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第一章 归家 入夜，微寒 金屏街的家家户户早早地在门庭处挂起了两对红鸾灯笼，这是青檀镇百年来为庆祝婚嫁之事必备的习俗。 只是本该热闹的街道现如今却安静地显得有些诡异。 街上无人，唯有黑夜中莹莹闪烁的灯笼烛火显得刺眼。 一身着红色嫁衣的女子赤脚从黑夜中走出。她的步履稍显蹒跚，发髻凌乱。 趁着月色，稍稍能看清她的容貌，眉眼低垂，唇无血色，嘴里呢喃： “他不会弃我，他不会……” 女子的玉足冻得通红，许是赤脚徒步而生出的伤口混着泥沙与碎石。 她一步一步，缓缓走向金屏街最大的府邸——江府。 江府外的两名小厮见到女子归来，脸上浮起了惊恐的表情。 扑通一声跪在地上，“少夫人！您怎么自己来了？少爷他…….” 女子声音嘶哑地哭泣起来，哀怨的哭声响彻整个黑夜 “江段宸，是你说得要八抬大轿把我娶进江府！是你许我一世诺言！如今，你人呢？你人呢！” 三个月前 苏菱本是金屏街南贩布为生的苏家女儿，十岁之前，因苏家南迁途中遭遇劫匪而流落在外。 被寻回时不知是经历了什么导致苏菱格外怕人，即使是最亲近的父母她也极其抗拒接触。 每每入夜，更是不点灯便不敢入眠。 听闻苏家下人传言，苏家小姐被寻回时，行为举止与动物无异，不，倒不如说是与牲畜无异。 十岁，本该是会说会走的花季年岁，而苏菱却不会直立行走，见人便缩卷全身。 面对随手丢喂与猪狗的弃食还会与之抢食，她的眼神充满浑浊与警惕，蓬头垢面，伤痕累累。 苏家怕有损声誉，暗自将其关于家中，封锁有关苏菱的全部信息。 在苏菱丢失后，苏家迁至金屏街以贩布营生十年，也算小有声誉。 其妾更是为苏家添置一男二女。本该其乐融融的一家却因苏菱的到来发生了翻天覆地的变化。 苏父正妻在苏菱丢失期间思女心切，精神出了问题，再加上苏父再娶，双重打击下投井自尽。 苏家小妾在见到苏菱的第一面就尤为厌恶，暗自挑唆苏父将其关至苏家偏院朔林苑。 美其名曰会尽母亲之责弥补苏菱，为其寻最好的医师与教书先生。实际是想养废了苏菱。 实际是想养废了苏菱。 现如今，苏菱十六岁。 这六年里，苏菱每天与猪狗为伴，空旷的朔林苑连一朵花也没。 每年寒冬是最最难熬的时日。苏家小妾掌管家中内务，她从不会为朔林苑分配最好的甚至是一般些的衣物吃食，只会挑一些不要的旧款式，碎暖石供给朔林苑。 苏家三女儿苏沐是个温柔的孩子，她看不惯娘亲的做派，常常偷偷去找甚少见面的大姐姐玩耍。 “苏菱姐姐！沐儿来了，看沐儿这次给你带什么好玩的来了？” 一个梳着双尾发髻，身穿粉色裘袄，乳白色的腰带随着女孩的奔跑在雪花中萦柔飘摇。 她的到来，让这个寂寥的院子显得生动了些。 吱呀一身，朔林苑唯一的一间屋门被推开。 单薄的藕色素衫披在一个弱小的女孩身上，仿佛风一吹就能将这个纸片般的人儿吹跑。 苏菱露出最灿烂的笑容，跌跌撞撞的赤脚去迎向她跑来的姑娘。 苏菱激动地说到：“沐儿来啦！”“呀！姐姐，快些回屋里去，外面冷。” 苏沐见着这个单薄的人儿，心里怜悯得不行。 苏沐加快了步伐跑去搀扶住苏菱。 院中的小狗似是闻到了三小姐腰间荷包袋中的香味，热情地围着她摇动着尾巴。 苏沐边扶着苏菱向屋内缓步走去，边温柔得对着小狗说道：“小白不行哦，这是沐儿带给姐姐的礼物，一会我再去厨房给你带大骨头。” 苏菱抬起瘦弱的手臂摸了摸这个欢欣雀跃的小丫头“沐儿给姐姐带什么好东西啦？” 苏沐抬头笑着回道：“嘻嘻，这是槐北巷东刘记的杏仁溏心糕，爹爹专门去买的。我让爹爹也为姐姐偷偷带了一份，姐姐快尝尝。” 二人坐在简陋的屋内，苏菱在抽屉中取出一些整块的暖石生起暖炉。 又拿出一盏带有缺口的瓷碗用来盛放糕点。 忙活完这些，本就体弱的女孩已经开始喘起了粗气，呼吸急促而又微弱。 苏沐见状，心疼不已，这六年来，她背着娘亲偷偷来与苏菱接触。 从刚开始的抗拒到现在的无话不谈，让苏沐对这个姐姐更加珍爱。 她常常将自己的所见所学教给苏菱，才使当年那个看不出人样的小丫头长成这般与常人无异。 她拉起苏菱冰冷的双手，叽叽喳喳地讲着金屏街在筹备过年的事宜，屋外热闹非凡。 “姐姐，新年将至，你有什么心愿吗？听闻槐北巷东的刘记女儿要嫁人了，你对未来夫君有什么想象吗？” 苏菱懵懂地问：“嫁人？夫君？这是什么意思，沐儿从未与姐姐讲过这些。” 苏菱一听，连忙道歉：“对不起姐姐，我忘记了。你不懂也未学过，是沐儿疏忽了。”说罢，两个未出阁的小姑娘第一次谈及婚嫁之事。 “结婚嫁人，是我们每个人到了一定年龄必经之事，一般交由父母为子女挑选适宜的对象。 听闻刘姐姐将嫁之人财富五车，待人和善，是在机缘巧合下与刘姐姐一见钟情，在与家中商议后便上门提亲。我好生羡慕啊，何时我才能遇到一个一见钟情的有缘人呢？” 少女的心事一藏不住地往屋外溢出。 苏菱听着眼前人儿侃侃而谈，亦忍不住开始幻想：一见钟情？有缘人？我也能遇到吗？突然一阵寒风吹开屋门，吹醒了正在幻想的姑娘。 苏菱连忙暗暗打断自己的幻想，不，她不配，她这辈子恐怕都走不出这个寂寥的朔林苑。 这一点她非常清楚，想必苏家小妾也非常清楚，那个恶毒的娘亲不会让她过得好的。算了，她也习惯了。 “喂！有人在吗？” 屋外突然响起男子的呼唤，一下子惊动了屋内的两个姑娘。 只见一位身穿黑袄，披着鹅毛绒领镶金边袍的男子坐在傍树的墙头。 苏菱如被惊地兔子躲在苏沐的身后。 苏沐安抚了姐姐后疑惑地走出屋外，抬头问道：“墙上何人？坐于我姐姐的墙头是何用意？莫不是娘亲又从哪找来滋事的流氓？” 男子看着气势汹汹的小女娃，忍不住大笑，“小小女娃，脾气怎的这般大？我只是前几日经过这里，听到院内有人在深夜哼唱歌谣，一直想询问，只是碍于其他事耽搁了，今日正好得空想来与这里的主人认识一番。” 哼唱歌谣？苏菱露出小小的头来，怯怯地看向男子。 男子这才注意到在粉衣女娃的身后还藏着一个娇小的姑娘。 只见那姑娘眼中带怯，却又清澈透亮。精致的脸庞不知是何原因隐匿在苍白的面孔之下，嘴角还沾着白色的糕点碎渣，显得尤为可怜可爱。 男子从墙头跳下，鞠了一躬，自报家门： “两位姑娘叨扰了，本人姓江名段宸，因被仇家追杀，可否在此藏匿一段时间？二位放心，我来此时观过地形了，此院在外看来残破不堪，追杀我之人应当不会怀疑到这里。” 两个姑娘给面面相觑，面对这个陌生的男子一时拿不定主意。 苏菱想着毕竟是自己的院子，便站了出来，问道“你，会伤害我们吗？” 江段宸坚定地说道：“如若不收在下，我会立刻杀了你们。” 刚才还脸带笑容的男子突然变得严肃，眼神充满戾气，仿佛下一刻就会捏紧她们的脖子。 苏沐显然被吓到了，不知如何才好。苏菱连忙护住妹妹，第一次站直了身子，张开瘦弱的手臂，坚定地说：“不要伤害沐儿，我便允你住下。” 十年前，苏菱曾亲眼见一绑匪杀了一直护着自己的一位姐姐，她不允许自己最亲近的人再受到伤害。 那段封存已久的记忆因江段宸的出现，重新侵蚀着苏菱的身心。 以前她甘为牲畜只为保命，现在她亦要为唯一对自己好的妹妹挺身而出。 江段宸震惊于眼前女子前后的变化，心中顿时不忍吓她。 “好，我答应你。” 苏菱安抚好苏沐，并叮嘱她不要将此事告诉娘亲后便送她离开了。 只是不知，以后该如何面对这个突然到来的男子。 ------------ 第二章回忆 苏菱卷缩在墙角，警惕地看着江段宸。 “小丫头，你叫什么？”江段宸环抱着双臂斜靠在门口。 他看出面前女孩对他这个不速之客的害怕，亦或是这个女孩过于单薄的似枯柴般的身体，使他忍不住的去想她到底遭遇了什么。 “苏菱。”她的声音如雏鸟般微弱。 屋外的白狗一直朝男子狂吠，江段宸眯着眼睛看向它，缓缓的下身来，向它示威般地招了招手。 在白狗向他扑来那一刻，江段宸从袖中甩出迷粉，将其迷晕。 “太吵了，安静会儿。” 江段宸蹲着看了眼墙角的苏菱，试探性地问：“苏姑娘，可否为在下安排一塌床？” 苏菱埋着头，伸出手，指了指房间里唯一的木床。 江段宸站起身来，不可置信的看着那张破烂不堪的木床，已入寒冬的时节，这小姑娘却连张像样的厚实被褥也没有。 “那你呢？你不会就打算在墙角一直缩着吧？” “嗯。”苏菱头也不抬地回道。 看她执拗的样子，江段宸也不欲再多说，他静步走入屋内，尽量不去惊扰到她。 随后便躺小心的躺在那破烂的木床上，生怕它会因承受不住弱冠男子的重量而断裂。 寒风椎骨，鹅毛初雪毫无征兆的飘落在朔林苑的窗前，屋内的娇弱姑娘在墙角瑟瑟发抖。 苏菱不自觉地打着冷颤，搓了搓小手想以此取暖。 她抬头看了眼桌角的暖炉，好不容易攒下的整块暖石已快燃尽。 不知能否熬过今年的寒冬。 苏菱默默的透出这般念头。 疲倦渐渐打败了寒冷，睡眼婆娑间，苏菱仿佛回到了十年前，那段牲畜不如的日子。 匪山 这里是商阙都城东部最大的匪山，劫匪漫山在此扎营。 匪山山主陆强患有严重的虐童癖，他最爱在闲时对周围的村镇烧杀抢掠，男子一律残忍杀害，女子与孩童则会被掠来供人玩了乐。 苏菱在六岁时不幸被掳，与她同时被掳来的孩子还有五六个。 每日住在猪笼里，与五六个孩子还有牲畜抢食饲料。 白日会被拉出来被绑着供陆强鞭打，还不允哭出声，若是有孩童忍不住哭出来则会被扯断四肢，丢去喂狗。 陆强是个四尺六寸的跛子，平常出门就爱骑着那些孩童。 苏菱被掠来后，一直是跪走在地，有时还要驮着陆强爬两三里路，只为了满足这个变态，讨他的开心，这样才能存活下来。 在苏菱九岁时，与她一同掠来的那波孩童已剩她与一位大她两岁的姐姐——阿淮。 阿淮是苏菱在这段昏暗日子里唯一的光。 阿淮最爱唱歌，常常在四下无人处，夜深人静时偷偷的教苏菱哼歌。 也只有在听阿淮哼歌时，苏菱才觉得人生有盼。苏菱不会讲话，只会用最纯真的笑容表达对阿淮的喜欢。 “阿菱，我们一定会逃出去的，等我们逃出去，淮姐姐必定会带你去我的家乡。 那里的人都很好，整日载歌载舞，充满欢声笑语，不用吃猪食，不用被打骂。” “阿菱，你知道吗，淮姐姐最想站在商阙城最大的乐楼唱曲。你有想去的地方吗？不论去哪，那一定都会比匪山好千倍万倍吧。” “阿菱，我们，逃吧。” 那日，阿淮穿了身纯白的布衣裙，听闻是托陆强特意带来的。 苏菱第一次见阿淮站直了身子，两年的时间，阿淮已经出落得亭亭玉立，这一天，她特意在陆强的批准下梳妆打扮，这是苏菱最羡慕的一刻。 在满是糙野男子的人群中，阿淮缓缓向坐在虎皮塌的陆强走去。 她一路哼着动人的歌曲，美眸灵动的盯着陆强，略施粉黛的脸庞伴着朱唇，一举一动一颦一笑都挑拨着在座男人的心。 苏菱跪在塌下看着白色的飘带轻柔的在她眼前划过。 今日的阿淮是那样的美。 陆强贪婪的揽过阿淮的腰肢，他的下人知趣的遣散了所有人。 苏菱爬走的时候，她扭头看到阿淮冲着她凄零的一笑，她不懂为何阿淮会露出那样的眼神，但不等她过多的思虑就被人狠狠地踹走。 “不长眼的东西，还不快滚。别打扰了大王的兴致。”一个带着眼罩的男人恶狠狠的赶走了苏菱。 当晚，阿淮回到猪笼，温柔的叫醒正在熟睡的苏菱。 “阿菱，跟姐姐走吧，姐姐带你回家。” 苏菱微微睁眼，正欲爬起，却被突然到来的眼罩劫匪打断。 是白天的那个劫匪，苏菱瞬间瞪大双眼，在阿淮的叫喊下清醒过来。 “想逃？也叫爷爷爽爽，什么好处都让那个跛子占了，当真是暴殄天物。” “阿菱，快逃！” “啊......啊啊”苏菱焦急的想叫救命，但是就是不知如何说话，阿淮替她打开猪笼，拉起苏菱就发了疯的往外跑。 苏菱还未学过直立行走，更别说跑了，她跑一步就绊倒一步，两个女孩最终没能跑赢那个眼罩凶匪。 阿淮将苏菱推向路旁的深草丛中，并叮嘱她快些爬走，越远越好，随即用自己的身体拦住了那个男人。 阿淮狠狠的咬住那个男人的那里，疼的男人直叫“嗷嗷，该死的臭丫头，给我松开！松开！” “啊！” 一声凄惨的尖叫惊动了林中的飞鸟。 苏菱躲在草丛中，亲眼看着最喜爱的姐姐死在了自己的眼前。她努力憋着泪水，无声的哽咽。 “阿淮！” 苏菱突然从梦中惊醒。也惊醒了熟睡中的江段宸。 江段宸打了个喷嚏，坐起身来搓了搓自己的身子。 怎么这般冷? 这小丫头还好吗？江段宸看了眼缩在墙角抽泣的姑娘。 他皱了皱眉头问道：“梦到什么了？” 苏菱泪眼婆娑的看着江段宸，只知道哭，哭的抽泣不止，哭到喘不顺气。 江段宸真是怕她那小身板会因此哭死过去，于是披着被子来到她面前蹲下。 “苏姑娘，得罪了。”江段宸用被子裹住苏菱，不顾怀中人儿的抗拒，硬是将她拦腰抱起，抱到床边轻轻放下，并细心的掖紧了被褥。 一双温暖的双手紧紧捧住苏菱的脸蛋，就像捧着一颗冰雪球般毫无温度。 江段宸被冰的忍不住呲了一声。 他细致的擦去苏菱脸上的泪珠。柔声细语的哄着苏菱“不哭了，在哭，我就杀了你，真是个聒噪的丫头。” 苏菱听着这话突然想到了陆强，便不敢再哭。 她哽咽着说：“我不哭了，别杀我。” “噗”真是个傻丫头，江段宸在心里暗笑，从没见过这般奇怪的姑娘。 明明白天怕得要命还为了保护别人勇敢的站出来，现在又这般听话。 苏菱，你到底是怎样的人。还有，阿淮是谁。刚刚你是梦到什么了哭成这样。 江段宸对面前的姑娘充满了好奇，却又不忍问出口，想必是些不好的回忆。 每个人都会有不愿忆起的东西，即便是不可一世的他，五岁便深陷官场之争，十六岁便当上商阙城最年轻的丞相，在内心深处也有不可触碰的禁忌之地。 苏菱，睡个好觉吧，以后我们慢慢相处。 江段宸决定再此住下，至少，安安稳稳在这里度过这个年。反正家中也无牵挂，倒不如陪着这个可怜的小姑娘。 ------------ 第三章采买 初雪下了一夜，朔林苑外白雪皑皑，屋外的白狗若不是因为呼吸的起伏，都注意不到它。饿了一晚的它焦急的扒拉着木门。 屋内，江段宸趴在苏菱的床边，竟这样坐在地上睡了一晚。 初雪后的第一缕阳光照射进来，打在苏菱的脸上。粉嫩的小脸上还残留着昨夜的泪痕，小小的人儿被阳光刺的微微睁开了双眸。 苏菱的手有些微麻，转头一看，江段宸那俊秀的脸庞，如山的眉骨，高挺的鼻梁，忍不住让苏菱心想，这个男人，真好看。 不过这么好看的脸此刻正沉沉的压在她瘦弱的手臂上，微粉的唇角还流着晶莹的口水。 苏菱不自在的想将手臂抽出，却不想不小心惊醒了江段宸。 江段宸抬头皱着眉头，声音沙哑的说道：“醒了？我的小祖宗。” “江，江公子，我的手......”苏菱小脸瞬红，这是她第一次听别人这样称呼她。 某个男人还未注意到面前姑娘羞红的小脸，低头一看才发现自己的失态——我竟然枕着一个娇滴滴小姑娘的手臂睡了一晚。 更重要的是！我竟然还在人家胳膊上流！口！水！我的一世英名！毁了毁了！ 江段宸慌忙站起身来，尴尬的咳了两声，背过身去，迅速擦掉嘴角的口水。 “你什么也没看见，对吧。”江段宸阴冷的说道。 苏菱偷偷一笑，揉了揉终于能动的手臂，淡淡的回道：“苏菱什么也没看到。” 这个男子似乎没有想象般的可怕。苏菱看着江段宸的背影，冒出了这样的想法。 江段宸整理好仪态后将苏菱从床上拉起。 “走，苏姑娘，江某带你出去一趟，你这家里缺的东西太多了，我是要在这住上一段时间的，天天这么冷，我可睡不了好觉。” 不由得苏菱拒绝，一眨眼的功夫，她就像小鸡般被拎了起来 。不知是否报复她看到他那失态的一面。 江段宸丢了句“收拾好就快些出来，我在屋外等你。”，便推门而出。 他本以为苏菱会梳妆一会，谁曾想，不出一会，那个丫头就身着昨日的藕色素衫出了门。 江段宸低头一看，发现她并未穿鞋。 腊月寒冬，这姑娘莫不是傻了，竟穿的如此单薄便要出门？ “穿鞋，再走。”江段宸略带严肃的命令道。 “无鞋。”苏菱习以为常道。 究竟是怎样的人家，竟这样苛待自家的女儿。江段宸的眼神凌厉的看了眼苏家内院。 转身一句“抱紧我。”便抱起了如纸片般的娇娘。 苏菱惊呼一声，下意识地抱紧了江段宸。只见这个如画的男人毫不费力的抱着她跳上了围墙，又轻轻落下。 不过，江段宸似乎并没有想放她下来的举动。 苏菱弱弱的提醒道：“江公子，可，可以放我下来了吗？” “如果你想冻死的话，也不是不可以。”江段宸呵斥道。 苏菱听出了男子语气中的不满，便就此打住，不再多说，任由他抱着。 江段宸抱着苏菱一路走来，不顾任何人异样的眼光，将她带进金屏街最热闹的琳琅轩。 这里是清霜镇最大的采买阁，里面拥有各式各样的衣物布料，金银财宝以及纸笔石墨。 苏菱第一次见到这么繁华的地方，人人穿着华丽，比当年阿淮的打扮还要好看。 只是此刻热闹的人群皆因江段宸与苏凌的到来安静了许多。 可能是没见过一直抱着姑娘走路的男子，亦或是没见过在腊月寒冬穿得如此单薄的女娃。 “老板！”江段宸丝毫不理会周围人的闲言碎语，只用他那带有压迫感的嗓音唤来琳琅轩的老板娘。 只见应声而来一位妖艳风姿的绝色佳人。 “稀客啊，没想到......”还不等她说完，江段宸便阴冷的打断她：“给这个姑娘换上最好的衣裳，多备一些过冬的衣物鞋袜，还有最厚实的被褥。” “是，江公子。”老板娘迅速照办。 “江公子？是江府的那位吗？” “不会吧，他不是在商阙城吗，怎么会出现在这里？” 周围的人窃窃私语。 江段宸看也不看他们一眼，啧了一口，略带狡诈的说道：“江某只是带一位朋友来采买些东西，各位大可忙自己的，再多舌，恐怕对你我都不好了。”周遭瞬间安静。 苏菱懵懂的看着江段宸，她不明白，为何这个男人这么厉害，还要住在她那破烂不堪的家中。 江段宸抱着苏菱来到贩鞋区，挑了双淡蓝色的绣花棉鞋。随后将苏菱温柔的放在椅子上，替她穿好。 “苏菱，穿鞋，冻脚。” 苏菱愣了愣神，她没想到昨日还动不动就说要杀了她的男子，今日竟像换了个人一般，待她如此温柔。 被那双温暖的双手轻轻提上的绣花鞋让一股暖流如温泉般，从脚底涌入自己的心。 这是苏菱遇到的第一个待她这般好的男子。与匪山的粗野男人不同，与自己那软弱的父亲不同，与日日欺负自己的二弟不同。 见苏菱穿好了鞋，江段宸一直皱着的眉头这才舒展开来。 “这才像样。”江段宸环抱双臂，满意的点了点头。 刚才的老板娘拿了件杏红色的袄裙，与一件带有绒鹅毛领的乳白披风，略带讨好的问道：“不知江公子看这件可还适合这位姑娘？” 江段宸撇了一眼便点了点头，随便什么都好，总比一直穿的这么单薄要好。 他暗自想着。 “换好出来，我饿了。”江段宸说完便走出琳琅轩，他着实不爱闻那些浓妆艳抹女人身上的脂粉气。 若不是因为这个傻丫头，他是一刻也不想多待。 这次等的时间有些长，正当江段宸有些不耐烦，寻思着换件衣服怎的这般慢时，苏菱才缓缓踱步而出。 只见苏菱如画中的仙子一般，一双狐狸眼因笑容弯成月牙，星眸随之闪烁，两颊晕红如天边的晚霞，她的双唇因施朱砂宛若半数的樱桃，娇艳诱人，再也不似初见般毫无血色，微微一笑，还露出来一颗小小的虎牙。 清风吹拂着她额间的碎发，乌黑的长发在她的腰间随着轻盈的步伐灵动起舞。 明明是寻常不过的杏色棉裙，却因身着在瘦弱的姑娘身上，一点也不显臃肿，反而显得苏菱娇小可爱。 江段宸有些认不出眼前的人了，这还是昨日瘦如枯柴般的小丫头吗。 还是我没看仔细，她原本就该这般活泼美貌。江段宸的心中甚是满意。 对，这才是十几岁女娃该有的模样。 苏菱开心的向江段宸走来，她笑得是那般天真灿烂：“江公子，谢谢你，我好开心。”她不自觉地在他面前转着圈，向他展示自己的快乐。 江段宸满意地勾唇一笑，随即按住了这个欢欣雀跃地小丫头。 “苏小姐，江某饿了。你在在这里多转几圈，我就先走了。”“啊？”真是个阴沉不定地男子。苏菱立刻畏首站好。 随后江段宸带着苏菱逛遍了金屏街地好吃的好玩的，这是苏菱第一次这么开心。 她第一次吃到了叫糖人的东西，甜滋滋地；还有糖葫芦，一口一个，又酸又甜；还有还有，那日苏沐带给她的溏心杏仁糕，还有好多好多。 苏沐说槐北巷东的刘记刘家姐姐即将嫁人，去买溏心糕时，可见槐北巷一路家家户户都在门庭处挂着红鸾灯笼，好生热闹。 苏菱突然也想嫁人了。 嫁人就意味着可以离开那个寂寥的朔林苑，还有恶毒的苏家小妾。 金屏街深谙药铺 江段宸带着苏菱来到这里，嘱托大夫为苏菱开药。 “大夫，我家小妹从小身体不好，体弱畏寒，您看看有什么药能将其根治，您尽管用最好的药，我现在有事，稍后便来。”江段宸似乎有些紧急的事情要去处理。交代了大夫几句便要离开。 “你去哪里？”苏菱叫住了快要出门的江段宸，她突然怕，再也见不到他。 “丫头，你先好好看病，哥哥一会便来，放心。”江段宸摸了摸苏菱的头，便快步离开。 暗巷 五名黑衣人齐齐跪在一男子脚边，毕恭毕敬的称呼男子；“少爷，请随我们回府。” 男子嗤笑道：“怎么？从小将我置于宫中，多年来对我不闻不问，现如今得知我出宫了，才想起来我这个儿子？” “少爷！” “告诉那个老不死的东西，我此次出宫并不是为了回家探亲，不用寻我回府。”男子冷笑着，玩世不恭的样子在冷峻的男子脸上浮现出来。似是自嘲，似是不满。 临走时，男子突然想起什么一件事，头也不回的命令道；“将琳琅轩的东西安置在苏家偏远，记住，事，要办的神不知鬼不觉。” “是！少爷。”五名黑衣男人领命退下。 金屏街深谙药铺 男子气喘吁吁的跑进药铺，气都来不及喘顺便四处寻找那个瘦弱的姑娘。 他怕某人会因自己的离开而不安。当对上那个如被丢弃的牲畜才会露出的眼眸时，江段宸才缓了口气，果然，她怕被丢弃。 “苏菱，别怕，我不走。”男子赶忙上前安抚苏菱。 泪，如珍珠般落下。 苏菱看着眼前的男子，竟不自觉的抱着哭了起来。 她突然好怕，好怕这个对她这么好的男人弃她而去。 明明相识不过两日，她不明白自己是怎么了，可能真的是害了什么病吧，不然，他也不会带自己来看郎中。 苏菱，放心吧，我定会治好你。 江段宸看着怀中哭泣的人儿，暗自发誓。 因为他尝受过被丢弃的滋味，他最看的懂苏菱刚才的眼神。 “大夫，我家小妹这身体可还能调理的好？”江段宸恳切的问道。 郎中收起了银针，抓了几副药后递给他，“放心，只需按老夫的药方精心调理三个月，令妹的身体定能恢复好转。” “谢谢大夫，小妹，我们回家吧。” ------------ 第四章 教训 金屏街上人山人海，大家都在筹备新年事宜。苏菱与江段宸出了深谙药铺便走散了。 回家的路，是这里吗？苏菱四处张望，努力地辨别苏宅的方向。但她个头太矮，一眼望去，只能尽数望着各色各样陌生的人脸。 “小娘子，转过头来让爷瞧瞧可好？”一声不坏好意的搭讪打断了苏菱的思绪。 苏菱扭头一看，竟是自家二弟。“二弟？”苏菱有些疑惑，他是没认出我吗？ 浪荡男定睛打量了一番眼前叫自己二弟的美人，随后惊呼道：“呦，我当是哪家的小娘子生的这般美貌，原来是大姐姐啊。我竟没认出来，你这样子可真与在朔林苑时判若两别啊。” 语气中听不出半分的赞美，取而代之充斥着满满的嘲讽。 这是苏家小妾的大儿子，苏子圣。 取的名字倒显得温文尔雅，边表却长得浪荡不羁，满脸堆着不怀好意的坏笑，眼睛似贼鼠般精明，与名字极为不符。 外貌就算了，人品也不行。 苏小妾本意望子成龙，奈何她那不成器的儿子偏偏赌瘾成性。 苏子圣倒是遗传了苏小妾心比天高的傲性，打心眼里不喜这位十岁归家的大姐姐。 “大姐这个时候应该安安分分的呆在朔林苑吧，怎么，现如今竟打扮成这样，是想勾引谁吗？”苏子圣直勾勾的盯着苏菱。 虽说他不喜这个大姐姐，平时多看两眼都觉得厌恶不已，但不得不说，今日的苏菱倒真像个大家小姐般娇滴滴的惹人怜爱。 苏菱一时不知如何回答，总不能直说是在家里藏了个人带我飞出来的吧。 正当苏菱想要敷衍了事，“二弟，你先逛吧，我先回去了。”奈何这泼皮无赖急忙拦住了他。“我的好姐姐，我这正要去赌坊一趟，既然我们遇上了，就麻烦你资助一下自家弟弟吧。” “可是，我也没钱啊，母亲从不曾舍我分文。”苏菱弱弱的回道。 “没钱？没钱那你这一身新衣是如何来的？偷来的？这不说我还没注意到，大姐姐何时得来了这套新衣，我可不记得父亲给你备的有春节新衣，母亲可是特意交代了，不需要给朔林苑的某只畜牲准备的。”苏子圣突然凶狠地提高声调，用力抓着苏菱的胳膊，特地吸引来路人羞辱苏菱。 苏菱条件反射地蹲在地上，抽回手臂，埋起头，抱紧自己，哽咽的反驳：“不是偷来的，我不是畜牲，我不是，不是......” 周围的人都在指指点点。 “这便是苏家寻回的孩子？长得倒是模样可人。” “听闻苏家小妾说这孩子被领回家后一直被当作畜牲般养在家里，也是怪可怜的。” “这不是刚刚跟江公子在一起地丫头吗？难道她勾搭上了江公子？” ...... 闲言碎语像刀子般割在苏菱得胸口。 不是的，我没有。 苏菱想反抗，却说不出一句话，她的脑子乱乱的，因为人群的聚拢，恐惧像黑云压城般席卷而来。 苏子圣瞧着无趣，啐了一口在苏菱的头上，狠狠的踹了一脚。“妈的，真是个废物，着实扫兴，走吧走吧，去赌坊寻寻乐子。”随即便头也不回的与狐朋狗友走掉了。 人群见无热闹可看，也四散而去。 天色越来越暗，零零星星的雪花落在苏菱的肩头。 一把红油纸伞撑在小小的人儿上方。苏菱抬头看着眼前人：“江公子，你来了。”带着明媚的笑容，丝毫看不出刚刚才遭遇的羞辱。 江段宸蹲下身子，柔声说道：“终于找到你了，苏菱，回家吧。” “好。” 朔林苑 苏菱瞧着放了满屋的琳琅好物，两眼瞬间明亮许多。 “江公子，这些都是你买的吗？所以你刚刚是将这些东西提前带回来了啊。”苏菱为刚刚找不到江段宸鞭策了一个理由，来说服心底埋怨他不在身边护她的可笑想法。 江段宸打趣道：“那可不是，将这些东西搬回来可费了我不少力气，不过，这可不是白送你的，日后可是要还的。” “那是自然。”少女开心的抚摸着这些新衣服与新被褥，柔软的触感让她倍感温暖。 “我这里存了些银两，是爹爹这些年偷偷给我的全部积蓄，我知还不够还，先交与公子，余下的我会想办法的。”苏菱从木床下拿出一张叠的厚厚的手帕递给江段宸。 男子推脱回去：“那便等你攒够了再还也不迟，攒不够，日后可是要来我府上当个丫鬟了。” 苏菱无奈只好答应。 夜已深，苏菱将被褥都收拾整齐，准备让江段宸睡床，自己则打算在睡在地上。 江段宸看了眼窗外的月光，回头对还在忙碌的苏菱交待了一句；“丫头，先别收拾了，我还有事得出去一趟，你先睡吧，睡床。” “你去哪？”苏菱停下手中的活，疑惑地问道。 “去，收拾些杂碎。” 说罢，男子便消失在黑夜中。 赌坊 “买定离手，买定离手。”贼眉鼠眼的男人摇着手中骰蛊。 “大大大大！” “小小小小！” 此起彼伏的押注声伴着酒气，浑浊的充斥着赌坊的每一个角落。 男人慢慢掀起骰蛊，周遭汉子的心弦紧绷。 “一三四六，小~” “妈的，又押错了。”苏子圣暗恼的捶着赌桌。正欲在押时，却突然被人狠狠拽出赌客群。“谁敢拽小爷，活腻歪了是吗。” “啪”的一巴掌将苏子圣扇在地上，江段宸阴沉着脸出现在赌坊。 四周的人本欲帮苏子圣，但一看来人，全呆滞在原地。 江段宸对着赌坊内的老板吩咐道：“老板何在！” “公子……公子……您怎么会来这？”老板颤抖着双腿迎上前问道。“今天是什么风把您吹来了？” 江段宸冷哼一声，转眸扫向苏子圣：“你可知错？” “小爷我哪里有错？”苏子圣虽不识的来人，但此人的气场令他不自觉地打冷颤。 “苏公子可真是个赖记性，那我今日便让你长长记性。薛斐！” 一男子在黑夜中现身，跪在门外，持剑抱拳，“在！”。 江段宸对赌坊老板佯笑提醒：“麻烦老板帮我清一下人。” 老板立刻遣散赌坊围观的人群，都留下苏子圣在瑟瑟发抖。 江段宸半蹲下来，拎起苏子圣的胳膊，细细看了一下，随即用劲折断。 “啊！我的胳膊！”苏子圣疼的痛不欲生。 “小人......小人实在不知何处得罪了公子......求公子明示。”为了搞清楚自己究竟怎么招惹了此人，苏子圣扶着断掉的胳膊跪在地上不停求饶。 “我只问你一句话，你若答了，我就放你一马；你若不答，今天晚上就别想走出这个屋子。”江段宸阴测测的盯着苏子圣的双目，语气森寒冷酷，令人心底发毛。 “小人定然知无不言言无不尽，公子请问。” “刚刚是否欺负了一位姑娘。”苏子圣心下一惊！难道是为了那个废物姐姐来的？不，不可能。苏菱何时识得这个靠山，定是认错了人才惨遭教训。 苏子圣心中得出了这个想法后，心虚的想要隐瞒，“小人......小人并未做过此事啊！公子 冤，小人今晚一直在赌坊，从未见过什么姑娘啊！” “薛斐，给我打，打到苏公子记起为止。”说罢，门外的男子立即领命。 街上的路人只闻赌坊内惨叫连连，声声求饶，心惊胆战的看着紧闭的赌坊大门。 苏子圣趴在地上瑟瑟发抖，他的嘴角溢出鲜血，眼睛紧盯着门口，似乎想逃离，却没办法。 坐于屋内桌旁的江段宸，嘴角勾勒出一抹邪肆：“给我记住，苏菱此后，无人可欺。” 原来真的是为了苏菱而来！苏子圣心有千般怨恨，此刻也不得不向面前的人拼命求饶，“小人知道了！小人以后再也不会欺负姐姐了，求......求公子饶命。” 江段宸抬手遣退薛斐，头也不回的从苏子圣身旁走过，留下一句话，“你若胆敢再犯，杀！” 苏子圣瘫软在地上，久久起不来，脑海里不断回荡着那两个字，“杀……..” 薛斐跟在江段宸身做暗卫多年，对于自己家主子的脾气秉性最为清楚。 出了赌坊，薛斐跟在江段宸身后试探性的问道：“公子还不回府吗？”。 身前的男子顿时停下脚步，“若你也如此，便不必跟我了”他冷厉的目光盯着薛斐的双眼。薛斐连忙低下头认错道歉，“属下失言。请公子恕罪！”江段宸收起凌厉的表情，转身向朔林苑走去。而薛斐惯例消失在黑夜中。 朔林苑 苏菱还未脱下新衣，她刚刚收拾完这个简陋的屋子。 小小的人儿第一次坐在铺着厚厚被褥的木床上，似坐在了棉花里，柔软又舒适，让人觉得安心。 她双手抱膝，脑袋枕在胳膊上，呆呆地盯着眼前陌生而又熟悉的房间。 自从她回到家中，便一直深居简出，没享受过一天舒适的日子，不知温暖为何物。 她突然觉得好冷，身体仿佛浸泡在冰窟窿里一般，寒冷刺骨，看着这些琳琅满目的物件，她突然怕这只是一场梦，虚幻但又真实。 她很想找个温暖的怀抱，让自己靠一靠，让自己确定这一切都是真的。 “吱呀！”门突然被温柔地推开了。 苏菱吓了一跳，猛地抬起头。 门口站着一个少年，他俊美的脸孔映在苏菱的眸中。 那少年看到呆愣住的苏菱，微皱眉头，露出怜惜的表情，“苏菱！你怎么了？”他缓步走近，关切地问道。 苏菱再也控制不住自己，情绪在看到江段宸的那一刻瞬间爆发。江段宸将她整个包裹在自己的气息之中。 “苏菱！”他唤着她的名字，声音带着浓浓的担忧与怜惜。 他轻叹一声，将苏菱抱入自己的怀中。 他低头吻去苏菱的泪水，柔声哄慰道：“别哭，我在呢。” 苏菱感受到那少年胸膛传递的温度以及他呼吸间喷洒在自己脖颈的热气，真实的触感让苏菱的心定了下来。 少女抬起头，轻轻抚摸着江段宸的脸庞，用手指画着他的五官，抚过挺拔的眉骨，深邃的眼睛，秀美的鼻梁，落在唇上轻声说道：“从未有人待我如此之好，江公子，谢谢你。” 语罢，怀中的人儿便沉沉的睡去。 ------------ 第五章欺辱 初晨，苏菱睡眼惺忪的睁开双眸，扭头便看到趴在桌子上睡觉的江段宸，床边的一碗汤药。 已经凉透，散发出阵阵苦涩。苏菱走到桌旁，伸出白皙修长的手指，将江段宸脸上的碎发拨至耳后，轻柔的动作仿佛对待珍宝一般，那双清澈的眼睛里面满满的都是温柔。 江段宸感觉到触碰，猛然睁开了眼睛，看到是苏菱后才闻下心神。 “你醒了？有没有觉得哪里难受？“江段宸柔声问道。 “嗯！好多了。“苏菱激动的点了点头。“你刚刚是做噩梦了吗？”察觉到江段宸刚刚醒来的变化，她试探的问道。 “没什么。” 看来是个不想提及的梦。苏菱心想。 朔林苑外突然一阵吵闹声传来。 苏小妾拿着一根粗棍，带着三五个仆人前来问话。 原是昨晚苏子圣向其告状。 “小畜生，你给我出来！” 苏菱怯懦地躲藏在门内，听到外面的声音后，连忙让江段宸藏起来。 那些仆人骂骂咧咧的冲了进去，苏菱连忙将江段宸推入床下。 苏小妾一进门便嘲讽地说到：“哟？胆子倒是挺肥啊，还学会躲了。你以为躲起来就没事了？“ “你们别碰我......别碰我......“ 苏菱用力挣扎着。 苏小妾一把推倒的苏菱，怒斥道：“你以为躲起来就没事了么？我看你是想找死吧！“ 苏菱不敢反抗，只能躲在角落瑟瑟发抖。 苏小妾转身对仆人吩咐到：“你们把这个臭丫头捆绑好，今天非打死她不成！“ 仆人点头称是，然后便七手八脚地去抓苏菱，苏菱拼命抵抗着。 苏小妾看着蜷缩在地的女孩，心里升腾起快感。 她走上前，蹲下身子，伸出手，狠狠捏住苏菱的下巴，冷笑说道：“哼。现在知道怕了吗？早干嘛去了？“ 苏菱低垂着眼睑，紧抿着嘴唇，任凭苏小妾怎么折磨她，她都不吭一声，仿佛木偶一般，任凭苏小妾处置。 “哈哈哈！“苏小妾狂笑不已，她抬起苏菱的右臂，恶毒地说：“你昨日招人折断我儿的胳膊，我今天也废掉你这双手！“ 她猛地扯动着苏菱的手臂，使劲地拽着，仿佛要将苏菱的骨头扯断似的。 苏菱疼痛不已，她咬牙忍受着，倔强的模样让苏小妾更加愤怒。 她扬起棍子对准苏菱的脑袋狠狠打了下去。 啪！ 苏菱的额头瞬间血流如注。 “贱货，我让你勾搭男人！“ 说完，挥舞着木棍继续打了下去。 苏菱痛苦的呻吟着，双目紧闭，已经没有力气反抗了。 “夫人，不可啊！“ 旁边一个年龄稍长的婆子急忙上前阻止。 “滚开！“ 苏小妾狠狠甩开她，棍子继续落下。 “哎呦......“ 那婆子痛叫一声。 苏小妾边打边骂：“说，那个男人是谁，让我知道我一并打。”说罢，抬起手就向苏菱扇了下去。 苏菱躲闪不及，右脸颊结实地挨了狠狠地一巴掌，火辣辣疼痛感袭遍她全身，嘴角渗出血丝。苏菱低垂着头，紧咬牙关，不敢发出半点声响。 她心中恨极了，双拳紧握，指甲刺破皮肤。 恨透了这个家，恨透了随随便便就能欺辱她的继母。 苏菱紧抿双唇，任凭苏小妾拉扯自己前行，她知道只要稍微反抗，自己定然受到更重的伤害。 现在，只有等待机会，寻找时间，伺机脱身，保护好自己，才能报仇。 苏小妾将她拖出屋外，逼问到：“小畜生，我一个没注意，你这房屋怎么多了这么多东西？是不是你勾搭的男人送的！” 苏菱吃痛的捂着被拽的发丝，一言不发。 苏小妾见状出手更是狠毒，手中的棍棒已不知落在苏菱身上多少下了。 待她打累了，便想吩咐仆人继续教训她。 “你们几个，将她屋内的东西都给我扔了，还有......”，苏小妾看了眼苏菱身上的新衣，脑海中一种想法油然而生，“畜牲怎么能穿的人模人样呢？来人，给我将她这身扎眼的衣服扒下来！”。 苏菱惊慌失措地躲闪，但是因为身体不好的缘故根本就无力挣脱这些粗鲁的下人。 她绝望地闭上双眼，等待着的他们的欺辱。 “你们敢！”，一道冰冷刺骨的嗓音响起。 一股杀意扑面而来，众人只感觉到一阵寒气袭来，那几个下人纷纷吓软了腿跪倒在地。 苏小妾循着声音处看去，发现江段宸出现在苏菱的房间。 他用蛮力拉扯开按住苏菱的下人，蹲在苏菱面前，他的嗓音低沉，略带怒气“苏菱，本来你的家事我不便掺和，但是......”，他看着这个娇小瘦弱的身体，承受着这么多的伤。 他抚着苏菱肿红的脸颊温柔的告诉她，“你先回屋休息吧，剩下的事我来解决。” 随后冷冷的看着苏小妾。目光犀利，仿佛刀锋一般刺痛人心，令人胆寒。 苏小妾被吓得往后退了好几步，脸色惨白。 苏菱还未在惊吓中反应过来，江段宸的话如同天籁之音，将她从梦魇中唤醒。 她的身体痛的厉害，根本站不起来，紧紧的拽着江段宸的衣袖，像拽住了救命稻草一般，但是她的身体还在瑟瑟发抖。 “那就呆在我身边吧。”江段宸揽住苏菱的身体，将她扶起。 苏小妾恶狠狠的盯着这个陌生的男子，觉得就是眼前的人将她儿子手臂给折断的，“这位公子，这是我苏家家事，且不问你是如何进的我家们，你都不便插手吧。” “呵，家事，将自家女儿打得半死不活，还令一群男人去撕未出阁的女子的衣物，你们苏家的家风就是这样的吗？”江段宸冷哼着。 苏小妾被噎的一时之间不知怎么反驳。 江段宸一步步逼近她，双目四散着冷气，“既然你们不会教养孩子，那就由我教养。从今天开始，苏菱就是我未来的夫人。” “什......什么？夫人？公子究竟是谁？”苏小妾被男子口中的话震惊道了，气势瞬间弱了三分，这个男子究竟是何方神圣，怎么就看上了这个畜牲。 江段宸微笑着说：“我是谁并不重要，今日我便要带她走。” 苏小妾听闻此言更加恼怒了，这个小贱种凭什么能嫁给这样相貌堂堂的男人，畜牲是不配拥有这样的良缘，况且她都准备给苏菱嫁给巷西的刘赖麻子一家了。 “想带她走？门都没有！这位公子请速速离开！否则我便叫人报官了。” 江段宸眯起眸子，嘴角勾勒出一抹危险的弧度，“我劝你最好别这么做。否则吃亏的可是你！” “哼，威胁我！我告诉你，这件事情闹到官府也不怕！” 江段宸懒得跟她继续废话，拉着苏菱就往门外走，语带讽刺，“哦，忘记告诉你了，刚才我已经派人将你们的所作所为都送去官府。现在应该已经传扬开了。” 苏小妾站在原地，脸色惨白，如果这件事情闹大，影响苏沐的婚事怎么办。 苏菱跟着江段宸出了苏家。 待到街上时，苏凌才默默的问道：“你什么时候报官了？” “骗他们的。”江段宸勾唇一笑。 苏菱心里愣了一下，不禁感叹这个男子真是太腹黑了，说谎都不带脸红的。 江段宸带着苏菱找到客栈安顿下来，江段宸吩咐店小二拿了热水和干净衣服放在床边，让苏凌先去沐浴换衣。 苏菱看着他忙碌的背影，心中突然产生了些许暖意。 等苏凌梳洗完毕后，饭菜也准备好了。 “吃点东西，再休息休息。过几日咱们就去商阙城。”江段宸柔声说道。 苏菱接过他递来的筷子慢悠悠的夹着碗里的肉丝。 “商阙城？” “我今日都说要娶你入府了，所以要带你去认认门。” “你是要娶我吗？”苏菱没听懂他今日所说让她做他的夫人是什么意思，但是听到娶这个字，就想到了刘姐姐。 江段宸宠溺的擦了擦苏菱的嘴角，“是啊，明媒正娶，八抬大轿，我要让你风风光光的做我的江夫人，再也不用受你们那家人的欺辱与折磨。” ------------ 第六章定亲 “可是，我听妹妹说婚嫁之事要父母同意才行......”苏菱眼眸垂下，虽然继母不是她的亲生母亲，但父亲是啊，如果他不同意，她又怎能离开呢。 江段宸看出她的心思，安抚道：“明日我会派人去你家知会一声，你只需听我的就行，以后有我在，没人会欺负你了。” 苏菱听此话后，心里有一丝悸动，她说不出这是什么感觉。 他是除了阿淮和妹妹之外第一个对她好的异性。 此时门外响起一阵敲门声。 “少爷，药膏买来了。”一个冷清的男子声音从门外传来。 “进来吧。” 男子应声进门，苏菱看着男子手中的剑吓了一跳，连忙躲在江段宸的身后。 “苏菱别怕，这是我的护卫，名叫薛斐。”江段宸接过药膏，用眼神安抚苏菱。 江段宸拿起白瓷瓶打开盖子，取出里面的药膏，温柔地涂抹在苏菱脸颊处，他很细致认真，专注而温暖。 “疼吗？”涂完后，江段宸抬起眼问向苏菱。 “嗯.....”苏菱点头。 江段宸抬头吩咐薛斐，“明日带一万两白银给苏家，告知他们我的身份，顺带捎句话，就说我要带苏菱去商阙城玩两天，让他们准备好苏菱的嫁妆。等我们回去便办婚礼。” 薛斐愣住，他从没见过自己公子对谁这么上过心。虽然他也觉得苏菱可怜，但若是娶了这样一个庶民女子，老爷和那位那里应该不好交代。 “少爷，您真的要......” “我自己的婚事我自己做主，谁敢阻拦？”江段宸知道薛斐在担心什么，但是他异常坚定。自己以前弱小没能力选择自己的路，现在有能力了，他发誓不会再任人摆布。 “是，少爷。”薛斐不再多说，默默推出门外。 待薛斐走后，江段宸站起身来，“苏菱，你快睡吧，我住你隔壁，有事唤我。” 苏菱眨着眸子问道：“今日不睡我屋里了吗？” “噗，傻丫头，我想睡睡床可以嘛，你都受伤了，我总不能不让你睡吧。”江段宸嗤笑着苏菱。 苏菱看了看那床比自己屋里的要大好多，于是便脱口而出，“那我们一起躺。” “咳咳......”这一句话差点没噎死江段宸，“傻丫头，你不知道男女有别吗？” “以前我就是和一群男人女人睡在猪笼里啊，什么是男女有别？”苏菱不解。 江段策听着苏菱的话，不忍震惊，“和男人女人睡在草棚？” 苏菱想起在匪山的经历，于是便告诉了江段宸。 苏菱讲完那那一刻，这个男人怒了。 他从没想过这个女孩竟然经历了这些，怪不得她虽十几岁的样子，但心智却似孩童一般，什么都不懂。 那苏家人才是畜生不如的东西，竟然这样对待自己的孩子。 倒是和他的那个冷血父亲一样无情。 房间出奇的安静。 苏菱察觉到了气氛异常，抬眸看向他：“怎么了？” “没事！”江段宸摇摇头，把她拥进怀里，紧贴在胸膛，感受着她身体的温度，心里满是心疼。 “以后我们好好生活吧！”江段宸低沉地道，语调带着一丝颤音。 “嗯！”苏菱点点头。 “今晚我不走了，我们一起睡。”说罢，江段宸便轻轻的拦腰抱起苏菱，缓缓走向床边。 他走的每一步都在想着要匪山的那群人都付出代价。 竖日 苏家小妾正匐在苏章明的腿上撒嗔。 “老爷，你不知道我昨天经历了什么。”苏小妾嘟囔着嘴，表情妩媚的看着苏章明。 苏章明放下手中的布料图问道；“怎么了夫人？” “这几日你不在家，你那个女儿可是不老实了，竟然偷偷背着我们出去找男人了......”，苏小妾话还没说完，苏章明便一把推开她。 “你听听你在说什么！菱儿怎么会做出这样的事，我知道你素日不待见她，但她毕竟是我的亲生女儿，你这样造谣她怎么行！” 苏小妾被推倒在地，立刻撒泼道：“我还能说谎不成，昨日我亲眼所见一个男人从她的房间里出来，而且我儿子的手都被那个男的折断了，老爷，你可要为我们母子报仇啊！” “子圣怎么了？手断了？”苏章明听闻这个消息差点没晕过去，只是短短几日不在家，就出了这样的事。 “快带我去看看子圣！”苏章明扶起苏小妾，直奔苏子圣的房间。 二人刚来到苏子圣的门口，便听见里面哀叫连连。 “娘！我要杀了苏菱！” “娘！我快疼死了！” 苏小妾连忙推门而入，坐在苏子圣的床头，抚摸着他的胳膊“儿啊，别怕，你爹爹回来了，他一会就替我们做主啊。” 苏章名看着苏子圣胳膊上缠着的布，不可置信的问道：“孩儿，你这真的是菱儿害的？” 苏子圣听到这个名字，就恶狠狠的瞪着眼睛，“对！就是她找的人折断了孩儿的胳膊弄，爹，你一定要好好教训教训她！” 苏章明怔在原地，他从来没想过苏菱会做出这样的事，即便自己亏欠她许多，但她是个懂事的孩子，勾引男人，欺负弟弟的是事情她绝对不会做的。 苏章明又看了看苏子圣的胳膊，无奈的叹了声气，“菱儿在哪？让她过来。” 苏小妾扭头撒气，“她那个贱蹄子！昨天跟那个男人，跑了！你女儿可真是出息了。真是个喂不熟的畜牲！” 此时张管家从屋外急匆匆地进来，他拿着一张书信，递给苏章明，“老爷！有......有个男人自称是丞相府的人，此时抬了一万两白银候在府外，说是要要迎娶大小姐的礼金。” “什么？丞相府？”苏小妾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那个男人竟然是丞相府的人！ “娘？这么说打我的是商阙城最年轻的那个丞相吗？”苏子圣虽然好赌成性，但是苏章明要求他要考取功名，在学堂的时候总听人提起过商阙城那位年纪轻轻就当上丞相的厉害角色。 他原本也是挺敬佩的，但是没想到竟然这样与那个丞相牵扯上关系。 苏章明接二连三的收到打击，一时不敢结果信件。 苏小妾一把夺过，她不信一个丞相会看上那个死丫头。 启信后，苏小妾愣住了，信件掉在了地上，“不可能！不可能！她怎么会被丞相看上！就这样的小贱蹄子还能攀上枝头变凤凰？一定是假的！一定是！” 苏章明看到苏小妾的反应，也回过神来，“快！快唤那人到厅房！” 张管家领命出去。 苏章明看眼不肯相信这件事的二人，眼神左右飘渺，背过手转身离去。 待苏章明来到厅房，只见薛斐持剑等候，身边放着几大箱白银。 “这位公子久等了，敢问公子所说要娶小女为妻是真的？”苏章明直接坦言问道。 薛斐垂头看了眼箱子，随后说道：“这还不明显吗苏老爷？” 苏章明被噎住，一时不知道说些什么，看到只能尴尬的招呼薛斐坐下。 “我家少爷是当朝丞相，这几日出宫省亲无意遇到了令爱，并心生爱慕。由于公子身份特殊，所以未提前告知府上，昨日被你家夫人误会成不正当关系，这才决定正式告知一下贵府。” 薛斐不紧不慢的说道。 苏章明吓得有些腿软，当朝丞相哪是他们这中小门小户所能高攀的。况且苏菱那孩子没学过四书礼仪，什么都不懂，这要是门亲事怎么合适呢？ “这为公子，我家小女她身份特殊，恐怕配不上你家少爷啊，不如公子把这礼金退回吧，恐我家小女在你们那丢人现眼啊。”苏章明流着虚汗。 “对！那个丫头不适合加到你们府上，她就是个野丫头，我家二女儿苏沐从小擅长女工，知书达理，不如公子考虑考虑？”苏小妾急躁的从厅房外进来。 薛斐厌恶的瞪了她一眼，“苏菱姑娘蕙质兰心，心地纯良，哪里如你说的半分不堪，你还配是这孩子的娘亲吗？” 苏小妾没想到竟会吃这样的焉，只能继续赔笑道，“昨日是我不对，误会了你家公子，您可千万别跟我家计较啊，这选妻的事还是得好好商量商量吧。” “不必了，我只是来传话的。我家公子还交代了，尽然你们不会教养女儿，那便由他来，这几日我家公子要带苏姑娘去商阙城，你们准备好嫁妆等我们上门提亲吧。” 薛斐实在不愿多听这个虚伪的女人多说一句，撂下这句话后便扬长而去。 苏小妾气的直跺脚，苏章明也不知道该如何是好。 二人呆坐在厅房久久不能平复。 ------------ 第七章相似之人 苏菱身上的伤好的差不多了，今日江段宸便要带她去商阙城。 薛斐备好了马车守在客栈外。 江段宸小心翼翼地牵着苏菱的手坐上了马车，“苏菱，有没有想吃的想玩的？” 苏菱看着马车内奢侈的装饰，明明空间这么小，却比她那朔林苑布置的都要妥当。 “不知道。”苏菱将视线移到江段宸的脸上。 江段宸宠溺一笑，“那便每样好吃的好玩的都来一遍。” “我可以去那里最大的乐楼吗？”苏菱突然想起阿淮说过，她的愿望就是在那里唱歌。 “乐楼，苏菱喜欢那个地方吗？”江段宸好奇道。他听过苏菱哼歌，虽然声音软软弱弱的，但是很动听。 苏菱点了点头，眼里充满了期盼。 “那好，那就去兴安楼吧，那里汇集了各地的歌妓，你一定会喜欢。”江段宸温柔道。 江段宸说完，示意薛斐前往兴安楼。 兴安楼是商阙城最有名气的乐楼，里面歌舞升平、莺歌燕舞，不乏俊俏佳丽。 江段宸带着苏菱到了兴安楼后，薛斐便去找最好的雅座。 在这种热闹的环境里面，苏菱显得有些拘谨，她一路低垂着脑袋跟在江段宸的身旁。 雅座很快安排好了，是二层的一个小包厢。 雅座内布置的古香古色，琴棋书画一应俱全，还设有茶具和糕点。苏菱看到桌子旁边摆放着几盘精致的糕点和果品，忍不住咽了口唾沫。 “喜欢吗？”江段宸宠溺的问道。 苏菱微笑道：“喜欢。”她的声音有些哽咽，眼睛也微红。 苏菱低下头，眼泪不争气的流了下来。 “怎么哭了？”江段宸慌忙拿出丝帕，替她擦干眼泪。 “没什么，就是从没见过这些好东西，也没人待我这么好过。”苏菱吸了吸鼻子，想克制主自己不哭。 “那就把它们都吃掉，好不好？”江段宸温柔的看着她。 “嗯！”苏菱点点头，用力地咬了一块点心。甜而不腻，酥脆爽口。 动人的歌声从厅下传来，苏菱突然怔住。 这首歌是阿淮生前教过她的。 苏菱放下手中的甜点，站起身来趴在栏杆上向下看去。 只见一个身穿白色纱裙的女子站在舞台上，清秀的脸庞，明媚的双眸，精致的五官，美好的笑容，让人看了忍不住怦然心动。 苏菱呆呆地站着看了很久，那个女孩似乎也察觉到了楼上的视线，抬起头朝苏菱微微一笑，眼神温柔而明亮。 “阿淮？” “怎么了？苏菱？”身旁的江段宸问道。 苏菱恍惚间回过神来，瞪大了瞳孔，“江公子！我看到阿淮了！ 阿淮，这个名字他在她睡觉的时候听到过。 江段宸也随着苏菱的视线向下看去，原来那便是她心心念念的阿淮，长得倒是淡雅脱俗。不过眉目之间又媚态如风，观摩不透。不如苏菱这般我见犹怜，袅袅婷婷。 “阿淮是你小时候的玩伴吗？”江段宸将视线收回，望着苏菱激动的眸子。 苏菱雀跃的点着头，“对！她是我在匪山认识的姐姐，是第一个待我特别好的人！只是......”苏菱顿住了，提起匪山，她明明记得阿淮亲眼死在了她面前。 那眼前这个人为什么跟阿淮长得那么相似，还会唱她最喜欢唱的歌，还在商阙城最大乐楼？ 苏菱想不明白，抱着自己的头，不知道眼前的一切是不是虚幻的，什么阿淮还活着，什么江公子，这一切都美好的让她不敢相信是真的。 “或许？这一切都是梦？”苏菱喃喃自语。 江段宸察觉到她的异样，连忙上前扶住她。 “苏菱怎么了？” 苏菱泪眼婆娑，声音哽咽，“江公子，阿淮明明死了，可是却有个跟她这么像的人出现在这里，这会不会是梦啊。”苏菱伸出手抚摸着江段宸的脸颊，“那你呢？你是真实存在的吗？” 江段宸紧紧握住苏菱的手，将她揽入怀中，声音温润，鼻息轻吐，“感受到我的温度和心跳了吗苏菱？她是不是你口中的阿淮我不知道，但此刻你应该确定的是，我是真实存在的。我是商阙城的丞相，是江府的独生子，是你未来的夫婿。” 真实的触感触动着苏菱的心，她伸出手掌，抚摸着江段宸炙热的胸膛。 “我知道了，江公子。”苏菱终于安下心来。 苏菱从江段宸的怀中离开，目光向那个女子看去。 “那她呢？” “我们一会去问问吧。” “好。” 待那女子表演结束，江段宸便唤来老板。 “刚才那位演唱的姑娘叫什么名字？”江段宸声音冷淡的问道。 老板见问话的是江段宸，便立马点头哈腰，“回公子，那名女子叫清儿，是新来的姑娘，刚刚唱还可以吧。” “将她带过来。” 老板连忙答是，派人将清儿请了过来。 清儿身上的纱裙还未换下，一袭白衣出现在苏菱的面前，像极了那年在匪山的第一次梳妆打扮的阿淮。 莺莺之声恭顺传来，“公子好，小姐好，请问是有什么事情吗？” 苏菱呆滞着目光，声音颤抖，“清儿姑娘，请问你认识阿淮吗？” 清儿看着眼前的姑娘仿佛在透过她看另外一个人，再看那公子穿着富贵，定是有钱人家，常年流连在市井之中的她最懂察言观色。 她思虑一番后答道：“小姐问阿淮做什么？” 苏菱听她的回答，急迫的说道：“阿淮是我幼时的好友，只不过后来因为一些事就再也没见过了，不知她这几年过的可好。你刚刚唱的歌也是她喜欢听的，如果姑娘认得她，一定要告诉我。“ 清儿明了原来是将她认作了故人。 清儿的心中盘算着，既然多年未见，那容貌必然记不太清了，既然她会唱那个阿淮会唱的歌，倒不如就趁此机会扮作“阿淮”。或许能将她歌妓身份赎出，再也不用卖艺求生。 “我便是阿淮。”清儿换上和善的脸色，温柔的看着苏菱。 苏菱的泪不自觉地流了下来，一把便抱住了清儿，“阿淮！你没死真的是太好了，我以为......我以为再也见不到你了。” 清儿轻拍着苏菱，温柔的安慰着苏菱：“傻瓜，怎么会见不到呢？我这不是在你的面前吗？” 苏菱擦干眼角的泪，看着清儿说道：“阿淮，这么多年不见，你长高了，也漂亮了，还实现了小时候的愿望，在了商阙城最大乐楼里唱歌，我真的替你高兴。” 清儿笑着点点头。 江段宸看到清儿眼中闪过一丝心虚。 但是能看到苏菱这么开心，便没多说什么。 他上前将苏菱牵了回来，“既然真的是她，那便好。”转而瞥了眼清儿试探性地问道，“不知姑娘以后作何打算？还在这里唱歌吗？” “阿淮，你在这里过的快乐吗？”苏菱也问道。 清儿低头默默的笑了笑，“不是很好，每日都要唱四个时辰，东家对我也总是苛打责骂，如果可以的话，我能跟你在一起吗？” 江段宸闻言心里轻蔑一笑，果然如此，这人是另有所图。 “可以啊！”苏菱没有半分迟疑的应允下来。转头望着江段宸，糯糯的问道，“江公子，可以让阿淮跟我在一起吗？” 江段宸本想调查清楚，但是当下的情况他实在没办法拒绝苏菱，他不想让她失望。 于是薄唇勾起弧度，柔声说道：“当然可以。”他直直地盯着清儿，语气略带威胁，“只不过是承了苏菱的面子，若是以后她不懂得知恩图报，我就不留她了。” 清儿心虚的握紧了手，莞尔一笑，“我定会好好待苏菱的，不会让任何人欺负她。” “那便好，记住你今天说的话，如有违背，我定不饶。”江段宸的语气没有丝毫感情。 “薛斐，带阿淮姑娘去赎身。” “是！”雅间外的薛斐答道，“姑娘，走吧。” “多谢公子。”清儿弯身答谢，随即向苏菱说道，“菱儿，等我。” “好！”苏菱只顾着开心，丝毫没有注意两人之间的变化。 对她来说，能再见到阿淮是最好的事了 。 ------------ 第八章自由 薛斐带着清儿拿回了卖身契，将她赎出兴安楼。 清儿拿过卖身契的那一刻，手都在发抖。自从父母被贼人所杀，她便流落街头，靠唱曲为生，后来被兴安楼的老板看上带到了这个可以遮风挡雨的地方。 原本她以为这便是她最好的归处，可是只要当她没有唱够四个时辰，便不能吃饭，在老板心情不好的时候还会被鞭打。 表面上的光鲜亮丽，衣食无忧，享尽盛名的她，背地里又吃了无数的苦，每天下台后还要被迫卖身。 如今，遇到了江段宸和苏菱，她仿佛抓住了救命稻草一般。她不肯错过这个机会，这也许是她昏暗日子里唯一的救赎。 清儿从回忆中回神过来，冲着薛斐嫣然一笑，“清儿在此谢过几位恩公，清儿以后定会好好侍奉公子。” 薛斐斜了一眼清儿，语气散漫的说道：“姑娘莫不是忘了，我家公子刚刚说的是，要你好好对待苏姑娘。” 清儿连忙改口道：“对，以后我定会待苏菱为亲妹妹一般。” 薛斐点头表示回应。嘱咐清儿收拾好行李跟他们一起走。 清儿回屋看了看那些绫罗绸缎，金银珠宝。独自一人喃喃自语，“你们将我捆绑在此这么多年，今日我终于能摆脱这些枷锁了。看过繁华之后，我只想平平淡淡的度过余生。” 语罢，她略过那些东西，径直走到床前，将早已收拾好的包袱拿出。 这一天，她等了太久了。 薛斐这边回道雅间向江段宸禀告事情已经办妥。 江段宸点了点头，随后拉起苏菱的手，“苏菱，既然你想让她跟着你，那便让她做你的侍女吧。” 苏菱问道：“为什么是侍女呢，不能做我的朋友吗？” 江段宸笑了笑，摸着她的头说：“我知道你是个心软的姑娘，可是你想，你以后要做我的夫人，我会给你月奉，但是她与我并无关系，她如果没有个身份挣钱的话，怎么养活她自己呢？” 苏菱听后觉得也有道理，低头思考起来。江段宸继续说道：“她做你的侍女，一来可以一直陪着你照顾你，二来还能领月钱，这无疑是她离开兴安楼后最好的安排。” “那好。”苏菱只想跟阿淮呆在一起，却没想过她日后的生计。 听了江段宸的安排，她便觉得这个人真的很细心，做事考虑周到。 苏菱抬眸，眼中流露出求知的欲望，“江公子，为什么你做事总能考虑的这么周到，可以教教我吗？” 江段宸扑哧一笑，这个丫头，当真是有趣。 “好，那我便教你一个词，叫三思而后行。”江段宸用手沾了沾茶杯里的茶，随后写在桌子上。 苏菱认真的观摩着他的一笔一划。 “三思而后行。” 江段宸写完，看向苏菱，“要试试吗？” 苏菱伸出手，被江段宸握住，一笔一划的在桌子上画起来。 一个字一个字的往下落。苏菱看的很慢，每一笔都极力的记在心间，她想要把所有的字都刻在脑海里，她想记清楚这些字的含义。 字写完后，江段宸松开手。 “这个字是什么意思？” “思。”江段宸道：“它呢有很多意思，在这里的意思是思考，做事之前要先多想一想这么做对不对，该怎么做。” 讲完，他顿了顿，看着苏菱的泛着红晕的脸颊，轻轻勾唇覆上她的唇瓣，轻微摩挲之后离开，“还有一个意思呢，叫做相思，就是会不自觉地想念一个人。” 江段宸温热的气息喷洒在耳畔，苏菱的心跳骤然加速，脸蛋红润，眼波流转间，她轻启朱唇道：“我知道了。“ 江段宸笑起来，他伸手捏了捏苏菱娇俏可爱的鼻尖，“傻丫头，记住，相思只能是对我。” 苏菱抬手摸着唇部，回想着刚才的感觉，甜甜的，“嗯......“ 江段宸笑容更深了，他将苏菱揽入怀中，下巴搁在她柔软的发顶上。 苏菱靠在江段宸宽厚结实的胸膛上，感受着他的体温、气味、呼吸，心里安稳而温暖。 薛斐看着两人旁若无人的腻歪，尴尬的咳了两声，“公子，我们接下来去呢？” 江段宸显然不满意被薛斐打断这个氛围，但是他还有正事要办，要带苏菱回家，得提前知会一声，免得生出不必要的麻烦。 江段宸松开苏菱，“苏菱，我一会有事要办，等清儿收拾好了过来，让她带你四处转转。等到晚上我去找你们。” 苏菱拽着江段宸的衣袖，“那你忙完，一定要记得来找我。” 江段宸拍了拍苏菱的手，应允道：“放心吧，苏菱，我会让薛斐保护你的。” 江段宸嘱咐完，温柔的目光从苏菱身上收回，冷冽的瞳孔微张，毫无声色的对薛斐说道：“保护好苏菱，若是她伤到一点，我拿你是问。” 薛斐信誓旦旦的答道：“是，少爷。” 江段宸离开雅间，清儿便迎面而来。 两人擦肩而过，清儿分明从他身上感受到杀气。江段宸瞥了一眼她，她便被震慑住。 看来以后再他身边讨生活，还是要从苏菱入手。清儿默默的想到。 清儿来到雅间，苏菱见她回来，便立刻跑上前来拉着她的手。 “阿淮，商阙城有什么好玩的？我刚到这里还不熟悉，你可以带我去看看吗？” 清儿一时对这个名字不太适应，“苏菱，以后你可以唤我清儿吗？阿淮都是过去了，过去的事我们就不提了。” 苏菱抿了抿唇，“那好，清儿。” 清儿闻言舒展笑颜，“走吧，我带你去好好转转。” 二人有说有笑的离开了兴安楼，薛斐默默的跟在身后。 正值春节，虽然天色已晚，但是商阙城中灯火通明，繁华喧嚣，热闹非凡。 两个人儿穿梭在人群中，都享受着这来之不易的自由，不停地游玩，吃各种美味的食物。 苏菱的眼神清澈纯净，像极了天边璀璨的星光。 她穿着一袭粉衣，飘逸出尘，长发挽起，斜插一支玉簪，衬托着她的肌肤更加晶莹剔透，清儿看着她纯粹的眼神，心底不由得羡慕。 “清儿快看！”苏菱指着河道里的花灯，“这是什么？好好看啊。” 清儿收回羡慕的眼神，细心解释道：“这是花灯，可以在上面写上祝福的话，让它随着河流漂游，你所祝福之人只要途径河边就会收到你的心意。” 苏菱似懂非懂。 祝福的话，她心里第一个想到的便是江段宸，想到个俊美的脸，苏菱便心跳不已。 两人都沉浸在繁华之中，丝毫没有注意到远处有个人盯着他俩很久了。 “嘿嘿，真是两个极品，肯定能卖个好价钱。”一个消瘦的男人贼眉鼠眼的盯着苏菱和清儿。 清儿携着苏菱来到河边，拿着两个花灯，递给苏菱，“苏菱，你想祝福谁的话，就写在上面吧。” 苏菱声音低了一些，“清儿，我可以写一个字吗？” “一个字？”清儿有些疑惑，“一个字怎么表达你的祝福呢？” 苏菱想起江段宸教过她的，坚定地说：“可以的，那一个字，是我学会的第一个字，有很多含义。” 苏菱接过清儿手中的笔，在纸条上一笔一划地写下“思”字。 然后小心翼翼地放在花灯芯里。 清儿看后也不多说什么，在纸条上写下“望我余生自由如风，不在受人胁迫。” 二人写完，相视一笑，将花灯放在水中，任其随波飘走。 清儿长舒一口气，“苏菱，你是江公子的什么人啊？” 苏菱思索片刻答道：“他说我以后会是他的夫人。” “那他是什么人啊，我看江公子风度翩翩，气质非凡，身份一定不简单吧，你以后嫁给他定会过的很幸福。” 苏菱想起江段宸的话，低头浅笑，“是啊，他说他是当朝丞相，我不理解那是什么，但我知道他是一个很好很温柔的人。” 丞相？清儿征住，看来她真的是攀上了一个不错的救命稻草。 看着苏菱单纯懵懂的模样，清儿顿时心生嫉妒，为什么这样的人能有这样好的姻缘。 ------------ 第九章劫持 清儿收回羡慕的眼神，尽量不将自己的不甘展露出来。 “苏菱，我们走吧，去别处瞧瞧。” “好。” 二人离开河边，前往街市，途径一个巷子时，一个男子持着匕首跳了出来。 “嘿嘿嘿，小美人。跟爷爷走吧，爷爷带你们去吃香的喝辣的。”男子一脸阴险狡诈。 清儿见状，连忙挡在苏菱面前，“歹贼，你可知道我们是谁，我们可是丞相府的人。你要是惹了我们一定没有好果子吃，识相的快滚。” 男子冷笑一声，“丞相府的人？我可不记得丞相府有这么个娇小姐，说丫鬟你俩也不像，还想吓唬你爷爷！” 男子不等清儿多说什么，直接扑了上来，将匕首抵住她的脖子，“小美人，别乱动，小心我刮花了你这张漂亮的脸蛋，要是卖不了好价钱了，就可惜咯。” 苏菱心下一惊，“别动清儿！” 男子色迷迷的看着苏菱：“小丫头，你以为你俩今天走得掉吗？”说罢，男子冲着苏菱撒出粉末，一手打晕清儿。 看着昏迷在地的两人，男子斜眼奸笑，“不错不错，真是极品，有了你们两个，我还不得赚大了。” 男子将她二人撞进黑色的麻袋里，扛着离开了巷子。 薛斐在屋梁上四处寻找苏菱的身影，只是一会功夫没看着便看丢了。 薛斐看着来往的人群，不知该怎么向江段宸交代，只好跳下来一个个的问。 “你好，请问你有见过两个女子吗？一个乖巧可爱，一个风姿绝态。”薛斐一遍遍的问着街上的商贩。 得到的答案都是没有。 薛斐更加慌了，江段宸的手段他可是最清楚的，如果交代的事没做好，他必会像死囚里的那些人一样受尽酷刑。 尽管是在亲近的人，他都不会留下手下留情。 薛斐不自觉地打了个了冷颤，只能继续询问。 “两个姑娘啊，刚才在我这里买了花灯，去河边放了，你去那里看看。”一个女人记起了苏菱二人，告知了薛斐。 “多谢。”薛斐立刻前去河边查看，却还是一无所获，正准备离开时，在一个巷口闻到了迷魂散的味道。 薛斐前往乞丐聚集的地方，一群乞丐懒懒散散的靠着墙看着来人。 “向你们打听点事。”薛斐看着一个长发盖脸的乞丐。 乞丐伸出手，声音散漫，“二十文钱。” 薛斐将钱袋子都递给他，乞丐一掂，分量挺足，便扒开头发，满脸堆笑。 “老爷请问，这商阙城的事我无所不知。” 薛斐皱了皱眉，可真是见钱眼开。 “我家女眷失踪了，长相极为出众，我在她们失踪的地方闻到了迷魂香，这里有谁会做这样的勾当？”薛斐问道，目光犀利。 乞丐看着薛斐瘆人的眼神，立刻回道：“孙逊最爱迷晕女子拿去拐卖，有的会卖给青楼，有的会卖给达官贵人。” 薛斐听后脸色阴沉。 乞丐继续道：“像您刚才所说，你家女眷长相出众，应该会卖到汪老爷的府上 ，他最爱美女了。” “汪佩伦？”薛斐听过这个汪老爷，富甲一方，在商阙城是有名的善人，经常乐善好施，帮助穷人，没想到私下竟然做这样的买卖。 乞丐小声的说道：“对，就是他。看不出来吧。” 薛斐拽起乞丐的领子，“孙逊在哪？带我去找他！” 乞丐被他阴沉的脸色吓得哆嗦，“爷，别动怒......别动怒，我这就带你去。” 薛斐松开乞丐后，便跟着乞丐前去孙逊的家。 此时在孙逊家中，苏菱缓过了迷药的劲，渐渐清醒。 她看着四周，发现被关在一个房间里，清儿躺在她的身边，周围还有几个被捆绑着的女子。 “你们是谁？这是在哪里？”苏菱看着其中一个女子问道。 那个女子叹了口气，“唉，又是被孙逊拐来的人，我叫李兰，我们几个都是被孙逊迷晕了绑过来的，过几日要被卖去青楼。” 李兰说完，忍不住哭泣了起来。 周围的女子也都默默的抽泣。 苏菱看着他们身上的伤，“原来商阙城也会有这样的人存在，我原以为世间最恶之人都在匪山。你们身上的伤也是他打的吗？” 李兰泪眼婆娑的回道：“对，我们本想反抗，但无一列外都遭到了一顿毒打，三日后便要被卖去青楼了，我们好想回家，不知道我阿爹阿娘有没有再找我。” 苏菱咬了咬牙，看着几个女子。 “你们别怕，孙逊那边有几个人？”苏菱安抚这李兰。 “就他一个。”一个紫衣女子开口回道。 苏菱看着众人只是被绑住了手腕，孙逊也只是一个人，而他们被绑的有七个人。 她看了眼还在昏迷的清儿，想起匪山的经历，心里暗自发誓： 我已经失去过你一次了，阿淮，好不容易又见到你，我绝对不会让你再受伤害。 苏菱挪动着身体，背对着坐到李兰面前，尽量放低声音对她说：“李兰姐姐，你可以帮我把这个解开吧，我们有七个人，一会你们听我指挥，一起逃出去吧。” 李兰听后有些吃惊和担忧，“妹妹，恕我不能帮你，如果我们没能逃出去，还会再遭受一顿毒打。” 苏菱坚定语气，看向李兰和其他女子，“姐姐们，我也曾被恶人绑过，那时候的我和被绑的伙伴年龄尚小，没有办法反抗，但是我一直坚定着想要活着的信念，如今好不容易，我过上了做梦都想要的生活，我不甘心再一次陷入黑暗。相信我，我们只要一起反抗，定能逃出去。” 李兰和众女子面面相觑，最终点点头：“那好，大不了在被打一顿，若是真能逃出去，那最好！” 苏菱想着江段宸告诉她的三思而后行。 又看了看屋子里的物件。 一个逃离的计划便逐渐成形。 几个女子相互背靠背，解开了对方手腕上的麻绳。 苏菱将一些解开的麻绳系在一起，成一个可以捆人的长度，自己手腕上也绑了两段连在一起的麻绳。 “姐姐们，你们拿着这个长麻绳，等孙逊过来我从背后勒住他，你们立马捆住他。”苏菱信誓旦旦的看着众人。 她们也同样相信着苏菱。 一切准备就绪，他们将手背在身后，等待孙逊的到来。 清儿还未苏醒，苏菱将她移到了墙角。 门外渐渐响起沉重的脚步声，孙逊高兴的喝多了酒，哼着小曲来到偏院。 “美人们，爷爷来了！” 孙逊推开房门，看到众人乖乖的坐在地上，甚是满意，他看了眼墙角的清儿，又开始寻苏菱的人影。 “嗯？怎么少了一个？那个新来的小丫头呢？你们谁见了？” 孙逊以为自己喝多了，看花了眼，于是叫嚷着问道。 此时苏菱从门背后静步走到孙逊背后，眼疾手快的将麻绳勒住他的脖子。 然后她脚一勾将孙逊绊倒在地。 “哎呦！小贱蹄子！放开老子！”孙逊拽住脖子上的麻绳，想要挣脱。 但是苏菱没有理睬，只是将绳子勒的更紧了些。 其余女子也纷纷冲上来，将藏在背后的麻绳掏出，困在了孙逊的手臂和腿部。待将他的四肢捆绑之后，又拿出最长的麻绳绕着孙逊缠了一圈。 “你们放开我！放开我！”孙逊大喊着。他挣扎着。 “你想干什么？放开我！我可是汪老爷的人！”孙逊的声音越来越低，呼吸越来越微弱。 “我只求你们放过我。你们要钱是吗？我全部给你们，只要你们放开我。” “救命！救救我！” “我不想死！”孙逊的声音已经越来越微弱，他的眼睛渐渐泛黑。 他的声音已经完全听不清楚。 苏菱听不清他在说什么，她将绳索一点点收紧。 她知道孙逊快要断气。 只要在坚持一下。 孙逊的脸憋得通红，但是依旧发不出任何声响。 苏菱将绳子松开了一点，让孙逊呼吸到空气，然后再次加紧，这一次是彻底勒紧，孙逊的喉咙处出现鲜血。 他终于不再动弹了，眼睛翻白，被勒死过去。 “他......他死了？”一个女子不可置信的看着断了气的孙逊。 苏菱这才卸了力，“死了，我们不用被卖去青楼了。” 苏菱一脸淡定的看着孙逊，就像亲手杀死了陆强和匪山的那群人一样。 倘若有一天，她一定要亲手报仇。 ------------ 第十章璞玉浑金 江段宸回到丞相府。 江盛川就坐在厅房等候多时。 “你来了。”见到多年未见的江段宸回来，江盛川的脸上挂满了笑容。 江段宸看也不看他一眼，径直走到一旁坐下。“看来你已经知道我的事情了，那我便不再多说了，今晚我就会将她接过来住。” 江盛川面对儿子的冷漠，丝毫没觉得气愤。 他只是笑呵呵的继续说：“段宸啊！你也老大不小了，是应该考虑婚嫁了。你放心！爹绝对会找个门当户对、温柔贤惠的好姑娘做我们江家的少夫人！至于那苏菱，她对你的仕途没有任何帮助，你若真心喜欢，让她做个妾也行。” 江段宸抬起头，冰冷的目光射向江盛川，他的语气更加冷冽了几分：“怎么？安排了我前半生的人生，连后半生也要插手吗？苏菱，只会是我是正室夫人，我此生也只娶她一人。” 江盛川望着儿子五官分明的脸，自从五岁将他送进宫内，就再也没怎么见过，几年了，他长得越发像他死去的娘亲。 江盛川想起那个温柔美丽的女人，心中一阵抽痛。 但转念又想起了儿子现在所拥有的一切，又觉得值了！ 于是又笑道：“宸儿啊，你这话可别怪父亲啊。这些年来你可知道皇后娘娘有多喜欢你呢。你要知恩图报才行啊……” 江段宸皱眉：“看来，她给我选定了夫人了？” 江盛川笑眯眯地点头。 江段宸怒喝：“我是绝不会答应的。” “哎呀，宸儿，你先听父亲慢慢说嘛，皇后娘娘也只是提议罢了。” 江段宸盯紧了江盛川。 江盛川继续道：“皇后娘娘看好的人选是……” 江段宸忽然站起来，冷漠的目光落在江盛川身上：“不用多说了，我来只是知会你一声，并没有要得到你的态度，你若实在看不上她，那便回江家老宅。” 他的声音带着毋庸置疑的决断，不容置喙的坚定。 江盛川愣了愣，他没想到自己的儿子与自己分的这么清。 江段宸拂袖离去，留下一句话：“别在私下搞见不得人的小动作，若是被我发现，别怪我不顾及亲情。” 江盛川脸色铁青，但是又无法发火，毕竟江段宸现在是他唯一的希望了。 只要他还得皇后娘娘的恩宠，那他江家必得数不尽的荣华富贵。 江段宸离开丞相府，前往闹市寻找苏菱。 而薛斐在乞丐的带领下找到了孙逊的家中。薛斐施展轻功跳上墙头，向内看去。主屋是暗的，有一个偏院亮着光。 薛斐持剑跳下墙头，静声逼近。 他趴在窗前，在窗纸上戳了个洞，通过洞，薛斐看到屋子里都是些女子。 个个脸上都浮现着惊慌。 苏菱手中拿着麻绳，一脸平静的看着躺在地上的一个男人。 薛斐推门而入。 “谁！”苏菱转过身来，眼神中充满了警惕。待看清来人是薛斐后才放下警戒。 薛斐看了眼地上的男人，“这是孙逊？” 苏菱点点头。 “你们杀死他了？”薛斐不敢想，竟是这几个女子自己保护了自己。 苏菱扔掉手中的麻绳，对薛斐解释道：“这些姐姐都是这个男人拐来卖的，我不想让她们受到伤害，于是决定奋力一搏。” 薛斐心中顿时觉得苏菱很是勇敢，与平常看起来柔柔弱弱的样子不一样。薛斐扫了一圈这个女子，大多都是豆蔻年华，听那乞丐所说，她们差一点被卖到青楼，毁了终身。 幸好，他们都没事了。 苏菱走到清儿面前唤醒她。 清儿缓缓睁眼，看着眼前陌生的环境，脸色骤然煞白。 “这是哪？苏菱，那个男人呢？” 苏菱温润的笑着安抚她，“清儿，没事了，坏人死了。我们现在安全了。薛斐也来接我们了。” 清儿回过神来，看了看四周，发现除了他们三人还有其他的女子。 “她们是？” 苏菱向她一一解释。 “清儿，我们好不容易才相见，以前是你保护了我，以后换我保护你。” 清儿没想到这个小丫头竟然这么在乎她。 心底突然产生了莫名的感动。 苏菱扶着清儿站起身来，看向薛斐，“薛公子，麻烦你呆会找人将她们都送回家吧。” “好的苏姑娘。”薛斐领命，万幸苏菱没事，若是被他家少爷知道此事......想想便令他心生冷汗。 李兰挽着苏菱的胳膊，连连道谢，“谢谢妹妹了，如果不是你，我们真不知道以后会面临什么。” 其他的女子也都纷纷上前道谢。 苏菱展颜一笑，声色温柔，“你们没事就好。” 薛斐看着苏菱，突然明白为什么他家公子会喜欢上这个人了，苏菱像是春日里的阳光一样，和煦温暖，善良勇敢。公子也是遇到她之后性格逐渐改变了。 薛斐站在一旁，淡淡的开口，“苏姑娘，你先跟我去找公子吧。其他姑娘我过会找人安排送他们回去。” 苏菱点了点头，准备拉着清儿离开。 谁知人群中有位姑娘突然拉住了苏菱，那个女子一脸担忧，踌躇半天才开口道：“姑娘，能麻烦你救救我姐姐可以吗？” 苏菱回头问道：“你姐姐在哪？” “她两年前就被孙逊拐来卖给了汪老爷，可是就凭我家小门小户的，实在不敢招惹他，就算知道姐姐在她那，我们也不敢去救她。”那个姑娘说着说着便落了泪。 “汪老爷是？”苏菱擦去她的眼泪。 薛斐想起乞丐的话，“汪佩伦，是商阙成有名的富商，我也是刚刚听说你们被孙逊拐来，长相出众的会被送到他的府上。” 清儿听到汪佩伦的名字，诧异的说道：“汪老爷不是商阙城的大善人吗？他怎么会做这样的事？” 那个姑娘听到有人不相信她说的话，默默的将牵着苏菱衣角的手收了回来。 是啊，在外人面前汪佩伦乐善好施，仁义宽厚，出手阔绰。但是只有少数几个人才知道他的真面目。这些年被他折磨致死的良家妇女多了去了！ “我听孙逊说他私下里净做一些人肉交易。白日里糟的气都会撒在那些女孩身上，有些人都被打得半死不活......” 她越说声音越小，最终低下头不再言语。 她害怕她的姐姐也惨遭不测。 “我相信你，我愿意跟你一起去找姐姐。”苏菱看向薛斐，希冀的问道，“薛公子，你可否陪同我们一起去？” “我？”薛斐犹豫了片刻，“这件事还是等少爷做主吧。” 苏菱垂下头，如果是那汪老爷名声很旺，在所有人眼里都是正面形象，那想要扳倒他，揭开他的假面，凭她们几个是不行的。 江段宸说过要三思而行。 “好，我答应你，一定会救出你姐姐，还有其他的女子。”苏菱向那姑娘发誓。 清儿撞了撞苏菱，小声说道：“他们与你毫无关系，为什么要淌这摊浑水。” 苏菱目光坚毅，语气决绝，“因为我曾感同身受。清儿，你不也是吗？” 清儿沉默不语，同样身为女子，她又何尝没吃过那些苦楚。 这世上伪善之人很多，每个人都或多或少皮张一张面具过活。像苏菱这样的内心至纯至善之人，却不多见。 清儿摇头苦笑。 自己竟然嫉妒江公子看上了她什么，单单是这蕙质兰心，她便远远不及。 ------------ 第十一章假面 薛斐领着苏菱与清儿前往丞相府，正巧遇上了寻来的江段宸。 江段宸看着苏菱心事重重的样子，眉眼担忧，“怎么了？玩的不开心吗？” 苏菱看到江段宸的那一刻，终于卸下一身防备，飞扑了上去。 她紧抱着江段宸，将脸埋进他胸口。 江段宸顺势将她拥入怀中，感受着她的温暖与依恋，“谁惹你不高兴了！” “没什么……” 江段宸紧紧抱着怀中瘦弱的身躯，柔声安慰道：“走吧，随我回家。” 清儿看着两人恩爱的样子，顿时觉得非常般配。 街上灯火通明，映照在两人的身上，像是披上了一层淡淡的银辉。 