他看,然后他所说的和给你的东西全部带给我”。东离歌道了一声“是”,将玉佩和拓跋鸿煊给的信收好,一转身离开龙王庙。 ------------ 第一百三十九节 东离歌行侠仗义 东离歌是五个冰魄魅者中最擅长轻功和剑术的,他一路出了南定州向北,没走多时就在林子里听到几个人窃窃私语,他一闪身直接躲在这几个人头顶的不远处,可这些人根本没有发现头顶有人偷听。 只听一个穿绿衣服的男子跟其他几个穿夜行衣的人,说道:“你们差不多天擦黑的时候,就把那冷家姑娘给我绑来,老爷已经为公子做好了喜堂”, 一人说道:“这冷家姑娘也真够冷的,要是在公子还活着时就成亲,也不至于搞现在这种喜堂呀”。 另一人也说道:“谁说不是呀,不过公子那身体也真够差的,那么差还想媳妇,这不是害人嘛”。 闻言,那绿衣男子骂道:“这是你该管的吗?小心老爷听到”。说完,他摇了摇头,说道:“唉,谁说不是呀,这冷姑娘冷是冷了点,但跟他爹在这里,这几年没少给大家帮助,说实在的,我也挺下不去手的”。 一人插话道:“是呀,谁叫蔡老爷是这定州城的首富呢,家里又有朝中贵人撑腰,连官爷都要让他三分,更别说一个平头百姓了”。 那绿衣男子叹道:“算了,咱们就几个蚂蚱,还有老婆孩子要养,该怎么做就怎么做吧”。 这几个人一会儿摇头一会儿叹气,东离歌心中打鼓,他们口中的冷姑娘是不是今天在龙王庙见过的那个姑娘,一身素雅装扮,无论旁边多少子弟对她眉目传情,她均视而不见,却忙着帮一位跌倒的老头找药敷药,又帮着庙里的师傅打扫庭院,还差点把一盆洗菜水泼到东离歌的身上。他只记得有人叫她冷凝香,这么多年,他不曾记住任何人,除非是与幽天皇有关的,但不知道为什么,他一见到她就记住了,想到这儿,东离歌决定暂时逗留片刻,起码要她安全。 天擦黑的时候,这几个人蒙上面拿着刀,来到城外东山半山腰处的一个茅屋前,那为首的一人冲进去拽出一个姑娘,而姑娘的父亲则急急地追了出来,手中还拿着自家的菜刀,嘴里喊道:“放开我闺女,你们这些贼人!”,而姑娘则一个劲地踹为首的黑衣人。 黑衣人怒了,拎起刀嚷道:“你再不听话,我就砍了你”。 女子毫不畏惧,依旧拳打脚踢,骂道:“放开我,你们不怕王法吗?” 那黑衣人呵呵一笑,说道:“王法,手中有刀就是王法”。 话音刚落,就听到一个人说道:“噢,是吗?那我就是王法咯!”。 这时,众人看到篱笆门边斜靠着一个人,雪白的长发随风飞舞,面如朗月,一双剑眉下双目炯炯有神,鼻直唇红,一身白色金丝绣短打锦袍,手拿一柄白玉无瑕的长剑,正笑着看向众人。黑衣人心中咯噔了一会儿,一个人抖着手中的刀,问道:“你,你是人是鬼?怎么这么晚了还在这里?少管闲事哟!”。 东离歌笑道:“我劝你们赶快松手,否则你们就见不到明天升起的太阳!” 黑衣人一愣,一人笑道:“你头发都白了,还能打吗?”,此言一出,这几个黑衣人全都笑了。 东离歌也笑了起来,说道:“不如我们赌一赌,如何?” 一个黑衣人问道:“赌什么?” 东离歌看了看四周,指着山坡下的一片树林,说道:“你看,这片树林把圆月都挡住了,我想一剑把它们都砍倒!” 东离歌的话让黑衣人们愣了一会儿,紧接着就是捧腹大笑,一人笑得弯下了腰,指着东离歌道:“疯子,纯属一个疯子说疯话,这么一片树林要想砍倒,怕要数十个工人不吃不喝砍三天,你,你要一剑砍倒,怎么可能,哈哈哈哈!”。 就在这些人笑个不停的时候,只听大地发出“轰轰”的巨响,眼前的一片树林瞬间倒下,圆月也露了出来,大地震动不已,树木倒地之声中还伴随着许多人的惨叫声。这时,所有的黑衣人和冷家父女都看呆了,没人看见东离歌是什么时候拔剑的,又什么时候砍倒这片树林的,可此时看到的东离歌右手握住剑柄,一副刚好收剑的架势。 可以说,这些家丁所扮的黑衣人从来没有见过如此强悍的剑法,一时之间不知道眼前之人是人还是神,一个个拉拉扯扯地落荒而逃。惊异过后,冷姑娘走到东离歌面前,深深鞠躬行礼,说道:“谢谢这位义士相救,小女子没齿难忘”。 此时,她的父亲也赶忙过来谢过东离歌,东离歌摆摆手,说道:“姑娘客气了,举手之劳而已”。 说完,东离歌转身就走,可是走了几步,又折返回来,对冷家父女说道:“姑娘,我想你和你父亲怕不能再住这儿了,你们得要搬家!”。 闻言,父女俩儿你看看我,我看看你,冷家老父亲问道:“义士,不知道这是为何?” 东离歌这才将自己在山坡上听到黑衣人的谈话,知道蔡家老爷想绑架冷姑娘给他死去的儿子办冥婚,而刚刚山坡下那片树林倒下时,那许多惨叫声就是等候在林子中的蔡家人,是接应黑衣人的。所以,东离歌怕蔡家人依旧不会放过冷家父女,这才劝父女二人迅速离开此地。 冷家父亲叹了口气,说道:“可是,这天都黑了,我们应该去哪里呀?” 东离歌问道:“你们可有什么亲戚可以投靠的?” 冷家姑娘凄然一笑,说道:“十年前,原本我们就是从平城逃荒过来的,本想着投靠城中舅舅家,可是舅舅嫌弃我家穷,父亲又只是一个教书先生,所以不愿意收留我们,还好这山下羊角村的大叔大婶可怜我们,帮我们盖了这茅屋,父亲又教村里的孩子读书,这才活了下来”。 东离歌听了直摇头,这世间有时人情冷暖真不是用语言可以形容的。接着他又问道:“那你们平城可还有亲人”? 冷家父亲说道:“我还有个表姐当时嫁到平城知州府做妾,不知道还在不在”。 东离歌一听,说道:“那事不宜迟,我刚好要去盛乐,可以送你们一程”。 冷家父女想了想,也是别无选择,只好收拾行囊跟着东离歌一路向北而上。可一上路,东离歌就有点苦恼了,他暗自寻思尊主给他的任务似乎是不怎么重要的,但自己不知道为什么管了冷家的闲事,带上这父女二人,这行程的速度不知道慢了多少,他越走越担心,自己一个人走时,踏地如飞,如今一天走不了太多。他一着急,直接买了一辆轻巧的马车,却不要马,自己拽着马车一路飞奔,一开始可把冷家父女吓得够呛,没人见过如此“驾车”的,而且感觉车子都很少落地,似乎飘在地面上一般,惊得冷家父亲脸色煞白,冷凝香也觉得心都要跳出来了,当然就这样走了三天,这父女二人也适应了,觉得这车不颠也挺舒服的,关键还走得快,只是这一路上甚是招摇。 离平城还有三里左右,东离歌突然让冷家父女在郊外等候,自己到平城买了一匹马,牵回,正儿八经地套上马车,这才启程前往平城。平城是北魏比较繁华的都城,商业贸易四通八达,来往此地的客商也络绎不绝。东离歌先安排好客栈便带着冷家父女去寻找十多年前的住所,只见院落依旧在,只是破败不堪。冷家父亲老泪纵横,百感交集,阔别多年,家虽然破败但依旧在,这是他万万没有想到的。 东离歌帮着父女俩打扫了一日,第二日拿给冷家父女一大包银子后,就告辞前往盛乐。冷凝香依依不舍地送他出门,欲言又止,看着冷凝香的神情,东离歌也想说点什么,但别扭了半天,丢下一句话:“保重,后会有期!”,随后,便没了身影。冷凝香呆呆地看着远方,思绪如潮,真是剪不断理还乱。 ------------ 第一百四十节 刘宋建康城 就在东离歌护送冷家父女去平城的日子里,拓跋鸿煊早已到达南朝京都建康城。当日从龙王庙回来,拓跋鸿煊便安排燕一郎处理难民安置和钱粮的问题,而毒尊则需要赶回紫霄宫,尽量延缓左王拓跋元展的毒发。 毒尊听到这个安排时,惊讶地问道:“尊主,此消息可靠吗?我们出发的时候,左王一切安好呀!” 拓跋鸿煊说道:“消息来源是可靠的,不用质疑。烦请毒尊尽量延缓左王的毒发”。 毒尊拱手道:“尊主放心,只是尊主说这毒叫仙人倒?” 拓跋鸿煊点点头,说道:“是的,毒尊可听过这毒?” 毒尊捏着胡须,沉吟道:“这毒应该已经消失百余年了吧?我年轻时听师尊说过,这仙人倒让中毒之人毫无痛苦,如同醉酒一般,但却极难根治!要延缓,我想老夫应该没有问题,只是这根治……”。 拓跋鸿煊一听,喜道:“那就有劳毒尊尽量拖延,本尊现在就启程去寻找解药”,说完,拓跋鸿煊带上隐和殇匆匆离开,而毒尊则赶回紫霄,枸杞留下来帮助燕一郎安置灾民,虽然他极想跟着拓跋鸿煊去找灵尘,但燕一郎一人无法面对众多灾民的安置,更怕灾民中出现疫病,所以,枸杞只能留在定州。 离开定州前,拓跋鸿煊快速交代燕一郎几句,要他不仅安置好灾民,并将有意愿的青壮年整编起来归入紫霄,再从中挑选出精锐组建陆吾之翼。燕一郎是一个少言寡语之人,他所奉行的是办好事,少问为什么,这也是拓跋鸿煊比较看中和信任他的原因。安排好这些重要的事,拓跋鸿煊当天晚上就离开定州,鬼主萧突藏和司徒志明也匆匆跟在他身后一起离开,萧突藏是想“看”拓跋鸿煊在做什么,而司徒志明则是要找寻灵尘。由于左王所剩时间不多,所以,拓跋鸿煊并不想带着人前行,这样会拖延时间。 于是,拓跋鸿煊对鬼主萧突藏说道:“鬼主,我要先行几步,赶着去抓一个人,也许可以知道灵尘的下落!” 萧突藏呵呵一笑说道:“同行,同行!灵尘的事也是我们鬼域之事”。 拓跋鸿煊很无奈地说道:“好吧,随便!”说完,带着隐和殇展开功法,以极速身法奔向建康城。萧突藏看着拓跋鸿煊的身法,不由地又是一惊,这样快速的身法自己真是望尘莫及,再加上司徒志明,这真的只能让拓跋鸿煊先行一步了。 看着被甩开的萧突藏,拓跋鸿煊呵呵一笑,用传声术响亮地说道:“鬼主,我们建康城见”。 拓跋鸿煊之所以要甩掉鬼主萧突藏,原因有二,一是自己确实不喜欢这个阴阳怪气的鬼主,他又总是对灵尘别有用心,这让拓跋鸿煊总觉得不爽;第二是自己真的要赶时间,又不能让人知道幽天皇的事,这个“祖宗”和他的事,拓跋鸿煊觉得还是知道的人越少越好。甩掉萧突藏以后,拓跋鸿煊带着隐和殇以羽境为媒,大约行一日之遥便出现在建康城城外。一出羽境,拓跋鸿煊顿感虚弱无比,这是对羽境掌控能力还不足的表现,隐和殇忙护着他找到一个僻静之地,拓跋鸿煊盘腿调息大约半个时辰后,才渐渐恢复元气。 南朝建康城繁华无比,人流涌动,这京都城里的人衣着也要比其他地方人更为讲究。拓跋鸿煊三人风尘仆仆,没人注意到自己的衣服是否已布满灰尘,只是隐看到许多人都看向他们,不知为何。三人来到城中一处比较繁华的客栈,殇说道:“尊主,这是紫霄在京都的客栈之一,我先进去打个招呼!”,拓跋鸿煊点点头,便和隐在外等候。 不一会儿,殇带着一人走了出来,此人面目清秀,中年模样,一见拓跋鸿煊就拱手说道:“尊主,远道而来,李明尔在此恭迎”。 拓跋鸿煊微微一笑,说道:“李掌柜,免礼”,说完,便跟着李明尔进了这喜客来客栈。一行人来到客栈中最好的房间中,李明尔早已吩咐备下一桌酒菜。 坐定,拓跋鸿煊问李明尔道:“李掌柜,您在这建康城多长时间了?” 李明尔一边倒酒一边笑着答道:“回尊主,小的在这建康城已经二十余年了” 拓跋鸿煊接着问道:“这建康城近几年有什么大事或者不同寻常的事发生吗?” 李明尔沉思片刻,说道:“这城里要说有趣的事,倒是挺多。要说大事有这么几件。第一是这刘寄奴废黜好多世家大族子弟的功名之路,让很多寒门学子来担当朝廷重要职位,还把自己的好多兵权分给亲戚和儿子,现在皇子中以皇长子刘义符和皇三子刘义隆最为得势,而皇亲国戚中就属于桂阳王刘休范最为势大,前两天,听说还加封桂阳王的一个孙女为庆历郡主,赐婚太子刘义符”。 闻言,隐插话道:“这是要拉拢桂阳王势力吧?” 李明尔点头道:“可不是,听说这庆历郡主可是二嫁之人,但对外都说是初嫁”。 殇呵呵笑道:“还能这样?!” 拓跋鸿煊又问道:“那还有呢?” 李明尔接着说道:“这刘寄奴自从坐上那个位子,就一天迷恋道法,这不,前段时间还封了一个天一道人。不过这人说来也还有几分道行,测算卜卦炼丹无不精通”。 拓跋鸿煊暗自想到,这神机子果然被送到这里,变成什么天一道人。于是,他接着问道:“这天一道人是怎么进宫的?” 李明尔答道:“听说是太子和桂阳王举荐的” 拓跋鸿煊皱了皱眉,又说道:“那京都医术最好的人是谁?” 李明尔忙道:“尊主可是有什么不妥之处?这京都医术最好的应该是太医院的徐太医,小的正好和徐太医交好,如果有需要可以请他过来?” 拓跋鸿煊微微一笑,说道:“如果徐太医有空闲,本尊主倒是很想与他交个朋友!听说他有个痴傻的女儿,这几天突然变成了正常人?” 李明尔笑道:“尊主,这就是小的还想说的奇事。这徐太医的女儿打娘胎出来就有点问题,徐太医用尽各种办法,好不容易将女儿养大,但这十九岁的姑娘却只是三岁小孩的心性。也不知道是怎么了,突然就恢复正常,小的还问过徐太医,他自个儿也说不清楚,怕是上天看着他痴心父母,可怜他吧!” 隐也好奇地问道:“那现在这个姑娘怎么样啦?” 李明尔为拓跋鸿煊又倒了一杯酒,说道:“现在这个姑娘好着呢,听说变得特别聪明,教书先生才教了几个月,听说还会做诗词了呢!” 殇突然“咳咳”起来,呛了口酒,结结巴巴地说道:“这,这可能吗?太夸张了吧!” 李明尔说道:“是呀,真是奇谈呀!” 拓跋鸿煊默默地听着,快速吃了一碗饭后,起身说道:“你俩也累了,吃完就休息一下!”说完,转身进了自己的房间。 ------------ 第一百四十一节 城中奇闻 坐在床上,拓跋鸿煊盘膝运功一个时辰后,用羽境联系冰魄魅者,很快南淮鸺和中行天便出现在房间中。两人拱手曲单膝,说道:“南淮鸺和中行天拜见尊主!”。 拓跋鸿煊示意让二人起来,问道:“醉仙灵可找到在何处?神机子是如何变成天一道人的?” 南淮鸺答道:“我和中行天在广陵郡发现她的踪迹便一直跟踪到这里,一进建康城就有一张很华丽的马车将她接走,我们一直跟着马车来到皇城的朱雀门,可下来的却不是醉仙灵,而是庆历郡主”。 拓跋鸿煊问道:“那有没有可能她发现你们跟踪她,于是,借郡主马车脱身?” 中行天说道:“我们当时也是这么想的,所以,南淮鸺接着跟踪马车,看马车回到什么地方。而我跟着庆历郡主进入皇宫”。 南淮鸺接着说道:“马车最终是回到了车行,原来是租用的马车”。 中行天也答道:“而我跟踪的庆历郡主似乎也没有什么异常之处”。 闻言,拓跋鸿煊说道:“似乎,为何是似乎?” 中行天答道:“这个郡主进入皇宫后,除了拜见太后和皇后,就直接住在了安泰殿,没有出去过也没做其他奇怪的事,安安静静地呆在安泰殿。一切再正常不过了,只是属下觉得又有点不太正常!” 拓跋鸿煊问道:“何处不正常?” 南淮鸺答道:“我和行天讨论过这件事,我们觉得看着正常怕是不正常,因为,据说这庆历郡主生性刁蛮,对下人也不是太好。但我们也想,会不会是又要嫁人了,所以装出来的” 拓跋鸿煊点点头,说道:“这也是有可能的……行天,你能把这个郡主当天所有的一举一动和说的话模拟给我看吗?” 中行天领命,便开始一点不落下地模拟起当天庆历郡主的言行举止,拓跋鸿煊沉思了一会儿,说道:“我觉得这个郡主可能有点问题,因为她端茶的时候,先给了皇后,才给太后,一般不应该会出现这样的错位;再者,一回到安泰殿就安安静静地坐着,这不是摆着姿势给你们看呀!一个人无论进入一个新的环境还是一个自己熟悉的环境,那都不会安静地端坐在那里” 拓跋鸿煊的话说到关键点上,中行天一拍脑袋说道:“对呀,这样说来就真的是很奇怪了!” 拓跋鸿煊接着说道:“所以,看来当天的庆历郡主可能不是真的郡主,而是有人假扮的……你们可见过这些幻灵的真面目?” 南淮鸺和中行天相视一笑,无奈地摇头道:“尊主,这五个幻灵一个比一个神秘,每个人都跟她们的主子一样善于伪装。当然,我们觉得渡空灵是五人中最神秘的,有时连幽天皇都无法派她任务,所以,当日在冰宫中,尊主也只见到四个幻灵”。 中行天补充道:“这么多年来,我们也没少收集她们的情况和来历,但这是云燕巢的绝密,只有尊主您和大长老青鹤上人才能调动她们的信息,这是大长老让属下带给尊主的!”说完,中行天呈上一个木盒子。 这时,南淮鸺又说道:“尊主,另外还有两个事要禀报!” 拓跋鸿煊说道:“一个是徐太医的女儿吧?” 南淮鸺点头答道:“是,我们觉得这件事怕是与幽天皇有关,所以也调查了一番。我们发现这徐小姐在变正常之前曾经见过天一道人”。 拓跋鸿煊轻轻“喔”了一声,问道:“那你们怀疑她是幻灵之一?” 中行天说道:“我们是怀疑,但又不知道这目的为何?” 拓跋鸿煊暗自想到两个问题,第一,这个徐小姐会不会是灵尘。医药世家的背景比较好掩盖灵尘医术方面的特点,但如果是灵尘,那她会不会失忆了,就想殇和隐一样曾今接受了别人安排的背景与经历。第二,如果是幻灵,那么,幽天皇对一个小小的太医之女下手怕是别有所图。他隐隐地感到这刘宋王朝暗流涌动。想到这儿,拓跋鸿煊说道:“你们要盯紧太子和徐太医之女的动向,随时汇报给我!另外一件事是什么?” 南淮鸺说道:“是关于庆历郡主的,她其实是白大侠的女儿” 拓跋鸿煊惊道:“白卿卿!” 这让拓跋鸿煊确实是始料未及,小师妹居然变成了庆历郡主,不知道她有没有去悼念过师傅和师母。中行天和南淮鸺汇报完,便离开喜客来客栈。拓跋鸿煊让隐守住自己的房门,不要让人打扰自己。随后,换上一身精干的玄色锦袍便匆匆向皇城奔去。 ------------ 第一百四十二节 刘宋太子的对话 拓跋鸿煊的武功已经高到就是白天进入皇城内廷,禁军和皇城高手都毫无察觉。他一路悄然来到太子寝宫,在一处拐角的回廊里,只见一个总管模样的太监正在训斥几个宫女,只听这太监骂道:“你们几个进宫也个把月了,怎么还是如此不长记性,太子爷在书房的时候是不允许别人打扰的,你们几个居然敢想送茶去,莫不是别的府派来的奸细!”。 这几个宫女一听,“扑通”跪在地上,忙哭诉道:“张公公,我们真的不是什么奸细,借我们一万个胆子我们也不敢呀,求公公饶了我们吧!”。 张公公阴狠地笑道:“不知死活的奴才,还想着求饶?来人,将这几个宫女拖下去,每人杖责五十,活着的就留下,打死的直接丢出去!” 话音一落,冲出来几个粗壮的内侍,直接把几个宫女拖走,这些宫女哭天喊地,嗓子都叫破了。拓跋鸿煊犹豫片刻,还是用真气凝聚成气针直接射入这几个壮汉的膻中穴,这会让他们在短暂的时辰内软弱无力,那么这五十棍杖之行可能她们还可以侥幸逃脱,当然也看她们的造化了。 随后,拓跋鸿煊来到太子的书房中,他后窗进入,神不知鬼不觉。只见太子正与一位浓眉长须的中年男子谈及安州赋税收取的问题。 只听太子说道:“安州的账目怎么还没有送来,你一定要让李怀谷多加小心,如果被宜都王查到哪怕一丁点内容,让他提头来见!” 中年男子答道:“太子放心,李怀谷现在的夫人是小人家养的红颜暗卫,宜都王没那么容易觉察安州的账目问题”。 闻言,太子冷哼了一声,说道:“那北方几郡的赈灾钱粮怎么会被他查到?还在皇上那里参了孤一本?要不是这段时间父皇忙于修仙,孤岂不是危亦”! “扑通”一声,那男子忙跪倒在地,紧张地说道:“小的一定会将安州的事办妥,绝对不会让太子再忧心”。 太子“嗯”了一声,说道:“那就好,是该你自己亲自去一趟……对了,那些闹事的流民你处理了吗?” 中年男子跪在地上回答道:“这您放心,一个不留,全部埋在京城五十里外南溪山里了”。 太子微微一笑,说道:“那兄妹俩儿也在里面?” 中年男子忙道:“在,绝对在,这兄妹俩敢带头挑事,自然是首当其冲”,说道这儿,还用手做了一个砍杀之势。 太子满意地靠在紫檀椅上,喝了一口茶水,邪笑着说道:“那柳家妹妹还有那么几分姿色,唉,可惜了!” 中年男子一听,忙打了自己一巴掌,“恨恨地”说道:“小的又办错了,应该将那女的给太子爷送来……”。 太子瞅了他一眼,叹道:“不过杀了也好,肯定是不听话的” 闻言,那男子忙点头称是。太子示意让他下去,并叮嘱他办好安州的事。大约半盏茶的时间,那张公公走了进来,禀报道:“太子爷,天一道长来了”,太子起身忙道:“快,快请进来”。 只见不一会儿,所谓天一道人的神机子就走了进来,只见皓发如雪的神机子还真有点仙风道骨的感觉。太子忙迎上去,拱手说道:“道长,好难请呀,快,快坐,上香茶”。 天一道人将浮尘轻轻一摇,放到左手臂怀中,优雅地说道:“太子相约,贫道怎敢不来,还望太子在皇上面前多多美言几句”。 太子呵呵一笑,笑道:“道长现在可是皇上跟前的红人,这多多美言应该是本太子求道长的话”。 天一一听,忙起身,拱手说道:“太子言重了,贫道无时无刻不敢忘怀太子的提携之恩” 太子又笑道:“好说,好说,你我本就是一根绳上的蚂蚱,一荣俱荣,一损俱损” 天一忙拱手说道:“贫道明白!不知太子唤贫道有何事要安排?” 太子玩弄着手中的茶杯,淡淡地说道:“你给那贱人准备的礼物怎么样了?” 天一道人微微一颤,说道:“已经种下完整的蛊母”。 闻言,太子点点头,满意地说道:“好,我会告知你什么时候动手,我要让那刘车儿尝尝多管我太子闲事的下场”,说完,硬生生将手中的茶杯捏碎了。 天一也不敢多说什么,两人沉默了片刻,太子又问道:“道长,听说你医治好了徐太医的白痴女儿,是吗?”。 天一道人忙回答道:“贫道哪里有这样的本事,贫道老实跟太子说,那白痴女进道馆祈福那日就殁了,只是刚好有个失忆的女孩,贫道便将她化妆成徐太医的傻女儿。这女娃子也机灵,居然什么也没说,就做起了徐小姐”。 太子皱了皱眉,问道:“那徐太医家就没有人认出来吗?孤觉得这应该一看能认出不是那个傻子呀?”。 天一道人捏着胡须,说道:“贫道也好奇这个女娃子是如何办到的,也许是徐家人也想要个健康的孩子吧,于是就将错就错了”。 对于这个说法,太子刘义符点点头,说道:“道长所言极是”。 二人在书房中又闲聊了一会儿,天一道人便起身告辞,拓跋鸿煊也尾随着他出了东宫,只见他一路回到皇帝为他准备的丹霞宫,浮尘一飘,坐定,炼丹,他身旁的一个新徒弟则忙着拿不同的草药给他。拓跋鸿煊看了一会儿,便离开直奔安泰殿。刚走到安泰殿门口时,便看到门外站着很多提着香炉的宫女和内侍,他悄然进入,只见殿中站着一位中年夫人,她面前还跪着一个年轻女子。 拓跋鸿煊定睛一看,跪着的这位女子就是白卿卿,只听中年贵妇语气愤愤地说道:“庆历郡主真是言语霸气十足呀,即便是世子妃所生,流落外面多年,这家教和规矩还是需要重新学习。别以为仗着桂阳王就可以在这宫里横行”。 跪在地上的白卿卿一听这话,心里直冒火,挺直了脖子,蔑视地笑道:“我说胡娘娘,您虽然生了宜都王,但也就一个婕妤,您也横不到哪儿去,平白欺负我这小辈,我是您都觉得丢人”。 ------------ 第一百四十三节 未来太子妃 白卿卿的话让胡婕妤两眼冒火,气得咬牙切齿,指着白卿卿骂道:“好,好,你这小贱人,来人把她给我拖下去鞭打三十”。 此话一出,白卿卿蹭地跳了起来,来硬的她可不怕。撸撸袖子,笑骂道:“想来硬的?你们有几个胆子敢打未来太子妃?再说本小姐多日不动手了,手还有点痒”。说完,直接将身旁的宫女和内侍撂倒,抬手就要给胡婕妤一个耳光。这时,突然从门外走进两人,一人将胡婕妤拉到身后,而另一人直接一掌迎向白卿卿的掌风。此人的武功造诣远比白卿卿高出许多,只听“咔擦”一声,白卿卿的右臂断了,痛得她冷汗直流。当这人想要再次打向白卿卿时,拓跋鸿煊刚要弹出气针,护住胡婕妤的那人叫道:“住手!”。 只见这人身材壮实挺拔,面容俊秀文雅,确实是一个玉树临风的翩翩佳公子。这人上前将一个小瓷瓶递给白卿卿,说道:“郡主表妹,我母妃找你麻烦是不好,但你也要收敛你的性子,这毕竟是皇宫。我的护卫打伤了你,我替他赔个不是,他也是护主心切”。 白卿卿咬着牙,骂道:“不要来这儿假惺惺的,本郡主不吃这套,还不快给我滚!” 二皇子刘义隆无奈地笑了笑,带着自己的母妃胡婕妤和一众宫人护卫离开安泰殿,只留下白卿卿立在风中,瑟瑟发抖! 白卿卿刚转身便看到正厅中多了一人,只见这人一身玄色锦袍,戴着市井中都可以买到的玩偶面具,堂而皇之地坐在自己面前。白卿卿此时已痛得大汗淋漓,还未开口询问,只见这人手一挥,一股强大的气流直接将几枚气针插入她的断臂,断臂复位而且瞬间就不痛了。白卿卿刚惊疑不定时,此人已站在自己身旁并帮自己包扎起了伤处。 白卿卿可以断定的是,眼前这人对自己没有恶意,于是便大着胆地问道:“阁下是……?” 拓跋鸿煊淡淡地看了她一眼,说道:“故人之友”。 白卿卿似笑非笑地问道:“哪位故人?” 拓跋鸿煊重新坐到正厅的檀木椅子上,抖了抖鞋上的泥土,说道:“白玉笙” 这个名字似乎让白卿卿为之一颤,随后马上说道:“哪个白玉笙?我不认识!” 此话让拓跋鸿煊心里不免有点悲伤,这个早已远去的名字,那个曾今的自己是有许多回忆的,让人难以忘怀。拓跋鸿煊轻轻叹了口气,说道:“白玉笙,白正伯之徒,你的师兄呀!” 此话一出,白卿卿变得异常激动,她尖声叫道:“别跟我说什么白家,我不认识!我爹是堂堂桂阳王的世子,不是什么山野村夫可以冒充的!” 这话彻底激怒了拓跋鸿煊,如果白卿卿可以看到他面具下的脸,一定会知道她的话对他刺激有多大。虽然,师傅和师娘与当年紫霄之乱有很大的关系,但二人毕竟养育了自己,还教会了自己很多东西,给了自己一个温暖的避风港。此时,他真的不明白白卿卿居然会说出这样的话。他在来之前,调查了解她这段时间的过往,他感概她变了,自己的小师妹变得自己看不明白了,她为了攀高枝居然甘愿被桂阳王利用,冒充已故世子的嫡女。可更让他万万没有想到的是今日此时,白卿卿居然为了攀龙附凤尽然连自己的父母都不认。 面具下的拓跋鸿煊强压怒火,忍了又忍,愣愣地看着白卿卿半天,看得白卿卿很不自然,骂道:“看什么看,没看过未来太子妃吗?”。 拓跋鸿煊冷冷一笑,说道:“太子妃?白卿卿,你是为了什么可以如此不要脸,就连自己的爹娘都可以不要?! 我想应该有人告诉过你白正伯夫妇已然仙逝,并葬于何处!你应该为他(她)们守孝三年,而不是在这里奢望当什么太子妃”。 此话如箭一般深深刺痛了白卿卿的内心,她何尝不想为自己的父母守孝三年,可是她怎么能放弃现在的一切呢?她努力了那么久,一步一步低身下气地走到现在,她已经是郡主了,马上还要是太子妃,怎么能在这个时候出现动摇甚至是放弃呢,不,绝对不!她狠狠地咬着牙,说道:“我不知道阁下是谁,但我希望阁下不要胡乱认亲,更没有资格在这里指责本郡主”。 拓跋鸿煊此时怒到想抬手给她一记耳光,手停在半空硬是没打下去。拓跋鸿煊苦笑着摇头道:“也是,现在的你早就没有了当年书逸竹林的纯真可爱,早就忘了你父亲的谆谆教诲,你根本不配做白正伯的女儿,你不给他尽孝,那我也可以根本无视你这个人的存在!!!” 白卿卿哭了,也笑了,蔑视地看着拓跋鸿煊说道:“你凭什么教训我,我走到这步容易吗?你尝过寄人篱下的感觉吗?你有孤独无依,备受欺凌的遭遇吗?看你一身上等锦袍,必出身名门,凭什么来指责我”? 此时,拓跋鸿煊觉得自己就不应该来见这个小师妹,冷哼了一声,大步开门而去,留下白卿卿瘫坐在地上泪如雨下,望着那渐行渐远的背影,嘴里轻声念叨道:“师兄,你什么时候才能明白卿卿呀!” 出了安泰殿的拓跋鸿煊怒气未消,从皇家御酒库顺手拿了两坛百花酿,躺在也不知道名字的殿宇屋顶上,枕着皎洁的月光,豪饮起来。酒精作用之下,拓跋鸿煊出了一身微汗,透着夜晚的凉风让人更加清醒了,看着洁白的圆月,拓跋鸿煊好想灵尘,如果她在就好了,不知道她现在在什么地方,有没有危险。自从灵尘失踪后,拓跋鸿煊通过羽境根本找不到她,她的羽境好似消失了一般,这让拓跋鸿煊感到十分焦虑又无可奈何,就连云燕巢也一点消息都没有,但可以肯定的是,灵尘一定活着,只是被幽天皇藏起来了。 ------------ 第一百四十四节 乱葬岗遇上摄魂灵和醉仙灵 就在此时,只听见下面有两个人快速走过的脚步声,而且好像还抬着什么重物。拓跋鸿煊探头听到一个内侍说道:“唉,又死了一个,皇上不知道吃了什么,天天折磨死新秀女”。 另一个低声说道:“小声点,唉,还不是那个天一道人炼的丹药,太厉害了!” “也不知道皇上能坚持几天?”第一个内侍又说道。 “小声点,不要命啦,赶快把人埋了了事”后一个内侍催道。 看着这两个内侍远去的身影,拓跋鸿煊翻身而下,远远地跟着来到宫外的一个乱葬岗。当这两个宫人刚刚把身上扛着的大包袱放下时,突然远处响起了铃声和箫声。 拓跋鸿煊一皱眉,闪身躲到了一边,铃声就是那日在山谷中操控尸群的声音。果不其然,那包袱里的“人”动了起来,就连乱葬岗上其他的尸身也爬了起来。两个内侍从来没有见过这样的事情,尖叫着,连滚带爬地逃了。只见,铃声配着箫声,此时活动起来的死尸与山谷中的大不一样,这些死尸整整齐齐地排列成方阵,好似军队一般。当远处出现两个身影,一人拿铃一人弄箫,两人看似妙龄少女,翩然而下。 拓跋鸿煊定睛看向二人,只见二人容貌秀美,是难得见到的美人,拿铃的少女身穿淡绿色长裙,而弄箫的女子则是一身鹅黄色衣裙。死尸军团见到二人则跪拜行礼,绿衣女子笑吟吟地对黄衣女子说道:“仙姐姐,这里的大多是女子,身形纤细,你真能用得上?” 黄衣女子盈盈一笑,说道:“妹妹,我要的就是这千娇百媚的美人,强壮的男子固然杀敌有力,但有时不见得比得过千娇百媚的可人儿,再者,这些死去的秀女和宫女,死前怨气十足,正好利用,这样练出来的美人儿心智才够狠,才会服从皇尊的命令!” 绿衣女子听后,竖着大拇指,赞道:“还是姐姐考虑周全,不似小妹这般直来直去”。 黄衣女子笑道:“妹妹真是会说悦耳的话,你想原来的铁英娘子不就是利用女人建立红英军吗!” 绿衣少女连忙点头称是,二人对死尸军团又进行了一番挑拣,觉得不合适的,绿衣女子轻摇一声铃,那具尸体便倒下,剩下的便如同常人一般向二人行礼跟随。 拓跋鸿煊也远远地跟着,他料定绿衣女子便是摄魂灵,而被称为仙姐姐的黄衣女子则很有可能是醉仙灵,所以,他想知道她们会把这些挑出来的尸体带到什么地方去。刚走出乱葬岗,来到一片平缓山坡时,突然不知何处有一人对着绿黄二人骂道:“两个愚蠢的丫头,被人跟着还不知情!”。 话音未落,拓跋鸿煊就感觉到一股强大的气流从自己身后打来,不得已,他只能纵身一跃,回身一掌,可是此人又不见了踪影。拓跋鸿煊可以肯定这人绝对是幽天皇,因为,天下只有他能发现自己的踪迹。暴露之下的拓跋鸿煊悠然而笑,对着空中喊道:“幽天皇,别鬼鬼祟祟的,作为长辈却抢夺晚辈的媳妇,灵尘在哪里?”。 空中的声音答道:“什么长辈和晚辈的,我是你祖宗,紫玉小老儿没跟你说吗?就这么对待自己的祖宗,不怕天谴吗?” 拓跋鸿煊对于这个关系很是无可奈何,又来气,说道:“那你作为这么大年纪的长辈怎么行事都那么见不得光呢?” 空中的声音哈哈笑道:“小子,口气不小,这脾气还是有我家传特点的,就是又多了些拓跋飞羽那呆头鹅的傻劲儿,不喜欢!” 拓跋鸿煊心中有气,愠怒道:“赤都藏玉,快把灵尘交出来!” 空中的声音呵呵一笑,说道:“小子,那女娃是块美玉,我很喜欢,她跟着你根本不快乐也没有前途,我会好好将她变成这世界上最令人羡慕之人……摄魂,醉仙,你们还等什么?”。 话音一落,摄魂灵和醉仙灵的铃声及箫声又翩然而起,跟随在她们身后的死尸则将拓跋鸿煊团团围住,随着箫声的变化,那些原本纤弱的身躯顿时变得极为灵活且身具功法。此时的拓跋鸿煊已然发现幽天皇所在的位置,他急于追到幽天皇,于是,运足掌力一记疾风暴雨打出,死尸军团全部倒下,就连摄魂灵和醉仙灵也忍不住倒退了几步,嘴角流出细细血丝。 醉仙灵看着拓跋鸿煊,媚眼邪笑道:“好久没有碰到这么带劲儿的对手了,人又长得如此俊美,我喜欢!”说完,飞身而上,凌空将箫一横,箫瞬间变成了长笛。笛声一会儿悠扬,一会儿急促,一会儿又欢快,而此时,死尸军团中那些死去的秀女顿时摇动身躯千娇百媚似的。拓跋鸿煊懒得理会这些,欲纵身离开。可谁知道,这些死去的秀女顿时凌空飞起,形成八卦巨网挡住了拓跋鸿煊的去路。 只听醉仙灵在空中娇声道:“那日在冰殿,小仙多有得罪,也没看清楚哥哥的样貌,今日一见,小仙心中好生欢喜,真是相见恨晚,哥哥不如留下来陪小仙聊聊,可好!” 醉仙灵越是表现得楚楚可人,拓跋鸿煊心中越是厌烦得紧,眼看着幽天皇的身影已经消失在这漫漫黑夜中,拓跋鸿煊心中不免无名火起,厉声怒道:“再不让开,莫怪我无情”。 醉仙灵一听,咯咯咯地笑道:“郎无情,妾有意,那也是佳话呀!”说完,长笛悠扬,死尸军团身形诡异,每个死尸的功力似乎瞬间又提升了许多,长指如刀,一波接一波向拓跋鸿煊发起猛攻。拓跋鸿煊暗暗皱眉,不知道这两个幻灵到底用了什么方法,居然能让这些东西瞬间变成武林少有的高手,如果让她们不断发展出这样的怪物,那不仅江湖,整个天下将大乱。 就在此时,远处奔过来几人,只听隐和殇喊道:“尊主,我们来了” 拓跋鸿煊微微一笑,回道:“你们躲远一点,别过来”! 闻言,隐和殇愣在原地,只见拓跋鸿煊毫不留情,腾空而起,将修罗功融入到落魄百步掌中,一记新的万事皆空直接打向死尸军团,所有死尸顿时支离破碎,醉仙灵和摄魂灵则重伤倒地,摄魂灵机灵,拿出手中烟雾弹一掷,浓烟弥漫,两人也消失在这黑夜之中。 这时,隐和殇才跑过来,看着地上那惨烈又恶心的东西,隐说道:“尊主,这些到底是什么东西呀?” 拓跋鸿煊无奈地摇头道:“这些都是被刘宋皇帝摧残致死的可怜秀女,唉,你们明天去买一些棺木,把这些都埋了吧”。 闻言,殇不仅留下了眼泪,说道:“她们,也太惨了,这些狗皇帝就没一个是好的”。 隐也摇头叹道:“这天下,最是无情帝王家,走吧,明天找人来安葬她们”。说完,两人跟着拓跋鸿煊离开了这恐怖的山坡。 ------------ 第一百四十五节 拜访徐太医 休息了两个时辰的拓跋鸿煊被屋外急促而来的脚步声惊醒,他翻身坐起,穿戴好,客栈里发馆进屋帮他束发后佩戴了一顶蓝玉金丝丹鸟冠,李明尔深知在这京城衣装的重要性,在昨日拓跋鸿煊离开后就帮他准备了多套衣服与配饰。隐和殇等候在屋外,看着一身蓝白金丝绣锦袍佩戴玉冠的拓跋鸿煊走出来时,两人不由地看呆了。虽说自己的尊主长的十分俊美,放眼世间真是少有的美男子,但平日里拓跋鸿煊也不是对衣装有太高要求,十分随意,再加上东奔西跑,总是一身风尘仆仆的样子,他们也觉得挺好的。可是没想到的是,今日华服上身的拓跋鸿煊真让人看得挪不开眼。 拓跋鸿煊被隐和殇看得有点很不自然,哼了一声,说道:“你俩儿看够了没有?” 话音刚落,匆匆刚来的李明尔一看到拓跋鸿煊就赞道:“尊主,真仙人矣!” 拓跋鸿煊很无奈地说:“你们都这个样子看我,那我还是换回去,不然没法出去了”。 “不”“别换”“不用换”,隐、殇和李明尔一同叫道。 拓跋鸿煊脸色暗沉地说道:“你们有什么事?快说!” 此时,三人才回过神,隐说道:“我和殇已经将昨晚尊主交代的事办好,共购买了一百二十副棺木,原地下葬了”。 闻言,拓跋鸿煊点点头,又听李明尔说道:“本来今日已约好徐太医前来一叙,但刚刚他府上的家人来说,他家小姐昨晚突然病倒,所以今日他无法前来”。 拓跋鸿煊微微一笑,说道:“昨晚突然病倒?可知是什么病症?” 李明尔说道:“这个他们家来人也没有说清楚,只是说徐太医请了太医署其他同僚共同会诊!” 拓跋鸿煊点点头,说道:“那么我们也去,李掌柜你送上拜帖,就说本尊也是一名大夫,来自药王谷!”,李明尔点头称是后,便去准备拜帖了,拓跋鸿煊则吩咐隐要多注意皇宫中的情况。 安排完一切以后,拓跋鸿煊带着殇和李明尔前往徐府,绕过建康内城的几条繁华街道,徐府位于皇城外围的西北角。李明尔递上拜帖,大约一盏茶不到的时间,徐太医匆匆赶来,拉着李明尔的手说道:“李掌柜,真是麻烦您了,不知哪位是玉公子?” 李明尔拉着徐太医来到轿前,笑道:“我为您引荐!”,说完,李明尔拉开轿帘,拓跋鸿煊便走了出来。 徐太医只见眼前之人真是玉树临风、俊美异常,世间少见的美男子,不由地赞叹道:“玉公子真美玉也!” 闻言,拓跋鸿煊不免面庞微微发热,忙拱手道:“徐太医过奖了!” 徐太医把拓跋鸿煊等人引入花厅,命人上上等雨前茶,说道:“玉公子是药王谷的弟子?” 拓跋鸿煊答道:“是,外室弟子”。 徐太医轻轻嗯了一声,接着说道:“这次实在是抱歉得很,本来是要去拜访公子的,不料小女又突然病倒,还麻烦公子亲自前来,在下真是惭愧呀!” 拓跋鸿煊微微一笑,说道:“徐太医客气了,不知道徐小姐现在如何了?” 徐太医苦着脸,摇头道:“唉,一直昏睡不醒!现在我的几个同僚正在帮她看着病!能请公子也帮小女诊断一二吗?” 拓跋鸿煊接道:“这个自然,徐太医不必客气”。 二人交流之际,只见三个太医打扮的人走了出来,边走边交流着。徐太医一看到他们,忙起身迎上去,问道:“诸位,怎么样了?” 其中一人说道:“徐兄,令爱这情况甚是奇怪,我等针石药物均用上了,却毫无反应,我等也不知道是何种原因导致令爱昏迷不醒!” 闻言,拓跋鸿煊起身走上去,说道:“我去看看吧!”。于是,徐太医和这三位太医又引着拓跋鸿煊来到徐小姐的房间,只见一位大约十八九岁左右的姑娘躺在床上,双目紧闭,但面容好似春日花朵,明艳照人。拓跋鸿煊看了看,这女子并不是灵尘,心中不免失望之极。徐太医请拓跋鸿煊帮女儿诊脉,拓跋鸿煊只是仔细观察了一下这女孩后,从衣兜中取出一副布手套,戴上,才搭手诊脉,后又查看了她的后脑和耳垂等部位,起身说道:“徐小姐是中毒了”。 闻言,太医署的一位太医直接嚷道:“这怎么可能,老夫检查过没有中毒迹象呀!”。 拓跋鸿煊懒得看他,直接说道:“徐小姐中的是一种虫毒,就是你们说的蛊毒。但蛊毒内容十分繁杂,徐小姐身上的怕不是常见的蛊毒……各位能出去一下吗?我先帮她医治一下”。 徐太医和其他太医犹豫片刻,还是走出房间,在外等候。拓跋鸿煊将随身带的金针分别插入徐小姐的百汇穴和膻中穴,催动内力,打通闭塞在心口的淤血,只见徐小姐突然睁开眼睛坐起,一口淤血吐出后便冷冷地看着拓跋鸿煊。拓跋鸿煊仔细检查了徐小姐的头部和眼睛,发现她毫无自己的意识,表情和眼神却酷似昨晚见到的幻灵。 拓跋鸿煊一边收起金针,一边问道:“你的主人是摄魂灵吧?” 徐小姐突然媚笑道:“她对我这般的美人没什么兴趣,她喜欢的只是一些尸体而已”。 拓跋鸿煊冷笑一声,说道:“原来你的主人是醉仙灵呀!幽天皇现在在什么地方?” 徐小姐咯咯一笑,窃笑道:“公子为何不关心我?居然来找徐丫头查实情况,嗯,说实在,昨晚我就倾心于你了,我觉得自己挺配公子的,见面不要谈什么皇尊,谈我们自己不好吗?”。 闻言,拓跋鸿煊懒得理会她,只是定睛再看徐小姐,她的神态无疑就是醉仙灵,但双眼却毫无神采,不由地皱了皱眉,起身离开。徐小姐突然抓住他的衣袖说道:“公子就要走了吗?不是想找人吗?不想找奴家吗?”。 拓跋鸿煊挣脱衣袖,背对着她说道:“幽天皇和我总会见面的,你们最好让灵尘安然无恙,否则,我绝对让你们死无葬身之地”! ------------ 第一百四十六节 小道士孟景翼 此言一出,徐小姐哈哈大笑了起来,说道:“死无葬身之地?这句话对我们最没有用,按正常人的生命推理,我们早就该轮回几次了,死对于我们幻灵来说就是一种奢望”。拓跋鸿煊懒得理会他,甩门而出。 拓跋鸿煊一出来,徐太医等人马上围过来,问道:“玉公子,小女如何了?”。 拓跋鸿煊说道:“她已经醒了!” 徐太医忙躬身道:“多谢公子出手相救” 拓跋鸿煊答道:“不客气,去看看吧”说完,便大步流星地带着殇和李明尔离开了徐府。 上了马车的拓跋鸿煊一言不发,李明尔透过帘子问道:“尊主,这徐家小姐是中了什么毒呀?这么厉害,连太医署的太医都不知道!” 拓跋鸿煊冷冷地说到:“她没中什么毒!” 殇惊问道:“没中毒?那尊主不是说她是中毒的呀!” 拓跋鸿煊沉默了片刻,说道:“徐小姐早就死了,所谓痴呆复原不过是一种尸变罢了”。 “什么!”两人闻言惊道,李明尔差点从马车上掉下去,还算抓住车架边才没有受伤。 殇缓了缓惊讶的情绪,接着问道:“尊主,您的意思是像昨晚那些东西一样?” 拓跋鸿煊嗯了一声,说道:“此事你二人不可说出去!”,二人点头。 李明尔颇为忧虑地问道:“尊主,那徐太医一家人会不会有危险?” 拓跋鸿煊说道:“这个不好说,不知道操控这尸变之人要让徐小姐做什么?你多派一些人盯紧一点”李明尔忙点头称是,随后不由地用衣袖擦拭额头,可以说这个答案让他着实吃惊不小。 拓跋鸿煊坐在马车中不由地在想几个问题,幽天皇应该在什么地方是最安全的?摄魂灵要如何才能让那些尸偶团军不被人发现,还可以训练他(她)们。就在这时,外面的街道上突然喧哗了起来,只听许多人似乎把什么打倒在地上,还骂道:“臭道士,别在这里妖言惑众,当心我们把你送官!”。 一个大约十七八岁的少年嚷道:“我没骗你们,前朝死去的皇帝们就要来复仇了”。 众人哈哈大笑,一人说道:“小道士,你该不会是饿晕了吧?胡言乱语的”! 少年又争辩道:“我真的看见了,陪葬的都活了!” 拓跋鸿煊告诉殇,让他把这个小道士带上。殇领了命,二话不说,跳下车,拍着小道士的肩膀说道:“又乱跑?”,小道士刚刚表示惊讶,殇轻轻地一拍他的昏睡穴,小道士倒头就睡着了!而殇假装不好意思地说道:“不好意思呀,各位,我家小弟这里有点毛病,今天偷溜出来了”,说着用手指了指自己的脑袋。围观的人你一言我一语交代殇要看好“小弟”,不要让他再溜出来和遇到危险。殇一边谢谢各位路人,一边将小道士抱进马车。 没多久众人便回到了喜客来客栈,拓跋鸿煊让人备好一桌酒菜,便把小道士放在一个座位上,又解开他的穴道。小道士一睁开眼就看到一桌丰盛的饭食,不可思议地揉揉眼睛,拍着手笑道:“真好,真好!早饿了”,说完,便毫不客气地撕下一只鸡大腿往嘴里塞,这时才看到周围的人。 拓跋鸿煊微微一笑,说道:“饿了就吃吧”。 小道士一边吃一边不停地看着周围这些人,当他不断偷眼看拓跋鸿煊时,拓跋鸿煊倒了一杯酒坐在他身旁,看都不看他就问道:“你叫什么名字?多大了?哪里人?” 小道士一边吃一边回答道:“我叫孟景翼,字道辅,十四了,平昌安丘人,你呢?你是谁?我怎么会在这里?” 拓跋鸿煊也撕了一只鸡腿吃上,还说道:“今天这烧鸡味道不错呀!” 殇也坐下来拿了一块尝尝,说道:“嗯,好像是” 小道士略有不满地说道:“你一个翩翩公子怎么能这样撕着鸡腿吃呢?多不雅观呀!” 闻言,拓跋鸿煊笑道:“别急,鸡腿多的是,只要你能吃得下。对了,你们道士也能吃肉?” 小道士孟景翼微微红着脸,嘟囔道:“我在长身体呀!” 拓跋鸿煊微微一笑,说道:“你说你看到前朝的那些皇帝了?在皇陵吗?” 孟景翼边吃边睁大眼,说道:“是在皇陵,真的,一到晚上可热闹了,有皇帝、后妃、宫女、卫兵还有那些陪葬的人都活了”。 拓跋鸿煊看了殇一眼,殇特别好奇地问道:“那些死人每天晚上都在做什么?” 孟景翼抱起整只烤鸡,边啃边说道:“我也不太看得明白,他们飞来飞去的,感觉好像在操练” “操练?”殇惊道。拓跋鸿煊看了一眼殇,说道:“看来要去一趟皇陵看看”。 随后,拓跋鸿煊又问孟景翼道:“道辅,你是哪个道观的?师傅是谁?” 孟景翼说道:“我师傅道号宁远,我们原本都是清河道场的,只因为师傅听说天一道长修道高深,所以特地来拜望天一道长的”。 拓跋鸿煊轻轻“喔”了一声,问道:“那你们见到天一了吗?” 孟景翼摇头道:“没有,拜帖递上去好多天了,就是没有见到。后来有一天,突然有个人来找师傅,师傅随他去后,就再也没有回来,我盘缠用完就被赶了出来,无奈只得去城外村子要吃的,晚上找个破庙休息”。 殇又接着问道:“那你是怎么跑到皇陵去的?” 孟景翼答道:“我没想去皇陵,我呆的破庙离皇陵稍微近了一点,前天晚上我本来都睡着了,突然听到外面有女子的谈笑声,还有好多人走过的声音,因为好奇才远远地跟着偷看,发现这些人都进了皇陵,后来被那些人特别怪的行为吓跑了,破庙我也不敢再呆,就又进城了”、 拓跋鸿煊问道:“他们怎么个怪法?” 孟景翼摇着头道:“具体的我也说不上来,就是他们可以飞来飞去,又是在陵园里,你懂的!” 拓跋鸿煊轻轻嗯了一声,说道:“小道士,你就先住在这里,等你师傅回来你再跟他走。” 闻言,孟景翼激动地看着拓跋鸿煊,嚷道:“大哥哥你真好!”,说完,抱住拓跋鸿煊的手臂亲热了起来,就像一只赖皮的猫咪! 李明尔将孟景翼安排到客栈边角落的一个最小房间里,对于孟景翼来说,他已经十分满足了。他脱了鞋,坐在床边,晃着脚自言自语道:“太好了,有吃有住,终于不用挨饿了……就是不知道师傅现在在什么地方?有没有东西吃?为什么还不来找我呀!”,想着,想着,由于太困,不由地倒头睡着了。 ------------ 第一百四十七节 黑暗中的东晋皇陵 夜幕降临,拓跋鸿煊换上夜行衣,交代殇注意店里的一切安全后便匆匆离开。此时拓跋鸿煊的功法已是世间少有,身形移动如疾风细雨,大约一炷香的时间拓跋鸿煊就已经来到城外五十里处的前朝皇陵。只见森严阴暗的皇陵在夜幕的笼罩下显得寒意十足,皎洁的月光映着随风摇动的树叶,使得皇陵幽光闪烁。拓跋鸿煊顺着陵墓探查从元帝陵开始似乎一切都很正常,并没有什么奇怪的变化,但当走到武帝陵时,拓跋鸿煊突然看到地上有一只掉落的绣花鞋,一看就是宫廷所用,正在思索之际,突然听到铃声响起,拓跋鸿煊迅速隐身到一颗苍天古树上,并开启羽境保护自己不被幽天皇发现。 只见一个红衣女子摇着铃铛,轻快地走来,不用说,拓跋鸿煊认识她,摄魂灵。摄魂灵走到武帝陵正中,铃声突然变调了,整个东晋皇陵顿时烛光摇曳,皇陵中的那些东西纷纷走了出来拜倒在摄魂灵前,行礼道:“恭迎灵主”。 摄魂灵咯咯一笑,如数家常一般地说道:“哎呀,我说司马德宗,你干什么又拽着你弟弟的耳朵了,他懦弱又不是他的错,谁叫你们老爸一天就只知道美酒佳丽呀!” 只见元帝司马睿走过来一耳光打在武帝司马曜的脸上,骂道:“还舍不得你那些妃子吗?江山都没了,你们这些不肖子孙,有脸见我吗?还在我面前搂着美人,成何体统!” 晋武帝司马曜忙丢开自己的妃子,拱手赔礼道:“请祖宗原谅啊,是我等不肖子孙的错!”,说着尽然呜咽了起来。 一时之间,这些东晋的先帝们悲痛而泣,拓跋鸿煊觉得委实诡异。只听摄魂灵摇着铃说道:“那你们可练好我交你们的功法了?”。 废帝司马奕忙道:“我们已经练了好几天,不知道练得如何,还请灵主指导!”,说完,这些前朝的东西就演练开。 摄魂灵摇晃着脑袋指指点点,就在此时,突然一人大喊一声:“你们这些妖孽,看贫道收了你们!”,言毕,一人已经出现在摄魂灵面前。只见这人大约五十多岁,须发灰白,手持一把金刚剑,道士打扮,身上的衣服早已破败不堪。 摄魂灵看到来人,咯咯一笑,说道:“道长居然能逃出生天呀,不错,不错”。 道人怒目而视,骂道:“你这妖妇,复活这些东西为祸人间,必遭天谴”。 摄魂灵呵呵一笑,说道:“既然知道我是妖,还敢在这里大言不惭,你们一起上,将他也变成你们的成员,好吗?” 顿时,整个皇陵里的东西把道士团团围住,道人咬破手指,将血涂抹在金刚剑上,迎上前去奋力拼杀。摄魂灵见状突然改变了铃声,众尸偶顿时狂性大发,尖牙利爪撕扯道人。道人也拼尽全力发出道道金刚剑光,杀死了大半的东晋妖尸。只听,元帝司马睿怒吼道:“你凭什么阻止我们,我们只是要夺回本来属于我们的江山!” 道人一听哈哈大笑,骂道:“什么你们的江山,你们不也是从曹家人手里夺来的嘛,天下皇朝哪个不是抢夺他人的强盗,何来属于之说!”,说完,道人拼尽全力砍杀妖尸。眼看道人已然占了上风,却突然大叫一声,倒地不起。 只见摄魂灵诡异地笑了,看着躺在地上的道士得意地笑道:“臭道士,中了我的魂移之法,是不是感觉不错呀”,可她还没有说完,自己突然动弹不得,而身边的妖尸顿时倒地而亡,化为乌有。这时她惊恐地看着眼前的黑衣人,骂道:“怎么又是你?” 拓跋鸿煊呵呵一笑,凝气为针射入摄魂灵五大穴位,她顿时便没了知觉,昏睡过去。拓跋鸿煊一把扶起道人,说道:“道长别动,我帮你疗伤”。 道人凄然一笑,阻止了拓跋鸿煊,说道:“公子,不必了,贫道知道贫道的时间不多了,我看公子是有神采之人,冒昧托付公子几件事!” 拓跋鸿煊忙道:“道长,我想我可以救你的,何不让我一试”。 道人凄然地摇着头,说道:“我本该是已死之人,只是放不下一人两事,一事便是阻止这些妖尸复活去为祸世间;还有一事说来话长,我已将它记录在我怀中的一块布上了,请公子带给我的徒儿,咳咳……”。说道这儿,道人已然十分虚弱,拓跋鸿煊凝气将一缕真气输入他体内,道人似乎又舒缓了一些,接着说道:“我,我最放不下的就是我的徒儿,他从小是个孤儿,无父无母,与我相依为命,可是我怕无法再陪伴于他了,请公子多为照顾,他叫孟景翼,一个十四岁的孩子……”。 拓跋鸿煊惊道:“你是宁远道长?” 道人也惊异地问道:“公子认识贫道?” 拓跋鸿煊说道:“孟景翼已然在我身边,宁远道长请放心”。 宁远面露喜色,艰难地说道:“真的?道辅已经跟在公子身旁了?”。 拓跋鸿煊点点头说道:“道长你坚持住,我带你去见孟景翼”。 宁远忙阻止道:“不用了,公子,我不想让道辅看到我的离开,求你了!” 无奈,拓跋鸿煊只得将宁远道长放在一块干净的草地上,此时,宁远道长已开始神魂溃散,但他突然睁开眼睛对拓跋鸿煊说道:“公子,你我初次相见又是萍水相逢,本不该烦劳你如此之多的事,但公子非凡品,恕我直言,你命中有生死取舍,大富大贵却孤苦终老,或贫贱无奇却满堂欢喜……公子,贫道陨去后,请将贫道焚尽,将骨灰撒满这皇陵四周,贫道会永远不让这些妖物为祸人间直到沧海桑田……”说完,宁远道长双手合十于胸,口中说了一句“无量天尊”后驾鹤西去。 ------------ 第一百四十八节 抓到摄魂灵 拓跋鸿煊深受感触,不由地又回想起了自己的师傅白正伯,仰天长叹一声,也双手合十对着宁远道长说道:“道长请放心,我会按照您的吩咐处理好一切的,特别是孟景翼”。 殇一大早起来便要了一些早点端到拓跋鸿煊的屋外,叩门喊道:“尊主,该用早点了,我进来啦!”。殇推门而入后发现床上的被褥依旧整整齐齐,可见昨晚拓跋鸿煊根本没有回来,不由地焦急起来。刚急着往外寻人时,突然迎面撞倒一人,定睛一看是隐。殇忙把隐拉起来,问道:“你回来了?” 隐随便拍拍身上的灰尘,问道:“尊主呢?我有事禀报!” 殇摇着头说道:“尊主昨晚就没有回来,我这就要去找寻!” 隐一听,急道:“去哪里了?我这里有十万火急的事情呀!”于是,殇便把昨日发生的事说了一遍。隐听完,大步流星地走到孟景翼的房门外,一脚踢开房门,一把将还在睡梦中的孟景翼提了起来。 孟景翼只觉得领口一紧,整个人居然腾空而起,揉着眼睛看到一人,问道:“你是谁呀?为何扰人清梦?” 隐不悦地说道:“还睡?快带我们去皇陵!”说完,连拽带提地将孟景翼拖出房间,而孟景翼则大呼小叫地喊道:“你干什么?放开我!”。 李掌柜也闻声而来,一看究竟,忙上前问道:“这是怎么了?这小道士是尊主安排住下的!” 隐黑着脸,白了他一眼说道:“尊主昨晚一夜未归,所以抓这小子带路去皇陵”。 李明尔噢了一声,也只能看着孟景翼大呼小叫地被拖走。但刚走到客栈前厅,就听到身后一个熟悉的声音说道:“都回来!”。 众人转身一看,拓跋鸿煊已然出现在面前,而且他手中还多了一个女子,隐和殇一眼就认出女子腰间的铃铛是他们所见过的,隐放开孟景翼,大步上前,激动地说道:“尊主,你回来了?这是那个幻灵?”,拓跋鸿煊点点头,示意大家进屋再说。 拓跋鸿煊封住摄魂灵重要穴道,用的手法是他自己独创的,幽天皇何等样的对手,自己如果不多点心眼和手段,怕是要事事落于其后。因此,拓跋鸿煊对摄魂灵采用一种封而不封的手法,她可以行动但只能是他让她怎么动,她才能怎么动,完全像个提线木偶一般。 摄魂灵狠狠地看着拓跋鸿煊,尖声说道:“想知道皇尊的所在,门都没有!” 拓跋鸿煊呵呵一笑,也不理会她,说道:“李掌柜,你和殇去找一些人将一个消息传播出去,就说有一个女魔头不断盗取尸体偷窃小孩,她只要一摇铃,尸体就会复活,这铃叫做摄魂铃,让大家都小心,随时相互提醒”。 摄魂灵一听,笑道:“我都被你抓了,这样的传话有意思吗?” 拓跋鸿煊也笑道:“话又不是传给你听的,是传给幽天皇的,我就不信,他听到你的名字被大街小巷的人传递,还会坐得住!”。 摄魂灵闻言,怒道:“要杀要剐悉听尊便!想要引我家皇尊怕是门都没有”。 拓跋鸿煊还是笑道:“有没有门,咱们走着瞧,我想你们几个跟着他时间也不短了,更何况你们的名字对于幽天皇来说是不可告知的禁忌。而现在你的名字居然出现在大街小巷,他不会担心他也被众人盯住吗?就算你们再能伪装也得有人看和有人陪着你们玩呀,如果所有人都变成盯住你们的人,你们何处藏身呀?更别说扰乱世间了,那幽天皇岂不是会苦闷而死!” 摄魂灵被拓跋鸿煊说得哑口无言,阴狠地看着他,心里不由地紧张,如果真是这样,幽天皇真的会生不如死,唯一生存的乐趣就是“玩游戏”,如果真是所有人盯住,那就好比坐牢一般,对于幽天皇而言,真的是无与伦比的痛苦。 拓跋鸿煊让李明尔也给摄魂灵安排了一个房间,就让殇带她离开。 此时,拓跋鸿煊才问隐道:“发生了何事?” 隐忙道:“宫里出事了!二皇子与他的母妃胡婕妤被打入死牢,罪名是谋逆!” 拓跋鸿煊奇道:“谋逆?如何谋逆?” 于是,隐将胡婕妤被抓到手拿利刃想行刺皇帝,刘义隆进宫为胡婕妤辩解,也被认为意图谋反的事讲给拓跋鸿煊听。拓跋鸿煊皱了皱眉,说道:“这皇家最是无情种,有些事永远不知道真相是如何的”。 拓跋鸿煊顿了顿,又说道:“现在最紧要的是找到醉仙灵,拿到解药,只要那白卿卿没有牵扯其中,我们就不用插手,你和殇着手准备抓捕醉仙灵”。隐应了一声,领命出去。拓跋鸿煊独自坐在窗边,看着窗外玉兰花盛开,眼前不由地浮现出灵尘温柔的笑容。 这时,中行天突然出现在屋中,抱拳禀告:“尊主,东离歌在北魏失踪了!” 原本拓跋鸿煊平静的心在听到中行天的话后,又揪了起来,忙问道:“怎么回事?只是让他去寻个人呀!怎么就失踪了?” 中行天皱着眉说道:“云燕巢的消息是说,他,他似乎是去救一个姓冷的姑娘”。 拓跋鸿煊奇怪地问道:“姑娘,怎么会有个姓冷的姑娘?” 中行天答道:“东离歌半路救的,现在也不清楚,这姑娘又出了什么事,东离歌又去寻她”。 拓跋鸿煊摇着头叹道:“东离歌的事再看看,也许很快会有他的消息……至于幽天皇……我们现在和幽天皇只是打了个平手,还需多加谨慎!还有什么消息?” 中行天答道:“北魏的大事还有一件就是皇帝拓跋嗣为太子拓跋焘选定夏国公主赫连云秀为太子妃”。 拓跋鸿煊问道:“赫连勃勃不是只有一个皓云公主成年未嫁吗?而且已经许给后秦皇帝姚泓了呀?怎么又出来有个云秀公主?” 中行天说道:“据北魏宫中的消息,赫连勃勃在攻打北魏时曾有过一个妾侍,后失散了,最近方找回。但云燕巢的消息则是,那妾侍已在战乱中难产而亡,孩子是个死胎!而且据说这个云秀公主还是医界圣手,奇怪的是赤蛇好像出现在夏国,似乎与这云秀公主还有点关系”。 拓跋鸿煊惊异道:“赤蛇?! 枸杞说赤蛇和蓝鸟跑丢了,所以他出来寻找,那蓝鸟也出现在夏国吗?怎么会与这个所谓的公主有关?” 中行天回答道:“蓝鸟不知所踪,云燕巢的消息是这个公主带走了赤蛇”。 闻言,拓跋鸿煊紧缩眉头,说道:“带走!赤蛇和蓝鸟不是一般的灵物,能带走赤蛇,绝非一般之人,云燕巢可还查到这个公主的其他消息?” 中行天摇头道:“没有,只是青鹤上人认为夏国上下一致认可云秀公主,居然没有一人提出质疑,本身就有问题,上人认为应该是夏国有所企图,才会有了这个云秀公主” 拓跋鸿煊点头道:“青鹤上人的观点是准确的,这企图必然与嫁入北魏有关,对了,那这个公主又如何会是医界圣手呢?她长什么样?会不会是红英尊主?” 中行天答道:“这个公主师从何方,现在还没有查出来,只是她才在夏国出现时,就为夏国阻止了一场瘟疫,而且还组织百姓互帮互助,为百姓做了不少好事,现在被尊为圣女。这云秀公主面容绝代,据说世间罕见的美貌,可能红英尊主还赶不上吧”。 中行天最后的话让拓跋鸿煊心里十分不快,他瞪了中行天一眼,说道:“有你这样比较的吗?”。随后,沉默了许久,才又叹道:“灵尘与我而言,无人能比”。 中行天忙点头称是,随后,拓跋鸿煊又让中行天与南淮鸺随时待命,因为,他正在等幽天皇的到来。 ------------ 第一百四十九节 徐家小姐来访 正如拓跋鸿煊所料,当晚戊时三刻客栈外来了一顶轿子,从轿中走下一女子,有人搀扶着进入客栈,点名要见玉公子。拓跋鸿煊微微一笑,信步走到花厅,只见等候着的是徐太医之女。徐小姐一见拓跋鸿煊走进花厅,便上前拜道:“小女子见过玉公子”。 拓跋鸿煊一抬手,说道:“徐小姐多礼了”,看都没看徐家小姐,拓跋鸿煊直接坐到花厅的正位上。 徐家小姐在一个丫鬟的搀扶下坐到了拓跋鸿煊的右手边,只听这徐小姐说道:“小女子前来主要是向玉公子道谢的,多亏公子,小女子才能醒转过来”。 拓跋鸿煊微微冷笑道:“徐小姐既非病也非中毒,只要醉仙灵恢复元气,你就会醒转,我只是帮了你一把,何必道谢”。 徐家小姐呵呵笑了一声,说道:“玉公子还是那么直截了当呀!什么醉仙灵,小女子怎么就听不懂呢”。 拓跋鸿煊哈哈大笑,起身,走到徐小姐跟前,微微弯腰,看着她说道:“徐小姐,明人不说暗话,你我都心知肚明”。拓跋鸿煊还没讲完之时,便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快速地封住徐小姐身旁丫鬟的周身穴道,顿时,徐小姐就如断了线的木偶一般,躺倒在椅子上,而被封住穴道的丫鬟顿时怒目看着拓跋鸿煊。 此时,隐、殇和李明尔等人都冲进来一看究竟,只见拓跋鸿煊优雅地一笑,重新回到主位上,看着这丫鬟说道:“醉仙灵,很有胆识呀,敢独闯我这里,既然来了,也就不用走了”。 醉仙灵阴狠地看着拓跋鸿煊,问道:“你什么时候知道是我?” 拓跋鸿煊笑道:“第一,我断定你或者幽天皇一定会来救摄魂灵;第二,在你们徐府我早就看出来徐小姐不过只是一具尸偶,操控者不是你就是摄魂灵,你所不知道的是,你的木偶已经说她的主人不是摄魂灵,那么自然就是你了;第三,所有人都退下了,就你看似合理相伴进入这花厅,可是你的举止仪态根本就不像一个下人,而且还偷眼观察四周,不是你醉仙灵还会是谁?”。 拓跋鸿煊的话让醉仙灵哑口无言,不得不又恨又爱地笑道:“不愧是皇尊的后代,才貌双绝不说,谋略和观察都一等一”。 醉仙灵的话让拓跋鸿煊很不是滋味,冷冷一哼,说道:“我可没承认与他有关系,我们不是一路人”。 闻言,醉仙灵呵呵一笑,说道:“拓跋鸿煊,你真可爱呀,这说没关系就没关系吗?血缘是无法摆脱的牵绊!” 拓跋鸿煊懒得理会她,冷言道:“把七日醉的解药交出来,否则有你好看!” 醉仙灵不断地用魅惑的眼神看向拓跋鸿煊,娇声道:“哎哟,我好难受呀!公子就不怜香惜玉吗?” 拓跋鸿煊脸一沉,将手中的热茶瞬间变成气针射入醉仙灵的神阙穴,顿时,醉仙灵全身奇痒难耐,咬着牙骂道:“好你个拓跋小儿,敢如此对待老娘,以为我逼不出这针吗?”,说完,她便运功,想逼出拓跋鸿煊的“暗器”,可是没过多久,醉仙灵惨叫一声倒在地上,豆大的汗珠滴下,恨恨地看着拓跋鸿煊。 拓跋鸿煊喝了一口茶,说道:“我劝你别费力了,根本就不是什么暗器,只是本尊融水而成的水蒸气,你越是运气,你周身的穴道被损就越厉害,只有本尊或者你家主子可以解”。 醉仙灵突然可怜兮兮地趴在地上哀求道:“我伟大的拓跋尊主,求你可怜可怜小女子,就放了我吧,摄魂妹子我也不救了,以后见到您我都绕着走,绝对不给你看到,可好?” 一旁的隐嘲讽道:“哎哟,这脸变得还真快呀!”,闻言,醉仙灵狠狠地瞪了他一眼,依旧楚楚可怜地望着拓跋鸿煊。 拓跋鸿煊冷笑道:“首先,我不是你伟大的尊主,本尊从不收妖物为属下,其次,让我放了你,你当自己是谁?不交出七日醉的解药休想跟本尊谈条件”。说完,直接让隐将醉仙灵关到另一个地方。 对于七日醉的毒性发作只剩下三天了,拓跋鸿煊用尽各种办法,醉仙灵就是不交出解药,这让拓跋鸿煊甚是烦躁,一早由殇陪着到街上走一走,二人走到东市区花溪子街的水榭阁时,只看到一群人围在水榭阁外喧哗,被围攻的一人瘫坐在阶梯上,殇伸了个头一看,说道:“哎哟,那个人好像还是个皇亲国戚呢,却被人围攻于此,真够落魄的”,说着还不停地摇头。 拓跋鸿煊闻言走上前去一看,瘫倒在阶梯上的尽然是宜都王刘义隆。只听旁边的一个人嘻笑道:“怎么着,老子说不得?你虽然被放出来了,可是现在不过是一个平民,还不如我们呢!昔日你得意个啥?”。 另一个人也嘻笑道:“就是,以前那高傲的样子,哪里看得上我们呀,现在可是我们俯视他了,哈哈哈哈!” 一个店小二打扮的人,蹲下来,对着刘义隆说道:“我说,昔日三皇子您吃酒听思雨姑娘弹曲当然是不要钱的,孝敬您都来不及,可是现在您不是被贬为庶民了吗,这当然是要给钱的,不然我们水榭阁怎么养活众人呀?” 此时,默不做声的刘义隆抬起头,失神地望着店小二说道:“我能赊账吗?” 此言一出,围观的公子哥们顿时吹嘘声起,一个带头的说道:“嘿,我说,如果水榭阁能赊账,那么我们也要赊账!”其他人也附和着。 站在一旁水榭阁的老板眉头一皱,对刘义隆说道:“爷,您这不是为难我们吗?” 旁边一人又说道:“对呀,如果赊账的话,老板不如把你们水榭阁的思雨姑娘也赊给我们几个如何?” 此言一出,瘫倒在台阶上的刘义隆顿时怒了,一纵身直接扑上去,毫不留情地挥拳打了刚才说话的人,而一旁共同围观的其他几个人,一见同伴被打,也一拥而上将刘义隆围在中间拳打脚踢,看得拓跋鸿煊直摇头,殇也叹道:“人情冷暖呀!” ------------ 第一百五十节 宜都王的冤情 拓跋鸿煊实在看不下去了,一声怒吼,吓得众人回身观望。一个阔少装扮的人斜着眼睛瞅了瞅拓跋鸿煊,不屑地说道:“哦哟,哪里来的粉面假妞,敢管爷们儿的事”。 闻言,殇怒道:“大胆,居然敢将我家公子比作女子,不要命了”,对于这样的讽刺,拓跋鸿煊也是铁青着脸。 这些公子哥儿们哪里知道江湖是什么,一个个不知死活地将拓跋鸿煊和殇围了起来,嬉皮笑脸的样子让拓跋鸿煊脸色阴沉得可怕,只听拓跋鸿煊一声怒吼“滚!”,围着的十多个人顿时四散飞出两丈开外,摔得那叫一个惨字。 拓跋鸿煊冷哼一声,转身要走时,刘义隆突然叫住他,说道:“义士,本王,噢,不,我能请您帮我个忙吗?”。 拓跋鸿煊回身看了他一眼,说道:“没兴趣!”。 刘义隆不放弃,紧紧地跟在拓跋鸿煊身后,说道:“义士,如若你能帮我,我恢复王爵,必当重谢!” 拓跋鸿煊并不想过多牵扯皇家的事,于是,并不理会他,径直朝前。而刘义隆则接着说道:“太子与妖道勾结,如我南朝大乱,或是妖物横行,那整个天下很快也会遭殃,那时候不知道多少百姓会横遭灾祸,难道义士也不管吗?”。 闻言,拓跋鸿煊停住脚步,转身问道:“这与妖物有什么关系?” 见状,刘义隆忙说道:“我本是三皇子宜都王,前天夜里我在睡梦中被人劫持,我自己也说不清楚是怎么回事,等我醒来,只见到父王整个左手臂都是鲜血,母妃手持着匕首发疯一般向父王刺去,我忙抓住母妃,可是母妃却将我击晕,等我再醒来时却是在地牢里,母妃泪流满面,不停地喊冤,根本不像拿着匕首时的母亲。后来,朝中几位大臣力保于我,我被贬为庶民,可是我母妃今日就要被处决了,我求求您,救救她,我相信她不会刺杀父王的,这里面一定有阴谋!”。 拓跋鸿煊皱了皱眉,问道:“那你如何认为这与太子和妖物有关?” 刘义隆说道:“二个月前,太子推荐了一位天一道人,此人似乎有些神通,对于推算无不准确,另外,这道人还奉献给父王一种延年益寿的丹药,父王服用后顿感精力充沛,犹如壮年一般。但自从这个道人来了以后,宫中就怪事连连,我派人暗中调查过,许多宫人和秀女莫名地失踪,也有人见到失踪者夜晚出现,行事诡异,也有如同我母妃一样发疯的”。 拓跋鸿煊问道:“你可有抓到任何证据?” 刘义隆无奈地答道:“有一次是有机会的,我的人都已经围住一个失踪多日的宫女,可是那女子却突然有了武功,而且还不怕刀剑,即便是刀剑穿体而入,也不会死。可就在惊动了父王的时候,这宫女却倒地而亡,致使父王怀疑我杀害宫人,真是有口难辩!所以,我怀疑我母妃也被设计了,否则以她温柔的性格怎么会刺杀父王!” 拓跋鸿煊想到上回在白卿卿房间内见到这母子二人,这胡婕妤表现斯文,骨子里也是一个不饶人的主儿,这刘义隆虽然也称不上什么贤明之人,但起码比起太子刘义符还算个人。自己本身并不想卷入皇家之事,只是这神机子必须抓到、灵尘必须找到、元展叔叔的毒必须解掉,这些事都要落实到幽天皇的身上,自己已经抓住摄魂灵和醉仙灵,幽天皇手上怕是有东离歌和灵尘,他让神机子变成天一道人到底为了什么,什么才是解开幽天皇南朝棋局的关键。 想到这儿,拓跋鸿煊说道:“你要我如何帮你?” 刘义隆忙道:“我想见我母妃,我想救她” 闻言,拓跋鸿煊望着刘义隆说道:“听说胡婕妤已经判处死刑,你又变成了平头百姓,见她有用吗?” 刘义隆黯然泪下,说道:“她是我的母亲呀,她虽生了我但依旧无法得到父亲的心,从小我们母子见多了欺人的主儿,所以,为了出人头地,我从小就加倍努力,就是想让父亲能多看一眼我们母子,可是谁知道到头来会是这样的结局……” 拓跋鸿煊微微一笑,拍了拍刘义隆的肩膀说道:“寄人篱下的滋味我懂,好,我帮你!”。说完,拓跋鸿煊让殇回客栈与隐汇合,而自己则抓起刘义隆纵身一跃,瞬间消失在东市。 被拓跋鸿煊抓起的刘义隆只感觉耳边风声乍起,拓跋鸿煊以不可思议的速度带着自己飞奔于街道屋顶之上,他的这种速度快到无人觉察出大白天有人在“飞”。不一会儿的功夫,两人便进入了大理寺天牢之中,刘义隆不仅心中惊恐,眼前此人来去尽然无人可以察觉,其功法之高真是世间罕见,若要取人性命真是探囊取物一般。 ------------ 第一百五十一节 宜都王心中的仇恨 按照刘义隆所指方向,两人来到天字一号牢房两丈外的一个拐角处,拓跋鸿煊突然拉住刘义隆,小声说道:“有人!”,两人缩身躲到一个阴暗之处。只见走出两个太监模样的人,一个人手里端着一个酒壶和一只酒杯。两人神色慌张,东张西望,见四下无人便将酒壶和酒杯藏到另一间牢房的草堆里,藏好后,两人便匆匆离开。拓跋鸿煊和刘义隆都暗道不好,等两人离开后,刘义隆冲向母亲关押的牢房,只见胡婕妤躺倒在地上,嘴角流出黑色的血迹。 拓跋鸿煊手指一挥,气剑斩断铁索,刘义隆冲了进去,一把抱起自己的母亲,哭喊道:“母妃,你醒醒呀,隆儿来救你了”。 拓跋鸿煊帮胡婕妤把脉,虽有一丝气息尚存,但毒性太过强烈,已经无力回天。他以气针封住胡婕妤的前顶、百汇和膻中穴,又以尖锐之物划破她的指尖,隔空运气让尽可能还能流出的毒血从破口处流出,以此缓解胡婕妤毒发身亡的速度。 胡婕妤缓缓睁开眼睛,欣喜地看着眼前的刘义隆,气若游丝般地说道:“隆儿,我又看到你了,太好了,能在临死前再看到我儿,此时无憾了!” 刘义隆紧紧地抱住胡婕妤,哭道:“母妃,不要丢下隆儿,我们母子相依为命多年,不要丢下隆儿……”。 胡婕妤努力睁开眼睛,凄然笑道:“傻孩子,母妃总要先你离开的,你以后要多加小心,最好离开皇城,皇家本是无情之地,娘只要你好好活着,开心地活着就好!” 刘义隆边哭边说道:“娘,我要替你报仇!我要让那些害你的人生不如死!你告诉隆儿,为什么你会刺杀父王”。 胡婕妤听到这儿,也哭道:“孩子,娘怎么可能刺杀你的父王,虽然你的父王从来都不爱我,从来都没把我放在心里,可是为娘十二岁就跟在他身旁,直到快三十岁才嫁给他,但娘真的很爱他,怎么可能害他,是天一道人害我,咳咳……”由于情绪激动,胡婕妤激烈地咳起来,拓跋鸿煊忙按住她的气户穴,才使她平缓过来,但他提醒刘义隆,胡婕妤的时间不多了,要快问清楚。 刘义隆悲痛无比,紧紧握住胡婕妤的手,说道:“母妃,你放心,隆儿一定会出人头地,一定为你报仇,你告诉隆儿,天一道人如何害你?” 胡婕妤气若游丝,断断续续地说道:“我……他……给我……吃……药……琴色……找琴色……”说完这些,胡婕妤便再也没有睁开眼睛,刘义隆强忍着悲痛抱起自己母妃的尸身就要离开。 拓跋鸿煊拦住他说道:“你现在不能这样带着你娘,我们出去,你娘会有人下葬的,到时候你再帮她办理后事。”刘义隆想了想拓跋鸿煊的话,无奈地放下自己的母妃,两人便走出天牢。大约一炷香的时间,只见两个太监将胡婕妤的尸身用个麻布口袋装着抬了出来,刘义隆远远地望着,心里恨得咬牙切齿。 自古最是无情帝王家,可怜胡婕妤一辈子爱着一个不爱自己的人,到头却连一个像样的墓穴都没有,也许这也是世态炎凉,得势之时,巴结和吹捧的小人很多,困境之时,雪中送炭的君子却少。胡婕妤争取了一辈子,最终却被两个无情的小太监丢到乱葬岗上。刘义隆看到这一幕时,几乎要发疯了,连口薄棺都没有,他恨不得上去打死这两个小太监,拓跋鸿煊一把抓住他,说道:“别冲动!” 拓跋鸿煊用羽境让冰魄魅者传话给隐,隐便买好棺木找好人在附近的一个亭子里等候。两个小太监离开后,刘义隆再次抱起自己母妃的遗体跟着拓跋鸿煊来到凉亭外,拓跋鸿煊交代隐几句便离开了,他需要逼幽天皇现身,否则一切就会太晚。 刘义隆在隐的帮助下将胡婕妤重新安葬在一个隐蔽的小山坳里,望着自己母亲的墓碑,刘义隆不知道该如何书写墓碑名,想到以往母子二人寄人篱下的生活,想到自己父王的绝情,刘义隆跪在墓前泪流满面,心中暗暗发誓,一定要让那些人生不如死,一定要夺回属于自己和母妃的荣耀。在工人再三询问下,刘义隆用匕首在墓碑上刻下“古月娘之墓”几个字,办完一切事宜后,刘义隆拱手对隐说道:“替我向你家公子道谢,我还有几件事情要办,改日再登门拜谢!”说完,刘义隆转身离开。 隐看着他远去的背影,轻轻叹道:“唉,也是个可怜人”。 离开山坳的刘义隆心中除了仇恨与悲愤,全身就如同一个没有灵魂的躯壳,摇摇晃晃地来到一个叫坞家鱼肠的地方,这是一个十分破落的区域,街道如鱼肠一般窄又长,弯弯曲曲。刘义隆手中紧紧握住一块铁牌,这是十多天前一个神秘人给自己的。此时的刘义隆脑海中只有两个字“报仇”。这坞家鱼肠街本就是黑道江湖混杂之地,不仅有逃犯还有许多神秘组织。刘义隆自从进入这里开始,无数双眼睛就不停地看他,似乎是一个白兔进入狼群一般,这让他心中不免慌乱无比,只得紧握住手中的铁牌,暗暗祈祷母亲的保佑。当他战战兢兢刚刚进入一条小巷时,一个带着鬼面具的黑衣人拦住他,用嘶哑且诡异的声音问道:“今世飘零何为生?”。 刘义隆尽量平复一下自己的心情,颤抖地答道:“灵台虚渺一盏灯”。 闻言,鬼面黑衣人伸出一只骷髅手,说道:“拿来”。 刘义隆连忙递上铁牌,黑衣人不断翻看,最后说道:“等着”,便转身进入一个黑暗的地方。 大约过了一盏茶的时间,从黑影中走出另外几个人将刘义隆的头用黑布蒙上,并带着他走了很长一段,来到一个花厅中,当刘义隆的头套去除以后,只见花厅中坐着两个人,一个人身材魁梧,方形脸,威武、俊美且衣着华丽,一看就像来自北方的贵族;而另一个人也相貌清秀,手中摆弄着一把精致的扇子,衣着属风雅之士。 看到刘义隆进来,大个男子站起身,笑道:“宜都王,别来无恙,我们终于见面了”。 刘义隆淡淡一笑,凄然道:“本王遭难,不知以前您找人带话的承诺可还作数?” 大个子公子哈哈一笑,说道:“那当然,只是我们要双方立下契约,我们才能互帮互助”。 刘义隆点点头,说道:“那您能告知我,您的真实身法吗?” 闻言,大个子公子盯着刘义隆看了一会儿,不屑地说道:“告诉你也无妨,我乃大夏三皇子赫连昌”。 刘义隆一听,心中一惊,暗想:这胡夏王朝乃是虎狼之国,这三皇子出现在建康城必定不怀好意。于是,拱手道:“原来是赫连王子,小王多有得罪!” 赫连昌重新坐下,略带讽刺地说道:“宜都王现在可是平头百姓了,要想我们帮你,当然是要付出点代价的,否则怎么能显得我们大夏的势力呢!” 刘义隆点头道:“不知赫连王子需要小王做什么?又能帮我得到什么?” 赫连昌冷笑一声,说道:“我需要你们的布防图,此外,如果你我合作,我帮您登上王位,那么,你们刘宋王朝必须每年将六成的税银向我们大夏上贡,祈求和平”。 刘义隆一听,心中十分恼怒,暗想:这不是让我把国家卖给他吗?这如何能做! 只听,赫连昌接着说道:“作为合作的条件,我们帮你铲除太子和他的党羽,帮你夺得王位。只要王位到手,还有什么仇报不了的?好好想想”。 不得不说,赫连昌提出的条件很让刘义隆心动,报仇和夺得至高权力不正是自己一生最想得到的吗?但出卖国家又让刘义隆身陷两难的处境,正在不知如何抉择的时候,旁边不断摆弄扇子的公子走了过来,拍着刘义隆的肩膀说道:“王爷,平民百姓是最无能的存在,没有权力那什么都做不了,被利用那也要看有没有价值,没价值的人想被利用都没人用,您说对吧?”,刘义隆点点头。 这人用一种极为细小的声音对刘义隆说道:“王爷执掌天下以后,有些事还不是你说了算!” 此话让刘义隆如梦初醒,心中暗道:对呀!只要有了权力,如何去做还不是我说了算,别人能奈我何?想到这儿,刘义隆走到赫连昌面前,拱手道:“赫连王爷,本王同意与你合作共谋天下”。 赫连昌哈哈一笑,拍着刘义隆的肩膀说道:“想明白了,好,好,好!那王爷是不是先把布防图给我!” 刘义隆微微一笑,说道:“赫连王爷,这布防图是在只有本王和皇上知道的一个地方,只要本王恢复权力,自然是可以拿到此图的”。 赫连昌轻轻“噢”了一声,转身重新坐下,神情好似悠然自得一般,说道:“那王爷可否告知本王这图的位置呢!”。 刘义隆呵呵一笑说道:“赫连王爷,你我不是结盟有约吗?只要你先帮助我恢复权力与地位,我必然亲手将图转交给你,不然即便你们知道位置也拿不到图,反而如果打草惊蛇,图被转走,那就没机会了,您说是不是这个理儿?” 赫连昌冷冷地看了刘义隆一会儿,突然又笑道:“宜都王说的没错,好,你先回去,我自然会派人帮你夺回权力与地位”。 闻言,刘义隆对着赫连昌鞠了一躬,表现上十分有礼,并用充满感激的语气说道:“多谢赫连王爷,小王一定不忘此恩”。说完,毕恭毕敬地退了出去。 看着走远的刘义隆,赫连昌转身问摇着扇子的公子道:“萧鬼主,你觉得此人可信吗?”。 一旁的萧突藏笑道:“王爷,这世间有谁是可信的?只要有利用价值就行!”。赫连昌点点头,表示同意萧突藏的说法。 被人带出坞家鱼肠的刘义隆又回到了山坳中胡婕妤的墓前,呆呆地看着墓碑,心中无比寂寞,看着天色渐渐暗了下来,刘义隆对着墓碑轻轻地说道:“娘,孩儿要走了,可能一段时间都不会来看您了……但,隆儿在此立誓,隆儿一定要登上那至高无上的位子,到那日,孩儿一定将您重新风光大葬,害过您的人我一个也不会放过……母妃,孩儿走了……”。走出去的刘义隆不由地回身再次看了看母亲的墓地,双眼朦胧,一咬牙,再也没有回头,径直离开了山坳。 ------------ 第一百五十二节 逼迫幽天皇现身 回到客栈的拓跋鸿煊匆匆安排好隐和殇接下来要做的事后,又直接赶往皇城,他不想再等了,他必须以最短的时间逼迫幽天皇现身。按照约定,隐和殇午时等候在皇城西门外,不多时一个小太监急急忙忙地跑了出来,一看到二人便拱手问道:“二位可是隐都尉和殇都尉?”。 隐恍惚了片刻,忙答道:“是,我二人正是在此等候!”。 小太监小心翼翼地从怀中掏出双铜飞虎玦,谨慎地递给了隐,说道:“二位大人,请收好这虎符,别忘了皇上交代的事情,咱家已经将二位大人的官服备好,就在那两匹马上”,说着指了指不远处已有侍从备好的马匹。隐点了点头,收好飞虎玦,带着殇大步离开了。 两人一路策马奔腾,不一会儿来到了城外西虎军驻营外,此时,殇才问道:“隐,我怎么没太明白这是怎么回事儿!我们怎么就领了皇命?”。 隐呵呵一笑,轻声说道:“别想那么多,这是尊主的命令,至于怎么变成皇命了,我们不用管,尊主那么大本事,你懂的!” 殇眨着眼睛,说道:“我,似懂非懂……”。 隐又笑了,说道:“会懂的,我们只要照办就行。”说完,与殇一起换上官服,大步走进西虎营。 整个皇城由四支虎军保护,分别是东西南北,再配合上皇城内的禁军和御前护卫军,统称飞虎军团。自刘宋皇帝刘裕废黜前朝皇帝,自立为皇以后,便将自己最亲近的军队设立为飞虎军,共十万人,东西南北虎军各两万,禁军一万五千人,御前护卫军五千人。经过这么多年的变化,这飞虎军团有两个营和禁军的首领是太子一党,宜都王拥有一个营,其余的部分则在皇帝和两个皇子中左右摇摆。今日,隐和殇首先进入的西虎营便是太子一党中最重要的一股力量,但无论如何,皇帝的权力依然是不可替代的。 眼见这手中持有飞虎玦的两个青年,西虎营的首领王怀彪从一开始的不屑一顾,变得恭敬了许多。只听王怀彪问道:“不知两位圣使都尉有何指令?”。 隐稳了稳,官威十足地说道:“王将军,我等奉皇上之命让您将西虎符交出,由副将李孟统领西虎军!” 王怀彪一听,脸顿时绿了又红,恶狠狠地看着隐和殇道:“不知末将所犯何事?要撤了末将的职位?” 隐微微一笑,说道:“将军不该问的就不要问了,听命就是,来人,把李孟将军请来!” 一旁的兵士看了看王怀彪,犹豫不决,隐怒道:“怎么,你们要造反吗?敢不听皇命?”兵士们都知道,这王大将军心眼小,怕得罪了他,日后没好结果,但又怕皇命,所以,你看我,我看你,谁也不敢做那出头的鸟儿。 王怀彪冷冷哼了一声,咬牙切齿道:“我看谁敢下我的兵权!” 闻言,隐冷笑道:“噢,是吗?”话音刚落,隐的快剑就插入了王怀彪的心口,惊得所有人不敢言语,王怀彪至死都没有想明白,居然真的有人敢杀他,他惊讶又惊恐地看着隐,嘴里只是喊了几个“你”字,便倒地身亡了。 隐收剑时,剑身一滴血都没有留下,可想而知,这剑有多锋利。在场的将领也大气不敢出,有的高兴看到王怀彪的死,有的担心自己与他平日走得太近,会不会也被牵连,有的则想着如何巴结将来的西虎大将军。此时,已有人快速地将李孟请进了大帐。只见李孟身形魁梧高大,年纪约在二十出头,一身精壮的肌肉,一看就是一个练家子,只是此时的李孟却身穿囚服,手脚都带着铁链。 看到倒在地上的王怀彪,李孟也颇为惊异,隐上前一步出示飞虎玦,口中喊道:“众人接旨”。一众人跪下接听“圣旨”,隐振振有词地说道:“奉天承运,皇帝诏曰,西虎军大将军王怀彪为人专横,目无王法,勾结他人,心怀不轨,特就地正法,西虎军交由副将李孟接管,钦此!”。众人跪听旨意以后,心中都不断揣测圣旨中的“勾结他人”,这“他人”指的是谁?很多人都认为是太子,因为,王怀彪就是太子的死党,要说勾结,那也只有是太子呀。于是,这一众人心中又猜想出了另一个“情况”:太子要出事!于是乎,不是太子一党的沾沾自喜,是太子一脉的则战战兢兢。 士兵帮李孟穿戴整齐后,隐让李孟单独留下,说道:“李将军,皇上有密诏,附耳过来!”,李孟闻言,忙把耳朵递过去,隐交代了一番,便与殇匆匆离开。李孟大气也不敢出,连连点头,表示一定尊崇皇命。 从西虎营中出来后,隐和殇又以同样的手法替换了北虎营的统领,又分别吩咐了东虎营和南虎营的统领,让四大虎营在戊时带兵进入皇城勤王护驾。 两人完成使命,匆匆赶回建康城中,换掉衣服后从后门进入客栈,李明尔让人准备了吃的,两人狼吞虎咽地饱餐一顿,交代李明尔不要让孟景翼出去,同时也看好摄魂铃和醉仙灵。之后,两人又匆匆赶往皇城禁军总部。 再说回到府邸的宜都王刘义隆,静静地看着冷清的王府,昔日热闹的景象早已不复存在,王妃袁氏也称病不起,避而不见,刘义隆心中无比悲凉。他静静地看着屋外庭院中那繁花似锦的风光,听着屋檐瓦当滴落的水声,眼前不断浮现出昔日与自己母妃的点点滴滴,长叹一声,人情冷暖和这世态炎凉。现在的他手中无权,还背负罪人的名讳,要想重新站起来,不得不忍耐和低头,想到这儿,他起身向自己的王妃住处走去。 一路上,刘义隆不断在想自己与妻子自婚后恩爱无比,自己也尽量满足她的要求,虽说自己的王妃平日有点骄纵,但毕竟她是左光禄大夫袁湛的独女,骄纵一点也是必然的,再说,自从婚后,自己对她的宠爱在皇室中也是出了名的,夫妻恩爱是毫无疑问的。想到这儿,刘义隆可以肯定自己的王妃一定会在这个困难的时间给自己足够的帮助,自己多日未见她,她必然承受了不小的压力,这才病了。于是,刘义隆加快了脚步,期盼快点见到自己的王妃。 ------------ 第一百五十三节 帮宜都王复位 刚走进自己王妃的庭院,就听到里面传来袁王妃银铃般地笑声,似乎正在与丫鬟逗乐,刘义隆微微地皱了皱眉头,便大步走入王妃的房间。刘义隆突然的到来,让王妃惊异无比,在她想来刘义隆应该还在关押期间,虽然听说要放他出来,但迟迟不见,这时却突然走了进来。同样感到惊异的还有王妃的丫鬟们,一个个吓得立马站到一边。只见王妃正兴致勃勃地拿着几张地契和钱庄票据,看到刘义隆,一脸的惊异。 只见王妃的桌子上摆满了金银珠宝和银票地契,有些是平日自己的珍宝也都放在这里,刘义隆心中不由地一阵寒颤,冷笑一声,说道:“听说王妃病了,本王特来看看,怎么,王妃数落家产是怕看不起病吗?” 王妃袁齐妫自从刘义隆进来以后,脸色青一阵红一阵的,此时不得不勉强答道:“王爷,我,我不就是想着看看家里有多少财产,好打点人帮你放出来嘛”。 刘义隆闻言,强作笑颜说道:“噢,真是难为王妃了”。 王妃一听,顿时眉开眼笑地拉着刘义隆撒娇道:“哎呀,王爷,真是吉人自有天相呀,奴家都还没来得及去打点人,您就出来了,真是让奴家欢喜得紧呀!”说完,居然当着众人坐到了刘义隆的双腿上。 刘义隆心头火起,但又不好发火,只得强压怒火,故作笑颜道:“有劳王妃挂心了”。 可是话音刚落,只见一个人大步流星地走了进来,还嚷道:“我说妹子,还不快点收拾好跟哥回家去,劭儿都在马车里睡着了!”。进来的是王妃的二哥袁静文,名字叫的文雅,却实实在在是个莽夫,他一进来就看到了刘义隆,诧异道:“唉,你不是要被处死了嘛?怎么又回来了?”,说完,一屁股坐在刘义隆对面,抓起水壶“咕咕咕”喝了起来。 刘义隆脸色铁青,冷笑着问道:“原来二哥以为我一定会死,所以来帮我收拾东西呀!” 闻言,袁静文放下水壶,呵呵笑道:“是呀,谋逆大罪,有几个能逃脱的,所以就想着把我妹子接回家,顺便把你这个家产卖了,劭儿成长不是也要钱嘛,总不能让他们娘儿两个饿着冻着吧,所以……”这时,袁静文才看到自己妹妹一个劲儿的给自己使眼色,不由地才发现刘义隆脸色已经很难看了。 忍无可忍的刘义隆一拍桌子,怒道:“你们这是巴不得我早点死,是吗?” 闻言,袁王妃顿时泪如雨下,哭成一个泪人,和刚才的眉开眼笑真是判若两人。袁静文一看自己的妹子被骂哭了,顿时,也不高兴了,阴阳怪气地说道:“凶什么凶,也不看看自己还是那个高高在上的王爷吗?有资格在爷面前耍横吗?一个平头罢了,卖你家产又怎么样?爷就是抢了看你能奈何爷个屁!”。 刘义隆气得指着袁静文,连骂都不知道该骂什么了,“哇”一口血喷了出来,吓得袁王妃忙去扶他。刘义隆既伤心也极度失望,厌恶地看了看自己的王妃,一把将她推开,摇摇晃晃地走了出去。没想到,真的没想到,连自己的王妃,自己的结发妻子都会如此绝情,刘义隆真的觉得有点支持不住了,摇晃着走进自己的房间,一头栽在床上,真的想从此不再醒来。 也不知道过了多久,刘义隆被家中的一个老仆推醒,只听老仆说道:“王爷,快醒醒,宫里来人了,叫您进宫,人正等着呢!” 刘义隆猛地一听,心中一惊,不由地打了一个颤,忙穿戴好来到花厅,只见等候在花厅的是皇帝身旁的李公公。李公公一见刘义隆,忙行了个礼,说道:“王爷,快随咱家进宫,皇上正等着您呢”。 刘义隆点点头,大气也不敢出地跟着李公公上了马车,进了皇城。一路上,透过竹帘,只见街道被兵士戒严,兵丁的服装是西虎军的,这让刘义隆后背直冒冷汗,心中不断猜想:这西虎军不是太子一脉的呀,怎么会在街上,难道太子军事叛逆了?如果是这样,那此次进宫怕是凶多吉少呀!想到这儿,不由地用心跳加快,如坐针毡。 大约半炷香左右,马车进入皇城,整个皇城外城全部被东虎军控制,中城则是南虎军控制,这让刘义隆又纳闷了,这东虎军一直是中立的,而南虎军则原来是支持自己的,那禁军去哪里了?想到这儿,不由地又用衣袖擦拭额头的汗滴。 到了内城时,李公公引着刘义隆下了马车,径直向皇帝的永昌殿走去,只见殿外跪满大臣,大部分是太子一党的,只有几个是自己的人,此外,还躺着一些宫人的尸体,看到这儿,刘义隆更紧张了,不知道自己的父皇到底在做什么!战战兢兢地跟着李公公进入了永昌殿。 此时的永昌殿虽然已经是亥时三刻了,但依旧灯火通明,皇帝刘裕斜坐在龙位上,整个脸埋在右手掌中,看似非常疲惫,龙阶下,太子跪在地上,嘴里不断地叨叨着:“父皇,孩儿错了!”。同时躺倒在地上的还有天一道人,一动不动,只是一双眼睛狠狠地瞪着龙阶上的皇帝。 此番情景,刘义隆如同梦中一般,不用提心中有多兴奋,紧张的情绪相对也好了许多。他扑通跪倒在龙阶下,高声喊道:“罪臣刘义隆叩见大宋皇帝陛下,万岁万岁万万岁!”。 刘裕抬了抬手,说道:“我儿平身”。 刘义隆起身后,刘裕静静地看着阶梯下这两个儿子,沉默了许久,才缓缓地对刘义隆说道:“隆儿,朕已查明你母妃的事了,是朕冤枉了她,改日你将她风光大葬吧!另外,从今日起恢复宜都王头衔和一切职务,并担任刑部大夫兼管吏部,俸禄加倍!”,刘义隆一听,心中大喜,忙叩谢天恩。 刘裕挥了挥手让宜都王退下,留下其他人接着处理“兵变”之事,只听刘裕指着太子骂道:“你,这个逆子,你说说,朕给了你多少权力,多少荣华富贵,对于你的一些事,朕也是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可你居然勾结妖道,祸乱宫闱,你,你,你眼中还有没有我这个皇帝?” 太子面容苍白,一个劲儿地磕头谢罪,刘裕心中顿时一阵厌恶,让人将太子拘禁于东宫,没有圣旨不得出来。于是,太子在护卫和内侍的看管下被带出永昌殿。随后,皇帝刘裕又嘉奖了东西南北虎军的统领,重新任命了禁军的首领。这时,刘裕轻声向座位屏风后喊道:“玉公子,请出来吧!” 这时,拓跋鸿煊才从后面走出,向刘裕鞠了一躬,说道:“谢皇上!” ------------ 第一百五十四节 刘裕的心思 台阶下看押着天一道人,也就是神机子的隐和殇看到拓跋鸿煊后,单膝跪下,行礼道:“参见尊主!” 看着隐和殇,刘裕羡慕不已,赞道:“玉公子真是无双国士呀,手下都如此不凡,相比下朕的这些臣子,朕真是羡慕不已呀”。 拓跋鸿煊微微一笑,拱手说道:“皇上真是说笑了,我等只是荒野村夫,能为陛下出一份力是我等的荣幸,哪里敢与陛下的众臣相比,还望陛下莫要责怪我等粗鲁行事”。 刘裕摇头道:“朕也知道朝廷现在的问题,但人老了,心软了,做事也就瞻前顾后了。虽然一开始,玉公子行事真真犯上作乱,但却为朕擦亮了眼睛,真真救了朕,还平定了一些潜在的隐患,朕想发火都发不起来呀,哈哈哈哈”。 拓跋鸿煊也会心一笑,想到自己真是将皇帝绑架了一次,逼着皇帝下了旨意拿出兵符,真正是胆大妄为呀,想到这儿,拓跋鸿煊又行一礼道:“陛下不责备我,我已经感激不尽了”。 刘裕突然看着拓跋鸿煊,认真地问道:“玉公子可愿入朝为官?”。 拓跋鸿煊吃了一惊,拱手回答道:“陛下,玉尘是个散漫之人,山野之中野惯了,实在受不了朝堂约束,所以,怕要让陛下失望了”。 闻言,刘裕沉默了一会儿,随后起身走到拓跋鸿煊身旁,握住他行礼的手,轻声地说道:“公子来无影去无踪,让朕好生后怕,怕什么时候突然见不到第二天的太阳,公子,你说该如何是好?”。 自古帝王皆是无法揣测之人,拓跋鸿煊此时深有体会,自己虽然不惧怕任何挑战,但也不想给自己周围的人带来太多的危险,毕竟招惹帝王,自古就没有什么好结果。于是,拓跋鸿煊恭敬地说道:“陛下,我愿意发誓,绝不做有损皇上和朝廷之事”。 刘裕突然笑了笑,转身坐到龙椅上,看着拓跋鸿煊悠悠地问道:“那玉公子是以娘家的姓还是以父家的姓来发誓呢?拓跋尊主?” 闻言,拓跋鸿煊不由地后背发凉,微微愣了一会儿,狼狈一笑,说道:“是小生的不对,不该隐瞒身份,有欺君之罪!”。 刘裕也哈哈大笑了起来,说道:“如果按血缘,你根本就不是我南宋之人,那何来的欺君之罪?”,此时,两人都会心地笑了。 刘裕接着说道:“既然大家心照不宣,朕又觉得相见恨晚,不知拓跋尊主可愿与朕结为兄弟,这样相互也有个照应?”世人都说刘裕乃是个老狐狸,此时,拓跋鸿煊算是领教了,按自己的姓氏和血缘如何能与这南宋皇帝结为兄弟,可自己又长在南宋,多少是有感情的,再加上刘裕作为皇帝自己提出,这让拓跋鸿煊一时之间还真不知道如何应对,只得问道:“能与皇帝陛下结为金兰,实乃我之幸事,只是陛下不怕我拓跋的背景吗?” 刘裕笑着走过来,拍着拓跋鸿煊的肩膀说道:“朕都不怕,难道尊主还要推辞?” 无奈,拓跋鸿煊只能同意与刘裕结为忘年金兰,二人对月发誓永不相欺永不背叛,一切礼毕之后,拓跋鸿煊带着隐、殇和天一道人匆匆离开,目送着拓跋鸿煊远去的刘裕,笑容可掬的面容慢慢冰冷了起来,眼光如寒剑一般注视着远方。此时,一旁的李公公凑上前来,为皇帝披上一件斗篷,欲言又止地退到身后。 刘裕冷冷地问道:“想说什么就说吧,朕恕你无罪!” 这样,李公公才大着胆子说道:“皇上,此人如此危险怎么能把他给放了?” 刘裕冷笑了一声,说道:“这人武功盖世,不是想抓就能抓的,和他结拜只是牵制住他,用情和义让他不好对我南宋做不利之事,至于如何除掉此人,让杨统领传话给北朝,自然会有人代替朕来除掉他!对了,还有那个庆历郡主,给朕也盯着,杨统领说此女子是这人的师妹,那就会是朕手中牵制住他的铁链”。 李公公又犹豫了一会儿,问道:“那陛下还要将郡主嫁给太子吗?这不明身份的女子进入宫中怕会招惹事端”。 刘裕点头道:“你说的是,不如朕收她做个义女,给她个封号嫁给臣子,既可以表明朕拉拢紫霄的态度,也可以不然他的任何人进入宫闱”。 奴才之首的李公公顿时眉开眼笑,不断奉承皇帝聪明绝顶,盖世无双,刘裕也听得洋洋得意,又吩咐了一些琐事,便回寝殿休息了。 拓跋鸿煊吩咐了隐和殇几句,便带着天一道人匆匆赶往皇城背后的天脉山,一路上拓跋鸿煊心里很不是滋味,自己明明被这刘裕摆了几道,又上他的圈套,还是不得不上,无从选择,拓跋鸿煊越想越气,脚下的速度也就越来越快,被绳子提着走的神机子都可以感觉到风声在耳边呼呼作响。片刻,拓跋鸿煊便与南淮鸺和中行天汇合,几人一起同行,很快便来到天脉山上的昊天大帝神庙。 ------------ 第一百五十五节 怪人幽天皇 只见昊天大帝神像前,幽天皇赤都藏玉早早地备下几个小菜和几坛美酒,几个貌美如花的侍女摇扇的摇扇,捶背的捶背,早早地把神庙改成了轻歌曼舞的地方。幽天皇眯着眼睛看着拓跋鸿煊走进来,轻轻品了一口手中的美酒,舒缓地叹了口气,悠悠地说道:“我的宝贝重孙来了,还不快去伺候!”。 拓跋鸿煊轻哼了一声,他最讨厌幽天皇倚老卖老,也很烦躁自己与他的关系,但也没多说什么,直接在他对面坐下,抬起刚刚满上的酒杯一饮而尽。 中行天急道:“尊主,别……”。 幽天皇呵呵一笑,看着中行天笑道:“怎么,以为本皇会下药?” 拓跋鸿煊微微一笑,说道:“幽天皇下药!这岂不是辱没了他老人家的威名?” 幽天皇“欣慰”地看着拓跋鸿煊,充满激情地说道:“还是我的乖孙孙明白老祖宗,真让我感动的”,说完,还假装喜极而泣的模样,惹得拓跋鸿煊脸色青一阵红一阵的,面色愠怒埋头喝酒。 幽天皇一边看着拓跋鸿煊,一边不断地问今日的酒如何和美女如何等问题,拓跋鸿煊烦透了,放下酒杯,直截了当地说道:“酒喝了,寒暄过了,该说说正事了吧?” 幽天皇轻笑道:“喝酒,寒暄不也是正事吗?” 拓跋鸿煊直接指着神机子问道:“那日在紫霄将这厮偷走的可是你?” 闻言,幽天皇呵呵一笑说道:“是我,因为我拿他有用!” 拓跋鸿煊又接着问道:“灵尘是被你劫走的吧?元展叔叔是你让醉仙灵下毒的吧?我的魅者是不是你绑的?” 幽天皇轻轻叹了口气,说道:“是我,是我,还是我,那又怎样?” 拓跋鸿煊强忍着怒火,说道:“灵尘还我,解药拿来,东离歌放了!” 幽天皇轻轻喝了一口杯中酒,上下打量了一番拓跋鸿煊,笑道:“你凭什么与我谈条件?” 拓跋鸿煊冷笑道:“就凭我拿住摄魂铃、醉仙灵,铲除了你在南宋的势力与谋划,难道换不来这几个人的安全吗?” 幽天皇哈哈大笑起来,一边忍着笑一边说道:“区区两个部下怎么能和灵尘、麒麟王及冰魄魅者相比较,再说这南宋的事你就真的确定一切妥当了吗?谋划如同下棋一般,你小子被刘裕小儿设套还敢在我这儿口出狂言!你说,你有多少值钱的筹码可以威胁我?” 一时之间,拓跋鸿煊还真拿这幽天皇毫无办法,如果他不在乎摄魂铃和醉仙灵的性命,那还有什么可以威胁他呢,狠狠地看着幽天皇半天,才说道:“如果你不在乎她们的性命也行,那我就向整个武林和天下昭告你幽天皇的存在,让天下人之眼天天盯着你,让你无法在背后操控于人”。 拓跋鸿煊的话让幽天皇差点将酒杯中的酒水泼出,他冷笑道:“小子,公布我的存在,你就不怕引出你我拥有羽境吗?” 拓跋鸿煊也冷笑,举杯喝了一口,说道:“既然公布,有什么可以害怕的,倒是你,坏事做尽,如果全天下之人都盯上你,无论你是天皇还是天帝,日子可想而知吧!”说完,拓跋鸿煊不忘再喝上一杯。 幽天皇此时有点笑不出来了,因为他知道,如果天下人都知道他的存在,绝对会认为他是一个“不该存在的怪物”,群起而攻之的日子不敢想象,更有甚者,这么多年活着的乐趣就是躲在背后戏弄和操控他人,如果被放在聚光灯下,那这悠长的生命岂不是成了一种煎熬。想到这儿,幽天皇呵呵一笑,轻轻品了一口酒,赞道:“不错,你小子有进步,这一招确实是我很忌惮的,好吧,这一次我认输,我会把人和解药在明日卯时三刻放在你客栈门口,你也把醉仙灵和摄魂灵在那个时刻放出来,如何?”。 拓跋鸿煊点点头说道:“好的,一言为定!” 幽天皇重新恢复了好心情,一边喝着酒一边还逗乐着身边的美人,微笑着说道:“拓跋尊主还有什么事吗?”。 拓跋鸿煊淡淡一笑,说道:“我还想请教关于当年紫霄之乱的内幕,当年之事是不是与你幽天皇有关?” 幽天皇看了看他,淡淡地说道:“有关,怎么没关系!” 此言一出,拓跋鸿煊蹭地站了起来,怒道:“果然与你有关!” 幽天皇故作诧异地看着拓跋鸿煊,逗乐道:“这有什么奇怪的吗?你妈可能是我子孙,她的事怎么可能与我没有关系?想到哪里去了?嗤……”。 拓跋鸿煊强压了几次怒火,才慢慢平静下来,说道:“我的意思是你有没有策划杀害我的父母?” 闻言,幽天皇不住地叹气,摇头道:“这孩子怎么这么不孝呀,居然怀疑老祖宗去残害他的父母,天理何在呀!”说完,还故作仰天长叹之势。 拓跋鸿煊阴沉着脸说道:“你真的没有参与紫霄之乱?” 这一问让幽天皇直接跳了起来,骂道:“你以为我这个老祖宗是个无情无义之人吗?为了守护你们这些所谓的子孙,从西域到中原,躲躲藏藏,帮你们立足中原,帮你们建立基业,好不容易收两个徒弟吧,还是两个离经叛道的,一天到晚还要操心你们这些子孙的屁事,什么偷情的,爱上女飞贼的,逃婚的,弃子的,攀龙附凤的,三角恋四角恋的……”幽天皇啪啦啪啦一下子“吐”出了玉家好多代人的隐私,听得一旁的中行天和南淮鸺都瞪大了眼睛。 拓跋鸿煊也很无奈,他不知道该如何评价眼前这个人,一会儿阴狠异常,一会儿无比唠叨,一会儿任意妄为,一会儿稚气十足,一会儿狡诈奸猾,一会儿又很是通情达理,邪气十足,总而言之,幽天皇就是个变化无常,异想天开的狂妄之徒。初次在冰殿中见到他时,一袭红装妖艳无比,与紫玉老人和铁英娘子是师徒又是一生纠缠的敌人;在小村庄劫持灵尘和紫霄盗走神机子,看似随性而为,又显得处心积虑;在山谷和皇宫中策划尸偶傀儡时,又显得阴狠毒辣;而婉姨当年又是他救的,也是他安排了龙泉崖下的一切;他看似不在乎摄魂灵和醉仙灵的性命,但实质是挺关心的。想到这儿,拓跋鸿煊不由地皱着眉,摇摇头,这个“祖宗”真是个让人头痛之人。 拓跋鸿煊的举动没有逃过幽天皇的注意,他很不满地问道:“小子,你想说什么?一会儿叹气,一会儿摇头的!” 拓跋鸿煊淡淡一笑,问道:“那当年的事,您老知道多少?可以告诉我吗?” 幽天皇愣愣地看了他一会儿,轻叹了一声,说道:“这事呀,总的说来都是你爹惹的祸!” 拓跋鸿煊微微惊异,问道:“这事怎么会是我爹惹得祸呢?” 幽天皇看了他一眼,说道:“这也要怪你外公,你爹一个什么狗屁王爷,很稀罕吗?搞得玉家不得安宁,这男人惹的祸不见得比女人少,吃亏上当受骗的还都是女人!”这话惹得周围那些侍女喜不胜收,一个个忙着帮幽天皇喂吃的,倒酒,摇扇子。 只听一个侍女娇声说道:“哎呀,爷真是会疼人呀,真是懂得我们小女子的苦楚!” 幽天皇也顿时嘻笑道:“我不疼你们,谁疼呀?快,喂一颗果子!”。 看着眼前的一幕,拓跋鸿煊无奈地摇摇头,问道:“那就是与北朝王室有关了吧?神机子曾今说过一个王公子,我原先以为是南朝王室的人,那现在看来应该是北朝的人!”。 幽天皇很欣赏地看着拓跋鸿煊,一边喝着美人倒来的酒,一边说道:“嗯,嗯,有点沾边了,接着说!” 拓跋鸿煊接着分析道:“我查过,紫霄之乱后,不久刘裕篡权建立南朝,而北朝则发生拓跋绍之变,难道,这与拓跋嗣和拓跋绍有关!” 幽天皇拍着手,赞道:“不愧是我的血脉,孺子可教呀!这什么神机子,土包子的,不用留了,答案都快出来了嘛!”话音刚落,手一挥,一旁被看押的神机子顿时头一歪,死了。 拓跋鸿煊惊问道:“怎么就把他杀了呢?我还想问问他关于王公子的事呢!” 幽天皇不屑地说道:“你都猜的差不多了,有些人早杀早清净,留着后患无穷!” 拓跋鸿煊无奈地检查了一下神机子,确实死的透透的,看来对于幽天皇而言,他已经是一个弃子了,确实没有留下来的价值,这个伪君子终归有了他该有的下场。 随后,拓跋鸿煊带着南淮鸺和中行天离开昊天大帝庙,一路上,拓跋鸿煊问他们道:“你们认识幽天皇时间比我早,你们觉得他是个什么样的人?” 中行天答道:“怪人!” 南淮鸺答道:“非常人!” 闻言,拓跋鸿煊点点头,又问道:“那你们可知道他的经历?” 中行天说道:“以前曾经听老主人略微提过,似乎这赤都藏玉也挺坎坷的,经历了许多人事变化吧”。 南淮鸺也答道:“好像听说曾经深爱过一个人,但遭到了背叛和出卖!” 对于这两人的话,拓跋鸿煊点了点头,说道:“真是个故事太多的人!我们以后要多加小心,这位‘祖宗’是个不按常理出牌的人”。 ------------ 第一百五十六节 幽天皇来信 次日卯时三刻,拓跋鸿煊让隐带着摄魂灵和醉仙灵早早等候在花厅,很准时,卯时三刻便有伙计来通报,有一个自称“来使” 的公子驾着一辆没有缰绳的马车前来拜访,马车已经停在后院。拓跋鸿煊点点头,让伙计带路,一行人来到后院。 只见等候在那里的是一位有眼疾的年轻公子,虽然目不能视,但却心细如发,拓跋鸿煊刚刚走进来,他就拱手对着拓跋鸿煊行礼道:“尊主,神采奕奕呀!小的遵主人之命特来送礼”。 拓跋鸿煊微微一笑,说道:“没想到第三位幻灵也出现了,兽神灵!”。 兽神灵没想到眼前的这位年轻人居然目光如此毒辣,不由地愣了一会儿,才说道:“尊主居然认得在下,真乃是小人的荣幸!”。 拓跋鸿煊笑道:“这有何难,你双眼蒙着眼罩,又驾驭着没有缰绳的马车,这么高调地显示你的身份,要猜不出都难!” 此时,一旁的醉仙灵噗嗤地笑出了声,对着兽神灵笑道:“我说,老四,你这驾个马车也太能显摆了吧,怕别人不知道你是谁吗?真是毛病又犯了!” 闻言,兽神灵似笑非笑地狼狈道:“二姐,精神不错呀,我奉主人之命来接你们回去!” 拓跋鸿煊懒得听这二人“寒暄”,直接走到马车前,掀开车帘,只见里面躺着两个人,一个是东离歌,另一个是个女子,却不是灵尘,而且也不见火凤。拓跋鸿煊阴沉着脸走到兽神灵面前,说道:“解药呢?” 兽神灵忙从怀中掏出一个白玉瓷瓶递给拓跋鸿煊,又拿出一封信,说道:“我家主人说,如果尊主想要问什么,那信里面都写着呢!” 