江段宸搂着苏菱的腰肢，缓慢地往前迈步，苏菱紧靠在江段宸怀里，两颗心跳动的厉害，几乎要从嗓子里蹦出来。 她抬起头，望向江段宸。 江段宸的侧颜轮廓完美无瑕，薄唇微抿，目光幽邃而平静，带着些许怜惜。 他就这样看着她，眼眸漆黑如墨，闪烁着柔和的光芒。 “江公子……” “嗯？” 苏菱仰着头，凝视他，“谢谢你……” 江段宸笑着摇摇头，“傻丫头，突然说这些做什么？” “以后多教我一些东西好吗？” “好。苏菱想学什么我都教给你。” 清儿站在两人身旁，捂嘴偷笑。就连街边的小摊贩也纷纷停止摆摊，驻足观赏这一对佳偶。 薛斐牵来马车，二人坐上后，便向着丞相府前进。 马车上，苏菱犹豫再三，最终决定告诉江段宸刚才发生的事。 江段宸听到苏菱被绑，心生怒火，若不是那孙逊已死，他定会折磨他千百遍。 江段宸极力克制着自己，声音嘶哑的问道：“你可有受伤？” 苏菱摇了摇头，嘴角微扬，带着甜蜜，“没有，我认识了一群好姐姐，是我们一起努力逃了出来，只是......” 见苏菱不继续说，江段宸焦急的问道：“只是什么？” “只是我们逃出来了，但是还有其他的人还在受着折磨。”苏菱声色坚 定，“我想要救出她们。” 江段宸看着怀里人儿皱紧的眉头，伸手将它抚平，“只要你没受伤就行。” 苏菱抬眸，眼中尽是请求。 江段宸安抚道：“这件事我们明日再说，今天你经历了这样的事，先回府好好休息。” 苏菱听后这才安心。“好。” 他们到丞相府门口，薛斐停好马车，搬下高凳。 苏菱掀开车幔，看着眼前气派的宅子。高耸华丽的朱红门，鎏金的牌匾，威严的石狮子，还有那挂在屋檐下栩栩如生的玲珑灯笼，让整座宅子显得富丽堂皇。 自从离开苏家，离开金屏街，苏凌才发现，外面的世界这么大。有很多她没见过，没吃过，不知道的事情。 她想读书识字，学习新鲜的事物，想配得上身边的这个男人。 江段宸看着苏菱停住脚步，问了声：“怎么了苏菱？” 苏菱回眸一笑，“江公子，我一定要配得上你。” 江段宸闻言心下一疼，“傻丫头，没有什么配不配的上。你做你喜欢的样子就好，无论你是什么样，我都喜欢你。” 不分旁人，不分地点，江段宸的直言表白每每都给足了苏菱安全感。 被爱好似有靠山。 她不再像以往那般战战兢兢，惶恐不已，只想紧紧抓住这些，永远也不放手。 她的目光灼热，带着希冀。 江段宸将她揽下马车，走进府内。清儿看着偌大的丞相府，心中不禁感叹，能遇到他们真好。 “薛斐，带苏菱去花韵苑安顿好来我房间议事。” 江段宸背对着薛斐，声色阴沉。 薛斐知道该要面对的还是要面对，于是视死如归的应承一句，“属下遵命！” 薛斐带着苏菱来到花韵苑，这里与朔林苑截然不同，这里清幽雅致，花团锦簇。如名字一般种满各色鲜花，芳香怡人。还有一池湖水，覆着淡淡的霜花。 清儿看着满园的鲜花，好奇的问着薛斐，“已是腊月寒冬，这里怎么还开满鲜花？” 薛斐语气平淡的解释，“苏姑娘的院子满园萧瑟，我家公子心疼她，便吩咐人高价买来异域鲜花种植于此。这些花四季不败，公子只愿苏姑娘日日看到这些美好的景色。” 清儿听完薛斐的话后，羡慕的说着，“真没想到苏姑娘竟得到公子的如此宠爱。” 薛斐转身欲离开，“麻烦清儿姑娘侍奉苏姑娘先休息吧，我要回公子那里复命了。” “好，薛公子慢走。” 苏菱只觉得心里暖暖的，她从没想过自己能离开朔林苑，能遇到江段宸。 苏菱俯身嗅了一朵，仿佛整颗心都被花香填满。 薛斐来到江段宸的房门外，轻声叩响。 “少爷......” “进来。”薛斐听着毫无声色的语气，不由心生冷汗。他不知道自己会面临什么。 薛斐推门而入，江段宸阴沉着脸坐在桌旁。薛斐连忙跪在地上。 “少爷，属下知错。” 江段宸抬头看向薛斐，眼底闪过骇人的冰冷，他面带愠色，似乎强忍着心底的怒气。 沙哑又冰冷的语气从薛斐头上发出，“我是不是说过要你保护好苏菱。” 薛斐额头上的汗珠一滴滴的落下，他的喉咙像缺了水一样干燥，“属下失职，请公子责罚。” 房间内一片寂静。 江段宸阴沉着脸，看不透他在想什么。 蜡烛上的烛火飘摇不定，门外的寒风袭来，薛斐感觉全身冰冷。 “绑架苏菱的是谁的人？” “是个名叫孙逊的人贩子，好像跟汪佩伦有长期的买卖。”，薛斐悄然抬头，想观察江段宸的反映，既然没让他去领罚，说不定能借此机会将功补过。 “属下赶到之时，发现苏姑娘已经将孙逊给杀了。”薛斐如实禀报道。 江段宸抬眸，眼神中充满着不可思议，“苏菱杀的？”。他亦是没想到那个小姑娘竟会做出这样的事。 “是的，不过苏姑娘说她想要救其他的姑娘的姐姐，就在汪佩伦的府内，我告诉她要先禀报与您再做定夺。”薛斐想等江段宸发话，到时候帮助了苏菱，再让苏菱替自己求情，说不定就能免了惩罚。 江段宸想起在马车上苏菱说过，她是想要救其他人。既然敢招惹他的人，那他必要付出代价。 只是没想到表面时=是人人称赞的大善人，没想到私下竟会做这样的勾当。 “既然苏菱要救，那便救。” 薛斐听到他同意了，悬着的心才落下，果然，跟苏姑娘有关的事，他家少爷都非常在意。 “可是公子。”薛斐皱眉，“那汪佩伦的名声在商阙城可是出了名的好，我们应该怎么做才能救出那些姑娘？” 江段宸勾起唇角，目光狠辣，“既然他做过见不得人的勾当，那必会留下证据，明日我便去拜访拜访他，你趁机去他的书房搜集证据。” 他眯起眼睛，活络活络手腕，“既然是个商人，那便从他的账本入手，抓住他的把柄。” 薛斐闻言领命。 江段宸看着燃尽的蜡烛。 既然这大善人你当够了，那便让我亲手撕了你这伪善的假面。 薛斐看着主子强大的震慑力，不由得为汪佩伦捏一把汗。 ------------ 第十二章闹剧 苏菱这是第一次做美梦，梦里面，她穿着大红喜袍，笑意晏晏。 江段宸站在她身侧，温柔的揭开头上的盖头。 苏菱看着他深邃的眼睛，沦陷在其中。少年轻轻俯下身来，在她的唇上落下一吻，甜蜜而又酥麻。 “苏菱，起床洗漱了。”清儿端着水盆推门而入，唤醒了苏菱。 苏菱猛然睁开双眸，看着眼前陌生的房间，一时没有反应过来这是哪里。 “这是？” 清儿看着苏菱脸上泛着的红晕，打趣道：“怎么？做什么美梦了，一大清早的就小脸通红。” 苏菱赶忙捂住自己的脸颊，“清儿！” “哈哈哈不逗你了，快起床洗漱吧。江公子说要我带你去见见教书先生。”清儿扭干手帕，递给苏菱。 苏菱两眼迷茫，“教书先生？” 清儿又去倒了杯茶水端了过来，“是啊，昨日你不是想要多些东西吗，江公子今日一早就派薛公子去请教书先生了。” 苏菱从床上赤脚下来。 “穿鞋啊，傻丫头。”清儿见状连忙将棉鞋递来。 苏菱看着陈设齐全素雅的房间，触摸着柔软的被褥，望着忙忙碌碌的清儿，突然满足的笑了。 清儿皱了皱眉头，“怎么了傻丫头？看着我笑什么啊？我脸上有脏东西啊。” 苏菱一把抱住清儿，嘴里呢喃，“没什么，只是觉得很幸福，很幸福。” 清儿刮了一下苏菱的鼻头，宠溺的说:“好了，快收拾收拾起来吧。江公子还在等你吃饭呢。” “好！” 苏菱洗漱完，推开房门，昨夜月色昏暗，她只嗅的满园芳香，但是未看清都是些什么样的花。 趁着初晨阳光明媚，满院的鲜花映入眼帘，虽然已经是冬季，但是这花韵苑里的花姹紫嫣红，争奇斗艳。 苏菱眯起双眸，欢欣雀跃的跑出房间，一身白衣在花海中翩翩起舞。 “菱儿刚起床就这么开心啊。”温润的声音从苏菱的身后传来。 “江公子！”苏菱看清来人，想起梦中情景，不自觉地又羞红了脸。 江段宸看着眼前人儿娇羞的模样，心里觉得可爱极了。 “咳咳，饿吗菱儿?”江段宸抬起衣袖，遮挡住自己的笑意。 苏菱垂着头，声音极小的说：“饿了。” “那我们吃饭去吧，顺便让你见见你未来的教书先生。”江段宸牵起苏菱的手，小心翼翼地带着她前往厅房。 苏菱看着主桌上坐着一个面容严肃的老爷爷。 不忍惧怕，躲在江段宸身后。 江段宸拉出苏菱，温柔的对她说道：“这是我父亲，不用怕他。” “小女苏菱见过江老爷。”苏菱学着苏沐教过她的礼仪，对江盛川行了个礼。 江盛川冷哼一声，“果然是乡下孩子，日过晌午了还不起来，还要我儿去请你。” 江段宸瞪了一眼他。 苏菱不知怎么反驳，呆在原地不知所措。 江段宸拉她就坐，细心的为苏菱夹菜，看也不看江盛川一眼，“菱儿，我们吃我们的，不用管他。” “你！”江盛川气的直率筷子，“哼！” 江盛川愤然离席，苏菱看着他离开的样子，不忍担心，“江公子，江老老爷是不是不喜欢我？” 江段宸夹菜的手停下，“没事，不用他喜欢，反正他只关心他自己。” 薛斐带着一位先生前来，先生向江段宸行了礼。自我介绍到：“江少爷，我是敏行书院的先生，盛淮安，师龄已有二十年。” 江段宸放下碗筷，温柔的问道苏菱，“菱儿看看，这位先生如何？” 苏菱看着满桌的饭菜，一口没动，不由得遗憾，恋恋不舍的从饭菜上移开视线。 她看着眼前的先生，面容慈善，气质翩翩，心生敬佩。 “江公子，我很喜欢这位先生。”苏菱眼神明亮，一想到自己终于可以读书识字，便心生欢喜。 江段宸看着苏菱开心的模样，也满意的说道：“那就麻烦先生了。” 盛淮安作揖离去。 苏菱眨着双眸，眉眼间透着无尽的喜悦。 “好了，菱儿吃饭吧。一会随我去趟汪府拜访汪老爷。”江段宸提起这件事的时候，苏菱才想起昨晚的事。 “你是要帮我去救那些姐姐了吗？”苏菱收回笑言，满脸认真。 江段宸笑而不语，比了一个噤声的手势，继续为苏菱夹菜。 苏菱知道江段宸定然是想到了万全的方法，于是不再多问，默默埋头吃饭。 二人食过饭后，已经接近正午。 江段宸带着苏菱来到施善堂。 这里是汪佩伦名下的产业之一。专门流离失所的百姓分发粮食。 “掌柜的！快给我们粮食！我们已经好几天没讨到饭吃了！”一个乞丐领着一群乞丐堵在施善堂的门口。 “去去去！臭要饭的也配吃我家的粮食?”一个中年男子满脸横肉，拿着扫把轰赶门口的乞丐。 领头的乞丐一屁股坐在地上撒泼，“哎呀打人了！施恩堂的人打人了！” 闻声而来看戏的人越来越多，其他的乞丐纷纷用棍敲击地面。 “远近闻名的施善堂说的是不论身份，只要吃不上饭就可以来领粮食，怎么我们乞丐就不能领呢？” “不给我们粮食就算了，还打人！什么世道啊！我看你们这施善堂都是徒有虚名吧！” “借着施善的名字筹集粮食屯在你们这里，却不给真正需要的人，你们施善堂，施的哪门子的善啊！” 乞丐们越说越激动。 周围的人群也跟着小声讨论。 “是啊，我之前也来过一次，本来上个月没领到工钱，想来这里要点粮食供给生活，结果被莫名其妙的轰出来了。” “对对对！我也被轰出来过，说什么达不到领粮食的条件，我达不到就算了，这群乞丐怎么也被轰出来了。” “以前只见过一批一批的马车来这里拉粮食，他们到底是给谁了？” 眼看众说纷纭，施善堂的老板恼羞成怒，“来人啊！给这帮臭要饭的给我打走！” 施善堂内涌出打手，纷纷朝乞丐落下棍棒。 乞丐们四散而躲。一时间，施善堂门口乱作一团。 “丞相大人到！”薛斐躲在人群中大喊一声。 众人才安静了下了。 江段宸领着苏菱出现在众人面前。 “呦！丞相大人！什么风把您吹来了？”施善堂的老板言语谦逊，奴颜媚骨地跑到江段宸的面前。 江段宸面带微笑，意味深长地说道：“顺道，看到你们这里这么吵闹，便来看看，怎么？以行善闻名的施善堂出了这样的乱子。” 老板满脸尴尬，“丞相大人，您看笑了，我也不知道这群臭要饭的今天发什么神经，来我们找事啊。” 一个乞丐听到老板还在骂他们，在一旁阴阳怪气道：“我们只想讨口饭吃，不给就不给呗，还对我们又打又骂。” 江段宸听完乞丐所说，唇角一勾，眼角带着狡猾，“哦，我听他们的意思不过是想讨口饭吃，你们给了不就好了。” “这......”见老板还在犹豫不决，身旁的一个手下暗示了他一眼，便匆匆离去。 “那好吧，你们进来吧。”老板最终妥协，一咬牙走进施善堂。 乞丐经过江段宸的身边时，与他对了一眼，点了点头。 江段宸带着苏菱离开了人群。 “我们找那些乞丐真的有用吗？”苏菱狐疑地问道。 江段宸胸有成竹地回道：“放心吧，我出面插手了这事，汪佩伦定会入套。” 薛斐将银票给乞丐结清后，回来禀报，“少爷，已经办妥了。乞丐头子将商阙城附近穷民都召集过来了，这下施善堂真的要花血本平人心了。” 江段宸向汪府走去，“好戏才开场。” ------------ 第十三章拜访 “老爷！老爷！”一个仆人踉踉跄跄地跑到汪府。 汪佩伦此时正沉沦在女人堆了享受天伦之乐。满池子的血水浸泡着一具具尸体。 “哪个没长眼的在这里大喊大叫！”汪佩伦从酒池肉林中站起身来。 仆人跪在门外，“老......老爷！刚才有一群乞丐在施善堂闹事！” “什么？”汪佩伦瞪直了眼睛。随手拿起衣服披在身上，怒气冲冲地来到门口。 “怎么回事？”汪佩伦目露凶光，表情扭曲。 仆人吓得满头冷汗，跪在地上哆嗦，“回老爷，本来我们想打发了那群闹事的乞丐就算了，结果丞相大人突然来了，我们......只好将粮食发给那群乞丐了。” 汪佩伦眯起眼睛，摸着下巴，“丞相江段宸？难道他知道什么了？” “老爷！老爷！”一个仆人又急匆匆地跑来。 汪佩伦听的头疼，“又怎么了！” 仆人慌慌张张地说：“老爷，丞相大人求见。” “我还没找他的时，他倒先找上门来了，好啊，那边去会会这为丞相大人。”汪佩伦穿好衣服，疾步前往正厅。 江段宸与苏菱坐在正厅等待汪佩伦的到来。 “江丞相！什么风把您吹来了。”汪佩伦人未到，声先到。 江段宸看着来人，表情凝重，一副伪善的嘴脸挂在面上。不禁在心中鄙夷。 江段宸斜眼冷瞪着汪佩伦伸来的的双手，汪佩伦吃噎尴尬得将手收回。 “江丞相，这位是？”汪佩伦色迷迷地看着苏菱。 苏菱也不给她好脸色，将视线撇走。 江段宸站起身来，挡在苏菱面前，汪佩伦方才收回贪婪的目光。 “汪老爷，这是我未婚娘子，怎么？你喜欢?”江段宸阴沉着脸色。“不敢不敢。”汪佩伦连忙退后站远。 “江大人真实寻了位绝色的美人啊，我看二人佳偶天成，郎才女貌，真乃是绝佳的姻缘啊，这婚后必定幸福美满，儿女双全。什么时候办宴席，我定当献上大礼。”汪佩伦阳奉阴违的拍着马屁。 江段宸一扫衣袖，语带讽刺，“汪老爷的大礼我还真不敢收，明面说为帮助难民而建立的施善堂竟然连乞丐都不帮，我可不敢做这个例外，寒了他们的心。” 汪佩伦脸色难看起来，但仍旧保持微笑，“您说笑了江大人，下人们办错事了，我回头教训教训，你别放在心上。” “若不得你的准许，他们怎敢如此嚣张。”苏菱转过头来插了一句。被汪佩伦恶狠狠的瞪了一眼。 江段宸看到之后，汪佩伦立马慈眉善目，“那恐怕是哪里出了纰漏，我汪某人向来是看不得天下穷苦之人，这才筹建这施善堂去帮助他们，况且我这都经营多年了，从未有过今日的闹剧啊。” “经营多年，汪老爷名下除了施善堂还有什么生意啊？”江段宸眯着眼睛套他的话。 汪佩伦看来者不善，又没办法下逐客令，只好继续应付着。 而江段宸与苏菱在厅房缠着汪佩伦时，薛斐已经悄悄潜入内院，清儿则扮作侍女寻找那群被绑来的姑娘。 清儿端着茶水在后院四处乱走，碰到一位丫鬟拦住了她的路，“你是何人？在这里瞎晃悠什么呢？” 清儿一脸淡定，从袖子中掏出银票递给那个丫鬟，“这位姐姐，刚才老爷让我去给那群姑娘送点茶水，有利于今晚他们侍奉老爷。” 丫鬟看着银票，扭头看了看四周，见无人，便将银票收了起来，“那你走错地方了吧，这里是去书房的路啊。” 清儿故作惊讶，“啊？是这样啊，不好意思我刚来还不熟悉府内。姐姐能为我带路吗？” 丫鬟想着拿人手短，于是便应下，领着清儿前去寻欢房。 躲在房顶的薛斐听到清儿他们的对话。 真是得来全不费工夫。薛斐挑唇一笑，便朝着书房前去。 书房门前站了两个侍从，薛斐从房上跳下，一记手刃将二人劈晕。 书房的门上上了锁，薛斐剔出剑柄中的银丝，轻松撬开。然后将那二人拖进房内，搜寻起来。 房间内摆着顺不尽的珍宝，“果然是个大富商，连个书房都放着这么多的宝贝。” 薛斐吐槽完毕，开始翻看书架上的账本，皆是一些酒楼，药店的收入，倒也没什么出入。 可唯独找不到施善堂的账本。 薛斐翻遍了整个书房也没找到，“难道这施善堂真有怪异？” 他=看到一个夜明珠在书架中间闪闪发光，于是上前摸了一下，碰到它的那一刻，突然感觉这夜明珠的质感不同，似乎还有些活络。 薛斐试着转动这个夜明珠，“砰”书架一分为二，书架后的暗门向内打开，露出暗室。 薛斐眼下一喜，吹亮随身带着的火折子，静声走了进去。 在外面清儿随着丫鬟的带路成功找到了寻欢楼。 “谢谢姐姐带路，那你先去忙吧。”清儿向打发丫鬟离开。 丫鬟嘴角一笑，面露贪婪，“姑娘，你不就送个茶水吗？我看着你送，送完就走。” 清儿看出这个丫鬟的意思，于是拔下自己的红珊瑚发簪，插在丫鬟的头上，“姐姐带着这个真好看，我让姐姐替我带路已经够麻烦了，姐姐快去忙忙其他的是吧。” 丫鬟心满意足，“那好，送完茶水快些离开。”说罢，便离开了寻欢房。 清儿长舒一口气。 她看了看四周无人，便从内锁上房门。 这寻欢房外表看着普普通通，谁知里面竟别有一番天地。这里红幔挂在房梁上，燃着冲鼻的熏香。清儿连忙地捂上鼻子。 她在兴安楼卖唱的时候闻到过这个香气，一般是用来催情。房间最深处有一个诺大的池子，清儿一步步向内走进。眼前的一切都震惊着她的瞳孔。 池子里的水被血染红，道路上，池子边遍地都是尸体。被撕碎的衣衫，掉落满地的发饰，让清儿寸步难行。 每一个尸体上面都布满了伤痕，有被刀划得伤口，有鞭子抽的痕迹，还有血血指印。 清儿忍不住这浓重的血腥味，引起强烈的生理不适，差点吐了出来。 但是她还是继续往里走，想要看看有没有活人生存。 在暗室的薛斐，绕过一个个弯路终于走到了尽头，这里尸骨如山，还摆着一个财神，财神前放着贡品与焚香。 真是讽刺。 薛斐心里鄙夷不已。 薛斐走上前去，发现一个账本赫然摆在桌上。 他将其翻开发现虽然封面是施善堂账本，但里面记录的净是些人肉交易。原来施善堂里面存放的粮食都是女子。若是哪些达官贵人想要购买，都会托人派马车来“进货”。 一个女子值五百两白银，若是处女则值一万两白银。 施善堂不是汪佩伦其他产业产生的钱财建立而成，而是用来做见不得人的交易，维持他的其他产业。 薛斐看着震惊三观的账本，怒火中烧，快步想要赶往厅房，揭开他的假面。 这寻欢房不是一般的大，门口处就已经有一个诺大的水池了，再往里走竟然还有由玉石打造的床榻。看这床榻的大小，竟能比上她在兴安楼演唱的戏台。 “谁！”一个弱小的声音从床榻下传来。 清儿被下了一跳，随即定下神来，小心翼翼的问道：“我是来救你们的，你们在哪？” “真的吗?” “有人来就我们了！” “我们在床板下面！” 此起彼伏的声音从床榻下传来，每一个声音都充满了期待。 清儿看着这床榻不知如何打开，“你们可知这个机关在哪？” 玉床床头响起一个敲击声，清儿循声看去，一个木轴在这里蹩着。清儿用力一抽，玉床发出一阵沉重的响声，随即自动抬起。 映入眼帘的是一个个伤痕累累的女子，被绑着动弹不得。 ------------ 第十四章败露 厅房，汪佩伦还在跟江段宸东拉西扯，苏菱都快听不下去了，但她看了眼江段宸，好家伙，这个人闭着眼睛，也不知道听没听进去。 苏菱悄悄推了推江段宸，“嗯？怎么了菱儿？”，江段宸睁开眼睛，有些睡眼惺忪。汪佩伦还在滔滔不绝，苏菱悄声问道：“你睡着了？” 江段宸笑了笑，看了眼汪佩伦，“他还没讲完啊，我都睡一觉了。” “噗。” 苏菱一笑，惊到了汪佩伦，他本来四处踱步，想着什么时候能请这个瘟神离开，丝毫没有注意他俩是否在听。 汪佩伦看着苏菱，问道：“怎么了，姑娘，是被我白手起家的故事感动了吗？” 苏菱撇了撇嘴。 薛斐此时走了过来，手中拿着账本，交代江段宸手中，附在他的耳朵处私语。 “呵呵，汪老爷，你好大的胆子！”江段宸将手中的账本重重的砸在地上。 汪佩伦看着熟悉的账本，心下一惊。他倒吸一口凉气，连连退步，难以置信的凝视着账本。 “你们？你！”汪佩伦恶狠狠的看着薛斐，“好啊，江大人给我玩了个声东击西，真是好伎俩啊！” 汪佩伦放弃反抗，既然账本被他们找到了，那他无论如何也洗不清了。 江段宸怒拍桌子，站起身来，声带威严，“汪佩伦！你私下里做人肉交易！拐卖妇女桩桩件件都能抄你满门！你可知罪！” 汪佩伦面目狰狞， 阴森道：“江大人，事情别做的这么绝嘛，你不就是想要钱，我们三七分，这事就算了得了。” 苏菱看着眼前人不知悔改的样子，握紧衣袖下的双拳，语气锋利，“汪佩伦！你罔视人命！这是能用钱财解决的事情吗!被你拐来的那些人都在哪！” 汪佩伦默不开口。 “在这！”清儿领着一群伤痕累累，衣衫褴褛的姑娘跑了过来。 “你竟然找到了寻欢房！”汪佩伦跌坐在地。清儿愤恨的将在寻欢楼的所见所闻告诉在场的众人。 众人听后都震惊不已。他们想过汪佩伦是虚伪之人，没想到他竟然连畜牲都不如。 在场的所有人都盯着汪佩伦，眼中充满了杀气。苏菱环视了一圈那些受害的姑娘，试探性地问道：“夏心姑娘在这里吗？” 一个长相秀气，但是满身脓肿的姑娘怯生生的站出人群。 苏菱看着她，不禁皱眉，还好来得及，救下她了。可是其他已经逝去的人又该如何安息。 江段宸看出苏菱的担忧。轻轻将手心搭在她的肩膀上。 苏菱感觉到肩头传来的温度，不由得侧目望向他。江段宸微笑点头，以示宽心。 汪佩伦眼看事情败露，跌跌撞撞的想要逃跑。 江段宸又怎会让他轻易逃脱，他飞身跃起，右手握拳，朝着王培伦的胸口狠狠打去。汪佩伦闷哼一声，倒地不起，鲜血从他的嘴角流出。 汪佩伦奄奄一息的咬牙切齿道：“你不能杀我，江大人，我是皇后的人，我们都是为皇后效力的人，求求你放过我！” 江段宸冷笑连连，语气森寒道：“你觉得我杀了你，皇后又会拿我怎么样？” 江段宸抬脚猛然踩下，只听咔嚓一声，汪佩伦的手骨断裂，他发出痛苦的呻吟，额头上渗出豆大 的汗珠。 江段宸弯腰俯视着躺在地上狼狈之极的汪佩伦，冷酷的勾唇，“要怪就怪你动了我的人吧。”他站直身子，吩咐薛斐将汪佩伦带到丞相府地牢。 汪佩伦一听，脸色苍白，如果让兵部给抓去，塞点钱或许还有一线生机，但若是落在江段宸的手中，那便是到了阴曹地府。 “江段宸！你不能动用私刑！”汪佩伦声嘶力竭地喊道。 江段宸懒得再多看他一眼，“若将这件事说出去，可是要诛你九族，用你一个畜牲的命去抵这笔血债，也算仁至义尽了。” 薛斐上前堵住还想求饶的汪佩伦的嘴，将其拖走。 苏菱看着汪佩伦被拖走，终于安心。江段宸走过来，看向周围受害的女子，眉头沉重。 “没事了，都快回家吧。” 那些姑娘纷纷跪下，一遍遍的道谢。对她们来说，能逃出这个魔窟真的是奢求。 苏菱看着众人久跪不起，上前蹲在他们面前问道：“快回家啊，真的不用在感谢我们了。” 只听抽泣声如珍珠落玉盘一般抽哒哒的传来。 苏菱仔细一看，发现她们都哭了。 “你们怎么了？那个坏人已经伏法了，你们不用再怕了，快回家去吧。” 一句小声的轻吟糯糯传出，“可是，我们这样，还怎么有脸回家啊。” “是啊，我们的清白都被那个畜牲给毁了，回去也会沦为笑柄。” “是啊，怎么办啊，我好想阿爹阿娘，但是我不敢回去。” 听着众人的担忧，苏菱也一时不知怎么劝导。确实，经历了这样的事相当于她们的一生都毁了。 想着众人对未来的迷茫，苏菱陷入了沉思。 江段宸看着苏菱作难的样子，开口提议道：“菱儿，你看这样如何，愿意回家的便回家，我会为他们备上银两，对外声称是在汪府做了丫鬟。无家可回或是不愿归家的就蒙面接手施善堂，有了生计，也能让它店如其名。” 苏菱抬起头，对上江段宸温柔的眸子。这个提议，可以说的上是万全之法。 跪在地上的几位姑娘也表示赞同，终于止住了哭泣，纷纷展露笑颜。 苏菱紧紧注视着江段宸，目光炙热，她在一次觉得能遇上他是她这辈子最幸之事。 清儿照着江段宸的提议为受难的女子都安排了妥当的归处。 世人只知汪老爷突发疾病而死，死后众仆人陆续归家。 没有人打听和谈及那些走出汪府的姑娘，大家都心照不宣的对此话题闭口不谈。 三日后，丞相府地牢。 地牢内阴暗潮湿，潮湿的让人作呕。 汪佩伦被关押在牢房内，双手捆绑着吊在木桩上，浑身血迹，奄奄一息。 突然一阵急促的脚步声传来，铁链在地上发出刺耳的声音，汪佩伦瞪大了瞳孔。 “啊......” 惨叫声随着铁链抽搐落在肉体上的鞭声此起彼伏，鞭声一阵比一阵狠厉，打在身上像是打在骨头上，让人痛苦难耐。那皮开肉绽的疼痛让汪佩伦一度想要晕厥。 他已经不知道全身上下哪里痛了，胳膊跟快要断了一般，皮开肉绽的感觉也一遍遍的袭来。 一个身影缓缓出现在汪佩伦面前。 “江段宸！你滥用私刑！我一定要告你！”汪佩伦勉强睁开双眼，狠狠的盯着来人。 江段宸坐在椅子上静静的品茗着茶。任由汪佩伦哀叫怒骂。 等他骂累了，绝望的闭上眼睛等待死亡来临。 江段宸放下茶杯，抬眸盯着汪佩伦，他的眼神带着杀气，气势强横逼人，冰冷刺骨。 “汪老爷，我还没尽兴呢，你怎么就想死了？”毫无生机的语气如恶鬼低吟，汪佩伦全身发怵，惊恐的盯着眼前人的一举一动。 他想求救，可奈何刚才的惨叫已经耗费了他最后的力气。 江段宸拿着一把精致的匕首，一步一步地靠近汪佩伦，眼神冰冷嗜血，仿佛在看待宰的羔羊。汪佩伦拼命的想要躲开眼前人，但是刀柄寒光凌冽，江段宸手腕一转，冰冷的匕首便削掉了汪佩伦的耳朵。 “啊！” 一刀，两刀，三刀...... 足足三十五刀，就像是寻欢房的三十五具惨死的女子。江段宸一刀一刀的替他们削掉眼前这个畜牲的皮肤。 身为一个魔鬼，却披着人皮，江段宸忍不住冷哼。 汪佩伦的身体逐渐被肢解，只剩下血淋淋的一团肉块挂在他的身上。 地牢里充斥着呛鼻的血腥味，惨叫之后安静的可怕。 江段宸擦掉脸上和手上的血迹，心中默默替那些逝去的女子悼念。 只愿来世她们能受神佛庇佑终身。见遍世间美好，无忧无虑，不再遭受任何苦难。 ------------ 第十五章调查 今日阳光明媚，冬日里的阳光最是容易让人打盹。 苏菱努力撑着自己的头不往下坠，她是想向先生好生学习的，可是她总觉得盛淮安讲的生涩难懂。 盛淮安此时手中握着书卷，朗朗念着诗词。 “春雪满空来，触处似花开......” 苏菱仰起头，认真的问道：“这是什么意思先生？” 盛淮安注意到苏菱终于提问，于是解释道：“意思就是雪飘落的地方，就像开花一般美丽。” “可惜现在没下雪，看不到这个场景。”苏菱嘟着嘴。 语罢，一片片娇红的梅花从天而落，苏菱惊喜的抬起头，“江公子！你来啦！” 江段宸身着青袍，站在苏菱身后，面带微笑，温润如玉。 “菱儿可有好好跟先生学习？” 苏菱垂下头，悄悄瞥了一眼盛淮安，“学了，只是听不大懂。” 江段宸扑哧一笑。 “菱儿学累了吧，我给你带了好吃的。”他从背后拿出一个精致的锦盒，递到苏菱面前。眼神示意了一下盛淮安。 “江公子，我还有事，先告辞了。”盛淮安作揖离开。 苏菱看着盛淮安离去的背影，长舒了一口气，连忙打开锦盒。 里面放着桂花糕、水晶糕、玫瑰酥还有蜜饯。 “都是好吃的啊！”苏菱两眼放光。 江段宸拿起一块，伸到苏菱面前，“不知道你喜欢吃什么，我便问了清儿商阙城女子最受欢迎的糕点，快尝尝看。” 苏菱身子向前微倾，轻轻咬下一口，甜腻的口感充斥着苏菱的味蕾，她从未吃过如此美味的糕点。比金屏街的杏仁溏心糕还要好吃几万倍。 苏菱的双眸露出满足的神色，她伸出舌尖舔掉唇边的碎渍，她将视线从糕点上移到江段宸的脸上，江段感受到目光后，与她四目相对。 一个措不及防的吻轻轻落下。 “唔......”苏菱眨着双眸，嗔哧道：“江公子怎么又这样。” 江段宸满意的直起身子，也不害臊，直言道：“谁让菱儿生的这般这么让人怜爱啊，总想让人忍不住咬一口。” “咳咳。”苏菱也不知是被糕点噎住，还是被突如其来的情话噎住。 看着眼前娇羞的人儿，江段宸心情大好。 “今晚街上有西域人表演，要不要去看？”江段宸宠溺的提议。 苏菱眼中一喜，“西域人？好啊！” “那一会你跟着先生在学一会，我要去朝中办事，晚上回来接你。”江段宸收拾好苏菱吃剩的锦盒，恋恋不舍的准备离开。 清儿站在一旁，默默看着恩爱的二人，但是她的脸上却愁容满面。 二人都未注意到她的变化。 清儿踌躇片刻，悄然离开。 她孤身一人来到丞相府后门口，将随身带着的一个纸条递给一个推着菜车的男子。 清儿观望四周无人后，压低了生意附在男子耳旁轻声说道：“今晚她们要去看西域人表演，你们提前做好准备。” “好的姑娘。”男子将纸条塞进菜车里，又将门口的剩菜装上车，随后离开。 清儿看他离去后，也原路返回。 薛斐碰巧在房上看到这一幕。他看着清儿离去的背影，心生猜忌，默默跟着卖菜的男子。 那个男子运着菜车来到一个装修华丽的异域店铺。 铺名是“往生楼” 看着清儿一系列怪异的举动，薛斐不禁开始猜想，一个在兴安楼卖唱多年的歌妓与西域人有什么交集。 江段宸嘱咐过要他保护好苏菱，所以他决定暗自调查清儿的身份。 薛斐跳到房顶，掀开瓦片，向房内看去。只见房内灯火昏暗，方才进去的运菜男子跪在地上，声色虔诚，“尊主，清儿让我们今晚做好准备，他晚上就回来看我们的演出。” “好，这次若是成功，记她一个大功。”一个雌雄莫辨的声音传出。 运菜男子将清儿给他的纸条交给被称为尊主的人，而后离开。 他们究竟是谁？清儿与他们又是什么关系？ 薛斐紧皱眉头，默默的将瓦片盖好。 往生楼，在薛斐的印象中，商阙城好像没有这个铺子。 难道是新开的？ 为了防止晚上突生变故，薛斐多留了个心眼，回府后一直看着清儿的动态。 白日异常举动之后，清儿倒是没有什么其他惹眼的行为。 顶多就是看着一直心情不佳。 薛斐决定上前套话。 清儿端着要洗的衣服前往浣衣房。薛斐跟在身后，将她叫住。 “清儿，在这里呆着还习惯吗？”清儿看着薛斐主动找她谈话，突然惊了一下。平常的薛斐总是离人很远，话也不多。 薛斐也反应过来这样问有些唐突，挠了挠头，换了个语气，“我看你今日好像心情不佳，便问一问。” 清儿听到这个蹩脚的理由，不自觉地笑出了声，“薛公子眼力真好。” 薛斐被清儿打趣，不善交际的他立刻红了耳朵。 清儿看他如此禁不得打趣，于是语气恢复正经，“多谢薛公子关心，自从你们将我赎出兴安楼，我现在的每一天都不必担惊受怕，所以，我很开心。” 她虽然说着开心，可是脸上却苍白无色。 薛斐盯着她的脸出了神。 清儿看着薛斐呆呆的眼神，伸出手在他眼前晃了晃，“薛公子？你怎么了？” 薛斐回过神来，脱口而出，“我只是觉得像清儿这么秀雅如仙的美貌上没有一丝笑容，觉得可惜。” “薛公子！”清儿突然被一个冷冰冰的直男夸了，一时没忍住，唇角勾起明艳的笑颜。 薛斐看着清儿笑起来的模样，真的堪比仙子。 最终怕自己失态，薛斐连忙借口离开。 清儿看着薛斐慌忙逃窜的样子，低下头默默偷笑。没想到表面拒人千里之外的薛斐还有这样可爱的一面。 清儿感觉甚是有趣。 但是她转念一想到今晚的事情，笑言便从脸上消失了。希望，这件事情，不要给他们带来伤害。 清儿在心中默默的祈祷，随后又心事重重的端着衣服前往浣衣房。 薛斐靠在墙角喘着粗气，本想套话的他没想到差点将自己套进去，看来，在清儿这里突破是无望了。 薛斐决定还是前往生楼一探究竟。 薛斐乔装打扮成一个卖糖葫芦的小贩，站在往生楼门口观察情况。 等了大半天，这往生楼的门都没开过。 薛斐等得无趣，干脆自己摘下糖葫芦叼在嘴中。 “老板，我要一串糖葫芦。”一个穿着异域服饰，一脸女人相的男子，用着雌雄莫辨的声音像薛斐说道。 这难道是卖菜小哥口中的尊主？ 薛斐打量着眼前人，看上去有些柔弱，但是眼神中又充满强劲。 薛斐随手拿下一根递给这个男子。男子接过的同时，薛斐用内力试探了一下他，并无武功。 男子感受到薛斐的试探，一双深邃的棕色瞳孔对上薛斐打量的眼神。 薛斐立刻收回眼神。 男子也没说多说什么，付了钱便进了往生堂。 薛斐觉得已经打草惊蛇，于是决定等到晚上在看他们要耍什么花招。 所幸，他能提前防备。不管对方是好是坏，是什么目的，他都必须要保护江段宸与苏菱。 ------------ 第十六章幻术表演 江段宸从朝中归来，便立刻去找苏菱。 “菱儿，收拾好了吗？我们去看表演吧。”江段宸也顾不上换下官服，还没到苏菱的房价便唤道。 薛斐拦住江段宸，提醒他这身衣服过于显眼，也向他交代了今天发现清儿的异常。 江段宸听后，眉头紧锁，沉思一番。 而后低沉自语，“哦？那我倒要看看他们要干些什么了。” 苏菱听到动静，从房内推门而出。 苏菱身穿梅花纹长袍，里面搭了一身蝶戏水仙裙，梳着凌云发髻，妥妥似仙女下凡一般。 江段宸看的出神，当初那个极缺营养的瘦弱丫头已经被他养的白白胖胖的了，他竟觉得很有成就感。 他快步上前抱住向他扑来的丫头，“菱儿今天真好看。” 苏菱摸着江段宸的紫色朝服，也发出感叹，“第一次见江公子穿朝服，竟与平日有些不同。” 江段宸饶有兴趣的问道：“哪里不同？” 苏菱认真的评价着：“平日的江公子温文尔雅，可是从宫中回来之后，身上莫名多了一些疏离庄肃之感，贵气逼人，让人不怒自威。” 江段宸以为是自己在朝中沾染上的城府之气，给了苏菱这样的感觉，于是决定换下朝服。 在苏菱面前，江段宸只想让她看到自己温柔的一面，至于那些阴暗面，他这辈子都不会在苏菱面前展现。 “那菱儿稍等我一下，我去换身衣服。”江段宸撤开怀抱。 “好。”苏菱乖巧点头。 待二人收拾妥当，便准备出发前去看西域表演。 舞台设立在往生楼门口。 苏菱等人到的时候，往生楼门庭若市，人山人海。 江段宸牵着苏菱站在了舞台最前面。清儿依旧一脸心事重重的样子，薛斐一直盯着她的一举一动。 往生楼大门敞开，一缕缕白烟从屋内飘出，一个面如女人的男子穿着妖艳的红袍走出门外。 薛斐顿时警惕。 跟白日不同，这个男人的声音变得俊朗清明。 “各位好，感谢大家前来赏脸观看我们往生楼的表演，今晚的表演我定会为大家留下深刻的印象，接下来，视觉盛宴开启！” 胡琴响起。 一位肤色雪白，神态娇媚的女子牵着一袭红色纱裙，缓缓跃进舞台。女子的舞步婉如游龙，翩若神鸟。腰上，脚踝上的铃铛随着她舞步伶仃作响。棕色的卷发随着灵动的身姿在风中凌乱飞舞。 寸步变化，脚下竟生出朵朵金莲。 抬手之间，空中的萤火虫也随之而来，落在女郎的指尖，莹莹闪光。 女郎随着激进的胡琴节奏，翩翩旋转，舞台上就像盛开了一朵艳丽的红月季。 胡琴声断。 女郎悠悠退下。 众人显然意犹未尽。 不等众人催促，一个头戴胡鬓浓密面具，身着铜色胡服的壮汉，拿着一面狮子面具走上台来，壮汉伴随着节奏激昂的奏乐，在舞台上腾旋做舞。 他手中的狮子面具就像是活了一般，竟幻化成一只高大威猛的狮身附在壮汉的身旁，一声响彻天空的兽吼声传来，让台下众人如身临其境一般。 壮汉变换着繁复的步伐，动作矫健，变幻莫测。 高难度的伴虎腾踏跳跃令观者膛目结舌，就好像在台上跳舞的不是人，而是一只威风凌凌的狮子。 壮汉舞毕，伴奏声如窃窃私语一般，断断续续。 壮汉退场，一群身着丝绸锦衣的异域女子，轻柔的飘上舞台。 一时间台上色彩艳丽，歌舞相协。 女子的头、颈与肢体动作完美融合，彼此之间默契的转换舞步，如视觉盛宴一般让观者魂牵梦萦。 苏菱第一次见这么震撼的场面，眼中一直闪烁着光芒，江段宸转过头来看到苏菱开心的模样，也跟着微笑。 清儿满眼担忧的看着台上的舞者，薛斐顺着清儿的视线注意到她盯着是站在舞台左侧的那个报幕男子——也就是白日他所打探到的尊主。 薛斐清了清桑，附在清儿身边问道：“怎么了清儿姑娘？是对着表演不感兴趣吗？我看你一直心不在焉的样子。” 清儿被薛斐突然问道，连忙收回视线，佯装高兴，“没有啊，我很开心，这个表演挺好的。” “诸位，今晚的表演如何啊？”那个男子不知何时走到了舞台的正中央，依旧声色清朗。 “好！” 台下众人皆赞叹。 “我知道各位还没尽兴，放心，接下来还有更精彩的幻术表演，不过......”男子顿了顿，眼神扫过台下的众人。 “我需要找一个帮手。” 薛斐感到事情不对，当男子的视线停留在清儿的那一刹那，薛斐举起了手。 “我来帮你。” 男子和清儿都没想到会被薛斐打断，双双惊讶的看着他。 清儿推了推挡在她前面的薛斐，轻声提醒，“你要干什么啊，薛公子。” 薛斐回过头来，别扭的找了个借口，“觉得有趣，想上去回回他。” 江段宸也看向薛斐，两人用眼神互相示意。 男子见薛斐态度坚决，台下众人又在看着，只好妥协，“那这位公子就请上来吧。” 薛斐越过人群，跳上舞台。 “说吧，怎么帮？” 男子狐疑的打量着薛斐，唇角勾起意味深长的笑容。他用只能两个人听见的声音，缓缓开口，“公子的糖葫芦挺甜的。”恢复了白日雌雄莫辨的声音。 薛斐不语，面无表情的看着这个男子，想看看他要耍什么花招。 “公子只需要站在这里即可。”男子做了一个手势。安排薛斐站在舞台中央。 江段宸盯着男子的一举一动，以防出现变故。 清儿的面容更加担忧。 台上的男子拿出一根细棍，在薛斐身上点到生花。台下众人看着一个八尺高的男人身上开满了鲜花，哄堂大笑。 薛斐觉得无语。 “哈哈哈，薛斐估计要气死了。”江段宸本来看的认真，但是看到薛斐这个出糗的样子还是忍不住笑了出来。 薛斐在他面前一直是冷面侍卫的模样，被这样一戏弄，倒多了丝烟火味。 苏菱也觉得搞笑，只不过不敢放肆的笑，只能偷偷捂着嘴。 男子看着自己的杰作满意的笑了笑，随后将细棍抛向空中，瞬间幻化成洁白的雪花，飘落在薛斐的身上。雪花附上鲜花，转眼变成晶莹剔透的冰花。 “好美啊！”苏菱发出感叹，她终于理解了盛淮安所说的“春雪满空来，触处似花开” 男子折掉一朵冰花，在他手里却变成了冰锥，他手腕转动，冰锥毫无声息的刺进薛斐的胸腔。 “噗呲”一声，薛斐口吐鲜血，鲜血滴在冰花上，所有的幻术转瞬即逝。 “杀......杀人了！”台下有人反应过来。 清儿瞪大了瞳孔，不可置信的看着眼前的一切，“洛弥撒尔！你干什么！” 苏菱来不及反应这一切，她只听到清儿生气的叫着一个名字，随后便见薛斐倒在了台上。 江段宸连忙捂住苏菱的眼睛。 一场视觉盛宴，就此结束。 ------------ 第十七章阴谋 清儿冲上了舞台，跪在薛斐面前将他扶起。 被她唤作洛弥撒尔的男子笑吟吟的看着倒在地上的薛斐。 “清儿，这是你跟我说话的态度吗？”雌雄难辨的声音如恶魔在低语。 清儿怒眸一瞪，脸色涨红，指尖狠狠的嵌入掌心，“你说过不会伤害他们！为什么这样做！” “咯咯咯，若不是你计划败露，我又怎么兵行险招？”洛弥撒尔擦拭着冰锥上暗红的血液。 江段宸一跃而来，招式狠厉的对着洛弥撒尔进攻。两人武艺相当，洛弥撒尔还利用幻术躲过了江段宸一次次致命的招式。 苏菱跑上台来，帮着清儿扶起薛斐，“快带他去找大夫。”见清儿还在不知所措，苏菱直接大喊道。 “好好，找大夫，找大夫。”清儿失了神似的搀扶起薛斐。 江段宸也是个聪明人，虽然洛弥撒尔用的幻术很精妙，但是他并没有因此被迷惑，也不急躁，而是试探性地出招寻找破绽。 洛弥撒尔见他招式狠辣，也不敢硬拼，只是步伐灵巧的游走躲避。只见洛弥撒尔身影突然消失，江段宸立刻警觉。他的身后传来一阵劲风，回头躲避时，一个冰冷的匕首抵在了他的颈间。 “你输了。”洛弥撒尔略带玩味的说道。 “你们是什么人？”江段宸面不改色，有机会杀他却不动手，那必不是冲着他的性命来的。 洛弥撒尔看着四散的人群，唇角勾起邪魅的一丝笑意，“你们中原人侵占这片领土太久了，该我们烈匈族统领了。” “你们统领？呵呵”江段宸轻蔑一笑，“我朝将领七十万，你们烈匈族，我倒是连听都没听过，你们拿什么抗衡？雕虫小技的幻术吗？” “兵力上的差距，我们的确没有办法弥补，但是我们可以交易。”洛弥撒尔听着他的嘲讽，倒也不生气。 “交易是这种态度吗？”江段宸冷眼看着颈上的匕首。 洛弥撒尔将匕首收回，“原本不想伤害您的，只是你的属下有些冲动，坏了我的计划，我便只好将计就计。” 江段宸环抱着胳膊，“哦?倒是我们主动找死了？”他的声色暗藏杀机。 洛弥撒尔迷上眼睛，面带诡笑，“在下说了谈交易，又怎会真的伤了你的人，只不过是幻术而已。” 台上两人还在焦灼之时，清儿与苏菱已经搀扶着薛斐再找大夫的路上。 清儿落着豆大的泪滴，一边边的哭诉，“对不起薛斐，我没想伤害你的，你别死好不好。” 苏菱看着清儿愧疚的模样，忍不住问道：“清儿，这究竟是怎么回事？” 清儿抽噎着。 “苏菱，其实我骗了你，我是往生楼的人，我们原本的计划是通过今晚的幻术表演绑走江段宸，与他谈一笔交易。只是没想到......没想到薛斐打断了我们的计划。” “交易？”苏菱皱起眉头，“你们要做什么？” 清儿咬紧红唇，“我们要占领商阙城。”清儿看着薛斐不断渗血的腹部，“我真的没想伤害你们，真的，对不起薛斐，对不起，我也是身不由己。” 苏菱听着清儿一遍遍的道歉，看着她满是泪水的脸，也不再继续问下去。 “清儿，没事......我不怪你。”薛斐虚弱的睁开双眼。 “薛斐！你醒了！你别怕，我们这就带你去找大夫！你一定要坚持住！”清儿欣喜若狂，她真的好趴因为自己害死了其他人。 薛斐自幼练武，虽然冰锥真实的刺痛感让他觉得自己也深受重伤，可是缓过神来，他的腹部却没有撕裂的疼痛，他轻轻抚摸了一下渗血的地方，发现确实没有伤口。 “没事不用去找大夫了，这是他的幻术而已，我没受伤。”薛斐依旧虚弱的阻拦着清儿急促的步伐。 “怎么会没事，我们都看到他用冰锥刺进你的腹部了！”清儿以为薛斐是在安慰他，也伸手去摸他的腹部。 触摸到的那一刻，她愣住了，眼睛所看到的确实是血流不止，为何却没有伤口，薛斐的肌肉摸着紧实，丝毫没有受伤的痕迹。 清儿停下了脚步，苏菱也看向他的腹部，血，已经消失了。 原来真的是幻术。 台上洛弥撒尔缓缓道来自己筹谋的交易，“你是皇后的人，对吧，我们烈匈族也跟皇后达成了交易，这么看来其实我们是一路人。皇后要谋反你知道吗？” 江段宸不敢相信自己听到的，在他记忆中，自己从小被父亲送进宫内，由皇后抚养长大，虽然待他苛刻，却也温柔。 谋反这样的事情，不可能是皇后会做出来的事。 他与皇后之间，类似亲情，但毕竟是君臣有别。 他是信皇后的，只不过亲耳听到这等大逆不道的事情，他却不愿相信。 “你知道你在说什么吗！”江段宸微怒。 洛弥撒尔挠了挠头，“怪不得她让我不要招惹你，你与她这么亲近，却不知道她的野心。” 江段宸握紧了拳头，不等洛弥撒尔说完便是一拳将他打倒在地。 “闭嘴！” “哈哈哈，江丞相，加入我们吧，你在朝中势力这么大，我们想反，不是轻而易举，她已经在暗中屯兵了，我们三方势力，绝对能成。”洛弥撒尔依旧嘶声竭力的说道。 江段宸恼羞成怒，捡起地上的冰锥便要刺穿洛弥撒尔的喉咙。 “不要！”清儿不知何时跑了上来，用身体挡住洛弥撒尔。 “段宸不要伤害清儿！”苏菱连忙叫住江段宸。 江段宸拿着冰锥的手停在半空，一听到皇后要谋反，他便失了神智，幸好苏菱叫住了她，他不想做出让苏菱失望的事。 苏菱跑上台来抱住江段宸，“好了好了没事了没事了。” 她在台下的时候看的清清楚楚，江段宸的眼神中透露着难以置信和嗜血的怒气，那个眼神令她觉得陌生。 江段宸松开手，冰锥再落到地上的前一秒化作一滩水。 清儿趴在洛弥撒尔的身上，眼中充满了恳求，“尊主，你快走吧，如今计划败露，快回烈匈族吧。” 洛弥撒尔一把推开清儿，薛斐飞身而来接住她，手中的长剑抵在洛弥撒尔的额头前。 江段宸喘着粗气，平息了自己的怒火。 他冷冷看着地上的洛弥撒尔，“我不会让你们的计划得逞，明日我便去问皇后。” 洛弥撒尔笑的阴森，“你觉得她会告诉你吗?被人当了这么多年的狗，怎么？还想反抗主人吗？我告诉你，这间往生楼便是皇后的，是我们私下通信的地方。” “江丞相，乖乖当一条听话的狗就行了。” 洛弥撒尔句句紧逼，江段宸的拳头握的死死的。 “薛斐，将他押走。”江段宸忍者怒气说道。 “是！”薛斐将清儿扶好，收回长剑，从地上拽起洛弥撒尔，将他押会丞相府。 临走时，洛弥撒尔依旧透着阴森的笑容，“她会来救我的。” 清儿看着洛弥撒尔离去的背影，她知道她不会有好下场了。 ------------ 第十八章爱意 距离那场幻术闹剧已经过去半个月了，江段宸自回府后便没再去过地牢见洛弥撒尔，也没有在上朝的时候问过皇后这件事。 苏菱看他近日心情不佳，便想法逗他开心。 “段宸，我跟盛先生新学了作画，我可以以你为画吗？”苏菱拿着平日画的一些画像来到江段宸的书房。 江段宸正在认真的书写着什么，也没注意到苏菱的到来。 “你在写什么？”苏菱走到他的面前，他才注意到。 只见江段宸笔下的宣纸上密密麻麻一片文字。看的苏菱头晕晕的。 江段宸看着苏菱的模样，宠溺的笑了笑，“这些是入宫的一些宫规，还有皇后喜欢的东西，我写下来这几日教给你，然后带你进宫去见见她。” “你要带我去见皇后娘娘？”苏菱从上一次见到江段宸对于皇后的反应，就想到他们的关系不一般。只是没有多问。 既然他主动提出这件事，那她便好好学。 江段宸的笑容有一瞬间好似消失了，苏菱看在眼中，静静的等待他接下来的话。 “我自小便是被她带大的，她对我看来说，是比父亲还要亲近的人，我很敬爱她。” 江段宸说到皇后时，眼中充满了感激。 “既然是你敬爱的，那我就好好学，争取讨她的喜欢。”苏菱认真的盯着宣纸上的墨字。 江段宸闻言一愣，随即宠溺的摸着她的头，“不必怕，我来教你。” 苏菱抬眸对上他的视线，露出明媚的笑容，的确，让她自己看真的很难懂。 “盛先生教你识得有多少字了？” “差不多能独自看下来一册书了，只不过不是很懂更深一层的意思。”苏菱指着宣纸上的一个地方，“就比如这个为什么不能喜怒形与色？” “开心和难过不应该表现出来吗？”苏菱不解。 江段宸神色暗了下去，“因为，有人看不惯你的开心，在宫中，你要尽可能地收敛脾性，要学会城府，若是没有心计，便会被他人伤害。” 苏菱看着他沉下去的目光，轻声的询问，“你被伤害过吗？” 江段宸怔住，这是第一个关心他的人。 伤害，怎么会少呢？在那个满是算计与虚情假意的皇城中，他又怎会安然长大。 在他的身边，是无数的豺狼虎豹，无穷无尽的算计和阴谋。有些人因为忌惮他会想方设法的陷害他，伤害他。在这皇城的漩涡中，他不知合适也变得无情，学会了伪装与算计，只为了能够活下去。 他靠着皇后的扶持，一步步的往上爬，成为了一人之下万人之上的丞相，享尽世间声名财富的同时，自己也深陷其中，变成任由皇后摆布的棋子。 仔细想来，皇后的确在他身上注入了太多的心血。教会他宫殿的规矩礼仪，使他变得成熟稳重，聪慧睿智。 但他不知道究竟要如何面对洛弥撒尔所说的那些话。 江段宸意识到自己想的远了，回过神来，看向苏菱，“菱儿，答应我，一直陪在我身边好吗？” 苏菱是那么善良，那么细心，和他一样坚强隐忍。 他不止一次觉得遇到苏菱就像得到了救赎一般，让他阴暗的一面得见阳光。 他突然害怕，离开苏菱。 他握着苏菱的手不自觉地加重了力度。 苏菱也紧紧的握紧他，表示回应。“我的江大人，你才是，不能不要我。” 江段宸听着苏菱的话，心被填满，不由分说地在她额头落下一个温润的吻。 “好啦，你不是要教我东西吗！快教我，教完我还要给你画画呢。”苏菱笑吟吟的佯装生气。 江段宸站在苏菱身后，握着她的手，一点点的滑过每一个字，细心的告诉她这些都是什么意思。 窗外飘起了雪花，银装素裹。 窗台前燃放着淡淡的熏香，屋内暖意融融，一片祥和。 苏菱的视线不自觉地从字上移到了江段宸的手指上。他的手指修长又白皙，骨节分明的。苏菱的心跳动的极快，耳根也渐渐红了起来。 江段宸附在她的脖颈处，温润的呼吸喷洒在她敏感的皮肤上，带着酥酥的麻意。 苏菱的小脸开始泛红，她控制不住自己紊乱的呼吸，眼神开始迷离。 她以为是天太冷，将自己冻傻了。 她晃了晃头，脑子晕乎乎的。 江段宸注意到她的一样，停下动作温柔的问道：“菱儿怎么了？” 苏菱微微侧离身子，声色紊乱“我也不知道怎么了，就是感觉心跳很快。” 江段宸看着苏菱娇羞的模样，越发惹人怜爱。 忍不住打趣道：“菱儿不是说要好好学习吗？在这会子心怎么乱了？” “段宸，我好像生病了。”苏菱捂住烫红的脸。 江段宸伸手探了探，冰凉的触感让苏菱瞬间软了身子。他的手指开始在苏菱光滑的皮肤上摩挲，从脸颊到脖颈，冰凉的触感微微离开，温润的唇覆了上来。 苏菱身体一颤，呼吸更加急促，江段宸的吻逐渐加深，肆意游走的手此刻紧紧的撑着苏菱的头。 苏菱被吻的七荤八素，意识逐渐混沌，身体也愈来愈燥热。 江段宸灵巧的探着苏菱唇内的风景，苏菱不自觉地开始迎合着他。 一吻结束，江段宸恋恋不舍的离开苏菱的唇部，被他亲吻过的地方红肿了起来。江段宸用指尖擦去残留在苏菱唇角的痕迹。 他的声音沙哑，“菱儿，这不是生病，这是爱，我不能在继续下去了，我怕克制不住自己，以后我都会慢慢教你。” 苏菱懵懂的听着江段宸的话，她不明白什么是爱，“亲吻是表达爱意的方式吗？” 江段宸捂住唇笑道：“可以这么说，不过也有其他的表达方式，等你做了我的夫人我再教你。” “好。”苏菱回味着刚才奇妙的感觉，挺不错的。 江段宸整理好苏菱凌乱的头发，“我们继续学习吧？” 苏菱乖巧点头。 房间内的爱意持续着，在寒冷的冬季，两颗炙热的心互相温暖着。 清儿失神的坐在房间里，自从洛弥撒尔被抓后，没有人在问过他们的关系。薛斐倒是经常跑她这里有一搭没一搭的与她讲话，这种心灵的愧疚感，一直让她不安。 “清儿，我刚去买了一些鲜花饼，你要吃吗”薛斐敲响清儿的房门。 清儿看向门外，犹豫片刻站起身来开了门。 薛斐看着清儿依旧自责的样子，走进房内将鲜花饼放在桌子上。 “清儿，那晚的事，你不用自责，我们知道你有苦衷。” 薛斐难得温柔的去安慰一个人。 清儿抬眸看向薛斐，声音轻微，“真的对不起，我真的没想伤害你们的。” 薛斐叹了口气，“心情不好的话，就将难受的事情讲出来吧，我替你保密。” 听着薛斐善意的开导，清儿终于打算敞开心扉。 她本是一户平常人家的孩子，父母相继死亡后，她便卖身在兴安楼。 那是一个雨夜，她第一次被迫要去侍奉一个金主。 洛弥撒尔的无意闯入拯救了她。 自此她加入往生楼，忘却前尘，以后只为洛弥撒尔办事。 “他是第一个对我最温柔的人，我不自觉的爱上了他，但我知道我们的身份天差地别，我从未表达过自己的心意，即便知道他做的事对我朝不利，可是在这个国家，只有他是我最关心的人。” “我只愿他所愿皆所得。” “可是，你们待我也很好，如果你们成了敌人，我不知道我该怎么办。” 薛斐听到清儿喜欢洛弥撒尔时，心里突然不舒服了一下，“没事，你做你自己就好，喜欢一个人没有错，遵从本心就行，你这么漂亮，要多笑 。” 清儿看着薛斐，努力挤出一抹微笑，“好！” ------------ 第十九章攻心 苏菱学习能力非常快，来到商阙城才一个半月的时间，她就已经识得四书五经。江段宸都没有想到她竟这么聪明。 除了必学的书籍，苏菱还跟清儿学会了琴棋书画。 现在的苏菱就像是脱胎换骨一般，若是突然回了苏家，估计都会被自己人当成是哪里的千金小姐一样。 江盛川虽然不喜欢苏菱，可是看到她这么努力的学习，现在对她改观很大。 这日趁江段宸上朝，江盛川将苏菱唤到书房。 “江老爷好。”苏菱身穿一身刺绣妆花裙，素雅又端庄，向江盛川行了一礼。 江盛川看着眼前行为举止大方有礼的姑娘，顿时好感剧增。 “我听闻你最近很好学。”江盛川放下手中的毛笔，走到苏菱面前。 苏菱微微屈膝，“苏菱自知身份卑微，与江少爷有着天壤之别，所以才想努力学些知识，争取配得上他。” 江盛川细细打量着她，“虽说我儿执意要娶你，但是自古婚姻大事由父母做主。”江盛川背过手去，走到书桌前，“若是我不同意，你们便不能在一起。” 苏菱听后，也不退缩，“没关系，我不奢望能和他在一起，其实能遇到他就已经很幸运了。” 江盛川在心中称叹，好一个以退为进。 苏菱见江盛川不接话，又开口道：“江少爷回来后，便会带我进宫去见皇后娘娘，我听他说皇后娘娘待他很好。” 江盛川听此话后，身子微微一怔。 “他还跟你说什么了？”江盛川问道。 苏菱看书桌上的茶凉了，自作主张上前倒茶，“他说您是他的生父，虽然没有从小在您身边长大，但他一直惦念着您，这么多年他没有作为儿子侍奉过您，所以觉得对您很有亏欠。” 江盛川不敢相信他的儿子会说出这样的话。明明每次相见他都像看仇人一样看他。 苏菱接着说道：“但是，亏欠的时间太长，他不知道怎么弥补这份亲情，只能向我诉说着那些说不出口的话。” 江盛川的心狠狠揪了一下，与其说是江段宸没有尽子女之责，不若说是他这个父亲当的不称职。 江盛川端起苏菱倒好的茶，默默品上一口，“唉，都是我这个当父亲的错啊。” 他连连摆头，“素儿去世的早，我又没能力照顾他，只能托付给皇后娘娘。素儿生前与皇后娘娘是很好的朋友。也多亏了皇后娘娘，才能让宸儿有现在的成绩。” “你也是个很好的孩子，只是，你对皇后来说，没有任何帮助，就算我同意你们在一起，她也不会同意。” 苏菱默默听着江盛川的话。 “如果你真的对宸儿好，就早日离开他吧，我看得出，他很听你的话。宸儿的未来，必定要比现在辉煌。” “可是，您有没有想过他想要什么样的生活？”苏菱趁着空隙问道。 他想要的生活，江盛川思考着这句话。 的确，从小到大，他安排了他太多的选择。 江盛川叹了口气，“事已至此，再后悔也没法挽回了，选择了这条路，只能一路走到底。” 苏菱垂下眼神，“江老爷，您希望段宸过得好，我也希望，可是我想让他过自己想要的生活。” 江盛川看着眼前女子坚定的眼神。 苏菱继而道：“皇后要做的事您觉得是会带给段宸福还是祸？” 江盛川不语，他知道这是一场赌博，可是赌局开始，在想全身而退已是难事。 苏菱做礼准备离开，“江老爷，能得到您的认可，我很开心。不管前路如何，我都会替您好好陪在他的身边。若有机会，我也会与他一起孝敬您。苏菱先退下了。” 苏菱走后，江盛川暗自笑道，本想劝她离开宸儿，结果反倒被这丫头套了话攻了心。 或许，她真的可以改变宸儿冰冷的心。 江盛川看着苏菱离去的背影，心中不禁期待了起来。 不得不说，终归是亲父子，挑夫人的眼光都不错。江盛川看向李素素的画像，呢喃道：“素儿，我替你看过了，这丫头不错，挺适合宸儿的，就是不知道能不能过皇后那关。” 苏菱离开江盛川的书房后，去了厨房，跟着厨师偷偷学了几日莲藕汤，今日已经能做的像样些了，于是想要认真做一份给江段宸尝尝。 刘大厨见苏菱来后，恭恭敬敬的唤了声，“苏小姐，您又来了。” 在他们这下下人眼中，早已将苏菱当作了未来的少夫人。苏菱待人和善，秀外慧中，勤奋好学，大家都很喜欢她。 苏菱向刘大厨行了一礼，温柔说道：“今日我想自己做莲藕汤可以吗？” “当然可以，苏小姐，是想让少爷验收成果吗？”刘大厨回以微笑。 “是啊，今年寒冬如此冷，待他回来能喝上一碗热乎的莲藕汤，肯定会开心的。”苏菱想着江段宸喝下莲藕汤，然后夸自己的样子就觉得欢喜。 “那您做吧，小人先去忙了，有事叫小人就好” “好。” 苏菱挽起衣袖，挑了一个肥硕的莲藕，认认真真的去皮、切片、煮汤。 不一会功夫就已做好。不过是做了一大份。 “刘大厨，你将这碗端给老爷，剩下的你们分着喝了吧。”苏菱先用玉盏盛出一碗，递给刘大厨。 “谢谢苏小姐。”刘大厨看着苏菱再一次感叹，真是个善良至极的姑娘。 苏菱则端着江段宸专属的那一碗去向他的房间。 江段宸下朝归家，直奔花韵苑，却没见苏菱的身影。只见清儿在房间中收拾。 “菱儿呢？” 晴儿看到江段宸回来，神秘一笑，“您去房间看看就算知道了。” 江段宸狐疑的看着清儿，回道自己房间。 刚一推门，一个身影就扑向了自己。 “段宸！你回来啦！”苏菱趴在江段宸怀中撒着娇，“我给你做了好吃的快来常常！” 江段宸眼含笑意，“好，那我就以身试毒吧。 “这么不相信我啊！”苏菱佯装生气。 “逗你的，我家苏菱做的怎么会不好吃呢？”江段宸被苏菱牵到桌前。 看着苏菱神秘的样子，江段宸不由的好奇起来，“什么好吃的啊?闻着这么香。” 苏菱莞尔一笑，拿出丝巾蒙住江段宸的眼睛，“段宸，你坐在这。” “这么神秘，没事就算没有色相，我也不会嫌弃的。”江段宸以为苏菱做的菜相不好看，所以蒙住了他的眼睛。 苏菱笑而不语，打开盖着汤的盅。 舀了一勺后喂进自己嘴中，然后覆上江段宸的唇。 温暖的汤顺着涌进江段宸的口中，鲜美甘醇的口感刺激着他的味蕾，两舌甜腻的交织在一起，江段宸似乎没有吃够，揽过苏菱的腰肢，吻的更深了些。 他的舌尖一直试探性地挑逗着苏菱，“唔......”苏菱的吻技似乎也有了进步，两人一边亲吻一换息。江段宸眼睛微眯，唇齿加大了力度，苏菱撤回香唇，撤掉丝巾，眼含爱意，“好喝吗？” 江段宸没想到这小丫头竟将自己吃的死死的，“跟谁学的？” “你是问汤，还是？”苏菱假装问道。 “都问。” 苏菱神秘一笑，“清儿教的方法，刘大厨教的做汤。” “你还真是什么都学。”江段宸抿唇偷笑。 “不喜欢吗？” “喜欢，喜欢极了。” 苏菱牵起江段宸的手，温柔的说道：“今日，你爹爹找我谈了些话，他已经同意我了，等见了皇后娘娘后，我也努力让她喜欢上我，这样我就能配得上你啦！” 江段宸看着眼前认真的苏菱，觉得甚是骄傲。 什么时候，这个丫头在他心里愈来愈重要了。 ------------ 第二十章进宫 苏菱梳妆整齐，她有些紧促不安，今日是面见皇后娘娘的日子。 江段宸握紧她的手，柔声安慰道：“没事，不用怕，进宫之后现在后花园等着我，我下朝后带你去见皇后。” “好。”苏菱定了定心，默默在心里背着前几日所学的宫规，还有关于皇后娘娘的爱好，她一定要争气，不能给江段宸丢脸。 清儿是第一次进皇后，也惶惶不安，生怕一个不小心就得罪了一些达官贵人。 薛斐看出清儿的害怕，也轻声提醒着，“少爷没下朝前，我会一直跟着保护你们的。” 随后，几人收拾妥当，坐上马车前往皇宫。 这是苏菱第一次看到这么辉煌的宫殿，她心中又兴奋又害怕。 江段宸的马车所到之处，众人都卑躬屈膝的。苏菱第一次见到这个场面，显然有些不适应。 江段宸紧了紧握着苏菱的手，用眼神安慰着她。苏菱感受到他掌心的温暖和他传递而来的力量，她的心情才逐渐平复下来。 路上的身穿铠甲的守门将士，与行过的宫女都精致如画。 到达宫门口，守门的侍卫拦住了他们的马车，江段宸牵着苏菱的手走下马车。侍卫检查了江段宸的身份玉牌后，便恭敬地说了声，“江丞相请进。” 苏菱刚想回礼，却被江段宸直接拉走。 “我不用给他们行礼吗？”苏菱问道。 江段宸宠溺一笑，“不用了，在皇宫是有尊卑之分的，若是你向他们低头，就会被认为好欺负。” “好，知道了。” 江段宸带着苏菱来到御花园，这里跟花韵苑一样种满了奇珍异花，果然，天下的好物，在皇宫中都能看到。 江段宸将苏菱牵到凉亭处，拿起一朵梅花别在她的发间。趁着苏菱雪白的肌肤，显得尤为可爱灵动。江段宸轻轻落下一吻，“等我来接你。” “好。” 江段宸走后，苏菱看着偌大的皇宫，对着清儿说道：“清儿，在这里你有没有一种特殊的感觉？” “什么感觉？”清儿问道。 “这里虽然很美，很豪华，但是就像是一个精致的鸟笼，困住了一些人让他他们再也无法离开。” 苏菱抚摸着发间的梅花，“若是我有机会选择，我绝对不会住进这里。” 清儿也有感而发，“是啊，皇宫内的财富与权贵虽是人人所向往的，可是代价确实是失去自由，我也不会选择这条路。” 一位衣着华丽，面容绝色，眉宇间带着尊贵的妇人出现在她们身后。听到两人的谈话后，妇人屏退了身边在正要去提醒他们的侍女，静步走上前来。 薛斐在暗处看到妇人后，眉头一紧，观望起来。 “难道你们不喜欢财富与权贵吗？”妇人试探性地问道。 苏菱听闻来人，连忙站起身来，行了一礼。 抬眸后，看着眼前衣着华丽雍容，仪态万方，端庄典雅的妇人后，苏菱便猜测应该是哪位后宫有地位的女人。 于是恭恭敬敬的回道：“回夫人，小女自幼生活艰苦，能有现在这般状态已是知足，再多的我都不需要也不在乎。” “倒是个知足常乐的孩子。”妇人面容慈祥的点了点头。 妇人坐了下来，示意苏菱也坐她身旁。 “你可以跟我说说，你喜欢的是什么样的生活吗？”妇人柔声问道。 苏菱看着妇人和善的样子，心中对她甚有好感。 “回妇人，小女所喜欢的生活，便是得一人心，执子之手，与子偕老。” 苏菱想起江段宸的模样，脸上泛起了红晕。 “执子之手，与子偕老。倒是个普普通通的愿望，可是......我连这么简单的生活都选择不了。”妇人的神色暗淡了下来。 苏菱取下自己头上的梅花，将她放在妇人的发髻上，“夫人长得这般好看，要多笑才是。” 妇人被逗笑，还从未有人敢这么同她讲话。 薛斐也被吓了一跳。 雪，突然落下。 一个丫鬟拿着披风走上前来为妇人披上，“娘娘，天冷了，我们回宫吧。” 妇人起身，问道苏菱，“你要不要先跟我回宫？” 苏菱摇了摇头，“多谢夫人，我要在这里等人，若是他发现我不见了，一定会心急的。” 妇人眼中流露处羡慕的神情，“那好，小姑娘，你叫什么名字？” “苏菱。” “我们有缘再见，苏菱。” 妇人离去，苏菱松了一口气。 清儿连忙凑上前来，“吓死我了，刚刚那个被唤作娘娘的人好有威严，你不怕吗？还敢将花戴在她的头上。” 苏菱唇角微扬，浅浅一笑，“可是我觉得她很落寞，孤独。” 或许深宫里的人，并没有他们想象的那般光鲜亮丽吧。 雪越下越大。 江段宸姗姗来迟，看着在凉亭下被冻的瑟瑟发抖的人儿，心疼的上前拥她入怀。 “菱儿，抱歉，我来晚了。” 苏菱贪婪的感触着江段宸怀中的温度，“没事，不冷，比这还冷的时候我都挨过来了。” 江段宸牵起苏菱冰冷的手，“走吧，随我去见皇后娘娘。” “好。” 苏菱任由江段宸牵着。 不久，他们便来到名为凤鸣殿的门口。 江段车扫去苏菱头上的雪花，柔声说道：“不要怕。” 苏凌深吸一口气，做出一副壮志未酬身先死的面容。 江段宸被逗得忍俊不禁。 侍女进去通报之后，他们便被传了进去。 苏菱每一步都走的小心翼翼，头也不敢抬，看着眼下走过的每一片玉砖。 通过余光，苏菱看到大殿内陈设精美，雕栏如画，华丽的摆件一路都是。走近主坐之后，江段策带着苏菱跪在地上。 “宸儿带着未婚妻来觐见皇后娘娘，皇后娘娘万安。” “娘娘万安。” 一道清冷的声音在空旷的大殿响起，“起身吧。” 苏菱起身后，才敢抬起头来看向主坐，只见一个妇人穿着凤服，端坐在宝座上。 她认出这是刚才在御花园见过的人，原来她便是皇后娘娘——聂云华。 聂云华感受到苏菱的目光，慈眉善目的看向她，“我们又见面了，苏菱。” 江段宸注意到，“您二人见过了？” 聂云华端庄一笑，“刚刚在御花园，看到她觉得甚是有趣，便上前搭了句话，我挺喜欢这孩子的，宸儿你眼光真不错。” 苏菱听到她的夸奖，心里欢喜，“谢皇后娘娘称赞。” “苏菱家中是做什么的？”聂云华突然问道。 苏菱不知该如实回答还是有所隐瞒，犹豫不决时，江段宸替她回到，“菱儿家中是以贩布为生。” 听到此话，聂云华的眼神明显变了，不过也是一瞬间，又恢复了和善的样子，“原来是这样啊，若不知道的话，哀家还以为苏菱是哪家的千金小姐，行为举止都这么有规又矩。” 苏菱被聂云华的话刺到，她生怕因为家世不得待见，于是为自己争取道：“回皇后娘娘，苏菱虽是平民出身，可是为了配得上段宸，也有在努力学习。” 聂云华语气柔和，“哀家知道你是个聪明的孩子，不必有所负担，宸儿自小由我看大，你到这里就把这里当家就好。” 苏菱看着她温柔的样子，一点也不似其他人口中听到那样。她看向江段宸，他也同时向她点头示意。 苏菱便回了声好。 聂云华满意的点了点头，“陪哀家一起吃顿饭吧，宸儿。” 江段宸应允下来。 ------------ 第二十一章假意 听闻宫中御厨是厨艺最高的，苏菱尝到菜品时，心中忍不住称叹，果真要比她在外吃过的饭菜都要美味。 江段宸夹了一块翡翠莴苣放在苏菱碗中，聂云华看着恩爱的两人，忍不住打趣，“宸儿现在有了在意的人了，整个人的感觉都不一样了。” 江段宸放下筷子，“娘娘说笑了，陛下对您不是也很好。” 聂云华的眼中闪过一丝落寞，“是啊，他待我也是很好。” 苏菱只顾着吃，没有注意二人的交谈，聂云华细细打量着苏菱。 “味道如何？” 苏菱用力咽下口中的菜后回道：“回皇后娘娘，这里的菜真的是美味至极，苏菱一不小心献丑了，请娘娘勿怪。” 聂云华笑着夹起一块排骨放到她的碗中，“没事，喜欢吃就多吃点，你也可以在我这多住几天。” “啊？”苏菱听此话后，惊了一下。 她以为聂云华是在说玩笑话，可是她的脸上却非常认真。 苏菱想要寻求江段宸的意见，江段宸替她挡下，“娘娘，苏菱还不是很熟悉宫规，我怕她在这里会惹您生气，住在您这实在不妥。” 聂云华牵起苏菱的手，放在自己的腿上，“没关系，我以后都会慢慢教她，毕竟是要做你江丞相的妇人，以后还要多来皇宫走动，我带她提前熟悉熟悉，你放心就好。” 江段宸不知皇后何意，可是她都这么坚持了，他也不好反驳。 他看向苏菱，“那便麻烦娘娘替我照顾她一段时间了。” 苏菱看着二人争着自己的场面，心里默默的想着，虽然皇后待她是不错，可是江段宸说过深宫似海，若是让她独自呆在这里，她还是有些怕的。 聂云华看出苏菱的担忧，安慰道：“苏菱不用怕，哀家这里离议事殿很近，以后宸儿下朝都可以过来看你，你就陪陪哀家说几天心里话就好。” 苏菱听此，也无法拒绝，只好答应。 剩下的一段时间，三人吃的都各怀心思。 苏菱一想到要离开江段宸一段时间，就满是不舍。 江段宸想着洛弥撒尔的话，还有皇后今日异常的提议，忍不住怀疑起来。 食过饭后，聂云华安排一个侍女将苏菱领去住处，留下江段宸说是与他有话要谈。 江段宸在苏菱临走之际，一遍遍的嘱托她要照顾好自己。 苏菱一一记下，拍了拍江段宸的头，“放心吧！我会照顾好自己的，而且皇后娘娘这么好，看来也是认可我了，这便是最好的结果。” 江段宸还是觉得有些不妥，嘱托苏菱有事一定要传信给她。 二人交谈完毕后，江段宸回到凤鸣殿。 他的神色变得阴沉，“娘娘执意要将菱儿留下到底是何用意？” 聂云华面带笑容，“我只是很喜欢那个丫头而已。” 江段宸不语。聂云华看向他，“你领他见过你父亲了吗？” 江段宸点了点头。 “那便好，我还以为今年你又不愿去见他呢。”聂云华走到凤鸣殿外，“今年冬天真是格外的冷啊。” 江段宸跟在她身后，试探性地说出了他见到洛弥撒尔的事情。 聂云华身子明显一怔，笑容从她脸上消失，温润的声色也变得平静，“洛弥撒尔，你见过他了？” “是。” “他和你说什么了吗？” “您认为他会跟我说些什么？”江段宸反问。 聂云华的声音止住。她转过身来，眸光幽深了几分。 江段宸也不加避讳的观察着她。 寒风袭来，江段宸鞠了一躬，“夜深了，娘娘快去休息吧。臣先退下了。” “宸儿。”聂云华叫住了转身离开的江段宸。 “娘娘还有何事？” 聂云华见他不肯转过身来，叹了口气，“无事，你走吧。” 江段宸头也不回的离开，既然皇后还不愿让他知道，那他便装作不知道。 只是不晓得洛弥撒尔所说的事情真的发生之后，他该如何。 高大的人影逐渐消失在黑暗之中，聂云华看着江段宸离去的背影，久久站在原地。任由寒风吹袭，雪花飘落。 聂云华抬起头，看着漫天飞舞的雪花。一滴晶莹的泪从她的眼角滑落。 旁边的侍女轻轻唤了声，“娘娘......” 她便将眼角的泪拭去。声音冷淡，不带一丝感情，“你们走吧，我想自己呆会。” 她想起苏菱白日所说的“执子之手，与子偕老。” 二十五年了，距离她替聂家嫡女嫁进这深宫已经二十五年了。 曾经心思单纯的只愿与相爱之人执手到老的少女，如今变成了一心只有权力的皇后。 她自己都觉得可笑又可怜。 她得不到的，她也不想看到别人得到。 江段宸与她都是被别人安排了可笑的前半生，她的后半生要自己做主。 苏菱的存在只会成为她的绊脚石。 聂云华垂下头，步伐沉重的离开凤鸣殿。 苏菱看着陌生的房间，突然想念跟江段宸在一起的时光了。 正当她想的出神时，有人敲响了她的房门。 聂云华目光阴冷的盯着苏菱。 苏菱被她的样子吓到，“皇后娘娘，这么晚了，您还有事吗？” 聂云华没了之前温柔的样子，而是一脸阴险，她声色尖酸刻薄的说道：“一个平民之女，也妄想攀附宸儿，苏姑娘，我劝你最好离他而去。” 苏菱瞳孔一颤，她没想到皇后会像变了个人一样，“皇后娘娘，您在说什么啊？” 聂云华反手将她扇倒在地，“还需要哀家重复一便吗？你就在这里好好想想吧，想清楚哀家在放你走。” 苏菱捂着红肿的脸颊，一脸不可置信的看着聂云华。 原来白日里和善的皇后娘娘是她装出来的模样。苏菱觉得可笑。 聂云华看着苏菱嘲笑她的样子，声音充满了杀意，“苏菱，哀家想要杀你随时都可以，你若乖乖听话，我便放你离开。你若还存有不该有的心思，那就别怪我无情。” 聂云华转身离去。 苏菱半天才回过神来。 原来江段宸是在这样世事无常的环境中长大的，一步走错就可能会万劫不复。 母仪天下的皇后都是如此。 苏菱不敢想象江段宸是吃了多少苦。 她不能离开他，苏菱的心告诉她。她发誓要陪着江段宸一直到老，她不能死在这里。 苏菱挣扎着站起身来，想要逃跑，却发现门被上了锁。 她瘫坐在地，不知该如何是好。 清儿打水回来，看到苏菱的房门被锁上，连忙问道：“菱儿，你没事吧？这是怎么了？” 苏菱像看到了希望一样，透过门缝向清儿说道：“快告诉段宸，我被皇后困在这了，她要杀我！” 清儿手中的水盆掉落在地。 一个身影站在清儿身后，举起木棍将她打晕。 “清儿！”苏菱看着清儿倒在她面前，忍不住惊呼。 一个侍女冷冰冰的说道：“苏姑娘乖乖想我家娘娘的事吧，放心，这段时间还要你陪她演戏，她不会杀害你们的，但是日后再有这种自不量力的行为。我就不能保证你们的命数如何了。” 侍女说完，拖着清儿离去。 苏菱看着装饰华丽的房子，冷嘲一声，“真是一入皇宫深似海啊。” ------------ 第二十二章收买 竖日晨，阳光洒在苏菱的脸上，她缓缓睁开眼眸。 昨日发生的一切就像梦一般，苏菱站起身来，推了推门，发现还是锁着的。 这样就像是又回到了朔林苑一样。 苏菱卷缩在墙角，回想着与江段宸相识的点点滴滴，她以为他的到来能带她脱离苦海，没想到是入了更深的地狱。 苏小妾尚且只是冷落打骂她而已。 而皇后，却是随时可以要了她的性命。 她就这样呆呆的想着，却无能为力。 今日聂云华要昭清儿去凤鸣殿。 领命的丫鬟早早的来到柴房。 “你们要带我去哪?”清儿恐惧的问道。丫鬟冷笑一声，“你随我去了就知道了。” 丫鬟粗暴的拽着清儿前往凤鸣殿。清儿不知道自己将要面对什么，只觉得每走一步都如行走刀尖。 清儿跪在大殿下瑟瑟发抖。 聂云华高高在上的开口，“你可是苏菱的贴身丫鬟？” 清儿如实回答，“回娘娘的话，奴婢是她的丫鬟，也是朋友。” 聂云华眯起眼睛，似乎对她很感兴趣，“丫鬟如何能和主子做朋友？” 清儿抬起头来，看着皇后，“因为奴婢与她幼时的朋友长相相似，所以她一直拿奴婢当朋友对待。” “原来如此。”聂云华细细打量着晴儿的脸，确实长得不似平常丫鬟。 “哀家听下人说，昨夜她要你去向宸儿求救？”聂云华直入主题。 清儿立马磕头，“娘娘！奴婢不会说出一个字的！” “很好。”聂云华走下来，捏起清儿的下巴，迫使她对上自己的眼睛，“哀家看你这模样倒是可人的很，做她的丫鬟岂不是可惜了。” 清儿眼中满是惊慌，“多谢娘娘夸奖，只是奴婢身份卑微，唯有这样才能维持生计。” “那，你觉得做她的丫鬟，还是哀家的丫鬟好啊？”聂云华眸色狠厉起来，仿佛清儿回绝了她，那下一秒她就会命丧于此。 为了保命，清儿只好恭顺的说道：“当然是侍奉娘娘更有前途。” 聂云华露出满意的笑容，甩开她的下巴，抬起手在身边的侍女身上擦了擦，“倒是个有眼力见的姑娘。” 清儿软下身子，瘫坐在地，额上冒着冷汗。 “宸儿与洛弥撒尔的事情，你有参与吗？”聂云华问道。 听到这个熟悉的名字，清儿心跳像是漏了半拍，她突然想起洛弥撒尔说过与皇室有交易，听皇后这么问，想必就是她了。 清儿立马跪坐起来回话，“求皇后娘娘救救尊主！” 聂云华转过身来看向清儿，声色急迫，“他出什么事了？” “尊主......尊主被江丞相关起来了。”清儿皱紧眉头，满眼恳求。 聂云华听到洛弥撒尔被江段宸关起来的消息，又想到昨夜他套他的话。怕是他已经知道她的计划了。 聂云华冷笑一声，“瞒了这么久，终究是让他知道了。” 清儿还跪在地上，聂云华唤她起身。 “你应当是知道我们的计划的，那从现在开始，你便是哀家的人，哀家说东你便不能往西，记住了吗” 聂云华威胁道：“如果你敢让哀家知道你背叛了，哀家定会将你折磨到死。” 清儿听着狠辣的话，丝毫不敢动弹，只能回答是。 原本她以为，出了兴安楼，她就自由了，没想到到头来，自己还是别人的棋子。挥之即来，丢之即去。 本想着与苏菱为敌的日子会慢些到来，却不曾想，这一天会这么快。 苏菱，对不起，我们终究做不成朋友。 清儿换上谄媚的笑容，“清儿定当一切以皇后娘娘为主。” 聂云华斜眼瞟了她一下，露出满意的笑容，“回去吧，宸儿一会下朝便会过来，告诉苏菱让她老实点。” “是，娘娘。” 清儿站起身来，离开凤鸣殿。 与来时不同，回去的路上，清儿的步伐不再沉重。既然选择了这条路，那边只能咬牙一路走到底了。 清儿来到苏菱的房门前，拿着钥匙打开了房门。 苏菱见她无事，立马从角落站起身来，走到她的面前，抓起她的手，担忧的问道：“清儿，昨夜他们没拿你怎么样吧？” 清儿眼神闪烁，“没事，苏菱，你稍等我片刻，我去给你端饭过来。” 