拓跋鸿煊打开信,只见上面这样写道: 我后辈子孙中的有志青年拓跋鸿煊亲启: 你让我猜测一下,你想问的第一个问题是关于那个心爱的小姑娘吧,这个小姑娘是个不错的姑娘,我甚是喜欢,我觉得她跟着你就像一朵美丽的雪莲花刚好被一片芭蕉叶给遮住了,所以,本祖宗决定重新改造她,塑造她,让她大放异彩,让天下其他臭男人高攀不起,当然不包括你我祖孙二人。另外,你那个小跟班,叫什么凤的,我也决定留下了,他对小姑娘挺忠心的,我也会改造他,让他接着保护小姑娘,省得你小子担心。解药已经给你了,每日一粒,用猪油加米汤服下!另外,还你冰魄魅者和他的小媳妇! 你祖宗亲笔 这信把拓跋鸿煊看得心里又好气又好笑,牙齿咬得咯咯响。这时,隐和殇已经把东离歌和那个女子抬了下来,醉仙灵走到拓跋鸿煊身边,娇声说道:“尊主,把奴家的穴道解开吧,您也拿到解药了,就高抬贵手嘛!” 拓跋鸿煊没好气地看着她说道:“你们主人会帮你们解开的,何须我出手!” 话音刚落,兽神灵又递过来另外一封信,说道:“拓跋尊主,这是我家主人的第二封信!” 无奈,拓跋鸿煊打开第二封信,只见上面写道: 我后辈子孙中的有志青年拓跋鸿煊亲启: 我知道你心里一定会很生气因为我没有还你小姑娘和小跟班,我的两个幻灵可能就惨了,不过,你随便!另外,我想和你打个赌,赌注就是小姑娘和小跟班,看你俩是不是情比金坚、至死不渝。如果最终结果是你俩可以为对方放弃一切,甚至是性命,充分展示你们两人的感情固若金汤,那么小姑娘和小跟班就还你;如果你俩输了或者你根本不敢与本祖宗赌一把,那这两个人就将永生永世跟着我! 你祖宗亲笔 醉仙灵斜眼偷着看了一眼,看到幽天皇居然不管她们死活,就哭闹了起来,娇声哭骂道:“主人真没良心,居然让‘随便’对待我们,太可气了”。摄魂灵眯着眼睛看着她,说道:“行了,二姐,主人每次不都是这样吗?回去后,他哄哄你,你不就又笑得像朵花一样了嘛!” 被摄魂灵说中,醉仙灵脸一红,娇声骂道:“哎呀,怎么要说出来嘛,这不是不想拓跋尊主为难我们嘛,才这样说的呢!” 拓跋鸿煊懒得理会她们,对兽神灵说道:“你回去告诉你家主子,这个赌约他就没给我任何选择,我接受!”,说完,刚要转身离开,兽神灵又忙道:“拓跋尊主,我主人还有一封信”。不等拓跋鸿煊火起,醉仙灵和摄魂灵就一口同声地骂道:“不会一起拿出来吗?” 兽神灵无奈地笑道:“主人吩咐了,不能一起拿出来,就是要一个一个的给!” 拓跋鸿煊真是觉得,这幽天皇的思维就是一般常人无法接受的,再看看他收的手下,也都是一个个奇怪的存在,这些人还能相处这么多年,真是天下奇闻。无奈,拓跋鸿煊转身,说道:“拿来!”。 打开兽神灵递过来的第三封信,只见信中是这样写的: 我后辈子孙中的有志青年拓跋鸿煊亲启: 我很高兴你接受了赌约,这让我这个祖宗顿时感到生活充满了色彩和目标,这红尘因为你而明亮啦,哈哈哈哈,因此,本祖宗决定给你一个奖励,你马上到昨天我们见面的庙里,你会有个惊喜发现!不要拖延哟,那个东西不好对付,去晚了,会跑掉的,对你那个麒麟叔叔有帮助! 你祖宗亲笔 合起信行,拓跋鸿煊目送着三个幻灵离开,便带着隐匆匆赶往昨日的昊天大帝庙,只见庙中的空地上放着一个巨大的笼子,里面一只巨大的蓝色巨鸟正拍打着翅膀,用嘴和爪子撞击着铁笼。拓跋鸿煊一看,笑道:“这宝贝居然跑到这里来了,难怪枸杞找不到它们”。 拓跋鸿煊对隐说道:“你四下看看有没有一条巨大的赤色大蟒在附近”。 从没有看见过如此巨大鹏鸟的隐吓得呆呆地一动不动,再听到拓跋鸿煊说附近有红色巨蟒时,整个人都感觉不好了,声音微颤道:“尊,尊主,这,这还有……蟒?!” 拓跋鸿煊微微一笑,想到如果不是长在一起的人,这两个宝贝真是吓人的,于是,对隐说道:“待在这里别动,我去放了这鸟”。 隐哪里还敢动,再说听到拓跋鸿煊要去放了这鸟,惊讶得说不出话来,呆呆地看着拓跋鸿煊。 走近铁笼,愤怒的蓝鸟投来“杀气十足”的目光,拓跋鸿煊笑道:“蓝鸟宝宝,忘记兄弟了吗?好好看看”。蓝鸟已经是通灵的神物,一听,没了杀气,仔细看着眼前的人,不多时便欢快了起来,拍着翅膀要求“拥抱”。 拓跋鸿煊仔细观察铁笼,终于在一个底部的右侧发现开关,很简单地就打开了铁笼。蓝鸟高兴地冲了出来,扇着翅膀如同小鸡一般蹦蹦跳跳起来,隐在远处都可以实实在在地感受到地动山摇的“恐惧”。不知道,拓跋鸿煊跟鸟说了什么,蓝鸟便安安静静的不动了,好好地等在原地。 拓跋鸿煊让隐安排好京城的事情,就带着孟景翼一同北上,目标是平城,而自己则带着解药和蓝鸟赶回紫霄,医治麒麟王。隐的心还一直惊魂未定,嘴里虽然“嗯,嗯”的,但目光告诉拓跋鸿煊,他还没有回过神来。拓跋鸿煊微微一笑,说道:“别怕,这蓝鸟是药谷的稀世宝贝,一般不伤人的”。 隐点了点头,颤声道:“那,那,还有……一条蛇?” 拓跋鸿煊说道:“赤蛇和蓝鸟走散了,赤蛇不在附近,所以你不用担心!” 闻言,隐才舒缓下来,说道:“尊主,那,那我们要带着孟景翼一起去平城吗?那今早被放回来的冰魄魅者呢?” 拓跋鸿煊沉思一会儿,说道:“不知道东离歌这次遇到了什么,怎么突然出来一个媳妇,你们只要处理好自己手上的事,冰魄魅者的事他们自己会处理好,你不用管!” 隐点头领命,目送着拓跋鸿煊骑上蓝鸟飞翔远方,心中的惊异依然波澜起伏,呆呆地望着天空叹道:“唉,这个尊主真不是平凡人呀,跟着他就这么一年多的时间,真是比前面十几年还要经历的多,还不知道后面会遇到什么!”。 ------------ 第一百五十七节 古松上人的劝解 一觉醒来的东离歌抬眼望去,只见自己躺在一间类似客栈的房间中,他摇摇晃晃地坐了起来,此时才发现不远处坐着一位老者。这老者皓发如雪,瘦高个,一身青色的大袖方巾袍,端着一杯清茶,喝了一口,说道:“离歌,醒了?” 东离歌忙下床,走到老者跟前,扑通跪倒在地,拱手叫了一声:“师傅!”。此老者名为古松上人,云燕巢的第二号长老,东离歌和中行天的师傅。古松上人端起茶杯,又品了一口,说道:“真是不错的雨前,离歌呀,快起来吧,地上凉,还是要注意自己的身体,不是修了金玉诀和打通了生死命门就不需要注意安全和健康的,快起来!”。 东离歌低着头,一副狼狈的样子,向古松上人磕头道:“师傅,徒儿有罪,徒儿不但没有办好差事,还辱没了师门,师傅你罚徒儿吧!” 古松上人捋着胡须笑道:“离歌,找到有缘人那是可喜可贺之事,何罪之有呢!快起来,跟为师说说,这小媳妇是怎么回事?” 东离歌眨着眼睛,看着师傅,问道:“师,师傅,什么,什么小媳妇?” 古松上人奇道:“不就是和你一起被送回来的那个姑娘嘛!” 闻言,东离歌脸突然红了,支支吾吾地说道:“啥,您说……冷姑娘?我,她,我,她不是什么小媳妇!” 古松上人眯着眼睛看着自己的徒弟,悄声说道:“不是小媳妇,难道是大媳妇?” 东离歌的脸更红了,急道:“不是的,师傅,我,我还没跟人家有什么关系呢!” 古松上人笑道:“那离歌指的是什么关系呀?” 东离歌愣愣地看着自己的师傅,急得哑口无言,最后逼得无奈了,才蹦出一句话:“师傅,我还没跟人家表白过什么的,这,这,这怎么就被定成媳妇了呢?” 东离歌的话引得古松上人哈哈大笑,随后问道:“那傻徒儿,你喜欢人家吗?” 东离歌怎么都没有想到自己的师傅会这么直截了当地问自己,顿时,从脖子到脸都通红起来,活脱脱一个红脸猴子,看得古松上人笑个不停。 笑罢,古松上人一抬手,轻轻一股微风便将东离歌抬了起来。东离歌红着脸坐到师傅旁边的椅子上,默不做声。古松上人看了看他,说道:“离歌,拓跋尊主并没有怪罪于你的说法,还让隐传话给你,让你好好照顾这位姑娘,只是青鹤上人那里你是要把事情说清楚的,你明白吗?” 东离歌点点头,于是便将自己前往平城和盛乐的情况说了一下。东离歌回忆道:“这位姑娘名叫冷凝香,她差点被送去嫁冥夫,徒儿将她和她的父亲救下,因为她家来自平城,只因为多年前遭灾,所以才背井离乡。徒儿劝冷家父女离开,就护送着她(他)们到了平城,找到她们家的旧址后,徒儿给了冷家父女钱物便离开去盛乐。在盛乐,徒儿一开始没有找到尊主让找的那个人,后来徒儿夜里去了几次门籍库,才在里面找到那人的一些线索,追踪线索后才在盛乐城外的一个山坳里发现这人的墓穴,唉,无功而返的路上又从一群人贩子手上救了冷姑娘,才知道我离开后,因为银两是徒儿从一贪官府中盗取的,没注意银子上面居然被做了标记,反而害了冷家父女。冷父死在牢中,而冷姑娘则被卖给了人贩子,徒儿,徒儿愧对冷姑娘和她父亲……” 听到这里,古松上人也深深叹了口气,说道:“世事难料呀!你本善心,伯仁却因你而死,世间之事真是劫难呀!” 东离歌也挺难受的,但接着说道:“后来,我只能带上冷姑娘往南走,本想着能不能求尊主给冷姑娘安排个女儿家可以自给自足的事,却没想到因为一只兔子中了兽神灵的圈套!” 古松上人很诧异地看着自己的徒弟,问道:“一只兔子?” 东离歌又红着脸说道:“一日我们在山林中看到一只金色的兔子,冷姑娘一时高兴便追着兔子跑,我也没注意,我俩就中了兽神灵的混沌……” 古松上人叹了口气,说道:“唉,冷姑娘追兔子,你追着冷姑娘,对吧?” 东离歌红着脸,半天才硬着头皮,“嗯”了一声。 古松上人看着自己的傻徒弟,又好气又好笑又怜惜。又好气又好笑是堂堂的冰魄魅者居然会如此傻乎乎地被爱情和一只兔子给抓住,说出去真是笑掉大牙,自己的老脸真不用要了;但又觉得东离歌可怜,自幼父母双亡,很小就开始练功,成年就顶替上一批冰魄魅者进入冰殿,虽然修炼金玉诀和打通了生死命门,一百多岁的年纪可依然是二十岁出头的小伙,但实际说来,冰魄魅者就没有过自己的人生,这红尘到底是什么样子,他们根本不知道,真真可怜!好在,这一任的暗卫之王本不是那么苛刻的人,只是青鹤上人那里不知要如何解说。 突然,古松上人问东离歌道:“离歌,你可愿意娶妻?” 被师傅这么一问,东离歌差点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愣愣地看着师傅问道:“冰魄魅者不是不能结婚吗?”。 古松上人捋了捋胡须,说道:“规定是冰魄魅者终生只能对暗卫王者忠心,并没有说不能爱上别人同时又效忠暗卫王的,只是,你要被废去一身修为,终身不能踏出暗卫的监控范围,这可能还需要青鹤上人和尊主同意才行”。 东离歌一时之间不知道如何回答,如果能和冷凝香一生终老,倒也胜过人间无数,比起冰魄魅者长久又黑夜般的生活要好不知多少倍,只是看着自己年迈的师傅,总觉得这事真是愧对师傅的养育和栽培之恩,对作为冰魄魅者的责任来说也是一种背叛,这让东离歌心中自责之情和愧疚之意难以用言语表达,他感激地看着古松上人,哽咽地说道:“师傅,徒儿无法表达对师傅的感激之情,但徒儿想履行完自己的职责再考虑自己的事,不然徒儿会自责一辈子的”。 闻言,古松上人微微一笑,手抚摸着东离歌的头,说道:“傻孩子,人生有时候得到幸福就要及时抓住,莫要顾忌太多,否则转眼即逝,后悔莫及呀”! ------------ 第一百五十八节 冷香凝的心意 东离歌心中也是十分矛盾,但自己又无法说服自己只为了自己的快乐而置他人于不顾,特别是师傅,眼前的老者不仅从灾难和饥饿中救了幼小的自己,不分寒暑教导自己,在这乱世之中,这是莫大的恩情也是无法割舍的亲情,还有自己的那些兄弟,现在的世道纷乱无序,自己真的无法做到只让他们去面对危险,而自己则独享美好。想到这儿,东离歌向古松上人跪下,磕了一个头,说道:“师傅,徒儿会处理好冷姑娘的事,但徒儿不是一个贪欢自私之人,不能让师傅面对他人的耻笑,也不能只是让其他兄弟去出生入死,徒儿做不到”! 说完,东离歌起身走了出去,大步走向冷香凝所在的房间,望着自己徒儿的背影,古松上人无奈的摇头道:“真是个傻孩子呀,傻呀”! 大步走向冷香凝的东离歌,到了屋外,停下脚步,一时又不知道该如何面对冷香凝。屋外徘徊许久,门突然开了,冷香凝痴痴地看着东离歌,小声又胆怯地问道:“大哥,你,你还好吧”。 东离歌红着脸,喃喃地回答道:“我还好,你呢”? 冷香凝轻轻“嗯”了一声,便低着头不知道该说什么。 半晌,东离歌才怯怯地说道:“冷姑娘,我想我可以帮姑娘找个安身之所,姑娘可以安心生活,不用再担心什么”。 闻言,冷香凝抬起头看着东离歌,红霞满布,害羞地问道:“那,那大哥呢?也还和凝儿一起吗?” 东离歌一时语噻,呆呆地看着冷香凝,看得冷香凝更是羞红无比。不知过了多久,东离歌的眼神黯淡了下来,沉着声音说道:“姑娘把我忘了吧,我无法给你一个平静又安定的生活”。 突如其来的转变让冷香凝瞬间被“冻”住,红云般的面庞顿时苍白了,她凄苦地看着东离歌,怯怯地问道:“大哥,难道,难道不知道凝儿的想法吗”? 东离歌赶紧微微转身,避开冷香凝那凄惘的眼神,轻声回答道:“我,我知道,只是……”。 冷香凝急问道:“只是什么?凝儿配不上大哥,凝儿知道,是大哥已经有心上人了吗?” 冷香凝的话让东离歌急了,忙转身说道:“不是,不是你想的那样,我,我只是,我……”。 冷香凝此时被东离歌弄得哭了起来,望着这梨花带雨的人儿,东离歌一时之间真不知道该如何回答了,觉得自己一生还没有遇到如此尴尬又不知如何是好的时候,再加上,冷香凝一哭,自己的心就更乱了,脑袋嗡嗡作响。 看着东离歌为难的样子,冷香凝心中如刀割一般,更是泪如雨下,可东离歌还是不知该如何是好,冷香凝心中一气一苦,悲声说道:“凝儿知道了,大哥放心,凝儿不会让大哥为难的”,说完,转身,便关上门。东离歌呆呆地看着门许久,心里也非常难受,又不知道该如何将自己的话进行下去。站了许久,也只能默默地离开。 心情郁闷的东离歌默默地坐在花厅外的小石头阶梯上,一瓶一瓶地给自己灌酒。不远处的隐问古松上人道:“上人,这样子行吗?” 古松上人轻轻叹了口气,说道:“红尘多坎坷,鸳鸯最命苦,如果勘不破这红尘牵绊,还不如随红尘逐流”。 隐呵呵一笑,说道:“有点深奥,小的没太明白,不过我可不想爱上什么人,就像尊主一样,明明天天想灵尘姑娘,嘴上不说,什么苦都往肚子里吞,太累了”! 古松上人轻轻敲打了一下隐的前额,小声笑骂道:“你小子倒是看得通透,但爱与不爱,谁也决定不了,他日你若爱上别人,就知道其中滋味了”。 隐又笑道:“我一孤儿能在这乱世活下来已经足够了,跟着尊主是我最大的愿望,其他的我都不想,奢望多了,烦恼就多了,我的心就这么大,容不下其他”。 古松上人不得不重新审视眼前的隐,捋着胡须,点头道:“此话质朴也真实,孺子可教呀”! 隐拱手行礼道:“上人过奖了”。 此时,殇突然走了进来,将东离歌刚刚举起的酒杯夺了过去,说道:“我说,东离歌大人,你还有心情在这里喝酒,人家冷姑娘哭着出城了,一个大姑娘这样出城很危险……你去哪里?”,不等殇说完,东离歌“嗖”的一声就没影了。 冷香凝拎着包袱红着眼睛,匆匆地“逃出”建康城,不知不觉中走错了路,来到一处悬崖边。此处风景独特,可以俯瞰到整个建康城,旁边还有一个“观风亭”。冷香凝走到亭中坐下,痴痴地看着远处的建康城,那么的依依不舍,似乎从这里可以看到那个人一样。但每次一想到东离歌,冷香凝的心就被刺痛了,心中空空的,不知道自己要去哪里,能去哪里,未来如何。冷香凝真的很爱东离歌,她从来没有见过哪个男子能像东离歌一样护她、救她和帮她,从来没有哪个男子如东离歌一般在她心中留下深深的烙印,如此深刻的烙印让自己根本无法忘记他,根本不能没有他,可是他却拒绝了自己。 冷香凝斜靠着柱子,远远看着建康,泪水却不断地涌出。就在这时,她突然感觉到有人用手捂住了自己的嘴,自己的手也被捆住了,正将叫喊,嘴被一团布团堵住,这时她才看清楚两个面目狰狞的男子正得意地看着她。 只听一个人说道:“小娘子,怎么一个人在这里抹眼泪呀?为了小情郎吧,哈哈哈哈”! 另一个人则也笑道:“我们一路跟着你,一看就是好货色,肯定能卖个好价钱”!说完,便用一个大口袋将冷香凝给装了起来,扛在肩上,得意地下山。 冷香凝一路上不断地想喊叫,但无奈这荒郊野外的地方谁能听得到自己的呼救,渐渐地,她放弃了,静静地被扛着,听着这两个人贩子要如何将自己卖掉。 也不知道过了多久,冷香凝似乎听到一个熟悉的声音在呼唤自己,她微微睁开眼睛,看到的居然是东离歌,她一时之间认为自己一定是在做梦,或者是死了,但当自己动了一下胳膊时,一阵疼痛让她惊喜,看着东离歌问道:“大哥,我是在做梦吗?” 东离歌将她紧紧地抱住,急切地说道:“对不起,凝儿,是我不好,差点害了你”。 冷香凝惊喜地看着东离歌,再次问道:“真的是你吗?大哥”。 东离歌笑了笑,说道:“是我,那两个恶徒已经被我杀了,敢动我的人,他们找死”。 冷香凝此时心里感到暖暖的,似乎生命的活力又回来了,她红着脸挣脱东离歌的怀抱,愣愣地看着他说道:“再见到大哥,真好!” 东离歌微笑着,将冷香凝再次拉入怀中,说道:“凝儿,我,我不是不爱你,只是我身上有责任,不能只跟着你,怕耽误了你,所以……”。 闻言,冷香凝的心揪了一下又觉得温暖无比,她静静地躺在东离歌的怀里,柔声说道:“大哥,凝儿心里只有你,不可能再有别人,所以,我愿意等你,等你完成你的责任,等你能和我一起的时候!” 东离歌从来没有体会过如此的幸福,心中心潮澎湃,他紧紧地抱住冷香凝,感受着她身上的花香。过了很长,很长时间,他才开口说道:“凝儿,我会求师傅帮你安排在一个安全的地方,也会求我的主人能接受你的存在,我只想要你平平安安,无论是什么罪责都由我来承担”。 闻言,冷香凝也将东离歌紧紧地抱住,说道:“不要你一个人承担,我们一起承担”。 东离歌被她的话逗乐了,说道:“傻丫头,你都不知道是什么罪责,怎么和我一起承担呢?” 冷香凝轻轻哼了一声,说道:“上刀山,下火海,我们一起,好吗?” 东离歌抱着她,开心地点点头,说道:“不至于上刀山和下火海,你只要保护好自己,我就没有后顾之忧了,好吗?” 冷香凝在他怀里点点头,又听到他说:“凝儿,明天和我一起去见我师傅吧”。 冷香凝答了一声“好的”,于是乎,两人就这样抱着彼此坐到了天明。 ------------ 第一百五十九节 胡夏赫连勃勃 胡夏开国皇帝赫连勃勃是一个精明、强悍又狠辣的角色,一生跌宕起伏,传奇无数,夫人共两位,而美人则是无数,十三位王子和四位公主。不久之前,失而复得的二公主赫连云秀的到来让这位叱咤风云的一方霸主无限喜悦,这位二公主不但美貌绝伦,更是医术精湛,才到来不过三个月就帮助胡夏度过一场浩劫,现在都被胡夏国人尊称为圣女。 这日,赫连勃勃在宫中设家宴,一来庆祝二公主的回归,二来也是感谢上苍保佑胡夏度过劫难;三来则是家庭团圆,赫连勃勃想与家人聚聚,好好感受一下平常家庭的温暖,也让新归来的二公主更喜爱这个家庭。 家宴开始前,各宫的娘娘们早已梳洗打扮好,等在花神殿外的园子中,你比比我的步摇,我评评你绣锦,一时之间,花好引彩蝶,鹊声嘤嘤。老皇帝赫连勃勃则安静地坐在花神殿中的竹屋小舍,端起一盏清香无比的早春新茶,透着阳光看着园子中的莺莺燕燕,一个黑轻甲的中年武将单膝跪在一旁,只听赫连勃勃问道:“三皇子可有什么消息?”, 黑甲武者答道:“黑影暗卫来报,说三皇子已经接触过刘宋的宜都王了,但此人颇为傲慢,直接拒绝了三皇子”。 赫连勃勃淡然地喝着茶,说道:“刘宋王朝的内斗已经日趋激烈,而且有皇尊在那里,不出几日必定有所表现,让黑影传话:三皇子赫连昌必须抓住一切可能掌控刘宋王朝的军事要塞,有时可以不惜一切代价”。 黑甲武者答道:“是,另外,江湖中似乎出现了冰魄魅者”。 听到此话的赫连勃勃,手中茶杯微颤了一下,一滴茶水不经意地洒落在茶案上。老皇帝静静地喝了一口茶,接着问道:“这消息是如何得来的?” 黑甲武者答道:“这消息来自皇尊的使者,而且听说江湖紫霄宫的尊主换了一个年轻人,冰魄魅者似乎也效忠于此人”。 赫连勃勃眯着眼睛看了看黑甲武者,问道:“此人姓什名谁?” 黑甲武者答道:“此人,此人复姓拓跋,名鸿煊,据说是当年拓跋飞羽的儿子”。 闻言,赫连勃勃的脸色顿时阴沉无比,静静地喝了一口茶,说道:“拓跋飞羽,拓跋飞羽,居然还有孽种留在这世间,看来当年乌都没有对我讲实话呀!……该来的总会要来”。 黑甲武者犹犹豫豫地问道:“陛下,这冰魄魅者出现,臣担心暗卫世界怕会发生变化,那个拓跋鸿煊要不要……”,说着,他做了一个杀人的动作。 赫连勃勃看了看他,喝着茶说道:“今年的新茶不错呀,茶是用来款待客人的……不要打草惊蛇,如果拓跋鸿煊是新的暗卫之王,北魏那边比我们要更着急杀了他,去,把拓跋鸿煊是新的暗卫之王传给北魏,那拓跋嗣比我们更怕当年的事情败露”。 黑甲武者答道:“是” 赫连勃勃接着又说道:“紧紧盯住这个拓跋鸿煊,特别要与皇尊保持好关系,必要时,他喜欢什么就给他什么。另外,将乌都雅利的整个家族全部消失掉,你亲自去办,要干净利落,不被外人发觉”。 黑甲武者答道:“是” 赫连勃勃挥了挥手,黑甲武者便消失在竹屋小舍中。老皇帝赫连勃勃又端起茶杯,一边品着春茶,一边欣赏着园子中那些互相攀比的妖艳女子,嘴角却露出一丝冷笑。放下茶杯,轻轻叹道:“这世间只有莲儿是真的美到朕的心里去了”。 家宴在午时一刻开始,老皇帝赫连勃勃带着梁皇后坐在主位上,所有公主与女眷坐在皇后一边,而所有皇子及驸马则坐在皇帝一侧,宫人和侍女们忙着把家宴的开胃菜端上来,此时,太子赫连璝问道:“三弟,怎么还没有来,要不要派人到府上再催一下”。 老皇帝赫连勃勃说道:“老三被朕派出去办事了,所以今天就缺他”。 闻言,一旁的梁皇后看了看太子,笑着对赫连勃勃道:“皇上,太子也可以多派点任务给他,毕竟储君要多历练才好”。 赫连勃勃点头道:“好,好,好,太子以后也要多勤勉,不要老让你娘替你担心”。 太子略显尴尬,忙答道:“孩儿一定不负父皇的期望”。 此时,阳平公赫连廷也连忙站起身,拱手说道:“我大夏父慈子孝,国泰民安,君民同心,永世昌泰”。 赫连勃勃很喜欢这个二儿子,认为次子机智过人,又谦谦君子,有大国君主之风。当下他的贺词也正中老皇帝的下怀。赫连勃勃龙颜大悦,大大嘉赏了阳平公赫连廷,这让一旁的太子更加不爽,只是不敢表现出来而已。 这时,赫连勃勃问皇后道:“云秀还没有打扮好吗?怎么还没来呀,都快上热菜了”! 梁皇后忙问身边的婢女,一个婢女答道:“云秀公主的侍女来报说,公主今天替城中的百姓做义诊才回来,此时正在梳洗,应该也差不多了吧”。 话音刚落,只听外围一个宫人报道:“云秀公主驾到”。 ------------ 第一百六十节 赫连云秀 众人不由地放下了手中的酒杯和碗筷,见过和没见过云秀的皇室成员都想一睹公主的芳容。只见赫连云秀一身淡青色的纱裙配着简单的饰品轻盈地走来,人如千尘不染的莲花,绝世独立于天地间,这样的容貌让很多公主心生妒忌,而皇子们则感慨不已。只听,五皇子赫连定不由地赞道:“清之妖妖,望而惶惶;天之玉露,梦而难求;疑似银河落仙姿,云中秀丽独逍遥”。 闻言,长公主赫连玉珠微微一笑,说道:“好一个云中秀丽的逍遥仙呀,大家看妹妹可是像极了这样的仙子?” 老皇帝赫连勃勃哈哈大笑道:“说的不错,朕的云秀确实美如云中的仙子一般,再加上一身好本事,不是圣女谁是圣女呀?哈哈哈哈”。众人你一言我一语的谈论着赫连云秀,可对于这些赞赏,赫连云秀却无动于衷,她认为女子的容貌并不是评判一个女子的主要标准,太多的赞美反而让她觉得浑身不自在,似乎自己会被无数双眼睛盯着,很是难受。 只见赫连云秀上前拜礼道:“云秀拜见陛下和皇后娘娘,愿大夏民富国强,世世康泰”。 赫连勃勃笑道:“我儿,快快平身,入席吧!” 云秀公主又拜了拜,便起身走到长公主左手边坐下。这时,长公主甚是亲热地挪过来,拉着云秀的手说道:“我说妹妹呀,真是好福气,如此得父皇母后的宠爱,姐姐都替你高兴!如果有什么需要姐姐帮助的地方,就尽管开口,别客气!” 云秀微微一笑,说道:“谢谢姐姐,小妹记住了”。 皇家的家宴比起平常百姓要华丽了不少,但却缺了更多的温情,有的只是假意和逢场作戏。云秀端坐在桌前,很快就发现自己的酒杯内壁上有一层不同寻常的光泽,凭着自己对医药和毒物的了解,云秀知道,这杯酒不能喝,她悄悄看了看自己身旁的护卫巫咸,巫咸马上就明白了,便走到云秀身旁,故意做出把手中的盒子“放在”在桌上的动作,以无人察觉的速度递给赫连云秀一颗百灵丹,云秀则悄悄地将丹药夹在一个小甜点中吞下。就在此时,皇后突然举杯对着云秀说道:“秀儿,母后敬你一杯,欢迎你重新回到父母身边”。 云秀公主不得不也抬起酒杯,谢过皇后,一饮而尽。随后,云秀将巫咸递上来盒子呈给赫连勃勃,一旁的侍者将盒子打开,从里面拿出一副很长的锦缎,只见上面签着密密麻麻的名字,赫连勃勃奇怪地望着云秀问道:“儿啊,这是什么?”。 云秀恭恭敬敬地回答道:“回禀陛下,这是瘟疫过后,老百姓对大夏的感激之情,因为无法每个人都呈上自己的谢意,因此大家才在这上面签上自己的名字,以此感谢苍天庇佑、陛下洪恩”。 这时,酒泉公赫连伦和阳平公赫连廷一起站了起来,拱手齐声说道:“父皇,此乃万民书呀,百姓感谢我大夏皇帝之万民书,吉兆呀,一定能护佑我大夏国泰民安!” 一时之间,所有人都跪下,高声称颂老皇帝赫连勃勃,只有云秀公主一时之间没有见过这样的场面,愣在原地,一旁的四公主赫连晓琳忙拉了拉云秀,小声喊道:“还不快跪下,二姐!”,云秀才晃过神来,慌忙跪下。 赫连勃勃此时龙心大悦,大声说道:“好,好,好,朕要大赦天下,你等皆有封赏”,众人叩头谢恩又重新坐回到座位上。此时,赫连勃勃笑着说道:“朕要大大的赏赐云秀公主,秀儿你可有什么想要的?尽管开口”。 闻言,赫连云秀拱手说道:“父皇,云秀听说您要把女儿嫁入北魏,女儿不想嫁,可否?” 赫连勃勃的笑容一时之间僵硬了,眼神之中透着一种不悦,嘴上却笑着问道:“秀儿,嫁到北魏不好吗?朕给你选的可是北魏皇帝的太子拓跋焘,此子近一两年内颇有作为,朕很看好他”。 赫连云秀面有难色,接着说道:“父皇,云秀不想嫁人,云秀还想行医济世,为民造福,而且,云秀不是还记不起以前的事吗,我想……”。 不等云秀公主说完,赫连勃勃就厉声说道:“你不嫁也得嫁,除了此事,什么都可以,听明白了吗!” 赫连云秀还想说什么时,四公主赫连晓琳忙拉了拉她,示意她不可再说。无奈,赫连云秀只能忍了下来,但转念一想,她又接着说道:“女儿明白了,那父皇,女儿可以在出嫁前还是继续为百姓行医吗?女儿只有这个要求!” 看到顺从的赫连云秀,赫连勃勃脸色缓和了许多,说道:“你要行医,那是好事,朕岂有不准之理,只是你就要出嫁了,朕会派暗卫保护于你,以防不测”。 赫连云秀磕头谢恩,不多时便提出身体不适,早早地退出家宴。云秀假装头晕,巫咸便将她背在背上,展开轻功,快速地退出大夏后宫。在巫咸背上的赫连云秀,低声地跟他交流着。只听,云秀说道:“巫咸,我们能不能逃走?”。 巫咸一边飞奔,一边问道:“主子,你不喜欢这里吗?” 赫连云秀轻叹一声,说道:“巫咸,你不觉得这里怪怪的吗?我觉得生活在这里很累,我不喜欢这里”。 巫咸轻轻一笑,柔声道:“那我们就离开”。 赫连云秀将头靠在巫咸的颈部,轻轻地问道:“巫咸,你一点都不记得以前的事了吗?为什么我们俩都忘了过去?你说我们以前认识吗?” 巫咸笑道:“主子,以前认不认识不重要,重要的是现在认识不就行了嘛。我偶尔也会想知道遗忘了什么,但又觉得还是珍惜现在就好”。 赫连云秀说道:“巫咸,你的心真大,我总觉得忘记的东西好像很重要,所以,我想知道我到底忘了什么。你说,如果我们以前是仇人怎么办?” 巫咸差点笑出声,说道:“那我觉得还是现在好,主子,我会永远陪着你,永远不离开你”。 赫连云秀听了笑着点点头,但心里不知道为什么突然刺痛了一下。 ------------ 第一百六十一节 赫连秋雨的心思 在接下来的日子中,赫连云秀和巫咸依旧每日都出去义诊,但私底下两人已经做好了逃跑的准备,赫连勃勃派的暗卫则一直跟着。距家宴结束四天以后,赫连云秀与巫咸回到公主府商量着如何离开,此时,家人来报,三公主赫连秋雨前来探望。 赫连云秀正在纳闷,自己与这三公主素来没有交际,她怎么会来拜访!巫咸走过去,对云秀说道:“主子,那日家宴上的毒酒我已经查清楚了,就是这个三公主和大公主策划的,此人来一定有什么阴谋!” 赫连云秀点点头,说道:“我倒也不怕她,既然来了,就看看她葫芦里卖的什么药”。 不多时,三公主赫连秋雨便走进正厅,只见这位三公主人如其名,是一位似梨花带雨的美人,显得文静优雅,但眸子里却闪烁着丝丝奸猾。三公主一进来便亲热地姐姐长姐姐短地喊着,显得十分有礼懂事。 赫连云秀微微一笑,问道:“不知道三公主来有何指教?” 赫连秋雨温柔地笑着,说道:“不知道姐姐何时会嫁入北魏?” 云秀微笑道:“这个应该不会拖很长时间吧,因为父皇不是挺着急让我嫁过去嘛!” 赫连秋雨呵呵一笑,眼神突然变冷,嘴角却笑着问道:“那日看姐姐似乎不太想嫁给拓跋焘,是真的不想嫁吗?” 赫连云秀不知道这个三公主为什么会关心这个问题,说道:“主要是没有见过,不认识罢了!” 此言一出,赫连秋雨停顿了一会儿,似乎下了很大决心,站起来,走到赫连云秀跟前,扑通跪下了,吓得赫连云秀也站了起来,问道:“三公主,你在做什么?” 只听赫连秋雨说道:“二姐,你不愿意嫁给拓跋焘,能不能让我嫁给他?” 赫连云秀一听,暗笑道:这是什么事呀!于是乎,她说道:“为什么三公主你想嫁给这个拓跋焘?你见过他吗?” 赫连秋雨一边梨花带雨地哭着,一边说道:“小妹,小妹六岁那年就见过他,早早地就芳心暗许,非拓跋焘不嫁,可是二姐你一来,就为我大夏立功建业,父皇也高看你一眼,才安排了这么好的姻缘给你……”。 一旁的巫咸冷笑道:“就因为这个,所以三公主才在家宴上暗害我家主子,是吗?” 闻言,赫连秋雨身子微微一颤,但紧接着很自然地哭道:“莫要冤枉于我,我虽然对二姐羡慕不已,但绝不会下此毒手”。 巫咸一听,心中火起,冷笑道:“若要人不知除非己莫为!三公主莫忘了七日前你在东来小巷见过一个人!”。 此言一出,三公主顿时愣住了,随后就是拼命地哭,一边哭一边低语道:“那是大公主的意思,我,我只是太爱拓跋焘了,二姐,求你了,看在我们姐妹一场的份上,你帮帮我吧!你不爱的,不要的,正是我梦寐以求的,为什么不肯给小妹呢!呜呜呜”。 如果三公主是个男儿,巫咸此时早就将他打出去了,可这个公主偏偏是个心机颇重的女子,又装得文静柔弱,这一哭一闹让巫咸还真不知道该如何对待她。 赫连云秀冷冷一笑,说道:“我倒是想成全三妹的,只要你去跟父皇说,你要嫁给拓跋焘,我乐意成全!” 赫连秋雨收了泪水,凄惘地说道:“二姐,这不是为难小妹吗?父皇一旦决定的事谁能更改,谁敢更改,二姐,你就不能去说你已经有心上人了吗?这样父皇可能就会考虑要不要逼你嫁人了”。 赫连云秀此时也想狠狠地揍一顿眼前这人,这分明是求你去成全她,还让你替她去当冤大头,承受一切后果,这样的人自私到了极点。云秀看着赫连秋雨,冷笑道:“可以呀,我就说是三妹哭着喊着求我让她,我若不让她,她就会像家宴上一样把我灭了,我承受不起这样的威胁,你看如何?” 赫连秋雨一听,顿时又哭了起来,哭道:“姐姐这是不帮我还害我呀!” 云秀真的也怒了,哪里有这样的人呀,算计不说,还自私无耻,一个公主却脸皮厚到极点,只听赫连云秀大声怒吼道:“我害你,真是恶人先告状,好,我告诉你,这个拓跋焘我还真嫁定了,你管得着吗?本来就是我的姻缘,你跟我玩手段,我就偏偏不给你,怎么样?” 赫连秋雨怎么也没有想到这个“二姐”会突然蛮横起来,还会如此叉着腰像市井妇人一般骂自己,顿时也蹦了起来,但又马上装柔弱和优雅,哀声哭道:“姐姐何必如此薄情,如此欺负人”,说完,还哭着跑出云秀的公主府,外人看到似乎三公主受了二公主的欺负,不由地交头接耳起来。 巫咸看着叉着腰一副吃人模样的赫连云秀,不由地心情大好,呵呵笑着,调侃道:“啊哟,没想到我家主子还有这么一副神态,不错,威风呀!”怒气未消的赫连云秀,瞪了他一眼,扭头回屋了。 ------------ 第一百六十二节 谋划逃跑 躺在床上,怒气渐消的赫连云秀想起这事又开始有点后悔了,一时怒气居然把话说死了,自己不是正在准备要逃走吗?怎么就嫁定了呢?难道真的要嫁给那个什么拓跋焘?越想越觉得刚才有点冲动,如果答应那三公主由她悄悄代嫁不就行了吗!自己也逍遥了,她也和她心中所爱在一起了,两全其美呀!现在把她给赶跑,倒是痛快,但不知道这个公主会不会又生出什么幺蛾子。云秀翻来覆去,越想越觉得刚刚冲动了,一个翻身,坐起,想了想就去找巫咸商量。 听了赫连云秀的想法,巫咸觉得也还是有道理的,但他担心地说道:“代嫁是个好主意,但此时如果再去找这个三公主,怕她会有不利于主子你的诡计,所以,我觉得不要去找她了。再说,皇帝不是还派了暗卫天天跟着主子你呀,你想,老皇帝会不派人在路上盯着你?肯定会!”。 赫连云秀点点头,说道:“对呀,我怎么忘了这些盯梢的暗卫,看来得另外想一个办法”。 巫咸叹道:“最麻烦的就是主子你公主和圣女的头衔,两个加一起,除非你死了,否则根本没办法去掉这个禁锢” 巫咸的话让赫连云秀颇为所动,突然她笑道:“对呀,只要公主和圣女死了,不就要换人了嘛,我知道该怎么做了”。 巫咸愣愣地看着赫连云秀,一头雾水地问道:“你,你不会真的要去寻死吧?” 赫连云秀得意地笑着,拉着巫咸就往外走,说道:“我们去趟那个山洞,让赤帝龙帮我们演出戏,不就行了吗”。此时,巫咸慢慢明白云秀的意思了,兴奋地说道:“对啊,这真是个好主意!” 晌午正在竹屋小舍纳凉的老皇帝赫连勃勃突然接到司天监的急报,只听司天监的一个官员启奏道:“陛下,我皇都东南方出现神物,周边的百姓都被吓到,我司天监卜卦得上天示意,如能供奉其为神灵并献祭于它,它将会离开我大夏并永保我国安宁”。 赫连勃勃眯着眼睛看了看这个官员,问道:“是个什么神物?” 司天监的官员答道:“据说是一条如同盘山巨大的红色蟒蛇!” 赫连勃勃惊异道:“如山一般巨大?” 司天监官员答道:“据说是的”。 老皇帝饶有兴致地问道:“那要什么祭品呢?” 此时,这官员吞吞吐吐起来,战战兢兢地答道:“推算结果是,是,皇家代嫁公主”。 闻言,赫连勃勃蹭地跳了起来,指着这官员骂道:“你有几个脑袋敢让朕的子女去做祭品,不要命了,来人,给我拖出去砍了”。一个官员因为一句话就这样被赫连勃勃给砍了,怒气未消的老皇帝让人将太子叫来商量此事。只听,老皇帝问道:“太子,你看这事该如何是好?”。 太子赫连璝在进来前就打听到皇帝因为什么而发火砍人,进宫的一路上心中都在盘算着该如何不惹恼自己的父皇,此时,老皇帝一问,太子偷偷看着赫连勃勃的神情,一边猜测着,一边战战兢兢地说道:“父皇,孩儿觉得此物是不是神物,为何不亲自去看看,如果能降服于它,不仅可以保我大夏安宁,也可以彰显父皇威名”。 赫连勃勃此生好战且能战,上了点年纪,体力大不如前,他并不在乎他人的性命,但却十分看中自己和家族的命运。本来大夏出现神物,用多少祭品或者性命来换取安定与强大,他根本不在意,只是当听到要用自己的儿女时,便激起了他的战斗欲,这也许是处于本能地保护自己的孩子,但更多的是,他认为这个神物侵犯了自己的尊严,试想,一个用自己子女性命换来繁荣的君主必然也会被历史写成一个懦弱无能的君主,这是赫连勃勃无法忍受的,因此,他选择挑战这个神物。于是,在后来的三天中,赫连勃勃以皇家狩猎为名调动御林军和自己的皇子公主一同赶往出现红色巨蛇的地方。很多人并不知道此行的真正目的,只是以为单纯的狩猎和郊游,而心中清楚的只有四个人:老皇帝、太子、赫连云秀和巫咸。 在离巨蛇出没还有十里之遥的时候,赫连勃勃就命人安营扎寨,他悄悄地让太子带着五十多人前去侦查,看看这巨蟒到底有多大。太子虽然心里极其不愿意,但表面上还是表现得极为顺从,可一路上,太子就暗地里想到:自己的父皇是不是让自己先去送死呀,这么危险的事为什么不让其他皇子上,他可是储君呀。想着想着,太子得出一个可怕的念头,那就是自己的父皇想废了自己,才让自己先去送死。想到这里,太子心里恨意顿生。 不多时,五十多个人来到了一个像峡谷山道的地方,突然又听到山谷的背面有各种动物奔跑和惨叫的声音,太子命令几个士兵到前面去侦查,而自己则坐在马背上随时准备逃跑。几个士兵爬到悬崖上往背面一看,所有人顿时都吓傻了,一条巨大的红色蟒蛇,眼睛比皇宫中最大的灯笼还大,身体如皇城城墙一般,正张开口将路过的羚羊群吸入口中。几个士兵吓得连滚带爬地逃了下来,而太子与其他人也通过阳光下的影子看到了这条巨大的神物。五十多人的马吓得惊慌失措,鸣叫不停,这引起了神物的注意,它扭动着身躯向山谷这边爬来,太子惊得一夹马肚子,转身就逃,其他人也紧跟在后,所幸这条巨蟒并没有追来。 惊魂未定的太子在看到大营的地方停了下来,让众人平复一下并交代众人不可将今日所见告诉任何人,否则,全家性命难保,众人也只得领命,但心中仍然害怕不已。镇定一下的太子在思考着如何回答自己的父皇,很快他心中升起了一个念头,嘴角不由地勾出一丝冷笑。 回到营中的太子急急忙忙地来到皇帝的大帐中,只见赫连云秀也在里面,太子迟疑要不要等一会儿再向自己的父皇禀报,就听到赫连勃勃说道:“进来说吧,云秀又不是外人!”。 太子战战兢兢地走进来,禀报道:“儿臣要说的是那个神物的事”。 赫连勃勃点点头,说道:“说吧,你妹子知道也没什么,她足智多谋,说不定还有办法制服这神物” 太子说道:“儿臣已经侦查过了,这神物确实比一般的蛇要大一些,但也没有司天监说的那么可怕,头有木盆大小,蛇身如水桶般粗壮,全身通红,确实很少见到”。 赫连勃勃一听,笑道:“是比一般蛇类要大,但也不足为惧呀,明日一早我便率领众家儿郎去狩猎,将这神物拘来,成为我大夏之宝!哈哈哈哈”。 站在一旁的云秀心中不由地嘀咕起来:这赤帝龙好像没有这么小呀,这太子是真见到了还是虚报?于是,她问道:“太子爷,您真见到这么大的红色巨蟒了?” 太子得意地说:“真的,皇妹不信吗?它还张着嘴吸入其他动物呢!” 老皇帝赫连勃勃很兴奋地问道:“噢!它是吸入食物而不是吞噬吗?真乃神物呀!” 赫连云秀没有再多言,赤帝龙确实吃东西是用吸而不是吞,但为什么太子要将它说小呢!她和巫咸原本的计划是让赤帝龙稍微现身,趁着众人惊慌失措之际,她“掉”下悬崖,这样就能成功逃出皇城。但没想到,这太子还要真的引着众人去狩猎赤帝龙,想到这儿,她不由地有点担心起赤帝龙了。 ------------ 第一百六十三节 不怀好意的兄妹 回到自己帐篷的赫连云秀将今日在皇帝大帐之中太子奇怪的说辞与巫咸讲了,巫咸沉默不语,随后才对赫连云秀说道:“我看这太子是别有用心!”。 赫连云秀忙问道:“什么意思?” 巫咸微微一笑,说道:“主子你想想,如果老皇帝驾崩了,谁最得利?” 赫连云秀马上就明白了,说道:“那太子就可以顺理成章地继位,成为新的皇帝!这,这不是要谋朝……”还不等她说完,巫咸马上捂住她的嘴,说道:“小心隔墙有耳!”。 见赫连云秀安静了下来,巫咸才又说道:“我们可能要改变一点策略!”,于是,两人又悄悄地商量一会儿,便各自行动起来。 这个世界上没有不透风的墙,今日见过赤帝龙的士兵虽然承诺不说出去,但大部分人回来以后目光呆滞,惊魂未定。于是乎,军中和随行队伍里便迅速出现了各种传闻,有的说那巨蟒会吸食人的灵魂、有的说会迷惑心智、有的说会把人变成僵尸等等。这样的传言也传到了酒泉公赫连伦的耳朵里,他马上吩咐自己的人要做好突发状况的准备,并将自己的妹妹赫连秋雨也叫了来,让她自己不要把行李都打开,做好撤离的准备。 预感到要出事的赫连秋雨心中开始自己的盘算,她悄悄地走到赫连云秀的大帐外,刚好看到云秀从外面蹑手蹑脚地回自己的帐篷,心里不由地猜想:这个云秀天黑以后去哪里了?怎么像做贼的!想到这儿,赫连秋雨很大一声喊道:“云秀二姐,你去哪里了?现在才回来!”。 这一叫,着实让赫连云秀吓了一大跳,回头一看是三公主赫连秋雨,不由地眉头一皱,说道:“原来是三公主呀,在我大帐外大呼小叫的做什么?”。 只见赫连秋雨得意地看了云秀一眼,冷笑起来,轻蔑地说道:“二姐,大晚上地去哪里?莫不是夜会情郎?”。 赫连秋雨一开口,云秀总会不由自主地来气,她也冷笑道:“妹妹大晚上的在我帐篷外徘徊,莫不是看上了我的哪个侍卫?”。 赫连秋雨一听,怒气冲冲地一跺脚,骂道:“懒得跟你啰嗦!”,转身走了。但没走几步,赫连秋雨又不甘心,想了想,便又去找自己的兄长赫连伦。看到去而复返的妹妹,赫连伦问道:“怎么,小妹,还有什么事吗?”。 赫连秋雨拉着自己的哥哥,哭道:“哥,小妹被那个野种欺负了,你要替我报仇呀!”。赫连伦知道,小妹口中的野种就是二公主赫连云秀,私底下很多皇子和公主都这么叫她,但她现在风头正盛,一时之间很难对她下手,再说,她要嫁到北魏去了,也没有必要与之为难。 赫连伦拍着小妹的肩膀,笑道:“跟哥哥说说,她到底怎么欺负你了?”。于是,赫连秋雨就添油加醋地将云秀是如何欺骗众人要嫁到北魏、又是如何辱骂于她、刚刚是如何偷偷摸摸跑出去与人约会密谋不轨等事说给赫连伦听。 赫连伦问道:“小妹,从你的话中,你是想说你不愿意她嫁给拓跋焘吗?莫不是你想嫁入北魏?”。 被猜透心事的赫连秋雨脸一下子红了,低着头说道:“我,我,是挺爱慕拓跋焘的,所以,才不想他被不良人夺了去,难道哥哥不想小妹有个好归宿吗?” 赫连伦思索着妹妹的话,说道:“拓跋焘倒是听说是个文武全才,也可能是未来北魏的主子,如果小妹真能嫁给他,那做哥哥的当然欢喜的紧,只是,父皇已经决定让那野种去北魏,又怎么能变成你嫁呢?”。 赫连秋雨收了泪水,眼中闪烁着狠厉,说道:“如果她死了,不就是我嫁入北魏了吗?” 闻言,赫连伦身子微微一震,有点惊异自己的妹妹,那么文静的妹妹居然会说出这样的话。但,他转念一想,确实如此,让父皇改变旨意要比让一个野种消失于世难上百倍,如果妹妹真能嫁给拓跋焘,他将来又做了北魏的皇帝,那将是自己最大的助力。想到这儿,赫连伦问道:“小妹,心中可是有什么计划了?”。 赫连秋雨狠狠地说道:“这次不就是好机会吗?让她死在这神物口中!” 赫连伦不由地身子微微发冷,很不自然地问道:“那小妹要哥哥如何帮你?”,于是,这兄妹二人在帐中又密谋了一个多时辰如何加害赫连云秀,等赫连秋雨走后,赫连伦看着她的背影叹道:“安静的女子才最可怕!”。 次日,天蒙蒙亮,老皇帝赫连勃勃就已经整装待发了,陪同一起的有太子、酒泉公赫连伦、平阳公赫连廷、公主赫连云秀、赫连秋雨和赫连晓琳。大队人马浩浩荡荡地沿着山谷一路走下去,可是快到晌午了都不见那神物的踪迹,赫连勃勃不由地烦躁起来,问太子道:“此路可对?”。 太子也挺纳闷的,昨日也是这个方向呀,而且这么多人,那巨蛇怎么可能一点感知都没有。就在这时,西北方突然一阵阵惊鸟飞起,太子心中一喜,忙道:“父皇,惊鸟飞起,怕是那神物就在那里”。赫连勃勃抬头望去,只见西北角确实是有什么移动才会惊起阵阵飞鸟。 赫连勃勃哈哈一笑,豪气地说道:“孩儿们,随父皇去收了这神物!”说完,扬鞭,领头冲向了西北方。 大队人马跟在老皇帝赫连勃勃身后,一路狂奔来到西北方山顶上的一片树林中,此时,大地震动,不断发出巨大的沙沙声,所有的马匹惊叫不已且躁动不安。突然,一个兵士大叫道:“我们被蛇围住了!”。众人抬头一看,才发现空中一个巨大的脑袋正看着他们,它眼睛大如洪钟,全身赤色如火,躯体有城墙那么高。 ------------ 第一百六十四节 演戏的赤蛇 顿时,所有人都乱了,老皇帝赫连勃勃虽然久经沙场,但也吓得够呛,他转头怒视着太子,骂道:“你是怎么看的?这是怎么回事儿?”,太子本想着让人在西北角弄点动静出来,等自己找好退路和这蛇出现,自己就逃走,可没想到这神物居然用身体将所有人给盘在中间,如看盘中餐一般看着众人。本来浩浩荡荡的人马,一时之间哭天喊地的,反而是这神物似乎是饶有兴致地看着被围住这些小人小马乱做一团。 四公主赫连晓琳直接吓傻了,呆呆地看着那蛇头动都不敢动,可能是好奇,那赤帝龙还专门将头凑近赫连晓琳,惊得她的马直接跃起想逃跑,却被赤帝龙吸入血盆巨口。看到这可怕的一幕,四公主直接晕倒在地,而其他人更是慌乱一片。 老皇帝赫连勃勃毕竟是杀伐果断和久经沙场的人,此时,虽然自己也惊恐无比,但还是抽出宝剑,高声呼喊道:“众人不要怕,随朕杀出一条血路!”,说完,抽刀坎向赤帝龙的一处躯体。虽然,赤帝龙鳞甲坚硬,但赫连勃勃的九尺蟠龙刀也是世间罕见的稀世之宝,再加之赫连勃勃奋力劈来,赤帝龙的一处鳞甲居然碎裂了。赤帝龙感到一阵刺痛,并将身体松开一个口子,老皇帝赫连勃勃激动地高呼道:“快,随朕撤退!”。 一群人狼狈地狂奔,可不到一炷香的时间,发现前面的路居然是一处悬崖峭壁,崖壁斗直,连任何植物都无法生长。赫连勃勃万万没有想到今日之绝境,他须发飘零,手握宝刀,依然雄姿挺拔面对这无望的悬崖。平阳公赫连廷惊魂未定地问道:“父皇,我们该怎么办?”。 老皇帝赫连勃勃叹道:“没想到我一世英名竟然要葬送在这里”,言罢,他以一种绝对的权威和力量对所有的人说道:“把女人都围在中间,所有的男人和朕一起拿起武器准备战斗,要死也要像个男人一样去战死!”。人在被逼到绝境时,总是能迸发出不可思议的力量,众人一时之间备受鼓舞,男人纷纷拿起武器,以死护住女人。赫连云秀此时不得不赞叹赫连勃勃这个父皇,不愧是独霸一方的人间枭雄,其气势真是不可小视。 赤帝龙实际上就是赤蛇,只是比一年多前长大不少,就算是拓跋鸿煊在这里,怕也会被它的个头吓住。但这宝贝是个相当通灵的主儿,看着这群人气势汹汹地等着自己,它倒不出现了。俗话说的好,一鼓作气再而衰三而竭,老皇帝赫连勃勃气势正盛地等着这宝贝,可是一个时辰过去了,两个时辰过去了,都不见这宝贝露面,倒是老皇帝急了,没见过打战你做好准备,这敌人不出现的,再看看自己的皇子和部队,已经渐渐支持不住,没有了两个时辰前的气势。 老皇帝一急,破口大骂起来:“你这没腿的畜生,怎么躲起来了,怕了你爷爷吗?出来受死呀!” 躲在不远处的赤帝龙眨着眼看着这个气势最凶的老头,觉得有趣,便摆动了一下尾巴,整个悬崖晃动起来,所有人又惊呼,拿起武器准备战斗。可是,这宝贝又不动了,一个时辰过去了,两个时辰过去了,众人又打不起精神了。就这样,老皇帝要骂一段时间后,赤帝龙就意思性地动一下,众人又紧张起来,过几个时辰后,又不行了。 赫连云秀心里好笑,这宝贝真是在“玩”呀!老皇帝赫连勃勃则越来越感到不妙,这神物居然懂“兵法”,这战完全不在自己的掌控中,这样下去如何是好,太阳渐渐要落山了,黑夜一到怕是这神物发起攻击的时候,再看看自己的皇子和兵马,惊吓、疲惫和饥饿已经让他们全部失去斗志,这些没有经历过生死的年轻人常年生活在安逸的日子里,哪里面对得了这样的绝境,想到这儿,老皇帝真觉得无助极了,但他依然坚信自己只会战死,而不会贪生怕死! 赫连云秀此时上前对老皇帝赫连勃勃说道:“父皇,让我的护卫突破出去找救兵吧,不然没有办法!”赫连勃勃看着云秀说道:“能这样是最好,但万一出不去怎么办?”。 一旁的巫咸上前抱拳说道:“让臣试试吧,我有信心出去!” 赫连勃勃点点头,说道:“好吧,也只能这样了!” 巫咸向云秀点点头,便飞身离开,此时,他没有发现的是四公主赫连晓琳深切又担忧的眼神一直看着他的身影消失在树林中。 黑夜渐渐来临,当最后一丝光亮离开大地时,整个悬崖开始有频率地震动,似乎是这神物敲起了节奏递进的战鼓。老皇帝赫连勃勃不由地赞叹道:“此蛇真乃神物呀!居然深谙兵法,能洞悉人心,得此物者得天下呀”说完,不由地凄然一笑。 这赤帝龙确实聪明无比,前面被赫连勃勃的刀砍碎几片鳞甲,让它有点刺痛,于是,它总是悄悄地前进。而此时,在赤帝龙头颈处隐藏了一个蒙面之人,全身穿着黑色斗篷,带着一个红色的竹斗笠,这人就是巫咸。他让外围的兵士去搬救兵,等那些人来,自己和赫连云秀早就逃了。只见他将手中的烟雾弹点燃,加上黑夜的掩盖,造成赤帝龙吞云吐雾的“神迹”。 所有的人看到这巨蟒可以吞云吐雾时,除了老皇帝赫连勃勃立而不跪,浩气凌然地提刀看着这头神物外,所有的人都吓得跪下磕头。这时,赤帝龙则“开口说话”了,只听它说道:“尔等好大的胆子,我乃赤帝龙,赤色大地之主,你们居然敢袭击我,不要命了?” 闻言,老皇帝赫连勃勃哈哈大笑道:“我乃大夏开国真命天子,你为何出现在我大夏却不向朕行礼!” 赤帝龙冷声说道:“就凭你?只要我一张嘴,你们统统是我的食物!” ------------ 第一百六十五节 皇家的凉薄 太子此时已经吓得忘了一切,紧紧抱住赫连勃勃的腿,哀求道:“父皇,这是神灵呀,我们不要再激怒它了”,说完,赶紧向赤帝龙磕头道:“神仙爷爷,你要什么条件才能放了我们?” 赤帝龙闪烁着两个巨大灯笼般的眼睛,凑近跪在地上的太子,蛇信子带着一股血腥味不断在太子头上席卷着,吓得太子全身直哆嗦,随后只听赤帝龙说道:“把你们的一个公主献给我,让我吃掉,我就放你们离开!”。 老皇帝赫连勃勃最恨的就是威胁或藐视自己权力的人,他怒吼道:“朕如果献上一个公主,那朕的脸面放在什么地方,如何能号令天下?” 赤帝龙哈哈笑道:“连命都没有了,还怎么号令天下?你带着这几个公主来,不就是准备万一不行就以她们做祭祀吗?” 赫连勃勃确实是这么想的,一时之间倒还无语了,太子忙跪下说道:“父皇,就舍弃一个公主,您还有我们呀!”。此时,赫连勃勃老泪纵横道:“你,你就如此看轻你的姐妹吗?她们也是你的至亲呀!”。 此时的太子因为惊吓,已经失去一定的理智,他只想活命,他还有大好前途,不能就此葬送在这里。他近似疯了一帮,一把将四公主赫连晓琳抓了起来,拽着她的头发拖到赤帝龙面前说道:“这,这是四公主,你可以把她吃了!”此时的四公主赫连晓琳早已吓得瘫软在地上,眼泪夺眶而出,向自己的父皇伸着手,嘶哑着声音喊道:“父皇救我,父皇救我”。 此情此景真让赫连云秀感到痛心到极点,皇家亲情就是如此的吗?在利益和危难时,相互是可以出卖的吗?看着瘫倒在地上的赫连晓琳,云秀也湿了眼眶。 只听,赤帝龙说道:“这个公主太小了,不好,我看另外两个还不错!” 它话音刚落,赫连云秀突然感到身后风声乍起,她急忙闪开,但手臂还是被拉出一条长长的血痕,鲜血沿着她的手臂直往下流,云秀转头怒道:“赫连秋雨,你做什么?” 还没说完,一桶鲜血就泼向赫连云秀,只见酒泉公赫连伦拿着一个桶说道:“你不是圣女吗?圣女不就是该做祭祀的呀!”。 老皇帝赫连勃勃怒道:“你们是在做什么?云秀可是未来北魏的王妃!”。 赫连秋雨哭喊道:“父皇,圣女不就是要为国捐躯的呀!嫁到北魏的任务,女儿也能完成,再说她是不是真正的二姐还不得而知呢!”。 赫连勃勃也不知道该如何回答,呆呆地望着赫连云秀。云秀冷冷一笑,心中暗道:也好,本来就不是一家人,何必要聚头,这样离开我也没有什么好亏欠的。想到这儿,她微笑着走到悬崖边,她把赫连晓琳扶起,说道:“晓琳,你是这个家里最可爱的人,你以后要照顾好自己呀!”。 赫连晓琳哭着,抱着云秀道:“姐,你别走,姐……”。 赫连云秀回眸一笑,轻轻说道:“愿今生与各位永不相见!”,说完,赫连云秀如夜晚美丽的水莲一般纵身一跃,跳下悬崖。而此时,赤帝龙也转身而下,然后向远方游走,消失在迷雾茫茫的大山中。 不多时,救援的军队赶来,才把老皇帝和各位皇子公主抬了回去。经过这次不同寻常的经历,很多人都开始晚上会做噩梦或者心性大变,回到宫中的赫连勃勃也在寝宫中休息调理了整整三天。 这日,老皇帝赫连勃勃在竹屋中喝着自己最喜欢的雨前香茶,心中依旧回想着那晚在山顶的事,眼前总抹不去赫连云秀那纵身一跃的身姿,深深地长叹。一旁的贴身太监吴总管,忙递上老皇帝最喜爱的凤梨糕,劝道:“皇上,逝者已逝,二公主也是为了大夏才……”。 赫连勃勃长叹一声道:“如果她真是我的女儿,那该多好!”。 吴总管心下一惊,小心地说道:“二公主就是皇上的公主,大夏的圣女呀!” 赫连勃勃苦笑着摇摇手,说道:“真正的云秀在襁褓中就已经死了,她是皇尊带来的,皇尊说是就是,再说,朕也真的很喜欢这个女儿,聪明、美丽、懂事又大度。唉……朕无福呀,你看看朕的那些子女,一个个贪生怕死,自私自利。就说太子和秋雨,朕想想都心寒呀!” 吴总管心里能体会到老皇帝的心酸,自己征战大半生,打下的江山如果没有好的子孙来继承,那等于白白忙活了一辈子,最后,很可能是为他人作嫁衣裳。吴总管忙为皇帝又倒了一杯香茶,轻叹道:“皇上,事情都这样了,那就让三公主代替二公主嫁入北魏?”。 老皇帝赫连勃勃长叹道:“这是朕很头痛的一件事!以秋雨的秉性和才能如何能得到拓跋焘的心,迟早是被抛弃的,但现在又毫无其他办法!只是不知道此事能瞒得住皇尊吗!”。 ------------ 第一百六十六节 赫连勃勃最怕的人 话音刚落,就听到一个声音突然说道:“要如何瞒我?” 老皇帝赫连勃勃吓得蹭地跳了起来,只见他的对面不知道什么时候多了一个绝美的年轻男子,一身紫红色的长衫,金丝白玉冠,手中一柄翠玉宝扇,似笑非笑地看着他。赫连勃勃顿时吓得扑通就跪下,抱拳,声音微颤地说道:“皇,皇尊!”。 幽天皇瞅了他一眼,用扇子轻轻一抬,赫连勃勃居然就飘起来坐回到原来的位置上。只听,幽天皇轻蔑地笑道:“还是坐着说话吧,一个开国皇帝可不能让你跪着”。 老皇帝赫连勃勃吓得满头大汗,战战兢兢地说道:“臣牢记,如果没有皇尊的支持,这大夏是不存在的!” 幽天皇微微一笑,说道:“噢,是吗?那刚才准备瞒我什么呀?” 赫连勃勃颤抖着声音说道:“是,是云秀的事!” 幽天皇冷冷一笑,说道:“你想说,云秀在几天前的山顶上被一条大蛇给吃了,对吧?” 赫连勃勃惊得说不出话,惊恐地看着幽天皇。幽天皇呵呵一笑,突然冷着脸说道:“你的那些贱种居然敢伤害她,还泼她一身狗血,真是不要命了”。 老皇帝吓得扑通又跪下了,哭道:“皇尊,要惩罚就惩罚我,饶了我的那些不肖子女吧!” 幽天皇冷着脸,鄙视地说道:“得了,别演戏了,你真在乎这些子女?你这一生走过来,你不就只在乎你自己吗!”。 赫连勃勃抹了抹眼泪,说道:“皇尊呀,我可能是老了,所以,有时候有点狠不下心了!” 闻言,幽天皇呵呵一笑,摇着扇子,歪着头说道:“嗯,这倒是可能的!不过你的那几个子女可是狠得下心哟!太子赫连璝,我看这次是想把你取而代之,阳平公和酒泉公又盯着太子,你那个三公主一天到晚装得楚楚可怜,我每次见到她都有想把她做成尸偶的冲动……”说完,幽天皇眼中闪烁着骇人的光芒,听得赫连勃勃一阵阵发冷。 也许是发觉赫连勃勃心中的恐惧,幽天皇以无人察觉的速度坐在了老皇帝的身旁,赫连勃勃更是吓得不轻。只见幽天皇轻拍着赫连勃勃的后背,安慰道:“我说,小勃勃,你孩提时我俩儿就认识了,什么时候我让你如此害怕了?你小时候和年轻时候不是挺胆大嘛,怎么现在怕了”。 老皇帝擦了擦额头的汗水,镇定一下自己的情绪,说道:“皇尊,小时候是初生牛犊不怕虎,年轻时是一无所有不畏惧,可是老了,就患得患失啦,就有了很多惧怕的东西,不像皇尊您永远都不老,当然什么都不怕了”。 幽天皇一把手搂住赫连勃勃的肩膀,笑道:“小勃勃,你知道我最喜欢你什么吗?就是你还比较坦诚,坏、狠、毒从来都不在我面前藏着,这很对我的胃口”。 老皇帝忙答道:“皇尊是什么人呀!在您面前作假不是自找苦头嘛!” 幽天皇笑嘻嘻地突然又出现在老皇帝对面的椅子上,摇着扇子,笑道:“说的对,聪明,那刚才为什么还想瞒我?想怎么瞒我?” 赫连勃勃一听,扑通又跪下了,乞求道:“皇尊,臣不敢了,臣就是怕云秀的死让您……让您会灭了我夏国!” 幽天皇冷笑着说道:“你们的命怎么能跟她比,让你好好照顾她是抬举你们,可你们还欺负她,呵呵,如果她真的死了,我会让你们整个家族和旁枝末节全部在这个世界上消失,保证连根都不剩!”。 赫连勃勃知道,眼前的这个主子不是一般人,他的存在比那条巨蟒还恐怖。他看得出,对于云秀的事,幽天皇是真的有点发火了。老皇帝战战兢兢地说道:“臣立马派人去搜索二公主,一定把她找回来!”。 幽天皇笑嘻嘻地将头凑近,看着赫连勃勃道:“你觉得你能找得到她吗?” 老皇帝镇定了一下心情,头也不敢抬地说道:“如果云秀真的死了,皇尊怕是早就灭了我大夏,也不会坐在这里与臣谈这么久,所以,所以云秀应该还没死!” 幽天皇笑道:“还不糊涂!” 老皇帝赫连勃勃这时心中不由地高兴了起来,忙抬头问道:“皇尊,那云秀在哪里?” 幽天皇一边摆弄着茶几上的茶杯,一边漫不经心地说道:“这小姑娘逃了,已经逃出了你的大夏国!” 赫连勃勃奇道:“逃出大夏,为什么?脱险不是要先回家呀!逃什么呀!” 幽天皇哈哈大笑起来,用扇子捂着嘴笑了好半天,才说道:“你以为那赤蛇会吃掉她吗?小丫头可是它的主人哟!”。 幽天皇的话让赫连勃勃怎么都没有晃过神来,过了很久,才问道:“那,那这是怎么,这,云秀怎么会养了这么一条巨蟒!那此次狩猎又是怎么回事?”。 幽天皇呵呵笑道:“小姑娘和这赤蛇的事由来已久,一两句话说不清楚。这赤蛇本来就是帮助小姑娘逃跑的,只是你那些儿女们在这里掺和太多,才搞出一个什么狩猎的事!再说,你不想想,如果那蛇真的与你们开战,你们还能活?”。 老皇帝赫连勃勃怎么想都觉得有点匪夷所思,摇着头说道:“臣还是没有太明白这是怎么回事?” 幽天皇轻叹了一声,于是把云秀和巫咸如何引导司天监得出献祭的说法和推论,如何让赤蛇扮演它的角色,如何蒙蔽众人巧妙脱身说了一遍,最后说道:“她可能没有想到的是,赫连秋雨的那一刀!这小姑娘可是记着仇哟!”。 此时,赫连勃勃才明白一切都被一个小姑娘给算计了,再加上自己那些儿女的各怀心思,才使得自己在山谷狩猎中如此丢脸,不由地怒火暗起,只是表面上不敢有任何表现。赫连勃勃恭敬地问道:“那皇尊,这嫁入北魏该如何是好?” 幽天皇一边欣赏着竹屋内的古玩,一边说道:“你不是想让赫连秋雨顶替云秀嫁给拓跋焘吗?新娘子盖头一盖,谁知道是谁呀!只是这小云秀还是要嫁给拓跋焘的!”。 老皇帝思索了一会儿,问道:“皇尊可是想在到达北魏的时候将秋雨和云秀调包,这样还是赫连云秀嫁入北魏?”。 闻言,幽天皇用扇子轻轻敲打着老皇帝的肩膀说道:“终于开窍了!”。 赫连勃勃欣喜地说道:“谢皇尊,只是这秀儿此时不知道在什么地方?求皇尊告知!” 幽天皇说道:“这小姑娘现在正好向北走,她想的是出其不意,就是上策,所以,你可以安排人马向北魏的方向去追踪她,但记住,不要打草惊蛇,看看这小姑娘还要做些什么!”。 老皇帝笑道:“臣倒是也挺喜欢这女娃子的,要真是自己的闺女那就好了!” 幽天皇呵呵一笑,说道:“难道你不恼恨她为了逃出去戏耍于你?” 赫连勃勃轻叹一声,说道:“完全不恼恨怕也是不可能的,毕竟臣乃是一国之主。但年纪轻轻就能戏耍于老夫的,臣还真有点钦佩她,有点又爱又恨吧,也还真希望她能是臣闺女”。 幽天皇用扇子拍着老皇帝的肩膀又说道:“老狐狸,狡猾得紧,是不是看到这小姑娘的价值了?” 赫连勃勃忙低头回答道:“臣是真的喜欢这女娃子”!,在幽天皇面前,似乎所有人都是透明的,他能看穿所有人的心思,哪怕是一丁点的想法都逃不过他的眼睛。而幽天皇此时也懒得多计较赫连勃勃这只老狐狸的想法,只要大家目标和利益一致就行。 临走时,幽天皇又交代道:“另外,你也派人去跟紫霄宫那个新尊主玩玩,去搅乱他所有的布局,当然没必要去拼命,你们谁也不是他对手,用点诡计,让他防不胜防就行!”,说完,幽天皇就消失了,只留下老皇帝心情澎湃地站在那里,每次幽天皇来和去都是这么突然,赫连勃勃也上了年纪,这样的突然来去对他确实形成不小的压力。 吴总管此时才敢进来,帮赫连勃勃从新沏上一壶茶,又是捶背又是捏腿,好一会儿,赫连勃勃的疲惫和压力感才缓解下来。吴总管轻声地说道:“唉,这皇尊也是,每次都这么神出鬼没的,让人心里受不了”! 老皇帝长叹了一声,说道:“皇尊真是这世间最可怕的存在,他似乎能掌控所有人的命运,不得不屈服呀”。说完,赫连勃勃向外望去,心里似乎明白了赫连云秀为什么想逃跑,似乎逃跑也是自己心里最深处的渴望,可是自从一步步向权力的顶峰走去,自由离自己越来越远,越来越遥不可及;而当自己有了家,有了这么多儿女,有了国,有了臣民,牵绊也越来越多,肩上的负担也越来越重。端起一杯新茶,看着屋外蓝天上那飘洒的白云,赫连勃勃似乎又想起了年轻时在草原上策马狂奔情景,那时的他一无所有,却自由快乐,对未来充满了希望。 ------------ 第一百六十七节 不知缘由的发病 经过山谷中一出戏,赫连云秀和巫咸被赤帝龙载着顺利逃离了胡夏境内,但让云秀没有注意到的是,她们后面一直跟随着一个身影。一出胡夏地界,巫咸和云秀终于可以舒一口气,二人一蛇找到一处树木茂密的山涧,赤帝龙可以轻松地寻找或者挖掘出一个足够大的山洞,当然,地动山摇是不可避免的。 累了一天,巫咸在山涧的小溪里抓了几条鱼,洗剥干净,架在火上烤着。赤帝龙则早溜出去觅食,山洞中的云秀用烧开的溪水擦拭着手臂上被赫连秋雨刺中的伤口,顺便将身上染了血迹的外衣也脱下来,虽然自己也是个大夫,但一闻到浓烈的血腥味,赫连云秀也止不住地作呕。 巫咸拿着烤好的鱼走进来,递给云秀的同时,说道:“主子,这外衣不能穿了,走的匆忙,你只穿着中衣怕着凉,拿我的衣服披上吧”。说完就要脱掉自己的外衣,云秀脸微微一红,说道:“不用了,这里不是也烤着火吗,不冷!”。 巫咸尴尬地将衣服又重新穿好,坐下和赫连云秀一起吃着烤鱼,问道:“主子,我们接下来去哪里?”。 赫连云秀想了一会儿,说道:“我们北上吧”。 巫咸惊异地看着云秀道:“北上?那不是很危险吗?万一被发现了怎么办?” 云秀咯咯一笑,说道:“你没听说过最危险的地方才是最安全的吗?” 巫咸点着头说道:“是到是,只是如果被胡夏的人发现,那可就大事不妙了” 云秀轻叹一声,说道:“你以为那个家里的人会在乎你我的死活吗?那个父皇肯定会让秋雨顶替我嫁入北魏,所以有什么好担心的”。 巫咸微微笑道:“好,主子说去哪里就去哪里”。 这一晚,赤帝龙没回来,而云秀和巫咸一直聊着未来聊到很晚,巫咸给云秀盖上自己白天找到的一些干草,自己则守在洞口。靠着洞口,巫咸回想起和云秀的“第一次”见面,她正气喘吁吁地从桃花涧逃跑,也不知道这个小姑娘到底是为了什么,在一个地方没多久就想逃跑,似乎“逃”对她来说真的很重要,也不知道她到底在找寻什么。他只记得当时的她脸红彤彤的,容颜绝美,像极了飘落人间的桃花小仙。自己负伤失忆,不知道从何而来,怎么受的伤,茫然不知所措时遇到了她。桃花涧的主人说她从小就失去父母,对以往的事也记不太清楚,但云秀却始终在说,她是忘记了什么极为重要的事或者是人,她总是想找到答案。想到这些,巫咸闭着眼睛笑了,他有时真的很佩服这个小主子,她热情却有时又沉静、她善良但又不乏狠厉的一面,她有时很顽皮,有时又很有分寸。总之,巫咸认为这个小主子是他见过最有趣的姑娘。 当天蒙蒙亮的时候,才看到一个巨大的红色身影慢悠悠地回来了,赤帝龙将头悄悄地伸进洞中看了看云秀,左嗅一下,右碰一下,突然,赤帝龙似乎被什么激怒了,直接用头将洞口的巫咸撞倒在地,巫咸爬起来,怒道:“做什么?” 赤帝龙似乎也很愤怒,张着血盆大口,扭动巨大的身躯,整个山涧都摇晃了起来,不仅如此,赤帝龙还一个劲儿地向洞口摇摆着巨大的脑袋。 巫咸觉得挺奇怪的,这赤帝龙一大早发什么疯,又是扭头又是翻滚着身子,无奈,他朝赫连云秀的方向喊道:“主子,快起来看看,这蛇发疯了”。可是他喊了很久,云秀都没有反应,巫咸此时才发现云秀有点不对劲。他冲进去将她抱起,此时,她全身冰冷无比,毛发上还结着一层厚厚的冰霜,巫咸在心里狠狠地骂自己太过大意,自从赫连云秀成为自己的主子以来,这是她第二次出现这种症状,但似乎这次更严重。 看到巫咸发现生病的云秀,赤帝龙也就停止扭动身体的发疯表现,小心翼翼地将头探进山洞查看云秀的情况。巫咸催动内力,将真气护住云秀的心脉,但一个时辰以后,云秀依旧不醒,巫咸跌跌撞撞地爬起来,到洞穴外寻找一些可以生火取暖的东西,赤帝龙则被巫咸要求守在洞外。 此时,洞穴中出现了一个身影慢慢地走到云秀身旁,蹲下来,用手轻轻抚起云秀的头发,说道:“小姑娘,玄水丹的效果怎么样?是不是如坠冰天雪地一般,是不是看到那些逝去的生命了?”说完,这人邪笑一声,从怀中取出一根细如毛发的金针,看着云秀,说道:“让我帮你一下”,于是,他将金针插入云秀的百汇穴,云秀顿时显得十分难受,整个脸盘充满恐惧之情。这人又看了云秀一会儿,起身离开前说道:“小姑娘,这是对你再次逃跑的惩罚,好好享受吧,哈哈哈哈哈……!” 感受到洞中异样的赤帝龙忙探头进入洞中,突然见到一个陌生的身影,赤帝龙本能地张开血盆大口向这个人发起攻击,但令人意外的是,此人只是转过身冷冷地看着它,不知为什么,赤帝龙顿时感到一种可怕的气场,前所未有的可怕。一时之间,这条巨蟒居然低下头,又恨又怕地看着这个身影,蛇信子不断地吐出,表达自己的不满和戒备。很快,这个身影消失了,洞外的巫咸也拿着一些柴火走进山洞。 巫咸不知道山洞中究竟发生了什么,只是觉得赤帝龙似乎受了委屈,死死盯着前方,一副不甘心的样子。而躺在一旁的赫连云秀,此时微微睁开眼睛,但满脸的惊恐之色依然明显。巫咸关心地问道:“怎么了?好点了吗?”。 赫连云秀看了巫咸很久,才似乎认出他,说道:“巫,巫咸,你去哪里了?我,我好像看到了一些很可怕的东西!我以为我醒不过来了!”。 巫咸坐在她身旁,说道:“主子,都是巫咸不好,没有注意到主子又发病了,我真该死!” 云秀白了他一眼,说道:“以后不许说这样的话,虽然你叫我主子,但在我心里你就像我亲哥哥一样,是亲人!” 云秀的话让巫咸的脸青一阵红一阵的,尴尬一会儿,说道:“主子,我在附近打听到离这里大概二十里外有个梨园溪谷,里面住着一位婆婆,当地人称元宠夫人,说她是位神仙,医术了得,不如我们去看看”。 ------------ 第一百六十八节 梨园溪谷 赫连云秀想了一会儿,觉得自己身上的问题自己也无法解开,似乎总有什么阻隔着,既然有高人,不妨去看看也是好的,起码可以了解一些自己失忆前的信息。想到这儿,赫连云秀点点头,说道:“嗯,我们这就去吧”。一旁的赤帝龙一听,高兴了,因为可以去一个没去过的地方,于是忙把头低下,让二人骑到自己的脖颈处。 虽说二十里地,可坐在赤帝龙身上,半炷香的时间就到了,可是才到梨园溪谷,二人就发现这园中气氛异常不对。园中的女弟子个个手握刀剑,一副戒备森严的样子。赫连云秀让赤帝龙自己躲好,便与巫咸二人走向梨园。 这梨园溪谷是个犹如仙境一般的地方,有山有水,居于谷中,山里万股溪流从上而下贯穿整个梨园仙境,梨园正中有个极为清澈的湖泊,而片片梨树林则围绕在四周,再配上若隐若现的灯光,真是不知仙家何处居,碧水潭边玉华霜。 虽然梨园溪谷美景如画,但这里的女婢却不是很和善,只见,一人横剑在胸拦住赫连云秀与巫咸的去路,问道:“来者何人,胆敢想冒然进入!”。 巫咸拱手说道:“我家小姐因仰慕元宠夫人医术精湛,特来拜访求医!” 这侍女抬眼上下看了看两人,说道:“三日前我家谷主已经下了封谷令,任何闲杂人等均不能进入,请回吧!” 闻言,赫连云秀轻蔑地看着这个侍女说道:“首先,本小姐从来不是闲人,此外,你一个杂役懂什么医术和医德,还在这里狗眼看人低!” 此言一出,周围的几个侍女也一拥而上,七嘴八舌地嚷道:“哪里来的野丫头,敢在梨园溪谷撒野,今天不给你点教训,你就不知道天高地厚”。 赫连云秀也不甘示弱,直接拔剑说道:“医者父母心,让一群母狗在这里大呼小叫,把手门户,看来也不是什么像样的主”。 一旁的巫咸直接看傻眼,没想到自己家主子火气如此之大,也没想到这些侍女如此无礼,不得不闪身站到赫连云秀前面,厉声说道:“要动手,我与你们打!”。 梨园溪谷的侍女看惯了别人求她们的情景,听惯了阿谀奉承的话,一个个背着元宠夫人捞了不少好处,养成了不少坏毛病,此时刚好碰到赫连云秀心情不好,于是话不投机便拔剑了。当巫咸挡在她们中间时,一个侍女话中带刺地骂道:“哟,怎么,让自己的小白脸出来打呀,是不是我们打赢了连这小白脸也送给我们呀?”。说完,这些侍女都哈哈大笑起来。 赫连云秀不是一个喜欢忍耐的人,再加上心情不好,这些侍女的话让她忍无可忍,她冷笑着说道:“看来,你们这个梨园是不想要了,赤帝龙,快出来!”。 躲在山谷后面的赤帝龙本来就是悄悄看着,很想出来嬉闹,但又怕被云秀责骂,于是只能远远地看着。没想到居然听到云秀叫自己,欢快的赤帝龙如同狗狗听到主人的召唤一般,瞬间就窜出来,高抬着一个巨大的脑袋看着,向这群不知死活的侍女吐着蛇信子。 这些侍女什么时候见过如此巨大的蟒蛇,顿时,有的直接晕过去,有的惊声尖叫,有的撒腿就跑。赫连云秀呵呵冷笑着,抬头对赤帝龙说道:“蛇宝宝,你想到这里面玩一玩吗?”。听懂人话的赤帝龙高兴地拍动着自己的尾巴,身子也不由地扭动起来,大地也随之晃动。 巫咸有所担心地说道:“主子,这样好吗?这宝贝一进去,人家的一个谷就完了!” 赫连云秀冷哼一声,说道:“有什么不好的,谁叫她们学医还没有良心,只长狗眼”。说完,直接一个手势,赤帝龙便欢快地冲进了梨园溪谷。 此时,这梨园中的谷主元宠夫人正在与一人对战,只见元宠夫人一头白发,面容却十分娇美,虽然徐娘半老,却依旧风华绝代。而与她对战的是一位老者,一身青绿色的长袍,须发皓白如霜,头戴金丝红玉火焰冠,一柄青色透亮的长剑。只听这老者轻声说道:“师妹,你我如此争斗为哪般?难道你还不懂我的心吗?为何为一个小辈你我如此大打出手”。 元宠夫人冷言冷语道:“师兄,为何这么多年了你还是如此针对于他,我爱不爱谁,你管得着吗?” 青衣老者闻言,很不悦地说道:“你爱他不爱我,我是管不着,但都这么多年了,他有来找你吗?” 元宠夫人心里一酸,但嘴上依旧强势道:“他醉心医药,我愿意支持他,师兄也管不着吧”。 青衣老者无奈地笑道:“我是管不着,他本师从于你,你有权决定他的未来,但你对他有爱恋,这种师徒之恋就大大辱没师门,我就管得了”。 元宠夫人不以为然地说道:“哼,我与他相恋时,他已成年又是天赋异禀之人,我于他虽为师,但实为友,怎么就不可以相恋?要不是师兄你多次横刀破坏,我和他早就是神仙眷属了,何至于如此天涯沦落!” 青衣老者面有不悦,说道:“你和我每五年一比拼,拼的是什么?争论的人来过吗?次次如此,元宠这有意思吗?你不就是想用这个比试引他前来吗?可结果呢?”。 元宠夫人被青衣老者说得心中恼怒,喝道:“青鹤,若不是你把他赶出去,他何至于跑到洞窟老人门下,跟那些用毒使诈的人为伍?” 青衣老者叹口气,轻蔑地说道:“我倒是觉得他们挺配的,他们现在可是新任尊主跟前的红人,你我早就是被人遗忘的老人,何必还互相为难呢?” 元宠夫人轻哼一声,讽刺道:“师兄这是羡慕不已吧,师兄贵为云燕巢的大长老,这位新尊主还一次都没有来拜访过师兄吧?真是师门无光呀!” ------------ 第一百六十九节 师兄妹的争论 青衣老者就是云燕巢的青鹤上人,与元宠夫人本为师兄妹,师从水德上师,两人跟随紫玉和铁英也已进入羽境。青鹤一生最爱元宠,可是元宠却觉得师兄古板无趣,二人的纠葛就此产生。此时,正是二人百年前约定的比试,每五年一见面,虽然说是比试,但每次最多的都是斗嘴,也许时间没有了局限,反而感到无尽的寂寞,正如紫玉与铁英一样。元宠夫人虽然挺讨厌这个师兄的,但不见到他又会担心;而青鹤上人则也挺乐意每五年抽身来会一会自己的师妹,虽然每次两个人都要谈论元宠那个很久以前的徒弟:齐凡,也是现在的药谷子。 两人你一言我一语争论着,而在两人的羽境中,两人也较量起来,大约一盏茶的时间。青鹤停下,手捏着长须笑道:“师妹,毫无精进呀,是不是懒得修习功法了?这可不行!”。 元宠夫人白了他一眼,说道:“师兄,怎么这个也要管?你我都这么一大把年纪了,还精进什么功法,一点意思都没有!” 青鹤上人轻叹一声,说道:“是呀,以前紫玉尊主和铁英尊主在时,你我还可以与他们在羽境中相逢,可是现在真的倍感寂寞,好在云燕巢每日有天下奇闻,还能缓解无聊之情”。 元宠夫人也叹道:“唉,我这里虽然美如仙境,却清净得让人好无感知,相比师兄的云燕巢,更是无趣的很”。 当青鹤上人刚要说什么时,大地突然震动起来,摇摇晃晃。一个侍女急急忙忙地跑进来禀报道:“谷主,谷主,不好了,谷中出现一条巨大的红色蟒蛇正在毁坏梨园溪谷”,闻言,元宠夫人和青鹤上人齐声怒道:“好大的胆子”,说完,两人都提剑飞身而出。 两人来到谷中央的花溪潭外,远远地便见到一条巨大如小山一般的红色蟒蛇正兴奋地在潭水中央翻滚着身体,元宠夫人突然愣住了,不多时却脸露喜色地朝赤帝龙奔去,而青鹤上人惊呼道:“危险,师妹!”,一把想抓住元宠,却只是碰到她的衣袖,眼见她已朝巨蟒跑去,青鹤也不得不尾随在后。 只见,元宠夫人跑到赤帝龙前面大喊道:“齐凡,齐凡,齐凡……”。兴奋中的赤帝龙突然听到有人大喊,但是喊什么自己也不知道,出于好奇,它将自己巨大的脑袋伸了过去,这一举动惊得青鹤上人一剑劈来,眼见这带着十足霸道的剑气就要劈向赤帝龙的眼睛,突然,两道人影同时袭向青鹤上人,瞬间青鹤上人的剑气被化去五成,而另外五成则被赤帝龙吐出的一口气化解。这激怒了赤帝龙,特别是它看到赫连云秀因为它强行运功而使得身体中的寒疾又爆发了,整个人颤抖不止,头发和眉毛开始结满冰霜,巫咸忙扶住她,并运功为她压住寒毒。 这时,元宠夫人依旧不停地在找心中的那个身影,不断地呼喊着那个名字,青鹤上人心中十分不快,怒喝道:“连自己的命都不要了吗?他根本没有来!”。 元宠夫人双眼湿润了,看着赤帝龙喊道:“赤蛇,药谷子在什么地方?”。 已通灵的赤帝龙闻言一愣,仔细看着眼前的人,似乎想起什么,顿时温顺和乖巧了不少。巫咸扶着赫连云秀斜靠在赤帝龙身上,此时,赫连云秀已经快冻成一个冰人。 元宠夫人此时明白了,那个人还是没有来,满眼的失落和沮丧。青鹤上人走过来,也扶住了摇摇晃晃地元宠夫人,说道:“师妹,该放下了!”。 元宠夫人深深叹了一口气,推开青鹤的手,走到赤帝龙、云秀和巫咸面前,问道:“你们怎么会和赤蛇在一起?你们与药谷子是什么关系?”。 巫咸答道:“前辈,我们不知道药谷子是谁,也不知道这蟒叫赤蛇,是我家主子无意间遇到的”。 元宠夫人看着两人,觉得两人不像在骗人,于是,上前抓住赫连云秀的手腕,不一会儿,她不由地皱起眉头,转头对青鹤上人说道:“师兄,你快来看”。 闻言,青鹤上人也走到云秀面前为她把脉,同样,很快他也皱着眉头看着二人,问道:“她是如何中了这寒毒的?”。 巫咸忙说道:“两位前辈救救我家主子吧!” 元宠夫人皱着眉头问道:“你们跟紫霄宫或者幽天皇有什么关系?” 巫咸摇着头说道:“前辈,我们不知道什么紫霄宫,还有什么皇的,我们两人都忘记了过去”。 青鹤上人冷哼道:“骗人也不找点合理的理由,如此拙劣的理由,我看你们怕是幽天皇的人吧!”,说完,直接将剑拔出指着巫咸和赫连云秀,而他的举动引起赤帝龙的不满,突然张开大口发出嘶嘶的喊叫,头部的鳞片也罕见地直立起来。元宠夫人忙喊道:“赤蛇,安静!”。 赫连云秀挣扎地说道:“巫咸,我看这里的医术也不过如此,帮我找几颗天南星和鹿葱,暂时压住这寒毒”。 元宠夫人微笑道:“想不到你还懂医理,是我小看你了,只是这玄水之毒天下奇毒,不是几颗草药就可以压制的,而且一次会比一次严重”。 巫咸急道:“前辈,求你救救我家主子吧,求你了!” 青鹤上人则道:“师妹,这些人来路不明,不可轻信!” 元宠夫人看了看周围,轻叹一声,转头对青鹤上人说道:“师兄,这赤蛇是药谷隐秘的灵宝之一,异常通灵,它喜爱之人一般都不会是什么坏人”。说完,元宠夫人让侍女带着巫咸和赫连云秀进入自己的修炼之处后,便让巫咸和青鹤在外等候。此时,巫咸和青鹤上人才看到,赤帝龙将梨园溪谷破坏了大半,而这累坏的宝贝居然盘起身子,躺在花溪潭中呼呼大睡起来,其他侍女忙着收拾被破坏的地方,但她们时不时都愤恨地看向巫咸。 ------------ 第一百七十节 元宠夫人的疑惑 元宠夫人让赫连云秀躺在一张龙血木床上,取出自己的金针,一头以红花、天南星和艾叶炙烤,而另一头则侵泡于伸筋草和飞龙掌血的汁液中,大约一炷香以后,元宠夫人扶起赫连云秀,运起八枚金针射入云秀周身大穴,八枚金针同时间一起进入百汇穴、任督二脉、玉堂穴、膻中穴、关元穴、阳池穴和三阴交穴。同时,元宠夫人让赫连云秀不要运气,要让自己全身放松,意如流水,而自己运功辅助八枚金针调节经脉,将寒毒逐步提炼。一个时辰、两个时辰过去了,元宠夫人似乎发现了什么,不得不极速拔出八枚金针,突然的中断,使得反噬之力爆发,元宠夫人“哇”的一口鲜血喷出,但无论如何都无法熄灭此刻她心中的惊异。 赫连云秀此刻已经好多了,但玄水之毒依然没有解开。元宠夫人看着熟睡过去的赫连云秀,满心地疑惑和不解,她轻轻走出房间,合上房门。此时,等在房外的巫咸第一个走过来,急切地问道:“谷主,我家主子怎么样了?”。 元宠夫人愣愣地看着巫咸,半天才摇了摇头,说道:“暂时压制住了,但没有解毒!” 走过来的青鹤上人一眼就看到元宠夫人嘴角的血痕,忙道:“怎么,你受伤了?”。 元宠夫人闻言,用衣袖将嘴角擦净,对青鹤上人说道:“师兄,要麻烦你为我疗伤”。青鹤上人看出元宠夫人不对劲的地方,也就尾随着元宠夫人走向梨园另一边的雅舍,而巫咸则进屋照顾赫连云秀。 看着元宠夫人一脸凝重,青鹤上人担心地问道:“元宠,你不会真的受伤了吧?” 元宠夫人边走边“嗯”了一声,青鹤上人急道:“既然受伤了,走那么急做什么?” 元宠夫人也懒得理会他,径直地走到梨园西边的谷主雅舍,进屋倒了杯水,坐下沉思。青鹤上人颇为担心地说道:“元宠,让师兄帮你疗伤吧,这样坐着没用!”,说完就去抓元宠夫人的手。 谁知,元宠夫人挣脱他的手,白了他一眼,说道:“师兄,我就这么弱不禁风吗?我只是被八针反噬了,不碍事,休息一下就好!”。 青鹤上人诧异道:“八针?你连三十二针都可以一同运用,居然会被八针反噬,这是怎么回事?”。 元宠夫人放下水杯,说道:“这丫头的玄水毒得来一定跟紫霄宫有关,因为我相信赤蛇的灵性,本来以我的八针萃取药液,三个时辰就可以彻底解开她的毒。但是,我在第二个时辰的时候,发现怪事,不得不迅速撤针!”。 青鹤上人捏着胡须说道:“师妹,让师兄猜一下,是不是她身上还有其他相克之毒?” 元宠夫人点点头,说道:“是的,这种毒是幽天皇的美人笑,与玄水丹的毒相生相克,而且份量用的甚是精到,可以克制四成半玄水毒,但却留了半成的毒,这样的搭配师兄你可知道会有什么样的作用?” 青鹤上人惊异道:“可以操控一个人,而且是完全改变和操控这个人!这一定是幽天皇亲自下的药!” 元宠夫人点点头,说道:“是的,我也是这么想,但我又检查过这个丫头的神识经脉,却发现这个丫头似乎就是失忆了,但并没有被操控”。 闻言,青鹤上人蹭地站了起来,说道:“不可能,这怎么可能,除非她已经到了羽境二阶以上”。 元宠夫人轻叹一声,说道:“是呀,我也是这么想的,所以就稍微想用金针试探一下,结果就遭到反噬,如果不是我撤针快,怕我也要重伤的”。 青鹤上人沉思了一会儿,说道:“这两个人……怕是大有来历呀,师妹,你还会为她施针吗?”。 元宠夫人说道:“如果只是玄水之毒,八针三个时辰就可以了。如果加上美人笑,最好的情况也要十六针分五次可能才行;但如果两种毒药以高深内力为基础,这个就不好说了,如果她的内力在我之上,那我就危险了,如果在我之下,可能还不至于危险。但是你我只是羽境初级,百余年都无法突破,这丫头如果在你我之上,那我真的没有任何办法,除非有幽天皇那样羽境顶级的人物帮她”。 青鹤上人若有所思地说道:“师妹,你可以测出她体内内力的来源吗?” 元宠夫人诧异地看着青鹤上人,问道:“什么意思?她的内力被静止住了,不是很容易探查” 青鹤上人说道:“云燕巢一直在寻找新尊主的未婚妻,也就是铁英娘子的继承者,而且同时失踪的还有一个紫霄的护卫长,名叫火凤,我总感觉这两人似乎,会不会就是拓跋鸿煊尊主要找的灵尘姑娘,只是这面容完全不对呀!” 元宠夫人惊异道:“你是说她可能是红英戒之主?噢……这面容倒是个小问题,你忘了幽天皇的人最擅长的就是容貌变形”。 青鹤上人点头道:“是的,如果这样推断似乎就合理了,师妹,我得赶回南朝去见拓跋尊主,你在这里再帮我尽可能地诊断出这姑娘的内力源,但多加小心,如果她真的是红英之主,羽境一定是被幽天皇所封印,如果太过勉强,我怕幽天皇会寻到这里,所以,你一定要小心。帮我把这姑娘看住,我去去就回!”。 元宠夫人点点头,青鹤上人就匆匆离开梨园溪谷,只留下元宠夫人独自在灯下沉思。 ------------ 第一百七十一节 痴爱药草 次日一早醒来的赫连云秀感到身体清爽多了,不再像前两天随时发冷和沉重僵硬的感觉。心情不由地大好,抖擞精神,开门而出便看到一个熟悉的背影。巫咸看到赫连云秀神采奕奕地走出来时,特别开心,忙问道:“主子,你好了!太好了!”。 仔细看看巫咸,一脸的疲倦,黑黑的眼圈大大地挂在脸上,看得出他的焦急与担忧。赫连云秀心中一暖一酸,双眼微微湿润了,她看着巫咸说道:“傻瓜,快去休息一下,我好多了,我去看看赤帝龙!”。说完,赫连云秀不敢多停留,疾步走出了院子。 此时的赫连云秀心中暖暖的,但又不知道为什么会有一股深深的失落感,不知为何失落。赫连云秀也没有多想,今日阳光明媚,心情似乎也格外地好。她寻到赤帝龙,它见到她也特别开心,不停用头轻轻地蹭她。赫连云秀坐在赤帝龙的脖颈处,抬头享受着阳光与空气,张开双臂,大声地喊道:“啊,我还活着,我还活着!”。赤帝龙高兴地高高抬起头,迎合着云秀,一人一蛇,面对着美好的一天,畅快地呼喊着。 元宠夫人站在远处看着这个不谙世事的丫头和一条大胆妄为的赤蛇,不由地摇摇头,无奈地笑了。 而周围的侍女们则个个一脸的不高兴,一人向元宠夫人说道:“谷主,你看看这个野丫头,把我们梨园弄成什么样子了,还只顾着自己疯!”。 另一个也凑过来,说道:“是呀,谷主,不能任由着她这样呀,你还救了她,也不知道过来说声谢谢!”。一时间,许多侍女你一言我一语,都是希望元宠夫人将赫连云秀赶走。 元宠夫人微微一笑,说道:“来的都是客,医者怎么能用区别心来对待病人呢?” 闻言,一个侍女还强道:“可是,她将我们这里弄成什么样子,难道就……” 不等她说完,元宠夫人冷厉地呵斥道:“够了,我的话需要再重复吗?别以为我不知道你们平时做了些什么,一个个不好好学如何行医救人,就想着一些别的东西,都跟我好好回去自省”。闻言,所有的侍女只得默默退下,但心里却把这笔账算到了赫连云秀身上。 巫咸倒头一睡就到了晚饭时间,他醒来忙去找赫连云秀,只见她早已回到自己的房间,正在摆弄着从溪谷中摘来的一些药草。一看到巫咸,赫连云秀忙招手让他进来,并说道:“巫咸,快来看,我在溪谷中找到了什么!”。 巫咸走进一看,只见桌子上放了好多草药,赫连云秀高兴地摆弄着几株毛茸茸的植物,外皮黑内质红,好奇地问道:“这是什么呀?”。 赫连云秀笑着说道:“这是安息香,对于许多晕厥之症都有奇效”,随后,她又依次指着说道:“这是天青地白,这是龙吐珠、鬼针草、金线重楼,最最稀罕的是这人心果和金色水晶兰,没见过吧?”。 巫咸呵呵一笑,说道:“主子,这些我都没见过,听都没听过,你这是自己摘的吗?有问过谷主吗?” 赫连云秀得意地说道:“当然是自己摘的呀!赤帝龙带着我去摘的,今天就没见过那个谷主,不过我有在摘的地方放了银子的!”。 巫咸无奈地笑道:“主子,怕是还是要跟谷主说一声,不然不好!” 赫连云秀轻哼了一声,说道:“可是我已经放过银子在采药的地方了呀!” 巫咸说道:“主子,别人可以拿了银子就说没见到,这样不就……”,巫咸话还没有说完,就看到元宠夫人带着几个侍女走了进来。 一个侍女指着桌子上的草药,喊道:“谷主,你看,我就说是她偷的,这下人赃俱获了!” 元宠夫人细细看了一下桌子上的草药,心中暗道:这丫头还真懂药理,这些都是我谷中的珍奇药草,特别是这水晶兰。当下问道:“姑娘,这可是偷窃呀!”。 赫连云秀十分不悦,怒道:“我没有偷,我在采摘的地方都放了钱的!” 不等元宠夫人说什么,跟来的几个侍女一口同声地说道:“我们都没有看到你的银子呀!” 赫连云秀气道:“我是放了银子的,还有我的首饰,我没有偷!” 元宠夫人此时心中十分明了,她相信这个丫头是放了银子的,而且银子一定是这些侍女拿了,否则怎么会如此一口同声地回答。但她觉得如果不把这个丫头关起来,她怕不等青鹤上人回来,这梨园溪谷怕就困不住她了。于是,元宠夫人没好气地说道:“把她(他)们两个关到石屋禁地”。 巫咸没有反抗,拉着赫连云秀就跟着侍女们走到石屋,这让云秀十分气恼也不解,只得和他被锁到石屋。整个石屋是在巨大的山肚中,四面除了一扇巨大的石门,其他都是坚硬的石壁。石屋很大,中间有个巨大的天然深潭,潭深不见底,寒气十足。 巫咸走到赫连云秀身边坐下,却看到她转过身去,不想理会自己,笑了笑,说道:“主子,咱们就在这里呆一呆也好,省得外面那些侍女总想着找你我的麻烦!” 赫连云秀没好气地白了他一眼,说道:“我根本就是放过银子的,为什么要困住我?” 巫咸暗笑,安慰道:“主子,你没发现银子就是那几个侍女拿的吗?” 云秀好奇地问道:“你怎么知道?” 巫咸笑道:“你看,你一说放了钱,她们就马上一口同声地叫嚷着自己没拿银子,她们怎么知道你放的是银子而非铜钱,这就是此地无银三百两呀!如果真没有见过银子的,就应该会斥责你,比如:那些银子是无法购买这些名贵药草的等等,这样的话,你想想,是不是这样?” 云秀点点头,说道:“那你刚刚为什么不说,还拉着我被关在这里呢?” 巫咸说道:“主子,你身上的毒还没有解,这个元宠夫人医术世间少有,还是留下来让她帮你解毒!” 云秀轻叹一声,说道:“现在她怕认为我就是个小贼,还会愿意为我治病?” 巫咸笑道:“这些侍女的雕虫小技连我都看得出来,这位元宠夫人会看不出来?我觉得她让你我呆在这里应该没有什么恶意”。 赫连云秀无奈地叹道:“希望如此吧!” ------------ 第一百七十二节 赫连云秀的惊恐 没过多久,元宠夫人亲自带着食盒来到石屋,坐下邀请二人一同用餐。赫连云秀与巫咸也不客气,抬起饭碗便吃,元宠夫人呵呵一笑,问道:“不怕我下毒?”。 赫连云秀边吃边说道:“我身上的毒已经够厉害了,不怕多加几种,反正人生总要面对生死”。 巫咸看看云秀,说道:“主子去哪里,我就去哪里”。 元宠夫人边吃边笑道:“真是两个有意思的孩子!我能问你们一些问题吗?” 赫连云秀说道:“问吧!” 元宠夫人问道:“你师从何人?” 云秀放下碗筷,叹了口气,说道:“我记不起来了,觉得自己好像以前有人教过我,但就是想不起来”。 元宠夫人又问了许多问题,但答案都是“我记不起来了”,直到元宠夫人问道:“那你记得你在什么地方醒过来的?” 赫连云秀说道:“是一个很美的地方,一个被桃花覆盖的村子,有山有水,那里叫桃花涧” 此时,巫咸也插道:“我也只记得桃花涧,我和主子就是在那里见面的,一见到她就觉得亲切,也不知道为什么就答应做她奴才了”。 巫咸的话让元宠夫人咯咯笑个不停,而赫连云秀则很不高兴地问道:“我说,小咸子,你这是很不甘心呀,好像我用刀子逼迫你一般,不愿做就离我远点”。 巫咸笑着忙回答道:“愿意,愿意,奴才心甘情愿!” 赫连云秀白了他一眼,便埋头吃饭,她心里盘算着如何吃饱了,带上她的药材逃跑,她才不相信任何人,除了巫咸!一顿饭结束后,元宠夫人又帮赫连云秀把了把脉,说道:“这毒是被压住了,但要彻底根除还需要多次施针”。 赫连云秀一听,问道:“多次?那是几次?” 元宠夫人微微一笑,说道:“我也说不好!……你真不记得这毒是如何被种的吗?” 赫连云秀无奈地叹道:“谷主,我也想知道在我失忆前到底我是谁,发生过什么,可是我就是想不起来,我也很无奈呀!每次想起这件事,我就很烦,烦透了!”。 元宠夫人微笑道:“你可愿意让我试试帮你恢复记忆?” 赫连云秀一听,激动地拉住元宠夫人的手,急道:“谷主,你真的可以帮我恢复记忆吗?” 元宠夫人答道:“我也不敢保证,但可以试试,你可愿意信我?” 赫连云秀似乎并不在乎自己身上的毒,但心中却总觉得有什么在急切地召唤她,她也很着急,就是想不起来,所以一直寻找答案,但始终不得而知,一片迷茫。此时,元宠夫人的提议让她兴奋不已,忙道:“我愿意,谷主快帮我试试!”。赫连云秀的反应让一旁的巫咸心中失落了一下,自己也不知道这份失落来自什么地方,不由地眉头皱了皱。 元宠夫人拿出一颗金色的丹药,递给赫连云秀,说道:“这是金色水晶兰提炼的丹药,是恢复神识和解毒的圣品,你服下后会处于睡眠中,我帮你施针,你在梦中看到的就是你经历过的,记住你见到的人和他们的脸”。 赫连云秀激动地接过丹药,一口吞了,不知不觉进入梦乡。在梦里她总看到一个男人的身影,他抱着她坠落悬崖,她在大海中寻找他的身影,他和她在一个美丽的小岛上,不一会儿,他带着她走在一个黑暗的地方,很冷,很黑,有很多虫,她拼命地找他,呼喊他,可他总是远远地看着她。她努力地想走近他身边,想看清楚他的容貌,当她刚刚看到他俊美异常的面庞时,他却将她推倒在虫海中,她吓得一声惊呼,从梦中惊醒。 赫连云秀坐在床上,半天才平复下自己惊恐的心理,回望看到元宠夫人脸色苍白,嘴角渗出血迹,躺倒在地上,而巫咸则扶住她。元宠夫人用手指着赫连云秀,惊恐地说道:“你,你到底是谁?你为什么会有消失百年的魔骄血脉?”。 赫连云秀奇怪地看着元宠夫人,问道:“什么魔骄?什么意思?”。 元宠夫人挣扎地爬了起来,惊恐地看着赫连云秀,说道:“魔骄,天下不可容的魔人,三百年前已经被灭族,怎么可能还有余孽!不好意思,姑娘,我不能容你!”。话音刚落,元宠便一掌打来,巫咸来不及拦住元宠夫人,只得飞身挡在赫连云秀前面,元宠夫人忙收回掌力,但也有不到三成的余力硬生生地打在巫咸的身上,巫咸一口鲜血吐出便不省人事了。 这突如其来的变故,让赫连云秀惊怒不已,看到巫咸倒下的那一刻,她只感到怒火烧身,一股未知的力量涌上全身,意识也变得模糊不清,只是觉得自己突然喜欢杀戮的感觉和血腥的气味,再后来就不知道发生了什么。 赫连云秀再次醒来时,只见自己和巫咸倒在一条小河边,她忙替巫咸诊脉,发现他的伤势已经好多了,随时可以醒过来。放下担心,赫连云秀到小河边想洗个脸,却在水中的倒影里看到自己浑身是血,完全是一个血人。回想起昨晚可怕的梦境,好像自己变成了一个杀人恶魔,好像杀了许多人,再看看自己的双手确实满是鲜血,一时之间吓得大哭起来。 她的哭声惊醒了巫咸,他爬起来,看到血迹满身的她,忙冲过来,拉住她的手问道:“伤哪里了?快让我看看!”。 赫连云秀忍不住,大哭道:“巫咸,我好像杀人了!我,我好害怕,我是个怪物!我该怎么办呀?!”。 看着中气十足的赫连云秀,巫咸就放心了。他把她拉到河边,亲自帮她清洗身上的血渍,外衣到河里清洗干净,但湿漉漉的衣服无法再穿,巫咸只能领着泪流满面的云秀到附近的村子看看,能不能找到合适的衣服。 赫连云秀心里十分难过和害怕,她怕梦里的事是真的发生在自己身上,也怕梦里自己杀人是真的,那自己该如何是好!巫咸一路尽力开导赫连云秀,可她无法高兴起来,巫咸也理解她,于是便不做声了,只是拉着她朝前走。 ------------ 第一百七十三节 渡空灵的回归 大约走了三柱香的时间,两人来到最近的一个小镇上,身无分文的两人一时之间为钱泛起愁来,巫咸无奈之下,只得把贴身的一个雕刻奇异的玉牌当了,换来的钱给赫连云秀换了一身衣服后,两人又找到一间小酒馆,坐下吃饭。 赫连云秀总感觉能闻到身上的血腥味,于是,毫无食欲,闷闷不乐地坐在饭桌前看着巫咸狼吞虎咽。此时,邻桌的几个人谈论起来,一人说道:“你们听说了吗?梨园溪谷被人毁坏了,全谷被灭,血流成河呀,那叫一个惨!”。 另一个人忙说道:“我听说,是被妖怪弄的,是一条大蛇!” 一人又说道:“怎么可能,大蛇要攻击人都是吞噬,怎么可能留下那么多尸体!” 再有一人说道:“那倒不好说,万一是蛇妖呢?听说溪谷的谷主本来就是不老不死的仙人,唉,此次遭遇劫难,也不知道这仙人去哪里了?”。 店小二也凑过来,说道:“仙人都抵挡不住妖怪,只希望,我们这些老百姓别遇到!” 闻言,众食客都点头称是。这话让赫连云秀难受之极,他们口中的妖怪不就是她呀!而且这也证实她确实发狂杀人了,这让云秀心中无比难受,不由地含着泪起身,匆忙地离开小酒店,巫咸丢下钱,连忙追上去。安慰道:“主子,别着急,我们回去看看不就知道了!”。 闻言,赫连云秀颤抖地说道:“巫咸,我怕,我怕我,我不敢去看,我真的怕!”。说完,她蹲在地上,用双手紧紧地抱住自己的头,似乎想拼命地躲起来!巫咸也蹲下,将他紧紧地抱在怀里,柔声安慰道:“别怕,别怕,我们不去看了,我们逃吧!”。 赫连云秀泪眼蒙蒙地抬起头,看着巫咸问道:“我们真的能逃吗?逃得掉吗?我双手沾满了鲜血,我真的逃得了吗?”。 巫咸安慰她道:“能,不是你的错,不是你故意杀她们的,不知者不为过!我们走吧,我们走得越远越好!”。赫连云秀点点头,跟着巫咸向东而去。 看着两人走远的身影,树林中走出另外两人,身着红甲的男子拱手向另一个人说道:“皇尊,要属下跟上去吗?” 幽天皇笑道:“唉,这个丫头还是一副柔弱的性子,哪里配得上她独特的血脉,连杀个人都这么难受,真是风浪见少了!更别说还一个都没杀死,真不知道这魔骄血脉是不是变弱了!对了,那些人你都处理好了吗?”。 身着红甲的烈血灵拱手道:“皇尊放心,除了空空姐,一个没留!” 幽天皇点点头,说道:“处理完了,你就跟上这丫头,别让她再出什么以外,这魔骄的血脉还是封闭为好,明白了?”。 烈血灵答道:“遵命,另外,皇尊,那条蛇和空空姐怎么办?” 幽天皇看了他一眼,说道:“这两个宝贝,你就不用关了,渡空灵也该回来了!你把这个溪谷打扫干净,让一般人不敢进入,好作为下个试炼场,嘻嘻”。 元宠夫人不知过了多久才醒过来,她只记得她本想杀了那个带有魔骄血脉的女孩,可是她突然魔性大发,一爪抓伤了自己,自己由于伤重便晕厥过去,此时,整个石屋中空荡荡的,毫无生机。元宠夫人摇摇晃晃地爬起来,走出石屋,只见整个山谷死一般的寂静,空气中没有了花香,却暗藏着阵阵血腥之气。元宠夫人心中一紧,忙呼唤门徒与弟子,可是空空的山谷除了自己的回声外,什么都没有,元宠夫人又急又气又担心,急匆匆地到处寻找自己的弟子,可是看到的只有沾满血迹的花瓣和猩红的泥土,她不由地身心发冷,依靠着一棵梨树忧伤不已。 此时,突然有一个如同梦魇一般的声音说道:“怎么,我的渡空灵也会多愁善感了呢?以前不是很享受空气中一股浓浓的血腥味吗?”。 元宠夫人闻言,身体不由地微微发颤,“渡空灵”这个名字就像梦魇一般缠绕着她,她曾经因感情问题迷失心智,与幽天皇一同犯下很多杀戮,但后来被水德上师感化,拜入其门下潜心研究医学,从此“忘却”了渡空灵的名头。幽天皇对上师心有忌惮,因此也就对她放任自流,但她却不敢让人知道她渡空灵的身份,虽然自己的师傅也为她保守秘密,但作为渡空灵的她却无法完全忘却过去的伤痛和自己沾满血腥的双手,这让元宠夫人总会在午夜惊醒。 看着惊恐的元宠夫人,脸色惨白又瑟瑟发抖,幽天皇呵呵一笑,凑近问道:“小空空,你看本尊这张脸是不是比以前的更美了?” 不是元宠夫人不敢面对幽天皇,而是每次看到他总会想起过去的痛苦,元宠夫人紧紧地捏着拳头,指甲都扣进肉里,一滴一滴的鲜血顺着修长的手指滴落,她清楚地明白这个昔日的主人,越是表现得和谐可亲,越是心中毒计暗藏,报复的手段越可怕。自己躲了他那么多年,以前,有紫玉和铁英与他纠缠,自己倒也落得清净。但自从二人一同羽化以来,元宠夫人就开始时时刻刻担心幽天皇的到来,可是越怕什么就越来什么,她不知道未来自己会变成什么。 也许是猜到元宠夫人到底在想什么,幽天皇笑容可掬地问道:“小空空,你离开亲爱的主人已经好久好久了,想不想主人我呀?”。 元宠夫人吓得“扑通”跪下了,战战兢兢地说道:“皇尊,我,我,求您放过我吧!” 幽天皇的笑容突然变成了冷笑,说道:“你觉得这样的请求会是什么样的结果?” 元宠夫人不敢回答,只是一个劲地跪地磕头。而幽天皇则冷笑着说道:“小空空,你贵为五灵之首,却还如此地不了解本皇尊,我最讨厌的就是没有血性和骨气的人,你虽然也进入羽境,但比起紫玉和铁英却差太远了,你就这么想置身事外?你就不再有恨了吗?”。 话音未落,幽天皇便以特殊的功法封住元宠夫人的穴道,惊得元宠夫人禁不住泪流满面,而一步步走进的幽天皇却笑着说道:“欢迎我的渡空灵回来!” 随后,元宠夫人就晕过去了,朦朦胧胧之间,她似乎又看到了以前的自己站在面前,笑着说道:“元宠,何必挣扎和逃避呢!我就是你,你就是我,你学医救人装作好人,无论你救多少人,被你杀害的人还是被你所杀,什么结果都改变不了,逃避有用吗?还不如与我一起畅快人生,任意妄为,做回渡空灵吧,这才是你的归宿!”。 ------------ 第一百七十四节 梨花树下的他 逃离梨园溪谷已经快十天了,但赫连云秀依旧闷闷不乐,愁眉不展,完全没有昔日的活泼,巫咸看着也挺忧心的,只是不知道该如何劝导她,一个人有了心病,只有自己想明白去面对,其他人都没有办法。看着日渐消瘦的赫连云秀,巫咸也是空着急却毫无办法。 这日,两人浑浑噩噩地走到了太原城,赫连云秀一抬头,喃喃地说道:“怎么到太原了!” 巫咸呵呵一笑,说道:“一直向东走,又没个准确的去处,能走到太原,算咱们的福气了!”。说完,拉着赫连云秀进城,他早已迫不及待地想好好吃一顿,不知道多少天都是在山上吃野味和野果,想想都腻得慌! 这一路走来,巫咸在云秀的指导下在山里挖了许多值钱的草药,山洞深处又找到一些会透光漂亮的“石头”,此时,他拉着赫连云秀来到一间药店,草药卖了个好价钱后,店老板一眼便看见巫咸手中几块漂亮的大石头,忙道:“小哥儿,快给我看看你这些石头!”。 巫咸递过去,药店老板翻来覆去看了一会儿,不住地点头,最后,说道:“小哥儿,你这石头怎么卖?”。 巫咸也不懂这些东西,于是,随口说道:“你看着给吧!” 药店老板可乐了,说道:“那一两银子买你全部,可好?” 巫咸刚要点头,赫连云秀一把从药店老板手中将石头抢回,说道:“不卖!” 药店老板急道:“那五两银子可卖?” 赫连云秀笑道:“老板,你也太会做生意了吧,刚才那些草药就赚了我们许多,你卖出去绝对是收购我们价格的五倍,对吧?这些石头你想要赚的就更多了吧?不卖,小咸子,咱们走!”,说完,拉着巫咸就走出药店。 而老板依旧不死心地追出来,问道:“那一百两总可以了吧?”。赫连云秀看看他,也不回答,拉着巫咸走了。 巫咸边走边问道:“我说主子,一百两已经很多了,为什么不卖呢?” 赫连云秀说道:“我们不是已经有吃饭的钱了呀!边吃边聊!你把石头收好,别被其他人看到!” 两人来到街边一个小吃摊,要了两碗羊杂碎和两个馍,巫咸觉得不够又要了一碗羊汤荞面,此时,赫连云秀悄声说道:“我们先找家珠宝店看看这石头到底是什么,看看不同店家的开价,最后再决定怎么去卖!” 