清儿拭去苏菱眼角的泪，看来她昨夜应当是哭了很久。 也是，这么娇滴滴的人儿，怎么见过这种场面呢？不像她，自小就看人脸色过活。 清儿在心中想着。 苏菱看清儿没事，便放下心来，看来只要乖乖听话，皇后暂时不会伤害他们。 那便等今日江段宸来看她时，暗示他带她回家。 江段宸这边上完朝，立马来到后宫。 他熟门熟路的来到凤鸣殿，向聂云华问安。 “皇后娘娘，苏菱可还听话？”江段宸毕恭毕敬的问道。 聂云华换上和善的面容，满脸笑意，“苏菱这丫头甚得哀家的心啊，哀家都舍不得还你了。” 江段宸一脸骄傲，他培养出来的小娇妻，怎能不受大家喜欢呢。 “皇后若是喜欢，让她多陪您几日也行，不过一个月后我们准备大婚，皇后可要记得还人啊。”江段宸满脸幸福的说道。 他已经带苏菱见了他想要带她见的人，剩下的就是早日结婚，早日与她相守一生。 聂云华听到他们要结婚的消息，眉间闪过一丝冷漠。 “好啊，都快结婚了才和哀家说，宸儿，你竟将哀家当作外人不可？”聂云华语气带着不满。 江段宸没有注意到她的变化，低头笑道：“怎么会呢，臣原本就是想带她来见过皇后后便举行大婚。” 江段宸环顾四周，“菱儿呢？莫不是还在睡懒觉？” 聂云华讪笑一声，“昨夜我们聊的多了些，就让她多睡了会，你来之前哀家才禀人去请，一会便到。” 江段宸点了点头，不知第一次住在宫中，那个小丫头可还习惯。 苏菱被清儿梳妆打扮的如出水芙蓉一般，脸上没消掉的肿也用胭脂掩盖住了。 清儿嘱咐着苏菱，“一会到大殿，该说什么说什么，不该说的一句话也别提，知道了吗？” 苏菱看着清儿，像看陌生人一般，“若是我不说？我们怎么离开这里？” 清儿垂下眼眸，自当是没听见，静步走在前面。 苏菱隐约觉得清儿一定有事瞒她。 跟在清儿身后，仅仅是一夜之间，她便觉得清儿整个状态都变了，可是她像不愿多说的样子，苏菱便没再多问。 恐怕是因为惧怕皇后，但是为了能逃出去，苏菱决定必须要趁机告诉江段宸事实。 二人来到凤鸣殿，苏菱在看到江段宸的那一刻瞬间绷不住了，她想立刻扑上去抱住他。 “苏菱来啦。”聂云华高高在上的叫住了她。 苏菱只好冷静下来，向她问安，“皇后娘娘万安。” 聂云华瞥了一眼江段宸，随后故作亲昵的与苏菱说道：“昨夜哀家与你聊了那么久，耽误你睡眠了，没怪哀家吧。” 苏菱在心中默默嘲笑，表面则顺从的说道：“娘娘愿与小女多讲些话，是小女的荣幸。” 她用余光看着坐在不远处的江段宸，明明他们距离这么近，但是却没有说出求救的距离。 ------------ 第二十三章折磨 江段宸走上前牵起苏菱坐下。 含情脉脉的看着分离了一晚的人儿。 苏菱多想此刻就告诉他，带我走吧。可是聂云华一直盯着她。 “菱儿可有想我?”江段宸问道。 苏菱忍着泪意，笑容灿烂，“想啊，一日不见如隔三秋。” 江段宸温柔的抚着苏菱额前的碎发，“我想告诉你一件喜事。” 苏菱眼睛亮了起来，“什么喜事？” “一个月后，我们便成婚如何？”江段宸温柔的注视着苏菱。 苏菱听到这句话，心中所有的委屈都咽进肚子。原本还不知情为何物，她便开始期待嫁人。没想到让她遇上了这么好的男人，亲口向她谈论婚事。 苏菱别提多开心了，她恨不得立刻钻进江段宸的怀抱，满心欢喜的说她愿意。 只是现在在凤鸣殿，在皇后的注视下，她知道，若是没有皇后的应允，她是没办法嫁给江段宸的。 聂云华不等苏菱回答，便插话道：“哀家觉得可以，那便再让苏菱陪我一个月吧，一个月后她就是你的人了，你们有的是机会天天腻歪。” 苏菱听着皇后先下手为强，她不知该如何向江段宸再表示她想立刻离开。 江段宸将视线移开，接上皇后的话，“皇后娘娘真是爱开臣的玩笑。” “好啦，这件事就这么定了。”皇后佯装认真。 江段宸也不好反驳，他想着也就一个月了，让苏菱和皇后增进增进感情也没有坏事。 只是他没注意到苏菱失落的眼神。 苏菱知道，今日已经失去求救的机会了，只能依托下次，下下次。 苏菱难得挤出一丝微笑对着皇后说道：“就依皇后娘娘的吧。” 聂云华眯起眼眸，得意的勾起唇角。 江段宸走后，聂云华走到苏菱身边。 深不见底的眼神对上苏菱，不由分说就是一掌。 “哀家说过，要你收回不该有的心思。可哀家今日见你，倒是非常不安分啊。” 苏菱瞪向聂云华。 “来人，将苏姑娘扔进湖里，醒醒脑子。”聂云华的瞳孔透露着狠厉。 清儿听话的押着苏菱离开凤鸣殿。 苏菱不可置信的看着清儿，怒问道:“清儿！你要干什么？” 清儿沉默不语，面无表情的带着苏菱来到一片湖旁，将她推了进去。 湖水异常冰冷，苏菱在水中挣扎着求救，“清儿！你在做什么！快拉我上去！” 冰冷的湖水冻得苏菱意识快要消散，她的呼吸越来越弱，冰冷刺骨的感觉就像死了一样难受。 苏菱感觉自己在渐渐的向湖底沉去。 见湖中没了动静，清儿跳了进去，将苏菱捞起，带回了房间。 聂云华随之而来，看着昏迷在床上的苏菱，她冷笑了一声，“苏菱，乖乖做一条听话的畜牲吧。” 语音落下，聂云华转身离去，临走时对着清儿说道：“今日做的不错，看紧了。” “是，娘娘。” 苏菱做了一个梦，梦中她身穿火红的嫁衣，被江段宸八抬大轿迎娶回家。 在拜堂那一刻，聂云华出现在门外，语气尖酸刻薄，“畜牲怎么能够配得上宸儿呢？” “我不是畜牲！”苏菱想要辩驳，却发现自己说不了话。 苏小妾也姗姗来迟，应和着聂云华，“是啊，我们原本是想将她嫁给刘赖麻子的，谁知道这小贱蹄子使了什么狐媚子，竞勾搭上丞相大人。” “我没有！”苏菱大声的反驳着。 “我没有......我没有......”苏菱紧闭着双眼，与梦魇抗衡。 “我没有！”苏菱猛然睁开双眼，咳嗽了几声，感觉肺都快爆裂了一般。 苏菱坐起身来，看到站在一旁的清儿，立马质问道：“清儿，你为什么要这样做。” 清儿皱了皱眉头，声色冷淡，“我不想没命。” “那我们便一起逃出去啊！”苏菱认真的看向她。 清儿别过头去，“你身后有江公子，我谁也没有，在生命受到威胁时，我只能自保，但愿你能理解。” 说罢，清儿离开房间，锁上房门。 她隔着门听着苏菱的哭泣，却没任何办法。 又是一夜无眠，今日朝中无事，皇帝便没有开朝，江段宸也没有来。 聂云华让苏菱陪自己散步，苏菱便如同行尸走肉一般。 身着华贵的女人在前面冷面赏花，苏菱双眼无神的跟在身后。聂云华徒然开口道：“苏菱，你看这御花园的花开的好吗？” 苏菱抬起眸子，顺着聂云华的视线看去，虽然已是冬季，但是满园的鲜花开的争奇斗艳。但今时不同往日，在苏菱眼中，这些花像毫无生机一般。 她声音沙哑的回道：“回娘娘，这些花，开的真艳。” 聂云华轻笑一声，自顾自地说道：“你知道这些花是用什么施肥的吗？”她不等苏菱回答，继而讲道：“是用那些畜牲的尸体当作肥料，用鲜血浸染，所以才能开的这么艳。” 苏菱明白她所指为何意。 聂云华见苏菱颤抖着身子，虚伪的说道：“哀家没有别的意思，你不用害怕，你现在是宸儿的心间宠，若是得罪了你，倒是对我们的关系不利。” 苏菱才不相信她的这些说辞。 聂云华唤来一位婢女，舀了一勺血水，洒向那些鲜艳的花，滴滴血珠从花瓣上滑落。聂云华的眼中充满了野心。 “你可知道，哀家要走的路只有用鲜血铺平才能更艳丽。” “所以，我便是你用来铺路的东西吗？”苏菱直视着聂云华。 聂云华愣了一刻，捧腹大笑，“你？你只是一个咯脚的石子，连被哀家利用都不配。” 苏菱看着她不可一世的样子，与初见时那温婉贤良的模样已大不相同。 “您到底为什么要这样做？”苏菱着实猜不透，她已经坐上了世间女子羡慕的至尊之位，还有什么不满足的。 聂云华收回笑容，冷冰冰的看向苏菱，“记不记得哀家初见你时跟你说过，我连一个那么简单的生活都选择不了。那便代表哀家站的还不够高。” 她捏起苏菱的下巴，打量着她，“哀家，只有坐上那个位置，才能掌握自己的人生。” 苏菱看着眼前女人野心勃勃，心生厌恶。 她别过头去，不言不语。 聂云华的手从苏菱的下巴移到头上，狠狠的揪着她的头发，恶声恶气的说道：“挡我者，死。” 苏菱吃痛的拽着聂云华的手腕。却被她狠狠推在地上。 “从今日起，我会向宸儿说你要去学习宫规，闭门半月。”聂云华居高临下的说道：“这半月里，我会为他另寻良配，而你，苏菱，你就在水牢里呆一辈子吧。” 聂云华转身离去，苏菱如晴天霹雳般瘫坐在地上。 随行的侍卫毫不留情的押着苏菱前往水牢。 那里是聂云华的私牢，只要有人违背忤逆她，都会关在那里。 水牢里潮湿阴暗，尤其是在冬季，更是冰凉刺骨的难忍。 苏菱被迫穿着一身单薄的囚服，被绑在一个牢房里。 这里充满了哀怨的求救声。数不胜数的犯人看到苏菱被压了进来，纷纷发出瘆人的惨笑，“又来一位。” “哈哈哈哈哈，聂云华你不得好死！” “我好冷啊！救我出去，救我出去！” 毛骨悚然的声音回荡在水牢中。 苏菱捂上耳朵，尽力不去听这些声音，她坚信着有一天江段宸一定会来救她，她一定不能死。 冰冷的水浸泡着她的身体，寒气侵蚀着她身上每一寸感官。她在水中颤栗，努力咬紧牙关，坚持着心中的信念，她一定要活着，一定要等来江段宸。 ------------ 第二十四章心烦意乱 永安殿上，商阙城的皇帝萧光霁正在与大臣商讨立储之事。 目前有两个人选，一位是聂云华的嫡长子大皇子萧言，一位是贵妃燕姝慧所生的三皇子萧恒。 萧言性情温厚，与人和善，在宫中风评甚好。连宫女太监他都一视同仁。他长了一双含情脉脉的桃花眼，灵秀又不掺染任何杂质，在这宫中是为数不多的清澈眸子。 他喜素色，长着一身浅色朝服，站在人群中不是特别显眼，但是他的气质却与那些眼中含着利益的人大相不同。出尘而不染一般鹤立鸡群 萧恒则与萧言完全不同。萧恒长得极为好看，继承了燕贵妃的颜姿。他眉如墨画，面若桃花。萧恒是燕贵妃的独子，而燕贵妃深得盛宠，萧恒自然也被备受宠爱。他性子不似萧言那般沉重稳重，反而是幽默风趣，不拘礼节。 他素来爱与人打交道，朝中的大臣都与他关系甚好。 今日商讨立储之事，萧恒势在必得。聂云华虽贵为皇后，但是久居后宫，从不主动与皇上亲近，慢慢的皇上也对她失去了兴趣，开始于她相敬如宾。 自从燕贵妃入宫之后，所有的盛宠都被她一人独揽。那些大臣自然知道要站哪一队。 只是，萧恒对其他人都不放在心上，唯独江段宸，他一直在关注着他的态度。 江段宸在朝中也有一部分人脉，若是他选择与自己为敌，那事情就变得复杂了。但是到目前为止，江段宸都没有表示自己的立场。 萧光霁揉着头，按理说立储应当是首选大皇子。一些老臣也觉得应该遵循旧制，但是萧言待人过于温和，不适合帝王之相。 可是他与萧恒相比又沉着冷静，在处理政事上也揪不出什么错处。 实在是难以取舍。 “江爱卿，我看你还没有表态，说说你的想法吧。”萧光霁向江段宸投去求救的目光。 江段宸微笑道：“陛下，微臣以为两位皇子选谁都好。只要他们都为了我大萧国泰民安，微臣都无异议。” 萧光霁听着江段宸这话说了好似没说一般，无奈的揉了揉太阳穴，“今日孤有些不适，退朝吧。” “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 散朝后，萧恒找上江段宸，想要试探他的站位。 “江丞相留步。”萧恒面带笑容叫住江段宸。 江段宸阴沉着眸子，他满心都在苏菱那里，本想退朝后立马前去看望苏菱，谁知又被拦住。 “三皇子有何事？”江段宸面无表情的问道。 萧恒含笑说道：“我看江丞相在永安殿上心不在焉的，是遇到什么事情了吗？我可否帮得上忙？” 江段宸一口回绝，“劳三皇子关心，微臣无事。若是没什么事的话，微臣先行告退了。” 看江段宸不领情的样子，萧恒收起笑颜，看四下无人后，直言说道：“江丞相，大家都是聪明人，我有话就直说了，现在朝中站位已经非常明显了，我希望你能识时务为俊杰。” 江段宸轻笑一声，“我若是不呢？” “你也知道，我和我母妃现在都深得盛宠，与我一队，以后少不了你的荣华富贵。”萧恒眼中露出野心。 “哦？深的盛宠，若是我将你做的那些个行贿之事告诉陛下，你觉得你还能站在这里跟我谈条件吗？”江段宸不耐烦的说道。 他本身就讨厌官场中的尔虞我诈，勾心斗角。更何况他现在一心都在苏菱身上。这个萧恒真是没有眼力见。 萧恒握紧拳头，嘴角微怒，“好，江段宸，我给你机会你不要，日后你别后悔。” 江段宸头也不回的向凤鸣殿走去。 萧恒唤来身旁的一个手下，眼露凶色，“去给我打探打探，这江段宸在搞什么名堂，怎么日日往皇后那里去。” “是，殿下!” 江段宸来到凤鸣殿，却被聂云华告知将苏菱送去学习宫中礼仪，为了方便日后她嫁为他的夫人，多来皇宫走动，多认识一下达官贵人。 聂云华这人向来说一不二，说不让他见，就百般阻拦。 “宸儿，姜尚书家有一女，年方十八，长得亭亭玉立。她今日来拜访哀家，但是哀家身体不适，你帮哀家招呼一下吧。”聂云华佯装头疼，乏力的说道。 江段宸皱了皱眉，“既然娘娘身体不适，那让她改日拜访，我也先回府了。” “江大人。”一声甜腻的声音传来，一个身着蓝色玲珑织锦裙的女子翩翩进入带大殿。“小女姜文源见过江大人。” 江段宸敷衍道：“姜姑娘好，江某还有事，先行离开了。” “江大人，小女有些话向想你讨教讨教，还请赏脸。”姜文源的眉间流露出乞求的眼神。 聂云华在一旁说道：“宸儿，姜姑娘既然都开口了，你便陪她一会吧。” 江段宸看着惺惺作态的姜文源着实生厌，但又不好驳了皇后的面子，只好答应，“姜姑娘想向江某讨教什么，我们找个地方说罢，娘娘身体不适，我们就不要在这里打扰她了。” 姜文源脸上露出欣喜的表情，她没想到江段宸竟然这么容易就答应她。 “好，那娘娘，小女等您身体好了再来问安。”姜文源看向聂云华。 聂云华满意的点了点头，姜文源是她精心挑选的“良配”。姜尚书在朝中声望颇重，现在也归顺于她，只是他的条件是能将女儿许配给江段宸。 江段宸年纪轻轻，才貌双全。是这商阙城所有适龄女子向往的婚配对象。 这么好的一颗棋子，当然要物尽其用，他的婚姻只能对他甚至对她有帮助，那个苏菱，着实碍眼。 聂云华在心中盘算着，等江段宸与姜文源在培养一段时间，就向皇上请旨赐婚。这样她就可以让苏菱神不知鬼不觉地消失。到时候木已成舟，就算他在恨她也无用。 江段宸带着姜文源来到凤鸣殿外，找了处僻静的地方。 姜文源好奇的问道：“江大人，您带我来这里做什么？” “姜姑娘不是有问题向我讨教吗?说吧。”江段宸阴郁着面孔。 姜文源被他的表情吓到，“也没什么，就是小女非常钦慕江公子......” 江段宸突然伸手掐住姜文源的脖子，“钦慕？若我是这样性情残暴的人，你还钦慕吗？” 姜文源被掐的喘不上气，胡乱拍打着江段宸的胳膊，“江段宸！你干什么！” 江段宸邪魅一笑，“没什么，就是想警告你，收起不该有的心思，别妄想通过皇后来压我。” 姜文源眼睛涨红，眼中也布满了血丝，她拼命的想要掰开江段宸的手，奈何他却越掐越紧。就在她快昏过去时，江段宸才猛然松了手。 姜文源顿时瘫坐在地上。 江段宸拍了拍手，声色狠厉的说道：“今日之事，别让我从皇后口中听到，否则，你爹背地里做的那些勾当，我定会一一抖搂出来，到时候判个诛九族，都不成问题。滚！” 姜文源吓得脸色苍白，她原以为皇后找上她，便是她享福之日，谁料竟惹上这样一个心狠手辣的人。 ------------ 第二十五章不速之客 江段宸心情不爽到了极致，本来见不到苏菱就算了，皇后还给他找这样的破事。他突然想到江盛川说过，皇后要为他另择良配，他担心苏菱是被皇后刻意留在了宫中。 只是皇后这人，不好对付。她若真是有意藏人，他也不能硬闯。警告完姜文源后，江段宸便回府想对策。 萧恒派来打探信息的下人刚好看到了江段宸与姜文源方才的那一幕。他连忙去向萧恒禀告了来源去脉。 “他竟然连姜尚书的女儿都敢得罪？他究竟掌握了多少信息？”萧恒不由得感到江段宸是一个威胁。 他的手中好像握着很多人的把柄，但是不把他逼急了，他完全不会表现出来。 幸好江段宸不参与朝堂之争，萧恒感到一阵凉意。如果与江段宸为敌，那将是最糟糕的结果。 萧恒盯着下人继续问道：“你还打探到了什么？” 下人贼眉鼠眼的说道：“小人还打探到，那江大人似乎有一个非常在意的姑娘，只不过不得皇后喜欢，给偷偷关押起来了。” “一个，姑娘?”萧恒眯起丹凤眼。既然如此，那他今日见那江段宸脸色不佳，还对姜尚书的女儿做出那样的事便有了缘由。 看来他得会会是怎样的一个姑娘，竟能让不谙世事的江段宸为她魂不守舍。 萧恒脸上露出玩味的笑颜。 “走吧，我们去向皇后娘娘请安。”萧恒整理了衣衫，站起身来。向从不踏入半步的凤鸣殿走去。 聂云华本想去向苏菱陈述今日之事，却被丫鬟告知三皇子求见。 “还真是稀客啊。”聂云华蹙眉停足，离开了水牢。 这燕贵妃恃宠而骄，从不让她儿子踏入她的宫殿半步。今日是吹了什么邪风？ 聂云华到达凤鸣殿时，萧恒已经在这里等候多时。 “儿臣给皇后娘娘请安。”萧恒恭恭敬敬的向聂云华施礼。 聂云华狐疑的看了眼萧恒，不明白他要耍什么花招。她换上和善温良的面容，柔声问道：“恒儿啊，你是好久没来哀家这了，今日是有什么事情吗？” 萧恒自然听得出聂云华的言下之意，他们的身份尴尬不需要走动维系感情。但是他依旧笑脸相迎，“儿臣听闻娘娘身体不适，特来问候，这是儿臣带来的千年人参，对身子极补。” 萧恒用眼色示意下人拿出一个锦盒，将其打开，一个成色颇佳的人参静静的躺在里面。 聂云华细细看了一眼，下人便知趣的将其呈上。 “的确是个好东西，真是劳烦恒儿挂念了。”聂云华将人参收好，抿了口茶，“你母妃身体可好？” 萧恒回道：“挺好，皇上日日来陪母妃散步，游玩，都三十多的人了，还天天跟个孩子似的。” “燕贵妃素来喜爱嬉戏，倒也不足为奇。”聂云华并没有因为萧恒的故意而受激，反正她也不爱萧光霁，他宠幸谁都与她无关。 看着聂云华脸上毫无怒色，萧恒顿时失了兴趣，看来聂云华的确如旁人所说那般，不爱争宠。否则也不会一直将自己固步自封在这个后宫之中。 看来在这里呆着也问不出个所以然了，萧恒决定自己去找那个神秘的姑娘。 “东西已经送到，娘娘注意身体，儿臣先告退了。”萧恒起身离开后，聂云华将人参扔给丫鬟，一脸嫌弃的说道：“将这玩意拿去喂狗吧。” “是，娘娘。” “等一下，喂水牢里的那条狗吧。”聂云华眯起眼眸，在她眼里，苏菱就是连畜牲都不如的东西。 萧恒出了凤鸣殿没有立刻离开，而是在外面四处游走。 突然，他看到一个长相清秀媚丽的侍女面无表情的接过一个熟悉的锦盒，而站在这个侍女眼前的是刚刚在大殿内皇后身边时侍女。 “清儿，皇后让你把这个给水牢里的那条狗送去。”皇后身边的那位侍女厌恶的说道。 水牢里恶臭难闻，寒冷阴暗，她才不想去，既然清儿与苏菱是朋友，那让她去再合适不过了。 “好的，环香姐姐。” 清儿拿着锦盒与水牢的钥匙，转身离开。 水牢？ 萧恒的直觉告诉他，他要找的姑娘就是在那里了。于是他静步跟上。 清儿来到水牢，被门口的侍卫拦住，“有无手谕？” 清儿亮出钥匙，侍卫便立马放行。萧恒在暗处看着门口的侍卫，觉得有些棘手。跟到这里就进不去了。 于是他静静的等待清儿出来。 清儿进入水牢后，拿着锦盒丢在苏菱面前，“吃吧，皇后娘娘赏你的。” 苏菱抬起眼眸，水牢里的水冰冷刺骨，她已经浑身没了知觉。浸在水下的下半身也微微有些浮肿，她的手腕被捆绑在木桩上，她艰难的动了动。 清儿看她这模样，眼底浮出一丝凉薄。 也不知是因为愧疚，还是可怜，清儿默默的将地上的人参拾起，粗鲁的塞进苏菱的口中。 “吃吧。” 苏菱拼命想要反抗，涩口的人参难以下咽。可是清儿手劲颇大，她死死捏着苏菱的腮帮子。 “咳咳......” 一根人参吃完，清儿站在苏菱面前，毫无感情的说道：“苏菱，不要妄想在嫁给江段宸了，皇后娘娘已经为他另择良配了。你若是不想死，就向皇后娘娘妥协吧” 妥协？她做不到。 苏菱咬着唇一言不发。 清儿也无意在劝说下去，收拾了锦盒就离开了。 她搞不懂，有什么能比命还重要。 苏菱看着暗无天日的水牢，是这样的阴寒绝望。 她不知道江段宸何时才会来救她，她能做的只有用力活下去。 清儿从水牢出来之后，萧恒便在暗处拦住了她。 “小美人。”萧恒笑吟吟的挡住清儿的去路。 清儿看眼前的男子穿着贵气，想来是定是有些地位之人。她知趣的跪地说道：“见过公子。” 萧恒将清儿扶起，怜惜的说道：“这么美的小美人，我怎么从未见过？” 清儿顺从的回道：“我本是宫外人，前几日才进了皇后娘娘这里当侍女。” “哦？那皇后娘娘挑人的眼光还蛮好的。”萧恒细细的打量着清儿。清儿被眼前的男子直言不讳的夸赞，也以为是自己的姿色吸引住了他。 “公子说笑了，公子是？”清儿试探性地问道。 萧恒浅笑，谑笑道：“我是大萧的三皇子。” 清儿眼下一惊，连忙跪在地上，“奴婢不知是殿下，如有冒犯，请原谅奴婢。”她猜想到他身份尊贵，只是没想到堂堂三皇子竟会出现在她面前。 萧恒没有摆出皇子的架子，依旧是一脸笑颜，“无碍，不知者无罪。” 他看到清儿惊慌失措时掉落的水牢钥匙，眯了眯眼角，站在她的身旁，挡住钥匙。 “我还有事，小美人，下次见。”萧恒蹲下身子，在清儿耳畔轻声说道。顺势又将钥匙拾起藏在身后。 ------------ 第二十六章软肋 萧恒偷偷拿着钥匙在水牢外等到黑夜。 趁守门的侍卫犯困时，一个疾步飞身过去，用手刃打晕他们。 “我倒要看看，让我们江丞相魂牵梦萦的姑娘到底是何方神圣。”萧恒嘴角露出戏谑的笑容。 他一步一步的走下阶地。 在黑暗中，苏菱耳边传来脚步声，她抬了抬眼眸，以为是聂云华又来了。她努力让自己保持意志清醒。 萧恒刚进入水牢，一股恶臭就扑鼻而来，带着铁锈的血腥味，腐臭味。他下意识的捂鼻，没想到聂云华表面温柔端庄，私下里竟然有这样阴暗的地牢。 萧恒潜意识里觉得聂云华没有看上去那样与世无争。 他也越来越对即将要见到的人感兴趣，究竟是什么样的女人，竟然能让聂云华如此费尽心机的阻拦她与江段宸见面。 看到有陌生人进来，其他的一些犯人连忙嘶哑的求救。 “救我出去！我好冷啊！” “救救我，大人，救救我！” ...... 萧恒看了看那些面容浮肿的牢犯，心里犯恶心。他虽不知道自己要找的人长什么样，但他的直觉告诉他，肯定不是这些人。 他继续向内寻去，在水牢的尽头，一个女子吸引了他的注意力。 这个女子虽然蓬头垢面，但是她的眼睛在昏暗的烛火下却目光如炬。 苏菱一言不发的望着他。 萧恒唇角勾起一抹笑意。 就是她了。 “你是何人？” “你是谁？” 两人同时问道。 萧恒将牢门打开，站到苏菱面前，温柔的拨开她的发丝。他这才看清，这个女子姿色绝佳，不输他的母妃。但是她的眼神清澈，没有一丝杂质。 在这后宫之中倒是不常见。 他见到苏菱的第一面就觉得异常亲切，没有丝毫的攻击感，虽然她现在看他的眼神充满了敌意，但是透过她的眼睛，仿佛就能看到她纯净如雪的心灵。 萧恒整理了衣衫，正式说道：“我是三皇子，萧恒，你呢？” 三皇子？ 苏菱听江段宸提起过，皇上一共有两个儿子最成气候，其一便是嫡大皇子萧言，其二便是眼前的三皇子萧恒。 江段宸曾和她说过，朝堂之争现在最为严峻，但是他并不打算支持任何一方。他只想保持中立。只要不触及他的利益，伤害他在意的人。他便不怕任何一方的势力。 大皇子是聂云华之子，三皇子应当为敌。那他怎会来到聂云华的地界？ 苏菱谨慎的问道：“殿下来这里做什么？” 萧恒看着眼前的人警惕这么高，哑笑道：“没什么，就是想来看看能让江丞相魂不守舍的人是怎样的。” 听到他提及江段宸，苏菱眼中立马亮起了光，她挣了挣被捆的手腕，焦急的说道：“段宸他怎么样了？” 她想知道江段宸是否真如真如清儿所说，已经，遇到了更好的人。 萧恒看出眼前女子眸中的期盼，他狡黠的说道：“你先告诉我，你是谁，为什么会被关在这里。” 苏菱没有得到回答，垂下眼眸，声音死寂的说道：“我是苏菱，商贩之女，皇后不愿我耽误段宸的前途。” 萧恒挑了挑眉，确实，一个身份卑微的人嫁给当朝宰相，确实是痴人说梦，但是一个没有背景的女子，随便找个借口杀了便是，为何还要将她关在这里，让她备受折磨。 除非，这个女人，现在动不得。 有趣。 江段宸虽说是由皇后抚养长大，但是他却从未参与党政之争。平日里也总会有意得与皇后避嫌。 这几日他进出凤鸣殿得频率越来越多。可能就是因为这个女人。 她一定是江段宸的软肋。 立储之事，迫在眉睫。虽然聂云华表面没有什么动作，但是她真正的底牌应该就在于苏菱这里。 不过，今日他发现了她的底牌。 萧恒饶有兴趣得看着苏菱，“江丞相可是因你郁郁寡欢。” 听到这个消息，苏菱沉寂得眸子又亮了起来。 她猛然抬起头，眼神明亮得看向萧恒，“真的吗？” 萧恒被她明媚的眼神直勾勾得看着，突然有些慌了神。 “想出去吗？”鬼使神差的萧恒说出了这句话。 苏菱眼中充满了希望，她用力点了点头。 “那你要听我的，我便救你出去。”萧恒不知道为什么说出这些话，他也没有想好怎么利用苏菱与江段宸的感情，只是此刻，在这腐臭冲天的水牢里，苏菱的存在是这般充满生命力。 像是荒野灼灼燃烧的烈焰。 这火，好像也不知不觉得烧在了他的身上。 凤鸣殿内，清儿浑身是血的趴在地上。 聂云华高高在上的站在清儿面前，手中拿着一把血淋淋的鞭子。她瞪大了瞳孔，额间青筋暴起，她的面容因愤怒变得扭曲。 她厉声道：“说，钥匙到底掉哪了？” 今日三皇子突然登门，本就蹊跷，现如今地牢的钥匙还丢了，若是苏菱的存在被萧恒发现。她便没了底牌与去控制江段宸。 清儿被打的奄奄一息，却仍旧记不起在哪里丢失了钥匙。 “皇后娘娘，出手怎么这么重啊？”萧恒不请自入。 聂云华正在气头上，没有注意萧恒的去而复返，温良贤淑的样子一瞬间坍塌。 她索性也不装了，萧恒深夜还在她的凤鸣殿，想必钥匙就在他的手中，而且他应该已经知道地牢的事情了。 “恒儿，可有什么事要与哀家说吗？”聂云华收起手中的鞭子，冷淡的看向萧恒。 萧恒看聂云华不在伪装，于是也直截了当的说出自己的意图，“娘娘不如与儿臣谈个合作吧。” 聂云华阴沉着眸子，“什么合作？” “立储，选我，只要娘娘在后宫依旧安分守己，我定不会为难您。”萧恒眼神犀利的说道。 聂云华冷笑道：“恒儿可知自己在说什么？” 萧恒不动声色的凝视着聂云华，现在的她已经没有底牌与他谈条件了。 “如是我将苏菱的事情告诉江丞相，你觉得他还会站在你这边吗？苏菱是他的软肋，此刻也是你的软肋。若是娘娘依旧看不清局势，那便没什么好说的了。” 萧恒逼迫道。 聂云华捏紧了手心，指甲狠狠的嵌在肉里，她瞪了一眼清儿，真是成事不足败事有余。 “好，我与你合作。”本来她也不指望他的儿子能接手皇位。只要江段宸还站在她这边，这皇位就必定是她的掌中之物。 萧恒见聂云华妥协，轻蔑一笑，“明日让苏菱出来呆会吧，你也不想让她这么快就死了吧。这颗棋子这么好用，你得珍惜啊，娘娘。” 语罢，萧恒头也不回的离开凤鸣殿。 聂云华狠狠踩在清儿的脸上，“看看你干的好事！” ------------ 第二十七章救出水牢 清儿回到侍女房时，已经伤痕累累，她不知道自己是怎么拖着一身残破不堪的身体躺在床上的。 她只记得浑身上下没有一处是不疼的，每一寸肌肤都火辣辣的疼。 她原以为三皇子接近她是因为她的美貌，到头来还是为了窃取钥匙去救苏菱。 为什么苏菱能得到那么多人的喜爱？为什么她不管在兴安楼、往生楼还是皇宫，都只能是为人走狗的下场？ 她想不通。 明明她与苏菱没差多少，身世方面，才华方面，颜值方面，她哪里比不上她？ 清儿攥紧被褥，蒙在自己的头上，在黑暗中无声哽咽。 次日早朝 萧光霁在早朝时宣称五日后要举办冬猎，明面上说的是想要散散心，但其实也是想借此机会看看两位立储候选人的本事如何。 萧恒听此消息，瞬间来了兴趣。他本想邀请江段宸一起游玩，但却被拒绝了。于是他便想到了苏菱，那个被关在水牢里的丫头。 既然你不陪我，那就让你心爱的姑娘陪我咯。 萧恒看着江段宸离去的背影，在心里想道。他挑了挑眉，动身前往凤鸣殿。 聂云华看到这位不速之客的到来，显然满是不悦。 萧恒已经知道她是什么样的人了，所以她也没有装出一副温柔贤良的皇后样子。 聂云华轻撇眉眼，“恒儿又来做什么？” 萧恒坐在大殿下悠然的品尝着花茶，一盏下肚，他才幽幽道来，“娘娘，让那位苏姑娘出来透透气吧。” “不行。”聂云华一口否决。 “娘娘莫不是忘了儿臣昨日的谏言？”萧恒提醒道。 聂云华紧了紧手心，却又无可奈何，“你要带她干什么？”她试探道。 “陪儿臣去打猎，父皇五日后要举行冬猎比赛。儿臣要让她做我的陪练。”萧恒眉眼带着戏谑的笑颜。 萧恒倒是没有其他的想法，只是单纯的觉得让江段宸心心念念却见不到的人陪着自己，想想就有成就感。 江段宸一直对他态度冷漠，不用正眼相看。他倒是想瞧瞧江段宸知道这件事后作何感想。 聂云华转动着眼眸思索再三。 如果同意的话，以后都会被萧恒牵着鼻子走，更何况她不知道萧恒的真正意图到底是什么，只是单纯的想要皇位的话，他有的是办法，何必执着于苏菱。 但若是不同意的话，他必然会破坏她与江段宸的关系，到时候鱼死网破。 聂云华把玩着手腕的玉镯，抬眸看向萧恒，“想让苏菱陪你去，可以。但是，别让宸儿知道。”她最终选择退让一步。 “好。”萧恒笑道，起身向聂云华施了一礼，“那儿臣就先行告退了。不过儿臣还想提醒一下，娘娘，好好考虑儿臣昨夜的话。” 萧恒走后，聂云华用力摘下玉镯，狠狠的摔在地上。 “萧恒，你给我等着。”她压着嗓子，眉眼露出狠厉的目光。守在一旁的侍女吓得立马跪地。 萧恒来到地牢，他心情极为愉悦。他揣着手走到苏菱的面前。比昨日相比，苏菱的身上多了些辫伤，定是昨夜聂云华又来找她的事了。 苏菱现在意识浅薄，没有感受到萧恒的到来。 萧恒伸出手，轻抚她单薄肩头上那触目惊心的伤口。 “斯......”苏菱被萧恒的动作蛰醒。 “你怎么来了？”苏菱有气无力的说道，她一度以为自己就快死了一样。 萧恒收回手，看着苏菱的眸子说道：“我来带你出去啊。”他唇角露出温柔的笑意。 苏菱抬起头，对上他的目光。 “真的？” “真的。” 她本以为会是江段宸将她救出去，没想到却是这个只见过两面的三皇子救她于水火之中。 萧恒将捆绑着她的绳索打开，从阴冷的水中拦腰抱起。这个娇小的人儿在他怀中一点重量也没，也不知道是多久没吃过饱饭了。 苏菱的身上异常冰冷，仿佛感受不到人的体温。萧恒都忍不住打了个冷颤。他抱着苏菱的双手更加用力，往怀里紧了紧。 苏菱本想拒绝他这样抱着自己，可是她太累了。她连张口再说一个字的力气也没有了，不知道是不是在冰冷的水中呆得太久了，她突然有些贪恋萧恒怀中的温暖。 借着这温暖，她缓缓闭上了双眼，沉沉的睡去，她好久没有睡过一个好觉了。 再次醒来，苏菱发现自己在一个墨绿色调的房间里，旁边的高凳上放了一碗粥。 “你醒啦？”萧恒坐在苏菱的床头，好奇的注视着她。 苏菱用力支撑着自立坐了起来，萧恒想去扶她，却被她躲过了。 她缓缓掀开被子，赤脚站在地上，面向萧恒跪了下来，“多谢殿下的救命之恩。” 萧恒轻笑出声，明明刚才在他怀中睡得那么沉，现在怎么翻脸这么快。他垂眸看向苏菱，略带挑弄的说道：“地上不凉吗，我救你出来可不是让你糟践自己身体的。起来，把这碗粥喝了。” 苏菱抬眸，默默起身。 “粥，我就不喝了殿下，可否劳烦殿下允我回丞相府。”苏菱满心都是江段宸，她想立马回去扑进他的怀抱。 谁料此话一出，刚还笑容明媚的萧恒，立马沉下声来，“你这样子回去，是想让他替你担心吗？”他这么说倒也不是在乎江段宸的感受，就是听到苏菱这么迫不及待的想要离开，心里感到不爽。 苏菱听他的话倒也有些道理。若是她就这样回去了，江段宸必然会担心，如果让他知道这些都是聂云华做的，恐怕会耽误他的仕途。 这是她不愿看到了，她不想连累他。 见苏菱垂下了头，萧恒叹了口气，将身旁的粥端在手里。 “你呢，就先在我这里安心养着身子，等你什么时候好了，再回去也不迟。”萧恒舀起一勺粥，向苏菱递去。 苏菱憔悴的面孔上露出失落的表情，她低头不语。萧恒便将碗放下，他长舒一口气，嘴角扯出微笑，“那你自己喝吧，我就不打扰你了。” 萧恒知趣的离开，他知道他现在说什么苏菱都听不进去，不过他也不急，反正人是从聂云华那里带出来了，他们有的是时间慢慢相处。 萧恒很想看苏菱的脸上露出笑颜，而且是因为他。 苏菱的模样那般好看，若是一直这样因为别的男人郁郁寡欢，他看多了也会觉得心里生厌。 他依旧记得刚见苏菱时，她眸中闪烁着光芒的模样，他想在一次看到那束光。 苏菱看着萧恒离去的背影，视线又落在那碗粥上，她端起碗，静静品尝着好久未曾触及到的温暖。粥顺着食道淌进她的胃中，冰冷的身体瞬间温热了起来。 她捧着碗，看着粥楞的出神。她不知道与江段宸的未来是什么样的，她有些迷茫，果然太容易得到的东西终究还是要付出代价。 她原本还以为自己是做了一个无比幸福的梦，可是来到皇宫后，她在知道这是血淋淋的现实。 ------------ 第二十八章出人意料的娇美人 为了防止江段宸见到苏菱，萧恒胁迫聂云华帮他找个借口瞒过去，声称身体不适不宜见人。 聂云华虽然不想让他这样控制着自己，但是为了大计，她不得不一次次的选择妥协。只要姜文源能与江段宸的感情更上一层楼，苏菱的存在感就会一天比一天低。到时候，她就不必在屈居于萧恒的胁迫之下。 萧恒看着苏菱整日里闷闷不乐的样子，很是心烦。离冬猎还剩两日，苏菱的身子也恢复的差不多了，他决定带她去骑射游玩。 “苏菱，我带你去骑马可好?”萧恒身穿玄色织金云纹锦服，腰系犀角带，脚踏鹿皮靴。一头墨发爽利的以冠束起，他五官俊美，唇角含笑，挺拔的眉骨更是修衬着他的英气。 苏菱看着眼前人阳光潇洒的样子，也无法拒绝他的好意，便同意一起前去。萧恒看她应下了，便将为她准备好的衣裙递给她，“那你先换身衣服吧，我在外面等你。” 萧恒退出房外，苏菱看着衣服，犹豫片刻还是换上。 苏菱打开房门时，她面色妍丽，双眸冷清，略带紧张的攥着衣袖。萧恒眼中倒映着苏零的模样，乌黑如瀑的秀发用一根简单的红丝绸带束起，一袭白色素衫扎进红色马面裙中，腰间系着一根同色腰封，将她莺莺细腰显露无疑。 萧恒看的出神，苏菱就像盛开在寒冬的雪莲，圣洁而又耀眼。如此人间尤物，竟是江段宸的人，萧恒顿时 心生嫉妒。 “我不会骑马，殿下。”苏菱没有注意到萧恒的眼神，只是别扭的整理着这一身衣服，糯糯的开口。 萧恒回过神来，冲她露出温柔的笑意，“没关系，我会教你。” 说罢，便带着苏菱来到冬猎草场。 这里漫天同色，厚厚的积雪堆积在地面上，今日阳光甚好，天色碧蓝，偶尔有冬鹰翱翔在天空。 苏菱的眸子一下亮了起来，这里不似朔林苑，不似水牢，这里辽阔又宽广，她的心情终于舒畅。不等萧恒牵马过来，她便已经踏上积雪，发出闷厚的响声。 她一步一步的向更广阔的地方走着，继而开始跑了起来，她张开双手，享受着自由的空气。裙摆随着她的跑动在风中飘摆，萧恒看着她像仙女一般在漫天银色的雪中奔跑着。 萧恒挑来一匹白马，翻身而跃，骑在马背上，手持弓箭，挥动马鞭，“驾”的一声向苏菱奔去。 骏马驶过苏菱身边，萧恒将她拦腰抱起，双手环绕着她纤细的腰肢，将在放在自己身前。 苏菱一惊，“殿下！” 萧恒在她身后“嘘”了一声，然后带着她策马奔腾。他看到翱翔在天上的一只冬鹰，开弓上箭，眼疾手快的射向它，冬鹰长鸣一声，在空中打旋坠地。萧恒得意的勾起唇角，继续拉弓上弦，向正在闻声逃窜的雪貂射去。 他箭法极准，凡是被他盯上的猎物无一幸免，皆被射中。 萧恒将箭筒中的箭使用完后方才停下骏马。 “怎么样？要试试吗？”萧恒问道。 苏菱被激起了兴趣，眼神坚定的说道：“我也想试一下。” 萧恒跨下马来，牵着白马回到猎场门口，又拿了一个新的箭筒。他伸手相接苏菱下马，谁料苏菱直接翻身跳下。 萧恒一怔，他原以为苏菱是个娇娇弱弱的小姑娘，没想到下马的动作竟然这么爽利。 他开始不由得在想苏菱说自己不会骑马是不是假的，只是他不知道的是，苏菱的确是第一次骑马，只不过她的学习能力很快，刚刚看了萧恒的动作，便已学会。 萧恒也不打算深究，将弓箭递给苏菱，“你能拉得动吗？” 苏菱接过弓箭，尝试着拉了拉弓，比想象中要有些困难，只能勉强拉开。萧恒站在她的身后，亲手将她的弓给拉开，“那我拉弓，你瞄准那边那个靶子。” 苏菱将手放在萧恒手下，上好箭羽，瞄准箭靶，一支利箭呼啸而出，稳稳的插进十环圈内。 萧恒顿时看呆，“苏菱，这便是你说的......不会？” 苏菱连忙转身面对萧恒解释道:“我的确不会，刚刚那个是射的好的意思吗？”她也只是一心想瞄准箭靶上的红心而已。 看着苏菱诚挚的眼神，萧恒放声大笑，“原来你这么聪明啊，苏菱，你可真是让人意想不到。” 苏菱现在满心想着自己也能像萧恒一样策马射猎，她神情认真的问道：“那我可以自己试试吗？” 萧恒有些担忧，虽然苏菱学习东西很快，可是他牵的这一片马是有些性子烈的，若真是第一次骑马，是无法驯服的了它的。 “那你稍等，我去帮你挑一匹温顺的良驹。”萧恒转身要走，苏菱摸了摸那匹白马的额头，语气坚定的说道：“不必了殿下，就它吧。” 还不等萧恒回绝，苏菱已经跨上马背，向草场策马而奔。萧恒则愣在了原地，这和他想的不太一样，他原以为能在苏菱面前展现才能，让她崇拜，然后再手把手教她练习射箭，谁料这丫头，悟性这么高，一看就会。 苏菱驰骋在草场上，那匹白色的烈马在她的训骑下格外听话。苏菱看到一只逃窜的野兔，学着方才萧恒的模样，拉弓上箭，丝毫不拖沓的将箭射出，只不过是擦着野兔的身体射在了地上，与静止的箭靶不同，苏菱还没有适应。 不过她又上好一箭，预判了野兔前进的路上，将箭提前射出，这一次，野兔应声倒下。 苏菱脸上终于浮现出笑容，她开心的朝着萧恒喊道：“我射到啦殿下！” 这是萧恒第一次看到苏菱脸上浮现出灿烂的笑容，虽然隔得远，看不大清，但是她在这雪白的草场上是如此的耀眼。 苏菱驾马来到野兔身边，跳下去将它捡起。因为没有射到野兔的要害，它现在痛苦的挣扎着。苏菱于心不忍，将箭拔出，替它简单的包扎一下便放走了。 萧恒看到苏菱蹲在那里一动不动，连忙骑马过来查看。 只见苏菱看着一地的血迹出神，而本应被射中的野兔却不在这里。“你怎么了？”萧恒问道。 苏菱的眼神又没有了光彩，她声色落寞的回道：“是不是因为我太弱小了，所以才能随意被人欺负？就像这野兔一般，只有任人射杀的份。” 她想到了聂云华的话，说她配不上江段宸，所以才折磨她，困住她，若是她也有像样的身份的话，是不是就能站在江段宸的身边了。 萧恒看着眼前的人在颤抖，想伸手安抚却又停留在空中。 他这是怎么了？原本将苏菱救出来不是为了利用她吗？为什么现在看到她那么难受，自己也会跟着担心。 萧恒不解。 寒风吹过，苏菱默默的开口，“殿下，我们回去吧。” ------------ 第二十九章忤逆 通过与苏菱的相处，萧恒发现她学习能力极高。自那日从猎场回来之后，苏菱便不想再去射猎了，萧恒便在府中教她射箭。 那个原本看上去柔柔弱弱的女子在射箭时异常专注，把把中环，连萧恒都不由得惊叹。 “苏菱，你真是让我刮目相看啊。”萧恒在苏菱联系结束后，站在一旁为她鼓掌。 苏菱放下弓箭，喘着粗气说道：“殿下谬赞了。” “我决定了，明日的冬猎，你跟我一起去。”萧恒本来只打算让她出席猎场，让江段宸在一旁看着，但是他现在改变主意了，他想让苏菱女扮男装，让她的才华惊艳众人。 明日的猎场上一定是一场好戏。 萧恒低眉笑道。 苏菱却皱起眉头，“殿下，我可以不去吗？我一个女子出席那样的场所不合适的。”更何况若是遇到江段宸了，看到他身边站着其他人，而自己又在三皇子身边，她该作何解释。 这几日她一直在考虑一个问题，就是自己怎样才能配得上江段宸，怎样才能光明正大的站在他的身边，或许聂云华说得对，现在的她确实没有资格陪伴着他。 她的起点本就与他有着天壤之别。 看着苏菱深思的模样，萧恒勾起唇角笑道：“没关系，你可以女扮男装，你天赋这么高，不去露一手怎么行呢？” 苏菱惊讶的抬起头，“女扮男装？” 萧恒肯定的点了点头。 丞相府这边，因为聂云华的百般推辞，江段宸越发觉得苏菱出了事情。他在江盛川面前来回踱步。 江盛川看不下去，试探性地问道：“宸儿，你可是有什么话想同我讲？你在这里晃来晃去的，爹看的头疼。” 江段宸闻言，停步，浑身散发着威压，他声音冰冷的问道：“你可知，若是皇后娘娘想要藏人，会藏在哪里？” 江盛川沉思片刻后，回道：“听闻她有一个地下水牢，凡是惹到她的人都会私自将人关进去，那里面腐臭冲天，其为阴冷。”这是他听素儿讲的。聂云华入宫三个月后，便私下设立水牢，还邀请素儿前去观看。 凡是逆她麟着，皆被困在其中，李素素刚到门口就因恶臭而生理不适。但是还是坚持进去探看，因为聂云华热情极高，她也无法驳了聂云华的面子。 只见她进去后看到的每一个犯人都被水泡的面部浮肿，水中掺杂着血液还有浓水。她再也忍受不住，借口说家中有事便离开了，后来再也没去过那个地方。 江段宸听后，心里顿时感到不妙。 若是以前的他，他定会尊敬聂云华，且丝毫不会怀疑她，可是亲耳听到其他人对聂云华荒唐想法的事情，再加上这几日聂云华对他见苏菱一事，百般推辞。 他也不自觉地开始动摇。 “我去一趟皇宫。”不等江盛川继续讲下去，江段宸便拂袖离去。 江盛川在后面提醒道：“宸儿，快闭宫了，你还去干什么啊！” 江段宸眸中带着杀意，若是聂云华当真敢将苏菱困在水牢中，他必毁了凤鸣殿。 聂云华此时还在凤鸣殿中阴郁的绣着鸳鸯手帕，她一个分神，针尖刺破她的手指，她怒然将手帕扔在地上。 她看着地上的手帕，轻嘲道：“难道哀家注定不配拥有幸福吗？” “娘娘......”侍女环香急匆匆地前来大殿，跪在地上禀告。 聂云华正在气头上，看到环香冒失的样子，“啪”的一声拍桌子怒道：“慌慌张张的做什么，想要罚跪了是吗！” 环香瑟瑟发抖道：“不是的娘娘，江丞相来了。” 听到江段宸的名字，聂云华扶额，都快闭宫了，他怎么还来？“老规矩，不见，就说我身体不适。” “娘娘身体不适？那方才臣听您的声音可是中气十足。”江段宸不顾下人的阻拦，硬闯进来。门口的侍卫战战兢兢的看着聂云华瞪着他们。 江段宸冷眼撇过那些侍卫，“与他们无关，臣近日来，就是想问清娘娘一件事。” 聂云华压制住怒气，示意众人退下。 “宸儿有何事啊？对了，你与那姜姑娘最近怎么样了？”聂云华看着江段宸面容不善，便扯开话题。 江段宸一步一步的直视着聂云华走向她面前。 “苏菱，在哪？” 听这江段宸低沉的声音，聂云华不寒而栗，她闪烁着目光说道：“苏菱在崔嬷嬷那里学习礼仪呢，她啊，学的可认真了，说是要好好学不能给你丢脸。” “是吗？那臣便不打扰娘娘了，臣这就去崔嬷嬷那里接苏菱回家，若是她不在......”江段宸虽说要走，但是丝毫没有离开的样子，他的眼眸更加深邃，就想要将聂云华看穿一般。 聂云华眼看瞒不下去，直接坦白，“苏菱，被恒儿接走了。”她将矛头引向萧恒。 江段宸闻言，脸色瞬间黑了下来，“什么意思？” 聂云华撒谎道：“那日恒儿来哀家这里，见到苏菱，似乎对她很感兴趣，于是向哀家要人，哀家当然是要尊重她的意思......”他观摩着江段宸的表情，可以看得出，他现在满脸怒气，于是她唇角勾起一抹得意的笑容继续道：“苏菱倒是挺愿意的，哀家就没有阻拦。” 既然江段宸发现事情不对劲，那就顺水推舟，正巧她也一直在愁怎么摆脱萧恒的威胁。 江段宸听着聂云华的话，觉得刺耳，他的手在衣袖下握紧，眸色狠厉的望向聂云华，“娘娘最好不要骗臣。” 看着自小养到大的孩子，竟然为了一个女人质疑自己，聂云华的火气瞬间被点燃。 “宸儿！你什么意思？你不相信哀家的话？”聂云华质问道。 江段宸冷眼看着这个一直在自己面前一副母仪天下的样子，现在却变得陌生而又蛮横。“没什么，臣只是想提醒娘娘，要做什么事都是您自己的事情，不要牵扯苏菱。”江段宸用厌恶的眼神盯着聂云华。 “你说什么？哀家真是白养你了，你现在竟然为了一个外人顶撞哀家。”聂云华本就心情不佳，在面对着江段宸的挑衅，面色都开始狰狞。她觉得自己被背叛了，被对她来说最近亲近的人背叛了。她原以为自己和江段宸时一路人，他能懂她。 “臣从来没想忤逆娘娘，只不过牵扯到苏菱就是不行，我可以做你的棋子，她不能。”江段宸曾发誓不会再让苏菱受到伤害。若是她牵扯进聂云华的谋反大计，他定不会坐视不管。 聂云华闻言冷笑，瘆人的笑声响彻大殿，“江段宸，你以为你有什么资格对哀家说这些话，若不是哀家，你现在屁都不是。” 江段宸冷漠的看着她，“娘娘，您可真是可悲至极。”聂云华怒吼，“哀家可悲？那你呢？一直被他人安排命运，你难道就心甘情愿吗？其实我们都一样，只有坐上更高的位置，才能主宰自己的人生，江段宸加入我吧。” 江段宸看着她疯癫的模样，后退了一步，向她拜别，“苏菱若是不在这里，臣就先行告退。” 语罢，江段宸决然离开。 这一转身，聂云华的决心更加坚定，苏菱，必死。 她目光冷冽，远远的看向凤鸣殿外，眼底净是浓浓的杀意。 ------------ 第三十章女扮男装 已是深夜，江段宸离开凤鸣殿的路上一直想聂云华的话，她说苏菱愿意去萧恒那里。若此话有假，为什么苏菱几日未归，也不送信与他。若此话为真，难道苏菱对他没了感情？ 江段宸极力克制住自己不要乱想，聂云华素来爱耍这些下作手段，他不是不知道，只是不想计较罢了。 他来到萧恒的双极殿，被守门的侍卫拦下。 “丞相大人，夜已深了，请问您来三殿下这里有什么事？”一个侍卫看来着是江段宸，于是恭敬的问道。 江段宸抬眸看了眼牌匾，轻叹出一丝哈气，“我想问一下三殿下睡下了吗？有些事想询问他。” “殿下有什么话交给卑职吧，卑职替您转达。”侍卫回道。 江段宸垂眸沉思片刻，试探性地问道：“你们殿下前几日可带回来一个姑娘？” 侍卫回忆道：“是有一位，殿下刚带她回来时，她伤痕累累的，大冷天的，浑身都是湿的，幸好殿下抱着她，要不然她那样单薄的样子，卑职都觉得可怜。” 听到萧恒抱着苏菱，江段宸眸中闪过一丝寒光，但是又注意到苏菱全身湿透还带着伤痕，这必定是聂云华的杰作，她当真是将苏菱困在水牢中过。 那她所说的苏菱愿意跟萧恒走，应当是萧恒救了苏菱。 既然现在得知苏菱无事，他便放下心来，夜色已深，现在接苏菱回家也不方便。他便不打算进去了。 “好，知道了，别告诉殿下我来过。”江段宸面色愠怒，侍卫知趣的应下。 无极殿内 萧恒还在为苏菱找着男装的服饰。 “这样穿不起奇怪吗？真的不会被看穿吗？”苏菱担忧的问道。 萧恒笑眯眯道：“看不出来，你穿上这男装，倒真有种清秀书生的模样，唯一的缺点就是......”萧恒顿了顿，苏菱连忙问道：“是什么啊？” 萧恒嫌弃的撇了撇苏菱的身材，“作为一个男子来说，你这也太瘦弱了。” 苏菱看向自己的柳腰，确实有些突兀。 萧恒眸子一闪，嘴角勾起弧度。 “这件事我有办法了，你先睡吧，明日再说。”萧恒起身准备离开，苏菱施礼答谢。 余光看到苏菱与他生份疏远的样子，萧恒眼底滑过一丝落寞。 他希望有朝一日，苏菱能与他敞开心扉的聊天。可是自己接近她的起点便动机不纯，真的能有那一天吗？ 萧恒没有回头，径直离开。 冬猎即将开始，萧光霁早早的穿戴整齐，整装待发。狩猎队伍集结完毕，众臣纷纷登马。萧言与萧恒分别在萧光霁两侧。 “皇兄，一会在猎场上臣弟会让着你的。”萧恒向萧言提挑衅道。 萧言倒也不气，面色柔和的说道：“多谢老三，老三的骑射本事是公认第一，皇兄自当是比不过你的。” 看着眼前人不怒而谦，萧恒转头浅笑，就这样一个废物哥哥，拿什么和自己争。虽然萧光霁迟迟没有定下太子，但是他也没把他放在眼里过。 萧光霁听着两人在自己身侧的谈话，无奈的摆了摆头。 若是萧言能像萧恒那样有野心，性子刚硬一些就好了，自己就没那么头疼了。 萧光霁身旁的内侍容弘良将一把金制的弓箭递给他，“陛下，可以动身了。” 他接过弓箭，挎在身侧，号令一施，众臣皆跟着前去猎场。 江段宸本不打算参加这场冬猎，可是知道苏菱在三皇子那里，便想趁着今日将人要回来。于是在萧光霁的大队出发之后，他也悄然前去。 众人到达猎场，这里与苏菱第一次来时不同，为了萧光霁能够尽兴，一些官吏私下里捕捉动物放在猎场里供人射杀。 原本空旷阔达的猎场现在充满了活物的气息。 苏菱身着一身男子玄色骑射服，身形宽壮了不少，原是萧恒为了让她身子看着不那么纤细瘦弱，特地在她的衣服中加了许多的鹅毛绒。 她的墨发用冠束起，干练又利落的束在脑后，露出饱满光洁的额头。她的眼神冷清又充满灵气，背上挎着一把精致小巧的弓箭，这是萧恒为她特制的，为了方便她开弓。她手提缰绳守在萧恒身侧。 这模样不论谁看了都忍不住赞叹好一个意气风发的少年郎 萧言注意到苏菱，好奇的问道：“老三，这位怎么看着这么面生？” 萧恒闻言，得以的夸耀道：“这位是苏子圣，我的门客，骑射本事也相当高，皇兄，你可要小心了。” 这是昨夜他们商量好的名字，既然要女扮男装，那必然需要一个男子的名字，于是她就借用自己弟弟的名字。 萧言细细打量着苏菱，苏菱也表现自然的压着声音向他问候，“小人苏子圣见过大殿下。” “既然老三说你骑射之术高超，那便请子圣兄一会展露一下，让我们大饱眼福吧。”萧言温煦的说道。 苏菱扬唇一笑，“那便恭敬不如从命了殿下。” 寒暄几句之后，萧光霁以身作则，率先驾着骏马驰骋出而去，自从国泰民安之后，他便鲜少御马出征，在那大殿里整日处理政务，身子骨都没有年轻时好了。 但是毕竟是亲手打下的江山，他的骑射本事还是不弱，不出一炷香的时间，他便猎到了三头野猪，一只雄鹰。 萧光霁满载而归后，众臣纷纷上前奉承。 “陛下风采真是不减当年啊。” “陛下真是厉害，臣等都不如您啊。” ...... 萧光霁甚是满意的看向两位皇子，“怎么样，你们也去试一试吧。让孤看看你们的本事。” 萧言眯起眼眸，谦逊的回道：“父皇英姿飒爽，儿臣怕献丑啊，不过儿臣刚刚听三弟说他有一个骑射之术高超的门客，不如，我们看看他的本事？” 听到萧言向萧光霁举荐苏菱，萧恒下意识的皱起眉头。萧言这个先入为主，着实让他生厌。 萧光霁听闻有这样一个人才，自然是非常感兴趣的，“哦？那人何在？” 萧言将苏菱引到萧光霁面前，“就是这位。” 这是苏菱第一次见到大萧的皇帝，虽然她已相继见过皇后，皇子，但是站在萧光霁面前时还是会被他自带的威严给震慑住。 “草民苏子生见过陛下，吾皇万岁......”苏菱还未说完，便被萧光霁打断道：“这里又不是在永安殿，不用行这些虚礼。” “谢陛下。” 萧光霁看着苏菱清秀的模样，忍不住怀疑，“你真的擅长骑射？” 萧恒抢先回道：“父皇，子圣的本事可是一绝，你若不信，呆会一看便知。” “哈哈哈，好啊，那我就拭目以待了。”萧光霁背手离开，容弘良向其询问将方才射到的猎物作何打算。 萧光霁看了眼苏菱，笑道：“吩咐御厨将他们做成吃食，待冬猎结束，我们回宫大聚。” 萧恒看这情形，怕是将苏菱牵扯皇族的漩涡之中了。 他不由得替苏菱捏了把汗，突然希望一会苏菱能发挥失常，如若不然让萧光霁发现异常，那可是欺君之罪了。 ------------ 第三十一章猎场厮杀 江段宸到达猎场之后，人人都在互相寒暄，没有注意到他的到来。 这也正和他意，他开始在人群中寻找萧恒。 萧恒此时正在暗处交代苏菱，他神色凝重，“苏菱，今天你不要太过于表现自己，我怕父皇盯上你。” “有什么不妥吗？”苏菱不解的问道。 萧恒看四下无人，暗语道：“你忘了？你是女扮男装，若是被父皇看上，让你天天陪他骑射游玩，时间长了，你定会暴露。” 苏菱也沉默了，的确，她日后还是要回到江段宸身边的，她不想永远的被困在这深宫之中。 她点了点头，答应道：“那好，一会我会注意的。” 两人谈话完毕，走了出来。 江段宸立马注意到萧恒，但是他身边的男子却看着有些眼熟。他越过人群来到萧恒面前，“见过殿下。” 苏菱看到江段宸立马绷不住了，想要上前却被萧恒挡住。 “原来是江丞相啊，您不是说不想来这种场合吗？” 江段宸因为萧恒的动作，没能看清他身后的男子容貌，便将视线收回，直言道：“皇后娘娘说你将苏菱接走了。” 苏菱听到江段宸提到自己的名字，身子微微一怔。 萧恒佯装不知道，“什么苏菱？我可不认识。” “我不管你想干什么，别让她受到伤害。”江段宸威胁道。 萧恒眯起眼眸，这是江段宸第一次同他认真讲话，看来苏菱在他心里的位置着实重要。江段宸没有看到苏菱的身影，便离开了。 苏菱站在萧恒身后，瞪着他说道：“为什么不让我们相认？” 萧恒瞄了一下苏菱的穿着，“你现在这样，越少人知道你的真实身份就越安全。”看苏菱垂下眼眸，萧恒又柔声说道：“今日过后，我便放你离开。” 苏菱的眸子又亮了起来，“好，殿下说话算话。” 萧恒看着苏菱单纯的样子，在心中暗想：我不会让你回到他身边的。 皇子之间的涉射猎开始，萧恒萧言整装待发。众人看他们身边还跟着一个清秀的少年，好奇的讨论着他的身份。 萧言冲苏菱扬眉，“苏兄，承让了。” “殿下才是。” 苏菱丝毫不露怯。 一声令下，三人同时御马奔腾，朝着三个方向分散开来。苏菱驾马的样子不输男子，她依旧骑着那日所选的白马，白马似乎很通灵性，与苏菱配合的十分默契。 只要是苏菱看上的猎物，白马都会朝着目标狂追。苏菱熟捻的拉弓射箭，她看到一直疾奔的雪狼，立马驾马追了上去。 野狼注意到危险，急速躲闪，导致苏菱练练射出的几箭都被躲掉了。在一旁的萧言注意到后，驾马来到她的身旁笑道：“苏兄，莫心急啊。” 苏菱没有理他，依旧瞄准野狼，这一次她看到野狼前方还有一只雪狐，于是她将弓上多放了一只箭，箭羽出弓，霎时间，一直箭刺穿野狼的腿部，野狼嚎叫一声向前扑倒地，另一支箭滑过野狼的上空射向雪狐。 雪狐发出一阵哀嚎，最终趟地不起。 苏菱脸上浮现出快意的表情。萧言看着远处倒地的两只猎物，不由得惊叹，“苏兄厉害啊，我差点小看你。” 苏菱摆手说道：“都是运气殿下。” 不容萧言再多说什么，苏菱便又驾马离开，瞄准另一个猎物。萧言眼底泛起温柔，小声呢喃道：“倒真是个奇人。” 苏菱又看上一头麋鹿，只是这麋鹿生的过于好看，她拉开的弓又松了回去，她本想放它一马，但是一把利箭从她脸侧滑过，直直的射向麋鹿。 她眉眼惊叹，回过头寻找射猎者，只见萧言正放下手中的弓，却没有上箭。萧言扬唇点头示意，“不好意思，苏兄，这是我的猎物了。” 苏菱怒目看着他。 萧恒注意到两人在这边对峙，便也凑了过来。 “怎么了？”萧恒看苏菱眼神不对，担忧的问道。 苏菱看了眼奄奄一息的麋鹿，冷言相对萧言道：“殿下当真是厉害。” 萧恒也注意到被射中的麋鹿，在听苏菱这意思，竟是萧言射中的。“没想到皇兄骑射也不赖啊。”萧恒示意苏菱收起敌意的眼神。 苏菱便勒马掉头，转身离开。 “我原以为皇兄不是一个爱好争抢的人，现如今看是，是臣弟看错了？”萧恒质疑道。萧言温柔一笑，“没有，只是这麋鹿目标过大，我才有幸射中，不像苏公子方才的英姿，一弓两箭皆中。” 萧恒狐疑的看着眼前笑容可掬的萧言。 “不如皇兄，我们正式比试一番，一柱香的时间，看谁的猎物多。”萧恒挑衅道。 萧言叹了口气，“那好，若是赢了的话，可有什么奖励？” “可以给对方提任何一个要求。”萧恒挑眉。萧言眉眼纯净，爽利答道：“好！” 说罢，二人迅速驾马追射猎物。 苏菱这边又发现一只黑鹰，只是黑鹰一直在她上空盘旋，苏菱试了几次都没有射到，正当她准备放弃离开之时，远山传来一阵哨声，黑鹰突然俯冲下来，黑鹰的眼中闪烁着兴奋与贪婪，它将苏菱看作是猎物一般，向她袭来。苏菱来不及拉弓，便被黑鹰的利爪划破衣衫，它的嘴中发出尖锐的嘶吼，正在比赛的萧恒注意到，立马向苏菱奔来。 苏菱从腰间抽出萧恒提前为她备好的短刃，为的就是遇到危险时能够近搏。 她挥舞着短刃朝黑鹰的脖颈划去，但是它速度太快，她根本触碰不到它。黑鹰似被苏菱的动作惹怒，长啸一声又向她发起进攻。苏菱伸出手挡住了黑影的利爪，鲜红的血液透过厚实的衣衫流出，苏菱吃痛松开了缰绳，马也受惊开始乱四处奔跑。 苏菱连忙去抓缰绳，但是受伤的胳膊一直渗血，她根本用不上劲。 萧恒本想拉弓向黑鹰射去，但是黑鹰离苏菱距离过近，他怕误伤苏菱，只能驾马干着急的跟着苏菱。 萧言也注意到这边的状况，在远处向黑鹰射来一箭，箭羽射到黑鹰的左翅。 它惨叫一声，在空中胡乱扇动着翅膀，随后又向着苏菱发起更猛烈的攻击。 苏菱身上的血腥味吸引着发疯的黑鹰，它一直在她身边盘旋。见白马一直在奔跑，黑鹰直接开始攻击马腿，向着白马的腿部啄去，白马应声倒地，苏菱没有防备从马背上顺势摔在地上。 “苏......子圣！”萧言连忙跳下马来，跑到苏菱身边，护住她的身体。黑鹰看到萧恒眼中露着凶光，尖叫一声便飞远了。 他们此时身处狼群中间，因为方才苏菱射死的野狼在临死前嚎叫求救，这群狼便在暗中盯上了苏菱。趁着她坠马载地，他们便贪婪的凑了过来，一双双幽绿色的眼神散发着凶狠的目光。 他们低吼着看着萧恒的一举一动，正在等待进攻的时机。 萧恒抽出佩剑，挡在苏菱面前与狼群对峙，突然一头健壮的狼向他扑来，萧恒用力踹向它的头部，随后用剑将它刺死，暗红色的血液喷洒在其他狼的脸上，狼群嘶吼着倾巢而动。 “嗷呜。”一头头野狼张着血盆大口向他们撕咬而来，萧恒一边挥剑与狼群搏斗，一边护着苏菱离开。但是他起来的骏马也被狼群咬死，躺在血泊之中动弹不得。 苏菱撕开衣衫，缠住渗血的手臂，手持短刃也想加入厮杀。 萧恒看到萧言正在往这边赶来，于是交代苏菱赶快离开。苏菱却眼神坚定的说：“要走一起走。” 萧恒听着她的话，心中顿时被触动一下，但是现在的情况根本不容他们分神。 ------------ 第三十二章黑鹰的秘密 萧恒挥剑砍掉了一只只狼的头颅，苏菱也刺伤了一只只了向她扑来的恶狼，但是两人力量有限，狼群数量有多。萧恒很快就体力不支，一直野狼趁机扑上来咬住他的大腿，萧恒奋力挣扎想要将狼甩掉，可是那狼就是死死的不肯松口。 苏菱立马持短刃刺向它的喉咙，野狼呜咽一声才松了嘴。 “多谢。”萧恒感激的看向苏菱。 “等逃出去再谢吧殿下。”苏菱眼神坚定，目不转睛的盯着随时想要发起进攻的狼群。 萧言快马加鞭才赶到两人这里，直接抽出箭向狼群射来。围观的人也注意到这边的暴动，萧光霁看到萧恒与苏菱被困，连忙让人前去帮忙。 江段宸看着萧恒与方才在他身后的少年都被困在狼群之中，立刻御马前去支援。 萧言用箭射退狼群开了一条路，随后跳下马，来到萧恒身边。 他一边持续的射箭逼退狼群，一边对萧恒说道：“老三，你们快走，这里我帮你们拦着。” 萧恒看向萧言的马，与苏菱对视一眼，表情担忧的对萧言说道：“皇兄，一定要小心。” “放心吧。”萧言对他施以肯定的眼神。 萧恒看到其他人也前来支援，便让苏菱搀扶着骑上马准备离开。 江段宸赶到之时，看到萧恒与少年双双受伤，皱了皱眉头，没有仔细看他们便嘱咐道“殿下，这里交给我们了。” 随后便加入萧言，与他一起向狼群射箭。 苏菱看着江段宸离开的背影，来不及与他相认。萧恒为了就她，被狼咬到的地方一直流血。 再不医治，恐怕会失血过多而死。 苏菱毅然决然的将萧恒推上马背，自己也跃了上去，单手抓紧缰绳，驾马离开。 萧恒的面色因失血而开始惨白，逐渐没了意识躺在苏菱怀中。 苏菱焦灼的安抚着他，“殿下坚持住，别睡啊。” 被萧光霁派来的太医立马接走苏菱带回来的萧恒，将他送回了皇宫，苏菱回眸看了眼还在狼群中央的江段宸，眸中净是担忧。 “小兄弟，你胳膊也受伤了，跟老夫一同回宫吧。”太医张继注意到苏菱的伤势，便上前问道。 苏菱低眸看了眼自己的伤势，又看向昏迷中的萧恒，于是面向张继答谢：“那就有劳太医了。” 语罢，她便跟随萧恒一同被送回了宫里医治。 狼群这边，江段宸与萧言配合默契，很快便将狼群一网打尽。其余赶来帮忙的人看着满地的狼尸体，都奉承道：“真是多亏有殿下与国师在啊，否则不知道要出什么样的岔子了。” 江段策厌恶的与那些阳奉阴违的大臣周旋着，心中想的却是刚刚匆匆见了一面的少年。不知为何，他好像注意到那少年看他的眼神充满了异样的感觉。 “江大人无事吧。”萧言与大臣们寒暄完后便来询问江段宸的情况。 江段宸向他施礼说道：“无碍。” 萧言舒了口气，将弓挎在肩上，表情严肃的说道：“方才，苏兄被黑鹰攻击时，我听到远山传来一阵哨声，黑鹰攻击完毕，也向那里飞去，我怀疑，是有人故意为之。” 苏兄？ 江段宸捕捉到这个字眼，“苏兄是？” “就是刚刚在老三身旁的小兄弟，名叫苏子圣，老三说他骑射之术非常高，所以就带来了。我刚才看过了，确实挺厉害的。”萧言想到方才苏菱临危不惧，能一弓射双箭，且皆射中猎物，在被黑鹰与狼群袭击时还能临危不惧，他都有些欣赏苏菱了。 江段宸听到苏子圣这个名字，便想到了苏菱的弟弟，聂云华又说萧恒将苏菱接走了，刚才他还故意挡在那个少年面前，以至于他没有看清她的脸，这样想来，苏子圣便是苏菱假扮的了。 他不明白苏菱为什么要这样做，而且她何时会骑射了？ “江大人？”萧言看江段宸没有回应他，又叫了一声。江段宸回过神来说道：“你说有人故意为之？” 萧言点了点头，暗示他离远一些谈话。 两人远离人群，其余的人忙着将他们二人射死的狼给搬运回去轻功，丝毫没有注意他俩的去向。 萧言带着江段宸向着黑鹰离开方向走去，“此事非常蹊跷，在皇族猎场，竟然有人做这样的事，江大人是否有意与我一同找出这背后之人？” 江段宸顿时便想到了聂云华，黑鹰不攻击他人，唯独攻击苏菱，苏菱的存在只有可能是聂云华的眼中钉。 “我觉得殿下的说得对，那便去看看是何人搞鬼。”若是让他抓到证据证明是聂云华，他必定会新仇旧帐一起算。 两人朝着深山走去，黑鹰因为受伤，滴了一路的血迹。他们二人很快便循着血迹在一处山泉边发现了黑鹰的尸体。 黑鹰的毛发特别光滑，像是被精心喂养一般，它的脚踝处还绑着一根玄色的细绸缎，这等面料的绸缎只有达官贵人才能用得起。 看来黑鹰无辜攻击人的确的人为的。 萧言疑惑道：“究竟是谁想下此狠手？”江段宸一言不发，若是黑鹰攻击的目标是漫无目的的，那的确不好查验，但是它唯独只攻击苏菱，而且还绑着这种特殊面料的绸缎，那聂云华的嫌疑就更大了。 因为萧言是聂云华之子，江段宸没有说出自己的想法，而是将黑鹰尸体上的绸缎揭开，对萧言说道：“这等小事，让臣来查就行，今日殿下受惊了，早些回宫中吧，顺便看看三殿下的伤势如何了。” 江段宸起身离开，萧言在身后回忆着苏菱方才的模样，他确实该去看看老三与苏菱的伤势如何了。 在他准备离开之时，却发现飘在水边的一支竹哨，上面赫然刻着“聂”字。 萧言顿时瞪大了双眼，他的手紧紧的握着竹哨，心里有一种不祥的预感。 萧言看江段宸走远，迅速将竹哨藏进衣袖，然后若无其事的走回猎场。 江段宸走出深山，顺手牵了一匹马，朝着皇宫奔去。被抢了马的宋大人在身后大声呼喊，“哎？江大人！你这是怎么了啊!” “驾！”江段宸强忍着怒火，面色凝重的离开猎场，就连萧光霁叫他也能没能拦住他。 萧光霁看着江段宸火急火燎的样子，疑惑道：“这个江段宸，是遇到什么事这么慌张，孤还从没见过他这样子过。” 旁边的容弘良回道：“兴许是有什么大事才没能注意到陛下吧，陛下别气了，听闻大殿下与江丞相联手射杀了攻击三殿下的狼群，众人们已经悉数将猎物带回了，这大殿下也着实厉害啊。” 萧光霁沉思道：“确实不错，看来孤是小看我这个儿子了，对了，老三的伤势如何了？” “已经快马加鞭告诉宫中竭力救治殿下了，殿下洪福齐天，一定会没事的。”容弘良安抚道。 萧光霁眉头紧皱，“冬猎年年有，为何今日这么古怪？我看那些猎物都冲着老三身边的少年发起攻击的，莫非他是什么不祥之人？” 容弘良立马跪在地上，“陛下，若他真是不祥之人，那万万那不能让三殿下在与他接近了。” 萧光霁依靠在椅子上，低眉看向容弘良，唇角勾起意味深长的笑容，“知我者，容弘良也。” 容弘良讪笑着看向萧光霁，“奴才这便去调查清楚。” ------------ 第三十三章交换血竭 江段宸怒气冲冲的直闯凤鸣殿，守门的侍卫看到江段宸的架势，纷纷拿起兵器阻拦着他。 “都给我滚。”江段宸厉吼一声，一掌劈向拦路的侍卫，周围的侍卫见状也向他发起攻击，江段宸也没有示弱，徒手与他们打斗在一起。 他抢过一名领头侍卫的剑，抓住他的手腕，将剑抵在他的脖颈处吼道：“我看谁敢上前！” 众人看着江段宸杀气腾腾的脸色，都守在原地不敢轻易动弹。 “宸儿这是要做什么？”聂云华姗姗来迟，示意众人退下。江段宸一掌推开领头侍卫，将剑扔在地上，盯着聂云华。 他将袖中的细绸缎拿出，质问聂云华道：“皇后娘娘可认得此物?” 聂云华言辞闪烁，江段宸冷哼一声，“猎场上，黑鹰听到哨声便向苏菱发起攻击，而我在它的尸体上发现了这个，娘娘，你最好给我一个解释。” 聂云华看到绸缎，讥笑道：“就这么个小玩意，你就胆敢擅闯凤鸣殿，质疑哀家？” “那臣实在是想不到还有谁会对一个从没见过的生面孔下此毒手。”江段宸冷冷的看着她。 聂云华瞪向他，声音微怒，“想不到那丫头在你心里的位置已经这么重要了，那我必然不能放过她了。你是哀家一手养大了，哀家不允许你为了那样的畜牲毁了你的前程。” “苏菱不是畜牲，臣的前程也不需要娘娘指手画脚。”江段宸威胁道：“若是娘娘还不肯收手，那臣便将娘娘的计划告知陛下。” “你敢！”聂云华气的面色发紫。 江段宸阴沉着脸色，走到聂云华的面前，俯身在她耳旁说道：“娘娘，我说过，苏菱是我的命，不准动她。否则，别怪臣不顾念您的精心栽培。” 他的食指从聂云华的耳后滑到脖颈处，拇指用力掐住她的细喉。 他的眼中露着杀意，浑身散发着冰冷的威压。 “咳咳，江段宸！”聂云华被掐的喘不上来气，死死的盯着江段宸。 江段宸将手收回，面色恢复平静，“臣还有事，先退下了。” 江段宸走后，聂云华瘫坐在地上，高高在上的她从没想过有一天会被亲手养大的人背叛。 “哈哈哈哈”聂云华发出凄惨的笑声，随后面容变得扭曲，双眼充满了恨意，她咬牙切齿道：“江段宸，你总有一天会后悔的。” 围观的侍女看到聂云华这个模样，纷纷感到害怕，聂云华转眸对上她们的是视线时，唇角勾起一抹狞笑。 随后凤鸣殿便传出了侍女的哀嚎声，求饶声还有鞭子抽打皮肉的声音。 萧言回宫后便来到萧恒的无极殿，想要查看他的伤势。 太医们在萧恒的寝宫进进出出，一个个焦头烂额。萧言随手拦住一个太医问道：“三弟怎么样了？” “回殿下，三殿下被狼咬到了动脉，现在失血过多，微臣已经竭力抢救，只是......”太医欲言又止道。 萧言眉心紧皱，“只是什么?” “我们还缺了一味药材。”太医面露难色。萧言微焦急道：“皇城还有寻不到的药材吗？缺什么，我去找。” 太医为难的说道：“皇城不缺，听闻皇后娘娘那里就有，名为血竭。因为产地偏远在南越一带，所以市面上极为罕见。娘娘入宫时应该作为嫁妆带来了几块......” 虽然知道血竭能够救萧恒的命，但是朝中谁人不知，现在是特殊时期，大殿下与三殿下的关系极为紧张，那些个太医可不敢在这时候去得罪皇后。 听到皇后娘娘拥有血竭，萧言立马允诺道：“你们一定要尽力保住三弟的命我去问母后要血竭。” “多谢殿下！”太医连忙跪地感谢。 萧言来到凤鸣殿时，聂云华又换上了慈眉善目的样子。 “言儿，你可是好久没来看过母后了。” 萧言面色温和的说道：“母后不是不喜欢儿臣吗？” 聂云华愣住，没想到萧言会这样跟她说话。萧言直接坦言此次来这里的目的，“三弟受伤了，需要您的血竭救命，请母后让儿臣拿去救他。” 聂云华微怒，“你知道你在说什么吗？萧恒跟你可是竞争关系，你竟要救他？” “若使用这种办法取胜，也胜之不武。”萧言依旧笑着回道。 聂云华叹了口气，果然不能指望这个废物儿子。“罢了罢了，环香去哀家寝宫将血竭拿来。” “是。” 聂云华突然想起来，苏菱现在应该也是受了伤的，于是她试探性地问道：“言儿，你可知道萧恒身边有一个清秀的少年。” 萧言狐疑的问道：“母后问这做什么？” 聂云华勾唇，看来下人来报说苏菱女扮男装是真的了。 “没什么，想要救萧恒的命，可以，但是母后要你将那个少年给哀家带过来。”聂云华眸中闪烁着阴冷。 萧言讪笑一声，“母后还是老样子啊，眼里容不得沙子。” 聂云华脸色一凛，“你知道便好。”她回想起在萧言年少时，对他期许非常高，长长逼迫他学习各种东西。只要完不成任务，就不准吃饭。 有一日一位嬷嬷可怜他，偷偷为他准备了吃食，被聂云华知道后，杖毙而亡。萧言为此与聂云华赌气，不再学习。还为那嬷嬷立了灵牌整日祭拜。自那之后，所有亲近萧言的人，都被聂云华关进水牢。 她让年幼的萧言心灵受到了巨大的打击。聂云华告诉他，作为她的儿子，不许拥有感情，以后是要接手皇位的人，必须努力学习，不能被情所绊。 萧言虽然开始听从聂云华的安排，开始用功，但是自及笄之后便搬出凤鸣殿，整日居住在离藏书阁很近的临枫阁，对外宣称要专心读书。萧光霁也由着他去了，毕竟哪个君王不爱勤奋好学的孩子。 萧言离开之日，聂云华曾绝情的向他说过，“你若是今日踏出凤鸣殿，哀家便不会在管你这个儿子。” “那便不管吧，反正母后也不喜欢我，相比之下，您更喜欢顺您心意的江段宸吧。”萧言头也不回的说道。 聂云华从回忆中抽神回来，继续问道：“如何？” 萧言也已经猜到今日的黑鹰是母后派来的，他不知道聂云华究竟想要对那个少年做什么，但肯定是被触及到了她的利益。 现如今萧恒性命危在旦夕，也容不得他再考虑，“好。” 环香拿来一个紫檀方盒，血竭就装在里面。 萧言接过盒子，向聂云华说道：“母后，那少年还受着伤，等他痊愈儿臣再带来吧。” 聂云华面色焦炙，语气决然，“不行，哀家今晚就要见人。” 萧言看着眼前陌生的聂云华，眼底泛过一丝失落，“是，母后。”他们何时生疏承这样了，明明是亲生的，他却看不懂她。 萧言带着血竭来到萧恒的寝殿，急忙将此物交给太医。 “太好了，太好了，三殿下有救了。”太医们纷纷向萧言答谢道。萧言温柔的注视着昏迷的萧恒，“谢什么，他毕竟是我的弟弟。” 随后便不妨碍太医们医治，转身去找苏菱。 他向下人询问到了苏菱的住处，但是到那间墨绿色的房间时却没有看到苏菱的身影。他疑惑的走了出来，正巧看到一个侍女端着药炉前去厨房。 他便跟了上去，想要她询问苏菱的下落。 这件这个侍女步伐焦急，她丝毫没有注意到跟在她身后的萧言。萧言看着她的背影觉得有些熟悉，却又想不起来在哪里见过。 那位侍女一到厨房，下人们便向她问安，“苏姑娘，为殿下煮药的事情交给奴婢们就行了，您是殿下的贵客，请去歇息着吧。” 背对着萧言的侍女微微摇头，“不了，殿下现在还昏迷不行，我必须为他做点什么。张太医方才说大殿下已经寻来了血竭，殿下总算能脱离了生命危险了。” 萧言听其他人唤这名侍女叫“苏姑娘”，难道是苏子圣的妹妹？ 看这名侍女这么执拗，其他人也不再阻拦。 萧言本想上前询问，但是看她那么专注的样子，便在暗中观察着。这女子倒真的和苏子圣的身影极为相似，定是龙凤胎。萧言离的远，看不仔细，在心里这样默默想着。 大概两个时辰之后，这名侍女才起身，拿起玉碗盛出药汤。然后又一刻也不停歇的前往萧恒的寝殿。 萧言就默默的跟着她。 侍女到达寝殿门口，太医张继接过玉碗，“辛苦苏姑娘了，你还有伤在身，快去歇息吧，这里有我们照顾殿下就行。” “那就有劳张太医了。”侍女向他施礼后，犹豫了片刻便离开寝殿。 萧言听到张太医说她身上有伤，顿时好奇起来。 他又跟着侍女来到方才下人所说的苏子圣的房间，萧言心中顿时有了一个想法：难道这位苏姑娘就是苏子圣？ 为了印证自己的想法，萧言看周围无人，便在苏菱进入房间后，将窗纸戳了个缝，向内看去。 只见这名侍女缓缓的将衣服褪下，伸出受伤的手臂，那手臂上的伤竟是像被动物的利爪所致。他依稀记得，苏子圣就是被黑鹰抓伤了手臂。 原来苏子圣是个女儿身！ 萧言震惊。他快步离远房间，突然想到聂云华要他将苏菱带过去见她。如果是这样的话，那她定是得罪了聂云华，如果把人交出去，她必定会饱受折磨。 萧言静步离开，不知是私心还是什么，他决定不把人交出去。 至少要问清其中的缘由，他很欣赏这个神秘的女子，他可不想让她折命在聂云华手中。 苏菱在房间内给受伤的手臂上药，她本来不想让张继太医为她医治的，但是张继见不得有人受伤，还不听劝，便强行撸起她的袖子，谁料厚实男服的衣袖下竟藏着芊芊玉手。 张继连忙将衣袖放下，羞愧的像他道歉，“不好意思，老夫以为你是男子。” 苏菱眼看身份被识破，也坦诚道：“无碍张太医，小女苏菱，因为一些特殊缘故不能以女身露面，烦请张太医看在三殿下的面上，替小女隐瞒。” 张太医也宫中为医数十年，见惯了宫中的无奈之举，便答应苏菱替她隐瞒，但是伤势这么重必须赶快医治。 苏菱这才放下心来接受医治。 江段宸此时也来到萧恒的寝殿，他本想去找苏菱，却被迎面走来的萧言撞了个满怀。 ------------ 第三十四章逃离 萧言看着急匆匆的江段宸忍不住问道：“江大人这是要做什么，表情这么凝重。” 江段宸向下人打听得知苏菱的房间是在这边，便没有多想就寻了过来，但又不能直言告诉萧言，只好掩饰着说道：“我来看看三殿下的伤势如何。” “可是，三弟的寝殿不在这边，莫非，江大人也是为了苏兄而来？”萧言试探性地问道。江段宸向来是不爱攀附权贵的人，平日里和萧恒也没有往来，今日倒是出奇了。 江段宸看着眼前人的试探，还有他来时的方向，正是苏菱所在的地方，于是也不掖着藏着，“若是大殿下知道什么的话不妨直说，臣还有事。” 江段宸紧蹙的眉头以及满脸的担忧，让萧言觉得那位神秘的苏姑娘并不简单竟，然能让聂云华和江段宸都惦记上。 萧言弯起眼角，唇启轻笑，“母后让我将苏姑娘带过去，可是我倒觉得，她若是落在了母后手中必定会生不如死。”江段宸闻言握紧了拳头，看来聂云华还是不肯死心。 看着江段宸逐渐铁青的脸色，萧言甚是满意的继续说道：“不过我和母后一向感情不和，所以她这次的命令我便驳了，只是，你能告诉我那苏姑娘究竟是何人吗？” 江段宸虽然不知道萧言的目的何在，但是他看着也的确没有恶意。萧言的行为就和他清澈的眼神一样，不掺一丝杂质。他为官这么多年，虽然从来不曾加入任何一方党派之争，但是他还是比较欣赏萧言的。萧言表面上没有萧恒那样将胜负之感放在第一位，也不会为了赢而不择手段，他隐忍，低调，将真正的野心与才华都隐藏在这一副与世无争的皮囊之下。 他仿佛就在等一个合适的机会，一个天时地利人和的机会。 “她是我的未过门的娘子。”江段宸向他说道。既然已经惹怒了聂云华，那这个皇宫就不能继续让苏菱呆下去了。若是苏菱自己想留在萧恒这里，他也无话可说，但是现在萧恒也身受重伤护不了她。他必定要将她接回去。 听到这个回答，萧言才明白了为什么聂云华盯上她了。江段宸虽然不是聂云华的亲生骨肉，但是她对待这个外人却比自己还要认真，一切好的都紧着江段宸为先。从小就对江段宸寄予厚望，婚事也定会亲自做主。若不是什么大家闺秀，或是名门贵族，聂云华都不会答应的。 而翰朝城中没有苏姓的名门，再加上江段宸看起来对这个苏姑娘还那么在乎的样子，那她无可厚非的就成了聂云华的眼中钉。 萧言淡淡一笑，“我们江大人好不容易遇上了心爱之人，我又怎么忍心拆散呢，今晚我就当没有见过你，走了，还要去跟母后复命呢。”他略过江段宸的身子向殿外走去。 江段宸向后瞥了一眼，又坚定的看向眼前，或许今夜的事，就决定了他以后所要选择的路了。 他迈着急促的步伐，快步来到苏菱的房门口，轻轻叩响房门。一声轻盈的声音响起，“谁啊？” “是我。” 仅仅是两个字，就是苏菱夜以继日期盼听到的声音。 她迅速起身，拉开房门，扑在了那个熟悉又温暖的怀抱。江段宸也紧紧的将她搂在怀里，见不到的日子里，怀中的姑娘仿佛又消瘦了一些。 她将头埋进他坚实的胸膛，泪水不住的顺着脸颊往下流。怀中的人抽泣不止，江段宸的心也万分难受。他的下巴抵在苏菱的头上，双眸紧闭，声音都在颤抖，“对不起苏菱，我来晚了，对不起。” 苏菱本来想将这些时日所受到的委屈都告诉江段宸，想问问他为什么不早点来寻他，可是看他这样担心的样子，她还是忍住了。 她不想让自己成为江段宸与聂云华决裂的导火索。 就像是聂云华说的那样，江段宸配得上更好的未来，但是这背后离不开聂云华的支持。只要他是担心着她的就行。 苏菱恋恋不舍的离开江段宸的怀抱，将他拉近房内，看了看四周无人后，将房门关上。 江段宸看向桌子上苏菱还未来得及收拾的药膏和换血来的血布，连忙拉过苏菱，掀起她的衣袖，一条伤疤赫然暴露在江段宸眼中。 他心疼的想要触碰，却又不敢下手，“对不起，我今日没有认出来你。” 苏菱摇了摇头安慰道，“没事，我不怪你，当时情况紧急，若不是你和大殿下来的及时，我和三殿下可能就没命了。” 听到苏菱提起萧恒，江段宸就想起来他曾说过苏菱不想走，虽然现在不是问这个的时候，但他还是没忍住问道：“三殿下对你好吗？” “挺好的，他还教会我如何骑射。”苏菱没有注意到江段宸眼眸的变化。 “那，你还想跟我回家吗？”鬼使神差的江段宸说出这句话。苏菱这才注意到眼前意气风发的少年此刻却充满了不自信，她忍不住笑出了声，“我不跟你回家我去哪啊。”她甜腻的勾了一下他的鼻子。 江段宸睁大了瞳孔，满脸惊奇的问道：“真的？可是三殿下说你不愿离开。” “那是因为我伤势未愈，三殿下怕你担心，想要我将伤给养好。”苏菱向他解释道。 “那为什么在猎场你不与我相认？”江段宸再次道出心中的疑惑。 苏菱叉着腰，佯装生气，“我们江大人何时这么笨了，我当时穿的是男装，与你相认若是被别人发现我女扮男装岂不是就危险了。” 得到苏菱的解释之后，江段宸的心才安定了下来。她还是最爱自己的那个苏菱，从始至终都没有变。 “咳咳，我倒是听说，皇后娘娘给某人介绍了一个不错的姑娘，也不知我见不到你的那些时日，你都在做什么啊。”苏菱自然是相信江段宸的，但还是想亲口听他解释。 江段宸立刻牵起苏菱的双手，眼神直直的望着她，“我江段宸此生非你苏菱不娶，其他任何人都与我没有关系，那个女子我已经打发了，你放心。” 他不会告诉她为了救她跟皇后闹翻，她也不会告诉他在水牢里经历了什么。一切都已经过去了，现在两人能互相感受着彼此的温度一切就是最好的。 “跟我回家吧苏菱。”江段宸起身就要带苏菱离开。苏菱却有些犹豫的说道：“三殿下为了救我而受伤，我们是不是应该告诉他一声？” 江段宸是一刻也不想让苏菱呆在这龙潭虎穴 ，他眉头紧皱，认真的说道：“不行，今晚必须走，剩下的等三殿下伤势好了我自会向他解释。” 苏菱虽不知发生了什么让江段宸这么着急，但一定不是什么好事，于是也不再多想，牵起江段宸的手便与他离开了房间。 凤鸣殿内 聂云华原以为萧言的到来会带来一个好消息，结果却被告知她的命令被驳了。 “萧言你大胆，哀家的话你都不听了是吗！说好的用血竭换人，人呢！”聂云华面容扭曲，萧言都快不认得自己的这位亲生母亲了。 他冷眼看着高高在上的聂云华，声音带着讽刺，“我答应将人给你带来，可不是想让你将那人给杀了，若真是如此，我宁愿你将儿臣杀了。” 他在说道“儿臣”时加重了语气，聂云华听着却非常的刺耳。 “你说什么？”聂云华极力隐忍着自己随时都会爆发的情绪。 萧言讪笑道：“我已经知道了你让我带的那个人是江段宸的心爱之人了。不出意外的话，他们现在应该已经在离开皇城的路上了。” 听到这里，聂云华再也忍不住，她气急败坏的走下来重重的甩了萧言一巴掌。清脆的掌声响彻整个凤鸣殿，萧言的右脸很快就红肿了起来，他勉强笑了一下，伸手擦掉嘴角的血迹。 “你可真是个成事不足败事有余的废物！”聂云华怒斥着，眸中充满了杀意。若此刻站在她面前的不是萧言，是任何一个无关紧要的人，说不定都会成为聂云华手下的厉鬼。 “谢母后不杀之恩。”萧言向她跪下，大礼回谢。 聂云华不再言语，转过身去，萧言跪在地上继续道：“今日之后，望母后珍重，儿臣不会在踏入凤鸣殿半步，你我母子之情也就此断绝。” 他知道，这是聂云华一直都想说的话。但是碍于面子，也碍于一直装着的贤良淑德的皇后样子，她不好说出口，那今日就由他说出。 他们这段可笑的亲情终究是在这个寒冬化为乌有。 寒风席过，萧言默默起身离开，独留聂云华一人在空旷的凤鸣殿内无声的怒吼。 仅仅因为一个微不足道的苏菱，便让她两个最近亲的人离她远去，她当真是小瞧她了。 既然别人都靠不住，那就靠她自己。在黑夜中，聂云华的眸子闪着阴冷的光芒。 此时的江段宸和苏菱已经回到了丞相府，回到了那个熟悉的布满花香的花韵苑。 苏菱的泪水再一次浸湿眼眶，她不可置信的看着刘大厨端着热乎乎的莲藕汤；江盛川背着手笑眯眯的看着她；盛淮安手中依旧拿着书；薛斐靠着凉亭，大家都在等她回来。 “苏菱，欢迎回家！” “苏姑娘，快喝碗莲藕汤吧，少爷说你要回来我才做的，还热乎着呢”刘大厨将汤端进屋内。 这是苏菱好久没有感受带的温暖了，她一瞬间热泪盈眶，连连说好。 薛斐突然问了一句，“清儿没有回来吗？” 苏菱的脚步顿时停下，江段宸感受到身旁的人儿身体突然一颤，连忙问道：“怎么了？” 苏菱微笑着摇摇头，“没事，清儿，她找到了更好的地方，就......就不回来了。”薛斐还想在问些什么，但是江段宸明显感觉到苏菱的情绪不对，便示意薛斐不要再问下去。 “不回来就不回来吧，每个人都的选择不同。我们先回屋吧，外面冷。”说罢，江段宸便带着苏菱进了屋。众人也跟了上去。 薛斐默默看了眼皇城的方向，心中不忍想到：更好的地方吗？ ------------ 第三十五章修罗场 萧光霁坐在萧恒床前，静静的守着他。印象中，他们父子已经很久没有这么安静的呆在一个房间过了。他抚摸着萧恒额头的碎发，不禁感叹这幅面容真是遗传了他与燕妃的优点。 萧恒睫毛微动，萧光霁连忙唤了声“恒儿” 萧恒睁开眼后，看到一脸担忧的萧光霁，下意识的就要起身行李，奈何腿却疼痛难忍，使不上一点力气。 萧光霁按耐住想要起身的萧恒，安抚道：“不用行礼了，快躺下歇息，你伤势还未愈呢。”容弘良端起身旁的药碗向萧光霁说道：“陛下，既然三殿下行了，奴才这就去再将这药给热一热。”萧光霁看着萧恒点了点头。 容弘良走后，萧光霁替萧恒掖好被子，“恒儿，太医已经为你寻来了血竭，你这腿好好休养些时日就能恢复，这段时间你就老老实实的养病，政务上的事情就交给你大哥来做。” “父皇，儿臣无事。”听闻萧光霁的话语，萧恒以为是有了立萧言为皇储的意思，连忙打断他说道。 萧光霁眸中闪过一丝犹豫，将关怀的视线收回，继续说道：“怎会无事呢，你那腿被野狼咬下那么一大块肉，孤看着都心疼啊。” 萧恒在被子下面触摸了一下受伤的腿，确实一碰就痛。但是若以此失去了争储的机会，那还不如让他就此残废。 “猎场上是儿臣失误，才惹来狼群的袭击，让父皇为儿臣担心了。不过儿臣身子骨硬朗，很快就能恢复的。”萧恒极力掩饰自己的疼痛。 萧光霁看着他执着的样子，不禁叹了口气。 “恒儿的骑射之术，孤是一直都相信的，只是那日你让孤见识的苏子圣......倒是这么多年来第一次让猎场出现这样的事。”萧光霁的眼眸变得阴沉，“不只是有意为之还是......” “子圣绝不会故意害儿臣的！”听到萧光霁怀疑苏菱，萧恒立马替她解释，“那日事出碰巧，父皇不要多想。” “那你伤成这样，怎么不见他来照顾呢？”萧光霁盯着萧恒问道，来之前他已经派容弘良打探过了，那位苏子圣被江段宸接走了，而且能救萧恒的草药血竭也是萧言去向皇后求来的，但是条件是将苏子圣给皇后带过去。可是中间不知道又发生了什么，导致萧言与皇后彻底决裂。 昨夜发生了这么多事，他这位躺在床榻上昏迷不醒的儿子却一概不知。看来那位苏子圣的身份的确成迷，走了倒好，继续留在这里，指不定又会惹出什么祸端。 萧恒有些心虚的说道：“子圣他也受了伤，现在应该还在房间养伤。” 萧光霁没有说出向他实情，只是笑着点了点头。 容弘良热了药端来，“陛下，药来了。” 萧光霁接过药碗，容弘良将萧恒扶起靠着床头坐着。萧恒看到萧光霁想要喂药给他，急忙说道：“父皇，儿臣自己来就行。” “儿子受伤了，当爹了想要照顾一下都不行吗？”萧光霁阻挡道。 萧恒愣了片刻，随即微笑着说道：“谢父皇。” 这是选储之后第一次与萧光霁近距离接触，就像是回到了小时候一样，无忧无虑的享受着母妃与父皇的宠爱。 萧光霁从双极殿出来后便去了燕姝慧的碧月殿。 穿着华丽的女人看到萧光霁的到来，兴奋的献上身姿，贴在了他的身上，娇媚的说道：“陛下，你可是好一阵子没有臣妾这里了。” 萧光霁将手揽过燕姝慧的腰肢，温柔的说道：“这不是近日政务缠身嘛，爱妃。对了，孤刚去看过恒儿了，太医说再过几日便能恢复。” 燕姝慧听到萧恒无事的消息，心也跟着安了下来，“恒儿没事就好，真是辛苦陛下还特意去看他。臣妾还以为陛下会因为......立储之事与恒儿避嫌呢。” “孤怎么会对自己儿子的伤不闻不顾呢？”萧光霁佯装生气，燕姝慧立马含笑道：“是啊，陛下向来是公私分明的人，臣妾最为清楚了。况且恒儿那么优秀，陛下疼爱他还来不及呢。” 燕姝慧三言两语哄得萧光霁心里美滋滋的，青天白日的就随着燕姝慧进了她的寝殿。 萧光霁离开萧恒的寝殿后，萧恒就唤人要寻苏菱，却被下人告知苏菱昨夜被人带走了。 “江段宸将苏菱带走了？你们为什么不拦着！”萧恒顾不上身体的疼痛，怒然的坐起身来。下人连忙跪在地上说道：“小的也不敢阻拦丞相的，况且昨夜丞相大人看着来势汹汹的样子，殿下又昏迷不行，我们是真没办法了。” 看着下人瑟瑟发抖的样子，萧恒自知他们确实也不敢与江段宸抗衡，于是挥了挥手让他们出去。他按着自己受伤的腿愤恨的想着，若不是因为昨日为了救苏菱受伤，也不会让那江段宸得了空将苏菱给接回去。 他用力锤了一下床沿，眼底闪过一丝冰冷。 此时却有一个惹人厌烦的声音传来。 “哈哈哈，想不到堂堂三殿下也被人背叛了啊。” 聂云华身穿一身紫色锦缎的华服，脸上充满了嘲讽的表情，正襟矗立在寝殿门口。 萧恒冷了她一眼，此时正在气头上，也顾不上礼仪什么的，不耐烦的说道：“皇后娘娘来儿臣这里做什么？特地来看戏吗？” “是啊，哀家就是想来看看，同样为了别人付出一切却又被无情抛弃背叛的人是什么表情。跟哀家一样，难看至极呢。”聂云华笑得阴险。萧恒越发厌恶。 “娘娘若无其他事情，就请出去吧，儿臣要休息了。”萧恒不像在与聂云华有过多交流，便直接下了逐客令。 聂云华唇角勾起一抹得意的笑容，眼睛眯了起来，透漏着鬼魅的注意，“既然我们同病相怜，不如，之前所说的交易依旧作数，哀家帮你成为太子，供你坐上皇位。” 萧恒不可置信的看着聂云华，他原以为失去了把柄就没办法在要挟她，谁料竟是她又提出了这件事。 他狐疑的问道：“你说真的？苏菱已经被江段宸带走了，我现在对你没有丝毫威胁，为什么要帮我？” 聂云华冷哼一声，“信不信由你，哀家的机会只给这一次，错过了……可就没有了。” 他虽不知道聂云华再打什么注意，但是眼下的情况的确不容他在犹豫。萧光霁刚才的意思已经有偏向萧言的趋向，自己又没了底牌，与江段宸的关系更不用提。既然这个时候聂云华肯向他抛橄榄枝，即便对面是刀山火海他也得下。 “好。” 聂云华甚是满意的点了点头，“那好，哀家的乖儿子，你好生歇着吧。哀家等你伤势好了之后再商量大事。” 聂云华唤来门口候着的清儿，吩咐她好生服侍萧恒。其实也是想在他身边安排眼线。 清儿看着躺在床上的萧恒，脑海中想起昨夜聂云华交代她的话：成功俘获他的心，到时候能为聂云华所用。如若不然，就去死。 清儿对自己的美貌还是有自信的，可是萧恒的目光却从不在她的身上停留片刻。她不知道聂云华交给她的任务能否完成，可是就算不能完成，也比呆在凤鸣殿天天被打的强。 “见过三殿下。”清儿想着萧恒施礼道。 萧恒看着眼前的侍女，觉得有些眼熟，却记不起在哪里见过，“皇后娘娘这是做什么？” “这是哀家最欣赏的侍女，借给恒儿几天，让她好好服侍你，你们之间还有过源缘呢，若不是你捡了她丢的钥匙，还找不到哀家的水牢呢。”聂云华旧事重提，萧恒这才记起来。 自己是故意接近她才拿到了钥匙，倒是害她遭受一顿毒打，但是觉得有些对不起她。 萧恒看着清儿娇媚的面容，心下不忍，“那儿臣就多谢皇后娘娘了。” 看到萧恒接受，聂云华这才放心离开，临走时示意清儿记好自己的任务。清儿垂下眼眸，施礼送走聂云华。 两人坐在房间面面相觑，萧恒率先打破沉默，“那日，对不起姑娘了。” “无碍。”清儿回道。 空气又恢复了安静。 “我听闻你和苏菱是一起进的宫，你们之前认识？”萧恒突然想到之前调查苏菱时无疑听到了一句清儿的事情。 清儿听到苏菱的名字，明显身体一震。这个动作被萧恒收入眼底，却没有戳破。 “奴婢曾经是苏菱的......侍女。”她本想说是朋友，可是想起自己对苏菱做的那些事情，实在不配说出朋友二字。 萧恒明显看出清儿的掩饰，想必他们之间应该不是简单的主仆关系，“那怎么现在成了皇后娘娘的侍女？” “因为更有前途啊。”清儿露出明媚的笑容，双眸闪着光看着萧恒。 听到这句话，萧恒的眼神变得冰冷，他原以为眼前的女子是因为有苦衷被聂云华控制住了。没想到却是为了所谓的前途，怪不得聂云华说她是她最欣赏的侍女。两个人真是同病相怜。 萧恒收回怜悯的目光，这样的人不值得可怜，更何况是为了所谓的前途就让苏菱深陷危险，这样的人留着也是祸患。 萧恒在心中暗暗想着，若是她以后威胁到了苏菱的性命，他定要她生不如死。 清儿不知萧恒心中所想，脑海中只记得要完成好聂云华交代给她的任务。她起身端起药碗向萧恒说道：“我再去帮你盛碗药吧三殿下。” “不用了，我又不是药罐子，你去给东厢房收拾一下。随后住在东厢房旁边吧。没我的召见，不要擅自来照顾我。”东厢房是苏菱的房间，既然苏菱走了，那就先替她收拾干净，迟早有一天，他会让那间屋子的主人回到这里。 “是。”清儿不知道萧恒的态度为什么突然转变，却也只能照做。 不过她猜得没错，自己的美色在萧恒这里是起不了作用的，唯一的办法就是习得苏菱的三分，他才会多看她一眼。可是她这样的人，怎么学的来那样纯真的模样。 ------------ 第三十六章筹备婚事 这次苏菱离开自己身边这么久，江段宸害怕了，他想抓紧时间把婚礼办了，让苏菱光明正大的留在他的身边。 江段宸一早便带着苏菱来到商阙城最大的华楼挑选凤冠霞帔。华楼的装饰富丽堂皇，精美绝伦，每一个角落都镶嵌着明珠玉璧。 华楼里面两侧都摆放着各式各样的喜服，繁复华美，锦绣云集。红绸，彩缎，金银器皿，各种珍奇玩意，一应俱全。这些东西价值连城，不是普通人可以买的起的。 江段宸和苏菱在衣架前徘徊，看着琳琅满目的各色喜服，苏菱的目光最终停留在其中的红色喜服上，眼神中闪烁着惊艳，“江段宸，这件好好看。” “喜欢就去试试吧。”江段宸宠溺的看着苏菱。 苏菱点点头，身旁的丫鬟替她取下那件喜服带着她到更衣室换了出来。 江段宸看着眼前的美丽新娘，心中有种莫名的感觉。苏菱的五官精致完美，肌肤白皙细腻，一双明亮的杏眼灵动可爱。 “江段宸，这个喜服好好看！”苏菱兴奋地转圈。 “喜欢吗？”江段宸温柔的问。 “嗯嗯，很漂亮！”苏菱连连点头。 “既然你喜欢，那我们就买下来当作大婚的喜服。” “啊？” “喜欢吗？”江段宸再次问道。 苏菱连忙点头，脸上绽放着笑容。 江段宸看着苏菱开怀的模样，也跟着微笑起来。 江段宸牵着苏菱的手走到镜子前。“菱儿，看镜子里的人是谁？” 苏菱顺着江段宸手指的方向看去，顿时呆愣在原地。 只见镜中的少女穿着红色的喜服，发丝高挽成发髻盘在脑后，插着一支凤钗，一张清秀的瓜子脸配上娇艳欲滴的嘴唇，美的不像话。 江段宸的眸子紧锁在苏菱身上，“我们的苏菱真是出落得越发水灵了。” 听着江段宸的额调戏，苏菱下意识羞红了脸，“乱说。” “哪里乱说了？我们家苏菱就是天下最美，无人可以媲美，能娶到你是我最大的福分。”江段宸揽过苏菱的腰肢，将头埋进她的发丝，深深的嗅着她颈间的香气。 温润的呼吸使得苏菱脖颈发痒，她笑嘻嘻的推开江段宸，“别闹，这么多人看着呢。” 江段宸得意一笑，盯着苏菱的眸子，“我抱自家的媳妇儿，不行吗？” “回家抱。”苏菱不搭理江段宸的缠腻，继续看着饰品。 “好好好，看看还有什么喜欢的，统统买下来。”江段策唤来店家，“这些银票你先收着，凡是我家夫人看上的都送到丞相府。” “是，江少爷。”店家接过江段宸手中的银票，不忍想着：这小娘子也不知道谁什么身份，竟能攻略全城女子仰慕的江丞相，真是有福气。 苏菱与江段宸的婚服挑选完后，他们便起身回府，准备商量前去苏家提亲之事。 按青檀镇的规矩，女子出嫁必须是母家送出。如果男方家中有老宅，就必须在老宅举行婚事。所以他们都要回金屏街。 “爹年纪大了，此次回了江家老宅就在那里安居了，爹也可以守着与你娘的回忆过完余生。”江盛川捋着胡子，坐在厅房与江段宸说道。 江段宸虽讨厌江盛川，可既然他能接受苏菱，他就还拿他当亲人对待。毕竟是自己唯一的亲人，要自己住在江家老宅，除了江段宸，他便在没有其他的子嗣。江段宸自然是不愿意的。 “不行，举行完婚事，你还是跟我们会丞相府。”江段宸不容置疑的说道。 江盛川看着眼前关心自己的江段宸，仿佛因为 苏菱的到来，他们爷俩之间的隔阂便渐渐消失了。他欣慰许多，“没关系，爹老了，不易多经历车途劳累，这件事你就听爹的。爹看过了，苏菱会是一个很好的管家女主人，这偌大的成丞相府交给她打理，我也放心。” 见江盛川执意如此，江段宸犹豫的看着他，最终选择妥协。 江盛川从怀中掏出一串玉手镯，他牵起江段宸的手，将手镯放在他的手心上，郑重的说道：“这是你娘的传家手镯，现在我交给你，你送给菱儿，就当是你娘的一番心意。” 江段宸怔怔的看着手镯，他抬眸对上江盛川肯定的眼神，随即笑道，“宸儿知道了爹。”他看向一旁墙上挂着的李素素的画像，温柔的呢喃着：“谢谢娘。” 苏小妾还在家中拿着鞭子鞭打又在赌博的苏子圣时，苏沐便急匆匆地过来告知苏菱要回来了。 “什么？那个死丫头竟然要回来了。莫不是那个有钱的公子哥不要她了？”长时间未见，苏小妾还是没有改掉她那丑陋的嘴脸。 苏子圣听闻苏菱要回来，连忙从苏小妾的鞭子下面爬了起来，“那个臭丫头还敢回来，若不是她找人废了老子的胳膊，老子现在也不会沦落成这样。” 苏沐鄙夷的说道：“子圣，你说什么呢，你好不是自己爱赌博才断送了错过了冬试的机会，怪菱姐姐干什么。” 苏小妾听到苏沐这样维护苏菱，更是气不打一处来，“平日叫你少跟那畜牲玩，现在倒好，人家勾搭上有钱人了，你呢？你们俩呢?一个两个的都是废物。” 苏沐听着自己娘亲这样说自己，也难受至极，不愿多呆下去，“我去等爹爹的铺子上了。阿娘，阿兄，告辞。” “嘿，我还没说两句呢就想跑，真是翅膀硬了的白眼狼”苏小妾看着苏沐离去的背影，站在原地啐骂道。 苏菱此时正与江段宸、江盛川在回金屏街的马车上。 苏菱透过车幔，看着与离开这里时一样的风景，才三个月，她便觉得已经过了好久好久。 江段宸看出苏菱眼眸的担心，宽大的双手一把牵过她的小手，温暖覆盖着她的手掌心，“菱儿别怕，有我呢。” 苏菱抬眸对上他的眼神，随即微笑着点了点头。与之前不同了，她不再是朔林苑吃不饱穿不暖的小畜牲了，她是有人疼有人爱的苏菱。 她坚定了眼神，向着苏宅前去。 江盛川身体不适，就先到江府安顿下来，双方父母见面的事情就先往后延。 苏菱与江段宸华丽的马车途径金屏街时，街上的行人与商贩都驻足观看。 “这是谁啊，这么大阵仗。” “就是啊，马车都这么华丽，还有你看看人家仆人都穿的那么好看。” ...... 讨论声四下而其。 马车到达苏父所在的商铺时，薛斐在外面提醒道：“少爷，我们到了苏菱小姐家的铺子了，我看她的爹爹还有妹妹好像在里面，要停马车吗？” 听到自己的爹爹还有苏沐在这里，苏菱立刻抢先说道：“薛斐，就在这里停吧！” 虽然江段宸没有发话，可是苏菱是未来的少夫人，薛斐也默认听她的话，令马车与随行部队停下。 马车内的娇美人身着锦绣双花钿衣衫，外披云狐皮，脚踏云絮绣花鞋，轻盈如水的蹦出马车。 众人只见一个眉眼如画，肌肤如雪，浑身充满灵气的女子跳下马车，一瞬间又钻进苏家衣料铺。只是一眼，就如仙子下凡，让人往而观之，心心向往。 苏父忙于赶制新年的单子，没有注意到来人的样貌，之事下意识的说了句，“随便逛啊。” 苏沐看到眼前人，惊讶的说不出话，她满脸惊喜的看着苏菱，双眸充满了不可置信。她正要张口说话，却被苏菱做的噤声的动作给止住。正不解时，只见苏菱将裁尺递给了正在到处寻找的苏父。 “谢谢姑娘啊。年龄大了眼神不好使了。”苏章明终于将头从布料上抬了起来，看向了苏菱。 “啪。”刚递到苏章明手中的裁尺又一次掉在了地上，他不可置信的看着眼前人，试探性地说道：“菱儿？是菱儿吗？” “是我呀爹爹！”苏菱莞尔一笑，看向苏沐，“我回来啦。” “苏菱姐姐！”苏沐再也忍不住激动的心，飞快地额扑进苏里苏菱的怀抱。 苏章明看着眼前出落得亭亭玉立的苏菱，不敢相信这是他从小看到大的孩子。他颤抖着双手，泪水逐渐浸湿眼眶，声音也哽咽了起来,“这些日子，你过得......还好吗？” 苏菱松开苏沐的怀抱，在苏章明面前转了一眼，声音也哽咽道：“女儿一切都好，女儿遇到了一群朋友，还学会了很多东西，见识了很多，还遇到了此生最爱的人。” “还是江公子吗？”苏章明看向门外，江段宸姗姗来迟，“当然是我啊岳父大人。” 苏菱回眸看了眼江段宸，会心一笑，来到苏章明的身边牵起他的手，“爹爹，我们这次回来就是商定婚事的，以后段宸就是你的女婿啦。” “好好，看到你好，爹就放心了，走回家，我们回家。”苏章明开心的笑道，“沐儿，将这些单子都往后延延，我女儿要结婚了，我们要好好准备她的嫁妆。” “哎！” 苏菱牵着苏父，将其带上马车，苏沐也阔利的收拾了铺子，早早的关了门，与他们一起回苏家。 围观的人都羡慕极了，谁也没想到当年苏家那个当作畜牲养着的小姑娘竟然能有这样的良缘。 不过他们怎么也想不通，那个被苏小妾养废了的苏菱怎么出落的如世家小姐一般温文尔雅，亭亭玉立的。 苏小妾看到苏菱的那一刻也没认出来，还是亲耳听到她叫苏章明为爹爹时，才确认这是从小在朔林苑放养的苏菱。 “哎呦，苏菱啊，你可算回来了，你不知道阿娘多想你了。”苏小妾一见到江段宸便立马装出一副虚伪的模样。 可这模样，连聂云华的一成都比不上，苏菱也懒得计较，回家后便没搭理她一句话。只是专心的与苏父和苏沐说着话。 江段宸自是别提，苏菱都不搭理的人，他更是不看一眼。 明显被忽视的苏小妾眸中透着狠辣，“小畜牲，别以为攀上枝头就变凤凰了。”她看向一旁满眼都是苏菱的苏沐，心下顿生一计，“哼，就再让你威风一段时间，日后，这些荣华富贵都得是我的。” ------------ 第三十七章苟且 苏章明拿出家里最好的布料，准备全部都作为苏菱的嫁妆。苏小妾在旁边看的眼急，在一旁叫嚷着：“老爷，给我们沐儿留点啊，你把这么些好布料都给了苏菱，以后沐儿出嫁怎么办啊。” 苏章明忙着统计布料，根本顾不上抬头，只是埋头回道：“苏菱从小在我们家受了多少苦，现在她好不容易找到一个好婚事，我这个做父亲的还不能好好补偿补偿她啊。” 苏小妾在一旁阴沉着脸色，也不再争执，瞪了苏章明一眼后跺脚离开。 “靠谁都靠不住，还是得靠我自己。” 苏小妾在门外咬牙切齿的呢喃。 金屏街 苏小妾身披一身黑袍站在暗巷中，一个贼眉鼠眼的男人站在她的对面。 苏小妾压低声音，向对方伸手说道：“这是此次事情的酬劳，事情办成后，少不了你好处。”男子接过她手中沉甸甸的钱袋子，随即谄媚的说道：“放心吧，我们拿钱办事，想来做的滴水不漏。” 他用那细小的眼睛盯着钱袋子露出了奸狞的笑容。 苏小妾看了看巷外无人，便匆忙离去。 她回道家中，来到苏沐的房间。苏沐见她的到来，疑惑道的问道：“娘？这么晚了有什么事吗？” 苏小妾妩媚的笑着：“沐儿啊，若是娘亲为你寻一桩好婚事，你嫁不嫁啊。” 苏沐自小就期待自己能嫁给好人家，尤其是看到自家姐姐的未来夫家这么好后，更为羡慕。于是她立即回道：“沐儿当然愿意啊娘。” 苏小妾牵起她的手，将自己的手搭了上去，满眼志在必得的说道：“那好，那你一切都听娘的。明日午时去醉乡楼的二楼，会有人引你到一个房间，你只需要在那里乖乖等待即可。” 苏沐虽然疑惑，为什么谈婚事要去那个地方，可是看着苏小妾满脸自信，也没再多问，想着自己亲娘总不会害自己。 “好，知道了娘。” 苏小妾抚摸着苏沐的头，眼中净是宠溺，她心中想着：只要到了明日，所有的荣华富贵就都是你的了，哪还有那个畜牲丫头什么事。 “睡叭沐儿，明日记得好生打扮。”苏小妾起身离开，前往朔林苑。 江段宸自是不在，老人说结婚前三天，新郎新娘不能见面。 苏小妾聂声聂脚的来到苏菱的房间，趴在门口处偷看，只见苏菱还在房中清点嫁妆。 苏小妾冷哼一声，“死丫头，若不是你走了狗屎运，这些东西哪能轮到给你。” 她推开房门，苏菱毫无防备的被吓了一跳，看清来人后，才疑惑道问道：“娘亲这么晚来菱儿这里做什么？” 苏小妾换上亲昵的面容，和善的说道：“这不是菱儿快出嫁了，身为娘亲当然要来看看你这结婚事宜准备的如何了。”她拿起一块苏章明精心准备的布料，在油灯下细细的观看。 苏菱自然是不欢迎她的，想着她来也没什么好事，便没好气的回道：“婚前事宜准备的都差不多了，娘亲只需要大婚当日来江府高堂上喝我们的喜酒即可。” 苏菱从苏小妾手中拿回布料，放回原位。 苏小妾的手空在原地，尬笑了几声，“既如此，便好。你和江少爷此次去商阙城可有遇到什么新鲜玩意？我听闻那里很繁华，而且江少爷在哪里还有自己的宅子，对了江老爷性情怎么样？好相处吗？” 听着苏小妾话语中对江段宸的好奇，苏菱不禁起了疑心，“娘亲问这么多我未来夫君的事情做什么？” 她特地在“夫君”二字上压重声音，宣誓主权，警告苏小妾不要觊觎她的东西。 苏小妾看着苏菱如此护着自己东西的样子，心中不免震惊：这是长了见识，翅膀硬了啊。 “没什么，就是对我这女婿好奇而已。”苏小妾赔笑道，“时候不早了，你早些睡，娘亲先走了。” 苏菱也不相送，站在原地，面无表情的说了声“慢走。” 苏小妾灰溜溜的走出门外，恶狠狠的向后瞪了一眼，唇角勾起一抹邪笑，心中想着：明日，我就让你知道跟我斗的下场。 月上柳梢头，所有人都已进入梦乡，唯有醉乡楼里两人暗中交易着什么。 双方达成协议后，各自心照不宣的回道自己房间。 次日晌午，醉乡楼内坐满了人。苏沐在苏小妾的催促下换上一身鲜艳的衣裙来到这里。 她还没有发话询问，便有一个贼眉鼠眼的男子向她走来，盯着她看了半天后问道：“可是苏家三女儿苏沐？” “是。”苏沐对眼前男人直勾勾的眼神感到排斥，下意识向后退了一下。男子向她介绍道：“我是管浩，你跟我来吧。” 管浩转身向着醉乡楼的二楼前去，苏沐则谨慎的跟在身后。上楼向右拐到达第三个房间后，管浩停下脚步，打开房门，对着苏沐笑道：“你在这里稍等片刻。” “好。”苏沐狐疑的走了进去，坐在桌前观察四周，管浩则在她进入房门后退了出去，将房门关上。苏沐见他走后才放下心来，她原以为苏小妾为她安排的婚事是这个人。 苏沐看着桌上的糕点甚是好看，便拿起吃了一口，刚咽下肚时，她的意识便开始变得模糊，眼前一切都开始看不清楚，最终倒在了桌子上。 桌旁的香炉燃放着细细的白烟，弥漫着整间屋子。 管浩在房门外听到声响，眯起细小的眼睛，露出得意的表情，转身到隔壁的房间。 苏小妾在这里等候多时，见到来人，她连忙问道：“怎么样？吃了吗？” “吃了，那个人呢？什么时候到？” 苏小妾转动着眼眸，抿了口茶说道：“我昨晚去她房间拿了一块手帕，已经告知他了，过一会便会进来，成败与否就看你了。” “放心吧夫人。”管浩推出房门，向醉乡楼门口看去，果然看到一个穿着华贵的男人走了进来。他也立马下楼迎接。 江段宸巡视屋内一圈，没有看到苏菱，正要找店家询问时，管浩出现在他面前。 “公子，苏小姐在楼上睡觉呢。”管浩打量着江段宸的穿着，看着确实如苏小妾所说的是个富贵人家。 江段宸对眼前的男子身份存疑，他狐疑的问道：“我并未报自己的身份，你是如何得知?” “苏小姐说长相英俊，穿着华贵的就是江公子无疑了，像我们这小地方，您也挺显眼的。”管浩背着早已准备好的说辞。 江段宸心中依旧有万种疑惑，先是有人告知他苏菱在醉乡楼与故人喝多了，随后又是眼前人贼眉鼠眼的打量着自己的穿着，像是专门盯上他一般。但那手帕确实是商阙城的手艺，这金屏街不会有。 还是担心占据了理智，他没多想就寻了过来，“带我去她房间。”他倒想看看这群人到底要刷什么花招。 “得嘞，这边二楼。”管浩看他没有疑虑，便暗笑着带他上了二楼右拐第三个房间。 江段宸一进门看到躺在床榻上的人，便皱紧眉心，向着床边走去，“菱儿？菱儿？” 管浩看了眼桌上的香炉，还在冒着白烟，他立马关上房门，笑着搓手呢喃：“好好享受吧。” 江段宸闻着空气中的香味，逐渐觉得身体燥热，他克制住躁动的心跳，掀开被子，却发现苏沐一丝不挂的躺着。 他连忙将被子放下盖好，坐起身来。他的呼吸随着刚才那一眼变得越发急躁，开始忍不住喘着粗气，到此时他才意识到中计了。 他本想离开，苏沐却在这时醒了过来。她一脸迷茫的看着满脸潮红的江段宸，疑惑的问道：“江公子？你怎么在这？” 说完话后，她才意识到自己躺在床上，而最糟糕的额是，她的衣服不知何时被退了干净。 “啊！” 苏沐下意识的发出尖叫，泪水逐渐涌出，她哭的梨花带雨，以为自己的清白没了。 江段宸连忙解释，“苏姑娘，不是你想的那样，我们中计了。” “不是这样是哪样？我拿你当亲姐夫看待，没想到......没想到你竟然是这样的人！”苏沐的理智已经接近崩溃。 可她随着哭泣吸入的白烟越发的多，她自己的身体竟开始产生异样的感觉。她惊恐的看向自己，心中不止一遍的自我怀疑：怎么会这样？我在想什么啊！他可是我的姐夫！ 看着苏沐的样子，江段宸明白她也跟自己一样有了感觉。他立马巡视四周，查找白烟的来源，终于在桌子上看到了那盏香炉，他立马用茶水将它浇灭。 苏小妾此时却在门外问道：“沐儿，我能进来吗？你和人见过了吗？”她不等苏沐回答，径直的推开房门，看到眼前的一切，立马装出一副不可置信的样子，“江少爷？你为什么会在这里？” 她转头看到床上的苏沐，发出一声尖叫，“沐儿！他把你怎么了！你们两个怎么会在一起？娘亲不是安排你和其他人见的吗？” 苏沐自然是不知道发生了什么，看到苏小妾进来，连忙盖上被子痛哭。 江段宸捏紧了拳头，想要离开，却被苏小妾拦下，“你站住！大家都来看看啊，我大女儿的未来夫家竟然对我三女儿做了这样苟且的事情，这让我三女儿的清白往哪里搁啊！” 她大声叫嚷着，吸引来了醉乡楼的食客，人们纷纷站在屋外指责。 江段宸甩开苏小妾的手，恶狠狠的说道：“我没有，请你们自重。” 苏小妾那里是这么容易就妥协的主，既然决定了做这样的事，她必须得为苏沐的未来做好安排，她撒泼道：“我不管，你要是不娶了我家沐儿……她这辈子就没法嫁人了。” 她佯装难受，硬挤出了一两滴泪。 围观的人也纷纷说道： “是啊，这小姑娘清白都被毁了，这人还不想负责啊。” “着小姑娘以后怎么办啊。” “这不是江公子吗？他怎么会做出这样的事情？” …… 此起彼伏的声音传入江段宸的耳朵，他也越发的恼怒，直接瞪向众人，“拦我者，死。” 众人被吓得纷纷让出一条路，江段宸也不在打理苏小妾的胡搅蛮缠，径直走出房间。 苏小妾看他离去，也遣散众人，坐在苏沐的床头安抚道：“没事的女儿，娘亲会让他为你负责的，别怕啊。” ------------ 第三十八章探究真相 当苏菱得知江段宸毁了苏沐的清白时，她的天仿佛都塌了。她不知道自己是迈着怎样沉重的步伐来到了苏沐的房间。 看着躺在床榻上不吃不喝的苏沐，苏菱不知所措。她温柔的坐在苏沐的床边，尝试着安抚她，“沐儿，你没事吧。” 躺在床榻上的人用被褥蒙着头，一言不发。 苏菱只好自顾自的说着：“我没想到他会对你做出这样的事，你放心......我们一定会对你负责的。” 听闻此话，苏沐掀开被子，一双含泪的眼眸紧紧的盯着苏菱，由于哭泣，她的眼尾红肿，鼻头泛红，她声音颤抖的说道：“你想怎么对我负责？让他娶我吗？” 苏菱愣在原地，她也不知道应该怎么办，但是她相信江段宸的人品，绝对不会做出这样的事，她只能支支吾吾道：“对不起......” 苏沐伸出玉手，轻轻抚摸着苏菱的脸颊，她强忍着委屈向苏菱说道：“我相信姐姐，我也相信你看上的男人，只是，这件事情对我打击很大，我需要时间缓缓。” 苏菱不可置信的看向苏沐 ，“你相信我们？” 苏沐勉强的灿烂一笑，“就算真是他做的，我也不能因为这样就夺了姐姐的幸福啊。更何况江公子看上去不像是那样的人。” 苏菱猛然抱住眼前乖巧的苏沐，“沐儿放心，我一定会找到真相，还你一个清白。” “嗯！”苏沐趴在苏菱颈间，默默的留着眼泪。她自己的身体她自己清楚，听闻女子失去第一次后，身下会疼痛难忍，但是她一点感觉也没有，再加上当日之事确实蹊跷。 自己的姐姐好不容易逃离了这样的地方，找到了自己的归处，不能因为莫须有的事情就断送了她的幸福。 苏菱在心中默默的允诺，一定会查明此事，为了沐儿的以后，也为了她和江段宸。 金屏街暗巷 管浩眼中露着贪婪，面向苏小妾说道：“夫人，这件事情的尾金麻烦付一下吧。” 苏小妾讥笑道：“事情没办成，还想让我付尾金，你想得到美。” 管浩挑眉，抽出手中早已经准备好的额匕首 ，抵在苏小妾的颈间，“该让我做的我都做了，只是没想到那公子毅力这么强，竟然能不受美色的诱惑，但是，事情发展成这个样子不也算如了你的意了，夫人做事要讲规矩，否则......” “好好好，给你给你。”苏小妾没想到这个管浩竟然只认钱不认人。 她将怀中的银两悉数交给管浩，并提醒道：“江公子可不是一个好惹的人，这件事情没有生米煮成熟饭，他一定会来找证据，你尽快将东西处理干净，拿着钱跑路吧。” 管浩数着手中的银票，信誓旦旦的说道：“放心吧，东西我早就收拾妥当了，今晚我就走，夫人放心，我们这行拿钱办事的不会说出东家的。” 苏小妾狐疑的看了看管浩，“如此甚好。” 管浩牵来准备好的马车，跳了上去，临走前对苏小妾说道：“别忘了事成之后，我的另外酬劳，否则，就算你们真的过上了富贵生活，我也会天天去拜访你们的。” 果然如此，苏小妾在心中默默想着，这管浩答应不说出她的身份，其实是为了放长线钓大鱼。 不过没关系，只要她的女儿能嫁给江段宸，一切荣华富贵应有尽有，害怕付不起酬金吗。 管浩走后，苏小妾也一脸得意的离开了暗巷。 江府 江段宸阴沉着脸色命令薛斐，“将醉乡楼坑骗我的那个男人捉回来，活要见人，死要见尸。” “是！” 薛斐从没见过自己少爷发这么大的火。虽然他也听闻了醉乡楼今日发生的事情，但是他坚信自己少爷绝对不会做这样的事情。 他领命来到醉乡楼时，却被告知没有管浩这个人。 “怎么会没有?”他抓起掌柜的衣领，眉间充满怒气，“说，你们是不是有意隐瞒他。” “公子，管浩真不是我们的人，他只是今天交给我们一大叠银票说要当一天的伙计，我想着由此等好事，就收了人，也没问那么么多，谁想到会发生这样的事啊。” “那他现在人去哪了？”薛斐逼问道。 掌柜示意薛斐将他放下来，整理了衣领后回道：“今日店里发生了那样的闹剧后，他便收拾了东西说不干了，要回老家去，我好像记得他说的老家是叫石桥村。” 薛斐得知了管浩的去向，立马动身前往石桥村。薛斐走后不久，苏菱也来到了醉乡楼。 “掌柜的在吗？”苏菱看了看安安静静的醉乡楼，想来定是收到今日事情的影响，生意才惨淡成这样。 掌柜从二楼探出头来回道：“我在，姑娘是打尖还是住店？” 苏菱看了看掌柜所处的位置，正是苏沐发生那件事情所在的房间，于是她立马说道：“我住店，就住你那间房。” 掌柜扭头看了看，犹豫了片刻后说道：“这间，还没收拾呢。” “没事，一会我收拾就行。”正巧还没收拾，否则想找证据都找不到，苏菱在心中想到。她加快了步伐，直接来到二楼，站在掌柜的面前急切的说道：“掌柜的，这是房钱，你先帮我打一桶水来吧。” 掌柜的看她急迫的样子，只好作罢，将收拾屋子所用到的东西又原封不动的拿走。 苏菱走进房内，看着这间屋子，虽然掌柜的说没有收拾过，但是看上去却又被人精心收拾过一番，乱中又整洁。 她看向桌子上残留的放置糕点的盘子，据苏沐回忆所说，她当时就是吃了一盘精致的糕点才失去了意识。但是她只吃了一个，盘子却异常干净。 盘子旁边放置着一个香炉，里面的燃香早已燃尽。苏沐醒来后就是闻到了一股香气，身体开始燥热，想必就是这炉燃香所致。 苏菱将炉中的香灰倒在了手帕上包好。又寻了寻屋子其他的地方，都没有发现剩余的糕点，看来是被人带走了。 她今日白天一天都没有发现苏小妾回到家中过。但是苏沐却说苏小妾安排了她来醉乡楼见人，江段宸来到她房间后，苏小妾却及时的出现了。那么只有一种可能就是苏小妾一直都在醉乡楼。 苏菱走出房间，来到隔壁查看，苏沐所在的房间旁有两间屋子，一间里面还两者烛光，应当是有人居住，另一间房内昏暗，她点了烛火，走了进去，将房间的灯火点燃。 此间屋子也有人居住过的痕迹，只是并不脏乱，所以店家懒得打扫。她看向桌旁的碎渣，她捻起闻了闻像是糕点的气味。她抿了一口，果然甜甜的。她掀起桌布，看到桌下赫然残留着被碾碎了的糕点。 看来苏小妾就是在苏沐晕倒了之后，将她脱光了衣服，扶到床上，布置了此局，又将证物拿回这个房间藏了起来。 她扯了一块桌布，将那些碎糕点包了起来。 她想过那苏小妾不是个东西，但是没想到他竟会对自己的女儿也下得去狠手，让她沦为筹码。 苏菱眼中闪过嘲讽，此次，她一定不会让苏小妾好过。 她带着东西来到江府，寻找江段宸解释事情的真相。 江段宸看到她的到来，立马将她揽入怀中，一遍遍的说着“对不起菱儿，你相信我，你一定要相信我。” 苏菱拍来拍他的背，启唇回道：“我怎么会不信你呢？好啦，快看我发现了什么。” 得到苏菱的信任后，江段宸在稳下心神。事发之后，他一直不知道该如何面对苏菱，该怎么解释，本想抓了管浩，问情事实，再去找苏菱解释，没想到她竟然自己来到他面前说相信他。 江段宸温柔的注视着苏菱，苏菱展开手帕，准备向他说道，抬眸却对上他温柔似水的眼神。苏菱不禁嗤笑道：“看我做什么，看这个。” “好。”江段宸听话的向手帕看去，发现是一些白色的香灰。他疑惑的问道：“这是？” “这是我在那间房间一个香炉里找到的香灰，只是不知道这是什么香。”苏菱回道。 江段宸想起啦，就是因为那个香炉，自己才身体燥热，想来应该是催情香。他说出自己的想法，并补充道是因为这个香自己的身体才有了一样的感觉。 苏菱笑着说道：“我知道，我不会多想的，现在我们只要找到布置这些东西的人，才能还沐儿的清白。” “那我的清白呢？我可是你的未来相公，却被人安排跟一个女子同在一个房间，还传出那样的闲话。”他向苏菱撒娇道。 苏菱摸了摸他的头，“委屈我们家段宸了，可是我妹妹受到的委屈更大，我们一定要为她寻一个好婚事。” 江段宸皱起眉头，佯装生气，“回来之后，你满心都是你妹妹，心里都没有我了。” 苏菱勾了勾他挺拔的鼻尖，温柔的说道：“怎么没有你呢，我可是对你一心一意呢。” 江段宸看着苏菱温柔的眼眸，头渐渐向她垂去，准备覆上一吻，却被薛斐的嗓门打断。 “公子！人抓回来了！” 薛斐压着管浩大摇大摆的走进江府，恰巧撞见尴尬的一幕，连忙咳嗽两声。 江段宸眉心微拧，转头向管浩看去，缓缓站起身来。 他一步一步走到管浩面前，蹲下身来，手从背后拽着管浩的头发，眼神阴冷的厉声道：“说，谁指使你干的？” “不知道！”管浩也算的守规矩，说不供人就不供人。 江段宸的手劲又狠了些，“不说的话，我就让你生不如死。” “来啊，试试啊，反正您的名声都毁了，杀了我也无用。”管浩狞笑着看着江段宸。 苏菱则静步走了过来，面无表情的说道：“你不招供，我也知道是我那娘亲命令你做的。” 管浩眸色闪烁，却依旧一言不发。 苏菱掏出手帕中的香灰，倒在管浩面前，“我只懂你是拿钱办事的，这件事既然已经无法挽回，我们也不去深究了，只是，我给你另一笔生意的钱，你做不做？” 听到不追究他的事情，还能拿钱做另一件事，管浩当然乐意。他好奇的问道：“只要钱够，我什么都做。” 苏菱向江段宸使了个眼色，示意放开管浩，江段宸虽然不明白她要做什么，可还是选择相信她。 苏菱微笑着向管浩说道：“我要你做我娘亲的情夫。” ------------ 第三十九章反将一军 “韩柳儿，你给我出来！” 今日一早，管浩就站在苏家宅前大声叫喊着苏小妾的名字，围观的人也越来越多。 真是人靠衣装马靠鞍，管浩虽然长得一般，但是此刻却精心打扮站在苏家门口。他身旁雇了些下人，抬着精致的箱子。 苏小妾闻声而来，看到管浩的那一刻，立马将他拽进宅子来到自己房间。 “你来做什么？”苏小妾不解的问道。 管浩贼眉鼠眼道：“我来接你啊，我的老相好，还给你带了几大箱金银珠宝呢。” 苏小妾推搡开管浩，一脸鄙夷的说道：“谁是你老相好，说好的办完事跑路呢？怎么跑我家里大吵大闹的。” “这不是看上你的美色，流连忘返了吗。”管浩一把抓起苏小妾的手，放入怀中摩梭。苏小妾被吓了一跳，连忙将手抽了回来，回头看了看周围。 所幸苏章明去了铺子，不在家中，要是被撞见这样的事，她就算有十张嘴也解释不清。 “你到底要干什么？是钱不够吗？不是说好的的等我女儿嫁过去再将剩下的给你吗？”苏小妾刻意与管浩保持了距离说道。 管浩却再次凑近她，直接伸手揽住她的腰，“我后悔了，我不要钱了，你将你整个人给我，否则，我就将你做的事告诉苏章明。” “你敢！”苏小妾瞪向管浩，用劲掰开他的手。 管浩色迷迷的看向苏小妾的身材，从上打量到下，“不错不错，韩柳儿，跟了我吧，该怎么做你可想好咯。” 苏小妾被气得直喘粗气，却又无可奈何，只能恶狠狠的瞪着管浩。 管浩大笑几声走出了苏宅。围观的人看着他春风得意的走了出来，纷纷议论不止。张管家看此情形不对，于是找上了苏家的铺子告诉了苏章明。 苏章明听着向他告状的闲言碎语，愤恨的关了铺子直逼家中。 苏宅厅房 苏章明一脸怒气的坐在木椅上，审问着苏小妾。 “我今日听闻了一些关于你的闲话，可都是真的？”苏章明憋着怒气问道。苏小妾贴上他的身子，捶着他的肩膀，谄媚的说道：“怎么可能呢？我可是满心满眼都是老爷呢，那不过是个疯子来家中风言风语了一番，老爷你可莫要相信啊。” “若说你们没有关系，那为何他在家中留下那些钱？”苏章明听闻张管家说那管浩在家中撇下几箱金银珠宝，二话不说就走了。若不是有什么特殊的关系，人家平白无故的何必要留下这些东西。 苏小妾也不知该作何解释，她只能咬死自己没有做对不起苏章明的事情。 苏章明气的头疼，不愿在多看到苏小妾一眼，于是让她退下。又想到苏沐的事情，便想去看看自己的女儿。 当他来到苏沐的房间时，发现苏菱也在。 苏菱注意到苏章明后，轻声唤了句“爹爹”，苏章明“哎”了一声走进屋内。他看着依旧躺在床榻盖紧被子的苏沐，叹了口气，向苏菱问道：“沐儿还不吃东西吗？” “已经吃过了，沐儿的状态好很多了。”苏菱回道。 苏章明望着苏沐的背影，垂下眼神，眼角的皱纹仿佛又多了几道，他哽咽的开口，“爹对不起你们，发生了这样的事，爹也不知道该怎么办才好。沐儿，爹托朋友介绍了几个不错的适龄男子，若是不介意的话，你见见他们。” 苏沐闻言扭过头来，皱着眉头看向苏章明，“爹，我可以不见吗？” “爹知道你心里难受，可是那毕竟是你姐姐的未婚郎胥，咱不能强求他对你负责啊沐儿。”苏章明为难的看了苏菱一眼。 苏沐则扯动嘴角笑了笑，又将头扭了回去。 苏菱看向苏章明，也勉强的笑道：“爹，没事，这件事情我会和沐儿说清楚的，您就不用多管了，对了，今日娘亲的那件事情，您知道了吗？” 提到苏小妾，苏章明眉头紧皱，他移开眼神，看向别处说道：“我知道了，但是不知道这件事情是真是假。最近家中事情繁多，我也顾不上那些凹糟事。” 苏菱起身，来到苏章明面前，按着他坐在椅子上，为他到了一杯茶说道：“爹爹，家中的事情您就不用多操心了，你就管好铺子上的事情，娘亲的事情我也会去调查清楚的，但还是想请您做个最坏的打算。” 苏章明饮下一杯茶后，起身准备离开，他眼中带着疲惫看向苏菱，“辛苦菱儿了，还要为这个家操心这些事。” “爹爹说的哪里的话？我们毕竟是一家人不是吗？”她向苏章明施以暗安抚的眼神。苏章明才安心离开。 在苏菱的记忆中，她这个爹一向不过多的管家中的事情，沐儿遇上了这样的事，苏小妾也出了那样的闲话，她自然是知道苏章明搞不定的。那家中剩下能管事的就剩下她了。 在苏小妾手下遭受了这么多苦，她这一次要她全部偿还回来。 只不过这样做会对不起苏沐，苏菱看了眼背对着她的苏沐，在心中默默的说了声抱歉便离开了房间。 她回道朔林苑，拿出视事先在苏小妾房中投来的字画，模仿着她的笔迹些了几封情书，启封人是管浩，落款人是韩柳儿。 随后又将苏小妾的贴身手帕与这些信件装在一起。 她看着这些东西，期待着明日的一出好戏。 次日一早，苏章明去了苏家铺子后，管浩再次来到苏宅门外叫嚷。 “韩柳儿，我来接你了，快出来！” 管浩不停的拍打着苏宅的大门，张管家在门后不知所措。苏小妾吩咐过，管浩再来闹事不能给他开门。但一直这样下去也不是个事，这管浩就跟个没事人一样能一直在门外叫嚷。 苏菱来到门前对张管家说道：“张管家，开门让他进来吧，一直这样在外面叫，对我们名声也不好。” “可是......可是夫人吩咐过，不能给他开门。”张管家为难的说道。 苏菱微笑着说道：“有什么事让他进来说清楚也好。没事，出了事情，我担着。” 得到苏菱的保证后，张管家才犹豫着开了门。管浩看到苏菱时，眼神明显变了一下，随即又恢复正常。 他叫嚣着向张管家问道：“韩柳儿人呢？” 张管家看向苏菱，苏菱立马说道：“我是苏菱，苏家长女，我爹爹不在有什么事情跟我说吧。” 管浩瞄了她两眼后，才肯作罢，“行，我跟你说。” “张管家，先带他去厅房等候吧。我去叫娘亲。”苏菱向张管家吩咐道。 “是，公子这边请。”张管家做了个手势引着管浩向厅房走去。 苏菱看了眼宅外看热闹的人群，发现了在角落站着的薛斐，向他使了个眼神，随后暗笑着关了宅门。面无表情的向苏小妾的房间走去。 苏小妾看到来人后，没好色的说道：“菱儿来做什么？” “请娘亲去厅房叙事。”苏菱笑着说道。 “厅房？叙什么事？”苏小妾不解的问道。 苏菱神秘一笑，“那位来寻娘亲的人进来了，娘亲有什么事跟他去讲清楚吧。” 苏小妾一听，立马来气，她腾的从椅子上坐起身来，质问道：“我不是说过不要让他进来，谁放他进来了？” “可是一直让他在外面闹事总归不好，若娘亲的清白的，那怕什么，去向他说清楚不就好了，除非娘亲真的有见不得人的事情......”苏菱轻笑道。 苏小妾咬牙切齿的说道：“去就去，我有什么怕的。” 眼看苏小妾上道，苏菱嘴角露出一丝不易察觉的暗笑，她轻声道：“那就好，走吧娘亲。” 随后苏菱与苏小妾一前一后来到厅房。 管浩看到苏小妾那一秒，蓦然色迷迷的贴了上来，苏小妾被惊得脸色一白，瞬间向后连连退。 苏菱轻咳一声，“这位公子请自重。” 管浩这才老实站好，不好意思的看着苏小妾说道：“抱歉啊，太久没有见到柳儿了。” 张管家站在一旁，震惊的接受着惊人的信息量。 苏菱坐在主坐问道：“公子请说一下你是谁，跟我家娘亲是什么关系吧。” 管浩拽拽衣领后说道：“好，鄙人姓管单字一个浩，是石桥村人，我是来金屏街做生意无疑碰上了柳儿，随后我们互生情愫......” 苏小妾连忙打断，“什么互生情愫，我可不认识你，你别乱说。” 苏菱在一旁问道:“你可有什么证明，你们有关系？” 管浩从衣袖中掏出一叠书信，还有一块手帕，他向在场的人展示说道：“这是我与柳儿的书信往来，还有这块手帕。”他将手帕贴近鼻尖，贪婪的嗅了一下后说道：“这是柳儿的贴身之物。” 苏小妾看到手帕，瞳孔瞬间瞪大，她想上前将手帕抢回来，却被管浩一掌钳制住。管浩戏谑的说道：“怎么了柳儿，想我了？这里人多，等下老地方我满足你啊。” 张管家闻言立马知趣的垂下了头。 苏小妾被气的面红耳赤，她用劲收回手，高声道：“你别乱说！” “你们！” 苏章明赫然出现在门外，难以置信的看着管浩手中的信件还有手帕。那块手帕他经常见苏小妾使用，没想到就出现在管浩的手中。他快步走上前抢过管浩手中的信件，却发现上面的字迹的确跟苏小妾的一模一样。 信件掉在了地上，苏小妾也不狐疑的捡起来看，“怎么会？”她看着手中的信件，那面的一字一句，都充满了腻歪的感情，而且字迹与她的一模一样。 “老爷，真不是我写的！”苏小妾疯狂的挽上苏章明的衣袖，“啪”响亮的掌声响彻整个厅房。 苏小妾的泪水顺着眼眶涌出，她不可置信的望着平日里唯唯诺诺的苏章明，“你竟敢打我？” “我不仅打你，我还要休了你这个不知廉耻的女人！”苏章明愤恨的说道。 苏小妾瞪大了瞳孔，死死的拽着苏章明的衣袖，“不行，你不能修我，你修了我，我怎么办！我还怎么嫁人！” “你可以跟你这个情夫双宿双飞啊，我成全你们。”苏章明狠狠的甩开苏小妾。 苏小妾狞笑道：“我十八岁便跟了你，一步步吃苦到了现在，你竟为了莫须有的事情要修了我，好你个苏章明，我真是瞎了眼了！” 苏章明看着苏小妾丑陋的嘴脸，狠心说道，“我早就受够你了，若不是你菱儿也不会吃那么多苦！” 苏小妾听闻苏章明还护着苏菱，顿时想要抓苏菱的脸，“都是因为你！都是因为你！” 苏章明眼疾手快的将苏小妾甩在地上，狠厉的说道：“我后悔了，你这些年愧对菱儿，愧对我，你不配做一个母亲，我要让你浸猪笼！让你好好反省！” “不！你不能这么对我！”听到浸猪笼，苏小妾脸色煞白。 ------------ 第四十章自讨苦吃 在金屏街有个不成文的规定，若是女方出轨，夫家有权掌握惩罚她的方式。一般的惩罚方式有浸猪笼、断指夹、骑木驴等等。 苏章明便选了浸猪笼这个方式来惩治苏小妾。但终归还是对其有感情，施刑之时，苏章明借故不来观看，让苏菱代为掌刑。 苏小妾涨红了双眸，被关在铁笼中对着苏菱苦苦哀求，“苏菱，放了我，你们不能这么对我！” “娘亲，我说了不算啊，如今人证物证聚在，爹爹都保不了你，我又有什么办法。”苏菱一脸无辜的说道。 苏小妾却嘶哑的争执，“那些信不是我写的，手帕也不是我给他的，我根本就不认识他！” 苏菱看着眼前人至此都不愿承认与管浩相识，便不再多说，命令张管家送了手中的绳子，另苏小妾沉沉的坠入水中。 苏小妾被绑了双手双脚动弹不得，她一点点的在水中窒息。河水呛透了她整个肺部，她拼命的挣扎露头，想要呼喊救命，可是岸边的人却像看蜉蝣一般看着她，眼中尽是无情与冷漠。 冰冷的话透过河水传到苏小妾的耳膜中： “这个女人真是不知廉耻，老苏那么老实的人都不好好对他。” “她可真不是个东西，我记得她还苛待自己的女儿，大冷天的不让人好过。” “是那个苏家的大女儿吧，我也记得，她刚被寻回家中就遭到这个女人的毒打，这个人心肠怎么这么狠啊。” ...... 苏菱冷眼旁听着耳边的话语，这么多年了，她一直生活在苏小妾的打压之下，被养成了一个废物，若不是遇到了江段宸，她恐怕早已经被苏小妾随便卖给了别人。 她看着漂浮在水中的信件，冷笑一声，苏小妾至死都不会知道这些是她仿写的，毕竟在苏小妾心中，苏菱就是一个大字不识的废物。 河中的水花渐渐缩小直至消失，苏菱示意张管家将绳子拉起，让苏小妾露出水面。苏小妾在呼吸道空气的一刹那，瞬间睁眼，大口大口贪婪的呼吸着新鲜的空气，还不时的呛两声水。 “咳咳” 苏小妾虚弱的抬起头，看向苏菱，再次向她哀求，“求求你放了我吧，我招，我什么都招，我跟管浩没有私情。” 苏菱扬起眼眸，语气轻昵的说道：“哦？没有私情，那他为何招惹上你呢？” “你放了我，我什么都说！”苏小妾在心中想到，只要承认了那件事，至少她不用在收此等酷刑。 就算她的女儿会恨她，她也要保住性命。 见苏小妾终于答应说出实情，苏菱这才决定饶她一命，吩咐人将她从铁笼中放了出来。 苏小妾失了力气，趴在地上像劫后余生般呆愣着，苏菱漠视了一眼，随后便要回家。临走时她像张管家吩咐道：“张管家，等我这位娘亲歇够了，带她速来厅房，我可不想等太久。” “是，大小姐。”张管家惊讶于眼前这个少女的冷漠。在他眼中，苏菱一直是默默无闻，没有存在感的一个人。虽然苏小妾掌家之时交代过不用太将这个苏大小姐放在眼中，但是他觉得她可怜，总会无意照顾着一点。 可是不知何时起，这个小丫头有了自己的秉性，开始不再软弱。 他看向趴在地上的苏小妾，无奈的叹了口气，他在心中默默的想到：早知今日何必当初呢。 “夫人，歇息好了吗？”张管家提醒着发呆的苏小妾。 苏小妾方才回过神来，颤颤悠悠的站起身来，瞪向众人，“看什么看！看什么看！滚！” 众人皆说着她是个疯女人，随后散了场。苏小妾整理了仪容，依旧拿出当家主母的范对张管家说道：“走，回家！” 她不相信苏章明能狠下心来抛弃她，毕竟她为他孕育了一男一女两个孩子。只要她将实情说出，证明她没有出轨，那就还有活路。 她坚定了眼神，向着苏宅走去，殊不知苏菱早已准备好了应对她的方法。 苏小妾回到家中之时，赫然看到端坐在厅房主坐的苏章明，苏菱还有管浩。 “他怎么在这里？”苏小妾如见鬼一般说道。 苏菱看了眼管浩，回眸说道：“娘亲不是说有事情要交代吗？菱儿特意将人唤来与你一起将事情解释清楚。” 管浩也顺着苏菱说道：“柳儿这是决定了要将你我之事坦白后，与我远走高飞吗？” 苏章明听闻此话，表情严肃了几分，苏小妾立马反驳，“谁要与你远走高飞，我们只是雇佣关系，老爷，你相信我，他就是个拿钱办事的人，我们之间真的什么都没。” 她想要上前抓住苏章明的胳膊，却被张管家拦住。 苏菱面无表情的说道：“雇佣关系？娘亲展开讲讲。” 苏小妾立马说道：“我就是雇了管浩替我办件事情......”苏菱凌厉的打断她问道：“什么事情？” “就是......就是让江公子与沐儿发生点事情，好逼迫江公子迎娶沐儿”苏小妾被逼着话赶着话说了出来。 苏章明瞪大了瞳孔，他不可置信的说道：“所以醉乡楼的事是你主导的？” 苏小妾瑟瑟的点了点头。 “你怎么能做出这样的事情！”苏章明狠狠拍了一下桌子，腾得站起身来。 “我还不是想让沐儿有一门好婚事，难道你真的想让苏菱这个畜牲嫁给江公子那样的人？她什么都不会，嫁过去了也是丢人，还不如让我们沐儿嫁过去。”苏小妾看到苏章明大发雷霆，也不管那么些了，将脑中的话一股脑的都说了出来，还落了两滴眼泪。 管浩默默看了眼苏菱，苏菱用眼神示意他说出实情。 管浩便在一旁讪笑道：“既然夫人供出了我，那我就不管了，老爷，她说得对，醉乡楼的事情就是她让我干的，她还说自己早就厌倦了跟你过苦日子，她想等着自己的女儿攀上枝头变凤凰，便母凭女贵，与您和离与我在一起，可是没想到她又突然反悔，这样的女人可真是善变啊。” 苏小妾难以置信的看向管浩，“你说谎！我没说过这些话！” “娘，你就然是这样的人？为了钱连自己女儿的清白都不顾了吗？”苏沐突然从主坐的屏风后走了出来，眼中带着泪水，直勾勾的注视着苏小妾。 苏小妾脸色瞬间便黑，她立马上前抓住苏沐的胳膊说道：“沐儿，别怪娘，娘都是为了你好。” 苏沐狠狠甩开她的手，凄零的笑道：“为了我好？为了我好将我送到我姐夫的床上？让众人非议我的清白？娘！你怎么能做出这样的事！” 苏小妾被自己的亲生女儿质问着，顿时失了力气倒在地上。她反应过来，恶狠狠的瞪向苏菱，“不对！你害我！你个小贱人故意引我说出这些话，让我的女儿与我反目成仇！我以前怎么没发现你这个小畜牲这么会耍阴招！” 苏菱冷笑一声说道：“娘亲自己说要交代出事情的，我只是想让沐儿来厅房吃点东西，毕竟她经历了那样的事情已经不吃不喝好几天了，你做娘亲的却一点也不在乎。” “韩柳儿，你为母不贤，为妻不忠，我苏章明此刻与你断绝夫妻关系！”苏章明气愤的甩出这句话，“所有的苏嘉家业你不准拿走分毫，儿子和女儿也全归我，你走吧。” 苏小妾听后，脸色煞白，她哭嚎道：“你不能这么对我！我可是为你生了一儿半女的，你怎么能让我净身出户！” 她哭喊着扑向苏章明，却被他一把推开，他眼神冰冷的说道：“看来你还是没有认识到你自己的错误，我不仅要休了你，还要将你发配极寒之地为奴，一生不得回来。” 苏小妾只是个妾室，苏章明有权利安排她的生死归处，若是她肯低头认错，也不会落得这番绝情的处置，可是苏小妾这样的人至死都不会再自己的身上找问题。 她疯魔了一般抱住苏章明的腿哀求，却被他一脚踢开。她又跪着爬向苏沐，祈求她能向苏章明求情，可是苏沐看她就像陌生人，眼中充满了冰冷。 “张管家快带这个疯女人走！我不想再多看她一眼。”苏章明背过身子吩咐道。 张管家上前就要去拽苏小妾，却被她挣脱开。苏小妾癫狂的笑道：“想让我做卑贱的奴隶，不可能！” 说罢，她一头撞向了旁边的柱子，顿时鲜血四溅。 苏菱连忙捂上苏沐的眼睛，苏沐默默的哭泣着，苏凌则冷眼看着躺在地上的苏小妾。现在的一切都是她自作自受。 苏章明身子微微颤抖着，不肯转过身来。管浩看了眼苏菱，苏菱示意他可以离开了，于是管浩假惺惺的说道：“柳儿啊，你既然不愿跟我走就算了，怎么还自尽了，唉，可惜了。既如此，苏老爷那我先走了。” 苏章明心灰意冷的摆了摆手，管浩便会意离开。 苏菱看着苏小妾的尸体说道：“张管家，将她葬了吧。” “葬在哪里？” “荒郊野岭，立一个无字碑吧，这样的女人不配葬在苏家祖坟。”苏菱冷淡的说道。 张管家领命将苏小妾的尸体拖了出去。苏菱松了口气，几年的仇与怨她终于自己报了。 她抚摸着苏沐的背安抚道：“沐儿乖，姐姐会为你寻一个好亲事的，我们先去吃些东西歇息吧。” 她看向苏章明的背影说道：“爹爹，我先带沐儿下去了。” 苏章明点了点头，待所有人走后，他转过身来，看着满地的血迹，留下了悔恨的眼泪。 若是他没有一昧的宠溺她，她也不会变成现在的样子，再苏章明的回忆中，初见韩柳儿她风姿卓越，待人和顺。苏菱生母死后却像变了个人似的。 他看向苏菱他们离去的背影，在心中暗暗发誓，以前亏欠女儿的都要加倍偿还回来。他已经失去了两位夫人了，不能再失去孩子了。 ------------ 第四十一章大婚之日被弃 今日是江段宸与苏菱的大婚之日。金屏街家家户户都在门口挂起了红灯笼，以此来祝福这两位新人百年好合。 苏菱也早早的穿上了婚服，在家中梳妆打扮，等待江段宸来迎亲。 苏菱坐在梳妆台前，一双灵动的眸子静静的望着铜镜中的自己。她身材娇小玲珑，五官精致，一袭红色的嫁衣衬得她的脸色更加白嫩，眉眼间也尽是温柔。 苏沐站在她的身后为她梳着墨色长发，她眼中带着艳羡，缓缓开口道：“没想到这么快姐姐就要嫁人了，而且我未来的姐夫看着不错，菱姐姐真是有福气。” 苏菱转过身来，温柔的注视着苏沐，轻启红唇说道：“像我们沐儿这样的好女孩以后也一定会有一桩好婚事的，姐姐也会帮你留意。” “嗯。”苏沐呆了点头，继续帮着自己姐姐梳妆。 如今家里只剩他们两个女子了，这些闺房之事也不是很懂，只能尽力做好该做的事情。她要让她的姐姐风风光光漂漂亮亮的嫁出去。 苏沐坚定了眼神，莞尔一笑。 两个姑娘看着镜中姣好的面容自己，纷纷展露笑颜。 江段宸也在家中忙碌的安排，房梁挂着朱缎，窗户贴着双喜，红锦的地毯从厅房蔓延至江府的大门，入眼皆是红艳的喜庆。 江盛川翻着花名册，给昔日的故人一一写下喜帖，这是他儿子一生一次的婚礼，他必须要办得浩浩荡荡，座无虚席。 江段宸身穿一袭赤红喜服，头戴羽冠将黑发束起，腰间系着金丝滚边玉带，他身材高挑修长，相貌堂堂，站在人群中尤为夺目。 红色的喜服衬的他眉目如画，眼波流转之间温柔似水。 路过的丫鬟看到他这样子都忍不住会多看两眼，奈何这样的男子却名草有主。 他站在江盛川身旁，眼神却没有离开大门处，江盛川连连唤了几声才将他的思绪拉回。 江盛川看着他失神的模样，忍不住打趣道：“爹还是头一次见你这副模样，竟然为了一个女子魂不守舍。这模样还别说，真跟爹当初迎娶你娘亲时一模一样。” 江段宸被说的面红耳赤，他第一次对江盛川以撒娇的语气说道：“爹还说我，我都是遗传你了。我现在啊，真想马上到菱儿家将她迎娶回来，一刻都不能多等了。” 江盛川听着他的语气明显一愣，好多年了，他没有听过江段宸与他这般像家人一样说过话。 他停下手中的笔，站起身来理了理江段宸的衣领，语气柔和的说道：“我的好儿子，你长大了。爹能亲眼看着你取媳妇，真好。再过一个时辰，你就可以去苏家迎娶苏菱了，先过来跟你娘上柱香吧。” 他转过身子，眼泪在眼眶中默默打转，如今这样的场景若是素素能看到就好了。 江段宸点了点头，说了声好，便随着江盛川来到灵堂。 他的生母李肃肃的排位赫然的伫立在灵堂正方位。 江段宸看着这个陌生的名字，自打他生下来就没有见过自己的母亲，听江盛川所说，他的母亲是在他生下来后便去世了。他也从小就被送进宫中，未曾来过灵堂为他的母亲上过一炷香，这是第一次。 他之前在江盛川的书房和厅房也见过李素素的画像，那是一个很温柔的女人。她的眉宇指尖透露着恬淡，宁静的气质，仿佛世俗的喧嚣与她都无关。 听江盛川之前说过，他的母亲生前和聂云华的关系非常好，他无法相信这样温柔的女人怎么会和那个虚伪的女人为友，他甚至一度怀疑李肃肃的死是不是和聂云华有关。 但是这个想法被江盛川一口否定了。 江盛川当时的原话就是“皇后娘娘与你的娘亲是一生的挚友，她绝对不会害她，你娘亲的死就是意外。” 他与李素素也没什么印象与感情，既然江盛川都这样说了，他也不打算在深究。 江盛川拿起三柱香，点燃，默默的为李素素烧上，嘴中呢喃着：“素素，你的儿子今日即将迎娶新妇，我看过了，是个不错的孩子，愿你在天有灵祝福他们一世安康。” 江盛川上完香后，示意江段宸上前上香。 江段宸点燃三根香，在心中默默的祈祷：娘，请你祝福我跟菱儿永结良缘，白头到老。 祭拜结束，到了去迎亲的时候了。 江段宸拜别江盛川正要出门，却被薛斐拦住。 只见薛斐神色凝重，手中拿着一封书信，他递到江段宸的手中，附身在他耳旁轻言。 江段宸听后眉心一拧，眉眼间也透露着凝重。 “将我的朝服拿来随我进宫。”江段宸低眉吩咐道。 薛斐立刻前去拿他的朝服。 江盛川不解的问道：“出了什么事情吗？” 江段宸扯出一丝笑容安抚道：“没什么，就是需要回宫一趟，待我回来立马举行婚礼。我走的这件事先别和菱儿说，等我回来。” “好。”江盛川虽然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但是即将大婚，江段宸还要回宫，一定是有什么大事发生。 薛斐拿来朝服后，江段宸也来不急换，直接套在了身上，便备马前往商阙城。 过了迎亲的时间，苏家人还不见江段宸来，苏菱隐隐感到一阵不安。 苏沐看着她担忧的样子，在一旁安抚道：“姐姐，在等等，说不定是有什么事情耽搁了。” 苏章明也焦急的在屋内转来转去。 苏子圣因为母亲的去世，整个人都疯癫了似的，站在厅房内指着苏菱骂道：“都是因为你，我娘才会惨死，一定是我娘在天有灵，不让你们成婚，哈哈哈大姐姐，你就是个畜牲，还想指望飞上枝头变凤凰呢，做梦！” 苏子圣瞳孔瞪得很大，满眼充斥着血丝。苏章明连忙吩咐张管家将他带走。 苏子圣被张管家拖着仍不忘向苏菱发出恶毒的诅咒，“苏菱，你别等了，他不会来娶你的，你根本就不配！你生生世世都只配做一个畜牲！” 苏沐捂上苏菱的耳朵，不愿让她在听这些胡话，她不懂为什么自己的娘亲还有哥哥会对苏菱有这么大的敌意。明明是他们对不起苏菱。 苏菱脸上露出疲惫的笑容，她伸手拉下苏沐的手，对她说道：“我没事，再等等吧。” “嗯。”苏沐点了点头。 原本热热闹闹的苏家，却在等了一天后也没见到迎亲的队伍，变得沉寂安静。 苏菱等不来江段宸于是决定自己去江家找他。 待苏父与苏沐睡下后，苏菱偷偷的穿着嫁衣赤脚走向江家。 她不相信，不相信那个说要八抬大轿娶她的江段宸会弃了她。 正值冬季，金屏街上的路冰冷刺骨，苏菱出来的急，又是没有穿鞋。但她仿佛感受不到冰冷。 金屏街上家家户户挂着的红鸾灯笼在此刻显得阴森瘆人。 苏菱就这样赤脚走着，白茫茫的一片雪夜中，她的那一身火红的嫁衣显得尤为刺眼。 她的玉足逐渐冻得通红，走的时间长了被划破的伤口还嵌入了碎石砾，暗红色的血液浸透她走过的每一个脚印。 她的意识逐渐变得模糊，她仿佛看到初见江段宸时，那个意气风发的少年坐在她的墙头对着她灿烂的笑，接着是带她去买新衣，温柔的提醒她记得穿鞋，第一次拥抱，第一次亲吻，第一次说要娶她，许她一世的诺言...... 可是这些美好却在今夜破碎，寒风习过，苏菱的意识清醒了一些，她眼前看到的那些回忆一一消散。 她想伸手抓住，却徒捞的一场空。 她的眼神变得呆滞，就算再冰冷的水牢中，她也从未放弃，就等着能嫁给他的这一天，可是这一天好不容易到来了，那个说要娶她的人却迟迟不来。 她开始奔跑，在雪地中肆意的向前奔跑，她多想一到江家就能看到江段宸温柔的等在门口，对着她说：“对不起，我来晚了。” 脚底的血液越渗越多，她的唇色因为寒冷与失血过多变得毫无惨白毫无血色。她精心梳好的发髻在风中凌乱，珠钗银簪掉了满地，泪水在她的脸颊滑过，她则毫不在意的忍声继续前行。 她跑累了，也失了力气，可是还没有到江家。 她的步履变得蹒跚，可她依然向前走着，任由寒风侵骨，白雪袭身。 她的嘴中不断的呢喃，“他不会弃我，他不会。” 最终，她终于走到了江家的门前。 江府门前的小厮看清来人，连忙上前想要扶她，却被她一手甩开。 “江段宸呢？”苏菱声音嘶哑的问道。 小厮神色惶恐的说道：“少夫人，您怎么自己来了？少爷他......” 苏菱声音嘶哑的喊道：“江段宸你人呢！是你说要八抬大轿娶我进江家，是你许我一世诺言，如今你人呢！” “他不会娶你了。”一声清冷的声音从苏菱身后传来。 苏菱回眸一看，神情呆滞，“清儿？” 清儿赫然出现在这里，带来的却是噩耗，“皇后娘娘已经将姜尚书的女儿姜文源许配给江段宸了，如今他已经去丞相府举行婚礼了，从头到尾，你就是他的玩物而已，江丞相的身份也是你高攀的起的？” 清儿的一字一句犹如刀扎在苏菱的心口。 她不信。 “他不会弃我，江段宸呢？让他出来！”苏菱向小厮喊道，小厮跪在地上瑟瑟发抖的说道：“少爷他确实在今日下午去了皇城。” 苏菱的神经在一瞬间绷断，她不敢相信自己听到的一切。 而清儿还在旁边面无表情的说着：“苏菱，早跟你说过不要跟皇后娘娘斗，你如何能斗得过她呢。” 苏菱脑海中浮现出江段宸教她读书识字，握着她的手一笔一划的写字，她为了配得上他，拼命的学习，只为了能更坚定的站在他的身边。 可是她努力了这么久，却被告知他已另娶，还是在自己的大婚之日，背弃了她。 苏菱此刻心如死灰，她看着江府门前的大红喜字，觉得异常讽刺。 她终于意识到自己的脚疼了，她垂头看了眼自己血肉模糊的赤脚，眼前一黑，瘫倒在地。 清儿则凄惨一笑，吩咐在暗中埋伏好的黑衣人带走了苏菱，小厮则被黑衣人打晕。 清儿看着装着苏菱的麻袋，低沉的说道：“苏菱，要怪就怪你惹了不该惹的人吧。对不起了。” 她转身，吩咐着黑衣人向青楼走去。 ------------ 第四十二章青楼劫 苏菱再次睁开眼眸时，发现自己在一个颜色艳丽的房间，房内充斥着刺鼻的香味。 她尝试动了动身子，却发现自己被绑在了一张床榻上，她的衣服不知何时被换成了舞妓装。暴露且妩媚，隐隐约约还能看到白色的肉体。 苏菱尝试张口说话，却发现自己的嘴中被塞着一块布。 她瞳孔震惊的看着眼前陌生的一切，一种不安涌上心头。她记得自己昏迷前明明是在江府的门前，而后是遇到了清儿，再然后就是到了这个地方，难道是清儿将她绑来的？ 她将视线移向紫色的屏风处，听到了一阵悉悉索索的对话。 门外声音嘈杂，充斥着娇嗔。 “人我就交给你了，她吩咐的事情办不好的话，后果你是知道的。”熟悉的声音传来，苏菱记得这是清儿的声音。 一个声音醇厚的女人故作妩媚的说道：“放心吧，我定会好好培养这丫头的，她这模样将来定是我们这的头牌。” 听着两人的对话，苏菱这才意识到自己现在身在青楼。 她拼命挣扎着想要起身逃跑，奈何全身无力。她看着不远处在沉香木桌上放着的一个精致的香炉，定是那燃香让她浑身无力。 苏菱眼中透着绝望，她不想失身于此，她还没有问清江段宸为何背弃了她，她还没有过上想要的生活。她拼尽力气挪动身体，移至床边时却重重的倒在了地上。突如其来的响声惊动了门外的两人。 清儿与一位穿着花哨的妇人推门而入。 妇人看到倒在地上的苏菱，立马变了脸色，狠厉的眼神盯着苏菱，她用蛮力将她从地上拽起，口气肆谑的说道：“好你个小丫头，一个没看出竟然还想跑，我告诉你，进了我们承欢坊，你就别想再出去了。” “放开我，我是江段宸的未婚妻子，你们不能这样对我。”苏菱竭力说道。 妇人却一脸讥笑的说道：“呦，还当自己是丞相夫人呢，我告诉你，进了我承欢坊，生是坊内的人，死是坊内的鬼，你这辈子都别想痴人说梦要回去过好日子了。” 苏菱挣扎的厉害，妇人一脸怒气的唤来一群强壮的男子，“你们几个给我摁住她，让妈妈我好生教教她承欢坊的规矩。” 几名穿着粗布麻衣的壮汉立刻破门而入，凶神恶煞的按住苏菱的手脚，将她禁锢在床榻上。 苏菱拼命的挣扎，奈何自己力气太小，终究敌不过那些壮汉，她就眼睁睁的看着妇人当着壮汉的面，将自己的衣服退去。 “不要！我错了我错了！求求你不要这样。”苏菱绝望的哀求着。 妇人看着她求饶的模样，方才满意的停了下来，她看着苏菱若隐若现的肉体，眼中净是欣赏，“你这模样当真是不错，还是个处，明日我邀请一些大老板你给我好好伺候，好处自然是少不了的。” 苏菱听着眼前这个女人露骨的话语，想到自己将要面对的一切，情绪逐渐崩塌，她无声的落着豆大的眼泪。 泪痕滑过脸颊，有些冰冷。妇人看到她楚楚可怜模样，装作怜悯的样子将她眼角的泪给拭去。 随后妇人转身对着站在一旁的清儿说道：“姑娘放心吧，我定会看牢她的，烦请姑娘回宫后在娘娘身边替我美言几句。” “知道了。”清儿面无表情的说道，随后看了眼失魂落魄的苏菱，“时候不早了，我先回去复命了。” 清儿转身准备离去，苏菱却突然挣脱那群壮汉的钳制，跪爬向清儿，拽着她的胳膊说道：“清儿，带我去见见他，求求你。” 清儿低眉看了眼苏菱，眼中净是无情，她蹲下身子，捏着苏菱的脸颊，嗤笑一声，“到现在你还不死心吗？你们根本就是两个世界的人，你配不上他，又何必再去寻他。若不是你得罪了娘娘，也不会沦落至此。我救不了你，我也救不了自己。苏菱，你真的是太蠢了。” 苏菱确实不明白，为什么曾经拼了命也要保护自己的阿淮会变成现在这副模样。 她眼中透着不解，“阿淮，你为什么会变成现在这副模样？” “我不是阿淮，我是清儿，我是一个无父无母的孤儿，我只能审时度势的过着每一天。