巫咸点点头,小声说道:“对呀!如果可以,咱们还可以再挖点,就不用担心吃喝了!” 赫连云秀看着巫咸说道:“小咸子,你还记得是哪个山洞吗?在哪条路上?” 这一问让巫咸有点着急,自己确实也有点不记清在哪个山洞了,于是,无奈地说道:“这倒是个问题!” 赫连云秀轻叹了一声,说道:“如果赤帝龙在就好了,也不知道它现在怎么样了!” 吃饱以后,两人找到一家门面较大的珠宝店,名为福宝斋,这店位于太原城中最繁华的街道上,人来人往,车水马龙。二人进到店中,小二很客气地招待着,赫连云秀说明来意,便把几块石头拿出来。店里的另一个师傅拿过石头,看了看就对小二说道:“快去请掌柜的出来!”。 小二皱着眉头说道:“掌柜现在正在后院见一位贵客,怕是出不来!” 可这位师傅说道:“我去请掌柜!”说完,便进了后院。不一会儿,这位师傅客客气气地对赫连云秀和巫咸说道:“二位,我们掌柜想请二位进后院说话,请!”。 赫连云秀也不客气,跟着珠宝店师傅便进入后院,只见这珠宝店后院别有一番景象。整个后院花香四溢,娇嫩的桃花粉粉点点飘落在空中与庭院里,而雪白的梨花则犹如天外之仙,使得桃花更显的清雅脱俗。一阵微风乍起,赫连云秀在梨花林中看到一个紫袍身影,他俊美异常却英气逼人。赫连云秀的心不知为何突然激烈地跳动起来,连她自己都说不清楚为何怦然心动,只是呆呆地看着他。与他一道饮茶的是一位清雅的老者,老者看到她(他)们走来,便与紫衣公子打了一个招呼,引着二人来到一间小花厅。 老者叫了两声才将赫连云秀的注意力从刚才的紫衣公子身上拽回,老者哈哈笑道:“姑娘,可是被我家公子迷了魂?”。 赫连云秀顿时脸羞红一片,支支吾吾地说道:“老伯,您说笑了!” 这珠宝店老板可是阅人无数的一位隐世智者,笑着安慰道:“姑娘不用挂怀,我家公子确实是风姿卓绝,看呆也是正常的!”。 赫连云秀一时之间真不知道该如何回答,只听巫咸没好气地说道:“老伯,您是老板吗?我们是来卖石头的,不是来讨论美男的!”。 闻言,老者笑着致歉,并让赫连云秀把石头拿给他看看。随后,老者让伙计将切开石头和打磨的工具拿来,几个伙计和一同前来的师傅拿着这些石头一阵摆弄,石头真正的面貌显现了出来。众人一看,不由地连连赞美,只听老者说道:“姑娘,这真是绝品的琥珀呀!”。 “琥珀!”巫咸和赫连云秀也惊异地说道。 珠宝店的老者点点头说道:“这琥珀不仅色泽美丽,最难得的是这两块琥珀,你们看……”说着,他拿起一块漆黑如墨的琥珀,将它高高举起,透过外面的强光,整个漆黑的琥珀却突然变得如血一般红艳,透过的光映在地面上则如葡萄美酒一般晶莹剔透,还不时泛着水一样的波纹,而当老者放下它时,它又如同墨玉一般的漆黑。 赫连云秀倍感惊奇地问道:“老伯,这是什么琥珀呀?怎么和我以前见过的都不一样!”。 老者微微愣了一下,看了一眼赫连云秀,说道:“这是翳珀,只要一点点,化为水就可以将濒死之人救活,琥珀中最珍贵的一种!”。老者的话让众人顿时惊异无比,特别是爱好医药的赫连云秀,赶紧将这块翳珀抱到手中,不断地端详。 ------------ 第一百七十五节 兜售名贵琥珀 此时,老者又拿起另一块琥珀,用绸缎布轻轻地将打磨的粉尘擦净,这时大家惊奇地看到这块琥珀中居然有一只很小而色彩艳丽的鸟正展翅欲飞,老者说道:“这块琥珀也很是难得,这只小鸟刚刚长出羽毛就被琥珀汁液困住,它似乎想努力展翅飞起,却被永远地禁锢在这个世界里,这种琥珀真是世间少见,它困住的是一个天地间的精灵,而且还如此栩栩如生,这可是能作为神物供奉的!”。闻言,赫连云秀又忙把这块鸟珀拿到手中观看,她和巫咸真是捡到宝了。 除了这两个块稀世之宝外,老者也查看了其他的琥珀,虽然无法与翳珀和鸟珀相比,但无论是成色还是大小都是琥珀中的上品,巫咸大概计算了一下,这些石头足以让二人一辈子不愁吃穿,而且还可以富甲一方,想到这儿,巫咸不由地开心不已。但很快出现了一个问题,就是谁能购买这些琥珀,这样的数额不是一般的人能购买的,就是这间福宝斋也是无法拿出的,这又让二人不知该如何是好!这时,老者突然问道:“姑娘可愿意与我家公子谈谈,也许他有办法购买这些琥珀”。 赫连云秀诧异地问道:“老伯,你是老板都没办法,你家公子能拿出多少?” 老者微微一笑,说道:“我家公子不是一般人,他可是我的大大老板,如果姑娘是诚心出售这些琥珀,不妨和公子聊一聊,也许他有办法让姑娘拿到最好的价格”。 赫连云秀点点头,心中暗道:有这宝贝是好事,但总这样拿着不便于出行,怕还会有危险,卖了也好!想到要真的见到刚刚那位神仙一般的人,赫连云秀的心又开始噗噗乱跳,红霞也不由地飞上了面庞。 不一会儿,老者让人在梨花树下又摆放了两套茶具后,便引着赫连云秀和巫咸来到梨树下,那紫衣公子身旁多了一个年轻的护卫,一身黑衣,看着十分干练。紫衣公子微微瞟了一眼眼前的这位姑娘,虽然看得出她是个绝代美人,但一看到她娇羞的面容,他便心中有气,不知道为什么,自从与灵尘许了终身,其他再美的女子对于拓跋鸿煊来说都是不必要的存在,而灵尘的失踪让他更是烦闷不已,刚刚这个看自己看呆了的姑娘,拓跋鸿煊打心眼里看不上她,甚至觉得她无礼粗俗。于是乎,拓跋鸿煊冷冷地用手一摆,说道:“坐吧!”。 福宝斋的老板微微愣了一会儿,心里纳闷:这尊主怎么好像很讨厌这个姑娘,我这么冒冒失失地带来谈生意会不会不好呀!想到这儿,老者不由地显得尴尬又不知道该怎么办,但来都来了,也只能硬着头皮将刚才查看琥珀的事情说了一下。拓跋鸿煊静静地听着,等老者讲完才看也不看赫连云秀地问道:“那二位是想怎么个卖法?”。 赫连云秀呆呆地看着拓跋鸿煊,自己都可以听到自己的心跳,暗骂一声:没出息!谁知道却被拓跋鸿煊听到了,冷冷地问道:“姑娘说什么?”。 赫连云秀被此一问,心中更是如小鹿一般七上八下,支支吾吾地说道:“公子,您说个价吧!”,而站在一旁的巫咸却一脸铁青。 拓跋鸿煊冷冷一笑,瞟了一眼赫连云秀,说道:“姑娘的琥珀可是价值连城,我怎么开价都是对姑娘不公平,这样吧,我比较看中的是那块翳珀和鸟珀,姑娘如果信得过这福宝斋,可以将两件琥珀就放在这里,而我给姑娘一个特权,每月可以向此地任何票号提取一百两银票,姑娘可以一辈子不劳作就有吃穿,甚至下一代也可以,承诺两代人终身费用,如何?”。 巫咸和赫连云秀从来没有听说过如此做生意的,不由地你看看我,我看看你。随后,赫连云秀说道:“这个方法倒是稀奇,但能答应我两个条件吗?”。 拓跋鸿煊点点头,说道:“姑娘请说!” 赫连云秀高兴地笑道:“好,第一:我想这个特权可以全国通行,你全国的票号都可以兑现!第二:我想行医济世,你要帮我,其他的琥珀你可以一并拿走!第三:不用负担两代人,如果将来我有儿孙,那么他们的生计自己考虑,不然他们就会懒惰和不进取,反而害了他们!”。 赫连云秀的回答让拓跋鸿煊心中跳动了一下,他记得灵尘也跟他说过如果将来天下太平,就只想和他浪迹天涯,行医济世,至于儿孙自有儿孙福,不希望给他们太多的优异生活,以此来培养自己的孩子。想到灵尘,拓跋鸿煊心中不由地担心又酸楚,抬头真正看了一眼赫连云秀,这姑娘的眼睛里似乎也有着和灵尘一样的东西,但自己说不清楚。沉默了许久,拓跋鸿煊轻轻叹口气,问道:“姑娘也懂医术?”。 赫连云秀笑道:“略懂,主要自己身上有顽疾,所以,可能无师自通吧!” 拓跋鸿煊点点头,暗笑自己糊涂,怎么会拿这样的姑娘和灵尘相比,完全没有可比性。想到这儿,拓跋鸿煊又恢复了冷冷的表情,说道:“姑娘的要求,我都可以答应!”说完,转身对身边的护卫说道:“隐,拿个宫令给她!”。 隐从怀中取出一块黑糊糊不起眼的牌子递给赫连云秀,并交代道:“姑娘,此令一定要收好,不要给任何人看到,也不要给任何人,这代表的是我家公子的一切权力!”。 赫连云秀接过来不断翻看,怎么也看不出这块黑糊糊的东西有多值钱,甚至有点怀疑眼前的这些人会不会是在诓骗自己,不由地问道:“这东西真能那么神吗?可以有什么权力?”。 一旁的老者忙上前说道:“姑娘,一定要收好这东西,不要拿着这样晃来晃去,危险!这宫令是可以号令江湖的权力呀!”。 ------------ 第一百七十六节 相逢不相识 赫连云秀睁大了眼睛,笑着问道:“真的吗?号令江湖?我能试试吗?”说完,眼睛里闪烁着狡诈的神采,走到梨树下坐下,指着拓跋鸿煊娇笑地命令道:“公子,过来坐下,坐在这儿!”,说着,还拿手拍拍身边的草坪,巫咸看得差点笑出声来,而拓跋鸿煊的脸色顿时不好了,铁青着脸看都不看赫连云秀,冷哼了一声,转身走了!一旁的隐也惊异地看着这个胆大包天的女子,他还从来没见过这么大胆指挥他家尊主的女人,除了失踪的灵尘姑娘,一时之间愣住了,直到拓跋鸿煊走出十步以外,隐才反应过来,紧追过去。 看着转身走了的拓跋鸿煊,赫连云秀心中不知道为什么特别失落,没好气地说道:“看来也没什么用嘛,完全是骗人的!”而福宝斋的老板则赶紧走到她身旁,将她一把拉起来,说道:“姑娘呀,我家公子是真的诚心诚意给姑娘实惠价格的,这个宫令,你别看不上它,江湖上多少人为它挣得头破血流,以后你就知道了,我家公子是绝对不会骗你的!”。 赫连云秀心里不服气,轻蔑地说道:“这破黑块能号令江湖?你家公子不也在江湖中吗!为什么号令不了他呢?”。 老者摇着头看着眼前的姑娘,说实在,他也没见过如此胆大妄为的女子,于是,没好气地说道:“姑娘,你这就太无礼了,我家公子才失了爱人,心中不快才会对人冷淡,但你刚才那般的行为,真是无礼得很!”。 老者的话让赫连云秀心中也不免有点酸楚,此时想想也确实失礼,不由地红着脸,向老者鞠了一躬,歉意地说道:“老伯,刚才是云秀失礼了,对不起,这里给您赔不是,也请代我向您家公子赔礼!”。 老者点点头,说道:“姑娘,你的赔礼老夫收下了,至于我家公子,老夫觉得还是姑娘你亲自去说会比较好一点,毕竟,姑娘你不是还想让我家公子帮你行医济世吗?”。 闻言,赫连云秀红着脸说道:“老伯,我有点怕你家公子!” 还不等福宝斋的老板说话,一旁的巫咸忍不住叫道:“怕!你刚才还叫人家坐到你身旁,这也要怕?”,这话让赫连云秀的脸更红了,支支吾吾地说不出话来 福宝斋老板止不住地笑道:“姑娘刚才确实大胆,哈哈哈,这样吧,我今日晚上设宴款待我家公子,姑娘不妨借这个机会向我家公子赔个不是,我家公子也不是小量之人,应该不会再责备姑娘的,如何?”。 赫连云秀一听,高兴地拍手道:“好呀,好呀,谢谢老伯!那我们赶快去准备吃的吧!”说完,急匆匆地拉着福宝斋的老者就走出了梨林,看得巫咸只摇头,说道:“真是不公平,怎么就没见为我急性子过呀?”。 赫连云秀本来就懂医术,再加上在胡夏皇宫呆了不少日子,自己慢慢摸索出一些不错的药膳方法,此时正是大展身手的时刻,只见她在福宝斋的厨房里忙出忙外,一下午准备出许多不错的菜肴,老者也乐得轻松,便带着巫咸到账房去签订协议并领取银两,同时,小心翼翼地将巫咸手中的翳珀和鸟珀收藏好,又将其他的琥珀拿到前台标价。 这时,不知不觉天也擦黑了,赫连云秀和其他人忙着将菜肴摆放到花厅中。拓跋鸿煊听完隐关于麒麟王身体恢复的情况和紫霄宫其他事物的汇报后,便倒上一杯清茶,慢慢品味,一抬眼,从窗外看到赫连云秀忙碌的身影,他突然站了起来,随后,又缓缓坐下,自己暗笑道:自己怎么会总把这个大胆又无礼的野丫头看成灵尘,是不是自己害了相思病!想到这儿,又想起两个时辰前她居然命令他坐到她身旁,觉得又好气又好笑,更觉得此时居然会把她的身影看成灵尘的,真是太荒谬了! 拓跋鸿煊正呆呆地看着杯中的清茶,一阵急促的敲门声打断了他的思绪,他说道:“进来!”。 只见冰魄魅者西枫宇一脸疲倦地走进来,一见拓跋鸿煊便跪地祈求道:“尊主,尊主,快救救我师傅吧!”。冰魄魅者一般是不会如此情绪浮动的,拓跋鸿煊明白一定出了大事,他将西枫宇拉起来,问道:“青鹤上人怎么了?”。 西枫宇忙答道:“我师傅失踪了!” 拓跋鸿煊闻言也颇感惊奇,因为,青鹤上人已达到羽境初级,世间难逢对手,要让他失踪非一般人所能为。于是问道:“是幽天皇做的吗?”。 西枫宇答道:“不确定,只是师傅在失踪前一直在找尊主!” 拓跋鸿煊诧异道:“找我?具体是什么情况?” 西枫宇答道:“师傅在七天前匆匆赶到建康城,说有紧要的事情要找尊主,但尊主已经离开建康回紫霄了,于是,师傅又急急地赶往紫霄宫,可是紫霄宫根本没有见过师傅,所有能联系的方式我们都试过了,却毫无音讯!”。 拓跋鸿煊皱了皱眉,问道:“你师傅就没留下什么线索吗?” 西枫宇忙道:“云燕巢在两天前收到一条莫名又不太清楚的信息,属下已经将零碎的字按前后组合好了”,说完,递给拓跋鸿煊一张纸条,上面写着:灵隐梨溪水,尘归园谷下。 拓跋鸿煊只看了一眼便说道:“灵尘被隐藏在梨园溪谷水下!”,这消息让拓跋鸿煊激动不已,他反复地又看了几遍,依然确定是这个信息,他对西枫宇说道:“我想你师傅应该也在这个叫梨园溪谷的地方,你们查一下这个地方在哪里?”。 西枫宇惊异地看着拓跋鸿煊,说道:“师傅半个月前好像就是去这个地方,每隔一段时间师傅都会去这里,听说离胡夏很近!” 拓跋鸿煊按耐不住激动的心情,说道:“好,我们现在就出发,你通知云燕巢将具体的位置传递过来,让其他的冰魄魅者与我们汇合,走,现在就走!”。说完,拓跋鸿煊大踏步地走出房间,经过花厅时刚好碰到赫连云秀端着菜出来,忙说道:“公子,吃饭啦!”。 拓跋鸿煊懒得理她,只是对一旁的福宝斋老板说道:“秋翁,我要出去几天,现在就出发,你把我们商量好的事处理一下!” 老者不敢多言,忙拱手道:“恭送公子!” 望着远去的背影,赫连云秀的心突然感到无比失落,自己是不是太贬低自己了,做一桌子的菜想讨好人家,可是人家连看都不看自己一眼,走的这样坚决,像一阵疾风一样。不知道为什么,云秀的心隐隐作痛,不仅是失落、无助,还禁不住地悲伤和气恼。 巫咸慢慢走过来,拍拍赫连云秀,说道:“我说,主子,您这是哪根筋不对呀?人家连理都懒得理你,而我这么一个玉树临风的存在,您却视若无睹,我,小咸子,伤心呀!”。 赫连云秀无奈地笑了笑,轻声叹道:“我也不知道怎么了,我感觉我好像特别在意这个公子,呵呵,是不是有损女儿家的声誉?”。 巫咸苦笑道:“何止是声誉,人家不知道的还以为您,我的主子,是个大花痴和大白痴!”。 赫连云秀一听,又气又好笑地骂道:“你,小咸子居然敢骂我,你给我站住……”,没等她说完,巫咸早就撒腿跑开了,赫连云秀则放下手中的菜,拾起一根棍子,一边追一边喊打,花厅里等着吃饭的秋翁笑着摇头道:“看来我福宝斋现在要热闹咯!”。 ------------ 第一百七十七节 药谷子的心事 拓跋鸿煊和西枫宇匆匆离开太原城,一路提气疾行,两人的功法均源自冰殿,不同于南北朝中任何一派,其疾行速度如疾风踏草,让人难以察觉,从太原城到胡夏边境如果骑马前行大约要五天的时间,而拓跋鸿煊和西枫宇只用一天就到了,两人在附近的镇子找到唯一一间客栈,刚踏进客栈,便看到两个熟悉的身影:药谷子和枸杞。 拓跋鸿煊微微皱眉,诧异怎么药谷子也会来到此地,枸杞一眼就认出了拓跋鸿煊,忙喊道:“哪个,什么来着,那个公子,这边,看这边!”。 药谷子随着徒弟的声音也看到拓跋鸿煊,顿时,从座位上跳起来,一把拉住拓跋鸿煊,“哭诉”道:“太好了,太好了,终于碰到熟人了!”。 拓跋鸿煊微微一笑,让西枫宇要了一个雅间,又让伙计添加几个菜并将药谷子他们的酒菜也搬到雅间。随后,拓跋鸿煊才问道:“药谷前辈,怎么你们会在此处?”。 药谷子答道:“主要是听说赤蛇出现在这附近……”。 不等他说完,枸杞强道:“来找师傅的熟人!” 拓跋鸿煊问道:“药谷前辈有熟人在此处?” 药谷子支支吾吾地不知该如何回答,忙使眼神给枸杞,想让他闭嘴,可是谁知道,枸杞的快嘴说道:“实际上是师傅的老相好!”。 此言一出,药谷子蹭地跳了起来,抓起筷子就朝枸杞打过去,枸杞连忙躲开,不服气地叫道:“师傅,有什么不好意思的,您一个人在这里干着急,还不如请尊主帮个忙,这样您不就不用着急了嘛!”。 药谷子此时的脸色青一阵红一阵的,不知道该如何回答,只得恨恨地拿着筷子死盯住这个多嘴的徒弟。 拓跋鸿煊微微一笑,问道:“药谷前辈,您可听说过梨园溪谷?” 药谷子和枸杞同时惊奇地问道:“你们也是来梨园溪谷的?” 一旁的西枫宇奇道:“你们知道此处?” 枸杞呵呵一笑,抢着说道:“何止是知道,去了几次了,就是不知道为什么进不去!” 药谷子忙拉着拓跋鸿煊问道:“那你们来这里又是为了什么?” 拓跋鸿煊轻叹道:“一个江湖朋友失踪了,失踪前传来的消息似乎说尘儿被困在那里!” 闻言,药谷子蹭地又跳了起来,说道:“啊,我的小灵尘不能有事,快不要吃了,现在就去!”。 拓跋鸿煊一把拉回想冲出去的药谷子,说道:“药谷前辈,我们还在等几个人一起,吃饱喝足才有力气去救她,这一时半会应该不会有事!” 药谷子堵气坐回桌子面前,说道:“我很担心呀,特别那个和小灵尘都是两个弱女子,如果出点什么事那可怎么办呀!小子你干嘛翻着死鱼眼看我?”说完,药谷子也鼓着眼睛瞪着西枫宇。 不服气的西枫宇冷哼一声,说道:“您这位前辈很是不尊重我的师傅,我当然要瞪您几眼咯!” 药谷子也冷哼一声,没好气地问道:“你师傅是谁?叫什么?” 西枫宇响亮地答道:“我师傅乃是青鹤上人,就是失踪的尊主朋友!” 药谷子哈哈笑道:“原来是那只癞皮狗呀,失踪了?不会是鸟毛被扒光当烤鸡了吧!” 西枫宇闻言顿时怒了,骂道:“你怎敢辱骂我师傅?” 药谷子顿时像小孩吵架一般,说道:“我就骂他了,怎么样?谁叫他时不时都往这溪谷跑,现在跑丢了吧!活该!” 闻言,拓跋鸿煊突然插道:“青鹤上人经常来这梨园溪谷?为什么?” 西枫宇忙回答道:“我师傅也不是经常来,就是每隔五年来这里一次,听师傅说是来会一位故人!” 枸杞插道:“什么故人!是我那早该成为师娘的人!” 拓跋鸿煊笑看着药谷子,轻声问道:“是吗?” 药谷子没好气地瞪了枸杞一眼,别扭地说道:“那都是陈年往事了!” 就在这时,一个声音在外面说道:“谁说我师妹是你的?不敢面对的懦夫还好意思在这里大言不惭,你哪里对得起元宠?”,话音刚落,只见面色苍白的青鹤上人走了进来,西枫宇高兴地忙扶住自己的师傅。 青鹤上人根本不理睬药谷子,径直走到拓跋鸿煊面前,拱手说道:“青鹤拜见尊主!” 拓跋鸿煊忙让青鹤上人坐下,问道:“前辈不用多礼!”说完,便替青鹤上人把脉,不一会儿又问道:“前辈,您好像被人封住了所有功法呀!”。 面容憔悴的青鹤上人无奈地苦笑道:“因为我遇到了创造羽境之人!”。 拓跋鸿煊点点头,无奈地说道:“我想也是他!”,说完,拓跋鸿煊从怀中取出一张纸条,问道:“前辈,这是你传出的信息吗?”。 青鹤上人看着写有“灵隐梨溪水,尘归园谷下”的字条,点点头说道:“是,这就是我一直在寻找尊主要告知的事”。 拓跋鸿煊心中不由地泛起波澜,问道:“上人可否准确告知究竟发生了什么?” 于是,青鹤上人理了理思绪,说道:“我此次来溪谷与师妹比武,遇到了一个女孩和她的护卫前来溪谷求医,据我师妹施针以后,发现这女孩身上中了紫霄宫的玄水毒和那人的美人笑,同时也发现这女孩似乎已到达羽境二重天,只是整个羽境被封,于是,我们怀疑这女孩就是灵尘姑娘,我回来告知尊主,而我师妹则留下来接着替她治疗。可当我寻不到尊主折返回来后,惊奇地发现整个溪谷居然被毁于一旦,师妹临死前告诉我,这姑娘的内力之源就是铁英先主,我被那人发现又打伤冒死逃出,才能见到尊主呀!”。 闻言,药谷子突然抢道:“你,你说,元宠她死了?这,这怎么可能?这,这不会是真的!我不信!我不信!”,药谷子突然像发了狂一般,一把抓住青鹤上人的衣领,将他提了起来,问道:“你是胡说的,对吧?” ------------ 第一百七十八节 令人怀疑的青鹤上人 青鹤上人怒目瞪着药谷子,喝道:“你这无情寡义的老匹夫,还敢提我师妹,快把我放下来!”。 药谷子松开手,呆愣在原处,一时之间不知道该说什么好,这样的神情是拓跋鸿煊和枸杞从来没有见过的,拓跋鸿煊不由地走到他面前,伸手拍了拍他的后背,安慰道:“药谷前辈,节哀顺变!”,而药谷子突然站起来大步走了出去,枸杞吓得连忙跟在他身后。看着他的背影,拓跋鸿煊无奈地轻叹了一声。 拓跋鸿煊让西枫宇又多添了几个菜,给青鹤上人订了一个舒适的房间,待他休息好了才又去见他。青鹤上人一见到拓跋鸿煊便拱手说道:“多谢尊主!老夫好多了!”。 拓跋鸿煊微微一笑,说道:“上人不用多礼,此次去建康城也没来得及拜望一下上人,倒是麻烦上人东奔西跑地找我,实在过意不去!”。 青鹤上人忙说道:“尊主,这是属下该做的,何来麻烦二字?” 拓跋鸿煊点点头,笑道:“那上人能否再与我说一下这几天所发生的细节?” 青鹤上人微微愣了一下,便又把多日来所发生的事仔仔细细地重复了一遍,拓跋鸿煊问道:“那上人可否还记得那水下的地方是个什么样子?”。 青鹤上人点点头,说道:“那是梨园溪谷最隐秘的存在,在溪谷中有一湖水,水深不见底,但水底却四通八达,以不同的水道连接着外面的世界,其中有一处最为奇特,水道隐于一个大的地下洞穴,洞穴终日不见光,是个绝密的存在,我就是在逃出溪谷时误打误撞发现这个地方的,还在里面见到了灵尘姑娘,尊主,您快去救她吧,她情况不是太好!”。 闻言,拓跋鸿煊不知不觉地心中一紧,说道:“上人可否将进入进出溪谷的通道画与我?” 青鹤上人点点头,说道:“我现在就画给尊主!” 拓跋鸿煊起身说道:“好的,您今日之内给我就好,也不要太劳累了,我等会儿再来看您!”,说完,告辞出去,刚好看到在一个石桌旁买醉的药谷子。 拓跋鸿煊坐到药谷子身旁,拿起一壶酒就喝起来,药谷子醉眼朦胧地看着他说道:“你小子,怎么抢我酒喝,还不快放下!”。 拓跋鸿煊微笑着,边喝边说道:“一个人喝多没意思,我陪前辈喝!” 药谷子哭丧着脸说道:“你不知道我心里的苦呀!” 拓跋鸿煊苦笑道:“我懂!思念一个人又见不到,相思之苦!” 药谷子呵呵一笑,说道:“你小子和小灵尘起码是互诉衷肠的,是彼此可以在一起的,而我和元宠是从一开始就是错的,知道为什么呢?她是我师傅呀!这种爱是大逆不道的!于是,我逃了,再也不敢见她……”。 拓跋鸿煊惊异地“噢”了一声,问道:“那前辈能忘了她吗?”。 药谷子大口喝着酒,放下,哭道:“忘,怎么忘?人家都说少时情爱最难忘,越老越刻骨铭心,我不是不想见她,只是不知道见了能怎么样?能在一起吗?不能,所以,我把全身心都放到了医药上,不是我薄情寡义,是不知道该如何面对!”。 闻言,拓跋鸿煊深深叹了一口气,大大喝了一口酒。 药谷子看着他,突然问道:“你小子如果是我,那会怎么选择?” 拓跋鸿煊放下酒壶,认真地说道:“和她在一起,无论她是谁,相伴相守是我终身的承诺!” 药谷子诧异地看着他,问道:“那你小子就不顾伦理道德了吗?” 拓跋鸿煊微微一笑,说道:“违心的为什么要遵守,你和她是师徒是听着不太好,但你们又没有血缘关系,又都是成年之人,只是彼此守候爱慕,有什么不可以?这时候,管他什么伦理道德,真心就是天理!” 拓跋鸿煊的话让药谷子颇为惊异,看着他好一会儿才说道:“看不出你小子也满是邪性思想,也是个离今叛道的主儿!”。 拓跋鸿煊哈哈一笑,说道:“药谷前辈,您也是一代宗师了,从身份来说都是一样的,又那么真心,何必辜负彼此呢!”。 药谷子深深叹口气,说道:“我没办法如你小子这般一样目空一切,一日为师终生为母呀!” 药谷子的话差点让拓跋鸿煊笑喷了,说道:“前辈,您可真逗!您想不想与我今晚大醉一场?” 药谷子不服气地看着拓跋鸿煊,说道:“有何不敢,老夫就在此候着你!” 拓跋鸿煊笑了笑,起身回屋,进门反手扣上,对着身后说道:“离歌,带来了吗?”。 话音刚落,东离歌便出现在屋中,从怀里递给拓跋鸿煊一张锦帕,拓跋鸿煊看完后就烧了,并说道:“你让中行天回去带话给古松上人,让他全权接管云燕巢并联络燕一郎教导培养他手中的那些人!”。 东离歌诧异地问道:“那青鹤上人怎么办?我怕上人会多想!”。 拓跋鸿煊叹道:“我怀疑现在的青鹤上人不是以前的青鹤上人!” 东离歌惊异地“啊!”了一声,随后,为自己的失态忙拱手赔礼道:“尊主见谅,我失态了!” 拓跋鸿煊摆摆手,让他不要介意这些,随后说道:“此事,你不要告诉古松上人,谁也不许说,我自有办法查清楚!明白吗?另外,明早寅时在小镇东门外等我”。 东离歌拱手答“是”后,便离开拓跋鸿煊的房间。心中虽然依旧惊异不止,但也不敢多言,匆匆离开客栈。 拓跋鸿煊在屋里一直休息到了戌时,才从屋内走出,让西枫宇告诉青鹤上人自己明日再去找他拿地图后,便走到药谷子屋外。药谷子早就等得不耐烦了,吵吵着要与拓跋鸿煊比试喝醉,拓跋鸿煊也笑呵呵地跟着他去镇里买酒喝!二人买了好几坛酒后,拓跋鸿煊突然说道:“药谷前辈,不如我们到小镇外的山头上去比试,如何?”,说完,提着酒就朝镇外奔去! ------------ 第一百七十九节 夜探溪谷 药谷子哪里会防到拓跋鸿煊提着酒就跑,于是乎,也提气追了出去!跑出小镇,拓跋鸿煊突然停下,将酒坛放在东门外的树林中,转身对气喘吁吁的药谷子说道:“前辈,你我今晚再探溪谷,如何?”。 药谷子此时才反应过来拓跋鸿煊的真正用意,也不多想,爽快地答应道:“好,我也想进去看看她身前所居住的地方,也想有机会看看她!”,闻言,拓跋鸿煊微微一笑,拉住药谷子瞬间消失在原地! 药谷子也算是一代宗师,虽然武功功法没有医术那么出名,但在江湖上也是一等一的高手,此刻,被拓跋鸿煊一起带着飞奔,才发现眼前的这位年轻尊主早已不是两年多前自己认识的毛头小伙了,单凭这轻功的功法就是惊世骇俗的,药谷子暗暗钦佩! 没过多久,两人来到梨园溪谷附近,只见黑暗中的梨园溪谷没有了以往仙境般的感觉,被烧焦的树木与房舍隐匿在黑暗中显得死气沉沉,阴风阵阵。拓跋鸿煊问道:“前辈,你们在哪些方位尝试过进入这溪谷?”。 药谷子指着方位大概说了一下,拓跋鸿煊走到其中的一个方位,将真气凝聚于右手食指上,分别弹出五个真气凝结而成的真气流,只见这些真气流射到一些地方会被反弹到另一个方向,而一些位置则可以直接通过。拓跋鸿煊微微一笑,再次将真气流集中射入某几个位置,就这样他大概整整用了半个时辰才打开一条通道,随后,拉着药谷子迅速进入这溪谷中。 药谷子看得目瞪口呆,问道:“你怎么知道要如此打开通道的?还有你怎么知道要打那几个方位的?”。 拓跋鸿煊微笑道:“这溪谷被烧的痕迹从这里就断开了,而且被烧的形状可以判断这个溪谷存在奇门遁甲之术,您忘了天下之神莫不归火,天下之精莫不归水,水火既济,万物和谐。气本就是阴阳融合之物,碰到死门则消亡,碰到阻碍之门则转向,而只有生门可通行。同时,经过气流拍打的阻碍之门也会消减它的功能,这样我们就能打开一条通道!” 药谷子听后,竖起大拇指,赞道:“小子,行,老夫真是佩服得五体投地!” 拓跋鸿煊淡淡一笑,说道:“前辈过誉了,我们快些进入吧!”,说完,两人急速前进到溪谷里面。 昔日的梨园溪谷美如仙境,清风杨柳,落英缤纷,一湖池水宛如巨大而平静的镜面,映衬着湖边点点的灯光,总让人联想起天宫的瑶池。可是被烧毁后的溪谷一片死寂,到处都是黑糊糊的物体,焦炭味混杂着血腥味让人心中不断泛起烦躁之情,此时的湖面没有了一丝美感,反而变得更加冰冷异常。 药谷子站在一个高处长叹道:“没了她的地方真的是如此不一样!”。 拓跋鸿煊奇怪地看着药谷子,轻声问道:“前辈不是没有来过嘛?” 两人顺着还可以辨认的道路来到溪谷的湖边,拓跋鸿煊看了看湖水,思索着那日青鹤上人与他说的通道,怎么看都觉得如此通道很难进入,因为湖水较深,很难有人可以游到底部,而且以这样深的湖水到底有没有底部还不得而知,而青鹤上人却说的很清楚,他曾说湖水底部四通八达,这除非是建造者,否则如何能知晓?所以,他断定一定还有其他通道进入。 拓跋鸿煊对药谷子说道:“前辈,您能在湖水周围点燃火堆吗?围一个圈!我去周围看看还有没有生还者!”。 药谷子诧异地看着拓跋鸿煊,问道:“点火堆?你是想告诉别人我们来了?” 拓跋鸿煊笑道:“正是!拜托!”,说完,转身向山谷中最黑的地方奔去! 拓跋鸿煊独自行动时,运功利用羽境中的气海探查周围是否有生还者或着是那人的存在,可是什么也没发现,只是西北角似乎有点不一样,于是,他来到一片山石中,只见这片山石并没有被大火烧到,还保留下原来的面貌。拓跋鸿煊仔细查看了地势,发现地面有轻微留下的足迹,虽然被灰尘所覆盖,但仔细看是可以看出。拓跋鸿煊微微一笑,顺着尘土覆盖最薄的方向走去,来到一面石壁前。 拓跋鸿煊很轻松地发现开启石壁的机关,打开石门,里面是一个山肚子中的石屋,似乎不久之前还有人居住过。石屋中有一水潭,拓跋鸿煊可以判定此潭与外界是相互连接的。在检查完石屋的墙壁以后,拓跋鸿煊纵身跳入潭水中,潜行片刻便看到石壁上有一道门,仔细观察了一下,拓跋鸿煊便轻松地打开石门,奇怪的一幕出现在他的面前。只见水下出现阶梯。他缓缓地走上阶梯,不一会儿便来到一个用原石打造的圆形大厅,圆形大厅中有一个巨大的原生石峰,石峰的上半部被一个圆台隔断,而下半部依旧没入水中,圆台与大厅之间还有很宽的水道与水下相连接,这样的造型与布局让拓跋鸿煊想起了紫霄宫下大墓里的布局,就是在那里,灵尘为救拓跋鸿煊不得不吃下玄水丹。 拓跋鸿煊很小心地观察地面和周围的任何细节,当他绕道石峰东面时,看到石峰的藤脉中捆绑住一个女子,拓跋鸿煊定睛一看,被困住的就是“灵尘”!这让他激动不已,但很快他也发现只要他踏错脚下任何一块石板,那么,他不仅救不了灵尘,更有可能会加速她的死亡,因为,那些藤脉的尖刺已经插入她的体内。 拓跋鸿煊小心翼翼地计算着每一步,每走对一步,似乎藤脉就会松开一点,但当他离水道最近时,他发现一个很棘手的问题:灵尘面前没有一块石板是正确的,无论碰到任何一块都会触发机关,而正确的石板按计算应该在灵尘的背后,也就是离她最远的地方;但如果踏到正确的石板上时,藤脉松开,能有多长时间可以救下她,而不能让她落入水中,因为,这水里充满了一种奇怪的东西! ------------ 第一百八十节 救出水牢中的女子 拓跋鸿煊不敢拿灵尘冒险,他不断地寻找和权衡如何做的问题,他足足用了一炷香的时间才稳了稳自己的心情,将气凝结于食指上,弹出气针不偏不倚地射断了一根缠绕多圈的藤脉,当上端的藤脉被气针弹开时,拓跋鸿煊一跃便抓住藤脉,随着它的弧线运动,准确地落入唯一正确的石板上。让他没有料想到的是,当他还没有完全踏上石板,捆住灵尘的藤脉便松开了,整个人便直直地往水里掉落,拓跋鸿煊忙抓住被切开的藤脉下半段,并将其又甩了出去,牢牢地缠住灵尘的腰部,但她的右脸却已经接触了水面,痛得她惨叫一声。 拓跋鸿煊急忙拉回她,只见她右边的脸被什么咬得血肉模糊,鲜血淋淋,看的拓跋鸿煊心痛不已,而气息微弱的女子,缓缓睁开眼睛,只说了一个“你”字便又晕过去了!拓跋鸿煊忙将一股真气输入她的体内,护住她的心脉。就在这时,垂落的藤条突然触动地面上其他石板,整个水下石屋不停地震动起来,拓跋鸿煊忙将手中的袖箭射向阶梯的顶上,抱起灵尘,借助袖箭里的鱼线,一跃而上,凌空一掌便将进入的石门击碎,快速地向深潭顶部游去。与此同时,石峰整个崩塌,导致水道中奇怪又可怕的东西随着水的急速蔓延而涌出。石峰的倒塌彻底改变了两个石屋的结构,一股冲力将二人冲出深潭。 拓跋鸿煊不敢停顿下来,因为,水已经快速地蔓延出来,一出石屋,他以最快的速度抱着怀中的女子冲向溪谷的湖边,而这时看到的是整个湖面的湖水跳动不已,而湖边上有一条巨大的红色巨蟒正在攻击药谷子。 药谷子一边打一边骂道:“该死的畜生,连你爷爷都不认识了吗?”。 赤蛇如此的表现让拓跋鸿煊也颇为诧异,但已经来不及思考那么多,他直接喊道:“前辈,快上赤蛇的头上!”说完,他抱着她直接跃到赤蛇的头上,速度之快连赤蛇都没有反应过来。这蛇刚想发怒,拓跋鸿煊便从它的后脑处拔出两根银针,这是产生幻象的幻影针。 顿时,挣脱控制的赤蛇有点像喝醉一般摇摇晃晃,拓跋鸿煊说道:“蛇宝贝,快走,水里有怪物!”。 恢复神智的赤蛇此时也看到黑压压的水墙正急速地压倒过来,它也本能地感到水里的东西,不由地将头一拱,带起正在发愣的药谷子,急速地向外和向高处逃窜。 大约一炷香后,赤蛇带着三人才来到一个相对安全的地方,此时的赤蛇将三人放下后,便蜷缩起来,将头深深地埋到自己的身体里,这是蛇感到疲惫和恐惧的表现。药谷子则靠在蛇身上不停地喘着粗气,嘴里还嚷着:“好险,好险!”。拓跋鸿煊看了看怀中的人儿,似乎还算平安,才深深地舒了一口气,今夜真是惊心动魄呀! 拓跋鸿煊将怀中的女子放下,对药谷子说道:“前辈,我去将这个溪谷封印,不然水里的东西我担心会危害四方!”,说完,便迅速离开,大约寅时不到,拓跋鸿煊才回来。 药谷子因为太累小睡了一会儿,拓跋鸿煊查看一下女子,见一切安好,才放心下来。药谷子看到他后,说道:“你小子先回去吧,让枸杞在前面十里地的亭子等我,我不放心这宝贝,还是想先带它回药谷,这小灵尘我已经给她喂过药了,伤口也处理过,你放心”。 拓跋鸿煊点点头,说道:“多谢前辈,那我带她先走!”,说完便将女子抱起,快速离开了山林。 东离歌在小镇东门外等了许久,眼看都要到卯时了,才看到拓跋鸿煊怀中抱着一人匆匆赶来。东离歌知道,一般这位尊主不会晚到的,除非遇到非常之事,再看他怀里抱着一个血淋淋的姑娘,东离歌就知道今晚一定不寻常。 拓跋鸿煊吩咐东离歌背上“灵尘”,而自己则微微瞟了一眼路边林子里摆放酒坛的地方,随后,便与东离歌大步流星地离开了。 看着远去的拓跋鸿煊,草丛中躺着休息的人抬起头,笑道:“小子,如此谨慎!生怕爷爷我在酒里放东西!呵呵,呵呵!”,说完,抬起手中的酒又喝了起来。远处走过来一个女子,笑盈盈娇滴滴地说道:“皇尊呀!那梨园溪谷就这么被毁了,不需要重新收拾一下吗?”。 红袍妖艳的幽天皇眯着眼睛,反问道:“收拾?水里面的那些东西,谁敢去碰?你要不要试试?” 此话一处,说话的醉仙灵吓得“扑通”就跪下,忙道:“皇尊,饶命!我,我只是觉得皇尊花了很大功夫设局,这山谷就此毁了,有点可惜而已!”。 幽天皇妖魅地笑道:“我说仙仙,你我现在最不缺的就是时间,最缺的就是快乐的事,做自己快乐的事,少在乎那些身外的东西,明白吗?” 醉仙灵点头答道:“属下明白”,犹豫片刻,她又问道:“皇尊,要不要通知渡空灵?属下想这拓跋鸿煊怕是对她有所察觉了!” 幽天皇笑道:“这是肯定的,这小子一回去,她就知道该怎么办了!呵呵,真是迫不及待想看看这小子被爱情煎熬的样子还有后面的困局!哈哈哈,哈哈”。 醉仙灵也跟着笑道:“属下也是迫不及待的想看看!” 幽天皇妖孽般的脸贴近醉仙灵,轻声说道:“让烈血灵在北魏行动迅速一些!耽误本尊的计划可不是好玩的事!”。 醉仙灵羞红着脸,说道:“是,属下现在就去告知!”说完,快速地退下,幽天皇这尊妖神的魅力不是谁都可以抵抗的,他稍微的靠近,让醉仙灵心跳不已,但又害怕不已,只得快速离开。 享受着清晨的阳光,幽天皇躺在花丛中深深呼吸着这美好的气息,将最后一坛酒打开,又喝了一口,笑道:“这乡间的酒虽然没有皇宫里的名贵,但也不失那清纯的感觉,不错,不错!”。 ------------ 第一百八十一节 不一样的“灵尘” 拓跋鸿煊和东离歌带着灵尘在天刚刚亮的时候回到客栈,枸杞一夜没睡,守在客栈的大堂里,一看到拓跋鸿煊便忙上前问道:“你俩昨晚去哪里了?我晚上起夜发现师傅不在房中,留张纸条说你俩出去喝酒,咦,怎么我师傅呢?”。 拓跋鸿煊淡淡一笑,说道:“药谷前辈喝醉了,你去东边十里外的亭子处等他,他醒醒酒就去找你!” 枸杞无奈地摇头道:“又不能喝,还喝这么多!唉,果然,天下最伤人的莫过于一个情字!” 这时,枸杞才注意到东离歌背着一个女子进入客栈里面,于是,又好奇地问道:“这是谁呀?怎么受伤了?”。 拓跋鸿煊无奈地笑道:“在路边上捡到的,枸杞大哥,你快去找药谷前辈吧,去晚了我担心前辈又要发火了!”拓跋鸿煊不想让枸杞对灵尘问东问西,也比较担心还留在山上的药谷子,所以催促他快快离开。 枸杞点点头,说道:“言之有理!那我这就赶快去找他老人家!” 枸杞刚要出去,拓跋鸿煊又叫住了他,说道:“枸杞大哥,你先去小镇北边的酒坊买几坛酒带给前辈!”。 枸杞用奇怪的眼神看着拓跋鸿煊,说道:“这才刚刚喝醉,还要接着喝吗?这怎么能行呢?” 拓跋鸿煊笑道:“枸杞大哥,相信我,你带去几坛酒绝对要比你空手去见药谷子好很多,真的,我不会骗你的,真的!” 枸杞无奈地摇摇头,说道:“好吧,听你的!”,说完便朝北去买酒了。 按照吩咐,东离歌将女子安放在拓跋鸿煊的房间中,又出去收隐从太原传来的消息。拓跋鸿煊向店家要了两碗牛肉面,吃了一碗留一碗给刚刚进来的东离歌。东离歌将手中的信条交给拓跋鸿煊,便埋头吃面。拓跋鸿煊展开信条,看到上面写了几个事情:第一,野丫头住在福宝斋了;第二,两批神秘人进入太原城,火并了一次;第三,两拨神秘人都在跟踪野丫头。 拓跋鸿煊皱了皱眉,思索这野丫头是谁!眼前突然闪过赫连云秀那命令式的口吻和那一天她居然让自己坐到他身旁,于是乎,隐就叫她“野丫头”。拓跋鸿煊无奈地笑了一下,随后又陷入沉思:两拨神秘人都对这个来历不明的姑娘感兴趣?是为了她身上价值连城的宝贝?还是她本身的背景?看来需要查一下才行!但无论她是谁,现在拓跋鸿煊心中最要紧的事便是治疗“灵尘”的伤,她伤的太重了。 看完信条以后,他吩咐东离歌给隐传信,让他要把这个“野丫头”的背景查清楚,另外,要准备好上等的药材,他准备带“灵尘”先去太原医治。随后,便匆匆进入房间查看“灵尘”的伤势。 拓跋鸿煊仔细查看“灵尘”身上的伤,不仅全身有被藤条缠绕所留下来的伤痕,还有中毒的迹象。还好,药谷子早早给她服用下了毒尊的百灵丹和凝气玉露丸,使得她身上的毒素已无大碍,只是这脸上的伤痕怕是会终身留下印记。想到这儿,拓跋鸿煊心痛地将“灵尘”抱在怀中,而他的举动让怀中的女子苏醒过来,抬眼看着他,轻声地说道:“尊主,怎么是你!”。 拓跋鸿煊略微有点诧异地看着她,微笑道:“怎么,我的尘儿怎么对我如此见外?连称呼都变了!”。 怀中的女子微微一震,将头深深地埋进他的怀中,轻声说道:“我很思慕你,很爱你,很爱很爱!”。 拓跋鸿煊微微笑道:“尘儿,我当然知道,我也很爱你,这段时间很想你!”。 女子微微一笑,反手将拓跋鸿煊紧紧抱住,柔声说道:“你不要离开我,好吗?” 拓跋鸿煊也将她紧紧拥在怀里,轻声笑道:“好呀,再也不分开了!” 女子满意地将头靠在他的肩上,不一会儿又沉沉地睡着了。拓跋鸿煊小心翼翼地将她放下,走出客栈,吩咐东离歌准备马车回太原。就在此时,只见青鹤上人急匆匆地和西枫宇赶来,一见拓跋鸿煊便十分不悦地说道:“尊主,你让老夫画通道图给你,你怎么独自行动了呢?这是不相信老夫吗?还有,为什么今日云燕巢给老夫的信函则是让老夫好好休养,暂时不用过问云燕巢的事,尊主,您这是什么意思?”。 拓跋鸿煊知道,这个青鹤上人一定会找自己理论,于是,笑着说道:“上人,莫急!只因昨晚与药谷子前辈多喝了几杯,听闻这溪谷神秘,好奇心大起,便与药谷子前辈乘着酒兴去看看,一个不小心就进去了,再一个不小心就把梨园溪谷给淹了,所以,今日也不用再去了。至于云燕巢的事,主要考虑的是前辈依然有伤在身,好好休息养好伤才是大事!本尊也没有说您就不是云燕巢的大长老,不是吗?您休息放松一下,也是对您这么多年辛辛苦苦的回报呀!” 青鹤上人眨着眼睛看着拓跋鸿煊,明知道他是怀疑自己而故意敷衍自己,却把话说得又好气又滴水不漏,愣是看着拓跋鸿煊半响儿,才拱手说道:“谢尊主关爱!老夫这就去好好休养!”,说完,一甩袖子带着西枫宇离开了。 看着愤愤不平离开的青鹤上人和西枫宇,走进来的东离歌一句话都不敢多言,到了拓跋鸿煊跟前才说道:“尊主,青鹤上人和西枫宇走了,您不留住他们吗?”。 拓跋鸿煊淡淡一笑,说道:“青鹤上人只是去休养一段时间,西枫宇也该陪着,毕竟上人年纪也大了,此番又受了伤,身边需要个人照顾。我们也启程去太原吧!”。东离歌点点头,快速地收拾行李,付了房钱,便跟着拓跋鸿煊离开小镇。 因为“灵尘”伤势不轻,拓跋鸿煊不能走的太快,在离开小镇后的第三天晌午,拓跋鸿煊收到紫霄宫的飞鹰传书,上面是左王拓跋元展送来的消息,只见上面写道:吾已康复,勿念!昔日紫霄之乱匪首隐身于北魏皇室,吾当查明真相,为汝父,吾兄,昭雪。拓跋鸿煊看后,问道:“左右二王近来可好?”。 飞鹰使者答道:“禀尊主,左右王尊者一切安好,左王已经可以处理紫霄的政务了,右王将玄武部做了扩充!”。 拓跋鸿煊点点头,说道:“你回去告诉左王,一切勿急,终有水落石出的一天!”,飞鹰领命便迅速离开了。 此时,身旁的女子醒来,呆呆地看着拓跋鸿煊,他笑道:“怎么,我脸上有字吗?” 她嫣然一笑,说道:“你好看!我就喜欢这样看着你!” 拓跋鸿煊呵呵一笑,心里不知道为什么总觉得灵尘与以往有点不太一样,她似乎总是小心翼翼地对自己,没有了以往两人互为整体的感觉。拓跋鸿煊问道:“尘儿,你好像与我有点生疏了!” 女子闻言后,低垂着脸盘低泣起来,拓跋鸿煊忙将她拉入怀中,安慰道:“别哭呀,尘儿,我只是说笑而已,快别哭了,你一哭,我心就乱了!”。 女子低语道:“我现在这幅模样,哪里敢奢望能和你并肩,只求你别弃我不顾!” 拓跋鸿煊忙安慰道:“尘儿,说什么呢!你我共同经历多次生死,无论你变成什么样子,我都不会弃你于不顾的,你要相信我!” 女子抬起泪眼说道:“我只是……人家都说女为悦己者容,我现在就是一个丑八怪,就是一个废人,我除了你,什么都没有了,我好怕,怕你会嫌弃我!” ------------ 第一百八十二节 内心的泥潭 拓跋鸿煊轻拍着她的肩,安慰道:“我怎么会嫌弃你,你还不了解我吗?再说,我,药谷子前辈、毒尊还有你爹,我们都不会弃你于不顾的,放心!” 闻言,女子才慢慢平息心中的担忧,静静地依偎在他的怀中。此时,拓跋鸿煊又问道:“尘儿,你可知道火凤的下落?这次救你,并没有看到他!你前两天一直昏睡着,所以没来得及问你!”。 女子摇头道:“我也不知道火凤在什么地方,醒来就是在一个很奇怪的洞穴中,还被绑住,直到你来救我!”。 拓跋鸿煊轻轻“嗯”了一声,说道:“看来火凤还在他手上,你好好休息,其他什么都不用管,一切有我,明白吗?”女子点点头,便在拓跋鸿煊怀中睡着了。 马车足足花了十多天才到达太原城,一进城,拓跋鸿煊就将“灵尘”送到城中最好的普惠堂。普惠堂的堂主也是紫霄宫的一名外行者,位于福宝斋老者秋翁之下,名为代骅,百姓叫他代大夫。代骅忙出来将“灵尘”安置在后堂早已布置好的一间房中,还有药童专门照顾。 代骅替“灵尘”诊完脉,说道:“尊主,不用太过担心,姑娘早已服用过解毒之药,现在只是气血不足而已。只是这脸上的伤,可能无法治愈!”。 此言一出,躺着的女子顿时直起身,望着代骅冷厉地说道:“你敢说我的脸无法治愈,你是在嘲笑我吗?” 代骅忙赔礼道:“姑娘,我没有这个意思,作为大夫我只是实话实说而已!” 拓跋鸿煊从来没有看到过灵尘如此狠厉的表情,忙上去安慰道:“尘儿,别这样,大夫也只是说实话罢了,无论你变成什么样子,你都是我最爱之人!别怕,有我!”,女子闻言,才安静下来。 代骅不知该如何治疗这个姑娘了,看着尊主对她是如此宠爱,不免让他畏首畏尾。拓跋鸿煊也许是看出他的想法,等“灵尘”睡着以后,他才带着代骅走出房间,说道:“代大夫,尘儿这次受到很大伤害,所以,这心里可能会依旧惊恐,你不必在意!”。 代骅忙拱手说道:“谢尊主,药谷前辈昨日已遣人送来一盒凝气玉露丸,整整二十四颗,专门给姑娘备下的,另外,还有药谷的凝香膏,是给姑娘擦脸用的”。 拓跋鸿煊点点头,说道:“也可以把凝气玉露丸用水化开,配上凝香膏一起用效果会更好!” 代骅拱手说道:“是!”,心里却暗暗摇头,这凝气玉露丸在江湖上可是一等一的疗伤圣药,常常一颗难求,药谷也是珍贵得很,这尊主居然让用来檫脸,真是暴敛天物呀!虽然心里不服,但实际上还是得照做,谁让这位年轻的紫霄宫尊主是当今江湖上无人敢惹的主儿呢! 因为“灵尘”的缘故,拓跋鸿煊也就住在普惠堂,天天陪着她,安慰她,只希望她能恢复以往的神采,不用总为自己的容貌而忧虑。这日,已经可以行动自如的女子突然大喊大叫起来,拓跋鸿煊赶忙朝着声音的来源奔去,只见一个小药童跪在地上不停地哇哇大哭,而女子则狠狠地扭着他的耳朵,骂道:“小畜生,你怎么不敢看我,你是不是害怕我呀?说呀!不说我打死你!”。 拓跋鸿煊一把抓住她正准备打下的手,不悦地说道:“尘儿,你这是在做什么?” 看到拓跋鸿煊一脸的不悦,女子委屈地哭道:“尘儿很难看吗?为什么没人敢看我呀!” 拓跋鸿煊心中一痛,一把把她搂在怀中,柔声说道:“尘儿不丑,只有我才能看尘儿,其他人都不能看你,因为你是世界上最美丽的!” 女子渐渐柔和下来,哭着说道:“真的吗?你不讨厌我的脸吗?” 拓跋鸿煊挥挥手,让小药童赶紧离开,那孩子也机灵,抹着眼泪就逃跑了。随后,拓跋鸿煊才安慰道:“我怎么会讨厌我的尘儿呢!不如我帮你做一个精美的面具吧,带上一个面具在当下的北朝也不失一种独特的风情,这样,我的尘儿就不再害怕被人看到了!” 女子欣喜地看着拓跋鸿煊,说道:“那我要金丝编织,宝石镶嵌,对了,宝石要不同颜色的,要那种别人一眼看到就对我羡慕不已的,好吗?”。 拓跋鸿煊听后,微微皱了皱眉,轻声应了一句。 处理完云燕巢和紫霄传过来的信件后,已到了晌午,拓跋鸿煊让东离歌在西市买了几块芙蓉糕,拿着去给“灵尘”吃,而女子一看到拓跋鸿煊便撒娇地问道:“我的尊主,你不是去帮我做面具了吗?怎么还不去呀?”。 拓跋鸿煊感到“灵尘”的话总让自己感到不自然也不舒服,但还是微笑着说道:“我给你送芙蓉糕呀!” 女子看了一眼,说道:“我的尊主呀,你怎么就只是给我吃这些平常的东西,这几天我天天吃清淡的,我都腻味了!” 拓跋鸿煊略感诧异,但呵呵一笑,说道:“你真不要这芙蓉糕?这可是你平日最喜欢吃的呀!” 女子闻言愣了一会儿,随后一把抢过芙蓉糕,说道:“谁说我不要,我可爱吃了!”女子一边慢慢地吃着,一边不停地催促拓跋鸿煊帮自己做面具,而且要最昂贵的那种。拓跋鸿煊无奈地点点头,一个人走出普惠堂,朝福宝斋而去。 走在大街上的拓跋鸿煊心里总感觉怪怪的,看着街上热闹的人群,来来往往的车水马龙,自己为什么会感觉无比孤独,“灵尘”不是回来了吗?但为什么自己越来越看不懂现在的“灵尘”了呢?自己也曾检查过她是否是易容的“其他人”,但凡是灵尘有的特征,这女子都有呀!为什么自己的心却那么难受呢!甚至拓拔鸿煊发现,自己的内心似乎十分排斥“灵尘”,难道真的是因为她的面容吗?拓拔鸿煊现在感到无助又无奈,好像陷入一个深深的泥潭一般。 ------------ 第一百八十三节 令人诧异的赫连云秀 拓跋鸿煊一个人毫无目的地走在大街上,却在一个拐角处看到一抹熟悉的背影,像极了灵尘,他不由地怦然心动,疾步走上前去,一把拉住这个女子的手臂,只听她大声说道:“急什么,我还没有装好你要的药材呢!”,她一个转身,两人都愣住了,原来她是赫连云秀! 赫连云秀诧异又惊喜地看着他,说道:“啊!你,公子你回来了!” 拓跋鸿煊在看到她脸的同时,他的笑容僵硬了,他冷冷地回道:“嗯!怎么是你!” 赫连云秀笑道:“公子,怎么不会是我呢?你希望是谁呀?” 拓跋鸿煊冷笑一声,说道:“反正不是你!”,说完,心中有气地甩开她的手臂。 赫连云秀没站稳,差点摔倒,突然旁边一个身影冲过来扶住她,说道:“你站稳好吗?这男的有多好看?不会是看傻了吧!”。骂完赫连云秀,巫咸又冲着拓跋鸿煊冷冷地说道:“这位公子,每次都让我们看你的臭屁脸,你以为你很了不起吗?你再对我主子无礼,我绝对跟你拼命!”。 拓跋鸿煊无奈地摇摇头,冷着一张冰脸转身就走。巫咸刚要想追上去再理论时,赫连云秀一把抓住他,说道:“别闹了,人家还等着这些药材呢!”。 一场乌龙过后,拓跋鸿煊来到福宝斋,秋翁接到消息,早早地为他备下一壶上好的雨前,而隐也早早地等候在大门口。一看到拓跋鸿煊,隐忙上前拱手说道:“尊主,您总算回来了!”。 拓跋鸿煊问道:“有什么紧要的事吗?” 隐答道:“一切还好,就是尊主老没回来,担心!” 拓跋鸿煊微微一笑,说道:“我在五日前就回到太原城了,只是尘儿的伤势需要救治,所以,我们住在城东的普惠堂!” 主仆二人来到福宝斋的梨树林中,依旧是一片清雅脱俗之气,秋翁起身,拱手道:“尊主万安!” 拓跋鸿煊微笑道:“秋翁不必客气!” 两人坐下,品着雨前独有的清香,香气沁人,拓跋鸿煊不由地长叹了一声。秋翁观之,微笑着问道:“尊主似乎显得尤为疲惫,不知在下是否可以解忧?”。 拓跋鸿煊若有所思地叹道:“秋翁呀,我自幼父母双亡,颠沛流离,尝尽人间辛辣滋味。虽然现在夺回父母的紫霄,但如履薄冰,觉得很累!” 秋翁捏着胡须,笑道:“尊主可是遇到什么不如意之事?又不知该如何是好?” 拓跋鸿煊无奈地苦笑道:“目之视和心之感无法统一罢了”。 秋翁笑道:“尊主是相信眼睛看到的还是心里感知的?” 拓跋鸿煊沉默了,半晌才说道:“我现在也不知道何为答案!” 秋翁替拓跋鸿煊又倒上一杯茶,说道:“那是事情还没有发展到尊主可以明确地看到答案的时候,此时,尊主又何必在意与烦恼呢?您只要保持不偏不倚的心去看待人与物,终有一天您会看到答案的!”。 闻言,拓跋鸿煊笑了,起身对着秋翁深深鞠了一躬,说道:“多谢秋翁解惑!” 秋翁也忙起身回礼,说道:“尊主,客气了!”,两人相视而笑,谈笑甚欢! 这时,梨园后面飘来阵阵药草香,拓跋鸿煊问道:“秋翁不是一贯喜欢檀香呀,怎么什么时候换药草之香了?”。 不等秋翁回答,一旁的隐呵呵一笑,说道:“尊主,这是野丫头卖药材回来了,正在熏草药呢!” 拓跋鸿煊这才想起来,那个街角卖药材的野丫头不就住在福宝斋嘛,怎么把这事给忘了。于是,问道:“隐,你可查清楚她的背景?” 隐回答道:“她说她叫秀儿,护卫叫巫咸。但据属下的探查和猜测,她极有可能是胡夏的公主赫连云秀!” 拓跋鸿煊略微惊异地问道:“赫连云秀?不是要嫁到北魏皇室的太子妃吗?怎么会在此处?你没有搞错吗?”。 隐回答道:“这野丫头的背景几乎是一片空白,只有那个护卫的名字与赫连云秀的贴身护卫一致,所以,属下只是猜测,不敢确定!” 拓跋鸿煊悠悠地说道:“一片空白!……为什么说一片空白呢?” 隐说道:“所有紫霄的暗卫消息都没有结果,属下问过一次这个野丫头,她只是说她失忆了,她的护卫则不太愿意别人接触她,由此,属下才大胆猜测!” 秋翁插话道:“尊主也不必太在意此时,当今之世,南北纷乱,很多人流离失所,也可能这姑娘遇到了什么特殊的情况,导致她失忆,这也是极有可能的!” 拓跋鸿煊点点头,问道:“她懂医术?能治好病人吗?” 秋翁回答道:“这姑娘是懂医术,我觉得她特别对草药很有研究”。 隐也说道:“是呀,尊主,前几日店里一个顾客突然得了急症,要不是这野丫头在,怕是事情就复杂了!” 拓跋鸿煊好奇地问道:“噢?怎么一回事?” 秋翁说道:“是一个老顾客了,一时高兴突然就晕倒,人事不醒。这姑娘刚好拿着药材要出去售卖,见到了,就用银针和草药救了这位顾客,当时真是不幸中的万幸呀!” 拓跋鸿煊若有所思地问道:“她是怎么施救的?银针扎在什么位置?” 隐回答道:“银针主要扎了脚底大脚趾根部、脚掌中心三个部位还有头顶百汇穴!” 拓跋鸿煊点点头,又问道:“那药草呢?” 秋翁说道:“用了院子里的一种野草,老夫也叫不上来名字,将野草烧成灰,与琥珀粉化开的水一起服下,这位顾客就醒了,真让老夫大开眼界呀!” 拓跋鸿煊说道:“看来这个秀儿不简单呀!明天让她去一趟普惠堂,帮尘儿看看能不能有什么办法医治脸伤!” 隐诧异道:“灵尘姑娘不是医界翘楚吗?怎么还要野丫头去看呀!”,拓跋鸿煊回身瞪了他一眼,吓得隐连忙闭嘴。 就在此时,一个婆子走了过来,说道:“各位老爷,开饭了!”。于是,秋翁带着拓跋鸿煊和隐来到花厅坐下,拓跋鸿煊一眼就看到正在忙忙碌碌帮着丫头婆子上菜的赫连云秀和巫咸,问道:“怎么这丫头也和我们一起用饭吗?”。 隐回答道:“我们一直一起吃饭的,她做的菜挺好吃的,很像以前灵尘姑娘做的感觉!”,闻言,拓跋鸿煊回头看着隐,不知道该问什么,隐也挺莫名其妙的,为什么今天尊主老是回头盯着他!到底自己哪句话说错了! 赫连云秀惊喜地发现拓跋鸿煊也在吃饭桌旁坐着,高兴地走过去,说道:“公子,你也在呀!一起吃!” 拓跋鸿煊冷冷地看了她一眼,说道:“姑娘今日还是坐外面的桌子吧,我与秋翁有事要谈!” 此言一出,秋翁和隐都觉得今日的拓跋鸿煊怪怪的,很不近人情,让人觉得尴尬!巫咸走过来,一把拉着赫连云秀就走,说道:“别傻站着,我们去跟王大娘她们一桌!看见这个什么公子,老子就烦!”。赫连云秀无奈地笑笑,跟着巫咸走开了。 这时,花厅的大桌子上只坐着拓跋鸿煊、秋翁和隐,显得特别的空旷。隐一个劲儿地埋头吃饭,秋翁也默默品味着今日的菜肴,偶尔给拓跋鸿煊斟酒,而拓跋鸿煊也若有所思地吃着似曾相识的味道,心里一个劲地在问自己:这个味道确实是像灵尘做的饭菜,为什么如此的像?难道……但怎么可能,她们两个人性格似乎根本不一样……拓跋鸿煊呀!你是不是太多疑了?灵尘还在普惠堂等着你呢!难道你也是因为她的容貌被毁,就对她有所猜疑吗?难道你内心也是一个忘恩负义,见异思迁的人吗?怎么会总拿外面这个野丫头跟灵尘相比较呢?今天下午还差点把她看作是灵尘!真是岂有此理呀! 拓跋鸿煊一边吃饭一边纠结又一边自我问答,隐偷眼看看,心里也纳闷,这饭菜挺好的呀,为什么尊主会吃得一会儿皱眉,一会儿摇头,还一会儿寒气逼人,想到这儿,隐加快吃饭速度,没多久就吃完了,说了句:“尊主,我去看看有没有紫霄来的信息!”一溜烟就逃出花厅,奔出去找赫连云秀和巫咸去了。 而秋翁见隐借故逃走后,自个也觉得与拓跋鸿煊独坐闷头吃饭挺无趣的,也起身说道:“尊主,我还有一笔账忘记记录了,我去补上,怕人老记性差,等会儿忘了!”。 拓跋鸿煊点点头,秋翁也迅速地离开花厅,独留拓跋鸿煊一个人静静地吃饭和思考!而今天王大娘一桌却特别的热闹,大家有说有笑,连隐都来蹭饭吃,巫咸很嫌弃地问道:“你们在花厅的菜可比我们的好多了,干嘛还来这里蹭饭吃呀!”。 隐呵呵一笑,说道:“哎呀,你别小气嘛,谁叫你们这里热闹,我站在一旁和你们聊天,还不如来蹭饭,有吃有笑的,不是更好吗?” 一旁的王大娘,大声笑道:“是不是你家的那冷面阎罗给你吹冷风了?” 隐忙捂住王大娘的嘴,说道:“你小声点,我家公子听力非凡,被他听见可是不好!” 另一个婆子笑道:“怕啥?你家公子还能吃了咱们?我们到是愿意被你家公子‘吃’,就是怕你家公子吃不下呀!哈哈哈!”,一时之间,众婆子笑翻了天!突然,只听到秋翁一声咳嗽,众婆子不敢太过造次,便换成小声低笑和窃窃私语。 听着这些婆子和隐的对话,赫连云秀默默地吃着饭,却时不时地看向花厅的方向,心中充满担忧和淡淡的忧思! ------------ 第一百八十四节 同意问诊 第二天一早,秋翁便告知赫连云秀昨日拓跋鸿煊的要求,巫咸一脸的不高兴,而赫连云秀则欣然接受去普惠堂为那位姑娘问诊。她带着巫咸一路走一路猜测,拓跋鸿煊多日前急匆匆地离开多半就是为了这位姑娘,也不知道到底是位什么样的姑娘能让拓跋鸿煊如此着急,心里充满了好奇也不由地微微发酸。 巫咸看了一眼她,不满地说道:“唉,普惠堂那可是太原城有名的医馆,让主子你去给人问诊,这不是别有居心嘛!你还去?” 赫连云秀微微笑道:“给人问诊哪里还需要分那么清楚!” 巫咸无奈地苦笑,说道:“我说,主子,您主要是想去见那个冷面王吧?” 赫连云秀轻叹道:“我见他干嘛?人家又不待见我!” 巫咸笑道:“哈哈!原来你也知道呀!” 赫连云秀白了他一眼,说道:“我又不是木头,我怎么会不知道!” 巫咸反问道:“那你这么听他的话?他说什么你就做?” 赫连云秀又叹道:“我也不知道……巫咸,我总觉得我和他认识,一见到他,我心里就有种说不出来的感觉,好像我和他认识很久了!” 巫咸呵呵一笑,说道:“想见就是想见,还找那么不入流的借口!” 赫连云秀白了他一眼,说道:“我说的是真的!我觉得我失忆前是认识他的,而且是那种很熟悉的感觉!” 巫咸摇着头,笑道:“唉,真是傻姑娘!这没有病吧!”说完,还用手摸摸赫连云秀的前额,查看她是否“有病”! 赫连云秀甩开他的手,不悦地说道:“你干嘛呀!” 巫咸笑道:“我笑主子您,病了!您不想想,你失忆了,可是他没有呀!如果你们认识,他会认不出你吗?所以,我说您是在胡思乱想!”。 赫连云秀听了这话,愣住了。是呀,如果说自己和他是相识相知的,那为什么他没有认出自己呢?可是显然他是不认识自己的,而且似乎还很讨厌自己……难道是自己错了?但为什么心里的感觉会那么地强烈!这到底是为什么,真的是自己对他一见钟情了?想到这里,赫连云秀的脸突然“刷”地红了。 巫咸瞟了一眼,嚷道:“又想到什么了?脸红什么?” 赫连云秀忙用手捂住自己的脸,朝前跑开,一边跑一边嚷道:“谁脸红了?” 不多时,两人吵吵闹闹地到了普惠堂门口。堂里的伙计早早地等候着,一看到两人走过来,估摸着就上前打招呼,问道:“敢问是秀儿姑娘吗?”赫连云秀点点头,便带着巫咸跟着伙计进入普惠堂。 普惠堂是太原城中最大的药堂,坐诊大夫上百人,前堂共有四层楼,每一层都有不同名号的大夫长统管这一层楼的三十多个大夫,而中段则是各种汤药、药丸、药膏、药贴、药膳和药包的制作,同时还有药浴、针灸、接骨、推拿等服务,后堂则是专门为贵宾所设立的养生之所。 赫连云秀一边走一边看,赞叹不已,悄悄地对巫咸说道:“以后我也要建一个自己的药堂,就像这样的!”,巫咸笑而不答,心里想,这主子真是兴趣爱好不一般呀! 随着伙计,二人来到普惠堂后院中最为别致的一处院子,拓跋鸿煊站在园中一棵牡丹花旁出神,今日的他身着一件宝蓝色的长袍,发束一顶白玉展翅冠,腰间金丝白锦玉带,一时之间,连巫咸都不得不承认这位公子风姿卓越,俊美非凡。 看到赫连云秀笑嘻嘻地走过来,拓跋鸿煊无奈地转过头去,冷冰冰地说道:“来了?”。 赫连云秀颇为失望地说道:“不是公子让秋翁唤我来的吗?如果不是,我就走了,告辞!” 拓跋鸿煊怎么也没想到这姑娘居然转身就走,忙转过身,叫道:“站住!” 赫连云秀理都不理拓跋鸿煊,依旧向外走去,只是嘴里说道:“你让站住就站住吗?凭什么?” 拓跋鸿煊知她心中有气,不得已只得说道:“刚才是我无礼了,我赔不是,请姑娘莫走!是我让秋翁请姑娘前来为尘儿看病的!” 闻言,赫连云秀才站住,转过身,说道:“小女子医术不高,这普惠堂可是人才济济,不一定需要我这个乡野之人吧!再说,你的那个尘儿是你什么人呀?”。 拓跋鸿煊无奈地一笑,说道:“尘儿是我的爱人!” 赫连云秀闻言,不知道为什么心里似乎一喜一悲,喜不知为何而喜,悲却能听到心碎之声。自己也不知道,为什么自从遇上这个人,自己就总无法控制自己的情绪和心,最不想知道的答案,还是从他嘴里说了出来,于是,她没好气地笑道:“噢,原来是大公子的爱人,是第几个爱人呀?”。 此话让拓跋鸿煊心中憋闷得很,不悦地说道:“唯一的,不会有其他人能代替!” 赫连云秀不知为什么,心突然像被刀割一般难受,语气也变得有点冷漠,说道:“小女子医术可没有公子你想的那么好,万一你的爱人被我不小心医死了,我可承担不起这样的结果!”。 拓跋鸿煊很不悦地看着赫连云秀,说道:“尘儿如果有事,我让天下陪葬,特别是你胡夏!”,说完,拉着赫连云秀就径直走向一个房间。 赫连云秀先是一惊,诧异他怎么会知道她来自胡夏,还没来得及回过神,就被他拽着走,不由地怒道:“慢点,我的手被你弄痛了!”。可是拓跋鸿煊似乎没有听见一般,一个劲地用力拽着她。巫咸看着也无能为力,只得一个劲地摇头。 ------------ 第一百八十五节 赫连云秀的问诊 推开一个房门,只见这个房间还带着一个漂亮的走廊花园,一个女子正躺在花园的吊床上,看着远方!看到拓跋鸿煊走来,女子兴奋地站了起来,向拓跋鸿煊行礼道:“我的尊主,你来了!”。 赫连云秀很明显地感觉到牵着自己手的主人微微颤抖了一下,她不解地看着他。这时,戴着面纱的女子也发现了赫连云秀的存在,不知为何,赫连云秀感到一阵阵寒意从这女子身上散发出来。 拓跋鸿煊柔声说道:“尘儿,我带来一个女大夫,让她帮你再看看,也许她会有不一样的办法医治你的脸!”。 闻言,女子温顺又娇媚地说道:“我的尊主,这脸真能看好吗?我觉得这个女大夫也不怎么样呀!我已经有药谷的凝气玉露丸和凝香膏了,她又能有比之更好的药物吗?”。 赫连云秀呵呵一笑,说道:“姑娘确实是有天下最好的药物了,只是不知姑娘的脸是如何被伤到的?” 拓跋鸿煊插道:“被水里的东西咬到的!” 赫连云秀“噢!”一声,说道:“我要看看这个伤势!” 女子本不愿给别人看到自己的脸,特别是这么美丽的女子,看着这么漂亮的脸蛋她会没缘故的愤怒,但既然拓跋鸿煊让自己给她看,那就看吧!于是,她脱掉面纱,将受伤的脸盘露了出来! 赫连云秀看了一眼伤痕,说道:“这是什么东西造成的呀?这完全不是咬嘛,是啃成这样的!”,这话让一旁的巫咸“噗嗤”喷笑出来,被赫连云秀和拓跋鸿煊同时怒视,吓得闭上嘴! 赫连云秀的话让女子也特别不舒服,只是在拓跋鸿煊面前,她不能发火,只能暗自压下自己的怨恨。她柔声地说道:“女大夫,你觉得应该用什么药比较好呢?我也略懂医理,不妨我们讨论一下!”。 赫连云秀说道:“姑娘您这个伤可能需要先用生肌去腐的药,将脸上缺失的肌肤长好以后,再用平滑去疤的,现在看有的已经开始结痂,怕是到时候还需要去痂,会很痛苦!”。 女子听得脸色惨白,这痛苦她企会不知道,但赫连云秀所说的是对的,她幽怨地看着拓跋鸿煊,拓跋鸿煊轻叹一声,坐在她身旁,拉着她的手安慰道:“尘儿,这太过痛苦,不如就算了!反正只有我可以看你的脸,你大可不必在乎!”。 女子纠结了许久,狠狠地看着赫连云秀绝色的容貌,心有不甘地说道:“不,为了尊主,我什么苦都能吃!” 拓跋鸿煊无奈地一笑,说道:“尘儿,我不在乎,你又何必吃这份苦!” 女子斜着眼睛看着赫连云秀,咬着牙说道:“我要把脸治好!无论多苦!” 就在这时,一阵风将女子的面纱全部吹掉,她完好的另一边面庞显露了出来!赫连云秀惊异地发现,这张面容自己是如此的熟悉,这种熟悉感让她觉得窒息,她转身摇摇晃晃地冲出房间,巫咸诧异又担忧地追了出去。 赫连云秀无力地靠在园中的一棵榉树旁,自己的心乱得一塌糊涂,好像看到了让人惊恐的事情。这时候的赫连云秀无比肯定的是,在自己失忆以前,一定认识这个女子,也一定认识拓跋鸿煊。但这两个人与自己到底是什么关系呢!为什么这两个人似乎都很讨厌自己,难道以前的自己是个十恶不赦的大坏蛋?想到这儿,赫连云秀不由地哭了! 巫咸忙追上来,关切地问道:“怎么啦,主子,为什么……哭了?” 此时的赫连云秀异常脆弱,她一把抱住巫咸,深深地躲进他的怀里,哭泣道:“巫咸,我,我好害怕!我怕我以前是个大坏蛋!我怕以前的我不是现在的我!我该怎么办?”。 巫咸一听,乐了,而且感觉毫无头绪,只得紧紧地抱住她,安慰道:“以前就是以前,过去的就过去了,即使以前的你是个大魔头,但现在的你是个美丽女仙,不要去想太多以前,过好现在才是主要的,好吗?”。 赫连云秀抬起梨花带雨的面庞,看着巫咸,问道:“真的吗?以前不重要吗?” 巫咸呵呵一笑,说道:“傻瓜,按照现在的本心去活,就好!”,赫连云秀点点头,依旧贪恋地躲在巫咸的怀里,二人就这样在这个都被忘记的世界里相互取暖,相互鼓励! 站在不远处的拓跋鸿煊,看着树下相拥的二人,不知道为什么会十分不悦,他自己都没有发现,自己的拳头捏得紧紧的,脸色也变得铁青。于是,他没好气地走过去,冷冷“哼”了一声,惊得二人放开对方,但巫咸有意无意地依旧用一只手臂搂住赫连云秀的手臂,这让拓跋鸿煊觉得十分碍眼。 拓跋鸿煊铁青着脸问道:“秀儿姑娘,你说的生肌去腐的药是什么?” 赫连云秀答道:“这附近的藏山有一种极为罕见的药草,名为涅槃,就是不知道现在能不能找到!” 拓跋鸿煊点点头,说道:“好,我陪你去找!”,说完,一把拉住赫连云秀一个纵身便跃出很远,巫咸着实没有意料到拓跋鸿煊有此举动,等反应过来,心中不由怒火中烧,快速地冲出普惠堂,而站在楼上的女子此时一脸的狠厉,咬牙切齿地说道:“又想占着他,等我脸好了,看你如何再占有他!”。 拓跋鸿煊的功法早已非常人能比,赫连云秀只感觉风在耳边呼呼吹过,惊喜地看着周围的一切如过眼云烟,这如同飞一般的感觉让赫连云秀开心不已,像个小孩一样不停地好奇张望。拓跋鸿煊微微一笑,问道:“涅槃长什么样子?”。 赫连云秀一边展望一边说道:“金红色的,不大,像一只展翅的凤凰!” 拓跋鸿煊又问道:“那你怎么知道的?你见过?” 赫连云秀说道:“我在医书上看见过!” 拓跋鸿煊接着问道:“你在哪本医术上看见过?” 赫连云秀说道:“不知道,记不清了,但医书上的内容都还记得!比如说你家那位小姐说的玉露丸,我就记得是怎么做的!” ------------ 第一百八十六节 去藏山寻药 拓跋鸿煊一惊,一个不小心,两人突然撞到了一个大树上,赫连云秀大叫一声:“哎哟!”,拓跋鸿煊忙一掌劈倒大树,但赫连云秀还是重重地摔在地上,他忙过去查看她的伤势,只见她一个翻身坐起,指着拓跋鸿煊骂道:“你干嘛呀?好端端地,你干嘛带着我撞大树,哎哟……”。 拓跋鸿煊也挺过意不去的,忙赔礼道:“对不起,对不起,我……我只是听到你说你知道玉露丸的制作方式,所以,有点激动和诧异!”。 赫连云秀奇怪地问他:“激动?诧异?激动到有必要撞大树吗?哎哟!” 拓跋鸿煊查看了她的脚,脚背处肿胀起来,而且皮肤也变成紫红色。于是,从怀中掏出一瓶上好的玉露膏递给她,说道:“拿这个擦,很快就会好的!”。 赫连云秀看看他,说道:“我脚踝也扭了,你帮我擦!” 拓跋鸿煊忙道:“男女授受不亲!” 赫连云秀笑道:“你刚才又拉手又摸脚的,还授受不亲?别啰嗦了,快点!” 拓跋鸿煊顿时语噻,红着脸,尴尬地帮赫连云秀将袜子脱开,露出洁白如玉的双脚,又将药膏均匀地抹在脚踝处,随后,撕下最里面深衣的干净布条,小心翼翼地将她的脚踝包好。赫连云秀看着他认真地给自己上药包扎,心里不由地觉得甜甜的。 拓跋鸿煊刚刚将赫连云秀的袜子穿好,只见远远的一个人骑着马飞奔而来,还一边喊道:“你快住手!你敢对我主子无礼!”。赫连云秀看了一眼巫咸,笑着对拓跋鸿煊说道:“公子,现在我可是走不动了,你是带着我们两个一起飞呢?还是你飞你的,我和巫咸慢慢骑马过来?”。 拓跋鸿煊理都没理会她说了些什么,一把将她背在背上,巫咸刚好冲过来,拓跋鸿煊一个纵身又飞得很远了,气得巫咸直跺脚! 在拓跋鸿煊背上享受飞行待遇的赫连云秀,咯咯咯地笑道:“真没想到,你这个冷面王也就这么有趣的一面!”。 拓跋鸿煊冷哼了一声,说道:“秀儿公主最好坐好了,不要又摔倒!” 闻言,赫连云秀好奇地问道:“你怎么知道我是赫连云秀?” 拓跋鸿煊呵呵一笑,说道:“我不知道,你告诉我的呀!” 赫连云秀问道:“我什么时候告诉你的?你,你是说你前面不知道我是谁!是我刚刚自爆名字?” 拓跋鸿煊轻轻“嗯”了一声,问道:“你为什么会在这里?” 赫连云秀叹道:“逃婚!” 拓跋鸿煊沉默了一会儿,说道:“生在帝王家会有很多的无奈和责任,我听说前几天赫连云秀公主的送亲队伍刚刚离开胡夏首都!” 赫连云秀吃惊地说道:“不可能呀,怕是赫连秋雨,她是很想加入北魏皇室的!” 拓跋鸿煊说道:“可胡夏皇帝赫连勃勃发出的昭文就是指明是赫连云秀嫁入北魏皇室,为太子拓跋焘正妃!”。 赫连云秀无奈地一笑,说道:“这就不知道了,反正我也没觉得自己是什么公主,谁也没见过公主长什么样,不是吗?我只想过自己的生活,找回自己失去的记忆……公子,你能替我保密吗?”。 拓跋鸿煊点点头,说道:“可以,只要你能医治好尘儿的脸伤,我还可以让人保护你!” 赫连云秀笑道:“巫咸的武功也很不错的,只要有他就行了!” 拓跋鸿煊没有回答,只是加快了脚下的速度,他知道,背上的这个姑娘没有欺骗他,她确实是赫连云秀,据说二公主失散多年,是才找回的。但没有人说过她失忆了,而且是最重要的部分。她到底是谁?想到这儿,拓跋鸿煊又问道:“姑娘,你是怎么懂医术的?” 赫连云秀轻叹一声,说道:“我也记不清是谁教我的,只是觉得这是最有意思的事,还好,所学的东西还都没忘!”。 拓跋鸿煊轻轻“嗯”了一声,随后,说道:“我们到藏山了!” 赫连云秀惊呼道:“啊!这么快!” 拓跋鸿煊笑道:“我们都走直线,当然快呀!就是不知道姑娘你说的那种叫涅槃的草药是什么样子?可以在什么地方找到?” 赫连云秀说道:“我也只是在书里读到过,好像我记得是要在山中湿度和风力最大的时候才能找到,平时也是要阳光充分的地方才有可能出现这种草药!对了,我记得这种草药好像是长在石头上的!”。 闻言,拓跋鸿煊举目四顾,看了一会儿,说道:“如果要满足这些条件怕是要等山中浓雾最大和快要下雨的时候”。 赫连云秀说道:“那个时候到是湿度最大,但风力不一定是最大的呀,如果下的是小雨!” 拓跋鸿煊点点头,说道:“是的,要疾风骤雨,而且可能会生长在山顶的悬崖上!” 赫连云秀轻叹一声,说道:“世间珍惜之物大多难以得到!” 这时,山路上走来一个樵夫,拓跋鸿煊忙上前问道:“大爷,山里这段时间下过雨吗?” 樵夫看看他,说道:“没有,都好长时间了,山里的小溪河流都干了,也不知道是不是得罪什么神仙,藏山再不下雨就要变成枯山咯,唉!”。 闻言,拓跋鸿煊和赫连云秀都颇为失望,这没雨那该如何是好!刚走了几步的樵夫又折返回来,说道:“二位是专门来求雨的吗?”。 拓跋鸿煊闻言,问道:“不知此话怎讲?” 樵夫说道:“村里的老者托人去请寇谦之寇天师过来求雨,寇天师广发邀请帖,请天下同道之人共同来为藏山祈福,所以,我才问二位是一同来求雨的吗?”。 赫连云秀说道:“大爷,我们本来是来求药的,但这药要下雨天才能采摘到,所以不是来求雨的,但我们很愿意留下来一起祈福藏山!”。 樵夫喜道:“那也不错呀!说明二位也是上天派来保佑藏山的,不然怎么会来的这么巧呢!来,我带你们去村子里!”。 拓跋鸿煊微微一笑,背着赫连云秀,跟在樵夫身后,他听说过寇谦之,是北魏有名的天师,云燕巢的信息库里是这样描绘此人的:天赋异禀,出身高贵,自幼修道,道法归一。此时到是一个不错的机会见一见这位天师道长,一定对将来进入北魏皇室寻找仇人有所帮助!此外,也可以让背上这姑娘把脚伤养好。而赫连云秀则十分开心,一是可以和拓跋鸿煊多呆几天,绝对有助于自己恢复记忆;二是可以住在村子里,感受一下不同的生活。唯一担心的就是巫咸是否可以找到自己,于是,她敲敲拓跋鸿煊的后脑勺 拓跋鸿煊很不悦地问道:“你干嘛?” 赫连云秀说道:“帮留个标记给巫咸呗,不然他会急死掉的,也可能会迷路或者遇到危险!” 拓跋鸿煊冷冷地问道:“就这么关心他?你们是什么关系?” 赫连云秀微微一笑,说道:“相依为命的关系,就像你和那遮半张脸的姑娘一样”。 此言一出,赫连云秀顿时感到周身冷气四溢,虽然知道这位公子处于随时发怒把她扔下来的边缘,但这样的冷气在酷热的天气里到是不错,赫连云秀不知道他为什么总会发怒,于是假装不知,快乐地在拓跋鸿煊背上哼着小调向村庄走去。 ------------ 第一百八十七节 藏山村落的一段往事 藏山的村庄大小分三个且相互以一条小溪相隔,因为小溪中的石头多为白色,村民们称其为白龙溪。樵夫和家人住在最小的龙溪北村,村中多为樵夫、猎户和养蜂人。樵夫的妇人早早地做好午饭等在屋外,看见樵夫回来,高兴地出来相迎。樵夫把柴卸下,将箩筐递给自己的妇人,说道:“今天有贵客,这里有老三打的锦鸡,分了咱们一只,再收拾出间房子给他(她)们小夫妻住!”。 闻言,拓跋鸿煊和赫连云秀忙喊道:“谁跟她(他)是夫妻呀!!!” 樵夫夫妇惊异地看着二人,问道:“那你们是什么?兄妹?” 拓跋鸿煊狼狈地说道:“什么都不是!” 赫连云秀则说道:“算一般不能再一般的朋友!” 樵夫的老伴诧异地问道:“那这二人怎么能住在一个房间呢?” 拓跋鸿煊忙道:“不打紧,在外面大树上拉一根线,我就睡外面吧!刚好还可以给你们守夜!” 樵夫说道:“哎哟,公子,这夜里的大山可不是个安全的地方,您要是睡外面就不怕蛇呀,野兽呀来找您?”。樵夫的老伴也点头称是,一个劲地劝他。 拓跋鸿煊笑道:“二位不必担心,我幼年时还一个人在山里生活过,所以不怕!” 赫连云秀好奇地问道:“你小时候一个人在山里生活过吗?你家人呢?” 拓跋鸿煊很苦涩地说道:“都没了……”。 赫连云秀充满同情地看着他,说道:“唉,我也记不住我的父母是谁了,虽然我后来的爹说,我娘是逃难时为了护住我才死的,我也不知所踪了好几年,但我确实是一点印象都没有……”。 樵夫的老妇忙上来安慰道:“唉,都是苦命的孩子呀!只要天下还有战乱,我们这些老百姓就没什么好日子过,流离失所的孩子也就不会少,所以只希望无天灾人祸,太平安乐就好!”,说完,便带着二人进屋。 赫连云秀帮着樵夫的老妇收拾锦鸡和其他菜肴,而拓跋鸿煊则与樵夫到其他村子找村长了解求雨之事。拓跋鸿煊一边走一边查看村子的地形地貌,不得不说,这几个村落所在的位置都是山中极好的。拓跋鸿煊问道:“老伯,这藏山应该是常年降雨充足的呀,今年的情况很特殊吧?” 樵夫点点头,说道:“不瞒公子说,这是我自从出生到现在第二次遇到藏山大旱。” 拓跋鸿煊好奇地问道:“那第一次是什么时候?因为什么才导致的呢?” 樵夫长叹一声,说道:“第一次是我三十岁那年,村里面出了件事,一个看着像有钱人家的妇人抱着一个婴儿逃到我们村子东边的小溪旁,唉,结果还是被追杀她的人找到,硬是连着孩子被诛杀在小溪边。那时候,村子里的人都听到女子的呼救声,可是谁也不敢出去管呀!所以,那一年藏山大旱,村子里还有很多人得了怪病,都死了。大家都说是那女子的报复,后来,村子里的老人请了得道高人,才化解这场灾害!东边那片竹林就是当年的高人种下的,为了镇住冤魂,到现在都没人敢进去!”,说着,樵夫指给拓跋鸿煊看那片竹林。 不一会儿,樵夫带着拓跋鸿煊来到西村村长的家里,村长的院子比其他人家都要大一些,姓展。村长很客气地将拓跋鸿煊引入内屋,只见里面已经坐着几人。村长分别介绍,原来寇谦之将会在明日一早到来,现在来的都是他的弟子。 拓跋鸿煊随着樵夫落座,只听一位刘姓方士问道:“这位公子来自何方?” 拓跋鸿煊微微一笑,说道:“我本是为采集山中一种草药而来,可是这草药需要下雨时才能采摘到,又听闻樵夫老伯说诸位要在近日求雨,一时好奇,便想留下为藏山祈福!”。 另一位曾姓道士又问道:“不知公子所求何药?” 拓跋鸿煊说道:“我一位朋友因为受伤,需要使用生肌去腐的药物,听闻藏山上有一种奇药,名为涅槃,特来寻找!” 闻言,村长和樵夫都惊呼道:“涅槃!” 刘姓的方士奇道:“这药有何不妥之处?为何二位如此神情!” 樵夫忙道:“这山里确实是有这种药,但这药可不是什么好东西,老一辈的人看见都要将它烧尽!” 一个姓李的方士也插道:“这是为何?” 村长说道:“这涅槃确实是可以生肌去腐,但它的花粉和种子却是可以让死掉的东西‘复活’,这个是我们村子不敢触碰的禁忌!”。 拓跋鸿煊问道:“涅槃有如此神效!那不是很好的事呀!” 村长急道:“好什么好,死掉的东西能完全复活吗?不能,复活的都是魔鬼!会吃人的!” 曾姓的道士感兴趣地问道:“还有这事!村长,您详细地说来听听!” 姓展的村长,长叹一声,说道:“以前我们的父辈就一直让我们不要去碰那‘涅槃’,一个是因为这种草药多半是长在山顶悬崖峭壁之处,采摘时相当危险,一个不小心就容易出事!二是,老一辈的人都说这种草药是有人刻意种植的,不是人,是魔,是魔用来复活尸体的!”。村长的话,让拓跋鸿煊不由地想起摄魂灵的秘术,就是不知道是不是和这个有关系! 曾姓道长又问道:“那村长你们是否真的看见过被复活的尸体?” 村长看了一眼樵夫,樵夫忙低头喝茶,半晌儿村长才说道:“见过,很恐怖!” 刘姓方士急道:“到底是怎么回事?村长你不妨说清楚,等寇天师来了也好替你们想个万全的法子呀!” 村长犹豫很长时间,才说道:“好吧,那是我们还年轻的时候,村里逃难来了一个妇人,怀里还抱着一个婴儿。本来大家也打算收留这个女子的,还把她藏了起来,但是后来追杀她的人赶来,不交出人就要屠村。大家伙也是没办法,就只好把这母子扔了出去,这结果你们也猜得到!唉!也是作孽呀,大家都不敢去替这母子收尸。村里几个胆大的就提议把母子俩的尸体扔到悬崖下,一了百了,就在一个阴雨的天里,这几个人就这么做了,可是夜里这女子就回来了,还抱着她的孩子。整村的人都吓得直哆嗦呀!而且,这女子复活以后似乎和以前很不一样了……”。 曾道长忙问道:“怎么不一样?” 樵夫接着说道:“怎么说呢!会飞会跳,力大无穷,村里好几个壮汉都死在她手里!那个场面真的很吓人!”。 村长说道:“是呀!还好一位高人路过藏山,才帮我们村除掉了这个祸害!” 刘姓方士问道:“是哪位道长?” 樵夫答道:“好像叫宁远道长!”,拓跋鸿煊听后想起在皇陵一战中仙逝的道长就叫宁远,是孟景翼的师傅,想来,不免长叹一声。 李姓方士问道:“这位兄台,何故叹息呀?”。 拓跋鸿煊回道:“无事,只是叹息此时无缘再见到宁远道长罢了!” 曾道长说道:“宁远道长是南方符录派的高道,平日云游四方,解万民于苦难,与我师傅寇天师也是莫逆之交,就是不知道他老人家现在云游在哪里了!”。 ------------ 第一百八十八节 又出现的怪物 拓跋鸿煊并不想将宁远道长的事说与这些人,于是,岔开话问道:“那你们如何认定这女子复活与涅槃有关?” 樵夫答道:“涅槃的花粉在晚上是带有微光的,就像萤火虫一样,那女子身上满是这样的光”。 村长还补充道:“我记得她头上还戴了朵金红色的花,就是涅槃!”。 大家一时之间沉默了,村长站起身,走到院子中,对着上天行礼祈祷道:“愿上苍保佑,不要再出现妖孽了,保佑藏山风调雨顺,大家都平平安安!”。众人也随着一起祈祷,之后,又畅聊一个时辰,樵夫便带着拓跋鸿煊回到家中,此时,老妇和赫连云秀已经准备好了晚餐,四人热热闹闹地共进晚餐,樵夫与老妇也难得热闹,而赫连云秀和拓跋鸿煊也挺开心地品尝了一顿农家野味。 夜幕降临,老妇帮着赫连云秀铺好床,而拓跋鸿煊则用林间常见的藤蔓编成一根结实又略带韧性的粗藤,两头系在粗壮的树干上,拓跋鸿煊纵身一跃,轻轻落在藤条上,看着极为逍遥自在。 赫连云秀看着躺在藤条上的拓跋鸿煊,好奇地跑过来问道:“这样能睡吗?要不我睡上半夜,你进去睡下半夜!”。 樵夫和老妇也新奇地看着藤蔓上的拓跋鸿煊,说道:“小伙子,这样不怕睡着了翻下来?” 拓跋鸿煊坐起身,笑道:“你们都别担心了,不会有事,真的!都回屋去休息吧!”。既然这么说,赫连云秀和樵夫夫妇也就回屋休息了,虽然,赫连云秀总想象着拓跋鸿煊从藤蔓上“翻下来”的样子,越想越觉得好笑,不知不觉睡着了,而她所想象的事根本没发生。 次日一早,天微微亮,拓跋鸿煊便起身进入林中。他展开绝妙轻功,从树林顶部穿梭,很快便游历大半个藏山,并在有可能出现涅槃的地方做了一些符号。只见此时,太阳就像一只金色的大鸟,展翅高飞,黑夜被一点点地驱赶消散,金色中带着美丽的紫红色雾气升腾而起,将整个藏山映照出夺目的光彩。 拓跋鸿煊站在悬崖顶上的一棵苍天古树上,此时的景象让他心旷神怡,不由地张开双臂大喊一声,将多日来心中的郁闷完全呐喊出来。这时,让他不由地想起自己和灵尘也曾今在那遥远的小岛上看过日出,那时是两个人最无忧无虑的时候,没有江湖恩怨、没有世仇缠身、没有阴谋诡计、没有千斤重担,只有两个人畅快的呼吸和牵手的默契。想到这儿,拓跋鸿煊不由地心中酸楚,此时的灵尘似乎改变了太多,他觉得她变成了另一个自己不认识的人,完全陌生的人。拓跋鸿煊想不明白,总觉得很多地方不对,但哪里不对,自己说不上来。更让自己无法接受的是,他总觉得赫连云秀有很多灵尘以往的特点,但也有不同,这样的想法让拓跋鸿煊不敢去接触赫连云秀,他怕,怕是自己见异思迁,怕别人的唾弃,怕辜负灵尘的相守和相托。 太阳的金色散漫整个大山,拓跋鸿煊从林中打了野兔,从溪流中又抓了两条鱼带回樵夫家。远远地就看见赫连云秀不停地向林子中张望,一看到他,便高兴地跛着脚跑过来,说道:“你可回来了,没事吧?”。 拓跋鸿煊奇怪地看着她问道:“怎么啦?有什么事?” 樵夫走过来,笑道:“我看没啥事!这姑娘还担心你是不是从藤蔓上摔下来,忙着去河边清洗了呢!”。 闻言,拓跋鸿煊无奈地摇了摇头,笑道:“哪有这种事!”,说完,将野味递给樵夫。樵夫高兴地伸出大拇指,不断地夸赞拓跋鸿煊。 赫连云秀抬头看着拓跋鸿煊藤蔓“床”,好奇地问道:“这好睡吗?”。 拓跋鸿煊呵呵一笑,说道:“怎么说呢,你是睡不了的!” 赫连云秀不满地看了一眼拓跋鸿煊,说道:“我想试试”,无论赫连云秀怎么要求,拓跋鸿煊都不同意,最后。懒得理会她,独自和樵夫喝起茶来。 就在这时,村长突然带着刘姓方士匆匆赶来,还没有进门就听到村长喊道:“木老头,快,快,快让你老婆子和客人都躲一躲,快!”。 樵夫一脸诧异地起身迎接,问道:“村长怎么了?”。 村长上气不接下气地说道:“快,那种怪物又出现了,而且还不少!快!连寇天师都被困在青松亭那里了,快!”。 樵夫一听,忙进屋去喊老妇,而拓跋鸿煊和赫连云秀则好奇地围住村长。拓跋鸿煊问道:“村长,你说的怪物就是那些死而复生的人吗?”。 村长忙道:“是呀,不是这些东西还是什么呀!唉,这村子到底是造了什么孽呀!” 赫连云秀好奇道:“你们说的是什么呀?什么死而复生的人?真的吗?我能去看看吗?” 刘姓方士在一旁,一脸无奈地说道:“姑娘呀,你就不要添乱了,这可不是闹着玩的,连师傅和其他弟子都困在山腰处,村子里面大大小小的老人和孩子该怎么办,快逃命呀!”。 赫连云秀还想要说点什么的时候,拓跋鸿煊一把拉住她,说道:“拿着这个,这是我的鸣箫,你和樵夫老伯他们一起躲一躲,如果遇到什么危险的时候,千万不要逞能,记得吹这个鸣箫,我一定会以最快速度过来支援你。我现在去山腰帮那些道长!”。 赫连云秀忙道:“你去做什么呀!如果那些是怪物,你又能怎样!别去!”。 看着赫连云秀一脸的担忧,拓跋鸿煊似乎又看到了灵尘,心中不免油然而生一丝暖意,柔声说道:“别担心,有我,相信我!”,说完,转身一跃,瞬间消失在树林中,看得樵夫和村长等人惊呼不已,村长喃喃自语道:“这,莫不是遇到神仙了?!”。 拓跋鸿煊以最快的速度奔向山腰,很远就听到一些奇怪的叫声和武器撞击之声。拓跋鸿煊停在高出的一棵青松尖上往下俯看。只见,一个老道士将众多小道士护在身后,与一个年轻的侠士并肩对战蜂拥而至的死尸,拓跋鸿煊很容易便认出,这年轻侠士正是赫连云秀的护卫巫咸。这些死尸军团的后面站着一个身着黑袍头戴面具的男子,正不断地摇着铃铛驱赶死尸。拓跋鸿煊看着这个黑衣戴面具的人,不由地心头火起,因为,他所有的装扮都是紫霄龙部暗卫的装束,这个明摆着是栽赃紫霄宫的意思呀! ------------ 第一百八十九节 救了道长寇谦之 此时,只见巫咸已经浑身是伤,但依旧拼死护住身边的老道士,而老道士则以气为笔,在空中不断书写符咒。一个符咒确实可以灭掉十多个死尸,让其永远躺下,但死尸兵团的数量却在不断地增加,可以看出老道士也是筋疲力尽。 拓跋鸿煊微微一笑,以食指凝结真气,在老道士快要画好的符咒上加入强大的内力,顿时,一个巨大的符咒劈天盖地地罩住所有的死尸兵团,包括那黑衣人!死尸顿时倒地,永远无法再站起来,而摔倒在地的黑衣人则惊恐地向四周张望,突然,在一棵巨大的青松树尖上,看到一个宝蓝色的身影。 此时,巫咸气喘吁吁地躺倒在地上,而众弟子也忙上来扶住摇摇欲坠的老道士。那黑衣人对此刻的局面十分恼怒,一跃而起,指着拓跋鸿煊就骂道:“何方来的闲者敢管紫霄宫之事!”。 此问一出,巫咸和老道士才顺着他指的方向看见青松尖上的人。拓跋鸿煊冷笑一声,一个飞身下了青松,站到黑衣人面前说道:“你是紫霄宫的?”。 那黑衣人狂妄地说道:“你又是谁,敢过问紫霄的事?” 拓跋鸿煊冷笑道:“正因为是紫霄的事我才要过问!你真正的主人是摄魂灵吧?” 黑衣人闻言,为之一震,略显颤声地问道:“你是谁?你到底是谁?” 拓跋鸿煊冷冷地说道:“我不杀你,让你回去带句话给摄魂灵!让她做事前想清楚,再冒充紫霄作恶,我一定让她也变成躺着的爬虫!”。此言一出,黑衣人面具下的脸“刷”地变得苍白,不由地哆嗦起来,连爬带滚地逃走了。 老道士在弟子的搀扶下走到拓跋鸿煊面前,拱手说道:“多谢这位公子出手相救!”。 拓跋鸿煊也忙行礼道:“寇道长不必多礼!” 寇谦之奇道:“公子认识贫道?” 一旁走过来的巫咸插话道:“他昨天就在山上了,肯定知道您今天要来,再说,这么一堆小道士,就您一个老道士,谁都知道您是谁呀!”。 拓跋鸿煊笑着点点头,寇谦之也忙向巫咸拱手谢道:“也多亏这位侠士,否则老道也无法坚持下去!” 巫咸微微笑道:“道长不必谢了,我主要是上山找他的,他把我家姑娘拐跑了!” 此言一出,众道士惊异地看着拓跋鸿煊,拓跋鸿煊无奈地笑道:“巫咸,你别乱说哟,你就不顾你家小姐的名声了吗?我们只是早你一步山上采药,却没想到遇到藏山求雨的事!”。 巫咸冷哼一声,咧着嘴说道:“那我家主子呢?你把她丢哪里了?” 拓跋鸿煊白了他一眼,说道:“在村里!” 寇谦之微微笑道:“贫道还是要多谢二位的相助,否则,真是后果无法估量!” 拓跋鸿煊微微笑道:“道长客气了,只是不知道这藏山求雨,要怎么个求法!” 寇谦之捏着胡子,说道:“藏山实际上不是没有经历过旱情,藏山山体陡直高耸,內腹藏水较多,但水源则复杂多变,往往源头如果出现不同寻常的变化,藏山的水就会明显地表现出来,从而在这个自然循环不息的世界里就有可能出现干旱,所以,关键是要发现问题到底出现在什么地方!”。 拓跋鸿煊点点头,说道:“道长之言颇为有理!那我们赶快去村里吧,村长他们一定都等急了!”。说完,便带着寇谦之和巫咸及小道士们一同前往藏山村。 一进村,拓跋鸿煊顿时感到一种奇怪的气氛,忙对巫咸说道:“你保护好小道士,村里面有点不对!”,很快,拓跋鸿煊听到东边竹林禁地中有哭喊声和“沙沙”声,于是,他又对寇谦之说道:“道长,村里怕是也有那些怪物,咱们做好准备,你们跟着我,我来开路!”。说完,拓跋鸿煊将碧玉箫拿出,一曲悠长随风飘荡,一时之间哭喊声停住了,同时,随着箫声,一阵阵的气海将竹林从中劈开一条大道,众人跟在拓跋鸿煊身后,小心翼翼地进入竹海禁地。 很快,拓跋鸿煊听到赫连云秀气喘吁吁的怒骂声从竹海中传出,这样的声音起码离自己还有一百多丈远,拓跋鸿煊心中明白,此时的赫连云秀一定遇到了什么,不然不会如此虚弱,他暗骂一声:蠢丫头,自己不是给她鸣箫了嘛,为什么不吹!但可以听到情况十分危急,拓跋鸿煊想不了那么多,从碧玉箫中拔出长剑,就在这时,一声鸣箫响起,拓跋鸿煊将剑掷出。 剑与气如长虹一般直穿竹海,两旁的竹海如“爆竹”一般瞬间粉碎,巫咸很快便看到赫连云秀躺倒在地上,但依旧用手支撑着身体,使身体没有完全倒下。村里的很多人躲在她的身后,而她的前面站着一个穿着血红衣服的女子,手里似乎还抱着什么。拓跋鸿煊的碧萧剑从红衣女子的后背穿胸而过落在赫连云秀身后,可是这个女子却未流一滴血,诧异地看着胸前的洞。 ------------ 第一百九十节 怪物崔嫔儿 寇谦之一看,大喝一声:“妖孽!休要伤人!”,说完,带着弟子冲过去救人! 拓跋鸿煊颇为赞赏寇天师的勇敢与正气,他对巫咸喊道:“你保护道长他们!”,说完,纵身一跃,直接落到赫连云秀前面,将她挡在身后。此时,他才看清楚面前的“怪物”手中抱着一个婴孩。 见多了摄魂灵的 “玩偶”,拓跋鸿煊早就不会对一个死了几十年又出来蹦跳的东西感到惊讶,他呵呵一笑,问道:“你为什么这么恨他们而不是杀死你的人?”。 这怪物阴狠狠地说道:“因为他们见死不救!” 拓跋鸿煊冷笑道:“你错了,他们救了你,可你恩将仇报,欺凌弱者,和杀你之人有什么区别?有过之而无不及!” 怪物怒视着拓跋鸿煊,咬牙叫道:“可我的孩子也因此死了,我要他们陪葬!” 拓跋鸿煊冷笑道:“那是你没有能力保护好他!” 怪物彻底愤怒了,吼道:“我一生从不害人,却为人所害,我不甘心!我要报仇!”。说完,只见这女子周围顿时出现阵阵黑雾。 寇天师大喊一声:“不好!”将一道符咒掷出,紧紧捆住这个怪物,一时无法动弹的女子发出类似野兽的怒吼声。 巫咸第一时间冲到赫连云秀身旁,拓跋鸿煊也略微回头看了一眼她,只见她浑身都是伤,血流不止,脸色苍白得吓人,巫咸很不满地看了一眼躲在赫连云秀身后的人,老幼妇孺就不说了,很多村中的青壮年也躲在她身后,这让巫咸着实心中有气,直接对着赫连云秀骂道:“你真是个傻瓜、笨蛋、白痴……”。 赫连云秀无力地看着巫咸,笑道:“巫咸,你终于来了……”说完,便晕过去了。巫咸忙把她扶起,一手运功为她疏通淤血,嘴里还不断地骂着。 拓跋鸿煊转头看着巫咸,说道:“好了,别骂了,把这颗百灵丹先给她服下,我担心这女人爪子里面有毒!”,巫咸忙接过丹药,给赫连云秀服下,身后的妇女们也有拿出水给她渡药。 此时,寇天师正要对这怪物举剑,突然不知道为何,剑却无法落下。只见寇谦之双眼泪流地看着眼前的这个女子,而女子则恶狠狠地看着他。只听,寇谦之问道:“您,您是清河王妃吗?”。奇怪的是,此问一出,这个怪物居然收起自己凶狠的样子,诧异地、目光呆滞地看着寇谦之。 拓跋鸿煊也颇为惊异,只见,寇谦之放下手中的剑,走上前去,说道:“你,你是清河王妃崔嫔儿!您忘了吗?我年轻时,您叫我小寇子!”。 怪物呆呆地看着寇谦之,嘴里叨叨着:“崔嫔儿,崔嫔儿,小寇子,我……”,说着说着,突然眼睛变了颜色,相貌也变得奇怪起来,寇谦之对拓跋鸿煊喊道:“赶快带人离开,她要魔变了!”。拓跋鸿煊皱了皱眉,让巫咸带着赫连云秀及村民一起迅速离开,自己则留在寇谦之身旁,以防突生事故。 只见怪物的指甲和牙齿突然变长了,样子极其恐怖,四周也突然疾风暴走,一阵阵阴冷之风刮得人面目刺痛。寇谦之赶快咬破手指,用血在空中划出一道十分奇怪的符咒,拓跋鸿煊则以气海将怪物困在符咒之下。符咒的作用让魔变的怪物十分痛苦,她嘶叫着:“世道不公,黑白颠倒,好人污名,奸人当道,我愿成魔,灭尽天下!”。 拓跋鸿煊也是第一次见怨气冲天和魔化的生灵,这种爆发的力量在某种程度上堪比半个羽境,拓跋鸿煊看着这个正在魔化挣扎的怪物,按照辈分来说,她应该还是他的婶婶,清河王拓跋绍的王妃,难得见到一个父辈的亲人,却还是个活死人,她怀中的婴孩如果活着,还是自己的堂兄弟,这样的一个遭遇也让拓跋鸿煊万分感慨、无奈与心痛。 心痛者何止拓跋鸿煊,寇谦之一边奋力阻止魔化的崔嫔儿,一边流着泪说道:“王妃娘娘,一切都过去几十年了,忘了吧,您这样魔化,就永不得再入轮回之道了,难道您不思念清河王爷吗?”。寇谦之的话似乎触动着魔化中的崔嫔儿,她也在挣扎中,善与恶的对抗! 只听她哭吼道:“我一生乐善好施,温良恭谦;夫君侠义柔情,勇猛过人,却命运坎坷,遭人嫉恨。弑父者逍遥法外,却构陷我夫君,又屠戮我等妇孺,苍天呀!这是何等的冤屈!”。她的喊声是如此的凄厉和悲凉,闻者莫不潸然泪下。 此时,拓跋鸿煊突然对魔化中的崔嫔儿喊道:“我为你复仇,如何?” 此话让寇谦之和崔嫔儿都为之诧异与惊奇,崔嫔儿狠狠地盯着拓跋鸿煊看了又看,突然问道:“你是谁?炎魔帝是你什么人?”。 拓跋鸿煊微微一笑,用内力将碧萧剑收回,说道:“碧萧剑认我为主,你该知道我是谁了吧!” 崔嫔儿的神情缓和了许多,周围的阴风也减缓了,只听她说道:“真的是你!你逃过了浩劫,太好了!” 寇谦之忙道:“娘娘,上苍对每个人都还是有所眷顾的,关上一道门又会开启另一道门,娘娘回头呀!” 相对平静下来的崔嫔儿看着拓跋鸿煊,说道:“像,真的很像……也像你娘!”,接着又问寇谦之道:“小寇子,如果我还想见到王爷,还可以吗?”。 寇谦之含着泪,说道:“可以,还可以,您还没有完全魔化,还能回头!” 闻言,崔嫔儿看了看怀中早已是枯骨的婴孩,流着黑色的眼泪,轻轻说道:“孩子,你还没有见过你爹吧,你想他吗?娘带你去见你爹!”,说完,崔嫔儿带着孩子一跃而起,主动撞上头顶处的符咒,顿时,雷电四射,拓跋鸿煊忙冲上去,接住坠落下来的崔嫔儿。 崔嫔儿恢复了以往的容貌,虽然无比苍白,但拓跋鸿煊记起了她。以前的她温柔美丽,与叔父清河王大婚时,自己还躲在洞房床下想偷糖吃,被她发现了,她便拿出好多糖果给自己吃。后来,她和叔父还来过一次紫霄,以往的时光历历在目,可是世间一切却早已物是人非。 拓跋鸿煊也含着泪,喊了一声:“小婶婶!” 崔嫔儿用最后一口气,笑着说道:“好孩子,别忘了我们,仇人是那高高在上的人,我要带着你的小堂弟去见你叔父了,他,…… 一定等着急了……”说完,崔嫔儿的身体突然燃烧了起来,寇谦之一把把拓跋鸿煊拉过来,说道:“别碰这火!”。 拓跋鸿煊轻轻抹去面颊上的泪水,问道:“这是什么火?” 寇谦之长叹一声,说道:“这是忏悔之火!没有这火,娘娘是无法通过泰山之门的,但活着的人却不能碰,否则会失去一切所爱!” 拓跋鸿煊问道:“道长,人死以后,真的要经过泰山之门吗?” 寇谦之笑着看了看拓跋鸿煊,说道:“尊主,这世间之事都有天道循环,泰山之门是存在的,谁也逃不了!” 拓跋鸿煊微微一笑,说道:“嗯,也许吧!看来在下已经不需要再自我介绍了!” 寇谦之拱手,回答道:“紫霄尊主,你我在此相见,又一起化解清河娘娘的一段夙愿,这都是天意!至于尊主心中的事,我们不妨处理完这村中之事后,慢慢细聊,如何?”。 拓跋鸿煊忙拱手谢道:“多谢道长愿为在下解惑!”。 两人又寒暄了一会儿,便将崔嫔儿燃尽的骨灰搜集起来,埋在一棵桃树下,寇谦之又做了一场小小的法事后,两人便朝村子走去,走在后面的拓跋鸿煊微微撸起左手的衣袖,衣袖里手臂上有一块肌肤被忏悔之火烧到,拓跋鸿煊无奈地笑笑,也没有在意,大步跟着寇谦之离开了。 ------------ 第一百九十一节 藏山古洞 回到藏山村的拓跋鸿煊和寇谦之修整了几天,因为,赫连云秀的伤还没好,发了几天烧,拓跋鸿煊和巫咸轮流照顾她。而寇谦之也让受伤的弟子多加休养,平日多与村民讲经论道,空闲时研究藏山的地貌或和拓跋鸿煊考查干旱的原因。终于有一天,两人在一个深沟中发现一个巨大的洞窟。 洞窟的洞口十分隐蔽,在一片山林峭壁下,厚厚的树木遮住了它。拓跋鸿煊也是因为一个很小的细节才发现洞口。两人擦亮火折子,不断地往里深入,整个洞穴中原本有一条大河,但却干涸许多,只留下巴掌大的一股水流从洞里深处流出。 寇谦之观察许久周围的环境,说道:“看来这条水脉被什么所堵,导致与之相连的很多水脉断绝,只要解除这个问题,藏山的环境应该就会很快恢复!”。拓跋鸿煊点点头,跟着寇谦之继续向前走去。 两人大约走了半个时辰,寇谦之突然叫住拓跋鸿煊,说道:“慢着!这里有阵法图和符咒!” 拓跋鸿煊也忙停住脚步,随寇谦之观察四周,这时,只见寇谦之一会儿点头欣喜不已,一会儿又眉头紧锁,低头计算,足足等了大约三炷香的时间,寇谦之才若有所思地对拓跋鸿煊说道:“这里似乎保护着什么东西,四周的阵法十分奇妙,应该是失传许久的八部乾坤阴阳阵,这个阵法的创始人是三国时期的徐庶,也有人称其为徐福。这个阵法讲究的是四象互生互灭,以龙形演绎阴阳,大阵中有无数小阵,阵阵相融合,你我现在要十分小心,每走一步都要找好生门所在!”。 拓跋鸿煊点点头,问道:“那我是否可以以石探路?” 寇谦之忙道:“不可,这个阵法微微触动,就会有联动反应,太过危险!” 拓跋鸿煊皱着眉头问道:“那如果我以气海围住你我,我们可否直接进入?” 寇谦之呵呵一笑,说道:“尊主,真是功法霸道呀!是可以的,但被启动的阵法也很可能将此处的一切摧毁,我们无法估量这种毁灭后的结果,所以,我建议还是不要强行进入的好!既然运用这个阵法,必然有它要誓死保卫的东西!”。 拓跋鸿煊点点头,说道:“道长所言极是,那我们还是小心进入吧!” 于是,两人十分小心地一步步摸索着进入,寇谦之不愧是世间少有的高道,对符卦的研究颇深且心细如发。两人虽然走的很慢,但有惊无险,越往里走越出现让人惊异的场面。只见洞穴越来越大,两边分别出现不同的石刻,先出现的十二种不同的动物造型,分别不同的方位和时刻。紧接着出现的是拿着不同兵器的石兵石将,此时,寇谦之则更为小心翼翼。 拓跋鸿煊也仔细观察了这些石头兵将,每个石像的关节处都是有缝隙的,换句话说,这些石像是拼合体,拓跋鸿煊心里有个大胆的猜测:如果触动机关,这些石头兵将怕是真能战斗! 走出石兵阵,寇谦之愣住了,因为前面无路可走!只见前面是深不见底的大洞或可说是深沟,周围石壁石峰林立,如同一把把尖刀“长”在石壁上一样。举目向四周望去,隐隐可以看到山体石壁上有不同的洞穴入口,大小不一,但无论哪个洞口,都是常人无法进入的。 拓跋鸿煊对寇谦之说道:“道长,您尽管计算该怎么走,我背着您走!” 寇谦之点点头,无奈地说道:“也只能麻烦尊主了!” 拓跋鸿煊将寇谦之背上,按照寇谦之计算的方位,以休息待发的含义从坎位出发,一走到正确位置,拓跋鸿煊便紧紧抓住最坚实的石峰,但有时也是惊险不断,毕竟很多石峰存在的时间已经很久远了。当接近震二的一个洞口时,二人似乎听到头顶有“丝丝”的声音,拓跋鸿煊抬头一看,一个巨大的蟒蛇头正死死地盯住他们,寇谦之也吓得手差点松开拓跋鸿煊。说时迟那时快,就在蟒蛇展开血盆大口咬下时,拓跋鸿煊左手抓紧寇谦之,一跃而起,右手同时挥出一掌,直接将巨蟒的头炸开,随后落在寇谦之才计算出来的巽五。 虽然,大蛇被拓跋鸿煊一掌击毙,但巨大的响动让整个深沟中发出大量的“丝丝”之声,寇谦之大惊失色,说道:“这怕是传说中的万虫阵!你我今日会不会葬身于此呀!”。 拓跋鸿煊是个不会轻易认输的人,这一路走来,见识过的东西也很多。虽说,刚刚的大蛇只比赤蛇小一点点,现在恐怕又是万蟒出洞的危急,但不拼一拼,怎么能就此认输呢!于是,他对寇谦之说道:“道长,你只管抓紧我和算出这阵的最后之门在什么地方,其他的,你都不用管!”。说完,他将寇谦之的长袍双袖绑在自己的胸前,以此勒紧寇谦之。同时,他拔出碧萧剑,等待那些双眼闪着幽光的巨型怪物。 第一条被拓跋鸿煊击毙的巨蟒散发出阵阵强烈的血腥味,惹得其他的巨蟒骚动不已。突然,一条更大的巨蟒从下方的一个洞穴中快速地跃出,一口咬住死掉蟒蛇的躯体,而它的行动也激起其他大蛇的攻击,瞬间,死掉的巨蟒就被分而食之,看得拓跋鸿煊和寇谦之惊心动魄! 寇谦之悄悄地对拓跋鸿煊说道:“按照我计算,出口应该在我们对面石壁的上位第三个,如果正确的话,这个洞口是唯一没有这些大虫所在的洞穴!” 拓跋鸿煊也悄悄地说道:“那看来要把所有的大蛇都引出来,才能验证对不对了!” 寇谦之惊呼道:“什么!太危险了!” 