我与你不一样，我不会为了虚无缥缈的东西去与惹不起的势力抗衡，这是我的生存之道。” 清儿狞笑着，原本明艳动人的脸颊此刻却变得骇人难堪。 苏菱看着眼前人陌生的模样，脑海中不断回想着她的那句“我不是阿淮。” 所以，阿淮当真是死在了花样的那年，死在了匪山。 噩耗一个接一个的向苏菱袭来，她真的快要坚持不住下去了。 原本她以为自己遇到了世界上最好的男子，自己最要好的朋友也回到了她的身边。可是现在，竟全是虚影。 清儿狠狠甩开了苏菱，向妇人吩咐道：“给我看好她，别让我知道她从这里跑出去。” “知道了姑娘。”妇人将苏菱拉扯了回来，从怀中掏出一个瓷瓶，倒出一枚药丸，用劲掰开苏菱的唇。 苏菱脸色煞白，她下意识抗拒的说道：“这是什么？” “这是能让你学会侍奉人的好东西。给我张嘴！”妇人用力的向她的唇中塞去。 苏菱却紧闭粉唇，死死的咬着牙齿，她神色充满了恐惧，她想要逃脱，却被壮汉粗鲁的拽了回来。她的胳膊被拽的通红，反抗之际仿佛胳膊被扯断一般发出剧烈的疼痛感。 清儿看着互相缠斗在一起的人，默默的退出了房间。她神色冷淡的离开了承欢坊，今夜的雪下的格外的大，清儿出了承欢坊只觉得浑身寒冷无比。 她裹紧了身上的披风，唤来了一辆马车，向着商阙城驶去。 离开了金屏街，路上的烛光逐渐消失，车夫手中的灯笼在黑夜中闪着微弱的光芒。一道黑影随风袭来。车夫手中的灯笼掉落在了地上。 感觉到异样的清儿试探性的问道：“发生了何事？” 没有得到回答的她探身出来查看，却发现马车外赫然站着薛斐。 “薛公子？你怎么会在这？”清儿惊诧的问道。 薛斐提剑夹在清儿的脖颈处，声色冷淡的问道：“苏菱在哪？” “不知道。” 灯笼的烛火映在清儿的脸上，看不出有什么波澜。 薛斐手中的劲深了三分，利剑划破清儿细嫩的皮肤，他再次问道：“苏菱在哪？” “就算你杀了我，我也不会告诉你。”清儿眼中毫无惧怕，她知道薛斐喜欢她。 薛斐收回手中的剑，向她走近了些，眼神直直的盯着她说道：“这是你的选择吗？跟了皇后娘娘，抛弃自己的朋友？” 清儿也直直的回视着他，声色凉薄的说道：“我们不是朋友。” “只要你说出苏菱的下落，我会向公子求情，留你一命。”薛斐眸中透着不舍。 “我不会说的，薛公子若是没什么事，就让我走。”清儿欲回到马车内，却被薛斐拦下。 他迅速撤下身上的衣带，捆住清儿的双手，驾着马车像金屏街驶去。 “你干什么！”清儿惊呼。 薛斐在马车外回道：“回去找她。找不到她，你也别想回皇城。” “她在承欢坊！”清儿最终还是说出了苏菱的下落，毕竟聂云华说过今晚就要她回去复命，若是过了时辰，她就别想要命。 薛斐得知了苏菱的下落，没有放开清儿。清儿在马车内怒斥道：“放我走！” “我不会放了你的。”薛斐说完这句话便不在多语，任由清儿在马车内叫嚷。 他很快就来到了承欢坊的门前。他提剑不顾众人的阻拦直逼入内。 下人们被薛斐突如其来的造访惊到，连忙去苏菱的房间唤柳妈妈，“柳妈妈不好了，有人来闹事！” 正在掌苏菱巴掌的妇人听到这个消息，立马唤身边的壮汉出门摆平闹事者。 壮汉这才松开了苏菱，苏菱此刻脸颊红肿，嘴角带着血迹，她为了不吃那个药丸拼命的咬着自己的唇，铁锈味的血迹染红了她整个唇。 她的发髻与衣衫凌乱不堪，柳妈妈回眸瞪了一眼苏菱，丢了一句，“给我老实点，别想逃跑，等我回来在治你。”后便出了房间，还顺手将房门锁上。 柳妈妈步伐急促的来到承欢坊门前，就发现薛斐正与坊中的壮汉血拼在一起。他招招都不留情，仿佛嗜血的野兽，只要有人阻拦便都死在了他的剑下，因为他不知道自己在晚几分，苏菱会遭受什么。 “苏菱在哪！”薛斐踩着那些倒下的尸体，眼中露着狠厉，柳妈妈见来者不善，准备转身逃跑，却被薛斐注意到。 薛斐一个飞身就跳到柳妈妈的眼前，冰冷的剑锋抵在了柳妈妈的颈间，他眼神阴冷的说道：“苏菱在哪？” “谁是苏菱啊，我......我不知道啊。”柳妈妈神情飘忽不定的说道。 “别给我装蒜，清儿带来的那位姑娘要是出了什么事，你们全坊的人就都要给她陪葬。”薛斐眼神凶冷，柳妈妈被吓得打着冷颤，她没想到自己竟会惹上这样一个狠角色。 小命要紧，柳妈妈连忙指了指苏菱的房间，“在那，这......这是钥匙。”她颤抖着将钥匙递给薛斐。 薛斐接过钥匙随手将柳妈妈打晕在地，随后跑向了苏菱的房间。 开门的那一刹那，苏菱以为又是柳妈妈，吓得卷缩在床边。薛斐看着眼前的女子被折磨的不成人样，下意识的皱起眉头。若是这个样子让江段宸知道了，整个金屏街恐怕都要跟着遭殃。 他撤下自己身上的黑袍披在了苏菱的身上。苏菱抬眸看清来人后，泪水瞬间如珍珠般落下，她声色颤抖的问道：“江段宸呢?” 薛斐低下头，轻声说道：“对不起苏姑娘，公子他有事耽搁了，是我们来晚了。” 得知江段宸未来，苏菱的眼眸又变得暗淡无光。 她神色恍惚的被薛斐扶着站起身来，刚走了两步，一枚箭突然刺向了苏菱的怀中。 鲜血溅在了薛斐的脸上，他瞳孔立刻放大，动作僵硬的看向苏菱胸口的箭，在抬眸向前看去，清儿正拿着一把弓站在门口。 薛斐看到她还想射出第二枚箭，下意识提剑向她刺去。 铁剑划破皮肤的声音传出，清儿不可置信的看着眼前的男人与刺在胸口的剑。 她的嘴角露出一丝惨笑，没想到，自己最后的赌也赌错了，薛斐竟真的会不顾喜欢之情要了她的命。 原来她在别人眼中就是一场笑话。 清儿临死前仿佛看到了洛弥撒尔向她微笑，她伸手想要抚摸他的脸，却重重的倒在了地上。 所以她自己嘲笑苏菱配不上江段宸，自己又何尝不是不能得偿所爱呢。 寒风袭来，承欢坊发出一阵尖叫，血腥味混在在寒风中，薛斐抱着苏菱默默的走了出来。 ------------ 第四十三章惨死皇城 金屏街安静的夜被一阵急促的敲门声打破，薛斐抱着苏菱出现在深谙药铺，他语气急迫的喊道：“有人吗？快救人啊！” 药铺的医师听闻响声连忙开门查看，开门的一瞬间便看到躺在薛斐怀中奄奄一息的苏菱。 医师神色惊诧的说道：“快进来！” 他迅速点燃油灯，薛斐将苏菱放在药铺的内阁床榻上。 医师看着苏菱胸口的箭，眉心紧蹙，“这位公子，麻烦你先出去吧。”薛斐应下后离开内阁，只能靠着烛光映射下的人影看着医师的一举一动。 医师拿出金疮止血药，神情紧张的替苏菱将胸口的箭给拔了出来。苏菱吃痛轻哼了一声，却没有醒过来。 鲜血瞬间染透了她的衣衫，医师将苏菱胸前的衣衫小心翼翼的拉开，随后敷上了金创止血药，又快速换上了纱布。 处理完一切后，医师方才松了口气，他视线抬起之时却又注意到苏菱血淋淋的赤脚。上面遍布着伤口，伤口中还镶嵌着碎石。 苏菱的脸颊上也满是掌印，唇也渗着鲜血，他不明白这个丫头究竟是经历了什么。 医师揪心的替苏菱处理好了身上大大小小的伤口后，从内阁走了出来，他看着薛斐语气带着斥责,“要是在晚来一刻，这丫头就没命了。究竟是什么人竟然如此歹毒，对一个小姑娘下如此狠手。” 薛斐沉下眼眸，在心中想到：是一个他喜欢的人。 医师见薛斐不回应他，也不再多问，向薛斐交代到：“她现在的情况不易下地，就让她在这里修养身子吧。” 薛斐犹豫片刻问道：“要修养多久？” “少则半个月，多则三个月。”医师回眸看了眼娇弱的苏菱，她现在的身子是真的经不起折腾了。 薛斐想到江段宸交代的要带苏菱去皇城见他，可是苏菱现在的样子也确实不易走动。他犹豫不决，不知该作何打算。 此时内阁传来一声微弱的声音，苏菱不知何时苏醒了过来。 “薛斐，带我去见他。” 苏菱听到医师刚才的说辞，挣扎着想要起身。她刚刚以为自己就要死了，但是她不想那么轻易的死掉，她还有很多事情没有问清楚，她一直强迫着自己醒来。 医师听到苏菱的话，气的训斥道：“你都这个样子了，哪也去不了，你就老老实实在我这里休养吧。” 苏菱却倔强的重复着要去见江段宸。 薛斐走到内阁，看着苏菱眼中的执着，他轻声回道：“好，我带你去。” 医师看着两个不肯听劝的人，气的转身离去。 “若是你死在了路上，别怪我没提醒你们。”医师丢下这句话后，便回了内院休息。 苏菱看着医师离去的背影，轻声的说道：“就算死，我也想向他问清楚。” 薛斐微微动了动唇，想要告诉苏菱事实，江段宸没有抛弃她。可是现在这个样子，不论说什么都显得很苍白。还是等她见到了江段宸亲口听他解释吧。 薛斐看苏菱想要下地，便上前扶住她，带她上了马车，向商阙城赶去。 路上崎岖颠簸，苏菱几次都被颠的咳嗽不止，薛斐担心她的身体，故意放慢了速度，却被她察觉。 苏菱在马车内执着的说道：“我没事，加快速度吧。” 薛斐也不自觉的感到心疼，原本应是热热闹闹的婚礼，却变成现在这个样子。 “驾！”薛斐狠了下心，快马加鞭的继续驶行。 临枫阁 江段宸与萧言在殿内愁眉不展。 江段宸满心都是在担心苏菱怎么样了，会不会因为自己的不告而别而生气。来皇城前他以为很快就解决，没想到却在这里呆了一天一夜。 萧言看出江段宸的的魂不守舍，于是将头从一堆弹劾的折子里面抬了起来，“听闻今日本是江大人的大婚之日？抱歉将你牵扯了进来。” “无事，我已命薛斐前去接苏菱来皇城了，随后会向她解释的。”江段宸扶额回神。 江段宸站起身来，沉思片刻后问道：“既然殿下决定争抢皇储之位，为何不摆在明面上，现在落人口舌。” “老三现在深得父皇中意，我若是强出头，恐适得其反，更何况我母后那样......”萧言默默回道。 江段宸叹了口气，萧言说的没错，燕妃现在得到的宠幸确实比皇后要多。萧言就这样不出风头到能保自己一个周全。 “我会出面将此事压下来，这些弹劾的折子也没有递交到陛下那里，你就不用担心了，只是从现在起我们就是一条绳上的蚂蚱了，以后凡事听我的，我保你坐上那个位置。”江段宸将那些弹劾的折子扔进火盆中，看着他们燃成灰烬。 他本不想参与党政之争，奈何今日却身不由己。 萧言听到江段宸的话后，唇角勾起一丝若有若无的笑意，随即就转瞬即逝，“好。” 薛斐带着苏菱在寅时来到的皇城门口。 本该只有四五个守卫的皇城前却站满了持剑的铁甲护卫，各个来势汹汹，铁面威严的阻拦下了薛斐。 聂云华神情冷淡的站在铁甲护卫的面前。 “皇后娘娘你这是做什么？”薛斐警惕的问道。 “干什么？哀家来替宸儿接苏菱回宫。”聂云华阴沉着脸色说道。 薛斐记得江段宸提醒过他要小心皇后，却没说为什么。但是看着架势，似乎他今日不把人交出去，就没办法活着离开这里。 见薛斐犹豫不决，聂云华直接命令身旁的护卫前去马车上将苏菱带出来。 薛斐下意识的与之反抗，但寡不敌众，他很快便被训练有素的铁甲护卫给逼跪在地上。 随后他便眼睁睁的看着聂云华的人将苏菱带走。 聂云华绕过薛斐身旁时冷冷的说道：“去告诉宸儿哀家将人接走了，哀家呆会要给他一份大礼。” 苏菱想要反抗，却被人打晕。 皇城门前的喧嚣迅速恢复平静，仿佛什么事情都没发生过一般。护卫待聂云华离去之后也随之离去。 独留下薛斐在寒风中握拳捶地，只差一点，他就能将苏菱带到他家公子的身边了。 聂云华将苏菱带去凤鸣殿，她不知道为什么吩咐了清儿将人送去青楼，现在却出现在商阙城。 “这个清儿真是个废物。”聂云华恶毒的咒骂着。 苏菱被仍在冰冷的大殿上，她身上的黑袍被褪去，留下稀碎的薄衣衫。一桶凉水泼在了她的身上，她猛然睁开双眼，看到聂云华正高高在上的俯视着她。 “又见面了，苏菱。”聂云华冷峻的开口，语气冰冷又刺耳。 苏菱看着眼前的人，浑身冒着冷汗，她挣扎着爬起来，向聂云华磕头求道：“求娘娘让我见见江段宸吧。” “他不会见你的，忘了告诉你了，哀家已经向皇上为宸儿求得了一桩亲事，他的夫人只能是姜尚书之女姜文源。”聂云华蔑视着苏菱，“而你，将会是这桩亲事的大礼。” 聂云华的眼中透着狠厉，她不等苏菱反应便命人将她抬走，“来人，将她卸去四肢，拿去炖浓汤喂畜牲去。” 苏菱闻言瞪大了瞳孔，“不要！我不能死！不要，求求您饶了我。”她不愿命丧于此，她还想嫁给江段宸，她还没有见到他，她不想死。 可是聂云华不停她任何求饶，眼中净是阴森狠辣。 原本守在门外的铁甲护卫闻声前来，粗鲁的将苏菱从地上拉起来，向着凤鸣殿外走去。 聂云华就站在主坐上静静的看着。 在凤鸣殿外，铁甲护卫用铁链缠住苏菱的四肢，无情的向四方拉扯。极度疼痛的撕扯感从苏菱的四肢袭来。她拼命的求饶，哭喊，凄惨的声音响彻整个凤鸣殿。聂云华听着这声音却发出阴森的诡笑声。 “哈哈哈，苏菱，这便是你跟哀家作对的下场！”聂云华表情扭曲的看向凤鸣殿外。 苏菱本就伤痕累累的身体，根本承受不住这巨大的痛楚，她甚至能听到自己肉体撕碎和骨裂的声音。 铁甲护卫带着面具，看不见表情，但是他们的动作没有丝毫的犹豫，他们仿佛没有人性一般，淡漠的无视着苏菱的哭喊。 一刻已过，原本娇艳的姑娘生命停在了十六岁，停在了凤鸣殿前。 断裂的四肢还挂在铁链上，鲜血迸溅在每一寸土地，苏菱硬撑了一刻钟的时间，却至死都没有见到想见的人。 她看着自己断裂的四肢，疲惫的闭上了双眼。 江段宸，若有来生，早些娶我。 她至死都在担心，若是她死了，江段宸就要独自面对朝堂上的尔虞我诈，没有她的陪伴，他会不会害怕。 可惜了不能陪你走下去了。 苏菱的意识停留在了这一刻。 聂云华姗姗从凤鸣殿内走了出来，看着雪地上骇人的尸身。她的唇角露出满意的笑容，她捡起一旁的手臂，温柔的抚摸着，随后又丢弃在地上，眼神冰冷的向铁甲护卫吩咐道：“快将这些东西拿去后院喂畜牲，别留在这碍眼。” “是！” 她就是要让她死的不得往生，她就是要让她知道这便是跟她作对的下场。 聂云华最后瞥了一眼地上的尸身，便无情的转身离去。 江段宸听到薛斐来报时，觉得天都快塌了。他从没想到自己这不告而别竟会让苏菱受到那样的伤害。 他焦急的问道：“菱儿现在在哪？” 薛斐连忙跪下，江段宸眉头一皱，心里觉得不安，“说啊！” “苏姑娘她......她被皇后娘娘带走了。”薛斐咬牙说出。 江段宸立马伸手掐住薛斐的脖子，厉声道：“我不是提醒过你不要招惹上她吗？” “我刚到皇城门口便被她拦下了，他们人多势众，我实在敌不过......”薛斐被掐的喘不上气，拼命的解释。 江段宸立马起身前往凤鸣殿，他有一种不祥的预感，他怕自己在晚一秒，就会发生什么。 萧言看着江段宸急促的样子，连忙安抚道：“江大人别急，我母后应该不会为难苏姑娘的。” “你根本不了解她。”江段宸眼神冰冷的甩下这句话后，便扬身而去。 卯时三刻，天空逐渐亮了起来。 江段宸来到凤鸣殿外，便看到一地的血迹，他暗叹不好，加快了步伐。 聂云华正端坐在凤鸣殿上，看到江段宸的到来，她静静的唤了声，“宸儿，你来了。” ------------ 第四十四章生死相隔 “她在哪？”江段宸的气息带着杀气。聂云华哧鼻一声不屑的说道：“你到现在还全心思的在她身上，真是可笑。” 江段宸握紧拳头，眼神冰冷的盯着聂云华，“说，菱儿在哪？” “这是你跟哀家说话的态吗？”聂云华拿出了皇后的威严，高高在上的向江段宸说道：若想知道她的下落，跪下来求哀家。” 江段宸皱起眉心，没有丝毫犹豫的跪在地上，他匍匐在地，语气坚定的向聂云华说道:“请皇后娘娘告诉臣苏菱的下落。” 高坐上的女人发出刺耳的笑声，她满脸得意道:“哀家已将她卸去四肢，拿去喂了畜牲，这便是畜生不如的东西该有的下场，江段宸，哀家说过，不要你跟越陷越深，是你害死了她。” 江段宸听着这话，心突然揪了一下，所以在凤鸣殿外的那一摊血迹，是苏菱的。 他不可置信的站起身来，看着笑容扭曲的聂云华，握的拳头都青筋暴起。他跌跌撞撞的跑出殿外，跪在那摊血迹上，他颤抖着双手去抚摸化在雪中的血迹。 他无法想象聂云华所说的被卸去了四肢是怎样的感受，但是苏菱身子那么娇弱，她是怎么忍受的了这般疼痛。 他的心如被撕碎一般疼，他说过要娶三书六礼，八抬大轿将她娶回江家做他的夫人，他说过不会再让她受到伤害，可是她却以这样的方式死去，她甚至没有等到看他最后一眼。 聂云华在他身后缓缓走来，“既然她已经死了，人死不能复生，就当这是你与姜文源的结婚大礼吧。有了姜尚书的支持，你与言儿面临的困难也会迎刃而解。” 江段宸猛然回头瞪向聂云华，眼神带着肃杀，“这都是你设的计？” 聂云华眯起眼眸，俯下身子在江段宸耳旁说道：“对，就是哀家，你跟了哀家这么久，还能有谁比哀家清楚你的底细？” 聂云华直起身子，双手一挥，转过身去。 “现在的你只有两个选择，要么就是与全臣为敌，你拥有他们那么多见不得人的把柄，言儿私下收拢人心又用的是你的情报网，这摊浑水，你必深陷其中。”她将衣袖中早已准备好的婚书扔在江段宸的身旁继续说道：“要么就娶了她，朝中大部分人都与姜尚书是一路的， 你与他绑在一起，这件事自然也就不了了之。” 江段宸斜眼看着一旁的婚书，它红的是那么的扎眼，本来他的夫人应该是苏菱，是那个满心满眼都是自己的女子，就算苏菱死了，他的夫人只为也只能是她。 江段宸伸手将婚书捡了起来，聂云华看着他的举动嘴角露出满意的肆笑，下一秒却瞪大了瞳孔，青筋鼓起。她就这样看着江段宸将婚书撕碎，他站起身来将婚书扔向天空，随后头也不回的走掉。 “江段宸！你想好，你真的要与哀家为敌？”聂云华从牙缝中挤出这句话，她的脸上因为愤懑而显得瘆人，她的声音尖利的将林中的鸟都惊的四散飞走。 江段宸头没有停下脚步，他不知道自己是怎样走回了萧言的临枫阁，薛斐看着江段宸面色发白，谨慎的问道：“公子，怎么样了，苏姑娘她......没带回来吗？” 萧言也发现江段宸的神色不对，便上前询问，“我母后为难你们了吗？需要我去求情吗？” 江段宸眼神呆滞，他丝毫都听不进去旁人的话，脑海中一遍遍回忆着聂云华所说的将苏菱卸去了四肢。 他极力隐忍着自己的情绪，向萧言说道：“今日早朝，我会向陛下请求辞官，殿下也不用担心那些弹劾的折子，她会帮你摆平的。” “她？”萧言皱起眉头，试探性的问道：“我的母后吗？这件事是她主导的？” 他说完后才注意到江段宸说自己要辞官，于是又问道：“为什么突然要辞官，你和母后究竟发生了什么？” 江段宸只觉得身心疲惫，他褪去身上的朝服，露出里面红色的婚服，薛斐弱弱的说了一句“公子” 他温柔的抚摸着身上的喜服，随后也将它褪去。萧言与薛斐面面相觑不明白江段宸要做什么。只见他在寒冷的冬天只身着一身白衣，便向永安殿走去。 萧言担忧的问道，“江大人你这是做什么？” 江段宸静静的走在前面，突然开口说道：“为我的夫人守孝。” 萧言愣了几秒，他眼睛猛然一睁，便知趣的不再多说。他没想到聂云华竟真的会要了那姑娘的命，可惜了，那样一个聪慧的姑娘却命丧于此。 他看着江段宸单薄的背影， 眼中露出惋惜。 薛斐听到这个消息愣在了原地，他紧紧的皱起眉头，一言不发的替江段宸将喜服收好，随后跟着江段宸去向永安殿。 只是短短一天的时间，所有的一切都变了，薛斐后悔着若不是自己能力不足也不会让苏菱被带走。那个唯一能让江段宸恢复人情味，懂得喜怒哀乐，真心对他好的人死了，他默默看了眼江段宸，心中想到他的少爷此刻该有多痛。 他想到了清儿，自己对她的心意是单方面的，亲手将她杀死时，自己的心都异常难受，更别提互相爱着对方的江段宸与苏菱。 薛斐紧了紧手中的喜服，眼神黯淡的看了一眼，步伐也越走越沉重。 三人就这样安静的走到永安殿前，薛斐停下等候，江段宸与萧言继续向内走去。 此时萧光霁与众大臣已经在永安殿等候多时。众人看着江段宸的这副模样，开始议论纷纷。 萧恒注视着江段宸，不解他为何这副模样便来上朝，在他的印象中，江段宸一直都是骄傲的模样，一直都是胸有成竹，成算在心的样子。而今日的他却满身疲惫，双眼无神。 跟在江段宸身旁的萧言也是面色凝重。 待江段宸归位后，萧光霁方才开口问道：“江爱卿这是做什么？” 江段宸垂眸站了出来，向萧光霁行礼回道：“回陛下，臣欲辞官，望陛下恩准。” 此话一出，永安殿瞬间沸腾，众臣窃窃私语。 萧光霁眉间露着不解，他用眼神示意众人安静，待永安殿恢复平静后，萧光霁又向他问道：“江爱卿时是遇到什么事了吗？有什么情况你说出来，孤能帮你就帮你，别拿自己的仕途玩闹。” “臣心已定，臣妻刚刚去世，犹如天塌，以后怕是也无法拿出全部心思为陛下为国尽忠。望陛下恩准。”江段宸语气坚定。 萧恒听到他说他的妻子去世了，立马想到了那个笑容灿烂的姑娘。 他本身因为江段宸擅自将人接走而愤恨，可是今日却听闻她去世的消息，一股落失感油然袭来。 “她......江大人的夫人为何会突然去世，是染上什么疾病了吗？”萧恒下意识的问出了口，丝毫没有注意到萧光霁异样的眼神。 江段宸听到萧恒的话，才抬起头来，萧恒所见竟是一双充满血丝的眼睛。 他从没见过江段宸这副模样，如此的狼狈。 江段宸向他扯出一丝笑容，虚弱的说道：“多谢三殿下关心，我夫人她命不好，得罪了不该得罪的人。” 此话一出，萧恒立马明白是聂云华搞的鬼，他暗中捏紧了拳头，却连自己都想不明白为什么会这样气愤。 萧光霁听着江段宸话中之意，试探性的问道：“江爱卿所说的不该得罪的人是？” “无谁，陛下，你我君臣今日就此断了吧。”江段宸向萧光霁最后施了一礼，随后旁如无人的离开大殿。 萧光霁没有阻拦，他看着萧言眼中的愧疚，还有萧恒的闭口不谈，已经料到了那个人是谁。 他叹了口气，他知道她其实心思歹毒，没想到竟对自己亲手培养的江段宸都狠辣至此，将他所爱之人给杀了。 萧光霁闭上了眼眸，心中沉思。容弘良在一旁提醒道：“陛下，现在怎么办？” 萧光霁睁开眼眸，抬手挥了挥，“都退朝吧。” 众人收起谈论，齐齐回道：“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 散朝后，萧恒走到萧言身边拦住他问道：“娘娘她做了什么？” “与我无关，你这么想知道的话，可以自己去问。”萧言伪善的笑道，他并不想知道自己的母后究竟做什么，毕竟自己发过誓不会再踏入凤鸣殿半步。更何况她手段狠辣到连自己的亲生骨肉都能利用，更别提对待自己的眼中钉了。 看着萧言的笑容，萧恒便没在问下去，而是转了个话题说道：“听闻兄长昨日拦了一些折子，不知父皇知道此事吗？” 萧言的笑容僵硬在脸上，他扯着嘴角说道：“三弟消息真是灵通。” “兄长若是相争，放明面上即可，此次我便不多掺和了，也算借兄长一份人情。”萧恒唇角勾起一抹笑意，眼中满是算计。 “那我就谢过三弟了。”萧言拂袖而去，他不知道之后的路该怎么走，江段宸决定辞官，自己身边就真的没人了，他不知道该拿什么斗萧恒。 玉堂阁 一位身穿白袍，身形欣长，手拿白玉折扇的男子站在玉堂阁前，手中变换着指法，红唇一启一动着。 扇停，男子玉面容颜上露出灿烂的笑容，他声色温润道：“看来，有人不愿离开啊。” “国师大人又算到了什么？”男子身旁的侍女轻声问道。 男子转眸看向她，他的睫毛细长，眼神清澈，他面带微笑，犹如仙气飘飘的仙者。 “百年一遇的至纯之灵重现了，要变天了。”男子略带神秘的说着。 侍女颔首，“有国师在，怎么会变天呢？” “走吧，去一趟凤鸣殿。”男子向侍女说道。侍女立马扶着男子的手臂，略带担忧的提醒道：“国师大人，外面冷，您慢点。” “无碍，这人，就算我命数将尽也得见上一见。” 男子看向凤鸣殿的方向，脸上带着温润的笑颜。 你到底是有什么心愿未了，竟这般不愿离去。 【作者有话说：此文并非传统古言，从此章开始有重生元素，若是不理解的话可以看简介嗷~】 ------------ 第四十五章造访的国师 大萧有一位国师，姓储名只知白。擅长占卜与道法，上知天文下知地理，传闻大萧的国运都是因为有他才能昌盛如此。 这位国师极少见人，连皇帝萧光霁也不常见他。只有每年祈福之日他才会出现在众人眼前。 传闻中的他似玉面娇郎，喜爱白袍，身形修长偏瘦，有一股病态美。再加上他的神秘疏离之感，大家对他的评价众说纷纭。 这位国师经常在皇城的玉堂阁闭关修炼，随身的只有一位叫做时安的侍女。听闻是国师捡回的弃婴，凡事国师所到之处，这位侍女都会伴其左右。 当聂云华看到国师站在她面前的那一刻，眼中充满了疑惑。 “国师大人怎么突然造访哀家的凤鸣殿？”聂云华面带微笑，慈祥的问道。这样一个神秘与她无交集的人就这样出现在她面前，怎么想都是无事不登三宝殿。 褚知白坐在贵人席上，笑吟吟的说道：“臣近日算来皇后娘娘运气极佳，所以特来祝贺。” “哦？是吗？哀家能有什么好运呢?”聂云华饶有兴趣的问道。 褚知白示意时安将早已准备好的符文递交给聂云华。环香上前接过，展开递给聂云华看。 聂云华看着符文上用朱丹画着密密麻麻的符咒，疑惑的问道：“这是？” “这是护身符，娘娘的好运可能会因为一些怨灵所干扰，您贴身放着这枚符，以后所想皆能如愿。”褚知白向她解释道。 听闻怨灵二字，聂云华立马想到苏菱。 她狐疑的盯着褚知白的笑颜，心中想着：他莫不是算到了什么，在暗示哀家？ 天性多疑的聂云华接过了符文，既然这位国师专门来提醒她，那便收下他的心意，毕竟他所说的确有其事。 怕苏菱的怨灵真的阴魂不散，聂云华向褚知白说道：“既然国师大人能来好意提醒哀家，那就再有劳国师大人替哀家将这凤鸣殿做个法事吧，哀家近日总是头疼，怀疑是邪祟所至。” 褚知白的眼眸微闪，这正是他来此处的用意。 “臣知道了，娘娘放心。”褚知白站起身来说道：“那就烦请娘娘回避一下，臣来此时发现殿外正庭怨气极重，这就为您施法驱祟。” 时安上前托住褚知白的手臂。 聂云华眼中闪过一丝凉意，这样苏菱那个小畜牲就真的永世不得安生了。 “好。” 聂云华将符文紧紧的握在手心，吩咐环香为褚知白准备施法的东西，随后便离开了凤鸣殿。 环香上前询问褚知白需要准备些什么东西，褚知白却摆摆手说道：“这些小事我的侍女来就可以了，姑娘也去休息吧。” 环香被眼前男人温润的笑颜与话语惊得脸红心跳，她不自觉的多看了几眼，时安咳嗽了几声她才回过神来。 “好，奴婢知道了，有劳国师与姐姐了。”环香垂眸娇声说道。 她从未见过如此温柔之人，在这尔虞我诈的后宫之中。 世人皆说褚知白与人疏清冷，但是真的站在她面前被他温柔的注视着时，才能知道他的眼神有多让人容易沉沦其中。 环香连忙打消脑海中不切实际的幻想，离开了凤鸣殿。 凤鸣殿外的侍卫也被聂云华支走，偌大的凤鸣殿此刻只剩褚知白与时安两人。 一直沉默寡言的时安眼中露出厌恶，撇了撇嘴说道：“国师大人不愿与这些虚伪的人相处真是先见之明，我刚踏入这里一步就觉得怨气极重，再看那皇后娘娘虚伪的样子，真是令人心生厌恶。” 褚知白挥动手中的玉骨折扇，敲了一下时安的头，略带训斥的说道：“你这丫头，又乱说话。” 时安吐了吐舌头。 她看了眼殿外，眉间带着担忧，“也不知这怨气之主生前遭遇了什么，我都感觉胸口极其压抑，难以呼吸。” “若是你不舒服，就先回避吧。”褚知白恢复温柔的语气。 时安倔强的摇了摇头，她紧紧的搀扶着褚知白，睁着一双圆溜溜的杏眼说道：“我要陪着国师大人，时安在这世上只有你一位亲人了，我不想你出事。” 褚知白笑着摇了摇头，“又在说胡话了。” 他缓步走到凤鸣殿外，看着本来该是一片血迹现如今却一尘不染的地方。 他将手从时安的怀中抽离，抛出一枚符文，扔向那片土地，随后变换指法，嘴中念念有词。 “以吾之血，献祭怨灵，前生之因，与吾诉之。” 符咒漂浮在半空中，地上圈出一片血红色的光圈，一股凄冷感袭来，时安忍不住打了个冷颤。储知白的指尖渗出一丝血迹，飘向符咒。 符咒面前逐渐显现出一个黑色的人影。 褚知白将手伸向那个人影，指尖的血迹向它源源不断的流去。 “告诉我，你有什么心愿未了？”褚知白淡然开口。 人影微微睁开眼眸，看着眼前陌生的面孔，她张了张唇，像是在说话。 一滴泪从它的脸上滑落，滴在了地上，血红色的光圈瞬间消失。 褚知白虚弱的垂下手臂，时安连忙上前搀扶住他。 “国师大人，怎么样了？”时安看着地上的血迹，中间一大滩，四方还有拖拽的血迹，她皱起眉头，担忧的看向褚知白。 褚知白眼眸流露出悲悯，他如玉的面孔此时异常煞白。 “时安，烧一张抚灵符吧。”褚知白虚弱的说道，继而转身离开了此地。 时安看着褚知白单薄的背影，暗暗担心，迅速拿出抚灵符文，捻了个口诀，符文瞬间燃烧，最后化作一缕白烟，消散在这片血迹之上。 血迹消散，又变得一尘不染。 时安双手合十，低眉悼念。 随后便追上褚知白的步伐。 两人回道玉堂阁，褚知白咳了两声，时安连忙上前询问，“国师大人，真的不要紧吗？” 褚知白抬眸脸上带着碎弱的笑颜，“无碍，抚灵符烧了吗？” 时安搀扶着褚知白坐在紫檀木椅上休憩，“烧了，我很好奇她究竟是遭遇了什么，怨气竟然这么重。” 褚知白长舒了一口气，向时安说道：“这姑娘此生从未坦途过，好不容易就要过上幸福的生活，可惜却在大婚之日夫君背弃，而后惨死在这凤鸣殿外。” “怎么会这样？”时安眼中透出怜悯。 褚知白默默说了一句，“都是命数”。 “那她有什么心愿未了？”时安问道。 “她不想死。”褚知白看着自己指尖的血迹，回想着苏菱刚才说过的话。 时安疑惑的问道：“可是她不都已经惨死了，怎么还会有不想死这个想法呢？” “我能帮她重生。”褚知白覆手握拳。 时安立马反驳道：“不行，国师大人您的身体都这样了，不能在施法了！” 时安将玉堂阁内摆着的符文全部收走，站的远远的看着褚知白，眼中竟是生气。 褚知白看着这个小丫头激动的样子，忍不住笑出了声，“我帮她重生，她亦能帮我，她的灵魂是百年一遇的至纯之灵，对我恢复身体非常有助，只是不知她重生之后是否愿意将灵魂在献给我。” 重生之后，除非灵魂主人自己愿意，才能将她的灵魂带走，否则，无论是谁都无法干扰她的选择。 褚知白犹豫着。 时安则决绝的说道：“既然这件事是国师大人无法控制的，那就不准做。扰乱天数的事情，对您本身极有损耗，您又不是不知道，虽然......那姑娘确实很可怜，可是她真的不值得您这样做。” 时安眼中露着不舍，她缓缓走上前来，伏在地上，趴在褚知白的腿上，“人都是自私的，您不要将自己的性命堵在一个不相干的人身上，就这样与世无争相安无事的让我陪着您不好吗？” 褚知白温柔的抚摸着时安的头，他笑了笑没有给予时安回答。 他在脑海中回想着苏菱的一生，她本该有最灿烂的余生，有最爱的人相伴，却因种种不可逆的因素落得这样的下场。 他的指尖触摸到苏菱的那一刻，能切身感受到她死前的所有痛苦。 大婚之日赤足疾走，朋友背叛，胸中利箭，四肢断裂，畜牲撕咬，种种痛楚都让这么娇弱的姑娘承受着。 他没有亲身经历都痛苦难忍，更何况是灵魂本人。 褚知白的眼底泛起一丝涟漪，他拍了拍时安，示意自己要休息了。 时安才恋恋不舍的抬起头来。 褚知白步伐沉重的回了自己的房间。 丞相府 江段宸看着苏菱生前偷画他的画像，脸上满是泪痕，从皇城回来之后，他便一直将自己困在房间中，任由薛斐叫他几声要他吃点饭，也不曾开门。 他就默默的看着苏菱画过的画，写过的字，感受着她的一点一滴。 他不知道以后该怎么办，苏菱就像他昏暗生活中的一束光，曾和煦的照在了他的心上，带来了温暖，他还没有实现诺言娶她为妻，便永远的失去了她。 他的脑海中一直重复着薛斐告诉他的话，不断想象着苏菱满心失落的样子。 她没有在大婚之日等到他，却等到了自己的死亡。 她该有多无助，若是他没有来皇城，她应该已经名正言顺的成为了他的江夫人。 他们会一起向江盛川敬茶问安。 他们会有自己的孩子。 他们会白头到老。 他们会...... 可是，现在他什么都没了。 江段宸将头埋进画中，身子不住的颤抖，泪水浸湿了那些画。 他真的后悔了，若是有可能的话，他多想再见苏菱一面，亲口向她解释，自己没有抛弃她。 可是，他再也没有可能跟她说话了。 盛淮安与薛斐站在江段宸的门外，听着他无助的哭泣。 他们也不知道该怎么安慰他，毕竟所有人都看出江段宸有多爱苏菱。 “让他在缓几天吧。”盛淮安叹了口气。 薛斐沉默着点了点头。 “先生的教学任务已经完成了，不走吗？”薛斐突然抬头问道。 盛淮安扯出一丝笑容，“苏菱是我见过最聪明的学生，我做老师的想最后再送送她。” “好，那先生自便。”薛斐转身离开。 丞相府将原本的红绫绸缎全部换成了白绫绸缎。 原本的婚事也变成了丧事。 丞相府的灵堂赫然多了一张牌位——亡妻苏菱之灵位。 ------------ 第四十六章问灵 褚知白回到房间，拿出一个玉瓶，指尖伸在瓶口，轻轻一挤，一滴鲜血滑落进玉瓶中。 苏菱便在一片血红色的雾气中显现人性。 褚知白的指尖没有离开玉瓶，随着血液一滴一滴的滑落，苏菱的人形越来越清晰，逐渐能看出白嫩的肤色，仿佛真是存在一般。 苏菱睁开眼眸，懵懂的看着褚知白轻声问道：“你是？” “我是褚知白，大萧的国师。”褚知白温柔回道。 苏菱点了点头，看向四周，随后注意到自己身体的异常。她伸手想要触摸褚知白的指尖，却从他的手心穿过。 苏菱疑惑的问道：“这是怎么回事？” “因为你已经死了。” 听到这句话，苏菱脸色瞬变，死前的记忆突然钻入她的脑海中，她痛苦的抱着头，周身血红色的雾气逐渐变黑。 褚知白连忙唤她的名字，“苏菱，不要去想那些记忆，控制住自己的情绪，否则你就会灰飞烟灭。” 现在的苏菱根本就听不进去任何话，她伤心欲绝的哭泣着，白嫩的肤色逐渐变得透明，褚知白指尖的血加快了滴落的速度。 眼见形势不可控制，褚知白连忙捻绝将血止住。 血雾消失，苏菱也消失不见。 褚知白体力不支，眼前一黑昏倒在地。 当他再次醒来时，发现自己躺在床榻上，时安则趴在自己的床前睡的香甜。褚知白揉了揉自己的太阳穴，然后轻声起身，替时安盖上被子。 他抚摸这时安的发丝，细声说道：“辛苦了。” 他原本是想将苏菱唤出来，与她谈重生之事，但是看这情形，她没有人的思绪所以不能控制自己的情绪，这样他便无法与她交谈。 除非让她见到她的羁绊，她的灵魂才能被安抚。 她的羁绊...... 褚知白想起苏菱回忆中的男子，那个第一次见面便意气风发的少年郎，那个温柔待她，教她人情世故，教她识字，说要娶她的人。 褚知白站在门口犹豫着。 时安被透过窗棂的阳光给刺醒，她起身发现床上无人，立马惊得站起身来，四处寻找。 在转身发现门口的褚知白后，才稳下心绪。 “国师大人在想什么？还在想让那位姑娘重生的事情吗？”时安垂下眼眸，看着褚知白指尖缠绕的纱布。 她从小便被他收养，对她来说，褚知白就是她生命中最重要的人。她跟随他学习占卜，道法，也知道了在这些东西背后的他究竟付出了多少。 逆天改命，卜算天数，会耗费他的寿命。他每做一次法事，便会少一年命数。 大部分时间，他都要靠玉堂阁炼丹炉里的丹药吊着命，所以鲜少见人。 虽然她小的时候会觉得上天不公，只能让他这样病弱的度过此生，她曾希望他能长生不老，可是现在她宁愿他一世无忧的度过此生。 长生这件事，若她不能陪伴在他左右，她宁愿他不要长生。 那个姑娘的灵魂对他恢复身体有帮助，但是风险极大，若是她重生之后不愿舍弃对这世间的留恋，那她将会永远失去她的国师大人。 她知道那个姑娘有个心系的男子，谁能舍得离开自己相爱的人，她扪心自问是离不开国师的，更何况他人。 褚知白背对着时安问道：“时安，若是你对这世间存有留恋，你还愿意离去吗？” 时安诧异的停止自己的胡思乱想，她慌张的说道：“不愿意。” “是吗......” 褚知白没在说话。 丞相府 江段宸写了封家书让薛斐寄到青檀镇，告知了江盛川苏菱去世的消息，也寄给了苏家。 在信中他写道：苏菱乃我江家妻子，家妻去世，吾会替其办丧，二老勿挂。 他颓废了两天，才决定出门替苏菱主办丧事。 薛斐见江段宸从房间出来的那一刻，差点没有认出来这是他从小跟到大的公子。 只见他脸色苍白，双眼空洞，头发也乱糟糟的披着，眼皮红肿，脸上挂着泪痕。 他从皇城回来便没换过那身白色的里衣，如今他站在风中，显得憔悴单薄。 薛斐上前想要搀扶着他，却被他抽手拒绝。 他声音沙哑的说道：“我要去给菱儿上一柱香。” “公子，穿件衣服再去吧，外面冷。”薛斐提醒道。但是江段宸仿佛没有听见一般，径直的向灵堂走去。 薛斐连忙去拿准备好的丧服，追上江段宸的脚步。 江段宸来到灵堂前，看着苏菱的牌位，眼中又泛起了涟漪，他跪在蒲团上，薛斐赶来将丧服披在了他的身上。 他对薛斐说道：“你先出去吧。” “公子，你的身体虚弱，不要太劳心了，苏姑娘......夫人她已经去世了，你要照顾好自己的身体啊，不然她看到一定会心疼的。”薛斐尝试劝说江段宸，他看着江段宸这副模样，实在是担心。 江段宸摇了摇头，说了句“无碍”，薛斐只好退了下去。 江段宸拿起蒲团上面的火烛将其点燃，插在灵台上，他闭上双眸默念道：“菱儿，我来看你了，对不起，我不应该抛下你的，对不起......” 他的声音逐渐哽咽。 薛斐在外听的眉头紧皱，满是担心。 “我一定会替你报仇的，欺负过你的人，我一个也不会放过。”江段宸睁开双眸，抬起头来，眼中净是冰冷与杀气。 他知道苏菱会担心他的身体，所以他不会一直这样颓废下去。 辞官只是为了摆脱聂云华的控制。 至此之后，他与聂云华将恩断义绝。 他站起身来，眼神坚定的走出灵堂，薛斐看着自己印象中的公子又回来了，激动的说道：“公子？你想通了？” “薛斐，菱儿的丧事要大办，我不能风风光光的接她回来，但是她是我江家的夫人，走也不能失了体面。”江段宸语气冰冷的说道。 薛斐则犹豫的说道：“夫人的尸骨，没能寻回......” 江段宸眼底闪过一丝戾气，“菱儿的尸骨在聂云华那里，我这便去将她寻回。” 薛斐惊呼道：“公子，你已经辞官了，还进得去皇城吗？” “我倒要看看谁敢拦我。”江段宸将丧服穿好，吩咐薛斐备马。 薛斐看江段宸坚定的模样，会意的说道：“知道了，公子去哪，薛斐也去哪。” 就算他要得罪高高在上的皇后，得罪整个皇城，他薛斐也会陪着他。 江段宸与薛斐整装待发，来到皇城。 守卫见到江段宸并不知道他辞官之事，便问也没问就放他进去，只是好奇为何他会穿着丧服。 聂云华看着赫然出现在她眼前的江段宸时，满眼震惊。只见他穿着一袭丧服，眼中带着杀气。 “江段宸你要做什么？”聂云华面色惊恐，却故作镇定的问道。 江段宸一步一步的向聂云华逼近，“我要带苏菱回家。” “哈哈哈？带那个畜生回家？哀家不是告诉过你她已经死了吗？你还如何带她回家。”聂云华狞笑着。 江段宸抽出薛斐腰间的剑，快步飞到聂云华的身边，剑刃划破她的脖颈，鲜血逐渐渗出。 门外的护卫见情况不对，立马冲了进来，薛斐顺势将其拦住，一个手刃打掉一个护卫手中的剑，将其抢了过来，与众人缠斗在一起。 “护驾！护驾！”聂云华惊呼，侍女环香被眼前的一切吓得瘫坐在地，丝毫不敢动弹。 江段宸眼中透着冷光，“苏菱的尸骨在哪？” “哀家早已将她的尸骨炖成浓汤，拿去为了畜牲，呵呵，哀家就是要让她死也不得安宁。你生生世世也寻不回她。”聂云华如恶魔在低语，一字一句都刺在江段宸的心口。 利刃深了几分，聂云华吓得大气不敢出，她瞪着江段宸，“你杀了我的话，就别想走出这座城。” 江段宸冷笑道：“我不会让你死的这么容易的，我要让你得不到想得到的，让你爱的人也生不如死，让你辛辛苦苦拥有的一切都化为乌有。” “你怎么知道？”聂云华身子一怔，惊诧的问道。 “娘娘以为我的魑魅堂是摆设吗？”江段宸眼神冰冷的盯着聂云华，她这才真正慌了。 原本她是替嫁过来的，不能与心爱之人相守到老，但是她想着自己能够坐上皇位，便将他接到自己的身边。 若是他死了，那她还努力为了什么。 聂云华迅速示弱，向江段宸说道：“她的尸骨在水牢泡着。” 幸好她当日转变了心意，没有销毁苏菱的尸骨，否则......江段宸将剑抽回，决绝的向水牢走去。聂云华瘫坐在地，久久不能平息。 薛斐也已经将所有的侍卫给制服，看到自家公子离开，也紧步追上。 环香看两人离去后，才慌忙爬向聂云华，想要辩解，却被聂云华抽处头上的簪子，瞬间刺死。 环香不可置信的看着聂云华，她没想到自己侍奉她这么多年竟落得这般下场。聂云华当真是个狠辣的人，这是环香死前最后的想法。 聂云华看着倒在地上，死不瞑目的环香，直接啐了一口，恶狠狠的说道：“真是个废物，哀家不需要废物的侍奉。” 她死死的盯向凤鸣殿外，握紧了双拳，咬牙切齿的说道：“江段宸，你既然背叛哀家，就别怪哀家无情。” 江段宸来到水牢门外，被护卫拦住，只是一言不发的瞪了他们一眼，便将他们逼退。 他一步一步的走下台阶，闻着水牢中腐臭冲天的气味，想象着苏菱之前在这里遭遇的一切。 水牢中被泡的面目全非的犯人看到江段宸的到来，躁动的叫道：“放我出去！” “又来人了哈哈哈哈！” “好冷啊......” 江段宸无视着周围的人，走到了水牢最里面，只见一间牢房中泡着残肢断臂，他停下了脚步，站在牢门外久久不敢上前。 “菱儿，是你吗？”这个男人第一次变得脆弱不堪，他颤抖着双手打开牢门，跪在水中，捧起那一堆残肢断臂。 他失声痛哭，抱着残缺躯体，感受着心如刀绞的痛苦。 这一刻，他再也不是那个享着盛名的江丞相，而是独属于苏菱的江段宸，是痛失所爱的少年。 ------------ 第四十七章交换 江段宸在水牢中呆了很久，从白天到黑夜。薛斐看到他抱着苏菱的尸身时，不由得颤抖了一下，他没想到聂云华竟然这么狠，他想起苏菱在金屏街受到的伤还没有好透，便死于这种酷刑之下。 江段宸眼神冰冷到了极点，他步伐沉重的走在前面，就这样抱着苏菱的尸身徒步走回了丞相府。 守夜的侍卫看到江段宸的这副模样，纷纷被吓一跳，没有任何一个人敢上前阻拦，因为皇城中已经传遍了那个年少有为的丞相因为自己的额夫人去世，便当众辞官的事情。 有些宫女看到江段宸是从风鸣殿抱着这惨不忍睹的尸体走了出来，也都在讨论是否是皇后杀了他的爱人。 在众人眼中聂云华是一个久居深宫，端庄贤淑的人，并且从小培养江段宸。众人都看得出她对待江段宸比自己的亲生儿子萧言还要上心。他们实在不敢相信这会是聂云华做出来的事。 但是毕竟在皇城之中，就算真的是皇后干的，他们也不敢过多讨论。 他们只是替苏菱感到可怜，毕竟能嫁给全城女子倾心的江丞相，是一件多么幸运的事情，可是她没能享受这份荣幸。 江段宸回到丞相府后，便将苏菱的尸身拼好，完整的放在棺中。他看着苏菱被泡的面目全非的脸，眼底却净是温柔。在他眼中这不是骇人的尸体，而是他最爱的人。 他最后温柔的抚摸了苏菱的脸颊，最终狠下心吩咐薛斐将棺木盖上，苏菱的身体，样貌渐渐被棺盖遮挡，最后静静的躺在了这具小小的棺木之中。 玉堂阁 褚知白再次唤来苏菱的灵魂，这一次他刚见到苏菱，便说出了江段宸的名字。 苏菱的情绪没有再激动，她听着熟悉的名字，眼角逐渐湿润。 “江，段，宸......”苏菱喃喃自语道。 褚知白面带微笑，向她说道：“苏菱，我知道他是你放不下的人，我也知道你有多爱他，所以你不想死，我便会帮你，但是你要安静听我说。” 苏菱懵懂的点了点头，静静的等待褚知白接下来的话。 褚知白见她终于肯接受现实，于是向她解释道：“你现在只是一个灵魂，是我用血祭术使你得以显灵，我可以帮你重生，但是我有个条件。” “重......生？”苏菱疑惑的看着褚知白。 “对，但是重生的条件是，你完成你的夙愿，便要将你的灵魂献给我，你可答应？”褚知白说出自己的想法。 他本不抱有太大的希望，但还是想试一试。毕竟他算到大萧以后的国运可能会因这个女子而发生改变。 “完成我的......夙愿，我想跟一直陪着他，你能等那么久吗？”苏菱逐渐恢复自己的意识，像是执念所至，本身一个灵魂不会拥有很强烈的自主意识的，尤其是这种惨死的怨灵，一般都是难以说话的。 褚知白听到苏菱的询问，眼底闪过一丝诧异，他在心中想着，这个至纯之灵果真不一般。 “我只是个凡人，等不了那么久，但若你愿意做这个交换的话，我便帮你。”褚知白打算赌一场，但实际也是私心，他亦想要苏菱能够与江段宸有个美好的结局，她这前半生过的猪狗不如，他不想看到她只能落得这般悲惨的结局。 “好，我愿意与你交换。”苏菱没有说何时将自己的灵魂献给褚知白，他亦没问。 看到苏菱接受这个条件，他便放下心来。 褚知白从袖中抽出一枚符文，贴在苏菱的额头，用指尖的血画上一个复杂的符咒，随后念念有词道：“以吾之血，祭已故之人，以魂为介，重塑肉体凡身。” 褚知白念完之后，他指尖的鲜血霎时化作一条细细的血痕，围绕着苏菱的周身盘旋，最后全部化作血水融入苏菱的眉心。 苏菱的灵魂逐渐消失，褚知白空灵的声音传入她的耳中，“我会将你重生在自己的肉体上，但是这件事你不能告诉任何人，与你相关之人的记忆我也会将其抹掉，你就好好完成你的夙愿。” 血雾消散，玉堂阁恢复平静。 那枚画着重生咒的符文掉落在地。褚知白虚弱的捡起它，默默的说道：“苏菱，如果可以的话我希望你能幸福的过完此生......” 他自己本身就是命数不久之人，若是能让这个可怜的姑娘重来一次，享近应有的幸福，倒也不失做了一件好事。 自己的本领也已教给时安了，他不怕后继无人，但是，看着那重生咒，在他的心底还是会有一丝期许。 时安此时来到玉堂阁，手中端着一碗饺子。 “国师大人，今天是除夕夜，这是我亲手包的饺子，吃一点吧。”时安欢愉的走了进来，但是在看到褚知白虚弱的样子，还有他指尖的血后，手中的饺子瞬间掉落在地。 她疾步上前，抢过他手中的符文，一看便知道这是重生咒。她只在书中看到过，但是褚知白从没教过她。因为褚知白说过助人重生会缩减自己的寿命。他不愿她做这样的事，但她没想到他自己做了。 “褚知白!你为什么要帮她！万一她贪恋这世间，不愿将自己的灵魂献给你，万一你死了，我该怎么办！”时安终于忍不住哭着诉说自己憋了很久的话，这是她第一次念他的全名。她一直很尊敬，崇拜他。她知道他们身份有别，不敢抱有不该有的想法，但是就算只是这样默默的陪着他，也是她最满足的事情了。 可若是有一天，她不能守着他了，她不知道余生该如何过了。 这是她第一次对褚知白生气。 褚知白看着眼前泪流满面的小女孩，先是愣了一下，随后嘴角扯出一丝笑容，安抚道：“时安，你长大了，就算没有我陪着......” “我只想陪着你！”时安打断他的话，上前紧紧的抱住他，将自己的头埋进他的怀中哽咽的哭泣着。 褚知白抚摸着她的头，坚持着将想说的话说了出来，“人终会有一别，我的命数到了，我会欣然接受，若是我不在了，你要找一个疼你的，爱你的人与他相伴一生，我其实很想看到那一天的到来......但若是真的看不到，只要你幸福我也无憾了。” 时安已经顾不上反驳他的话，只是不断的哭着，泪水浸湿了他的衣襟，他却没有推开她。这毕竟是他从小带到大的孩子，时安无父无母，他亦没有亲友，这么多年他们两人相依作伴，他也早已习惯了看这丫头的整日活泼爱笑的模样。 苏菱有自己舍弃不掉的人，他又何尝不是。 但他既然与苏菱有这一命数，躲不掉的，只能接受。 他只希望那一天可以晚点来到，可以让自己在多陪陪这个丫头。 他现在有些累了，搭在时安头上的手缓缓的垂了下去，下巴也渐渐抵在了时安窄小的肩膀，他闭上了眼眸，此刻只想好好的休息一下。 时安感受到褚知白的动作，停止了哭泣，默默的拭去眼泪，将他扶回了房间。这已经不是第一次了，每年褚知白做完法事都会异常虚弱，她也习惯了将他扶回了他的房间。 无极殿 萧恒听着宫人传言江段宸抱着一堆尸骨从凤鸣殿离开，面色凝重的坐在那间墨绿色的房间。 他没想到聂云华的手段竟会如此狠辣，不，他应该想得到的，毕竟自己第一次在水牢中见到苏菱时，她的那副模样他至今都印象深刻。 他第一次动了情的女子就这样死了，想起与苏菱过往的种种，他无比后悔带她去猎场。若是那日他没有受伤，江段宸也不会趁机将她接走。 他本想将人寻回，却没有身份亦没有借口。 他本来还以为自己能默默的站在远处看着她，却没想到现在阴阳两隔。 他失去了自己喜爱的女子，不能再失去皇储的位置。 萧恒站起身来，将这间屋子特意锁上，如果不出意外的话，他不会在打开这间屋子了。 他眼中的留恋转瞬即逝，换上的是幽深的野心。 现在江段宸已经弃官，听闻萧言为了救他向聂云华要血竭，与其闹翻。自己欠了他一份人情，所以没有拆穿他与江段宸的事情。 现在的萧言没有任何东西与自己斗，皇储之位他势在必得。 他最后看了眼这间房屋，随后转身。 丞相府 今夜是除夕，家家户户都挂起了红灯笼，商阙城的街上热闹非凡，鞭炮声，吆喝声连绵不断。 满是喜庆的氛围中，唯有那座府邸挂着白绫，安静的出奇。 丞相府上下所有的人都在为他们的夫人守灵。 人声鼎沸处，皆与他们无关。 江段宸从回来后就寸步不离的跪在灵堂，守着苏菱的棺木。薛斐与盛淮安轮番陪着他，他们生怕这个少年会突然坚持不住。 江段宸这些时日清瘦了许多，他们看着都心疼，但是安慰的话谁也说不出来。 “公子，吃些饺子吧。”薛斐拿着一碗饺子站在江段宸身后说道。 江段宸微微抬头，看着苏菱的牌位，蓦然说了一句，“她会被路上的炮竹吓到吗？” 薛斐不知如何回答，只能将碗放在他的身旁，然后退在一边。 “对不起菱儿，合家团圆的日子里，我却不能陪着你，你一定很害怕吧。”江段宸喃喃自语道。 薛斐不知道江段宸何时才能振作起来，可能需要很长的时间。但是他说过会替苏菱报仇，他随时准备好那一天的到来，只要江段宸需要，他会连命都不要。 子夜，喜迎新年的人们都已沉沉的睡去。 打更人走在烛火通明的街上，念着“天干物燥，小心火烛。” 一震阴风袭过，他不自觉地打了个冷颤，抬头看到丞相府门前挂着的丧字，吓得啐了口吐沫，“呸，大过年的走到这了，真是晦气。” 他正要转身，却感觉浑身突然如掉进冰湖中一样寒冷。 这不禁使得他浑身发抖，不过只是一瞬，那感觉便消失了，就好像是有什么东西与他擦肩而过。 为了避免晦气，他连忙远离丞相府。 “赶紧忙完回家吧，碰到这也是怪倒霉的。”他喃喃自语道。 在他转身离开后，丞相府门前的白灯笼突然晃动了一下，在黑夜中闪着幽暗的烛光。 ------------ 第四十八章江段宸我来寻你了 苏菱感觉自己做了一个很长的梦，梦里她身穿嫁衣与江段宸在拜堂成亲。梦醒时，她却看到一个陌生的面孔站在自己的身前，还说他是国师。 他告诉她已经死了，她一时间接受不了。可是他却告诉她可以帮她重生，代价是将自己的灵魂献给他。 这一切都像是梦一般虚幻，她分不清楚。但是如果可以的话，她真的想回到江段宸的身边。 今夜是除夕，她走在人山人海中，周身的炮竹让她不由得受惊。她感觉有一些冷，不知道自己要去哪里。她抱紧自己的身体，漫无目的的走着。 一个小孩拿着一盏漂亮的灯笼向她跑来，她还没来得及躲开，那个孩子就穿过了她的身体。 苏菱看着自己透明的身体，才意识到自己现在只是一个灵魂。 她在这条街上晃了很久，久到人们都已散去，她都不知道该去哪里。 一个打更人拿着锣，骂骂咧咧的敲更。 她觉得甚是有趣，毕竟都这么晚了还有个人陪着她在这条街上乱逛，于是她就默默的跟着他。 他走到一个府邸的面前，咒骂了一句。苏菱向前看去，觉得这个府邸审视眼熟。但是却很奇怪。 本该是迎新的节日，家家户户都挂着红灯笼，贴着福字与春联，只这家人门外悬挂着白绫，牌匾上挂着丧。 她鬼使神差的向前走去，与打更人擦肩而过。那个人颤抖了一下，便转身离开了。 苏菱站在府邸门前，抬头看着门上的丞相府三个字样。 她伸出手想要敲门，却穿了过去，她苦笑一声，然后直接走进门去。 她看着眼前熟悉的路，不知不觉的走到了一个房间门前，其他的房间都熄了灯，只有这间屋子还亮着。她犹豫着要不要进去，怕打扰到别人，虽然她只是一个游魂，他们也看不见她。 可是走到这里，她的心就有一种莫名的感受，好像里面有一个她非常牵挂的人。 “菱儿......”房内传出一声呼唤。 她怔了片刻。 随后决定进去看看这个人的模样。 见到江段宸的那一刻，苏菱的所有关于他的记忆全部向她的眼睛袭来。她记起了，她是要回来陪这个眼前的人的。 她看着他哭红的双眼，觉得心疼，在她生前她从没见过他这副样子。她想上前抱住他，但是她的双手在触碰到他身体的那一刻，却穿了过去。 她收回了双手只能无助的看着他在深夜中哭泣，却什么也做不了。 江段宸无法入眠，只要一闭上眼睛，脑海中竟是苏菱向他哭诉，为什么抛弃她。她在梦中站在水牢里，满伤痕的说着她好冷。 每每想到这些，他就不敢继续入睡。 这几日他没有睡过一个安稳觉。 但是此时的他却感觉苏菱就在他的身边。他猛然抬起头看向空荡荡的屋子，却什么也没有。 他自嘲一笑，“我在想什么呢？她怎么会回来呢？” 听着江段宸突然说出这句话，她多想告诉他他就在眼前。她张了张嘴却发不出任何声音。 她眉间流露着怜惜，眼眸垂了下来，坐在他的身旁。 江段宸似乎又感觉到她的存在，突然扭头看向她。他的脸上浮现出一丝疲惫的饿笑容，随后躺在了床上，闭眸入睡。 不知道为什么，他总感觉苏菱就在他的身边，尽管自己看不到他。这一刻他有一种安心的感觉。 苏菱以为他发现自己了，但是又瞬间打消这个想法，他怎么可能会看到自己呢。 但是看着他安睡的样子，她也算放心了。 她伸出手在他额头轻轻的抚摸着。 他突然觉得额头有些冰凉，便伸手摸了一下。他们指尖相碰到的一刹那，江段宸的心瞬间漏了半拍，但是他没睁眼。 或许，苏菱真的回来了。 江段宸在心中想着这个想法。手就这样搭在额头上安稳的睡了一夜。 苏菱在他沉沉的睡去后便起身离开，她需要找到自己的肉体，这样才能重生。 她来到灵堂，看到自己的牌位，上面赫然写着亡妻苏菱之位。 她的唇角露出灿烂的笑容，原来就算他们没有举行婚礼，她也已经是他的妻子了。 苏菱额间闪着血红色的咒文，她只感觉到眼前的棺木中一股强烈的意念吸引着她，那或许是她的执念。 她嫣然一笑，在心中默念，“江段宸，我来寻你了。” 随后她的灵魂化作一缕红烟钻入了棺木之中。 天空逐渐变亮，新的一年到来了。 丞相府的人欢欣雀跃的出门想要迎接新年，但是在看到满院的白绫与办丧之物后，他们都愣在了原地。 薛斐推开门看到，更是惊诧，他连忙跑到江段宸的房门口焦急的呼喊，“公子！公子！你没事吧！” 江段宸这么对天来终于睡了一个安稳觉，却被薛斐吵醒。他略带气愤的推开门，微怒道：“何事这么慌张？” “我们......我们这外面挂起了这么多白绫，也不知道是谁搞的恶作剧，大过年的真是晦气。”薛斐喘着粗气说道，眼中竟是怒气。 江段宸眼神冰冷到了极点，他声音低沉的说道：“你说什么？你再说一遍。” 薛斐这才注意道江段宸身上穿着丧服，表情也异常气愤。他愣了片刻后问道：“公子，您为什么穿着这身衣服？” 江段宸握紧拳头，极力克制住自己的情绪，一字一句的咬牙说道：“今日是菱儿的丧期，我穿这身衣服有何问题？” 听到这话，薛斐瞪大了双眼，苏菱的丧期，他为什么一点都记不得了？ 他连忙垂下头仔细回想着，他明明记得他家公子与苏菱姑娘订了婚期，即将举行婚礼了，为什么一夜之间却变成这个样子。 看着薛斐的表情，江段宸发现他好像真的不知道发生了什么。 于是他问道：“你怎么了？” “公子......你不是要和苏菱姑娘成亲了吗？她......她怎么会死了呢？”薛斐不解的问道。 江段宸皱起眉头，审视着眼前人。 “你说什么？菱儿都去世几天了，你还在开这样的玩笑，薛斐，你是不是真当自己在我这呆的久了说话都可以肆意为之了吗？”江段宸直逼着薛斐。 薛斐连忙跪下说道：“薛斐不敢，只是，大家好像也对这件事情不知道，都围在院中讨论。” 江段宸意识到不对，快步走向前院，果然看到下人们都在拆那些白绫。 “你们在干什么！”江段宸连忙呵斥道。 下人们被惊的瞬间匍匐在地。 江段宸上前扯过一个人手中的白绫，捏着他的衣领，眼中带着怒气问道：“谁准你们拆了这些东西的。” 下人唯唯诺诺道：“我们以为是谁的恶作剧，这大过年的太不吉利了。” 江段宸狠狠的将他摔在地上，下人们都大气不敢出，他们第一次见他们的公子发这么大的脾气。 只见他疾步走到灵堂，跪在蒲团上，抱着一个牌位。 薛斐跟着过去果然看到是苏菱的牌位。 他满眼惊讶，不知道苏菱何时去世了。为什么自己一点印象都没有。 他试探性的问道：“公子，苏姑娘她何时去世了？” 江段宸僵硬的转过头来，看向薛斐，然后又看向灵堂外的众人。他疑惑的问着众人，“你们都忘了吗？今日是菱儿的丧期？” 众人纷纷摇头，都面面相觑。 不仅仅是丞相府，在皇城中也发生着细微的变化。 无极殿 萧恒走到这件墨绿色的房间，却看到门上落了锁。 他唤来侍女询问，“这是谁干的，谁让你们擅自碰这间房间的？” 侍女瑟瑟发抖道：“回殿下，我们没碰过这间房子啊，自从苏姑娘走后，您就吩咐我们不要靠近这里，我们也一直没来过。” 看着侍女不像撒谎的样子，萧恒才狐疑的放她离去。 他回到自己的寝殿，却在枕下发现了一枚钥匙。他拿起钥匙细细的琢磨，随后试探性的拿着钥匙来开这间房间的锁，果真打得开。 但是他并不晓得自己何时锁上了这间屋子。 这是他与她仅存的回忆了，下人打探到江段宸已经与苏菱举行了婚礼，他已经没有身份去追回她了。 他只能在四下无人处独自饮酒。 他在房内走了一圈，回忆起苏菱在这里的时光，随后关上房门准备上朝。 今日是春节，来上朝的人很少，但是往年这个时候江段宸肯定会在的，他一向不回家省亲。在朝堂上，萧恒却没有看到江段宸的身影。正疑惑时却突然想起来他江段宸似乎辞官了。 散朝后，萧恒拦住萧言问道：“兄长，你可知江丞相为何辞官了吗？” 萧言一脸迷惑的问道：“他辞官了？你不说我都没注意，他今日确实没来上朝。” 两人仔细回想着之前的点点滴滴，隐约记起他辞官是因为他的夫人。但具体是因为什么却怎么也想不起来了。 萧恒决定今日前往江府查探一番，于是向萧言问道：“兄长，我今日想去探望一下江丞相，你要一起吗？” “好，那便一起吧，顺便将他们的贺礼送去。”萧言笑着说道。 两人便达成共识，便各自回殿去准备贺礼。 二人准备好后，各自带着自己的贺礼还有随从备马前往丞相府。 但是到达丞相府后，看到门外的白绫，他们二人双双愣住。 这是什么情况？不是喜事吗？ 门外的小斯看到两位皇子驾到，连忙上前迎接。 萧言疑惑的问道：“贵府是谁去世了吗？我们怎么一点也未曾听闻？” 小斯窃声道：“我们夫人去世了。” “什么？”萧恒不可置信的问道，丝毫没注意到自己的失态，“什么时候的事？” 他抓起小厮的衣领，小厮惶恐的说道：“我们......我们也不知道，就是一觉睡醒，府中便到处都是白绫，夫人的棺木与牌位也都在灵堂。” 萧恒呆楞住，再也听不进去一言，怒气冲冲的走进丞相府。 ------------ 第四十九章失忆 “江段宸，你给我出来！”萧恒一进丞相府就大声唤着，薛斐闻声前来。 “三殿下，您怎么来了？”薛斐恭敬的问道。 萧恒眉眼带着怒气，他的视线绕过薛斐看向他身后穿着一袭丧服的江段宸，“这是怎么回事？你不是和苏菱结婚了吗，为什么现在府内都挂着白绫，她人呢？还有你为什么穿着这样的衣服？” 薛斐看着萧恒恼怒的样子，自觉地退在一旁，也看向江段宸。因为他也不知道苏菱是何时去世的，自己一点都想不起来。 萧言也走了进来，他们都静静的等待着江段宸的回答。 江段宸本身还沉浸在失去挚爱的悲伤之中，却因为大家都忘了苏菱的死而生气。 他极力克制住自己的情绪，冷淡的向萧恒说道：“这是我的家事，三殿下若是没什么事的话请回吧。” 萧恒看着他这副模样，实在欠揍，于是想要上前动手，却被萧言拦了下来。萧言对他摇了摇头，示意他注意身份，随后吩咐小厮将带给江段宸的贺礼送上。 “我与恒儿听闻江大人新婚燕尔，没能参加婚礼，特来补送贺礼，却没想到碰上这样的事情，如有打扰，我们便先离开了。”萧言拉着萧恒便要离开。 萧恒却挣脱开他的手，将贺礼扔掉，“送什么送，新娘子莫名其妙的去世了，还送什么贺礼？江段宸你给我说清楚，她到底是怎么死的。” 原本以为还能默默看着她站在江段宸的身边，但是幸福快乐的样子也足矣。但是没想到现在却是阴阳两隔。毕竟是第一个动心的女子，萧恒不想让她不明不白的就这样死去。 江段宸看了眼站在一旁的萧言，袖中握紧了拳，他低沉着嗓音，“前几日在朝堂之上我想我已经说的狗够明白了，你们何必再问。” 萧恒听后与萧言面面相觑，他之前说过吗？为什么他们一点印象也没有。他们似乎只记得他说要辞官，但是辞官的原因是什么，他们却忘了。 江段宸不想再与他们纠缠，便转身离开。 萧恒还想追上去逼问，奈何萧言一直牵制住他。 萧言在他耳旁轻声说道：“此事蹊跷，我看江段宸心情也不佳，我们先回吧。” 萧恒咬了咬牙，瞪向江段宸离开的方向，不甘的甩了下衣袖，愤恨离开。 薛斐在送走两位皇子后，回到了灵堂，果然看到江段宸还跪在这里。 “公子，我知道你现在很难受，可是......苏姑娘究竟是怎么死的？为何我一点都没印象。”薛斐小心翼翼的问道。 江段宸跪在蒲团上，双手合十，紧闭双眸。 他在脑海中回想着周围人的种种异样，他冷静下来后，才发现似乎只有他还记得苏菱的死，其他人仿佛一夜之间全失忆了。 准确的说，是只忘了关于苏菱死的记忆。 他睁开眼眸，默默的说了一句，“薛斐，在你的记忆中，菱儿最后是在哪里？” 薛斐被突然问道，便仔细的回想，“是在金屏街，我们在布置江府，准备去迎娶苏姑娘。之后的事情就......不记得了。” 果然。 江段宸虽然不知道是什么原因导致他们失忆，但是的确是关于苏菱死的那些记忆他们都不记得了。 他站起身来抚摸着苏菱的牌位，在心里默默的想着：菱儿，你是恨我吗？恨我没能保护到你，所以只让我一人承担失去你的痛苦？ 罢了，即便所有人都忘了你受过的伤害，我也不会忘，我一定会替你报仇。 玉堂阁 褚知白在昏迷了三天后终于醒来。 床边依旧趴着时安。 他掐指算了算，此刻的苏菱已经回归肉体。但是只有在头七那天才能完成真正意义上的的重生。 头七那天是灵魂投胎之日，她的灵魂在自己的肉体之上，便能直接复生。 自己逆天改命，抹去了知晓苏菱之死的人的记忆，耗费了太多精力。 但是却有一个人成为这件事的例外。 “为何你能不受干扰？”褚知白下意识的自言自语道。 时安这几日不敢睡得太沉，所以便被褚知白给惊醒。 她猛地抬头，看到褚知白已经醒来，方才舒了一口气，“国师大人，你醒了。” 褚知白对着时安温柔一笑，“辛苦你了。” 时安摇头摇头说道：“没事，习惯了。”她的眼中闪过一丝落寞，她不想习惯这样的事。 “你刚才说什么不受干扰？”时安突然想起方才听到的话。 褚知白向她说道：“我复活苏菱时，抹去了其他人的记忆，但是那江段宸却丝毫不受影响，若是这样的话，苏菱复活，将成为泄露天机的事。” “那会有什么影响吗?”时安担忧的问道。 “可能会因为他的执念影响到一些人的命数。”这件事情已经不是褚知白能够控制的了的了。江段宸没有被抹去记忆，想来必是因为执念过深。他只希望这执念不要血流成河。 萧恒回到宫中后，怒气冲冲的摔着殿内的饰品，宫女们都匍匐在地上瑟瑟发抖。 萧言来的时候还差点被一个玉瓶砸到。 “三弟怎么这般生气。”萧言绕开满地的碎渣，找了个位置坐下。 萧恒没有好脸色的说道：“没什么。” “三弟与江夫人相识吗？”萧言试探性的问道。 萧恒停住，警惕的看向萧言，“你问这做什么？” “若是不相熟，怎会在得知她去世的消息恼怒成这样。还有，我怎么没有见子圣兄，近日兄长又想去骑射了，可否劳烦三弟唤他过来。”萧言揣着手，眯着眼睛注视着萧恒。 萧恒闪烁这眼神，想要搪塞过去，“子圣他回老家了。” “苏子圣就是苏菱吧。”萧言直言说道。 萧恒愣了片刻，盯着萧言，略带阴冷的说道：“你怎么知道？” “若是江大人知道你惦记他的夫人会作何感想？苏菱已死，兄长建议你不该有的想法不要有。” 听着萧言话里有话，萧恒更是气不打一出来，“就算他知道又如何，自己的夫人都照顾不好，还从我这里把人抢走，若是她还活着，我断不会将她让给他。” 萧言看萧恒不听劝的样子，只好起身准备离开，“我本以为三弟是聪明人，若你这般放不下的话，那我就不在劝了。” 萧言走后，萧恒更是恼怒，一脚踹翻身前的桌子。 他的眸中泛着寒光，如今自己喜欢苏菱的事情被萧言知道了，他断不能让他成为自己的威胁。皇储的位置，他必须坐上！ 他想起了聂云华与萧言反目成仇的事情，唇角勾起一抹阴笑。 他收拾好着装，起身前往凤鸣殿。 聂云华在看到来人后，眼中闪过一丝诧异。 “你来做什么？”聂云华不知为何，近日心情不佳，好像是再生什么气，却想不起来。所以在看到萧恒时，没有顾上换上那副虚假的笑容。 萧恒倒也不在意，毕竟他很清楚聂云华是怎么样的人。 他自作主张的坐了下来，看向聂云华身旁面生的侍女，“娘娘何时换了侍女？” 聂云华顺着他的视线看了眼身旁的侍女，想起那个死去的环香。她却忘了她是如何死的，好像是江段宸来她殿中想要杀她，那个贱婢却躲在一旁。 但是为什么江段宸那日看她的眼神充满恨意，她却一点也想不起来。 所以这几日心情总是很烦闷，总觉得忘了些什么。 她随口说道：“用不习惯，便换了，恒儿有什么事吗？” 萧恒将视线收回，笑眯眯的看着聂云华，“听闻你与我兄长闹翻了，现在江段宸也辞官了，娘娘你身边没人了吧。不如考虑一下我之前的提议？你助我坐上那个位置？” 聂云华的面色逐渐阴沉，萧恒说的没错，自己现在确实是众叛亲离。她想要谋反的计划也正愁如何进展，既然有人向她抛来橄榄枝，为何不用呢。 先前自己是受制于他，并非真心想要加入他。但是现在已经今时不同往日了。 想到这里，她里面变换和善的模样，故作推辞道：“可是哀家帮你有什么好处？” “娘娘想要什么好处，您尽可明说。”萧恒为了拿出自己的诚意，特意问道。 聂云华思索了片刻后，眼神中透着阴冷，“那就当你欠哀家一份人情。事后不管任何时候，只要哀家提出来，你都要满足。” 一个乳臭未干的小毛孩，也想跟她夺皇位。她又怎么轻易让出去呢。 萧恒没有想那么多，便立刻答应。此时的他因为急功近利被冲昏了头脑，根本顾不上想那么多。 两人最终达成共识。 萧恒满意的离开凤鸣殿，心中净是势在必得。 在萧恒离开后，聂云华在殿内狂笑。 人情这东西说大不大，说小不小的，有时候可是会要了一个人的命。 为了她爱而不得的那个男人，她一定会坐上那个位置，主宰自己的甚至是他人的生命。 就算自己培养多年的棋子背叛了自己也无妨，就当作一颗弃子丢了就行。 新侍女看着聂云华疯癫的样子，不忍的惧怕起来。 她来之前听闻上一个侍女环香姐姐是被皇后亲手杀死的，如今她做了她的侍女，凡事必得小心谨慎，免得落得一样的下场。 ------------ 第五十章你，回来了！ 尽管所有人都不记得苏菱的死，江段宸依旧坚持为她办完丧礼。明日便是苏菱的头七，即将要为她下葬。 江段宸不忍离开灵堂，便一直守在这里。过了今夜，他便再也见不到苏菱了。 子时 所有人都已睡去，江段宸跪在蒲团上也有些犯困。 恍惚间他好像听到苏菱在唤他，眼前的供香还在燃着白烟，他的视线变得模糊，白烟似乎飘进了棺木。困意袭来，他再也坚持不住，缓缓的躺在了地上。 苏菱的残骸在这七天里一直在木棺内悄然发生着变化。 它加速连接在一起，骨增肉生的重塑之感比断裂之感更为难熬。苏菱硬生生熬着这剧烈的疼痛，但是她发不出任何声音。 她知道江段宸就在棺木外面一直陪伴着她，每每想到这里，她的疼痛就能减轻一点。 幸好他没有忘了她，就算在他的世界里，自己已经不在了，还会这般夜夜守在自己灵前，苏菱在想，若重活一次，她断不会再与他分离。 最后一根骨头长出，苏菱的肉身已经如脱胎换骨一般。 她的意识终于清醒，不再模糊。 她的胸口开始起伏，棺木缝隙飘进来的白烟进入她的鼻腔。 她猛地睁开双眸，大口大口的呼吸。 经历了七天的重塑肉身之痛后，她终于重生了。 棺木自然打开，她的额间亮出一道符咒，褚知白的声音钻入她的脑海。 “苏菱，现在你已经重生了，别忘了夙愿完成之时，你我的约定。” 话音落下，符咒消失。 苏菱坐起身来。 她赤脚踩在地上，冰凉的触感让她不禁打了个寒颤。她还有些不太适应自己的身体，双脚踩到地面，身子还会有些站不稳。 她扶着棺木才站好，她翻看着自己眼前的手，指尖红润，肤色白皙。她真实的触摸到了棺木，再也没有穿透它们。 她的脸上浮出笑容。 一双雪白的赤脚走到了江段宸的面前。苏菱蹲了下来，温柔的注视着眼前的男人，她低头在他额间轻轻落下一吻。 江段宸感受到动静蓦然睁开眼眸，一个熟悉的身影映入眼帘。 “菱儿，是你吗？”他以为自己做梦了。他不敢触碰眼前的人，生怕梦醒。 苏菱温柔的笑道：“是我啊，我回来了。”她伸出手，抚摸着江段宸的脸颊。温润的触感传来，江段宸的泪逐渐涌出眼眶，他难以置信的看着眼前的人，将自己的手搭载她的手上。 触感的有温度的，他握着苏菱的手紧了些，声音哽咽又颤抖，“你......回来了？” 苏菱微笑着点了点头。 江段宸立马将她紧紧揽入怀中。 他以为自己再也见不到她了，所有人都忘了她死去的事情，他甚至自己都会怀疑她是不是真的没有死，一切之事自己做的梦。 现在苏菱又完完整整的出现在自己的眼前，他开始怀疑自己的记忆是不是真的出了问题。 他松开苏菱，六神无主般的问道：“菱儿，你不是死了吗？为什么你现在又出现在我身前，是不是我记错了，卓为的人都说你没死，我还不相信，对不起，我好像做了个很长的梦，梦里你被聂云华害死了，对不起，我还为你办了牌位，棺木......” 苏菱捧着他的脸说道：“段宸，看着我，我没死，你的那些都只是个梦。好好睡一觉吧，梦会醒的。” 她坐在蒲团上，让江段宸的头枕在自己的腿上，静静的拍着他的肩膀哄他入睡。 江段宸想着可能真的是做了个梦吧，于是缓缓的闭上了双眼。 他好像在几天前也感受到苏菱在他身边陪他一样。 或许，真是只是一场梦，现在梦该醒了。 苏菱看着熟睡的江段宸，眼底泛起涟漪。她不知道为什么江段宸没有像褚知白所说的那样失去记忆，但是她不想让他承受那些痛苦的回忆。既然自己已经重生了，过往的那些就不必让他在记住了。 她自己记住便可。 她一定会亲手报仇。 竖日 清晨的第一缕阳光打在江段宸的脸上，他猛然睁眼，想要看苏菱是否还在自己身旁，他生怕自己昨夜是做梦。他已经不知道到底什么是真，什么是假了。 所幸，她还在。 她垂着头，安静的睡着，她的脸依旧那么好看，与自己记忆中被水牢泡的面目全非的模样完全不同。 他起身将苏菱抱回了房间。 薛斐想来叫江段宸吃早膳，但当他看到江段宸怀中抱着的人后，惊得说不出话。 他就这样看着江段宸抱着苏菱在他身边擦肩而过。 不是说苏菱死了吗？那江段宸现在抱着的是谁？ 薛斐以为自己眼花了，他追了上去。 江段宸将苏菱放在床上，替她盖好被褥，随后安静的守在一旁。薛斐进来细细看着床上人儿的面容。的确是苏菱不错。 这下他彻底懵了。 他茫然的指着苏菱，江段宸这才注意到他，怕他吵醒苏菱，于是起身将他带出。 一出房间，薛斐立马问道：“公子，你不是说苏姑娘她......死了吗？那现在怎么又......”他已经不知道该怎么说了。 江段宸低眉浅笑，“或许是我搞错了，菱儿她没有死。怪不得你们都不记得了，原来是我记错了。” 薛斐听的云里雾里。但是看苏菱的样子确实无事，江段宸也终于振作起来，他便不再多问。 这其中的原因还是等苏菱醒了问她本人吧，若是她真的没死的话，那这么多天她都去哪了？为何一直不现身。 不出半刻，丞相府内传开了苏菱没死的消息。 盛淮安闻言也赶了过来，看到守门外沉思的薛斐后，他一脸迷茫的问道：“究竟是怎么回事？” 薛斐摇了摇头。 “菱儿，你醒了！”屋内传出江段宸的声音。 薛斐与盛淮安对视一眼，相继入内。 苏菱看着熟悉的面孔，脸上浮现出久违的笑容。太久了，她太久没见过他们了。 一个人在黑夜中凄冷的感受真的很痛苦。 苏菱轻微摇了摇头，江段宸立马担忧的问道：“怎么了？哪里不舒服吗？” 苏菱安抚道：“无碍。” 她起身想要下床，却被江段宸拦住，“我看你唇无血色，吃些东西在下床吧。”不知是因为那个所谓的噩梦还是什么，江段宸总觉得苏菱现在身子很虚弱。 舍不得她受半点委屈。 苏菱看着耀眼的阳光，的确有些刺眼，让她头脑发昏，于是听话的躺回了床上。 侍女拿在早膳，江段宸亲自接过，一口一口的喂着苏菱。 本来是极其养眼的一幕，却因为薛斐与盛淮安的灼目显得有些不自在。 苏菱看向他们两人说道：“你们有什么想问的问吧。” 薛斐犹豫片刻后说道：“苏姑娘，我说话直你别在意，这几日因为你的事情，我们都很迷茫，我家公子说你死了，但是你现在又出现在我们面前，若是你没死的话，这几日你都去哪里了。” 江段宸有些微怒，想要呵斥，却被苏菱给拦住。 她面对江段宸摇了摇头，回答了薛斐的问题,“我一直在苏家等段宸来迎娶我，可是一直没等到你们，后来问了江老爷，他告诉我你们来了皇城，于是便赌气了几天还是寻来了。” 薛斐记起，他们确实是在大婚当天来了皇城，后来似乎就一直没回去过。 “我也奇怪呢，我一来就看到自己的棺木，牌位，还有满院的白绫，丧纸，原来是段宸做了个噩梦，梦到我死了。”苏菱温柔的看向江段宸，向他打趣。 江段宸苦笑一番，自己也不明白为什么会做那样的梦，还如此真实。 盛淮安也问道：“真的没事吗？为什么你的脸色这么差？” 苏菱笑着回道：“被你们气的啊，谁看到自己的丧礼会开心啊，而且我们连婚礼都没办成便有了丧礼。” 看她确实没有什么事的样子，众人才接受了这个说辞。 江段宸立马吩咐薛斐道：“将那些东西都拆了吧，近日我便与菱儿补上婚礼。” “是！”薛斐展颜笑道。 盛淮安表示也要去帮忙。 两人离去后，江段宸注视着苏菱，轻声问道：“菱儿对不起，今日我们便补上该有的婚礼可好？” “好。” 丞相府大婚的消息再度传遍整个商阙城。 