拓跋鸿煊冷笑一声,说道:“抓紧我,相信我!”,说完,他将一颗小石子用内力射出,击碎最上面一条大蛇的下颚,它痛得向下方张开大口咬来,一口咬在另一条刚刚被石子击中而抬起蛇身的大蛇身上,一时之间,两条大蛇扭打在一起,互相撕咬,散发出来的血腥味激发着其他大蛇的攻击,不断地有新的巨蟒加入到撕咬中。寇谦之仔细观察着有蛇的洞穴,而拓跋鸿煊则紧紧盯住这些巨蛇的战争。 越来越多的巨蟒撕咬起来,整个洞穴摇摇晃晃,死伤的巨蟒则不断地掉落进漆黑的深沟中,寇谦之对拓跋鸿煊说道:“就是那个洞穴,不会有错!”。 ------------ 第一百九十二节 古洞阵法 拓跋鸿煊轻轻“嗯”了一声,以最快的速度飞跃而起,闪开一些大蛇的撞击与攻击,借助它们扭打的身躯飞跃过去。也就在此时,深沟中突然跃出一个无法形容的巨型怪物,张开吞天般的巨型大嘴,一口就将所有扭打在一起的巨蟒全部吞噬,咀嚼! 这样凶猛的庞然大物连拓跋鸿煊也为之心惊,两人如果再慢一点点,那绝对也在这巨型怪物的口中,一到达安全的山洞口,寇谦之就躺倒在地上,而拓跋鸿煊则站在洞口看着这只巨兽吞噬着所有的巨蟒。只见这只怪物周身鳞甲漆黑无比,每个甲片上还长出尖角,特别是头顶的两只角更为明显,蛇眼如圆月一般金灿灿的且巨大无比。吃完这些巨蟒后,这个怪物可能是感受到了拓跋鸿煊的目光,居然转过头来与其对视。 此时的拓跋鸿煊也很紧张,因为这怪物完全可以与海中那只巨兽相提并论,他不由地捏紧背在后面的拳头,但依旧一动不动地看着它。怪物盯着拓跋鸿煊看了许久,随后,毫无兴趣地转头重新进入深沟。又过了许久,拓跋鸿煊才慢慢转身走进山洞,与寇谦之一同坐靠在一块巨石旁。 寇谦之吓得许久都没有说一句话,脸色苍白地看着洞口。不知过了多久,才问道:“你不怕吗?你知道那是什么东西?”。 拓跋鸿煊也算惊魂已定,无力地笑道:“是什么?大蛇?” 寇谦之看着他呵呵一笑,说道:“大蛇!你可真能画大为小呀!那是虬蟒,未成龙的蛇怪,如果能渡劫成功可能就会变成腾蛇或者蛟龙……”。 拓跋鸿煊微微一笑,问道:“道长,世间真的有龙吗?” 寇谦之长叹一声,说道:“世间万物无奇不有,你又怎么知道没有?说没有,只是因为你没有见过罢了!就如同鲛人,能有几人见过一样!”。 拓跋鸿煊说道:“我见过!” 闻言,寇谦之立马精神了,两眼放光地问道:“你在哪里见过?是什么样子?是不是眼泪是珍珠?其身上的肉可以长生不老?”。 拓跋鸿煊无奈地笑了笑,想起那鲛人族女王阿斯娜,笑着说道:“她(他)们和我们差不多,只是入海遇水下半身就会变成鱼尾,至于什么珍珠泪,没见过。还有她(他)们的肉什么的,我觉得,如果遇到她们,还是躲远一点,她们可不是那么容易对付的!”。 寇谦之感慨道:“世间真是包罗万象呀!” 两人又休息了一会儿,吃了点带着的干粮,便又起身向洞里前行。大约又走了半个时辰,两人来到一片如镜子般美丽的湖面,奇怪的是,有的鱼儿可以跃上湖面,很快便长出了四肢,再接着,鱼儿就变成了猴子,猴儿毛发退去,却变成了不同的男女,而男人女人在前进中就衰老了,最后倒下又变成了湖水,再由水逐步变成了鱼,这样的画面不断地循环,周而复始。寇谦之见此,对着湖面深深鞠了一躬。 拓跋鸿煊好奇地问道:“道长,这是什么?” 寇谦之答道:“这是太极!生与死如同两个极点,也是各自的起点与终点,而水面上鱼儿的变化和水面下鱼儿的形成就是生命的生生不息,凡是到了点就会变化,物极必反,周而复始,这个阵是我玄门之精华,而能将此阵用如此的手法演绎出来者,必是徐公在此呀!”。 拓跋鸿煊也随着寇谦之行了一个礼,问道:“道长,那我们要如何过得去?”。 寇谦之沉默了许久,说道:“过不去!” 拓跋鸿煊奇道:“为什么?” 寇谦之答道:“如果你我进入里面,则必然随着阵法中的时间轨迹前行,鱼儿变成人再到人变成水,这个时间要长过你我寿命,只怕我们才走到一半路途,就倒下咯!”。 拓跋鸿煊看着眼前湖面的一切,点头道:“道长所言极是,这等于在与时间对抗,这确实是一个难解之题”。 寇谦之叹道:“唉!何止是难解,是无解,除非你能超越这时空!” 寇谦之的话让拓跋鸿煊若有所思,沉默片刻后,问道:“那如果能开启另一个时空,是不是就能度过这太极之阵?”。 寇谦之奇怪地看着拓跋鸿煊,说道:“道理是这样的,但,这怎么可能呢?从哪里开启呢?唉,徐公设立此阵法,就是要与世隔绝呀!让人无法打扰他的清修或者触碰里面隐藏的东西!” 拓跋鸿煊微微一笑,说道:“道长,刚刚不是还说,世间包罗万象,无奇不有吗?我有办法带道长过去,只是要道长闭上眼睛!” 闻言,寇谦之又是十分惊讶,这个年纪轻轻的江湖尊主给他带来的惊喜与惊讶真是太多了,不由地点点头,说道:“好,我相信你”,说完,便闭上自己的眼睛。 拓跋鸿煊微笑道:“多谢!”,随后,他开启羽境并以气海形成一个保护球,很快,眼前便出现一个只有四步之遥的小桥,他拉着寇谦之的手,说道:“道长,跟我走!”。 只有四步,两人就到达一座石窟前,拓跋鸿煊收了羽境,说道:“道长,睁开眼睛吧!” 睁开双眼的寇谦之再次回望时,发现那太极阵已在自己身后,但自己明明没有走几步,这让他不由地指着太极阵,奇道:“这,这,这是怎么做到的呀?!”。 就在此时,从洞窟中却跑出来一条黄色的小狗,寇谦之怎么看都没觉得这小犬与村子里面的土狗有什么不同,而且,眼前的这只似乎还是小奶狗,奶奶地叫唤着,还毫无力道地撕咬着他们的鞋子。不一会儿,也许是小狗的叫唤声,突然冲出来两只大狗也不停地对这二人叫唤,寇谦之怎么都没想明白,这些动物是怎么进入大阵之中的。 这时,他们面前莫名地出现一个满头白发的小书童,怀里还抱着一只大白鹅,身后也跟着好几只白鹅,扇动着翅膀,跃跃欲试,似乎只要小孩一声令下,它们就会对寇谦之和拓跋鸿煊发动攻击!。 只听,小孩老气横秋地问道:“来者何人?快快给爷报上名来!” 寇谦之摇着头,笑道:“娃儿,你怎么在这洞穴之中?”,说着,还想用手轻抚小孩的大头。 谁知道,小孩看似没有动作的身形却躲开了寇谦之的手,骂道:“你以为你长得老就想欺负我吗?告诉你,老子都三百六十岁了,是你祖宗的祖宗!”。 ------------ 第一百九十三节 别有洞天中的高人 寇谦之愣愣地看着小孩,不一会儿哈哈大笑起来,指着小书童大笑道:“哈,哈,这,这小孩是不是在洞穴中待太久了,居然说自己有三百多岁!这怎么可能,这是谁家的孩子呀!”。 拓跋鸿煊可不觉得好笑,如果自己没有经历过冰殿之战,没见过铁英娘子、紫玉老人和自己那个遥远的“祖宗”幽天皇的话,也会和寇谦之一样不敢相信这小孩的话,但经历过,自己相信!姑且不说这个大阵是如此玄妙与凶险,一般人怎么可能进入;再者,小孩刚才的身法很快,只有拓跋鸿煊看清楚了他的移动,一般人根本无法做到。因此,他拉住寇谦之,说道:“道长,这位真的是前辈!”。 寇谦之转头笑道:“我说,怎么你也被他唬住了吗?” 拓跋鸿煊微微一笑,说道:“道长,这个阵一路走来,你还不相信世间的奇妙吗?” 这一问倒是真的让寇谦之止住笑声,认真地思考他的话。此时,小孩呵呵一笑,说道:“看来,你们两个人中还是有明白人儿的!”。 正当寇谦之还是没有想明白之际,只听见石窟中传来一老者的声音,说道:“童儿,带他们进来吧!”。 闻言,书童瞟了二人一眼,说道:“你们运气还真好!不过也是先生脾气好!走吧!” 拓跋鸿煊拱手说道:“多谢!”。拉着还没有想明白的寇谦之随着童子向石窟内走去。 石窟内部似乎别有洞天,拓跋鸿煊边走边注意地形,而寇谦之则不住地赞叹石窟天然而成的八卦方位,只见这石窟内不仅有小溪流水和深潭湖泊,还有树林花园和农田丘陵。大部分的地方似乎根本就不在山谷或者地下,真个的别有洞天! 寇谦之纳闷地问道:“这怎么还有蓝天白云呀?这是山外了?” 小童子呵呵一笑,说道:“道长,这不就是修道中的洞天嘛!” 寇谦之闻言一愣,心中大惊,又无限崇敬,快到一排清雅的竹舎时,忙拉住小童子,问道:“这位小前辈,你家先生莫不是徐庶仙人?” 小童子扭过头来,看着他,笑道:“这位道长,颇有见识,只是所说的……也对也不对!”,说完,笑嘻嘻地跑进竹屋禀报去了。 寇谦之皱着眉头,深思小童子的回答,就在这时,只见从屋中走出一位须发皓白的老翁,望着寇谦之和拓跋鸿煊深深鞠了一躬,寇谦之和拓跋鸿煊也忙回礼。 只听,老翁笑道:“二位真是有缘之人呀,快请进!家师已等待许久了!” 寇谦之又是一惊,“家师!”,面前这位老翁已颇有年纪,那他的家师不知道是何许人也。 不多时,随着老翁,三人进入竹屋内堂,只见正厅的坐席上端坐着一位容貌十分俊美的中年男子,眉宇轩昂,仙姿卓绝。老翁拱手说道:“师尊,二位贵客已到!” 男子点点头,摆手说道:“二位请上座!” 寇谦之和拓跋鸿煊也恭敬地回礼,随后坐在正厅的右侧。只听,这位师尊说道:“二位贵客,真是机缘巧合能进入这武藏仙境,能否告知你们的身份!”。于是,寇谦之和拓跋鸿煊便毫无保留地一一介绍了自己,只是拓跋鸿煊发现,当自己说到自己是紫霄宫主时,堂上之人眉宇间似乎微微一动,目光也变得复杂了一点。 老翁站起身,拱手礼道:“二位既已相互介绍,我也自我介绍一下。贫道出家前姓徐名福,颍川郡长社县人士,中年修道,晚年才拜得恩师门下,避世修道。我师尊名号了然子!”。 闻言,寇谦之蹭地起身,拜倒在老翁面前,恭敬地说道:“您就是徐庶仙人呀!弟子再次拜望!” 老翁一愣,随后呵呵一笑,手轻轻一抬就把寇谦之拉起,说道:“道长,徐庶乃是我的胞兄,徐福与徐庶本是二人,只因我二人乃是双生,所以,常常被世人误以为是一人!”。闻言,寇谦之不免又是一惊,说道:“难怪呀!难怪,我等所知的徐仙人近乎完人,无所不能,原来是两个人!”。 了然子和徐福呵呵一笑,让童子沏了一壶清茶,了然子问道:“二位,为何会来到这武藏山山腹中?”。 于是,寇谦之便将山中出现怪物和旱灾大致说了一下,了然子点点头说道:“原来是这样,唉,天灾不止只因人事不休,看来这天下依旧纷扰不断呀!藏山之旱是因为怨气太重,不公所致,怨气散去,不日便会恢复如初”。 徐福也点头说道:“唉,这世间呀……各种纷扰不断,只因贪欲不断,最苦的还是百姓”。 寇谦之欲言又止,了然子笑道:“道长可是心中有个很大的疑问?” 寇谦之尴尬地笑了笑,又觉得不知该如何询问,便摇手道:“不问也罢,不问也罢!” 了然子看了看徐福,徐福哈哈一笑,说道:“道长不也是修道之人吗?不是也想修得长生之道吗?” 寇谦之惊问道:“真有长生之道?” 徐福捏着胡须笑道:“如何没有?自古修真之人很多,但少有人能修得正道,只因执念太深,放而不忘,忘而不放,萦萦绕绕,总牵绊在心头!当然,也有机缘巧合之故”。 寇谦之一边点头一边思索徐福的话,不一会儿,上前拜倒在徐福跟前,拱手说道:“弟子也想悟大道,修真元,望师傅能收下徒弟”。 徐福笑道:“道长,你我缘分还不到,我现在不能收你为徒!但我可以为你开悟三日”,闻言,寇谦之心中虽然很失落,但又很知足很欣喜,便急忙叩首拜谢。随后,跟着徐福便走出竹屋。 ------------ 第一百九十四节 了然子口中的赤都藏玉 留在竹屋中继续品茶的了然子和拓跋鸿煊相视而笑,了然子问道:“尊主,年纪轻轻已然功法卓绝,羽境的得来不知是源于幽天皇还是紫玉?” 拓跋鸿煊虽然心中略微一动,但了然子的疑问也回答了拓跋鸿煊心中的疑虑,就是:这几位高隐是不是相互认识!看来,他们彼此知晓。 拓跋鸿煊微微一笑,拱手说道:“晚辈,机缘巧合之下拜了紫玉前辈为师”。 了然子点点头,若有所思地问道:“他和铁英还在冰殿?” 拓跋鸿煊微微一愣,心里想到:这了然子不知道是什么人,怎么连冰殿都知道!此时,只得微叹道:“冰殿已然封闭,我师傅和铁英前辈已羽化而去!” 了然子惊问道:“为何?他们二人均已到达羽境高阶,超然生死之外,怎么会羽化?” 于是,拓跋鸿煊大致将那日在冰殿中发生的事讲了一番,只听,了然子叹道:“他二人真正通透了,归于自然本就是最终和最初的开元,他们应该入化境了!”。 拓跋鸿煊好奇地问道:“什么入化境?” 了然子呵呵一笑,说道:“我们这个世界纷扰复杂,所有生灵都要面对生老病死和爱恨离别,只有进入羽境的人才能摆脱时间的部分约束,也就是我们说的长生之道;但羽境毕竟还是这个世界衍生而来,除非超越羽境,进入化境,才能进入不一样的世界”。 拓跋鸿煊惊问道:“先生,羽境还可以超越吗?幽天皇不是羽境最高境界吗?如何超越他?” 了然子微微一笑,说道:“赤都藏玉,是一个传奇的存在,他本性不坏,只是遭遇太过曲折,太让人无奈……是,他是羽境的最高境界,也是羽境的缔造者!” 了然子慢慢抬起一杯清茶,悠悠地抿了一口,思绪似乎回到了很久以前。拓跋鸿煊很直接地问道:“前辈,很熟悉幽天皇吗?”。 了然子呵呵一笑,放下茶杯,笑看着拓跋鸿煊,说道:“他是我的亲弟弟!” 闻言,拓跋鸿煊惊呼一声,瞪大眼睛看着了然子。了然子淡淡一笑,说道:“我原名赤都龙玉,藏玉是我最小的弟弟,原本也是最受父皇喜爱的孩子。他十七岁那年遇到了玉青鸾,天巫教的圣女,对情爱懵懂的藏玉居然深深爱上了玉青鸾。可是天巫教的圣女是不能有情感和婚嫁的,不得已父皇只能将藏玉送到深幽的昊天谷,可是他却从昊天谷中逃了。回到皇都的那天,刚好是玉青鸾嫁给太子赤都苍宇的时候,藏玉一怒之下毁婚堂,伤太子。父皇盛怒,将他穿了琵琶骨囚禁在天都水牢中。没想到这小子天资绝顶,居然在水牢中悟通羽境的修习之道,成为了第一个进入羽境的构建者。唉,也是他命运多劫,不知谁把玉青鸾难产而亡的消息告诉他,他一怒成魔,居然毁了整个王城,从此消声灭迹,直到幽天皇的出现。” 拓跋鸿煊也轻叹了一声,说道:“没想到他居然有这样的遭遇!……对了,前辈,那紫玉师傅为什么会和幽天皇反目呢?”。 了然子放下茶杯,无奈地一笑,说道:“紫霄实际上是藏玉让两个徒儿建立的,成为幽天皇以后,藏玉越发地随喜好而为,从不顾虑他人,唉,甚至连玉青鸾的后代都不放过!”。 拓跋鸿煊微微一震,问道:“玉家就是玉青鸾的后代吗?不是说玉家也是赤都藏玉的后代呀?”。 了然子呵呵一笑,说道:“玉家就是玉青鸾的后代,也……当年,玉青鸾本来是不能结婚的,但不知道为什么居然被指婚给太子,天巫教似乎也无异议,这也是藏玉不能理解的。因此,当青鸾因有了身孕才嫁于太子时,藏玉根本无法接受这个事实!”。 拓跋鸿煊沉默了一会儿,问道:“那玉青鸾的孩子是怎么被幽天皇找到的?还是他一直都知道他们在什么地方?”。 了然子淡淡一笑,说道:“玉青鸾的孩子是我带离王城的……那日,我因父皇病重赶回王城,却遇到藏玉大开杀戒,太子让死士将孩子托付给我后,便将我拒入皇城。我本想着带孩子远离王城,藏玉也会随我离开,可谁知道,我和他再也没有相见!” 拓跋鸿煊奇道:“那后来前辈与幽天皇也没有见过?” 了然子淡淡一笑,说道:“我本不喜欢世俗之事,也很讨厌世间琐事,我将孩子放在师门抚养长大,而我就闭关修行!修行之中,世间沧海皆如过眼云烟,我也记不清是什么时候出关的,才知道那孩子早已来到中原,于是,我也便来到这里多方打听,才知道那孩子早已不在人世,但却建立起了玉家。让我没想到的是,一次偶然的机会,我远远地看到了藏玉,那时,紫玉和铁英还很年轻,跟在他身后叫师傅。因为好奇,我便悄悄地跟了藏玉几年,看着他们师徒建立紫霄,又因为玉奇峰的事反目成仇,所以也知道紫玉和铁英退避冰殿,而紫霄只能交给玉岱宗。” 了然子停了下来,仔细看着拓跋鸿煊,不由地悠悠说道:“尊主,你与玉家是何关系?为何你姓拓跋?”。 拓跋鸿煊微笑道:“我母亲是玉家之女!” 了然子轻轻“噢”了一声,说道:“原来如此,难怪我觉得你看着颇有几分当年玉奇峰的样子!” 说实话,拓跋鸿煊也对玉家不甚了解,因为,母亲过世的早,玉家已经没有其他人了,所以,玉家的历史拓跋鸿煊还真的很想知道,于是,他问道:“前辈,您能多告诉我一些玉家的事吗?我真的很想知道!”。 了然子点点头,接着说道:“在我进入这武藏山中以前,我所知道的玉家最杰出的人物莫过于玉奇峰,他为人豪爽又聪明绝顶,很像年轻时的藏玉,那时,中原正是多事之秋,董卓进京,曹操挟天子以令诸侯,刘家天下已然覆灭。奇峰在一次偶然的机会中救了一位汉家公主,两人一见钟情。可是不知道为什么两人在成婚之日突然反目成仇,奇峰失手杀了自己最爱的人,一时之间无法接受,也挥剑殉情了。后来,我听到一次铁英跟藏玉的对话,原来那公主是铁英从小带大的人,情同母女,而藏玉可能在其中做了什么,才导致这样的结果,唉,从那以后,这师徒三人也就反目了!后来,紫玉与铁英辅佐和培养了玉奇峰年幼的弟弟玉岱宗,等玉岱宗成为武林至尊以后,才进入冰殿钻研对抗自己师傅的方法,而藏玉在二人进入冰殿后,似乎也消失了许久。后来的事,老夫就不是太清楚了!”。 拓跋鸿煊沉默了,半晌才叹道:“原来紫霄是这么来的!”,随后,又问道:“幽天皇就真的无法超越吗?”。 了然子轻轻喝口茶,说道:“大道自然不止,怎么可能无法超越,羽境如羽,层层搭建,但当气和心意融合化之,羽境就会消失,从而大道化之!”。 拓跋鸿煊皱了皱眉,无奈地笑道:“前辈,我还是不太明白!” 了然子微笑道:“你们在这里三日,不如传你我也交流三日,可好?” 拓跋鸿煊忙起身,对着了然子行大礼,道:“多谢前辈!”。 ------------ 第一百九十五节 化境中的第一天 这武藏仙境真的与众不同,寇谦之怎么也没有想明白这山肚子里会有另一片天地,有另外的高山、河流、湖泊和一片美丽的桃林,而拓跋鸿煊则仔细观察,猜测这武藏仙境是如同羽境一样的世界,但却又十分不同。因为,羽境是以原本的世界进行架构的,似乎是现实世界中产生的一个彩色泡泡,基于现实,而泡泡里的世界又是另一个空间。但这里却似真似梦,心中认为是真实的一切时,周围的一切无比真实,而心中认定是梦幻时,又似真似梦,这样的世界是拓跋鸿煊无法擅自进入的。 第二天,寇谦之则跟着徐福出去了,而拓跋鸿煊则随着了然子一同游览武藏仙境。了然子带着他走过沧海桑田,来到一个巨大的湖泊前,指着对面的山说道:“我们要去那水帘下的山洞,你可以将你的羽境按照你的想法和意图变化形状,这样才能走过这湖池水”。说完,抬步走上湖面。说也奇怪,了然子脚下的湖面随着他的步伐变成如镜面般的静止,又随着脚步的离开而恢复如初。就这样,了然子一步步自然地走在湖面上,不多时已走远了。 拓跋鸿煊看着走远的了然子,心中不由地嘀咕起来:这,真是神仙呀!想到这儿,他开启羽境想通过羽境穿过湖面,可是说来奇怪,羽境在这湖面上如同一个脆弱的气泡,拓跋鸿煊刚刚踏出第一步,羽境就破碎了,拓跋鸿煊差点掉入湖中,不得不一掌击出,通过湖水的反弹力才回到岸边。 此时,只听远处传来了然子的声音,说道:“鸿煊,羽境是可以被改变形状的,老夫先在洞里沏好茶等你!”。 拓跋鸿煊心中微微烦躁起来,感觉自己似乎是个不知所措的“笨学生”,他仔细地看了看湖水,觉得也没什么特别之处,于是,只能盘膝坐下,先静心,再思考了然子的提示。大约三盏茶的时间,拓跋鸿煊重新开启羽境,此时,他将自己的羽境 “压”成一个椭圆形后,也似乎对了然子的话有了一些感悟。可是这个羽境同样无法度过湖面,依然破碎了,只是承受湖水的时间变长了一些。 拓跋鸿煊微微思索了片刻,又将新开启的羽境按自己意图压扁,如同一片巨大扁舟,随后纵身一跃,以真气催动扁舟。羽境之舟快速地驶向对面的山洞,拓跋鸿煊欣喜不已,但很快他就发现一个巨大的危机:羽境之舟正在消融。拓跋鸿煊忙运功想以真气补足羽境之舟,可是依旧无法减缓扁舟的破损,很快,舟沉了,拓跋鸿煊毫无疑问地浸泡在湖水中。 此时,离洞口大概也就一丈左右,拓跋鸿煊本可以游过去,但心中总有一种不服气的念头,于是,他调转头又游回岸边,看着全身湿漉漉的样子,拓跋鸿煊笑了笑,安静地再次盘膝而坐,静静地看着湖面,思考了然子通过湖面时的情景,也思考羽境变化的诀窍。 拓跋鸿煊闭目静思,过了许久,他微笑着睁开眼睛,起身又走到湖水前。此时,他从新开启羽境,并将羽境拆分成无数的碎片,以真气之元将碎片洒向湖面,再以最快的身法飞跃湖面,借着未消失碎片的浮力,拓跋鸿煊终于成功地到达山洞口。此时的他,体会到从没有过的成就感,但同时也累的快趴下了,心中不断地反问自己:过来一次需要如此费力,还有能力回去吗?但既然过来了,他也就休息片刻,便气喘吁吁地进入山洞。 了然子早已沏好了香茶,笑盈盈地看着他。拓跋鸿煊狼狈地笑笑,坐下,把早已为自己倒好的一杯茶一饮而尽,才笑着说道:“让前辈见笑了!”。 了然子欣慰地看着他,说道:“尊主,天资聪慧呀!能在这短短的半日之内体会到羽境的变化,实属不易!” 拓跋鸿煊拱手说道:“多谢前辈的提点,让晚辈能感受到羽境的变化”。 了然子笑着喝了口茶,说道:“这变化之道,尊主只领悟到了两乘,此时你一定感到真元虚弱,筋疲力尽吧?” 拓跋鸿煊十分倾佩地起身拜倒,恭恭敬敬地说道:“求前辈指点!” 了然子哈哈一笑,起身,将他扶起,说道:“尊主,随我来!” 了然子带着拓跋鸿煊来到洞中一块巨大的石壁前,了然子指着石壁说道:“尊主,你可以在此面壁而观,看到的东西,你能领悟多少,就能明白‘幻’有多少”。说完,笑着回去喝茶了! 拓跋鸿煊面对石壁坐下,闭目,再睁开时看到石壁上出现许多人影,慢慢地人影越来越清晰,可以看到他们的面容、他们的生活、他们的故事和他们的重生轮回。也不知过了多久,石壁上的故事交错在一起,人的变化也越来越多,有的轮回变成了植物、动物或者一些甚至物件,但无论是什么东西都是在不断变化的。看着这些影像,拓跋鸿煊似乎觉得自己以前心中无比空虚,如同婴孩懵懂无知,心中似乎充盈了许多东西,但又无法辨别清楚。回到对羽境的探寻与思考,拓跋鸿煊渐渐明白,以前对羽境的运用只是局限于紫玉老人传授的羽境,而自己并没有将被传授的羽境真正化为自己的羽境,更没有认真思考过它到底是什么,要如何运用于它,通过穿越湖面,拓跋鸿煊理解了羽境最大的变化特点,只是还不够娴熟。另外,现在最大的问题就是真元与真气对羽境变化的运用,自己似乎还没有做到运用自如。想到这儿,拓跋鸿煊平心盘膝,静静看着石壁,让心随着石壁的变化而变化。 也不知道过了多久,当拓跋鸿煊再次回归现实的时候,天早已黑了,了然子早已离开,只留一张字条约他明日辰时三刻在湖岸见。拓跋鸿煊微微一笑,喝了几口依旧温热的清茶,便又回到石壁前盘膝静思。随着石壁影像的变化,拓跋鸿煊在自己开启的羽境中又能自如地开启不同的羽境,并在羽境的变化中学习真元与真气的变化运用。 ------------ 第一百九十六节 化境中的第二天 不知不觉天亮了,拓跋鸿煊微微一笑,站起身,走出山洞,静静地看了湖水一会儿。静心凝神,拓跋鸿煊抬脚快速地走上湖面,湖面在他的脚下也瞬间变成镜面,静止不动,也能在他离开后恢复如初。岸边,了然子频频地点头,笑着看向他。当拓跋鸿煊走上岸时,了然子笑道:“不错,不错,孺子可教也!”。 拓跋鸿煊忙拱手,鞠躬道:“多谢前辈教导!” 了然子哈哈一笑,说道:“老夫可没有手把手地教你呀!尊主,果然天资聪慧,心地纯净!只要能多加训练,便可在湖面上悠然自得了”。 拓跋鸿煊再次拜谢了然子,了然子也不拒绝,带着他又走向一片树林。只见,了然子一晃不见了,而在林中却出现许多了然子,分别对拓跋鸿煊笑道:“尊主,还不随老夫来!”,随后,所有的身影都消失不见,唯留拓跋鸿煊一个人诧异地站在原地。此时,只听了然子的声音说道:“尊主,万事万物最终皆是空,愿你能在明日辰时走出这里”。 了然子的话音一落,拓跋鸿煊的周围顿时变化了,茂密的树林瞬间不见,取而代之的是紫霄宫美丽的荷花池,自己的母亲笑盈盈地招呼着自己道:“傻孩子,愣着干嘛,快来帮娘把这些莲子抬上来,你爹还等着咱们吃饭呢!”。拓跋鸿煊愣住了,又连忙上前将两捆莲子提上岸,周围的侍女笑嘻嘻地和玉雪莲说道:“夫人,你看少主怎么今天傻乎乎地,是不是因为要和司徒姑娘成亲,所以乐坏了!”。 玉雪莲也笑看着拓跋鸿煊,用手轻轻拍了拍他的脸,笑道:“傻孩子,有这么开心吗?都开心傻了!” 拓跋鸿煊不知道该如何回答,支支吾吾地说道:“这,这一切都是真的吗?” 玉雪莲和侍女们笑弯了腰,一个侍女捂着肚子笑道:“夫人,您看,少主真乐傻了”。 此时,一个中年男子的声音突然说道:“你们这是乐什么呀?怎么一个个看着煊儿发笑”。 拓跋鸿煊忙转身看去,只见这个中年男子英姿飒爽,伟岸挺拔,正笑盈盈地看着自己,这不正是自己的父亲拓跋飞羽吗!而他的身后居然跟着两个自己也很熟悉的人,师傅白正伯和师娘刘芝慧。看着眼前自己最亲的四个人都欢声笑语的说这话并看着自己,拓跋鸿煊的眼眶湿润了,这曾今是自己最大的愿望和奢望,渐渐地,他开始希望这一切都是真实的。 周围的一切突然又变成洞房花烛夜,自己美丽的新娘笑嘻嘻地看着自己,揭开头盖,灵尘美丽温婉的笑容出现在自己面前,只听她笑嘻嘻地说道:“大哥,傻了吗?怎么这样看着我,这不是在海岛上你天天梦寐以求的事吗?”,说完,她捂着嘴笑个不停。 拓跋鸿煊不由地脸上一热,拘谨地坐到她身旁,问道:“尘儿,你,你的脸好了吗?是药谷子前辈医治好的吗?”。 灵尘咯咯一笑,说道:“大哥,尘儿什么时候脸受伤了?” 拓跋鸿煊诧异地“嗯”了一声,喃喃地说道:“那就好,那就好” 灵尘调皮地钻到拓跋鸿煊的怀里,抬头看着他,问道:“大哥,如果尘儿变了模样,你还会认得尘儿吗?你还会爱尘儿吗?”。 拓跋鸿煊紧紧地搂住她,说道:“尘儿永远是尘儿,大哥怎么会不认识尘儿!”,灵尘听后,反搂住拓跋鸿煊,幸福地躲在他怀里笑了。 不知不觉拓跋鸿煊的周围又变了,此时的自己已经有三个孩子幸福地绕膝之间,父母康健,紫霄日日欢歌,高朋满座,自己也被推举为武林盟主,号令江湖。自己的叔父是北魏的皇帝,在自己的协助下,北魏一统中原,建立北魏帝国,而自己也成为权倾天下之人。 这样的场面让拓跋鸿煊心情激荡,竟然毫无察觉地为之向往和心动,在变化的环境中,拓跋鸿煊慢慢地醉心于权力,感觉自己无所不能,号令天下,无人敢违背。再看自己的孩子一个个茁壮成长,也都英姿俊朗。 此时,突然周围的环境变了,皇帝因为害怕皇权旁落,设计于他,以谋逆治罪整个紫霄,而此时发现自己最爱的灵尘也变得陌生了,虽然恭谨有加,却与皇帝暗中勾结谋划权力,还在最后得意地告诉自己,三个孩子都是别人的。一时之间,从权力和人生的巅峰跌落,被挚爱的人背叛,拓跋鸿煊顿时被一种极度的痛所包围着,那心痛的感觉让拓跋鸿煊有疯狂的想法,他似乎一步步跌进深渊,他举起了刀,面对着自己最珍视的东西和人。忽然,就在他想挥刀而下的时候,周围的一切瞬间变成了静止,他十分诧异地看着一切,慢慢地,一阵风起,周围的人与物如流沙一般消亡。再看身旁居然是一片荒漠,寸草不生。 拓跋鸿煊惊异地看着周围,风沙生生吹痛他的面庞,什么繁华似锦,什么地久天长,什么权倾天下,一切的一切全部被黄沙掩埋,在他的脚下只有不断流动的黄沙和可怕的漩涡。拓跋鸿煊艰难地在黄沙中行走,突然,脚下一空,顿时出现一个巨大的流沙漩涡,巨大的吸力将拓跋鸿煊一点一点地往下拽,拓跋鸿煊忙以掌力本能地击打流沙,但掌力如同泥牛入海,毫无反应。拓跋鸿煊暗骂一句“傻呀!”,则开启羽境,但奇怪的是,已被提升的羽境只能让拓跋鸿煊不落入漩涡,而被埋入黄沙中的身子却无法动弹,这让拓跋鸿煊焦躁不已。 就在这时,拓跋鸿煊突然想起了然子临走时说的话:万事万物皆为空。拓跋鸿煊深深吸了一口气,试图平静自己的心情,但这次经历那么多的幻象,一时之间真的很难平静,脑海中不断出现那些发生过的景象,见到过的人和听到过的话,此时的拓跋鸿煊内心真是五味杂陈,自己似乎都可以听到自己胸膛中久久难以平静的心跳,拓跋鸿煊不断地告诉自己,要“静下来,静下来”! 他闭上眼睛,一次又一次地平复自己的心情,慢慢地,他听到的心跳声小了,而周围黄沙流动的声音大了,再睁开眼睛看着自己周围的黄沙,似乎也没有了刚才的恐惧、焦虑和烦躁。拓跋鸿煊发现,当心境舒缓,流沙的速度似乎也变缓了。 他再一次闭上眼睛,静静地倾听流沙的声音,一点点回想着幻象的细节,也不断地反问自己,是什么让自己欣喜若狂,是什么让自己得意忘形,又是什么让自己狂暴不已。这时,他收回羽境,让自己随着流沙不停地流动,让黄沙淹没自己的周围,此时,一切变得异常的宁静,在这寂静的黄沙中,拓跋鸿煊似乎明白了,世间一切欢喜让心向往和跟随,而一切悲哀与愤怒让心变化或者迷失;欢喜的东西不一定是真的欢喜,悲哀与愤怒不一定是真的悲哀和愤怒,一切变化终是空。 想到这儿,拓跋鸿煊微微一笑,叹气道:“流沙非流沙,为心动矣”。话音一落,周围的流沙顿时消失了,只见一个小童子笑嘻嘻地看着他,说道:“才明白呀?”。 拓跋鸿煊呵呵一笑,拱手说道:“晚辈让您见笑了!” ------------ 第一百九十七节 化境中的第三天 闻言,那童子也不客气,指着旁边的食物,说道:“师祖让我带点吃的给你,我看你困在里面很长时间了,我也饿了,就吃了一点,剩下的你就将就着吃吧”。 拓跋鸿煊点点头,说了句“多谢”,便将童子留下的玉米馒头吃掉。童子蹦蹦跳跳地坐到他身旁,一边看着他吃馒头,一边问道:“你在‘空’里面悟道功法了吗?”。 拓跋鸿煊略微愣了一会儿,说道:“好像没有,只是经历了一些东西,五味杂陈了一番!” 那童子摇着头,说道:“唉,居然什么也没学会,那你怎么出来的?” 拓跋鸿煊说道:“我只是想着黄沙和幻象都是不真实的,就这样出来了” 童子看着他呵呵地笑了起来,说道:“那你还没悟出功法?” 拓跋鸿煊皱着眉头问道:“这位小前辈能提点一下晚辈吗?” 童子愣愣地看了他一会儿,说道:“不能,各人的道各人悟,你的事关我屁事!走了,等会儿师祖会来找你的!”,说完,蹦蹦跳跳地走了。 拓跋鸿煊看着远去的童子,无奈地笑了笑,是呀,各人的路各人走,他人如何能替你走!想到这儿,拓跋鸿煊盘膝而坐,开启羽境,此时,他似乎发现自己的羽境变化更加自如了,但自己心里还是缺了什么,一时之间,又无法说清楚,刚刚的经历似乎没有在山洞中所得到的功法那么清晰,到底是什么让自己无法看清楚! 不多时,东方吐白,金色的阳光照亮大地,了然子笑着走了过来。拓跋鸿煊忙起身,拱手行礼,说道:“前辈!”。 了然子点点头,笑道:“祝贺尊主出了这‘空’海”。 拓跋鸿煊无奈地笑道:“前辈,晚辈虽然出了这幻象,但似乎心里还是不太清晰,前辈可否指点一二!” 了然子微微一笑,说道:“世间一切幻象均由内心欲望所构建,尊主能走出这‘空’海,就应该明白一切皆空的道理,走,我们去看看那桃林,如何?”。说完,便径直向桃林走去。 拓跋鸿煊也不好再说心中的疑惑,只得跟着了然子走向桃林。整个桃林美轮美奂,如粉色的浮云留恋于山谷之间,此时,了然子突然回头看着拓跋鸿煊,说道:“尊主,可否在这桃林中找到自己认为最真实的一朵”。拓跋鸿煊微微一笑,点点头,走进了桃花林。 当有人走进桃林时,桃花随风飞舞,片片的粉红围绕在拓跋鸿煊身旁,似真似幻,如同点点星光,一时之间,拓跋鸿煊在‘空’海之中看到的幻象又随着花瓣出现在自己的周围,但已不是那么真实了。拓跋鸿煊盘膝而坐,静静地闭上眼睛,想通过静心来判断风中真实的花朵。 时间不断地流逝,可无论拓跋鸿煊怎么去倾听,都无法辨别风中的花朵。无奈,他只能睁开眼睛,一跃而起,静静地观察周围飞舞的花朵,当他想要触碰花瓣时,花瓣突然急速旋转了起来。在花的漩涡中,他似乎看到一个闪光的亮点,拓跋鸿煊很自信地认为这个亮点就是真实的存在,于是,他一跃而起想要抓住那朵闪亮的花,可整个花瓣却似乎突然有了生命,急速地避开。 拓跋鸿煊展开功法也以快速的身法追逐那花朵,而花瓣群则以轻柔和快速的身形避开他的追击,无论拓跋鸿煊身法有多快,花瓣都能避开。无奈,拓跋鸿煊只得又停下来思索如何拿到那朵闪亮的花儿。随后,他张开羽境,让羽境变成细微的水滴,快速地射向花瓣,一些花瓣被羽境幻化的水滴粘上掉落在地。但大部分花瓣依旧躲过了攻击。拓跋鸿煊依法尝试几次,依旧不能抓到自己心目中的花朵,轻叹道:“这到底是要训练什么功法呀!”。 拓跋鸿煊盘膝坐下,休整和思考了许久,才又呆呆地看着这些如同有生命的花瓣,此时,他看到身旁的一只蝴蝶,飞落在树枝上,煽动着自己的翅膀。拓跋鸿煊心中一动,想到:花不动是因为有树木的依附,没了依附的花瓣才会随风飞舞。想到这儿,他以羽境为地,真元为苗,催生出巨大的树形羽境。说来也奇怪,因为,真元的诱惑,所有的花瓣居然慢慢飞到了树干上。拓跋鸿煊一跃而起,一把拿到了那闪亮的花朵。他仔细观看着这朵花,晶莹剔透,美丽异常,像极了灵尘在自己心中的感觉。 此时,花雾散去,了然子和徐福笑着走了过来,拓跋鸿煊欣喜地将手中的花递过去。了然子看了一眼花,微微一笑,说道:“尊主,认为这朵花是真实的花吗?”。 拓跋鸿煊笑道:“我心中最美的花就是它,所以,我认为这是真实的!” 了然子呵呵一笑,说道:“是呀,真真假假,假假真真,为心所观!” 一旁的徐福也说道:“尊主,年轻有为,希望在日后的修行中能不断精进,了悟师尊给您的三道题:幻、空和真”。 拓跋鸿煊忙拱手谢道:“多谢二位前辈的点拨,让晚辈受益匪浅”。 了然子微笑道:“尊主,三日之约已然到了离别之时,寇道长已在前方等待,我会让童子送二位出去。临别在即,我只想再对尊主说一句话:一切万物都是空的,但正因为空才能幻化出万物,无论是空还是有,必然存真!希望尊主用心领悟!” 拓跋鸿煊忙拱手致谢,跪拜道别,随后跟着童子走向远方。 看着远去的拓跋鸿煊,徐福缓缓地摇头道:“这孩子资质不错呀,就是正邪之心皆有,这以后的坎坷不知道会幻化为什么,是另一个幽天皇还是……”! 了然子抬起手,看着手中拓跋鸿煊选定的花朵,此时,美丽的花朵突然变成虚无,不由地也轻叹道:“世事难料,徒儿,你怎么认为他会是第二个幽天皇?”。 徐福看着拓跋鸿煊背影说道:“在‘空’海中,这孩子对情和权似乎看得有点重,特别是情,他之所以能闯过‘空’海,都是记住师尊您说的万事万物皆为空的提示,强行将一切视为空,这样才度过‘空’海,而不是真正明白空的含义!”。 了然子点点头,轻叹道:“是呀!这在‘真’里面尤为突出。虽然说他内心此刻依旧美丽,但却太随性而为,忽略真的本质”。 徐福又接着问道:“师尊,那要不要让他留下一直跟着我们修行,从而避免他行差踏错”。 了然子摇摇头,说道:“不,很多事情应该顺其自然,留下他,留不下他该面对的事和人,一切随缘吧,无论将来他是悟道还是成魔,是世间的劫还是福,你我皆不可太多干涉”。 徐福点点头,拱手说道:“是,师傅……只是,那幽天皇又会怎样?” 了然子淡淡一笑,说道:“藏玉呀!……他和这孩子的缘分才刚刚开始,他俩儿的命途不好说,也不可说,也许天意就是要让他们成为彼此的劫和契机”。 徐福又点点头,说道:“那师傅不想出去看看现在的世间吗?” 闻言,了然子呵呵一笑,说道:“徒儿,想念世间了吗?” 徐福叩首回道:“沧海桑田,外面早已不是徒儿所知道的世间了,当然,徒儿也有点好奇” 了然子哈哈大笑道:“原来徒儿是憋坏了呀!想出去透透气?” 徐福老脸一红,拱手说道:“徒儿,只是好奇,徒儿一切听师傅的” 了然子长叹一声,说道:“是呀,这仙境确实是清秀避世的好地方,但尘世修行也是大道所在,也罢,时候到了,为师会带着你们出去看看,看看这世间变成什么样了!”。 闻言,徐福跪下向了然子行礼,随后和了然子一起目送着拓跋鸿煊和寇谦之离开武藏仙境。 ------------ 第一百九十八节 云秀被打伤 拓跋鸿煊和寇谦之随着童子走到两座大山中间,童子从怀中掏出两瓶药膏,递给拓跋鸿煊,说道:“这是师祖给你的,世间没有的换肌续命膏”。拓跋鸿煊喜道:“多谢!一瓶足矣!”。 闻言,童子呵呵一笑,说道:“拿着吧!师祖说你都用得着!” 拓跋鸿煊也不再推辞,将两瓶药膏放入怀中。此时,童子以一道符箓开启了两山中间的石壁,石壁后面出现了一条通道,只听童子说道:“二位,沿着这条通道一直走出去就可以回到你们的地方了”。 拓跋鸿煊和寇谦之拱手,说了一句“多谢!”,便沿着通道走了进去。通道很狭窄,只有一人宽,两人大约走了半个时辰,突然来到一个小屋,才进入小屋,后面的通道就消失了,寇谦之惊呼道:“真乃神仙之所呀!”。 话音刚落,整个小屋突然向上缓缓飘动,时不时还可以听到外面水流的声音,当小屋停下来时,拓跋鸿煊将一扇门打开,让人不可思议的是,小屋居然停留在龙溪村外面的小河中。寇谦之一边走出小屋,一边感慨,觉得这三日真是终身受益。只听他问道:“鸿煊兄弟,你这三天是不是也终生难忘?”。 拓跋鸿煊微微一笑,轻叹道:“是呀,似乎经历了太多,都有点恍如隔世的感觉了!” 两人一路走上龙溪北村,可是奇怪的是,一路走来居然没有看到一个人影儿,这让两人心里有一种不安的感觉。不多时,进入村中,拓跋鸿煊远远的就听到一个女人的声音叫道:“你们还不说出尊主的下落吗?再不说我就杀了他们,烧死你们!”。 一个虚弱的声音说道:“你就是杀了所有人,也没用,我们真的不知道!” 听到这样的对话,拓跋鸿煊的脸色变得特别难看,只见一个带着面纱的女人手里拿着带刺的长鞭正在不停地鞭打两个被困住的人,其中一个就是赫连云秀,另一个就是她的护卫巫咸。而村里的村民和寇谦之的徒弟都被捆在地上。 只听巫咸骂道:“丑女人,有种冲我来,别打我家小姐!” 戴面纱的女人阴狠地笑道:“哼!我就打她怎么了?谁叫她长得那么狐媚,我还要挖了她的眼睛!”,说着便掏出了一把匕首。 一旁的隐忙上前制止道:“司徒姑娘,不可,这样会闹出人命的!” 女人冷冷地甩开拉住自己手臂的隐,狠厉地说道:“你,一个下贱的护卫,凭什么阻止我,你有资格吗?” 话音刚落,一个声音说道:“那本尊有资格吗?”。 隐抬头一看,激动地跑上去,跪倒,说道:“尊主,你可回来了!我们都快急疯了!”。 拓跋鸿煊看了他们一眼,冷冷地说道:“急疯了?这就是你们急疯后的表现?”。 此时,戴面纱的女人也哭哭啼啼地冲过来,一把抱住拓跋鸿煊,哭道:“我的尊主,你,你可回来了!”。 不知道为什么,拓跋鸿煊被她抱住,不仅没有一丝欢喜,反而感到无比讨厌,于是,冷冷地说道:“尘儿,你已经不是我认识的尘儿了,你,你怎么能这样?”。 此言一出,带着面纱的女人身子微微一震,随后,哭着说道:“我又怎么了?惹得尊主如此讨厌!”,再看到,拓跋鸿煊把被捆绑的两人放下来,又和巫咸扶着赫连云秀时,这女人突然歇斯底里的尖声叫道:“我就知道,你讨厌我,因为我的脸毁了,我就知道,你喜欢上这个贱人了,因为她那狐媚的脸,哈哈哈…….”,说时迟那时快,她居然一鞭打在了赫连云秀的脸上,一时之间,赫连云秀惨叫一声,便晕过去了。 拓跋鸿煊怒了,直接将那女人的鞭子震成沙粒,一把抱起赫连云秀将她送进屋里医治。而一旁的村民和道士也被寇谦之解开绳子,隐也赶紧帮着解开村民,一边解一边道歉,唯独留着那个女人呆呆地站在中央。 拓跋鸿煊和巫咸将赫连云秀放在一张床上,巫咸忙着烧水,而拓跋鸿煊则帮忙处理赫连云秀的伤口。只见这一鞭子打得那如玉的面庞皮开肉绽,姣好的容貌就此毁了。这时,拓跋鸿煊想起了怀中的药膏和童子的话语,看来真的是需要两瓶膏药的,不然又陷入两难的境地,想到这儿,真真佩服了然子。 拓跋鸿煊从怀中掏出一瓶药膏,将药敷在赫连云秀的脸上,很快,大约半个时辰,伤痕就开始结痂,看着结痂的样子,拓跋鸿煊可以肯定,赫连云秀能够恢复如初了,此时,心中的歉意才略微缓和了许多。大约又过了一个时辰,赫连云秀醒了过来,一看到拓跋鸿煊就骂道:“你们到底去哪里了?都一个多月了!”。 拓跋鸿煊微微一愣,问道:“我和道长消失了一个月?” 赫连云秀一跃而起,但因为伤势,又哼着倒在床上,一边哼一边说道:“准确地说,一个月零五天!”。 这时,巫咸端着一盆热水进来,看到苏醒的赫连云秀,激动地说道:“小姐,你醒了!”。 赫连云秀看着依旧满身伤痕的巫咸,自己没有治伤,还忙着为自己烧热水,一时之间颇为感动,说道:“巫咸,你真好,你,你也快包扎一下吧!”。 巫咸白了拓跋鸿煊一眼,吼道:“让开!都是因为你,我家小姐才伤成这样!” 拓跋鸿煊十分歉意地起身,行礼,道:“对不住二位,让你们受累了!这有一瓶药膏,能让二位不留任何疤痕,恢复如初!”,说着,便将药膏递给赫连云秀。 赫连云秀接过药品,看了看,说道:“你们到底去哪里了?怎么会去了一个多月?”。 拓跋鸿煊无奈地笑笑,说道:“我们……迷路了,在山里兜了几圈!”。 闻言,赫连云秀沉默了一会儿,说道:“原来,你这位大尊主也会迷路呀!” ------------ 第一百九十九节 “灵尘”之死 不善于说谎的拓跋鸿煊,脸一红,忙转身去帮巫咸把水倒出去,巫咸看着他,冷冷地笑了一声。确定赫连云秀和巫咸没有其他问题后,拓跋鸿煊便告辞而出,去寻找那戴面纱的女人。他一出去,就被许多村民围了起来,都是抱怨“灵尘”虐待他们的,拓跋鸿煊不得不一边赔礼道歉,一边安慰百姓。这时,展村长走过来,说道:“这位,什么的尊主,你最好赶紧将你家那恶婆娘带走,不仅长的吓人,做事更吓人,我们的村子已经再也受不了这些折腾了,拜托,快点!”。 拓跋鸿煊忙解释道:“此次,确实是我家内子做的太过分了,我在这里向大家赔礼,一切损失,我双倍赔偿,还望大家能就此平息怒气,对不住了!”。 此时,寇谦之也走了过来,说道:“我说,村长,这事是那姑娘做的不对,但她也是着急自己心爱之人,做法是过分了一些,好在大家也没受什么伤害,紫霄尊主也愿意赔偿损失给大家,不如就卖我一个面子,不与小女子计较了,如何?”。 展村长看着寇谦之忙说道:“道长说怎么样就怎么样吧!只是那丑妇怪吓人的,而且性格还那么可怕!”。 拓跋鸿煊听着这村长左一个丑妇,右一个丑妇,心里十分不悦,冷厉地说道:“她本不是这样,只是被人陷害脸才受伤如此,请不要总说她丑,我的忍耐也是有限度的!”。 闻言,周围的人都感觉到拓跋鸿煊身上撒发出来的冷气,寇谦之忙拍拍拓跋鸿煊的肩膀,说道:“老弟,别与他们一般见识!”。拓跋鸿煊点点头,看了寇谦之一眼,对着其他人冷哼了一声,转头走了。看着走远的拓跋鸿煊,寇谦之才对村民和村长说道:“你们呀,算啦!得理且饶人,这位尊主连我都惹不起,他能低头跟你们认错道歉赔钱,已然是十分了不起了!”。 村长呵呵一笑,说道:“您可是天师呀,连您都惹不起,我看他也没多大年龄呀!能有多大本事?” 闻言,寇谦之无奈地看着这些村民,摇头笑道:“他能降服虬龙,你们说他本事大不大?”。 此言一出,村民们都炸开锅了,你一言我一语地,有的惊呼,有的质疑,最后,寇谦之无奈地笑道:“贫道从不打诳语,你们爱信不信,反正不要惹怒他,特别是说那个带面纱的女人!”说完,寇谦之带着弟子离开了。 拓跋鸿煊找到隐,隐很狼狈地说道:“尊主,对不起,我们没有拦住灵尘姑娘,她也是太过担心你,所以做事才那么极端”。 拓跋鸿煊冷着脸“嗯”了一声,问道:“那她人呢?”。 隐说道:“她不是回村找你去了呀!”,拓跋鸿煊皱了皱眉,不知道为什么心里总有种不安的感觉,转身急匆匆地领着隐和其他护卫又赶回村庄。 刚到村口,就看见一个村民跑了过来,说道:“你赶快去看看吧,你那个丑女人出事了!”,拓跋鸿煊一听,心中着急万分,随着村民冲到一间茅屋前,围了许多人,这是刚刚安置赫连云秀的地方,只见巫咸呆呆地站在那里,手里还拿着一把带血的刀,而赫连云秀正忙着救治一个女人,当看到躺在地上的女人时,拓跋鸿煊觉得自己整个身子都凉了,他一步跃过去,推开赫连云秀,抱住戴面纱的女人,喊道:“尘儿,尘儿,你醒醒呀!我在这里,你别吓我!”。拓跋鸿煊忙把女子扶好,从她后背将真气源源不断地输入进她的体内,又喂了一颗凝气玉露丸给她,但奇怪的是她体内居然感觉空空如也,所有的真气输入都如泥牛入海一般。 拓跋鸿煊心中大惊,不惜以真元去救她,只见她缓缓地睁开眼睛看着他,轻声说道:“我好爱你,你别生我气了,我真的舍不得你,你,你别忘了我,好吗?”。 此时,拓跋鸿煊感觉心都被撕开一般,心痛得难以形容,他哀求道:“尘儿,坚强一点,你会没事的,相信我!”。 那女子淡淡一笑,说道:“只要你永远不忘了我,我就心满意足了,答应我,好吗?” 拓跋鸿煊紧紧地抱住她,眼泪不由自主地流下面额,但依旧强势地说道:“尘儿,一定不要放弃,一定要坚强,别离开我,好吗?求你了!”。 那女子艰难地睁开眼睛,说道:“尊主,你要,要好好地,活着……活着,不要,不要怪她,她伤害了我……”,说完,她看向了赫连云秀,随即便闭上眼睛,无论拓跋鸿煊怎么呼唤,她都不再有反应。 拓跋鸿煊此时内心充满了极度的悔恨、愤怒和自责,觉得自己没有照顾好灵尘,甚至有时候还会因为她的“容貌”而反感于她,可当她离开时,自己却痛得无法自拔。这样的悲愤让拓跋鸿煊感到头痛欲裂,这时,藏山居然下起了雨,似乎也在回应他的悲伤。 雨中,拓跋鸿煊抱着“灵尘”,雨打湿了他的衣服,只见他缓缓地站起身,像野兽一样看向周围的人,而他的头发在雨中瞬间白了,眼眶中也流下血泪,吓得所有人抱头乱串。 赫连云秀也吓得不断后退,嘴里不停地说道:“你,你,听我说,这,这,不是这样的,是,是误会!”。 就在这时,隐从身后突然将拓跋鸿煊打晕,又对赫连云秀说道:“你们快走,等尊主醒来,我也无法拦住他,你们快走!”。 赫连云秀很犹豫,她关切地问道:“他没事吧?” 隐,急道:“快走,我打晕尊主,主要是怕他走火入魔,你们快点离开这里,不要再出现,他就没事!”。 从恍惚中醒来的巫咸,也扔了刀,一把抓住赫连云秀,说道:“小姐,他说的对,快走!”,说完,连拉带拽地将她带走,而赫连云秀心里也难过极了,自己从没有想过事情会发展成这样,她眼里含着泪,深深地看了一眼晕倒在地上的拓跋鸿煊,便跟着巫咸火速离开了藏山。 ------------ 第二百零零节 差点走火入魔的拓拔鸿煊 所有人都没有注意到,在远处的一个山峰上,幽天皇和摄魂灵正悠然地欣赏着这一幕的发生,只听摄魂灵问道:“主人,您不是设计让这小娘子代替灵尘的吗?怎么又废掉这颗棋子呢?”。 幽天皇轻叹一声,说道:“这就是个蠢女人,怎么都学不像灵尘!也只有我这傻子孙会只看她脸,还一门心思地想治好她的脸。如果再让这个女人演下去,我怕会坏了我的计划!哼,她不是最想的就是鸿煊这小子可以永远记住她吗?那我就成全她,你看,你认为现在我这傻子孙会如何对待赫连云秀和巫咸?”。 摄魂灵说道:“如果是我,一定会复仇!…… 啊,主人高明呀!” 幽天皇笑嘻嘻地摇着扇子,说道:“满眼变成仇恨,还会有爱吗?” 隐,悄悄地给拓跋鸿煊用了好几次迷香,才把他安全地带回太原城。一进城,隐便见到早已等候在城门口的东离歌。 东离歌一看拓跋鸿煊,问道:“这,这是怎么了,怎么,怎么尊主变成这个样子?” 隐,长叹一声,说道:“灵尘姑娘殁了……我们先回普惠堂吧,赶快让代骅来看一眼!” 东离歌惊异得说不出话来,也只好赶快将拓跋鸿煊送进普惠堂。很快,代骅也提着药箱赶来,一看拓跋鸿煊的样子,就说道:“尊主,是不是急火攻心导致走火入魔?”。 隐连忙说道:“是,不仅头发瞬间变白,当时,还双眼流出血泪!” 代骅点点头,说道:“是了,你们将尊主扶起来,我替他施针,你们一定要拉好他,我怕他突然乱动起来!”。隐和东离歌点点头,分别在左右两边抓住拓跋鸿煊的臂膀。 代骅谨慎又快速地在拓跋鸿煊的神泉和百汇穴上分别用了六针,拓跋鸿煊突然又躁动起来,而且双目怒睁,隐和东离歌拼命抓住他,不多时,拓跋鸿煊吐出一口鲜血,浑浑噩噩地闭上眼睛,沉沉地睡着了。 代骅小心翼翼地将针收回,才擦了擦额头的汗水,说道:“尊主的身体似乎有什么不同的变化,按理伤得如此之重,眼流血泪,起码也要闭关一年才能恢复。但尊主似乎已经恢复了,只是将淤血吐出来而已” 。 东离歌忙问道:“恢复?那他的头发怎么还是白的?” 代骅摇摇头,说道:“这个我也不知道,也许等遇到药谷子前辈,他老人家可能会知道吧!”,随后,隐跟着代骅去开汤药,而东离歌则负责守护着拓跋鸿煊。 昏睡中的拓跋鸿煊似乎又回到了武藏仙境,了然子微笑着说道:“孩子,什么是真,什么是假,真真假假,假假真真,去的不一定是真,来的不一定是假!”。突然,似乎又回到了藏山北村,自己抱着她,而她却死在自己怀中,一时之间,拓跋鸿煊惊叫起来,一个纵身坐在床上,呆呆地看着傻傻望着自己的东离歌。 过了许久,东离歌才意识过来,忙倒了一杯水,小心翼翼地送到床边,说道:“尊主,喝口水吧!”。 拓跋鸿煊机械地喝了口茶,问道:“我怎么会在这里?” 东离歌说道:“是隐送您回来的!” 拓跋鸿煊头也不抬地呆呆看着地板,问道:“那她呢?” 东离歌看着拓跋鸿煊,忙说道:“他正在给您熬药呢!” 闻言,拓跋鸿煊突然抬起冰冷的面容,冷冷地看着东离歌,说道:“我说的是灵尘呢?” 东离歌感受到极大的寒意和一种让人窒息压抑正围绕着拓跋鸿煊,他不由地紧张起来,忙说道:“灵尘姑娘的遗体也,也运回来了!就在后院停放着!还请了法师做了道场,说明日辰时就是吉时下葬!”。 听到这儿,拓跋鸿煊扑通又倒在床上,浑浑噩噩地睡着了。当他再醒来时,已是深夜,看着熟睡在一旁的东离歌和隐,他并没有惊动他们,悄悄地走出房门,来到后院! 在后院的一间空屋子里,赫然停放着一具棺木,一身雪白的拓跋鸿煊摇摇晃晃地走到棺木前,呆呆地看着它,而热泪早已模糊了视线。此时的拓跋鸿煊回想起自己和灵尘的一切过往,她的一颦一笑依然在眼前,可是,为什么,美好的东西似乎与他都没有太长的缘分。他很想问苍天为何如此不公,总让自己目送亲人的离去。 拓跋鸿煊取出碧玉箫,含着泪,靠在棺木旁,吹起忧郁的曲子。悲凉的曲调让梦中的东离歌和隐不由地打起寒颤,回头一看,拓跋鸿煊早已不在床上。 隐深深叹了口气,说道:“离歌,你说,我有没有做错什么?我总觉得在这件事上,我欠尊主太多!” 东离歌叹道:“我觉得你没错!听你说当时的景象,如果真让尊主发起疯来,真杀了无辜的人,那尊主怕真的万劫不复了!”。 隐无奈地苦笑道:“说实在的,我觉得自从尊主把灵尘小姐救回来以后,这个灵尘就变得很奇怪,一点都不像她,在藏山她说的话和做的事,我都觉得不齿,我也不明白,女人的脸真的会让一个原本很好的女子变得可怕吗?这让我觉得,女人很可怕!”。 闻言,东离歌呵呵一笑,轻叹道:“我也不是太明白女人,但我遇到的那个好像还是能坚守自己,所以,你说灵尘小姐的变化,我也不是太懂,也许女人会更懂女人吧!”。 隐点点头,说道:“如果赫连……我总觉得赫连姑娘和巫咸不会杀害灵尘小姐的,这事挺奇怪的,而且,巫咸总让我想起老大,火凤……也不知道老大到底在什么地方,好想他!”。 东离歌叹道:“这段时间发生的事情太多了……我们,还是去看看尊主吧,那怕在远处守着也好!”。隐,点点头,与东离歌离开房间,来到后院,静静守护着拓跋鸿煊。 拓跋鸿煊静静地吹了一夜的箫,当东方渐渐发白时,他收起碧玉箫,从怀中掏出了然子给的药瓶,走到棺木前,打开棺木,愣愣地看着里面躺着的女人,说道:“生前你最想恢复容貌,可惜没来得及给你,现在我帮你涂上,让你美美的离开,好吗?”。说完,他轻轻地将女子的面纱揭开,突然,奇怪的是他发现她的面部除了伤口的地方,在眼部、面颊和嘴部都出现墨绿色的线条。 拓跋鸿煊让隐端来清水想为她擦拭干净,却怎么擦都无法抹去,三人你看看我,我看看你,当拓跋鸿煊看向隐时,隐忙说道:“尊主,我也不知道怎么会这样,我是很小心地运灵尘姑娘回来的,途中也没出现任何异常呀!”。 ------------ 第二百零一节 一夜白发也要为她复仇 拓跋鸿煊轻轻“嗯”了一声,便取出药膏敷在女子的脸上,可更奇怪的是,药膏敷过的地方居然出现皮肤脱落的现象,这让拓跋鸿煊更为心痛,忙用清水帮她擦拭掉药膏,无奈,只得不舍地盖上面巾和棺盖,自己呆呆地看着棺木,而隐和东离歌则呆呆地看着他。 也不知道过了多久,普惠堂的下人已经开始晨起打扫卫生,刚到后院就看到三个人一动不动地站在那里,吓得直接去报告代骅。于是,代骅连忙赶来后院查看三人状况,当看到只是发呆时,他才深深舒缓了一口气。代骅让下人将拓跋鸿煊的衣服拿来,并走上前,说道:“尊主,逝者已逝,今日辰时就是姑娘下葬的吉时,您还是梳洗一下吧,好歹也可以送姑娘最后一程!”。 拓跋鸿煊微微转头看了他一眼,点点头,便随着下人进屋梳洗去了,隐和东离歌也深深舒了口气。不多时,拓跋鸿煊重新走了出来,由于一头的皓发,秋翁已经为他准备好白色刺绣锦袍、一顶紫玉金丝发冠和与锦袍匹配的白色斗篷。当他走出来时,活脱脱一个冰做的玉公子,无论是黑发还是白发,拓跋鸿煊依旧是绝世之人,唯一不同的就是在他的脸上再也看不到一丝笑意和以往的光彩,有的只是一种让人无法靠近的寒意和畏惧。 大约半个时辰后,许多人都来到了后院,拓跋鸿煊走到秋翁跟前,冷冷地说道:“赫连云秀和巫咸有回到你那里吗?”。 秋翁身子微微一颤,忙道:“没有,尊主,此二人不知所踪!” 拓跋鸿煊又问道:“你那里有上好的玉盒吗?” 秋翁忙道:“有,有一个是上等羊脂玉的,还有一个是上等翠玉的!” 拓跋鸿煊点点头,毫无温度地说道:“把羊脂玉的拿来!”,秋翁连忙点头,让伙计火速取来。 此时,拓跋鸿煊又对东离歌和隐说道:“你们通知云燕巢和紫霄各堂,江湖全面缉拿赫连云秀和巫咸,活要见人死要见尸!”。东离歌和隐看着拓跋鸿煊眼中的狠厉,战战兢兢地领命而去,心里却有说不出的无奈。当辰时到来,拓跋鸿煊直接宣布,他不打算埋了灵尘,他要把她火化了,然后一直带着她,无论去到哪里,他想和她永远在一起。 众人你看看我,我看看你,只能按照拓跋鸿煊的话去做。于是,送葬的队伍浩浩荡荡地走向太远城外汾河下游的河边,在一个人烟稀少的地方搭建了一个火祭台,把棺木放上去,并点燃祭台。看着熊熊燃烧的火焰和升起的青烟,拓跋鸿煊冰冷的眼中又湿润了。 就在此时,远处突然跑来几人,一人冲在前面,很快,拓跋鸿煊便认出来人是灵尘的父亲鬼厉笑司徒志明,后面的有讨厌的鬼主萧突藏和北鬼王陈陌尘。 司徒志明跌跌撞撞地走到拓跋鸿煊面前,指着他骂道:“你,你,你是怎么保护灵尘的?我,我唯一的女儿……”,说完,疯了一般朝火祭台奔去。 拓跋鸿煊厉声吼道:“拦住他!” 紫霄的人忙上前抱住司徒志明,被众人带倒在地,司徒志明大哭道:“天哪!我司徒志明到底是做了什么孽呀!把女儿还给我!”。 随后赶到的萧突藏一扇拍翻了除拓跋鸿煊外所有紫霄的人,一把将司徒志明拉起来,大声骂道:“有你们这样欺负我鬼域之人的吗?欺人太甚!”。 此时,拓跋鸿煊机械地走到萧突藏跟前,拱手对着司徒志明说道:“前辈,是我没有照顾好灵尘,才让她……我,一定会为她报仇的!”。 司徒志明老泪纵横,瘫倒在地上,陈陌尘忙安慰着他。萧突藏的怒火不言而喻,恨恨地看着拓跋鸿煊说道:“是谁当日在紫霄顶上说会终生保护好灵尘的?早知道今日结果,本宫也绝对不会把灵尘让给你!她本就是属于我们鬼域的!”。 拓跋鸿煊懒得理会萧突藏,他的话如同刀一般深深地刺痛着自己,让人有种无法呼吸的感觉。他抱拳向司徒志明跪下,说道:“前辈,让我代灵尘给您磕个头吧!”,说着,便咚咚咚磕了三个头。 被忽视的萧突藏难忍心头怒火,一掌劈向拓跋鸿煊,震碎他的斗篷和紫玉金丝冠,一头白色的皓发随风飘舞,惊得众人都“啊”了一声。 萧突藏和司徒志明也没有想到拓跋鸿煊会变成这个样子,一脸的憔悴,满头的银发和冷若冰霜的面容,萧突藏甚至可以看到他眼中深红色的眼眸,不由地心中一颤,怒火似乎也消了大半,只是愣愣地看着他,不知该说什么。 隐和东离歌忙上去挡在拓跋鸿煊面前,并问道:“尊主,没事吧?” 拓跋鸿煊的脸冷冷地抽了一下,说道:“没事!”,说完,便不再理会他人,独自一人走到火祭台下,拿着碧玉箫又吹起了送别的曲子。这突如其来的变化,让紫霄的人都恨恨地看着萧突藏,而萧突藏也没想到拓跋鸿煊会为了灵尘变成这样,很显然他曾走火入魔,而且很严重!但让萧突藏没有想明白的是,自己刚才的一掌,他居然纹丝不动,毫无损伤!这样的事情匪夷所思,是自己从来没有见过的,他朝着不远处拓跋鸿煊的方向望去,喃喃地说道:“难道你已然超越世间一切功法了吗!”。 火祭台上的棺木和尸骨整整烧了一天一夜,拓跋鸿煊和司徒志明一直守到天亮。当火焰把一切燃尽后,火祭台上只留下了少许的骨灰。司徒志明呆呆地看着骨灰,不住地叹气,拓跋鸿煊拿了一块红色的绢帕把骨灰包到羊脂玉的盒子中,盒子只有手掌大小,但却十分精美。就在这时,当太阳刚刚升起,一律阳光正好照射在灰烬上,灰烬突然变成蓝绿色。司徒志明一看,惊呼道:“这,这是怎么回事?难道我女儿是中毒了!”。 拓跋鸿煊也觉得很奇怪,这样的颜色显示棺木中的她必然遇到了自己都不知道的事,这到底是赫连云秀她们做的,还是另外有其他的人,但灵尘死前为什么会说不要怪她伤害了她!自己看到的是灵尘死于巫咸手中的刀,但这骨灰显示她是中毒了,如果偶然误杀一个人,有必要又下毒又用刀吗?看来一定要抓住赫连云秀和巫咸才行。 想到这儿,拓跋鸿煊将羊脂玉的盒子收好,拱手对司徒志明说道:“前辈,我一定会找到加害尘儿的凶手,也会把这件事搞清楚!”,说完,拜别了司徒志明和鬼域的人,丢下紫霄的人处理后面的事,独自一个人离开河边。 衬着初升的太阳,拓跋鸿煊默默地坐在一座高山的顶端,手里拿着碧玉箫,悠长又哀婉的曲子在山谷中荡漾,这短短的三个月所发生的事犹如梦幻一般,爱恨交织,自己的心和一切的快乐似乎也随着祭台的火焰与青烟一同离开了这片大地,现在的他再也没有了欢喜,只有心中的复仇。阳光洒在身上,毫无温度,因为眼中看到的一切都是冰冷的,他暗暗发誓一定会让伤害过父母和灵尘的人得到千万倍的痛苦!决不饶恕! ------------ 第二百零二节 逃出藏山 离开武藏山,巫咸带着赫连云秀一路狂奔,这一次的逃跑比上几回显得慌张和无助。一路上,赫连云秀都默不出声,巫咸也不知道该如何安慰她,因为,自己也有点不知所措。这日,两人来到离望都还有三十里的一个小村镇,名叫坞蓬镇。 巫咸问道:“小姐,你饿了吗?” 赫连云秀摇摇头,轻声说道:“不饿,你呢?” 巫咸点点头,说道:“我可是真的饿了,只是,我们的盘缠没了,钱都落在了秋翁哪里,唉!” 赫连云秀轻轻地“嗯”了一声,将自己的耳坠取下来,递给巫咸道:“把这个当了吧,吃饭应该可以没有问题,这是我那个胡夏的爹给的”。 巫咸很为难地说道:“这,怎么能当小姐的东西呢!你等我,我去想想办法!” 赫连云秀一把拉住想要转身离开的巫咸,将耳坠递给他,说道:“等有了钱再赎回来,不就行了吗!”,说完,拉着巫咸走进一家当铺。 当铺的老板是一个大约六十多岁的瘦高老者,他问明二人意图后,将耳坠端在手中反复细看,不一会儿说道:“这耳坠就只值一两银子”。 赫连云秀一听,说道:“老板,这只值一两?您看好了,珠子是上好的东珠,在南宋都是每颗不少于十两,在北魏贵族里就要翻好几倍了,再加上纯金镶嵌,这工艺可是出自北魏柳大师之手,这对耳坠少说都一百两,你才说一两,看来,你不懂货!我们走!”,说完,拿过耳坠顺势拉着巫咸就要离开。 老板没想到居然碰到一个懂行情的,忙叫道:“那六十两,当不当?” 赫连云秀见状,说道:“九十两,不能少了” 老板无奈地说道:“我也只能给到八十两,我们镇没有能出钱超过这个数了,姑娘您可以去打听打听,如果您不是等着用钱,可以到望都看看,也许能比我这里高点,但也不可能高多少!”。 赫连云秀说道:“老板说的倒是也有道理,八十五两!一口价!” 闻言,老板略想了一会儿,说道:“好吧,成交!姑娘真会讲价呀!”。 于是,从当铺出来,两人饱饱地吃了一顿,要了两个房间住下。从武藏山逃出来后,两人又累又困,吃饱了,不多时便沉沉睡去。在梦里,赫连云秀又看到拓跋鸿煊那一头的白发,悲凉的哭喊声,还有他的血泪,赫连云秀惊呼一声,吓得坐起身来,呆呆地看着天花板流泪。也不知道过了多久,巫咸的房门依旧紧闭,赫连云秀微微一笑,想来他很累了。于是,自己悄悄下楼,来到小镇的街上。 这个坞蓬镇虽然无法与太原城相比,但也别有特色。精致的楼房,白墙底上绘画着各种植物的装饰纹样,配上青灰色的砖头,别有一番北方的韵味。此时,正值秋季,到处是黄色和红色的叶子,层层叠叠,再衬着蓝天白云,一切让这个小镇显得格外的美丽和宁静。靠在墙壁上,看着熙熙攘攘的行人,听着小商小贩的叫卖声,赫连云秀突然特别羡慕这些人和她们简单宁静的生活。 就在这时,突然过来一个妇人,对赫连云秀说道:“这位小姐,您可是一个医女?”。 被这人一问,赫连云秀本能地点点头,还“嗯”了一声。 那妇人忙哭诉自己有个孩子生了重病,想请赫连云秀看看,而且不由分说,拉着赫连云秀就往前面的一个小街道走去。 赫连云秀觉得这事特别奇怪,于是在巷口挣脱妇人的拉拽,问道:“你是谁?你怎么知道我是医女?” 那妇人一看事情败露,便大呼小叫地喊出了几个壮汉,硬要把赫连云秀绑走,还对围过来的百姓说,这是她花了重金买来的姑娘,听得赫连云秀怒火中烧。 可惜赫连云秀不会任何武功,巫咸又不在身旁,无论她怎么叫喊,他人也只能当作看热闹。眼看着,就要被拖进一个四合院中时,突然身旁不知道什么时候出现了一个穿着华服又是书生打扮的人,笑嘻嘻地拦住众人的去向。老鸨怒道:“谁呀?敢挡我胡三娘的道,不要命了! 只见这书生摇着扇子,形神俊朗,笑嘻嘻地说道:“噢,不好意思!你们怕是弄错了,这是我妹子,怎么会是你们买的姑娘!” 老鸨斜着眼睛看着书生,阴阳怪气地说道:“你也不打听打听,这坞蓬镇里谁敢得罪我胡三娘!” 书生呵呵一笑,说道:“胡三娘,你出生在南宋一个叫胡家村的地方,晋末闹兵患,你胡家村被流寇屠了村,你被人贩子卖到北魏,先是在一家大户人家当下人,在一起涉嫌谋害正房夫人的事情中被牵连了,所以又被卖到望都的花锦楼,在那里做了八年的皮肉生意,攒够钱又遇到为人霸道低俗的苟镇长,于是也来到这里与苟狼狈为奸。平日里可没少做坏事,一看到外地姑娘,但凡有点姿色的就很可能被你抓来,你可真缺德的!”。 这胡三娘怎么也没有想到,居然会有人如此熟知自己的过往,还是这么一个年轻的公子,不由地颇为紧张,问道:“你是谁?你到底是谁?居然敢调查老娘!”。 年轻的书生摇着扇子,无奈地苦笑道:“你的丑事,谁人不知谁人不晓,还用我去调查?”。 话音刚落,一个壮汉跑过来,对着胡三娘说道:“老板娘,这,这,大街小巷都贴满了这个!”。 老鸨一把抓过来,看了看,怒道:“好啊,是谁,敢这样……是不是你!”,这时,她指着书生,嘴都气歪了,直接让打手把书生给围住,见势就要打。 可让胡三娘没有料想到的是,围住书生的壮汉不知道怎么了就倒地不起了,书生得意地摇着扇子走到老鸨前,扇子微微一摆,老鸨也倒地不起。随后,赫连云秀就被这书生解救了。 书生一边走一边问道:“姑娘,你怎么会被他们盯上的?”。 赫连云秀无奈地将发生的事大致说了一下,问道:“这位公子如何称呼?”。 书生呵呵一笑,说道:“你就叫我玩世不恭吧!” ------------ 第二百零三节 胡夏鹰骑 赫连云秀看着玩世不恭笑弯了腰,说道:“谁会用这样的名字,你,你怎么就玩世不恭了呢?” 书生尴尬地笑道:“没办法,也许是我自小就这样吧,再加上我娘就是偏了不能再偏的偏房,所以,也没人好好给我取个名字!我也习惯了,这个名字好记!”。 赫连云秀笑道:“那,好吧,玩世不恭,今日真的多谢你了!” 玩世不恭呵呵又一笑,说道:“不客气,不过你们怕是不能在这里再停留,那老鸨的势力还是挺大的”。 赫连云秀点点头,说道:“我还有个朋友,叫上他我们就离开这里”。 玩世不恭点点头,陪着赫连云秀进入酒家后便告辞离开。此时,巫咸正急匆匆地要出门,看到赫连云秀忙道:“你去哪里了?我多睡了一会儿,你就不见了!”。 赫连云秀微笑着说道:“巫咸,你也很累了,所以我不想叫醒你,让你多睡会儿!”。 巫咸点点头,微笑着说道:“多谢小姐,只是一看到你不在,我就担心你出事!” 赫连云秀于是将刚刚发生的事大致说了一下,巫咸听得只邹眉,随后说道:“我们买点干粮和马匹就去望都吧,那里毕竟是大地方,这地方小了恶势力就猖狂!”。 赫连云秀也同意,于是,两人退了房间,又买了一些干粮和两匹马,便一直向东奔去。大约走了十多里路时,突然看到一个岔路口上堵着许多人,装扮都是百姓,只是巫咸拉住赫连云秀,悄悄地说道:“小姐,这些人有古怪!”。 赫连云秀诧异道:“古怪?他们看着像是逃难的流民,哪里有古怪?”。 巫咸轻声说道:“流民里面怎么可能没有老人和孩子,都是一些青壮年!”。 赫连云秀点点头,说道:“你不说……还真是奇怪,我们怎么办?”。 巫咸说道:“第一是走另一条小路,但也无法保证是否能正常到达望都;第二就是装作不知道走过去,看他们怎么做!”。 赫连云秀从怀中拿出一包迷药粉,说道:“我们就选择第二,我相信你!” 巫咸点点头,带着赫连云秀若无其事地走过去,同时,密切地注视着所有人的一举一动。当看到带头的几个人使眼色要动手的时候,巫咸一拍赫连云秀骑着的马,马一受惊腾空跃起,本来想拦住赫连云秀路的几个人吓得躲开了,赫连云秀一跃便跳出包围圈,朝远处奔去。而巫咸则坐在马上,一掌将手中的迷药粉打向这些人,随后双腿夹紧马腹,一跃,也逃走了,而这群人则东倒西歪地睡了一地。 巫咸一路追赶赫连云秀,可是没走多久,就听到前方传来云秀的呼喊声:“放开我,你快放开我!”。听到赫连云秀呼喊声的巫咸来不及多想,一接近,就一个飞身跃起,长剑直取绑住云秀的黑衣人。黑衣人一个躲闪不及,右肩的衣服被剑挑开,赫然露出一枚徽章,云秀惊呼道:“胡夏鹰骑!”。 巫咸根本不管什么鹰骑还是鸟骑,紧接着一剑劈倒困住赫连云秀之人,一把将她拽入怀中。此时,鹰骑背后的人策马上前,轻蔑地看着二人。赫连云秀怒道:“赫连昌!你怎么在这里?”。 赫连昌冷哼了一声,说道:“真是乡野村姑,连三皇子都不会喊一声!没教养!”。 赫连云秀也毫不示弱,说道:“我本来就没想过高攀你们什么皇室,是你们硬把我拉来做什么公主,平白地增添我的烦恼,还限制我的自由!”。 赫连昌冷冷地笑道:“所以你就搞了一出被大蛇吃掉的戏,是吧?你竟然敢欺骗父王!要不是高人指点,我们还全被你给骗了,还害得父王伤心不已!还不快束手就擒,跟我去履行你的使命!”。 赫连云秀呵呵笑道:“我到底是不是赫连云秀,连我都不知道,为什么我就要去履行什么使命,这不公平!”。 赫连昌冷笑道:“公平?这个世界什么时候有公平?有权者说公平就是公平,其他人就是个屁!告诉你,说你是赫连云秀,你就是赫连云秀,这是看得起你,不要敬酒不吃吃罚酒,想当公主得荣华富贵的人多得很,要不是父皇坚持说你就是我妹,老子才懒得理你这村妇!”。 这话让赫连云秀气得身子颤抖,脸色发白。巫咸突然说道:“你说我家小姐是村妇,可看你刚才的一番话说得就比较低俗,犹如市井泼皮,哪里像个什么皇子,而且如此蛮横,如果以后胡夏交到你手中,那我看时间也长不了!”。 巫咸的话同样让赫连昌气得发狂,直接吼道:“全都跟我上,将这小子碎尸万段!”。说着,鹰骑的人一拥而上。巫咸真是艺高人胆大,根本没有把这些鹰骑放在眼里,大约一盏茶的时间,大部分鹰骑都被放倒,只听一个鹰骑说道:“王爷,要不要把鹰骑精英调来!”。 赫连昌摇摇头,说了一句“现在来不及”后,便对着赫连云秀说道:“我说妹子,你这个护卫确实不错,可惜我今日没有把精英带来,是拦不住你!但我想告诉你一件事,江湖上最近发出了几个密令,都跟你有关,哥哥真是替你捏把汗呀,你居然得罪了紫霄宫的重要人物,现在紫霄的江湖密令是抓住你和你的护卫,连神秘的暗卫帝国都得到这个密令,真不知道你是如何得罪人家的,又得罪了谁?拿着!”。说完,将一块黄色的玉牌丢给了赫连云秀,又说道:“本王今天抓不了你,也就不抓你了,但你是不是能逃过江湖密令的追杀,那就不好说了!如果实在躲不过去了,不妨想想哥哥和胡夏,也许胡夏和北魏的力量才能保你平安,如果有事,拿着玉佩去每个都城的‘安’字商号”。说完,带着鹰骑离开了。 ------------ 第二百零四节 白发的冰魄魅者 赫连云秀听闻紫霄的追杀令,想起拓跋鸿煊那日悲愤的怒吼,心中不免一凉,若有所思地看向远方。巫咸明显地感受到她的情绪变化,安慰道:“小姐,别想那件事了,这三皇子说的如果是真的,那我们确实是很危险,紫霄宫很少会发布江湖密令,一旦发出,被追杀者将躲无可躲!”。 闻言,赫连云秀轻轻地“噢”了一声,又默默不做声了。 巫咸急道:“小姐,你说我们该往哪里去?” 赫连云秀心中悲伤过后,又感到拓跋鸿煊的不信任和绝情,不知为什么心中来气,说道:“既然躲不了,就不躲了,他暗地里来,我们明着来,看谁气死谁!走,我们还是去望都”。说完,一马当先朝着望都飞奔而去。 大约又走了一个时辰,两人远远地看见望都,可也在此时,两人的路被几拨身着不同服饰的人拦住,一人拿出一幅画像,看看,问道:“你俩可是巫咸和云秀?”。 赫连云秀和巫咸同时回答道:“不是!” 另一人走过来指着画像说道:“我看就是这两人”。就在这两人说话之间,赫连云秀偷偷地在自己脸上抹了一些药物,一时之间,眉目变得不是自己了。等这两人再仔细看时,又总觉得不像。 巫咸表现出毫无耐心地问道:“我说,你们盯着我老婆看够了吗?我们还要进城办事呢!”。 这时,一人说道:“掌门说,宁可抓错也不能放过!”,闻言,这些其他门派的人一拥而上,可统统被巫咸打了回去。突然人群中一跃而起三人,北道磬、南淮鸺和中行天,三人均一身白衣,满头白发,如冬季神使一般降临在巫咸面前。冰魄魅者与他们的主人在生命中相互联系,主人如果身死又没有为他们重新找到新的主人来连接他们的命运,他们也会随着主人身死,但他们如果身死,主人则毫发无伤。换句话说,他们的一切依附主人,暗卫王。 拓跋鸿煊功法大成和走火白发对冰魄魅者影响也极大,他们虽然也受到内力反噬,一夜白发,但功法却比之前精进不少。此时,三个魅者如白色魅影一般站在巫咸面前,单一个人的气海波动就让巫咸难以忍受,更别说三个。三人还没有出手,巫咸就被气海震得飞出三丈外,一口鲜血吐了出来。 赫连云秀想跑过去查看巫咸的伤势,可是还没有走几步,就被北道磬以内力困住,让她动弹不得。只听,北道磬说道:“云秀小姐,随我等回去见尊主吧!尊主可想念得紧!”。 赫连云秀一边拼命挣扎,一边喊道:“放开我,他如此无情无义,我为什么要去见他!” 就在此时,只听到一个声音说道:“是呀,无情无义之人何必去见,不见也罢!”,话音刚落,一股强强且霸道的‘风’直接将北道磬的内力打散,赫连云秀连忙跑到巫咸身边。 此时,人群前面出现了一位翩翩佳公子,后面还跟着一个小丫头。赫连云秀一看,忙喊道:“玩世不恭,我在这儿!”。 内力被打散的北道磬看看其他二人,上前说道:“这位公子,紫霄宫主发出江湖密令,要带回此二人,请您不要干涉!”。 玩世不恭呵呵笑道:“你知道爷爷名字吗?爷爷叫玩世不恭,你叫我怎样我就怎样,那如何对得起我的名字?再说,我与你们口中这位小姐有缘,定然是不会出卖朋友的”。说完,带着自己的小丫头走到赫连云秀身旁,说道:“没事吧,给他吃了这药丸,很快就好了!”。 赫连云秀接过药丸,递给巫咸,巫咸稍微犹豫了一会儿,还是吃了它。果然,很快,巫咸便能站起来,恢复如初了。赫连云秀忙谢谢玩世不恭。 中行天走上前,拱手说道:“这位公子,我们只想请这二位回去询问事情,别无他意,可否让我等带走二人!” 玩世不恭摇着扇子看着中行天,说道:“不可,不同意,休想,滚,明白我用了这么多词的意思了吗?”。 北道磬怒道:“何必与他多言!看招!”还没说完,就一掌向玩世不恭劈来。 玩世不恭并没有把北道磬放在眼里,摇着扇子笑呵呵地看着他,无论他出任何招式都无法打在他的身上。中行天一看,对南淮鸺说道:“我们一起上!”,说完,三个冰魄魅者把玩世不恭团团围住。一时之间,气海翻滚,其他门派的江湖人士顿时晕厥,内力强的也只能向后退出五丈外,盘膝调息才能勉强不错过这从未见过的精彩对决。 而一旁的赫连云秀和巫咸则在玩世不恭婢女的保护下近距离地观看了一场高手对抗。只见三个魅者同时启动冰花浪漫,一时之间,周围的空气全部凝结成冰针,并以强大内力向玩世不恭打来,而玩世不恭则以双手画圆形成一股气流将所有打来的冰针全部吸入漩涡中,瞬间被融化。三个冰魄魅者颇为意外,又以合力形成佛指拈花,此时的气海比之前更为浩瀚。这冰花浪漫和佛指拈花都是紫玉老人在冰殿中所创,威力不同凡响,一招胜过一招,特别是佛指拈花,其佛指的变化就无穷无尽,主要看使用者的配合是否心意相通。 破解冰花浪漫后的玩世不恭故意表现出疲惫之感,此时,再装作十分吃力的样子应对佛指拈花,他偷偷使个眼神给婢女,只见婢女取出两枚琉璃球,玩世不恭借助一个转身直接打向冰魄魅者,顿时,浓烟弥漫,还让人困意十足。 南淮鸺喊道:“不好,有迷幻之物!”。 ------------ 第二百零五节 化名玩世不恭 于是,三人也不敢轻易冒进,只得盘膝运气,将刚刚轻微吸入的迷烟毒素逼出。大约三盏茶的时间,中行天三人才起身,此时,迷烟已然淡去许多,如同一层薄雾。三人看到自己逼出的毒素在皮肤上出现蓝绿色的水珠,粘在衣服上却无法洗掉。再看周围的其他武林门派,靠的近的人已然毒发身亡,离得远的人也摇摇欲坠,正在运功逼毒。 中行天问道:“我们要不要帮助他们祛毒?” 南淮鸺和北道磬则摇头道:“你我送给他们紫霄毒尊的百灵丹就行了,其余的事不该我们管,我们还是去追踪刚才的几个人!”。 中行天点点头,也同意北道磬和南淮鸺的说法,于是,三人将所带的百灵丹分发给其他门派的人之后,便匆匆赶往望都城中。 而早已逃入望都的几人也筋疲力尽,玩世不恭问道:“我们要怎么住?客栈?高级客栈?酒楼?妓院?寺庙?还是官府?”。 赫连云秀奇怪地看着玩世不恭,问道:“妓院?官府?这怎么住得进去?”。 玩世不恭笑道:“妓院比较有意思,不如我们住那里吧!” 赫连云秀无奈地白了他一眼,说道:“不要,要住你自己去住!” 巫咸也说道:“我家小姐怎么能住那种地方,绝对不可以!”。 玩世不恭嬉皮笑脸地搂住巫咸,小声说道:“巫咸兄弟,还没去过风月场吧,要不要我带你去,可有意思了!”。 巫咸的脸瞬间红了,甩开他,骂道:“不去,不去,小爷死都不去那种地方!” 玩世不恭的婢女呵呵一笑,说道:“巫咸公子,话可不能说早了哟!” 赫连云秀忙替巫咸解围道:“我们还是去住人最多的客栈吧!” 闻言,玩世不恭毫无兴趣地说道:“人最多?那不是臭气熏天?为什么要去那种地方?” 赫连云秀说道:“我的想法是,紫霄不是发了江湖密令吗?密令不就是无法光明正大地公开吗?那人多不就是公开的好地方吗?也就是人多的地方,他们肯定不敢动手!”。 玩世不恭呵呵一笑,说道:“你确定人多的地方他们不敢动手抓你?”。 赫连云秀自信地点点头,玩世不恭无奈地摇摇头,说道:“好吧,本少爷陪你去住那种地方,不过,我要挑一间上房!” 赫连云秀笑着说道:“随你!” 于是,几人找了一家最热闹的豪客来客栈住下了,而当他们走进客栈的时候,三个冰魄魅者也发现了她们的踪迹。南淮鸺问道:“我们要不要进去抓?这里人有点多!”。 北道磬则说道:“紫霄密令还怕人多吗?” 中行天也赞同北道磬的意见,于是,在亥时末,三人就动手了。可是刚到客栈门口,只见一个翩翩佳公子从天而降,摇着扇子无奈地说道:“唉,我早就告诉过那蠢丫头,你们在人多的地方依然会动手,她还不信!”。 北道磬冷笑道:“手下败将还敢在这里猖狂,不要命了吗?” 玩世不恭旁边走来一个女子,咯咯地笑着,说道:“哎呦,才多久不见就这么猖狂呀,是吧,摄魂妹妹?” 此时,玩世不恭的婢女也走上前来,冷笑道:“三个白毛猴还想在皇尊面前猖狂,拿命来!”说完,十八颗摄魂铃就朝三人打来,中行天暗叫一声:“不好”。 化名玩世不恭的幽天皇呵呵一笑,一扇助力十八颗摄魂铃,三个冰魄魅者虽然接下了十颗飞铃,但八颗硬生生地打在他们身上,只听到肋骨断裂的声音。 中行天忙忍着痛,拉着同伴快速逃离。留下得意的玩世不恭摇着扇子,笑嘻嘻地看着仓皇而逃的三人。而醉仙灵则在一旁笑道:“我还以为有多大长进呢!也不过如此!”。 玩世不恭看了她一眼,说道:“长进么还是有的,从他们身上可以看到,拓跋鸿煊确实长进不少,但要想脱离本尊掌控的羽境还早着呢!”。说完,三人笑嘻嘻地回房间休息了。 次日一早,赫连云秀早早地要了早餐等着巫咸和玩世不恭下楼。巫咸到了许久,才看到玩世不恭左边拥着一个美人下楼,看得赫连云秀惊奇不已,问道:“这,这什么时候,出现了位大美女?”。 玩世不恭笑道:“本公子如此风华绝代,自然美女都是投怀送抱的!” 赫连云秀和巫咸都打个冷颤,表示自己无法接受这种事。玩世不恭看着二人,呵呵一笑,说道:“我说赫连傻妞,你知道昨晚谁来了?”。 赫连云秀白了他一眼,说道:“不是这位美女吗?还能是谁?” 玩世不恭摇着扇子呵呵一笑,说道:“也对!那你们睡得可安稳?” 赫连云秀笑道:“挺好的呀!挺安全!”,巫咸也点点头。 玩世不恭冷笑一声,用扇子轻轻敲打了赫连云秀的额头,说道:“那三个白毛使者来过了!” 赫连云秀和巫咸惊呼一声,筷子夹住的菜都掉了。巫咸忙问道:“那,那谁赶走了他们?” 玩世不恭看了摄魂灵一眼,笑道:“喏,我的婢女呀!”,此言一出,巫咸和赫连云秀都惊奇地看着摄魂灵,而摄魂灵没想到自己的皇尊会开这样玩笑,不由地脸色青一阵红一阵的,看得玩世不恭和醉仙灵偷笑不已。 摄魂灵没想到的是,巫咸居然起身抱拳鞠躬,说道:“没想到姑娘居然是如此高手,巫咸佩服不已,请受我一拜!”。摄魂灵顿时极为少见的脸红了,看到偷笑的醉仙灵和玩世不恭,忙瞪了他(她)们一眼,一跺脚离开了。 ------------ 第二百零六节 三尊“神”的到来 带伤离开的三个冰魄魅者找到一个偏僻的山洞运功疗伤,中行天一口血吐出,艰难地说道:“真没想到这个云秀姑娘居然是幽天皇的人,唉!尊主真可怜!上当受骗那么长时间!”。 南淮鸺也说道:“是呀!哼,我以前还以为她是个好女孩呢!没想到呀!” 北道磬摇头道:“红颜祸水,像紫玉尊主和铁英尊主的能有几人,唉,现在这个尊主为情一夜白发,害得你我也被人耻笑,唉!原来只有东离歌是天生白发,现在倒好,全都白发!算了,我们还是快点疗伤,再汇报这事让尊主自己定夺!”说完,三人将肋骨断裂的地方用衣服布条困住,又分别吃了凰灵丹和凝气玉露丸后,精心调息! 三人不吃不喝大概过了三日才恢复大致的功法,中行天深呼吸一口,说道:“我去禀报尊主,你们找点吃的!”。随后,他拿出一个短笛吹起独特的声调,一只外形独特的燕子飞到他的手中,这是云燕巢专门饲养的谍燕,不仅飞的极快而且极能隐蔽。中行天将写好的消息放在鸟嘴侧面的一个隐蔽囔里面,谍燕如果在传送中出现问题,就会将消息丸吞了。而云燕巢的消息纸又是用特殊材料做的,遇水则化,这也是云燕巢确保秘密不外泄的方法之一。 谍燕从望都外到达太原城只用了半天的时间,拓跋鸿煊正坐在普惠堂后院的梨花树下发呆,自从他认为的“灵尘”走后,就总是一个人呆呆地坐着,好像丢了魂一般。看着这样一蹶不振的紫霄尊主,隐和东离歌挺焦心的。就在这时,普惠堂前台突然来报,药谷子、毒尊和金道子都来了。 隐连忙出去,因为他想先提醒三位前辈少提灵尘的名字。他刚走到回廊,就听到药谷子的嚎啕大哭:“我的小灵尘呀!你怎么这么可怜呀!怎么不等等师傅呀!” 他一边哭,就看到枸杞在一旁“呸呸呸”,说道:“师傅,你不要总说些不吉利的,好不好!”。 药谷子一看到隐,一把就把他抓了过来,哭道:“快说!我的小灵尘怎么死的?”。毒尊和金道子也面容悲愤地看着隐。 隐无奈地说道:“那天具体的情况我们也不是很清楚,只是,当我们赶到时,那个,那个,灵尘姑娘就躺在地上了,云秀姑娘正在救治她,但灵尘姑娘又似乎说是云秀姑娘和她的护卫害了她,所以,我们也在查这个事!”。 药谷子听得云里雾里的,抹着眼泪骂道:“什么乱七八糟的!谁是云秀,她跟我的宝贝小灵尘有什么过节?”。 毒尊也点着头,说道:“是呀,你这东一句西一句的,没把关系说清楚!” 隐,轻叹了一声,说道:“那个云秀姑娘是尊主在太原这里遇到的,也精通医术。灵尘姑娘因为在被营救的时候毁了容,脾气就有点怪!可能,哦,尊主还是欣赏云秀姑娘的,就请这姑娘去藏山找药医治灵尘姑娘的脸伤,当然,哦,尊主为了药的安全也就陪着去了,后来在山里遇到很多危险,灵尘姑娘不放心尊主也去武藏山了,嗯,这个,这个,嗯,可能是担心尊主吧,灵尘姑娘就让我们抓了云秀姑娘和武藏山的村民拷打,逼问尊主下落,又正好被尊主看到,尊主可能不高兴也没理会灵尘姑娘,就忙着救治云秀姑娘,后来又出村子找灵尘姑娘,就听说灵尘姑娘出事了,然后,我们又赶回去,就看到云秀姑娘在救治灵尘姑娘,而她的护卫拿着一把带血的刀,然后,灵尘姑娘就让尊主不要忘了她,又不要怪云秀姑娘害了她,就这样!”。 毒尊皱着眉头问道:“这云秀姑娘和尊主到底什么关系?” 药谷子愤愤不平地说道:“肯定是小灵尘伤了脸,这臭小子见异思迁了呗,我找他去!”,说完,就大喊着拓跋鸿煊的名字冲进药堂后院,吓得隐也转身追去,心里还直嘀咕“完了,出事了!”。 无论药谷子怎么叫破嗓子,拓跋鸿煊也一动不动,整个普惠堂的人都吓得跑出来一看究竟,只看到一个白发胖老头在前面跑,隐和枸杞在追,而另外两个白发老头一高一矮在最后,一时之间人头攒动,代骅看着苦笑道:“哎哟,我这药堂怕是要被这药圣给毁了!”。 药谷子好不容易才在一个梨花树下找到拓跋鸿煊,一看到拓跋鸿煊,药谷子开口就骂道:“好小子,穿件白色锦袍再染个白发,悄无声息地躲在梨花树下就以为老夫找不到你了吗?快给我起来!”。 拓跋鸿煊漠然地看了一眼药谷子,毫无反应地喝着手中的酒,药谷子气得刚要上去扇他几耳光,赶来的隐忙拉住药谷子,说道:“前辈,尊主真的是一夜白发还走火入魔过!”。 毒尊和金道子气喘吁吁地赶过来,也骂道:“我说你这个老头,怎么跑得还那么快?” 闻言,药谷子又气又惊,再走过去,拿起拓跋鸿煊的手腕把了把脉,眉头一下子就紧了起来,摇着头说道:“哎呀,不妙呀!毒老头,你也快来看看!”。 毒尊也紧张起来,忙过去看个究竟,不一会儿也皱着眉直摇头。此时,赶来的代骅问道:“两位前辈,尊主走火严重吗?我看尊主的功法并没有改变呀!只是这白发为什么不消除,我也看不明白!”。 药谷子皱眉道:“走火入魔还真是没有影响到他的功法和內腹脏器,这小子好像在这之前,功法进入一个我也不太清楚的状态,应该是这个状态没有让走火入魔影响到他的身体,但现在的问题是,好像他封闭了他的部分意识!”。 毒尊也点点头,说道:“似乎是这样的,而且是尊主自己封闭了自己,包括他的白发”。 东离歌插问道:“什么意思?” 枸杞解释道:“就是丢了魂!” 隐急道:“啊!那怎么办呀?” 金道子摇着头对药谷子道:“唉,看来尊主因为灵尘姑娘的事也被伤得不轻,师兄,你就不要怪他了!” 药谷子白了他一眼,说道:“你懂个屁!就他这男色惹的祸!” ------------ 第二百零七节 混沌的日子 隐看着这两个老头相互之间又吹胡子瞪眼睛,忙道:“二位前辈,能不能想个办法,尊主不能总是这样呀!”。 毒尊叹了口气,说道:“这个关键是尊主自己要能放下这事,不然药石无效呀!” 东离歌也问道:“什么意思?” 枸杞又解释道:“意思就是你家尊主在心里建了个牢房把自己关起来了,不出来,除非他自己出来,否则就没办法!”。 东离歌又问道:“那要怎么让他自己出来?” 枸杞呵呵笑道:“那就要看你家尊主的了,别人都望尘莫及!” 毒尊拉开正在互相较劲的药谷子和金道子,骂道:“你们两老头别闹了,想想办法!” 药谷子无奈地叹道:“能有什么办法!” 金道子则说道:“灵尘有妹子吗?” 药谷子奇怪地望着他,问道:“何意?” 金道子说道:“心病还需心药治,被情所伤,再爱上他人不就治愈了嘛”。 药谷子闻言,顿时跳了起来,喊道:“好呀,你这个无情无义的矮胖子,灵尘才刚刚去世,你就挑唆着给这小子找新欢,我看你是欠揍!”。说完,作势要打。 金道子忙向毒尊喊道:“师兄,你看他,又欺负我,我说的是实话呀!” 毒尊一声怒吼:“别闹了,也不看看什么时候!” 药谷子吓得缩了回来,很少见过师兄这么发火的,忙走到拓跋鸿煊身边又把着脉说道:“唉,如果能让灵尘复活就好了,好想我的小灵尘呀,呜呜呜……”,说着又哭了起来。 毒尊皱着眉头骂道:“尽说些没用的!” 代骅问道:“我觉得金道子前辈说的没错,如果用跟灵尘有关的事刺激尊主,他会不会有振作起来的动力”。 药谷子捏着胡子,哭丧着脸说道:“这倒是有可能!”。 就在此时,东离歌突然看到梨树上的谍燕,便转身离开,回到屋中拿出一直短笛,轻轻吹起告知谍燕的曲调,不一会儿,谍燕便飞进屋中。东离歌取出信条,看完,转身又回到梨树下,用只有他和拓跋鸿煊能听到的声音说道:“尊主,在望都发现赫连云秀姑娘,她和幽天皇在一起!”。 只见,拓跋鸿煊突然睁大眼睛,怒气冲冲地站了起来,说道:“我要去望都!”。 刚才还毫无生气的拓跋鸿煊突然活力十足地跳了起来,还嚷着要出门,这让药谷子等人都很惊异,你看看我,我看看你。 药谷子骂道:“臭小子,你这是发哪门子的邪呀?” 毒尊也上前拱手说道:“尊主,为什么突然要去望都?” 拓跋鸿煊满脸怒容地回答道:“因为杀害灵尘的凶手在望都!” 枸杞奇怪的问道:“尊主,你怎么突然知道凶手在望都的?” 拓跋鸿煊懒得啰嗦,直接喊道:“本尊自己梦到的,行不行?”,说完,大步走入房间换了一身黑色金丝锦袍,再配上一头的白发,黑白显得非常刺眼。 枸杞走到药谷子身旁说道:“师傅,你说尊主会不会失心疯了?这衣服衬着那白发不是更明显吗?” 药谷子长长叹了口气,说道:“唉……!” 毒尊忙走上前去,说道:“尊主,我等也随你一同去吧!” 闻言,药谷子和金道子都拥了过来,说道:“我们要去,要去!” 拓跋鸿煊很无奈,本来想自己先去,能以最快的速度到达望都,但如果带上其他人自己根本不能展开羽境。但看着药谷子三人又不忍心拒绝,于是,只能说道:“好,备马,备干粮!”,说完,冷冷地走出普惠堂。 走在太原城中,拓跋鸿煊也不知道自己到底怎么了,看到昔日赫连云秀行医的地方居然会停下脚步,看着那个早已空空如也的地方不断发愣,等回过神来,便暗骂道:“拓跋鸿煊,你真是个狼心狗肺的东西,见异思迁,她害死灵尘,还跟幽天皇在一起,难道你忘了吗?”。想到这儿,拓跋鸿煊心中难受至极,但这种难受自己也说不出来为什么,不由自主地泪流满面。 这时,一只小手拉了拉他的袍子,递过来一块柿饼,稚嫩的声音说道:“爷爷,别哭了,给你吃,甜,以前这里的医女姐姐就是这么教我的!”。 拓跋鸿煊笑了笑,蹲下,接过孩子的柿饼,说道:“谢谢你”。 孩子很懂事地用小手拭去拓跋鸿煊脸上的泪水,说道:“爷爷……嗯,大叔叔,别哭了,吃甜的会开心!”。 拓跋鸿煊微微一笑,把孩子抱在怀中,去体会久违的温暖。这时,一个妇人冲了过来,嚷道:“你是谁呀?快把我孩子放下,不然我就叫人了!”。 拓跋鸿煊无奈地笑道:“大婶,你误会了!” 妇人一把抢过孩子,叫道:“什么误会,孩子都被你抱着了,还我!” 这时,孩子在母亲怀里说道:“娘亲,大叔叔不是坏人,明儿只是给大叔叔吃柿饼!” 妇人忙抱着孩子转身就走,一边走一边教训道:“你傻呀!坏人脸上写着字吗?以后不许跟陌生人说话,明白吗?”。 拓跋鸿煊看着远去的母子苦笑了一下,很快,转身回到了普惠堂。只见,隐和东离歌已经准备好了一切,拓跋鸿煊点点头,翻身上马,带着毒尊等人、东离歌和隐匆匆离开太原直奔望都。 ------------ 第二百零八节 与玩世不恭的相处 守在望都的中行天等人因为幽天皇的存在而不敢轻举妄动,只能很远地守着。而扮作玩世不恭的幽天皇整日都在客栈最好院落中赏花逗美人,每次看到情绪低落的赫连云秀就要调侃几句。只听,玩世不恭又说道:“我说,赫连大小姐,你能不能想想我们要怎么出去,总不至于天天呆在这里吧?爷要被闷死了!”。 赫连云秀白了他一眼,说道:“你不是每天挺开心的嘛,怎么会闷?” 玩世不恭说道:“我是强颜欢笑呀!” 赫连云秀“呵呵”两声,懒得理会他。玩世不恭也模仿她“呵呵”两声,问道:“你堂堂一个公主,居然混到这个地步,为什么不回去?”。 赫连云秀无奈地说道:“第一,我不知道我自己是不是公主,因为我忘了过去;第二,我不想嫁给一个都不认识的人,变成别人的棋子”。 玩世不恭轻轻“噢”了一声,说道:“倒是有见识,很独特,我喜欢!” 闻言,赫连云秀又白了他一眼,便默不做声了。玩世不恭笑道:“我给你个意见,如何?”。 赫连云秀说道:“不许开玩笑,要说就认真地说!” 玩世不恭点点头,说道:“你不如现在还是恢复你和亲公主的身份,这样才能躲过紫霄的江湖密令,至于嫁不嫁人,嫁给何人你说了算,我帮你,如何?”。 赫连云秀看着玩世不恭愣了一会,哈哈笑道:“你,你帮我,怎么帮?” 玩世不恭也笑道:“山人自有办法!不然,我们订个血盟,如何?” 赫连云秀奇道:“什么是血盟?” 玩世不恭笑道:“就是你我都划破手指,指対指地将血液相互交换,那么,你痛苦我也会痛苦,你要怎么要求,我都不能拒绝,如何?”。 赫连云秀听后,奇怪地问道:“那你不是很吃亏?你变成我奴仆了嘛!而且,我的喜怒哀乐都变成你的喜怒哀乐,那你我会不会爱上同一个人?”。 闻言,玩世不恭的脸青一阵红一阵,既无奈又无助地看着她,好一阵子才说道:“你有爱的人被我窥视吗?”。 赫连云秀调皮地享受着玩世不恭脸上的表情,笑道:“噢,原来你想窥视我的情感呀!” 对于如此调皮的赫连云秀,玩世不恭有点很无奈,支支吾吾地说道:“谁,谁,谁想窥视你情感了,无聊!”,说完,忙起身回屋。 赫连云秀笑着喊道:“怎么走了,不是聊得挺开心的嘛!” 玩世不恭头也不回地答道:“你考虑一下恢复身份的事”。说完,一溜烟不见了。 次日一早,摄魂灵和醉仙灵让伙计将一些鲜货、蔬菜和面粉送到院中,玩世不恭因为不喜欢吵闹,包下了整个客栈最好的院落和房间,在这里,几个人可以自由享受院中的一切。 巫咸一出房间就看到这些物品,奇怪地问道:“两位姐姐,这是要干嘛呀?” 醉仙灵一听,乐了,突然拉着巫咸的手,娇声说道:“哎呀,多俊的弟弟呀,叫姐姐叫的那么甜!” 巫咸脸一红,忙甩开她的手,支支吾吾地说道:“我突然想起来屋里还有事,我先回屋了!” 醉仙灵笑弯了腰,而摄魂灵则说道:“姐,看你把人家吓的!” 醉仙灵看着摄魂灵笑了,说道:“妹妹难得替人说话,怎么,这脸有点红呀,莫不是看上了人家!” 摄魂灵闻言,忙道:“我去叫伙计干活”,说完,一溜烟也不见了,乐得醉仙灵咯咯咯笑个不停。 此时,玩世不恭也走了过来,奇道:“笑什么呢?这么好笑?”,于是醉仙灵凑到他耳旁说起悄悄话,而玩世不恭顿时也乐了,笑道:“还有这事,不错,不错!”。 赫连云秀一出屋就看到院中的东西,问道:“怎么这么多食材?今天过节吗?” 玩世不恭摇着扇子,说道:“今天不过节,只是觉得闷和无聊,咋们今天大家一起包个饺子,乐呵乐呵如何?”。 赫连云秀闻言,喜道:“好呀,好呀,巫咸,快出来包饺子了” 听到赫连云秀的喊声,巫咸停顿了一会儿,才回道:“好的,马上!” 因为食材太多,店里的伙计一直处理到午后才把饺子心做好,五人随便吃了点,未时末巫咸才把面粉打开,而玩世不恭则举着两个大水缸进来。 赫连云秀一看,问道:“拿水缸做什么?” 玩世不恭说道:“揉面呀!” 赫连云秀笑弯了腰,说道:“你打算全部面粉都做成饺子?而且,在水缸里要怎么揉面呀!我们吃得完吗?”。 玩世不恭呵呵一笑,说道:“是挺多的,嗯,吃不完就分发给外面的穷人嘛,布施饺子,让大家也乐乐。” 赫连云秀点点头,说道:“嗯,不错,是个好主意!” 于是乎,五个人便忙活了起来,巫咸和玩世不恭揉面,三个女子负责加水。巫咸一边揉面,一边说道:“看来这个水缸揉面挺要点功夫的,应该可以锻炼出一种柔和刚兼并的功法!”。 闻言,玩世不恭看着他说道:“咦,你这小子挺有慧根的嘛,你别看面是柔软的,但集合起来也是难以推动的,所以,瞧,你要这样,手和手臂要刚柔并济,下半身和腰部要知道如何将力量传给手臂!”,玩世不恭一边说一边演示了起来。巫咸也认真学起,不知不觉也似乎有所领悟。 当赫连云秀端着一盆水正在给玩世不恭加水时,他突然恶作剧般的抹了她一脸的面粉和面团。赫连云秀轻怒道:“你做什么呀!”,说着便将盆里的水朝玩世不恭泼去,可他一个轻松的闪身就躲过了,嘴里还嚷着:“来抓我呀!”。 赫连云秀又好气又好笑,追着玩世不恭开始绕着院子跑了起来,看呆了巫咸和摄魂灵,而醉仙灵则笑得蹲了下去。玩世不恭一边跑一边逗赫连云秀,一边还留意着房顶外墙角落的一个身影,他很得意现在的场面可以如此容易地伤到他。当看到身影黯然离开后,他也停住了脚步,故意喘着气说道:“姑奶奶,我跑不动了,求饶!”。 赫连云秀也气喘吁吁地说道:“你,你,也会,有,接不上,气的,时候呀?” 玩世不恭笑着说道:“我们还是赶快揉好面吧,大家还等着呢!”。赫连云秀点点头,笑嘻嘻地回去准备擀饺皮了。 离开的身影毫无疑问是提前到来的拓跋鸿煊,隐和东离歌护送着毒尊三人晚一步到,而他则提前一点到达望都,一到望都就马不停蹄地来到这间客栈,可是没想到刚刚看第一眼,就看到赫连云秀和幽天皇亲密的一面,此时,他的心中就如燃烧着一团火焰,倍感煎熬! 他快速地来到中行天等人在望都紫霄分舵安排好的别院,一进院子,众人就感觉到拓跋鸿煊周身逼人的寒气,谁也不敢多问一句。只见这尊主在庭院中呆呆站了一会儿,突然,起身,以最快的速度消失了,吓得众人你看看我,我看看你。 飞速离开的拓跋鸿煊来到城外一个了无人烟的地方,发泄着自己心中的怒火。 他对着天怒吼道:“为什么,为什么会是这样,我如此信任你,你却是幽天皇的人;我如此信任你,甚至让尘儿误会我,让我背上一个不忠不义之名;我如此信任你,你却狠狠的伤了我,为什么?”,说完,他痛苦地抱着自己大哭起来。 可是无论如何痛苦,此时的拓跋鸿煊脑海中总是赫连云秀的音容笑貌,怎么也挥之不去。从痛哭中突然惊醒,自己问道:“难道,难道我真的爱上这个姑娘了?这怎么可能?这怎么可以!”。慢慢地,冷静下来,拓跋鸿煊恨恨地发誓道:“从今往后,我,拓跋鸿煊一定要斩断对这个赫连云秀的情丝,要为尘儿报仇!对她绝不容情!”。说完,转身离开去。 ------------ 第二百零九节 舍饺子引来的议论 次日一早,赫连云秀和巫咸就忙着要将做好的饺子拿到外面去布施,玩世不恭则摇着扇子站在不远处笑看着,醉仙灵走上来,说道:“主人,这两人也真逗,真不知道江湖密令的危险性,还敢这么抛头露面!”。 玩世不恭笑道:“这样也挺好!看着这两个人如此悠哉,我也感到很放松!” 醉仙灵颇为意外地看着玩世不恭,心里纳闷:怎么一天机关算尽的幽天皇也会如此懈怠,让人看不明白了。 玩世不恭瞟了她一眼,说道:“去,帮她(他)们一下”。 可话音刚落,就听到赫连云秀看着他喊道:“快过来帮忙呀!傻站着摇扇子做什么?天又不热!快点!” 玩世不恭无奈一笑,收了扇子,领着醉仙灵和摄魂灵一起抬饺子,布置“舍饺”棚。 站在远处的拓跋鸿煊冷冷地看着这几个人,旁边的中行天摸着脑袋,奇道:“哎哟,什么时候这幽天皇变得如此有爱心了!居然又包饺子,还舍饺子,不会饺子里有什么阴谋吧?” 北道罄说道:“难道饺子里有迷魂之物?小南子你装扮成乞丐也去领一份呗!” 不等南淮鸺搭话,拓跋鸿煊就说道:“幽天皇没你们说的那么傻!迷魂这些一般百姓有什么用?” 北道罄点点头,说道:“这倒也是!难不成真是恋爱中的人就是不一样?!这云秀姑娘温暖了千年妖怪?”。 闻言,拓跋鸿煊心里莫名地产生一股不自知的怨气,看着布施棚中的欢声笑语,那似乎是久违的温暖,可这温暖不属于自己,想到这儿,转身就走。中行天等人也不敢多说,跟着离开了,只是北道罄悄悄地递给中行天一张纸条,只见上面写着:尊主为什么生气?中行天瞪了他一眼,低着头跟在拓跋鸿煊身后,北道罄和南淮鸺也只能默默尾随。 拓跋鸿煊一回到别院就把门一关,谁也不见。此时,北道罄和南淮鸺只能与中行天嘀咕着:“你们说这尊主到底想怎么做呀?密令发了,我们打不过是我们的问题,但他老人家不是也到了嘛,怎么只是干瞪眼不上呀?那这密令还有用吗?以后还谈什么江湖尊严!”。 南淮鸺悄声说道:“尊主到底要不要报仇呀,怎么我感觉尊主是在吃大醋!” 中行天道:“尊主按理是要报仇的,因为灵尘姑娘是他的未婚妻呀!” 北道罄接着岔道:“不会是那灵尘姑娘性情大变后,尊主又爱上了这云秀姑娘了吧?” 南淮鸺点头笑道:“难说,英雄难过美人关嘛!” 中行天轻声骂道:“你俩儿别乱说”。 北道罄低声说道:“我觉得不好说,单从这云秀姑娘本身来说,人长的漂亮,性子也挺明朗的,善良,不贪慕荣华富贵,不说她跟幽天皇有什么关系,她本身还真是个不错的姑娘!”。 中行天也点点头,说道:“我也是这么想的,就是不知道这姑娘和幽天皇到底是什么关系,她知不知道幽天皇是个什么样的人!”。 南淮鸺轻声赞道:“对,行天说到关键点上了,我看这云秀姑娘根本就不知道她旁边这个人有多危险!” 中行天也说道:“是呀,但还有就是灵尘姑娘被害这个事,你们不觉得挺蹊跷吗?如果只是刀伤,以药谷和紫霄的药,再加上尊主的内力,会救不过来?”。 北道罄忙说道:“对呀,对呀,按理不会那么轻易就殁了的,而且听隐说,这个灵尘姑娘从被救回来就怪怪的,感觉像变了一个人”。 南淮鸺叹了口气,说道:“那个梨园溪谷还真不是个简单的地方,不仅这个灵尘姑娘变了,我觉得我师傅也变得怪怪的”。 中行天奇道:“你师傅怎么怪了?不是一直都有枫宇照顾着吗?” 北道罄忙道:“没事,没事!别听他乱说!” 南淮鸺不服气地说道:“我哪里乱说了,师傅现在特别爱发火,我有一次还看到他对着镜子叹气,像个女人似的!”。 中行天差点笑出声,北道罄忙捂住他的嘴,骂道:“你这是当弟子该说的话吗?”。 就在此时,门外嘈杂声起,前后蹦进来三个老头,最前面的老头一进来就喊道:“拓跋鸿煊,拓跋鸿煊!”。随后,隐、枸杞和东离歌也走了进来。中行天三人上前行礼道:“见过三位前辈!”。 毒尊看了看三人,说道:“你们和离歌都是新的紫霄护卫?” 冰魄魅者的存在是个隐秘,虽然隐是知道他们身份的,但作为冰魄魅者自己还是不太愿意过多展现自己的身份。因此,中行天等人忙点头称是,金道子看着说道:“尊主眼光不错,都挺机灵的,不错,不错”。 药谷子忙问道:“你们尊主呢?他不是早该到了呀!” 中行天说道:“尊主在屋里休息!” 药谷子看看众人,又看看太阳,又看看紧闭的房门,说道:“这都要吃午饭了,还在休息?他没事吧?” 毒尊也问道:“那些贼人找到了吗?” 北道罄抢道:“一直都盯着呢,就是不知道要怎么办!” 药谷子奇道:“什么怎么办?不是已经发过密令了呀?不是应该抓到这里被我们审问吗?”。 中行天忙道:“嗯,这个姑娘和她的朋友今天在外面救助穷苦百姓,搞了个舍饺子的事,可能尊主此时不便抓她们吧!” 药谷子不满地问道:“做个表面好事就能掩盖自己犯下的罪行吗?你们尊主这是顾虑什么呀?他不去替我徒弟报仇,我去!” 中行天忙说道:“前辈!