在宫中的萧恒收到这个消息还有请柬时，亦迷茫不止。 前几日去的时候是丧礼，怎么又变成了婚礼，这江段宸这么容易就忘了苏菱吗？ 他紧紧的捏着手中的请柬，随后愤然起身。 无论如何他都要替苏菱教训一下这小子。 苏菱跟着他真是一个错误。 “来人！”萧恒唤来下人。 下人毕恭毕敬的说道：“殿下何事？” “带几位身手厉害的人陪我去趟丞相府，送我们的江大人一份大礼。”萧恒咬牙切齿的说道。 “是！” 萧恒的眼中露着凶光，现如今的江段宸已经不是丞相了，想对他动手岂不是轻而易举的事情。 他定会让他后悔今日举办的婚礼！ ------------ 第五十一章皇子闹婚 人人都很好奇，都在谈论江段宸是否再娶，再娶之人会是谁。也有人骂他前妻头七刚过就再娶。 转眼间，本来享着盛名的江丞相的风评瞬间极端化。 丞相府内大办婚宴，宴请四方。 丞相府外人山人海，皆是一些来看热闹的人。 苏菱穿着商阙城最华贵的嫁衣，虽不是自己当初自己精心挑的那件，但是它被穿在苏菱的身上确实那样的好看。 或许是经历了生死，苏菱的气质不再只是当初那个带着稚气的懵懂少女，她穿着端庄大气的嫁衣，发间带着最精致的发饰。她略施粉黛，但就这样站在那里，却能端的起这件嫁衣的气势。整个人看起来温柔且坚强。 与大家记忆力的苏菱不一样了，此刻的苏菱仿佛一夜之间长大了，她的眼神之间多了些神圣不可侵犯的透彻，像神女一般，丞相府上下无不惊叹着苏菱的美貌。 江段宸也穿着好喜服，他这几日没有好好休息过，整个人带着些疲惫的姿态，但是在苏菱的衬托下依旧俊朗逼人。 盛淮安看着无比登对的两人，止不住赞叹道：“常羡人间琢玉郎，天教分付点酥娘。” 众人都赞叹着他们是天造地设的一对。 府内布置完毕，薛斐前去打开丞相府的大门。 苏菱与江段宸携手出现在众人面前。 他们两人出现的那刻，所有的流言蜚语都止住了，能娶到这样惊为天人的女子，是几辈子修来的福分。原本爱慕江段宸的那些女子在看到苏菱的神颜后，无不自行惭愧。 苏菱温柔开口，声音如泉水般清澈，“我是苏菱，是段宸一生唯一的爱人，不是他的再娶之人。我们本来是在江家老宅打算举办婚礼，却因为一些缘故没有办成，现在所有的事情都处理好了，我们会在今日再度举办那场为完成的婚礼，也多谢各位前来祝福。” 听到苏菱的说辞，众人鸦雀无声，随后又轰炸开来。 “原来如此，我就说江丞相不是那样薄情的人。” “江夫人长得好美啊。” “是啊，他们简直就是天造地设的一对。” ...... 原本的咒骂声都转为了祝福声，苏菱看向江段宸莞尔一笑。 江段宸示意薛斐领他们进来开宴。 他们转身离开后，纷杂的人群后传来阵阵马蹄声。 “让开！让开！” 萧恒坐在马车上，带着自己的随从浩浩荡荡的前来。 人们纷纷为其让路。 薛斐看这阵仗不对，拦住领头的人问道：“请问阁下是何人，这么大阵仗来我们丞相府是要做什么？” “大胆，连三殿下的马车都敢拦，还有，什么丞相府，你家公子不是都已经辞官了，怎么还摆着这座宅子。”骑在马上的男人蛮横的说道。 “曹扶，不得无礼。”萧恒的声音从马车内传出。 名叫曹扶的人立刻调转马头，骑到马车旁，对着窗口向内说道：“殿下，要硬闯进去吗？” 萧恒从马车内走出，曹扶便翻身下马去搀他。 萧恒来到薛斐面前说道：“上次说要给江大人献上大礼，却碰巧遇上贵夫人的丧事，哎，这不赶巧了，这江大人又办一次婚礼，这我可不能错过啊。” 说是来献礼，薛斐看了眼身后围着的带刀侍从，倒不如说是来闹婚的。 “今日是我家公子的大喜之日，还请殿下不要打搅。”薛斐提醒道。 “你竟然敢这样跟殿下说话！”曹扶冲了上来，想要教训薛斐，却被萧恒拦住。 萧恒面带诡笑，“放心，我就是来看看究竟是什么样的美人 ，竟然这么快让江大人忘了苏姑娘。” 听到这里，薛斐刚想反驳，却被曹扶误以为是要动手，而命人押下。 萧恒也不在听薛斐说话，快步走向府内。 薛斐迷茫道：他不知道他家公子再娶之人还是苏菱吗？ 萧恒带着侍从直逼府内，随便抓了个下人问江段宸身在何处。 江段宸听到骚动，前来查看，看到萧恒为难他的下人的样子，江段宸立马上前阻拦，“三殿下这是做什么？” “不做什么，来看看让我们江大人迷了眼的新娘子长什么样。”萧恒话里带刺，“前几日我来时还挂着白绫，告诉我苏菱死了，转眼就娶了别人，江大人，我可真是高看你了。” 江段宸皱起眉头，“我娶谁与殿下有何关系？” “本来与我没关系，可是我一想到那个傻丫头竟会心心念念，满心满眼都是你这样的人，就替她的死感到不值。”萧恒冷眸瞪向江段宸。 听着萧恒张口闭口都是苏菱，江段宸瞬间觉得有些心里不舒服。 “殿下一直惦记我的夫人，不太好吧。”江段宸的嗓音低沉了下来，眼中充满了敌意。 这句话直接刺中萧恒的心，他上来就是一拳，打在了江段宸的脸上，薛斐看到眼前这一幕，直接冲了上来，却被萧恒身旁的侍卫缠住。 丞相府的侍卫也冲了出来与他们打斗在一起。 萧恒喘着粗气说道：“你不配说她是你的夫人，苏菱那样一个优秀的女子，竟然喜欢上你这样一个人渣，真是瞎了眼了，若不是因为你，我能给她更好的生活。” 江段宸擦掉嘴角的血迹，轻嘶一口说道：“你给她更好的生活，她是我的夫人，凭什么用你给她？” “江段宸，你现在已经不是丞相了，萧言没了你的帮助，还与皇后反目成仇，现在的他根本争不过我，我会成为太子，日后就是皇帝，苏菱当初若是跟了我就是未来的皇后。你呢，你给了她什么？你都没照顾好她就让她莫名死了，我看今日这婚也别结了，免得你又霍霍谁家的姑娘。” 萧恒说着便抽出身旁一个侍卫手中的剑向江段宸刺去。 江段宸不像在大喜之日见血，便连连躲着。 原本布置好的喜宴因打斗变得混乱不堪，宾客纷纷逃窜。 “你们在做什么！”苏菱突然出现在众人眼前。 她只是去确认了一下婚礼的流程，便听说前院发生了这样的事。 萧恒看着眼前穿着婚服的女子，面容是那样的熟悉，手中的剑不自觉的掉落在地。 “苏菱？你没死？”萧恒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他心心念念的女子此刻就站在自己的眼前，却身穿嫁衣。 苏菱看清闹事者后，微笑着说道：“三殿下，是你啊，我没死，只是五乌龙一场，你是来参加我与段宸的婚礼的吗？” 看着苏菱灿烂的笑容，他想起了第一次见苏菱的场面。 这是他所没见过的她发自内心的幸福的笑颜，这是他一直期盼看到的笑颜，却不属于他。 江段宸走到她的身旁，拦着她的腰说道：“菱儿，你怎么来了？” “我听他们说前院有人闹事，便想来看看。”苏菱扬起脸，看着江段宸的眼眸充满爱意。 萧恒苦笑道：“原来，他娶得还是你啊。” “是啊，多谢殿下当时将我救出来，还在猎场保护了我，菱儿念着你的恩情，所以给你写了请帖，怎么，是我的邀请唐突了你吗？”苏菱轻声问道。 萧恒摇了摇头，看着被自己搞得一团糟的婚宴，他向苏菱道歉道：“对不起，我还以为他爱上了别人，无意就把你们的婚宴搞成这副样子。” “无事，既然是菱儿邀请你来的，殿下也有意祝福我们的话，便留下来待下人将这些收拾好在吃我们的喜宴吧。”江段宸吩咐下人将这些被弄乱的东西重新布置。 他不想在耽搁与苏菱的婚事了。 萧恒讪笑道：“好。” 他吩咐自己的侍从退下，然后在薛斐的带领下来到客房休息。 回想着苏菱那幸福的样子，萧恒眼中流露着不甘。 为什么她还是要嫁给他？ 既然苏菱没死，等他坐上那个位置，他一定要将她抢回来。 闹剧结束后，丞相府很快就恢复如常，婚礼正式开始。 苏菱在前院穿着一袭嫁衣，头盖后盖头，款款向江段宸走来，她跨过火盆，他牵起她的手向厅房走去。 “一拜天地！” 他们二人对天一拜。 “二拜高堂！” 因为婚事急，他们没有来得及告知各自的长辈，只能由盛淮安替代。 他们对着盛淮安一拜。 “夫妻对拜！” 他们面对面，双双躬身对拜。 “礼成！” 一个普通的简便的婚礼就这样完成了。虽说普通，但是全商阙城的人都知道了这场婚礼，都知道了江段宸的夫人是苏菱。 他们是人人口中相传的郎才女貌天造地设的一对。 原本金屏街朔林苑那个籍籍无名的苏菱现在成了商阙城的红人，人人赞叹她的美貌。 但是凤鸣殿的那位除外。 聂云华眉间露着厌恶，再次听到苏菱的名字她心底泛起巨大的怒气。 她不明白为何会这么生气，但觉得苏菱不应该在出现，一个小畜牲却被人人称赞。 侍女挽翠看着聂云华的模样，试探性的问道：“娘娘怎么了？” 聂云华瞪向她，“不该问的别问。” 挽翠立马闭口不言。 聂云华在心中盘算着，如何才能让苏菱这个眼中钉彻底从她眼前消失。 但苏菱也在无时无刻的想着如何复仇。 玉堂阁 褚知白听到苏菱大婚的消息，满意的笑道：“这一次，你一定要幸福，别被仇恨蒙蔽了双眼。” 他变换着指法，手指却突然顿住，随后摇了摇头，看来该来的该是会来。 大萧还是会变天。 罢了，一切都是命数。 ------------ 第五十二章洞房花烛夜 在洞房花烛夜，江段宸心情极佳，多喝了些酒。他醉醺醺的来到苏菱的床前。 苏菱头盖红盖头，端坐者等待她的郎君。 “菱儿，你知道吗，我做了一个非常非常真实的梦，梦里我失去过你一次，我不想再失去你了。”江段车宸牵起苏菱的手，温柔的摩挲着。 盖头下的苏菱身子一怔，他没有做梦，她也以为自己不会再见到他了，若不是遇到了褚知白，她现已经是一具亡魂。 她抿了抿唇，轻声说道:“段宸，只是梦而已。” 江段宸乖巧的点了点头，轻柔的掀开盖头，看着眼前心爱的女子。 他傻笑着说道：“我的江夫人，你真好看。” 苏菱看着他这样子忍不住嗤笑，“我们威风凛凛的江丞相怎么这般孩子气。”江段宸吻上她的唇，暧昧的气息围绕着整个房间。 意乱情迷的一吻后，江段宸离开苏菱的唇，怔怔的望着她那双明眸说道：“我也只会在你面前这样，还有，我不是江丞相了，我辞官了。” “辞官？为什么？”苏菱诧异的问道。 江段宸闭眸沉思说道：“是因为那个梦，我失去了你就感觉失去了全世界，我无法振作起来，便辞去了官职。” 苏菱听后眼眸沉了下来，她若是想要复仇就必须要能接近聂云华，如今江段宸辞官了，自己便没办法接近那个女人。 难道真的要放下这段恨吗？ 江段宸看到苏菱沉思的样子，便低头将她的脸捧起问道：“夫人在想什么？” “没什么。”她不想让江段宸记起那件事情，若是他知道的话，一定不会放下这个恨。 “不做官就不做官吧，我们回老家，开家商铺，就过平常人的生活，平平淡淡安安稳稳的度过一生。”苏菱展露笑颜，暂且放下那些令人头痛的事情。 苏菱笑的实在好看，江段宸的脸瞬间泛红。 “夫人，为我生一个孩子如何？”江段宸声色沙哑的说着。 手却已经揽上了苏菱的腰肢，他将苏菱揽进怀中，紧紧的贴着她的身子，又深深的品尝着她的粉唇。 窗幔轻轻放下，江段宸压着苏菱的身子缓缓躺了下去，繁杂的衣物都被褪去，他滚烫的身子在接触到苏菱冰凉的皮肤后，呼吸便开始急促。 苏菱觉得脸颊发烫，这是她第一次不知道该如何做，甚至有些害怕。 江段宸感受到她在浅浅的发抖，便温柔的安抚道：“不用怕，菱儿。”他贴上她的耳，炽热的呼吸喷洒进去，惹得苏菱一阵酥麻，她不自觉地扭动着身子。 江段宸本想慢慢的来，却被苏菱的动作瞬间勾起了心中的火焰。 他轻咬着她的耳朵，湿润的舌尖舔舐她的耳骨，苏菱轻哼一声，“痒。” 他便移开自己的唇，吻着她粉嫩的脸颊，之后是小巧的鼻尖，滑过粉唇落在她的下巴。他的手也没有停歇，在她身上不断的游走。 被他指尖触碰到的地方，苏菱都感觉到一阵酥麻。原本冰凉的身子随着他的指尖游走焚烧。 他的唇不知何时移到了她的颈上，那里最为敏感。他的舌尖灵巧的在她的颈间打转，忽而一吸，她感到自己的皮肤都像是被他吸入唇中。 “嗯。” 苏菱又轻哼一声，江段宸移开唇齿，满意的看着自己留下的吻痕。 她感觉身体燥热不止，手指缠上他的腰肢，那里冰凉又舒服。 看着身下的人儿自然的缠住自己，江段宸满意一笑，看来她已经适应了自己。 他的手游走到她的大腿根部，苏菱颤抖了一下，随后又沉溺在他令人意乱情迷的吻中。 他看她没有反抗，动作更加大胆，他的手逐渐探入她更深处的地方。苏菱只觉得下腹涨感，在江段宸的抚摸下更为难受，她轻哼一声道：“段宸，我好热。” “菱儿乖，一会就不热了。”江段宸趴在她的胸口说道，唇齿却开始挑逗那两颗樱桃。 苏菱的腿下意识的张开，江段宸感到时机成熟，身子一挺，便真正就身下的女子变为了自己的女人。 苏菱疼痛的呻吟着，江段宸却没有停下身下的动作。 在初疼之后，苏菱渐渐感觉到异常的舒服，她的身子随着他的动作开始晃动，逐渐迎合着他的节奏。 下腹的胀痛感消失，取而代之的是畅快的满足感。 两人翻云覆雨了一夜，娇-喘还有急促的呼吸声此起彼伏。 竖日阳光洒在苏菱的脸上，将她唤醒。 她下意识看向躺在一侧的江段宸，他累了一夜，此刻还在熟睡。 苏菱露出幸福的笑容，若是能天天一睁眼就看到他多好。 她尝试动了动身子，却觉得全身疼痛，腿也使不上劲。 感受到身旁人的动作，江段宸睁开睡眼惺忪的眸子，眼中满是情丝的望着苏菱说道：“醒了？夫人。” “吵醒你了啊，本来想起身为你做点吃的，但是我的身子好疼。”苏菱委屈道。 江段宸扑哧一笑，揉搓着她的秀发，“抱歉，昨夜，稍微用力了些，弄疼夫人了，夫人想吃什么，为夫来做。” “莲藕汤。”苏菱舒颜一笑，顺势揽上江段宸的脖颈，学着他昨夜的动作在他颈间也留下一个浅浅的吻痕，“这就当作是开胃菜了。” 江段宸看着她着娇媚的样子，差点又忍不住，但是想到她身子疼，就暂且先放过她了。 “好，等着，为夫亲手给你做莲藕汤。”江段宸起身下床，恋恋不舍的离开。 待他出门后才发现薛斐已经在外侯了多时。 “何事？”江段宸皱眉问道。 “国师大人求见。”薛斐言简意赅的说道，“从寅时便来了已经等了一半个时辰了。我看公子未醒就没没有禀报。” “国师？玉堂阁的那位从不曾轻易露面，今日怎么出现在这里？”江段宸不解，素日里他也与那个国师没有联系，他着实不知道他有何事求见。 他回眸看了眼还在床上休憩的苏菱，便吩咐薛斐为她做一份莲藕汤端来，随后在外守着苏菱不让她随便下床。薛斐自然知晓是什么意思，便领了命。 江段宸交代完便去厅房迎接那位国师大人。 来到厅房，一个病态满满却长相俊美的男子静坐在那里品茶。 他穿着一袭白衣，披着狐裘白袍，身旁跟着一个侍女，长相乖巧聪慧。 “不知国师大人造访，若日江某新婚多饮了几杯，让您久等了，实在抱歉。”江段宸向他施礼说道。 褚知白起身，面带微笑道：“无碍，我来府上只是想见见贵夫人，有些话想对她江。” 听闻要见自己的夫人，江段宸立马敌视起来。他试探性地问道：“你与我夫人相识？” 褚知白轻笑一声道：“有些缘分。不知方便否？” 见对方不愿多透漏，江段宸也无法多问，只能搪塞道：“我夫人身体有些不适，有什么话说给我代为传达也无妨。” “既然夫人身体不适，我刚好懂一些药理，不如让我替夫人号上一脉？”褚知白没有知难而退，反而顺势说道。 江段宸发现他这么关心苏菱，心里很不是滋味。 他不知道苏菱何事识得了这个神秘的国师，但是看他这让人捉摸不透的样子着实看着生厌。 “不了，我已经托人为她请了医师了，就不劳烦国师大人屈尊了。”江段宸再次拒绝道。 厅房这边气氛紧张。 薛斐已经将做好的莲藕汤端来了江段宸的房外，他叩门说道：“夫人，公子有些事情在厅房议事，他托我将莲藕汤为你带来了，我让小莲替您端进去了。” 他将莲藕汤递向一旁的侍女小莲，吩咐她要照顾好苏菱。 苏菱在房内听到江段宸在议事，便随口一问，“这么早，段宸在和谁议事啊。” “是皇城的国师大人，不知何事，已经等公子半晌了。”薛斐回道。 国师，褚知白。 听到这里，苏菱连忙起身，顾不上身体的疼痛，她怕他是来带她走的，“小莲，来替我更衣，我要去厅房一趟。” “是。”小莲端着莲藕汤走了进去。薛斐却迷惑到为何苏菱听到着就着急也要去厅房。 苏菱很快便换好了衣衫，赤脚走出门外想要去厅房，却被薛斐拦下，“夫人身子不适，还是回床上躺着吧。” “夫人穿鞋！”小莲掂着鞋在后面说道。 但此刻的苏菱表情异常焦急，她眉目紧张的说道：“无碍，薛斐别拦我，就让我去吧。” 薛斐也不好阻拦，只能放她离开。 苏菱一路小跑来到厅房。 江段宸看着她赤脚站在门外，眉头紧蹙，略带嗔斥道：“菱儿，你来做什么，你身子还没好，这么冷的天也不知道穿鞋。” 他带着气上前将她拦腰抱起。 苏菱失了重心躺入她的怀中。 褚知白默默的看着他们的一举一动。 苏菱注意到他的视线，便向他看去，“国师大人，你怎么来了？” 江段宸发现苏菱看褚知白的眼神有些异样的感觉，心里瞬间有些酸。 一个是早早的候在这里，等这么长时间只为见自己夫人一面。 一个是自己身子还疼着，便焦急的连鞋都忘了穿就赶了过来。 江段宸的不悦挂在了脸上，此刻，他非常吃醋，他没想到苏菱竟会认识这位不常露面的神秘国师，他潜意识告诉他，他们的关系不简单。 ------------ 五十三章提醒 小莲掂着苏菱的鞋缓缓来迟，江段宸接过她的绣花鞋，替她细致的穿好。 谁料苏菱一下地，就连忙走到褚知白的面前，“国师有什么话要说，便随我去外面的凉亭说吧。”看到苏菱那么在意这个国师，江段宸满脸写着不悦。 “不用了菱儿，外面冷，既然你们有话要说，那我就再外面等你们，别聊太久。”江段宸不忍苏菱在外受冷，便决定为他们腾让位置。 江段宸走出厅房后，薛斐在一旁说道：“也不知夫人是如何识得那位国师的，他们看上去似乎关系匪浅。” 这句话精准踩到江段宸的雷区，他瞪了一眼薛斐道：“我看你这么忙，在外给我练一个时辰的剑。” “是！”薛斐看着江段宸黑下来的脸面，自觉地退去练剑。 江段宸遣散周围的众人，随后趴在门上听着房内的动静。 苏菱面色凝重，她疑惑的问道：“国师今日来，是要提醒我与你交换灵魂一事吗？” 褚知白看着苏菱满面担忧，便温柔一笑，“不是的，我只是想来看看你过的怎么样，看上去江大人待你挺不错的，气色都好了许多。” 苏菱被说的下意识的面红耳赤。 时安在一旁插嘴道：“你倒是开心了，可苦了我们的国师大人了，就因为帮你重生一事，他的身子都比以往虚弱了许多。” 苏菱听到这里，连忙跪了下来，“苏菱在此谢过国师的大恩，日后定会相报，只是......现在恕我还不能将自己的灵魂献给你。” 褚知白收起折扇，将她扶起，“江夫人多虑了，别听时安乱说，我来也不是想向你讨恩，我只是想来提醒你一下，如今你已经如愿陪在了江大人的身边，前世种种，能放下就放下吧。” 放下。 苏菱也未尝没有想过这个问题。 但就算她放得下，宫中的那位未必会放过他们。且现如今江段宸已没了官职，往日里对他忌惮的人定会落井下石，他们以后想过平凡日子许是不易。 但只要能陪在江段宸身边，她便无所畏惧。 “我会放下的，多谢国师提醒。”苏菱颔首回道。 “千万不要再招惹皇后娘娘了，那个女人我看着都犯怵，你与江大人最好赶快离开商阙城吧。”时安想起她见聂云华的场面，那个女人全身散发着威压。 她虽然端庄仁慈的笑着，可是时安却觉得那副面容之下的真实样貌更加阴暗。 苏菱看着方才还提自己国师打抱不平的小侍女，此刻也开始替她着想，便莞尔一笑，“好，苏菱记下了。已到晌午，国师大人不如留下来用餐如何？” 褚知白望向外面的阳光，婉拒道：“我就不留下来了，方才江大人好像误会我与你的关系了，呆会还得劳烦姑娘自己向他解释了，对了切勿告诉他你与我之间的关系。” “好。” 厅房内的人交谈完毕，江段宸在外面愣是没听到一句话，他在心中吐槽道：谁修建的丞相府，隔音效果可真好。 苏菱与褚知白推门而出，碰巧看到江段宸站在门外。 “江大人，我与夫人话已说完，便先行离开了。”褚知白向江段宸施礼说道。 江段宸听到他要走，心中窃喜，“好，那就不送国师大人了。” 身份不明的家伙，还觊觎自己的夫人他才不愿与他交往。 褚知白无奈的笑了笑，时安则撇了撇嘴，随后两人便离开厅房。 薛斐看到褚知白要走，便放弃练剑，顺便相送。 “国师大人慢走。”薛斐将他们二人送到府外。 褚知白突然回身拿出一枚符文，递给薛斐，“这是护身符，方才忘了交给夫人了，麻烦你替我转交一下吧。” 薛斐狐疑的接过，随后答了声谢。 待他们二人驾着马车走远后，薛斐看着手中的符文暗自嘀咕，“莫非夫人真的与他关系匪浅？” 皇城人人人皆知，求得国师一枚护身符比登天还难，他只送给有缘人，就算花重金都不曾求来。 连当朝皇帝萧光霁也只有在每年祭祀的时候才能得他的一枚护身符。 当他带着满腹疑惑拿着护身符回道厅房时，便发现江段宸与苏菱对峙在门外。 “公子，夫人，你们......这是在做什么？”薛斐不解的问道。 江段宸眉眼露着怒气，“我只是想问问夫人与那国师是什么交情。” “我都说了没什么交情，就是之前在皇城的时候碰巧交谈过几句。”苏菱扯了个谎说道。她本想向他好生解释的，但是江段宸根本就不相信。 “若是没什么关系，那他为何专程来找你说话。”江段宸浑身散发着酸气。 薛斐不合时宜的将那枚符文递了过来，“夫人，这是国师忘了交给你的护身符，托我交给你。” 江段宸看着那护身符，心中更酸，所幸甩袖离去。 苏菱看着江段宸怒气冲冲的离去，也不在管他，想着凉他一会，谁让她昨夜欺负她。 她接过符文，想着褚知白将这个交给她，定是有用的，便好生收好。 “小莲，我累了，回房吧。”苏菱转身走向与江段宸相反的方向。 苏菱回到房间，看着桌上的莲藕汤，小莲才注意到已是晌午。 “夫人，晌午了，我们还是去用膳吧，这莲藕汤奴婢去倒了。”小莲说着便要去拿那碗莲藕汤。 却被苏菱拦到，“不用了，我不想去与他一起吃饭，就喝这个吧。” 她端起莲藕汤，想起之前自己亲手为他学做莲藕汤的样子，嘴角勾起一抹幸福的笑容。 她不顾小莲的阻拦正要喝下，门外却传来熟悉的声音，“夫人喝那碗凉汤怎么行，喝为夫亲手熬的这碗。” 江段宸走进房内，手中端着一碗热气腾腾的莲藕汤。 苏菱不自觉的笑了起来，方才的气已经全然消失。 小莲知趣的退了出去。 江段宸坐在苏菱的身旁，亲手为她喝着一口一口的热汤，苏菱感觉身子瞬间暖和了起来。 “对不起，为夫方才有些吃那位国师的醋，我也没想到一个没看住，我家夫人便迷上了别的男子。”江段宸别扭的向她解释。 苏菱看着他这样子，忍不住笑了起来，“傻瓜，不用吃醋，我的这颗心永远都是你的。人家国师来就是为了提醒我们早日离开皇城。现如今你没了官职，平日里忌惮你的人还有......凤鸣殿的那位肯定不会放过你，所以，我们回金屏街吧。” 江段宸听后觉得有些道理。 “那等你身子好些了我们就走。”江段宸温柔说道。 “嗯。” 方才的不愉快很快就消失了，重生一次，她可不愿与他置气。 此时凤鸣殿内。 聂云华唤来一群暗卫，向他们说道：“今夜，让背叛哀家的那颗弃子悄无声息的消失吧，否则他一日不除，哀家便一日睡不安稳。” “是！” 殿下乌泱泱的一片齐声回道。 聂云华唇角勾起一抹冷笑，江段宸，为何要背叛哀家呢？既然你非要选择那个小畜牲，那就与她去地下做一对亡命鸳鸯吧。 入夜 一群黑影围在了丞相府的周围，他们等待着府内的灯火熄灭，当那时便是他们动手的时机。 府内的人对即将到来的危险没有丝毫的意识。 苏菱躺在江段宸怀中与他讨论着回金屏街的事情，他们讨论着要开个什么样的铺子。 苏菱看着江段宸俊朗的模样说道：“夫君的模样这么俊朗，身材又这么好，不如我们接手我爹的铺子，开个衣裳铺，你能就负责穿着那些衣服再外面揽客，我负责收钱。” 江段宸无奈的笑了笑，哪有让自己夫君出去卖笑揽客的道理。 “真不知道你这小脑袋瓜都在想些什么，不早了快睡吧夫人。”江段宸熄了灯，揽着苏菱缓缓进入梦乡。 黑衣人看到丞相府内的灯火熄灭，领头的人示意了一下，他们便纷纷翻墙而入。 他们手持利刃，抹黑来到一个个房门口，向内吹了迷烟，随后猛然推开房门杀了进去。 一条条人命在梦境中陨灭。 一个如厕的丫鬟突然看到一群黑衣人拿着带血的利剑，杀了一个个人后走了出来，便开始惊呼，但是很快她也惨死剑下。 转眼，丞相府的烛火又亮了起来。 薛斐听到动静，连忙起身查看，便看到府内闯入了一群黑衣人。 他迅速持剑出去打斗，打斗声叫喊声吵醒了江段宸与苏菱。 眼看事情闹大，黑衣人纷纷朝房屋丢出火烛，火焰瞬间点燃房屋。 江段宸推开房门，火光扑面而来。 苏菱惊恐的问道：“出什么事了？” “国师说得对，有人找上们来了。”江段宸眸子一深，安抚着苏菱，“菱儿快跟我走。” 苏菱连忙起身，江段宸持剑抱着苏菱冲出火焰。 此时府内已经鲜血满地，薛斐独自一人与一群黑衣人抗衡。 江段宸向天空放了个信号弹，他养了多年的暗卫也该到了见血的时候了。 江段宸将苏菱安置在安全的地方，此时盛淮安也跑了出来，他便将苏菱交给盛淮安道：“盛先生麻烦你帮我照顾好菱儿。” 语罢，他便冲上前去帮薛斐的忙。 黑衣人招招不留情的像他们袭来，每一招都想置他们于死地。 刀光剑影之间，江段宸与薛斐默契的变换着招式杀死了一个个黑衣人。但是这黑衣人像是杀不尽一般源源不断。 “公子小心！”薛斐看到一个黑衣人的剑向江段宸的背后刺来，他连忙上前想用身子挡住。 江段宸眼疾手快的将那人的剑给挑下，顺势抓起薛斐的手刺死了黑衣人。 “薛斐，不用你替我挡剑。”江段宸训斥道，转身则又投入厮杀之中。 ------------ 第五十四章利用 江段宸与薛斐还在血斗之中，黑衣人却源源不断。 丞相府的下人都是些不会武功的人，一个个都被黑衣人给无情杀死。 江段宸看到周身血流成河，顿时怒了起来，他的招式也狠辣了起来。 但是寡不敌众，他们二人很快就败下阵来，眼见一个黑衣人的剑要向他们刺去，丞相府的高墙上突然射出来冷箭。 箭雨射向了那群黑衣人，他们纷纷应声倒地。 江段宸看向高强，转身对薛斐说道：“他们来了。” 话语间，高墙上翻越出来一群训练有素的侍卫。领头的一位男子赶到江段宸的身边单膝跪了下来，“大人，属下来迟，请大人责罚！” “无碍，高云，记得留一个活口。”江段宸无情的说道。 “是！”名叫高云的人转身便投入打斗之中。 在这突如其来的支援下，黑衣人很快被一网打尽。 根据江段宸的安排，高云留下了一个活口，并将他口中的毒药给扣了出来。他带着那个黑衣人来到地牢，逼着他跪在江段宸的面前。 “谁派你们来的！”江段宸呵斥道。 黑衣人倔强的不肯开口，高云的冷剑便架在了他的脖子上，“不说的话，你的下场可不仅仅是死那么简单。” 江段宸从刑具中选择了一枚长铁钉，不由分说地就扎进了黑衣人的肩颈处。 “啊！” 一声惨叫传出。 黑衣人仍不开口。 一根，两根......五根冷冰冰的铁钉齐齐的插进了黑衣人的四肢。 黑衣人咬牙切齿的瞪着江段宸，“就算你折磨死我，我也不会说的。” “哦？那就如了你的愿。”江段宸眼神冰冷道。 就是因为这黑衣人的突袭，才使得他府上的人无辜死去。 他定不会这儿轻易的就饶了他。 江段宸命高云贴身过来，在他耳边说了些话，高云领命离开。 黑衣人看着高云的离开，眼中净是不屑。 他知道自己是唯一的活口，他们要想知道他背后之人是谁，断然不会杀了他。 但江段宸不这么想，在那桶滚烫的热油拿来前，黑衣人都还在抱有侥幸心理。 他是不会杀了他，但是他折磨人的手段可是有千百种。 黑衣人看着眼前滚烫的热油，颤抖着身子问道：“你......你要做什么！” “待会你就知道了。”江段宸挥了挥手，高云便将黑衣人从柱子上松绑开来，按着他脖子将他待到热油前。 薛斐上前抓着他的手就要放进热油中。 黑衣人终于知道害怕，他挣扎着想要将手撤回来，还准备说出实话。 “别别别，放过我，我说我说。”黑衣人求饶着。 江段宸的眼中却没有丝毫感情。 见江段宸没有发话，薛斐便继续下去这个动作。 劈里啪啦的烫焦声传来，黑衣人的手转眼间被烫得血肉模糊。 “啊！！江段宸！我说！我说放了我吧！” 黑衣人浑身冒着冷汗，他的手已经感受不到痛觉。 江段宸走进了些，歪着头，戏谑的看着他，“刚刚不是很有骨气吗？” “我错了，我错了！” 江段宸冷笑一声，随后又是一个摆手，薛斐便按着他的另一只手放进热油中。 黑衣人被烫的晕了过去。 高云方才松了手，将他扔在地上。 他转身去拿了一盆凉水，泼在了黑衣人的身上。 黑衣人被迫清醒了过来。四肢的疼痛，还有被烫焦的双手无不提醒着他眼前的这个男人有多毒辣。 可是一想到自己供出背后的主使，他的家人也会因此丧命，他便犹豫不觉。 “江大人！我说了的话，你能保我的家人吗?”事到如今，他只能赌一把。 江段宸这才正眼看他，“可以，但是你的命我也得要。” 府上十几条人命不能白死，但是他的家人定然也是受了胁迫，他也不愿将无辜的人牵扯进来。 黑衣人庆幸自己赌对了，虽然他也会死，但是只要能保住家人便无憾了。 “是皇后娘娘。” 黑衣人说完，高云便直接将他杀死，丝毫不拖泥带水。 江段宸转过身去，想起了自己做的那个梦，梦里面就是聂云华杀了苏菱。 现如今她又找人来要他的命。 江段宸握紧了拳头。 薛斐在一旁问道：“公子，现在怎么办？” “皇后现在视我为眼中钉，无论躲在哪里她都不会放过我和苏菱。”江段宸眸中泛寒。 “大人，暗阁所有人听凭您的差遣。”高云跪下说道。 他们这批暗卫都是江段宸救下来的流离失所的孩童，他们虽然被养在阴暗中，但是江段宸赐予了他们新的家，还将会他们一身本领。 江段宸待他们就像是亲人一般。 暗阁的所有人都发誓会将此生的性命全部交给江段宸。 不论他做什么样的决定。 江段宸摆了摆手示意让他起身，随后向另一个牢房走去。 牢房内，一个穿着异域服装的男子听到江段宸的脚步后便发出阴森的笑声。 “江段宸，看你这样子是被她给抛弃了啊。”洛弥撒尔眼神如鬼魅一般看着江段宸。 江段宸走到牢房前，薛斐替他打开房门，他便走了进去。 他居高临下的看着坐在地上落魄的洛弥撒尔。 “不是她抛弃我，而是我要与她为敌。”江段宸冷冷说道。 “你怎么斗得过高高在上的皇后，真是可笑。”洛弥撒尔丝毫也不留情的说道。 江段宸冷笑道：“我斗不过，但你可以啊。” “什么意思？”洛弥撒尔不解道。 “她听闻你被我抓了，便觉得你是个弃子，暗地里她已经找了一拨又一波的人想取你的性命，是我保了你。”江段宸唇角露出意义不明的笑容。 洛弥撒尔明显愣了一下，却还是执着的说道：“不可能！” “有什么不可能，她与我关系不比你还要亲近，现如今还不是派了一群人来杀我。”江段宸站起身来说道。 洛弥撒尔暗暗的咬了咬牙，他知道聂云华心狠，却没想到竟然连自己亲手培育的江段宸都舍得下杀手。他看着江段宸身上的血渍，思索着说不定他说的是真的。 “为什么要保我？”洛弥撒尔退步道。 “我要你帮我办件事，我会放你回你的家乡，听闻你们那里正在发生内战，想办法将那群人哄骗来攻打商阙城，我保证帮你解决内乱。”江段宸说出了自己的条件。 洛弥撒尔猜不透江段宸的心思，但是既然自己能回家乡，还能解决内乱，两全其美的事，听着倒是不错。 “你为何要帮我？” 江段宸眸子黑了下来，“我不是帮你，我是帮我自己。” “好。” 既然是互惠互利的决定，来的比莫名的施舍要靠谱，洛弥撒尔便应下了此事。 江段宸起身离开，吩咐高云将洛弥撒尔俺安全送出城。 交代完一切，江段宸才顾得去见苏菱。 苏菱看到江段宸满身血迹，焦急的问道：“你没事吧，他们都是什么人啊?” 江段宸安抚道：“没事，他们都是聂云华的人。” 听到聂云华，苏菱身子一怔。 果然她还是不会放过他们。 见苏菱失了神，江段宸以为她是吓着了，便将她搂入怀中，“没事的苏菱，有我在，我定不会让她再伤害你。” 听到这个“再”字，苏菱抬起了眸子，她以为是江段宸知晓了她被聂云华害死的事情。 但在江段宸潜意识里，还是因为那个似梦非梦的回忆感到害怕。 江段宸松开苏菱，对一旁的盛淮安说道：“麻烦先生与薛斐将那些死去的人给安葬了吧，还有替他们的家人送去一些银两以示慰问。” 盛淮安点了点头，他对这场突如其来的变故感到痛心不止。 自己本身是来丞相府教书的先生，却因为苏菱在这里呆了这么久，与府内的人也有了些感情。 如今一个个个鲜活的生命一夜之间殒命，实属造孽。 “先生，跟我来吧。”薛斐领着盛淮安走了出去。 他们走后，江段宸对苏菱说道：“明日我会进宫请求恢复官职，菱儿，我想过了，她一日不从那个位置上下来，我们就永远不会被她放过，既然她要斗，那我就陪她斗。” 苏菱也坚定了眸子道：“好。” 那便前世今生的仇，一起报了。 竖日早朝 江段宸的出现令众臣议论纷纷： “他怎么来了？” “听闻昨夜丞相府遇刺了，几十口人都死了。” “谁啊，下这么黑的手。” “肯定是他平日得罪的人。” ...... 江段宸无视周围那些人的议论，直直的走到自己曾经的位置。 萧光霁上朝之后，看到江段宸眼中却没有丝毫的惊讶，反而是嘴角勾起一丝笑容。 他知道昨夜对江段宸动手的是聂云华，所以他今日能来上朝也不外乎就那件事了。 “陛下，前几日是臣发痴，说了些昏话，请您让臣官复原职吧。”江段臣此话一出，众人皆生疑惑。 萧恒在一旁咬了咬牙，眸子都变得狠厉，江段宸的这步棋他是没有想到的。 若是他在恢复官职，转身去帮萧言，便会对他非常不利。 “陛下，儿臣觉得不妥，我朝丞相岂是你辞就辞，想做就做的？”萧恒站在出来反驳道。 萧言也说道：“但是着皇城中还有谁能比江大人更能胜任丞相这一职位呢？” 朝堂下鸦雀无声。 将段宸有勇有谋，翻云覆雨，一身城府无人可以媲美。 萧光霁见众人不在说话，便缓缓开口道：“朕，同意了。” ------------ 第五十五章互相折磨 散朝后，容弘良搀着萧光霁前往御书房。路上容弘良看萧光霁心情极佳，便问道：“陛下因何事如此开心？” “很容易看得出来吗？”萧光霁反问道。 容弘良笑道：“莫不是因为江大人请求官复原职？” 萧光霁听后哈哈大笑，指着容弘良说道：“真不亏是从小跟在朕身边的人。” “奴才惭愧。”容弘良低眉道。 萧光霁长呼一口气说道：“听闻江段宸与皇后闹翻脸了，若此时他没有一官半职的在身上，皇后定会灭他的口，毕竟那个女人眼里容不得半点沙子。” 容弘良低眉听着萧光霁的话。 “之前他对皇后很是忠心，连我都有些忌惮他，但是现在我能拉他一把，那不就能将他拉入我的麾下？随后忠心于我？”萧光霁半眯着眼睛笑道。 “陛下好计谋，听闻昨夜丞相府被夜袭便是皇后娘娘派去的人。”容弘良低声说道。 “除了她，也没人了。”萧光霁突然挺下脚步，对容弘良说道，“不如去凤鸣殿走走，也是好久没去过了。” 弘良立马说道，“奴才这便去备轿辇。” 萧光霁摆了摆手道：“不用，离得不远，徒步去便可。” “是。” 凤鸣殿 聂云华满面怒色的摔着东西，挽翠跪在地上瑟瑟发抖，她只希望聂云华不要迁怒与她。 方才来报的人也跪在地上。 他带来的消息是昨夜派去丞相府的人全部被杀，没有一个活口。他们没有想到江段宸还留有后手。 这下子不仅没有将他们除之后快，却打草惊蛇，今日他江段宸更是直接回宫在朝堂上要求官复原职。 现在这个情况，已经远远超出聂云华的掌控。 “废物！一群废物！”聂云华面色扭曲，摔得累了便坐下来捏紧拳头。 “来人，将这个废物给我拖出去杖毙！”聂云华一声令下，门外便冲进来一群侍卫将那个给拖了出去，很快殿外就传来阵阵惨叫。 挽翠听着声声惨叫，不住的发抖。 “水呢！”聂云华厉声道。 挽翠连忙爬了起来，在一旁的桌上泡了杯茶端了过去。 聂云华拿起抿了一口，气焰才稍微好了一些。 “皇后这是怎么了？”一个清冷的声音从殿外传来，萧光霁赫然出现。 挽翠连忙跪下，聂云华则站起身来微微鞠躬，“不知陛下驾到，妾这殿内未曾打扫，恐怠慢了陛下。” “无碍。” 聂云华瞪了一眼还跪在地上的挽翠，恶狠狠道：“还不快去将这里收拾干净，给陛下换一壶好茶！” 挽翠被惊了一下，慌忙起身，随即离开了大殿。 容弘良也知趣的离开。 皇后在外人眼中向来是温柔端庄的样子，但今日的模样若是被不想干的人看到，怕是以后的日子都不好过了。 萧光霁来到聂云华身边坐了下来，聂云华狐疑的问道：“陛下今日怎么有空来妾的凤鸣殿，不去燕妹妹那里？” 萧光霁反问道：“哦？皇后这是不欢迎朕吗？” 聂云华隐藏着心中的不悦说道：“妾不是这个意思。” 萧光霁想要去牵聂云华的手，却被她下意识的躲开。 他的手停在半空中，自嘲的笑了笑，“宫中传言朕与皇后相敬如宾，你觉得他们说的对吗？” “妾觉得相敬如宾又有何不妥。”聂云华直视着萧光霁说道。 “好一个相敬如宾，与其这样说，倒不如说是你不愿与朕琴瑟和鸣。”萧光霁眼色暗淡了一些，聂云华刚想解释，但萧光霁却没有给她说话的时机。 “自从你进宫之后，若不是在朕喝醉了的情况下强与你生下了言儿，怕不是你这辈子都不会亲近朕一下。”萧光霁看向聂云华，后者却眼神闪烁。 他说的没错，自己本就是替嫁过来的，嫁到皇宫后的洞房之日便称病不易行房。 之后也总是有意无意的疏远萧光霁，久而久之，他便不再来自己的殿内找她。她以为他对自己失去了兴致，怎料有一日雨夜，他突然浑身湿漉漉的出现在她的房外。 她迫于无奈开了门，随后他便满身酒气的扑在了她的身上。 那一日她到现在都记忆犹新，他醉的不省人事，她却异常清醒，就这样将自己的身体献给了自己不爱的人。 在那一夜，她想的不是萧光霁，而是另一个，她真正爱着想着放不下也忘不掉的人。 她没有发出丝毫声音，一夜都波澜不惊。 次日萧光霁看到躺在他身旁的聂云华，满意的吻了她的额头，他以为她终于是她的了。他温柔起身，生怕惊醒她，却不知他一夜未眠。 在他怀上萧言的那段时间他经常来陪她，他对她用尽了温柔，她的衣食住行都安排的极为细致妥当。 但是她却没有丝毫的心动，哪怕一刻，在她的眼里，他只是为了他的皇嗣才对她这么好。 在萧言出生之后，聂云华便将自己锁在宫内，不吃不喝。太医诊断说她是得了产后抑郁。 为了让她好生养病，萧光霁便来的次数少了。 萧言交给了奶娘抚养，聂云华对萧光霁没有丝毫感情，对萧言亦是如此。 但是她将自己困住，并不是得了什么产后抑郁，只是不想面对他们，因此买通了太医。 在听到萧光霁纳妃之后，她才走出那间锁着她的宫殿，开始在着这凤鸣殿中久居不出。 见聂云华没有回话，萧光霁便站起身来，向她说道：“朕原本以为是自己待你不够好，所以你才不肯亲近朕，后来，你猜朕知道了什么？” 聂云华隐约有种不祥的预感，她对上萧光霁的视线问道：“什么？” 萧光霁浅笑一声，伏在她的耳旁说了句话，聂云华听后脸色大变。 她怒目圆睁道：“你想做什么！” “朕没别的意思，只是想来告诫皇后一句话，记住你的身份，你是朕的皇后，一辈子都是。你走不出这皇城，将你那些痴心妄想都收起来。”萧光霁眼神阴翳。 聂云华呆愣片刻后，大笑了起来。 挽翠此时将新茶端了进来，正要为萧光霁倒茶，却被他拒绝道：“皇后这茶，朕就不喝了，以后也不会喝了。” 既然她不愿向他低头，想在这后宫安享晚年，那就随了她的愿。 “从今日起，皇后聂云华禁足凤鸣殿，永生永世，不得踏出半步。”萧光霁离开了凤鸣殿，容弘良搀撒着他便离开了。 聂云华瘫坐在地上，大殿还在回响这他方才的话。挽翠愣在原地不知如何是好。 她感觉自己像是产生了错觉，她第一次见以往凶悍霸道的皇后落魄不堪。 聂云华突然旁若无人的抽泣了起来，随后又是大笑，好似疯癫了一样。 挽翠犹豫着还是走出了大殿，将殿门吩咐人关上。 聂云华这样子恐怕不想让旁人看到。 聂云华看着眼前的光渐渐消失，最后趋于黑暗，眼神都暗淡了下来。 在黑暗中她握紧了第上一块碎了的瓷片，随后放在了自己的脖颈上。 ...... “不好啦！皇后娘娘自刎了。” ...... 聂云华再次睁眼时，发现自己在一片花丛中，眼前有一个模糊的人影对她温柔一笑，“云华，你看我为你编的这枚花冠好看吗？” 聂云华下意识地伸出了手，将他递来的花冠戴在了头上，随后在他面前开心的转了一圈。 一个不属于她的声音从她口中响起，“好看吗？” “好看，云华是天底下最好看的女子。”人影向她走来，温柔的将她拦在怀中，“云华，明日我就上你府上提亲可好？” “可是，我阿爹最看重权势，你只是一个穷苦书生，我怕他不同意。”聂云华又是不受控制的说道。 “那我们就私奔吧。” 眼前的景象逐渐消失，聂云华的耳边传来了一声声呼唤，“云华......云华......” 聂云华艰难的睁开双眼，这才发现原来自己还在深宫之中。 而她身旁则是萧光霁。 看到聂云华苏醒了过来，萧光霁立马对太医张继说道：“她醒了，应该没有生命危险了吧。” 张继回道：“幸好发现的及时，娘娘只要能清醒过来，便已经脱离了危险，只是以后得好生修养。” “好。”萧光霁看向聂玉华，她却将脸背对了过去。 萧光霁的眼神微微变了，他吩咐众人退下，对她说道：“你是朕的皇后，没有朕的允许，你不能死。” “陛下又是何必呢？你明知道妾对你无情。”聂云华冷淡的说道，他将她逼上绝路，现在也只当他在假惺惺。 萧光霁闻言微怒，“朕要谁死，谁不得不死，朕若不想让你死，你就算苟延残喘也得给朕活着。” 虽说聂云华对他没有感情，但他却是心里还有一些她的位置，否则也不会不知道他们家替嫁的小把戏，只是大婚那一日，她真的入了他的眼。 后来娶的燕姝慧也只是有几分像她而已。 就这样互相折磨也好。 “既然皇后无碍，那朕就走了。”萧光霁转身离去，到了房门外吩咐挽翠照顾好她，“若是再让朕知道她寻死，朕拿你是问。” “是，陛下。”挽翠下跪说道。 萧光霁离开之后，挽翠看向房内熟睡的聂云华，幸好她当时心软了一些，察觉到了聂云华的不对劲，否则，她就真的已经离开人世了。 挽翠上前替她掖了掖被子，聂玉华突然说道：“为什么救哀家？” “挽翠是娘娘的侍女，定然得伺候好您。” 聂云华轻蔑一笑，没想到现在连死都是一种奢望了。 ------------ 第五十六章天灾人祸 「咳咳，今年怎么有那么多流民啊。」薛斐按照江段宸的吩咐，将那些夜袭的黑衣人运往了无人之地掩埋。 回来的路上，薛斐看到荒郊野岭的地方竟然有数量庞大的流民。 高云眉头凝重的说道：「根据我们暗阁收集到的消息，这些流民都是从平康县来的，他们从小年便依次往城中牵来，可以说这些人连一个完整的年都未曾来的及过。」 薛斐叹了口气道：「那可真是遭罪啊。」 苏菱替江段宸整理了朝服，温柔的对他说道：「今日是你官复原职之后首次正式上朝，你可要好好表现。」 江段宸揽着苏菱柔软的腰肢说道：「放心吧。」 两人甜腻完后走出房间，薛斐在门外候着。 「咳咳。」见薛斐一直咳嗽，江段宸皱眉道：「怎么了?」 「无碍，公子，或许是着了冷风。」薛斐回道。 江段宸看他身体不佳，便嘱托道：「那你今日便不用陪我上朝了，让高云陪我就行，身体不舒服就去看看医师。」 「是，公子。」 高云瞟了眼薛斐后便跟上了江段宸的步伐。 「大人，暗阁收集到消息平康县有灾情，今日上朝要禀报吗？」高云看向江段宸低声问道。 江段宸低眉思索片刻后回道：「这件事，估计今日上朝便会提到，我刚复职，他能这么轻易的答应，定是想利用我做些事情。」 「需要属下做什么吗？」高云眸中闪过阴冷。 江段宸唤他伏在耳边说了几句话，高云立马领命，唤了守在门外的侍卫交代了他们几句。 随后二人便来到皇城。 永安殿上，萧光霁面色沉重。他处理了一夜上奏的奏折，现在满眼泛黑。 他扶着头，殿下鸦雀无声。 容弘良提醒道：「陛下。」 萧光霁这才抬起头来，面色疲惫的看向众人，「平康县近日流感爆发，已有无数的子民遭受折磨，大量人员流入都城，各位可有解决的办法？」 众臣纷纷讨论起来，萧言看了眼江段宸，想寻求他的看法，江段宸却并没有表态，而是站的笔直。 萧恒在心中盘算着，江段宸既然官复原职，定会在帮萧言，那他争储的计划就会被阻碍。现在正好有机会可以在萧光霁面前表现，他一定要抓住这个机会。 「父皇，儿臣有一方法，可去解决流民还有天灾。」萧恒打破纷杂声，众臣向他看去。 萧言也好奇的向他看去。 萧光霁示意他继续说下去。 萧恒清了清嗓说道：「首先那些流民中定然携带一些染病的因素，我们定然是不能让他们进城的，我们可以在城郊设立几处简便的收留所，将他们安置此处。至于平康县的流感，我会带上太医院的人前往灾区，替他们诊治。」 萧光霁低头思考着萧恒的提议。 众臣也觉得这个方法很是妥当。 萧光霁再次抬头后，脸上满是笑意，萧恒以为他是同意了自己的提议，谁料下一句便将他的气焰给浇灭。 「恒儿的这个提议不错，但你贵为皇子，这么危险的地方你就别去了，其他可还有能胜任者？」萧光霁看向殿下众人。 方才还在说萧恒提议不错的人此刻都静下了声音。 萧光霁的视线渐渐移向了站的笔直的江段宸，后者却率先开口。 「陛下，让臣去吧。」江段宸斩钉截铁的说道。 萧光霁唇角勾起一抹满意的笑容。 萧言萧恒则一脸震惊的看向江段宸。 萧言没想到江段宸方才不说话 ，竟然是想着在这一刻出面。 萧恒则认为他是在抢功，他这么做定是为了萧言。 「好！那就收拾收拾明日出发吧」萧光霁爽朗应下。 萧恒就算在不甘，也不能违抗皇命。 散朝后，萧恒拦住江段宸说道：「江大人好胆魄，小心去这一趟不要紧，别丢了小命啊。」 江段宸浅笑道：「谢殿下关心，若没其他的事，臣就先走了。」 江段宸转身离开，萧恒在原地咬牙切齿。 萧言从他身旁路过，萧恒阴冷的说道；「兄长可真是运气好。」 「三弟这是哪里的话，江大人做什么可跟我没任何干系。」萧言笑眯眯的回道。 萧言瞥了一眼道：「跟你没干系那他为什么出来抢功？还不是为了......」争储二字未说出口，两人便心知肚明。 萧言笑而不语，转身离去。 萧恒看着两人离去的背影，眼中露出了杀意，他招了招手，曹扶便凑了上来。 「殿下。」 「等他到了平康县，染上一个流感也是防不胜防的吧。」萧恒低声说道。 曹扶谄媚的笑道：「那是自然，属下这就去办。」 萧恒在心里得意的笑道：既然你要去，那我就让你有去无回。 江段宸回了府后，并没有发现苏菱，薛斐也还没有回来。 他寻到小翠问道：「夫人去哪了？」 「薛大人咳嗽的厉害，夫人担心，便随他一起去看医师了。」小翠如实回道。 想起今早薛斐的状态，还有关于平康县的传言，江段宸立马担忧起来。 「他们去了哪家医馆！」江段宸急切的问道。 小翠摇了摇头表示不知道。 若是薛斐感染了流感，那苏菱就危险了。 江段宸连忙吩咐高云叫上暗阁的人全城寻找苏菱与薛斐。 终于在申时找到了他们。 江段宸满头是汗的闯了进来，苏菱看到他这样子吃惊道：「你怎么来了？」 江段宸看了眼躺着的薛斐，随后不由分说的将苏菱拉了出来。 「怎么了？」苏菱不解的问道。 江段宸满脸担忧，「薛斐怎么样了，医师怎么说？」 苏菱回想着说道：「只是感染了风寒，开了些药，按时服用便好。」 江段宸不放心的再次问道：「真的只是简单的风寒吗？」 苏菱宽慰道：「我知道平康县流感爆发的事情了，放心吧，医师也说了只是普通的病，没什么大碍。」 听到此处，江段宸才放下心来。 他看着苏菱，表情严肃的说道：「今日上朝，陛下让我去平康县处理饱受天灾的流民，你就乖乖的在家里等我，哪都不要去，知道了吗？」 苏菱看着他的眼眸，里面净是担忧。 她低眉思索了片刻，随后抬起头来，温柔一笑，「好，知道了，那你一定要注意安全。」 看到苏菱同意，江段宸算是彻底的放了心。.c 此次他去平康县面临的危险不仅仅是天灾或许还有人祸。 萧恒提出了这个建议，但他不知道萧光霁的打算，所以会觉得是他抢了功劳。 所以他此行必须毫无牵挂，万分小心。 他看了眼还躺在房内的薛斐，向苏菱说道：「这里我陪着他就行，天色将晚，你快回府吧。」 苏菱紧紧的抱住江段宸对他说道：「我在家等你。」 「嗯。」 两人依偎片刻后，苏菱便被下人带回了府。 苏菱走后，江段宸问向高云，「那件事怎么样了？」 「回大人，都已办妥。」高云如实说道。 「好。」 江段宸看了眼薛斐，随后示意高云带自己离去。 两人来到一处偏僻的小院，院子宽大，可以容纳数十人。 院内漆黑一片，高云来到门前将院门的锁给打开。 江段宸走进之后，院子突然亮起了烛火。 「多谢大人，多谢大人。」 十几个拖家带口的村民纷纷跪下来磕头。 「老人家快起来，你们也都起来吧。」江段宸上前扶起一位老者。 老者老泪纵横道:「我们也不知道自己有没有染上流感，只敢呆在城郊，若不是您能收留我们，恐怕我们早已冻死在荒郊野岭。」 老者的一番话，让闻言者纷纷落泪。 江段宸向他们说道：「大家放心，只要大家安心呆在这里，我定会为大家寻来医师为你们诊治，你们不用怕。」 众人又是一声声感谢道来。 「不过，大家可以跟我说说平康县的情况吗？流感首次发现是在什么时候。」江段宸看着众人问道。 按照暗阁给的消息，平康县的流感是大规模的，可为什么他们报上来的却寥寥无几。 难民们面面相觑，江段宸看出他们的担忧，便向他们保证道：「我是负责平康县流感的人，也是当朝丞相，请大家知无不言，相信我。」 看着江段宸的诚恳，终于有人站了出来。 「平康县全县三百多号人，已经有一百多户人家得了流感。首次发现的时候是在年前，那时候人数不多尚可控制，但是县里医师还有草药欠缺，我们想上报，却被拦了下来。」一个男子愤恨分说道。 众人也随着生气。 「就这样一直拖一直拖，流感终于爆发，但就算这样，他们依旧不上报，我们为了生计，只能逃了出来。」男子说完，众人纷纷落泪。 江段宸的眸子冷了些，「好，我知道了，等你们诊治完后，我便会将你们的证词递交上去，我一定会还你们一个公道。」 众人纷纷感激涕淋。 江段宸步伐沉重的离开院子，事情果然不简单。 此次去平康县，危机重重。 高云看江段宸心思不佳，便说道：「他们在这里的事情要上奏吗？」 「先不用了，以免让他们牵扯到祸事。」江段宸回眸看了眼亮着烛光的院子，这群人的存在一定要保密，流感的事情解决完后，他们就是最重要的证人。 「高云，多召集些人手保护好这里，不要让任何人发现他们。」江段宸语气坚定的说道。 「是，大人。」 二人回了医馆后，薛斐已然醒了过来，他看到江段宸与高云，咳嗽了两声说道：「公子，我没有感染流感。」 「我知道。」江段宸拍了拍薛斐的肩膀说道。 「我方才听到你们要去平康县，让我一起吧。」薛斐撑着身体说道。 江段宸搭在薛斐肩膀的手用了用劲道：「你就不用去了，你留这里替我办好一件事，我就记你一大功。」 ------------ 第五十七章竞价买药 薛斐听到江段宸不愿他一同前行，眼底闪过一丝失落。 江段宸看出他的心思便于他解释道：「我知道你对我很是忠心，你重视我的生命大过重视你自己的，但是现在我有了比我更加重视的人，那便是菱儿，所以你要替我保护好她。」 薛斐抬起头，眼中净是担忧，「公子，平康县灾情严重，你......一定要小心。」 江段宸浅浅的笑了笑，随后对薛斐伸手道：「怎么样，回得了家吗？」 薛斐伸手搭在了江段宸的手上，从床上站了起来，「回得了。」 待他们回了府后，苏菱亲自做了一桌子的菜等着江段宸。 江段宸回来看着满满一桌子的菜，坐在凳子上惊讶的问向苏菱，「夫人这是何意？」 「你明日就要去平康县了，时间紧促来不及为你送行，我便亲自为你做了一桌好菜。」苏菱温柔回道。 江段宸心里一股暖流涌动，他抱住苏菱的腰肢，道了句，「多谢夫人。」 苏菱看向站在一旁的薛斐与高云说道：「你们也来吃吧，别在那看着了。」 「不用了夫人......」薛斐刚想拒绝，江段宸也开口说道：「都坐吧。」 薛斐与高云对视了一眼，便也入坐。 他们其乐融融的吃完了这份晚饭。 苏菱看着他们脸上的笑容觉得甚是满意。 入夜，苏菱与江段宸躺在床上，江段宸抱着她满是亲昵。 苏菱揉着他的头问道：「段宸，你不怕那些灾情吗？」 「我怕。」江段宸低声回道。 「那你为什么还要去？」苏菱看向江段宸的眼睛。 江段宸紧了紧搂着她的手说道：「我不去的话，陛下就会生疑。那我们全府被杀的家人怎么办，他们的仇怎么报，我若是没有一官半职如何斗得过聂云华？」 苏菱低下了眼眸，脑海中回想着死前的痛苦。 「没事，别怕，我不会有事的。你乖乖的在家等着我就行。」江段宸吻上她的唇，又是一夜缠。 竖日天微亮，江段宸不忍苏菱与他分别，看着她上心，便蹑手蹑脚的下了床。 薛斐早早的守在门外，所有的行李也收拾妥当。 「走吧。」江段宸轻声关上了房门。 薛斐担忧的说道：「公子，有任何情况一定要及时通知我们。」 「好，我不在的日子，就麻烦你替我照顾好菱儿了。」江段宸最后看了眼熟睡的苏菱，忍下心离开了府。 高云的马车已经在外候着了，「大人，按您的吩咐，暗阁的人已经拍了三分之一护着流民小院，剩下三分之二的人留在府上保护夫人。」 「好。太医院的人何时出发？」江段宸问道。 「午时他们会与皇城的侍卫护送下出发。」高云回道。 薛斐听着他们的安排，疑惑的说道：「公子，您要与高云两人率先前往平康县？」 「两人不引人注目，我便与他们的时辰错开了，这样到了平康县也可以提前换取一些消息也说不定。」江段宸眼神坚定的看向远方。 见江段宸胸有成竹的样子，薛斐也不在多说，就此目送他们离开。 苏菱在感受到江段宸下床时便已经醒了过来。 也可以说她一夜未眠。 她怎么可能忍心让他一人承担那样危险的事情。所以她从昨夜回来便向太医院寄了封信。 她等到江段宸与薛斐离开房外后，便迅速起身更衣。她换上了准备好的侍女服，趁着四下无人悄悄的从后门离了府。 府外有一个药童看到 苏菱，便向她招了招手。 「苏姑娘，这里。」药童轻声唤道。 苏菱看到他便向他走去。 「走吧。」苏菱对药童说道。 药童请苏菱上了马车，带着她来到一处客栈。， 苏菱下了马车，太医张继便在客栈外等候多时。 「你来了。」 「嗯。」 「随我进来吧。」 苏菱跟着张继进了客栈。 平康县距离商阙城不算远，江段宸二人走了两天便到了。 果然如暗阁打探到的消息一模一样，这座城已经满是疮痍。 一路上的人都咳嗽不止，有的人甚至咳出了血。他们穿着破烂，双眼通红的看着江段宸。 「救救我们吧......救救我们.....」一群人向他围了上来，高云抽出剑后，他们才恹恹退下。 高云捂紧脸上的面罩，面色沉重的对江段宸说道：「大人，要不要找地方歇息一下？」 「嗯，顺便问问他们的情况吧。」江段宸拧眉看向坐在地上咳嗽的百姓。 两人来到一处客栈，店家看到许久没见的客人连忙上前说道：「两位客官吃什么？」 「随便来点就行。」高云关上店门说道。 看着他们二人想要摘面罩，老板急忙提醒，「客官，您还是去楼上的包间在摘了面罩吧，不然，这满城流感要是不一不小心感染上了可就不得了了。」 高云停下摘面罩的动作，看了眼江段宸。他点了点头，高云便向老板说道：「多谢提醒。」 二人随后便上了二楼的包间。 不出片刻老板端上了几样简单的菜品。 高云看着这寡淡的菜略带嫌弃的说道：「你们店里的菜就这些？」 老板不好意思道：「我看两位客官是外乡人吧，你们不知道我们这平康县的情况，我们草药欠缺，基本都在父母官那里囤着，我们这些感染了的病患想要去买药啊都得掏高价。」 他看了眼门外低声道：「稍微有些钱的还能买的起药，那些穷人嘛，您来的路上应该也瞧见了，没钱治病重病者，统统蹲在县口，不让接触县内的人。」 高云听后恼怒的将剑拍在了桌上，「岂有此理，这里还有没有王法了，竟然发病难财。」 老板先是被高云的动作吓了一跳，随后叹了口气道：「没办法，我们这地方父母官的话就是王法，谁敢不从啊。」 老板说完，便离开了包间。 高云撤下面罩，愠怒道：「大人，这群人真是胆大，不仅隐瞒病情，还趁机捞油水。你准备怎么办。」 江段宸缓缓揭开面罩，低眉看了眼桌上的菜，他拿起筷子夹了一口送入嘴中，随后说了句，「尝着还不错，你试试。」 高云看江段宸没有反应，便收起了性子，掖着不甘吃了口菜。 他只觉得苦涩难以下咽，哪里好吃了。 他不解的看向江段宸，却发现他的脸上毫无变化。 「吃完去当地的官家看看。」江段宸轻声说道。 「是。」 高云想着江段宸应当是有了自己的打算，便没在多问。反正他只要听他的就行。 两人无声的吃完了饭，告别了老板，向县尉府走去。 县尉府外为了一群人，他们高声叫嚷着: 「快给我们药啊！」 「我有钱，给我！」 「救救我的孩子啊......」 各种声音都有，高云看着大门紧闭的县尉府，心底一阵怒气。 他刚想 上前，却被江段宸阻止道：「再等等看。」 高云看了江段宸一眼，只能作罢。 县尉府的大门终于打开，一个瘦骨嶙峋的男子走了出来，他的手上拿了三包药，他举起手来，高声说道：「今日只出售三份药，价高者得。」 此话一出，众人像炸了窝一样的挤了上去，纷纷举起手中的银票。 纷乱之中，有的人甚至被踩在了脚下，却没有一个人注意，还是挤破了头想要上前。 他们尽管戴着面罩，却仍能看出他们脸上的贪婪。 就算他们之中有人没感染流感，但这种特殊的情况下，谁不想多屯一些救命的药。 随后一个人高声喊道：「我这里有一万两白银！」 听到这个声音，众人瞬间安静了下来。之间一个肥头大耳的男子穿着华丽，身后跟着他的家丁，抬着三个箱子。 县尉府门口的男子招了招手唤他上前，他当着众人的面打开了箱子，里面果然有白花花的银子。 男子满意的笑了笑，随后对众人说道：「还有人出价吗？」 众人沉默不语，大家心知肚明这个肥胖的男子是平康县的富商，论比财富没人比得过他。 见众人不再说话，男子谄媚的笑道：「恭喜郭员外。」 他将那三包药全数交给了郭员外，他满意的让下人接过药后离开了人群的视线。 「今日份的药已经出售完毕，你们都散了吧。」男子说完，便回了府内。 没有买到药的人只能傻站在原地，仰天长恨。 「天道不公啊！」 「谁来救救我们......」 ...... 江段宸看完后便带着高云离开了。 高云跟在他的身后问道：「公子，这些人也太不是东西了，我们怎么办啊。」 「不出意外的话，太医院的人明日就能到平康县了吧。」江段宸问道。.. 「是。」 「我猜他们一定想要了解平康县的灾情，才能做出诊治的方法，既然他们花大价钱去买那药，那我们今晚就去看看那药珍贵在哪里，也让我们的人研究研究。」江段宸低眉笑道。 高云立马明白了他的意思，扬唇笑道：「是！大人。」 入夜 县令宋佳华在县尉府内吃着大鱼大肉，白日瘦骨嶙峋的男子在他身旁谄媚的说道：「大人，今日郭员外来买了我们的药了。」 宋佳华阴笑道：「不错，幸好你发现了这特效药，才能为我挣这么多钱。」 男子低眉顺眼的说道：「能为大人效劳，是李某的荣幸。」 「李云威，听闻皇城要派人来查看灾情，这件事你一定要给我隐瞒好。」宋佳华提醒道。 「大人放心吧，我已经将药藏了起来了，制作药的重要材料也已经运到了府内，他们就算来了也没办法，一不下心感染上了流感也是没办法的事。」李云威眼中透着阴冷。 宋佳华听后斜唇端起酒杯向他笑了起来。 ------------ 第五十八章夜探县尉府 江段宸与高于穿着夜行衣蹲在县尉府的墙头。 高云看了眼还亮着光的一个房间，那便是县令宋佳华的主屋。白日里见过的瘦弱男子从房间里走了出来。 「大人，要跟着他吗？」高云看向江段宸。 「再等等。」江段宸盯着那个男子的一举一动。 男子看了看四周，随后急匆匆的消失在他们的视线。 高云看男子消失了踪影，便对江段宸说道：「现在怎么办？」 江段宸笑道：「走吧，跟上他。」他从墙头跳了下去。 高云皱眉在心中想道：这人都不见了还怎么跟。 但等不及他多想，江段宸也消失了身影。 高云不知该哪里走，只能抹黑探寻。 江段宸看出那个男子的面色仓促，应当是知道了皇城派人来的事情。他是这个府上的人，还警惕的观察四周，一定是有更大的秘密。 这个秘密既然不能让旁人知道，那定然与白日高价卖的药有关，他应当是想去隐藏那高价药。 这个时候他的警惕性一定是非常高的，若是贸然跟踪定会引起他的注意。江段宸蹲在墙头的时候已经将县尉府的方向看了个大概，男子消失的方位鲜少有人去。 他的步伐又那么急促，只要远远的跟着听着他的步伐便能判断他的方位。 所以江段宸再最安全的距离才选择去跟踪他。 果然他听着细微又急促的步伐，找到了男子的所在。 男子来到一处房门前，谨慎的看了看四周，随后从怀中掏出一把钥匙，将紧锁的房门打开。 门开的一瞬间，一股浓重的苦味传出。江段宸下意识的捂上口鼻。 只听男子在房内阴冷的笑道：「哈哈哈，一群傻子，什么特效药，只是最普通的草药就能赚这么多钱。谁若是阻我的财路，那就去死吧。」 男子不知道拿出了什么，他走出了房门的时候有些细小的东西从他的手中掉落，他没有注意便将房间锁上离开。 待他走后，江段宸才来到门前。 他看着房门上的锁，稍做思索后蹲下身子，捡起了那个男子掉落在地的东西。 是一根草根。 或许这就是他口中的什么特效药。 此时若将这间房间打开，定然会引起他们的怀疑，若是将这堆证物转移了位置，在想抓他们的把柄就困难了。 还好还是有收获的。江段宸将那段草根收好，明日交给太医院的人研究。 先给村民的流感治好再找这群人的麻烦。 江段宸没有找到高云便率先离开了县尉府，毕竟高云如此机敏他也不担心他。 而此时的高云在府上转了一大圈，终于还是迷了路。 「这刚刚好像来过？」高云自言自语道。 他心中烦闷的踹了一脚身边的石头，若是他能直接冲到那狗官的房间严刑逼供就好了。 他武功高强，直来直去，但是有一个最致命的缺点。 路痴。 「烦死了。」高云嘟囔着。 此时来了两个丫鬟，高云连忙跳上房顶。 丫鬟窃窃私语道：「宋大人今日又靠李师爷赚了个盆满钵满。」 「是啊，他们竟然这么不重视人命。」一个丫鬟打抱不平道。 另一个丫鬟连忙捂上了她的嘴，「你不要命了，说什么呢。」 「可是......县里都有多少人感染了，他明明有药却不拿出来救人。」言辞激切的丫鬟继续说道。 「唉，没办法，听说那药很难炼制，随意他才会趁机 捞笔横财吧」另一个丫鬟说道。 「为什么会很难炼制？还不是因为他把县上的医师都困在了大牢里，谁还会炼药啊。」那个丫鬟愤恨不平的说道。 胆小的丫鬟惊讶的问道：「你说的是真的？你怎么知道的。」 那个丫鬟便偷偷说道：「我有一次与小罗在亭子了那啥的时候无意撞见的。」 两个丫鬟越走越远，高云渐渐听不清她们的谈话。 不过他庆幸自己竟然听到了这么重要的情报。 他看了眼漆黑的县尉府，在想找江段宸已经是不可能的了，他便从房顶离开，回到了白日的客栈。 待他到了客栈之后，他才发现江段宸已经回来了。 「回来了。」江段宸点了桌夜宵，依旧是少得可怜的菜品。 但高云现在却觉得能吃到这样的菜品有多么不易。 有太多病患挤破头的想要买高价药，他们被病痛折磨的痛不欲生，连正常的生活都没有了。 能向江段宸与高云这样安安生生的坐在这吃饭，是他们多渴望的事情。 高云回了一声江段宸，便坐了下来大口吃菜。 他吃的急而噎了一下，江段宸便递上来一杯水问道：「怎么样，在府内可有发现？」 「有！太有了！」高云口中的饭菜还未咽下，便急迫的说道。 「慢点说。」江段宸提醒道。 高云艰难的咽下饭菜后说道：「那狗官真不是个东西，他竟然把县里的医师都关了起来。」 江段宸眉头紧锁，「原来如此。」 「大人您呢？跟上那个男的了吗?」高云焦急的问道。 「嗯，而且还发现了这个。」江段宸将手中的草根拿了出来，放在桌上。 「这是什么？」高云不解的问道。 江段宸低眉说道：「这便是药的成分，但具体是什么还是等明日太医院的人来了再说。」 「那狗官怎么办，明日皇城的人来了，要把他抓起来审问吗?」高云愤愤不平道。 江段宸抿了口酒道：「先不要打草惊蛇，等时机成熟在一锅端。」 现在只等太医院的人能快些赶到了。 此时，苏菱扮成了药童的模样，混在了太医院的队伍中。 张继在来之前反复问了很多遍她真的要来吗？ 但苏菱异常坚定的要求也要来平康县。 张继很是欣赏苏菱，便在收到了她的请求好带着她一起来了。 马车内，张继向苏菱叮嘱道：「等到了平康县一定要照顾好自己，别感染上流感，否则我可不好向江大人交代。」 「张太医放心。」苏菱向张继回道。 她定然不能就这么轻易的死去，她也不想让江段宸独自面临危险。 这一路上她看到了太多的流民，每一个都佝偻着背不停的咳嗽。 她看着很是怜悯。 她不能为江段宸做些什么，只能尽自己的绵薄之力替他救治这些患者。 这一路上，她向张继讨教了一些关于流感的预防方法还有治疗方法，她学的很快，张继说了一遍她便记住了。 但是没有实操，她也不知道自己行不行。 「张太医，你说我们能救得了他们吗？」苏菱眼底闪过一丝悲悯。 张继捋着胡须说道：「当你想要救治他们，他们就还有一线生机，最怕的不是病情，是人心，若是他们被人放弃了，就算是最简单的病也能致死。」 苏菱似懂非懂的点了点头。 她不理解，若是有能力救人的话，为什么会放弃。 太医院的车队连夜赶往平康县，终于在离开都城的第三天到达了这里。 在到达平康县的城门处，一股血腥味便扑鼻而来。 苏菱捂紧面罩，皱眉看向城门口躺着的尸体。 他们其中有的已经长出了尸斑，看来是死了很久，还有的将死之人在众多腐臭的尸体中断断絮絮的咳嗽着。 每一声咳嗽都牵扯着苏菱的心。 她光是看着着场面都觉得痛苦不止，更何况深受病情折磨的他们。 「快救人！」 张继一声令下，众多太医从马车中钻出，他们随身的药童拿着药箱一言不发的来到病患身边。 苏菱与与张继的药童一起跟了上去。 张继来到一个小女娃的面前。 女娃的娘亲双眼红肿，她怀中的女娃面色发白，奄奄一息的咳嗽着。 女人看到张继像抓住救命稻草一般。用嘶哑的声音哀求道：「求求你们救救我的女儿，她已经高烧两天了。」 女人的眼泪仿佛已经哭干。 张继立马反复道:「快让她躺下来。苏菱将药箱中的银针拿来。」 女人立马将女娃放在了草席上，苏菱也将银针递给张继。 张继面色凝重的将银针扎进女娃的商阳穴和少商穴，随后挤出了几滴血。女娃皱了皱眉头，女人心揪的看着张继。 张继按着女娃的大椎穴用手指替她刮痧，片刻后，女娃终于清醒了过来。 但是犹豫她烧的太久，张继便向苏菱说道：「苏菱，你与三七去将准备好的退烧药熬出来，然后用我刚才的方法先救高烧不退的人。」.. 「好。」苏菱立马回道。 张继安抚着女人说道：「呆会药熬好了，你便去领一碗给她分三次喂下。」 「谢谢大人，谢谢大人。」女人连忙跪在地上磕头道谢。 张继顾不上拒绝，便已经去到另一旁一直咳嗽的人身边诊治。 苏菱与三七在城门口支起了一口大锅，随后将太医院带来的退烧药依次放进去熬制。 苏菱看着忙碌的太医与三七说道：「这里你再招呼着点，我去看看其他人。」 三七点了点头，苏菱便拿着银针来到了一个高烧不退的老者身边。 她学着方才张继的动作，脑海中回想着他让她背的人体穴位图，顺利的将银针扎进里正确的穴位。 她的额头不停的冒汗，动作都小心翼翼，面上的口罩有些阻碍她的呼吸，但她依旧稳着双手。 她将老者的热血挤了出来，随后按压着他的大椎穴。 一套流程之后，老者的眼皮动了动，苏菱才放下心来。 她一刻也不停歇的转身寻找另一个病患，动作也逐渐得心应手。 她擦了把头上的汗水在心中想到：江段宸，你一定要小心啊。 ------------ 第五十九章我只做你的小娇妻 在张继的带领下，太医院的人配合默契的将城门口的病患诊治了个遍。在这群人中，感染上流感的最小者年龄才四岁，最大的已经是八十三岁高龄。 活下来的只有寥寥数人。 据他们所说，他们都是没钱看病，病状严重，才被县令赶到城门口自生自灭。 苏菱听着他们的话，愤愤不平。 「这里的父母官怎么这样！」苏菱皱眉说道。 张继收拾着药箱叹了口气，「可能也是为了避免病情扩散吧，现在高热的病患已经救了回来，但是彻底根除流感的药方我还需要多些时日才能探清。」 「很难医治吗？」苏菱问道。 张继摇了摇头，「医治倒是不难，只不过他们患病的时间太久，已经伤了内脏，再加上高热他们的身体状况必须找到最精准的药引。」 治疗流感的草药种类繁多，但视具体情况而言，若是不能找到最符合的药引，其他草药的功效过高或者过低都可能成为他们的催命符。 张继不能拿人做实验，只能再多观察。 苏菱看着张继犯难的样子，便不在打扰他。 她走向了今日就下的第一个小女娃的身边。 女娃沉沉的睡着，她的娘亲看到苏菱的到来，刚想起身道谢，却被苏菱拦住。 她看了眼熟睡的女娃，悄声说道：「夫人不必多礼，我来问你一些事情。」 女人这才坐了下来，向苏菱问道：「姑娘尽管问，我定知无不言。」 「方才替你们诊治的张太医说你们的这个病情并不难治，为什么你们会拖了这么久，县里没有医师吗？」苏菱不解的问道。新 女人听后，无奈的摇了摇头，「并不是没有医师，只是，他们起先根本就不拿这当回事。」 苏菱眉心紧锁，「怎么说？」 「原先只有几个人得了这病，去诊治的时候医师发现这个病具有感染性，便隐瞒了病情。后来死了人他们慌了就告诉了县令，县令却将此事压下。后来病情爆发，县里感染的人越来越多，我们都想去求医师救治，但是一夜之间县里的医师都不见了。」女子回忆道。 「不见了？」苏菱疑惑的问道。 「对，医师不见了，但是县令府的李师爷却告诉我们他有药，但是需要高价购买，起先我们都为了买药花光了积蓄，谁料后面的药量越来越少，我们钱也花完了，药也出售的少了，久而久之，我们只能等死。」女人说完潸然落泪。 苏菱拿出手帕替她拭去眼泪。 看来这个李师爷很可疑。 苏菱再心中想道。 告别女人后，苏菱回到了张继的身边。 「张太医，我刚才打探到一件事。」苏菱看了看四周说道。 「什么事？」张继看苏菱脸色不佳，便开口问道。 苏菱将自己问道的东西告诉了张继，张继立马勃然大怒道：「什么？他们怎么做的出来这样的事！」 苏菱示意张继切莫轻举妄动。 张继便收起了情绪。 见张继冷静下来后，苏菱才将自己的想法说出，「县里的医师突然消失，那李师爷又突然出售高价药，会不会他们将人绑了。」 「光天化日之下，他们竟然会做这样的事？」张继显然不信。 苏菱也知道这只是自己的猜测，没有证据也拿他们没有办法。但是她可以找江段宸去调查此事。 于是她向张继说道：「不如您将我的想法告知段宸？让他着手调查？」 张继也才想起他们来到平康县后就在城门口扎了临时的帐篷，在这里带了一下午。 江段宸应该已经到了平康县说不定会有什么发现。 于是他向苏菱说道：「好，那这里就先交给你们了，我去跟江大人说说这件事。」 「嗯。」 江段宸听闻太医院的人已经到了，但此时在城门口为那些病患诊治，便没有进城。 于是他叫上高云准备去接他们。 在去城门口的路上他刚巧碰上了张继。 「张太医！」江段宸叫住了神色匆匆的张继。 张继定睛看了一眼，瞬间松了一口气，「江大人，还好好到你了。」 「张太医怎么了？」江段宸看到张继眼底的怒气，便向他问道。 张继谨慎的看了看四周，向江段宸轻声说道：「这里说话不方便，江大人可有其他说话的地方？」 江段宸立马懂了他的意思，便引着他来到了那家人烟稀少的客栈，将他带到了自己的包房。 「出什么事了？」江段宸问道。 张继愤然的说道：「我方才在城门口诊治病患的时候听了一些流言，说是平康县的县令做了一些有违人道的事情，江大人来的比我们早，可知其中的详情？」 江段宸看张继竟然直接向他问了这件事，便也直说了自己昨夜的发现。 「我正想等您们今日来的时候与你们说，昨夜我和我的属下夜探县尉府，发现了他们将县里的医师都绑了起来，而且他们还高价出售特价药。」 张继听闻顿时站起身来，满腔怒气，「没想到他们竟然真的做得出来！」 「而且，我还发现了这个。」江段陈走到一处柜前，取出里面的草根，递给了张继，「这是昨夜我跟踪一个人发现的东西，这个应该就是特效药的关键配方，张太医可认得？」 张继看着草根惊讶的说道：「这是麻黄，是最为常见的治疗流感的一个药引，这么一个药引要高价出售？」 「他们是利用了人们害怕的情绪，趁机捞财。毕竟懂行的人都被抓了起来，平常老百姓也不知道其中的玄机。」江段宸这才明白了他们将医师绑了的原因，还有那一屋子的东西应该全是麻黄。 他们从根源处垄断了药源。 「张太医，你们带来的麻黄多吗？」江段宸问道。 「多，我们将能治疗流感的药材带来了，本来我还纠结给他们用什么药引最合适，现在看来，他们有救了。」张继松了口气。 江段宸也放下心来，接下来只要等将流感抑制住，就到了跟县令算账的时候了。 「您现在要去熬药吗？我陪您一起去吧。」江段宸向张继说道。 张继刚要同意，突然想到苏菱还在那，就赶忙拒绝了江段宸，「不用了江大人，那一片的病情严重，你就别去了，免得感染上。」 「张太医都不怕，我又怕什么，再说我是负责此次救灾的人，我怎能蜷缩在这里。」江段宸不顾张继的拒绝质疑要与他一同前去。 张继也无可奈何，看来苏菱来的事情是瞒不住了，不过也好，苏菱一个女娃娃整日呆在那么危险的地方，让江段宸发现她将她带走也行。 此时的商阙城丞相府 薛斐问遍了整个府上的人都没有人知道苏菱去哪了。他忙的焦头烂额，满城寻找苏菱，最后在一出客栈问到了苏菱跟着太医院的人走了。 「太医院？莫不是去了平康县？」薛斐震惊道。 若是让江段宸发现他没有看好苏菱，让她去那么危险的地方，他定不会放过自己。 于是他连夜快马加鞭也赶往平康县。 张继与江段宸高云来到了城门口。 这里经过 太医院的救治，已经与来时不同，每个人的脸上不再是死气沉沉，而是面色红润，眼中充满了生机。 那些腐烂的尸体也被随性的侍卫找地方掩埋了，为了防止他们尸体上携带病毒，只能委屈他们葬在了远离县内的无人郊区。 「还好你们来了，否则真不知道这些人的命运如何。」江段策向张继感激道。 张继捋着胡子说道：「他们现在的病情是我可以帮的，只是他们受到的不公还得靠江大人为他们平啊。」 「那是自然。」