不可!” 毒尊也拉住他,说道:“你急什么?尊主一定有他的考虑,等等看也行呀!” 药谷子一脸的不高兴,双手抱在胸前,坐到一旁生闷气。毒尊说道:“你先帮我们住的房间安排好,再带我去看看那舍饺子的地方!”。 拓跋鸿煊不吃不喝也不开门,一个闭门谢客的态度让药谷子心里十分恼怒,不得已,毒尊只好说服他留在别院,而自己一个人跟着中行天来到舍饺子的地方,只见此时,玩世不恭已经累得瘫在一边,醉仙灵帮他捶背捏肩,而赫连云秀和巫咸则依旧忙着给穷人分发饺子,摄魂灵把饺子汤发给领了饺子的人。 毒尊远远地看着,轻声问中行天道:“发饺子的姑娘就是那云秀姑娘吗?” 中行天点点头,一一介绍道:“是的,发饺子的就是云秀姑娘,旁边的就是她的护卫巫咸,另外两个姑娘是那个摇着扇子的侍女,摇扇子的那个人我也不太清楚,可能她(他)们是朋友吧!”。 毒尊点点头,站在远处看了许久,说道:“我也去领一份饺子!”,说完,径直朝棚子走去。 ------------ 第二百一十节 毒尊的试探 此时,饺子都已经发完了,赫连云秀刚准备收拾东西,只见一位老者走了过来,说道:“姑娘,老夫饥饿难耐,可否也给我一份?”。 赫连云秀忙看了一下,说道:“哎呀,老先生,刚刚发完了,能否明日再来,我们明日还舍最后一天!” 毒尊摇着头,叹道:“姑娘,饥饿如何能够忍耐到第二日,再说,对我这么一个老人来说,忍到第二天是不是太过残忍了?”。 巫咸忙上前说道:“老人家,我们真的已经发完了,确实是没有了!不信,您看!”说着,将竹筐展示给毒尊看,毒尊也拉着竹筐看了一眼。随后,叹着气要离开。 这时,赫连云秀忙喊道:“老人家,给您,您吃这个吧!”。毒尊转身一看,只见赫连云秀递过来一个餐盒,里面有温热的饭菜。 毒尊笑道:“姑娘这是?” 赫连云秀笑道:“老先生,这是我的午饭,但我还不是很饿,您吃吧,请您不要嫌弃!” 毒尊接过餐盒,故意骂道:“你就这么打发老者的吗?我就是想吃饺子!” 巫咸一听,不高兴了,说道:“你这老先生怎么如此不讲道理,我家小姐好心把自己的饭给你,你还……”。就在此时,巫咸突然停住说话,直接摔倒在地上,全身抽搐!吓得赫连云秀和摄魂灵忙去看怎么回事。 醉仙灵轻声地对幽天皇说道:“皇尊,这老头就是紫霄的毒尊,他刚才在竹筐上给巫咸下了毒,我们要不要出手?”。 玩世不恭摇着扇子冷笑道:“他这点毒功算得了什么,云秀能对付得了!” 只见,赫连云秀查看了巫咸的情况,迅速取出一个银针在巫咸的膻中穴、紫宫穴、巨阙穴、神阙穴等各施一针,又将身上药瓶中的药丸给巫咸吃了一颗。不多时,巫咸轻吐一口气,脸色惨白地站了起来,毒解了。这一切让一旁的毒尊颇为惊奇,不断地上下打量眼前的这位姑娘,心中不停地放嘀咕。忍不住开口说道:“姑娘,能给我看看你的药瓶吗?”。 赫连云秀忙着给巫咸检查,也没多想,便将手中的药瓶递给毒尊。毒尊打开药瓶,嗅了嗅,又抖出一颗仔细看了一眼,这时,玩世不恭一把抢过药瓶,不客气地说道:“要饭就拿饭走人,别在这里生事!否则别怪爷儿不尊老!”。 毒尊此时心中的惊奇与疑惑已经超出自己的想象,他忙拱手说道:“抱歉!”,转身就快速离开棚子,而远处看到幽天皇靠近毒尊的中行天也真真为他捏了一把汗,那人如果动手,真的无人能敌。 毒尊与中行天快速地回到别院,一进门药谷子等人就看到脸色极为难看的毒尊。金道子忙问道:“师兄,怎么样了?” 毒尊一屁股坐在石桌旁,不住地摇头,嘴里嘀咕着:“不可能呀,怎么可能呀!” 药谷子急道:“毒老头,你倒是说句我们听得懂的话呀!什么不可能?” 毒尊愣愣看了他许久,喝了几口茶后,对隐说:“你赶快把尊主叫出来,我有事问他?”。不一会儿,拓跋鸿煊随着隐走出房间,坐在毒尊对面。 在药谷子的催促下,毒尊才说道:“尊主,这位云秀姑娘您调查过她的来历吗?” 拓跋鸿煊点点头,无精打采地说道:“她是胡夏赫连勃勃失散多年的女儿,几个月前才找回来的,也是未来北魏的太子妃!但据她自己说,她并不记得自己成为公主之前的事,失忆了!”。 毒尊稍微平缓了一下心情,说道:“我觉得这姑娘来历不简单,她居然知道我毒尊的独门解毒方法,还能制出凝气玉露丸!”。 药谷子一听,惊叫道:“什么?怎么可能?这是我药谷子的秘方!” 金道子也奇道:“这个怎么可能呀?师兄你说清楚点!” 毒尊于是将自己如何给她的护卫下毒,她如何解毒,又如何拿出凝气玉露丸细细地说了一遍,拓跋鸿煊也听得十分仔细,药谷子直接摇头道:“怎么可能呀!我的凝气玉露丸什么时候被如此盗用啦!”。 拓跋鸿煊说道:“这位云秀姑娘确实不简单,她的医术似乎是得到高人真传,但她自己又想不起来,在胡夏还成功阻止瘟疫的爆发,被百姓称为圣女。只因不愿意嫁到北魏,才逃婚至此。噢,对了,好像是赤蛇帮助她逃跑的!”。 此话一出,众人均看向无比震惊的枸杞和药谷子,枸杞纳闷地说道:“那两宝贝脾气什么时候变得那么好了,平日里我们谁都无法靠近它们,连师傅有时都要在它们那里吃瘪,更别说对外人了!”。 药谷子也十分诧异,说道:“这怎么可能呀?这赤蛇也爱美女?” 毒尊白了他一眼,说道:“尽说些没用的!这两宝贝最通灵,怎么可能辨不清人,除非这人是它熟悉的!” 拓跋鸿煊闻言一惊,忙道:“熟悉!又知道毒尊解毒法,还会制造玉露丸,两位前辈,您们想一想有那个徒弟或者门人符合这些条件的!”。 毒尊和药谷子沉着脸不停地思考,而一旁的枸杞嘟着嘴,不服气地说道:“哪个徒弟门人能有小师妹灵尘那么好运,又得师傅真传,还得师伯真传的!”。 此言一出,药谷子蹭地跳了起来,嚷道:“是呀!除了我的小灵尘还有谁符合这个条件,我的徒儿是不是没死!哈哈哈……呜呜呜,不可能呀,那怎么面貌不对呀,不至于你们都看走眼了吧!”。 这也是拓跋鸿煊最没想明白的地方,只见毒尊紧锁着眉头,一把将药谷子拉着重新坐下,说道:“你嚷什么,坐下听我说!”,药谷子收了泪水,眨着眼睛看着毒尊。 毒尊轻叹了一口气,说道:“从这些细节上看,这云秀姑娘都符合灵尘的特点,只是她失忆了,而且容貌不一样,这一点是我们最想不明白的!但我记得我师傅曾今提过玉家有失传的秘术,尊主您以前的容貌不是也和现在不一样嘛!”。 此时,换拓跋鸿煊蹭地站了起来,说道:“我去把这姑娘请来!” 毒尊忙喊道:“尊主,你不要忙,等我把话说完!”闻言,拓跋鸿煊这才又回到自己的座位上。 ------------ 第二百一十一节 真真假假 只听毒尊说道:“尊主,这个您可以问问右王和山下关押着的那位!我只是记得年轻时,我的师傅洞窟老人曾经说过玉家有一种毛针秘术可以封存人的记忆和改变人的相貌,但本性是无法改变的;我记得当时我还问师傅,这种秘术从何而来,师傅说他是在师祖的一本记录本里看到过,其中还提到另一种秘术,叫塑术,可以将一个人的相貌和记忆进行永远的修改,而不需要毛针!”。 闻言,众人沉默了,金道子摸着脑袋,赞道:“乖乖,这秘术真不可思议呀!” 拓跋鸿煊问道:“前辈,那如何辨别这人呢?” 毒尊叹道:“我师尊也不知道,玉家的毛针是可以用强大的真气逼出,但这塑术如果真的存在就太可怕了,怕只有十分亲近之人才能辨别吧!”。 这时,药谷子看着拓跋鸿煊嚷道:“我说小子,你天天跟我徒弟黏在一起,你应该是最能辨别真伪的人呀!到底这个云秀和那个死掉的“灵尘”是怎么回事?你倒是说说看呀!”。 毒尊也点头道:“尊主,你不妨说一下你心中的看法,不要去想什么礼法道德,只是凭心而论!” 拓跋鸿煊深深叹了口气,说道:“这也是我心里最看不明白的地方,以前的灵尘可爱大方,善良正直,也勇敢果断;而从梨园溪谷回来后的灵尘总给我一种完全相反的感觉,我觉得可能是因为那脸伤才会这样吧!”。 毒尊插话道:“我倒是觉得灵尘即便是被毁容,也不会有太大的改变,以她的个性只要你对她的爱不变,带个面纱也无所谓,不可能会性情大变!”。 药谷子点头道:“我也这么认为,我的小灵尘是最坚强的,即便是你这小子变心了,她也不会去伤害别人,这个事大大地有问题!” 此时,隐插话道:“我不想说死人的坏话,但我也觉得那个死去的姑娘不像灵尘小姐,她好像总叫尊主‘我的尊主’,总是对尊主小心翼翼,好像要随时看得见尊主,好像从来没有展示过她的医术,对别人非常苛刻恶毒,跟以前的灵尘小姐一点都不像,除了那半张脸!” 一时之间,大家你一言我一语地讲述了许多自己的感受,拓跋鸿煊听着,心中似乎也舒缓了许多,只是不停的有个声音在问自己:难道云秀才是灵尘?这是真的吗? 这时,毒尊说道:“尊主,看来您也不必太过悲伤,这个死去的姑娘很大可能不是灵尘,而那个云秀姑娘是不是灵尘,现在还不好说,都需要证据和更多的事来证明。另外,尊主,这江湖密令已经发出,您打算如何处理这事?” 拓跋鸿煊冷冷地说道:“既然发了,就不用撤,加大悬赏,要活捉!但谁若伤害了目标,就不要怪我灭他全族!”。此话一出,众人都感到拓跋鸿煊身上散发出来的寒意,一时之间,众人都默不做声,而毒尊则斜着眼睛打量着拓跋鸿煊,心中不免有点担心,他觉得这次见到的尊主也有很大的变化,变得有点冷酷和狠厉了。 这时,拓跋鸿煊突然对隐说道:“隐,你想说什么?” 隐一惊,没想到自己欲言又止的神态居然没逃过尊主的法眼,于是,战战兢兢地说道:“我,我是想说,尊主,你们猜测云秀姑娘有可能是灵尘,那巫咸会不会是火凤?他(她)两个是一起失踪的呀!”。 毒尊点点头,说道:“嗯,还别说,云秀姑娘那护卫的性子倒还真有几分火凤的感觉!” 拓跋鸿煊此刻心中有点乱,众人说的这些都是自己曾经设想过的,但他对巫咸的感觉似乎又有点不同于其他人,他明显地可以感觉到巫咸对赫连云秀的好不止是忠心,还有更多的爱护与眷恋;而火凤则没有这样的情感,所以,对这两个人的背景,拓跋鸿煊也有点迷茫。 拓跋鸿煊独自一人坐到亥时便一个飞身出了别院,在一个隐蔽的山林中,四个冰魄魅者早已等候在那里,此时,迎面走来一位老者,东离歌和中行天拜首道:“徒儿参见师傅!”。深夜到来的古松上人摆了摆手,让徒儿们都起来,又走到拓跋鸿煊面前拱手道:“古松,参见尊主!”。 拓跋鸿煊扶起古松上人,说道:“何事让上人亲自跑一趟!” 古松上人神情严肃地让所有冰魄魅者都到外围守候,自己则一脸凝重地说道:“我们找到青鹤上人的遗体了!”。 拓跋鸿煊一惊,忙问道:“青鹤上人不是与西枫宇在一起闭关休养吗?” 古松上人答道:“那个青鹤上人是假的,云燕巢所有的信息判定,这个假的青鹤上人怕是渡空灵!” 拓跋鸿煊皱着眉头问道:“你们是如何找到青鹤上人的遗骸?又如何判定的?” 古松上人于是将云燕巢重新核查梨园溪谷所有的机关密道,发现一些以前没有注意的地方,找到谷内最大隐秘所在,其中发现青鹤上人的遗骸被冰棺保护起来,通过各种云燕巢中的检查与验证,判定冰棺中的人确实是青鹤上人。 此时,古松上人又说道:“另外在谷主隐藏的密室中,我们发现了渡空灵存在的痕迹,所以,云燕巢有了两个猜想!”。 拓跋鸿煊点点头,问道:“两个什么样的猜想?” 古松上人说道:“第一个,谷主元宠夫人就是渡空灵;第二个,谷主和青鹤上人都是被渡空灵所害,那么梨园溪谷就是一个为尊主布置好的局”。 拓跋鸿煊也有这种感觉,现在回想当日与药谷子冒险闯谷,确实像入了一个局,都被人算计了,如果是这样,那么,那个自己所救的“灵尘”应该是这个局里面最大的疑点,而自己却根本没有注意到这些。 只听,古松上人接着说道:“如果,元宠夫人就是渡空灵,但她又是青鹤上人的师兄,那么,青鹤上人以往到底知不知道自己师妹的身份?知道多少?如果以前不知道,现在知道了,是不是元宠夫人杀人灭口,又假扮成现在的青鹤上人,那她的目的是什么?如果元宠夫人不是渡空灵,那她是生是死呢,为何只见青鹤上人的遗骸,而不见她的呢?”。 拓跋鸿煊点点头,思索了片刻,说道:“我觉得这个谷主应该有很多事瞒着自己的师兄,青鹤上人应该是发现了什么才被杀的,只是,这个元宠夫人真的能杀害青鹤上人吗?对了,渡空灵有什么特点?这个元宠夫人又有什么独特之处?上人能跟我讲讲吗?”。 古松上人点点头,分别介绍道:“渡空灵是幽天皇手下最为神秘的一人,几乎很少露面,就是自己的主子都要比这个渡空灵出现的次数多。我们信息对渡空灵的描绘是极度神秘,功法只是比幽天皇略逊一点,且精通奇门遁甲之术,这一点从整个梨园溪谷就可以看得出来。而元宠夫人,她不仅是青鹤上人的师兄,也是药谷子的师傅和恋人,医药之精天下无双。只是,据说药谷子拒绝了元宠夫人,并离开了她,从此,元宠夫人不愿踏出溪谷半步。而青鹤上人则每隔一段时间就去探望这位师妹!”。 拓跋鸿煊沉思一会儿,说道:“我那日见到的青鹤上人似乎无意之间确实有少许‘女儿’姿态,如果说那个假冒的青鹤上人真是元宠夫人所扮,那么,药谷子前辈就是最好去测试这个假扮者的人选,只是,要不动声色,恰到好处地去试探。等我考虑一下要如何去试探!另外,我们可以猜测一下,我觉得青鹤上人不太可能是元宠夫人所杀,很可能是其他人或者是其他原因,要能杀得了青鹤上人的,怕天下没几个,你我心中应该都有这么一个怀疑对象!”。 古松上人点点头,听拓跋鸿煊接着说道:“即便青鹤上人不是元宠夫人所杀,但必然与她有关。是什么事或者人可以让她对自己师兄的死视而不见,甚至是装作师兄的样子来骗我们,那么可能的原因,第一就是她不得不这么做,能逼迫她的绝对是她无法对抗的人或者事;第二,就是她有所图,她想通过这事得到她所要的。那么,最合乎逻辑的推理应该就是元宠夫人极大可能就是渡空灵,而这个身份是连青鹤上人和药谷子都不知道的,而知道这个秘密的人天下只有她自己和幽天皇,也只有幽天皇可以给她如此大的压力或者恐惧,让她放弃一切,或者说不得不再次与之为伍!”。 古松上人不断地称是,点头说道:“尊主说的有理!看来青鹤兄真的是才知道这个事就……” 拓跋鸿煊也深深叹了口气说道:“对于自己关心的人来说,再聪明的人也会犯糊涂,谁也不例外!” 这时,古松上人又问道:“尊主,幽天皇是不是也在此处?” 拓跋鸿煊点点头,说道:“是呀,一天忙着舍粥舍饺子给穷人!呵呵,真是个多变的主儿!” 古松上人笑道:“这还是老夫第一次听说幽天皇会如此好心肠!” 拓跋鸿煊说道:“是呀,…… 对了,你把长老会中的古玉子也提上来,成为上人吧,云燕巢事务繁忙,多个人多个帮手!给那个假青鹤上人传个话,让他到盛乐等我!” 古松上人忙拱手说道:“古松代师弟古玉谢过尊主,我这就安排人去传话!”,说完,对着拓跋鸿煊行了个礼,便匆匆离开了。 看着天上明亮的星辰,拓跋鸿煊不尽对着自己冷笑了起来,骂道:“真是当事者迷呀,梨园溪谷如此蹊跷的局,漏洞那么多,居然还会毫无怀疑地钻进去,现在想想,那个姑娘真的一点都不像灵尘,除了那半张脸,什么都不像呀!当时为什么就那么坚定地认为她就是尘儿呢?到底云秀是不是灵尘呢?是不是自己太过感情用事了……”。 ------------ 第二百一十二节 又见到他 次日一早,赫连云秀依旧和头两日一样早早地起身,催促着巫咸和玩世不恭起来帮忙煮饺子。玩世不恭一脸的不高兴,叹道:“早知道这么烦,就不买那么多面粉,包那么多饺子了,连个觉都睡不好,一大早的叽叽喳喳的!”。话音刚落,却看到摄魂灵已经收拾妥当,撸起袖子帮着巫咸抬东西了,不由地呵呵一笑,说道:“奇了怪了!”。 醉仙灵伸着懒腰,扭着身子走出来,听到玩世不恭的话,便半靠在他的身上,懒洋洋地问道:“怎么了,主子,大清早的有什么奇怪的!”。 玩世不恭眯着眼睛看着忙碌的摄魂灵,说道:“你说,这小魂魂怎么突然那么勤快呀!” 醉仙灵头也不抬且睡意十足地说道:“她不是一直都是最勤快的吗!” 玩世不恭轻骂道:“是呀,就你是最懒的一个!快醒醒,别靠着你家主子!”,说完,直接用手将她的头推开。 醉仙灵伸了个懒腰,说道:“主人,你饿吗?我去找点吃的!” 玩世不恭点点头,说道:“让伙计上几碗牛肉面,再加几个梅菜肉饼!”。 不一会儿,醉仙灵就把早点端上来,对着众人喊道:“快来吃面!”。 闻言,摄魂灵走过来问道:“不是有饺子嘛,刚煮好的,还要什么面呀!浪费!” 醉仙灵苦着脸说道:“哎呀,我的好妹妹,别再说那饺子了,我们都吃了三天舍了三天了,我全身上下都是这饺子味儿,再吃我真要吐了!” 巫咸挺高兴地端起一碗面,说道:“我也有同感,怕是一年都不要再吃饺子了!”,闻言,摄魂灵白了巫咸一眼,端起面吃了起来。 玩世不恭也招呼着赫连云秀吃面,五个人高高兴兴地将牛肉面和肉饼一扫而空,这样的日子对于赫连云秀来说感到十分珍惜,有自由,有朋友,天天可以帮助那么多的人,心里总感觉满满的。五个人吃完早餐后,和以往一样,将所有煮好的饺子放到棚里,就在这时,赫连云秀远远地看到一个人影,一身黑色锦袍、金玉如意冠,皓发如雪,手中还拿着一支碧玉箫。 赫连云秀似乎突然忘了自己要做的事,呆呆地看着不断走近的拓跋鸿煊,只见他面容憔悴,眉宇间不仅怒意未消,而且充满了一种凄苦的悲凉,这让赫连云秀莫名地心痛,似乎有千言万语,但又不知从何说起。玩世不恭突然挡在赫连云秀前面,说道:“我说,人家都等着你发饺子呢,看什么呢?”。 赫连云秀脸微微泛红,忙说道:“对不起,我马上!”说完,低着头发饺子,不敢再看前方。而玩世不恭则摇着扇子走到前面离拓跋鸿煊一丈远的地方,笑嘻嘻地看着拓跋鸿煊。 看着傲慢的幽天皇如此得意地在自己面前炫耀了多天,拓跋鸿煊真的是满心怒火,但他也十分清楚这位祖宗的厉害。只听,玩世不恭呵呵笑道:“多日不见,羽境有所提升呀,不错,不错!”。 拓跋鸿煊瞪了他一眼,冷冷地说道:“请让赫连姑娘过来,我有几句话要问她!” 玩世不恭也冷笑道:“你让她过来就过来,凭什么?你是她什么人?” 拓跋鸿煊忍着气,冷言道:“难道她不该对以前的事做个解释吗?” 玩世不恭白了他一眼,说道:“以前?从何时算作以前?” 拓跋鸿煊闻言,无名火起,这幽天皇明摆着和自己在胡搅蛮缠,这时,药谷子等人也走了上来,说道:“站在这里干什么呀?不是要去问那个什么云秀姑娘吗?”。 玩世不恭摇着扇子笑道:“我说,重孙的重孙,还带了那么多人过来呀?什么时候变得如此怯懦了?哈哈哈哈!”。 金道子一听就嚷道:“一个黄毛小子还敢挡在我家尊主前面,不要命了吗?” 此时,走过来的醉仙灵嘻嘻笑道:“挡了又怎样?还不知道不要命的是谁呢?” 药谷子一听也不乐意了,骂道:“妖妇,看看你那样子,还敢在这儿呼喝爷爷们,真是……”没等他说完,只听玩世不恭说了一句,“真吵”,扇子一扇,所有人除了拓跋鸿煊以外,全部都被封住周身穴道,惊得药谷子等人瞪圆了眼睛,咕噜咕噜直转眼珠子,却一句话也说不出来,跟着来的四名冰魄魅者也被封住穴道,大呼大意了,没想到这幽天皇居然毫无征兆就动手。 此时,玩世不恭嘻嘻笑道:“哎哟,各位还是稍安勿躁!不要惊了百姓!”,随后,他以拓跋鸿煊才能听到的声音说道:“小子,我们玩个游戏,如何?”。话音刚落,只见拓跋鸿煊身后来了密密麻麻的江湖人士,这些人提着刀,目光呆滞,一看就是被操控的“活偶”。 拓跋鸿煊一时还没有反应过来,只见一人提刀大声对着来取饺子的百姓喊道:“各位,我们紫霄尊主发了江湖密令要捕杀这个小女子和她的护卫,请大家躲开,刀剑无眼!”。一时之间,街上的很多人都跑开了,一个乞丐不满地说道:“你们凭什么要杀这位小姐,她是好人,是菩萨!”。话音刚落,江湖人中一人就以一记飞镖当场杀了这名乞丐,顿时,好多人尖叫着四处逃跑,也有一些人战战兢兢地站在舍饺棚的前面或者左右,试图保护赫连云秀等人。 此时,赫连云秀心中万分难过,她含着泪提高嗓门对着拓跋鸿煊说道:“紫霄尊主,我原以为你是一位正直善良的好人,没想到你不分青红皂白,滥杀无辜,我赫连云秀真的是看走眼了。你要杀要刮,冲我来,伤害平民百姓算什么?”。 ------------ 第二百一十三节 江湖密令下的追杀 拓跋鸿煊此时真感到委屈,他狠狠地瞪了幽天皇一眼,刚要想说什么,却被玩世不恭大喊道:“姑娘说的对,你们凭什么滥杀无辜?你们紫霄独霸武林还不够吗?还想干什么?”。 只见江湖人来的越来越多,拓跋鸿煊怒吼道:“不许去!” 可是,所有江湖人根本听不到拓跋鸿煊喊什么,只知道不断朝前冲,齐齐地喊道:“紫霄密令,谁人争锋!紫霄密令,谁人争锋!”。玩世不恭邪邪地笑着看了拓跋鸿煊一眼,转身“惊慌失措”地奔到赫连云秀身旁,一把拉住她边跑边叫道:“快走!他们人多!”。 赫连云秀只能丢下所有的东西,跟着玩世不恭一起奔逃,巫咸、醉仙灵和摄魂灵则尽力阻挡如潮水般冲来的江湖人,拓跋鸿煊又气又无奈,他知道,幽天皇又一次算计了自己。无奈,他想尽力解开困住药谷子等人的封印,但幽天皇的手法一时之间他也不能马上解开,但自己又不能丢下他们,只得憋着火运功解封。 被玩世不恭带着逃跑的赫连云秀被围攻了好多次,但都被玩世不恭“奋力化解”了,赫连云秀一看身旁的玩世不恭,他满身是血,又是刀伤又是剑伤的,不由地含着泪说道:“你把我放下吧,他们是冲我来的,你们没有必要来趟这浑水,保命要紧!”。 玩世不恭一边挥着扇子打斗,一边说道:“傻丫头,好歹我们也认识了这么多天,怎么能把你这么一个美女丢到虎狼堆里呢?”。 赫连云秀被他护在怀里,凄然道:“也许,我就是个不祥之人,早早离开不好吗?” 玩世不恭嘻笑道:“不好,我爱美人,所有的美人都不能丢下!”,说着,还用左肩挡住劈来的刀剑。玩世不恭的一滴热血溅到了赫连云秀的脸上,她的心中一热,眼泪扑打扑打地落了下来。 玩世不恭笑问道:“怎么了?怎么哭了?我还没死呢!” 赫连云秀忙收住眼泪,怕他在打斗中分神,只是心中不免酸楚,心中曾今牵挂的人不但不信任自己,还要追杀自己,而只是相处了数日的人却为自己拼死相搏,这样的处境让她既悲凉也还有一丝温暖。 五个人被人一直追杀到望都东门的时候,城门处突然出现了近百人的骑兵,领头的将军早已严阵以待,而他的旁边,赫连云秀一眼就认出来是自己所谓的三哥赫连昌。此时,只听赫连昌喊道:“小妹,需要哥哥救你吗?”。 赫连云秀看着前仆后继的江湖人,而玩世不恭和巫咸等人已经有点精疲力竭了,玩世不恭问道:“这是官军?你认识?”。 赫连云秀点点头,说道:“嗯,是我所谓的三哥!只是我不想回去……” 玩世不恭皱着眉头说道:“我说,赫连大小姐,你现在还有退路吗?如果没有官府的正规军保护,我们要如何面对这些江湖人和江湖密令?”。 赫连云秀心中真的万般不愿意,可是,她看看满身是伤的巫咸和玩世不恭,还有疲惫不堪的摄魂灵与醉仙灵,心中又不忍让这些朋友为了自己这么浴血奋战,想到这儿,她看了看巫咸,只见他也对她点头示意,无奈,赫连云秀只能选择回归自己原本的身份,这似乎是现在唯一的活路。 当赫连云秀五人选择朝着官兵奔去后,赫连昌旁边的年轻将领指挥着军士轮番射箭,数以百计的飞箭向着江湖人射去,瞬间,江湖人死伤惨重,只听到一声诡异的口哨声,这些江湖人又如潮水一般退去。赫连昌下马,看着颇为狼狈的赫连云秀,冷笑道:“小妹,还是哥哥说的对,是吧?”。 此时,赫连昌身旁的将军也走上前来,问道:“昌兄,这是你哪位妹妹呀?还不快介绍一下!” 赫连云秀看了一眼这个将军,人生得高大,虎背熊腰,看得出是个很有实力的武将。赫连昌淡淡一笑,说道:“我这个妹妹呀,是我所有妹妹里面最淘气的一个,赫连云秀公主,也是和亲你们北魏太子的未来太子妃!”。 闻言,这个年轻的将军惊呼了一声,说道:“那,那驿站里的那位又是谁?” 赫连昌呵呵一笑,说道:“那就是一个婢女出生的女儿!” 玩世不恭此时摇着扇子,潇洒地走过来,笑道:“这位可是大将军长孙嵩的公子长孙颓?” 长孙颓忙拱手说道:“这位公子认得在下?” 玩世不恭笑道:“我认识令尊,一面之缘而已,主要看你长得像令尊,所以才这么问?” 长孙颓眨着眼睛奇道:“您还真是第一个说我长得像我父亲的,不然连我娘都说我长歪了,一点都没有我父亲的容貌!” 闻言,旁边的醉仙灵“噗嗤”地笑出声,凑到长孙颓旁边,半靠着他娇声说道:“我觉得将军就挺不错的,虎背熊腰,一看就是力拔山兮之人呀!”。 长孙颓顿时脸一红,支支吾吾地说道:“姑娘,过,过誉了!我,我还,还有事,我,我过去一下!”,说完,一溜烟儿跑到士兵那里指挥收拾街道残局去了。 看着一脸窘态的长孙颓,醉仙灵笑得弯下了腰,而赫连昌则很蔑视地看了一眼赫连云秀,说道:“都交了一些什么人呀!”。此言一出,醉仙灵可不高兴了,不依不饶地问赫连昌此话的意思,赫连昌一烦,摔着袖子走开,而醉仙灵也跟在他身后接着问!看着走开的两人,赫连云秀对巫咸和玩世不恭说道:“你们都受伤了,找个地方我帮你们上药!”。 刚好此时,摄魂灵不知道从什么地方弄来几套干净光鲜的衣服,说道:“主人,你们上完药就可以换上了!” 玩世不恭点点头,说道:“还是我家小魂魂最贴心呀,也不知道以后会嫁给谁!” 摄魂灵一愣,白了一眼玩世不恭,气道:“那还是不要换了”,说完,端着衣服就要走! 玩世不恭忙拉着她,故作祈求,说道:“哎哟,别拿走嘛,我马上就换,云秀,快帮我脱衣服!” 闻言,巫咸马上挡在赫连云秀前面,说道:“凭什么让我家小姐帮你换衣服,要脱自己脱!”,于是乎,巫咸和玩世不恭你一言我一语地躲进一个小屋,相互把药上了,也把衣服换了,赫连云秀和摄魂灵倒是乐得在外面等着。 ------------ 第二百一十四节 直面阴谋 退走的江湖人浑浑噩噩地走到拓跋鸿煊他们所住的别院附近,一个个站着如同失了魂的木偶一般,吓得附近的百姓谁也不敢出门。拓跋鸿煊此时已经帮药谷子等人解开穴道,四个冰魄魅者正在帮他们运功调息,只听,药谷子深深叹了一口气,说道:“哎哟,今天真是丢大了,居然被个小子那么轻轻扇一下,就变成一个木头和傻子,唉,我药圣的名头今日算是毁了!”。 毒尊轻轻吐出最后一口浊气,说道:“药老头,你不丢脸,那人的功法深不可测,我看只有尊主能与之抗衡,你我本来就不擅长功法!”。 枸杞也忙道:“是呀,师傅,胜败乃兵家常事,有什么丢脸的,我们最擅长的医药,他也不见得行呀!” 金道子则插话道:“尊主,这个人是什么来历呀?您知道吗?” 拓跋鸿煊冷着脸,淡淡地说道:“不知道!” 就在此时,一个人急匆匆跑来,一见拓跋鸿煊便说道:“尊主,您快回去看看吧,那些江湖门派的人都堵在别院门口,看着有点怪,挺吓人的!” 闻言,众人跟着拓跋鸿煊急忙赶回别院,只见别院门外站着许多江湖门派的人,他们的刀和剑都拖在地上,一个个如同梦游一般,看着确实挺诡异的。拓跋鸿煊看了一眼冰魄魅者,说道:“去帮他们解了!”,闻言,东离歌等人点点头,拿出一根奇特的冰针,分别在众人脑后的一个地方都扎了一针,看得药谷子十分好奇,一个劲地问道:“你们拿的是什么?给老夫看一眼呀!你们这是扎哪里呀!”。 大约一个时辰后,大部分的江湖人都恢复了神智,这时,只见齐岳门的掌门吴之道和太灵门掌门华无形分别走到拓跋鸿煊面前,华无形拱手说道:“尊主,我们怎么会在此相见?”。 吴之道也说道:“是呀!我记得我是带着弟子前去雪天门参加五门大会和商讨您的密令事宜,怎么就到了这里!” 拓跋鸿煊冷着脸说道:“你们口口声声说拿到我的密令,特来捕杀密令上的人,可是我的密令是活捉,完全乱了,你们好好想想被什么给迷幻了?”。 此时,太灵门的一个弟子跑过来,抱着掌门华无形,哭道:“掌门,我们死了好多弟子呀,您快去看看!” 两个掌门心中一惊,连忙跟着这些弟子去查看死伤情况。这时,毒尊走到拓跋鸿煊跟前,悄声说道:“尊主,今天那人您真的不认识吗?可否对老夫坦言!”。 拓跋鸿煊叹了一口气,说道:“那人就是绑走灵尘和火凤之人”。 毒尊惊异道:“什么!江湖上居然还有如此之人,老夫真是孤陋寡闻了!” 拓跋鸿煊说道:“前辈不知道也属正常,这人就不是什么江湖之人,他就是一个超出六道的魔!” 拓跋鸿煊的话让毒尊一时之间无法理解,愣愣地看着拓跋鸿煊问道:“魔?什么样的魔?” 拓跋鸿煊叹道:“他的功法这天下无人能敌,包括我,您知道紫玉老人和铁英娘子吗?” 毒尊皱着眉头说道:“紫玉和铁英是上几代人中的翘楚,不仅功法盖世,且创建了紫霄宫!” 拓跋鸿煊淡淡一笑,深深地叹道:“前辈别看今天这人年轻,他可能与这两位前辈比肩之人,有过之无不及!” 此话一出,毒尊愣是呆呆地看着拓跋鸿煊,不一会儿还捂住自己的胸口,药谷子正巧也看到了这一幕,蹦跳着回来嚷道:“怎么了,怎么了?受伤了吗?我看看!”。 药谷子一把抢过毒尊的手,一把脉后叫道:“哎呀!…… 没问题呀!” 毒尊白了他一眼,说道:“本来就没什么问题,你叫那么大做什么?” 拓跋鸿煊无奈地说道:“两位前辈放心,我应该还能与之一战!”。说完,便走向四位冰魄魅者。 拓跋鸿煊带着冰魄魅者悄悄离开前去打探赫连云秀一行人的去处。才离开别院没多久,东离歌忍不住就说道:“尊主,今天这事,我们是不是被幽天皇给算计了?”。 北道罄也说道:“是呀,我也觉得这些江湖人来的也太蹊跷了,还突然来那么多!” 中行天则说道:“你们还别说,我好像看到摄魂灵的魂奴了,好几个!” 拓跋鸿煊插道:“什么是魂奴?” 东离歌说道:“幽天皇每一个手下下面都有许多‘奴’,这些奴有的是欠了幽天皇的,所以就把自己卖给他;有的是贪图幽天皇功法的,便自愿跟随。每个奴会跟随一个灵,由灵指挥,甚至由灵控制生死!”。 拓跋鸿煊又问道:“那这样的奴有多少?” 中行天答道:“无数!” 拓跋鸿煊奇道:“什么意思?” 北道罄答道:“这些奴是可以离开的,但离开的情况就是要么死,要么根据变成奴前的条件完成后,自愿失去记忆,也可以不再为奴!” 拓跋鸿煊冷笑道:“幽天皇能有那么好心?” 北道罄答道:“当然没那么好心,那些条件怕是就没几个人能达到,而且,凡是变成奴的人实际上已经失忆,如同提线木偶,只是与其他尸偶和活偶不同,还有自己一定的认知能力”。 东离歌这时也插道:“尊主,我看今日的事怕是会让那个姑娘对我们误会很大,另外,我担心的还有江湖帮派这边,他们死伤那么多人,又是遵循紫霄密令而来,这事怕不好处理,我担心他们会找紫霄的麻烦。最后就是官府这边,我怕有的人会就此认定紫霄有叛逆之嫌,我们是不是要多加小心!” 拓跋鸿煊点头道:“离歌你说的对,幽天皇这是一箭三雕呀!他今天似乎就是要让赫连云秀回归和亲公主的身份,也就是说他就是要让她去和亲,目的是什么?只怕不会小。还有就是这些江湖中人一定会以密令和死伤人数来找紫霄讨说法,可能还不是银子能解决的问题!最后,官府会认定是紫霄调动江湖人对朝廷进行恐吓和挑衅,这样会不会形成黑白两道共同夹击紫霄的态势,如果真是那样,紫霄就危险了!”。 北道罄忙道:“那我们该怎么办?总不能干等着吧!” 拓跋鸿煊沉默了一会儿,说道:“这样吧,首先你们再传一道江湖密令,说明胡夏和亲公主绑架紫霄宫宫主夫人,要求和亲公主交出宫主夫人!”。 没等拓跋鸿煊说完,东离歌就“啊”了一声,奇道:“尊主,这是什么密令呀!这和亲宫主不就是云秀姑娘吗?如果云秀姑娘就是灵尘姑娘,那宫主夫人不也是云秀姑娘呀,这两个人都是一个人呀!”。 拓跋鸿煊淡淡一笑,说道:“幽天皇搞那么多就是想让这云秀姑娘嫁入北魏,那么,这个密令会让天下人质疑云秀的‘品德’,特别是北魏皇室之人,这样可以阻碍云秀嫁入北魏;其次,明白告诉江湖,紫霄为什么要发密令,从江湖道义上来讲,愿与官府合作的人就会少了,为江湖道义而战无论生死都是有价值的,而非只为我紫霄而战。最后,就是让北魏官府不便插手江湖私人恩怨,因为,这是公主和宫主夫人两个女人的事!”。 北道罄伸着大拇指赞道:“尊主,高呀!这一看就是二女一男的私情问题嘛,有几个人会知道二女实际上就是一女的秘密,这样一来,夫人被抢,无论那个男子都会心中不平,无论哪一方都无法阻碍夫妻团圆,这样一来,江湖必然也会群情激愤支持尊主,北魏怕是会退婚哟!”,其他几人现在也反应过来,不由地都说好计策。 拓跋鸿煊接着说道:“另外,就是要让暗卫和红英军团做好准备,如果暗中发现幽天皇和北魏官府勾结的人或者门派,直接灭了!”。 东离歌等人此时听到第二个命令时惊了一下,相互之间快速地对望了一下后,忙拱手说道:“遵命!” 拓跋鸿煊又说道:“最后,你们让古松上人替我安排好一个身份,我也要进入北魏皇室,在哪里我需要寻找两个对我至关重要的答案!”,说完,拓跋鸿煊不由地呆呆看着手中的碧玉萧,回想起父母陪在自己身旁时那些美好的光阴,可以说,父母和灵尘是自己一生无比珍惜的人,可是世事难料,自己珍爱的人却都离开自己,这里面有着多少阴谋诡计和多少冷酷无情,他需要去解开当年的谜团,需要去辨别真与假,需要去直接面对,因为只有这样,他可能才能赢得本属于自己的一切美好。 ------------ 第二百一十五节 和亲公主 跟随赫连昌一同回驿站的赫连云秀没想到一进门就见到自己最不愿意见到的赫连秋雨,赫连秋雨也一脸惊愕地看着她,随后一张口就骂道:“三皇兄,怎么她又回来了呀?你,你快把她赶走,我才是和亲的凤懿公主,这是父王亲封的!”。 赫连昌冷冷一笑,说道:“就你,还凤懿公主,还想和亲北魏太子?我劝你还是早点回胡夏吧,省得给我添麻烦!”。 赫连秋雨气得指着赫连昌骂道:“你,你得意什么?你敢篡改父皇的旨意,你不怕我告诉我皇兄和父皇吗?到时候治你一个欺君罔上的大罪!”。 闻言,赫连昌阴笑着走到她跟前,威胁地说道:“你可以试试,只是要看你有没有命回去!”,说完,还摸了摸自己的佩刀,吓得赫连秋雨脸色苍白,一咬牙,跺着脚离开了。 赫连昌冷冷一笑,对着随行的宫女说道:“还愣着干什么?还不快帮公主梳洗打扮起来!”。这三皇子赫连昌在宫中是出了名的狠辣角色,所有人都不敢得罪他,虽然从胡夏首都出来的和亲大使是酒泉公赫连伦,和亲公主是赫连秋雨。但赫连昌是唯一拿到老皇帝赫连勃勃密旨和拥有鹰骑统领权的皇子,所以,他说谁是和亲公主,谁就是和亲公主。 赫连云秀跟着宫女进屋沐浴,其他人也被安排妥当,当云秀正沐浴在撒满鲜花的浴池中时,就听到外面的人炸开了锅,仔细一听,是赫连秋雨把赫连伦叫来与赫连昌对峙。只听到赫连伦大声叫道:“三哥,你这是什么意思?”。 赫连昌冷冷地回答道:“什么,什么意思?父皇的意思就是和亲公主是云秀,不是秋雨!” 赫连伦也冷笑道:“三哥,不是你说是就是的,我和秋雨都是父皇钦定的和亲大使与和亲公主”。 赫连秋雨也忙道:“是呀,我们都是在金殿上受封的,怎么可能是父皇的意思!” 赫连昌不耐烦地说道:“爱信不信,不信你们直接去问父皇,从现在开始鹰骑直接接管和亲使团,你们想离开请自便,也可以随着我们出使北魏,但必须安静,否则别怪我不念兄弟兄妹之情!”。 这话可把赫连伦气得眼冒金星,怒道:“我倒要看看你能把我怎么样?来人,去把屋里的假公主给我揪出来!” 赫连昌也毫不客气,直接吼道:“鹰骑,守护好公主,谁敢靠近,格杀勿论!” 一时之间,两边的人相持不下,但毕竟是鹰骑更让人害怕。看到不敢上前的部下,赫连伦一怒,直接挺剑就向鹰骑冲去,哪知道,就在此时,赫连昌直接拔剑,一个飞身就朝赫连伦劈去,一刀将赫连伦的金冠劈成两半,头发散落下来。赫连伦怎么都没有想到自己的三哥真的会向自己动手,赫连秋雨吓得尖叫,而赫连伦直接吓得呆立在原地,两腿间居然湿了一大片。 赫连昌看了一眼自己丑态百出的弟妹,冷笑道:“就这点能耐还想对抗鹰骑?还是赶快回去换裤子吧!”,言毕,鹰骑众人哈哈大笑起来,而酒泉公的人则一个个脸色难看抬不起头来,一听三王爷的话,连忙搀扶着赫连伦离开,赫连秋雨也不得不跟着离开了。 这时,玩世不恭摇着扇子笑嘻嘻地走了出来,笑道:“三王爷颇有你父当年的风采呀,不错,不错!” 赫连昌冷言道:“这位公子梳洗妥当了?如果妥当了,就请离开吧!” 醉仙灵一听就不乐意了,轻蔑地哼道:“哎哟,好大的官威哟,可别忘了当年金光画影的帮助!” 突然听到“金光画影”四个字,赫连昌的脑袋突然“嗡”了一声,诧异地问道:“你怎么知道这个?”。 玩世不恭呵呵一笑,说道:“三王爷随我来!”,说完,笑嘻嘻地摇着扇子走出了驿站,而赫连昌也赶忙跟随在后,没有了刚才盛气凌人的样子。 这时,赫连云秀也走了出来,看着远去的玩世不恭和赫连昌,她奇怪地问道:“他们二人这是要去哪里?” 醉仙灵“咯咯”笑道:“两个爷们儿是去较量了,看谁制服得了谁!”。 赫连云秀一听,急道:“那还不快去阻止!这三皇兄岂能是甘于人后之人,玩世不恭怕是有危险!” 醉仙灵依旧笑个不停,而此时走出来的摄魂灵则说道:“别担心,不会有事!你什么时候见过我家主人吃亏的?”。 醉仙灵也答道:“就是,只有别人吃主子的亏,还没有主子吃别人亏的!” 赫连云秀点点头道:“这倒是!”,话音刚落,只见玩世不恭笑嘻嘻地回来了,依旧得意地摇着扇子,而赫连昌显得更为臣服了,低着个头,如同小跟班一样跟在玩世不恭后面,难得一见的是:他居然还陪着笑脸跟在后面,这让鹰骑的人都一脸不解。 此时,看到赫连云秀和巫咸等人后,赫连昌居然和蔼可亲地问道:“云秀妹妹,休息可还好,如果有任何需要只管叫哥哥,哥绝对保证帮你弄得妥妥当当的”。说完,还吩咐鹰骑道:“所有鹰骑都注意了,你们从现在开始必须听从和亲公主赫连云秀的吩咐,让你们往东你们绝对不能往西,明白了吗?”。 无奈,虽然心中充满了疑惑,但鹰骑还是齐声领命。这样的转变让赫连云秀和巫咸颇为惊奇,赫连云秀悄悄溜到玩世不恭后面,拉了拉他的衣袖,悄悄问道:“你做什么了?怎么有这样的不同?”。 玩世不恭小声说道:“等会儿告诉你!”。于是,赫连云秀一直充满好奇地等到赫连昌对鹰骑训话完、嘘寒问暖完、又为他们备好酒菜并恭恭敬敬地退下去以后,才又问玩世不恭。 只听玩世不恭说道:“因为我魅力十足呀,你三皇兄直接拜倒!” 这样的回答让赫连云秀十分不满,斜着眼睛看着他,说道:“别逗了,赫连昌又没有断袖之癖,怎么会拜倒在你的长袍之下”。 ------------ 第二百一十六节 与幽天皇真正的比试 玩世不恭轻轻“嗯”了一声,又说道:“因为他喜欢我家仙仙呀!” 正喝着酒的醉仙灵一听,一口喷了出来,随后骂道:“谁喜欢他呀!公子,你搞错了吧?”话音刚落,玩世不恭突然脸色凝重了起来,站起身对摄魂灵和醉仙灵说道:“你们留在这儿保护好云秀和巫咸,我出去一会儿!”。同样感受到异样气息的两灵使者,收起玩笑的话语,说道:“遵命,主人!”。 很快,在赫连云秀还没有看清楚的情况下,玩世不恭就消失不见了,再看看顿时严肃起来的摄魂灵和醉仙灵,不由好奇地问道:“怎么了?他这是去做什么?”。 醉仙灵微微一笑,说道:“没事,就是我家公子的对头来了!” 巫咸笑道:“男的女的?” 摄魂灵瞪了他一眼,说道:“怎么你们男人总爱关心是男是女的问题呢?” 巫咸奇怪地看看她,说道:“那应该关心什么呢?” 摄魂灵白了他一眼,低着头自顾自地吃着晚餐。而醉仙灵则说道:“公主,你们也吃饱了早点休息,我家公子自己的事特别多,我们不用理会他,忙完了,他自己会回来的”。闻言,赫连云秀点点头,也就没有再接着询问下去了。 再说出了驿站的幽天皇摇着扇子笑嘻嘻地等在离驿站一里处的凉亭里,没过多久便说道:“小子,出来吧!”。只见凉亭外出现五个皓发如雪的俊美男子,为首的就是拓跋鸿煊。 幽天皇一看五人,不由地用扇子遮住嘴哈哈笑了起来,并说道:“我说,顶着这一头白发很好看吗?还一来就来五个,看得我只想笑!”。 北道罄闻言心里很不爽,确实这一头白发到哪里都太显眼了,可是,这个尊主却似乎毫不在意,此时,又被老对头幽天皇这么嘲笑一番,不由地怒道:“爷爷头发白,怎么了,不服气,叫声爷爷呀!”。 此言一出,幽天皇的脸顿时冷了下来,双眼透着狠厉的目光,冷笑道:“找死!”,说时迟那时快,扇子轻轻一拨,一股强劲的内力突然向北道罄袭来,速度之快和力量之大让北道罄心中一惊。拓跋鸿煊忙顺势发力,用自己的内力瞬间缠绕住幽天皇的内力,快速化解大部分的力量,但余下来的力量如同刀割一般将北道罄的衣服划破和震碎,一时之间,北道罄看上去如同破衣烂衫的乞丐一般。 幽天皇看着拓跋鸿煊又笑道:“看来你已经明白羽境的部分妙用了,不错,不错呀!” 拓跋鸿煊懒得理会他的话,冷冷地问道:“赫连云秀是不是司徒灵尘?” 幽天皇微微愣了一下,但很快又摇着扇子笑道:“你怎么会有如此奇妙的想法?” 拓跋鸿煊冷笑道:“是我想法奇妙还是您老人家做法卑鄙?不敢光明正大!” 幽天皇用扇子捂住嘴笑道:“你觉得你们是光明正大的,那你们就光明正大吧;你们觉得我不是光明正大的,那我干嘛要用你们的光明正大呢?” 拓跋鸿煊每次遇到幽天皇总觉得和他说话有种无奈也无力的感觉,他皱着眉头说道:“你能不能不要胡搅蛮缠?”。 幽天皇呵呵一笑,冷着脸说道:“那你这小子告诉我这祖宗要如何回答你的问题!” 拓跋鸿煊无奈地看着他,说道:“那您这祖宗能不能告诉我赫连云秀是不是司徒灵尘,你只要说是还是不是,就行!”。 幽天皇闻言又哈哈大笑起来,说道:“我说我的重重孙呀,别忘了我们之间的赌约哟,你这么明目张胆地来询问答案,岂不是违规?再说,这赫连云秀哪里像你的司徒灵尘了?你说得出来吗?”。 看着这么愚弄自己的幽天皇,拓跋鸿煊真是不知道该拿这‘祖宗’怎么办,只能恨恨地说道:“你与玉青鸾的事已经过去那么久远了,为什么还不愿意放下和放过玉家和紫霄呢?”。 此言一出,幽天皇的扇子停住了,他脸色变得异常难看,死死地盯着拓跋鸿煊,一个字一个字地问道:“你怎么知道玉青鸾?”。 感到幽天皇气场改变的拓跋鸿煊略微心中一震,暗道:哎呀,说漏嘴了,这事怎么能挑明呢!但是话已出,也只能硬着头皮反问道:“难道这事是真的?”。 幽天皇的脸色更加阴沉了,咬牙切齿地说道:“凡是提及青鸾名字的人都要死!” 说时迟那时快,话音刚落,幽天皇周身真气激荡,而且越来越强,拓跋鸿煊不得不也开启羽境,逐步形成一个万维盾阵。但这时的幽天皇因为暴怒,没有了嬉戏的心态,自然手下毫不留情,他毕竟是羽境的创造者,无论拓跋鸿煊的羽境提升有多高,除非超越羽境,否则都无法与之抗衡。只见,幽天皇的真气犹如万龙出穴一般冲向拓跋鸿煊等人,四个冰魄魅者也共同汇力于盾阵,但即便如此,盾阵依然不断破裂又重建,最终还是全面崩溃,拓跋鸿煊心中焦急,如果今日处理不好,五人真的可能命丧于此!此时,拓跋鸿煊突然想到当日在武藏仙境中了然子对自己说的羽境是由心定的,心中的变化是最关键的。想到这儿,拓跋鸿煊冒险将所有盾阵进行改变,一时之间形成了类似水渠一般的引导,幽天皇的真气被擦着边的从五人身旁引走,五人紧紧挤在一起,犹如激流中一块礁石。 幽天皇和拓跋鸿煊心中都明白这样的局面不会延续太长时间,当幽天皇冷笑着加大真气涌动的力量和速度时,拓跋鸿煊也以极大的真气炸开一个缝隙和一个突破口,迅速带着四个冰魄魅者逃离此处。五人逃到十里外的一个林中,拓跋鸿煊内力和羽境受损严重,一口血喷了出来,倒地不醒,急得东离歌等人手忙脚乱起来。 北道罄自责道:“都怪我,不该首先去招惹那老怪物!” 东离歌说道:“现在不是说这个的时候,我们带着尊主先赶回云燕巢吧,只有长老们可以替尊主疗伤!”。其余三人点点头,连忙背起拓跋鸿煊,以最快的速度赶往云燕巢。 ------------ 第二百一十七节 心情不佳的幽天皇 虽然打跑了拓跋鸿煊和冰魄魅者,但幽天皇心中依旧怒气未消,玉青鸾就是自己终身不变的逆鳞,玉家也是自己终生不变的纠结,谁敢提到这个名字都是触碰了自己最后的底线。看着逃走的拓跋鸿煊,幽天皇也没有打算追赶,只是捏着拳头阴沉着脸看着他逃走的方向。站在原地许久后,幽天皇才余怒未消地飞身来到望都最红的翠红阁,一进门就给老鸨一锭金子,老鸨高兴地让阁中最美的几位姑娘招呼着幽天皇饮酒作乐,而他也选择用几坛好酒将自己灌醉。 也不知道过了多久,月亮升起又落下,幽天皇才缓缓地走出望都回到驿站。摄魂灵和醉仙灵已经许久未见幽天皇深夜未归了,不由地担心起来,两人轮流站在驿站外等候,只见伴着清晨淡金色的雾气,幽天皇摇摇晃晃地回来了。 醉仙灵忙走上去,关切地问道:“主人,没事吧?怎么那么大的酒气!” 幽天皇理都不理她,只说道:“准备热水,我要泡个澡!” 看着脸色阴沉得可怕的幽天皇,摄魂灵与醉仙灵也不敢多说,忙着去给准备他热水,伺候他沐浴。他将自己整个没入水中,半天不出来,摄魂灵和醉仙灵你看看我,我看看你,都不知道发生了什么,又不敢多问,只得静静地守候着。就在此时,听到门外赫连秋雨吵吵嚷嚷的声音,大概又在训斥宫人,实质是在指桑骂槐。 幽天皇从水中起来,对两灵说道:“真吵!”,两灵迅速离开房间,直接将赫连秋雨和她的丫鬟丢出了驿站,吓得赫连秋雨与丫鬟鬼哭狼嚎的。 赫连云秀与巫咸听到声音后,也出屋一看究竟,刚好看到赫连秋雨被丢出去的场景,巫咸看得呵呵直笑,说道:“这招对付这种人再好不过了,我怎么就没看出来,这魂儿姑娘力气那么大呀!”。 转身刚好听到这话的摄魂灵白了巫咸一眼,说道:“大清早的,你没事做吗?” 巫咸奇怪的问道:“大清早的,要做什么呀?” 摄魂灵懒得理会他,直接去驿站厨房查看早餐的准备情况了,赫连云秀对醉仙灵说道:“你家主子回来了吗?” 不等醉仙灵回答,玩世不恭一身青衣垂着湿漉漉的长发就走了出来,说道:“回来了,你很关心我嘛!” 赫连云秀脸微微一红,说道:“我只是随口一问,你别多想!” 玩世不恭冷冷地“噢”了一声,转身又进屋了。赫连云秀奇怪地看着醉仙灵,悄声问道:“他怎么了?”。醉仙灵摆摆手表示自己也不知道发生了什么。 早餐后的赫连云秀开始了忙碌的生活,不同的夫人来教她宫廷礼仪,无论是端茶、倒水、行礼和一颦一笑都有规矩,这让赫连云秀心中有点苦不堪言,希望玩世不恭来帮自己解个围和打个岔,可是他却一直到午后才摇着扇子走出房门,一出来还是沉着个脸,一声不吭,搬个椅子直接坐着看赫连云秀受训。 这时,赫连昌恭恭敬敬地走了进来,见到玩世不恭就奉承道:“您老人家休息得还好吧?我今天在山里猎了一头鹿,想着来孝敬您一下”。 玩世不恭微微一笑,说道:“三殿下有心了,不如大家一起喝酒吃肉,再找几个美人如何?”,闻言,赫连昌又急忙出去找美人了。 赫连云秀一边端着茶顶着书走路,一边说道:“玩世不恭,你就这么看着?还要在我面前喝酒吃肉找美女,拿我当表演的吗?” 玩世不恭笑道:“这样看着你被训练礼仪挺好!” 赫连云秀没好气地说道:“你这人真是……哎哟!”还没说完,头顶上的书本坠落打翻了手中的茶杯,一旁的宫廷夫人很不高兴地说道:“公主,受训时要专心,哪里能这么三心二意的,重来!”。闻言,赫连云秀一脸的愁云惨淡,只得又端起一杯茶,顶上一本书,接着训练。而在一旁看着的玩世不恭用扇子捂着嘴笑个不停。 这时,赫连伦带着赫连秋雨又闯了进来,一进门就嚷道:“是谁把我妹妹弄伤的?”。 赫连秋雨指着玩世不恭身后的两灵嚷道:“哥,就是那两个贱奴!” 赫连伦看了一下周围,没有发现赫连昌,于是,胆子也肥了,跑到玩世不恭面前嚷道:“你,哪里来的?居然敢在这驿站不知廉耻地住着,还打伤我妹妹,我看你是不想活了!”,说着,就想去揪玩世不恭的领口。说来也怪,赫连伦的手突然停在半空,整个人顿时不会动了,只有眼珠子可以转动。 玩世不恭冷笑着看向赫连伦,嘴里邪邪地笑道:“噢,本公子今天刚刚心情不太好,接下来的事你可别怪我哟!”,说完,他转头看向醉仙灵和摄魂灵,说道:“这个所谓的王爷就赏给你们了,你们要如何都可以!”。 摄魂灵忙道:“我倒是不想要,看着都烦,还没有一具尸体看着顺眼!” 而醉仙灵则咯咯笑道:“那就给我吧,嘻嘻”,说着就从身上摸出一些奇怪的工具,笑嘻嘻地用根绳子将酒泉公的脖子一套,如同拉畜生一般直接拉走了。而一旁惊呆的赫连秋雨惊叫道:“快放开我哥,你要把他带到哪里去?”。 话音未落,一股强大的内力直接将赫连秋雨拉到跟前,玩世不恭阴狠地笑道:“你怎么就这么不安静呀?居然还敢叫我的丫鬟为贱奴,我现在就把你变成很贱的奴隶,如何?”,说完,直接将她推倒在地,说道:“帮爷把鞋子上的灰尘舔干净,否则就再也见不到你哥咯!”。 赫连秋雨一贯自认为是胡夏最高贵的公主,什么时候遇到过如此羞辱,只见她顿时气得暴跳起来,冲着周围的宫人和护卫吼道:“你们还愣着做什么?还不快去解救四王爷,再把这个狂徒拿下!”。可是无论她怎么叫喊,周围的护卫和鹰骑都一动不动,每个人心里都嘀咕道:连三王爷都如此毕恭毕敬地对待这几个人,他们怎么敢造次,谁都惜命!于是乎,无论赫连秋雨如何发狂地叫嚷,都无一人回应。 ------------ 第二百一十八节 被罚的赫连秋雨兄妹 此时,赫连昌带着几个美女走了进来,同时吩咐厨子将打来的鹿处理好,准备与玩世不恭把酒言欢。可是一进驿站小院就听到赫连秋雨在吼叫,而玩世不恭一脸阴沉地冷笑着,赫连昌心中不免微微一颤,这样的表情绝对不是好事。于是,他几步并一步快速走到赫连秋雨跟前,一把将她按倒在地,骂道:“让你舔你就舔!”说着便硬是要将赫连秋雨的头凑到玩世不恭的脚上,而赫连秋雨奋力反抗着,还哭骂道:“你还是我兄长吗?你我都是皇子皇女,怎可如此低贱自身,失了皇家的尊严!我不要,放开我,我是胡夏的公主!呜呜……”。 当赫连秋雨的头已经被按在玩世不恭的鞋子上时,只听赫连云秀一声怒吼:“够了!你们到底在做什么?”,只见她将书本和茶杯丢给宫人,大步走了过来,说道:“你们这欺负一个女子算什么英雄!特别是你,玩世不恭,闹什么闹,多大的人了,还这么幼稚!”。 此话一出,赫连昌瞪大眼睛惊异地看着赫连云秀,而玩世不恭也惊喜地看着她,似乎突然发现了什么似的,一时激动,从椅子上跳起来,拉着赫连云秀的手,双眼放光地说道:“你,你,你再骂一次,快点,原话,我要听原话!”。 赫连云秀懒得理他,直接一把将赫连秋雨拉了起来,又对巫咸说道:“去把四皇兄找出来!”,巫咸点点头便和摄魂灵一起去找醉仙灵了。再看玩世不恭一脸的惊喜,无奈,赫连云秀只能摇头道:“我说你别小孩子心性了,幼稚得很!”。说来也奇怪,说幽天皇幼稚,天下怕也没几个人有这样的胆量,更让人奇怪的是,被骂幼稚的幽天皇居然不怒反喜,当然这只限于赫连云秀,谁如果效仿,那绝对没有好下场。 赫连秋雨被云秀拉起来后,一直哭个不停,但她却发现了一个秘密,那就是赫连云秀在某种程度上似乎可以挟制玩世不恭,而玩世不恭可以挟制赫连昌。至于赫连云秀为什么可以如此“放肆”,她边哭边琢磨着要把这个关系和原因找出来,如果可以要好好利用其中的关系,让自己真正成为和亲公主,北魏的太子妃。 没多时,巫咸和摄魂灵就将赫连伦带了出来,可是可怜的酒泉公真是体无完肤,浑身是血,两眼吓得有些呆滞。赫连昌大概替他看了一下,也不由地对醉仙灵有点毛骨悚然,于是连忙让人将他抬下去,让随行的御医去诊治,而赫连秋雨也大哭着被人搀扶下去。 赫连云秀本来想亲自去帮酒泉公看看的,却被巫咸拉住了,只听巫咸小声说道:“小姐,不要太好心,这兄妹俩儿也是罪有应得!”。 闻言,赫连云秀不悦地说道:“作为医者怎么能区分病患呢?” 玩世不恭却大声说道:“准备喝酒吃肉咯,谁也不准离开!” 赫连云秀不给好脸色地瞪了一眼玩世不恭,说道:“还不是你弄出来的事,怎么能把人弄成那样呀!太残忍了!” 玩世不恭此时不知道为什么心情不错,转过头对着醉仙灵说道:“还不是你弄出来的事,怎么能把人弄成那样呀!太残忍了!”。 醉仙灵眨着眼睛看看赫连云秀又看看自家主子,无奈地叹道:“唉,奴家真难呀!是吧,三王爷?” 赫连昌正小心翼翼忙着准备烧烤的鹿肉,听醉仙灵这么一问,心想:怎么又扯到我身上了,这主仆三人真是太可怕了,还是要小心点。于是,陪着笑脸说道:“姑娘能跟着这么好的公子,都不知道是哪世修来的福气,让人羡慕不已,怎么还会难呢!”。 对于这样的回答,醉仙灵呵呵邪笑了一声,走到赫连昌身旁,用手抚摸着他的后背娇声说道:“是吗?王爷可愿意成为我们的姐妹共同服侍公子?”。 赫连昌一听,无奈地笑道:“姑娘说笑了,男女有别嘛!” 醉仙灵更加妖气十足地看着赫连昌,悄悄地凑到他耳朵旁说道:“奴家有绝活,帮王爷去势后变成女儿家,可好?”说完,还不忘朝赫连昌下半身处张望,吓得赫连昌通红着脸大喊一声“哎哟!切到我手了!”。 赫连云秀也不知道醉仙灵和赫连昌在说什么,只是听到赫连昌大叫一声,切鹿肉的刀居然硬生生地切在虎口上,痛得他大吼一声。这时,玩世不恭对着醉仙灵喊道:“别闹了!快把烤肉的火生上,一会儿我们烤肉吃!”。 不一会儿,驿站的整个小院子里就回荡着鹿肉的香气。赫连云秀让人也给赫连秋雨端了一大碗烤好的肉和一些治疗刀伤的药膏。而一旁的摄魂灵则说道:“姑娘,你也太好心了!”。 就在此时,一个鹰骑快步走到赫连昌跟前,悄悄说了几句后,赫连昌面露喜色说道:“我们明日可以启程前往盛乐了,这太子拓跋焘昨日已经回京!”。 闻言,赫连云秀心里咯噔了一下,不知道该怎么说,匆匆吃了几口就进屋了,而玩世不恭若有所思地看着她走入房间,回头问赫连昌道:“你见过这个太子殿下吗?”。 赫连昌点点头,说道:“五年前见过!” 玩世不恭微微一笑,又问道:“你觉得这个太子殿下如何?” 赫连昌喝了一口酒,说道:“我觉得这个太子挺文静的,像个白面书生,是秋雨那小妮子喜欢的类型”。 醉仙灵插话道:“白面书生?那有什么用!百无一用是书生!” 巫咸则说道:“只要人好就好”,对于赫连云秀又成为和亲公主,巫咸心里也挺不是滋味的,但现在面对紫霄的江湖密令,又没有任何办法,他深深叹了口气,只能走一步看一步了。 玩世不恭则意味深长地说道:“书生?书生也是最会伪装的人!” 闻言,赫连昌看着玩世不恭不住地点头,说道:“对呀,如果狼披上羊皮,那谁又会发觉呢!妙啊!看来我以后也要文静一点!” 醉仙灵哈哈笑道:“就你?还要装文静?哈哈哈哈!” 摄魂灵看看众人,只说道:“快吃!别只顾着说话!”。 ------------ 第二百一十九节 迎亲使节 次日一早,各人怀着不同的心情踏上和亲的旅途,赫连云秀心事重重和五味杂陈,自己一直都想逃离这种被别人掌控的生活,可是兜了一圈又回到起点,但这段时间的经历又让她感到迷茫,到底什么是自己最想要的,是爱情?是平静的生活?还是安全?她迷茫了。当自己遇到拓跋鸿煊并且一见倾心时,自己似乎充满了对未来生活的期盼和希望,可是当他毫不留情追杀自己时,被不信任的伤害远远大于被追杀的危害,现在的赫连云秀有一种顺其自然的感觉,也许嫁给一个没见过的人也好!而巫咸则是极不愿意踏上这和亲的道路,他认为自家的小姐是自由的精灵,不应该被世俗所困扰,更不应该去皇家当笼中鸟;赫连昌则意气风发,在他心里,只要和亲成功,胡夏与北魏结为连理,那么无论在政治上还是军事上对两家都是百利而无一害的,而且自己的地位也会随之不同。 同样心情复杂的还有化名玩世不恭的幽天皇,按照自己的游戏,赫连云秀必须嫁给北魏拓跋焘,因为这样的联姻所带来的“游戏”也就会越多,自己理应更开心,甚至是兴奋。但是,玉青鸾的事居然被拓跋鸿煊揭开,这是连自己都不愿面对的伤痕,就这样又一次让自己心痛到失控的状态,而与此同时,赫连云秀一顿臭骂,居然语气和话语与很久以前的玉青鸾一模一样,这样的惊喜和诧异开始不断冲击着他原本的想法:到底要不要把赫连云秀嫁给拓跋焘?另外,他时不时也开始会偷瞄赫连云秀的一举一动和一颦一笑,他想知道为什么她自从得到那张脸以后,会越来越像她! 在和亲队伍中还有目光呆滞的赫连伦及满面愁容的赫连秋雨,酒泉公似乎还没有从前两次,特别是醉仙灵的“迫害”中恢复过来,而赫连秋雨则是满心的怨恨,总想着要如何才能嫁给拓跋焘,成为真正的太子妃。在这些人中,唯独醉仙灵和摄魂灵没有什么不一样的想法,多少年来她们的想法就是一个:主子在哪里,她们就在哪里。 一行人浩浩荡荡地从望都城外的驿站向盛乐前进,一路上都有北魏的地方官员进行接待,整个行程中,宫里的女官也没有让赫连云秀多休息,而是更加逼迫她学习和练习宫廷礼仪。这日,王夫人喜滋滋地进来,一进屋就对其他宫人嚷道:“快,帮公主打扮一下,北魏有贵使到来!”。 赫连云秀奇道:“贵使?哪位?” 王夫人一边为她从新盘发,一边答道:“是北魏的新息公!他可是代表太子而来的,所以,公主呀,要打扮得漂亮一些,给这位贵使一个好印象”。 闻言,赫连云秀长长地叹了口气,说道:“能不能不要那么奉承别人,有这个必要吗?” 王夫人呵呵笑道:“云秀公主当然是少见的美人,但再是美人也要好好打扮,不是吗?这样看着才喜人嘛!”。 就在此时,玩世不恭不请自入,说道:“我看也没必要,云秀想怎么打扮就怎么打扮,自然就好!” 赫连云秀一听,高兴地跳了起来,对着王夫人说道:“您看,我也是这么想的!” 王夫人知道眼前的这位爷不好惹,只能皱着眉头说道:“哎呀,这位公子,这是太子选妃,又不是您,打扮不好是会失了我们胡夏颜面的!” 玩世不恭呵呵一笑,说道:“什么颜面不颜面,我说让她自己选就是让她自己选,你们统统少来指手画脚的!” 王夫人闻言,脸色变得有点难看,但又不敢再说什么,只得将手中的梳子递给赫连云秀,又让其他宫人将所有的首饰都抬到她面前,说道:“公主呀,您可要打扮好哟,老奴在外面等着!”。说完便带着所有宫人到屋外候着,玩世不恭也走出房间,不知道为什么也在屋外来回溜达。 赫连云秀挑了一下所有的衣服,很多颜色太艳丽,于是只是选了一件淡青色的衣裙,看着比较素雅。又在首饰箱里随手拿了一支简单的珠玉百合钗将头发轻松地挽成一个十字髻,再配上两个银丝编制的叶子铃后,便开门走出房间。王夫人一看,叹道:“公主呀,怎么这么简单,太素了”。 玩世不恭则摇着扇子笑道:“不错,不错,虽说是胡夏的公主,却更多了一份雨后清荷白玉香,粉面红唇倾城颜的南国美人感觉,不错,不错呀!” 一旁的王夫人听到玩世不恭的赞扬,一脸的憋屈,喃喃道:“不错个啥!还没丫鬟穿的好!”。 赫连云秀也懒得理会这些评价,自己开心就好。她微微一笑,便跟着宫人走到皇家别院的花厅,只见此时花厅中站着一位身材高大的中年将军,相貌堂堂且颇为儒雅,他的身后跟随着十个带虎头面具的护卫,听玩世不恭介绍,那是北魏皇家军团中的虎师,而这新息公就是虎师的首领,很得北魏皇帝拓跋嗣信任与赏识。 赫连昌就站在新息公王洛儿身旁谈笑风生,大声夸赞北魏民风淳朴,国富民强且山河壮丽。而王洛儿则微笑着,不做任何评价。此时,赫连云秀的前面突然走出来另一对宫人,赫连秋雨打扮得雍容华贵,早没了前几天的沮丧,她抢在赫连云秀的前面,甚是亲热地喊道:“王伯伯,能在这里见到您真是太好了,焘哥哥还好吗?许久未见真让人思念!”。 玩世不恭一看赫连秋雨抢在前面就很是不悦,摇着扇子说道:“哪里来的苍蝇嗡嗡嗡!小仙仙,还不快抬点熏香过来!” ------------ 第二百二十节 两个公主的对比 新息公王洛儿也略微诧异地看着眼前的两个姑娘,首先说话的这位姑娘雍容华贵,皇家派头十足,头上的金凤冠和金步摇贵气十足,一身玫红色的凤来仪锦袍也显得隆重奢华;而后面的女子虽穿着素雅,却倾国倾城,犹如雨后莲池中最美的清荷。 王洛儿微微一笑,先问赫连秋雨道:“姑娘,老夫俗事缠身太久,这记忆有点减退,你可能告知老夫你的姓名!”。 玩世不恭身后的醉仙灵抬着熏香放在花厅中,刚好听到这句,“噗嗤”地笑了出来,说道:“秋雨丫头,别费心思了,你又不是和亲公主,干什么穿得像皇后一样呀!”。 闻言,玩世不恭也用扇子捂着嘴笑个不停,而赫连秋雨的脸色也青一阵红一阵的,心里将玩世不恭主仆恨得牙痒! 王洛儿笑道:“噢,原来是胡夏的秋雨公主呀!都长这么大了,原来见到还只是个小姑娘呢!”说着还用手比划了一下小孩子的高度。这让赫连秋雨顿时感到脸上有光,她心里不停地叫道:连新息公都记得我,那焘哥哥一定也记得我。想到这儿,她眉开眼笑地想请新息公赶快进屋品一品她带来的好茶。 可是王洛儿说了一句以后,就再也没怎么搭理赫连秋雨了,他走到赫连云秀跟前问道:“那这位姑娘可是风懿公主?”。 赫连昌忙答道:“正是正是!” 赫连云秀也规规矩矩地行了一个礼,王洛儿不住地点头赞道:“夏王真好福气呀!公主清雅脱俗,老夫听说还医术高超,嫁入我朝真乃我朝太子的幸事呀!”,赫连昌也忙点头称是。 赫连云秀淡淡一笑,说道:“公爷谬赞了,小女子不敢当!” 王洛儿对赫连云秀十分满意,行礼道:“公主当得!快,公主来看看,我带来了太子的礼物,希望公主能喜欢!”。 众人跟着赫连云秀和王洛儿进入花厅正厅,只见这里放着十个花梨木的大箱子,王洛儿让人一一打开,这里不仅有奇珍异宝、绫罗绸缎,最可贵的还有一箱珍奇的药材。赫连云秀一眼看过去,只是对那箱药材感兴趣,说道:“新息公大人,这些礼物太贵重了,我可不可以只留下药材这个箱子,其他的都不需要了!”。 王洛儿微笑道:“公主,这些奇珍异宝也十分难得呀!你看,这是一颗东海夜明珠,这大小少说也有好几百年了……”。 赫连云秀道:“大人,这些东西虽美,但我却不知道该怎么用它,只是摆着岂不浪费。而这箱药材却可以给我提供许多研究新药的机会,所以……”。 玩世不恭说道:“人家太子好心送来那么多箱东西,你不可能让人家又抬回去嘛” 王洛儿也忙道:“是呀,公主,这是太子爷的一片心意,不好再让老夫抬回去呀!” 赫连云秀想了一会儿,说道:“那我自己只要这箱药材,其他的我们可以以太子爷的名义义卖,善款用来建设学堂和医馆,可好?”。 闻言,王洛儿颇为欣赏地看着赫连云秀,说道:“甚好,甚好,只是这颗夜明珠公主需要收下,这可是太子爷的聘礼!”。赫连云秀点点头,便将夜明珠也放到了药箱里。而一旁的赫连秋雨则十分不悦地说道:“好姐姐,这么多奇珍异宝也不是那么好收集的,你一件不要也不知道犒劳一下这段时间照顾你的这些宫人和护卫,再说这也是焘哥哥的诚意,你又能拿得出什么与之交换,虽然以焘哥哥的名义建医馆和学堂,那还不是慷他人之慨!”。 赫连云秀还真没想那么多,被她这么一说,还真有点不知道该怎么办了,确实没有想到过这些随行的宫人和护卫。这时,醉仙灵呵呵一笑,对着赫连秋雨说道:“怕是你自己得不到心里发酸,在这里胡扯吧?”。 赫连秋雨被人说中心事,一时怒火中烧,怒道:“你一个奴才也敢在本公主面前放肆!” 不等她说完,摄魂灵冷冷地说道:“你要不要我现在放肆一个让你再尝尝滋味!”,摄魂灵的话让赫连秋雨顿时心中害怕,想起那日自己哥哥的惨状,不得不又忍住自己的怒火,只是恨恨地看着赫连云秀。 玩世不恭此时说道:“我觉得凤懿公主处理得不错,自己用不到的不如换一种方式给需要帮助的人,又以太子的名义,这样不就是在为太子争取人心嘛,这可是千金难换的东西”。 王洛儿也点头说道:“这位公子说的极是,民为重,君为轻,民心所向何其珍贵!老夫代太子谢过公主了!”,说完,便对着赫连云秀行礼,赫连云秀也忙回了一个礼。 当天晚上,王洛儿在皇家别院设宴款待凤懿公主,赫连云秀并不是太喜欢这样的场合,只能随意应付了一阵子,便以酒量不济回屋休息,而玩世不恭、赫连昌、赫连伦和巫咸则与王洛儿把酒言欢,畅谈天下风云变化,而赫连秋雨则争取一切可能把握机会想给新息公更多好印象,所以哪怕根本不知道这些男人在谈论什么,也要坚持坐在那里。看到赫连云秀起身要走,玩世不恭给摄魂灵一个命令:“保护好云秀!”。 于是,赫连云秀和摄魂灵便走出宴会厅,漫步走到花园中。当两人漫步在一片花海时,赫连云秀突然问道:“魂魂,你是不是喜欢巫咸呀?”。 摄魂灵突然被这么一问,苍白的脸色顿时红霞满布,支支吾吾地说道:“小姐,你,你怎么这么说呀!” 赫连云秀笑道:“我们都看得出来呀!” 摄魂灵轻轻叹了口气,说道:“我们是不可能的……” 赫连云秀奇道:“为什么?你家公子不同意?” 摄魂灵无奈地笑笑,摇头道:“不是,这里面有太多的无奈,姑娘你别问了!” 赫连云秀只得轻轻“嗯”了一声,与摄魂灵默默地走到湖边。这时,摄魂灵突然站住,说道:“别跟了,出来吧!”。 ------------ 第二百二十一节 一个特殊的迎亲护卫 当赫连玉秀正在诧异时,从身后的花丛中走出一人,只见这人身着虎师的衣服,高大俊美,眉宇间与拓跋鸿煊有不少神似之处。只见这人走到她们跟前,拱手说道:“对不起,两位姑娘,在下只是奉命保护二位的”。 赫连云秀点点头,微微一笑,说道:“那就一起走吧!”,闻言,此人也就跟在她们身后。 三人就这样从湖边又走到别院的西边花园,这时,摄魂灵忽然又拉住赫连云秀道:“公主,有人,好多人!”,话音刚落,从树上和草丛中跳出许多黑衣蒙面人。刚才的护卫马上挡在赫连云秀和摄魂灵的前面,说道:“别怕,我保护你们!”。不知道为什么,这句话勾起了赫连云秀心中最深的情感,似乎以前也有那么一个人对自己说过这样的话,总保护着自己。 只见来人个个身手矫捷,不像是寻常的刺客。摄魂灵拍了拍护卫的肩膀说道:“你带公主离开,这里我来收拾!”。 这个护卫颇为意外,说道:“他们不是简单的刺客,你一个人怕不行!” 摄魂灵冷笑道:“太小看我了,你们快走,否则我怕我大开杀戒吓到你们!” 护卫无奈地笑了笑,说道:“好吧,我先带公主离开,你自己小心!”,于是,护卫拉着赫连云秀就飞奔起来,而所有的刺客都被摄魂灵的内力和真气困住。 两人一路向接待厅跑去,可没有想到的是在别院的河边又杀出十几个杀手,而且这些杀手还带着草原上的狼烟,护着赫连云秀的护卫一时大意,中了狼烟,意识变得有点模糊。但他把她紧紧地护在身后,快速地击杀刺客。赫连云秀见他满身是血和伤,却依旧拼命保护着自己,当他斩杀了最后一个刺客时,他也摇摇欲坠,跌跌撞撞地向河边倒下。赫连云秀忙一把抓住他的胳膊,而他也本能地抓住她,但由于这个护卫的身材高大,在昏迷前又甩向河水中,一个惯性的力量,赫连云秀与他双双落水。这河水水流速度很快,赫连云秀虽然会水,但手里还托着一个比自己还大和重的人时,根本无法游向岸边,好不容易抓到一段浮木,勉强地用衣服上的带子把浮木与自己和护卫拴住后,便也慢慢失去了意识! 碰上摄魂灵的刺客都是极其不幸的,无论他们人数再多,幽天皇的灵使都不是正常人可以相比的。摄魂灵之所以让护卫先带着赫连云秀离开,也主要是不想让他人知道异能和她们的可怕存在。当护卫和赫连云秀离开后,摄魂灵就如同猫抓耗子一般,将所有的刺客“游戏”了许久,再一个个变成尸偶,这时她才满意地命令道:“你们都到外面的林子里躺着,你们的领头儿留下!”。 于是,所有的刺客如同听话的木偶一般飞身离开,而只有一个留下,摄魂灵冷笑道:“跟我走!”。 很快,摄魂灵与尸偶便回到宴会厅,摄魂灵拱手报告道:“禀报各位大人,我和公主在花园遇到刺客,这是我抓到的!”。 巫咸一听,忙问道:“那我家小姐呢?有没有受伤!” 摄魂灵答道:“公主没有受伤,由王大人的一名护卫护着回来了,没回这里吗?” 王洛儿略微一惊,赶快回头看了一下身边的护卫,确实少了一人,回头说道:“嗯,确实是去保护公主的,我想公主怕是回房歇息了,我派人去看看!”。 巫咸忙道:“我这就去看看!” 玩世不恭也略有不安地问道:“小魂魂,你是看着公主离开的?可有审问出是什么人派来的刺客?” 摄魂灵说道:“主子,我是看着公主和护卫离开的,至于这派刺客的人,您还是问问他吧!”,言毕,后面的尸偶“扑通”跪下了。赫连昌走下去,一把扯掉刺客的面巾,一张让赫连秋雨胆寒的脸露了出来。 赫连昌一看,冷冷地看赫连秋雨道:“我说三妹,你和你哥的护院总管怎么会在这里?”。 赫连秋雨看着赫连昌冷酷的眼神,身子微微一颤,说道:“我,我怎么知道?” 这时,尸偶突然对着赫连秋雨不断地磕头,说道:“公主,您要救我呀!不是您拿我妻儿要挟我吗?只要杀了和亲公主,您就是和亲公主了!事情不成,您不能见死不救呀!”。 新息公王洛儿闻言,十分不悦地看着赫连秋雨,问道:“三公主,这样玩手段怕是于国于民都不好吧?你把我北魏当成什么了?”。 赫连秋雨没想到事情会变成这样,只能一个劲地哭诉:“我没有,我没有呀!” 就在这时,巫咸慌慌张张地跑进来,说道:“公主没有回到房中呀!”,此言一出,众人一惊,纷纷出去寻找。 新息公此时感到忐忑不安,他将虎师的护卫统领叫来,问道:“殿下是不是去保护公主了?”。 统领也很不安地说道:“禀大人,是的!…… 殿下也失踪了!” 此时,听到远处玩世不恭一声大喊:“快到河边来!”,众人纷纷又赶往河边。 只见河边被踩踏的淤泥和被杀掉的刺客尸体,赫连昌阴沉着脸问赫连秋雨道:“你真的是要赶尽杀绝呀!是吧?”,吓得赫连秋雨不敢吱声,一个劲地颤抖着。 王洛儿也满脸焦虑地看了看现场,说道:“来人,快沿着河水寻找!”,闻言,虎师与胡夏的鹰骑都被派出去寻找赫连云秀和护卫。 玩世不恭也对摄魂灵和醉仙灵说道:“你们也去,希望云秀和这名护卫都不要出事”,说到“护卫”二字时,他还加重了声调看着王洛儿说。只见王洛儿忧心忡忡,眉头紧锁,不住地怒视赫连秋雨。 ------------ 第二百二十二节 赫连昌兄妹的阴谋 此时,最为尴尬的就是赫连昌,自家妹妹居然做出如此不堪的事,关键做了还被抓个正着,让他这个送亲使好无颜面。看着北魏新息公怒气冲冲地离开,不由地摇头道:“哎呀,胡夏这次真是把脸丢大了!”。 玩世不恭摇着扇子呵呵冷笑道:“王爷,怕不只是丢脸的事咯,胡夏这次惹了大祸了!” 赫连昌一听,惊问道:“公子,您别吓我,什么,什么大祸?” 玩世不恭冷冷笑道:“你知道那名一同失踪的护卫是谁吗” 此话一出,赫连昌顿时有种不祥之感,问道:“是谁呀?” 玩世不恭笑道:“太子拓跋焘!” 此话让赫连昌如同五雷轰顶一般,顿时吓呆了,半天才说道:“我的爷,你,你怎么知道是太子?” 玩世不恭用扇子捂着嘴笑道:“你没发现新息公今天早上说到太子时,会时不时偷瞄旁边的这个护卫?虽然他蒙着面,但你不看看现在新息公那紧张的样子?十之八九绝对是太子拓跋焘!”。 赫连昌“扑通”向玩世不恭跪了下来,边磕头边喊道:“我的爷爷呀!您快救救我吧!”。 玩世不恭无奈地笑道:“我能救你什么?祸是你们皇家公主闯的,如果云秀和这个太子没事,那是你胡夏的大幸,如果这两人出了半点事,你胡夏就等着灭国吧!顺便说一句,如果太子没事,而云秀出了事,那你们不仅会灭国还会灭族!”。说完,摇着扇子哼着小曲走了,留下一脸惊恐的赫连昌。 赫连昌足足在河边的地上跪了快半个时辰才摇摇晃晃地站起来,他心中怒火难消,两眼闪着令人胆寒的冷光,大步走到赫连秋雨和赫连伦的院中。此时,赫连伦的神智基本已经恢复了,但因为受伤面积有点大,所以显得面色苍白和虚弱无力。 赫连秋雨因为做贼心虚不停地在院中走来走去,赫连伦看着她问道:“小妹,你这是怎么了?怎么走来走去的,晃得我头昏!”。 赫连秋雨突然抱住他的腿说道:“哥哥,我们不如回胡夏吧?我,我实在不想再呆在这里了!”。 赫连伦诧异地说道:“妹妹,你不是一心想要嫁给北魏太子吗?怎么现在却想离开呢?这样离开,你我这段时间所受的罪不就白挨了吗!”。 赫连秋雨一脸的为难,叹道:“可是现在我还能做什么呢?我,我闯祸了!” 赫连伦惊问道:“你闯什么祸了?快告诉哥哥!” 话音刚落,只听到一个冷厉的声音从外面传来:“她闯了天大的祸事!” 这个声音让赫连秋雨吓得躲到了赫连伦后面,只见,赫连昌怒气冲冲地走了进来,同时,他还吩咐护卫将这个院子围困起来,防止这两兄妹走脱! 赫连伦一看,心中也怒气顿生,冷冷地说道:“兄长这是何意?” 赫连昌怒目看着他身后的赫连秋雨,说道:“何意?你不问问她做了什么?她闯的祸足可以让胡夏灭国!你说大不大?”。 赫连伦惊异地转头看着赫连秋雨,问道:“妹妹,你到底做了什么?” 赫连秋雨对于赫连昌这段时间一直维护赫连云秀很不满,也认为他故意夸大了自己派刺客暗杀云秀的事,于是,她既心虚又不满地嚷道:“二哥说的也太夸张了吧,只不过是死了一个不相关的人,怎么我胡夏就灭国了呢?我才是真正的和亲公主!”。 闻言,赫连昌气极反笑,冷笑道:“你就只知道摆着什么公主的身份?我告诉你,赫连云秀就是我胡夏的命,只有她才可以和亲,你派人杀她,有本事别让人知道是你做的呀!你倒好,被抓个正着!这都不说了,你知道现在失踪的还有谁吗?” 赫连伦也颇为不满地说道:“赫连云秀怎么就变成胡夏的命了呢?她凭什么,一个不知名的野丫头!” 赫连秋雨也不满地嚷道:“是呀,这也太抬高她了吧!她失踪就失踪,我管他还有谁!” 赫连昌此时真是觉得自己怎么会有这么愚蠢的弟妹,不住地摇头道:“你们,你们,真是蠢到家了!我可以告诉你们,赫连云秀的背景是父皇都不敢招惹的人和力量,你们怎么就不好好想想!另外,我再告诉你们,失踪的还有北魏的太子拓跋焘,你们好好想想,这两个人的份量!来人!”。 赫连昌的话真是一语惊醒梦中人,赫连伦和赫连秋雨此时才意识到这次刺杀活动有多蠢,闯的祸有多大。此时,赫连伦也才反应过来,以赫连昌那种冰冷又高傲的性子居然可以如此“奉承”那主仆几人,其中一定有他不敢不做的原因,如此的反常,自己居然没有看到,确实很蠢!而赫连秋雨惊讶更多的是太子拓跋焘也失踪了,他什么时候出现的,怎么就会和赫连云秀一起失踪了呢!想到这儿,她哭喊着抱住赫连昌的腿道:“三哥,那,那,你一定要找到太子呀!太子不能有事呀!太子,呜呜呜……”。 赫连昌看着这个蠢得无与伦比又自私到极点的妹妹,心中厌烦不已,阴沉着脸,冷冷地说道:“不管太子怎么样,我可以很明确地告诉你,如果云秀出了什么事,我就一刀刀刮了你!”。说完,赫连昌命人用铁链捆了二人,像狗一样被拖到新息公王洛儿的地方。 新息公看着眼前的赫连伦和赫连秋雨如此惨状,又看了一眼赫连昌,心中不免暗暗想到:胡夏的这个三皇子心狠手辣,像极了当年的赫连勃勃,怕是有过之而无不及,此子怕是北魏将来最大的敌人!而摇着扇子走来看热闹的玩世不恭,看着这对兄妹的现状,略显欣喜地说道:“不错,不错,不错呀!”。 闻言,赫连昌忙上前拱手道:“公子,这是我胡夏对奸佞的惩罚,皇子犯法与庶民同罪!” 玩世不恭呵呵一笑,又说道:“不错,不错!” 此时,新息公才发现赫连昌对眼前这位公子的不同,不由地暗暗打量着玩世不恭,而玩世不恭则突然转头看着他,嘴唇微微说了什么,王洛儿突然眼中充满了惊奇,慌得将手中的茶杯都打碎了。而玩世不恭依旧饶有兴致地看着跪在地上的兄妹二人。 ------------ 第二百二十三节 被救和冒雨寻药 当赫连云秀睁开眼睛看到的是自己躺在一个小木屋中,木屋很普通也很整洁,梁头上还挂着一些晒干的玉米和腊肉,不远处的火炉中正“扑通扑通”熬着一锅香气四溢的肉汤,自己的衣服已经被换成干净俭朴便装,一看就是普通百姓的着装。 赫连云秀慢慢起身,看到不远处的炕头上还躺着一个人,正是那日与自己一同落水的护卫。赫连云秀走到他跟前,替他把了一会儿脉,又看到他身上的伤口都被处理过了,这才稍微放心,但自己随身带的药丸都被河水冲走了,她最担心的是他的伤口会不会导致发烧和恶化,所以,她环顾四周,看看有没有什么东西可用,就在这时,屋外走进来一位大娘,看到赫连云秀便喜道:“姑娘,你醒了,太好了!”。 赫连云秀起身,忙给大娘鞠躬道:“谢谢大娘的救命之恩!” 大娘笑道:“孩子,别那么客气,是我儿子和儿媳打鱼的时候看到你们的,所以就把你们捞了上来,还好,上苍保佑,你们都还没事,只是这小哥的情况差点!”。 赫连云秀再次谢道:“谢谢大娘,他身上的伤是你们帮他包扎的吗?” 大娘说道:“是我儿子包扎的,他自己从小喜欢上山打猎和打鱼,经常会受点小伤,所以就知道如何包扎伤口了,噢,对了,我儿子给他用过一些刺儿菜和山上的黄连!”。 赫连云秀一听,喜道:“多谢大娘了!这些草药虽然简单,但止血和清余毒还是很不错的!” 大娘笑嘻嘻地说道:“我们山里人也只有点这些,噢,姑娘你给他喂点肉汤,这样他好的快一些!”,说完,用土碗陈了一大碗汤递给赫连云秀,又在里面撒上一点野生黄芪的粉末。 赫连云秀用木勺一点一点地给这个护卫煨汤,只见他慢慢睁开眼睛,呆呆地看着赫连云秀。云秀笑道:“这位护卫大哥,多喝点肉汤,就能快快地好起来!”。 护卫点点头,依旧呆呆地看着赫连云秀,只是嘴里则美滋滋地将汤都喝完了。随后,赫连云秀则帮着大娘将一些玉米捣成粉,又揉成面,蒸成馍馍。这段时间里,护卫半靠在炕上,眼睛一直没有离开过赫连云秀。 天擦黑的时候,山里下起了雨,大娘家的儿子和儿媳都回来了,一家人和赫连云秀及护卫开开心心地吃着现蒸出来的馍馍,喝着肉汤,只听护卫无力地问道:“大娘,你们一年之中都能如此饱饭吗?”。 大娘的儿子笑道:“现在的日子可比以前好多了!因为税负轻了,所以,我们又靠着山,吃饱是一点问题都没有,时不时还可以打点野味和钓点鱼!”。 大娘也笑道:“是呀,现在北魏是最好的国家了,没有饥荒和天灾,这都是我们北魏大皇帝的功劳呀!” 闻言,护卫看着挺开心的,说道:“百姓能吃饱是最重要的!” 赫连云秀看着这个护卫,笑道:“看不出你挺关心老百姓的生活嘛!” 护卫忙笑道:“作为北魏人嘛!国与家不可分!”,说完,脸不由地红了起来。赫连云秀也没有太在意,与大娘的儿媳讨论起了野生黄芪是否能种植在自家院中。晚饭过后,大山里面的雨还是下个不停,这时,大娘的儿子突然说道:“这位公子好像脸有点红,不会是发烧了吧?”。 赫连云秀一听,忙走到护卫跟前查看,只见他确实脸色发红,额头滚烫,不由地急道:“哎呀,他真的发烧了,我要去山里采一些药,不然我怕他有危险!”。 大娘一听,忙说道:“真有那么要紧吗?山里下雨是很危险的!” 大娘的儿子也说道:“是呀,姑娘,不然明早再去吧!” 赫连云秀坐在炕边,摇着他的手臂,问道:“嗨,醒醒,你能睁开眼睛看看我吗?”,但由于高烧,这名护卫只是微微睁开眼睛,嘴里不是在说什么,很快又昏睡过去。 赫连云秀摇头道:“不行,等到明日我怕他真的危险了,这样,大娘,麻烦你们将他的身上用沸水煮过的布块擦拭干净,然后有凉水给他额头降温,我尽量快去快回!”。 大娘忙说道:“那让我儿子跟着你去,不然你一个姑娘家又不熟悉山路,万一出点事,我怕我不能原谅自己,儿啊,你要护好这姑娘呀!”。于是,大娘的儿子拿了两件蓑衣递给赫连云秀一件,又背了一个竹筐,便带着赫连云秀冒雨上山了。 山雨来临时,一切的动物都会躲起来,虽然没有了野兽攻击的危险,但由于光线不足和湿滑,对于行走在山中的人来说也相当危险。大娘和自己的儿媳按照赫连云秀所说的方法给护卫擦拭干净,又用雨水不断降温,这一夜护卫高烧不断,时不时还迷迷糊糊地说着一些大娘和儿媳听不懂的话。当天蒙蒙亮时,赫连云秀和大娘的儿子回到了木屋,只见两人一身的污迹,到处都是擦伤,赫连云秀还一瘸一拐的,听说是采一株七叶一枝花的时候从山坡上滚落下去造成的,虽然这一夜凶险万分,但还好,所要的药材都被二人采到了。大娘的儿媳忙将草药拿去煮上,而大娘则抬着热水给儿子和赫连云秀,又拿了两套干净衣服给二人。 天亮时,服下药草汤的护卫终于退烧醒来,看着赫连云秀一瘸一拐地“跳”到自己身旁时,又看到她的脸上和手上到处是擦痕,不由地问道:“你这是怎么了,怎么受伤了?”。 大娘的儿媳笑嘻嘻地抢道:“还不是因为你,你发烧昏迷了,人家姑娘大晚上的冒着雨还到山里给你找药,不然你现在还能醒?多好的姑娘呀!”。 ------------ 第二百二十四节 幻灵的报答方式 闻言,赫连云秀顿时脸一红,忙道:“婶子,你过誉了,我哪里有你说的那么好,我本是个医女,医者父母心嘛!”。 谁知她话音刚落,护卫突然坐起身来,一把握住赫连云秀的手说道:“不,她说的没错,本……,我,我真心……我,我,我……有你真好!”。 赫连云秀忙抽回自己的手,红霞满布地说道:“你,你说笑了,我哪里有你说的这样好,你快躺下,我刚刚做了一些简易的膏药,我让大牛来帮你上药!”。 护卫笑嘻嘻地看着赫连云秀,眼中充满了温柔,微笑道:“你帮我上药吧!” 赫连云秀也懒得理会他,直接把大娘的儿子喊了进来,并告知他如何上药,自己则又出去煎药了。这护卫实际上就是北魏太子拓跋焘,此次本来是想先看看胡夏和亲的目的及和亲的人到底是什么样,可是没有想到的是居然遇到了一位美丽善良又有趣的姑娘,自己还和她经历生死,昨日她又冒着雨和危险救了自己一命,不知不觉中,拓跋焘的心里越来越喜欢这个未来的太子妃了,似乎有一种感觉,就是她真的是自己命中注定的缘。想到这儿,拓跋焘心中有点激动又有点欢喜,还有点不知所措。 不一会儿,赫连云秀将药汤又递给拓跋焘,说道:“快,再来一碗,保证就无大碍了!” 拓跋焘笑嘻嘻地将药一饮而尽,说道:“你,你可以叫我阿狸,狸猫的狸” 赫连云秀一听,笑道:“为什么是狸猫的狸呢?是不是你小时候太调皮又狡猾?” 拓跋焘笑道:“也许是吧!” 就在此时,大娘在屋外说道:“咦,两位姑娘你们找谁呀?” 只听一人冷冷地说道:“找屋里的人!” 而另一个娇滴滴地声音则在外面喊道:“云秀姑娘,我们来接你了!” 赫连云秀一听,高兴地喊道:“我们在这儿!”,不一会儿,摄魂灵和醉仙灵就走了进来,一进门就听见醉仙灵说道:“哎哟,这位帅哥真的也在这里”,说完,还不忘走到炕边仔细打量拓跋焘,看得拓跋焘脸色又红了起来,尴尬地问道:“这位姑娘是谁呀?”。 赫连云秀拉着摄魂灵的手,高兴地问道:“魂魂,你们怎么找到我们的?” 醉仙灵转身笑道:“我们可不是一般人,这世界上就没有我们找不到的人和物,当然除了……”,差点泄密,醉仙灵忙改口道:“你们还好吧?”。 摄魂灵看了醉仙灵一眼,也问道:“云秀,你们没事吧?主人让我们带你们回去!” 赫连云秀点点头,便将大娘一家从河里救了自己和护卫大致说清楚,又说道:“你们可带什么东西,我想答谢一下大娘家!”。 闻言,摄魂灵和醉仙灵你看看我身上,我看看你身上,醉仙灵呵呵一笑,说道:“妹妹,我们好像很久没有做过答谢别人的事了吧?”。 摄魂灵也答道:“是呀,好久好久了,都快记不住该怎么答谢别人了!” 赫连云秀和拓跋焘很诧异地看着二人,也不是很清楚二人所言的意思,只是赫连云秀又说道:“其实也没什么,本来就是想说有什么有价值的东西可以赠送他人作为答谢的!”。 两灵顿时领悟了,都点着头说道:“噢,原来是这样!”,于是,醉仙灵对摄魂灵说道:“妹妹,你带他们二人回去,我来处理这件事!”。 拓跋焘插话道:“如果二位姑娘不知道怎么处理,不如回去后我派人来处理!” 醉仙灵一听,略有不悦地说道:“这种事还需要你再派人来,没必要了吧,无非就是看她(他)们需要什么,我给予不就是了!”。 赫连云秀和拓跋焘听着,点点头,赫连云秀说道:“似乎是的!” 就这样,摄魂灵带着赫连云秀和拓跋焘与大娘一家告别后,离开了木屋。而醉仙灵则将大娘一家叫到一起,问道:“好了,现在告诉我你们的需要!”。 大娘一家,你看看我,我看看你,大娘说道:“姑娘,我们不知道你说的需要是什么?” 醉仙灵愣住了,想了一会儿,说道:“需要,就是你们想要什么?” 大娘的儿子摇着头,说道:“我们好像也不想要什么!” 醉仙灵看着三人,有点不知所措,无奈地说道:“你们必须想到你们要的东西,否则,别怪我老人家不客气!”。 大娘一家人看着奇怪的醉仙灵一直摇头,大娘说道:“姑娘,脾气不要这么大嘛,你还老人家呢,呵呵呵呵,你老还是我老呀!”。 大娘的儿媳也说道:“是呀,姑娘,你看你年纪不大,口气还不小,要改改,不然找不到婆家的哟!” 大娘的儿子则说道:“小妹,真的,我娘和媳妇都是为你好,这个找夫君呀,要多能体贴别人,要温柔,就像那个云秀姑娘就很不错!”。 闻言,大娘的儿媳略有不悦地说道:“难道我不温柔吗?” 大娘的儿子顿时赔着笑脸,柔声道:“媳妇最温柔了,最体贴了,就是再帮我生个大胖小子就好了!”。 看着这一家人絮絮叨叨,醉仙灵越听越冒火,特别一句“小姑娘”,又一句“小妹”,自己活了那么久还没被人教训过呢,而且左一个“嫁人”,右一个“婆家”,听得直冒火!如果不是这家人救了赫连云秀,主子又吩咐过要听从云秀的话,这家人可就惨了。 当醉仙灵听到大牛和自己媳妇讨论生孩子的时候,她冷笑道:“你们是不是特别想要一个孩子?” 大娘的儿子说道:“那当然!我想要儿子!” 大牛媳妇则说道:“我想要女儿!” 醉仙灵听得冷笑道:“好,我可以满足你们的要求!”,说完,她拿出一个短萧,吹了几声,院中突然出现了五个黑衣人,只听醉仙灵说道:“你们五个从今天开始的任务就是保证这对夫妻能生出十个孩子,否则别回来见我,拿着,这是泥丸丹!”。 大娘儿子和媳妇听得十分惊讶,大娘惊问道:“真能有这么多孙子?” 大牛媳妇哭笑不得地看着大牛道:“真要生那么多?” 醉仙灵阴阳怪气地笑道:“只会多不会少!”,说完,得意地笑着走了,只留下大娘一家傻傻地看着她离开的背影,而留下的五个活偶则问道:“请问,你们夫妻打算什么时候开始生?”。 ------------ 第二百二十五节 太子拓跋焘 摄魂灵带着赫连云秀和拓跋焘返回皇家别院,很快便到了。赫连云秀是体验过什么是绝世轻功的,但拓跋焘没有,他十分惊奇地看着摄魂灵,说道:“姑娘真是好身手!”。 三人走进别院,玩世不恭摇着扇子看着她们,笑道:“我就说嘛,吉人自有天相!”。 这时,赫连昌也跑出来,高兴地抱起赫连云秀说道:“小妹,你终于回来了!真吓死哥哥了”。这突如其来的亲热弄得赫连云秀很纳闷,这是因为她不知道,赫连昌真的是被玩世不恭要吓死了,见到她如同见到救星一般。 随后赶来的还有新息公王洛儿,一见到护卫忙跪倒行礼,老泪纵横地哭道:“殿下,终于平安归来了”。 闻言,赫连云秀十分奇怪地看着“护卫”,拓跋焘才解释道:“云秀公主,我,我就是拓跋焘!” 赫连云秀颇感惊奇,问道:“你不是阿狸吗?” 一旁的王洛儿忙解释道:“公主,这是太子爷的乳名,想不到太子爷居然把这名字都告诉公主了,呵呵,呵呵,老臣甚是欣慰呀!”。 此时,巫咸也赶了回来,一进门看到赫连云秀,高兴地冲过去,直接抱住她喜道:“小姐,你终于回来了,我都找了你好几天了!”,看到赫连云秀被另一个男人抱住的拓跋焘和王洛儿有点不悦,只见拓跋焘一把将巫咸拉开,说道:“你一个护卫怎么能对太子妃如此无礼!”。 此话,巫咸也挺不高兴的,心想:这是谁呀? 赫连云秀也挺尴尬的,觉得拓跋焘有一种很强的占有欲,而且他故意隐瞒身份,这都让赫连云秀心中不快,于是说道:“我觉得累了,我先回房休息”。 玩世不恭一眼就看穿了赫连云秀的心思,笑着说道:“对,对,快去休息,别累坏了!”,说话之间不忘表达出一种十分亲密的神情和语气,这成功地让拓跋焘又注意到了自己的身上。 赫连云秀对着玩世不恭微笑点头,便带着巫咸匆匆离开,一边走一边在想一个问题:自己要不要逃跑!因为,拓跋焘总让自己感到一种很不舒服的感觉,特别是自己还没有决定到底要不要嫁给他,他就开始干涉自己身边的人,这让赫连云秀有种想逃的感觉。不仅如此,赫连云秀发现当自己进屋以后,屋外居然有了虎师护卫。于是,她轻声对巫咸说道:“我们能不能还是逃走!”。 巫咸想了一会儿,说道:“小姐,原来他就是太子呀,我不喜欢这个太子,感觉你现在就是他的私有财产一样!只是,如果我们逃出去,我担心的是那江湖密令”! 赫连云秀叹道:“是呀!但现在离盛乐越来越近了,该怎么办呀!” 巫咸也沉默了一会儿,说道:“让我想想,我们要怎么逃和怎么躲!” 此时,玩世不恭走了进来,说道:“你不就是不想嫁给这个太子嘛,不嫁不就行了!” 赫连云秀沮丧地说道:“不逃又不嫁,这可能吗?” 玩世不恭呵呵笑道:“这有什么不可能的,你忘了,这里还有一个想嫁给他快想疯了的人!” 巫咸喜道:“公子是说赫连秋雨?” 赫连云秀好奇地问道:“你有什么计策?” 玩世不恭笑道:“现在保密!等几天再说!”,既然玩世不恭胸有成竹,那赫连云秀和巫咸也就只有暂时打消逃跑的心思。 次日一早,和亲队伍在太子的亲自带领下浩浩荡荡地向盛乐出发。拓跋焘每走一段路总会很体贴地询问赫连云秀的腿伤是否好一些,是否觉得累需要休息等等。但最让他心中不爽的是玩世不恭,他总会隔一段时间就想往赫连云秀的马车里钻,这不,他又成功地出现在赫连云秀的马车中。 一进马车,玩世不恭就故意擦着额头的汗说道:“哎哟,要来见你现在真是困难哟,这个拓跋焘把你这个马车看得像个铁桶一样,谁都不许靠近!”。 赫连云秀无奈地笑道:“那你不是进来了!” 玩世不恭摇着扇子说道:“我是谁呀?天下基本就没有我去不了的地方!”,话音刚落,马车帘子就被掀开了。 拓跋焘一脸不悦地说道:“这位公子,你怎么进到本王王妃的马车中了呢?还不快出来!” 玩世不恭一看也挺不悦的,自己这么许久以来还没有被谁这么吼过,一个区区的北魏太子居然敢这么不给自己面子,不由地故意挑衅道:“我和云秀早就是好朋友了,我们同吃同住过,又怎么了?我就是骑马闷了,过来找她聊聊,不行吗?”,说完,还不忘给拓跋焘来个嬉皮笑脸的模样! 拓跋焘是一个极为认真的人,什么时候见过如此厚脸皮,还赖着不走了,于是,吼道:“你出不出来!”。 玩世不恭得意地看着他,还故意朝赫连云秀靠近了一些,看得拓跋焘怒火中烧。赫连云秀知道玩世不恭很多时候就是个孩子脾气,而且一个人坐在马车里也挺无聊的,于是说道:“太子殿下,这位公子确实是我的朋友,他要找我聊天,我觉得也没有什么呀!反正我一个人坐在马车里也挺无聊的!”。 闻言,拓跋焘也舍了骑马,一起坐进马车,于是乎,玩世不恭看着拓跋焘,拓跋焘看着玩世不恭,三个人一时之间反而无话可说了。 ------------ 第二百二十六节 拓跋焘与幽天皇杠上 无奈,赫连云秀首先问道:“我们什么时候到驿站” 拓跋焘刚要说,玩世不恭就抢先说道:“我们先到平城皇家别院,休息三日再去盛乐,太子殿下可是想这么说?”。 拓跋焘瞪了玩世不恭一眼,将头转到一边,懒得理会他。只听,玩世不恭又叹道:“唉,这拓跋家的血统怎么那么不风趣呀!一个个像呆头鹅一样!”。 闻言,拓跋焘怒道:“你敢羞辱我拓跋皇室?” 玩世不恭呵呵一笑,冷笑道:“羞辱?这是事实!凡是沾到你家血脉的人,都是呆头呆脑,像个木头似的,无趣!”。 拓跋焘怒视着他,又不便在赫连云秀面前动手,毕竟,自己的王妃也说了,这人是她的朋友,因为爱屋及乌,所以,拓跋焘也只有忍了,懒得理会他! 看着懒得理会自己的拓跋焘,玩世不恭又挑逗地说道:“太子爷不是已经有个妃子了吗?听说还是青梅竹马的呢!”。 赫连云秀闻言,好奇地问道:“谁呀?” 玩世不恭斜着眼睛看着拓跋焘,大声说道:“东部首领的女儿贺妙妙” 拓跋焘忙说道:“妙妙是我青梅竹马,怎么了?但我要娶的正妃是云秀!” 赫连云秀尴尬地一笑,不知道该如何回答。玩世不恭嘻嘻笑道:“你与贺妙妙三岁穿着开裆裤就玩在一起,有一年你把一条菜花蛇放在人家被子里,让人家妙妙惊吓了好几天,你还被你爹吊起来打了一夜,不是吗?”。 赫连云秀笑道:“还有这事呀!” 玩世不恭笑道:“你要听吗?” 拓跋焘怒道:“你,你怎么知道这些的?你再敢乱说,你……” 玩世不恭随手一煽,毫无察觉地点了拓跋焘的穴道,让他动弹不得,他就是喜欢看着拓跋家的人着急上火的模样。于是,玩世不恭接着说道:“还有呀,你不知道,他七岁那年带着人家小妙妙去搞什么冰湖钓鱼,结果把人家小姑娘弄到冰河里了,从此呀,这姑娘的身体就不好,一到冬天就喝药!”。 赫连云秀摇头道:“可能年纪太小了,这样确实会落下病根的!” 玩世不恭接着说道:“你可不知道,后来这太子殿下每到冬天都会去抱着人家小女孩,一抱还不放手!” 赫连云秀好奇道:“为什么?”,此时,拓跋焘的脸色一会儿青一会儿红,杀人的心都有了,但又遭了玩世不恭的道,只能狠狠地看着他。 只听玩世不恭说道:“这位太子爷抱着人家小姑娘的理由是,给人家力量!” 赫连云秀忍不住“扑哧”地笑了,她对拓跋焘说道:“太子爷,您也太逗了吧!等我见到你的爱人,我可以帮她看看,我估计是小的时候受寒太重,导致肺痨,到时候看看再说吧!”。 拓跋焘很感激地看着赫连云秀笑了,点点头,表示感谢。谁知道,玩世不恭接着说道:“你说小时候抱着那也算了,结果长大了还抱着,他爹一看,既然从小抱到大,那就结婚吧!我听说,太子爷每天都是赤裸着身子抱着妙妙睡的!”。 此言一出,赫连云秀的脸顿时红了,不知道该如何回答,看向拓跋焘的眼神也变得很不一样。而拓跋焘想解释却被封住穴道,急得直摇头!玩世不恭一看,笑道:“太子爷,别不好意思嘛,做了就承认!你们太子宫的行房记录里不是写得更精彩嘛!”。 此时的拓跋焘真是想活剥了眼前这个人,自己哪里有像他说的那么不堪,只是贺妙妙总会寒颤不已,而且身体越来越差,自己抱着她只是给她安心和温暖。可是现在被玩世不恭这么一说,自己完全变成了一个色欲狂魔和变态,面对自己心仪之人,这如何让他受得了,从来没有受过如此冤枉。 赫连云秀看着眼前的两人,觉得玩世不恭如果再“揭秘”下去,那拓跋焘怕是不会轻易放过他,想到这儿,她说道:“我们能停下来休息一会儿吗?我也想出去透透气!”。 玩世不恭点点头,提起拓跋焘就跃出马车,很快马车队便停了下来。赫连云秀在巫咸的陪同下,走到不远处的一个小溪边坐下。而被解穴的拓跋焘正要拔剑向玩世不恭劈去,王洛儿则死死地抱住他,喊道:“太子殿下,息怒,此人你万万动不得,也动不了!” 拓跋焘怒道:“此人毁我名誉,可恨之极!我不杀他誓不为人!” 闻言,王洛儿忙捂住他的嘴巴,小声说道:“太子不可妄言,你若对此人不敬,陛下也是会责罚于你的,你且当他与你儿戏罢了!”。 拓跋焘怒道:“他欺人太甚!” 此时,赫连昌也赶忙跑过来拦住拓跋焘道:“太子殿下,不可冲动!你我根本就不是他对手!” 拓跋焘怒道:“你我百万雄师还会怕他一两个人,笑话!” 王洛儿不得不摇头道:“太子你可听过一句话:幽天混沌,皇尊无敌!” 拓跋焘微微一愣儿,说道:“这不是那个皇室之间才知道的秘密呀!” 赫连昌点点头道:“是呀,你知道就好!” 拓跋焘怒气顿消,轻声说道:“这个人与这秘密有什么关系?” 王洛儿脸色惊异地说道:“不可说,不可说,殿下,你就不要理会他的戏言就好!” 赫连昌叹道:“妹夫,别去惹他!我父皇对我的命令是对他要毕恭毕敬和言听计从!” 拓跋焘此时心中无比疑惑,但又很清楚地知道,凡是触碰到那个秘密的人和国家,都没有好的结果。看着王洛儿和赫连昌如此地紧张此人,拓跋焘似乎也感受到这人的不一样。只得狠狠地忍下,说道:“我,我就是真的看不下去他对云秀的亲密!”。 赫连昌拍着他的肩头说道:“哎呀,太子殿下,云秀都已经是选定的王妃了,而且盛乐几日就可以到达,一到你就成亲嘛,你还怕煮熟的鸭子飞了不成,一结婚就是你的人,怎么宠还不是你的事!”。 王洛儿点点头,说道:“是呀,太子殿下,不可不忍一时之气,而坏了大事”。 无奈至极,拓跋焘只能强忍怒火,看着远处有说有笑的玩世不恭和赫连云秀几人,“哼”了一声,转身上马,朝和亲队伍喊道:“大家起来了,准备前进,争取在酉时进入平城”。 ------------ 第二百二十七节 驿站宴席之间 一行人在当天傍晚便进入平城的皇家别院,这个别院比以前的任何一个地方都要精致。赫连云秀被安排在西边的雅意院,而拓跋焘则紧挨着她,在日辉院。别院的主管早早就备下了今日的接风宴和各位佳客晚宴的礼服。 赫连云秀有点心事重重,因为快要到盛乐了,她的心也就乱了。从内心来说,她真的不想嫁给什么太子,特别每次看到拓跋焘的时候都会想到拓跋鸿煊,两人有一些神似的地方,但一个自己不喜欢却总想着控制自己,而另一个则自己很喜欢却总追杀自己,这让她觉得很无奈。就在此时,玩世不恭换上今日的礼服,一身宝蓝色丝绣仙鹤袍和金丝白玉冠,笑嘻嘻地摇着扇子来找赫连云秀,一边走一边说道:“哎哟,怎么这么愁眉不展呀!不就是个嫁人的事情嘛,不想嫁是吧?”。 赫连云秀白了他一眼,说道:“当然不想嫁,你又不是不知道我的心思!” 玩世不恭笑道:“你什么心思?还想着拓跋鸿煊那小子?” 赫连云秀又白了他一眼,说道:“我喜欢自由,被关在深宫里面的日子想想都可怕!” 玩世不恭摇着扇子点头道:“这点我理解,我也怕,不是一般的怕,是很怕!宫廷里面一堆的麻烦,女人又多,叽叽喳喳不说,还勾心斗角,完全就是一个黑暗战场!”。 赫连云秀呵呵一笑,看着他问道:“你在宫廷里面待过?哪个国家的?” 玩世不恭苦笑着将话题岔开,说道:“你还不换礼服?再不换,一会儿那个太子就要催你了!” 话音刚落,只见拓跋焘大步走进雅意院,一边走一边说道:“云秀,换好衣服了吗?” 赫连云秀苦笑一声,说道:“不是还早嘛!” 拓跋焘笑道:“你换上让我看看,我让管事的给你准备的是我们北魏特有的礼服!” 赫连云秀又无奈地苦笑一声,拿过放在一边的服装,展开一看,确实十分华丽,大袖紧腰金丝盘绕,不仅华丽而且配饰也十分昂贵,都是上好的珠玉和玛瑙,最独特的是服饰带有明显的鲜卑族特点,领口宽至肩膀再配搭华美的项饰,真是雍容华贵和妖娆惑人。 赫连云秀问道:“这衣服是要整个肩膀都差不多露出来吗?” 拓跋焘笑道:“这种造型是从西域传过来的,女子穿上会很美丽,真的!云秀,你穿上一定很好看!” 玩世不恭在一旁用扇子捂着嘴笑道:“肯定很好看,我也想看!” 赫连云秀红着脸,说道:“这,这,我不习惯,我穿不了!” 拓跋焘笑道:“这有什么呀,我们这里的贵妇都喜欢这种服饰,特别迷人的!” 看着拓跋焘和玩世不恭那种期待的眼神,赫连云秀“残忍”地拒绝道:“对不住了,我实在不想穿这种衣服,我觉得你们的男子装扮就不错!”。说完,还不断上下打量拓跋焘。 拓跋焘被看得有点不好意思,红着脸说道:“可是我还是希望你试试这衣服,你穿上一定很美……当然,如果你不喜欢的话,我叫人换成别的”。 玩世不恭笑道:“云秀一时接受不了也正常,衣服先留着吧,至于穿什么就随她”。 拓跋焘黯然道:“好吧,我先去大厅等你”。说完,便转身走出了雅意院。 看着离开的拓跋焘,玩世不恭调笑道:“云秀,人家有点不高兴咯,人家太子满怀热情地给你准备,你就这么硬生生地给他踢回去,唉……!” 赫连云秀长叹一声,说道:“我对他没有半点情爱,他越热情我越难受!” 玩世不恭摇着扇子,看着她,说道:“也是,女人只有在自己爱的人面前才能放松下来”。 赫连云秀瞅了他一眼,说道:“说得好像你很懂女人似的”。 玩世不恭用扇子捂着嘴笑道:“我也到大厅等你”,说完,笑嘻嘻地离开了。 今日来皇家别院参加宴会的人几乎都是平城的显贵,也有从盛乐赶来的宣王拓跋范和庄王拓跋建,两人正拉着拓跋焘和王洛儿谈论着这几日朝中讨论的减赋税和兵役制的问题。 只听,拓跋焘说道:“减少农民和一般小本经营者的赋税是利国利民的事呀,为何会有人反对?” 拓跋范说道:“哎呀,二哥,你又不是不知道,朝中有的家族常年控制着盐、茶和粮的运营渠道,减少赋税是利国利民的,只是这里面还有包含固定渠道交易的价格问题,这不就影响他们的利益了嘛”。 拓跋建说道:“是呀,如果不固定和检查渠道中的交易,那岂不是国家的政策喂肥了中间的奸商和这些家族的一些人,而百姓和朝廷根本得不到实惠”。 王洛儿道:“看来要有一个完善的计谋才能达到陛下的期盼呀” 拓跋范点头道:“是呀,但这很难呀!” 拓跋焘皱眉道:“这世家都不是好惹的,国家发展又要靠他们,真是两难!” 话音刚落,玩世不恭带着两灵,在赫连昌的陪同下走了进来,听到这些人的谈话,呵呵一笑,说道:“这有什么难的”。 王洛儿惊异地问道:“公子有何高见?” 玩世不恭笑道:“在盛乐开设高级贵族学院,再设立贵族子弟入仕途的要求不就行了!” 宣王和庄王诧异地问道:“这个跟开设学堂有什么关系呀?” 