江段宸坚定的说道。 江段宸将视线移到病患中，突然注意到一个身影。 一个瘦弱的药童穿梭在病患之间，与其他的药童不同的是，这个药童的体态更加纤细柔弱，看上去就像是女子一般。 「怎么，太医院现在都收女子了吗？」江段宸看向张继问道。 张继浅浅一笑，「若是有可能的话，我还当真想收了她，她可是个好苗子，可惜了就怕某些人不肯放人。」 看着张继话里有话的意思，江段宸心里生疑。 在扭过头向她看去，那个药童无意间转过来身。 江段宸在看到她的眼镜后，立马睁大双眼，疾步向她走去。 张继在身后会意笑道。 江段宸走到了她的面前，一把抓起了她拿着药碗的手，她看向江段宸，手中的药碗掉落在地。 「段宸......」 「菱儿，你怎么来了！」江段宸语气微怒，却又舍不得吵她半分。 苏菱的面罩遮住了半张脸，只留下一双明眸含笑说道：「你在哪我就在哪。」 江段宸紧紧的将她抱住，轻声道了句，「傻丫头。」 苏菱也安心的靠近江段宸的怀抱，重生一次，她可不想轻易与他分开。 就算是石泐海枯，天荒地老，她也要陪在他的身边。 江段宸松开怀抱，看着苏菱的这身衣服，嗤笑道：「所以你就想了这个法子瞒着我偷偷的来了？」 「你又不让我跟着你，我只能让别人带我来了。」苏菱嗔哧道。 「所以你找了张太医？」江段宸反问道。 苏菱点了点头，「是我拜托人家张太医的，你可不许找人家的事。」 「你可知道张太医很是中意你。」江段宸身上带着浓重的醋意。 「中意我？」苏菱不解。 「人家说你是学医的好苗子，想让我让人呢。」江段宸敲了敲苏菱的脑袋。 苏菱痴痴的笑道：「放心，我哪也不去，就做你的小娇妻。」 ------------ 第六十章螳螂捕蝉，黄雀在后 此时的平康县外一里地内，曹扶带着众多杀手埋伏在此。 按照萧恒的指示，他们需要在江段宸与太医院的人到齐了之后，再一起将他们就地解决。 今日傍晚，太医院的人已经到了，他们便在此等待时机。 拍去平康县城门口的探子来报，此时的江段宸与太医张继已经接头，现在人齐了。 今夜便是动手的机会。 城门口的病患已经处理妥当，江段宸便与张继准备去找县令安排他们进城养病的事情。 但还未等江段宸他们动身前去，宋佳华便已经带人来了城门口。 「江大人好啊，我是本县的县令宋佳华，多亏有你们来援手啊，否则我着百十来户的平民百姓都不知道怎么活了啊。」 宋佳华刚一见到江段宸，便涕流满面，说的慷慨激昂，感天动地。 不知情的人还当真以为他是体恤百姓的好官。 苏菱看着他这惺惺作态的样子，直犯恶心。 江段宸见到宋佳华与他们演出这副样子，也将计就计的符和着：「若不是宋大人及时隔离，恐怕病患会进一步扩散，病患会更多，还是宋大人功不可没。」 宋佳华听到江段宸的这副说辞，心底暗暗发笑。 表面上依旧是眼中带泪，「江大人谬赞了，我这也是无奈之举。江大人需要我什么忙，尽管开口，我宋某定当全力支持。」 江段宸与张继对视了一眼，随后看向宋佳华：「还当真有。」 「哦？江大人请说？」 江段宸侧了侧身，让他背后的病患露在宋佳华的视线当中，「他们这些人的病情已经控制住了，一直待在这种地方不利于养病，就请宋大人为他们安排一个好去处吧。」 宋佳华看了一眼满面病态的百姓，眼底闪过一起厌恶。 他支支吾吾的说道：「您确定控制住了？现在城里面的百姓还有未感染者，若是就这样放他们进去，恐怕那些人也不会轻易允许啊，江大人，您知道的特殊情况，我这县令也控制不了民心。」 张继看着他推脱的样子，拍着胸脯说道：「我是皇城的御用太医张继，这些人都已经过了我们的诊治病情已然有所好转，但若是继续呆在这里不难保证病情会不会复发，我们是来控制你们县里的流感的，若大人不肯相信我们太医，不肯配合，我这便奏名圣上。」 宋佳华听了张继的话，吓得有些发怵，他也不想此事闹大，只能暂且妥协，「哦，张太医是吧，是我有眼不识泰山，我早就听闻了您的大名，既然您说控制住了那就听您的，正好县里有一片地方空着，就让他们回去吧。」 「我们这边人手不够，还请大人多派些人手，将那些走不动路的病患一并带去吧。」江段宸微微笑道。 宋佳华的眉头一皱，看了眼那群穿着简陋的百姓，心底一阵鄙夷，但他不敢表现出来，只能连连答应。 江段宸向张继点了点头，随后走到苏菱身边，「走吧，将你这身衣服换下来吧，忙了这么长时间一定累了，今晚好好歇歇。」 「好。」苏菱乖巧答道。 江段宸安排高云留下来协助张继与宋佳华转移病人，随后与苏菱率先离开。 两人走远了之后，江段宸将自己的发现告诉了苏菱。 「夫人觉得，应当如何惩治这个狗官？」 苏菱满脸惊喜，没想到江段宸早已经将事情打探的这么清楚。 「这样的人就算千刀万剐也不为过。」苏菱愤恨的说道。 「那便让他千刀万剐。」江段宸目露凶光，语气沉重。 苏菱愣了片刻。 江段宸以为是吓到她了，便连忙问道：「怎么了夫人？」 苏菱微笑着摇了摇头，对他说道：「我以为你会将他交给陛下处置，不会动用私刑。」 若是交给陛下处置的话，恐怕也只是降职流放而已，这对那些死去的人太不公平了。 每一条都是活生生的人命，如今却沦为他们赚钱的工具。 江段宸看穿了苏菱的心思，「放心，这种人死不足惜，而且夫人说什么就是什么。」 苏菱看着江段宸的眼睛，满眼都是她的样子，她温柔的笑了笑，轻轻的吻上他的唇，隔着面罩，却依然能感受到他唇上的温度。 「我替他们谢谢你。」 一吻结束，苏菱笑着说道。 江段宸揉了揉她的头，便带着她回了客栈。 宋佳华吩咐完自己的手下后，也独自回了府。 刚到府上他便大发雷霆。 卖了高架药的李云威姗姗来迟，看着宋佳华恼怒的样子，试探性的问道：「大人怎么了？发这么大的脾气？」 「他江段宸算什么东西？敢对老子指手画脚！」宋佳华扯着嗓门喊道，手重重的拍到桌子上。 「他对您下马威了？」李云威问道。 「他先是讽刺我，将那群畜牲丢在城门口不管不顾，随后又让我的人为他们安排去处，还让亲手背着走不动路的人去。真是好大的官威啊！」 宋佳华气的面容扭曲，骂的多了，便猛地喝了一大口茶。 李云威在一旁安抚道：「大人莫急，小人已经安排了杀手，今夜就神不知鬼不觉的要了他们的命。」 宋佳华看着李云威冷笑的样子，也逐渐平息了怒火。 「真不愧是你啊。哈哈哈，叫你惹我去死吧。」宋佳华怒目圆睁，手心紧紧的握住，咬牙切齿的说道。 午夜时分，所有人都已入睡。 平康县一公里外的地方开始躁动。 「今夜的任务就是不要留一个活口！」曹扶向众杀手说道。 「是！」齐刷刷的声音响起，他们便向着县内出发。 根据探子的消息，他们来到了江段宸所在的客栈，在外面埋伏了一圈。 刚准备动手之时，他们却听到了另一阵脚步声。 曹扶察觉不对，便吩咐杀手们按兵不动。 此时的李云威现在客栈的门前，嘴角勾起一抹冷笑。他摆了摆手，一个杀手便轻声推门而入。 老板正趴在柜台前睡觉，突然被黑衣人惊醒。 「你们……」他话还没说完，一个杀手便眼疾手快的将他杀死。 另外上来一个杀手与他一起抬着老板，将他的尸体处理掉。 剩下的杀手缓步上了二楼，守在江段宸的放门口。 两个杀手对视一眼，立即推门而入。 他们不由分说的就刺向了床榻。为了确保江段宸是否死了，他们便点燃了烛火。 可是几剑下去，却未曾见血。 两个杀手面面相觑。 「你们在找谁？」 高云突然出现在他们身后，两个杀手蓦然回头，便被高云斩喉而死。 其他的杀手听到动静，也分分上楼，高云立即与他们缠斗在一起。 曹扶听到客栈内传来的打斗声，不忍好奇道：「什么情况？」 他身旁的一个杀手向他说道：「莫不是被人抢了先？」 「既然他还得罪了其他人，那我们就去把那帮太医灭了口。」曹扶向杀手们说道。 随后就带着他们转向了太医们所在的客栈。 刚到门口，他们见客栈的房间都已经熄灭了烛火，便用轻功跳到二楼，在窗外向内吹了迷香。 随后便推窗而入，进房间后也是直奔床榻刺去。 可是触感却有些异样。 他们点燃烛火的瞬间，突然眼前一黑晕倒了下去。 太医们戴着口罩在各自的房间看着晕倒在地的黑衣人，默默的笑了笑。 曹扶看黑衣人进去半天还没见出来，便感到不对，立马藏了起来。 在不远处，他突然看到了熟悉的身影向客栈走来。 「他怎么在这？还没死？那方才在客栈的打斗声是什么情况？」 曹扶惊愕道。.. 此时的高云已经凭一己之力杀死了八个黑衣人。 李云威见情况不对便立马跑了。 高云现在窗边，看着逃跑的李云威，嘴角露着得意的笑容。 张继看到江段宸来到后，便表情凝重的对他说到：「江大人考虑的果然周到，他们真的派了杀手来灭口。」 「我看他们穿的衣服像是都城的样式，今夜的杀手应当是两批，幸好这一批的人没死，明日等他们醒了逼问一下。」 江段宸瞅了眼黑衣人的衣服说道。 「好。」 高云也处理完那边的事情赶了过来，他向江段宸禀报道：「大人，全杀了，只让那个师爷跑了。」 「好，这样就够了，明日那县令必然会找上门来，到时候他就只能听我的话了。」江段宸眼神幽深，这第一步便成功了。 只是他没想到还有意外之喜。 高云顺着江段宸的眼神才注意到地上还有黑衣人，他疑惑的问道：「这怎么也有？」 「等他们醒了问问就知道。」江段宸猜测这一波人应该是两种可能。 第一便是聂云华，她现在一心只想杀了他。 但是这次派来的杀手明显没有上一次那样训练有素。 第二种可能便是萧恒，毕竟自己抢了他的功。 不过他还得谢谢萧恒，亲自为他递来了了帮萧言登上储君的办法。 苏菱也姗姗来迟，她对江段宸说道：「病患那边没有情况发生。你们呢？」 江段宸得意的笑了笑，「我们收获颇多，今夜可以睡个好觉了，菱儿辛苦你了，让你带着侍卫在那里等了那么久。」 苏菱摇了摇头说道：「不辛苦，没事就好」 张继看这两人恩爱的样子便打趣道：「好了快些回自己房间恩爱吧，我们老了，真得睡了。」 苏菱噗嗤一笑，拉着江段宸便离开了。 曹扶看清苏菱挽着江段宸的衣袖离开，满眼震惊，「这是？苏姑娘？」 这下难办了，他家殿下爱慕苏菱，现在她陪在江段宸身边，那就无法在下杀手。 他只能回去复命。 ------------ 第六十一章忍一时风平浪静 李云威连夜跑回了县尉府，宋佳华看到他慌里慌张的样子连忙问道：「怎么样得手了吗？」 李云威猛喝了一口桌子上的茶水，喘着粗气说道：「不不好了大人，派出去的人都死了。」 「什么！」宋佳华腾然站起身来，看着还在喝茶的李云威，怒气冲冲的拍掉了他手中的茶杯，「喝什么喝！你怎么跟我说的，什么杀人不眨眼的杀手，怎么全死了？」 李云威跪在地上跪在地上瑟瑟发抖，「我……我确实是找到专业的杀手啊，可谁知我们遭了埋伏，被他们提前准备了将我们打了个措手不及。」 听着李云威的话，宋佳华目露凶光，「难倒他已经知道了我们会对他不利？」 「他怎么会知道的？」李云威插嘴问道。 宋佳华没好气的出踹了他一脚道：「我们也知道！明日还得去探探他的口风。」 「好好，不过他们应该不知道了是我们派去的杀手，我专门找的外人，查也查不到我们头上。大人这几日一定要忍住，他说什么就是什么，等时机成熟我们再杀他也不迟。」 李云威跪爬在宋佳华的脚边，谄媚的说出他的想法。 宋佳华如今也无计可施，觉得李云威说的有些道理，便依着他说的。 「好，我忍，若下一次你还是办不好，我定要了你的命。」宋佳华威胁道，随后愤然转身。 李云威就在原地瑟瑟发抖。 他的眼神变得阴冷，自己的财路可不能因为这个江段宸而断了。 忍一时风平浪静。 他拿出怀中的麻黄，眼眸微闭，一丝杀意传出。 竖日 宋佳华早早的来到江段宸所在的客栈。 高云看到宋佳华便在门外拦住他。 宋佳华脸上堆满了笑容，卑微的说道：「这位大人，我来找江大人有些事情，麻烦通融一下让我进去。」 「我家大人昨夜受了袭击，现在还未睡醒，还请大人在此稍等片刻。」高云面无表情的说道。 宋佳华的身子一颤，试探性的问道：「什么？江大人受了袭击，有没有事啊？」 「无碍，幸好他福大命大，否则此时已经在黄泉路上了。」高云直直的注视着宋佳华，给他看的满脸心虚。 「好……没事就好。」宋佳华不自觉的结巴起来。 高云冷笑一声随后回了客栈。 苏菱刚做好了早膳，正与江段宸坐在大厅用膳。 江段宸看到高云进来表向他问道：「是他来了吗？」 「对，大人。」高云回道，「我按照您说的让他在外面等着了。」 「好，就让他等着吧」江段宸冷冷的说道。 苏菱瞟了一眼门外的方向，「他会听我们的吗？」 「他不敢不听，我们做夜放了那个军师就是为了让他知道我没还没有怀疑他们，没有他们的把柄，他们为了洗清嫌疑定会听我们的。」江段宸向苏菱解释道。 苏菱点了点头，随后夹了一口菜送到江段宸的嘴边，「尝尝怎么样。」 江段宸咬了一口，温柔的注视着苏菱，「夫人的手艺又精进了。」 「就属你嘴甜。」苏菱抿唇笑道。 饭菜吃的差不多了，江段宸便站起身来，向门外走去。 宋佳华看到江段宸出来后连忙走上前来，「江大人听闻你昨夜受了袭击，可有看清是什么人，我好替你教训他们啊。」 「事发突然，我的手下没有个轻重便都灭了口，无碍，也没受伤，就不劳烦宋大人关心了。」江段宸微笑着回道。 宋佳华明显松了口气 ，既然灭了口他就安全了。 「不过……」江段宸话锋一转，宋佳华立马问道：「不过什么？」 「宋大人应该关心的不是我吧，而是那些病患吧。」江段宸眼眸微睁，提醒着宋佳华。 宋佳华立马说是，随后带着江段宸他们来到了县尉府。 李云威再府上等候着他们的到来。 宋佳华回来以后吩咐李云威将太医张继也叫过来，一起商量控制流感的方法。 李云威用眼神向宋佳华询问情况如何 宋佳华微微摇了摇头，李云威才松了口气，前去叫张继。 苏菱看着满屋子的金银珠宝，讽刺道：「宋大人还真是有钱啊。」 宋佳华随着苏菱的目光看向周围的金银珠宝的摆饰品，才想起自己忘了收起来。 他尴尬的笑了笑，「我没什么爱好，就爱显摆，这些都是假的，我一个县令哪会有这么多好东西。」 他连忙挡着那些东西，默默的讲那些东西收了起来。 苏菱与江段宸对视一眼。江段宸摇了摇头示意不要揭穿他。 张继缓缓来迟，宋佳华看人到齐后，便吩咐李云威备上好酒好菜招呼他们。 江段宸拒绝道：「随便整些就好了宋大人，正事要紧。」 宋佳华听闻此话，只好作罢，又吩咐李云威随便备些菜。 饭菜上齐后，宋佳华才问起正事。 「两位大人可有什么办法挽救我这一县的百姓啊。」宋佳华硬生生挤出两滴眼泪道。 张继拿出一支草根向宋佳华说道：「此乃麻黄，对此次流感颇有成效，我从太医院带来了一些用在了昨日那些城门口的病患身上。他们今日都已有所好转，只是我们带的数量有限，不知大人这里可有这种药草？」 宋佳华看到此物，瞳孔瞬间放大，他的额头冒着虚汗，颤颤悠悠的拿起麻黄。 他看着麻黄看的出神。 江段宸叫了两声，他都没有听见。 高云拿起剑磕了磕桌子，宋佳华才颤抖了一下回过神来，手上的麻黄也不自觉的掉落在桌子上。 「宋大人这是怎么了？」江段宸明知故问的说道。 宋佳华努力平复心绪，正愁不知如何回话时，李云威走了进来。 「大人，我知道哪里有麻黄。」 宋佳华震惊的看向李云威。 李云威暗地里示意宋佳华不要开口。 「只是我们知道的也不多，恐怕救不了整个县的病患，大人可否在想着其他的替代品？」李云威谄媚的说道。 张继表现出作难得样子，「这样啊，那就有多少先拿多少吧，剩下的我在想办法。」 李云威皮笑肉不笑的说道：「好的，张太医，我这就命人将麻黄送到病患你们那里熬制。」 苏菱突然插话道：「李大人怎么这么不懂事呢，太医院本来人手就不够，你们县里的医师呢，叫过来一起帮忙啊。」 「医师……」宋佳华刚要开口，便被李云威阻拦住了，「好，我也召集县里的医师前去帮忙。」 江段宸连忙称赞道：「宋大人真是找个了好师爷啊。」 苏菱与江段宸和张继对视一笑，事情谈完后，宋佳华便派人送走了他们。 送走以后，宋佳华阴沉着目光质问李云威道：「你在干什么！为什么要把麻黄还有医师交出去！」.. 李云威锤着宋佳华的肩膀解释道：「大人，忍一时风平浪静，若是让他们知道我们将医师绑了起来可就麻烦了。」 宋佳华依旧不解气，「那就任由他们这样下去？我还怎么赚钱 ！」 「大人放心，我方才不是跟他们说了我们只有一点麻黄，剩下的我在拿出来一些炼制剧毒，神不知鬼不觉的将他们毒死，我们依旧可以赚钱不是吗。」李云威笑容阴森。 宋佳华也反应过来，随即看着他笑道：「还是你有办法。」 两人在房内做着下一步的打算，殊不知江段宸他们也在做着下一步的打算。 张继看着那些医师伤痕累累的被县尉府的人送了过来，为没有开口问任何一句，而是吩咐了太医院的人迅速替他们医治。 医师已经救了出来，他们拿到的麻黄也已经够了。留下来的麻黄便可以当做赃物。 那宋佳华与李云威不舍得交出来便让他们留着吧。 张继看向江段宸说道：「他们给的麻黄已经够了，接下来你有什么打算？」 「你们跟医师相互配合，先根治他们的流感。等病情控制住了，便到了秋后算账的时候。」江段宸胸有成竹的说道。 苏菱回想着今日李云威的态度，总觉得他松口的有些过于简单，便提醒江段宸道：「我总觉得他们没那么简单，这几天还是多加小心。」 「放心吧，夫人。」江段宸浅笑道。 「既然没什么事，我便去熬药了，苏菱要一起吗？」张继向苏菱问道。 苏菱刚要回话，便被江段宸阻拦道：「怎么？张太医人手不够吗？就缺我夫人啊？」 他的话中带着醋意，他知道自己的夫人聪慧，但没想到总有人惦记着她。 苏菱噗嗤一笑，向张继说道：「张太医别搭理他，我随你一起去吧。」 江段宸闻言瞬间转过身来，委屈巴巴的看向苏菱，「菱儿，你看你都瘦了，别再累着了。」 苏菱揉了揉江段宸的头温柔说道：「我的江大人，若真是为了我着想呢，就让我赶快帮着张太医控制住病情，这样我们便能早日回家了不是吗？」 江段宸紧紧的揽住苏菱，柔声说了句，「好，那辛苦夫人了。」 苏菱拍了拍她的背，「不辛苦，为夫君解忧有什么辛苦的。」 张继忍不住咳嗽了一声，苏菱连忙松开江段宸的怀抱，转身向张继走去。 「江大人先去忙吧，晚上再来接我。」苏菱回眸一笑。 「好。」 ------------ 第六十二章剧毒的茶 张继将李云威送来的麻黄交给了苏菱，让她与药童三七一起熬制，然后再将药分发下去。 他则将自己医治病患的心得传授给平康县的医师。 尽管他很想像这群医师讨回公道，但是李云威派了人监督他们，他便除了与医师谈论病情，在无言他。 三七看着一大锅的药水等着熬制，却只有他与苏菱。 便向她发了牢骚，「这么多只让我们两个熬制，苏姑娘你不嫌累吗？」 苏菱笑了笑说道：「三七若是累了就先去歇息吧，这里交给我就行了。」 三七本身就觉得苏菱来了以后抢了他的风头，张继现在关心她比自己都多。 现在其他的医师还有药童都在外诊治病人，他就算将这些活交给苏菱也没人能看见。 于是他便毫不客气的说道：「那好吧，这几日我照顾病患也挺累的，我先去休息了，剩下的就交给你了。」 苏菱点了点头。 三七便转身离去，还背地里向苏菱翻了个白眼。 三七出了门，想找个地方方便。 刚解开裤带子，他便被人打晕。 再次醒来是被破了一脸的冷水，他看着眼前陌生的面孔，个个凶神恶煞，手拿棍棒。 他虽然害怕，却仍旧故作镇定的说道：「你们想干嘛！我是太医院的人！」 「我知道你是太医院的人，所以想请你帮个忙。」领头的男子便是李云威。 三七并不认得他，只是疑惑的说道：「什么忙？」 李云威阴冷的笑了笑，「我方才看你去那苏菱关系不好，是不是觉得她一个外来人抢了你的风头，心里不爽？」 三七被说中了心思，下意识的掩饰道：「没有。」 「小兄弟，你这点心思都写在脸上了。」李云威拿刀在他脸上比划了一下。 「你想干嘛！」三七颤抖着身子问道。 李云威拿出一包东西，交给三七道：「这里面啊是大补的药，你就放进她的水中，她只要一个进去便会因承受不住补品的功效而拉稀不止。我看你可怜就想帮你教训教训她。」 三七对面前的男子很是怀疑，无缘无故的怎么会帮他。 李云威看出了他的疑惑，便挤出两滴眼泪虚伪的说道：「我本来也是我师父的药童，可是就因为另一个有天赋的人来了，我师父就不重视我了，我们是同病相怜的人，所以我懂你，这药也没毒，就对她稍作惩治就行。」. 三七看着李云威的样子觉得心心相惜。 也渐渐动摇了心思，他神不知鬼不觉的什出了手，将李云威手中的药粉接了过来。 李云威看他接过了药粉，眼底闪过一丝寒意，他看着三七说道：「我相信你可以做到的对吧。」 他的话中带着引导的语气。 三七也在心里默念：我可以做到。谁让她抢了我的风头。 李云威继续在他的耳旁说道：「这不会要了她的性命，只是给她一个教训。」 三七在心里重复：对，给她一个教训。 李云威就这样送走了三七。 宋佳华从一旁走了出来，担忧的向李云威问道：「真的能行吗？」 「放心吧我观察过这小子了，他不满那女的一眼就能看出来，就缺人推他一把。」李云威最擅长察言观色。他也是用这个方法才在宋佳华这里混的这么好。 李云威眼眸幽深的看向宋佳华道：「就算被查出来了，也查不到我们头上，大人放心即可。」 「好，真好。」宋佳华渐渐舒展眉头，露出了丑陋的笑容。 三七迷茫 的回到了隔离区。 苏菱看到三七回来，好奇的问道：「三七？你不是说去休息了吗？」 三七被突然提到姓名，下意识的颤抖了一下身子，随后支支吾吾的说道：「我还是来帮帮你吧。」 苏菱闻言莞尔一笑，「谢谢。」 三七不敢去看苏菱的眼睛，在一旁倒了一杯茶，随后迅速将李云威递给他的药粉倒了进去。 他回头看了眼苏菱，苏菱没有注意到他，还在认真的熬药。 三七转身看了眼自己的双手，它不停的颤抖，手上还沾了黄色的粉末。 他做贼心虚的在身上擦了擦，然后端起茶杯，在心中反复催眠自己只是给苏菱一个教训而已。 他拖动着步伐，又到了苏菱的身后。 苏菱一个转身看着三七正在盯着她，顿时被吓了一跳。 「啊，三七你干嘛这样看着我？」 三七也被吓到，手里的茶也撒了不少。 他呼吸紊乱的说道：「我……我给你泡了杯茶。」 苏菱看了眼他手中的茶，便接了过去，还打趣道：「谢谢啊，不知道的还以为你给我下毒了呢，搞得这么吓人。」 三七听到此话，下意识的躲避视线。 苏菱没有多想，便将茶喝了下去，然后将茶杯还给三七，「你先替我放在那里吧。」 三七看着空空如也的茶杯，又看了眼苏菱， 确实没有什么异样。 他便觉得是这个补品药效发挥是需要些时间。 他松了口气，至少不是什么喝下便死的毒药，看来真的是个大补品而已。 但他依旧心虚，便想陪着苏菱一起熬药，顺便观察她的情况。 他们在此熬了一天，苏菱都没有什么情况发生。 三七困得不行便要去睡觉，他觉得自己被那个人耍了。 不过想起他方才的做法，又后知后觉的感到羞愧。 看着苏菱一直忙前忙后照顾病患的样子，他突然觉得愧对与她，索性她没什么事。 三七跟苏菱说了句要回去休息了，便离开了隔离区。 李云威派去跟着三七的人并没有看到苏菱死亡，便回去禀报了李云威。 「不可能啊，我用大量的麻黄熬制的可是剧毒，服下必死，你确定那个药童给她下了？」李云威不可置信的问道。 下人如是说道：「他确实亲手下在了茶杯中，那女的也喝了，可是一天无事啊。」 「怎么可能！」李云威也不明白发生了什么。只能闷声踹着桌子。 张继忙了一天也没有休息，现在已经累的不行了。不过那些喝了药的病患已经渐渐脱离了危险，只需要在好好休息就可痊愈。 他来到苏菱所在的房间，想要让她回去休息。 他来的时候苏菱正趴在桌子上休息，他看到一旁的茶杯，想要倒一杯茶喝。 「这是……」张继看到茶杯中的残留物，拿到鼻尖闻了闻，他的神色顿时变样。 他连忙探了探苏菱的鼻息，幸好她没事，还有呼吸。 他连忙叫醒苏菱。 苏菱迷茫的睁开眼眸，看到张继便向他问道：「怎么了，张太医。」 「这被茶是谁喝了？」张继一脸严肃的问道。 苏菱还未清醒，努力回想了一下才说道：「我喝了啊。」 「你喝了！你确定你喝了？」张继又问一遍，声音急促焦躁。 此时江段宸前来接苏菱，在门外听到张继的语气，便上前问道：「怎么了张太医？」 张继看到江段宸，面 色凝重，将手中的茶杯递给他道：「这杯茶里面……有剧毒。」 江段宸不解，苏菱瞬间清醒过来，她不可置信的问道：「张太医你说什么？」 张继掏出银针，放进茶杯中，银针碰到茶杯中的水渍瞬间变黑。 苏菱颤颤悠悠的接过茶杯，说了句：「我喝过这杯茶。」 茶杯掉落在地，江段宸瞳孔放大，他抓起张继的衣领问道：「你说的是真的？这里面怎么会有剧毒？」 「这应当是麻黄过量熬制所成，麻黄本身毒性不大，可以做中药，但是若过量的话，变会服下立即毙命。可是……」张继转身看向苏菱「苏菱你好好想想，你喝了没，若是喝了你此刻有怎么会没事？」 苏菱彻底清醒，她坚定的说道：「我的确喝了，而且是……」 她本想说出是三七给她倒的，但毕竟自己没事，她便不想说出三七的名字。 「是什么？」江段宸焦急的问道。 「没什么，应当是我记错了，喝的不是这一被。」苏菱掩饰道。 这件事还是她私下里问问三七吧，免得误会了他。 「那昨夜还有其他人来过这里吗？」张继又问道。 苏菱摇了摇头。 张继打探着四周，突然发现三七不在，便随口问道：「三七那小子去哪了，不会是他喝了吧。」 苏菱连忙替三七解释道：「他没有喝，他有些困刚才才走。」 听到三七没事，张继才松了口气，「这件事我还得在调查调查，恐怕是宋佳华派来的人，你们也要小心行事。」 张继示意江段宸快些将苏菱带走。 苏菱的目光闪烁，江段宸全看在眼中。 当张继示意他时，他才顺势说道：「好，既然菱儿没事，我就先带他回去了，张太医小心，说不定我们之中进了内鬼。」 张继点了点头，眉头紧蹙的离开了房间。 张继走后，苏菱的目光沉了下来，江段宸直言说道：「是三七吗？」 苏菱猛然回头，又下意识的连忙隐藏自己的情绪，「不是。」 「我还没说是什么呢，你就这么大的反应，你在瞒我什么？」江段宸目光犀利。 苏菱也终于忍不住了，她不想让张继怀疑三七，但是却没办法在江段宸的面前隐藏情绪。 毕竟自己真的喝了那杯有剧毒的茶。 「段宸，我喝了那杯茶，为什么我没有气死？」苏菱也不清楚状况，情绪终于崩溃，语不成调的扑进江段宸的怀中哭了起来。 江段宸的脑中瞬间崩断一根弦，他也无法反应过来。 他只知道苏菱喝了那杯剧毒的茶 ------------ 第六十三章神秘的信 薛斐找遍了全城都没有发现苏菱的下落，正当他急得焦头烂额之时，褚知白却突然造访。 薛斐看着这位无甚联系的客人，满是不解。 「国师大人可是有事找我家公子？」薛斐疑惑的闻着坐在他面前的白衣男子。 褚知白神秘一笑，淡淡的说道：「并不是，我是来找贵夫人。」 听闻是来找找苏菱，薛斐的头就大了，因为他也要找。 「不好意思国师大人，我家公子去了平康县，原本我是被留在这里照顾我家夫人的，但是......她现在在哪我也不知道了。」薛斐支支吾吾的说道。 「我知道她在哪。」褚知白突然说道。 薛斐瞳孔一惊，迟疑的问道：「您怎么知道？」 褚知白轻摇玉骨扇，缓缓说道：「我占了一卦，她现在人也在平康县，而且他们面临着一个困惑需要破解。」 薛斐一时震惊，他竟不知道苏菱何时跑去了平康县，这下好了，让他看着的人现在出现在那么危险的地方，让江段宸知道了还不得扒了他的皮。 薛斐耷拉着头，才注意到褚知白方才说的他们面临着一个困惑。 「国师大人方才说他们面临着一个困惑？可是我家公子他们出什么事了？」薛斐焦急的问道。 褚知白拿出一个信封，信封上写着苏菱亲启。 他看向薛斐，语气凝重的说道:「这封信麻烦公子替我转交给贵夫人吧，切记只能让她自己看心上的内容。」 薛斐接过信封，仔细的看了眼，随后坚定的说道：「知道了国师大人，我这就连夜赶往平康县。」 褚知白欣慰的点了点头，转身对时安说道：「走吧，该提醒的也提醒了剩下的就看他们的造化了。」 时安便答了声「好」，搀扶着褚知白离开了丞相府。 薛斐看着信封暗暗的在心中猜测：国师大人专门而来，要将这封信交给夫人，究竟是什么内容呢？ 但相较于信的内容，他更担心江段宸他们的情况，褚知白方才所说的困惑，莫不是他们也感染了流感？或是解决不了病情？ 他不敢在想下去，只能吩咐人备马，连夜前往平康县。 江段宸此时在客栈的一个房间外来回踱步。 苏菱与三七在房间内。 苏菱怔怔的盯着三七，三七不自觉地躲避着她的目光。 「三七，你告诉我，今日你去而复返究竟是为什么？」苏菱不忍直接拆穿三七，只能试探性的问道。 三七顾左而言它，「没什么，就是突然觉得留你一人在那里有些不妥，若是让师父发现了定会骂我。」 苏菱皱了皱眉，又问道：「你可知道麻黄过量会让人致死？是剧毒之物？」 三七听到苏菱这样问，突然想起了自己下的那一包药，但是李云威说它不是毒药，而且苏菱也没什么反应，便搪塞的说道：「不知道。」 苏菱看他还不肯说出实情，只好直言问道：「今日你倒给我的茶里面发现了过量麻黄熬制的剧毒。」 三七的瞳孔瞬间放大，他猛然抬起头来，身上冒着冷汗，声音都有些颤抖的说道：「什......什么？怎么会呢？明明不是毒药啊！」 三七眼神四处躲避，又突兀的跪下，他一遍遍的像苏菱磕着头说道：「对对不起苏姑娘，我没想害你啊，他们说只是大补药而已！」 「彭！」 门突然被江段宸踹开，他眼眸冒着寒光，冷冷的掐上三七的脖颈，三七被这情况吓了一跳，一时反应不过来就差点喘不上气。 江段宸愤然的捏紧三七的脖颈，三七哽咽着想要求 饶，他的嘴唇逐渐发白，苏菱方才起身阻止道：「放他下来段宸，他也只是被利用了罢了。」 江段宸闻言才缓缓的松开了双手，三七终于脱离了束缚，瘫坐在地上大口的呼吸。 「说，是谁指使你的。」江段宸语气寒冷的说道。 三七被掐的伤了喉咙一时说不了话，苏菱便倒了杯茶递给他。 三七吃惊的看着苏菱，脸上瞬间布满愧疚，他颤抖着双手接过了茶杯，向江段宸说道：「是......是一个瘦骨嶙峋的男子，我就是出来想去休息却被他们打晕带走，他们就给了我一包药粉说只是大补的药，不会伤及性命。」 听到瘦骨嶙峋的男子，高云猛然说道：「是李云威。」 三七迷茫的说道：「我也不认识他，我真的没有想过要害苏姑娘，真的你们相信我。」 苏菱听着三七说完了前因后果，便看向江段宸示意放他离开。 江段宸的眼神中射出冷冽寒意，目光扫射到三七的脸上，三七不自觉地打了个冷颤。 「滚。」 江段宸克制着自己的情绪，低声说道。 三七愣了愣，不知所措的看向苏菱，苏菱也示意道：「既然不是你故意为之，那就快走吧，这件事我还没有告诉张太医，你也不要有负担。」 三七没想到苏菱竟然肯原谅他，那种负罪感又油然而生。 「对不起。」三七看向苏菱，眼中满是歉意。 「再不滚我就杀了你。」江段宸的语气又冷了几分，三七连忙爬起来跑了出去。 高云看三七走后说道：「公子，要不要去杀了那李云威？」 江段宸没有开口，在他心里已经将那李云威千刀万剐了，但是当着苏菱的面他不好开口。 他看向苏菱，温柔的说道：「你先好好休息，我过会再请张太医为你诊治一番，看看到底是什么情况。」 苏菱开口阻拦道：「不用了，张太医不是说了那剧毒服下即死，既然我没事，就不要闹大了，现在让他们救治病患要紧。」 江段宸没有回话，眼中充满担心。 「对了，李云威你就先不要找他的麻烦了，以免坏了你们的大计。」苏菱虽然也很害怕自己这次的事情，但既然自己没事，那就算了。 江段宸将她的手紧紧攥在自己的手心，他动作轻缓的撩起苏菱耳边的碎发说道：「好。」 高云还想在说些什么，但是看江段宸没有其他的打算，便没有开口。 对于他们来说，李云威现在确实不能死，他们还要吊出大鱼还老百姓一个公道。.c 江段宸将苏菱哄睡后从房间走了出来。 高云站在他的身侧说道：「大人接下来怎么办？夫人的事情就这么算了？」 「不会算的。」江段宸闪烁着冷眸，声音低哑的地狱般的恶鬼。 伤害过苏菱的人，他一个都不会放过，即便苏菱现在没什么事，他也会让那家伙生不如死。 「计划提前，明日就让他们那群丑陋的嘴脸暴露出来。」江段宸捏紧拳头，高云答了句「是」便隐藏在黑暗之中。 李云威在县尉府踌躇不绝，他不断的回想着究竟是哪一步出了问题，为什么苏菱喝下了毒药却没有死，难道是剂量不够？ 想到此处，他立马叫来一个下人。 「你，将这碗水喝下去。」李云威命令着下人说道。 下人不明白这是什么，但是又不能违抗李云威的命令，只好接过一个他手中的碗，将里面黄色的水一饮而尽。 喝完的那一刻，下人手中的碗腾然落地，他忽地倒在了地上，七窍流血，浑身抽 搐而死。他死不瞑目，不明白自己为什么就这样丧失了生命。 李云威冷漠的看着下人的尸体，心中所想的只是这个毒药没有问题。 那苏菱为什么会没事？ 他看着下人瞪大的血红色的双眼，觉得厌烦，便吩咐人将他的尸体拖了出去。 尸体刚被拖走，他还没来的想其他的事情，便被宋佳华唤了过去。 他皱着眉头，心里暗道不好，自己可是向宋佳华打了保票此事一定会办成功。 他定着千斤重的压力步伐沉重的来到宋佳华的房间。 宋佳华果然在大发雷霆。 「李云威，你不说熬制那什么剧毒会服下即死吗？我怎么听说江段宸身边的丫头一点事都没有？」 宋佳华吹胡子瞪眼道。 李云威立马弯腰苟背的说道：「我也不知道问题出现在哪了啊大人，我这都要的的确确没有任何问题，方才也拿人练手了。」 「那你自己喝给我看。」宋佳华眼神冰冷的看向李云威。 李云威吓得腿软，立马跪地，「大人我一定会在想办法的，您再给我一次机会吧！」 宋佳华此次却不在听信李云威任何一句话，只是掏出一包粉末丢在了他的面前，「喝。」 李云威看着地上的药包，迟迟不肯去拿，宋佳华便吩咐人上前灌他。 从房门外冲进来四个下人，三个立马按着李云威，另外的人将药包拆开，想要倒入他的嘴中。 李云威拼命的挣扎着：「大人，再给我一次机会！大人！我还有方法可以致他们与死地！」 宋佳华此刻冷静了下来，看李云威这么怕喝这包药粉，那它的毒性定然是有的。 他挥了挥手，下人便退了出去，李云威连忙爬到他的脚边说道：「谢谢大人，谢谢大人。」 宋佳华不想听他在说废话，便直言说道：「你还有什么方法？」 「我们虽然毒不死那一个丫头，但是可以威胁那群医师暗中将解药掉包，这样他们负责诊治的病患死在他们的手中，也难逃其咎啊。」李云威阴冷的说道。 宋佳华震惊道：「你敢做这么大？不怕他们发现？」 「放心，我们绑架这群医师的家人，他们定不敢声张，您看如何大人？」李云威势在必得的说道。 宋佳华眼珠转了转，随即冷笑着点了点头，「行，就照你说的办。」 ------------ 第六十四章免毒之身 薛斐连夜快马加鞭，终于来到了平康县，他向人打探得知了江段宸所在的客栈，便马不停蹄的前来找他。 他还不知道苏菱与江段宸呆在一起，他本想示意一下江段宸要不要直接将这封信交给苏菱。 等到了客栈后，他看到苏菱与江段宸站在一起瞬间呆住。 「薛斐？你怎么来了？」苏菱看到薛斐笑着问道。 薛斐看向江段宸支支吾吾的不知该如何作答。 江段宸眉头凝重的说道：「让你照看夫人，人都跑到我这了你现在才来。」 「对不起公子，对不起夫人，是我没有照看好她。」薛斐满脸愧疚的说道。 苏菱上前帮着薛斐说道：「不怪他，是我趁你们不注意偷偷溜走了，让张太医带着我来了这里，不过薛斐你怎么也来了？」 苏菱看着薛斐疑惑的问道。 薛斐踌躇半天才掏出怀中的信递给了苏菱，这毕竟是国师大人让他亲手交给她的，至于信上有什么内容，若是她愿意说便说。 他看了眼江段宸，默默的在心里说道：公子，对不住了。 「国师大人说你们遇到了难事，特让我将此信带过来，还交代了......」薛斐瞟了一眼江段宸继续说道：「这封信得有夫人亲启。」 江段宸听了薛斐的话，眼底闪过一丝寒意。 这褚知白可真是关心苏菱啊。 江段宸在心中悱恻道。 苏菱疑惑的接过信，打开看了一眼。 信掉在了地上，她满脸写着不可思议，整个人都呆在了原地。 江段宸察觉到不对劲，想要将信捡起了，苏菱却率先将信拿了起来。 「怎么了，他说什么了？」江段宸担忧的问道。 苏菱摇了摇头，便说了一句身体不舒服回了房间。 苏菱走后，江段宸瞪着薛斐说道：「信上是什么内容？」 薛斐也毫不知情，只能无奈的说道：「公子，我也不知道啊，他就是说卜了一卦，还说你们遇到了困惑，是流感的事情解决不了吗？」 江段宸的眼眸暗了暗，若是说遇到困惑，那只有一点，就是为什么苏菱喝了剧毒的药却没有任何变化。 难道褚知白知道其中的原由？ 江段宸仔细想来，褚知白每次来见苏菱都会说一下莫名其妙的话，难道他们之间真的有什么联系吗？ 江段宸不忍在继续想下去，就算苏菱现在不告诉他，他也要相信她。 江段宸看着苏菱紧闭的房门，眉头紧蹙。 随后他神色沉重的说道：「确实是遇到了点事，平康县的县令与师爷背地里高价卖药，还按压流感的真实情况不上报，种种罪状皆够撤了他的官帽。」 薛斐惊讶的说道：「一介县令竟然如此，公子，接下来你准备怎么做？」 江段宸的眼底闪过一丝冷意，周身的气息也变得低沉。 「我要让他死。」 「你要办私刑？」薛斐看了看四周低声问道。新 江段宸摇了摇头，「他该受的罪我会让他受着，可是他欠我的我定会加倍让他偿还。」 宋佳华与李云威的种种罪行，必须由萧光霁着手给无辜的百姓一个交代。剩下的账，伤害苏菱的账他会一点一点的跟他们算。 薛斐看着江段宸眼底的杀意，心里也有了谱，看来他们定是触犯了江段宸的底线。 他看眼苏菱的房间，低眉沉思：他们究竟是对苏菱做了什么，竟然让公子生这么大的气。 此时在房间内的苏菱怔怔的看着手中的信。 原来她喝 了那碗毒药没有任何变化，不是巧合。 而是她现在不算是一个真正的人。 可以说她重生一次，是六界之外的特殊体，是一个游走在这世间的一个灵体。 所以任何的毒药对她都没有用。 但是她不能让自己的肉体也就是这个灵体的载体受伤，只要一受伤她就会立马烟消云散。 褚知白告诉她的这些事，并没有让她感到庆幸。 如果是一个平常人知道自己是免毒的体质，一定会非常高兴。 可苏菱知道了这件事，看着手中的信，心中只有一个念头。 她不是人。 她跟江段宸早就不是一个世界的人了。 她没办法一直陪着他。 苏菱想起自己死前的执念，那就是再见江段宸一面，和他好好的过日子。 但是她也记起了这个执念的代价。 那就是要将自己的灵魂献给褚知白。 既然自己跟江段宸不是一个世界的人，他们总会殊途同归。 苏菱无法接受这样的事实。 她静静的坐在房间内，不知道该怎么面对江段宸。 既然她不是一个正常的人，那她就不会老不会死。 她无法与他白头偕老。 苏菱将头埋进了怀中，默默的抽泣。 她也只是想普普通通的跟江段宸在一起而已，为什么要面对这些。 江段宸注意到苏菱的房间异常安静，便上前查看。 「菱儿你怎么了？」 苏菱缓缓抬起头，脸上挂着泪痕，她张了张嘴，却不知道该跟他说什么。 她拭去了眼泪，在心底做了个决定。 既然没办法陪他终老，那就为他铲除眼前的困难，报了自己的仇，让他一辈子仕途坦荡。 等到了那时，再告诉他这件事。 她坚定的站起身来开了房门。 江段宸注意到苏菱哭红的眼角，便蹙眉问道：「哭了？」 「没有，刚刚眼里进了东西。」苏菱扯出一丝笑容说道。 见苏菱不愿多说，江段宸瞥了眼放在床上的那封信，也没在多问。 「我们去看看张太医那边怎么样了吧。」江段宸在心里想着是时候要将宋佳华的恶行给暴露出来了。 「好。」苏菱走了出来，搀着江段宸下了楼。 县尉府 李云威将跪在他面前蒙着眼的一个医师的黑布掀开。 医师突然被亮光刺了一下眼睛，伸手挡着视线向上看去。 等看清眼前人后，医师满脸震惊的说道：「李云威，你不是说会放了我们吗？都城的丞相在这里你还想绑着我们吗？」 「方医师别激动，我不是想绑你，我只是想跟你谈笔生意。」李云威满脸横笑的说道。 方言吐了口吐沫说道：「我跟你这样的人没什么好谈的。」 李云威冷笑一声，从身后的桌子上拿出一枚长命锁。 方言看到长命锁上的字后，立马挣扎着说道：「你对我的家人做了什么！」 「原来你还认得这个东西啊，这就好办了，怎么样方医师，谈笔生意吧？」李云威拿着长命锁在方言的眼前晃了晃。 方言的气焰立马消了下来。 他瞪着李云威捏紧了双手，从牙缝从挤出来一个「好」字。 苏菱与江段宸来到隔离区时，大部分的病患已经大有好转。 张继看到他们，便连忙上前说道：「目前的流感已经得到了控制，很快他们就能回家了。」 「辛苦张太医了。」苏菱温柔的说道。 张继向苏菱点了点头，随后看向江段宸说道：「宋大人那边怎么说？」 「只要这些病患的病情治好，他们不再受威胁，便让他们联名写一封罪状书，随后我会交给都城的人，我在都城还保护了一些人证，我会让他们带着罪状书人证物证一起去见陛下。」 江段宸严肃的说道。 「都城还有人证？」苏菱不解的问道。 江段宸微微一笑，「薛斐处理那夜的黑衣人时，在城郊见到了平康县的流民，我便暗中将他们保护起来了。」 苏菱眼中满是惊讶，随后也笑了笑，江段宸还是那样心思缜密。 张继也觉得这个方法不错，这样便不会打草惊蛇，让他们摧毁人证与物证，可以打他们一个措手不及。 这下宋宋佳华的乌纱帽就保不住了。 这个时候方言从屋外走了进来，他看到江段宸与张继后神色慌张，走路都磕了几个绊子。 薛斐注意到他，搀扶了一下并提醒道：「小心。」 方言连忙抽回双手，心虚的笑了笑，「谢谢。」 方言说完便离开了众人的视线。 薛斐看着他的模样有些可疑，便默默的跟了上去。 方言来到炼药房，只有三七在这里熬药。 他在这里转了一圈，随后对三七说道：「你先去忙吧，这里我来帮你。」 三七疑惑的说道：「方医师，这点小事让我自己来就行了。」 经历了那晚的事情后，三七不敢在面对苏菱，听到她现在在前厅，他更是不敢出去见她，便独自躲在这里。 方言看三七不肯出去，只能皱眉在这里转来转去。 三七注意到方言的不自在后，便又问了一句，「方医师，你是有什么是吗？」 方言的身上冒着冷汗，手在袖中紧紧的攥着。 他倒了杯茶，猛喝了一口，随后背对着三七说道：「我有点渴，来喝点水，没事了你忙吧。」 说完他便步伐急促的离开了炼药房。 只留下三七摸不着头脑：前厅找不到水喝吗？ 薛斐在门外看到方言走了出来，有表情复杂的回头看了一眼炼药房。 按照他的直觉来看，这个方言很可疑。 他本想告诉江段宸，但是江段宸为了苏菱的事情还有平康县的事情已经废了很多心思了，他也没有直接的证据证明这个方言有问题。 他看了眼江段宸，决定等找到了这个可疑的人有什么问题在向他们说也不迟。 随后方言去哪里，薛斐都默默地跟着。 他向旁人打听得知这个方言也是个医师，但是他今天跟着方言，一直没看到他忙正事，只是来回的绕着炼药房转来转去。 薛斐的眉头又深了一些：这人究竟想干什么？ ------------ 第六十五章医师杀人 临近傍晚之时，所有的医师忙碌了一天，终于能趁着这个档口休息片刻。 三七独自一人熬药熬了一天，已经全身疲惫，他走出了炼药房，伸了个大大的懒腰。 「终于能歇会了。」三七将炼药房关好并锁上了房门，这里面都是那些病患救命的药，绝对不能出现任何问题。 三七在三检查之后没有其他问题，便离开了炼药房。 薛斐跟着方言一整天，都没有发现可疑的地方，正当他怀疑自己想多了之时，方言却细细打量四周，偷偷摸摸的额来到炼药房的门口。 薛斐立即打足精神，跟在方言的身后观察着他的一举一动。 炼药房被三七上了锁，方言看着门上的锁陷入了沉思。 一个医师路过，看到方言便向他打了招呼，「方医师，你还不去休息吗？」 方言被突然叫道，身子一颤，迅速转过身来对来人说道：「啊，休息休息。」 「这几天真是辛苦了，如不是江大人将我们救了出来，我们还不知道要在宋佳华的地牢里呆多久呢。」那位医师没有注意到方言的神情，只是忙着自己的事情，找到了要找的东西便准备离开。 「是啊......多亏了江大人。」方言心虚的附和道。 「我先走了方医师，明日再辛苦一天这些病患就能全部得到诊治了，平康县的流感马上就要结束了。」那位医师冲方言点了点头随后离开了这里。 方言看那位医师离开之后，又转身看了眼炼药房门上的锁，最终还是下定了决心，离开了此处。 薛斐松了口气，看来自己真的是想多了。 他原本以为方言是要对那些药动手，但他是一个医师，医者仁心，怎么可能会做这样的事。 薛斐在心中诽谤自己多疑。 第二日 三七来到炼药房后，将熬制好的药分成了几份，准备一会交给那些病患。 张继前来查看，看着熬制好的药，他笑着对三七说道：「辛苦啦，这是最后一天了。」 三七点了点头，在心里想到：终于结束了。 张继吩咐人前来将这些药给端了出去，一杯杯药碗递到了病患的手中。 那些深受病患折磨的百姓纷纷感激涕零，对着江段宸，张继和苏菱等人一顿感激。 江段宸与张继对视一眼，深感欣慰。 这几日这些太医们最为劳累，整日整夜的为了这些病患夜不能寐。 一个小女孩抱着药碗来到张继的面前，睁着亮晶晶的眼眸，对他说道：「张太医，是不是喝了这碗药我就能好了？」 张继和蔼的笑着抚摸了她的头发，「是啊，在喝最后一次这药，你就能彻底好了。」 小女孩开心的笑了笑，随后捧起药碗喝了下去。 其他众人也纷纷喝下了药。 张继欣慰的看着众人，总算没有白费他们夜以继日的辛劳，挽救了这些被病痛折磨的人。 「咳咳！」 一声猛烈的咳嗽声传来，小女孩倒在了地上。 她的唇边因剧烈咳嗽而沾染上了鲜血。 女孩表情痛苦，她的娘亲连忙跑了过来，抱起女孩惊恐的说道：「楠楠，你怎么了，你别吓娘亲啊。」 任凭女子如何呼唤，女孩都没有给出回应，她不可置信的伸出双手，探了探女孩的鼻息。 女子的表情瞬间呆滞，她的手缓缓抬了起来，捂上了自己的嘴唇。 「楠楠......」 泪水突然落下，女子情绪崩溃，泣不成声。 方才还活蹦乱跳的一个鲜活 的生命瞬间消逝。 张继紧皱眉头，疾步走了过来，摸了摸女孩的脉搏。 江段宸与苏菱看向张继，他转过头神情严肃的摇了摇头。 这一切发生的太过突然，他们所有人都来不及反应。 女子还在悲切的哭泣着，一声声的咳嗽声传来，那些喝了药的人也纷纷开始咳血。 场面瞬间失控，苏菱连忙跑上前询问他们的情况。 「苏姑娘，为什么......不是说喝了药就会好吗？」一个男子难以置信的问向苏菱。 苏菱一边替他诊治着脉搏，一边安抚着他说道：「你别担心，我一定会查明原因的。」 男子的脉搏逐渐变得虚弱，苏菱拼命的想要做些什么好来挽救，可却都是徒劳。 一个个生命就这样突然消逝。 苏菱无助的看向江段宸，江段宸也上前安慰道：「别着急。」 「段宸，这是怎么了，好好的人怎么就死了啊。」苏菱泪眼婆娑的看向江段宸。 江段宸回想着方才这些人共同的特点都是喝了那碗药，便连忙找到张继问道：「谁负责熬制的药？」 张继正大瞳孔，不可置信的看向三七。 三七看着眼前的一切，顺间呆滞，他也不知道会什么突然变成了这样。 张继怒气冲冲的走到三七的身前呵斥道：「你做了什么！」 「师父，我什么也没做啊，真的。」三七跪下来了瑟瑟发抖的说道。 苏菱也皱着眉头，用怀疑的眼光看向三七，「为什么？」 三七看向苏菱连忙解释，「真不是我！苏姑娘你们要相信我，我真的没有对药动手，我也不知道为什么会变成这样。」 「我知道是谁。」在一旁的薛斐看着眼前的一切，突然想到了昨日那个可疑的医师——方言。 几人的目光齐齐地聚焦在薛斐的身上。 薛斐的视线扫到了人群中忐忑不安的方言。 方言注意到薛斐的视线，连忙想要逃窜。 薛斐唤了声站在门口的高云道：「高云抓住他，在药里下毒的就是他。」 高云听到呼唤立即上前踹倒了想要逃跑的方言。 方言被一脚踹倒了地上，连连翻了几个跟头，最后倒在了那个死去的女孩身边。 他看着女孩死不瞑目的样子，连忙翻转身子跪了下来。 「对不起对不起。」 周围的医师纷纷看着方言讨论起来。他们如何也想象不到一个医师竟然会做这样的事情。 江段宸问向薛斐，「你怎么知道是他？」 薛斐走到方言的身前，瞪向跪在地上的人说道：「我昨日发现他神色可疑，便一直注视着他，可是到了傍晚他什么也没有做，只是来回绕着炼药房，我原以为是自己想多了，毕竟医者仁心，我怎么也想不到一个医师竟然会做这样的事。」 薛斐字字诛心。 方言觉得无地自容。 薛斐后悔没有一直盯着他，那样就不会变成现在的局面。 「你到底什么时候进了炼药房，还有你在药里面干了什么？」薛斐斥声问道。 方言跪在地上不敢抬头。 他想起了昨晚的事情。 本来他已经放弃下毒，但是回到家后，他发现自己的孩子不在家中，他的夫人向他哭诉他们的孩子被李云威绑走了，还说答应他们的事情不能反悔。 方言不想让自己的孩子受伤，便又折返了炼药房。 他用扭力扳撬开了门锁，进入炼药房将李云威交给他的药包倒进了药炉里。 做完一切后，他再回到家中，他的孩子便安然无恙的呆在了家中。 方言一阵后怕，本来打算今日便逃跑的，但是他还是想要阻止大家喝药。新 来到这里之后李云威却托人给他传了一封信。 若是妨碍了他们的计划，他的亲人便会代替这些病患去死。 他也是身不由己。 事已至此在解释也没有用了，方言猛然抬头，抽走薛斐手中的剑，自刎身亡。 薛斐没来的及反应，便眼睁睁的看着方言毙命。 方言死后，攥在他手中的东西掉落了出来。 薛斐眼疾手快的将那东西捡了起来，看了一眼后便已了然。 他将信递给了江段宸。 江段宸眉头紧缩，咬牙说道：「又是他们。」 苏菱也瞟了一眼信上的内容，这才明白了方言也只是被当做棋子借刀杀人了。 她叹了口气，事情已经成了现在的局面，能证明幕后之人是谁的方言也已经自尽，现在想要抓宋佳华他们的把柄就难了。 江段宸狠狠的看向屋外，丢了句「这些人的后事交给你了张太医，薛斐高云我们走，去县尉府。」 张继听着江段宸这样说，便知道了这次的事情又是宋佳华他们搞得鬼。 他看向那些病患，原本大多数都已经好了，可没想到...... 张继看向没有喝下药的人已经寥寥无几。 他心中满是怒气，也只能无奈的对众人说道：「对不起。」 三七被吓得后怕，呆坐在地上久久不能平复。 他在后悔若是自己好好看着那些药，也不会发生今日的事情，明明只差一步，只差一步。 张继苟着身子，垂下眼眸，语气低沉的说道：「好好安葬了他们吧。」 在现场看到一切的探子转身回到了县尉府向李云威禀告了发生的事情。 李云威暗自窃喜，终于能给宋佳华交差了，而且那个方言还没有供出他们。 这样就算江段宸他们想抓他们的把柄也没办法。 已经死无对证了。 李云威一脸邪笑的来到宋佳华的房间，想要告诉他这个喜讯。 下人却前来上报说江段宸他们来了。 李云威皱了皱眉，随后又冷笑道：「来了又怕什么呢，他们又没有证据。」 语罢，李云威大摇大摆的走向府外，准备去迎接这个客人。 江段宸冷眸看向李云威，周身气压都极度低沉。 李云威不自觉地咽了口吐沫，又强装镇定的说道：「江大人怎么来了？」 江段宸缓慢抬起眼眸，微微笑道：「来取你狗命。」 ------------ 第六十六章一网打尽 江段宸与薛斐高云对视一眼，两人立刻持剑上前。李云威吓得双腿发抖，连忙唤来身旁的护卫挡住薛斐的攻击。 薛斐持剑横扫众人，飞身将前来阻拦的侍卫一一踹在了地上。高云也无视那些杂碎，直逼到李云威的面前，李云威吓得拔腿就跑，边跑边唤宋佳华。 高云不等李云威跑出半步，便将剑扔出，擦着李云威的脸颊划过随后插在前方的屋门上。高云跃步跳在了李云威的面前，将剑抽了回来，随后架在了他的颈上。 李云威立马跪地求饶。 「几位大人饶命，饶命啊。」李云威不断的向他们磕着头。 江段宸缓缓走来，不由分说地便拿起高云手中的剑直接砍伤了李云威的腿。 李云威一声惨叫，捂着腿连连叫痛。他没想到江段宸竟然真的敢动手。 他瞪向江段宸怒吼道：「江大人好歹是朝廷命官，难道能随随便便就杀人吗？」 宋佳华此时听到了动静，也连忙走了出来，他看到眼前的有一幕，立马端着县令的架子。 「江大人您这是做什么？撒野都撒到我的头上来了？」宋佳华想着毕竟是自己的地盘，江段宸竟然这么明目张胆的在这里伤害他的人，这就是在打他的脸。 江段宸回眸冷笑道：「怎么，我教训一条狗？宋大人还看不过去了？」 宋佳华被噎的无话反驳，只能话锋一转问道：「您登门造访有什么事？是流感的事情处理好了？」 提到流感，江段宸的眼眸更深了一些，「处理好了，多亏了你的这条好狗，几十条人命白白牺牲了。」 宋佳华眉眼一震，看向李云威。 李云威连忙爬起来解释，「大人，不是我，我什么也没做，他们根本就没有证据。」 听到江段宸没有证据，宋佳华这才松了一口气。 他挺直了腰杆，语气强硬的说道：「既然没有证据，江大人你没看好我平康县的百姓，让他们就这样丧命，还污蔑我的人，你就不怕我奏明陛下？」 江段宸看着眼前肥硕油腻的男人觉得甚是恶心，但他此刻却是没有证据。 薛斐拿出方言留下来的一封信，展示给宋佳华看。 「就是这个人绑架了方医师的家人，威胁他给药里下毒，这个就是证物。」 李云威看到他手中的信突然笑了起来，「你怎么能证明这是我写的信呢？上面有我的名字吗？」 薛斐瞬间愣住，这上面只有李云威写给方言的话，却没有提名道姓，就连唯一的证人方言也已经自尽。这下却是没办法证明李云威就是挑唆之人。 宋佳华闻言更是有恃无恐，「好啊，你们就拿着一些莫须有的东西，就来我府上造谣生事，江大人你等着我这就奏明圣上！」 「谁说我们没有证人！」苏菱的声音突然从府外响起。 江段宸回眸看去，只见苏菱的身旁跟着一个女人身旁还有一个孩子。孩子的脖子上挂着一个长命锁。 苏菱看了江段宸，示意他安心。 李云威看到那个女人还有孩子的一瞬间，顿时呆滞。 宋佳华不明所以的看向李云威。 李云威如临大敌，满脸恐惧。 苏菱扶着那个女人走了上来，向李云威冷笑着说道：「你可认得这位是谁？」 女人满脸泪痕，看到李云威的那一刻发了疯的冲了上去，揪着李云威的领子一通乱打。 高云也顺势按住李云威的双手，防止他反抗。 女人连连打了李云威几个巴掌，扇的他嘴角流血。 女人哭着打着，嘴中念叨着，「你还我相公的命来。 」 江段宸看向苏菱，轻声问道：「这是？」 苏菱轻笑一声，看向众人，「这是方医师的夫人还有孩子，他们就是证人。」 宋佳华大惊失色。 李云威目光呆滞，只能任由女人肆意打着。 他后悔没有斩草除根。 苏菱将那个孩子叫了过来，向他问道：「你告诉姐姐，是谁绑架了你威胁你阿爹？」 五六岁的孩童懵懂的指了指李云威。 苏菱吩咐薛斐将孩子带走，她还没有告诉他阿爹死了的事实，这种场面还是不让孩子知道的好。剩下的事情就让他们解决。 苏菱向江段宸点了点头，给足了他底气。 当江段宸带着薛斐与高云离开的时候，苏菱就料到那李云威定不会认罪，只能找到铁证让他们无话可说，便派人找到了方言的家人。 江段宸一步一步的走到李云威的面前，居高临下的说道：「你做出这样的事情，草菅人命，高价卖药，就算你千刀万剐也便宜你了，如今人证已在，需不需要我将物证找来？」 李云威惊恐的说道：「什么物证？」 江段宸看向高云，高云立即懂了他的意思，不顾众人的阻拦便走向了他们藏着麻黄的地方。 不出半刻，高云拿着一把锁，还有一手麻黄出现在众人的面前。 李云威看着他手中熟悉的锁，膛目结舌道：「你怎么会......」 江段宸直接打断他的话说道：「如今人证物证具在，你还有何话可说？」 李云威的双腿不断的渗血，可他现在却感受不到一丝疼痛，全身只剩下麻木。 宋佳华眼看事情败露便将脏水泼到了李云威的身上，他指着李云威说道：「这些事情都是他干的，我丝毫都不知情。」 李云威震惊的看向宋佳华，没想到自己竟然会被出卖。 他本来指望宋佳华能够救他，既然如此的话，也别怪他不义。 「江大人方才也说了，我是一条狗，若是没有主人的同意，我又怎会自作主张？」李云威满脸阴笑的看向宋佳华。 宋佳华气的面部发紫。 「你你你……」 「高云，把他们绑了带去都城交给陛下处置。」江段宸转身离去，不想在听这两人说一句话，多听一句都觉得恶心。 高云立即领命。 苏菱挽上了江段宸的手臂离开了县尉府。 江段宸面色凝重，苏菱注意到后向他说道：「你在想什么？」 「我在想应该让他们用什么样的死法，几十条人命，明明很快就能得救了，却因为这些小人……」 江段宸再也说不下去，只觉得世态炎凉。 苏菱知道江段宸已经尽力了，便向他安慰道：「明枪易躲暗箭难防，你已经尽力了，不要太自责。」 江段宸低下了头，沉默不语。 苏菱抚摸着他的头，一言不发的陪着他。 张继这边已经将那些逝去的人安排了后事，留下来的人也按照江段宸先前的安排，另他们写下了宋佳华的罪状。 平康县的事情处理完毕，他们便准备启程回都城。 江段宸告诉了薛斐藏在商阙城的那些流民的所在地，让他们等待江段宸的到来随后作为人证前往皇城。 那些平康县的病患身体不适，就不让他们大老远的牵至都城。 一切准备妥当，江段宸带着众人写下的罪状书.. ，押着宋佳华和李云威，与太医院的人声势浩荡的返回都城。 到了商阙城后，薛斐带着那些流民来到 江段宸的面前。 「公子，都准备好了。」 江段宸看着众人，他们眼中带着期盼。 他终于不负众望，还他们一个公平。 「所有人，随我进宫。」 江段宸一声令下，所有人便欣喜的跟随他进宫。 萧光霁这边提前收到了消息，江段宸不仅控制住了流感，还抓了人回来。 他便早早的在永安殿等待江段宸的到来。 江段宸穿着朝服在众人的注视下出现在了永安殿。 萧恒满脸怒气，他本身派去了杀手想要让江段宸有去无回，结果曹扶却告诉他事情失败了。 不仅失败了，苏菱不知何时也出现在了平康县，而且就在江段宸的身边。 曹扶拿不定主意便只能回来。 没想到江段宸这一趟下来不仅解决了流感的问题，还抓了他们那的贪官，这样一来，他岂不是得了一大功。 萧恒怒目圆睁，若不是江段宸抢功，这一切就该是他的。 他私下里握紧了拳头，静静的盯着江段宸。 江段宸来到殿下跪了下来。 「陛下，臣回来了。」 江段宸跪地说道。 萧光霁连忙上前将他扶了起来，「江源将爱卿辛苦了。」 江段宸被扶起后，萧光霁向他问道：「听闻你此次去平康县，不仅解决了流感的问题，挽救了深受折磨的百姓的性命，还带来了另一件事？」 「是，把人带上来。」江段宸面容严肃的看向殿外。 高云押着宋佳华和李云威来到大殿。 宋佳华哪里见过这种场面。向他这种官职的官员，没什么大事就没来过都城，更没机会面见圣上。 如今再见确实这样的情形。 萧光霁故作狐疑的说道：「这是？」 江段宸看着他们二人冷冷的开口道：「这是平康县的两天狗。」 李云威趴在地上瑟瑟发抖。 萧光霁饶有兴趣的说道：「怎么说？」 「回禀陛下，平康县的流感就是因为他们一拖再拖，绑架医师，所以造成了大面积的灾情。」 江段宸如数诉说着宋佳华的罪状，还将平康县那些百姓写的罪状书呈了上来。 萧光霁看着手中的罪状书，皆是那些深受折磨的百姓泣血而写。 「你说说的这些可有认证。」萧光霁愠怒道。 「有。」江段宸看向殿外。 薛斐带着那些流民走了进来。 宋佳华看着一个个熟悉的面孔，整个人都呆坐在原地。 这下他是彻底没了退路。 ------------ 第六十七章无家可归的女子 萧光霁看着殿下的流民，个个脸上带着恨意。他端坐在宝座上看向众人，「你们都有什么冤屈，皆报上来。」 流民们面面相觑的看向江段宸，江段宸冲他们点了点头。人群中一个男人才敢开口说话。 「就是这个狗官，欺上瞒下，隐瞒病情，还挣灾情钱，这种人就不得好死啊！」 「对！不得好死。」 众人一一附和道。 流民们纷纷唾弃着李云威与宋佳华，萧光霁皱了皱眉，容弘良便咳嗽一声说道：「大殿之上肃静。」 众人这才安静了下来。 萧光霁看着民怨四起，再加上人证物证具在，便当场为宋佳华与李云威定了罪。 「宋佳华撤去官职，贬为平民，家中财产皆用来贴补平康县的百姓，李云威挑拨官员，没收田产，二人即刻起打入地牢，等候问斩。」 众人听到这个结果，纷纷向萧光霁磕头感恩。 「江段宸救灾有功，赏黄金万两。」 萧恒听到萧光霁对江段宸的赏赐，更是记恨。 明明这一切本应该都是他的。 江段宸却不收这些赏赐，只是淡淡的向萧光霁说道：「陛下可将宸的赏赐也分给平康县的百姓，因为我的失误，导致了几十条人命无辜陨没，这些就当是给他们的补偿。」 萧光霁看到江段宸也不贪财，更是欣赏他。 于是也同意了他的做法。 散朝后，江段宸派人将那些流民如数送回平康县，便准备离宫。 萧恒却满是怒气的跟了上来。 「江大人好威风啊，刚刚官复原职就办了这么一件大功之事。」萧恒讥讽的说道。 江段宸看到萧恒才想起来他之前派去杀手的事情，于是也阴着眼眸说道：「殿下，我知道你看我不顺眼，但是你若是在做什么事情不小心伤害到了我的夫人，可就别怪我无情了。」 「苏菱受伤了？」萧恒听到提起苏菱，便立马问道。 「我是说万一，我家夫人与我形影不离，你这有事没事搞点小动作来整我，我倒是不要紧，只是我的夫人是我的底线。」江段宸已在强调着苏菱是他的夫人，以免萧恒在惦记。 萧恒虽然恼怒，却没有立场与他争辩。 毕竟苏菱爱的人是他。 但若是有一天他当上了一国之主，必定会把苏菱给夺回来。 萧恒挥洒衣袖，愤然转身，不愿再与江段宸多说一言。 萧言看到萧恒离开之后，也走了上前。 他拍着江段宸的肩膀，满脸欣慰的说道：「这次事情办的不错的江大人，幸好你回来了。」 江段宸看着萧言眼底泛起的野心，也明白了他的意思。 既然自己以后是要与聂云华作对，面对的敌人还有一个萧恒，那么他就必须与一个人合作。 这个人只能是萧言。 「先前的事情是我欠考虑了，让殿下担忧了。」江段宸低眉说道。.c 「没事，回来就好。」 萧言笑着回道，他知道只要江段宸还肯与他一心，便能克服万难。 江段宸一人就顶萧恒身边的虾兵蟹将。 江段宸突然神秘一笑，贴着萧言的低声耳朵说道：「过一阵子，我送你一份大礼。」 萧言本想问是什么大礼，但是看着江段宸势在必得的样子，也明白了个大概。 那份大礼一定是对他非常有用的东西。 萧言点了点头，便转身离开了大殿。 江段宸也驾着马车回了丞相府。 刚到丞相府门口 ，便看到一个女子在府外哭泣。 坐在马车外的薛斐向江段宸说道：「公子，府外有一个女子在哭泣。」 江段宸掀开车幔看了一眼，那个女子生的俏丽，穿着却着实破烂。 他的眉心闪过一丝疑惑，便吩咐薛斐上前询问。 薛斐走上前，递给正哭的梨花带雨的女子一块手帕，他疑惑的问道：「姑娘为何在这里哭泣不止？」 女子抬起头来，眼角泛红，让人心生怜爱，她怯生生的睁着一双泪眸看向薛斐，「小女是平康县的人，我的父母都因为流感去世了，听闻大人是负责此次流感的人，还抓了那个狗官，所以小女就想......想来投靠大人，小女知道大人是个大善人，小女无家可归了，只能来此。」 薛斐没见过这种情况，只能回去禀报江段宸。 江段宸知晓了事情的前因后果后，也出于同情，毕竟自己的疏忽，让李云威平白毒杀了这么多条性命，既然有人走投无路来投靠他，那就将她收下吧。 江段宸的眼中泛起一丝怜悯，便让薛斐带她入府，交给苏菱安置。 苏菱看着江段宸带回来的女子后，眉间先是一惊，但是听闻了女子凄惨的遭遇后便也同意了她留了下来。 「你叫什么名字？」苏菱看着女子柔声问道。 女子一边抽泣一边说道：「小女名叫季玉瑶。」 苏菱看着季玉瑶一直默默的抽泣，便递上了自己的手帕，「以后你就跟着我们江府吧，刘大厨那里还缺一个伙房丫鬟，你可以去帮他的忙吗？」 季玉瑶眼中带着感激，连忙点头说道：「只要能谋一口吃的，做什么都行。」 苏菱见她终于止住了哭泣，也微笑着点了点头。 「小翠，带她去换套衣服吧。」 苏菱看着季玉瑶穿着破烂，眼底泛起一丝怜悯，心中不禁想道：若不是因为宋佳华与李云威，这孩子也不会遭这样的罪了，如花一样的年纪却失去了爹娘，她定要待她好一些。 小翠领了命，便引着季玉瑶退了下去。 江段宸在门外看到季玉瑶出来之后，才进了屋内。 苏菱见他便问，「怎么样了？陛下如何处置他们了？」 江段宸牵起苏菱的手向她说道：「陛下撤了他们的官职，没收了田产分发给那些灾民，让他们等候问斩。」 「就这么简单？」 苏菱眉心蹙了蹙，这种结果对他们来说太简单了。 江段宸看到苏菱的脸瞬间耷拉了下来，便笑着说道：「我答应你要让他们千刀万剐，定不会忘。」 苏菱惊诧的抬起头向他问道:「真能做到？」 「相信我，我也不愿意让他们这么轻易的就死了，毕竟他们动了你。」江段宸的眼中闪过一丝戾气。 苏菱便想到了自己免毒这件事情。 她犹豫了片刻后决定向江段宸坦白，「段宸，其实......」 「怎么了？」江段宸注意到苏菱有话要说的样子，便向她问道。 苏菱盯着江段宸的眼眸仔细看了看，他的眼中满是自己，就因为她被下了毒，就想让宋佳华千刀万剐，若是自己在出了其他的事情，他还会做出什么样的举动。 苏菱不敢想。 她不想让她成为江段宸的软肋，至少告诉了他自己免毒这件事的话，以后在遇到这样的情况，他便不会这么担忧从而失了方寸。 「其实我......我是免毒之身，所以他们给我下的毒没有作用。」 苏菱看着江段宸的眼睛认真的说道。 江段宸满眼诧异，他不可置信的看着苏菱。 「你说什么？」 他瞳孔骤缩，显然无法相信这件事情。 苏菱点了点头，脸上看不出半分玩笑。 「夫人。」 门外突然响起了声音。季玉瑶穿着一身浅绿色的丫鬟服出现在门外。 江段宸听到有人来，便收起了眼中的震惊，没有在问苏菱。 苏菱移开视线看向门外，「进来吧。」 季玉瑶推门走了进来，手中拿着一盘吃食。 她将食盘放在说上，看着苏菱说道：「这是我们平康县的家乡菜，琉璃什锦烧，您和少爷快尝尝吧。」 季玉瑶收拾一番后，显得更加俊秀俏丽，苏菱险些没认出来。 看到桌上诱人的饭菜，苏菱立马起了兴致，牵着江段宸来到桌前坐下。 她看着季玉瑶柔声说道：「谢谢你啊，之前与段宸在平康县的时候因为流感，没有尝到地道的家乡菜，没想到你还有这样的手艺，我们定要好好尝尝。」 季玉瑶连忙说道：「若不是你们收留我，我都不知道该如何活下去，若是夫人喜欢我做的菜，我日后天天为你做。」 苏菱脸上露出欣喜的笑容，轻微的夹起一口菜放进嘴里。 她细细的品尝之后，果真清脆爽口。她两眼放光，这菜做的竟然比刘大厨还要好吃。 她连忙夹了一口送入江段宸的嘴中。 江段宸也称赞连连。 苏菱放下碗筷，拉过季玉瑶的手对她说道：「本想让你做刘大厨的伙房丫鬟，可是你这手艺完全可以跟刘大厨媲美了，日后你就做我的贴身丫鬟，天天为我做菜可好?」 季玉瑶闻言立马说道：「玉瑶能侍奉在夫人左右定然十分愿意。」 江段宸看着苏菱开心的模样，也苦涩的笑了笑。 方才苏菱跟他讲的事情他还没有消化，只能自己出去透透气。 「菱儿，你们先聊，我出去一下。」 江段宸扭头说道。 苏菱看着他的背影，知道他无法接受这件事情，但是她不能再告诉他其他的事情。此事就这样马虎过去，其中的原由便不告诉他了。 江段宸走出门外后，便跳上了屋顶。 薛斐正在此处偷偷喝酒，看到江段宸后立马说道：「公子，你怎么来了？」 「心情不佳，找你喝点。」 江段宸随手拿起薛斐的酒坛，闷声喝了起来。 「心情不佳？」薛斐不解。 「这世上还有人能百毒不侵吗？」一坛酒下肚，江段宸微醺着脸颊看着薛斐问道。 ------------ 第六十八章猜忌 「公子，你说什么？」薛斐听着江段宸说些他听不懂的话，一时间不知该如何回答。 江段宸叹了口气，默默的又饮了一大坛酒。 「我累了，先去休息了。」江段宸说完，便从房顶跳了下去。 薛斐看着江段宸的背影，满脸不解，世上怎么可能会有人百毒不侵。他只当是江段宸喝醉了说的胡话罢了。 江段宸跳了下来，回眸看了眼苏菱还在亮着灯的房间，眼中闪过一丝落寞。 江段宸不明白，苏菱与他之间何时多这些芥蒂。 苏菱的变化仿佛从那次乌龙事件之后就若隐若无的显现出来。 仔细一想，那次像梦一样的事情又像是真实发生一样。 从褚知白接触苏菱开始，他们之间好像有很多秘密。关于苏菱方才说的事情，也是那次看了褚知白送来的信，才知道的。 所以褚知白与苏菱之间究竟是什么样的关系。 江段宸心里焦躁不安。 所幸今夜不与苏菱一同入睡，转身去了书房。 入夜，江段宸点着灯，一遍遍的在宣纸上面书写着苏菱的名字。明明与苏菱初见的时候，她是那样的天真直率。 她的心思一眼便能看透，可是现在江段宸看不透了。 他总觉得苏菱的眼中有着若隐若现的悲凉。 心不静，连字也写不好了。 江段宸看着手下写出来的一手破字，满是嫌弃的将其团作一团扔在了地上。 他的心情烦闷至极。 门外突兀的响起一阵敲门声。 「少爷，我能进来吗？」季玉瑶的声音突然响起。 江段宸收拾好了杂乱的桌子，用一本书盖住了写着苏菱的宣纸，声音低沉的说道：「进来吧。」 季玉瑶穿着一身里衣，单单披着一间淡紫色的薄衫。她手中拿着一碗盅。 江段宸看她这样子，满是不解，「何事？」 季玉瑶看了眼地上的纸团，将汤盅放在了桌上，随后弯腰将地上的纸团捡起。 她做完一切后，直起身来，缓缓的端着汤盅来到了江段宸的身前。 「少爷，这是解酒汤，薛公子说您方才喝了酒，我看您这么晚了还在点灯写字，便为你煮了一碗，醒醒神。」季玉瑶低眉柔声说道。 不顾江段宸的拒绝，季玉瑶便将汤盅放在了江段宸身前的书桌上。 随后微微鞠了一躬说道：「少爷早点回去休息吧，夫人担忧您到现在还没入睡。」 语罢，季玉瑶便离开了书房。 江段宸回想着她方才说的话，对方才自己猜忌苏菱而感到自行惭愧。 他看了眼那汤盅，长叹了一口气，将其饮尽。.. 随后他熄灭了书房的灯，默默的回到了苏菱的房间。 果然如季玉瑶所说的一样，苏菱的房间还亮着灯。 江段宸内心一阵惭愧，抬手轻轻推开了房门。 苏菱看到江段宸回来后，脸上带着喜色，「段宸，快来睡吧。」 「嗯。」江段宸没有告诉苏菱方才自己想了什么，苏菱也没有问。 他便将此事藏在心里。 不管她与褚知白有什么关系，但他可以肯定的是苏菱爱着的人还是他。 一个人喜欢另一个人的眼神是藏不住的。 他看着苏菱的眼眸，满眼都是他的身影。 他温柔一笑，将苏菱揽进了怀中，两人安然入眠。 竖日清晨 季玉瑶早早的侯在门外。 江段宸因为要上早朝，便 早早的下了床，他看了眼还在熟睡的苏菱，温柔的在她的额头点上一吻。 他穿着好朝服后，便推门而出，却发现季玉瑶守在门外。 「你怎么在这？」江段宸对这个刚进府的女子还是有些隔阂，尤其是想到她昨夜那身穿着。 季玉瑶微笑着说道：「少爷不是要上早朝？玉瑶早早的为您备了膳食。」 「好。」江段宸在心中想着这个女子倒是蛮有眼力见的。 他随着季玉瑶来到厅房，满满一桌子的早膳摆在桌上。 江段宸满眼震惊，「这些都是你做的？」 季玉瑶颔首点头。 「准备这么多，要起的很早吧。」江段宸夹了一口放进嘴中，味道也很不错。 季玉瑶轻轻一笑，「没关系，少爷能够收留我，我也没什么能够报答的，只能尽我所能为少爷和夫人多做些事。」 看着眼前女子知恩图报，谦谦有礼的样子，江段宸对她的印象很是不错。 「以后这就是你的家，不用这么拘谨。」江段宸柔声说道。 若不是因为自己没有处理好平康县的事情，这姑娘一定是自己爹娘最宠爱的孩子，她应该会有很幸福的人生。 江段宸看着她便心生怜悯。 季玉瑶注意到江段宸的眼神，微微冲他一笑。 江段宸晃了晃神，这幅笑容竟然有几分像初见苏菱的时候。 他略带慌张的移开视线，迅速吃完了饭，随后站起身来，便要离开。 季玉瑶突然叫住了他，「少爷。」 江段宸闻言转身，眉眼带着疑惑。 季玉瑶拿出一块手帕，伸手递到江段宸的面前，随后指了指自己的嘴角，「这里，有些脏。」 江段宸愣了片刻，将手帕接过，擦了擦自己的嘴角。 「谢谢。」 「少爷不必客气。」 季玉瑶颔首说道。 随后她便转身收拾桌上的残羹剩饭。 江段宸看着她忙碌的背影，竟然有些恍惚。 或许是自己想多了，江段宸摇了摇头，这姑娘看着就没什么心机，举止也很有分寸。 江段宸怕自己的猜想毁了人家的声誉，便没有多说什么，连忙离开了厅房。 季玉瑶收拾完餐桌后，看到留在凳子上的手帕，默默的将它叠好放进了怀中，随后端着那些饭碗前去洗刷。 收拾完一切后，季玉瑶端来一盘桂花酥，轻轻扣了扣苏菱的房门，「夫人，我进来了。」 苏菱此刻也已经睡醒，听到季玉瑶的呼唤，便允她进房。 「玉瑶，你拿的什么啊？」 苏菱闻到香味，嘴中泛馋的问道。 季玉瑶轻起笑颜，将桂花酥放在了桌上，随后前来为苏菱梳妆。 「夫人，这是桂花酥，我阿娘的拿手甜点，我做的没有她的好吃，但是也马马虎虎，夫人呆会尝尝。」 季玉瑶细致的为苏菱梳着秀发，望着铜镜中的苏菱，忍不住发出赞叹，「夫人长得真是极美，你与少爷简直是天造地设。」 苏菱被夸得面红，连忙说道：「没有啊，玉瑶也长得很是清秀，日后定会遇到一位如意郎君。」 季玉瑶闻言，眼底泛起一丝幸福之意。 苏菱很快就捕捉到她的眼神，于是饶有兴趣的转身看向她问道：「莫非，玉瑶已经有了心仪之人？」 季玉瑶羞涩的点了点头。 苏菱也替她感到开心，不知道季玉瑶爱慕之人是个什么样的人。 小翠前来为苏菱梳妆，却看到季玉瑶已经在了。 她脸上露不满，语气不佳道：「玉瑶姐姐真是辛勤啊，早早的为少爷准备早膳，现在又抢在我的前面服侍夫人。」 苏菱听到小翠的话，眉眼闪过诧色。她抬眸看向季玉瑶。 季玉瑶连忙放下手中的木梳，端站道一旁道：「玉瑶只是初来府上，想尽力为少爷和夫人做些什么，若是惹得姐姐不高兴了，玉瑶会注意的。」 小翠白了季玉瑶一眼，便挤着她站在苏菱身后，拿起木梳，语气阴阳的说道：「夫人啊，盛先生前几日讲了一个农夫与蛇的故事，您知道吗？」 苏菱自然是知道小翠在提醒她，不过她也知道季玉瑶的遭遇确实可怜，说不定真的只是想表现一番罢了。 她拍着小翠的手说道：「盛先生讲书确实好，你有空多于他学习学习。」 小翠看苏菱并没有明白自己的话，也不准备明说，毕竟季玉瑶本人还站在这里。 