一旁的摄魂灵,冷冷地说道:“真笨” 而醉仙灵则笑道:“可以让世家的嫡子嫡女进入,这样不就是皇帝手上的人质了呀!而且在盛乐怎么培养子弟还不是皇家说了算,如果世家不配合朝廷政策,那就按比例减少世家入仕为官的人数,没了仕途的世家只能没落,所有世家都明白这个道理”。 赫连昌在一旁一听,高呼一声:“高呀,真是高呀!”,随后,又疑惑地问道:“如果有些世家不按照这规矩走呢?”。 ------------ 第二百二十八节 被算计的拓跋焘 玩世不恭笑着问摄魂灵道:“魂魂,你说怎么办?” 摄魂灵带着浓郁的杀气,冷冷说道:“那就灭了它” 王洛儿一听,惊得一身冷汗,忙道:“这,这使不得呀!万一其他世家群起而攻之呢?” 玩世不恭笑道:“新息公真是天真呀,群起而攻之?各大世家都是极其自私的,大部分都只会观火,火烧不到自己,谁会冒险攻之?别忘了,很多人可能还会惦记着分一杯羹呢”。 宣王拓跋范点着头说道:“言之有理呀”。 拓跋焘说道:“公子说的有理,只是这世家千百年来用联姻已经结成千丝万缕的关系网,动一发而牵全身,怕也不是那么容易的”。 玩世不恭笑嘻嘻地说道:“昔日,曹操用铁链锁住千万条战船,想着这样则可固若金汤,然而,这些联系可以是帮助,也可以是灾难,就看你用什么方法了”。 闻言,王洛儿和赫连昌对玩世不恭既敬佩又极度害怕,心中都想到一个问题:此人真是太可怕了!千万不能与他为敌,否则怎么死的都不知道!玩世不恭似乎也看明白了这些人不同的心思,他笑着说道:“新息公,不介绍一下今天来的宾客吗?”。此言一出,王洛儿忙收回自己的思绪,引着众人相互认识。 大约一炷香的时间后,女眷们开始进入宴会厅,首先是和亲公主赫连云秀。拓跋焘忙走上前去为赫连云秀引路,这时才看到她真的换了一身北魏的男儿装,虽然颇有一番滋味,但他更想看到的是她穿自己安排的着装。 赫连云秀的服饰确实引来众人的惊异与议论,等她坐下后,庄王拓跋建首先说道:“未来嫂嫂,你这一身男儿装真是好看呀!没想到我北魏男儿的装扮让娇滴滴的女儿家穿出了不一样的感觉”。 宣王拓跋范也赞道:“我也觉得好看,等回盛乐让我家涟漪也试试”。 听到自己的弟弟都这样认为,拓跋焘则笑道:“是呀,确实好看,公主穿什么都好看,以后也可以试试我们的鲜卑服”。说完,便抬起酒杯独自饮了起来。因为众位王子都说女穿男服好看,于是,很多贵族小姐从那日也开始纷纷效仿,此风甚至席卷了整个北魏大地。 赫连云秀也看得出来,拓跋焘不是很高兴自己的执拗,但她也只能在心中默默地说声对不起,因为自己真的不爱他,不愿做违背自己心的事,自己也很讨厌被安排的人生,所以,她只是在宴会上大约呆了一个时辰,便让巫咸跟着离开了。看着赫连云秀离开的拓跋焘心中有说不出的话,他真的爱上了这个善良、美丽又勇敢的女孩,但她自从知道自己的身份后,那冰冷的态度又让人受不了,似乎自己所有的认知到了她那里都不对,他不知道该如何哄她开心,让她爱上自己。看着她离开,可他还不得不留下来奉迎这些场合,而思绪和心早就随着她离开了。 也不知道过了多久,拓跋焘早已喝的伶仃大醉,王洛儿忙招呼一个下人道:“快,送太子回房歇息,然后准备醒酒汤!”,于是,一个下人扶着摇摇晃晃的拓跋焘离开宴会厅,迷迷糊糊的拓跋焘一边走,一边嘀咕道:“云秀,秀,你怎么就不像其他女人那样对本太子呢?你,你让我要怎么样?”。 此时,扶着拓跋焘的佣人轻声说道:“太子爷,奴才扶您去太子妃那里吧”。就这样,拓跋焘迷迷糊糊地走到了一个屋子中,只见屋中有个美丽的女子正穿着白天自己送来的鲜卑族礼服。拓跋焘摇摇晃晃地走到女子身旁,说道:“云秀,是你吗?”。 女子颇为温柔地说道:“太子爷,你莫怪我白天不穿这衣服,这衣服我只想穿给你看”。 拓跋焘心中突然激动不已,笑道:“真的吗?原来,原来你是只想我看到你的美丽”。 女子温柔地躺在拓跋焘怀中,轻声说道:“太子爷,你知道吗?我,我爱慕你许久了!” 拓跋焘迷迷糊糊地问道:“多久,我,我们才认识十多天呀”。 女子忙道:“一日如一年,爱君长相依”。 拓跋焘心中热血沸腾,抱住女子,深情地吻了她,说道:“我,我们一回京就结婚,好吗?” 女子娇羞地躲在他怀里,小声地说道:“我们今晚就结婚吧……”。 闻言,拓跋焘脑袋里嗡嗡作响,心中的喜悦和满足感让自己的意识更为模糊了,他摇摇晃晃地将女子抱起,轻轻地放在床上,又吹熄蜡烛,放下落账,进入了自己心为之澎湃的世界。 次日一早,赫连云秀懒洋洋地起了床,简单地梳洗打扮了一下,正想到院子中走走的时候,突然听到隔壁园中传来大喊大叫的声音,且声音听着十分耳熟,是赫连伦的声音。只听,他怒吼道:“这就是你们北魏的待客之道吗?无耻”。 叫喊的声音引来很多人,赫连云秀一出门就发现大家看自己的眼神非常奇怪,而一见到赫连昌时,他一个劲地对着自己叹气,而王洛儿也似乎躲着自己,只有玩世不恭笑嘻嘻地走过来,说道:“怎么今日起的那么早?”。 赫连云秀问道:“这是怎么了?怎么酒泉公会在这里叫骂?” 此时,赫连伦一看到她,一步走过来,说道:“二妹,走,你跟我去评评理!”说完,拉着赫连云秀就朝西北角落的一个院子跑去,还没到园中,就听到院子里哭声不断,一听就是赫连秋雨在哭闹。赫连伦放开赫连云秀便冲了进去,一边冲一边叫道:“别想把他抬走,太子爷怎么,这么欺负人”。 赫连云秀见到拓跋范和拓跋建正准备将一个赤裸的男子抬出房间,却被赫连伦拦住了。云秀隐隐地似乎知道发生了什么事,只见赤裸的男子正是太子拓跋焘,而同样赤裸的女子则是赫连秋雨,玩世不恭一看,笑道:“这个现场真真有趣”。 ------------ 第二百二十九节 拓跋焘的尴尬与执着 赫连云秀皱着眉头说道:“先把你们太子放下,我施针让他醒醒”。 庄王和宣王无奈地放下拓跋焘,赫连云秀用针在他的几个穴道上各施一针,拓跋焘缓缓地睁开眼睛,一看到赫连云秀就温柔地去抓她的手,却被她迅速躲开了,这时,拓跋焘才发现周围居然围了那么多人,而且众人看自己的样子和眼神十分怪异。身后的哭声引起拓跋焘的注意,他一转身看到一个几乎赤裸的女子坐在床上哭泣,而自己同样赤裸,一时之间顿时懵了! 赫连伦怒气冲冲地冲到拓跋焘面前,指着他怒骂道:“你这个衣冠禽兽,你要娶的是我二妹,却又将我四妹玷污了,你,你,你这畜生,我要杀了你”。 拓跋焘此时脑袋中一片空白,他记得昨晚自己是和赫连云秀在一起,可为什么是赫连秋雨呢,但看着赫连秋雨和房间中的一切情景,昨晚自己确实在这里,这到底是怎么回事!此时,他感到浑身无力、无助和愤怒。王洛儿忙将一件衣服披到拓跋焘身上,他缓缓地站起身,走到床旁,问道:“昨晚怎么会是你?”。 赫连秋雨一边哭一边说道:“我昨夜因为身体不适所以一直在屋内休息,可是不知道怎么,大概亥时的时候,太子您就闯了进来,然后就将我……我拼命挣扎,可是你却还打我,你看看我身上的伤痕”。 闻言,拓跋焘摇着头说道:“不对,不对,不是这样的,我记得是云秀穿着那件鲜卑的礼服坐在床边的,还……”。 赫连云秀此时心中也特别鄙视拓跋焘,反问道:“太子爷,您自己做了这种事,怎么还是因为看到我呢?我可是一直和巫咸及侍女在房中玩投壶呢”。 巫咸和旁边的侍女也点头,一个侍女说道:“这个我们都可以作证,我们一直玩到亥时三刻”。 巫咸也说道:“都是在亥时,那么我家公主怎么可能出现在这里,又怎么可能会穿着什么礼服等着您这位太子爷?这也太匪夷所思了吧”。 拓跋焘急道:“我确实见到云秀穿着礼服坐在床边的!” 玩世不恭叹了口气,说道:“我说太子爷,您看清楚女子的相貌了吗?你昨晚喝了那么多酒,就没有记错?” 拓跋焘急了,自己确实是看得很模糊,记得也不是很清楚,但如果说不是这样的,那么为什么会有这些记忆呢?一时之间,百口莫辩,急得冲到赫连云秀身旁,对她哀求道:“云秀,你要相信我!”。 赫连云秀无奈地看着他,既同情又鄙视,无奈地说道:“太子爷,我觉得现在您应该想想如何对秋雨负责!”,说完,转身走出了院子,留下绝望的拓跋焘愣愣地看着她的背影。 这时,床上的赫连秋雨哭喊着“我不活了!”便冲下来要向墙上撞去,幸好被一旁的摄魂灵打晕又放回床上,盖好被子。赫连伦看着这一切,心如刀绞,没想到这北魏之行会如此狼狈不堪,他走到拓跋焘面前喊道:“我二妹说的对,你要对秋雨负责!否则我们胡夏也不怕你们,我们受不了如此奇耻大辱!”。 王洛儿忙上前赔笑道:“酒泉公,莫要激动,我们一定会给你们一个较好的交代,你放心!” 赫连伦白了他一眼,又对赫连昌喊道:“哥,无论你我平日如何,现在这个情况你倒是说句话呀?我的和亲使大人!” 赫连昌也是没有想到会发生如此不堪的事,虽然说自己对赫连伦与赫连秋雨这对兄妹很不喜,但毕竟是自家兄妹,现在又涉及到国与国之间的和睦,自己这个和亲使现在难辞其咎,于是,铁青着脸说道:“北魏太子,现在这种情况我会向贵国的皇帝陛下递交抗议国书,请你们想好解决的方法!”,说完,也转身走了。 王洛儿叹了口气,吩咐仆役打扫屋子,照顾好赫连秋雨,特别不能让她寻短见。又重新让人为拓跋焘穿戴整齐,与宣王和庄王拉着他迅速离开这个院落。回到日辉院,王洛儿就把房门一关,皱着眉头问道:“太子爷,到底是怎么回事呀?”。 拓跋范和拓跋建也急道:“是呀,哥,到底是怎么回事呀?” 魂不守舍的拓跋焘无奈地将昨晚发生的一切细细地讲了一边,王洛儿马上吩咐虎师防护好赫连秋雨的院落,并搜查那件鲜卑礼服和昨晚搀扶太子爷的仆役,没多久,下人回禀的结果是:并没有在赫连秋雨的房中找到那件礼服,礼服依旧被雅意院收好放在被锁起来的柜子中;而那个仆役则是一个月前就病逝的一个下人,在今早已经下葬。这样的结果让拓跋焘等人十分纳闷。 王洛儿说道:“我认为这件事是有蹊跷的,如果按照太子爷的说法,那么,爷肯定是被设计了。因为,最大的问题就是那赫连秋雨,最想嫁给太子爷的是她,今日却又会一哭二闹三上吊,这说不过去呀!这些哭闹无非就是要逼太子爷娶她”。 拓跋范点头道:“我也觉得很奇怪!如果说二哥记错了,怎么又能描绘出昨晚搀扶自己的仆役,但最奇怪的是这个仆役怎么是一个多月前死了的人,这怎么感觉二哥是撞鬼了!”。 拓跋建不由地打了个冷颤,说道:“我要让主管请法师来做做法,这么邪乎!” 拓跋焘此刻心中无比烦闷,哭丧着脸说道:“我也认为是被设计了,都怪我一时大意。不怪别人,大不了这个赫连秋雨我也娶了做侧妃,但正妃依然要是赫连云秀”。 拓跋建一听,笑道:“二哥,你还想娶那个云秀公主呀?现在这个事怕是超出你的控制咯!” 拓跋焘何尝不知道这些,只是自己现在百口莫辩,但让自己放弃赫连云秀,自己内心又万般不愿意,一时之间心中五味杂陈,说了句:“你们都退下吧,我想一个人静静”。于是,众人退下,拓跋焘一个人静静地看着空空的屋子发呆,现在这个事自己真的不知道该怎么办了,看着赫连云秀那厌弃的眼神,自己的心感觉是被用刀刺伤了,感到后悔、痛和愤怒。他知道是自己做错了,但他不想认输,他想争取被理解和原谅,于是,他鼓起勇气走出日辉院,走进雅意院。可是刚刚走进雅意院,看到的是玩世不恭和他的两个婢女正在玩躲猫猫游戏,玩世不恭蒙着眼睛一个劲地寻找“猎物”,一个不小心居然抱住了刚进来的拓跋焘,只听他笑道:“小仙仙,你变胖了哟,这腰怎么这么粗呀”,说完,还不停地在拓跋焘身上摸索。 ------------ 第二百三十节 北魏皇帝拓跋嗣的想法 拓跋焘很无奈地说道:“我是来找云秀的,她呢?” 玩世不恭才收了笑容,懒懒地伸了个腰,摘下蒙住眼睛的布条,说道:“太子,你还想找云秀呀?你伤害她还不够吗?都已经跟别人洞房花烛了,还惦记着我家云秀,真是贪心不足呀!”。 拓跋焘自知理亏也不想和玩世不恭争辩,冷着脸又问道:“云秀呢,我要见她!” 醉仙灵走到他跟前,笑道:“哎哟,太子爷,你怎么这么不懂女儿家的心思呀!你都把事做到这个份上了,还想着说什么,你现在还是去好好哄哄那个赫连秋雨,别搞得那个女人也不想嫁给你或者再寻个短见的,你就不好交代了,说不定呀,连这个身份都保不住”。 拓跋焘忍着焦灼的心情,依旧问道:“云秀呢?我要见她” 玩世不恭最讨厌遇到执着又死板的人,冷笑道:“她不住这里了,她觉得很脏,所以住到外面,至于什么地方,只有我知道!” 拓跋焘闻言,哀求道:“求求你,能告诉我吗?我真的想见她!” 玩世不恭此时心中有点烦躁起来,觉得自己每次遇到拓跋家的人都有让自己失去耐心的冲动,自己都说到这个份上了,还不依不饶,难道真要自己动手让他闭嘴? 摄魂灵走到拓跋焘跟前,冷笑道:“太子爷,我家主人是不会告诉你的,云秀公主也不想见你,所以才搬出去,你就死心吧”。 玩世不恭看着摄魂灵点头笑道:“小魂魂说的对!” 可拓跋焘的执着超出了玩世不恭的想象,只见他直接在赫连云秀原来住的屋外一坐,说道:“那我等她!你们去哪里,我去哪里!”。 这让玩世不恭顿时怒了,捏着拳头就想上去揍人,醉仙灵忙使了个眼色给摄魂灵让她去找王洛儿,而自己一个劲地拉住玩世不恭,只听玩世不恭暴跳如雷,吼道:“拓跋家,就是一根臭牛皮筋,老子就不信了,还扯不断这根筋,妈的,怎么一遇到这家人,老子就这么不顺心,小子,你给我过来”! 拓跋焘理都不理玩世不恭,闭目养神,一副不搭理的神态,这让玩世不恭更加恼怒,像个孩子一样地挥拳蹬腿,要上去暴揍拓跋焘,而一旁的醉仙灵死命地拉住他,劝道:“主人,算了,他已经够惨了,您一拳打死了他,后面不就不好玩了嘛”。 玩世不恭骂道:“等老子先宰了这小子再说!” 醉仙灵又劝道:“主人,别冲动,这也是您难得碰到的奇葩,不是吗?杀了多可惜呀!杀了就真的不好玩了”。 醉仙灵的话说到玩世不恭心坎上了,回头想想也确实是,留着拓跋焘要比杀了他有趣,于是,依旧愤愤不平地瞪着拓跋焘,但没有再想杀他,只是眯着眼睛琢磨着怎么折磨这个不知天高地厚的小子。就在这时,王洛儿带着拓跋范和拓跋建急匆匆地跑进雅意院,一见坐在台阶上的拓跋焘,王洛儿便劝道:“殿下,我们还是先回去吧,你需要静一静,云秀公主也需要静一静,您这样逼她怕是适得其反”。 拓跋焘闻言,睁开眼睛看着王洛儿,心中的委屈难以言表,王洛儿也拍着他的肩头说道:“殿下,老臣都懂,但您这样也不行呀,你也得给人家公主一点时间想想,毕竟这对人家也是一个伤害呀,还是随老夫回去吧”。 王洛儿的话让拓跋焘恢复了一些理智,想想也是,连自己都没办法接受,如何让一个本来就不情愿的新娘子接受新郎的背叛呢?而且还被如此赤裸裸地展现在面前,这换做是谁都没有办法接受。想到这儿,他站起身,随着王洛儿向外走去,走到玩世不恭身旁时,说道:“好好保护她”! 在接下来的几天中,拓跋焘都没有见到过赫连云秀,送亲队伍也因为这事只得暂时停留在平城,而别园中这几日也不消停,赫连秋雨天天跑到拓跋焘门口哭泣,而赫连伦则在一旁叫骂。这情况使得原本来祝贺的拓跋范和拓跋建倍感脸上无光,天天躲到别院外游玩。而王洛儿则直接赶回盛乐寻求最好的处理方式。他一路马不停蹄,一进京都就马上赶往皇宫,因为他知道,赫连昌的抗议书已经到了两天了,此时,可以想象皇帝拓跋嗣会是什么愤怒的样子。果不其然,知道自己今日回京的皇帝早已让管事太监王公公等在皇帝办公的昭阳殿外,一见到王洛儿马上跑上去说道:“新息公,您终于回来了,皇上正等着您呢”! 王洛儿一进昭阳殿,就见到皇帝拓跋嗣阴沉着脸,怒容满布地问道:“这到底是怎么回事?为什么好好的和亲会出现这种问题?” 王洛儿满头大汗地跪下,高呼万岁后,就将那日发生的事原原本本地讲了,也把调查的结果禀报了。拓跋嗣越听脸色越阴沉,最后说道:“看来,太子和风懿公主是被赫连秋雨和赫连伦设计了”! 王洛儿颇为惊异地看着皇帝,问道:“陛下何以如此肯定?” 拓跋嗣让太监给王洛儿抬来一把椅子,让他坐下,说道:“整个事情最得利益的是这两兄妹,最占理的是胡夏,而非我北魏”! 王洛儿点点头,说道:“老臣也是这么想的,所以一直在寻找证据来证明太子的清白”。 拓跋嗣冷言道:“不用找了,找到又怎样?现在太子和赫连秋雨已经是实质上的夫妻了,难道找到证据太子是被设计的,就可以不对这个女人负责吗?有些事情还是太子做错了,意乱情迷,自己不小心,没有守住道德底线就该为这个结果承担一切责任!对做错的事无法负责,将来如何能对国家负责?”。 王洛儿点头道:“陛下所言极是!只是现在该如何处理这个结果呢?” 拓跋嗣让太监抬上许多瓜果,让王洛儿解解渴,接着问道:“那太子的意思是什么?” 王洛儿一边吃着哈密瓜一边忙答道:“太子意思是赫连秋雨为侧妃,赫连云秀为正妃”。 拓跋嗣一听,冷笑一声,说道:“真是个糊涂的太子,对女人的事如此不明白不果断,这不是自己给自己以后的生活添乱吗?”。 王洛儿无奈地笑道:“太子对风懿公主是十分的喜爱,而且前段时间两人还经历生死,可以说这风懿公主倾国倾城又善良勇敢,而且医术了得,所以,太子才会爱的有点深”。 拓跋嗣点点头说道:“这样的女子确实世间少有,但这样就更不适合做太子妃了”。 皇帝的回答让王洛儿不解,问道:“陛下,恕老臣愚钝,这不是挺好的太子妃人选吗?” 拓跋嗣摇着头说道:“这样的女子可爱,但在太子妃的位置上,善良不见得是件好事!特别对未来的帝王来说。再说现在又出了这事,太子也不想想,再善良的女人会接受自己的丈夫在婚前犯下如此之错,而不怀恨在心?再说那个赫连秋雨,能把自己的贞操作为工具,这样的女人很可怕,得不到自己想要的位置时,肯定会不择手段,你想想,如果这样的两个女人都在焘儿的宫内,会是什么样的场面?”。 王洛儿一边听着一边不住地点头。 拓跋嗣接着说道:“而且,让赫连秋雨嫁给焘儿,也可以随时提醒焘儿自己犯下的错,这样将来才不会对胡夏心存善念!这对我北魏的发展大局是有利的”。 王洛儿听后,无比佩服地跪地说道:“陛下,老臣明白了,陛下的思虑与远见真让老臣佩服得五体投地呀!只是如此一来,那云秀公主该如何是好呢?” 拓跋嗣微微一笑,说道:“这赫连云秀也是一奇女子,不嫁入我北魏岂不是可惜,这样,加倍赏赐云秀公主,并嫁给九王拓跋云”。 王洛儿闻言,轻轻“啊”了一声,说道:“陛下,这是不是有点亏待这位公主了?” 拓跋嗣无奈地说道:“那就多给她一些赏赐嘛,再给她建个医馆,这样也方便她照顾云儿,有什么不好?” 王洛儿也只能点头称是,但心中依旧觉得亏待了这位好姑娘。 ------------ 第二百三十一节 另嫁九王拓跋云 在王洛儿离开平城的第六天,北魏皇帝拓跋嗣的圣旨就到了,这日也是拓跋焘第一次见到赫连云秀,自己想上前与她说几句话,可总被玩世不恭和巫咸挡住,这时,只见皇帝的管事王公公和御林军统领木庆忠拿着圣旨进入,众人跪倒接旨。 只听王公公展开圣旨,念道:“胡夏凤懿公主赫连秋雨,人品端正,贤良淑德,与太子情投意合,特准许与太子在平城完婚,赐号凤妃;胡夏公主赫连云秀,品貌高贵,医术绝伦,是世间少见之奇女子,特赐祥瑞公主称号,享二品大员俸禄,赐婚九王拓跋云,赏瑞云医馆和九王宫各一座,钦此”! 赫连云秀本来一听自己不再是太子妃还挺高兴呢,但怎么突然又变成九王妃了,心中不免跌宕起伏。同样,心中不平的还有太子拓跋焘,圣旨一念完,他便跳了起来,嚷道:“父皇怎么这么决定,我要上奏!”。 王公公笑道:“太子爷,奴家劝您接受吧,陛下还有口谕:如果太子不服,就及时完婚!对不住了,太子爷,木统领,还愣着干什么,还不快给太子爷和太子妃更换衣服,现在马上完婚”。 就这样,无论拓跋焘如何不愿意,都被御林军架着换了衣服,按住头强行拜了天地,又捆着送进洞房,看得宣王和庄王心惊肉跳的,不住地感叹自己兄长的不幸。而一旁的赫连秋雨顿时得意了起来,许多宫人和护卫都忙着奉承她,帮她梳洗打扮,吹嘘她温柔美丽。而她一边得意地笑着,一边还看向赫连云秀,似乎是在展现自己的胜利。但当玩世不恭冷笑着看向她时,她又吓得收回了自己的目光。 赫连云秀拉着巫咸和玩世不恭等人离开,回到雅意院后,把门一关,说道:“怎么又变成什么九王妃了?能不嫁吗?这九王又是个什么人呀?”。 玩世不恭呵呵一笑,说道:“哎呀,嫁给九王就等于自由了,无非你多个病人而已!” 巫咸奇道:“什么意思?” 醉仙灵呵呵也笑道:“意思就是你家小姐除了要照顾这个病人之外,其他什么事都是自由的!” 赫连云秀问道:“这个九王拓跋云是个病人?” 玩世不恭点头道:“这个九王是皇室中最无用的一个,六岁时遭遇一场宫廷大火,烧坏了脸和身体,终日只能戴着面具泡在药罐子里,所以,拓跋嗣要你嫁给他,无非就是让你去救一救他这个儿子,因为,九王随时都有病危的情况发生。因此,这种嫁娶只是名义上的,根本没有实质上的意义”。 赫连云秀悠悠地说道:“那这个九王说来也是个可怜之人呀” 玩世不恭笑道:“可怜之人必有可恨之处,谁叫他娘当年一时得宠得罪不少人,又因为他受伤后,一病归西,留着他在宫里受苦。要不是他爹还念及她娘的情意,他早就殁了”。 赫连云秀现在才觉得心里好多了,多个病人而已,这对自己再简单不过了。 只听,玩世不恭接着说道:“不过看得出这个北魏皇帝还是觉得将你嫁给九王是亏待了你,所以才赏赐了那么多珍宝,还有医馆和新建一个府邸给你们,还不错!”。 赫连云秀笑道:“医馆确实是最合我心意了,真没想到,我居然有自己的医馆了,太好了”。 玩世不恭呵呵笑道:“你可别得意得太早,这个九王的病还是很难治疗的,而且还有医馆,我看你到时候怕忙不过来”。 赫连云秀突然笑嘻嘻地跑到玩世不恭跟前,像个撒娇的小女孩拉着玩世不恭的衣袖,说道:“你们会留下来帮我的,是不是呀?”。 玩世不恭突然脸红了起来,用扇子敲打了她的脑门,说道:“真是败给你了”。说完,哈哈大笑着离开了雅意院。 一出门,醉仙灵就假装吃醋一般嗔道:“哎哟,主人,你这脸红得……害羞个什么?” 玩世不恭瞪了她一眼,支支吾吾道:“谁,谁,谁脸红了,你们没事干吗?去给我找赫连秋雨打个招呼,如果她敢对云秀动什么歪脑筋,我让她吃不了兜着走!”。 醉仙灵嘻嘻一笑,和摄魂灵一起说道:“是,我的主人”。 拓跋焘成亲的第二天,和亲队伍就准备朝盛乐出发。赫连云秀简单地收拾了一下,便和巫咸走出雅意院。一出门就看到神情木然和凄凉的拓跋焘,站在早晨的晨光中,丝毫看不到一点温度。这样的背影让赫连云秀又想起了拓跋鸿煊,想起了那日雨中他抱着他的爱人大哭的样子,心中不免一痛。 此时,拓跋焘走了过来,深情又痛苦地看着她,赫连云秀也有点不知道该如何面对这位太子和他的深情,她知道,这几天所发生的事一定跟玩世不恭脱不了干系,但玩世不恭做这些肯定又跟自己不想嫁给他脱不了干系,所以,看到这么痛苦的拓跋焘,赫连云秀心中又觉得十分亏欠于他。不由地如同做贼一般,心虚地问道:“你,你还好吗?”。 可在拓跋焘眼中,赫连云秀的心虚就是一种“深情”,也是一种不舍的关怀。于是,他激动地走上前想拉住她的手,巫咸机警地挡在赫连云秀前面,说道:“太子爷,自重”。 拓跋焘苦笑了一声,对着巫咸身后的赫连云秀说道:“云秀,我九弟身体不好,你照顾他,我感谢你。但我想说的是,我绝对不会放弃你的。如果将来九弟殁了,我一定会娶你”。说完,转身大步走了。 而刚好听到这一句的玩世不恭,对着拓跋焘的背影就骂了起来:“人家还没结婚呢,你就咒人家夫君早死,你这是什么呀!”。说着,还想冲上去评理,好在被两灵拉住了。 赫连云秀也无奈地劝道:“好了,别气了,他也挺惨的!” 玩世不恭恨恨地骂道:“这小子真是我见过拓跋家最牛屁的一个”。 赫连云秀咯咯一笑,说道:“你怎么总是‘这小子,那小子’的,好像自己有多老似的”! 闻言,玩世不恭突然笑嘻嘻地问道:“秀秀是不是觉得我还是很年轻英俊的?” 巫咸突然岔道:“看着就一个小弟,还随时要装大爷”。说完,拉着赫连云秀先走了,巫咸的话让两灵笑得弯下了腰,而玩世不恭则是沉着脸看着快要笑倒的两灵,不知道该说什么。 ------------ 第二百三十二节 得意忘形的太子妃赫连秋雨 一路上,摇身变成太子妃的赫连秋雨虽然不敢去招惹赫连云秀,但是得意的样子让赫连昌都看不下去。只见她故作娇羞和柔弱的样子让侍女们扶着,还动不动轻哼两声。走到一片树林中休息时,看到不远处的赫连云秀,还不忘大声地对侍女说道:“哎呀,快去拿个柔软的垫子,我这几日都快被太子爷弄散架了,哎哟”。 这话成功地引得拓跋范和拓跋建的讥笑,只听拓跋范故意说道:“我说新嫂嫂,我二哥是怎么把你弄散架了?说来听听呀!”。 赫连秋雨故意娇羞地搔首弄姿,柔弱如水一般地说道:“太子爷对我可体贴了,这个闺房中之事怎么好讲给你们听呀!”。 拓跋建也笑道:“这有什么呀!说来解个闷呗!” 赫连秋雨娇声笑骂道:“哎呦,小叔子怎么能拿哥哥嫂嫂解闷呢?而且还是太子爷和太子妃呢……”。 话音刚落,一只男人的手直接将赫连秋雨从草地上提了起来,冷着脸骂道:“不知羞耻,你也知道你是太子妃呀?”。 赫连秋雨一看拓跋焘又怒又气的脸,颤声说道:“太子爷,饶了我吧,我也只是说我这几天很累罢了”。 拓跋焘此时看着赫连秋雨觉得这个女人就是一只爱慕虚荣和搔首弄姿的“猪”,连哪些话能说,哪些不能说都不知道。再看到不远处赫连云秀的存在时,他明白了。于是,直接将赫连秋雨扛到肩上又丢回马车,并怒吼道:“不许出来”。 这一切惹得和亲队伍中很多人窃窃私语,连拓跋范和拓跋建两兄弟都小声嬉笑起来。只听,拓跋范说道:“唉,这是个什么货色呀,也配当太子妃?”。 拓跋建则阴笑道:“二哥也真是,本来多好一个太子妃,偏要上这女人的床。现在好了,以后这脸面还不知道要丢多少”。 拓跋范也轻叹一声,说道:“这可不是!搞了半天,娶的女人还不如你我的呢”。 从那天以后,拓跋焘再也没有让赫连秋雨单独出来过,而自己的脸色则越来越阴沉。整个队伍大约离盛乐还有一天的路途时,队伍前方来了另一队人马,为首的一人身形魁梧,一看就是武艺不错之人。拓跋范一看,就叫道:“察木河!是你家王爷让你来的吗?”。 叫察木河的将军纵马来到宣王面前,拱手说道:“宣王殿下,庄王殿下,一切安好”。 拓跋建笑道:“一切都好,都好”。 察木河问道:“我家王妃在哪儿?” 拓跋范指了指后面赫连云秀的马车,说道:“你家王妃在那里,快去吧”。察木河拱手谢过,便来到赫连云秀的马车外,拱手说道:“在下察木河,奉九王之命特来接王妃的”。 此时,拓跋焘让队伍停了下来,自己也跟过来,问道:“察木河,怎么现在就要接王妃走吗?” 察木河拱手回道:“太子爷,我家九王说现在京都的王府和医馆还没有修好,暂时接王妃回千湖山庄”。 拓跋焘轻轻“嗯”了一声,说道:“祥瑞公主这几日也舟车劳顿,不如先回京都再去千湖!” 闻言,察木河为难地说道:“可是我家王爷吩咐的是让王妃先去千湖山庄,等盛乐的王府修建好,再到京都呀!” 拓跋焘刚要再说什么的时候,玩世不恭插话道:“听说千湖山庄风景秀美,千湖色彩不一,是天下难得的美景,公主,不如我们就先去千湖吧?”。 赫连云秀也明白拓跋焘的心意和阻拦的目的,于是,也说道:“我也觉得先去千湖吧,我想先看看王爷的病”。 此时,拓跋焘虽然脸色难看,但既然赫连云秀也这么说了,也不好再多阻拦,只能点点头,冷冷地说道:“那好吧,就此别过,来日盛乐见”。说完,策马离开了。 赫连云秀一行人草草与赫连昌道别后,便随着察木河离开送亲队伍,向东北方向前进,大约走了一天不到的时间,便来到一片群山脚下,察木河下马来到马车前,拱手说道:“王妃,马车可能上去有点颠簸,王妃可会骑马?”。 赫连云秀喜道:“会的,会的,坐车真的很闷”! 于是,察木河从队伍中跳出一匹性情温和的白马,将马缰递给赫连云秀,她高兴地一个翻身上了马。这段时间一直服侍云秀的丫鬟只有一个叫菲儿的留下,不会骑马的菲儿只好和巫咸同乘一匹马上山。大约走了半个时辰,便看到一座与山体自然结合而成的建筑群,木质包铜的大门上赫然写着“千湖山庄”四个字。守门的士兵一看到察木河,便连忙过来接住众人手中的缰绳,并说道:“恭迎王妃”。 察木河问道:“此时王爷可有从药池出来?” 不等士兵回答,从门里走出一位身着短打装扮的中年男子,笑道:“王妃终于来了,小的拖河俊给您请安了!”,说完,便对着赫连云秀来了一个叩拜之礼。 赫连云秀回了一个礼,问道:“不知您是……” 一旁的察木河哈哈笑道:“这个呀,是千湖山庄的管家拖河俊,王妃有什么需要,只管找他”。 拖河俊也笑道:“是呀,是呀,王妃需要什么尽管吩咐”。 赫连云秀笑着点了点头,问道:“我这几位朋友与我一同前来,麻烦您也给安排一下,多谢了” 拖河俊看了看玩世不恭等人,笑道:“没问题,这山庄大得很,王妃放心”。 此时,察木河问道:“王爷出药池了吗?” 拖河俊笑道:“知道王妃要来,王爷这几天身子好多了,就是安睡时间有点短,所以现在还在药池里,想着晚饭的时候再来迎接王妃”。 玩世不恭笑着插话道:“不急,不急,王妃住进来又不会跑,多天少天的不要紧”。 拖河俊点头道:“这倒也是,王妃,诸位,还是先到住所休息一下吧,这几天应该很劳累了”。随后,拖河俊便一一安排了众人的住所。赫连云秀的院子名为荷语星,与九王的住所紫云溪相邻,这里不仅有天然的湖水台,如巨龙鳞片一般从高到低,而且每一层湖水中还种植着不同的莲花,配上天然石头的雕刻,无论白天还是黑夜,都美轮美奂。巫咸作为赫连云秀的护卫被编入察木河的军队中,但如果赫连云秀要单独外出时,他必然一同随行,所以他也被安排了一个小院子,名为竹院,离荷语星和紫云溪很近。玩世不恭比较挑三拣四,换了好几个地方后,才确定了山庄最西边的秋水微澜,这里有一个别致的小院子和外面开阔的湖面,湖面还有一个长梯和一个别致的小亭子。 玩世不恭点着头,说道:“不错,不错,比较适合我们三个过私密的生活”。醉仙灵一听,捂着嘴“咯咯”笑个不停,而摄魂灵则瞪了他一眼,转身进屋摆放东西去了。 ------------ 第二百三十三节 入住九王的千湖山庄 赫连云秀进屋,只见荷语星的装饰别有一番风味,很大的空间都是竹木设计,里面有自然形成的小溪流、石雕小桥、木质雕花天窗、丝锦帷幔、铜灯和石壁灯等等,给人一种很文雅又舒服的感觉。赫连云秀看着周围一切布置,小声说道:“想不到这个布置正是我喜欢的,太好了”。再看一看自己的大床,是一块天然巨石打磨而成,上面不仅铺上了厚厚的棉垫,还有柔软的毛皮隔绝石头的寒意,精美软和的丝绵被子,这一切都让刚刚坐上去的赫连云秀睡意十足,于是乎,美美地睡了一觉。 赫连云秀也不知道睡了多久,等她醒来时,菲儿急匆匆地跑过来,说道:“王妃,您可醒了”。 赫连云秀揉着眼睛问道:“我睡了多久了?” 菲儿说道:“现在都亥时一刻了” 赫连云秀惊道:“怎么都这个时候了,怎么没有叫醒我呢?好歹晚饭时也应该跟这里的主人打个招呼呀,这睡过了,真有点不好意思!”。 菲儿答道:“没事,拖河俊管家传话来,说您太累了,就让您休息好,也让大家都休息好,所以将饭菜都送到屋里来了,玩公子和巫公子那边也送去了”。 赫连云秀点点头,走到饭菜前一看,都是自己喜欢吃的菜:梅子肉、香酥鸡、百合三仙、莲藕汤和几道精致的江南小点。她笑道:“拖河俊管家有问过我喜欢吃什么吗?”。 菲儿摇头道:“没有!王妃不满意这菜吗?” 赫连云秀摇摇头,满意地吃了起来,自己很久都没有吃过这些菜了,就是在胡夏也没吃过,自己为什么会喜欢吃这几道菜,自己也不知道,但无论是巧合还是有人刻意打听,反正吃得开心就好!赫连云秀和菲儿美美地饱餐了一顿,又回到各自的床上美美地睡了一觉,在梦中,赫连云秀似乎去到一些看上去像南方的地方,那里有山有水,许多人家划着船在河流上穿梭。 第二天一早,迎接着清晨金色的阳光,空气中充满了生机和淡淡湿润的清甜,赫连云秀梳洗完毕,换上一身鹅蛋色的衣裙便走出荷语星。刚出荷语星便看到察木河和拖河俊急匆匆地从紫云溪跑了出来,一看到她,便忙禀报道:“王妃,您快去救救王爷,王爷突然不好了,全身冰冷呀”。 赫连云秀一听,急忙跟着二人来到紫云溪,整个主人屋和荷语星一样大,显得更为豪华但冰冷,走到最里面能听到水流的声音和感到阵阵寒意。三人来到拓跋云的床旁,只见床上躺着一个戴着面具的男子,头发上结了冰霜,脖颈处和手上的皮肤没有一丝血色。 赫连云秀诧异道:“怎么会冰冷到如此地步?” 拖河俊苦着脸说道:“我们也不知道呀,以前,王爷是会全身发烫,旧时的伤口还会化脓,但十多天前身上的伤口就突然好了,但却会时常冰冷如此,所有太医都不知道是怎么回事,王妃娘娘,您快帮看看吧!”。 赫连云秀让众人先用极为温热的毛巾垫在拓跋云身下,又用银针护住他的心脉,随后查看他的脉象。这时,她发现一个极为奇怪的现象,此时的九王如同没有脉息的“死人”,冰冷的寒意不断向外渗出。赫连云秀深思了一会儿,说道:“请在外面挖一个大坑,要找一个泥土不湿但也不干的地方,可以晒得到太阳但又不是直射太长的那种”。察木河两人听得一头雾水,但还是按照赫连云秀的说法找到一块裸露的土地,并挖好一个坑。 而留在屋内的赫连云秀用前几日拓跋焘送的药材炼制的药丸,自己取名一心丹,喂了一颗给拓跋云,再让仆人将昏迷的拓跋云背到土坑边,说道:“将王爷埋进去,露出头就可以了,但注意胸口处的土不要太紧,松动一点就好”。 察木河和拖河俊你看看我,我看看你,问道:“王妃,这,这真有效吗?” 赫连云秀说道:“不要小看土壤,一切生命的起源和终结都是要从土中开始的,快,相信我”。 无奈,察木河和拖河俊只得将九王埋入土坑中,随后,赫连云秀又开了一个药单,让拖河俊按照单子拿药煮药,而自己则坐在一旁守着这个气息奄奄的九王。 大约九王被埋进土里三炷香的时候,他头发间的冰霜就消退了,脸色似乎也好看了许多。当汤药被一勺勺喂进去后,赫连云秀又施了几针,九王悠悠地醒来,抬头看着众人,问道:“本王怎么在这儿?”。 拖河俊忙解释道:“王爷,是王妃救了您,真是谢天谢地,您醒了”。 这时,拓跋云才看到自己头旁鹅蛋黄衣裙的赫连云秀,他有气无力地说道:“多谢”。 赫连云秀笑道:“不客气,这是我能做的” 拓跋云又问道:“本王还需要这样被埋在土里多长时间?” 赫连云秀掐着指头算了一下,说道:“还要大半个时辰,等太阳光照到前面那株花的时候,就可以帮王爷挖出来了”。 于是,众人就这样陪着九王,而他可能因为疲惫,又小睡了一会儿,等到被挖出来时,拖河俊忙给他披上一件厚厚的白狐斗篷,赫连云秀跟着他回到紫云溪。而他们离开后,巫咸和玩世不恭主仆几人才走出来,醉仙灵说道:“这被火烧伤的人怎么会出现这种冰寒的特点呀!”。 摄魂灵也说道:“是呀,我也没有想明白”。 玩世不恭摇着扇子,看着众人远去的身影,说道:“这个九王有点意思呀”。就在这时,突然山涧中传来一声奇怪的“鸟叫”,玩世不恭皱着眉头说道:“去看看怎么回事!”。 摄魂灵和醉仙灵瞬间消失了,看得巫咸目瞪口呆的,问道:“这,这是,她们身法居然如此厉害”。 闻言,玩世不恭只是呵呵笑了一声。不多时,摄魂灵用只有幽天皇可以听到的声音禀报道:“主人,渡空灵被发现了,云燕巢正在追捕她”。 玩世不恭脸色微变,对巫咸说道:“小咸咸,我和魂魂她们要出去一段时间,你照顾好云秀,等我们回来”。说完,就不见了,连给巫咸说句话的机会都没有。 巫咸无奈地摇摇头,叹道:“来得突然,去得也突然,唉,这几个人呀”。 跟着九王回到紫云溪的赫连云秀又查看了一下拓跋云的脉象,只听他上气不接下气地问道:“秀儿,本王现在如何?”。 赫连云秀点点头,说道:“好多了,就是还比较虚弱,但这种虚弱又不是常人的虚弱,…… 王爷,我可能需要每三个时辰就要给你施针一次,可能会比较打扰你的作息”。 戴着面具的面容微微一笑,说道:“多谢,无妨”。 赫连云秀若有所思地看着这位王爷,欲言又止。这样的神情并没有逃过拓跋云的眼睛,他笑道:“秀儿,想说什么?”。 赫连云秀微微一笑,摇着手说道:“其实,没什么,只是觉得王爷的声音有点耳熟,很像……” 闻言,拓跋云躺在一个躺椅上,问道:“像一个朋友吗?还是一个仇人?” 赫连云秀无奈地笑道:“我也不知道算是什么,以前是朋友,后来也许是仇人,我也不知道了……” 拓跋云若有所思地问道:“仇人?你们因何结怨?” 赫连云秀无奈地摇摇头,说道:“也许是因为他认为他的爱人因我而死吧!” 拓跋云闻言,颇为好奇地问道:“难道不是这样吗?” 赫连云秀心中难受,听到这样的问题,心情略有激动地说道:“根本就不是这样的,她来找我的时候已经身中剧毒了,而且是她自己撞到刀上的,到现在我也不明白她为什么要这样…… 王爷,对不起,你休息一下吧,我也回去休息一下,等酉时我再来施针”。说完,头也不回地走出紫云溪,看得出来她此刻心情难以平静,这是一直困扰在赫连云秀心中的劫,挥之不去,每每提起总是心中作痛。 看着赫连云秀离开的背影,面具下的面孔和双眼居然突然神采奕奕,充满喜悦地看着她的背影,好看的嘴角不知不觉地向上提起,他笑了,似乎寻找到自己欣喜的答案。 ------------ 第二百三十四节 拓跋元展来访 从那日九王病情发作以后,赫连云秀几乎每天都为他施针,说来也奇怪,自从王妃来了以后,九王的病情居然恢复的很快,半个月左右居然可以杵着拐杖独立行走,这把察木河和拖河俊乐坏了。这日,当九王正躺在院外的一个躺椅上,接受着赫连云秀的针灸和艾叶熏蒸时,拖河俊跑了过来,喜滋滋地禀报道:“王爷,王妃,盛乐来人了”。 九王拓跋云侧头问道:“谁呀?” 拖河俊回答道:“您的王叔拓跋元展!” 赫连云秀偶然间看到拓跋云听到这个名字时,眼中闪现过一丝喜悦,但随即又冰冷地说道:“他来做什么?” 拖河俊说道:“是皇上派王爷来的,还带来很多赏赐给王妃!” 闻言,赫连云秀惊异地问道:“给我?为什么是给我?” 拖河俊笑道:“王妃呀,您可是我们王爷的活菩萨呀,自从您来了以后,我们王爷都好的不能再好了!” 拓跋云突然呵斥道:“什么好得不能再好了?那么意思本王就不可能更好咯?不可能痊愈了?” 拖河俊也意识到自己说的话有问题,忙一边掌嘴,一边自我批评道:“哎哟,看我这张臭嘴,说什么呀” 拓跋云看了看他,把手一挥,说道:“你去接待一下王叔吧,本王就不见他了”。说完,极为冷淡地将头转到另一边便不再说话。 拖河俊领命下去以后,赫连云秀好奇地问道:“王爷,您不喜欢这位王叔吗?” 拓跋云轻轻地“嗯”了一声,说道:“本王是不喜欢这个王叔,讨厌至极,父皇还每次都派他来,真是讨厌!”。 赫连云秀已经发现这个九王拓跋云是个性子极其冷漠的人,对很多事物也没有太多的欲望,总是冷冷的,只有他面具下的眼睛让人还能感受到他的部分想法和喜怒哀乐,她也能明白,也许是遭遇过不幸和自身病痛,才让这位年纪轻轻的王爷似乎对很多事情都了无兴趣,对人也没有太多的兴趣。但这一点对赫连云秀来说还是不错的,起码他(她)们二人可以像大夫和病人一样和平相处。只是,偶尔,赫连云秀看着痛苦的九王,心中不免生出很多同情和怜悯,觉得他还是应该拥有更多的希望才好。于是,她试探着说道:“也许陛下总让这位王叔来,可能就是想让你们的关系能更融洽一些”。 拓跋云看着她,半晌儿才说道:“那不如王妃去帮本王请个安?” 这话让赫连云秀听着有点不舒服,但想到这个王爷本来就这么个心性后,便微微一笑,说道:“那也好,反正赏赐都是给我的,我也应该去说一声谢谢”。 说完,在九王毫无准备的状态下,直接将所有的针拔出,不温柔的动作让拓跋云感到一丝痛楚,于是他难得很有气力地吼道:“你干什么?这么痛!”。 赫连云秀故意笑道:“痛就正常了,这说明你正在恢复”。说完,根本无视拓跋云的不满和“怒吼”,转身笑嘻嘻地去领赏了。而她不知道的是,她转身离开后,九王又难得地嘴角上扬起来,一个人迎着沁人肺腑的清风笑个不停。 赫连云秀来到山庄的正厅时,远远地看到拖河俊正在与一位长者交流,只见这位长者头发灰白,但身形高大威武,全身充满一种威严的气势,这就是北魏的瑞和亲王拓跋元展,他另外不为人知的身份就是拓跋鸿煊的紫霄宫左王,原来的麒麟王。赫连云秀一边走进正厅,一边端详着这位瑞和亲王,总觉得他的这个身影似乎以前在什么地方见过,但就是想不起来。 觉察到有人进入的瑞和亲王,转身望去,不住地打量这位“新”的九王妃,不由地眉头一皱,若有所思地看着她。拖河俊忙介绍道:“亲王,这就是我们的九王妃,胡夏的赫连云秀公主”。 赫连云秀也行礼道:“拜见瑞和亲王” 拓跋元展点点头,说道:“嗯,平身” 很快,赫连云秀发现这个亲王也是一个不喜言语的人,一句“平身”以后,两人坐在正厅一时之间就没什么话好说了,还是拖河俊忙让人将皇帝赏赐的东西抬上来让赫连云秀查点,以此打破这种无话可说的尴尬。 赫连云秀并不是很喜欢那些绫罗绸缎,所以,皇帝此次送来的大部分都是珍贵药材,这当然正投云秀所好,于是,她十分开心地欣然接受。当拖河俊将东西抬下去时,赫连云秀又向拓跋元展行了一个礼,说道:“云秀也替九王多谢王爷”。 拓跋元展又点点头,轻轻“嗯”了一声,随后,两人又没话可说了。赫连云秀也挺尴尬地说道:“亲王就在山庄多住几日吧”。 拓跋元展直接说道:“嗯,皇上也让我多住几日”。随后,两人又不知道该说什么,直到拖河俊进来带着瑞和亲王去住的地方,赫连云秀才长长的舒了一口气,心里暗道:这叔侄两人都是这种性格,难怪有矛盾都说不清楚。 此时,巫咸走进来,说道:“小姐,我今日要到附近的镇上,你需要我帮你带什么吗?” 赫连云秀一听,喜道:“我跟你一起去” 巫咸皱着眉说道:“王妃大人,你怕要得到王爷的允许才能出去吧” 赫连云秀想了想也对,万一那个冰坨子不答应,回来又惹大家不高兴,再说,外面还有什么江湖密令等着自己,还是有人保护是最好的。于是,她跑到紫云溪一把推开门,高兴地冲了进去,只见拓跋云居然赤裸着后背自己在换衣服,看到她进来,忙披上衣服,“柔弱”地咳起嗽来,并不悦地说道:“怎么不敲门就进来了?”。 赫连云秀也没想到九王居然能自己换衣服了,而且他的后背看起来也没有那么瘦弱,似乎还很强健,但她也没有多想,上前替九王把了一会脉,说道:“还不错,好像好得特别快”。 此时,九王早已躺在床上,有气无力地说:“你找本王何事?” 赫连云秀才赶快将自己想要和巫咸去附近镇子游玩的想法说了一下,拓跋云略微犹豫片刻,说道:“好吧,我让察木河带上护卫陪你去”。这个自然是赫连云秀觉得最安全的处理结果,于是,高兴地离开千湖山庄,第一次去附近镇子游玩。 路上,赫连云秀好奇地问察木河道:“察木河,你们王爷与瑞和亲王为什么关系那么差?” 察木河骑在马上,说道:“哎哟,这个事说来话就长了,与王爷母妃有点关系” 赫连云秀轻轻“噢”了一声,又问道:“王爷这病是怎么落下的呀?” 察木河说道:“这个与王爷母妃也有点关系” 旁边的巫咸一听就插话道:“察木河,你能不能把话说清楚一点,都与王爷的母妃有关系,王爷母妃怎么那么逗人呀!”。 察木河闻言,轻声呵斥了一句:“说什么呢!大不敬哟!” 巫咸苦笑着说道:“好好好,那你能说清楚一点吗?” ------------ 第二百三十五节 叔侄之间出现的分歧 察木河说道:“这王爷的母妃叫做卡娜依,鲜卑王室的一个公主,年轻时长的很漂亮也很活泼。她第一次来北魏的时候就喜欢上了瑞和亲王,当时,北魏的王爷里面就属瑞和亲王和他的四哥长的那叫一个漂亮和英俊,多少女孩为了一睹这两位王爷的风采,可以在盛乐大街上排队等上好几天”。 巫咸呵呵一笑,说道:“有那么夸张吗?还排队?还等上好几天?” 察木河回答道:“你还真别不信,真是这样的,特别是四王爷,哦,这个,扯远了……后来我们这位瑞和亲王也不知道为什么直接拒绝卡娜依,这卡娜依一怒就嫁给了当时的太子爷,就是当今的皇上”。 赫连云秀点点头,问道:“所以,就算有了孩子,这卡娜依还是一天在孩子面前说瑞和亲王的坏话?” 察木河回道:“这也许是一个原因吧,因为卡娜依王妃很得宠,所以后宫中敌人也很多,唉,加上王妃是个不服软的人,做事有时候也太激进,所以导致有人暗害王爷”。 赫连云秀点点头,说道:“皇宫中就是这样,真的很令人作呕” 察木河长叹一声,说道:“可不是,明明是争宠,却暗害一个无辜的孩子。听老的宫廷侍卫说,当时,王爷被烧的很惨,几乎是救不过来了,后来,来了一个神秘人,让他的随从轻轻松松就将王爷救活。但这个人也奇怪,救活了又不医好,硬是让王爷在无边的痛苦中长大”。 巫咸听到这儿,问道:“你们不知道这个神秘人是谁吗?住在什么地方?” 察木河呵呵一笑,说道:“连很多江湖暗卫组织和倒卖消息的人都不知道,我们怎么会知道。皇上也调查了许久,最后却下令谁也不许再追查此人的信息,感觉这人挺可怕的”。 赫连云秀说道:“这王爷也真的挺可怜的,受这么重的伤,那他的母妃又是怎么死的?” 察木河说道:“唉,还不是忧心和伤心过度,看着自己的孩子变成这样,哪个母亲能接受,更别说骄傲的卡娜依了。只是在她临死之前想再见一面瑞和亲王,却被拒绝了,所以,王爷对亲王是很有意见的”。 巫咸和赫连云秀闻言,点点头,说道:“噢,原来如此”。赫连云秀此时想到九王与瑞和亲王那冷漠少言的性格,不由地叹了一口气,心中默默地说道:这样性格的两个人真的是不可调和呀,要他们敞开心扉彼此交流真是太难了。 不用说赫连云秀一行人在镇子上玩的有多开心,而千湖山庄里面却静得可怕,就连拖河俊都突然感到有王妃在的地方似乎就有生活的气息和活力,现在的九王似乎比以前更加冷漠,甚至可以说当王妃不在的时候真是毫无生机和气息。在另一边的千湖山庄,瑞和亲王拓跋元展漫步在山庄通往山涧的一条小路上,因为午时他收到一个拓跋鸿煊的口令,约他在山涧里的望月亭见。 不多时,拓跋元展便来到亭子外,只见拓跋鸿煊早早地等候在那里,两人一相见,拓跋鸿煊高兴地上前拥抱住左王,问道:“元展叔叔,一切可好,婉姨可好?”。 拓跋元展笑道:“我们一切都好,只是收到你的江湖密令时颇为担心,现在看到你一切安好,就放心了,你婉姨还在紫霄,因为药谷子到紫霄给她看病,过几日就会来盛乐”。 拓跋鸿煊喜道:“那就好” 拓跋元展又问道:“煊儿,我听说你瞬间白发,这可是真的?” 拓跋鸿煊点点头,随后将头发一拉,露出了藏在里面的白发,满头皓发让拓跋元展深深地叹了口气,说道:“唉,你和灵尘也真是苦命呀,只是你现在怎么又会在这九王府中呢?”。 闻言,拓跋鸿煊拿出了一个面具,左王一看,奇异地问道:“这不是九王的面具吗?这……”。 拓跋鸿煊淡淡一笑,说道:“元展叔叔,拓跋云在十多天的一个晚上已经死了,所以,我暂时变成了他”。 拓跋元展听闻拓跋云已死,不由地老泪纵横地哽咽道:“唉,这个孩子也真是可怜,居然还是没有挺过去,可怜呀,可怜”。随后,拓跋元展很诧异地看着拓跋鸿煊,问道:“你怎么知道这个事又瞒过察木河他们的?”。 拓跋鸿煊犹豫了一会儿,因为他不能将云燕巢的事告知他人,这是自己发过誓的,包括自己的亲人。无奈,他只能说道:“因为我想知道拓跋嗣所有的一切,包括他所有的儿子,所以,我让人盯着他们。我原本也想着如何潜入到拓跋嗣的身旁,刚好发现病危的九王,所以就‘变成’了他”。 闻言,拓跋元展愣了愣,看着拓跋鸿煊严肃地问道:“煊儿,你告诉我,你有没有伤害拓跋云?他的死真的是病吗?”。 拓跋鸿煊略有不悦地问道:“元展叔叔,您怀疑我?” 拓跋元展长叹一声,说道:“煊儿莫怪,经历过手足相残的事后,心中害怕,怕这样的事在你们身上重演,你明白吗?” 拓跋鸿煊冷着脸说道:“元展叔叔也太小看煊儿了,煊儿还不屑去做这种事,我只是想了解更多当年的事,不好得直接潜入皇宫杀了拓跋嗣而已”。实际上,拓跋鸿煊不好说出的原因是关于赫连云秀的,因为自己现在还无法真正断定她就是灵尘,而且这事还与幽天皇有关,那些凡是与羽境和幽天皇有关的事和人他统统不能多说,也说不清楚,有很多事不是经历过,根本没人相信。 拓跋元展点点头,说道:“煊儿,你调查清楚,还当年所有人一个真相是再好不过的,只是,你也要考虑到北魏的未来,毕竟百姓的安定生活才是最重要的”。 ------------ 第二百三十六节 再次拜师 拓跋鸿煊轻轻“嗯”了一声,心中不由地认为,眼前的元展叔叔早已没有了当年的豪情壮志,甚至似乎变得婆婆妈妈,对于当年的苦痛似乎他也不太计较了,而自己亲身经历的一切却依旧无法抚平心中的伤痛,这不只是自己一个人的事,这是上百条人命的事。想到这儿,拓跋鸿煊觉得心中颇为郁闷,总觉得这瑞和亲王自从婉姨回来以后,就没有了斗志,似乎也原谅了当年的罪人拓跋嗣。于是,他说道:“元展叔叔,你明日就回盛乐吧,我们在盛乐见”。 拓跋元展愣了一会儿,说道:“好吧!我们盛乐见”,说完,大步走出望月亭。 看着离开的紫霄左王,拓跋鸿煊心中很是不爽,皱着眉头看着那远去的身影,心中觉得这次的谈话令人不快,他从来没有和拓跋元展如此不快过,甚至开始担心,如果自己要杀拓跋嗣为父报仇,这左王会不会阻止自己,如果出现那种情况,自己该怎么办? 赫连云秀在镇子上买了好多东西,众人又在镇子上最好的酒家饱饱地吃了一顿,才启程回山庄。赫连云秀刚刚走到荷语星时,就看见九王远远地站在门口,似乎正在等她回来,心中不觉一暖,高兴地跑过去,说道:“王爷在等我吗?”。 九王忙说道:“没有,只是出来走走”。 赫连云秀笑了笑,说道:“我有礼物给你”,说完,从袖子里面拿出一个红色丝线编织的手绳,上面还有一只金丝编织的麒麟兽和一个漂亮的铃铛,她递给他,说道:“拿着,我给你的平安绳”。 九王看着她,问道:“你这么希望我康复和痊愈吗?” 赫连云秀奇怪地问道:“难道你不希望吗?”,她不知道此时的这个九王心中很是矛盾,不知道赫连云秀是不是真的对九王拓跋云有了好感,还是只是简单地希望她的病人康复。 但是,他还是接过了平安绳,摇了摇绳子,问道:“为什么还带个铃铛?” 赫连云秀笑道:“因为我看魂魂随时身上都有个铃铛,走起路来挺好听的,所以我也让卖的老板编了一个进去,喜欢吗?”。 闻言,九王冷冷地说道:“本王最讨厌的就是铃铛”,说完,拿着平安绳离开了,留下赫连云秀一头雾水地看着他。 次日一早,瑞和亲王早早地离开了千湖山庄,当赫连云秀带着自己的礼物去见拓跋元展时,才得知天刚刚亮,亲王就动身回盛乐了。无奈,只得又将礼物收好,等到盛乐时再去拜会拓跋元展。对于赫连云秀的礼物,九王轻蔑地说道:“看不出来王妃还真的喜欢这些人来人往和礼来礼往的事呀”。 赫连云秀皱着眉,轻哼了一声,说道:“王爷不喜欢就赶快还我平安绳,不用一大早就来讽刺我,我也只是感谢瑞和亲王这么大老远地把赏赐送来,一个长辈给晚辈操劳,晚辈不该回礼表示尊重和敬意吗?”。 赫连云秀的回答与反问让九王一时之间还真不知道该如何回答,只得呵呵一笑,说了句:“本王说不过你”后,转身就走。 赫连云秀连忙拦住他的去路,伸出手说道:“还我平安绳”。 九王拓跋云看了她一眼,冷笑一声,说道:“扔了”,说完,杵着拐杖大步离开,气得赫连云秀恨恨地看着他的背影。 当九王还没有踏出荷语星时,拖河俊突然跑了过来,禀报道:“王爷,您请的药谷医师来了,正在前厅呢”。 赫连云秀闻言也忙走过来问道:“药谷?是民间传颂的那个神秘的药谷吗?” 九王看看她,说道:“是呀,怎么了?” 赫连云秀心中激动不已,忙向九王行了一个礼,说道:“王爷,我也想向他们请教,可以吗?” 九王歪着头问道:“王妃也想一同前去?”,闻言,赫连云秀点点头,眼神充满了期待。 九王微微一笑,让拖河俊安排了两个竹轿给自己和赫连云秀,云秀奇怪地笑道:“我又不需要,干什么还要坐轿子?”。 九王冷笑道:“哪有一个王妃像个佣人一般蹦蹦跳跳去会见客人的!”,赫连云秀想想,觉得九王的话也对,自己这几天都快忘了什么是宫廷礼仪了,于是,也坐到另一顶竹轿上。 竹轿走了很长时间才来到前厅,赫连云秀远远地看到四个身影,三个老者一个像童子一样的年轻人。跟着九王下了轿走进前厅,总觉得眼前的这几个人,特别是几位老者自己似乎在什么地方见过,而且有一种特别亲近的感觉。而三个老人也不断地打量自己,赫连云秀一时之间不知道该说什么了。 只听,拖河俊说道:“王爷,这几位都是药谷的大医师,这位是药谷子,这位是无息子,还有这位是金道子,这位是他们的弟子枸杞”。其中的无息子实际上就是毒尊,只是因为毒尊二字太过霸道,怕引起别人的猜忌,因此化名为无息子。 九王起身,拱手说道:“多谢三位药谷前辈来为本王医治,快请坐,上好茶和糕点” 只见三位医师有礼地坐下,而童子则站在身后,九王拍拍自己身旁的空位,让赫连云秀坐到自己身旁,而赫连云秀不由地脸一红,说道:“我还是坐下面吧”。 不等她坐下,九王大声说道:“你是本王王妃,本王叫你坐这儿就坐这儿”。无奈,赫连云秀只能扭捏地坐在他身旁。 此时,药谷子一板一拍地说道:“王爷,看来最近身体好了许多呀,并不像传闻中那样,可否让老夫把脉查看一番”,九王点点头,将自己的左手伸出给药谷子把脉。 不一会儿,药谷子点点头,说道:“王爷的阴寒之气比之前好了太多,不知是如何处理的?” 九王说道:“是王妃把本王埋到土里去,又不断用药石和针灸医治的” 药谷子等人惊喜地看着赫连云秀,不断地赞道:“王妃医术了得呀,如何想到用土壤辅助王爷去寒的?” 赫连云秀被人一夸,脸通红起来,说道:“我以前读过一本书,说土壤恒温又是万物生机所在,所以才想到的,只是我一直有个疑问”。 药谷子听到赫连云秀的对答,心中欣喜无比,因为,在药谷的典籍《道之论》中确实是有对土壤妙用的描绘,他记得当时灵尘读到这里时,还和自己讨论过,此时听到赫连云秀这么一说,心中高兴不已,他觉得他已经可以断定这就是灵尘,无论她是失去记忆还是没有失去,容貌是否改变,灵尘对医学的讨论和思考是不会变的。想到这儿,不由地有点老泪纵横。 赫连云秀奇怪地看着药谷子,不断地在想,我没说什么太多的呀,为什么这位前辈会哭了起来。而一旁的毒尊赶忙踹了药谷子一脚,低声说道:“干什么呀,人家姑娘问你一个问题,回答不上来也不用哭呀”。 闻言,药谷子连忙嚷道:“什么问题我药谷子回答不上来!快说!” 赫连云秀呵呵一笑,说道:“王爷的病痛应该是火伤所致,为什么现在身上的症状却不像是火伤所致?” 九王也没有想过赫连云秀会有此一问,一时不知道该如何回答,不由地假装咳嗽起来。而药谷子闻言,高兴地跃起,笑道:“不愧是我徒弟,一针见血呀”。 药谷子是个不会隐藏的人,纯真朴实,这样直白地讲出自己的想法,连毒尊都没想到。毒尊也咳嗽了一声,说道:“也许是王爷常年泡在寒潭中,身体中常年积累了太多寒气所致”。 赫连云秀点点头,说道:“也许吧,只是为什么会突然火伤症状消失呢?特别是我听管家说以前王爷身上还有很多伤口,现在好像没见过王爷伤口发作过了”。 九王突然说道:“这是药谷的凝气玉露丸和一些药膏的作用,药谷子前辈他们提早送来的”。 赫连云秀喜道:“凝气玉露丸果然是圣品,不知道药膏又是什么药膏?” 毒尊微笑着说道:“王妃,这些都是我药谷的秘密,是无法告之外人的,除非……”。 赫连云秀忙道:“除非什么?” 药谷子插话道:“除非你拜我们为师,那么才有可能知道和学习药谷的医术”。 闻言,赫连云秀大喜道:“真的吗?我真的能拜入药谷学习医术吗?” 毒尊笑道:“王妃天资聪慧,你可愿意?” 赫连云秀喜道:“愿意,愿意,弟子给师傅们磕头了”,说完,十分虔诚地给药谷子三人行了拜师礼。药谷子高兴地热泪盈眶,把赫连云秀一把拉了起来,嘴里还嘀咕着:“小尘尘回来了”。 ------------ 第二百三十七节 确定她就是灵尘 自从药谷子等人来到千湖山庄以后,九王发现就很少看到赫连云秀在山庄中闲逛,而每次走到专门给药谷子等人准备的药庐时,都能听到赫连云秀的声音。这日,毒尊独自来见九王,两人相约在山庄后面的山涧中见面,面具下的拓跋鸿煊开启羽境,只有毒尊可以进入。 毒尊看到脱下面具的拓跋鸿煊,忙行礼道:“参见尊主”! 拓跋鸿煊笑着扶起毒尊,说道:“前辈毋须多礼,这次真是劳烦几位前辈了”。 毒尊笑道:“尊主真是客气了,这本就是我等该做的事”。 拓跋鸿煊微笑着点点头,问道:“前辈怎么看云秀姑娘?” 毒尊沉默了一会儿,说道:“药谷老头已经认定云秀姑娘就是灵尘,老夫也觉得这姑娘虽然容貌与灵尘姑娘完全不同,性格也颇为相似,最主要的是她真的学过我和药谷老头的绝学,这一点不容置疑呀”。 拓跋鸿煊颇为高兴地“噢”了一声,说道:“我也这么认为,只是她说自己失忆了,前辈们可曾查看过她失忆的原因?”。 毒尊捋着胡须说道:“我和药谷老头为她诊过脉,这姑娘体内颇为奇怪,一时之间我和药谷老头还真有点说不清楚”。 拓跋鸿煊奇道:“怎么个奇怪法?” 毒尊说道:“这姑娘体内似乎有两股巨大的力量相互克制,导致她形同常人,就是不知道这两种力量原本是怎么出现在她体内的,另外,她似乎还中毒了,不知道是什么力量又封住了她的毒发”。 拓跋鸿煊点点头,沉默了片刻,说道:“尘儿曾经中过玄水之毒,虽然她未多说,但我知道”。 毒尊惊道:“是紫霄剧毒之王的玄水毒?” 拓跋鸿煊点点头,毒尊奇道:“玄水之毒无药可解,每到一定的时候就会发作,尘儿是如何克制住发作的呀?”。 拓跋鸿煊微微一笑,说道:“一位前辈将毕生功法传给了她才控制住的”。拓跋鸿煊没有将具体的原因说出来,主要因为有的事情没有经历过,是没有人会相信的。 闻言,毒尊点点头,说道:“原来是这样!苦了这孩子了!” 拓跋鸿煊深深地叹了口气,问道:“前辈,这玄水之毒真的没有解药吗?” 毒尊叹道:“老夫认为有毒必有解,只是没有找到罢了。这玄水毒不是一般的毒药,又极其罕见,老夫会仔细研究的,尊主也不必太过操心,云秀姑娘身上的毒是不是玄水毒,我还需要再确认一下,如果是,她可能真的就是灵尘,因为这种毒是无法改变宿主的”。 拓跋鸿煊点点头又和毒尊闲聊了一下紫霄宫的事宜,两人便离开山涧,回到紫云溪。刚走到紫云溪门口,便见药谷子手中抱着一个瓷罐子冲了出来,而赫连云秀在后面欢快地追着,嘴里还喊着:“师父,您别跑呀,我还没弄好的”,而她的后面则是枸杞,一边追一边喊道:“慢点师父,跑慢点”。 毒尊一把拉住跟在最后面的金道子,问道:“这是怎么了?” 金道子笑呵呵地双手一摊,无奈地说道:“这小姑娘今早弄了个什么冰山火焰的药膳,说是给王爷吃的,谁知道二师兄硬要先尝,结果才吃了一口,抱着就不给了,硬要让小姑娘把整坛都给他”。 一旁的九王忍不住问道:“很好吃吗?” 金道子说道:“应该是很好吃吧,不然我师兄也不会小孩子脾气,抱着就跑。这小姑娘用了很多材料,拿来王爷这儿的寒潭里泡了一下,还在药膳上点火,散发出来的香味确实蛮诱人的”。 面具下的拓跋鸿煊闻言不由地微微笑了起来,以前的灵尘就总能弄出一些独特的东西,这样的场景在药谷的时候总能看到,他也越来越确定赫连云秀就是灵尘,她的容貌变了,但很多习惯和特点却没有变。这时,巫咸走了过来,一见九王就拱手行礼道:“王爷找属下有何吩咐?”。 九王看了看毒尊,问道:“巫咸,你与公主都失忆了吗?” 巫咸很奇怪地看着九王,心里琢磨道:这个九王怎么会问起这个事情,难道他怀疑小姐不是真正的公主!想到这儿,巫咸说道:“可能都是因为战乱吧,我和公主都不是太记得以前的事了,也正因为这一点,所以我们才在乱世中相互照应”。 九王点点头,说道:“这是乱世的错,天下纷乱,无人能独善其身呀”。 毒尊问道:“巫护卫,你们没有想过要恢复记忆吗?” 巫咸呵呵一笑,说道:“前辈,这谈何容易呀,一切顺其自然”。巫咸没有料到的是,当自己话音刚落,毒尊突然封住了自己的几个穴道,而一向赢弱的九王则以一种难以言喻的强大力量直逼自己,一时之间,巫咸浑浑噩噩失去了知觉。 拓跋鸿煊看着晕过去的巫咸,低声说了一句:“对不起”,便将他扛进了紫云溪,放在寒潭中。而毒尊则亲自为他施针护住心脉,刚要运功时,拓跋鸿煊拉住毒尊,说道:“让我来吧”。 毒尊说道:“尊主,您不是有伤在身嘛,还是要多加注意”。 拓跋鸿煊微微一笑,说道:“如果他真的是火凤,那也是我的兄弟,我理应为他恢复一切”。拓跋鸿煊自从羽境受损,出现奇怪的冰寒之症外,内力有时也有难以控制的情况,所以几日前才会爆发了一次。好在被赫连云秀所救,又加上这几日的调息与修复,羽境已经基本恢复,要为巫咸运功逼针是没有什么问题的。只是寒潭的寒气对他还是有伤害,但他顾不了那么多了,他迫切地想知道赫连云秀和巫咸是不是失踪的灵尘与火凤。 ------------ 第二百三十八节 火凤的回归 拓跋鸿煊走入寒潭,运功将巫咸包裹起来又侵入寒潭水中,用强大的内力打开他周身穴道,用羽境探寻他全身的经脉,大约一炷香过去后,拓跋鸿煊脸露喜色,将内力逐步推进巫咸体内,不到半炷香的时间从巫咸体内闪出数道寒光,随后,巫咸全身感到异常火热,似乎周身的血液逆流而行。拓跋鸿煊忙将他放入寒潭中,以内力调息他周身的血脉。一个时辰,两个时辰就这么慢慢过去了,直到四个时辰过去以后,寒潭中的巫咸容貌和身形开始改变,惊得毒尊激动不已。 慢慢地,巫咸的容貌消失了,火凤的身影重新回到拓跋鸿煊的面前。看到火凤的回归,拓跋鸿煊也激动不已,心中说不出的高兴,他忙把火凤从寒潭中捞起,在毒尊的协助下为他擦干身子,又用皮毛裹住他放到自己的床上。 火凤幽幽地睁开眼睛,喊了句:“尊主”后又晕了过去。 毒尊忙说道:“他这是太累了,让他好好睡一会儿,他也需要缕缕自己的思绪。尊主,你也累了,快休息,老夫来照顾他”。 拓跋鸿煊点点头,重新戴上面具,说道:“我到外间歇一会儿” 当火凤的玉家秘术被破除的时候,远方的幽天皇心中不由地咯噔了一下,暗暗纳闷巫咸是怎么被云燕巢的人发现的?千湖山庄不是很安全吗!但此时的他又无法抽身离开,看着怀中奄奄一息的渡空灵和正与云燕巢交战的摄魂灵、醉仙灵及兽神灵,他也只能轻叹一声,不去理会巫咸的消失。 摄魂灵发现幽天皇的异样,用内力问道:“主人,发生了什么事吗?” 幽天皇淡淡一笑,说道:“没事,你们各自小心,我先带渡空灵去望月城”,说完,身形眨眼之间便不见了,看着离开的幽天皇,醉仙灵笑着大喝一声:“云燕巢的小崽子们,老娘让你们尝尝什么是醉仙梦死”。说完,她取出自己不常使用的一把蓝玉琵琶,十指弹奏,一阵阵不同寻常的音律随风飘荡,云燕巢的长老们顿时挡在众人之前,以气海形成一堵保护墙。 醉仙灵对其他两灵说道:“我挡住他们,你们快撤”。 摄魂灵说道:“我来帮你”,说完,取出一只短箫,悠扬的箫声引来不少早已化为枯骨的死尸不断地向云燕巢的人发动攻击。被尸偶团军包围的云燕巢无法集中力量追击幻灵,醉仙灵和其他两灵趁机逃离了。 自从药谷子等人来到千湖山庄的这几日,赫连云秀特别开心,她惊异地发现自己与药谷子特别投缘,似乎很早就认识了,而且自己的很多医理似乎和药谷子也是一样的,这让她有种“回家”的感觉,觉得暖暖的。只是这几天她一直没有见到巫咸,心中着急,便来找察木河。 察木河看到赫连云秀,忙行礼道:“属下参见王妃” 赫连云秀说道:“将军平身,巫咸在你这里吗?” 察木河说道:“巫咸?我还想问这小子去哪里了,好几天都没有来练操,还以为王妃给他什么任务了”。 赫连云秀说道:“没有呀,我也没有见到他,以为将军让他执行什么任务呢!” 两人瞬间不安起来,急急地奔向紫云溪,来向九王禀报。只见殿内不仅九王在,药谷子等人也在,另外还多了一个青年男子。赫连云秀忙向九王行礼道:“王爷,我的卫士巫咸不见了,请求王爷派人追查”。 九王看了看她,轻轻“嗯”了一声,说道:“王妃留下,察木河退下”。 察木河愣了一会儿,忙行礼退下。九王走到赫连云秀身旁,拉住她的手,让她与自己一同坐下,并说道:“云秀,我向给你介绍一个人”。 九王招了招手,火凤走上前来,拱手说道“王爷”。 九王说道:“云秀,巫咸就是他” 赫连云秀一听,蹭地站了起来,说道:“王爷,你在开玩笑吧?他怎么会是巫咸?” 火凤笑了笑,说道:“小姐,你我一起相逢在一个世外桃源,又经历几次逃亡,就是我容貌变了,难道你认不出我吗?” 赫连云秀惊异地看着他,怎么也无法相信眼前的这个人就是巫咸,于是,她一把把他拉到一个角落,仔细地盘问只有巫咸才知道的事,可是,越问,她越不知道这是怎么一回事了。 赫连云秀十分疑惑地走回到九王身旁,说道:“这,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药谷子笑道:“徒儿,这很简单,就是他被人下药施针所以失忆了,变成了巫咸” 赫连云秀瞪大眼睛,问道:“下药?施针?能将一个人变成另一个吗?” 毒尊答道:“当然可以,这是一种失传已久的秘术” 赫连云秀依旧十分惊讶,看着火凤,问道:“那,那你原本是谁?” 火凤笑道:“我原本是个江湖侠客,很有名的哟!我叫火凤,只因为有一次为了救一个小姐,着了一个大魔头的道,所以被他施了秘术,才会变成巫咸”。 赫连云秀虽然可以判定这人就是巫咸,可是,关于什么秘术和这么可怕的易容,她依旧无法在短暂时间内就接受和理解。她不由地看向身旁的九王,不知道该说什么,欲言又止。 九王问道:“王妃想说什么?” 赫连云秀说道:“我,需要静一静,这种秘术我闻所未闻,而且还发生在巫咸身上,我需要安静一会儿”说完,起身回荷语星了。 看着离开的赫连云秀,九王说道:“麻烦几位前辈帮本王照顾一下王妃,火凤留一下”。 不等他说完,药谷子笑道:“你放心,我们这就去找徒弟咯……”,说完,拉着毒尊就往外面跑,还不停地让毒尊和自己一起研究一下玉家秘术。毒尊无奈,只得随着药谷子一道离开。 此时,殿中只留下了九王和火凤,拓跋鸿煊脱下面具,说道:“火凤,这几日恢复得怎么样了?”。 火凤笑嘻嘻地说道:“差不多都恢复了,尊主是不是想问我那日我们被劫的事?” ------------ 第二百三十九节 火凤的话和众人的判断 闻言,拓跋鸿煊点点头,说道:“你已经见过幽天皇了,你还记得后面发生了什么吗?” 火凤点点头,说道:“我现在都记起来了……那日,我和灵尘小姐被那怪物劫持以后,也不知道过了多久,我醒来的时候看到我和灵尘小姐都被关在一个像地牢的地方,很大,整个地牢就像一个巨大的洞穴,墙壁都是岩石,大部分的牢房门都是玄铁铸造,也不知道里面到底关着多少人,都是些什么人!”。 拓跋鸿煊接着问道:“那你可还记得幽天皇是如何将你们变成另一个人的?” 火凤回忆了一会儿,说道:“我只记得我先被带到了一个房间,里面有许多药物和不同的植物,对了,我还看见药人,那里面真的是我毕生难忘的地方,诡异得可怕!后来我不知不觉就晕了,再醒来就是在一个很美丽的小山村里,然后就遇到了云秀姑娘”。 拓跋鸿煊点头道:“你觉得云秀就是灵尘吗?” 火凤点点头说道:“我自己认为她就是灵尘,就是不知道以灵尘小姐的功法不应该会什么都记不起来和被人如此改变呀!”。 拓跋鸿煊无奈地笑道:“幽天皇的功法是这世间第一人,噢,对了,你可知道云秀是否中毒?” 火凤一愣,忙道:“我记得云秀姑娘是身中剧毒的,我们在去梨园溪谷前她发作过两次,后来还是溪谷的主人元宠夫人帮姑娘压住了毒性,本来是可以根治的,但不知为什么姑娘却又急匆匆地逃出溪谷”。 拓跋鸿煊心中亦喜亦忧,喜则是云秀是灵尘的可能性又加大了,忧是这毒在云秀身体中还没有被解。于是,他让人将毒尊又请来后,问火凤道:“姑娘毒发的时候是什么特点?”。 火凤答道:“冰冷,而且毫无血色,嘴唇紫乌,后来我发现她的血液似乎颜色变深了……”。 毒尊忙问道:“是不是血液变黑?全身都有发黑的趋势,毒发过后才会恢复血色?” 火凤点点头,说道:“是的,姑娘发作时,特别痛苦!” 拓跋鸿煊心中真不是滋味,灵尘为自己中了玄水之毒,后因为铁英娘子的羽境使之被压制,但随着羽境被封闭,这毒又冒了出来,他问道:“那元宠夫人是说这毒可解吗?”。 火凤点点头,说道:“是的,当时元宠夫人是这么说的,她本来想让云秀姑娘在山谷中多呆几日,也不知道姑娘为什么急着离开,所以,姑娘身上的毒还没有完全解掉”。 此时,毒尊问道:“你可知这元宠夫人是如何压制云秀身上的毒?” 火凤回答道:“听姑娘说她当时也是迷迷糊糊的,好像是施针!” 拓跋鸿煊想了一会儿,对毒尊说道:“前辈,如果施针配合药石,是否有可能解毒?” 突然,从外面蹦进来的药谷子插话道:“元宠可是我以前的师傅,她的针法天下独步,无人能及,但让她都不能一次性解决的问题,一定是很大的问题”。 毒尊说道:“药老头,你可有什么办法?” 药谷子说道:“我刚刚又替丫头把了把脉,我想可能跟她身体里被封住的内力有关,按理元宠应该可以解除这玄水之毒,但如果出现内力反噬,可能就无法马上解毒!”。 拓跋鸿煊问道:“内力反噬?怎么反噬?” 毒尊答道:“药老头的意思我知道,一种是云秀姑娘内力在自身体内反噬,这相对要容易处理,只要封住一些穴道,不会造成太大问题;但如果内力是反噬而出,施救者可能就很危险”。 药谷子点头道:“毒老头说的对,元宠的功法按理是不应该会遇到这样的事,除非这个中毒者原本的功法高于她,她怕遭到反噬,所以才无法根除玄水之毒”。 拓跋鸿煊蹭地站了起来,说道:“我明白了,如果要根除云秀体内的玄水之毒就必须要有一个功法高于元宠和高于云秀体内原有功法的人在一旁辅助才可以”。 药谷子点点头,说道:“是的,但我就没想明白,元宠已经是旷世高手了,这小丫头怎么可能会高过她!” 拓跋鸿煊笑道:“两位前辈,我可以非常确定云秀就是灵尘,灵尘就是云秀”。 药谷子笑嘻嘻地说道:“我这就去告诉她”,说完,转身就要离开,被毒尊一把拉住。 毒尊说道:“你急什么!这事我们还要从长计议,你没看见刚才她对火凤就是巫咸的事深表怀疑吗?她真的需要时间弄明白这秘术的问题,才可能相信自己也被易容了,否则,她又来个不辞而别,怎么办?”。 火凤也点头说道:“毒尊前辈说的是,这云秀姑娘似乎总喜欢逃跑”。 拓跋鸿煊深深叹了口气,说道:“唉,这说明她极度缺乏安全感,是我没有照顾好她呀!” 药谷子也摇着头叹道:“唉,可怜的孩子哟,那我们现在要怎么办?” 毒尊想了想,说道:“药老头,不如我们让小姑娘和我们一起研究这玉家秘术和各种解毒之法,一来她一定会很感兴趣,二来这样通过研究她自己就会想到自己的问题,到时候,不用我们多说,以她的聪明一定明白自己身上出现的情况”。 拓跋鸿煊闻言,赞道:“好主意,以其我们说,不如她自己发现,这样好!” 于是,在赫连云秀的问题上,众人达成了一致。这时,拖河俊匆匆走了进来,拓跋鸿煊忙转身戴上面具,好在没有被他看到。只见拖河俊行礼后,说道:“王爷,盛乐来消息了”。 九王做了个手势,拖河俊递上来一份信息,打开一看,上面的内容主要是说九王府已经完工,下个月初皇帝拓跋嗣准备在宫中举办宴会祝贺北魏与胡夏的结盟及两位王爷的大婚,所以,九王需要带着王妃一起前往盛乐。 九王看完,点点头说道:“好,那么拖河俊,收拾行囊,我们后日一早就出发前往盛乐”。 拖河俊行礼后,便匆匆下去安排一切事宜了。这时,毒尊问道:“尊主,那我们需要一起去盛乐吗?” 不等拓跋鸿煊回答,药谷子就嚷道:“要去,要去,我要去,我才见到我家小尘尘,怎么能就分开呢,我就是要去”。 看着如同小孩一般的药谷子,毒尊瞪了他一眼,说道:“怎么老是这个样子,没大没小的”。 药谷子很不满地说道:“在这里就你我最老,还不算大吗?小孩子心性怎么了,那叫可爱”。 闻言,火凤笑出声来,而拓跋鸿煊也说道:“我们都去,反正你们是九王请来治病的,哪里有不跟随的道理”。 此话一出,药谷子得意地瞪了毒尊一眼,高高兴兴地一边走一边喊道:“枸杞,收拾东西,咱们要去盛乐了”。毒尊无奈地摇摇头,与拓跋鸿煊和火凤相视而笑。 ------------ 第二百四十节 去往盛乐 第三日一早,九王带着赫连王妃及一众人浩浩荡荡地从千湖山庄出发,而察木河则留守千湖山庄,没有必要的需求,他就可以在千湖山庄逍遥自在。九王的队伍走走停停,才到最近的小镇,赫连云秀就和药谷子师徒两人买了好多吃的东西,不停地往车上搬运。 只听,枸杞抱怨道:“师傅,买那么多杂七杂八的东西做什么呀?” 药谷子瞪了他一眼,说道:“你懂什么,这都是你小师妹要的”。 枸杞很是不满地瞅了他一眼,嘴里嘀咕道:“小师妹,小师妹,师傅眼里就只有小师妹……”。 药谷子骂道:“嘀咕什么呢?还不快点!” 枸杞忙说道:“没嘀咕什么,这不是正搬着嘛!” 九王看了看这些零食,对拖河俊说道:“去给王妃的马车加两匹马,不然怕是拉不动”,闻言,拖河俊忙从后面调用了两匹马加在赫连云秀和药谷子等人的大马车上。一路上,药谷子和赫连云秀的心情特别好,两人一会儿谈论医术,一会儿开心地吃着东西,以至于到了午饭时间,两人根本吃不下去任何东西,只得呆呆地坐在一旁看着别人狼吞虎咽。 金道子故意在药谷子面前卖弄美味的烤乳鸽,看得药谷子很是不爽,说道:“吃你的呀,拿来我这里晃什么?”。 而金道子则笑嘻嘻地边吃边说道:“哎哟,美味呀,吃不到的人真可怜”。 药谷子气呼呼地说道:“你们为什么不早说有这些美味呀?” 九王此时提着一个食盒过来,递给赫连云秀,说道:“本王把好多美味都装里面了,你和前辈饿的时候就可以吃”。 赫连云秀接过食盒,打开看了看,笑道:“太好了,谢谢王爷” 九王又说道:“别吃太饱,万一晚饭又吃不下去了”。闻言,赫连云秀高兴地点点头,将食盒放到马车上。 从千湖山庄到盛乐最快一天就可以到达,但九王一行足足走了四天才到。大管家拖河俊早早骑马赶到刚建好的九王府,吩咐下人做好迎接主人的一切准备,等了一天又一天,直到第四天下半晚才得到九王进城的消息,于是,连忙吩咐下人准备酒菜和其他人的房间。 北魏的京城盛乐是北魏最为繁华的城市之一,到处都是灯火阑珊和热闹的街道,家家户户脸上都带着喜悦的神情。赫连云秀微微拉开车帘,看着眼前的街道,不由地赞道:“这北魏还真是繁华似锦,百姓也是安居乐业呀”。 今日坐车的九王问道:“何出此言?” 赫连云秀叹道:“我从胡夏的都城到这里,一路上看到太多百姓流离失所的苦难,就是在胡夏都城的百姓也没有见过如此富足和开心的面容,可见北魏的强盛”。 闻言,九王也掀开帘子不停地往外看去,确实如赫连云秀所说,盛乐的百姓从衣着上就可以看出生活富足,很多人不仅可以穿好穿暖,甚至很多路人还佩戴不同的首饰。另外,路边少见乞讨者,人人面色红润,不像南方那些受灾的百姓面黄肌瘦,形同枯木。拓跋鸿煊的心中不由地泛起波澜,不得不说,当今的北魏皇帝确实是一个不错的皇帝。 进城到进入九王府,车队足足又走了半个时辰。拖河俊让下人预备的酒菜早就上桌了,在府外翘首以待许久,才看到王爷的车马进入辅道。拖河俊忙让下人站在两边,服侍着九王和王妃下车,又引着众人进入宴会厅,一看满桌的酒菜,枸杞笑呵呵地说道:“终于要吃饭了,饿死我了”。 九王和赫连云秀随便吃了一点便一同走入后院,拖河俊引着二人来到主屋,只见主人的院子名为锦绣华彩,里面有一个美丽的荷花池,两旁分别有仙鹤展翅、鲤鱼欢腾和玉兔奔月的汉白玉石雕,再配上青玉的石头宫灯,显得格外别致。主殿外还有一片小桃林,满树的桃花随风飞舞,片片红英满目,所有的建筑不仅精雕细琢,还带有金色的装饰铜片,宫灯一挂,真是美轮美奂。九王微微一笑,说道:“这是王妃的住所了,本王就到旁边的院子吧”。 此时,拖河俊忙拦住九王,说道:“王爷,这是您二位共同的住所”。 赫连云秀也颇为尴尬地说道:“可我和王爷还没有成婚呀!” 拖河俊说道:“可是皇上以为您二位已经成婚了,还专门吩咐要您二位住这里,还要早生贵子”。 闻言,赫连云秀的脸刷地红了,不知道该如何回答,说道:“不然,王爷住里面,我在旁边任何一个屋住下都可以呀”。 拖河俊说道:“王妃,皇上已经专门派了服侍您二位的人了,你懂得呀!” 赫连云秀奇道:“我懂什么?” 九王闻言,一把拉着赫连云秀就进屋了,把赫连云秀惊得直看着他,嘴里支支吾吾地说道:“你,你,你,你这是……干什么…….”。 进屋,九王将门关好,小声说道:“管家的意思就是皇帝派人监视着你我生孩子”。 赫连云秀惊呼道:“什么?!” 九王忙捂住她的嘴,说道:“小声点!” 赫连云秀无奈地看着九王,说道:“我,我们该如何?” 面具下的九王微微一笑,坏坏地说道:“难道王妃不想和本王圆房?” 赫连云秀一听,又急了,不知道该如何回答,支支吾吾地说道:“这,这不是还没,还没行礼的呀!” 九王呵呵一笑,故意说道:“我们是赐婚,已经算结婚了,要行礼那是很简单的事,现在就可以行礼呀!” 赫连云秀急了,脸涨红一片,急道:“我,我还没同意呢!” 九王笑出了声,说道:“好了,好了,不逗你了。你睡里面的大床,本王就在旁边的侧踏上睡就好”。 ------------ 第二百四十一节 北魏皇帝拓跋嗣 赫连云秀闻言终于舒缓了下来,说道:“还是我睡侧踏吧,王爷你身体不好,万一晚上凉到了怎么办!”。 九王微微一笑,说道:“本王现在已经好多了,你是女子,怎么能让女人挡在男人前面呢,放心吧,你就乖乖地睡里面,不用担心太多”。 赫连云秀还想劝说九王时,只听九王说道:“王妃,还是听本王的话乖乖睡里面,不然,本王可要与你圆房了哟”。此话一出,赫连云秀不再多说,一溜烟躲进了里屋,看的九王暗笑不已。 大约到了戌时,赫连云秀已经进入梦乡,拓跋鸿煊脱掉九王的面具,悄悄换上一身玄色锦袍,飞身进入皇宫。云燕巢早早地将皇宫的地图和皇帝的日常居所与习惯传给了拓跋鸿煊,因此,拓跋鸿煊可以很简单地到达皇宫的太极殿,并在无人察觉的情况下来到皇帝宝座的屏风后。 只见北魏皇帝拓跋嗣正在批阅一天的奏章,而一旁的主管太监王公公正殷勤地替皇帝倒茶摇扇,突然拓跋嗣将手中的笔狠狠地砸在地上,怒骂道:“这个不良的西宁知州,不仅贪墨公款、欺压百姓,居然还敢让自己的子侄欺男霸女,不杀不足以平民愤”。 王公公则在一旁说道:“可是皇上,这熊知州身处边塞,又将一个牛美人刚刚送进宫,似乎有讨好之嫌疑呀”。 拓跋嗣冷笑道:“他是太看得起自己了吧,他在西宁做的这些事,他想干什么?朕看他是想当一方的霸王,搞部落酋长的制度。再说,他以为朕是好色之徒吗?跟他一样?你去看看那个什么牛美人,一进宫就用钱贿赂大小太监,不断打听朕和其他嫔妃的喜好,她想做什么?”。 皇帝的话让王公公吓得一身冷汗,忙跪下来说道:“皇上,都是奴才没有管教好下面的人,奴才明日马上就处置那些收过钱的管事”。 拓跋嗣点点头说道:“这样最好,这种风气不能姑息,不要说皇宫中不能姑息,朕的国家也绝对不能姑息”。闻言,王公公马上磕头称是。 只听拓跋嗣说道:“传旨定州刺史拓跋磨浑,让他带上一万狼师悄悄潜伏到西宁城外,如果西宁知州有任何异动,就地正法,不留遗患!另外,让木庆忠来见朕”。王公公答了一声“是”,便急匆匆出去让人找木庆忠了。 回到拓跋嗣身边的王公公,又问了一声道:“皇上,那个牛美人怎么办?要不要一起……”说着做了一个“杀人”的姿势。拓跋嗣呵呵笑道:“你怎么也动不动要杀人了?”,此言一出,王公公又“扑通”跪倒在地,哀求道:“皇上饶了奴才吧”。 拓跋嗣抬了抬手,说道:“起来吧,朕又没有说要杀你,你怕什么?” 王公公擦了擦额头的汗珠,陪着笑脸道:“奴才主要是想,这个牛美人留在宫里也是一个祸害”。 拓跋嗣笑道:“祸害!这个女人朕看着也是个祸害,没有得到权势时,就摇尾乞怜、搔首弄姿,一副娇弱的状态,这种女人是很会骗人的,一旦得到权势,可能就是贪得无厌,为祸一方。你派人盯紧她,先不要打草惊蛇”,王公公又“是”了一声。 此时,木庆忠走进殿内,行礼道:“木庆忠参见皇上” 拓跋嗣说道:“木爱卿,平身”,随后,皇帝又说道:“你去一趟西宁,作为钦差,一定要将熊强的贪污受贿和欺压百姓的罪证拿到手,无论你用什么方法,拿到后,一举铲除熊家在西宁的一切势力”。木庆忠跪倒领命,回去做出使西宁的准备了。 随后,皇帝拓跋嗣又批阅奏章到深夜,一旁的王公公从外面端进来一个精致的木盒子,打开里面放着许多漂亮的荷包,每个荷包上都绣着一个名字。王公公笑嘻嘻地问道:“皇上,今天晚上能侍寝的妃子娘娘们都在这里了,你要看看吗?”。 拓跋嗣看了一眼盒子,淡淡地说道:“今天就在太极殿休息了”。 王公公又笑道:“皇上,您已经好多天没去那些娘娘的寝宫了,这些主子们都惦记着您呢,一见奴才都指着奴才骂呢,说奴才没有将皇上照顾好”。 闻言,拓跋嗣看了他一眼,说道:“你这是变着法的让朕选侍寝的人呀!” 王公公忙跪下,说道:“奴才不敢”。 拓跋嗣呵呵一笑,说道:“唉,说实在的,这个帝王真难做,一天不停地与人斗争,与各种麻烦和困难斗争,还要为后宫的各位女人服务,好累呀”。 王公公“噗嗤”地笑出了声,说道:“皇上可是后宫主子们的天、主子们的地,谁不盼着皇上的雨露均沾呀”。 拓跋嗣摇着头,苦笑道:“雨露均沾?!有时候朕真的很怀念当太子的时候,上面有父皇母后,身旁有兄弟姐妹,生活无忧无虑,没有那么多的磨难,没有那么多的苦痛和挣扎,更没那么多的责任和担忧!有时候,朕真的会问自己,如果当年就只是当个逍遥的平凡人,朕的人生会不会更幸福”。 王公公愣了一会儿,随后,跪下,说道:“皇上是真命天子,是长生天给北魏最大的恩赐,皇上之功绩必永垂青史”。 拓跋嗣哈哈笑道:“王富贵,你可真能哄人呀,起来吧!朕也只是随便感慨一下”。 王公公笑嘻嘻地站起身,问道:“那皇上,您看这盒子……”。 无奈,拓跋嗣又打开盒子,从里面拿出一个精致的荷包,递给王公公,说道:“让小慕容准备吧”。王公公接过荷包,吩咐宫人通知华瑞宫做准备。大约又过了一个时辰,批完奏章的皇帝才活动了一下肩膀,披上斗篷,在宫人的引导下走向华瑞宫。 ------------ 第二百四十二节 皇帝与小慕容夫人的对话 屏风后的拓跋鸿煊犹豫了一会儿,还是飞身前往华瑞宫。这华瑞宫的主子是小慕容夫人,原名慕容迦娜,与自己的姐姐慕容迦蓉一同嫁给拓跋嗣,在后宫中被尊为并蒂莲。姐姐慕容迦蓉是平戾王拓跋丕的母妃,而妹妹慕容迦娜是安宣王拓跋范的母妃。大慕容夫人温良敦厚且知书达理,而小慕容夫人则生性活泼且热情妩媚。皇帝拓跋嗣对这对慕容夫人都很喜爱,平日里也多与这两位夫人在一起。 拓跋鸿煊悄悄躲在主殿的悬梁上,只见一个明艳动人的女人不断招呼着宫人准备夜宵和热的洗澡水,又不停忙碌着洗澡水中需要添加的花卉和药物,当拓跋嗣走入殿内时,小慕容夫人热情地走上前,行礼道:“哎哟,我的爷,真是好几天都没见到了,把妾身都想坏了”。 拓跋嗣嘻笑道:“你这小贫嘴呀!” 小慕容夫人笑道:“是,是,是,我的爷,快去热水里泡一泡,妾身已经放好舒经活络的药物花卉了,您美美地泡一泡,再出来吃点夜宵,保证您一身的舒坦”。 拓跋嗣笑着吻了吻慕容迦娜的额头,在夫人的服侍下沐浴更衣,换上一身宽松的粗棉长袍,长发垂下,可以看得出来,年轻时的拓跋嗣也是一个难得一见的美男子。小慕容夫人用一块棉布不断地替皇帝弄干头发,而拓跋嗣则品尝着早已准备好的夜宵,这是一天忙碌后难得的空闲。 此时,小慕容夫人说道:“皇上,听说九王刚刚回来了,明个儿要不要叫他进宫,好让皇上见一见,也了了这么久皇上对他的挂念”。 拓跋嗣说道:“不忙,让他先休息休息,听说他的身子在王妃的调养下好多了,唉,这孩子终于好点了……” 夫人一边替拓跋嗣捏着肩,一边说道:“是呀,这孩子怪可怜的,总算成家了,还能有个不错的王妃,真是替他高兴呀”。 拓跋嗣点点头,说道:“这个赫连云秀看来真是云儿的福星,听说不仅人长得漂亮,而且医术十分了得,希望在她的调养下,云儿能过上正常人的日子”。 闻言,小慕容夫人神秘兮兮地说道:“皇上,妾身听说太子爷也很喜欢这个公主呢” 拓跋嗣沉默了一会儿,歪着头看着她,说道:“谁跟你说的?” 小慕容夫人说道:“哎呀,也没怎么,就是那日我在后花园听到杜姐姐埋怨太子时,太子自己说的” 拓跋嗣确实听王洛儿说过,太子很满意赫连云秀公主,但却不知道为何又与那赫连秋雨公主发生关系,这让皇家颜面受损,不得已,让太子娶了赫连秋雨,而将赫连云秀嫁于九王。没想到这太子对此却耿耿于怀。于是,拓跋嗣问道:“皇后和太子说了些什么?”。 小慕容夫人笑道:“也没什么,就是皇后不太喜欢那个赫连秋雨公主,埋怨太子呗。太子看着也挺委屈的,一个劲地说自己是被人下套了”。 拓跋嗣摇头道:“身为储君,这么容易就中别人的圈套,这以后如何治理国家呀!” 小慕容夫人笑道:“太子还是个孩子呢,您就不要那么苛责他了,这次,太子先是遇险,后又遇到这种事,心里肯定也难受得很。爷,你想呀,跟一个自己不喜欢甚至是讨厌的人相守,这真是太难受了”。 拓跋嗣深深叹了口气,说道:“你们这些姨娘呀,也没好好教育太子,一个个总惯着他,朕看,他就是挫折和坎坷少了” 小慕容夫人笑道:“是是是,爷说的都对……唉,这太子也是,怎么就犯了糊涂!” 拓跋嗣无奈地笑道:“年少轻狂,容易犯错,这也不免是一个好事!” 小慕容夫人诧异地笑道:“好事?爷,您这话要是让杜姐姐听到了,还不跟您怄气?” 拓跋嗣淡淡一笑,说道:“朕就是要让这个赫连秋雨生活在太子身旁,让他随时都能看到自己的错误和结果,随时提醒他自己该如何当好一个储君”。 拓跋嗣的话让小慕容夫人微微沉思了一会儿,说道:“原来爷真是用心良苦呀!”。而悬梁上的拓拔鸿煊也淡淡一笑,心中暗道:还算太子犯了错,这小老儿又是这个心思,不然我还真不知道如何将尘儿拉回到自己身边。 皇帝和小慕容夫人很快就寝了,拓拔鸿煊死死地盯着拓跋嗣好一会儿,仇人就在面前,自己确实也可以轻松地和无声无息地杀了他,但父母的冤屈并没有得到昭雪,整个当年的事也还存在许多疑点。于是,他悄悄地飞出皇宫,落在皇宫北门的屋顶上,静静地看着夜晚安静的盛乐城,衬着那皎洁的月光,拓拔鸿煊思绪万千。 子时二刻的时候,拓拔鸿煊回到九王府,悄悄走进房间,看到里屋熟睡的赫连云秀。此时的拓拔鸿煊已然可以确定她就是自己的灵尘,无论她的相貌如何变化,许多本来的习惯是无法改变的。看着熟睡的人儿,他微微一笑,悄悄将她踢飞的被子又重新盖在她的身上,转身刚要离开,就听到赫连云秀支支吾吾地说起梦话,只听她说道:“你为什么不相信我,…… 我没有……没有……”。说完,被子又被踢开了。 拓拔鸿煊无奈地笑一笑,又走回去,拾起被子,就听到赫连云秀又说道:“玩世不恭,你这个坏蛋,你,你敢……”。 闻言,拓拔鸿煊眉头一皱,坐在床边看着赫连云秀,轻声说道:“你可知那玩世不恭是什么人吗?你为什么这么相信他?你知道吗?当我躲在屋檐上看到你们欢快地玩面包饺子,我心里有多么地妒忌,你知道吗?我当时真的想冲下去把你抢了就跑……”。 只听,赫连云秀又支支吾吾地说道:“玩世不恭,快救我,那魔头要杀我……” 一听,拓拔鸿煊噌地站了起来,怒气冲冲地看着赫连云秀,想发火又不知道该如何表达,半晌儿,才又恢复平静坐了下来,但依旧愤愤不平地看着赫连云秀,轻声骂道:“你以为我是真的想杀你吗?我的密令是活捉,又不是绞杀,为什么你就那么不相信我呢?……你知道为什么我那么生气吗?我气你不信我,没给我任何时间去调查清楚,你就匆匆地跑开了……我气你好坏不分,把贼人当朋友,还把我当坏人……我……”。 就在此时,赫连云秀一个翻身居然睁开眼睛直直地看着拓拔鸿煊,吓得他急忙转身,只听她诧异地问道:“大半夜地你怎么在我屋里?”。 拓拔鸿煊忙说道:“我听见你把被子踢下来,所以进来帮你把被子盖好” 赫连云秀揉着眼睛坐起身来,说道:“我踢被子很大声吗?” 拓拔鸿煊忙道:“没有,只是我刚刚路过听到” 赫连云秀这时注意到九王身着玄色锦袍,不由地问道:“你晚上怎么穿个黑色袍子,感觉是来做坏事的”。 拓拔鸿煊此时真想转身,过去揪着她的面庞,让她好好看看自己是不是像个“坏人”,但此时还不是袒露真实身份的时候,只得极为不满地说道:“好坏不分”。说完,走出里屋,跳上自己的床榻,把被子盖上,一副“别来吵爷”的架势。 可让拓拔鸿煊更为恼怒的是,只听赫连云秀不仅把内屋的门锁了两道,还在屋里搬动桌子椅子来把门堵上了,一副“怕君再来”的态度。气的拓拔鸿煊在床榻上翻来覆去,失眠了。 ------------ 第二百四十三节 逛街 次日一早,赫连云秀悄悄挪开挡住门的桌子椅子,蹑手蹑脚地走出内屋,却刹那间看到九王像一个罗刹一般阴沉沉地坐在床榻前。她本想不招惹他,悄悄出门,可是刚要走出房门,只听他低吼道:“过来”。 赫连云秀顿了一会儿,突然向屋外冲了出去,一边跑还一边嚷道:“我还有事”。 看着逃跑的赫连云秀,拓拔鸿煊又好气又好笑,想发火,最后却不得不摇着头笑出了声,轻叹一声:“我该拿你怎么办?”。 赫连云秀一路“奔命”,却突然被侧边走廊的拖河俊喊住,只听他一边气喘吁吁地说道:“王,王妃,那个,那个宫里面,来人了”。 拖河俊走到赫连云秀跟前,扑通跪下,说道:“王妃,宫里来人让您和王爷酉时一刻入宫参加皇家家宴”。 赫连云秀一听,心里很不自在,自己最不喜欢的就是那种拘谨又别扭,又各类显贵都出席的场面。于是,别扭地问道:“能不去吗?”。 还不等拖河俊回答,只听后面的九王就说道:“为什么不去,必须去!” 赫连云秀叹道:“我最讨厌宫廷宴会了,显贵们的各种攀比,真让人憋屈”。 九王呵呵一笑,说道:“我也不喜欢,但这么久了不去显摆一下,似乎也挺无趣的”。这样的回答让赫连云秀极为不解,忍不住瞅着他,一脸的疑问。 九王淡淡一笑,问道:“宫里有没有为我们准备入宫礼服?” 拖河俊犹豫了一会儿,说道:“没有”。 九王笑道:“那最好,走,我陪你去选衣服”。说完,拉着赫连云秀大步走了出去,无论她同不同意,今天他决定让她放肆挥霍。 虽然赫连云秀极不情愿去参加什么宫廷宴会,但推脱不了也只有欣然接受。九王带着她高调在盛京城中购物,只要她看上两眼的东西,他都购买,惹得众人不住地议论。 赫连云秀极为不满地说道:“你做什么呀?买这么多,我都说不要了,你还买?”。 九王淡淡笑道:“高兴就好,本王就是要让所有人知道,本王的王妃是最让人羡慕的女人”。 这样的回答让赫连云秀表情奇特地看着他,笑道:“高兴?那是你高兴不是我高兴;令人羡慕对我是好事吗?女人的妒忌心很可怕的,你知道吗?这不是害我吗?”。 九王也诧异地问道:“爱你不就是宠着你吗?怎么是害你呀?”。 赫连云秀无奈地摇摇头,说道:“唉,跟你说不清楚,你只要答应我,你这么一闹,弄出任何麻烦,你来扛”。 九王极为不服气地说道:“有麻烦当然是男人扛,哪里会让女人面对的”。 赫连云秀没好气地说道;“好,记住你说的话”。随后,两人又沉默了,直到马车停在一家名为霓裳居的门面。 九王说道:“到了,下车,我们去挑几件像样的礼服”。 跟着九王下了车,赫连云秀看到一个建筑精美的门店,里面的伙计早早迎了出来,不断张罗着他们去看店里最昂贵的华服。九王也颇为慷慨,直接让店家将最贵的华服都拿了出来,分别在二人面前一一展示。 九王挑了一件墨兰银丝绣锦袍、白玉镶嵌金丝缎带和白玉金丝冠。而赫连云秀则挑选了一件青玉兰白底锦裙和一套白玉点蓝金丝头饰。当二人都从试衣间出来时,店家和众人都笑了起来。 九王颇为欣喜地说道:“云秀,你看咱俩儿就是天生一对呀,连选衣服都如此般配!”。 闻言,赫连云秀面颊绯红,眨着眼睛看看九王又看看自己,发现两人真的选择是如此一致,不得不红着脸说道:“我从新选一件”。说完,转身要进试衣间从新挑选。 九王一个箭步拉住她,说道:“别呀,这样挺好的,就这样吧”。说完,也不等赫连云秀说什么,直接让随从付钱,自己则拉着赫连云秀就上了马车。而赫连云秀则急道:“怎么穿着就走吗?”。 上了马车的九王笑嘻嘻地不停看着赫连云秀,而云秀则很尴尬地不停向车外张望,以此逃避九王的目光。这时,通过马车窗户的余光,拓拔鸿煊突然看到了一个身影,一个白发苍苍的中年妇人,不由地皱起眉头,心中问道:她怎么会在这里! 九王不动声色地与赫连云秀回到府邸,一进门便将火凤唤来,说道:“去查一下紫霄是否出现什么问题,我今日在街上看到玉雪梅,她不是应该有人看着的呀,怎么会出现在城中,你去查一下”。火凤点点头,纵身从府内消失。 随后,九王又匆匆避开所有人的目光,在九王府花园的假石山中开启羽境,东离歌进入羽境禀报道:“尊主,云燕巢的消息”,说完,递上一张质地奇特的纸质。 拓拔鸿煊展开看过后,纸条自动燃烧,化为灰烬。只见拓拔鸿煊眉头紧锁,东离歌不由地问道:“尊主,是否有事?”。 拓拔鸿煊淡淡一笑,说道:“幽天皇带着四灵从中土消失了,云燕巢还在查他们的去向;而紫霄宫内似乎出了点状况,龙王和燕一郎的母亲殁了,燕一郎叛变在逃”。 东离歌也颇为惊异,说道:“这里面怕没有这么简单!”。 拓拔鸿煊点点头,说道:“看来,紫霄内还有另外深藏不露的势力呀,而且一直以来我在明敌在暗……离歌,让云燕巢找到燕一郎”。东离歌点点头,拱手离开。 ------------ 第二百四十四节 北魏姚皇后 从羽境出来的拓拔鸿煊站在花园中一处池溏边,心中不免颇为复杂,父母当年之事扑朔迷离,原本以为是幽天皇一手安排,但现在看来是多方势力的结果,而自己到现在都还没有看清楚,这里面到底有几方势力。 就在这时,拖河俊忙跑过来,行礼道:“王爷,可找到您了,宫里来人接您和王妃入宫”。 假冒九王的拓拔鸿煊问道:“现在还早,为何就要入宫了呢?”。 拖河俊忙道:“是皇后娘娘的意思,说想您了,也想看看云秀公主”。 闻言,九王点点头,大步朝大门走去,边走边问道:“通知王妃了吗?”。 拖河俊边跟着跑,边回答道:“已经通知了,估计现在王妃已经在马车上了”。正如拖河俊所说,赫连云秀已然等候在马车中,而两人的礼服也打包好放在车中。 赫连云秀看着九王匆匆赶来,身形矫健,心中不免笑道:好像身体不错嘛。于是,当他一跃上马车,赫连云秀就伸手为他把脉,并说道:“嗯,好像已经不像病了很长时间的人了哟”。赫连云秀的话瞬间提醒了拓拔鸿煊:九王的身体不可能恢复得那么快。于是,他暗自催动内力减缓脉象的一些健康表现,瞬间,赫连云秀的眉头又皱了起来,说道:“怪了,刚才不是挺好的吗?怎么现在感觉很虚弱呀?”。再看九王时,只见他面具下的肤色苍白,手脚冰凉,还不停有冷汗冒出,这让赫连云秀也颇为不解。 九王淡淡一笑,说道:“王妃莫要担心,可能是本王刚才走急了一点,休息一下就好了”。 赫连云秀点点头,若有所思地说道:“可能吧”。 马车大约走了两炷香的时间,便来到皇宫门外,拖河俊递上入宫的腰牌,很快马车便进入皇城。大约又走了一炷香多的时间,车子便停在姚皇后的寝宫坤德宫外。坤德宫的主管太监肖公公早已等候在殿外,一看到九王和王妃下车,满脸笑容迎上来,说道:“九王,九王妃,可把您们盼来了,娘娘都等多时了,快随奴才来”。说完,朝前引路。 拓拔鸿煊从云燕巢的信息中得知,姚皇后是后秦皇帝姚兴的女儿,嫁入北魏前是西平公主。拓跋嗣很宠爱她,但她始终无嗣,在拓跋云的母妃病逝后一直照顾他,也算是九王的半个母妃了。二人随着肖公公进出好几个庭院后,来到皇后寝宫的内堂。只见一个身形娇小的中年美妇端坐在内堂的软塌上,手中正摆弄着精美的白玉茶具,一旁的宫女则忙着研磨茶叶。 美妇抬头一看,笑道:“云儿,快过来,来尝尝为娘的早春新茶”。九王忙走上前去给皇后请安,顺便一把拉赫连云秀也一起跪下。 姚皇后笑道:“云儿媳妇,快起来,听说是你把云儿的病医好的,快过来让我看看”。赫连云秀害羞地站了起来,红着脸走到姚皇后跟前,紧张地不知所措。 姚皇后仔细打量着赫连云秀,不一会儿,满意地笑道:“真是个大美人呀,这样的容貌真是世间少有,云儿有福啦!”。这话让赫连云秀的面颊顿时通红一片,惹得皇后笑个不停。 九王也喜滋滋地走上前,搂住赫连云秀的肩膀,说道:“本王终身只有她一人,今世不变,万世不变”。 赫连云秀怎么都没有想到,这个九王会在这种时候和场合说这样的誓言,没好气地瞪着九王,轻声骂道:“闹够了吗?”。 闻言,九王故意往后退了一步,对着赫连云秀行了一礼,说道:“娘子莫怪”。 两人的举动和言语惹得姚皇后笑个不停,看着眼前的这对新人,姚皇后不由地心中感慨,回想起自己年少轻狂时与拓跋嗣也有过如此美好的时光,可是现在物是人非,虽然两人依旧恩爱,却早没有了那份纯真和炽热,更多的只是一种礼节和客套,想到这儿,不由地轻叹了一声,说道:“年轻,真好呀”。 赫连云秀也不知道为什么,似乎这个九王和自己十分投缘,和他在一起没有任何隔阂,也没有任何别扭的地方,似乎很融洽还很开心,好像两个人认识很久了。而姚皇后则发现,现在的九王似乎不再那么阴晴难测,变得开朗许多,如果他的面部不再有那么多伤痕,自己再好好地扶持与教导这个孩子,那他完全可以成为自己未来在皇宫中的坚强后盾。想到这儿,皇后不由地心中甚是欢喜,忙拉住赫连云秀的手,说道:“孩子,你说九王脸上的伤口是否也可以痊愈呀?”。 姚皇后的问题让拓拔鸿煊心中微微一紧,不由地看着赫连云秀,云秀微笑着回答道:“九王身上的伤口都愈合得看不出来了”。 姚皇后一听,大喜,说道:“真的吗?那脸上的呢?脸上的是不是也可以医治好?那云儿是不是就可以把面具脱掉了”。 赫连云秀刚要回答,九王忙答道:“脸上的还很难看,所以面具还摘不得”。 姚皇后颇为失望地轻轻“嗯”了一声,随后,又问道:“那能医好吗?”。 赫连云秀看了看九王,觉得他似乎并不愿意摘掉面具,而且自己确实也没有摘过他的面具,帮他看过脸上的伤痕,心中难免觉得自己大意了,明明药谷子师傅的凝气玉露丸可以医治伤痕,自己却从来没有为他的面部上过药,想到这儿,赫连云秀忙起身,向皇后行了一礼,说道:“是云秀大意了,还没为九王医治过面部”。 姚皇后忙把她拉起,说道:“唉,这孩子估计是戴面具都习惯了,不怪你,快起来”。 九王淡淡一笑,说道:“这倒是真的,不戴面具还不习惯呢”。 姚皇后无奈地摇摇头,说道:“你这孩子呀,那有人愿意一辈子戴面具而活的,本宫限你三个月以内摘掉你的面具,无论美丑,堂堂正正地示人”。不等九王回答,姚皇后又转头对赫连云秀说道:“秀儿,你多帮他,让他早点恢复,我想他一定会是个不错的郎君”。 赫连云秀闻言瞬间又面红耳赤,眨着眼睛不知道该说什么,姚皇后温柔地笑道:“没事儿,以后就不会这么容易脸红了”。 ------------ 第二百四十五节 宫廷家宴之一 就这样三人品茶聊天,很快就到了宫廷家宴的时辰,九王与赫连云秀在皇后寝宫分别换上早上购买的礼服,跟随着姚皇后一起步入御花园的宴会厅,此时,大慕容妃、小慕容妃、尹夫人、赵美人、金贵人和乔美人已然就坐,在场的还有乐平戾王拓跋丕、乐安宣王拓跋范及王妃涟漪、永昌庄王拓跋健、始平公主拓跋金玉、小公主拓跋宝珠、拓跋珊瑚、拓跋月牙、胡夏和亲使赫连昌、酒泉公赫连仑。 众人见皇后进入,均起身行礼恭迎皇后入席,而九王也拉着赫连云秀的手坐到自己的位置上。刚入座,小公主拓跋宝珠就跑了过来,趴在桌子上一会儿看看九王,一会儿又看看赫连云秀,嘴里突然说道:“哥哥难看,姐姐好看”。 金贵人一看,赶紧起身过来将宝珠抱起,说道:“你这孩子怎么这么没有礼貌,还不快跟九哥哥和姐姐道歉”。 金贵人怀中的粉红色小可人吧唧着嘴巴,朝九王轻轻说道:“哥哥,宝珠错了,你原谅宝珠吧”。 九王从没有应对过小孩子,只得生硬地“嗯”了一声。赫连云秀咯咯一笑,从桌子上的果盘中拿了一个桂圆,剥了壳递给小宝珠,说道:“来,姐姐给你的”。 拓跋宝珠刚刚要伸手接赫连云秀的果子,却突然被金贵人抱走了,这让赫连云秀拿着果子的手停在半空,颇为尴尬。九王忙将她的手拉回,低声说道:“在皇宫内不要轻易给人吃东西,也不要轻易吃别人的东西”。 此言让赫连云秀颇为意外,奇怪地问道:“为什么?”。 九王回头看着她,用手指轻轻在她额头弹了一下,低声说道:“怕中毒,还不明白?”。 赫连云秀突然明白了,这里是皇宫,到处都是为了权力的斗争,很多事情根本不能像在寻常百姓家一样,想到这儿,赫连云秀不由地深深叹了口气。对于她的叹息,九王也只能无奈地笑笑。 此时,外面的管事突然喊道:“贵妃娘娘驾到……太子,太子妃驾到……”。 赫连云秀微微前倾,向外张望,只见一个身形略微高大的美人仪态万方地走了进来,背后跟着拓跋焘、赫连秋雨及另一个柔弱的美人。 拓拔鸿煊因为内力已非常人,因此,这席间所有人的窃窃私语都逃不过他的掌控。只见当杜贵妃走进御花园的时候,大慕容妃冷哼了一声。而尹夫人则悄悄地对拓跋建说道:“等会儿,你多跟太子拉近关系,明白吗?”。 而刚进入御花园的太子拓跋焘早早就看到了明艳动人的赫连云秀,一双眼睛再也没有离开过她。而赫连云秀刚看到拓跋焘,四目相遇,她忙收回目光,低头摆弄着自己的裙边。而身旁的九王,也感受到拓跋焘热烈的目光,面具下的脸色微沉,将一盘花生递给赫连云秀,说道:“剥壳”。 赫连云秀呵呵一笑,忙接过果盘,认真地将花生全部剥壳,心中不免笑道:是呀,剥壳呀,摆弄什么裙边,多不自然。剥壳多好呀,对,剥壳。于是乎,喜滋滋地将桌子上所有的果子都进行了剥壳。 九王旁边的始平公主拓跋金玉端着一杯酒笑道:“九哥,你可真有福气呀,这九王妃不仅人美,听说医术高超,还这么恭顺,看得小妹都羡慕不已呀”。 这话让刚刚坐下的赫连秋雨心中十分恼恨,看看云秀明艳的外表引得多少王孙贵族子弟不断地向她张望,特别自己身旁的太子,那眼中的柔情什么时候给过自己。想到这儿,赫连秋雨内在的劣根性又表现出来了,只听,她端着架子说道:“我这姐姐呀从小是在难民窟长大的,最会服侍人了,所以我父皇和兄长们都挺喜欢她的”。 此话一出,拓跋焘的脸色变得极为难看,就连赫连昌也有点挂不住了,这话不仅诋毁了自家姐妹,更大问题是让整个胡夏颜面尽失。拓跋焘回头瞪了赫连秋雨一眼,看着眼前的这个愚蠢之人,真是有种无比的恨意。看到拓跋焘的怒意,赫连秋雨冷哼了一声,装作没看见。 九王冷笑道:“除了本王的王妃,胡夏所有的公主都是牛粪,华而不实,还臭气熏天”。 此言一出,许多皇亲国戚不由地笑出了声。杜贵妃本来想训斥一下自己的儿媳,却不想这九王的话更加让人无法接受,不由地斥责道:“九王殿下,请注意言辞,宫廷家宴不要用这等低俗之语”。 九王闻言,笑道:“请贵妃娘娘明示,哪一句是低俗的表现?哪一句说的不是事实?请赐教”。 杜贵妃知道九王性格孤僻,但以往的九王根本没有胆量在大庭广众之下藐视自己,可是今天的九王有了一种不同的气势,一种令人畏惧的帝王之气,这让杜贵妃颇为不满,怒道:“你竟敢质问长辈?”。 九王冷笑道:“贵妃娘娘,您错了,我是向您请教?您的儿媳当众侮辱我的王妃和整个胡夏王室的男儿,难道贵妃娘娘是认可这样的行为吗?”。 杜贵妃一拍桌子,怒道:“你胆敢血口喷人,污蔑本宫”。 此时,大慕容妃插话道:“贵妃娘娘,您那儿媳一进门讲的话可是所有人都听到的呀!怎么云儿就是污蔑了呢?”。 小慕容妃也笑道:“我说杜姐姐,您呀,还是要教教您那儿媳怎么说话,这不能一张口都说些不堪入耳的话吧,这话里还连带着自己在座的哥哥们都骂了,您说是不是,太原公?”。 赫连昌忙起身,赔礼道:“慕容娘娘说的是,我这秋雨小妹经常说话不着边际,这里有点问题”说完,不忘指了指自己的脑袋,引得众人哗然一笑。 ------------ 第二百四十六节 宫廷家宴之二 闻言,赫连秋雨不知进退地站了起来,指着赫连昌就骂道:“你是个当哥哥的吗?只知道维护赫连云秀这个野种,我才是堂堂正正的胡夏公主”。 此时,赫连秋雨话音刚落,姚皇后将手中的杯子重重地摔在地上,怒道:“太子妃,适可而止!从一进来你就口无遮拦,诋毁自家姐妹。你看看云秀,她有说过你一句吗?”。 赫连秋雨刚想反驳,拓跋焘就狠狠地给了她一个耳光,骂道:“真是个无耻泼妇”。 而此时,外面一个洪亮的声音说道:“打得好!”,只见拓跋嗣大步走来,众人赶紧起身,在皇后的带领下向北魏皇帝拓跋嗣行叩拜之礼。 拓跋嗣将皇后扶起,拉着她的手缓缓走到座位上,随后,众人也各归其位。此时,只听拓跋嗣说道:“太子妃,你身为胡夏公主,应该多以北魏和胡夏的利益为主,怎么能说出那些毫无根据的谬论,不仅诋毁了你们胡夏皇室,更有损我们北魏的颜面。从即日起,太子妃需闭门思过,由太子严加管束”。 拓跋焘无奈地起身拱手,说道:“孩儿代太子妃给父王母后请罪了,孩儿一定严加管教”。说完,便将赫连秋雨拉了起来,想直接将其带走。 拓跋嗣又说道:“焘儿,参加完家宴再回去吧,本来这次家宴也是为你和云儿所设,庆祝两位胡夏公主嫁入我北魏,也庆祝云儿能在云秀公主的帮助下,身体康健了不少”。 闻言,九王起身,拱手道:“多谢陛下关爱,孩儿确实感觉好多了,谢陛下将云秀赐婚与我”。 赫连云秀也忙起身与九王并排而立,向拓跋嗣行礼。拓跋嗣哈哈一笑,说道:“只要你们过得好,我和你母后就了然欣慰了”,说完,拓跋嗣不忘看了看皇后,轻轻握住她的手,两人相视而笑。 整个家宴如期开始,虽然有了赫连秋雨的小插曲,但很快一切又回归和谐。赫连秋雨已然没有了才进来的傲气,一个人灰溜溜地独饮。拓跋焘只顾着照顾贺妙妙,时不时还是会向赫连云秀这边张望。九王则在赫连云秀的督促下,将酒换成茶,一边品着茶一边吃着王妃剥好的果子,而赫连云秀则只顾着剥壳,其他的一概不管。 这时,赫连昌拿着杯子走过来,坐在赫连云秀身旁,悄悄地说道:“我说云秀妹妹,这个九王似乎更得你心意呀?”。 赫连云秀刚说道:“三哥,你说什么呀!……”,这时,她发现赫连昌走过来并不是来找她聊天的,而是借故与始平公主拓跋金玉搭讪的。 只听,赫连昌说道:“金玉公主,这宴会上您真是光彩照人呀”。 拓跋金玉瞅了他一眼,懒懒地说道:“太原公过誉了,你家妹妹才是艳冠群芳呢”。 赫连昌笑道:“公主不会也相信那些无稽之谈吧?我胡夏男儿可也是顶天立地的大丈夫”。 闻言,拓跋金玉上下打量了一下赫连昌,笑道:“那太原公大丈夫一次给本公主看看呀”。 赫连昌笑道:“多谢公主成全,我赫连昌就如您所愿了”。说完,起身走到北魏皇帝和皇后面前,十分恭敬地鞠了一躬,说道:“尊敬的大皇帝陛下,我,胡夏三皇子,赫连昌正式向北魏始平公主拓跋金玉提亲,请求大皇帝陛下恩赐”。 此言一出,全场顿时安静了下来,拓跋金玉蹭地站了起来,冲到赫连昌面前,说道:“你,你这是什么意思呀?”。 赫连昌笑着答道:“公主,本王真的久仰您大名,早就心有所属,这次来就是想向你提亲的,我想娶你成为我的王妃,这样,我们两国的关系不就更上一层楼了吗?无论是抵御北方的异族还是南方的汉人,北魏和胡夏将会形成坚实的铜墙铁壁,东西呼应,形成合纵之势!”。 九王嘴角微微一提,品着茶看着赫连昌演的戏,不得不说,胡夏皇子中就属这个赫连昌颇有心计和手段,其他的皇子真无法匹敌。确实,赫连昌的一番话,特别是最后关于两国的合纵设想,让拓跋嗣心中为之一动,不由地多看了几眼面前的赫连昌和自己的女儿拓跋金玉。心中暗暗想到:这个赫连昌还算后辈中不错的一个,如果未来我扶持一下,将他推上胡夏的至高点,那金玉不就是胡夏的皇后了吗!再过一些时候,胡夏也许都可以归入我北魏的版图。想到这儿,拓跋嗣哈哈大笑起来,拉着姚皇后的手,说道:“皇后,你看,我们家的金玉和这小子是不是很般配?”。 姚皇后还根本没有想到拓跋嗣这么深远,她只是觉得这个太原公赫连昌略微有点不实在,总感觉此人过于算计,而非真情。可是现在听拓跋嗣这么一说,自己原本想说不合适的话,话到嘴边说不出来了。只得,起身,向拓跋嗣行礼,说道:“臣妾听从陛下之意”。 而一旁的拓跋金玉可着急了,叫道:“父皇,母后,孩儿不喜欢他,我不要嫁给他”。 赫连昌则只是鞠着躬,默不做声,心中一直在盘算着拓跋嗣会如何应对这个求婚。只听拓跋嗣说道:“胡夏的太原公真是一表人才,精明强干,金玉,你为何不愿嫁给他?”。 拓跋金玉答道:“孩儿有心上人了” 拓跋嗣说道:“噢,那是谁?” 拓跋金玉别扭地支支吾吾,半天说不出来,还是姚皇后凑到拓跋嗣耳旁,轻声说道:“李道之孙李敬君”。 闻言,拓跋嗣眉头微微一皱,说道:“此事改日再议,不过朕想提醒一下太原公,美人之心还需要自己捕获,朕虽然可以赐婚,但还是希望女儿能心甘情愿嫁给你,明白吗?”。 赫连昌闻言,扑通跪下,谢恩道:“昌,明白,一定会在停留盛乐的日子里让金玉公主爱上我,愿意嫁给我”。 ------------ 第二百四十七节 不安定的太子东宫 宫廷家宴在很大程度上并不能如同百姓家的家宴一般其乐融融,很多情况下都是各种势力的公开较量或者各种明争暗斗。为了庆祝太子与九王的大婚而设立的家宴,先是被赫连秋雨这么一闹,后又被赫连昌求婚,再被拓跋金玉的拒婚,这一来二去,拓跋嗣早没了享用家宴的兴致,原本想让太子和九王再办理一次大婚事宜的想法,最后,只是让九王去准备结婚仪式之事。这是对太子妃赫连秋雨极其不看重的表现,不仅如此,太子妃还得在东宫面壁思过,一贯任性的赫连秋雨如何能够忍受这般待遇,一回到东宫就开始摔杯子砸罐子,闹得东宫整夜不得安宁。 回到东宫的拓跋焘也懒得去理会赫连秋雨,一进东宫便留在贺妙妙处。贺妙妙一边为他准备着热水,一边听着不远处那各种呼喊与砸东西的声音,不由地长叹了一口气,说道:“太子爷,您真的不去劝劝秋雨姐姐吗?她这么个闹腾,如果惊动了皇帝皇后,怕不好呀”。 对于赫连秋雨这几个字,拓跋焘连听都不想听到,皱着眉头,阴沉着脸,说道:“她要闹就闹吧,对于这种没脑子的女人,本王毫无办法,最好一纸废了这个太子妃”。 闻言,贺妙妙则说道:“爷,当心隔墙有耳,废了太子妃,您这太子爷又该如何自处?”。 拓跋焘凄凉一笑,说道:“自从遇到这个女人,本太子就没有好过……”。 无奈,贺妙妙服侍着拓跋焘沐浴更衣,而屋外一直传来各种喧哗,只听外面有人疾步走到屋外,高声禀报道:“太子爷,太子妃把自己屋里的东西都砸了,太子爷要不要去阻止一下”。 拓跋焘将整个头埋入水中,水中的宁静让他顿时想到那日他与赫连云秀坠入水中,那娇美的身躯拼命向他游来,用柔弱的臂膀将他托起,而此时他真的多想回到那时那刻……突然,一双玉手将他从水中艰难地抱起,他抬眼看到贺妙妙那焦急的神情,不断询问着自己:“焘哥哥,你没事吧?”。 拓跋焘一把抱住贺妙妙,无论是对赫连云秀还是对贺妙妙,他紧紧地抱住她,说道:“别离开我,别离开我”。 贺妙妙也反手抱住湿漉漉的拓跋焘,安慰他道:“妙妙不离开焘哥哥,不离开”。 过了半晌儿,拓跋焘才放开贺妙妙,换上干净的衣服,披着一头乌黑的长发赤着脚朝屋外走去,一路来到赫连秋雨的屋外,只见赫连秋雨瘫坐在地上,满屋子的碎瓷器,而她自己也可笑地乌发散乱,妆容尽毁。 赫连秋雨抬起头看着此时朴实无华的拓跋焘,俊美且有种脱俗的感觉,心中的怨气似乎顿时消减了不少,淡淡地说道:“我砸了这么半天,你终于来了”。 拓跋焘冷笑了一声,吩咐道:“去帮太子妃再换一些物件,让她接着砸,所有物品的费用从每一年胡夏的商品贸易金额中扣除,本太子到要看看,她能不能把自己国家的钱都砸没了”。说完,转身就走,无论赫连秋雨怎么哭闹与谩骂,头也不回地走了。 筋疲力尽的赫连秋雨,此时看着满地的狼藉,眼泪不住地流下来,自己心中的愤恨不都是因为这个男人而起的吗?自小就想嫁给他,自小就是以做太子妃的要求来苛责自己,为什么最后会安排一个不知名的野丫头来抢自己的幸福,为什么自己心心念念的人最后会真的喜欢那个野丫头,自己到底哪里不如她,为什么他连正眼都不看自己一下,那晚,他的柔情都是为了她吗?但自己却为之深陷而无法自拔。想到这儿,赫连秋雨满腹委屈,本想起身,可手却在触地的时候被碎片划破了,她轻轻“啊”了一声,看着不停流血的手掌,身边却无人问津。站在不远处的宫女也无动于衷,也许是怕了她这个主子,也许本来就想看她的笑话,宫廷就是这样的,你不得宠,就没有人会看重你。 赫连秋雨摇摇晃晃地站起身,披头垢面地向外走去,手掌一直在流血,有几个好心的宫女想上前将她的手包扎一下,却被她恶狠狠地喝退了。她慢慢悠悠地,如同夜晚的鬼魅,摇摇晃晃地走到贺妙妙的住处,远远的,她看到他和贺妙妙的房间熄了灯,而她诡异地笑了起来,晃晃悠悠地走到屋外。突然,她高声狂笑了起来,将流血的手掌拍向窗户,吓得里面的贺妙妙尖叫起来。 拓跋焘刚刚放松心情,渐渐进入梦乡,突然被窗外的笑声吓醒,只见一个披头散发的“女鬼”拍打着窗户,并将长长的血痕画在窗户上。同样被吓醒的贺妙妙一看到这样的景象,直接尖叫起来,随后晕了过去。拓跋焘怒气冲冲,从床头直接拔出剑,开门冲了出来,一看是赫连秋雨,一时之间真的想杀了她,可是他清楚地知道,如果他伤了她,那么,自己的太子之位也不用再要了。 赫连秋雨失控一般地笑道:“怎么,要杀我吗?杀呀,我对你们烦透了,来呀,给本公主一个痛快”。 拓跋焘脸色阴沉,满心怒火,又不能随意宣泄,只得恶狠狠地看着赫连秋雨,问道:“你闹够了吗?” 赫连秋雨难得这么开心,觉得自己以前都没这么开心过,她张牙舞爪地在拓跋焘面前比划着,坏笑道:“看到你难过的样子,我觉得好开心呀,我还没有玩够呢”。 闻言,拓跋焘彻底失去了耐心,扔了剑,反手就将赫连秋雨扛到肩上,直接向东宫的地牢走去,而赫连秋雨则在他肩膀上笑个不停。到了阴暗的地牢,拓跋焘选了一间还比较明亮的牢房,让牢头铺好干燥的稻草,就直接将赫连秋雨扔在稻草上,冷笑着说道:“你以为你是个公主就很高贵吗?在本王的心中,你永远比不上赫连云秀,她是天上的云,而你,只是地上烂泥塘中的污泥,永远只是尘埃中的污秽”。 拓跋焘的话语成功地刺激到了赫连秋雨,她的笑容停止了,她恨意十足地看着眼前的这个男人,咬牙切齿地问道:“可惜得到她的不是你!”,说完又阴笑起来。 拓跋焘此时心中也怒火难耐,冷笑了起来,说道:“我终究会得到她的,而你就在这里烂下去吧”,说完,转身离开了。而赫连秋雨看着离开的背影,阴笑道:“你终究会回来的”。 ------------ 第二百四十八节 帝后之间的谈话 折腾了一夜的太子东宫终于在太子妃被关押起来后,出现了难得的平静。贺妙妙因为昨夜的惊吓,又卧床不起了,这一夜的风波很快便传到了拓跋嗣和后宫中。此时的拓跋嗣正好与皇后在共进午餐,听到这个事后,不由地将筷子一放,说道:“这个赫连勃勃是怎么养女儿的,怎么出了这么一个妖精”。 姚皇后起身给拓跋嗣盛了一碗汤,说道:“陛下莫急,这小夫妻之间的事总是有难以言明的地方,过一段时间可能就好了呢”。 拓跋嗣苦笑道:“你我也是从小夫妻走到现在的,怎么你我没有出现这些问题呀”。 姚皇后呵呵一笑,说道:“陛下,你我做小夫妻时周围可没有这么复杂的情况”。 拓跋嗣问道:“此话怎讲?”。 姚皇后笑道:“陛下,您看,你我是小夫妻时,可有第三人在你我之间?你我可是显赫之人?”。 拓跋嗣叹道:“你我当时可是不被待见之人,我虽贵为太子,却母妃早亡,朝中势力很多都偏向清河王,当时只有你看上了我,你我之间也只有彼此而已”。 姚皇后温柔地笑道:“是呀,陛下,现在焘儿心中有一人,身边有一人,贵为太子,里里外外看着他的人又很多,他也挺难的,这分心的事自然也就多了;而这个太子妃又眼中心中全是太子,妾身看得出来,那天家宴上,她是心中妒忌,所以才口无遮拦,说来这个孩子也挺可怜的,她是身边无人,孤零零一个人。越是期盼某个人,越得不到他”。 拓跋嗣点头,说道:“皇后分析的是,可是他俩这么闹下去也不是个办法呀,丢尽皇家的颜面”。 姚皇后轻叹一声,说道:“是呀,唉,秋雨这个孩子是太没有自信,又不够沉稳。不像云秀这个孩子,吃过苦能忍,又身怀医术能自强,当然不需要依靠男人太多,而且对云儿还照顾有加,看着确实让人喜爱” 。 拓跋嗣说道:“我看秋雨这个孩子就是吃苦吃少了,当公主当得自大又愚蠢。不得不说,我们家的金玉也有这样的毛病,在她出嫁前,皇后,你可要好好地教育一下她,还有宝珠、珊瑚和月牙,应该早早地让她们去掉那些坏习惯”。 姚皇后噗嗤笑出声,说道:“是,是,是,我会跟几位妹妹说一说的,陛下不用担心。那,杜妹妹那里,陛下可有需要臣妾转达的话?”。 拓跋嗣笑道:“不用了,太子东宫中的事,还是太子自己去处理好了,我们干涉太多反而不好”。姚皇后也颇为赞同皇帝的想法,两人相视而笑,互有敬意地为对方夹菜。 而东宫的一切却没有皇帝寝宫中那么和谐,贺妙妙又病了,而地牢里的娘娘不吃不喝,一会儿骂人一会儿又嬉笑不止,搅得拓跋焘心神难安,才安静了一个时辰,狱卒又汇报道:“殿下,太子妃娘娘好像有点不太正常,您要不要去看看”。 拓跋焘皱着眉头,问道:“又怎么了?” 狱卒答道:“娘娘她,她将自己的衣裙撕成一缕一缕的,关键是这衣服越撕越少了,我们都不敢接近呀……”。 拓拔焘一听,气不打一处来,拿起一件披风就朝地牢奔去,当他走到赫连秋雨的牢房外,一眼就看到她快赤裸的双腿和双臂,心中的怒火不由地又烧了起来。冲进去,用披风包裹住赫连秋雨的躯体,一把将她扛到肩上,大步朝地牢外走去。而肩膀上的赫连秋雨得意地笑出声。 拓跋焘一时之间不知道该如何处置这个麻烦,只能将她扔回屋中,并让禁卫军把守起来,不管她怎么闹,不再给东宫丢人就行。他的想法很简单,就是她要撕毁所有的衣物,要赤裸身躯,那就在自己屋内肆意妄为吧。他吩咐所有的人将门窗通通用锁锁好,只能开一个送饭的小窗,和一个被重重把守的正门。 疲惫不堪的拓跋焘刚刚走出太子妃的庭院,贺妙妙处的管事太监又跑了过来,禀报道:“太子爷,贺夫人不太好,高烧不退,开始说胡话了”。闻言,拓跋焘又急急忙忙地赶往贺妙妙的住处。 只见,贺妙妙高烧,整个脸庞烧得红扑扑的,因为难受,还时不时地哼出声。拓跋焘急道:“太医怎么说?”。 一旁的宫女答道:“今天太医署的赵太医来看过了,也开了药,但服用之后,却高烧了起来”。 拓跋焘问道:“有再派人到太医署吗?”。 宫女答道:“派了,又看过了,但还是不知道为什么会这样”。 拓跋焘沉默了一会儿,似乎想到什么,急匆匆地骑马出了皇宫,一路朝九王府奔去。 ------------ 第二百四十九节 拓跋焘请人入府看病 宫宴结束后,九王与赫连云秀又得了不少赏赐,特别是拓跋嗣看到九王越来越健康的样子,心中既感慨又欢喜,毫不吝啬地赏赐赫连云秀“翁主”头衔,并赐名“翎玉”,封地济州。回到九王府,赫连云秀挺开心的,想着以前自己东奔西逃,居无定所,没想到自己现在居然有了自己的封地,无论怎么样,在这个世界上自己似乎有了一个未来的归宿,心中既高兴又忐忑,琢磨着应该做点什么。可一抬头,看到身旁的九王默不做声,面具下的他似乎有心事,闷闷不乐,一进屋倒头就睡。 赫连云秀本想说点什么,但话到嘴边又停住了,只得自己悄悄进了里屋,自个独乐。 第二日一早,拓拔鸿煊早早离开房间,赫连云秀一出来就看到空空的床榻,不由地轻叹了一声,不明白这个九王为什么从昨日回来就闷闷不乐,不过对于自己来说,新的一天都是那么美好。 刚好在用早膳,外面就有人来回禀道:“王妃,太子爷来了”。 赫连云秀忙咽下口中的油饼,问道:“王爷在哪里?”。 下人们你看看我,我看看你,说道:“王爷好像不在府里,今早就没有见到”。 赫连云秀说道:“把拖河俊叫来”。 一个下人问道:“那太子爷,怎么办?”。 赫连云秀特别不想见到这个太子爷,也不知道他怎么一大早突然来拜访,又恰巧这个九王不知道躲哪里去了,自己就更不想见他。但人家又是太子,总不好说“不见”。于是,说道:“把太子爷请到花厅,好茶好吃的送上,然后再请药谷子师傅来一下”。 话音刚落,药谷子就大声说道:“现在想起师傅了,吃早餐都不叫上我老人家,真是不孝呀!”。 赫连云秀笑着迎上去,说道:“这不,想着您老和几位师叔伯都是在住的地方用膳嘛,所以才慢待了您,师傅别怪徒儿了,好吗?”,说着还不忘撒娇起来。 药谷子顿时高兴地合不拢嘴,哪里还有半分的不高兴,在他心中,现在的灵尘比以前可爱多了,以前总是小心翼翼的,不敢把自个儿完全释放出来。可现在的灵尘不仅相貌更美了,人更聪明了,这个性子还完完全全地洒脱了出来,这让作为师父的药谷子更是喜欢,现在,还会撒娇了。枸杞看着现在毫无脾气的师父,不由地摇头道:“师父,没救了”。 枸杞的话被药谷子听到,大吼道:“臭小子,还不快帮师父挑碗面!”,枸杞吓了一跳,忙给师父端了一碗面送到面前。 赫连云秀刚想说点什么,屋外一阵喧哗,只见太子拓跋焘直接闯了进来,一边走,一边喊道:“赫连云秀,你给本王出来”。 赫连云秀轻叹了一声,放下碗筷,走出屋外,只见拓跋焘满脸怒容,拖河俊跟在后面一脸的苦相,其他仆役则围着太子,试图阻止他硬闯。 拓跋焘一见赫连云秀,心中的怒火就消了大半,只见今日的赫连云秀一身青色的长裙,淡雅脱俗,犹如一支深谷幽兰,美得让人挪不开眼。 赫连云秀问道:“太子殿下,不知为何突然到访?” 拓跋焘微微收起自己的思绪,说道:“本王有事相求”。 跟在赫连云秀后面的药谷子冷笑道:“太子殿下怎么求人是硬闯?没个礼节吗?”。 拓跋焘面露尴尬,抱拳行礼道:“是在下唐突了,只是想请九王妃到东宫救人”。 赫连云秀诧异地问道:“谁病了吗?”。 不等拓跋焘回答,药谷子皱着眉头说道:“不能去,东宫里面有的是太医,凭什么要去?”。 话音刚落,一个声音也说道:“本王的王妃怎么能入东宫?于理不合”。只见,九王带着毒尊和金道子走了过来。 拓跋焘忍着无奈和心中的不满,说道:“九弟,我只是想请九王妃去帮贺夫人看看,太医的药不起作用,现在高烧不退……”。 赫连云秀一听,问道:“怎么会病倒的?起因是什么?”。 拓跋焘忙道:“是被吓到的……被一个疯女人吓到……”。 九王抢道:“那就更不能去了,还不知道东宫里面有多少个这样的疯女人!” 拓跋焘一听,顿时怒了,厉声道:“九弟是什么意思?本太子只是请你的王妃去看病,而已!”。 九王则冷笑道:“太子爷的心思,谁不知道!太医一个不行还有二个,怎么就这么急冲冲地要我的王妃去给你的妾看病?你把我九王看成什么了?你把我的王妃又看成什么了?”。 拓跋焘微微一愣,忙道:“我没有想到这个,只是想着云秀医术好,所以就急忙赶来……”。 赫连云秀微微一笑,想要说“没关系”,但话未说出,九王就一把抓住她的手,说道:“本王不允许她去,太子不必多言。如果太子真的需要帮助,那么可以请这里的其他医师前往”。 毒尊上前一步,说道:“太子,老夫随你走一趟,可好?”。 拓跋焘怒目看着毒尊,不屑一顾地说道:“你又是谁?”。 赫连云秀忙说道:“太子,这几位都是我的师父,我的医术都是几位师父教授的”。 拓跋焘是心有不甘,他本想着请赫连云秀去东宫医治贺妙妙,也存着想和赫连云秀多相处或者独处的机会,无奈,九王横刀挡在他前面,无论是礼法还是伦常,他都不可能再与赫连云秀有任何往来,可是自己的心却那么的痛,如刀割一般。为什么就是面前这个自己最看不上的兄弟夺走了自己一生最爱的人。他看了一眼赫连云秀,见不到她的时候,心中思念难耐;再次见到时,却连步都挪不开。如此的爱如烈火一般灼热着他的心与灵,让他感觉孤独与痛苦。 拓跋焘在情感和理智的决斗中,最终艰难地咬着牙,说道:“好,那就请这位医师随本太子入东宫吧”。说完,不忘狠狠地瞪了九王一眼,转身大步离开九王府。 ------------ 第二百五十节 为贺妙妙看病 药谷子拉着毒尊说道:“师兄,别去,看着这个太子我就火大,一副不可一世的态度”。 毒尊微微一笑,说道:“放心,我就只是去看看,多半是因为惊吓导致有风”。 九王也上前说道:“本王让火凤跟尊者一同前去,料想这东宫也没什么危险”。毒尊点点头,领着火凤一起出了九王府。 赫连云秀微微一笑,说道:“王爷,就是去看个病,何必劳烦师伯”。 九王回身看了她一眼,不悦地说道:“你很想去东宫吗?”,说完,冷哼了一声,转身进屋。 拖河俊悄悄上前对满脸疑惑的赫连云秀说道:“王妃,王爷生气是对的,哪里能一个王妃去给妾看病的,要看病也需要把人送到医馆才合乎礼制呀”。拖河俊的话让赫连云秀一时之间不知该如何对答,自己确实也不愿意去什么东宫,只是又不忍放着病患不顾,所以才犹豫,至于礼制,自己还真没有想过,现在看来,还是九王考虑得更周全。想到这儿,赫连云秀呵呵一笑,朝里屋走去。 一进屋就看到九王躺在床榻上一动不动,吓得赫连云秀忙上前把脉,九王睁开眼睛看着她,默默无语,心中的话不知道如何与她倾诉。以前,她还是灵尘的时候,两人遇到难事都可以相互交流,可是自从她变成了赫连云秀以后,很多话与很多事,拓拔鸿煊真的不知道该如何与她交流,似乎,现在的她总和自己之间存在距离,她总会“逃”出自己的认知与怀抱。想到这儿,拓拔鸿煊长长叹了口气,闭上眼睛思虑着今日云燕巢传来的消息。 查看过九王的脉象和确定他没有事后,赫连云秀悄悄地起身,为他盖上一床薄被后,静静地走出房间,让九王安静地休息。 跟随着太子来到东宫的毒尊和火凤,一进贺妙妙的庭院就闻到十分浓烈的汤药味。毒尊微微皱眉,问道:“夫人可是常年有毒寒之症?”。 太子拓跋焘点点头,说道:“小的时候受过一次极寒之苦,后来就一直身体不好”。 毒尊随着拓跋焘进入内屋,只见一个气色不佳的美人躺在病榻之上,因为高热,脸色异常潮红。毒尊走过去仔细端详了一下,从衣袖中取出一根较长的银针,直接从贺妙妙百汇穴入针,吓得旁边的一众太医惊呼起来。 拓跋焘也惊问道:“这,怎么可以从这里下针?”。 毒尊看都不看他,从衣袖中取出一粒黑色的药丸,塞入贺妙妙的嘴中,又运功将她常年的寒毒逼出。只见,贺妙妙“哇”的吐出一大口黑血,整个人便晕了过去。 周围的太医顿时围了过来,指着毒尊骂道:“哪里来的庸医,害人性命,我等均看到你草菅人命,你……你别想离开这里”。 拓跋焘也怒不可遏,直接拔剑指着毒尊,狠狠地说道:“你居然敢谋害本太子的夫人,好大的胆子”。 火凤挡到毒尊前面,冷笑道:“凭你们?有什么资格用剑指着尊者,不懂医术就给爷滚一边去”。 拓跋焘没见过这么傲慢又胆大的侍卫,居然敢这样对太子说话,这绝对是九王的意思,想到这儿,他大声骂道:“好胆大的奴才,该杀”。说完,挺剑刺向火凤,火凤冷笑一声,用中指微微一弹,太子的剑居然瞬间碎了,强大的内力甚至振得拓跋焘虎口剧痛,惊异地看着这个侍卫,没想到九王府里居然有这种高手。 毒尊理都不理众人,冷冷地说道:“我们走”,便带着火凤径直走出房门。东宫不知趣的侍卫一拥而上,试图以多胜少将二人拿下,毒尊又一声冷笑,轻轻袖子荡过,所有的侍卫顿时倒地不起,就连赶出来的好几个太医也随之倒下,吓得拓跋焘直接躲到最里面。 当众人还没有从惊慌中反应过来时,只听床榻上的贺妙妙轻轻“嗯”了一声,睁开眼睛,原本潮红的面容变得白里透红,整个人居然下床了,看着毫无病容可言。太医院的周太医忙为她把脉,一边诊断,一边奇异地看着她,还皱着眉头说道:“奇哉怪哉呀”。 闻言,拓跋焘和其他太医也围了过来,拓跋焘问道:“怎么啦?”。 周太医拉着旁边的吴太医,说道:“吴太医,您也看看!”。 于是,吴太医也为贺妙妙把脉,不多时也惊异地看着周太医,说道:“真是奇了”。 拓跋焘很不耐烦地急道:“到底怎么了?快给本太子说清楚!”。 吴太医悠悠地说道:“贺夫人的病完全痊愈了,包括多年的旧疾,一点都没有了”。此话一出,很多太医都围了过来为贺夫人把脉,似乎都要见证这个奇迹。 拓跋焘也欢喜不已,一把拽开这些太医,大声说道:“既然好了,就不要一个个围着本太子的夫人了,还不退下!”。众太医连忙告退,但一个个还是十分惊异与好奇地讨论着自己对这个奇迹的看法。 贺妙妙微微一笑,说道:“太子爷,奴家真的觉得好极了,以往那种沉重的感觉一点都没有了,而且还觉得身轻如燕一般”。 拓跋焘温柔地看着贺妙妙,将她抱到自己的膝盖上,说道:“好,好,本王就放心了”。 闻言,贺妙妙紧紧搂住拓跋焘的脖子,亲昵地说道:“焘哥哥,难为你这么多年为了我操那么多的心,害你担惊受怕,以后,妙妙会好好补偿你的”,说完,在拓跋焘的额头上轻轻一吻。 拓跋焘微笑着回抱住贺妙妙,可是喜悦中的他却不经意地想到:九王府里到底有些什么样的能人异士?这些人的背景是什么?九王区区一个病秧子,怎么能拥有这么多的能人,这对自己就是一件威胁性很大的事,这些人是父皇安排的吗?父皇是不是有了其他的想法?自己这个太子到底要怎么做才好?想到这儿,拓跋焘不由地心头一沉,再没有了刚才的喜悦。 ------------ 第二百五十一节 王洛儿与拓跋焘密谈(一) 自从毒尊帮贺妙妙医治好顽疾后,太子拓跋焘总是忧心忡忡,每日都在琢磨皇帝与九王的关系有没有发生任何不一样的变化。这日,拓跋焘在盛乐最热闹的歌舞坊悄悄宴请新息公王洛儿。当王洛儿随着太子的一个贴身侍卫走上顶楼的雅间时,楼下的歌舞场正热闹地举办着西域舞姬的歌舞比赛,城中的许多贵族子弟纷纷一掷千金,为自己心目中最美的舞姬投下重金。 楼下是一片欢腾,而歌舞坊中最高处的雅心斋却优雅宁静,从上可以俯视整个盛乐,如登泰山,一览众山小。向上则可以看到日月星辰的璀璨,偶尔还能感受到云雾的洒脱。王洛儿推开雅心斋的房门,直接步入内堂,只见拓跋焘静静地站在窗旁,神情凝重,满腹心事。 王洛儿上前拱手行礼道:“王洛儿拜见太子殿下”。 拓跋焘回过头,淡淡一笑,说道:“新息公,请坐”。 两人相视而坐,拓跋焘将刚刚烘焙好的茶用今早辰时的露水进行冲泡,当水与茶相遇时,一阵阵沁人心神的香气便四溢而出,王洛儿不由地赞道:“好茶,好茶呀”。 拓跋焘斟了一杯,递给王洛儿,说道:“新息公,来,尝一尝,这是今年南朝一品茶”。 王洛儿恭敬地接过茶杯,先放到鼻尖处,轻轻地深呼吸,顿时神清气爽,又轻轻抿了一口,整个口中和胸中顿感舒畅,香气满满。又赞道:“真乃天下第一茶呀”。 王洛儿接着又问道:“南朝一品不是刘宋的贡茶嘛,如此好茶,微臣怎么觉得刘宋皇宫中的一品茶都赶不上殿下这手中之茶呀!”。 拓跋焘微微一笑,说道:“我北魏皇室才配用这天下最好的茶,南朝一品本身就是我北朝秘密安置在刘宋的产业,刘家皇帝怎么可能享用最好的呢?”。闻言,两人相视而笑。 拓跋焘随后放下茶杯,起身,向王洛儿深深鞠躬,说道:“请新息公帮我”。 王洛儿忙起身扶起拓跋焘,问道:“太子,何以如此?”。 两人又坐下,只听拓跋焘说道:“我觉得我太子之位不保”。 王洛儿惊异地问道:“此话怎讲?” 拓跋焘于是就将这几日所发生的事和自己的疑惑都讲了出来,又说道:“孤,就是想不明白,这九王怎么突然身边多了这么多能人异士,我母妃当年就不如他母妃受宠,可以说当年的卡娜依真是宠冠后宫,无人能及,虽然后来走得早,但九王几乎是皇后抚养长大的,这爱屋及乌,不是没有可能的。要不是九王身体差,这太子之位如何能轮到孤!”。 王洛儿一边听一边沉思,许久才叹道:“是呀,当年的卡娜依真是风华绝代,西域美人中难得见到的人儿,特别是那蓝紫色的眼睛,真让人无法自拔呀”。 拓跋焘显然很不喜欢世人对卡娜依的赞美,在自己记忆中,自己的母亲身形相对高大,没有太过娇美的容颜,每次卡娜依总以高傲的态度对待自己的母亲,而父皇则是视而不见。多少次,年幼的自己看到母亲月下偷偷流泪。所以,自己从幼时起就对卡娜依母子心有芥蒂。当然在后来的日子里,卡娜依死了,九王病了,而自己变成了太子,母亲则是贵妃,很长一段时间里,自己都快忘了这对令人讨厌的母子。但现在,拓跋云又回来了,抢了自己心爱的女人,得到皇后的青睐,原本皇室内部的平衡似乎有了改变与动摇,这让拓跋焘心中极为烦忧。 只听,王洛儿说道:“以微臣看,太子殿下可能过虑了,九王的身体依然不是太好,终日带着面具,这样的皇子如何能成为未来的储君,所以,太子不必挂怀”。 拓跋焘轻叹道:“也不是孤过于紧张,如果九王身体恢复,面貌恢复,新息公又如何看待此事?”。 王洛儿诧异地看着拓跋焘,问道:“太子的意思是,这些能人异士真能将九王恢复如初?”。 拓跋焘呵呵一笑,说道:“孤也调查过了,这九王府中来的是江湖上有名的药谷中人,而且听说谷主也在他府上,至于那日为妙妙医治的道人,医术和用毒之术高深莫测,这是让孤最为头痛的,万一,他能医治拓跋云身上之毒呢?也能恢复他的面容呢?还有个九王妃……”。 王洛儿微微皱眉道:“殿下的意思是药谷的药谷子在九王府?”,拓跋焘点点头。 王洛儿沉吟了一会儿,说道:“如果药谷子在盛乐,那么,那日为贺夫人医治之人很可能就是神秘的毒尊”。 拓跋焘惊异地问道:“毒尊!何许人?”。 王洛儿说道:“我的暗卫曾传过江湖药谷的一些消息,据说这药谷子有一位师兄,此人用毒世间无人能及,江湖人称毒尊。这师兄弟二人,一毒一医,都是奇人……据说,二人经常相伴而行,无人识得毒尊,因为凡是见过毒尊的人,大多难逃一死”。 拓跋焘惊闻,不免心中忐忑,回想起当日那一众人还没有碰到那道人就纷纷倒地,虽然无人死亡,但全部痴傻,太医院医治许久,也未查明原因,可见这道人用毒非常精准呀。想到这儿,拓跋焘问道:“那新息公可知道如何联系到药谷子和毒尊?孤那日可能言语有所冒犯,导致我东宫多人至今中毒痴傻,想当面赔个不是”。 王洛儿惊道:“居然痴傻了!”。 拓跋焘无奈的点点头,说道:“也不知道九王是如何请到这些能人异士的,真让孤心中羡慕不已呀”。 王洛儿沉思了一会儿,说道:“太子可听闻过江湖中的紫霄宫?”。 拓跋焘说道:“听过,好像是江湖中最神秘的存在”。 王洛儿长叹一声,说道:“紫霄何止是神秘,那就是一个江湖王朝。这明面上的王朝已经经历了两汉、三国和两晋,可是这紫霄在东汉初神秘出现,一直绵延不绝,号令江湖,甚至朝堂也不能幸免”。 拓跋焘一听,忙问道:“居然有如此力量!骇人听闻呀!息公,朝堂如何未能幸免?” ------------ 第二百五十二节 王洛儿与拓跋焘密谈(二) 王洛儿无奈地一笑,说道:“据说这紫霄的创立者就是西汉皇室中人,但至于是谁不得而知。后来,建武帝十八年的征侧之乱据说征侧与其妹就是紫霄之人,汉明帝刘庄是在一股强大的江湖势力扶持下才继承王位,而汉章帝的大将邓训和窦宪也有紫霄宫的背景,汉安帝的贵妃和顺帝的梁皇后也有紫霄宫的支持,一直到三国鼎立和两晋中都有紫霄之人的影子……”。 拓跋焘没有想到一个江湖“门派”居然有如此大的影响力和渗透力,不由地寒颤了一下,问道:“那么,我们北魏呢?”。 王洛儿苦笑一声,说道:“殿下可听过鸿宝亲王?”。 拓跋焘皱着眉头说道:“是不是四皇叔?父皇不允许提到鸿宝和清河的名讳”。 王洛儿点点头,说道:“是啊,那真是你死我活的时候。你的这两位皇叔都不是一般的人物,特别是你四皇叔。你四皇叔名叫拓跋飞羽,人如其名,是你爷爷儿子中最优秀的一个,不仅相貌俊美,而且文韬武略,你爷爷啊,最喜爱的儿子就是你四皇叔”。 拓跋焘笑道:“最喜欢?那太子之位还不是给了父皇”。 王洛儿摇着头,说道:“殿下不知道,如果没有两个人的出现,那当今的皇上就不是你的父皇了”。 拓跋焘奇道:“哪两个人?” 王洛儿淡淡地抿了一口茶,说道:“第一个最重要的人就是当时紫霄宫宫主的女儿,玉雪莲。据说这位姑娘是紫霄宫的圣女,不仅江湖地位极高,且是个绝世的佳人。你的四皇叔与这位佳人相爱并私自结为连理,这事曾经震动整个北魏皇朝。你爷爷拓跋珪曾经派兵想围剿紫霄宫,但也不知道什么原因,最后只能放弃自己最中意的皇子,让这个皇子进入江湖,也就是后来江湖人称的炎魔帝和龙庭九尊尊主。” 拓跋焘边听边喃喃道:“原来还有这种事……”。 王洛儿接着说道:“当时,你爷爷不得不放鸿宝亲王进入江湖,于是,又将目光转移到你父皇和当时的清河王拓跋绍身上。清河王的母妃是老皇帝的宠妃,一时之间,权力的天平绝对地偏向清河王拓跋绍身上。这时是你的奶奶刘贵人为了你父皇做出了巨大的牺牲,并同意以自己的性命换取你父皇的太子之位,你爷爷感怀这样的妻子,再加之你父皇是长子,所以才立你父皇为太子的。但是,这个太子之位却差点给你父皇带来杀身之祸”。 拓跋焘问道:“我只听说当时父皇被赶出皇宫?为什么呀?” 王洛儿无奈地笑道:“殿下,您可以想象一下,一个没有母妃的皇子又顶着一个人人想要的头衔,会有什么好结果?”。 拓跋焘微微一愣,随后苦笑道:“确实,皇宫这个地方要生存好是不易呀” 王洛儿点点头,叹道:“是呀,清河王母子因为你父皇被定为太子,一直在暗地里陷害你的父皇,你父皇也因为丧母之痛,酒后失言惹怒了老皇帝,才会被赶出皇宫。不过皇上毕竟聪明无比,要不是早早做好准备,与人合作,那还真不知道会是什么结果”。 拓跋焘诧异道:“与人合作?怎么合作的?是紫霄宫吗?” 王洛儿点头道:“是,是与紫霄宫合作,但不是你四皇叔”。 拓跋焘说道:“孤对于这件旧事一直没有想通一点,我儿时记得父皇和四皇叔并无往来,父皇如何寻得帮助?”。 王洛儿哈哈大笑起来,说道:“太子不知道的是,紫霄之外还有另外一股势力,可以说这股势力改变了许多王朝兴盛与覆灭,甚至紫霄宫也无法幸免”。 拓跋焘惊异地站了起来,忙道:“这又是什么势力?”。 王洛儿神秘地凑到他耳旁,问道:“太子,可还记得九王妃身旁那个经常摇着扇子的公子和他的两个侍女?”。 拓跋焘点头道:“记得,那人特别讨厌,孤很怀疑他……”。 王洛儿微微一笑,说道:“那人可能就是来自那股势力”。 拓跋焘皱眉道:“那到底是什么势力?名字是什么?总要有个称呼吧!” 王洛儿摇头道:“还真没有,也许连紫霄宫都不知道他的存在……” 拓跋焘又问道:“此话怎讲?” 王洛儿又回忆道:“皇上跟四皇弟从来关系都不太好,而鸿宝亲王与清河王则是关系颇深。当时,清河王掌控北魏朝局,鸿宝亲王掌控江湖王朝,皇上一点机会都没有。但有一天却来了一个戴面具的西域之人与皇上谈论天下格局,他们相谈甚欢,于是,皇上便拜那西域之人为师,常与之谈论兵法诡道并许诺愿意帮助皇上夺得北魏天下。首先,要夺取的便是紫霄宫……”。 拓跋焘为王洛儿斟了一杯茶,问道:“四皇叔功法比我父皇如何?” 王洛儿笑道:“皇上是北魏一等一的武士,但你四皇叔后面的功法则独步天下,皇上是无法与之相比的。但天下可怕的不是功法,而是人心叵测。没有什么比人心的变化更难以把握的。” 拓跋焘点点头,为自己和王洛儿各拿了一碟雅心斋有名的桂花糕,吃着桂花糕听王洛儿接着说道:“最坚固的堡垒都怕内部的溃败,在那老者的帮助下,皇上了解了紫霄内部的问题,并成功地在其内部拥有了自己的人,并将其扶持为新的宫主”。 拓跋焘若有所思地问道:“那四皇叔呢?不是说四皇叔领兵与清河王一同谋反吗?” 王洛儿看着太子拓跋焘哈哈笑了起来,说道:“太子爷,您还真信这话呀!” 拓跋焘奇道:“难道不是吗?父皇都是这样说的呀!” 王洛儿愣了一会儿,犹豫道:“看来是微臣不该说那么多……”,说完,起身想要离开。 拓跋焘一把抓住王洛儿,说道:“息公,都说那么多了,在这里说只有你我知道,怕什么?再说,将来我也需要知道,不是吗?” 王洛儿无奈地看了看桌上的茶杯,心中埋怨自己道:又没喝酒,喝茶都会说了那么多,这以前的事呀!也罢,说都说了。想到这儿,王洛儿又重新坐回桌旁,犹豫了一会儿,说道:“太子爷,你可要发誓,绝对不能泄露今日我所说的内容,更不能说出微臣的名字”。 拓跋焘点点头,三指指天,发誓不会说出今日所知之事及王洛儿的姓名。随后,王洛儿叹了一口气,说道:“要想拿下紫霄宫,你四皇叔就是一个最大的障碍,所以,皇上和多方势力达成同盟,拿下紫霄宫。所谓你四皇叔带兵谋反,那都是假的,那时,你四皇叔已然身死”。 拓跋焘惊呼了一句“什么”,一时之间不知道该如何描绘自己的心情。只听王洛儿说道:“太子殿下觉得很惊异吗?可你有没有想过,当时的清河王和鸿宝亲王已经拥有绝对的权力,你皇爷爷又最疼爱这两个儿子,他们需要谋反吗?”。 拓跋焘此时心中不仅是惊异,更是恐惧。所有的人都相信了这个天大的谎言,相信了清河王与鸿宝亲王的谋逆,都没有按照逻辑思考过当时的情况。是呀,他们有什么理由谋反,他们只要坐等就可以得到天下至高的权力,更别说谋杀老皇帝拓跋珪,而谋反只对一个人有好处……想到这儿,拓跋焘不由地寒颤了一下,心中不敢说出的那个人,曾经是自己儿时眼中的大英雄,是自己最尊重的人。可以说,此时拓跋焘心中混乱成一片,心中的“神”突然从神坛摔落,这种落差让他无法立刻接受。他颤抖着端起茶水,勉强送入口中,但不安的情绪写满面庞。 王洛儿看着如此惊恐又失落的太子,叹道:“太子爷,权力是个可怕的东西,以后您会明白的”。 闻言,拓跋焘蹭地站了起来,双眼含泪,说道:“是,权力很诱人,但就连自己的阿爷都能……吗?这太可怕了,我绝对不要成为这样的人”。说完,拓跋焘满腔愤怒,心智迷乱地爬起来,跌跌撞撞地走出了雅心斋。 ------------ 第二百五十三节 迷茫的拓跋焘 看着拓跋焘的背影,王洛儿长叹了一声,也离开了这间茶屋。许久,从屋外的房檐上飞进一人,只见他满头白发,神情也是无比激动,满目泪痕,牙齿咬得“咯咯”响。拓拔鸿煊今日本来是调查王洛儿的,没想到,王洛儿居然会与拓跋焘谈论起了紫霄之乱。自己也怀疑过紫霄之乱与皇权之争有关,但却没有想到从一开始的一切都是一个局,纵观当今的几个朝廷,谁也没有想到对民最好的皇帝拓跋嗣却是心最狠的一个。王洛儿与拓跋焘的对话已然说明了,当年的所谓“谋反”完完全全就是一个大阴谋,真正害人的得到一切和赞美,受害的却要背负千古的骂名和冤屈,难怪清河王妃会有如此强的怨念,异化为魔。 此时的拓拔鸿煊真的想冲进宫,光明正大地杀了那龙椅上的人,但他还要弄清楚,是谁给他出谋划策的,那个西域之人是谁?原本以为幽天皇是背后最大的黑手,可没有想到的是,居然还有他人。拓拔鸿煊可以感到一种潜在的威胁,他觉得可能连幽天皇都没有发现其中的危机,这样的发现让他也心神混乱。 拓跋焘悠悠晃晃地回到皇宫,站在太宇殿外时,远远地看到皇帝拓跋嗣走过回廊,走向御书房。此时的身影看起来却无比的陌生,他还记得在这个太宇殿前,自己的皇爷爷拓跋珪曾经教自己射箭的情景,那时的时光不是父慈子孝吗?为什么一切都会被改变呢? 拓跋焘走到太宇殿内,一切的陈设都没有变过,可人却改变了。他躲到自己小时候常常和爷爷躲猫猫的一个狭小地方,蜷缩着身躯。自从皇爷爷被谋害以后,他再也没有来过这里,心中一直仇恨着清河王和他那些谋反之人,可是万万没有想到的是,这么多年来的仇恨却不是真实的,这么多年一直想努力为皇爷爷复仇的决心居然是可笑的,一切在今日的交谈中被改变了。 拓跋焘躲在以往的角落里,心中不由地悲伤、愤恨、不解和委屈,他在这一刻突然有了一个想法:帝王之家真的是十分不幸,皇室中人毫无人性可言,自己为什么会投生到了帝王家?自己以往总觉得“太子”是多么荣耀的一个地位和头衔,可是现在却让他十分害怕。 也不知道过了多久,天黑了,他摇摇晃晃地走回东宫,一进门就嚷着要喝酒,下人们忙抬上许多美酒,他一饮而尽,看傻了许多宫女和侍者。随后,他拿着一瓶酒,东倒西歪地朝赫连秋雨的房间走去,一“推”门只见满地的碎片和纸片。赫连秋雨闹腾了两天两夜,累了,也睡了,可还没有睡熟,房门就被人一脚踢开。她刚想发火,却看到醉意十足的拓跋焘摇摇晃晃地走了进来,看起来他很狼狈,很无奈,似乎还很伤心。一时之间,她的火没了,愣愣地看着他。而他跌坐在她身旁,醉意十足地发呆。 赫连秋雨冷冷地问道:“你来干嘛?太子殿下”。 拓跋焘呵呵笑道:“太子……太子……这个头衔很诱人吗?” 赫连秋雨很奇怪地看着他,问道:“诱人?你怎么啦?你不是太子,谁是太子呀?” 拓跋焘冷笑一声,问道:“如果我不是太子,你还会这么费尽心机地嫁给我吗?” 赫连秋雨从来没有想过这个问题,从小就想嫁给他,从小就知道他是太子,似乎他本来就是太子,太子本来就是他,没有任何的分别,对于这个问题,一时之间还真不知道该如何回答,只能反问道:“如果你不是太子,那你能有什么?”。 闻言,拓跋焘若有所思地喃喃道:“是呀,如果没有太子这个头衔,我能有什么?我能有什么?……也许我什么都没有……”。可是,很快,他突然抓住赫连秋雨的手,说道:“我有太子头衔,为什么云秀不爱我?”。 赫连秋雨一听“云秀”两个字,火蹭地冒了起来,指着拓跋焘的鼻子骂道:“你就是一个伪君子,娶了妹妹还想着姐姐,你混蛋,你就是个骗子……”骂完,大哭了起来。 听到这些的拓跋焘没有生气,却奇怪地笑了起来,说道:“是呀,我是一个骗子,还是个傻子……”说完,醉酒晕了过去。 在拓跋焘的梦中,他似乎又回到了一间大屋子里,一个美丽的小姑姑正将自己刺绣的一些荷包送给不同的娘娘,只听其中一位娘娘说道:“嫔儿的手真是越来越巧了,你看这图案绣得多好呀”。 另一个娘娘则说道:“嫔儿,多少个月了?绍儿对你可还体贴?” 只见那个美丽的小姑姑含羞地支支吾吾,说道:“还好”,引得许多娘娘捂着嘴笑个不停。这时,那美丽的小姑姑又拿了许多糖果过来,还专门挑了几个最好最大的塞给拓跋焘,说道:“小焘焘,这些给你,姑姑专门为你买的”。那张美丽又善良的面庞,总是萦绕在拓跋焘的梦中,挥之不去。可是很快,却看到自己的父皇和母亲正在谈论什么,不一会儿,母亲笑着对自己说:“焘儿,我们来玩一个游戏好吗?你把这个荷包放到你皇爷爷的书房,把嫔儿姑姑给皇爷爷的荷包拿出来,看看你会不会被人抓到?”。突然,梦里的画面出现了好多士兵,他们拿着刀枪,将一个娘娘从皇爷爷的书房抓了出来,她的手里还拿着那个荷包,而自己的父皇则一个劲地磕头和哭喊。 拓跋焘突然惊醒,满头大汗,很久没有梦到以前的画面了,为什么今日会梦到这些,那些人和事原本在自己记忆里已经变得模糊,但为什么突然来到自己的梦里,那个荷包里面到底是什么?为什么皇爷爷会如此的恼怒?而那个被拉走的娘娘是谁? ------------ 第二百五十四节 准备皇家狩猎 这日早朝,皇帝拓跋嗣召见文武大臣,游猎曹上官韩官正启奏道:“陛下,近日冬日猎场频频出现猛兽,已伤害驯鹿十多头,臣请提前围猎,以此抓捕猛兽”。 拓跋嗣一听,心中颇为激动,问道:“噢,是什么样的猛兽?” 韩官正汇报道:“据守林人说是山虎,体格雄壮,一声虎啸振得山林百兽狂奔,颇为难搞呀”。 拓跋嗣一听,笑道:“难得出现如此猛兽,虎啸山林,乃吉祥之意呀”。 闻言,众大臣纷纷拜倒,高呼万岁,万岁,万万岁。拓跋嗣哈哈笑道:“冬日狩猎提前也好,九王和太子都刚好大婚,皇室已许久没有这么热闹了,太子,太子……”。 此时,拓跋嗣才看到太子站在右侧发呆,精神不振,不悦地问道:“太子,怎么上朝无精打采的,昨晚没有休息好吗?”。 拓跋焘今日醒来十分厌倦上朝,不知道如何面对自己的父亲,也似乎顿时没有了处理朝政的欲望。贺妙妙百般劝导下,才勉强来到朝堂。可是进入朝堂后,看着很多人的阿谀奉承,他打心里感到厌恶,本想着能快点下朝,哪里知道皇帝又点了他的名,无奈,只得搪塞道:“启禀父皇,孩儿昨日确实没有休息好”。 拓跋嗣十分不悦地说道:“身为太子,要随时以家国为念,不能总是那么率性而为”。 拓跋焘低着头,拱手说道:“是,父皇……教训得是,孩儿记住了”。 拓跋嗣轻轻“嗯”了一声,说道:“太子,冬日皇家狩猎就由你安排吧” 拓跋焘心中不知道为什么特别讨厌这个差事,心里一个声音大喊道:父皇,你不要再杀生了,好吗?可他又不敢真的喊出,支支吾吾地等了半天,才拱手说道:“是,父皇”。 拓跋嗣皱着眉头看着眼前这个儿子,说道:“太子留下,众爱卿退朝”。等一众大臣离开后,拓跋嗣走下龙椅,走到拓跋焘面前,说道:“焘儿,你怎么了?有什么心事吗?”。 拓跋焘心中震惊不已,也害怕不已,战战兢兢地问答道:“没,没什么,父皇”。 拓跋嗣根本不相信他的回答,知子莫若父,只是他不愿意说,也不好勉强于他,只能说道:“好吧,那回去好好休息,朕让范儿协助你一起搞好皇家狩猎之事吧”。说完,转身离开。 拓跋焘忙行礼道:“是,孩儿恭送父皇”。 拓跋家族的狩猎仪式是一年中较为重大的皇家活动之一,作为出身马背的民族和皇室,以狩猎来激励子孙不要忘记家族与国家起源的根本,同时也是皇子各显身手的好时机,而随行的家眷也难得相聚和踏青,好似笼中之鸟可以有短暂的放飞时刻,让许多女眷都兴奋不已。 冬日狩猎定在了初冬的第一天,前十天,无论是宫里的还是各个臣子家,家眷们就为狩猎活动筹备各种物资,此时的很多货物也水涨船高,例如弓弩和伤药。 这日,赫连云秀刚收拾好银两要出门购物,枸杞就跑了进来,边跑边嚷道:“师妹,师妹,你看到师父了吗?” 九王也刚刚踏出房门,就见到火急火燎的枸杞朝着赫连云秀冲了过来,眉头微微一皱,九王挡在了赫连云秀身前,免得枸杞一个不小心撞在云秀身上,问道:“药谷子出去了吗?”。 枸杞喘着粗气,递过来一张纸条,说道:“就留了一张字条,师伯也出去找他了”。 赫连云秀拿过纸条,读道:“我自逍遥我自游,去意留存无人求。猎得天下有趣事,场场都是欢乐游”。 赫连云秀皱着眉头说道:“师父怎么突然写起诗歌了?!” 九王无奈地说道:“药谷子去猎场了,给你们留了一首藏头诗”。 赫连云秀和枸杞才看到诗的开头字连在一起是“我去猎场……”。赫连云秀才想起来,昨日当药谷子知道皇家围猎的事后,嚷着要一同去,可九王直接拒绝了,于是,才出现了今天的“离家出走”。枸杞此时也高兴地说道:“那我也去收拾一下,明天跟你们一起去围猎”。 谁知,话音刚落,九王则说道:“你就留在京城,不要再去添乱了”。说完,转身走开了,而枸杞一脸期盼地看着赫连云秀。 赫连云秀轻轻叹道:“师兄,还烦请您留守京城吧,咱们药店那边不是还要有人守着吗?”,说完,也一溜烟跑了,独留枸杞在原地委屈地看着四周。 准备好了许多药物之后,九王府又准备了许多皮衣,因为九王身体依然不好,时不时就需要卧床,所以,拖河俊准备了许多保暖的物件和制药的工具。赫连云秀感觉是将整个药堂内的东西都带上了,满满装了十大车,在初冬的第一日,浩浩荡荡地跟在皇家队伍中向离盛京三十里的苍云山出发。 所有的女眷都坐在自家的马车里,而成年男子则随皇帝拓跋嗣一路策马,当然,除了体弱多病的九王。这次皇家围猎可以说是九王自从生病以来第一次参加,虽然身体比以前强健了许多,但才出发半天就虚弱地咳个不停,只能和九王妃赫连云秀一同坐在马车里。 赫连云秀替九王把了一会脉,觉得并没有什么大的问题,无非是气虚而已。只见九王一声不吭地坐在一旁,赫连云秀顿时感到十分无趣,便询问道:“今日都有哪些女眷随行了?”。 九王沙哑着嗓子说道:“该来的都来了”。 赫连云秀皱着眉头,说道:“什么叫做该来的都来了?” 九王又说道:“皇帝陛下带着大小慕容氏,太子殿下带着太子妃和贺夫人,宣王和庄王都带着王妃,乐平戾王带着自己的大儿子,其他王爷是单独而来,大臣们则是带着夫人和子女”。 赫连云秀轻轻“嗯”了一声,问道:“那赫连秋雨,王爷您也见到了吗?” 九王突然转头看着她,问道:“那样的人值得你关心吗?” 赫连云秀笑道:“怎么会?我只是随口问问” 九王呵呵轻笑一声,说道:“随便问问,有什么好问的”,说完,便又默不做声了。赫连云秀感到无趣,只得悄悄掀开车帘子的一角,不停地向外张望,看外面的风景来打发时间。 ------------ 第二百五十五节 狩猎席上 整个皇家车队慢慢悠悠地走了一天一夜才到达苍云山,而游猎曹韩官正早在十天前就在猎场指挥布局猎场一切事物,远远地看到皇家车队,便领着大小官员等候在进入猎场的主道上。 车队一到,韩官正忙上前行礼,下拜道:“游猎曹韩官正率一司官员恭迎陛下”。 拓跋嗣点点头,说道:“平身吧”,说完,翻身下马,率先走入猎场的行宫大帐。一众官员和皇子随着皇帝进入大帐,而家眷则由游猎曹的各级官员安排住处,九王与太子则安排在离大帐最近的地方。 九王的随行之物较多,游猎曹不得不又在九王账外搭建了一个存放物品的帐篷,也增派许多人手帮助九王家眷下载物件。这时,赫连秋雨远远地看见赫连云秀,心中不知道为何,居然又生起无限的羡慕和嫉恨,自己明明已经是太子妃了,为何过得依旧没有她这么惬意洒脱。 就在赫连秋雨还在沉溺于自己的思想中时,贺妙妙则兴致勃勃地走向赫连云秀,并上前对九王妃及身旁的一位黑衣老人行礼道:“九王妃,妙妙特来向九王妃和这位长者行礼,谢谢你们的救命之恩,如若以后有用得了我贺妙妙的地方,敬请开口,我当涌泉相报”。 赫连云秀笑着将她扶起,说道:“贺夫人见外了,我和师伯本来就是医者,就是医治病患为己任,何来的报答之说”。 贺妙妙则说道:“不,不,你我萍水相逢,本无交际,但九王府能救我,还替我医治顽疾,我真的有说不出的感激,姐姐,你一定要接受我的谢意”。说完,则拿出一个锦盒,双手呈给赫连云秀。 赫连云秀颇为无奈,不知道该如何推辞,只得一再强调:贺夫人不需客气。而一旁的毒尊摇了摇头,伸手接过锦盒,说道:“多谢,老夫收下,如果贺夫人还有什么不舒服的地方都可以来九王府寻老夫”。 贺妙妙点点头,谢道:“多谢”,又行了一个礼后,拜别,转身回太子营帐了。 这时,赫连云秀叹道:“师伯,我们为什么要收下这锦盒呀,我怕以后会有人说我们九王府的闲话”。 毒尊淡淡一笑,说道:“秀儿,这你就放心吧,这个贺夫人可是个聪明的主儿,她这个谢礼很大程度上是替太子做的,首先是体现太子府知恩图报,再者就是拉拢太子府和九王府的关系,让外面的传言不攻自破,三者嘛,可以以后多探听一些我们的消息,对太子有利”。 赫连云秀奇道:“传言?什么传言?探听我们什么消息?那这不是更不能来往了呀!” 毒尊笑道:“丫头,你这就笨了,兵法诡道,虚虚实实,你知道她探听消息,你为什么要给她想要的消息呢?你可以给她你想要给她的消息呀”。 赫连云秀无奈地看着毒尊,说道:“好累呀,人心真难琢磨,我还是先回去睡一会儿,好困呀”。 看着困意十足的赫连云秀,毒尊无奈地摇头笑道:“唉,怎么越来越像药谷子了”。 所有的人员在猎场行宫准备了三日,也休息了三日,定于第四日一早进行首次围猎。这日辰时一刻,皇帝拓跋嗣将众皇子和游猎曹韩官正等大臣叫到行宫大帐,说道:“韩卿,你大概描绘一下我们这次围猎的对象给他们听听,好让大家都做好准备”。 韩官正点点头,恭恭敬敬地说道:“据守林人汇报,这段时间林区出现大型凶兽,对麋鹿等动物捕食较多,一般它们都在酉时开始活动,体格可能有狮虎那么大”。 乐安宣王拓跋范问道:“那这些凶兽是狮子或者老虎吗?” 韩官正说道:“这不好说,因为守林人不敢靠近,只是说是白色的” 乐平戾王拓跋丕骂道:“白色的?难道是白色的狮子或者老虎?总要有个形状吧!” 韩官正无奈地苦笑,支支吾吾道:“这,这……确实没人看清楚”。 拓跋嗣说道:“世间凶兽莫过于狮虎,大家都以对付狮虎为准备,但一定要注意安全,不可勉强,不可贪功冒进,都明白了吗?”。 众皇子拱手道:“是”,说完,众人下去准备戎装,唯独九王被皇帝留了下来。 只听,拓跋嗣说道:“云儿,你就留在中军大帐了,注意保暖,等着父兄回来吧”,九王“虚弱”地点点头,回自己大帐了。 皇帝拓跋嗣将众皇子分成七支队伍,每支队伍配备三十名神射营的护卫,而自己也一身戎装率领御林军的龙吟军团和新息公王洛儿等候在大帐。众皇子们纷纷跃跃欲试,战鼓一起,号角声响,一个个纵马前行,看得许多贵族小姐一个个面带桃花,双目含情。 同坐在看台上的九王悠闲地抱着暖炉,懒洋洋地靠在一个皮毛椅上,面具之下看不出任何喜怒哀乐。官宦家眷中许多年轻的小姐,看着意气风发的众皇子,又看看病恹恹的九王,有许多人不由地给赫连云秀投来同情和怜悯的目光。 只听一个红袄的贵族小姐轻声叹道:“唉,这两个公主,命运可真不同,一个太子妃,一个病汉妻,真是不公平呀”。 旁边的一个绿袄的女子也说道:“是呀,我们女子主要就是看嫁人能嫁个什么人,嫁不好呀,终生受罪”。 另一个紫色衣服的女子则说道:“人家再怎么样也是王妃,你我还不好说呢”。 红袄女子则笑道:“王妃怎么了,你看看那个九王,那个身体,能幸福吗?” 另两个女子不由地看向赫连云秀,小声说道:“怕是连个孩子都生不出来吧!嘻嘻嘻嘻……” 正当这几个女子调笑赫连云秀时,突然“一阵风”莫名地刮了起来,只听到响亮的“咔嚓”声,三个女子身下的石头椅子居然碎裂了,三人直接摔在地上,面上的彩妆直接变成“花猫”,珠花散落一地,衣裙也刮破了,狼狈无比。 皇帝拓跋嗣非常不悦地说道:“哪里来的女子,如此面容!” ------------ 第二百五十六节 被宠坏的三女子 三个女子的父母早吓得站了起来,将她们扶起,并拱手跪拜道:“臣该死,让她们污了陛下的眼睛”。 拓跋嗣皱着眉头骂道:“萧荣光、杜少英,你们好歹也是礼部官员吧,怎么教导出来的女儿们是这个样子?还不快带她们下去,永远不要出现在皇室活动中”。此话一出,三个女子想死的心都有了,那等于告诉所有的贵族子弟,这三个女子不可娶,否则以后根本不能为夫家带来荣光,谁娶谁在皇帝面前是抬不起头的。 三个女子忙磕头,辩解道:“陛下,我们冤枉呀,我们也不知道为什么石头椅子突然崩裂,我们感到有风把我们掀了下来,真的不是我们故意的呀,求陛下宽恕”。 此时,观礼台上兵部侍郎的二公子鲁道义笑道:“这种分量,能把石头压碎,怎么可能被风吹起?”。 另一个公子哥也说道:“三位小姐的说法真是矛盾,这岂不是有辱大家的判断力”。 红袄女子一急,指着赫连云秀就叫道:“是她,她是妖怪,是她使坏让我们出丑的”。 赫连云秀惊得瞪大眼睛,怎么她一个看热闹的人会被指责为“妖怪”,于是,无奈地笑道:“我说,这位小姐,你这是乱抓人垫背吗?凭什么辱骂本王妃是妖怪!”。 红袄女子真乃病急乱投医,一时之间也不知道如何回答,旁边的绿衣女子则说道:“我们刚才正在谈论你,你还恶狠狠地看了我们一眼,我们就被风掀到了地上,难道不是你吗?”。 闻言,赫连云秀真是又好气又好笑,刚要反驳时,九王坐了起来,指着三个女子就责骂道:“你们三个刁妇,背后议论他人让人不齿,议论等级比你们高之人真小人也,议论皇家之事真是活得不耐烦了。本王的王妃是陛下赐婚,胡夏的公主,你们说她是妖物,那意思是我大魏和胡夏的皇室都是妖邪咯?”。 拓跋嗣一听九王之话,脸色瞬间难看无比,吓得众臣纷纷下跪。萧荣光和杜少英两位大臣更是惊恐无比,怎么也没有想到自家的女儿居然会愚蠢到如此地步,会闯下如此大祸。原本九王不说这话时,皇帝了不起罚俸、降级或贬官,但九王这么一说,竟然变成藐视皇权和诋毁皇族的问题,在某种含义上等同叛逆,甚至更糟。想到这儿,萧荣光和杜少英相互看了一眼,彼此都知道该如何处理这事了,两人从身边卫士身上抽出刀剑,走到三个女子身旁,不顾她们的哭叫哀求,“刷刷”三刀结果了三个无知女子的生命。而看到自己孩子被父亲亲手杀掉的二位母亲顿时惨叫一声,晕了过去。 此时,皇帝拓跋嗣的脸色才稍微有所缓和,这两位礼部官员亲手杀了藐视皇室之人,杀了自己的女儿,这让皇帝本来想要杀光两人全家的想法一时之间没了,认为这两个臣子还不至于有不臣之心,还是忠于皇室的,于是,说道:“两位爱卿能大义灭亲,忠心可嘉,现在就不用在围猎场等候了,速速将这三人尸身处理了吧”。 萧荣光和杜少英战战兢兢,摇晃着行礼道:“是,臣等遵命”,说完,招呼家人将三个女子的尸身抬了下去,在下人的搀扶下摇摇晃晃地走了。 这时,九王起身向皇帝行礼道:“父皇,孩儿有些不适,请父皇允许儿先回营帐了”。 拓跋嗣点点头,说道:“也好,这里冷,你就回营帐吧” 赫连云秀也赶忙站起身,扶着九王回营帐,九王问道:“你不再看看结果吗?” 赫连云秀黯然道:“算了,还是回去吧,刚刚那一幕看得我心里难受,我也想回营帐歇歇”。 两人回到帐中,赫连云秀让九王服用了汤药,又为他盖好被褥,刚要离开,九王问道:“你怎么看那三个女子?”。 闻言,赫连云秀轻叹一声,说道:“那三个女子平日一定是被宠坏了,却没想到,正是被宠坏了所以不知天高地厚,反而害了她们”。 九王轻轻“嗯”了一声,说道:“是呀,溺爱让人犯蠢,那你怎么看她们的父亲?”。 赫连云秀身子微微一颤,说道:“她们的父亲可恶” 九王微微一笑,问道:“为什么?” 赫连云秀说道:“溺爱的是他们,让孩子愚蠢的也是他们,可是最终却是让孩子去承当错误,这不可恶吗?”。 九王笑道:“是呀,可是如果今日他们有任何迟疑,那么,死的可就是上百号人”。 赫连云秀惊道:“为什么?” 九王笑道:“因为藐视皇家和污蔑皇室可是满门抄斩的大罪,而两位尚书如此处理,虽然心痛无比,但挽救的是全家人的性命,用一人之命换取百来号人的性命,哪个更有利?” 赫连云秀呆呆地看着九王,说道:“从数字来看,当然一人无法与一百人相比,但一命也是命呀,王爷今日不该如此狠厉,毕竟小女儿家的话有时也只是戏言,当不得真的,唉,这样她们白白枉送了性命,想起来,我还真有点心中不安”。 九王冷笑一声,说道:“赫连云秀,你莫太过天真,这皇家之中历来明争暗斗,任何的言语都可以变成一把利刃刺得你我体无完肤,本王就是见不得这种小女人占着自己是贵族女子,妒忌这个谄媚那个,还敢诋毁本王,有此下场,活该”。 赫连云秀一时之间不知道该说什么,皇家之中的事确实如九王所说,但自己毕竟是医者,真要视生命为无物,自己真的做不到,也看不下去。所以,她才会埋怨九王,但毕竟他也是为了维护自己,太多的责备也不好说出口,只得说道:“王爷,你休息一会儿,我也去睡一会儿”。九王点点头,赫连云秀就在旁边的睡塌上躺下,说也奇怪,没多时,尽然睡着了。 而此时的猎场上,有的皇子已经陆陆续续狩猎了许多猎物,以宣王拓跋范的最多,小慕容夫人格外的高兴。突然,有一个侍卫从林中冲了出来,刚到众人面前就摔下马,只见此人浑身是伤,有的伤痕深可见骨,一边爬一边喊道:“陛下,陛下,太子殿下遇到凶兽了,北,北二十八……”,说完,倒地而亡。 众人顿时惊乱起来,拓跋嗣毕竟经历过太多的事情,心中虽然也十分着急,但作为帝王,首先就要有临大事而不乱的能力,这样才能做出最好的判断和抉择。他让人仔细查看这名卫士的尸身,又让韩官正拿来猎区的地理图卷,查看北二十八区的地貌。 仵作回禀拓跋嗣道:“陛下,这名卫士身上的伤痕主要是背部的爪痕,但这个爪痕,微臣从没有见过”。 拓跋嗣问道:“此话怎讲?” 仵作说道:“这个爪痕首先是很大,比狮虎要大太多,按照这个爪痕的比例,凶兽的体格与成年骆驼那么大”。此话一出,引起在座所有人的惊恐,如此大的凶兽,连狮虎都可以轻易扑杀。 仵作接着说道:“另外,这个爪痕不像是狮子或者老虎的,却有点像犬或者狼的”。 拓跋嗣皱眉道:“狼?!天下居然有这么大的狼?我拓跋家族就是以猎狼开始的,那朕到是要去看看,这狼到底是什么样子的”。说完,他拿起宝剑,背上铁弓,跨上骏马,带着御林军向丛林深处奔袭。而新息公王洛儿和太师尔朱羽键则鸣金收兵,安顿好所有家眷,韩官正则负责加固防御。 ------------ 第二百五十七节 林中有狼妖 一路奔袭的皇帝拓跋嗣心中十分焦急,也多了焦虑与忐忑不安,这样的感觉曾经发生在十多年前清河王“叛变”的事情上,自己也是这样带着部队奔袭,心中充满了不安,不知道前面等待自己的是什么。越往前走,山林中的雾气似乎越重,光线也变得有些昏暗。到了北二十三区时,出现了一个岔路,原本的路标不知道为什么没有了,拓跋嗣不得不停下来,掏出地图查看路线。 这时,军中的一名军人突然大喊了一声,瞬间消失在山林迷雾中,众人紧张地将拓跋嗣围在中间,纷纷拔剑准备战斗。拓跋嗣也明显地感觉到似乎有什么东西在靠近,因为地面泥潭中的水微微振动着,一步一步,随着步伐,大地在振动,众人的心也似乎提到了嗓子眼。 迷雾中的身影逐步出现,一头巨大的狼妖伸长了脖子,仰天长啸,啸声回荡在整个森林。拓跋嗣和其他人从来没有见过如此巨大的狼妖,它的眼睛足有酒坛那么大,全身皮毛为黑色,它一步一步走近拓跋嗣。 拓跋嗣鼓舞士气道:“大家稳住,我们将它引诱到中间,围堵它,朕就不信杀不了这畜生”,话音刚落,只见迷雾中又走出来另外两只狼妖,紧接着又是三只狼妖,但最后出来的狼妖体格最为巨大,全身黑色的皮肤上,居然长出了长长的白毛,如同白色战袍。 拓跋嗣紧锁眉头道:“这么多狼妖,不知道焘儿怎么样了!”心中万分焦急。 身旁的御林军校尉说道:“陛下,我们还是护着您逃吧,这么多怪物,怕是有危险”。 拓跋嗣也知道这些巨型狼妖是十分危险的,可是身为帝王,逃避是他绝对不能接受的,而且逃到什么地方?他不能带着御林军逃回大帐吧,那里的老弱妇孺怎么办,岂不是成为这些凶兽口中食物,这是他绝对不允许的。于是,拓跋嗣拉开自己的铁弓,瞄准头狼,一只铁箭“嗖”地射了出去。 但让人没有想到的是,这只巨大的头狼身手矫捷,异常聪明。它一口咬住射来的铁箭,用力甩了出去,铁箭直接贯穿一棵大树的树干,吓得御林军中有人当场尿了。拓跋嗣冷笑一声,接着双箭齐发,三箭齐发,随后拔剑纵身跃起,冲向狼群。 御林军的众人微微一愣,但也被自家主子的英雄气概震撼了,纷纷拔刀而上。头狼一声长啸,其他的狼崽一拥而上,一时之间人狼混战在一起。 此时,在树林的最高端站着一个带着面具的玄衣男子,他皓发飘逸,绝世的功法让他只是站在树顶一片叶子上,全神贯注地注视着下方的战斗。拓拔鸿煊不得不佩服拓跋嗣的勇气和胆识,如果不是杀父杀母仇人,他一定会觉得他真是一个英雄和一个不错的帝王。 拓拔鸿煊也看不太清楚这群狼妖从何而来,但总觉得有种熟悉的感觉,他也在犹豫:自己是袖手旁观还是出手相救。从情感来说,他巴不得拓跋嗣被狼撕裂和吞噬,但当年紫霄之乱似乎还隐藏着其他势力,幽天皇可能知情,也可能不知情,这让他颇为好奇,所以,思想斗争了一会儿,他还是决定暂时不让这个仇人死在这里。 北魏的御林军是皇帝专门挑选出来的,每个人都是身经百战,但今天的战斗与众不同。不到一盏茶的时间,拓跋嗣的军队已然死伤大半,狼妖们也杀红了眼,步步紧逼。此时,一个军士向身旁的人使了一个眼色,这人背起拓跋嗣拔腿就跑,而其他的将士则拼死抵抗住狼妖的攻击。 背着拓跋嗣逃命的军士是御林军中有名的飞鸟,以轻功见长,他片刻不停地朝着大帐奔去,而背上的拓跋嗣则命令道:“快把朕放下来,否则朕杀了你”。可他话音刚落,一粒小石头直接击晕了他,拓拔鸿煊微微冷笑,站在原地独自说道:“你越怕这些狼进入大帐,我越要引它们进入大帐;你不是很怕紫霄吗?我越要让你看到紫霄的力量”。说完,纵身一跃,消失在林中。 也不知道过了多久,拓跋嗣醒转过来,一睁眼看到大小慕容妃都围着他暗暗抹泪,他大叫一声:“我怎么回来了!”,随后一跃而起。 王洛儿忙道:“陛下,您可把我们给吓坏了,整个御林军就您和背您回来的飞鸟活着吗?” 拓跋嗣忍着伤痛,说道:“快,快让大家撤离这里,要快” 尔朱羽键一边跑一边喊道:“陛下,御林军好像回来了”。 王洛儿和拓跋嗣都微微一愣,只见林场中升腾起一片雾气,拓跋嗣暗叫不好时,皇家大帐后面的山岩上居然传来一声狼啸,众人抬头一看,只见后面的高山顶上出现了一只巨大的狼妖,长长的白色毛发反衬着黑色的皮肤,让人不由地惊恐万状。此时,很多家眷有的惊声尖叫,有的突然昏厥过去,一时之间的皇家大帐人人自危。 拓跋嗣不知道该如何描绘此时的心境,只见正前方从迷雾中走出来御林军的马匹,而马匹上拖着的却是御林军的残肢断臂,鲜血一路流淌,马变成了血马,整个御林军变成了死亡之军。留在大帐中的一些将领看到这样惨烈的画面,不由地嚎啕大哭起来,拓跋嗣心中无比悲愤,眼泪夺眶而出。 这时,迷雾散尽,清晰地看到,御林军马队的后面跟着四只巨大的狼妖,而它们的首领却在皇家大帐的后面,从战略地势来说,皇家猎场被包围了。 拓跋嗣再一次拔出佩剑,高喊道:“北魏的男儿们,拔出你们的利剑,保护我们的妻儿,死也要站着死,绝不做一个懦夫”。说完,他高声唱起北魏出征的军歌,一时之间,无论卫士还是大臣,无论侍者还是车夫,人人都拿起了武器,随着拓跋嗣一同高唱,歌声震荡着整个山林,这样的气势一时之间震慑住了五只狼妖,让它们有点不知所措。 ------------ 第二百五十八节 狼蛇大战 远处的拓拔鸿煊看到这一幕,心中也是五味杂陈,不得不说,这样的拓跋嗣确实令人敬佩,身为帝王能不惧危险和生死,这是十分难得的。可是作为仇人,他真的容不下他还如此深得民心,他要击溃他的勇气和尊严。于是,拓拔鸿煊取出碧玉萧,以一种独特的声音召唤赤蛇,很快,整个山林摇晃得厉害,鸟兽惊恐躁动,就连五只狼妖也显得异常恐惧,不断发出低鸣。 很快,拓拔鸿煊就看到赤蛇那巨大的红色身躯,它比上回见到时又长大了许多,懒洋洋地伸起头看着拓拔鸿煊,巨大的紫色蛇信子吐出来查探着周围的环境。 拓拔鸿煊拍拍它的头,说道:“你是不是又趁药谷子不在,偷溜出谷了?” 具有灵性的赤蛇用摆动蛇尾来开心地回答拓拔鸿煊,而这样的摆动让大地摇晃起来。 拓拔鸿煊微微一笑,说道:“我们一起到前面去找药谷子,好吗?看看我们的赤色宝宝能不能在前面的人群中找到药谷老头”。说完,只见赤蛇又激动地摇摆着尾巴。 赤蛇跟着拓拔鸿煊所指的方向加速前进,它爬过的地方,树木倾倒折断,岩石翻滚掉落,地上出现巨大的深坑。不一会儿,当它出现在皇家大帐的时候,所有的人顿时傻眼了,谁也没有见过这么巨大的蛇,就连五只狼妖都吓得顿时趴了下去,唯独头狼用一种警戒和狠厉的眼神看着这条巨蟒。 赤蛇虽然体型巨大,但它从来没有伤害过人类,因为在它的记忆中,是药谷的人将自己和蓝鸟养大的,所以,即便是现在时常偷溜出来玩耍,也从没有伤害过人。但当它冲到大帐的时候,御林军众多的尸身散发出浓烈的血腥味,这让赤蛇感到一种奇怪的诱惑。它将巨大的蛇头放低,不断去“探索”那气味的来源,而这时,皇家侍卫中有人吼道:“离我们的兄弟远点,你们这些怪物……”,说完,一支铁枪就向赤蛇投掷过来。赤蛇忙回抽躲开铁枪,但铁枪还是刺到了它眼角薄弱的皮肤,顿时受到刺激的赤蛇张开大嘴发出了奇怪的巨大声响,身体急速地将整个山林围了起来且不断摆动,顿时,山崩地裂。 巨大的血腥味加上突然被攻击,赤蛇顿时有失控的倾向,自然的野性被瞬间激发出来,它张开巨大的嘴吸食地面上的一切生物,这时没有谁是可以幸免于难的,只看到马匹、人和其他动物纷纷落入它的口中。 拓拔鸿煊扛着一个巨大的布袋,刚刚赶到,一看现状,暗道:“不好,如果让赤蛇尝到人血,那它就永远也回不去了”。他急忙放下布袋,飞身而起,一脚踢开赤蛇的头,让它无法尝到活人的血肉,随后用内力将掉落的一切接住。 而这时,狼妖的头狼也纵身一跃,一口咬在赤蛇的脖颈处,赤蛇一痛,狂性大作,不停地摆动身躯,毫无意识地向拓拔鸿煊和头狼发起攻击。 狼妖的头狼毫不畏惧,不断灵活地躲开赤蛇的巨口,跳跃奔跑于赤蛇巨大的躯体上。拓拔鸿煊借着这个空隙,向地面上惊慌失措的人们喊道:“快躲到那块空地上!”,而这时,他突然发现,人群中没有赫连云秀的身影,心中一急,忙用内力呼唤她的名字,可是没有任何的回音。此时的拓拔鸿煊心中顿时恐慌了起来,他怕再次失去她,他记得他离开的时候,她正在熟睡。 他的内伤还没有完全恢复,但他顾不了了,他张开双臂打开羽境,以一种内力催生的气流探测整个大帐的地面,可是依旧没有任何结果,一时之间,他的心似乎突然停止了,看着远处战斗的狼妖和赤蛇,后面惊慌尖叫的人群,他似乎什么也感觉不到了。就在这时,突然一个声音对着他喊道:“拓拔鸿煊,你不是天下尊主吗?愣着干嘛,还不快救人呀”! 他抬眼看去,感谢上苍,那一抹熟悉的身影正在和另外几个老头朝赤蛇奔去,拓拔鸿煊由衷的笑了,甚至面具下的他差点哭了出来,他忙挡在她(他)们跟前,一把将赫连云秀揽入怀着,轻声说道:“还好,还好……”。 赫连云秀也愣住了,这个怀抱似乎十分的熟悉,也让她无比地眷恋,她似乎也像赤蛇一般被唤醒了一些自己不知的心境。此时,她真的感觉到自己的心跳,自己所有的喜好都和这个“无礼”之人联系在一起。被他紧紧抱住,看着他急切的眼神,她迷茫了,听着自己的激烈的心跳,她不得不说,原来一直牵挂的人,还是他。 看到这两人在此时相拥,药谷子急道:“抱什么抱,没看到现在是什么时候吗?收拾好赤蛇,再抱呀”。说完,一把将赫连云秀从拓拔鸿煊的怀抱中拉出,也将二人拉回了现实。 拓拔鸿煊点点头,狼狈地说道:“是的,是的,嗯……我……去跟赤宝宝谈谈”。说完,拿出碧玉萧,飞身而起,落在一块巨石上,用内力吹奏清心明净咒。 悠扬的萧声让所有的惊恐和慌乱都得到了舒缓,让所有的愤怒和杀戮随风而逝,赤蛇和狼妖们都已有伤在身,原本暴怒的野性在萧声中突然平缓了。赤蛇仿佛看到了自己幼年时在药谷中与蓝鸟的嬉戏,在阴阳塘中的惬意,而头狼则似乎看到自己与主人之间的相守,在那山涧中幸福的时光,而主人总叫自己“大黑”。 安静下来的赤蛇将身体盘了起来,犹如高山一般,但蛇头却向内低下,如同一个放了错的孩子。而狼妖也受伤过半,最严重的一只躺在地上一动不动,头狼也受了不少伤,但它始终在为狼崽舔舐伤口。 大地停止震动后,拓跋嗣才率领众人从躲藏的地方走出来,眼前的山林因为巨兽的打斗变得满目疮痍,很多道路都消失,山体垮塌严重,林木也毁坏不少。此时,突然有一人指着远处喊道:“这些妖兽还活着”。一时之间,众人又乱了起来,妇女尖叫,孩子哭泣,而这样嘈杂的声音对于刚刚平复下来的狼妖和赤蛇是很不利的。 拓拔鸿煊不得不继续吹奏清心明净咒,受到感染的人群终于也安静了下来,这时,人们才看清楚巨兽身旁的几个人。拓拔鸿煊将自己背来的布袋以内力送到拓跋嗣面前,说道:“打开看看”。 拓跋嗣身旁的侍卫忙替皇帝打开布袋,里面赫然出现一个受伤的人,仔细一看,是太子拓跋焘。拓跋嗣忙上前抱住拓跋焘,喊道:“焘儿,焘儿,快醒醒”。 拓跋焘悠悠地醒转过来,看到皇帝,激动地喊道:“父皇,父皇,孩儿还活着吗?” 拓跋嗣安慰他道:“活着,大家都还活着” ------------ 第二百五十九节 狼妖是大黑 众人将拓跋焘从布袋中抬出来,又替他擦干净身上的血迹,抱扎好伤口,他杵着拐杖重新走到拓跋嗣身旁,说道:“父皇,是这位英雄救了孩儿”。说完,用手指着拓拔鸿煊。 拓跋嗣仔细地打量了正走向自己的拓拔鸿煊,如此熟悉的面具和服饰,还有他手中的碧玉萧。拓跋嗣顿时惊恐不已,用手指着拓拔鸿煊,颤声道:“你,……你……你……”。 面具下的拓拔鸿煊冷冷一笑,用冰冷的语气和声音,说道:“怎么,陛下认不出我了吗?” 拓跋嗣颤声道:“你,……你到底是谁?” 拓拔鸿煊冰冷地问道:“陛下认为我是谁,我就是谁” 拓跋嗣突然激动起来,说道:“不,不可能,你不可能还活着” 拓拔鸿煊哈哈笑道:“大哥,别来无恙呀”,说完,转身跃起,消失在山林中,只是远远地有声音说道:“皇帝陛下,我们还会见面的,到时候真该好好聊聊”。 看着身影消失的地方,赫连云秀刚想喊一声,但话到嘴边又忍住了。如果自己真的那么傻乎乎地喊出他的名字,那必然会给九王带来不必要的麻烦,而且自己居然真的是喜欢这个魔头,这个事实连自己现在都很怕面对。理智告诉自己不能去爱这个疯狂的魔头,那怕他似乎已经“原谅”了自己,似乎并不是要致自己于死地,而且他的拥抱甚至带来了巨大的甜蜜,让心忍不住随他而去。到现在她才知道,自己到底喜欢的是谁,可是这样的话又不知道该如何说出口,特别是面对九王的时候。想到这儿,赫连云秀忍不住向拓拔鸿煊消失的地方望去,充满了惆怅。就在此时,突然很多人喊道:“快传太医,皇上晕倒了”。 拓跋嗣不知道又昏睡了多久,在梦里面他又看到了那个他最为恐惧的身影,奇怪而诡异的面具、玄色金丝锦袍、手里拿着碧玉萧、眼神冷峻……,那个身影十多年来如同鬼魅一般随时萦绕在自己的脑海中,挥之不去。没有想到,这次围猎又看到了“他”,一样的身形,一样的装扮,一样的眼神。他不断地问自己:他不是死了吗?怎么会出现在自己面前。在梦里,他冷冷地看着他,问他想不想他和清河王,说完,他突然抽出碧玉萧中的利剑,猛地向他刺来,他惊出一身冷汗。 惊醒的拓跋嗣看着账外绵绵的细雨,愣愣发呆,过了很长时间,他才让宫人将新息公王洛儿叫来。 王洛儿一进来便行礼,道:“陛下,您终于醒了,可把微臣吓坏了” 拓跋嗣无奈一笑,随后问道:“所有人是否安好?” 王洛儿泪流满面地说道:“除了战死的将士,各部的官员与家眷都有过世的人,如吏部王勤大人一家,除了一个小女儿,其余的人都殁了;户部蔡德亮大人家的夫人和孩子都殁了;工部侍郎刘元和秦忠大人殁了,兵部的哈奇尔、喀木尔、刘定光、尔朱文四位将军没了,乐平戾王的世子也殁了,太子妃失踪,贺夫人殁了,太傅察穆德荣和大儿子察穆尼锉也殁了,御史中尉花木刺和四个儿子失踪,光禄大夫孙辉失踪,太子少保刘淼和夫人失踪,还有九王也失踪了”。 拓跋嗣惊道:“什么!损失这么多人,九王也失踪了,丕儿的世子也没了……”听到这儿,拓跋嗣一口鲜血喷了出来,吓得一众宫人跪倒,匍匐在地。 王洛儿老泪纵横,颤声说道:“陛下呀,您可要保重,现在您是我们的主心骨,您可不能有任何闪失呀,否则北魏怎么办,太子怎么办!”。 拓跋嗣痛哭流涕,用手捶打着自己,哭道:“苍天呀,是朕造的孽,就让朕自己还吧,不要再牵连那么多无辜之人了”。 闻言,王洛儿也哭道:“陛下,不要这样,我们还等着您引导我们呢,……现在,进山的路被毁,修好怕最少要三十多天,这围猎行宫的粮食库存怕只够所有人十多天,这如何是好呀”! 拓跋嗣又是一惊,问道:“存量怎么这么少?” 王洛儿叹道:“以往都是可以从外面不断运输补给的,所以,十多天的粮食储备已经够用了,谁也没有想到会出现这种事,陛下,还有一个药材的问题,现在受伤的人也挺多的,只有九王府带来的药材较多,但其他人就带的很少,九王妃已经将药材分发给大家了,但她说怕不够,因为有的人伤势还是挺重的”。 拓跋嗣擦干泪水,整理一下妆容,说道:“走,他们还等着咱们呢”。 王洛儿心中一热,这位皇帝的坚毅真是天下无双,能跟随这样的主子真乃三生有幸呀。于是,他也擦干泪痕,点头说道:“是,我们出去”。 当两人搀扶着走出大帐,举目望去,天地一片苍凉,原本的美好山河,瞬间满目苍夷。拓跋嗣长叹了一口气,又坚定地走向前方。当众人看到皇帝又重新站在他(她)们身旁时,大家顿时有了信心,都围了过来,恭恭敬敬地行礼,因为他(她)们知道,无论在什么危急或者危难之时,礼法不可废,这是一个国家的尊严。 拓跋嗣点点头,高声喊道:“众卿,我们经历了一场可怕的浩劫,我们中的一些人离开了我们,还有一些人至今下落不明,但,我们需要鼓足勇气,解决这场危机,因为,下落不明的人还等着我们去解救,盛京的亲人还等着我们回去,逝去的人还等着我们为他们下葬。灾难不可怕,浩劫也终会远去,但我们的勇气,我们北魏的勇气不能倒下。众卿,与朕同行,我们一同度过这场灾难”! 拓跋嗣的豪情激发所有人的斗志,众人齐声喊道:“皇上万岁,北魏万岁”! 从那日那时起,拓跋嗣安排了所有年轻男子开山挖路,女子负责烹制食物,侍者宦官负责发现失踪之人并协助九王府救助伤者,自己与其他老臣则负责上山寻找食物。此时,没有了贵族和平民的区分,为了度过灾难,君臣众志成城,艰难地为生存奋斗着。 离开围猎大帐的拓拔鸿煊引导着狼群和赤蛇来到山林的另一边,赤蛇一路情绪不好,像一个放错后的孩子,而狼妖也伤痕累累。拓拔鸿煊采了一些草药给狼妖们医治,才发现它们耳后有操控针的存在,这说明它们的发疯发狂是被人操控的。拓拔鸿煊一一将针拔出,又给它们上药包扎,顿时,狼妖没有了凶恶的状态,反而变成了嬉戏的大狗。这时,头狼悄悄地走近拓拔鸿煊,在他身上嗅来嗅去,又反复端详他的面庞,再不停地嗅。不一会儿,它又跺跺脚,摇摇尾巴,做出一些奇怪的动作。 拓拔鸿煊不由地笑出了声,说道:“大黑,是你吗?” 一听到这个名字,头狼激动地扑了过来,抱住拓拔鸿煊不停地舔,使劲地摇尾巴,拓拔鸿煊被它压在地上笑个不停,这样的变化引起赤蛇和其他狼妖的注意,其他几只大狼也高兴地纵身过来,跟着头狼一起“蹭”拓拔鸿煊。 赤蛇看着这些“小狗”一直和拓拔鸿煊“亲热”,心中很是不爽,也将蛇头凑了过来,发出“嘶嘶”的警告之声。拓拔鸿煊笑道:“好了,好了,你们,别闹了,赤蛇宝宝要不高兴了”。一阵嬉戏后,拓拔鸿煊一手摸着大黑,一手摸着赤蛇,说道:“以后,不许再打架了,知道吗?”。 大黑高兴地舔着拓拔鸿煊,而赤蛇一脸傲娇地扭头不看,拓拔鸿煊无奈地笑道:“唉,无论是多凶悍的动物,都没有人那么可怕呀,还是和你们在一起比较惬意,对吧?”。 随后,拓拔鸿煊安抚赤蛇道:“赤宝宝,你想蓝宝宝了吗?” 闻言,颇有灵性的赤蛇不由地发出了“吟吟”之声,似乎在告诉拓拔鸿煊自己真的很思念蓝鸟。 拓拔鸿煊笑道:“别急,等天黑以后,蓝宝宝会来接你的,你们一起回药谷,好吗?” 赤蛇好像听懂了拓拔鸿煊的话,一下子激动地抬起头,不住地朝天空看去。随后,拓拔鸿煊又跟大黑说道:“大黑,你们几个怎么办?我给你们安排一个住处可好?”。闻言,大黑似乎也听懂了,不住地蹭他还舔拓拔鸿煊的手。 赤蛇看着天空足足等了两个时辰,才看到天边出现一个熟悉的身影,越来越大,越来越大。赤蛇激动地摇动身体,顿时惊得林中的生物纷纷逃离。蓝鸟一眼就看到那火红色的身躯,一个俯冲就朝赤蛇“撞”来,当落在大地时,整个大地如同地震一般颤动不已,连狼妖也吓得躲到拓拔鸿煊背后不敢出来。 拓拔鸿煊走近蓝鸟,蓝鸟低头蹭他,表示亲热。他拍着它的头,说道:“蓝宝宝,你就把赤宝宝带回去吧,如果可以,你将这几只小狼也带回药谷,好好照顾它们”。 蓝鸟看了看狼妖,俯下身子,让狼妖们上到自己的背上。狼妖们你看看我,我看看你,最后都等着头狼的指令。大黑一会儿跑到赤蛇面前,一会儿又跑到蓝鸟面前,也不知道它支支吾吾说了些什么,赤蛇居然用口轻轻地分别含起一只大狼,立起身,直接甩到蓝鸟的背上,另外三只则在大黑的驱赶下,也爬到了蓝鸟的背上,只有大黑走回到拓拔鸿煊的身旁。 拓拔鸿煊抬头问道:“大黑,你不与它们一起吗?” 大黑低下头蹭了蹭拓拔鸿煊,显然这意思是要跟拓拔鸿煊一起。也许是分离太久,拓拔鸿煊当年告别竹林时,也没有机会带走大黑,当时想着以大黑这巨大的身躯,还是生活在秘境中最好,可是没有想到的是,大黑居然走出秘境,一路寻找拓拔鸿煊。这样的情谊让拓拔鸿煊无法割舍于它,只得点头道:“好吧,你和我一起”。闻言,大黑高兴地摇着尾巴看着蓝鸟背上的幼崽,似乎在说:你们跟着这鸟走吧,要乖乖的。 蓝鸟煽动翅膀,用利爪抓住赤蛇,又背负着狼妖宝宝朝药谷飞去。看着蓝鸟远去的身影,拓拔鸿煊转头对大黑说道:“看来,我也得考虑一下如何安顿你,也许,你要配合我演戏了,老伙计”。说完,一狼一人又回头朝大帐奔去。 ------------ 第二百六十节 九王的宠物 北魏皇帝拓跋嗣连日来带着许多老臣上山寻找食物,虽然身为帝王,但早年在行军打仗中还是学会许多野外生存之道,这日,拓跋嗣打到一头受伤的麋鹿。麋鹿体格较大,应该是原来猎场中饲养的,但由于林区被毁,逃了出去,但受伤又想逃回来,刚好碰上拓跋嗣。 王洛儿看着死去的麋鹿,感慨道:“唉,这鹿和人感觉都一样,不跑回来不就能活了吗?” 拓跋嗣看着他,无奈的笑道:“但它也受伤了,跑回来只能说明它无法脱离饲养,都是一死,回来也算给我们添了点食物。人、鹿和其他生物都一样,不知道最终会怎么样,顺其自然吧”。 王洛儿点点头,说道:“是呀,看来微臣这几天好像变得有点婆婆妈妈了,总会伤感春秋”。 拓跋嗣笑道:“说明咱们都老了,开始怕时间的流逝……”。 王洛儿笑道:“微臣是老了,但陛下不老,陛下的勇气和胆识依旧令人钦佩呀”。 拓跋嗣哈哈大笑道:“新息公真是会奉承朕呀,老了,朕也老了,正因为老了,很多事情反而不怕了,怕的反而是身后名了……”。闻言,王洛儿也点点头,不知道该如何安慰拓跋嗣,因为他们共同经历了以前很多次的生死,彼此都心知肚明,并不需要讲出来,两人都知道,那日出现的人必然是紫霄的复仇者,必然与龙庭九尊尊主拓跋飞羽有关,但此人似乎比拓跋飞羽更难对付。 两人邀上他老臣,一起拉着麋鹿往前行,突然,跑来一个兵士,见到拓跋嗣就喊道:“陛下,陛下,失踪的好多人都回来了,九王殿下也回来了”。 拓跋嗣一听,惊喜异常,丢下手中的麋鹿便朝大帐奔去,一边跑一边下命令道:“你们把麋鹿拉回大帐,记得要洗剥干净再给女人们……”。 看得王洛儿直摇头,笑道:“唉,这个陛下,一高兴起来真还像以前一样”。 当拓跋嗣奔回大帐时,被所看到的景象惊呆了,狼妖的头狼居然也在人群中,而且还驮着虚弱的九王。他走近,问道:“这是什么情况,怎么这只狼妖也在这里?”。 九王抬起虚弱的身体,说道:“是它救了我们”。 太子拓跋焘突然拎着大刀冲了过来,喊道:“我要杀了这只畜生,是它杀了我们的神射营”。 此时,御史中尉花木刺说道:“陛下,这灾难虽然由这些狼妖而起,但它也真真切切地救了我们”,一同回来的光禄大夫孙辉、太子少保刘淼、刘夫人和花木刺的四个儿子也一同称是,唯独太子妃赫连秋雨一言不发。 九王“艰难地”撑起身子,从衣袖中拿出一个由手帕包裹的东西,递给拓跋嗣,说道:“陛下,这是臣在这狼妖耳部发现的,当时它狂性大发,好像异常难受,儿无意间拔出了它毛发里面的针,它顿时就安静了。所以,臣怀疑这些狼妖被人操控,故意攻击皇家卫队”。 拓跋嗣一听,忙把手帕打开,只见里面放着一根细如牛毛的长针,不由地脱口喊出:“牛毛针”。而这一声,让大黑身上的九王眼神微微一动,心中暗道:果然,他居然知道这牛毛针。 拓跋嗣惊异之情难以言说,自己稍微镇静了一下,才说道:“看来这些狼妖出现在猎场必然有其他的原因,现让它留下吧,随后朕一定要调查清楚。只是这狼妖一定要锁住,不知道各位爱卿认为最好怎么困住这只妖兽?”。 众人你一言我一语,有的认为用大铁链,有的认为用铁笼,最后,九王说道:“父皇,就让它与臣在一起吧,它从救了我就一直驮着我,什么铁链和铁笼,真的困得住它吗?再说,现在的情况,哪里有关押它的可能?如果它不再狂性发作,那又何必关押?”。 而此时刚刚走过来的拓跋焘则不同意,说道:“谁能担保它不狂性大发?这可是要用身家性命担保的”。 九王冷冷一笑,说道:“太子不敢,我敢……”。 太子怒气冲冲地瞪了九王一眼,说道:“别忘了,你可是有女眷的人,就不怕吓到王妃?” 话音刚落,赫连云秀也走了过来,笑道:“这么可爱又巨大的狗宝宝,怎么会吓到我,不会的”。说完,就看着大黑身上的九王,又说道:“王爷,你可回来了,我都快不知道要怎么办了”。 九王也笑道:“你想本王吗?来,上来一起,它身上特别舒服……”。 赫连云秀白了他一眼,说道:“别闹了,快下来,我把一下脉”。 九王抬头对拓跋嗣说道:“父皇,那我先把这宠物带回营帐了,您放心,不会有事的”。说来也奇怪,这头狼似乎非常听九王的话,对九王喜欢的人也不排斥,甚至乖乖地驮着九王就朝他的营帐走去。 太子怒道:“父皇,您看,他也太目中无人了,怎么能这样养一只怪物呢?” 拓跋嗣无奈地笑了笑,说道:“算了,就这样吧,这样的妖物居然那么听你九弟的话,那也是缘分,有这妖物在,你九弟的安全就能有保障了……”,皇帝还有一个更深的想法,那就是,这样的狼妖如果能驯化,将来繁殖出来的狼崽就可能是最有利的军事力量之一,因此,他也乐得睁一只眼闭一只眼,更何况是自己的儿子驯服了这妖兽,高兴还来不及呢。 随后,拓跋嗣带上一些人将才打的麋鹿送到女人们制作食物的地方,又安抚才回归的众人,而太子拓跋焘依旧怒气冲冲,看到赫连云秀在替一个伤员换药时,便走了过去,柔声说道:“云秀,你离那怪物远点,明白吗?”。 赫连云秀转过头,看了看他,笑道:“太子殿下,别担心,大黑对我挺好的”。 拓跋焘奇怪地问道:“谁是大黑呀?” 赫连云秀笑道:“就是那只大狼宝宝呀”。 拓跋焘很无奈地问道:“你们俩真要养这只怪物吗?你们怎么考虑的?特别是你,你看你细皮嫩肉的,对于狼来说就是美味”。 赫连云秀闻言,顿时笑得前仰后倒,弯着腰捂着肚子,笑道:“我说太子殿下,您是狼吗?怎么那么懂狼怎么想的?哈哈哈…….”。 拓跋焘满脸尴尬的表情,转身就走,但还不忘回头说道:“你们俩真是另外两个怪物”。虽然如此,赫连云秀依旧笑个不停。 ------------ 第二百六十一节 营中疫病 等赫连云秀回到九王营帐的时候,只见九王躺在床榻上,而大黑则像一座大山一样躺在床榻后面,感觉这一人一狼似乎相识已久。九王看到赫连云秀进来,问道:“你刚才在外面笑什么?”。 赫连云秀就将太子的话说了一遍,说完又咯咯咯笑了起来。九王则冷冷地说道:“很好笑吗?”。 赫连云秀笑道:“不好笑吗?” 九王则略有不快地说道:“说明他想吃了你,这很好笑吗?”,闻言,赫连云秀又笑得弯下了腰。而九王则更不悦地怒道:“你就这么不在乎吗?”。 赫连云秀捂着肚子,笑问道:“他能吃得了我吗?他又不是狼”。 九王愠怒道:“你没听说过色狼吗?” 赫连云秀顿时明白了,九王为什么生气。她起身,双手叉腰,说道:“你让大黑保护我,不就行了”。 九王微微一愣,随后点头道:“这倒是不错,大黑,你来保护姐姐,可好?”。 一旁的大黑似乎听懂了主人的话,站起身,用身子蹭了蹭赫连云秀,似乎表示它对云秀的认可。赫连云秀也挺喜欢这只大狗的,用手摸着它的头,说道:“大黑,如果姐姐一喊你,你就马上来救姐姐,知道吗?”,闻言,大黑居然又蹭了蹭她,还发出“呼噜”声。 在后来的几天里,九王时常带着大黑去搬运石块,狼妖的力量可抵得上十多二十个壮汉。大黑早上搬运完石头后,就自行去山林里捕食猎物,随后还可以带点野味回来,这样连拓跋嗣和老臣的活都做完了。于是,大家对它的敌对情绪似乎也好了很多,有的胆大的还敢靠近它,给它吃的。但大黑灵性十足,从来不吃九王和赫连云秀以外的人给的东西。 这日,当赫连云秀正在检查伤员情况的时候,突然一名宫人急匆匆地跑过来,说道:“王妃,你快去看看那里的几名伤员,好像不太正常”。赫连云秀随着宫人来到几个简易营帐,仔细查看了出现情况的伤员,不一会儿,她急忙说道:“这里谁也不要动,我去去就回,你们去准备一些热水和生石膏”。说完,她赶快向大帐跑去,刚好看到太子拓跋焘从里面走了出来。 拓跋焘问道:“云秀,跑那么快,出什么事了吗?” 赫连云秀忙问道:“陛下在吗?我有急事” 拓跋焘点点头,说道:“在呀,怎么了?” 赫连云秀懒得理会他,直接冲了进去。这时,太师尔朱羽键、新息公王洛儿、游猎曹韩官正及一些其他官员正在讨论清理路障的问题,只听到尔朱羽键说道:“陛下,这路基被毁,即便是清理完碎石和其他障碍,这路基没有,我们也过不去呀”。 王洛儿则说道:“臣也去看过了,因为山体垮塌,路基的山体也塌陷了,臣想,能不能建一座桥,只是现在要如何过到对面,这是当前最大的问题”。 话音刚落,赫连云秀抢话道:“现在最大的问题不是这个,而是伤员中出现疫病了”。 皇帝拓跋嗣惊道:“什么?怎么会出现疫病?” 赫连云秀说道:“可能是围猎场周围白天干燥,晚上湿冷,又加上地质变化和受伤的人有伤口,所以比较容易遭受风邪的侵袭,还有就是我们的药品快要用完了,如果疫病蔓延开,可能就没有药物可用了”。 拓跋嗣急道:“这如何是好?” 这时,游猎曹韩官正上前,行礼说道:“陛下,这山中应该是有草药的,等微臣去仆役中询问一下是否有对周围地貌熟悉的人”。拓跋嗣点点头,韩官正便急冲冲地去寻找当地山中人了。 赫连云秀接着说道:“陛下,这段时间,大家尽量不要外出靠近救护地区,另外可能还需要搭建更多一点的救护帐篷,万一人数增多,需要在那里进行隔离。我会让一些宫女每天熬制一些汤药,大家每天都喝一碗,防止疫病传播”。 拓跋嗣点点头,说道:“九王妃,你尽力去做,需要什么尽管与朕说,放手去做,朕给你先斩后奏的权力”。赫连云秀点点头,转身回救助营帐了。 赫连云秀走后,拓跋嗣长叹一声,说道:“真是祸不单行呀”。 王洛儿则说道:“陛下,让所有人度过塌陷路段的桥怕是要抓紧时间修建才好” 尔朱羽键说道:“这是一个办法,但所有人里,有几个会修桥的?此外,你修好一个,万一前面还有,那怎么办?”。闻言,王洛儿也垭口了,两人你看看我,我看看你,最后都看着拓跋嗣。 拓跋嗣叹道:“让朕再想想,也让所有人都想想,可以提出建议和方法,可行者,朕回京必重重嘉奖。现在,你们下去传达一下朕的意思,朕现在想静一静”。 所有人拱手行礼,离开大帐,各自回营帐了。 九王在自己的帐中也得到了皇帝的旨意,呵呵一笑,拓拔鸿煊自言自语道:“这有什么难的,还需要这么多人去想办法,大黑都能办到,对吗?”,说完,还不忘问一问在一旁睡觉的大黑,大黑睡意正浓,也只是支支吾吾地哼了几声,便又睡着了。拓拔鸿煊拿了一本书,倒在床榻上读,突然听到又有人进来,忙带上面具。只见是一个宫女打扮的人来传话。 只听,宫女说道:“王爷,王妃让奴婢来带个话,说这几日都不回来了,让您也别出去找,就乖乖呆在营帐中就好”。 九王皱着眉头问道:“那她说这几天她不回来要呆在哪里?” 宫女说道:“因为救护营帐中发现疫病,所以,王妃需要在那里隔离治疗病患,暂时不能回来” 九王一听,急道:“那她自己不怕吗?” 宫女没想到九王会发火,愣住了,半天才说:“王妃没说” 九王想了想,说道:“那你下去吧”。看着这个宫女离开后,拓拔鸿煊对大黑说道:“大黑,你知道这山里有什么草药吗?”。 大黑眨了眨眼睛,起身,抖擞了一下精神,示意拓拔鸿煊骑到自己背上。于是,只见巨型狼妖驮着九王飞奔出了营帐,直接冲进山林。 ------------ 第二百六十二节 溜出去的药谷子 大黑驮着拓拔鸿煊不断在林中穿梭,跳过悬崖、急流和草地,但都没有找到十分有效的药材,这时,拓拔鸿煊低声说道:“早知道就让赤蛇多待一会儿了,这蛇找药可比狗强多了”。这话虽然说的小声,但大黑还是听到了,这事过后,好一阵子都不理会拓拔鸿煊。 当两人来到一片树木怪异的山林时,大黑突然停住脚步,似乎十分谨慎。只见它含起石头不断向前扔出,可才扔出第三块时,只见石头直接没入草地,原来前面是可怕的沼泽地。 拓拔鸿煊说道:“大黑,让我来”,说完,只见他打开一个羽境将自己和大黑罩住,一人一犬不论走到什么地方,羽境的气流都将他们与地面隔离开。 就在这时,大黑和拓拔鸿煊同时听到一个人呼救的声音,拓拔鸿煊微微一愣,总觉得这个声音有点耳熟,顺着声音走近一看,一个胖乎乎的老头满身是黑泥,正拼命挣扎。拓拔鸿煊一看,这不是前几天悄悄从营地偷跑的药谷子吗?无奈地一笑,拓拔鸿煊直接运用羽境之力将他拉到羽境里。 药谷子来不及说谢谢,就发现自己处于一种神奇的境界,高兴地嚷道:“这,这是怎么回事?为什么我们可以飘起来呀?” 拓拔鸿煊懒得回答他,只是问道:“前辈,你怎么会在这里?” 药谷子此时才看清楚救自己的人是拓拔鸿煊,忙说道:“咦,小子,你也会在这儿?在这里都能遇到,我们缘分不浅呀”。说完,不停地向拓拔鸿煊身后张望。 拓拔鸿煊微微一笑,问道:“前辈,你在找什么?” 药谷子问道:“我的宝贝徒弟怎么没在?” 拓拔鸿煊回答道:“她现在守着疫病的病人,皇家大帐缺药,所以我出来找药” 药谷子一听,叫道:“什么?出现疫病?那我怎么能不在场呢!快,带我去”。 拓拔鸿煊说道:“我需要先找一些药材,才行” 药谷子笑道:“这一带我都考察过了,就是前面有个山谷,里面有药,但好像也有些什么东西在里面,我们一起进去好吗?”。 拓拔鸿煊微微一笑,心中知道,肯定有什么让药谷子害怕的东西,如粘糊糊的虫,但只要有药就行。于是,他让大黑驮着药谷子,而自己在前方开路。不一会儿,二人和大黑来到了一条悠长的深谷外,向里望去,里面迷雾重重,阴森恐怖,难怪药谷子不敢进入。 拓拔鸿煊对大黑说道:“你和前辈在这里等一会儿,我进去看看”。说完,转身进入迷谷。一踏进这深谷,拓拔鸿煊便感到寒风阵阵,而且风中似乎还有一种奇怪的气味。拓拔鸿煊用气流制造了一个羽境并将其变小,又点燃一个火把,将火把放入羽境中,用掌中真气推送火把向前径直飞去,火把所到之处一切被照亮。让拓拔鸿煊惊讶的是,深谷里面居然充满了许多动物的尸体、奇怪的藤蔓、珍奇的药材、蓝色的眼睛和无数“咔咔”之声。拓拔鸿煊暗道:难道有大蛇?但这种声音如同甲胄和兵刃撞击,让拓拔鸿煊一时不知道是什么,因此,他以一种极为快速的身法向那些蓝色的眼睛靠近。他的速度之快,使得周围的一切似乎都是静止的。借着前面的火光,他看清楚了,原来深谷中是成千上万的巨大蜈蚣,每一条都有手臂那么粗壮,它们眼睛是蓝色的,口中吐出一种难闻的气体,越往里气味越浓。 拓拔鸿煊纵身一跃,进入羽境并让羽境停留在深谷的高空上俯视下面,随后,又环顾四方,发现深谷的东面有一个瀑布和深潭,周边蛙声四起,而南边就是救起药谷子的沼泽。想到这儿,他微微一笑,折返来见药谷子,只听他说道:“这深谷中有毒性很强的蜈蚣,很大,眼睛是蓝色的”。 药谷子一听,哈哈大笑道:“好东西呀!难得见到的蓝眼蜈蚣,个头一定不小吧?”说着,还用手指比划一下可能的长度和粗度。 拓拔鸿煊微微一笑,说道:“比这尺寸大多了,足有壮汉的手臂那么粗!” 闻言,药谷子惊呆了,半天才说道:“这,这个,那个,那个,我要把它们全部带回药谷!” 拓拔鸿煊摇头道:“前辈,这可是有一定难度的,成千上万条,怎么带?真带去,怕是药谷就没活人了,就连那两个宝贝,怕都无法应付这么多蜈蚣吧!”。 药谷子笑嘻嘻地说道:“不用,只要将母虫带走就好!其他的随便处置!” 拓拔鸿煊惊问道:“母虫?这些蜈蚣有母虫?那应该有多大?” 药谷子笑道:“呵呵,别看这些蜈蚣个头很大,它们个头越大,母虫就越小,它们毒性越强,母虫的解毒功能就越强”。 拓拔鸿煊点点头,意味深长地说道:“原来天地之间奇妙的事可真多呀!” 药谷子说道:“那当然,你小子不知道的还多呢,快,快帮我把母虫抓到”,说着,从怀中掏出一个晶莹剔透的瓷瓶,递给拓拔鸿煊,又补充道:“把那个母虫就装在这里面,另外,我要提醒你小子,母虫周围的蜈蚣是最厉害的,一定要当心,不仅毒性强,而且肯定无比凶猛”。 拓拔鸿煊点点头,将瓷瓶小心地放入怀中,说道:“前辈,你最好离远一点,我怕等会虫子乱跑……”,拓拔鸿煊话音刚落,药谷子撒腿就跑,大黑一口就将他叼了起来,直接跑到一个较高较远的地方。拓拔鸿煊笑了笑,转身走向深谷的另一面。 ------------ 第二百六十三节 金蝉子 拓拔鸿煊走到瀑布边,运用真气将水打向空中,又飞身而起,将体内的寒气凝聚于掌挥向水珠,瞬间,水珠被凝结成冰针射向深谷。在此之前,拓拔鸿煊已将蜈蚣困于羽境中,这些蜈蚣早已不能逃离羽境,让大黑和药谷子撤离,主要是怕药谷子一时兴起又出什么幺蛾子。 当冰针射向深谷时,羽境随着拓拔鸿煊的心意将所有的蜈蚣剥离出来,直接迎上冰针,只听到无数的“噗噗”声,绝大多数的蜈蚣都被冰针钉死,唯独羽境中出现了另一个“小球”。只见这个球是由几十条巨型蜈蚣包裹而成,外围的蜈蚣虽然死去,但依旧卷曲着身体,似乎誓死保护里面的“东西”。 拓拔鸿煊知道,蜈蚣誓死保护的绝对是它们的母虫,但看到这些节肢动物也有人性的一面时,拓拔鸿煊无奈地轻叹了一声,以意志催动羽境,直接“炸开”了蜈蚣球。只见里面出现了一条如同“蚕宝宝”一样的金色小虫,蠕动着身躯,抬着头不停地张望。 拓拔鸿煊走进羽境,将金色的母虫放入瓷瓶中,奇怪的是,这母虫放入瓶中后,整个瓷瓶似乎多了一层金色的光芒,产生舒适的温度。拓拔鸿煊心中说道:还真是个宝贝。再回头看看成千上万的蜈蚣尸体,丢弃觉得十分可惜,便将这些蜈蚣堆成小山。此时,再看深谷,毒雾不在,里面可用的药材真是丰富,心中高兴不已。 拓拔鸿煊吹了一声口哨,大黑马上将药谷子“甩”到自己背上,一路飞奔而来。当药谷子看到深谷中的药材和堆成小山的蓝眼蜈蚣,笑得嘴都合不拢,觉得如同捡到一个宝库一般。忙问道:“母虫,母虫,你小子拿到母虫了吗?”。 拓拔鸿煊掏出怀中的瓷瓶,药谷子一看到金色母虫,顿时手舞足蹈,大叫大笑,如同疯癫一般,随后又哭了起来。拓拔鸿煊忙问道:“前辈,这是怎么啦?……是我拿错了吗?还是?”。 药谷子笑着哭道:“小子,你知道这是什么吗?” 拓拔鸿煊摇摇头,问道:“是什么?” 药谷子说道:“这就是传说中的金蝉子,我只在师父的书籍中看到,没想到今日真的见到了。你别看这是一只小小的虫子,它产生的虫子是世间剧毒,而它自身的血液则是万毒不侵,可以解开世间一切剧毒”。 拓拔鸿煊一听,忙道:“可以解玄水之毒吗?就是灵尘,哦,云秀身上的毒?”。 药谷子闻言,一愣,说道:“这个不知道,没人试过,典籍里也没有说过呀,要回去跟老毒物研究研究”。 拓拔鸿煊略微有点失望,不过,他想应该还是有希望的。于是,指着那堆蜈蚣问道:“那这些怎么办?”。 药谷子嘻道:“这些也是大宝贝,你别看这蓝眼蜈蚣剧毒,但越毒的东西肉质越鲜美,而且强身健体,不是特殊的毒药,吃了,能帮你百毒不侵”。 拓拔鸿煊笑道:“那应该对疫病也有效吧?” 药谷子哈哈大笑道:“那当然,这种蓝眼蜈蚣也是世间少见的,快,我们把这些东西带回去,对了,还有这些药材”。说着,药谷子贪心地去打包各种草药。 拓拔鸿煊忙拉住药谷子,说道:“前辈,我们先回去,明天再带人过来拿草药,不然,你我如何拿得了这么多?”。 药谷子一看,确实太多了,那蜈蚣“山”就是个巨大的问题,不由地又愁容满面,按他的想法是要把所有的一切都带回去。 拓拔鸿煊看看药谷子,又看看药材,说道:“前辈,你带一些草药和蜈蚣先回去,云秀还等着呢,骑着大黑,我在这里想想办法,我去弄一些藤条,把这些东西捆一捆”。 药谷子一听,乐了,自己留在这儿也不知道该怎么办,难题还不如留给这个小子,自己回去跟徒儿一起医治病患,还有就是去毒老头面前显摆一下金蝉子,想到这儿,药谷子立马跳到大黑身上,忙道:“好,乖乖狗,快走,快走”。 大黑一脸不屑地瞪了药谷子一眼,等着拓拔鸿煊将一些捆好的蜈蚣和药材交给它叼着后,才飞奔起来,一溜烟就没了影子。拓拔鸿煊微微一笑,等大黑和药谷子都走远以后,才用羽境传声召唤东离歌和中行天。 大约半柱香的时间,东离歌、中行天和北道磬便出现在拓拔鸿煊面前。东离歌上前,拱手说道:“尊主,不知有何吩咐?”。 拓拔鸿煊指着地上的蜈蚣和草药说道:“你们装扮成农夫和本尊一起将这些东西运往大帐”。 北道磬看了看地上的蜈蚣,说道:“这些蜈蚣怎么那么大呀,怪吓人的”。 东离歌看了他一眼,笑道:“你不会害怕这些虫吧?” 北道磬白了他一眼,说道:“谁怕呀,只是看着挺恶心的”。 拓拔鸿煊笑道:“可药谷子说,这些蜈蚣可能味道不错”。 中行天好奇地拿起一只,看了看,说道:“可能,这身子粗得像手臂一样,烧烤着吃可能不错”。 于是,拓拔鸿煊与东离歌三人从山中找来许多藤条,将蜈蚣全部捆成一个巨大的球,而草药则全部收入羽境中,三人施展绝世轻功,将巨大的蜈蚣“球”托起,纵身飞往大帐,而拓拔鸿煊则紧跟在后。当离大帐还有几里路时,拓拔鸿煊和东离歌三人便将蜈蚣球放下,大约一盏茶的时间,就看到大黑驮着药谷子从远方奔来。 当大黑兴奋地停在拓拔鸿煊面前时,药谷子百思不得其解,问道:“我和这狗狗已经够快了,怎么你还在我们之前到达呢?而且,这个,这个,蜈蚣都……捆好了,这么大……,这,你怎么来的?还这么快?”。 拓拔鸿煊不想做太多的解释,指了指东离歌三人,说道:“还好遇到山里的三位小哥,与我一起捆好这些虫,还指了一条捷径,所以才那么快”。 ------------ 第二百六十四节 拓跋嗣的召见 药谷子一边点头一边又疑惑,觉得说的有道理但又很不可思议,半天才说道:“算了,算了,搞不清楚,反正东西都运过来了,这才是最重要的”。说完,也不再想自己想不通的事,快乐地拍着大黑的头,嚷道:“大狗,快点,我们朝前走,我们要第一个到大帐的哟”。 大黑看了看拓拔鸿煊,等待主人的命令,拓拔鸿煊点点头,笑道:“去吧,你们朝前”。于是,大黑驮着药谷子又朝大帐奔去。而拓拔鸿煊则拿出面具戴上,又让东离歌三人将药材从羽境中拿出了部分,这才滚动着“球”朝大帐走去。 药谷子和大黑一进皇家大帐,药谷子就大喊大叫:“云秀,云秀,宝贝徒弟你在哪里?老毒物快出来,老毒物”。 在隔离营帐的赫连云秀和毒尊一听是药谷子的声音,都忙冲了出来,而拓跋嗣刚刚准备用膳,就听到药谷子的声音,不悦,让身边的太监出去看看,是什么人居然这么猖狂。于是,当毒尊与赫连云秀刚刚看到药谷子的时候,太监王公公也来到药谷子面前,只是由于太过害怕大黑,所以站在一个高台上,插着腰,尖声尖气地骂道:“哪里来的狂徒,在这里大呼小叫的,惊了圣驾,该当何罪?”。 药谷子从来没有见过什么是太监,在药谷医书上对于太监宫刑之术是初级弟子所学,而且作为药谷子来说,对于太监和这种宫刑之术是非常鄙视的,因此,这时突然冲出来一个太监,手插在腰上,如同街上的妇人一般,尖声叫骂,这让药谷子看乐了。从大黑身上跳下,直接跑到王公公面前,上下打量,如同看到什么奇怪的事物一般,这让王公公顿时恼怒不已。 王公公尖声怒骂道:“你这泼皮无赖,盯着杂家看什么?你,你,你想干什么?” 药谷子纯属是对医学的一种好奇,他居然快速地用手探了王公公的下身,嘴里还说道:“原来会出现这样的效果呀!”。 王公公恼羞成怒,脸气得通红,声音变得更加奇怪,拿手中的浮尘撒泼式地向药谷子打去,一边打一边尖声哭骂道:“你,你这流氓,泼皮,不要脸的死猪头,你,你居然敢摸杂家,杂家生是皇上的人,死是皇上的鬼,我跟你拼了”。说完,不要命的厮打药谷子。药谷子也不高兴,一根手指直接点了王公公的穴位,王公公一下子动弹不了,生吞药谷子的心都有了。 药谷子正想好好研究一下宫刑之后的人身体在其他药物反应下会不会有所不同,毒尊忙上前一把拉住他,骂道:“别闹了,越老越没谱”,说完,手袖一挥,王公公的穴道就解开了。 此时,拓跋嗣也走了出来,王公公一见皇帝,忙扑倒在地,痛哭流涕道:“陛下,要为奴才做主呀,这厮,他,他,他非礼了奴才呀,奴才,奴才不想活了……”,说完,还真起身向旁边的石墩子撞去,还好被毒尊直接一掌,打了回去。 拓跋嗣定睛看了一会儿毒尊和药谷子,随后,上前拱手说道:“敢问两位长者是否是药谷的药谷子和毒尊?”。 毒尊微微一惊,没有想到这个九五至尊居然会知道自己和药谷子,心中不免略有不安,本想着找个托词否认,哪里想到,药谷子直接就说道:“是呀,我是药谷子,这是毒老头,你是哪位?”。 拓跋嗣微微一笑,说道:“我是拓跋嗣” 药谷子很诧异地问道:“对不起,老夫只知道药材,不知道谁是拓跋嗣” 毒尊在一旁,真是不知道该如何数落自己这个师弟,除了医理和药材,其他一切世事确实他都不上心。无奈,毒尊上前拱手行礼,说道:“我等多有冒犯,请陛下赎罪”。说完,拉了拉药谷子,让他跟自己一起行礼。 药谷子这时似乎才反应过来,面前的这位中年男子似乎是皇帝,自己心中不太喜欢跟什么皇亲贵族交往,更不喜欢什么皇帝,在药谷子心中,这些人的世界是自己完全无法理解的。但看到自己的师兄都行礼了,不得不也装模作样地行了一个礼。 拓跋嗣微微一笑,抬手让二人起身,说道:“朕还要多谢二位大贤施与援手,救朕与臣子于水火呀,还有犬子”。 毒尊呵呵一笑,别扭地说道:“不谢”,因为毒尊应付官场毫无经验,也不知道该说什么好,更不用说药谷子了,三人此时只能你看看我,我看看你,不知道该如何交流。 赫连云秀上前行礼,说道:“陛下,现在大锅药已经熬好了,我让宫女们给每一位贵人和侍从及兵士都送了一碗,不知道陛下喝完以后,有没有什么不好的感觉?”。 还没等拓跋嗣回答,药谷子一把抓住拓跋嗣的手腕,笑道:“有什么好问的,直接把脉就行了呀,你看,这……”,本来笑嘻嘻的药谷子,突然似乎愣住了,脸色青一阵白一阵的。 拓跋嗣略微紧张地问道:“药谷子师傅,朕的身体怎么样?没什么问题吧?” 毒尊看到药谷子的表情,也问道:“师弟,怎么了?” 药谷子突然笑呵呵地说道:“没什么,没什么,一切都好” 闻言,毒尊骂道:“怎么又开玩笑?” 药谷子表情奇怪地笑道:“你又不是不知道我就喜欢开点玩笑,不然你的生活能那么有趣吗?” 拓跋嗣无奈地笑道:“罢了,罢了,两位大贤自便,朕还有些公务要处理”,说完,转身进了大帐,一旁的王公公见皇帝直接没有理会自己,而且对这两个疯老头还很尊重,也只得对刚才的事做罢,狠狠地瞪了药谷子一眼,跟着皇帝进了大帐。 ------------ 第二百六十五节 金蝉子的归属 见拓跋嗣进入大帐后,毒尊一把拉着药谷子直接走进九王帐中,无论药谷子怎么大喊大叫,一直到九王帐中又确定没有人在周围,才松开手,毒尊责备道:“师弟,我们不要给尊主惹麻烦,你不知道这些阉人难惹吗?更别说还惹皇帝了!”。 药谷子无精打采地白了他一眼,说道:“那又怎样?我药谷子从小到大什么时候吃过他皇家一口粮,喝过他皇家一口水了?”。 毒尊无奈地说道:“道理是这样,但现在我们不就在人家地盘上嘛!对人家尊重一点,总是不坏的呀!” 药谷子一脸难受地说道:“哎呦,师兄,难道你不觉得对着一具尸体看解剖都要比对着皇帝说话容易和惬意吗?”。 毒尊苦笑道:“这倒也是,跟官家说话真的不知道该怎么说”。 药谷子激动地叫道:“就是嘛,你也觉得难,为什么还要要求我呢?” 毒尊长叹一声,说道:“师兄的意思是,表面上该做到的礼节,我们还是要做到的” 药谷子反问道:“那刚才我不是也做到了吗?” 毒尊一时语噻,愣了半天,才点头道:“对,对,做到了”。闻言,药谷子顿时乐了,眯着眼睛看着毒尊,寻思着怎么让自己的师兄再多承认一些自己的看法。而毒尊也看出药谷子的心思,忙问道:“看你一来就大呼小叫的,好像有开心的事,是什么事?”。 药谷子一拍脑袋,说道:“哎呀,差点忘了,师兄,你猜我找到了什么?” 毒尊呵呵一笑,说道:“什么?” 药谷子笑嘻嘻地,神秘地说道:“我找到师父书籍里一种神秘的东西,只见书中有,未见世上行”。 毒尊皱着眉头问道:“什么东西呀?” 药谷子得意地拿起桌子果盘中的一个苹果,大口地吃了起来,慢悠悠地说道:“你猜” 毒尊心中好笑,看着药谷子这个“老小儿”又开始耍孩子脾气,故作毫无兴趣的样子,说道:“师兄还忙着呢,我先走了”。说完,转身故作离开。 药谷子一急,忙纵到毒尊前面,拦住他,说道:“师兄,你就一点兴趣都没有吗?我找到了金蝉子”。 闻言,毒尊心中一惊,金蝉子确实是师父洞窟老人晚年著作《世间奇物志》中描绘的一种罕见的金色生物,可生百毒,但自身则可解百毒。想到这儿,毒尊心中不免也很激动,但他知道,自己的师弟药谷子就是要反着“对付”才行,于是,他故作不信地说道:“是吗?师弟怎么可能会找到金蝉子,连师父都只是听师祖说过,谁也没有见过,怎么可能会找得到。师兄还很忙,你自个儿歇一会儿吧”,说完,又故作要离开。 药谷子一急,直接从怀中掏出瓷瓶,递给毒尊,说道:“你看,我怎么可能弄错,我堂堂药谷子”。 毒尊接过瓷瓶,看到金色的小虫如同蚕蛹一般在瓷瓶中蠕动,而金色的光芒让整个瓷瓶都闪闪发光。他小心翼翼地找了一个大瓷盆,用一根细苇杆轻轻引导着小虫爬出,只见金色躯体慢慢蠕动爬出瓷瓶,不断升起头部窥探四周,十分警觉。 毒尊惊喜地看着金蝉子,问道:“你还没给它吃的东西吧?” 药谷子惊异道:“啊,吃的?我就没想起来,它要吃什么?” 毒尊问道:“你抓住它的时候是什么情况?” 药谷子傻眼了,他怎么知道当时是什么情况,是拓拔鸿煊抓的,一时之间不知道如何回答,喃喃地说道:“我怎么知道是什么情况”。 毒尊奇道:“不是你抓住的吗?” 药谷子很泄气地说道:“是拓拔鸿煊那小子抓的,瓷瓶是我给的,我是指导他抓的”。 毒尊没好气地问道:“那也就是说,尊主抓到虫的时候,你根本不在场咯” 药谷子气馁地说道:“是呀,但我指导他抓了” 毒尊无奈地摇摇头,说道:“那这虫子产的毒物是什么?” 药谷子答道:“巨大的蓝眼蜈蚣” 毒尊惊喜道:“蓝眼蜈蚣?世间少见呀!那些蜈蚣呢?” 药谷子用手指了指账外,说道:“那小子和两个小子正运回大帐呢”,话音刚落,就听到账外人声嘈杂起来。 毒尊忙将金蝉子收入瓷瓶,放入怀中,说道:“这虫子我来养,你要用时我拿给你,可好?” 药谷子脸色颇为难看,但转念一想,自己确实不知道如何饲养虫子,毒老头一天养毒物肯定比自己有经验,有其被自己养死掉,不如放在师兄那里更安全,要用的时候他也不可能不给,想到这儿,心里虽然有些不高兴,但也认为这样自己最轻松,于是,说道:“好吧,不过我要研究时,你得随时拿出来”。 毒尊笑道:“那是肯定,我研究它的毒子,你研究它的解毒,如何?” 药谷子点点头,笑道:“行,行,行”,说完,又开心地蹦出九王营帐,去看热闹了。毒尊无奈地摇摇头,跟在他身后走了出去。 只见,拓拔鸿煊和东离歌四人将巨大的蜈蚣“球”和药草都运回大帐,当然主要是九王找的三个帮手力大无比,两人抬起了如山一样的“球”,另一人则用一根扁担挑起两大框巨大的草药堆,而九王则杵着拐杖,气喘吁吁地跟在后面。 皇帝拓跋嗣一看到草药,忙让王公公去扶着九王,等九王走近,自己也扶着他说道:“身体不好,就不要到处乱跑,出了事怎么办?你让为父怎么向你母妃交代?” 九王气喘吁吁地说不出话来,坐到一旁的椅子上,休息了好半天才说道:“陛,陛下,臣,臣,主要是,担心,担心……疫病……云秀……不是也去……帮忙了呀,所以……臣……也想出点力……”。 拓跋嗣慈爱地抚摸着九王的后背,说道:“父皇知道,云儿是最孝顺的……”,说完,不由地双眼红润了。 新息公王洛儿诧异地看着皇帝,轻声说道:“陛下……”。 拓跋嗣忙笑道:“朕失态了,失态了……”。 ------------ 第二百六十六节 九王带回的东西 看着这样的拓跋嗣,拓拔鸿煊心中莫名的一痛,也不知道是因为什么,是为了早已失去的父爱?还是眼前的这位父亲?但无论如何,拓拔鸿煊心中的恨是不减的,即便心中有再多的触动。于是,他淡淡地说道:“臣,没事了”。 拓跋嗣点点头,说道:“没事就好,没事就好”。 这时,赫连云秀递给九王一碗汤药,说道:“快喝了,大家每人一碗”。 九王奇道:“我还要喝吗?天天都喝那么多药!” 赫连云秀说道:“最该喝药的就是你了,身体那么弱,还天天到处乱跑”。 九王无奈地对身边的东离歌说道:“把药端到帐中,我等会儿回来喝”,随后,又对赫连云秀说道:“王妃,你看看这些药能不能用?”。 赫连云秀笑嘻嘻地答道:“何止能用,简直就是救命药呀!没想到这山里有这么多好东西,以后要常来”。 皇帝身边的王公公一听,“噗嗤”笑出了声,说道:“还来呀?”。随后,看到众大臣都低着头,而皇帝拓跋嗣则侧目看着自己,吓得扇了自己几个耳光,骂道:“奴才多嘴了,说错话了,打这臭嘴”。 拓跋嗣无奈地摇摇头,骂道:“还不滚下去!”,闻言,王公公忙哆嗦着退了下去。 这时,九王转头看到毒尊正仔细地观察着这些蓝眼蜈蚣,有的尚且可以动一动,吓得许多大臣和宫人尖叫声不断,拓跋嗣走了过去,问道:“大贤,这蜈蚣要如何处置?”。 毒尊回答道:“这些蜈蚣是好东西呀,肉可以煮汤,再配搭上今天拿来的一些草药,服用后可以强身健体,百毒不侵”。 拓跋嗣惊问道:“这些东西真可以百毒不侵?” 毒尊答道:“这种蓝眼蜈蚣极为稀少,毒性很大,一般的毒物见到它们只有被它们扑杀的份儿,所以,它们的毒素非常具有价值”。 一边的一个老宫人战战兢兢地问道:“那先生,这么毒的东西怎么宰杀呀,看看都吓人,还别说吃了,这,这怎么烹饪呀?”,其他的宫人也随声附和。毕竟,这么大又长相怪异的蜈蚣,谁都怕,更别说宰杀了。 拓跋嗣也皱眉看向九王,问道:“你们是怎么抓住这么多蜈蚣的?” 九王在来的路上就想好要如何回答这些问题,因为,毕竟能抓住这么多蜈蚣,又打包带走,非常人能做到。于是,他说道:“孩儿当时骑着大黑误入了这些蜈蚣的地方,差点就送命了,后来恍惚之间似乎看到一群身着白衣的女子扶着一个粉色佳人走来,孩儿也没看清楚她们是如何捕捉这些蜈蚣的,只是醒来时这些蜈蚣就是这样了,对了,我似乎还听到她们唱着歌,什么天呀,地呀,星,还有什么红莲……”。 闻言,拓跋嗣和几个老臣的脸色有点奇怪,王洛儿插话问道:“九王殿下可还记得细节的?”。 九王故作艰难地不断“思索”着,随后说道:“好像,好像,什么天无星,什么红莲残,……还有什么黑水,然后什么天明……,记不清了”。 此时,只见很多人脸色瞬间惨白了,老太师尔朱羽键忙问道:“是不是:天无星,地有灵,寒火绕宫纬;红莲残,黑水尽,人间何处明”? 九王点头道:“是的,是的,太师认得她们?本王很想感谢她们救命之恩” 此时,拓跋嗣阴沉着脸,低吼道:“送九王回账,此事莫再议”,说完,转身离开,大步走向自己的皇帐,而九王则透过自己的面具用一种不易察觉的目光看向他的背影。 所有人都以不同的心情回到各自的位置,九王跟着药谷子回到营帐,赫连云秀与毒尊回到隔离营帐,而其他官员则各回住处,此时,太师尔朱羽键一把拉住新息公王洛儿,又紧张地四处展望了一会儿,说道:“息公,你怎么看今天九王殿下说的那些女子?”。 新息公王洛儿摇头道:“我也不知道该怎么说,按理当日那紫霄圣女应该是死了,只是前几日那戴着龙庭尊主面具的人又让人想起了那位,今日九王说的……唉,老夫也不知道该怎么说了”。 尔朱羽键皱着眉头说道:“该不会那两位都没死吧?” 王洛儿摇头说道:“还真不好说,只是如果没死,为什么要等那么久才来复仇呢?这说不过去呀!” 尔朱羽键点头道:“是呀,我也想不明白,按理那两位似乎今日的功法早已远超当日,向我等复仇似乎不是什么难事,为何又迟迟不动手,让人心生疑虑呀”。 王洛儿点点头道:“是呀,我们困在这里,真要复仇,绝对是极佳的机会,却只是忽隐忽现,真让人搞不懂”。 尔朱羽键思虑一会儿,突然惊道:“莫不是猫捉耗子,要玩够了,才……”。 王洛儿心中也是一惊,皱眉道:“你我守护好陛下,看陛下如何处理吧”,说完,急匆匆地朝皇帝大帐走去。 尔朱羽键深深叹了口气,自言自语道:“唉,该来的,终归会来,该还的,还是要还……”。 ------------ 第二百六十七节 研究金蝉子 东离歌三人以新招募的护卫进入营帐,主要是帮着后厨处理那些蜈蚣,与此同时,毒尊让他们将每一条蜈蚣的蓝色眼睛都留下来,又配上深谷带回来的一些草药,研制成金蝉子的食物,这引得药谷子十分好奇,看着吃得津津有味的金色小虫,问道:“师兄,你怎么知道它要吃这个?”。 毒尊说道:“我记得师尊的奇物志上说,这金蝉子生多少毒子,就要从毒子身上获得它们身体的一部分作为食物,而这些毒子为了活下来更多,就会有一些将金蝉子包裹起来,既保护它,也让它吃掉离它最近的毒子,那么,金蝉子发展的速度就会被减慢,而其他毒子则可以繁殖更多,以此来达到相互之间的平衡”。 药谷子边听边点头道:“想不到这毒物也十分有趣呀”。 毒尊呵呵一笑,说道:“是呀,你才发现呀”。 药谷子又问道:“那师兄你把蜈蚣的蓝眼睛给这小金蝉当食物,它会不会认为它吃的速度变快了呢?” 毒尊答道:“当然会呀” 药谷子接着问道:“那吃完了以后会怎么样?” 毒尊思索了一会儿,说道:“我想它会去找合适的伴侣,然后产生新的毒子” 药谷子惊喜地说道:“我似乎明白了,蓝眼蜈蚣如果与其他蜈蚣繁殖,那就会减慢金蝉子消耗它们族群的速度,也能让毒子的血脉可以保留,这样金蝉子很可能会留在蜈蚣群中不断繁殖”。 毒尊点点头,说道:“你所说不错,只可惜蓝眼蜈蚣被你们全都消灭了,不知道再碰到蓝眼蜈蚣是什么时候,或者其他毒物……”。 药谷子无奈地一笑,说道:“师兄,你看,我们当时也不知道这些毒虫的习性,不是吗?再说,你也知道拓拔鸿煊那小子的手段,干净利落,怎么可能留下任何漏网之鱼呢”。 毒尊点头道:“尊主的功法已深不可测了” 药谷子叹道:“是呀,这小子是怎么杀死那么多蜈蚣的,还有怎么把这些蜈蚣和草药运到这里的,我是百思不得其解呀!虽然说多了三个帮手,但这也非人力可为,想不明白”。 毒尊也赞同,说道:“这三个帮手,特别是那个叫东离歌的,我以前见过,总感觉他们也是听从尊主的,但又非紫霄之人……”。 药谷子一愣,问道:“难道这小子还有其他身份?” 毒尊略微一惊,忙道:“药老头,此事你就当作不知道,尊主不说,你也别问,明白吗?” 药谷子十分不屑地看了毒尊一眼,说道:“为什么不能问?” 毒尊皱着眉头说道:“师弟,你我都这么一把年纪了,难道还不知道世间有的事情知道的越少越好吗?别人告诉你是一回事,不说,你就不要太好奇”。 药谷子实际上也是知道的,只是有时会充满好奇之心,但师兄既然这么说,自己也知道,就说道:“好的,师兄你放心,药老头听毒老头的”。 毒尊无奈地笑了笑,转移话题,说道:“你看这次疫病要怎么医治?” 药谷子说道:“我看过了,不是什么太复杂的东西,那蜈蚣肉就可以解了这场疫病。我已经让云秀将黄芪、甘草、蒲公英和金银花中的金花与蜈蚣肉一起炖煮,起锅再加入银花和枸杞,应该就可以解了这场疫病”。 毒尊听后,点头道:“不错,食疗更佳”。 就在此时,只听到外面有人喊道:“大家,快出来领取汤羹了”。只见四名卫士提着两个大木桶,里面装满了药谷子说的汤羹,正在发放。 有人问道:“这汤好鲜呀,什么熬制的?” 护卫答道:“蜈蚣肉” 闻言,一时之间许多人停顿了下来,有的还有作呕的倾向。药谷子忙走过去,说道:“别吐!这可是延年益寿的好东西呀,别说不怕瘟疫,就是将来都不易被风邪侵入,你们是有福气才可以喝到的”。 一个贵妇皱着眉头,说道:“可是,可是这也太恶心了,那蜈蚣……”。 毒尊也走上前来,笑道:“夫人,别看是蜈蚣,这蓝眼蜈蚣堪比黄金,有价无市,世间少见,妇人吃了会容光焕发,更为美丽的”。 那妇人惊异道:“真有这种功效?” 毒尊答道:“真有,我们行医救人不是只用药草才救人,很多虫蚁动物也是药物。您不妨尝一口,这味道很美味的”。说完,和药谷子一起从护卫手中各接过一碗,津津有味地吃了起来。 众人一看这两位医者也吃得很香,不由地也打消了心中的疑虑,慢慢品尝起来,就这样很快两大桶汤羹就分食完了,整个大帐共消耗十多桶汤羹,而得了疫病的人员则共食用三天,身上的疫病居然神奇般地好了,这让皇帝拓跋嗣心中的重压减轻不少。 虽说疫病的问题得以解决,但新息公王洛儿和太师尔朱羽键的心情却不见得好转,二人心事重重地来到皇帝拓跋嗣的大帐中,只听,王洛儿说道:“陛下,臣认为这疫病怕与紫霄宫脱不了关系,而且,据老夫的暗卫以前所报,这药谷似乎和紫霄的关系也很密切,所以,臣当心这疫病和灾难都是紫霄的报复,我们当及早做好准备”。 太师尔朱羽键也附和道:“老臣也赞同息公的意思” 拓跋嗣这几天心中也有同样的疑虑,他神情凝重地说道:“如果说药谷子和毒尊与紫霄有关,那么,九王呢?九王妃呢?朕……不敢想……”。 新息公皱了皱眉头,说道:“九王殿下一直都体弱多病,足不出户,常年深居山庄,应该不会有什么问题。至于九王妃,如果真与紫霄有关系,那是不是胡夏已经与紫霄宫合作了呢?这需要查一下”。 太师尔朱羽键说道:“陛下,无论这九王妃是不是与紫霄有关,但老臣听到她叫那药谷子师傅,此女子就不能留,必须处理掉”。 ------------ 第六十八节 君臣密谈 拓跋嗣皱着眉头,说道:“朕倒是觉得云儿也很奇怪呀!他本来身子很弱,自从药谷子等人来了以后,他似乎一下子变了一个人,难道你们不觉得吗?虽然说身子依旧很弱,但朕总觉得这只是个假象,朕也不知道为什么会有这个疑虑”。 太师尔朱羽键略有沉默,随后说道:“陛下的猜测也不无道理,老夫只是觉得九王的顽疾似乎好得挺快的”。 此时,一旁的王公公也插话道:“奴才也觉得,特别您看他带回来的那三个护卫,那能力呀非常人所能及,我看宫里的护卫谁也不是那三人的对手,但那三人对九王似乎是言听计从,这九王常年在山庄,也不知道是真病重,还是装病重,这样的人能如此听从九王,怕不是朝夕之间的事呀”。王公公的话让拓跋嗣的心情更为凝重了,但他说道:“你接着说”。 王公公看到皇帝“认同”自己的说法,更是大着胆子说道:“奴才看那两个什么药谷子,猖狂得很,在他们眼中哪里有皇上和各位大臣,眼里只看着九王和九王妃,这两个人才是他们的主子。陛下,能把这种人收拢在身边,那绝对是给了巨大好处的,不然,怎么可能呀!但是九王凭什么能给这些好处呢?除非,他和紫霄宫有了合作,陛下,不得不防呀!”。 太师尔朱羽键也点头说道:“陛下,如果说九王与紫霄宫真有什么见不得人的交易,那么,还是尽早处理比较好”。 拓跋嗣冷哼了一声,问道:“处理,怎么处理?把九王处死?父杀子?虽然有怀疑,但现在不是没有证据嘛,这种事……朕,真的不想再面对了,新息公你怎么看?”。 新息公王洛儿沉吟了一会儿,说道:“陛下,臣认为,现在还是先回京再说,一切的猜测还是要调查后再做定夺。虽然,这药谷子二人极有可能是紫霄宫的人,这九王和九王妃也有可能与此有关,但一切做定论都太早,再说,九王毕竟是陛下的亲子,再怎么样也不至于忘记父子情谊。所以,臣认为还是先不做声色和决定,先回京,观察和调查后,再做定论”。 太师尔朱羽键颇为不满王洛儿的看法,说道:“这是姑息养奸,紫霄宫的余孽早一天铲除,早一天太平,等,等,等,不要到时候无法收拾”。 新息公不满地看了太师一眼,说道:“首先,什么叫姑息养奸,九王和九王妃现阶段是陛下的亲子和儿媳,这个奸字从何说起?再说,你我都看到那天蛇狼大战,以那人的能力,你现在就能铲除吗?有这个能力吗?”。 尔朱羽键瞪着王洛儿说不出话,最后骂道:“那你说的办法,如果以后出了事,你能负责吗?”。 王洛儿一听这话,心中火起,冷言道:“那太师的办法如果杀错人了,你又能负责吗?” 尔朱羽键叫道:“本太师有说杀人了吗?” 王洛儿毫不示弱地说道:“你别叫嚷,你刚才不是建议陛下将九王妃除掉,你不会是按了私心吧?” 尔朱羽键脸都气红了,叫嚷道:“你说,我按了什么私心?” 新息公冷哼一声,说道:“我的暗卫曾经报备过,你向你的孙女许诺未来一定让她成为王妃,不是吗?” 尔朱羽键心中一惊,骂道:“原来你的暗卫也敢监视老夫?是,本太师是说过,但也不至于把她嫁给九王这种病秧子吧?”。 话音刚落,就听到拓跋嗣一拍桌子,怒道:“九王再不济也是朕的孩子,你孙女此生休想成为北魏的王妃!”。 众人吓得都跪下,此时,尔朱羽键想死的心都有了,怎么小心谨慎了一辈子,居然会一时糊涂讲错话,这龙颜大怒还把孙女给扯进来,真真失算!只见,拓跋嗣满脸怒容,不停地来回走动,众人都知道,皇帝真的是气极了。只听,拓跋嗣依旧怒气未消地骂道:“是,朕是有一些看法,但朕的儿子哪个差了?九王是身子弱,但那是他的错吗?他那是被人暗算的。是,九王妃叫那药谷子师傅,那又怎么样?人家一个公主把九王医治得越来越好,这就是功,大功,你们那些小姐太太,有哪个有这种能耐?一个个养尊处优,你们自己看看,这次遇到一点困难就哭天喊地的,朕看,九王和九王妃的事不要再提了,回京才是最重要的”。 众人一听,忙跪拜,口中喊道:“皇上圣明”。 拓跋嗣依旧怒容满面地摆了摆手,说道:“下去吧,看看什么时候可以出去”。 于是,众人忙退出大帐。出了皇帝大帐,太师尔朱羽键很不高兴地对着新息公骂道:“哼,小人”。 新息公冷冷笑道:“太师,我本来的职责就是要掌控各种消息,这是陛下的旨意,关键是,你别说那么蠢的话呀!你看重你家孙女,九王就活该被你看不起?你也不看看九王的血脉是什么,真是不知道该怎么评价你的‘蠢’”。说完,一甩袖子,理都不理尔朱羽键,直接回自己的营帐了。 在随后的几天中,大臣们找了营帐中的一些当地人,要回京的问题卡在了一个山谷中,因为山体的崩塌,巨石将山谷完全堵住了,这让本来已有的回京希望又陷入困境。这日,拓跋嗣一脸惆怅地走在营帐的外围,看向京城的方向,夕阳西下,金红色的霞光洒满了整个山谷与树林,映衬着不远处美丽的云霞,美得让人移不开眼睛,但即便如此,拓跋嗣心中的焦虑却不减半分。九王远远地看到皇帝的背影,不得不说,拓跋嗣这个皇帝是这纷乱世道中最好的一个皇帝,他有帝王的勇敢、果断和英明,让北魏一方百姓得以安居乐业,然而他也有帝王的狡诈、多疑和阴暗,那多年前的旧事是他内心深处最不可以展示的黑暗,是他的逆鳞,谁触碰谁就要付出代价,然而对于现在的拓拔鸿煊,何止是触碰他的逆鳞,他是要拔出他的逆鳞。 拓拔鸿煊慢慢走到拓跋嗣身旁,一声不吭地站在他身旁。拓跋嗣略有疑虑地看了他一眼,问道:“云儿,怎么有心事吗?”。 面具下的拓拔鸿煊微微一笑,说道:“陛下,如果我们在这山谷困太久,京城会不会发生变故?” 拓跋嗣皱着眉头说道:“云儿莫担心,你母后不是镇守在京城吗?她会处理好一切的”。 拓拔鸿煊邪邪一笑,假装关切地问道:“母后真能将一切处理妥当吗?万一,我怕这么久了,会出事呀”。 这也是拓跋嗣的担忧,这么久了,盛乐那里居然没有人来支援,也没有任何信息传递,就连王洛儿的暗卫也没有收到任何消息,这让他心中越来越不安,总觉得有什么事情要发生。但这样的担忧,他并不愿在众人面前说出,这容易产生恐慌。于是,他还是一脸“坦然”地说道:“别小看你的母后,她可是另一个朕哟”。 九王呵呵一笑,说道:“云儿相信”。 就在此时,拓拔鸿煊听到东离歌以冰魄魅者独有的内力传话道:“尊主,古玉上人来了”。 九王拱手向拓跋嗣说道:“陛下,云儿感觉有点冷,先行回账了” 拓跋嗣点点头,说道:“好,好,好,你先回去,别着凉”。 ------------ 第二百六十九节 东离歌的心思 九王拱手行礼离开,匆匆回到营帐,又从营帐后面的一个窗口离开,展开绝世轻功,很快便来到十里外的一个山峰上,此时,东离歌与古玉上人依然等候在那里。 古玉上人一见拓拔鸿煊,忙拱手行礼,喊道:“尊主,一切安好”。 拓拔鸿煊微笑地点点头,说道:“一切还好,上人免礼,云燕巢有什么消息?” 古玉上人起身,答道:“师兄让我带来三个消息,第一个是关于紫霄宫的,燕一郎已经找到了,他并没有逃走,只是被人关押在地宫深处的一个黑牢中,受了重伤,我们已经秘密将他运往云燕巢医治,按照尊主的旨意,并没有打草惊蛇。” 拓拔鸿煊点点头,古玉上人接着说道:“龙王梁中兴尸身已经检验清楚了,是中毒为主,而剑伤只是一种掩饰”。 拓拔鸿煊问道:“那你们可有怀疑之人了?” 古玉上人答道:“尊主,我们不是怀疑,而是肯定,杀害龙王之人就是饕餮王吴金秋,赤兔尊者赵小婷也涉嫌其中。据云燕巢的燕子调查,吴金秋与原来的凤王苏静琬有一些特殊关系,苏静琬为玉雪梅而死后,吴金秋就开始谋划,应该说饕餮王已经在紫霄中有了一定的势力,另外,紫霄中依旧存在其他势力的影响,属下还在追查这势力背后之人,奇怪的是,幽天皇似乎曾经也调查过这股势力”。 拓拔鸿煊皱了皱眉头,说道:“那这段时间中,左右王都在做什么?” 古玉上人答道:“左王因为中毒,右王主要前段时间忙于照料左王,所以,可能让吴金秋有了可乘之机。现阶段,左右王都在盛乐,右王的脸伤和身上的毒已经好了许多,两人居住在盛乐郊外的一个地方,碧眼白帝也跟在他(她)们身边”。 拓拔鸿煊无奈地笑了笑,心中颇为不悦地说道:“怎么把那白虎也带来盛乐了!” 古玉上人接着说道:“第二件事就是燕子们也找到玉雪梅的踪迹了”。 拓拔鸿煊冷笑道:“噢,在什么地方?” 古玉上人说道:“玉雪梅逃出紫霄后,找到江湖上的易容圣手花君,让花君将自己完全整容成前圣女玉雪莲,也就是尊主您的母亲”。 拓拔鸿煊闻言,不免心中冒火,两人本就是双生姐妹,本就是十分相似,不是仔细观察,根本难以辨别,按照常理而言,既然逃出紫霄,应该整容成为别人,哪里有整容得更像的道理。想到这儿,不由地怒道:“她到底要做什么?给本尊盯死她,有任何异动都要报告”。 古玉上人拱手答道:“是,尊主” 随后,古玉上人接着说道:“尊主,在盛乐的一切都已经安排好了,就等您下令。另外,燕子们刚刚传来的消息,幽天皇带着三灵找到了古天都城,不知道在找寻什么,但燕子们的消息是,幽天皇和三灵可能不日会回盛乐”。 拓拔鸿煊点点头,说道:“让计划尽快行动,另外,渡空灵的伤好了吗?也会一同来盛乐?”。 古玉上人回答道:“似乎已经全部好了,如果不出意外应该会一同前来”。 拓拔鸿煊笑道:“好,本尊也希望她来盛乐”。古玉上人领命后,迅速消失在山林间,东离歌走上前来,欲言又止。拓拔鸿煊问道:“怎么了,有什么事吗?”。 东离歌突然跪下,说道:“尊主,我,我能求您帮我救一个人吗?我求您了,求求您”。 拓拔鸿煊颇为诧异,一把将他拉起,说道:“怎么了?说来听听”。 只见东离歌说道:“我求您帮我救一个姑娘,她,原本我已将她和她爹在平城安排好了,因为她家本来就是平城的,本来也想着不会再见到她,谁知在平城她又落难,父亲亡故,所以我又因为她误了尊主的任务。后来我把她安排在盛乐附近的城镇,但前几日我居然在官奴中看到她,我不知道出了什么事,她面上被刺了奴字,我想救她但又怕坏了魅者的规定,我,我不知道我该怎么办,我……”。 拓拔鸿煊呵呵一笑,问道:“离歌,你是不是喜欢人家姑娘”。 东离歌扑通又跪下了,说道:“尊主,离歌不敢,作为冰魄魅者是应该没有感情的,我,我不敢”。 拓拔鸿煊轻叹一声,说道:“你们冰魄魅者是紫玉师父所创立,但师父何尝不是一个多情之人,他老人家之所以给你们定这样的规矩,主要是怕你们有了破绽,有了会被人趁虚而入的致命点。但是,什么人没有破绽?哪个人没有缺点?有的时候我真的觉得,幽天皇似乎活得比我们任何人都洒脱……离歌,你快起来,我想废除冰魄魅者的这个规定,你们要爱谁就去爱,守着死规定太可笑了”。 拓拔鸿煊的话让东离歌惊呆了,他从来没有想过会遇到拓拔鸿煊这样的主子,以往,紫玉老人虽然对铁英娘子是情深似海,但二人相敬如宾,连个“喜欢”的字眼都没有说过。对于他们这些魅者而言,那两位主子如同“神”一样的存在,是需要遵从和膜拜的。但拓拔鸿煊似乎完全不一样,他似乎有棱有角,不是神更像人,而且他刚才还羡慕地评判了一下幽天皇,这在以前是无法想象的。东离歌此时甚至觉得眼前的这位主子似乎跟幽天皇还真有点相似,但又有一些说不清的不同。 拓拔鸿煊看着发呆的东离歌,笑道:“怎么了?难道本尊说的不对?” 东离歌忙小心地问道:“尊主,真的可以救这姑娘吗?我只想救她,没敢想有什么其他的奢望,真的,尊主”。 拓拔鸿煊看着他问道:“你不喜欢这姑娘吗?如果不喜欢为什么会想要救她呢?” 东离歌眨着眼睛不知道该如何回答,半天才问道:“尊主,什么是喜欢呀?” 拓拔鸿煊此时才明白东离歌的困惑在于什么,想想也是,这些冰魄魅者自幼就在云燕巢学习,整个云燕巢如同一个道家王国一般,大部分都是男性,女性屈指可数,却也是不食人间烟火一般。在上一批冰魄魅者退役或者战死以后,他们就直接被送到冰殿。虽然说紫玉老人与铁英娘子年轻时是情根深种,但百余年后,二人早已是一种相伴的习惯,哪里还会有谈情说爱的表现,只留下“道友”的概念。于是乎,对于东离歌几人,他们心中只有云燕巢、师父、命令和他这个尊主。 想到这儿,拓拔鸿煊颇有乐趣地问道:“离歌,你见不到这个姑娘的时候,会不会特别想念她?” 东离歌别扭地问道:“尊主,什么是想念?” 拓拔鸿煊乐道:“就是脑袋里会浮现她的样子、声音和动作”。 东离歌忙道:“有,总看到她对我笑盈盈的”。 拓拔鸿煊又问道:“那你看到她受苦的时候,是不是特别焦急?总想帮助她”。 东离歌点头道:“尊主,你怎么知道?” 拓拔鸿煊接着问道:“你现在是不是特别担心她,怕她受到伤害,甚至是坐卧不安?” 东离歌不知道该如何回答,拓拔鸿煊所说的现象他都有,难道这就是爱吗?对于这种师父从来没有说过的情况,自己真的不知道该如何是好,而且,他知道如果自己打破云燕巢对魅者的规定,那意味着什么。此时,只有眼前的这位尊主,也许可以救她和他了。 于是,东离歌“扑通”跪下,给拓拔鸿煊磕了三个头,恳求道:“尊主,救我,我该怎么办?” 拓拔鸿煊忍不住哈哈大笑起来,说道:“你拿着九王的印信去官奴局将那个姑娘带出来吧,然后你俩都到药堂找金道子前辈,让他安排你俩呆在药堂,我们随后在盛乐汇合”。 ------------ 第二百七十节 王妃的计策 第二天一早,皇帝大帐的太监过来传话,让所有人收拾好行装准备离开皇家围猎区回京。九王伸着懒腰,打着哈欠,问道:“怎么这么快就要离开了?想到办法回京了吗?”。 来传话的一个小太监笑嘻嘻地说道:“王爷,您这一问呀,奴才还真得向您道喜呢,您真是娶了一位绝顶聪明的好王妃”,说着,还伸出大拇指,好一顿夸赞。 九王微愣,问道:“此话怎讲?” 于是,小太监将赫连云秀给出一个建议关于如何回京,博得皇帝及众臣的赞许说了一番。 九王极为不悦地问道:“说了半天,那她具体说的是什么建议?” 小太监这时才回到主题,答道:“王妃呀是这么说的,……陛下,儿臣有一个建议,为什么不用大的竹筏顺江而下,据说这江水流经平城西边的一个巨鹿村,那里离盛京只有十八里的路程,这样我们无非是多走十八里路,但却不需要去考虑垮塌的山路和阻塞的山谷了呀”。小太监一边说,还一边比划着,模仿赫连云秀当时的样子。 九王无奈地一笑,听着小太监接着说道:“后来新息公就问王妃了,说,如果水流急,无法在巨鹿村停下,那如何是好?王妃呀,就是聪明,她说已经观察了几天,发现河水早上比较急,流速快,水量也大。而傍晚则流速缓慢,所以早晨出发,尽量在傍晚时分到达巨鹿村,这样下船就会更安全,另外,还有九王您的大黑在呀,这巨狼的力量大家都是有目共睹的”。 拓拔鸿煊心中不免有气,本来预计这两天让古玉上人在京城行动,因为按照原来的形势,起码还要有四天才能打开通道,要回到盛乐还要有一天多,也就是最少五天的时间。但被赫连云秀这么一建议,最多三天就到达盛乐了,这时间突然被提前,让拓拔鸿煊心中不免生赫连云秀的气,心中骂道:真是多管闲事! 于是,皱着眉头问道:“王妃的这个计划真的可行吗?万一这水流有瀑布或者礁石,那怎么办?陛下没有考虑过这些吗?”。 小太监笑嘻嘻地说:“王爷,这些都考虑过了,王妃说的建议可行,因为好几个大臣和当地的工匠都证明过,这条河以前还运过石料呢,就是修建围猎区房屋的石料”。 九王呵呵一笑,挥了挥手让小太监出去,自己则坐在床榻上发愣,随后,用特殊的传音让中行天来见自己。不一会儿,中行天一副侍卫打扮,进了九王营帐。拱手说道:“尊主,有何吩咐”。 拓拔鸿煊让他走近,悄声说道:“你速回盛乐,让古玉上人马上行动,不用等东离歌了,你速去”。中行天点点头,直接在账内脱下侍卫的服饰,换上一般仆役的服装,迅速从皇家狩猎场消失。 拓拔鸿煊刚刚换上一件白底蓝丝花纹锦袍,赫连云秀便匆匆进入账内,一进帐,她愣住了,看着眼前的这个九王有似曾相识的感觉,像极了心中的那个人,但想到那人心中不免一痛,轻声叹了口气,暗骂自己傻,随后迅速调整自己的心态,笑嘻嘻地问道:“王爷,还不收拾行李,我们明日就离开这里了”。 九王点头“嗯”了一声,说道:“我聪明的王妃已经名满天下了,本王一大早就听说你给陛下出的主意,佩服”,说着,还竖起拇指做了个赞许。 赫连云秀闻言,诧异道:“我怎么感觉这不是在夸我呀,这赞美之词怪怪的”。 九王轻叹一声,问道:“哪里怪了?” 赫连云秀抿了抿嘴,说道:“算了,也许是我想多了,王爷需不需要我帮你收拾行李”。 九王转头看了她一眼,说道:“你收拾吧,我出去透透气”,说完,大步走出营帐。 赫连云秀没好气地插着腰,轻声骂道:“真好意思,也不知道客气一下,说声谢谢,我又不是婢女,就这么甩手给我,唉,真是,我干嘛要进来问他收拾行李的事呢?真是自己找事呀,算了,就替他收拾吧”。想到这儿,赫连云秀无奈地忙碌起来。 整个大帐的人一直忙碌到深夜,药谷子和毒尊忙着将早已晒干的蜈蚣研磨成粉,装入特定的药瓶中,而宝贝金蝉子在毒尊这几日的喂养下变得金光闪闪,肥肥胖胖。药谷子一有空就缠着毒尊观赏金蝉子,看着这宝贝虫,药谷子似乎顿时有了寄托,居然当着毒尊的面叫金蝉子“宝贝”,还自称“爹爹”,听得毒尊脸色青一阵红一阵的,感觉自己就是一个“奶娘”。 次日一早,所有的军士、仆役、宫人、大臣及家眷将所有捆好的竹筏一一放入水中,除了皇帝的御马之外,所有的马匹一概留养在皇家大帐,由御史中尉花木刺和三儿子花落英带领一半的军士留下依旧修复栈道和打通山谷,其余军士护送皇帝、皇子皇妃及大臣家眷一起离开。 当一个竹筏放下时,拓跋嗣一个人就上了竹筏,大小慕容妃忙拉住他,说道:“陛下,您怎么能第一个上去呢,万一前面有什么危险,您不就是第一个面对的呀!”。 拓跋嗣淡淡一笑,说道:“总要有第一个面对危险的呀!朕虽然是皇帝,但朕也有义务保护好你们!”。 闻言,除了九王、九王妃、药谷子和毒尊外所有人齐齐地跪下,恳求皇帝不要以身犯险。这时,跪在一旁的太子妃赫连秋雨突然说道:“陛下,谁提出的这个主意,就应该谁第一个去尝试”,她的提议得到了许多官员及女眷的支持。 太子拓跋焘拱手说道:“父皇,孩儿愿意一马当先,求父皇恩准”。 赫连云秀一看,笑道:“太子爷,既然是我提出的,我愿意第一个上竹筏”。 太子妃一听,忙拉住拓跋焘道:“妹妹都这么说了,太子爷你就不要充当英雄了吧?”。 太子拓跋焘瞪了她一眼,对赫连云秀说道:“云秀,你一个女子如何冲在前面,还是我来吧”。 九王呵呵一笑,对皇帝拓跋嗣说道:“陛下,还是本王陪着王妃一起上这第一个竹筏,另外,我把大黑也带上,有它在,您就放心吧”。 ------------ 第二百七十一节 竹筏逃生 拓跋嗣看了看眼前的巨型狼妖,确实,有这只狼妖在,下面的河水再急也奈何不了它。于是,点点头,说道:“云儿,带着王妃和这只狼妖还是要多加小心呀”。 九王点点头,一把拉着赫连云秀和大黑就上了竹筏,这时,药谷子拉着毒尊也跳到了竹筏上,可是竹筏一下子就没入水中,一个撑船人叫道:“太重了,必须下去一个”。 药谷子装作没听见,而毒尊也不愿意和其他人共乘一个竹筏,无奈,九王只得对大黑说道:“大黑,你可以游水吗?”。 颇有灵性的大黑很自觉地跳入水中,巨大的躯体溅起层层浪花,九王忙扶住赫连云秀,说道:“拉紧本王”。 赫连云秀此时颇为诧异,因为她感觉到九王的臂膀十分有力且坚实,不太像一个久病之人,而且他身上有着与那人极为相似的气息,于是心中似有疑惑,但看着关切的九王,心中的疑惑又强压了下去。她听话地向他靠拢,两只手紧紧地握在一起。 这条江对于大黑而言并不陌生,它曾带着自己的狼崽嬉戏过,此时跳入江中,它高兴不已,觉得可以好好畅游一方。它一口咬住竹筏,快速地向下游游去,九王等人顿时感觉如同飞了起来,吓得撑船人抱着竹筏哭天喊地的。而同样开心不已的还有药谷子,他从来没有坐过如此快速和刺激的竹筏,感觉自己似乎就是与湍急的江水齐头并进一般,甚至更快。虽然水花不断扑面而来,但药谷子高兴地哈哈大笑,还不断地夸赞大黑是“乖乖犬,神犬”。 对于岸上的皇帝和众人也以一种十分震惊的表情看着快速消失的第一张竹筏,拓跋嗣不由地担忧道:“这,这,这狼妖就这么带着他们消失了,会不会有危险呀!毕竟是畜生!”。 太子拓跋焘张着嘴看了半天,心中也有同样的疑惑,但还是安慰父亲道:“这狼妖颇有灵性,应该不会有问题吧”。 这时,第二张竹筏又放入水中,拓跋嗣正准备上第二张竹筏时,王洛儿一把拉住皇帝,说道:“陛下,那狼妖在前走得很急,臣怕它身后会有巨浪”。 太子一听,忙道:“是呀,父皇,让儿臣坐第二张竹筏吧,您坐第三张”。 皇帝拓跋嗣看了看身后的人,说道:“竹筏也就四个,你让朕跟老臣及家眷坐一起吗?不,朕是北魏的武者,岂能如此躲避危险”。说完,大步走到第二张竹筏上。 太子带上护卫忙跟着皇帝后面上了第二张竹筏,但只听皇帝拓跋嗣说道:“焘儿,你带着几个精壮卫士坐第三张吧,也好护着点老臣家眷”。 新息公王洛儿和太师尔朱羽键也让太子跟其他年轻的公子小姐坐第三张竹筏,而自己则带着几个大臣与皇帝一同乘坐第二张竹筏。很快,第三张竹筏载着太子及宫中和官员家眷,第四张竹筏载着其余的一些家眷及一些随行的物资也下了水。 湍急的江水带着后面三张竹筏一上一下地顺着河水向下游流去,而第一张竹筏早已消失在江面上,皇帝拓跋嗣皱着眉头说道:“这狼妖游得也太快了吧,早知道,就应该将四张竹筏栓在一起,让它一并拉着走”。 新息公王洛儿深知皇帝的心思,笑道:“陛下,放心,九王不会有危险的”。 拓跋嗣也只能点点头,随着竹筏焦急又紧张地朝前漂流着。这江水一会儿急一会儿缓,在水流较缓的时候,竹筏上的众人忙拿出干粮,及时补充食物和水分,而当水流变急的时候,众人则相互拉紧,蹲下或者半蹲着尽量保持平衡。也不知道过了多久,水流突然变得特别急速向前冲,似乎出现倒抽的状态。 王洛儿大喊道:“大家小心,小心前面会出现大浪”。 皇帝拓跋嗣皱着眉头说道:“看来我们快要到了”。说时迟那时快,眼前突然出现了巨大的水墙,直接扑向第二张竹筏。新息公和太师忙用身子挡在拓跋嗣面前,但依旧没这水墙直接扑倒。巨大的浪花淹没了第二张竹筏,同时,将第三张和第四张竹筏向后倒推了很远。 这样的变故惊得太子拓跋焘不由地嘶声裂肺地喊道:“父皇,父皇,父皇……”。而此时,第二张竹筏中的人全部掉入江中,新息公早年在江边长大,所以会水,但当他从水中抬起头来寻找拓跋嗣时,他怎么也找不到皇帝,急得他也不停地呼喊。而此时的拓跋嗣昏昏沉沉,感觉自己的身体不断地往下沉,回头一看,似乎看到自己的弟弟拓跋绍苍白的脸,笑盈盈地看着自己,伸出那早已是枯骨的双手掐住自己的脖颈,说道:“兄长,和我一起去见父皇吧,他老人家可想你了,还想问问你当年是怎么害他的”。 拓跋嗣吓得不断挣扎,想大声呼救,却不知道为何什么也喊不出来。他感觉自己正被拓跋绍拖向一个自己心中最恐惧的地方,似乎来到那个大殿中,似乎看到那床上坐着的熟悉身影,那身影怒视着自己,而他的脖颈处正不断地有鲜血涌出。拓跋嗣心中焦急万分,不断地挣扎和逃离,但却无力到绝望……。 就在王洛儿感到绝望的时候,只见水中冲出一头巨大的野兽,它将水中的人一个个含起又丢回到竹筏上,不一会儿,差点溺亡的拓跋嗣也被它救了起来。而岸边上,赫连云秀和九王等人忙丢下一条粗壮的藤条,让竹筏上的人将藤条拴好。大黑用嘴咬住藤条并轻轻拽住不断向岸边游去,这样,落水的人全部被拖上了岸。 毒尊拉着药谷子一同为被救上岸的人施针,让他们吐出呛到的江水。太师尔朱羽键一把推开药谷子,厉声说道:“别碰老夫,老夫不需要你这山野村夫来救治”。 药谷子一听,怒了,骂道:“什么山野村夫!你以为你是谁呀?本药师才不稀罕救你呢”说完,甩开尔朱羽键,直接将旁边另一个一把拽出扔到了岸上。这一夜虽然第二张竹筏上的人都救上了岸,但有几个老臣却开始高烧不退,其中也包括了太师尔朱羽键。而药谷子因为早上的一句话,对尔朱羽键看都不看,无奈,只得毒尊和赫连云秀去替他看诊。 ------------ 第二百七十二节 落脚巨鹿村 第三张竹筏与第四张竹筏因为被海浪反推,所以直到深夜才到达巨鹿村的江口岸。太子拓跋焘一上岸忙去看望自己的父亲,看到拓跋嗣一切安好,也就放心到树林边小憩。 所有的人一直休息到第二日临近晌午的时候才陆续醒来,九王一把拉住赫连云秀,有气无力的说道:“王妃,本王,本王好像病了……”。说完,便晕了过去,吓得赫连云秀忙扶住他。 闻声,皇帝拓跋嗣也走了过来,看到九王又“病了”,叹道:“也难为这孩子了,身体那么弱,还跟着折腾这么长的时间,这次还这么多困难……王妃,他没事吧?”。 赫连云秀说道:“陛下不用担心,没多少事,就是疲倦了又感染风寒,吃点药就会好的”。 这时,又有一人喊道:“爷爷,你快醒醒呀”。 顺着声音望去,只见一个十多岁的孩子扑在太师身上,不停地叫喊着。拓跋嗣忙又走过去查看情况,只见太师尔朱羽键高烧不醒,忙叫人把毒尊喊来,问道:“大贤,这太师是怎么了?”。 毒尊答道:“不吃药,抵死不吃,上了年纪、劳累又在水里跑了好一阵子,年轻人也会病倒的,更别说他啦”。说完,便把昨晚熬制的药递了过去。 拓跋嗣接过药,让人将尔朱羽键的嘴扳开,用一根树枝慢慢喂给他,很快,尔朱羽键醒了过来,看到皇帝在喂他吃药,精神为之一振,抓起碗“咕咕咕”全喝了,拓跋嗣笑道:“这就对了嘛,不管怎样,该吃药的时候还是要吃”。就这样,所有的人又在原地多停留了一天,侍卫和一些宫人到附近的巨鹿村购买了一些食物,便在林中搭起火堆,架上锅,众人喜滋滋地把肚子填饱。 巨鹿村的老人和村长听说有宫里的贵人,都忙着来给拓跋嗣等人磕头,并邀请众人到村中居住。但拓跋嗣直接拒绝了,第一是他认为太扰民,第二则是想早点离开赶回盛乐,怕一住进去,这个请安,那个迎客的,一来二去太耽误时间;第三就是,作为皇家贵胄,这些年轻的子弟太过柔弱,能让他们吃苦受罪的机会不多,让他们多磨练一下也是好的。因此,出于这三种考虑,拓跋嗣拒绝了村中的邀请。 当夜晚来临时,江边和树林里的气温骤降,拓跋嗣本来想让一些老臣和九王到村里住宿,但皇帝都在外面受冻,那个臣子愿意自己去享福,于是,都拒绝了。但当夜晚寒风呼呼地刮起,很多以前挥金如土的贵胄们冷得直哆嗦,想抱怨几句吧,又当着皇帝的面,只得抱团靠在火边哼哼。 拓跋嗣和王洛儿也坐在一个火堆旁,拓跋嗣看着周围这些年轻的贵族子弟,不由地摇头叹道:“唉,孟子曰:生于忧患死于安乐,你看看这些年轻一代,肩不能扛,手不能提,真丢到荒野,怕是直接饿死。这让朕真的心中忧虑呀”。 新息公王洛儿呵呵一笑,说道:“陛下,你我年轻时也只是比他们好那么一点,而已,您就别忧虑了,这人啊,到了一定的时候就能学会坚强和长大,我们还是要多相信他们”。 拓跋嗣微微一笑,说道:“朕何尝不是这么认为,但锋从磨砺出,人不经历苦难和困惑如何会长大,你看看他们,唉,养尊处优,白白胖胖,哪里有热血男儿的风范,还不如我们的护卫呢”。 王洛儿笑道:“他们如果面黄肌瘦,那陛下,您会更忧虑的”。 拓跋嗣奇道:“为什么?” 王洛儿笑道:“那说明他们吃不饱或者身体差”。 拓跋嗣呵呵一笑,点点头,不由地看向远处的九王。只见九王、九王妃、药谷子和毒尊四人围着那只狼妖睡得很香,特别那狼妖还把九王和九王妃护在身下,而背对着药谷子和毒尊。 顺着皇帝的目光望去,王洛儿轻笑一声,说道:“这狼妖似乎还挺喜欢九王和九王妃的,真是稀奇呀!”。 就在这时,大小慕容妃齐齐地走过来,行礼道:“陛下,快些安睡吧”。 小慕容妃道:“是呀,我和姐姐都把床铺好了”。 拓跋嗣朝他们身后看了一下,这两妃子将很多锦衣披肩都堆了起来,厚厚地看着挺暖和。于是,笑道:“两位爱妃自己去睡吧,朕打战多年,习惯了靠着火堆合目休息,你们这几日也很劳累,快去睡吧,我和息公还有些话要说”。 大小慕容妃你看看我,我看看你,还是新息公王洛儿起身,行礼道:“二位娘娘,就依陛下的意思吧,我们都是大老爷们,怎么可能让女人受苦,你们安睡吧”。 拓跋嗣点点头,竖个拇指给王洛儿,赞道:“对,说的好,是男人说的话”。 无奈,大小慕容妃只得自己躺在那厚厚的锦衣堆里休息,不一会儿就呼吸均匀了。拓跋嗣看了看她们,转头又问道:“息公,可派人通知盛乐了?”。 王洛儿点点头,说道:“老臣已经派暗卫火速通知盛乐了”。 拓跋嗣点点头,说道:“那就好,希望一切平安”。 第二天一早,众人收拾好一切便启程前往盛乐。拓跋嗣让尔朱羽键坐在自己的御马上,自己则与其他一同徒步。尔朱羽键推辞了半天,但最终还是拗不过拓跋嗣,便只得战战兢兢地坐在御马背上。除此之外,体弱和病倒的人则大部分被狼妖大黑驮着,而九王则坚持要步行,赫连云秀陪在他身边,拓跋嗣也就放心前行了。 虽然人群大部分是年轻的子弟,但很多人常年娇生惯养,哪里吃过这段时间的苦。队伍里面随时传来哭闹之声,队伍也越走越长,最后出现皇帝和一些健康的老臣走在最前面,而年轻人则稀稀拉拉走在后面,有的小姐公子还走走停停,气喘吁吁。 拓跋嗣一回头,看到身后紧跟着的是九王、九王妃、药谷子、毒尊、太子和太子的几个随从,而再往后则是大小慕容氏和几个宫女及几位诰命夫人,后面零零散散的才是年轻的贵族子弟。拓跋嗣不由地摇头说道:“这就是未来的北魏希望?你们看看,年轻人还走不过我们这些年长之人,真是……,来人!” 身旁一个护卫答道:“在,陛下” 拓跋嗣阴沉着脸说道:“去,去看看后面还有多少人拖拖拉拉,去传朕的旨意,凡是最后十名到达前面小镇者罚父母俸禄两年,男子无法入仕,女子不可在贵族中寻找子弟”。 侍卫得令便往回走去,而后面的一些大臣也纷纷让仆役去催促后面跟着的子女。拓跋嗣看了直摇头,让太子和九王走上前来,说道:“焘儿,云儿,身为皇子一定要一马当先,你们日后不可以总陶醉于前人的功绩而自以为是,吃得苦中苦方为人上人呀,而且身为皇子,肩上的重担不是一般人能挑得起的,明白吗?”。 ------------ 第二百七十三节 盛乐巨变 太子和九王都拱手称是,只听,拓跋嗣看着九王又道:“云儿,朕这次对你很是欣慰呀,不仅是身体好了许多,而且你还做了不少力所能及的事,为父替你高兴呀”。 九王淡淡一笑,说道:“多谢陛下”。 随后,拓跋嗣对太子拓跋焘也说道:“焘儿这次也有大哥的样子,你是太子,朕对你的要求比别人都要多,你不能像后面那些贵子贵女一般,你要比任何人都能吃苦,更坚毅,明白吗?”。 拓跋焘忙拱手答道:“是,父皇,孩儿记住了”。 整个队伍在傍晚左右才到达平城外一个叫大龙村的地方,村长早早地筹备下一些食物,带着村里的百姓迎了出来。皇帝拓跋嗣没有想到百姓对自己的热诚,一时之间百感交集,拉着一位老汉的手,问道:“你们的日子过得还好吧?”。 老汉爽朗地笑道:“日子过得还行,能吃得饱,能穿得暖,您瞧,儿子还给我生了好几个孙子呢”。说着,拉过其中一个孩子给拓跋嗣看。 拓跋嗣满心欢喜地笑道:“能吃饱穿暖就是朕最大的心愿了”。 这时,一个老太婆杵着拐杖,抱着几个热乎乎的馕过来,递给拓跋嗣和其他人,说道:“大贵人呀,我们百姓的日子还可以,您看还能吃上这白面馕,就是呀,别打仗,这一打仗我们的娃呀都要上战场,如果娃娃们有个三长两短,我们的日子就难啦”。 太子拓跋焘说道:“老婆婆,可是不打仗如何有太平日子过呢?你不打别人,别人也会来打你的呀”。 老太婆摇着头,说道:“咱们也能理解,别人来打你,你不还手那也只有挨打的份,这好日子呀也会没有的。但是,当你的娃如果战死沙场的时候,你那心呀就想撕裂了一般,痛不欲生”。 这时,村长忙过来把老太婆拉开,说道:“别说了,…… 几位贵客别跟老婆子较真,她二个儿子都在战争中战死了,还算大儿子留下一个孙子,老婆子一个人带着孩子,有时还是挺难的”。 拓跋焘忙从身上掏出一个玉佩,递给老太婆,说道:“老婆婆,我们随身也没有带着太多值钱的东西,您别介意,拿着这个去换点钱,添补一下家用吧”。说完,硬塞给老太婆,老太婆热泪盈眶地抱着拓跋焘哭了起来。 看着这一幕,新息公感叹道:“天下如真无战乱,那就是太平盛世” 拓跋嗣也赞同道:“是呀,你我一直的志向不就是开万世太平吗?可现在都年过半百了,依然无法完成这个心愿!”。 王洛儿无奈地笑道:“陛下,可还记得当年在盛乐酒坊相遇的情景?”。 拓跋嗣点点头,笑道:“朕当然记得,当时你只是酒楼里一个边打工边苦读的书生,朕是个不得志的皇子,芳华则是姚兴的一个私生女,对了,还有叔孙俊就是一个猎户,拓跋磨浑就是个败家子……”。 王洛儿感慨道:“是呀,当时的我们虽然背景不同,遭遇不同,但都有一个开太平盛世的共同愿望,也是这个愿望改变了我们所有的一切……”。 拓跋嗣充满坚毅地看向远方,说道:“朕相信,为了这个愿望,我们一定还要不断地努力下去,携手共进,你说呢?小洛子”。 王洛儿笑道:“陛下,您好久没有这样叫臣了,臣都要感到自己已经不是小洛子了”。 就在这时,众人听到林中传来马匹急速奔跑的声音,越来越近,越来越近。不一会儿,新息公就看到前面出现了一队人。这队人身着炫紫色的衣服,胸前有银丝绣花,花纹为幽夜海棠。这就是北魏有名的暗卫“夜海棠”,他们的统领就是新息公。王洛儿嘻道:“陛下,我们的暗卫到了”。说完,自己先迎了上去。 夜海棠共分十对,每队人员十人,他们胸前的幽夜海棠叶子数目代表着他们的队号。此时,新息公看到来的夜海棠居然叶子数目有一队、三队、六队和八队的,不由地眉头一皱,暗道:“怎么如此混乱”。等这些暗卫走近,王洛儿发现他们很多身上还带有伤痕,心中一惊。 不等王洛儿发问,夜海棠一队的队长便急急下马,拱手说道:“主子,盛乐出事了”。 此时赶上来的拓跋嗣也心中惊异,忙问道:“盛乐出什么事了?” 队长回答道:“盛乐遭到兵变,夜海棠只剩下我们几人没有叛变,其他的人……”。 王洛儿惊问道:“其他的人都叛变了吗?怎么可能?” 此时,另一个暗卫回答道:“是冰魄魅者手持暗卫王戒,绝大部分的夜海棠都……”。 王洛儿的脸色变得十分难看,嘴里不断地说道:“怎么可能,怎么可能,王戒已经消失几百年了,怎么可能又出现,还有那冰魄魅者,怎么可能”。 拓跋嗣忙问道:“什么暗卫王戒?什么冰魄魅者?盛乐到底怎么样了?” 夜海棠一队的队长接着说道:“主子,不仅暗卫王戒出现,连红英戒也,也出现了,城里顿时被带着金面具的红英军控制了”。 闻言,王洛儿一屁股坐在地上,不知道如何想象这种情况。只有拓跋嗣震惊过后,又恢复了平静。他回头看了看身后的众人,说道:“各位,我们现在可能无家可归,但朕想为此一搏,冒死前行。妇女都留在原地等候,男子如有怕死者也可以留在原地,愿意跟随朕杀回盛乐的站到朕身旁”。 太子拓跋焘和所有护卫都毅然地站到皇帝一边,而其他年轻的贵族子弟则颇为犹豫,只听太子拓跋焘大声地说道:“我们是北魏的男儿,你们身为贵族,难道还不如这些勇敢的护卫吗?你们平日里练习骑射,不就是为了能一展身手吗?你们想争取富贵荣耀,现在不就是最好的时候吗?你们还犹豫什么?”。 太子拓跋焘的话颇具有力量,很多贵族子弟也纷纷拔出自己的刀剑,叫喊道:“保卫盛乐,不负北魏”。 看着越来越多的贵族子弟纷纷加入战斗的队伍,拓跋嗣激动地老泪纵横,说道:“好,好,这才是我们北魏的男儿”。 随后,拓跋嗣布置了如何入盛乐的计划,随后又对九王说道:“云儿,朕要你留下保护这些女眷,如果为父和太子三日没有回来,你就带着这些女子速速逃离,去胡夏,请赫连皇帝庇佑,明白吗?”。 九王眉头一皱,说道:“我也想参加盛乐之战,不想留下”。 太子拓跋焘则说道:“九弟,虽然我这个太子以前总和你较劲,但我真的希望你能照顾好这些女眷,她们是我们北魏的希望呀”。 赫连云秀也说道:“王爷,你还是留下吧,别给他们添乱”。 九王转头瞪了她一眼,轻声骂道:“我就这么不成器?” 赫连云秀呵呵一笑,反问道:“保护我们女人怎么就不成器了?陛下不是说了嘛,保护我们可是艰巨的任务”。 拓跋嗣笑了笑,严肃地说道:“就这样定了,我们现在就向盛乐出发”。说完,跨上战马,又征用了许多马匹,让所去之人均有马可乘,随后,在三个时辰之后,率领所有护卫和贵族子弟火速向盛乐奔去。 ------------ 第二百七十四节 拓跋嗣与王洛儿的计划 拓跋嗣和王洛儿带着年轻的贵族子弟和护卫一路狂奔,在天明之时赶到盛乐外五十里的一个山林地区,拓跋嗣下令停下来休息整顿,很多贵族子弟第一次感受到什么是行军打仗,什么是急速夜奔。当皇帝下令修整时,好几个贵族子弟直接从马上翻了下来,有的双腿之间居然磨出血,想哼两声,却看到太子拓跋焘严厉的眼神,顿时只能忍着自己处理伤口,还好就是临出发时,赫连云秀给了拓跋焘很多外伤药,这对拓跋焘来说,心中总感觉暖暖的。 兵士们架起锅灶,煮上热水,将一些干粮和肉干煮成肉羹分发给众人。王洛儿自从暗卫汇报以后,总是脸色阴沉,一副焦虑的样子。这时,拓跋嗣端了两碗肉羹过来,递给王洛儿,说道:“小洛子,吃饱了最重要,给”。 王洛儿心事重重地接过一碗肉羹,一边喝一边想事。拓跋嗣问道:“朕知道暗卫中的一些规矩,但你能告诉朕什么冰魄魅者,什么暗卫王戒,还有什么红英戒吗?”。 王洛儿深深叹了一口气,说道:“陛下,暗卫是一个不为外人知晓的王国,怎么说呢,只有到一定高度和入了暗卫一定年限的人才知道暗卫世界的存在。暗卫世界中有一个最高统治者,被称为暗卫王,所有的暗卫无论你是那个国家还是某人的,在暗卫王面前都得统一听从暗卫王的指挥,否则,整个暗卫王国就会将不听从暗卫王的暗卫杀掉。无论暗卫能力再高,也无法抵挡整个暗卫王国的追杀,更别说暗卫王还有冰魄魅者的护佑”。 拓跋嗣一边听一边皱着眉头问道:“那也就是说那王戒就是暗卫王的标志?那么,如果王戒被人毁了不就不存在暗卫王了呀?”。 王洛儿看了一眼拓跋嗣,呵呵一笑,说道:“陛下有所不知,这王戒据说是个有意识的神器,它会认主。另外,凡是能够成为王戒主人的人都不是凡人可以想象的,据说王戒几百年前出现的时候,一个暗卫王就可以毁灭整个暗卫王国,换句话说,天下无敌,除非是那个人出现”。 拓跋嗣闻言,倒吸一口冷气,问道:“那会不会就是那个人呢?”。 王洛儿摇头道:“臣不认为,当年那个人行事随心所欲,虽然功法和心思可能不亚于暗卫王,但暗卫王国是很严密的,那个人从秉性上看,不可能是暗卫王”。 拓跋嗣又问道:“那冰魄魅者和红英戒又是什么?”。 王洛儿叹道:“冰魄魅者是天下暗卫功法最高的人,是暗卫王的贴身护卫,据说他们也是非常人能比。至于红英戒,那是另一个可怕的存在。红英戒也不知道是什么时候出现的,只是听说,红英戒是天下兵马调动的兵符”。 闻言,拓跋嗣“刷”地站了起来,惊道:“什么?怎么调动?”。 王洛儿忙将皇帝又拉了坐下,说道:“陛下,嘘……,这红英戒,臣也知道的不多,至于怎么调动,我也不知道呀”。 拓跋嗣皱着眉头说道:“怎么朕感觉这个世界的背后还有另一个世界呀”。 王洛儿呵呵一笑,说道:“臣掌管暗卫后,也有这样的感觉,总感觉我们好像戏台上的木偶,一切的一切都被人操控着”。 拓跋嗣说道:“那你估计这次盛乐之乱,我们有多少胜算?”。 王洛儿苦着脸说道:“如果按照实力而言,毫无胜算”。 拓跋嗣说道:“所有的战役不较量过,都不能定义胜负”。 王洛儿无奈地说道:“陛下,现在是两个王戒都出现了,这怎么较量呀?我们连敌人的主帅在什么地方都不知道,这怎么打呀?而且据说,红英戒下无叛徒,凡是效忠红英戒的都是死士”。 拓跋嗣则说道:“朕不怀疑这些人的愚忠,但他们也不是无懈可击,我们也不是没有支援”。 王洛儿诧异地看着拓跋嗣,问道:“陛下……那您有办法?” 拓跋嗣压低声音说道:“首先,我们所带之人没有效忠两戒的人,即便回来的那些暗卫,朕认为是可信的,用人不疑疑人不用,再者,他们面临的是被整个暗卫追杀的风险,说明他们是忠于你的;第二,你说这两枚戒指已经几百年没有出现过了,现在虽然还是很有作用和震慑力,但人心和人情是活的,几百年没有号令过,怎么可能还固若金汤?应该说愚忠的有,但绝大部分是摇摆的;第三,两戒同时出现,说明背后的王者可能是关系十分紧密的,或者就是一人,这种情况下要突然调度大局,必然会有漏洞,比如说相互之间的人员并不知道相互之间的身份,这是可以利用的;第四,你忘了,十年前那人留给我们的黑羽翎了吗?他许诺的一次,需要的时候就用上”。 王洛儿一边听一边点头赞许,随后说道:“陛下所言极是,臣可以让暗卫混入盛乐,零星干掉一些红英军,然后……”,王洛儿悄声与拓跋嗣交流。 拓跋嗣点点头,说道:“很好,我们就这么办”。 两个老谋深算的君臣,真是天作之合的密友,相互之间也心有灵犀,一人有想法另一个就有对策,很快,王洛儿便信心勃勃地领着几个暗卫骑马离开。而拓跋嗣则让其他兵士和贵族子弟再休息一个时辰,一个时辰后起身前往盛乐。 当离盛乐还有十里路的地方,拓跋嗣让所有的士兵下马割草,并用割下的草将马蹄包住,以此隐匿明显的马蹄声,很多贵族子弟从来没有经历过战争,十分好奇地跟着兵士一起学习。太子拓跋焘走到皇帝跟前问道:“父皇,我们需要在这里等候吗?”。 拓跋嗣点点头,说道:“我们都到树林中等候,我和息公约好在酉时二刻碰面,我们再等一会儿”。 ------------ 第二百七十五节 王洛儿的暗卫队 众人将马匹的马蹄包好后,便隐匿身形于树林中,静静地等候。兵部侍郎家的二公子鲁道义觉得自己紧张得都能听到心跳之声了,便拉了拉旁边的花哈里,说道:“哈里哥,我们要在这里等什么呀?不直接杀回去吗?”。 花哈里用手指比划了一下,说道:“耐心点,小声点,行军打仗不要问那么多为什么,服从命令就好”。 鲁道义又问道:“那总得知道在等什么吧!我心都等慌了”。 花哈里用极低的声音说道:“等时间和机会”。 鲁道义又问道:“等什么机会?” 花哈里不耐烦地说道:“你小子怎么那么多为什么?好好呆着,不要再问了”。 时间一点一点地流逝,大约酉时二刻多的时间,拓跋嗣父子隐隐地听到前方有马匹的声音,拓跋焘做了一个手势,让所有人都隐身到草丛中。只见十多个身着红色锦袍,头戴银色面具的人骑着马走了过来。为首的一人,突然做了一个奇怪的手势,草丛中的拓跋嗣站了起来。 众人跟着皇帝走出树林,而这群人中带头的那个也走了过来,摘下面具,原来是新息公王洛儿,只听他拱手行礼道:“陛下按照您的吩咐,一切均已办妥”。 拓跋嗣点点头,问道:“一共带了多少套衣服?” 新息公回答道:“我离开前大致数过我们的人数,应该够了,只会多不会少” 拓跋嗣转身对众人说道:“大家把息公带来的衣服和面具赶忙换上”。随后,他拉着王洛儿到一边,悄声问道:“那黑羽翎是否已经发出?”。 王洛儿点头道:“已发出”。 拓跋嗣沉吟道:“就看这个许诺是否还能有效了”。 王洛儿也叹道:“是呀”。 拓跋嗣随后笑道:“不管怎样,你我依旧要充满信心,才能给我们的后辈坚定的信念”。 王洛儿也笑道:“是,陛下,臣此生有幸能与陛下相识相知,就是万死也无憾了”。 拓跋嗣紧紧握住他的手,说道:“小洛子,还没出征呢,不能说死,明白吗?”。 王洛儿点点头,二人带上所有人悄悄地在戌时三刻左右到达盛乐,在城门外将包裹马蹄的草去除后,分成两队人马分别从东门与西门大摇大摆地进城。因为这几天,整个盛乐充斥着戴面具又统一制服的人,因此,守城门的兵士也不知道该如何处理,大部分时间都是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对此,拓跋嗣心中很是不满。 进入城中,王洛儿指了指早已安顿好的地方,众人汇合后便悄无声息地躲进了北市区玄武街的一处最为偏僻的院子。众人简单地找个休息的地方后,便匆匆在黑暗中静待皇帝的命令。 此时,拓跋嗣和王洛儿正在焦急地等待暗卫的消息,大约两炷香的时间,院落中有人轻轻跳落并出现一种鸷鸟的叫声,王洛儿一听,马上回复了猕猴的声音,很快,门开了,一个暗卫走了进来。 见到新息公,他抱拳行礼,说道:“主子,八队一号回复”。 王洛儿忙把暗卫拉起,说道:“辛苦了,现在城中是什么状况?” 八队一号暗卫说道:“在盛乐中出现了红英的二级统领,也就是红英尊者,辨不出声音,因为这人带了一个变声器。皇宫已被包围,皇后娘娘还在带着一些人抵抗,但怕是撑不了太长时间”。 王洛儿又问道:“那城中的驻军和城外的虎师怎么样了?”。 八队一号说道:“城内驻军完全失控,至于城外虎师不知道为什么居然按兵不动”。 王洛儿急道:“怎么会按兵不动?没有派人去打探吗?”。 八队一号说道:“去了,但没回来”。 王洛儿沉默了一会儿,说道:“那现在城内主管权力的是暗卫王戒还是红英戒?在谁手上?”。 八队一号回答道:“现在不知道两枚王戒的下落,但似乎是冰魄魅者与红英尊者共同掌控”。 王洛儿点点头,说道:“好,你接着打探吧”。八队一号领命出去,很快消失在黑暗中。透过门缝,太子拓跋焘看到这个暗卫的身手后,心中暗叹:与息公的暗卫相比,本太子的暗卫如同小孩一般,唉,实力不济呀。 等暗卫离开后,拓跋嗣才从后面走了出来,他阴沉着脸,说道:“要尽快把皇后救出来,朕十分担心她”。 王洛儿也说道:“是呀,皇后那里怕是凶多吉少呀,臣还担心的是虎师,到底虎师出了什么事会按兵不动,陛下,没有虎师,我们如何夺回盛乐呀?”。 拓跋嗣沉默了一会儿,问道:“息公,你认为这次的事与紫霄可有关联?” 王洛儿思索道:“不好说,可能有点关联,也可能毫无关联,但关联应该不大”。 拓跋嗣诧异道:“此话怎讲?” 王洛儿叹道:“陛下,这暗卫王戒和红英戒的力量在某种程度上可能比紫霄宫还要大,臣说的是可能,因为对此,臣也是了解不多,只是从神秘性和隐蔽性,还有出现的一些人物的功法上看都比紫霄宫要更难对付。紫霄宫是各国都知道的存在,而暗卫王国和红英军的存在则是不为人知的。虽然,十年前,紫霄之乱看似是各国联合的力量,但,陛下,您仔细想一下,不觉得是有什么力量在引导着我们吗?当日紫霄的覆灭真有那么多巧合?不仅如此,这两股势力是如何调度、如何管理、如何行事等等,我们都是一无所知,因为我们所依赖的暗卫组织本来就是他们的体系,换句话说,人家想给你什么信息你就才能得到什么信息,这种状态下,我们如同眼瞎耳聋一般。还有那红英戒,我们所知道的就更少了”。 拓跋嗣面色沉重,说道:“希望那人不是这两个组织里的……” 王洛儿现在也确实心中无底,不知道该如何是好,只能看着拓跋嗣,说道:“陛下,现在我们可不可以去找一个人帮忙?”。 拓跋嗣忙问道:“谁?” 王洛儿说道:“瑞和亲王拓跋元展” ------------ 第二百七十六节 鲁道义这小子 拓跋嗣皱着眉头说道:“他是拓跋飞羽的弟弟,与紫霄宫颇为密切,这几年来他都不怎么听朕的号令,求他有用吗?”。 王洛儿说道:“他虽是紫霄宫的人,但他也是北魏的亲王;他虽然是拓跋飞羽的弟弟,但似乎也早已看破红尘;虽然他对拓跋飞羽的死耿耿于怀,但陛下这么几年并没有为难于他,相反,对他也不错。所以,我们可以赌上一赌”。 拓跋嗣沉思了片刻,说道:“也罢,你我以前不就是富贵险中求,朕,赌”。 闻言,王洛儿便将太子拓跋焘请来,只听拓跋嗣对太子说道:“焘儿,朕让你去城外的墨竹苑找你的皇叔拓跋元展,请他带上他的亲兵解救虎师”。说完,王洛儿将虎师的调动兵符拿给太子。 太子拓跋焘问道:“我离开了,你们怎么办?”、 拓跋嗣呵呵一笑,说道:“我和息公还没老得走不动路,不用担心,朕自有安排。焘儿,记住,虎师对我北魏至关重要,务必保证虎师的安全,明白吗?”。 拓跋焘点点头,化妆成一个中年百姓,趁着天还没有亮,悄悄来到城门边,等待城门打开的时候与百姓一同出城。而留在屋内的拓跋嗣则与王洛儿谋划着如何改变局面。 王洛儿说道:“陛下,我们所带的人最多只能应付城中的驻军一炷香的时间,没有办法冲入宫中;如果我们冲入宫中,那么,可能直接全军覆没”。 拓跋嗣心中焦虑,担心皇后的安危,但对于军事的布局来说,选择对付驻军是最好的出路,因为这样能产生变数的可能,但如果直接入宫,那么,意味着这些人会直接面对冰魄魅者和红英尊者这样功法超乎想象的武者,即便夺回皇宫,但驻城军不解决,依然是死路一条。想到这儿,拓跋嗣心中喊道:芳华,朕对不起你呀,你一定要坚持住! 拓跋嗣艰难地决定,以解决兵部为主要对象,先把驻城军的调度权拿回再图皇宫解围。于是,暗卫将拓跋嗣和一些士兵化妆成一般百姓去往城防驻军府司,而王洛儿则带着所有暗卫前往兵部,庄王、宣王、花哈里及乐平戾王分别到四个城门驻守营去收回兵权。 众人有了各自的任务后,分别行动,临行前,王洛儿突然面对拓跋嗣深深鞠了一躬,说道:“陛下保重”。说完后,带着暗卫出发了。拓跋嗣看着王洛儿远去的背影,心中不知道为什么,突然浮现一种惆怅的感觉,但时间不允许他做过多的考虑,便领着兵士和一些贵族子弟出发了。 刚到达城防驻军府司衙门口时,拓跋嗣就看到许多身着红色铠甲的士兵守卫在门口,他们头戴奇怪的黑色鬼面面具,与拓跋嗣等手上的服饰完全不同。拓跋嗣悄声对鲁道义说道:“小子,想办法让我们都进到里面去”。 鲁道义特别兴奋地答道:“好,陛下看我的”。说完,便悄悄溜到府衙的后面,找到以前经常使用的一个狗洞钻了进去。大约在外面等候了半个时辰,鲁道义又回来了,对拓跋嗣说道:“陛下,我已经准备好了衣服,只是要委屈您和其他弟兄一下,跟我钻个狗洞”。 拓跋嗣跟着鲁道义来到府衙后面的一个隐蔽小巷里,看到鲁道义将墙底的几块小砖抬了起来,赫然出现一个够一个人钻过去的狗洞。 拓跋嗣呵呵一笑,说道:“这个狗洞挺隐蔽的呀,以前经常来会齐小姐的吧?” 鲁道义闻言,脸“刷”地红了,狼狈地问道:“陛下怎么连这个都知道?”。 拓跋嗣无奈地摇了摇头,低头钻了过去,随后,跟来的兵士也钻了过去。鲁道义从山石后拿出一些府内仆役的衣服和红英军的服饰,拓跋嗣换上红英军的服饰和面具,又安排了一些任务,所有人便分头行动。拓跋嗣带着鲁道义径直向城防驻军大夫的院落走去,因为穿着红英军的服饰,所遇到的衙役和仆役都不敢多问一句。刚到院落门口时,一个声音突然喊道:“站住”。 拓跋嗣和鲁道义一惊,忙回身看去,只见一个身着红色金丝甲胄且头戴深蓝鬼面面具的人叫住了他们。只听这人骂道:“说了多少遍了,怎么还记不住你们佩戴的规则?”。 鲁道义是个机灵的公子哥,此时,忙道:“尊者,我们是才进入的,还有些不懂规矩,请您原谅,因为早上起来有点困意未消,可能拿错了服饰”。鲁道义因为看到这人的眼神不断上下打量他们,所以大胆猜测,没想到还是猜对了。 只见这人走上前来,说道:“好,我再跟你们说一遍,你们甲胄左臂上图案一定要对应你们的面具造型,不然会被人误解为闯入者的,明白吗?小子”。这人因为鲁道义一口一个尊者,听着心中舒坦,虽然自己离尊者还有十万八千里之遥,但还是好心提醒了一番。 拓跋嗣一听心中不免有疑惑,这一点怕是连王洛儿都不知道,如果暗卫中也有这种规定,那他们会不会暴露,想到这儿,拓跋嗣不免心中十分担忧。 只听鲁道义忙笑道:“谢谢尊者,您真是大好人呀,那我们现在就去换回来”。说完,拉着拓跋嗣给这人鞠了一躬,转身正想离开时,这人又叫道:“站住,我让你们走了吗?”。 二人的心不免又提了起来,只听这人说道:“喂,另一个,怎么不出声呀,怎么了?”。 拓跋嗣忙提着嗓子说道:“尊者,小的主要是今天身体有点不舒服,怠慢了尊者,尊者谅解!”。 那人听后,稍微舒服了一些,说道:“你是不是感染风寒了?这嗓子怎么这么怪呀”。 鲁道义忙道:“尊者,您真是慧眼呀,这哥们昨天晚上喝了点酒,又吹了点风,所以这声音嘶哑,您别怪”。 那人一听,骂道:“什么,你们还喝酒了?你们忘了军规吗?居然敢喝酒,来人,把他们的面具给我摘了,军鞭伺候……”。 ------------ 第二百七十七节 齐衡临死前的画 正在此时,突然有人高声喊道:“快救火呀!兵器库和内堂着火啦!” 这人一听,吩咐手下道:“把这两人给我关到地牢去,让他们好好醒醒酒,等救完火再来收拾他们”。说完,有四个人直接将拓跋嗣和鲁道义押着走向地牢。 拓跋嗣知道城防驻军府司是有地牢的,主要是暂时关押一些外来流民或者可疑之人。他给鲁道义使了一个眼色,直到二人被押入地牢时,拓跋嗣轻声说道:“动手”。 二人瞬间将还没有反应过来的押解之人迅速制伏,并将地牢中的兵役也打晕,从其身上拿到钥匙。拓跋嗣说道:“小子,你可以呼唤齐小姐,试一试”。 鲁道义点点头,轻声喊道:“齐小青,齐小青,你在哪里?”。 拓跋嗣猜的不错,很快就听到一个年轻女子的声音喊道:“我在这儿,我在这儿,是鲁公子吗?”。 二人打开牢房,把齐大人的家眷接了出来,拓跋嗣问道:“齐衡呢?” 齐小姐说道:“我父被人带走,至今都不知道在什么地方?不知您是谁?如何知道家父的?能否救救家父?”。 齐衡因为官阶不足,所以,齐家大小均没有见过皇家之人,特别是皇帝。鲁道义本想直言,却被拓跋嗣拦住,说道:“我是城防的一个官员,因为不见齐大人,所以特来查找”。 齐夫人忙拉住拓跋嗣哭诉道:“求你救救我家老爷,他那日跟一个戴面具的人吵了起来,后来就不知道去哪里了”。 拓跋嗣问道:“齐夫人,您可知道城防兵符在什么地方?我想只有拿到兵符才可以调动更多的人协助齐大人”。 闻言,齐夫人和齐小姐你看看我,我看看你。齐夫人说道:“老爷的兵符一直在书房,但书房什么地方,奴家确实不知道”。 拓跋嗣点点头,对鲁道义说道:“你带着她们趁现在赶紧逃离,我去一下齐大人的书房”。 鲁道义忙拉住他,说道:“老头子,我和你一起去,齐小青知道怎么逃的”。 齐小姐微微一笑,说道:“是的,你们放心,只要出了牢房,我有办法带家人出去的”。 拓跋嗣点点头,说道:“那好吧,你们多加小心”,说完,带着鲁道义悄悄潜出地牢。由于很多人都去救火了,所以,他们两人一路很顺利地到达齐大人的书房,当然,都是鲁道义带的路。拓跋嗣笑道:“鲁道义,怎么感觉这城防驻军府司你是常客呀,什么地方都知道”。 鲁道义呵呵一笑,尴尬地说道:“齐小青是我青梅竹马的朋友,所以,以前常来,呵呵……”。 拓跋嗣微微一笑,轻轻推开齐衡的书房,只见里面收拾的整整齐齐,但一进去的时候,拓跋嗣却感觉到一丝怪异,他忙拉住鲁道义,说道:“慢着,好像有什么不对的地方”。 鲁道义环视了四方,说道:“没什么呀!……咦,好像是有点不一样”。 拓跋嗣指着书桌方向说道:“你看,书桌不应该是放在光线比较好的地方吗?而且,那个屏风为什么要挡住书柜呢!”。 鲁道义这才反应过来,忙道:“是的,我记得书桌原来是这个方向,在这里,他直接指着原来的位置”。拓跋嗣看了一眼,确实书桌应该是放在鲁道义指的那个位置,因为地上的青砖有明显的四个方形压痕,而为什么桌子会挪动,屏风也放得不是地方。鲁道义将桌子从新放回原位,再将屏风放回到自己原来记忆中的位置。这时,拓跋嗣突然发现当桌子和屏风复位以后,西北角的一块青砖似乎微微动了一下。 拓跋嗣走过去 仔细看了一下那块青砖,又沿着青砖的一条线来到屏风的背后,最后他发现屏风背后的一块木条是可移动的。当他移动木条后,书柜居然打开了一扇门。 拓跋嗣和鲁道义相互看了看,分别走近密室。只见密室中坐着一个人,两人同时喊道:“齐衡”。走近一看,齐衡已经死了多天,但他死不瞑目,眼睛一直看向一个地方。拓跋嗣沿着他的目光看到密室墙上挂着一幅侍女图,图上提诗道:“青柳摇摇映红鸾,面若桃花含笑颜。两小无猜情意坚,唯有茵茵在我怀”。 鲁道义看了看,说道:“小青他爹这是在想他娘呀”。 拓跋嗣淡淡一笑,说道:“小子,你该好好读读书了,这幅画不是齐夫人”。 鲁道义奇道:“什么?齐大人还有情人?”。 拓跋嗣没好气地瞪了他一眼,说道:“这可能是齐衡青梅竹马的人,但他临死之前为什么还看着这幅画,一定有什么深意”。 鲁道义又不停地看了看画,说道:“深意?我怎么没看出来!” 这时,拓跋嗣发现画轴底部的两边还刻着几个小字,分别是“绿水长流,青山常在”。拓跋嗣微微一笑,用指甲按动画轴上的“青”字,顿时,画轴底部打开了一个小方格,拓跋嗣从里面拿出一块由锦帕包裹的东西,打开,兵符赫然在目。 鲁道义差点惊呼出来,忙问道:“陛下,你怎么会知道有机关?而且还知道机关是什么?”。 拓跋嗣将兵符收入怀中,指了指画说道:“画上的诗只有一个颜色,就是青色,你自己好好琢磨一下”。此话让鲁道义十分不解,只得喃喃地说道:“看来,我真的要好好学习一下了,居然连个老头子都不如,唉,丢人呀”。 拓跋嗣转头轻声骂道:“还不快的,磨蹭什么?”。 ------------ 第二百七十八节 请王叔出手 再说出城一路向北的拓跋焘,一边走一边寻思着该如何劝说瑞和亲王拓跋元展。马儿刚走到临近墨竹苑十里左右的地方突然停住了,而且显得惊慌失措。拓跋焘催促着马儿朝前,可身下的马儿却不住地往后退。这时,拓跋焘也似乎发现有什么东西在茂密的树林中,不仅如此,整个树林似乎风声阵阵,惊鸟不断。 拓跋焘拔出佩剑,做好战斗的准备。不一会儿,似乎风越来越大,风中还带着一股腥味,大地也开始微微颤动。拓跋焘心中暗道:不会又有狼妖吧。 当振动越来越明显,拓跋焘身下的马匹已经惊恐到了极致,不断跃起要逃跑,拓跋焘无奈一个飞身下马,马儿没有了束缚,极力逃窜,很快就没影了。这时的拓跋焘也紧张到了极致,突然,从山林中跃出一只巨大的白色老虎,身形比狼妖还要大一些,全身雪白,眼睛却是青绿色,张开血盆大口,“嗷”的一声,整个森林都在颤抖。 拓跋焘暗骂一声:“怎么这段时间总能遇到这些奇葩巨兽,真是太倒霉了”。但无论怎样,见识过赤蛇和狼妖后的拓跋焘,震惊程度还是大大减缓。他将剑横于胸前,大声喊道:“大猫,怎么也敢拦住爷的去路?”。 这白虎颇有灵性,眯着眼睛看着拓跋焘,心中颇为不满,怎么自己明明是森林之王,怎么叫自己“猫”,有见过这么雄伟尊贵的“猫”吗?想到这儿,白虎眯着眼睛,摸着爪子,准备好好戏耍一下眼前的小人。只见它,微微一跃,一掌拍向拓跋焘。拓跋焘早已觉察到了它的意图,飞身而起,将身旁的树枝拉住又放开。只听“啪”的一声,树枝直接打在白虎的虎掌上,打得白虎隐隐作痛。 白虎此时有点恼怒了,嗷嗷地吼着,巨大的身子猛地向拓跋焘扑来。拓跋焘东躲西藏,但很快他发现这白虎不仅身形巨大,力大无比,更关键是十分灵活,这样与它耗下去,自己必然吃亏。拓跋焘一边躲一边算计着该如何躲避才能解决掉这个白虎,一种是往回逃,远离此地,他估计这白虎也不敢进入城镇;一种是朝前冲,到了墨竹苑,白虎可能也不敢前进。但他也有一个担忧,就是这白虎出现在墨竹苑附近,不知道这墨竹苑中的人是否还安全,如果墨竹苑中无人,那自己真的无法面对这只巨兽。 但转念一想,拓跋焘暗骂自己道:往后退?你是懦夫吗?父王还等着虎师的支援,往后退不仅不能解决问题,反而拖延时间。想到这儿,拓跋焘只能硬着头皮向前闯,于是,掉头就向墨竹苑的方向奔去。白虎一看,心中乐了,这个好玩的小人居然往自己的老巢冲,开心地嗷嗷叫着,紧跟在后。 眼看快要到墨竹苑的时候,白虎一个猛扑,直接精准地将拓跋焘扑倒在地。拓跋焘本想快速跃起,没想到一个虎掌直接又把他拍回地面,随后,无论他如何挣扎,白虎用一只手掌就能将他按住。抓住小人后,白虎觉得有意思,不由地凑近观看,哪里知道,拓跋焘手中突然多了一把匕首,差一点点就刺到白虎的眼睛,此时,可真把白虎惹怒了,它对着拓跋焘狂吼一声,直接将他震晕。 就在白虎想咬掉拓跋焘脑袋的时候,突然一个声音骂道:“做什么?快放了这个人!”。白虎一惊,顿时如同小猫一般发出呜呜声,从拓跋焘身上移开,绕到这人身后看着。 只见此人身材高大,双鬓灰白,但依旧神采奕奕。这人看了一眼地上早已昏迷的拓跋焘,向身后说道:“来人,快将这人抬到客房”。 也不知道昏迷了多久,拓跋焘悠悠地转醒,只感觉到浑身疼痛。他强撑着坐了起来,喃喃地说道:“本太子是死了吗?这里是什么地方?”。 拓跋焘起身穿好衣服,这时发现身上的伤口已经被处理过了,他庆幸自己还活着。他走出房门便看到一个高大的背影站在庭院中,他知道这是谁,忙喊道:“皇叔,见到您真是太好了”。 墨竹苑的主人拓跋元展转过身看着拓跋焘,淡淡一笑,说道:“是什么风把太子殿下吹到老夫这里来了?”。 拓跋焘忙走过去,行礼,说道:“皇叔,侄儿是有求而来,求皇叔救父皇于水火”。 拓跋元展愣愣地看了他许久,才说道:“我们英明神武的皇帝陛下怎么会在水深火热中?”。 拓跋焘无奈地笑了笑,将此次皇家狩猎所遇到的事和盛乐现在的状况详细说了,也将拓跋嗣想委托瑞和亲王的任务说了一下。只见,拓跋元展冷冷地听着,一言不发,直到拓跋焘说完后,他只说了一句:“陛下真是抬爱了,老夫早已不是当年的北魏虎师元帅,这应该是你们年轻人的职责,我爱莫能助”。说完,转身就要离开。 拓跋焘忙说道:“皇叔可是因为父皇当年污蔑五皇叔谋逆之事而耿耿于怀?”。 闻言,拓跋元展停住脚步,深深叹了一口气,说道:“当年的事你知道什么?何止是污蔑!”说完,要离开。 拓跋焘又忙道:“我不止知道这些,我知道是父皇制造的,对吗?包括皇爷爷的死……对吗?”。 拓跋元展颇为震惊,惊于拓跋焘居然有此一问,他转身走到他身旁,看着他沉默了许久,才说道:“知道这些,你又能怎样?”。 拓跋焘抬起头,认真地看着拓跋元展的眼睛,说道:“皇叔,我的父皇,拓跋嗣,他犯了谋逆、弑君和残害手足之罪,不可饶恕。每次想到这些,我心里也很痛苦,不知道该如何面对这样一个父亲。他不是一个好儿子好兄长,但不得不说,他是一个好皇帝,不是吗?北魏这几年是整个华夏大地上最富裕,最强大和最安定的国家,不是吗?所以,北魏不能没有他,……皇叔,我求您了,我不想以太子或者您侄儿的身份求您,我想以一个北魏人的身份求您,求您帮帮他,好吗?皇叔”。 ------------ 第二百七十九节 夫妻俩的想法 拓跋元展此时内心波涛汹涌,对于十年前的事,他无法忘怀,兄弟间的你死我活带来的是血流成河,至亲之血围绕在自己身旁。当年要不因为自己是一个纨绔子弟,没有那么上进,对皇位毫无竞争力可言的话,自己能逃得过拓跋嗣的毒手吗?是的,拓跋嗣是一个好皇帝,甚至比自己的父皇还要英明,这几年在他的统治下,北魏变得强大富裕。但要让拓跋元展忘却心中的恨,那是不可能的,他能保持中立就已经是他最大的容忍了。想到这儿,拓跋元展冷冷地说道:“好好休息”,说完,头也不回地走出客房院落。 回到墨竹苑的主院,碧眼白帝安安静静地躺在院落中间,享受着玉儿婉为它梳毛,但两只眼珠子还不停地咕噜咕噜地转着,似乎在思考什么问题。见到拓跋元展走进来,它突然直接躺平,将雪白的大肚子露了出来,还发出一种讨好人的声音。 玉儿婉用梳子轻轻打了它一下,笑道:“真是只狡猾的虎子,还知道犯错后讨好人”。闻言,碧眼白帝懒洋洋撒娇地嗷嗷叫着,像极了一只大猫。 看着拓跋元展满脸愁容,玉儿婉笑问道:“元展,怎么了?那人真的是太子殿下?”。 拓跋元展点点头道:“是的” 玉儿婉又问道:“那他可是有什么事?”。 拓跋元展在玉儿婉面前从来都是很坦诚的,他认为无论是什么事都可以与她分享,所以,他把拓跋焘的来意、拓跋嗣的旨意和自己的想法都说给玉儿婉听。随后,玉儿婉问道:“这事会不会跟鸿煊有关?”。 拓跋元展轻叹了一声,说道:“我也有所怀疑,但据太子说出现什么暗卫王戒和什么红英戒,这难道与鸿煊有关吗?他有这种能力吗?”。 突然听到暗卫王戒和红英戒的时候,玉儿婉心中咯噔了一下,她依然记得冰殿中所发生的一切,她不知道如何跟面前的挚爱解释这其中的故事,她不能说,因为,鸿煊在她心中如同自己的孩子一般,她绝对会护他周全。于是,她只是说道:“无论这王戒背后是什么人,这正好给小姐和王爷报仇,不是很好的事吗?我们为什么要帮仇人?”。 拓跋元展皱着眉头说道:“是呀,于私,他最好得到他应有的下场,真恨不得将他千刀万剐。只是于公,他确实是一个好皇帝,这几年北魏的变化和富强是真真切切的,老百姓的日子过得也很富足,如果政局动荡,会不会给北魏带来灾难,这是我最担心也最难以选择的”。 玉儿婉笑道:“我倒是觉得让鸿煊做皇帝我一百个赞成”。 拓跋元展呵呵一笑,说道:“你倒是说得轻巧,鸿煊有治国经验吗?他虽然现在功法无敌,但治理国家跟功法没关系,他做不了皇帝”。 玉儿婉不服气地说道:“他如何做不了?你倒是说说看”。 拓跋元展无奈地说道:“首先,煊儿太重情……”。 玉儿婉抢道:“重情不好吗?难道要绝情?” 拓跋元展急道:“你不要急嘛,听我把话说完”。 玉儿婉呵呵笑道:“好,好,好,我不插话,你说”。 拓跋元展点点头,说道:“重情是好的,但那是对一般人而言。对于帝王,本身就不能有情,情太深太重都是一种致命的牵绊,所以,皇帝本身就是孤家寡人。煊儿为了那个假灵尘,在没调查清楚前就可以下江湖密令,单凭这一点,就太性情,太感情用事了;其次,煊儿,不够狠。无论是在紫霄还是在其他时候,如对待他以前的师娘,他都不够狠,总记着别人的好,你看看拓跋嗣,为了皇位,什么父亲、母亲和兄弟,统统都可以利用,都可以杀害,唉,这个狠劲儿谁也比不上他。煊儿的聪明和能干是很像五哥的,甚至更胜一筹,但单凭重情和心狠,煊儿还是在江湖更好,朝堂不适合他”。 玉儿婉沉默了,是的,虽然是随口一说:让煊儿变成皇帝。但,拓跋元展的话分析的有道理。于是,她笑着说道:“实际上我觉得江湖更快乐,朝堂有什么好的,尔虞我诈,哪里有江湖来的快意人生,对吧?”。 拓跋元展温柔地一笑,上前将玉儿婉拥入怀中,说道:“是呀,特别佳人在怀,什么朝堂,狗屁”。 玉儿婉“噗嗤”地笑了出来,说道:“什么佳人在怀,你看看我这样子哪里美了?”。 拓跋元展笑道:“你现在身上的毒已经好了,早就不是那时看到的驼背老太,已经恢复你原本的容貌了,不是吗?”。 玉儿婉含笑说道:“人家哪里恢复全了,你看看这脸上的黑斑都还没消散呢”。 拓跋元展紧紧搂住玉儿婉,轻声说道:“又没有多少,我看着已经很不错了,再说无论我的婉儿变成什么样子,在我心里你都是最美的”。闻言,玉儿婉娇羞地将头藏到拓跋元展的怀中。 一旁的碧眼白帝“嗷呜”一声,伸着懒腰,一脸鄙视地看着这两人,鼻子里又哼了一声,似乎在表示不屑和不满,觉得两人太腻味。就在这时,只听一个声音说道:“你们两人不能到屋子里再拥抱吗?”。 ------------ 第二百八十节 拓跋元展的决定 闻言,两人很尴尬地松开对方,对着声音的出处拱手行礼道:“恭迎尊主”。 只见院中突然多了一个身着紫锦金丝袍,头戴金丝紫玉冠的俊美男子,正笑看着二人。 玉儿婉含羞地笑道:“煊儿,你是什么时候来的?婉姨都没发现”。 拓拔鸿煊别有用意地笑看着二人,说道:“婉姨怎么会发现煊儿嘛,婉姨心中只装着元展叔叔,情意浓时,他人都是无物”。 玉儿婉的脸“刷”地红了,说道:“煊儿不许打趣婉姨,我去给你们备茶”,说完,快速逃离了此地,而碧眼白帝也跟在她后面跑了。 此时只留下了拓拔鸿煊和拓跋元展,拓拔鸿煊淡淡一笑,突然问道:“左王打算救拓跋嗣吗?”。 拓跋元展沉默了一会儿,说道:“从情感上不救,从理智上要救”。 拓拔鸿煊笑道:“那左王是听从情感还是理智?”。 拓跋元展拱手抱拳道:“尊主,抱歉了”。 拓拔鸿煊面色微微一沉,很不自然地笑道:“元展叔叔真是大义凛然、家国天下呀”! 拓跋元展也十分无奈地说道:“煊儿,我主要想,北魏现在不能没有那个人,所以,我会救他”。 拓拔鸿煊冷笑道:“元展叔叔,如果我说那两枚王戒都出自我手呢?”。 拓跋元展惊问道:“什么?王戒在你手上?那盛乐之事的背后是煊儿你?”。 拓拔鸿煊转过脸,很认真地看着拓跋元展道:“左王,本尊主早已不是三年前的玉笙了,本尊主也有傲视天下的资本和能力,不信,我们走着瞧”。说完,略有不高兴地飞身离开墨竹苑,空中回荡着他的声音:“你要救就救吧,最终,我还是会夺回我的一切”。 玉儿婉端着香茶出来的时候,只看到拓跋元展一个人愣愣地站在那里,问道:“咦,煊儿呢?”。 拓跋元展无奈地说道:“他走了” 玉儿婉奇道:“怎么才来就走呀”,拓跋元展无奈地摇摇头,喝了一杯玉儿婉的香茶后,就朝客房走去。 拓跋焘在客房中不知不觉就睡着了,而他不知道的是,拓拔鸿煊隔空点中了他的昏睡穴。拓跋元展替他解开穴道后,他醒来第一句话就是:“怎么睡着了?这种危机关头,我居然可以睡着!”。 拓跋元展无奈地笑笑,说道:“你可能太累了,走吧,我随你去虎师”。 闻言,拓跋焘高兴地跃起,激动地抱了一下拓跋元展,弄得拓跋元展感觉怪怪的。于是,拓跋元展骑上碧眼白帝,又带上拓跋焘,便一路朝虎师所在的地方前进。 拓跋焘第一次骑在虎上,不由地好奇心起,这时他发现这只白虎不仅巨大,而且奔跑的速度极快,不是一般马匹可以匹敌的,不由地赞道:“真乃神兽呀”。 而一路上拓跋元展心中则总回想着拓拔鸿煊的话,心里有种说不出的感觉。以前的玉笙单纯质朴,虽然平淡无奇,但少了算计多了真诚。而现在的拓拔鸿煊则越来越难以懂得他的想法,越来越琢磨不透。自从他来到盛乐后,拓跋元展与他见过两次,但两次都不欢而散,两人以前的融洽似乎不见了,更多的是不一样的想法和不一样的野心。拓跋元展有时也会想:难道是自己变软弱了?因为玉儿婉的出现,自己坚硬的心变软了?还是上了年纪以后变得淡泊了?但无论怎样,拓跋元展都感到越来越无法理解鸿煊了,而这个孩子似乎也超出了他的想象,无论是他的功法还是他的秘密。 碧眼白帝以最快的速度到达盛乐城外东边五里的虎师大营,可二人一虎到达时却被虎师营的景象震惊了。整个虎师的人都似乎进入某种催眠的状态,拓跋焘想伸手去拉看似在身旁的一个战士,可是当手刚刚要触碰到时,却发现这些人似乎被什么东西给困在一个幻境中。 这种奇怪的景象是拓跋元展和拓跋焘从来没有见过的,好奇的碧眼白帝伸出爪子同样也被弹了回来,这使得白虎既好奇又不甘心。只见白虎不断地拍打甚至撞击,但这些人都似乎被什么无形的力量罩住和困住,连白虎巨大的力量都无法撞击开,最后,碧眼白帝也累了,嗷呜一声,直接趴在地上躺倒休息。 拓跋焘焦急地看向拓跋元展,问道:“皇叔,您可有办法?”。 拓跋元展也挺着急的,因为最早建立虎师的就是自己,此时看到虎师被困,心中不免焦急。他不停地观察是什么隔离了虎师,但从白虎的努力来看,一般的力量根本无法打开。他皱着眉头说道:“这会不会是道家的结界?”。 拓跋焘急道:“什么?结界!那怎么打开?”。 拓跋元展一筹莫展,说道:“你问我,我问谁,我又没有修道,我也不知道。只是应该是有什么办法打开的吧,你拿火折子试试”。 于是,拓跋焘和拓跋元展分别试了火、水、木、金和土都没有任何改变,拓跋焘直接怒了,拔出宝剑想砍开这个“结界”,却没有想到直接被振飞,重重地摔在地上。 就在此时,只听到一个声音说道:“哎哟,见过傻的,就没见过这么傻的人”。 二人抬头一看,只见前方出现一男三女,男的摇着扇子笑嘻嘻地看着地上的拓跋焘,而另一个女子则妖媚地趴在他的肩头,也嬉笑着说道:“哎哟,这不是那个北魏讨厌的太子吗?怎么摔得那么难看呀,直接趴在地上,给我们磕头就不用了”。 ------------ 第二百八十一节 碧眼白帝的虎威 拓跋焘一看,心中不免怒火燃起,指着摇扇子的男子骂道:“你这个讨厌的玩世不恭,怎么你会出现在这里?”。 玩世不恭嘻嘻哈哈笑道:“怎么,想我了吗?你那一丝不挂的太子妃可好呀?”。 拓跋焘一听,脸突然红了,怒道:“你不许再说那事,不许说,不许说”。 醉仙灵娇声笑道:“哎哟,太子爷还害羞呢,这有什么不好意思的,你都做了,还怕说吗?”。 拓跋焘急得不知所措也怒不可遏,他一跃而起,指着玩世不恭不知道该如何骂他,真想揍又觉得现在不该闹腾这事。就在此时,玩世不恭身边另一个女子冷冷地骂道:“行了,烦不烦,多少年了还这德行,不拿别人取乐就无聊了,是吧?”。 此言一出,玩世不恭的笑容都僵硬了,像一个泄了气的球看着身旁这位女子,说道:“我说,空空,能不能不要这么严肃说教,这人世间不游戏,那还有什么意思呀”。 醉仙灵也对那女子撒娇道:“是呀,姐姐,你看时间对我们就毫无意义,不闹腾一下多没意思,总不能就像魂魂那样一天摆弄死人吗?”。 叫空空的女子无奈地叹道:“那我们现在来这里做什么?我要回去了”。 玩世不恭忙拉住她,央求道:“空空,姐姐,求你了,你都躲我几百年了,就不能留下吗?求你了,我最美丽的仙女姐姐”。 叫空空的女子实在无奈,只得留下,冷冷地对玩世不恭说道:“那你还不快点动手”。 拓跋焘一听此言,忙拔出佩剑,连拓跋元展也暗运内力于掌。只听玩世不恭呵呵一笑,看着他们说道:“你们干嘛?想打架吗?没见过这么傻的”。说完,理都不理他们,走到虎师营面前,调动真元,直接一掌便将那个“结界”击破。里面的虎师一个个如大梦初醒,累得躺倒在地,而叫空空的女子则拿出一些药丸分给另外两个女子,让她们将药丸用水化开并给虎师营中的所有人都饮了一口。 拓跋元展走上前去,拱手问道:“不知战士服用的是什么药物?”。 玩世不恭转头看了看他,说道:“他们困在羽境太长时间,没有进食又不停地运动,实际上已经快脱水了,空空给的是让他们迅速调动身体进行补偿的药物,但,你们记住要在六个时辰后,让他们吃饭,否则就完蛋”。 二人话语之间,就看到很多服用过药物的战士又站了起来,精神百倍。拓跋元展顿时明白这几个人并非一般的人,功法似乎也决然不同,于是,又恭敬地拱手行礼,说道:“敢问阁下尊姓大名?”。 闻言,玩世不恭用扇子捂着嘴咯咯咯地笑了起来,用一种调笑的语气说道:“哎哟,小展展,怎么把我给忘了,你小时候我还抱过你呢,你那粉东东的小屁股还在我身上撒了一泡尿呢,我呀…….哎呀,……我的姐姐,你松手呀,哎呀……”。 只见那叫空空的女子一手抓住玩世不恭的一只耳朵,骂道:“什么时候了,还在这里唠叨以前的事,还是些丢人的事,不丢人吗?还不快走!”。 玩世不恭很不甘心地就被“拎”走了,几人的身法快得让人无法看清楚。这时,拓跋焘已经检查过所有虎师的将领是否恢复和是否正常,因为,他是不相信玩世不恭那个人的,觉得自己跟赫连秋雨的事应该是玩世不恭搞的鬼。 拓跋元展看着玩世不恭几人远去的方向,心中不仅惊异又有一些说不出的感觉,觉得这人真的似乎有点熟悉,但又感觉到很荒唐。不一会儿,虎师的将领都出来给拓跋元展请安,一个头领说道:“瑞和亲王,多谢您老和太子救了我们,救命之恩当涌泉相报”。 拓跋元展淡淡一笑,将这些将领拉起,说道:“我已经老了,不需要你们涌泉相报,只要你们对得起北魏和北魏的百姓就好”。 这时,一直躲着玩世不恭不敢出来的碧眼白帝又摇着尾巴出来了,众将领一看顿时吓得直打颤。而碧眼白帝则懒洋洋地蹭了蹭拓跋元展,还发出“呼噜呼噜”的声音,很是亲热。 只听一个将领说道:“这巨虎是亲王的呀?!” 另一个则答道:“看来是的,在亲王面前乖得像家猫一样”。 碧眼白帝听觉视觉异常灵敏,最不喜欢别人叫它“猫”。突然听到别人说自己是家猫,不由地一声巨大的虎啸“嗷……”震得众将领纷纷倒退,有的甚至跌坐在地上直哆嗦。 拓跋元展忙拍了它一下,轻声骂道:“不要发飙了,你最厉害”。 闻言,白虎得意地翘起尾巴,蹲下身子,让拓跋元展骑到自己身上。当太子拓跋焘也要骑上去时,它却站起了身,低吼一声,表示拒绝。无奈,拓跋焘只得和其他将领一起骑上马匹,跟随在拓跋元展后面。一路上,碧眼白帝总是走走停停,等待军队的“慢速”。很多将领现在已经不再害怕白虎了,反而有的人说道:“咱们虎师可从来没有见过这样的巨虎呀,现在有这么一只神兽领队那才叫虎师”。 拓跋焘虽然被白虎给嫌弃了,但看着骑在白虎身上的拓跋元展也不免羡慕不已,心中也想到:如果将来我能收复这只白虎,那该多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