她赌着气为苏菱梳妆。 收拾完后，苏菱坐在了桌前准备品尝季玉瑶的桂花酥。 季玉瑶贴心的为苏菱将桂花酥切成一块一块的，方便入口。 苏菱不禁感叹这个女子真的是细致入微。 小翠在一旁看着，撇了撇嘴，在心里悱恻道：真装。 季玉瑶注意到小翠瞪着她的眼神，也不回避，而是温柔的注视着她。 小翠皱了皱眉，心里想着：我一定会抓到你的把柄。 苏菱尝了一口桂花酥，入口即化，香脆甘甜。不禁说道：「玉瑶，这个真的很好吃啊，可以教教我吗？」 季玉瑶大方说道：「当然可以夫人，你是想做给少爷吃吗？」 苏菱想了想后说道：「对。」 她还想带给褚知白一块。 毕竟自己重生多亏了他，还没有报答过他。 苏菱决定明日便去一趟皇城，先向褚知白道声谢，随后再见见另一个人。 「对了，玉瑶，明日陪我去趟皇宫吧。」苏菱突然说道。 小翠听到后在一旁焦急的插嘴道：「夫人，让我跟你一起去吧。」 苏菱看着小翠笑了笑说道：「你这样大大咧咧的样子，不适合去那里，就让玉瑶跟着吧。」 她看着小翠单纯的样子，便想到了曾经的自己。 她这样的人不适合那混沌深宫。 更不适合见到那个人。 季玉瑶点了点头向苏菱说道：「好的，夫人。」 小翠撅着嘴，满脸写着不开心。 凭什么这个女子一来就代替了她的地位。 苏菱见状，便拿起一块桂花酥塞进了小翠的口中，略带玩味的笑道：「你这嘴啊，在撅就撅到天上了。」 「夫人！」 小翠嘴中塞着桂花酥，脸颊圆滚滚的叫了声。 苏菱见状不禁与季玉瑶对视一眼，两人便不约而同的笑了起来。 ------------ 第六十九章好久不见 在季玉瑶的帮助下，苏菱亲自做了一些桂花酥。 苏菱将桂花酥装在两个锦盒中，其中一个锦盒外观普通，另一个锦盒却显得格外精致。季玉瑶注意到这个锦盒的不同，于是好奇的向苏菱问道：「夫人，这个锦盒里的桂花酥是要给特别的人的吗?」 苏菱顺着她的视线看了眼那个精致的锦盒，神色黯淡的点了点头。 这个锦盒是专门为那个人准备的。 苏菱的眼中闪过一丝幽暗。 季玉瑶见苏菱不愿多说，也没再多问。 二人收拾妥当后，便准备出发前去皇宫。临行前，苏菱叮嘱季玉瑶道：「等到了皇宫中，一切都要听我的。我说什么便是什么，知道了吗？」 季玉瑶满腹疑惑的点了点头。 交代完毕后两人便出发前去皇城。 苏菱到了皇宫之后第一个要见的便是褚知白。他们来到褚知白的玉堂阁后，时安便一脸惊奇。 「苏姑娘你怎么来了？」时安放下手中正要清洗的衣裳上前问道。 苏菱注意到她手中的衣裳上面沾有血迹，看样式似乎是褚知白的衣袍。于是她面带担忧的问道：「国师大人受伤了吗？」 时安往前站了些，连忙挡住了衣裳。 她略带紧张的遮掩道：「没有，国师大人只是身体不适，恐不能见客。苏姑娘若是没什么要紧的事情就请回吧。」 季玉瑶看到眼前人竟然这样驱赶来客，难免有些生气，她替苏菱说道：「我家夫人就是想来为你们国师大人送点吃食罢了。」 时安注意到季玉瑶手中的锦盒，便上前想要接过，「交给我就行了。」 苏菱看着时安的神情，隐约猜测褚知白应当是出什么事了，便眉眼担忧的关心道：「若是国师大人有什么需要帮忙的，请一定要告诉我。」 时安的身子一震，伸出的手僵在了空中。 褚知白的确是出了点事情，不过她也已经习惯了，这么多年来他的身体一直不好，尤其是帮助苏菱重生耗费了心气。 这几日他的情况愈来愈不好，时不时的就会吐血。 时安抬头看着眼前的人，明明答应过会将自己的灵魂献给褚知白，可是她却迟迟不肯开口。 如果可以的话，时安多想告诉她这一切，可是褚知白却交代过不能让苏菱知道。 时安浑身颤抖，手垂在身体旁边紧紧的握着拳头。 「你帮不上忙，苏姑娘还请赶快离开吧。」时安说完便要将苏菱推出门外。 一抹白色的身影突然出现在时安的身后，「时安，来者是客，你就是这样对待客人的？」 时安转头看到是褚知白后，便低头站在了一旁。 季玉瑶看着眼前的男子风度翩翩，浑身充满仙气，不由得多看了几眼。 褚知白注意到季玉瑶的视线，便向她看去，季玉瑶连忙避开视线，低下头来。 褚知白也随之移开视线看向苏菱，「快进来说话吧。」 苏菱看他身体无恙，便松了口气。 苏菱进入玉堂阁入座后，便示意季玉瑶将手中的锦盒交给褚知白。 时安上前接过。 苏菱对褚知白说道：「这是我亲自做的桂花酥，特地想交给国师大人尝尝。」 褚知白温柔的笑了笑，「多谢苏姑娘，听闻江大人将平康县的事情处理的很好，真是可喜可贺啊。」 苏菱闻言眼神瞬间黯淡了下来，她勉强的笑道：「是啊。」 她抬起头来，眼神中多了些浑浊，「答应国师大人的事情，我会做到。」 褚知白愣了片刻， 看向时安，时安连忙摇了摇头。 「不急。」褚知白向苏菱说道。 「就算国师大人不着急，我也已经知道了我和他的区别，放心我不会过贪的，东西已送到话也送到，苏菱先告辞了。」苏菱起身说道。 褚知白刚想起身挽留，苏菱却转身说道：「国师大人不必相送了。」苏菱说完便示意季玉瑶离开。 季玉瑶连忙跟上她的步伐。 苏菱走后，褚知白看向时安问道：「你可是向她说什么了？」 时安连忙否认道：「时安什么也没说，国师大人吩咐过的事情我怎么敢忘。」 褚知白闻言叹了口气，算了命运使然吧。既然苏菱都这样说了，那一起就顺其自然吧。只是，褚知白想起了方才站在苏菱身旁的女子。 这个女子，不简单啊。 苏菱与季玉瑶离开玉堂阁后，便向凤鸣殿走去。 此时季玉瑶的手中还留着那个精致的锦盒，季玉瑶不仅好奇这个是要交给谁的。 到了凤鸣殿后，门外站着许多守卫。 苏菱不解的上前问道：「我是江丞相的夫人，苏菱，可否能进去探望皇后娘娘？」 领头的一个守卫得知苏菱的身份后，便想起了今日刚刚建了功的江段宸。萧光霁只是说让他们守着聂云华不让她出了这凤鸣殿，但是没有说不能让人进去探望。 更何况现在朝堂上无人敢惹江段宸。 于是他便恭敬的说道：「江夫人请进。」 季玉瑶听闻苏菱说的是皇后娘娘后，心中满是震惊，没想到自己有一天能见到身份这么高贵的人。她不由得显得拘谨了一些。 生怕自己行差踏错。 苏菱进了凤鸣殿后，明显感到殿内清冷萧寂。诺大的大殿，竟然连一个侍女守卫都看不到。她不清楚离开皇宫之后，聂云华遭受了什么，才会被众人看守。 不过她的心中没有半分悲怜。 她面无表情的走到大殿，只见聂云华沧桑了不少。 侍女挽翠在一旁细致的服侍着聂云华，聂云华抬眸看清来人后，眉眼皆是震惊。 「好久不见，皇后娘娘。」苏菱率先开口。 聂云华饶有兴趣的坐起身来，「苏菱，你怎么来了？」 苏菱示意季玉瑶将那个精致的锦盒交给聂云华，「这是我亲自做的桂花酥，特地带来给皇后娘娘品尝。」 聂云华当然不认为她会这样好心，满眼警惕的看向那锦盒。 苏菱轻笑一声说道：「怎么，还怕我下毒不成？」 聂云华被激，语气微怒道：「哀家堂堂一国皇后，还会怕你不成，挽翠打开，哀家倒是真想尝尝。」 挽翠立马将锦盒打开，桂花酥的香味扑面而来。 聂云华颇为嫌弃的看了眼，随后向苏菱说道：「这样不入眼的东西也敢交给哀家品尝，呵呵，拿去喂狗狗都嫌弃。」 聂云华抬手将锦盒打翻在地。 苏菱站起身来，冷笑道：「都已经过成这样了，还断什么皇后的架子。」 「你说什么！」聂云华气的脸色发紫。新 苏菱继续讥讽道：「我说的不对吗？堂堂皇后竟然被一群守卫守在外面，您现在过的也不怎么样嘛，比起之前，您现在真是落败。」 「就算哀家被困，想让你死也是易如反掌！来人！」聂云华高傲一声，没想到却被自己看不上的人讥讽，顿时来气。 「对，你想让我死确实是易如反掌，因为你已经让我死过一次了。」苏菱冷冷的说道。 聂云华眼底闪过一丝诧异，她瞬间冷静下来，身上冒着 冷汗。再仔细看一眼苏菱，却发现她已经与之前大不一样，此刻的苏菱眼中满是寒意。 与初见时还有被她欺辱之时的眼神都不同了。 她的眼中没有了胆怯，取而代之的是慢慢的恨意。 「你说什么？」聂云华颤抖着身子问道。 苏菱缓缓走到了桂花酥的面前，蹲在地上将他们捡了起来。随后她看向了季玉瑶，眼神冷淡的说道：「玉瑶，我要与皇后娘娘说些体己话，你将不相干的人带出去吧。」 季玉瑶立马明白了苏菱的意思，她便对站在一旁的挽翠说道：「姑娘，主子们讲话，我们先退下吧。」 挽翠看了眼聂云华，犹豫着要不要走，谁料季玉瑶直接上前将她拽走。 季玉瑶将挽翠拽走之后，殿内只留下了苏菱与聂云华两人。 苏菱捡起地上的桂花酥一步步的走到聂云华的面前，「我和江段宸大婚之后，府内的杀手是你派来的吧。」 聂云华阴冷的笑道：「是又怎么样。」 苏菱微微一笑，眼神立刻冷厉几分，她眼疾手快的按着聂云华的头，将桂花酥塞进了她的口中。 聂云华没想到苏菱会这么做，一时间没有反应过来，被呛了几口。 「咳咳，你要干什么？」 聂云华惊恐的看向苏菱，仿佛眼前的是一个恶魔一样。 她仔细盯着苏菱的脸，前阵子做的梦慢慢浮现在脑海之中，隐约之间她记得自己好像杀过苏菱一次。 苏菱眼神寒冷，面露微笑，「没什么，就是让皇后娘娘尝尝我做的桂花酥罢了。」 聂云华身上不停的冒着冷汗，想要伸手去打苏菱的脸，却被她按住了手腕。 「皇后娘娘，你之前对我做的，还有我府上人的性命，我都会向你讨回，方才你吃的桂花酥里面有我特制的毒药，这毒药三日见效，今日之后你便会失去声音，明日便会失明，第三日便会七窍流血而死。」 苏菱语气冰冷的说道。 聂云华满脸惊恐，「你就不怕杀了皇族，会被诛九族吗！」 苏菱扑哧一笑，「吓你的哈哈哈哈。」她松开了双手，站远了些，恭恭敬敬的说道：「皇后娘娘，我们来日方长。」 苏菱知道现在不是杀聂云华的最佳时机，但是看着聂云华现在落败的样子，她也没什么能够骄傲的资本了，她要慢慢的折磨她，让她遭受之前她遭受的一切。 ------------ 第七十章私刑 苏菱离开凤鸣殿后，聂云华久久不能回神。她的脑海中一直回想着苏菱的那句「你已经杀过我一次了」让她浑身冒着冷汗。 她不明白这是什么意思，虽然自己的确很想杀她。但她丝毫都记不起来自己对苏菱做了什么，还有自己为什么这么怕。 挽翠进来后看着聂云华失身的样子便试探性地问道：「皇后娘娘，您没事吧？」 聂云华回过神来，眼中带着杀意，就算自己现在被困在凤鸣殿之中，也不是能任人宰割的。 她竟然被一个小畜生威胁，这件事情她想起来就觉得恼怒。 「明日将陛下叫过来，就说哀家找他有事。」聂云华如今能攀附的也只有萧光霁了。 既然苏菱与她摆明了要与她斗，那就看谁能斗得过谁。 挽翠对于聂云华突然开窍，震惊不已。自从那日萧光霁表现出对她的关心之后，挽翠就看出来萧光霁的心里还是有她的。 只是聂云华心里没有萧光霁，才落得这样的下场。既然她想通了，那也意味着他们凤鸣殿的好日子要来了。 挽翠喜笑颜开道：「是，皇后娘娘。」 散朝后，江段宸在永安殿外看到了苏菱。 江段宸惊讶的走上前来，向她问道：「菱儿，你怎么来了？」 苏菱笑了笑说，「我今日来皇宫探望一些人，顺便接你下朝。」 江段宸疑惑道：「探望一些人？这皇宫还有你相熟的人？」 「是啊，我去探望了国师大人，还有皇后娘娘。」苏菱如实说道。 江段宸听到她去看了国师，脸瞬间黑了下来，语气都酸了一些，「我怎么不知道菱儿何时与那国师这么相熟了。」 苏菱扯开话题道：「今日上朝累了吧，我们回家吧。」 江段宸看苏菱转移话题，也不愿再多问。但是他此刻还有事要做，不能回府。 于是他神情严肃道：「你先回府吧，我还要去一趟天牢。」 「天牢？」苏菱疑惑道。 江段宸注意到站在一旁的季玉瑶后说道：「一起去也行，毕竟你也认识。」 季玉瑶注意到江段宸在于她说话，也是一脸疑惑。 苏菱却懂他说的是宋佳华与李云威两人。 「你要做什么？」苏菱问道。 江段宸想起来方才在大殿上萧光霁的话。 他们审问那两人之后，宋佳华将一切的罪责都推到了李云威的身上。他们做的那些事情也的确是李云威经手的，所以李云威被判了死刑，宋佳华却没有。 可是若没有宋佳华的指使默认，李云威又哪敢有这么大的胆子。 而且他们还欺负到了苏菱的头上，这笔帐江段宸一定是要报的。 反正都是将死之人，何不亲自动手。 江段宸看了眼季玉瑶，想着她也必定想要亲自复仇，于是决定带她一同前去。 「菱儿你先回去吧，季玉瑶跟我一起去就行了。」江段宸淡淡说道。 苏菱虽然知道他们要见谁，也知道他们要见的人与季玉瑶也有关系。可是江段宸这样说难免让她有些难受。 苏菱心情复杂的看了眼江段宸，想要说些什么。萧恒却出现在他们面前。 「苏姑娘，你怎么来了？」萧恒满脸欣喜。他没想到能在这里看到自己心心念念的人。 苏菱看到来人后，礼貌一笑，「我来......」她本想说接江段宸回家，但是方才江段宸的那些话让她心里有些难受，她便改了口，「我来看望皇后娘娘。」 萧恒心里惊讶道：苏菱怎么会去见聂云华，他们两人明明关系不 好。 但是他注意到苏菱眼中的落寞，知道她此刻心情不佳，于是向她说道：「我们也好久没见了吧，不知道苏姑娘的骑射技艺如何了，可否陪我来两圈？」 江段宸刚想要替苏菱拒绝，苏菱却率先说道：「好啊。正好我夫君有事要忙，那你快去吧，我便和殿下散散心。」苏菱瞥了眼江段宸。 江段宸没想到苏菱会这样说，再加上萧恒对她有意思，鬼使神差的他便向她说道：「夫人乐意就好。」 语罢，他便转身离去，季玉瑶看了苏菱一眼，还是跟上了江段宸的步伐。 他们二人走后，萧恒向苏菱问道：「你们吵架了？」 苏菱摇了摇头道：「没有。」 「那个女子是？」 苏菱抬眸说道：「殿下不是要去骑射吗？」 萧恒看苏菱不愿多说，便爽朗一笑，「得，看来今天我的任务就是让美人开心。」 随后萧恒便与苏菱去了猎场。 江段宸一路沉默不语，快步走到了天牢。 守卫看到江段宸后向他问道：「江大人来这里做什么？」 江段宸阴冷着眼眸说道：「来审问犯人。」 「可有手谕？」守卫继续问道。 江段宸抬起眼眸，眼中净是冷意，「我的犯人还需要手谕？」 守卫看江段宸这幅模样，觉得有些后怕。毕竟是一人之下万人之上的人，得罪了他也没有好果子吃。便不再阻拦，给他让了路。 「带我去宋佳华的牢房。」江段宸语气冰冷的命令道。 守卫便顺从的将他带到了宋佳华的牢房。 等到了地方之后，江段宸眼神幽深的看向守卫，「呆会不论你听到了什么，看到了什么都给我装作不知道，否则．．．．．．」 守卫看着他冰冷的眼神，浑身颤栗着说道：「是！」 随后他便退了出去。 季玉瑶看着牢房内的宋佳华，眼中也多了几分恨意。 就是眼前的人逼死了她的父母。 江段宸注意到季玉瑶的情绪，默默的对她说道：「要报仇吗？」 季玉瑶呆愣了片刻后，坚定的点了点头。 江段宸满意的笑了笑，将牢房的大门打开。 宋佳华此刻还在睡觉，丝毫没有注意到江段宸与季玉瑶的到来。 直到他们打开牢房产生了动静时，宋佳华才被惊醒。 宋佳华睡眼惺忪的抬眸看向来人，发现是江段宸后，立马爬了起来跪在地上。 「江大人怎么来了？」 江段宸居高临下的睥睨着他道：「来取你狗命。」 宋佳华眉眼一惊，身子一颤，语气抖擞的问道：「什．．．．．．什么意思？」 江段宸拿出一旁的刑具，一把弯刀。他拿在手中把玩，「字面意思。」 「陛下说了免我死罪，你不能动用私刑！」宋佳华惊恐的说道。 江段宸冷笑一声，眼中净是冰冷，「就你这样的杂碎，死了就死了，你觉得陛下会因为你的贱命奈我如何？」 宋佳华一时之间不知该如何反驳，他拼命的向墙边靠拢。 江段宸一步步的向他逼近，弯刀被江段宸抵在了宋佳华那肥硕的脸上。 江段宸阴沉着眼眸说道：「平康县几十条人命，就算让你死千百回也都抵不过。你可是到她是谁？」 顺着江段宸的视线，宋佳华看向了季玉瑶。 他身为平康县的父母官，却并不认识自己的百姓，他连连摇头。江段宸便告诉了他：「他是你害死的那些人命中幸存下来的遗 孤，今日我要报的是你伤害我夫人的仇，她则代表那些被你害死的百姓，我们一起送你上路。」 语罢，江段宸的弯刀便割下了宋佳华的耳朵。 鲜血瞬间流下。 宋佳华疼的捂着耳朵直叫，江段宸却把并没有要停手的意思。 毕竟他答应了苏菱要让着畜生千刀万剐。.. 他一刀刀的割下他脸上身上的血肉，喷洒的鲜血溅到了江段宸的脸上。 他随手一擦，将弯刀扔在了地上，转身对着季玉瑶说道：「想报仇自己动手。」 季玉瑶站在原地看着与平时判若两人的江段宸，浑身颤抖着不敢上前。 可是眼前那血肉模糊的人却是自己的仇人。 她按捺住心中的害怕，捡起了地上的弯刀，一刀刀的捅进宋佳华的体内。 宋佳华在一遍遍的折磨中慢慢断了气。 季玉瑶却还是停不下手，她眼中带泪，像疯魔了一般一遍遍的捅着眼前的尸体。若不是因为他，她的父母也不会因为救治不及时而死。 她本以为没办法亲手为父母报仇了，可是江段宸却给了她这个机会。 她失去了理智，眼中只有仇恨，尽管宋佳华已经彻底断了气，她仍不肯停手。 江段宸注意到她情绪失控，连忙上前阻止。季玉瑶却一把将他推开，继续对着一滩血泥动手。 「季玉瑶够了，停手！」江段宸在一旁喊道，可是她却听不进去。 江段宸无奈之下用身体抱住了季玉瑶，连忙将她手中的弯刀给夺走，并甩在了地上。 他柔声安慰道：「已经够了，你的仇人已经死了，你亲手报仇了。」 听着江段宸的话，季玉瑶才慢慢找回了心智，她瘫软在江段宸的怀中放声哭泣，「谢谢你江大人，谢谢你。」 她哭的泣不成声，江段宸只觉得痛心。 季玉瑶突然抱紧了江段宸的身体，江段宸怔了片刻，想来也只觉得是她太过于悲伤，便允许她这样抱着自己了。 「别哭了，回家吧。」江段宸向她安慰道。 季玉瑶抽泣着点了点头，依依不舍的离开江段宸的怀抱，向他道歉道：「对不起江大人，方才是我失礼了。」 江段宸摆了摆手说道：「无妨。」 江段宸站起身来，将季玉瑶也拉了起来，「回去好好泡个澡，将这件事情忘了吧，以后好好过日子。」 季玉瑶眼神复杂的看向江段宸，低声说道：「好。」 ------------ 第七十一章跟我走吧 萧恒带着苏菱来到了他的双极殿，那个只属于苏菱的房间。 苏菱看着那间上了锁的屋子，眼底闪过一丝诧色。 萧恒注意到她眼中的吃惊，便向她说道：「你走了以后这间屋子我便一直为你留着。」 他边说边打开了尘封已久的房间。 苏菱走近一看，虽然没人居住，里面却被打扫得干干净净。她抚摸了一下身前的木桌子，手上没有沾染一丝灰尘。 她看着那个床榻，便想到了自己被聂云华关在水牢中，奄奄一息的时候，是萧恒将她救了出去，还细心的照料她。 苏菱转眸对萧恒说道：「谢谢三殿下之前的救命之恩。」 萧恒面带笑意的说道：「苏菱，你不用同我说谢。若你真想谢我，今日便好好陪我。」 苏菱爽朗笑道：「好。」 随后萧恒命人为苏菱拿来了骑射的衣裳。 已经接近入春，穿的衣裳也薄了一些。苏菱再次穿上这骑射服后，还是让萧恒眼前一亮。 苏菱的墨发爽利的束了起来，她穿着一身桃红色的骑射服，显得有些成熟却又不失媚色。 苏菱的眼中带着坚定，早已看不出之前的稚气。 她穿着完毕后走出房间，萧恒也收拾妥当。 「你比初见时更好看了，已经不像是一个能任人欺负的小女孩了。」萧恒直言说道。 苏菱低眉笑道：「人都是会变的。」 萧恒愣了片刻，不知道苏菱经历了些什么，才变成如今这样成熟。 他脑子突然一热对她说道：「他对你不好吗？」 苏菱抬眸看向萧恒，「他对我很好。」 「苏菱，跟我走吧。」萧恒眼中带着期许，目光灼灼的看向苏菱。 苏菱却避开了萧恒的视线，与他擦肩而过，向他说道：「走吧，该去猎场了。」 「好。」 萧恒不知道苏菱是真的没听出来他话中的意思，还是听出来了借势拒绝了。 他的眼神暗淡了下来，看来苏菱还是对他没有意思，他也不勉强，他相信总有一天素玲会看到他对她的真心。 两人骑着马来到了猎场，萧恒为苏菱递上了一支弓箭，苏菱接过弓，将其背在身后。萧恒则坐在马背上看着苏菱，微笑道：「今日你要射中一只野兔。「 苏菱点了点头，接过弓箭，将弓弦拉至最大，瞄准目标。「嗖......「一声，利箭破空而出，落于猎物脚踝处，将之钉死。 苏菱将其拔下，交于萧恒之手。萧恒将其放置于马匹旁，自己也翻身上马，握住缰绳向前跑去。苏菱则紧跟其后，与他保持一定距离。 萧恒一边奔跑，一边向苏菱解释道：「猎物的脚踝部分，有一枚小巧的铁珠，射入其脚踝之中，就会将它钉死。「说完，将手伸给苏菱，道：「拿好。「苏菱接过弓箭，与萧恒并肩而行。 他的手很温暖，握着苏菱的手，似乎带着电流，苏菱唐然收回。萧恒见状，问道：「怎么了？「 苏菱摇了摇头。「没什么......「苏菱低声答道。 苏菱和萧恒来到一座山坡之前，苏菱抓着手中的弓箭，向山坡上射去。「嗖嗖......「一连串的声音传出。萧恒转过头看去，只见那只野兔在山坡上不停地蹦跳。 萧恒拍了拍马屁股，对苏菱道：「不错，再来几箭！「 苏菱点头应道：「好。「 萧恒继续指挥着马，向前驰骋而去。两人一边策马奔驰，一边欣赏周遭的景象。 一阵清风吹来，带动苏菱鬓角的碎发飞扬，撩动衣角。苏菱伸手将发丝掖到耳 后，抬眼看着前方的风景，心情渐渐平静。 萧恒看着苏菱美丽的侧脸，感觉自己的心都快融化了。萧恒的眼眸深邃，仿佛是夜空中的星辰，璀璨耀目。他的嘴角微微勾起，露出一抹温柔的笑意。 苏菱注视着前方的美景，并没有察觉到萧恒的异常，她的脑海里面不断浮现出与萧恒一起的画面。萧恒的一颦一笑，一举一动，仿佛是刻在了她的骨血里一样，牢牢的吸引着她。 苏菱的双腿突然软了一下。「啊！「她惊呼出声，紧接着身体失衡摔倒在了地上。 「菱儿？「萧恒赶忙停止了马匹，转过头去查看苏菱。 「我的脚扭伤了。「苏菱捂着脚腕，皱眉说道。她刚才不小心踩到了石块，结果扭到了脚，痛死了。 「你怎么那么不小心呢？「萧恒赶忙抱起苏菱，放到马背上，骑着马准备回皇宫。 到达皇宫后，骑在马背上的萧恒与苏菱撞见了满身是血迹的江段宸与季玉瑶。 季玉瑶的表情有些呆滞，她一言不发的跟在江段宸的身后，手还牵着他的衣角。 苏菱见状，眼神立即黯淡了下来，连脚上的疼痛都顾不上了。 她看着江段宸，心痛难耐，想冲上去质问他，却不知道该问些什么。毕竟他们也没做什么出格的事情。 萧恒见状，立即跳下了马，走到苏菱身边，将她扶了下来，并担忧的问道：「没事吧？「 苏菱抬起头看向萧恒，摇了摇头。 季玉瑶看到苏菱之后，脸色苍白，连忙松开了拽着江段宸衣角的手，并低下了头，躲避着苏菱的视线。 「菱儿你受伤了了？！「江段宸注意道苏菱下地之后一瘸一拐的样子，萧恒还细心的搀扶着她，便连忙上前问道。 苏菱摇了摇头对江段宸说道：「没事......是我自己不小心扭了一下而已，没什么大碍。「 江段宸瞪向萧恒，语气冰冷道：「我将菱儿交给你，你就这样照顾她的？菱儿回来。」江段宸伸手想要将苏菱的拉回来。 萧恒却执意拽着苏菱，将江段宸的手打掉，「我照顾的不行？你就行了？这个女人是谁，方才我看你们两个可真是亲密，没想到江大人的衣角是谁都能牵的。」 江段宸闻言皱眉，看向季玉瑶。季玉瑶却没敢抬头。 但是江段宸想到自己在天牢中，却是报了季玉瑶，眉眼中也不自觉地的闪烁，「这是我的家事，殿下未免管的太宽了。」 萧恒讥讽的笑道：「我管的宽？只要是苏菱的事情我都要管一管，你若是做了让她不开心的事，我定不会放过你。」 萧恒说着还往苏菱的身前挡了挡，江段宸心中不免有些恼怒。 他执意要去将苏菱拉走，苏菱却也有意的躲避着他的目光。 江段宸不解的问道：「菱儿，你怎么了，跟我回家啊。」 苏菱勉强笑道：「我走路不方便，你和玉瑶先回去吧。」 江段宸看出苏菱眼中的失落，也明白了她是吃他与季玉瑶的醋了，于是向她解释道：「我跟玉瑶的事情，回家就跟你解释，现在你先跟我走行吗？」 季玉瑶也怕因为自己的原因，让他们两人闹矛盾，所以也抬起头来上前说道：「夫人，我方才就是太害怕了，所以才会做了出格的事情，但我跟江大人真的没什么，夫人莫要生气了。」 萧恒看着眼前的两人觉得甚是可笑，「害怕，你们是做了什么见不得人的事情？」 苏菱闻言，才想起来江段宸是偷偷去的地牢，想要教训宋佳华与李云威，这件事情不能让萧恒知道。于是她转身对萧恒说道：「谢谢今日殿下为我说话，不过这既然是我的家事 ，那我与都段宸便回家处理了，殿下我们来日再聚。」 苏菱说完，便一瘸一拐的想要离开，江段宸也立刻上前搀扶住她。 萧恒不解的说道：「你真的不生气吗？」 苏菱笑着摇了摇头，「生什么气呢？」 萧恒见苏菱的眼神又黯淡了下去，便心生怜悯，「若你哪天无处诉苦了，来找我，我一直都在。」 他不愿意让苏菱不开心，也不愿做她不愿意的事情。 既然她现在决定要走，那他就放她离开。 江段宸在一旁冷冷说道：「殿下放心，不会有那一天。」 语罢，江段宸便抱起苏菱离开了众人的视线。 季玉瑶刚想追上，萧恒却拦住了她。 「我知道你对江段宸有心思，你尽管做你想做的，让我看看你的手段。」萧恒低声凑在季玉瑶的耳旁说道。 季玉瑶瞳孔骤然放大，她支支吾吾的说道：「我对江大人只有感激之情，并没有其他的心思。」.c 萧恒冷笑道：「喜欢一个人是什么样的眼神，我一眼便能看出来，就像我喜欢苏菱那样。既然你喜欢就要不择手段的夺过去，不然你就忍心天天看着自己喜欢的人怀中抱着别人？」 季玉瑶沉默了下来。 萧恒继续说道：「我们各取所需，你要你的江大人，我要我的苏菱，可好？」 季玉瑶连连向后退去，对着萧恒恭顺的说道：「殿下，我要走了，方才您说的我就当没听过，我家大人与夫人感情甚好，请殿下也自重。」 季玉瑶说完便匆匆的离开了。 萧恒却站在原地，在心中想道：总有一天，你还回来找我的。 他太懂的暗恋一个人是什么样子了。 自己这样身为皇族，碍于身份不好动手直接抢人，但季玉瑶不会。她身份卑微说不定会用一些手段做了江段宸的妾，但苏菱可不是一个容得下与他人分享爱人的人。 等到了那时，他定会暗中出手帮助季玉瑶，毕竟她得手了，自己才能得手。 ------------ 第七十二章暗阁被查 苏菱自从回府之后，便没有主动与江段宸说过一句话。江段宸找来医师为苏菱看诊，医师看过之后对江段宸说道：「夫人这伤势没什么大碍。只需好生修养几日便可。」 「谢过医师。」江段宸将医师送走之后，便回去想为苏菱上药。 但他的手触碰到苏菱脚踝的那一刻，她却下意识的将脚伸了回去。 江段宸看着她，脸上满是吗不解，「菱儿可有什么话要同我讲？」 苏菱低眉沉默不语。 江段宸见她不愿说话，便不再问，又将手伸了过去，准备为她上药。 「别碰我。」苏菱低声说道。 江段宸皱眉道：「怎么了？回来以后你就一直避着我。」 苏菱抬眸向他看去，「你跟玉瑶去天牢做了什么？为什么出来的时候她与你那般亲近？」 江段宸想起与季玉瑶在天牢中的一切，不自觉地闪烁着言辞说道：「没什么，就是将那狗官杀了而已，顺便让她亲自复了仇，毕竟是她第一次杀人难免有些害怕。」 「你真的将人直接杀了？」苏菱眼底满是震惊。 「对。」江段宸将苏菱的脚抽了出来，细心的为她上药。 苏菱却语气严肃道：「这件事若是让陛下知道怎么办。」 「现在的我对陛下有用，他不会因为这样一个人为难我。」江段宸漫不经心的说道。 上好药后，江段宸将苏菱的脚放回床上，并用被褥盖好，「天色不早了，你先休息吧。」 苏菱见江段宸不愿与自己同睡，便飘忽着眼神，试探性地的问道：「你呢？要去哪里？」 「我去书房处理一些事情，你先睡吧。」江段宸说完，便离开了房间。 说是处理事情，其实是因为今日苏菱不愿与他回来，并且怀疑了他。 但是他也的确做了对不起苏菱的事情。 不知何时，他们两人之间开始互相怀疑。 他看着苏菱的时候会不自觉的放下这些问题，但是这些问题一日找不到根，便会愈演愈烈。他想一个人冷静冷静，好好的想想到底是哪里出了问题。 他独自一人来到书房，在夜间点亮烛光。 正当他沉思之时，书房的门却唐然响起。 「少爷，我是玉瑶，可以进来吗？」季玉瑶的声音在门外轻启。 江段宸下意识的想要拒绝，但是又怕她多想，便让她进来了。 他看着季玉瑶又穿着单薄，便不自觉地皱起眉头，「何事？」 「今日玉瑶对少爷做了出格的事情，请少爷勿放在心上，我看夫人也误会了，少爷还是多去哄哄夫人吧。」季玉瑶声音温柔的说道。 江段宸没想到自己与苏菱这样猜忌季玉瑶，她还能这样为他二人着想，江段宸瞬时间觉得对不起眼前的人。 「没事，我知道了，多谢你的提醒。」 江段宸真诚的向她施以感谢。 季玉瑶则浅浅一笑，「那没什么事，玉瑶就先走了。」 江段宸点了点头，季玉瑶便退出了房间。 季玉瑶转身之后，脸上的笑容立刻消失。她本来只是想单纯的在江段宸这里站稳脚跟，就当寻了个遮风挡雨的地方。 可是江段宸今日竟然让她亲手复了仇，这样一个细心的男人，谁不心动。 季玉瑶也对他动了心。 萧恒今日的话也点醒了她。 她看得出来萧恒对苏菱的喜欢，就像自己对江段宸的喜欢那般，搬不上台面。 但这又如何，谁不想与心爱的人在一起。 季玉瑶回来以后 仔细考虑了萧恒的话，想得到江段宸这样的人，一般的勾引手段都是低级的，她要做的就是不动声色的让自己刻入他的脑海。 正好现在苏菱也对她生了嫌隙，只要自己在努努力，她便觉得自己一定能成功。 季玉瑶回房以后，连夜写了一封信，第二日便买托关系暗中交给了萧恒。 两人一起努力总好过自己。 江段宸还是在书房睡了一夜，第二日醒的时候是被一阵急促的敲门声吵醒的。 江段宸皱了皱眉，整理了衣衫走了出去，看着门外满头大汗，神情严肃的高云后便立马问道：「出什么事了？」 「大人不好了，暗阁被查了。」高云语气沉重的说道。 江段宸瞳孔皱缩，他难以置信的问道：「怎么回事？」 「今日一早，三殿下的便派人来到暗阁，上来声势浩荡的搜查。」高云低声说道。 江段宸眉头一皱，「三殿下？萧恒，他要查什么？」 「暗阁这些年掌握了朝中大臣所有见不得人的勾当，三殿下自然是要查那些把柄，想要扳倒大人。」高云将自己的猜测告诉了江段宸。 江段宸却觉得没这么简单，如今立储之事越来越近，萧恒已经拉拢了朝中大部分大臣，没必要在多此一举，冒着得罪他的风险来大肆搜查他的暗阁。 恐怕，给他这个胆子的不是他，而是更大的人。 「萧光霁。」江段宸暗自说道。 高云猛人抬眸说道：「难道是陛下指使的？」 「除此之外，没人赶在现在动我，看来他还是不信任我。」江段宸冷冷说道。 想必是昨日杀了宋佳华，让萧光霁忌惮他了。 「那现在怎么办？」高云问道。 江段宸闭上双眸，长叹了一口气道：「既然他想搜就让他搜，搜到了就送他了，搜不到，就别怪我了。」 高云没能明白江段宸的意思，一脸迷茫的看向江段宸。 此时薛斐也面无表情的走了过来。 「公子，东西都已经转移了。」江段宸掌握这些东西，便想到了会有被人惦记的这一天，他也已经提前做好了准备。 薛斐在得知萧恒的人前来搜查后，便立即从暗道里将那东西给转移走。 江段宸唇角勾起一丝笑意道：「干得不错。」.. 薛斐并没有崭露出开心的表情，而是面容沉静的问道：「接下来需要我做什么吗？」 高于也看向江段宸。 江段宸则摆了摆手说道：「不必，等吧，会有人来找我们的。」 语罢，江段宸便向薛斐问道：「夫人醒了吗？」 薛斐皱眉在心里想到：我这一大早也不在府上啊，这夫人醒没醒我怎么知道。 他求救般的看向高云，高云也朝他摇了摇头表示不知道。 薛斐看了眼江段宸，试探性的说道：「应当......醒了吧。」 江段宸看着薛斐为难的样子，也觉得这个问题却是不应该问他，他便叹了口气向他说道：「早膳备好的话，便叫夫人过来吧。」 「是。」薛斐如释重负的说道。 领了命后，薛斐来到苏菱的房前，看到小翠站在门外，便向她低声问道：「夫人还没起来吗？」 小翠摇了摇头道：「夫人说今日身体不适，不愿起来。」 薛斐不解道：「昨日不是请了医师吗？没看好吗？」 小翠眼中露出厌烦的表情，看了看四周，撇了撇嘴说道：「这哪里是身体不适，明显是因为某些人以下媚上，咱家夫人生气了。」 「你是说季玉 瑶？」薛斐试探性的问道。 小翠双手叉腰道：「原来你也看出来了。」 薛斐心想：你就差点名道姓了，我还看不出来。 但他也只是微微一笑道：「那我去交公子过来吧。」小翠却开口阻止道：「不了，夫人说了，今日谁也不见。」 薛斐犟不过，也不打算与她周旋，而是直接转身前去厅房找江段宸。 江段宸知道以后也只是淡淡的说了句，「既然身体不适，就再让医师为她看看。」 薛斐在一旁提醒道：「不单单是因为身体不适的原因，公子你还是去哄哄吧。」 江段宸昨夜一整夜都没有理清那些问题，现在又出了暗阁这档子事，他真的是有些累了。 他坐在那里一动不动，薛斐便意识到自己多话了，他刚想推退出去，身后却传来了江段宸的声音，「我确实该去哄哄她是吗？」 薛斐转过身来，默默的点了点头。 江段宸便站起身来说道：「好。那暗阁的事情你多上点心，近几日我的思绪不佳，恐怕不能顾及到，有什么事情记得及时告诉我。」 薛斐叹了口气在心中想到：若是放以前，公子说做什么就会专心做好一件事，那会像现在这般作难。看来夫人真是将他拿捏的死死的。 他应下了江段宸的叮嘱后，江段宸便急匆匆的赶往了苏菱的房间。 小翠看到江段宸来了之后，刚想阻拦就被他冷冷的瞪了一眼，她便立刻乖乖的让了路。 江段宸走进屋内，发现苏菱还躺在床上。 他静步走到床前坐了下来，温柔的抚摸着苏菱的发丝。 他看着她沉睡的模样，轻声开口道：「菱儿，若是你醒了的话。我们好好谈一谈吧。」 苏菱并没有作出反应。 昨日她等了他一夜，都不见他回来，小翠却告诉她见季玉瑶在半夜穿着单薄进了书房。 这让她一夜无眠。 江段宸见苏菱没有反应，便独自说道：「这几日我知道我们之间出现了一些问题，我昨夜也想了很多，若是你也有什么不满的话，我们就说出来一起解决可好？」 苏菱的身子微微一颤，的确这几日她总觉得自己离他越来越远了。 倒也不是因为季玉瑶的出现，而是她自己觉得自己没办法永远陪着他，竟然在考虑让季玉瑶代替她陪着他。 ------------ 第七十三章聂萧联手 苏菱对自己突如其来的想法感到震惊，她自己也没想到会有这样的想法。她将头扭了过来，看向江段宸的眼眸。 江段宸看她终于有所反应，便欣喜的说道：「你肯听我说话了？」 苏菱坐起身来对江段宸柔声说道：「这几日，我们之间的确多了些问题，我因为玉瑶的出现而对你产生了一些从猜忌，抱歉。」 江段宸看着她这样生疏的样子，却皱了皱眉道：「菱儿，你不必跟我这么客气，你要是有什么觉得不满意的地方就告诉我，千万不要一个人默默的猜想。」 「那你呢？昨日你又是因为什么在书房呆了一夜？」苏菱还是将自己想了一夜的问题问了出来。 江段宸沉下了眼眸，认真的絮道：「说实话，因为你与国师走的近，关系也看上去很好的样子，再加上三殿下这般对你喜爱的模样，的确让我有些患得患失。」 他看向苏菱的眼眸，温柔的抚摸上她的脸颊，「你现在已经与我们初见的时候大有不同了，你现在已经是一个倾国倾城的美人，谁惦记你我都会吃醋。」 苏菱扑哧一笑，没想到堂堂丞相大人竟会因为她一个女子这样患得患失。 她揽上江段宸的脖颈亲昵的说道：「段宸，你永远都是我的最爱的人，如果可以的话我多想跟你白头到老，可是......」苏菱顿了顿，想起了自己与江段宸的差距。 还有方才他因为自己与国师走的亲近而心生妒忌。 她便犹豫着要不要告诉她与国师的关系。 但是看着江段宸眼中的爱意，她终究是不忍心现在就告诉他这残酷的现实。 「可是这世上不定的事情太多，我也有非做不可的事情，若是有哪一天我先走一步了，你千万不要伤心。」苏菱话锋一转，提前给自己以后的离开向江段宸示意道。 江段宸不解的问道：「什么非做不可的事情？」 「扳倒聂云华。」这是苏菱必须要做的事情，自己已经向她下了战书，以后少不了与她争斗。 聂云华一日不除，她与江段宸就不会顺遂余生。 江段宸笑了笑说道：「这件事我来做就好，你就老老实实的给我呆在家中当我的丞相夫人。」 苏菱抬眸说道：「你来做？」 「会威胁到你安全的人和事，我都会为你解决。」江段宸眼中带着寒意。 他隐隐约约的还会梦到那个奇怪的梦，为了避免梦中的事情发生，聂云华他必定要除掉。 可惜了她这么多年的栽培，若不是她执意要伤害苏菱，江段宸也不会下这样的决心。 苏菱还想问些什么，但江段宸却唐然站起身来，将苏菱拦腰抱起，「该起来吃饭了。」 苏菱惊愕的笑了笑，算了既然不愉快的事情一惊解决了，她便不在问了。 两人和好如初走出了房间，小翠不仅感叹道：还是少爷哄人有一套啊。 双极殿 萧恒在大殿中焦急的来回踱步，曹扶的步伐急促的走了进来，他神色严肃，萧恒看到他后便连忙问道：「怎么样，找到了吗？」 曹扶摇了摇头对萧恒说道：「我们已经将暗阁里里外外搜了个遍，都没有找到那东西，不过说来也奇怪，我们搜的时候江大人并没有派人前来阻拦。」 萧恒一听，便知道今日徒劳无获便是江段宸用了其他的方法将东西转移了，否则也不会就这样放人他们搜查。 只是陛下陛下那边不知道怎么交代。 萧恒神色焦灼，这是他父皇交给他办的事情，如今声势浩大，却没有得到东西，万一父皇对他失去了信任，那立储的事情不就危险了。 曹扶看萧恒为难的样子，便向他说道：「殿下，既然江大人之前是皇后娘娘一手栽培的，那她应当能知道个一二吧。」 萧恒眼前一亮，在心中想道：怎么把这事忘了。 不过也正常，自从皇后那日闹了自尽后，萧光霁便关了她的禁闭，这些时日她老老实实的也没闹什么幺蛾子，怪不得萧恒觉得她的存在感变低了。 现在经曹扶这样提醒之后，萧恒便觉得事情有了转机。 「走，去看看我那如似冷宫的皇后娘娘现在如何了。」萧恒眉眼一笑，眼带寒意的看向曹扶。曹扶也立马谄媚的笑道：「是。」 两人来到凤鸣殿后，果然发现这里冷清了不少。 昔日的皇后娘娘就算久居深宫，也不至于这么落魄，毕竟后宫之主的位置还摆在那里，雍容华贵一样不少。 可是现在的凤鸣殿要人没人，连装饰的物件都少了许多。 萧恒来到凤鸣殿内，聂云华正坐在大殿上绣着女红。 「皇后娘娘别来无恙，前几日听闻您不小心受了伤，现在可有好些？」萧恒虚伪的关心道。 聂云华没有抬头，而是继续手上的动作，她缓缓的开口，语气都带着稳重：「我知道恒儿来此的目的。」 看着聂云华直言说出此话，萧恒也不在隐瞒，「哦？皇后娘娘知道什么？」 「你想要江段宸暗阁中的信息。」聂云华直言说道。 她抬起眼眸，眼底充满了野心，「我可以帮你，你应该也知道帮你的条件是什么吧。」 萧恒冷笑一声，他就知道聂云华就算被禁足在这深宫之中，也不会是那无用之人。现在的她既然想要帮他，定然是为了他能在萧光霁那里说得上话。 「你想让我替父皇求情解除您的禁闭？」萧恒试探性的说道。 聂云华放下手中的刺绣，换了个慵懒的坐姿说道：「还是恒儿聪明。」 「彼此彼此。」萧恒微微一笑道。 聂云华示意了一眼身旁的挽翠。挽翠便心领神会的将早已准备好的信封交给了曹扶。 曹扶将信件交给了萧恒，萧恒看着手中的信件，不禁感叹聂云华心思之沉重。 他今日一早派人去搜的江段宸的暗阁，这才晌午，聂云华便已经写好了东西等着给他。 看来她是真的懂江段宸，以至于能猜测到萧恒会徒劳而返。 「多谢皇后娘娘。」萧恒拱手说道。 聂云华站起身来，背对着他说道：「将哀家禁足解了之后，争褚之事，哀家也会帮你。」 萧恒眼角露出得意的笑意。他默默的躬了身，向聂云华道谢，随后便离开了凤鸣殿。 萧恒看了眼信件之后，便向曹扶说道：「此次只许成功，不许失败。」 曹扶立即说道：「是，殿下。」 转眼之间曹扶便想着信件上说的地方前去。 萧恒在心中冷冷的笑道：江段宸，这次你还能拿什么和我斗。 丞相府 苏菱与江段宸吃饭时，她注意到一旁的薛斐神色异常，眼中带着焦虑，便向他问道：「怎么了薛斐，在想什么事情，眉毛都快拧在一起了。」 江段宸闻言也向他看去。 薛斐看了眼江段宸，他便示意他说出来。 薛斐便将自己的想法说了出来，「公子，我总觉得那东西藏在那里也不安全，他们没有搜到东西，肯定会再想其他的办法，要不要将那东西放在府中安全一些？」 江段宸立刻呵斥道：「若是那东西放在了府中，便会为我们带来灭府之灾。」 薛斐闻言便立即闭上了嘴。 苏菱在一旁问道：「什么东西？」 江段宸看着苏菱说道：「我有个暗阁，你知道吗？」 苏菱摇了摇头，江段宸便向他解释道：暗阁是他的情报网，私下里会调查一些官员的事情，掌握了大部分官员的把柄，也是因为这些把柄在他的手中，他才能在官场中无所忌惮。 但是这个东西也非常的危险，萧言之前利用他的这些信息，被别人抓了把柄，这便是聂云华下的套。 所以这个东西一定不能落入歹人手里，否则便会让整个朝堂变得混乱不堪。 苏菱听后，才想起了之前大婚的时候，江段宸突然被召回宫中，就是因为这暗阁的事情，被聂云华摆了一道。 苏菱瞳孔猛然皱缩，她连忙看向薛斐问道：「你们将东西转移了？」 薛斐点了点头，苏菱便向江段宸问道：「既然上次聂云华能够摆你一道，相比她也应该对暗阁的事情知道许多，转移地方她知道吗？」 江段宸这才反应过来，他创建暗阁的时候告诉过聂云华，毕竟那个时候是为她办事，当然转移后的地方她也知道。 既然现在萧恒是明确为了那东西来的，找不到的话，一定会另想他法。现在他与聂云华已经决裂，萧恒如果还想知道那东西的下落，能求的便只有聂云华。 苏菱看江段宸也反应了过来，便皱眉说道：「这样的事情，你怎么能没注意？」 江段宸委屈的说道：「还不是为了哄你，分了心。」 苏菱瞥眼笑了笑，随后江段宸出了主意道：「现在这个时候，他们应该已经去寻找那东西的地方了，既然他们想要，不如我们就造个假的给他们。在转移也来不及了，不如来个偷天换日。」 「如何造假？」薛斐问道。 苏菱思索片刻后说道：「用一张白纸即可。待他们发现之时，我们也已经将真正的东西再次转移。」.. 薛斐与江段宸都觉得此法可行。 江段宸便向薛斐说道：「我就不出面了，以免打草惊蛇。你去换东西，先将那东西拿回来，在做讨论将它转移道哪里。」 「是。」薛斐领命后，便立刻去办。 ------------ 第七十四章被摆一道 曹扶带着众人，按照聂云华给的地址来到了薛斐转移暗阁消息的另一个地方。这是一个人迹罕至的房子。是江段宸建立暗阁后便买下的一处宅子，为的就是防止这一天的到来。 不过他那时候对聂云华丝毫没有防备，一心一意为她做事，毕竟若不是因为她，他也不会爬到这个位置。 曹扶看着看宅子上的牌匾，上面赫尔写着两个大字「无争」。 曹扶冷笑了一生，手里掌握这样好的东西，还想做到与世无争，他嘲笑江段宸根本不会利用这东西。等这东西交到了萧恒的手里，那他也能跟着享福。 曹扶用眼神示意了身后的护卫，上前将门推开。 他本以为宅子里面没人，谁料推门而入后，薛斐正笑吟吟的注视着自己。 「曹大人竟然连这里都找到了，真是厉害，怎么，在暗阁要搜的东西没搜到吗？」薛斐环抱着双臂向曹扶说道。 曹扶眼中的震惊立马阴冷了下来。 毕竟他们这样大张旗鼓的，江家的人又怎会毫无防备。但是萧恒说了此事必须办妥，今日不管谁来阻拦，他也要将东西给夺走。.c 「对啊，想搜的东西还没搜到，不知怎么的就查到了这里，薛公子若是方便的话，便让让路吧。」曹扶盯着薛斐说道。 薛斐双手缓缓的放下，眼中充满了敌意，「我若说不呢？就算是想搜也得有个理由吧，总不能任你们随意撒野。」 曹扶亮出了萧恒给他的腰牌说道：「我是奉殿下的命令，前来搜查的，你敢阻拦？」 「早上的时候已经给过你们面子了，现在，你必须给我一个说的过去的理由，我才会放你们进来。」薛斐看着腰牌却毫不示弱。 曹扶眼底闪过一丝寒意，看着薛斐便觉得他不是一个好对付的人。早上的时候他趁暗阁没有管事的人，仅凭一个腰牌就能直接闯入，现在有了薛斐这样逼迫他拿出理由，他倒是真的找不到借口。 既然文的不行，那就来武的。 曹扶看了眼身旁的护卫，护卫立即心领神会的抽剑上前。 薛斐自然是有所防备，暗阁上下数十位暗卫纷纷跳了出来与曹扶的护卫抗衡。 双方争执不下，打的难舍难分。薛斐也是好斗之人，看到自己的人被欺负，便也加入了打斗。曹扶趁着薛斐打斗的时候，偷偷的向宅内走去。 他虽然不知道那东西藏在哪里，可他看了眼前院，那些人都没有注意到他已然离开。于是他便加快了搜寻到额速度。 搜寻了半晌之后，他发现宅子的最深处有一间上锁的屋子，直觉告诉他就是这里了。于是他便搬起旁边的一块石头将锁给砸开。 进屋之后，一个精致的锦盒便正当中的摆在对门的一个柜子上。曹扶在内心窃喜道：这样就能交差了。 他连忙拿起锦盒翻墙离开了这座宅子。 薛斐还在与人打斗时，一个暗卫跑到他的身边偷声说道：「公子，东西已经被拿走了。」 薛斐手起刀落，将眼前的一个护卫杀死后，嘴角便勾起了一个弧度。 鱼上钩了。 其他的护卫看薛斐收了手，也快速结束了打斗，本身是以防备为主的方式突然变成了主动攻击。那些护卫没有反应过来便被一击毙命。 薛斐吩咐手下的人将这些尸体处理干净，便迅速回了丞相府去复命。 他拿着真正的消息来到江段宸的身边，并将方才发生的事情都告诉了江段宸。 江段宸拿着那东西微微一笑。 薛斐在一旁问道：「公子，现在这东西应该放在哪里？」 江段宸阖眼思考了片刻后说道：「放在 往生楼吧。」 「往生楼？那不是那个人的地方吗？」提起往生楼，薛斐便想到了清儿与洛弥撒尔。他不明白为什么江段宸会将这东西放在那里，他满腹狐疑的看向江段宸。 江段宸则抬眼说道：「现在洛弥撒尔已经回到了他的家乡，往生楼也没有了主子，我们可以派自己的人前去接手那里。而且她也不会知道我们将这东西给藏到了那里，毕竟她不会料到洛弥撒尔反水了。」 薛斐这才恍然大悟，在聂云华的眼中，洛弥撒尔是他的人，现在还被锁在江段宸的地牢中，所以往生楼就成了一个空壳子。 谁又能想到江段宸会接受了这个地方。 薛斐自然也同意了这个办法，剩下的问题便是谁去接手往生楼。 高云还在管着暗阁，他暂时也想不到还有谁能胜任。 「那派谁去合适呢？」薛斐不解的问道。 江段宸拿起桌旁的一本书，边看边说道：「你觉得这个人怎么样？」 他晃了晃手中的书，薛斐边开口问道：「盛先生？」 江段宸点了点头向他说道：「现在这种情况下，派明面上是自己的人前去都会引起怀疑，他则不会。他之前便只是一个教书先生罢了，对我们的事情一点都不掺和，聂云华也不认得他。但是自从上次聂云华派来的杀手做了那样的事情，他也向我表明了心意。」 「什么心意？」薛斐问道。 「支持我做的事。」盛淮安是个聪明人，对苏菱也很是待见，现在他们与聂云华产生了这样的恶果，他不会坐视不管。 可能是呆的时间久了，他已经把苏菱还有江段宸当作了朋友。 薛斐对盛淮安的印象也不错，便也同意了这件事。 江段宸示意薛斐将盛淮安给叫过来，薛斐便领命出去叫人了。 当盛淮安来到之后，看着江段宸彬彬有礼的样子，便疑惑的问道：「江大人唤我来是有何事吗？」 江段宸替他斟了一杯茶说道：「我想请盛先生帮个忙。」 盛淮安看着桌上的茶问道：「大人请说，只要我能做到我便一定帮你。」 「帮我看一个店面。」江段宸抬起茶杯说道。 「店面？」盛淮安不解。 江段宸品了口茶后，拿出了那个东西递给了盛淮安，「先生可以看看里面的内容。」 盛淮安疑惑的接过江段宸递给他的东西，随后打开一看，瞬间愣住，他难以置信的问道：「这是．．．．．．」 「先生是聪明人，自然知道这样的东西落入歹人的手中有多危险，所以我想请先生帮我看好这个东西。」江段宸盯着他的眼睛说道。 盛淮安则迟疑了一下，「这么重要的东西交给我，你放心？」 「你是菱儿最喜爱的老师，我自然是信得过你的，就是麻烦先生了。」江段宸向盛淮安做了敬茶的动作，盛淮安也淡然的举起茶杯，「好，既然大人这样说了，我便必定不负你所托。」 「多谢先生。」 「客气。」 两人相互将茶饮尽。 双极殿上突然想起一阵清脆的响声，一个酒皿重重的被摔在了地上。 「可恶，又被摆了一道！」萧恒恶狠狠的说道。 曹扶跪在地上瑟瑟发抖。他的身旁躺着方才从薛斐那里偷来的锦盒，盒子已经被打开，散落出来的却是一堆堆白纸。 萧恒站在大殿上气的脸色发紫，他怒气冲冲的说道：「瞧瞧你办的什么事！」 「殿下恕罪！我也没想到他们竟然将东西掉了包，只是那时候薛斐在阻拦我，我便没有多想。」 曹 扶连忙解释道。 可现在说什么都晚了，他们肯定又将东西换了地方，自己已经声势浩荡的去搜查了两次，在一再二不能再三再四。 在去打扰的话，萧光霁也会出面阻止了。 萧恒不知道怎么面对萧光霁，若是自己没拿出东西，萧光霁肯定会对自己失望。 他愁眉苦盏的转来转去。本来打算拿了东西还能为聂云华求情让萧光霁放她出来，现在看来也没指望了。 他自嘲道，自己竟然还是斗不过江段宸。 怪不得苏菱不愿跟他在一起。 看着萧恒恼怒的样子，曹扶在心里不断地想着解救的办法。 突然，他眼光一闪，向萧恒说道：「殿下，朝堂中不是有一些不支持您的人吗，与其跟江大人那个狐狸斗，不如找几个软柿子杀鸡儆猴，我们直接去拿了他们的错处去上交。」 萧恒听了曹扶的话，觉得也有些道理。 毕竟真正的东西，谁也没见过。萧光霁不就是想要那些把柄好能掌握众臣吗？那就随便诈出来点东西糊弄一下得了。 总好过什么也交不出来的强。 萧恒连忙走到曹扶的跟前问道：「你可有推荐的人？」 曹扶想了想后说道：「户部侍郎刘汉宏，工部尚书秦森，御史大夫刘熙，这三个据我所知私下里可有不少见不得人的勾当。他们几人甚是圆滑，到现在都没一个立场，不如就拿他们几个开刀？」 萧恒眯着眼睛仔细考虑着曹扶的话，他说的这几人确实是又露出过马脚，只要稍加恐吓便会如数招出。若是不招，那就动动真格的。 毕竟他们到现在都不站队，便是怕得罪人，这样贪生怕死之人最好对付。总好比过对付江段宸那样城府深沉之人。 「既然是你提出来的，便由你办了，若是在办不好，你知道下场。」萧恒冷冷的说道，随后便转身离开大殿。 曹扶则激昂的说道：「是！殿下！」 ------------ 第七十五章宵小之辈 刘家宅院内，刘汉宏正在书房津津有味的看着自己的账本，这些可都是他的宝贝。他体态偏瘦有些佝偻，五十出头都未有一根白发。 这就是因为他不用费劲心思钻研那些官场中的尔虞我诈，一个人默默的在职务中偷取便利。对于他来说，现在的皇储之争，选谁对他都无所谓。 他只要能天天守着自己的这点家产便是最满足的事情了。 刘汉宏捋着胡须，眯着眼睛，细细的看着自己的账本，时不时的还发出贪婪的笑声。 「今年的收入还是满可观的，还是多亏了江大人现在不管朝中之事，否则搁往年，哪里能从中得利这么多。」 刘汉宏心满意足的喃喃自语着。 突然书房外响起了一阵急促的敲门声，何管家语气焦急的说道：「大人，有人来访。」 刘汉宏眼下一惊，连忙将账本藏了起来。 他整理了自己的仪态后，从书桌前站了起来，缓缓的走到门外，看着何管家皱眉问道：「何人？」 「是三殿下的人，曹扶。」何管家如实说道，眼中净是惊恐。 刘汉宏看着他的眼神，不解的问道：「来便来罢，你这副表情是什么意思？」 「来者不善啊大人。」何管家小声提醒道。刘汉宏立马眯起眼睛，缓慢的捋着胡子，低眉思考道：「来者不善？我与三殿下近日无仇远日无恨的，能是因为什么？」 他左思右想也想不明白哪里得罪了萧恒，便只能现身去见曹扶。 刚一来到厅房，他便见地上跪着三个面熟的人。 他眼底闪过一丝诧异，不解的看着远处的曹扶说道：「曹大人这是什么意思？」 曹扶微微一笑，看着地上的三人对刘汉宏说道：「刘大人对这三人可还眼熟？」 刘汉宏狐疑的摇了摇头说道：「我并不认识他们。」 曹扶听刘汉宏这样说后，便将手中的一张供词拿了出来，「这是这三人给我家殿下写的供词，控告你利用职务之便从中收取暴利，刘大人，你吃的够多的啊，国库的钱都敢吞？」 曹扶的眼神阴森，瞪着刘汉宏直冒冷汗。刘汉宏攥紧了衣袖嘴硬的说道：「就凭他们三个胡乱说的，便给我安这样大的罪，恐怕不妥吧曹大人。」 见眼前人竟然如此嘴硬，曹扶明显不耐烦，他上前拽住一个跪在地上的人的头发，戏谑的说道：「据我所知，这里里面其中有一个是你的小侄，哪个呢？」 他一边说着，一边晃了晃手里的匕首。利刃的寒光打在了刘汉宏的脸上，他的额头不断的渗出汗珠。 他眼神躲避，语气虚浮的说道：「我不知道。」 「哦，不知道啊，那这样呢？」曹扶说完，便将利刃捅进了跪在地上的人的脖颈上。献血瞬间彭溅到刘汉宏的脸上。 刘汉宏下意识的身子一颤，嘴唇吓得发白。 「看来这个不是啊，那刘大人现在想起来了吗？」曹扶抬眸问道，眼中满是挑衅。 刘汉宏沙哑的声音，颤抖的说道：「不......不知道。」 语毕，曹扶手中的短刃又捅进了下一个人的脖颈上，还在里面硬生生转了两圈。 刘汉宏看的头皮发麻，大气都不敢出。 曹扶将匕首拿了出来，用第三个人的衣服擦了擦上面的血迹，接着看向第三个人说道：「看来......就是你了吧。」 「曹大人！你到底要什么！」刘汉宏连忙喝止道。 曹扶抬眸阴冷一笑道：「我要，你的账本。」说完他便放下了手中的匕首，刘汉宏这才松了口气，连忙让何管家将他的账本给拿回来。 曹扶 拿到账本后得意的笑了笑，临走时对刘汉宏说道：「对了，刘大人，现在是特殊时期，记得站好队啊。」 语罢，曹扶便带人离开了刘府。 刘汉宏的侄子则抱着他痛哭流涕。 刘汉宏看着躺在地上的两人，吓得久久不能回神。 曹扶离开了刘府后便去往了下一个地方，工部。 此时的皇城正在修缮大殿，是为了未来的皇储修缮的东宫。 负责之人便是秦森。 曹扶派人将刘汉宏的账本送到了双极殿后，便带着剩下的人来到了工部。 他们来了之后寻得了秦森的下落，此时的他还在东宫那里监制，曹扶笑了笑，便吩咐人拿着工具说道：「走，我们去帮帮秦大人。」 他的手下人手一个锤子，气势汹汹的来到了东宫。秦森得知后便来门口阻拦。 「你们这是要做什么？」秦森皱眉，迷茫的看着曹扶等人。 曹扶嘴角噙着笑意说道：「我们来看看秦大人修缮的大殿怎么样了，毕竟以后我家主子要住进去，我们的检验检验质量。」 秦森讥嘲道：「陛下还没有做出决断呢，你就先入为主了？你算个什么东西。」 曹扶的眼神瞬间暗了下来，他微微一笑说道：「对，我不是个东西，那你这修的又是个什么东西。」 他用眼神示意了一下身旁的侍卫，侍卫立即心领神会的拿着锤子闯入了东宫，对着墙面便是一通乱砸。 秦森惊恐的赶忙命人上前阻拦，但奈何曹扶手下的人动作之快，力气又大，不出一会便将东宫的墙给砸烂，原本应是全部用青砖铺建的宫墙，里面却掉落出大量的木屑。 秦森呆愣在原地，看着掉落在地的木屑，一旁的下人开始议论纷纷。秦森恍然醒悟，连忙将身旁的下人给赶走。 曹扶故作严肃的说道：「没想到秦大人竟然敢在太子的宫殿上偷工减料啊，这要是让我们殿下，哦不，若是让陛下知道了，你觉得会被判个什么罪呢？」 秦森惶恐的说道：「曹大人，请一定要帮我隐瞒，你不就是想让我支持三殿下吗，我......我一定支持。」 曹扶则摇了摇头说道：「这我恐怕帮不了你，除非......」 看着曹扶一语未尽的样子，秦森立马上前问道：「除非什么，您要什么我都给您，大人您尽管提。」 「除非你将这些年与你有这方面的往来的钱财交给我，从才能顶了这个大罪。」曹扶眼看时机成熟，便将自己的目的说了出来。 秦森一脸不可置信的说道：「我若是将那东西交给你了，你就能放过我这一次？」 曹扶看着他质疑的样子便向他低声说道：「机会只有一次，孰轻孰重，大人您自己掂量掂量。」 秦森吞了口吐沫，转动着瞳孔在大脑中不断地思考，最终狠命的点了点头，「好。我只希望大人说话算数，还有请您替我跟殿下说一声，我站在他这边。」 曹扶不动声色的冷笑了一番，便向他答应道：「好啊秦大人，合作愉快。」 曹扶吩咐剩下的人将那锤烂的宫墙修缮好，便让秦森带着去去钱财了。 这一整日下来之后，曹扶跟预料的一样收获颇多，这下便不怕萧恒在怪罪与他了。 秦森命人将一箱箱金银都随曹扶抬入了双极殿。 江段宸下朝的路上瞧见曹扶得意洋洋的，身后还抬着一箱箱的东西，便露出了疑惑的表情。 他对身旁的薛斐说道：「去查查三殿下又在搞什么名头。」 薛斐点点头说道，「是。」 曹扶带着今日的收获回到了双极殿向萧 恒报备。 「殿下，那刘汉宏与秦森皆是胆小怕事之人，我稍加恐吓他们便将这些东西都如数上缴了。」.. 萧恒看着手中的账本还有大殿上的箱子，嘴角露出了满意的笑容。 这样的话，就算没有拿到江段宸的那个东西，也能给萧光霁交差了。 「你说的三个人，这怎么才两个人的份？」萧恒突然说道。 曹扶低声说道：「这刘熙这是个难搞的家伙，他虽然也胆小怕事，但是他毕竟是仅次于江大人的人，我这种小喽啰不好恐吓他，还得殿下您出面。」 萧恒皱眉说道：「我应该怎么做？」 「据我所知他与江大人早已经看不顺眼多时，私下里也笼络了一下官员，就等着上位。江大人那段时间辞官的时候，他本已经做好了上位的准备了，谁知又闹了这么一出。」 曹扶眼中闪着阴冷的寒意向萧恒说道。 「所以我要套出他笼络了哪些人？」萧恒狐疑的问道。 「对，他到现在还没站队，其实就是想看你和大殿下谁给得好处多，毕竟他手里有一副大牌。这个时候只殿下您一出面，他定会奉上大礼，而后我们便将他的大礼献给陛下，不久成了？」曹扶邪魅的笑道。 萧恒方才恍然大悟，这段时间他总想着亲自去拉拢他人，倒是忘了竟然还有这么一个人的存在。若不是他碍于给萧光霁交差，这个人比送会是一个很好的盟友。 与他一起对抗江段宸也不错。 但眼下最重要的是要将萧光霁那里混过去。 剩下的事情只能以后再说。萧恒整理了整理衣裳后对曹扶说道：「不错，是个好注意。那你帮我给他通知一声吧，就说我明日到他府上做客。」 「是，殿下。」曹扶得意的笑了笑。眼中净是阴险与算计。 ------------ 第七十六章做客 薛斐经过打探之后得知了曹扶今日所做的一些事情。他连忙将打探到的消息告诉了江段宸。 「公子，三殿下这是要做什么？又是恐吓又是收钱的。」薛斐不解的问道。 江段宸邪魅一笑道：「他没有在我这里得到好处，自然是要找其他人攻克。」 「我还见到曹扶派人去给御史大夫刘熙送了信，说是明日要去他的府上做客。那刘熙想来与您不对付，不过他也一直没有表明立场，三殿下这一步莫不是要与他联手？」薛斐一脸担忧的猜测道。 江段宸冷哼一声，浅浅的说道：「那个家伙一向会看时局行事，我在位的时候他总是表现得本本分分的，我一辞官他便忘却自己的本分，在私下里笼络官员。三殿下图的也只不过是他的关心网罢了。」 「你是说他们不会联盟？」薛斐疑惑的问道，明明这个时候萧恒想要对抗他家公子，与那刘熙联盟是最好的办法。 江段宸亮着眼眸说道：「他只是为了能找出那东西的替代品罢了。」 毕竟他还要给萧光霁交差。 薛斐懵懂的说道：「那就任由他们去了？」 江段宸阴沉了眸子说道：「做客是吗？那我也去看看。」 随后江段宸便让薛斐也寄了口信去刘府，告知他们明日也要到府上做客的事情。 此刻的刘熙在房间里来回踱步，心乱如麻。 他本身是想萧恒与萧言两人看得出谁的机会更大的时候在战队，但是萧恒却告诉他明日要到府上做客，这不明摆着要拉拢他。 更要命的是，他一向看不惯的江段宸竟然也要到府上做客。他们两人想来没什么交际，他实在不明白为什么这么巧，就在萧恒要来的时候江段宸也要来。 刘熙心乱如麻，不知道应该拒绝他们之间的谁。但是谁他都得罪不起。 他想起自己在江段宸辞官的时候干的那些事情，若是被江段宸知道了，定会趁机打压他。 到时候就算萧光霁也不会在护着他。 他左思右想也没想想出个所以然，无奈只能等明天听天由命。 竖日 曹扶早早的为萧恒准备了马车，两人带着三两个下人便出发前往刘府。 江段宸这边也同样向着刘府出发。 两人互相带着各自的心思在刘府门前碰了面。 江段宸故作惊讶的下了马车，对萧恒的马车说道：「这不是三殿下的马车吗？原来今日三殿下也来刘府做客啊。」 萧恒正欲走出马车，却听到了江段宸的声音，瞬间愣在原地。 他在心中疑惑的想道：他怎么来了？ 带着心中的疑惑，萧恒缓缓的走下了马车。 「江大人你怎么也来了？」萧恒自然的笑道，没让眼底的警惕流露出半分。 江段宸也友好的向他说道：「我就是来刘大人的饿府上做做客，闲来无事与他唠唠。」 萧恒自然是不相信江段宸的这番说辞，但是他也不敢多问，怕对方跟他细问起来。 现在江段宸也在场，套刘熙的机会恐怕就微乎其微了。但他仍要找到机会，否则按照江段宸的这番心思，定会察觉到他要做的事情。事后在刘熙讨论就难了。 「那还真是巧啊，我也是来做客的，既然如此的话，那便一同进去吧。」萧恒向江段宸做了个请的手势，江段宸便向她一笑，与他一同进入刘府。 刘熙慌里慌张的走到门口来迎接两位。 萧恒与江段宸一前一后的走进府中，刘熙将萧恒与江段宸请入大厅中，吩咐管家上茶。他自己走到两位面前，陪笑着说道：「不知两位来我府上所为何 事？」 「我只是想来单纯的与您吃顿便饭罢了。」江段宸率先说道。 刘熙疑惑的看向江段宸，试探性地说道：「我与江大人平日里关系应该没那么好吧？」 「所以这不是来找你增进增进感情吗？」江段宸邪魅一笑，直接将刘熙堵的说不上话来。 三人就这样尴尬的坐在一起，默默的喝茶。谁也不再开口。 刘熙想要打破这个氛围，便吩咐人准备一桌好酒好菜，大家喝美了就有的话聊了。至少他要知道这两人来究竟是要做什么。 「两位大人，我这里有从西域进攻的好酒一坛，我这边让下人准备上好酒好菜，我们边吃边聊怎么样？」刘熙谄媚的饿说道。 江段宸与萧恒则异口同声道：「好。」 两人相视一笑，又恢复了沉默。 刘熙如坐针毡，便找了个借口离开了厅房。 萧恒注意到刘熙离去后，便用眼神示意了一下身后的曹扶，曹扶立刻跟上了刘熙。 江段宸则默默的品着茶，沉默不语。 刘熙走出来后大口大口的喘着粗气，在里面他感到一股无形的压力快将他压得喘不过来气。他们两人谁也不开口就这样干坐着。 刘熙都迷茫了。 这时曹扶走了上来对刘熙说道：「刘大人稍后在饭桌上时麻烦离席一下吧，我家殿下有话同你讲。」 刘熙疑惑的说道：「三殿下来我府上究竟所为何事？莫不是为了拉拢我？」 曹扶笑了笑说道：「这等我家殿下与您私聊的时候就会告诉你了。」 曹扶说完便向厅房走去。 刘熙呆愣在原地，不知所措。 看来这种情况下，只能投靠萧恒了。如若不然，等江段宸与他秋后算账，他没个靠山可真是得罪不起。 刘熙整理了情绪后，便笑盈盈的回了厅房。此时管家来告知午膳已经准备妥当了。刘熙便立马招呼着江段宸与萧恒前去饭桌。 饭桌上满是大鱼大肉，三人坐在这里却对眼前的饭菜没有任胃口，都各怀心思。 管家将那坛异域的好酒抬了上来，为三位大人一一斟满。 刘熙拿出主人的架势向两位举杯说道：「两位大人请。」 江段宸轻嗅了一口酒的香味，甚是满意的说道：「不错，是个好酒，三殿下可要多饮一些。」 萧恒也不示弱的说道：「那是自然。」 三人举杯这便喝了起来。 酒过三巡后，刘熙借人有三急要离席，他走后不久，萧恒也起身准备离去。江段宸却放下了手中的酒杯说道：「三殿下这是要去哪？」 「如厕？怎么江大人要一起吗？」萧恒瞥了他一眼说道。 江段宸则轻微一笑，「那倒不必，只是我想提醒三殿下几句，可要快去快回啊。」 萧恒听着他话里有话的意思，心中不免有些猜疑。但是事情已经到了这个地步，他就只有这一次机会，他不能就此错过。 他转身离去，丢出一句，「我会的。」便离开了席位。 在曹扶的带领下，萧恒找到了刘熙。萧恒刚要在刘熙的口中话，后者便率先说道：「殿下，我愿意支持你。」 「支持我？」萧恒饶有兴趣的说道。 刘熙立马跪在地上说道：「我知道立储之日越来越近，我很看好殿下，并且愿意支持你，不过我有一个条件。」 曹扶在一旁瞬间呵斥道：「大胆，你跟殿下竟然还敢谈条件！」 萧恒摆了摆手，示意刘熙继续说下去。 刘熙颤抖着身子说道：「您今天看也看到了， 江段宸平白无故的要来我这做客，一定是最醉翁之意不在酒，我在他辞官的时候私下里拉拢了他的人，他现在一定是想趁机抓我的把柄。」 听到刘熙说出了自己在意的东西，萧恒的眼神立刻亮了起来，他试探性的说道：「既然他是盯着你与他人的把柄来的，你现在又要投奔我，不如拿出点诚意？」 刘熙瞳孔皱缩，这才意识到原来萧恒也是为了这东西来的，但是现在他已经自爆了，也做出了选择，不能再隐瞒了。 于是他狠了狠心说道：「好。」 萧恒满意的点了点头，将刘熙扶了起来。碰到他身子的那一刻萧恒都能感受到他还在不停的颤抖，看来真是下了很大的决心。 萧恒冷笑道：没想到得来全不费工夫，这还得多谢江段宸的推波助澜了。 刘熙吩咐管家将自己与他人的私下往来的证据交给了曹扶，萧恒便满意的回了席位。 江段宸看着他得意的样子便知道他已经拿到了想要的东西。于是不能刘熙回来，他便站起身来说道：「今日多谢刘大人的款待了，只是我还有事不能等他回来道谢，就有劳三殿下为我传话了，三殿下，我先回了。」 萧恒却叫不紧不慢的叫住了江段宸，向他说道：「今日虽然不知道江大人你来这里到底是为了什么，不过我还是想谢谢你，与你一同饮酒真是不错。」 江段宸意味深长的笑道：「不用客气，我还得多谢你们让我看了一出精彩的戏呢。」 萧恒眉心紧蹙，便知道了江段宸是知道了他做了什么。但是现在说什么都没用了，他不仅拿到了自己想要的东西，还成功拉拢了刘熙。现在敌人的敌人就是朋友，尽管他日后会将刘熙暗地里出卖了，可只要维系好表面功夫，还是可以利用他对抗江段宸的。 江段宸说完便离开了刘府，在回家的马车上，薛斐在马车外问道：「公子，为什么不阻拦他们？」 「何必阻拦，我只是顺水推舟罢了，他既然想要利用刘熙，那我就让他好好利用，只有他成功了，我才能达到我的目的。」江段宸不紧不慢的说道。 薛斐不解的问道：「你有什么目的？」 「你说若是刘熙知道自己日后被出卖了，还会替他卖命吗？」江段宸不怕刘熙今日将东西交出去，他的出面只是为了促成此事，也间接的让刘熙后悔，今日没有选他。 ------------ 第七十七章出卖 今日是盛淮安接手往生楼的日子，他准备把这间铺子当作是书铺，苏菱听后非常赞同。 记得第一次遇见盛淮安的时候，苏菱还是懵懂的丫头，转眼这么长时间过去，经历了这么多的事情。她已经出落得越发秀外慧中。 盛淮安为了离铺子近一些，于是准备搬离丞相府。 在搬走前，盛淮安特地来找了趟苏菱。 他与苏菱坐在院内的亭子下，回忆着初见的时光。 盛淮安欣慰的说道：「现在你如愿与江大人举行了婚礼，也已经做到了言行举止都配得上他的人，为师真的为你感到开心。」.. 苏菱低眉笑道：「还是多亏了盛先生的指导。」 「以后我就要离开丞相府了，但若是你有什么想要我帮忙的我一定会来。」盛淮安也是知道苏菱与聂云华之间的仇恨的，毕竟是自己的学生，他终究是放不下心。 他不想以前满眼单纯的姑娘从此困在仇恨之中。 苏菱却抬眸说道：「我知先生放心不下我，但你放心，我以后处事一定会小心谨慎，做事之前也会三思而后行。」 听到苏菱这样说后，盛淮安便知道她是不愿意将他扯入其中。 他苦涩的笑了笑，看来也劝不了这个丫头了。既然如此，那他就默默的守护着她。 「有空多来我的书铺看看。」盛淮安温柔一笑，苏菱便露出灿烂的笑容，「嗯，一定会的。」 与苏菱交谈完后，盛淮安便收拾了行囊搬离了丞相府，行囊中还包括江段宸交给他的东西。 他一定会好生保管，不让落入心狠手辣的人手里，成为一把利刃。 他来到门口时遇到了从刘府回来的江段宸。江段宸走下马车，两人心照不宣的点了点头。 「盛先生慢走。」江段宸微笑着说道。 「江大人，照顾好我的小徒弟。」盛淮安眼中露出一丝肯定，他也知道就算自己不说，江段宸也不会负了苏菱。 「那是自然。薛斐送送盛先生。」江段宸转身对薛斐说道。 「是，盛先生请上马车。」薛斐将马车的车蔓掀开，盛淮安便踏了上去。 送走盛淮安后，江段宸便回了府内，苏菱看到他回来后，一脸胸有成竹的样子，便向他问道：「今日去刘熙的府上有何收获？」 「他已经成功拿到了想要的东西，不出意料的话，她现在应该已经将东西呈上去了。」江段宸眉眼一沉道。 御书房 萧恒拿着从刘汉宏，秦森还有刘熙手中搜集到的信息整理成册交到了萧光霁的手中。萧光霁看着手中的册子，眼中净是阴森。 「这就是他的东西？」萧光霁抬眸问道。 萧恒立刻回道：「是的父皇，儿臣是在他的地界搜刮到的，定不会有假。」 萧光霁翻开看了看，上面果然记录着各种官员之间的私下交易。他竟然没想到那些整日勤勤恳恳上奏的大臣们竟然隐匿了这么多的私心，有的甚至还贪了他的钱财。 生气之余，萧光霁却对江段宸起了疑心。 江段宸既然知道有人对国不利不忠，为何隐瞒不报？ 不过想来江段宸原本是聂云华的人，不上报应该是她的意思。 萧光霁冷哼一声，在心中嘲笑着聂云华的痴人说梦。 如今这东西到了他的手上，他就更好的整治那些大臣。 他心情极佳，对着萧恒说道：「做的不错，真不愧的朕的儿子。说吧，想要什么赏赐？」 萧恒低眉一笑，向萧光霁说道：「儿臣也不图什么赏赐，毕竟为父皇做事，这是儿臣的荣幸。不过儿臣有个小小 的请求，不知父皇可会应允？」 萧光霁饶有兴趣的问道：「说吧，不论是什么朕都会答应你。」 得到萧光霁肯定的回答后，萧恒才敢试探性的说道：「听闻皇后娘娘在凤鸣殿内禁足，这几日儿臣去探望了她，发现她身体极差，不知父皇可否解了娘娘的禁闭？」 萧恒说完，萧光霁的眼神立刻阴冷了下来。 他才刚刚在心里讥讽这聂云华的痴人说梦，没想到下一秒这萧恒就替她求情了。 他细细地打量着萧恒，那眼神似乎是想把他看透。 萧恒恐萧光霁起疑心，便改口说道：「是儿臣多嘴了。」 「不，朕毕竟说了什么都会答应你。那你便代替朕去跟她说吧。」萧光霁挥了挥手，萧恒暗喜道：「谢父皇。」 萧恒走后，容弘良在一旁问道：「陛下，三殿下何时与皇后娘娘这么亲近了？」 萧光霁冷笑道：「他们那里是亲近，只不过是各有所需罢了。」 「您是说选储君？」容弘良低眉问道。 萧光霁微微点了点头，将手上的册子放在了容弘良的手上，「不管他们想做什么，我都要让他们知道一切都是徒劳，这可是我的江山。」 容弘良立马接过册子，点头哈腰道：「陛下说的对。」 「将这上面的三个人给我带过来。」萧光霁想起了册子上受益最大的三个人，眼中露出了阴翳。 「是。」 刘汉宏，秦森与刘熙被容弘良派人来抓时，才恍然大悟自己竟然被萧恒出卖了。 三人跪在御书房瑟瑟发抖。 萧光霁坐在木椅上看着手中的册子，向三人晃了晃说道：「你们可知这是什么？」 三人面面相觑，迷茫的摇了摇头。 萧光霁猛地将册子摔在了桌子上。语气冰冷的说道：「这都是你们贪污枉法的证据。好啊你们，朕竟然不知道你们竟然在朕的眼皮子底下做这样的事，是朕管不住朝中的人了是吗？」 三人连连摇头，纷纷说着不是。 然而萧光霁依气愤，「你们究竟是怕江段宸还是怕朕，若不是朕拿着这样的册子，你们还想瞒到什么时候！」 刘熙连忙说道：「我们自然是怕陛下，只是我们的把柄都在江大人的手中，而他又不将这东西上交给您，我们自然是......」 「自然是小心着他了对吗？」萧光霁冷着眼眸说道。 刘熙不再说话。 其实在朝堂上大家都明白，真正有实权的，掌握着大家的命脉的是江段宸，得罪了他比得罪萧光霁还要严重。 刘熙虽然与江段宸不对付，但是明面上也不敢得罪他。 若不是萧恒那日亲自来找他，他也不会这么快与江段宸站在对立面。本来还以为能依靠江段宸，没想到现在却让萧光霁知道了他们的把柄。 众人都觉得死定了，也不再替自己解释。 萧光霁看着三人沉默的样子，便不解的问道：「你们没什么要说的了吗？」 「我们被三殿下出卖，还得罪了殿下与江大人，以后必然没有立足之地，陛下要杀要剐悉听尊便。」 秦森咬牙说道。 「被萧恒出卖？」萧光霁拧眉说道。 刘汉宏也觉得大难临头，所幸也不怕在得罪谁，于是愤恨开口道：「对，就是三殿下，他利用人命威胁我交出这东西，说是要自己保管，没想到还是交到了您的手上。」 秦森也符合道：「他收了我的银钱，说是会隐瞒偷工减料的事情，结果还是将我出卖了。」 萧光霁将视线落在了刘熙的身上。 刘熙瑟瑟发抖道：「我没得选，只能站在三殿下那里，为了防止惹怒江大人。」 萧光霁听完后勃然大怒，没想到这东西竟然是萧恒伪造的。 容弘良眼疾手快的连忙招呼那三人退下。 他们看事情不对，便连滚带爬的逃了出去。 等那三人走后，萧光霁狠狠的将那本册子摔在了地上。 容弘良连忙上前说道：「陛下注意身体。」 「注意什么身体！一个个的都隐瞒着朕，谁都觊觎朕的江山，朕如何忍得下这口气！」萧光霁怒目圆睁道。 容弘良在一旁不断的劝导，「陛下，既然三殿下这么心急，不如我们就杀杀他的威风？好让他知道您才是这个天下的主人?」 萧光霁听着容弘良的话，这才稳定下了心绪。对啊，这毕竟还是他的江山，就算别人在怎么觊觎，只要他一声令下，谁敢忤逆。 既然萧恒这么着急出头，那就得给他点教训。 萧光霁看着容弘良，很快便在心中做了个决定。 此时的萧恒还不知道御书房发生的事情。 不过他也算勉强完成了萧光霁的所托，交出了成绩，还帮聂云华说上了话。他得意洋洋的走向了凤鸣殿，想将这个好消息告诉聂云华，从此之后他们便是一条船上的人了，他也能有个得力助手。 萧恒带着好消息来到了凤鸣殿，聂云华见他满面春风的样子，便勾唇笑道：「怎么，恒儿的事情办妥了？」 「那是自然，父皇说了，从今日起娘娘您就解了禁闭了，怎么样开心吗？」萧恒邪魅的笑道。 聂云华自然甚是满意，「恒儿做事，哀家一向放心。今后若有什么需要帮忙的，尽管开口。」 萧恒现在的目标只有两个，一个便是选上储君，第二便是让江段宸死。 第一个目标聂云华是知道的，只不过这第二个，不知道聂云华是否忍心。 于是他便低沉着声音询问道：「儿臣现在倒是真的有个事情想请娘娘帮忙。」 「哦？是什么？」聂云华饶有兴趣的问道。 「让江段宸从人间蒸发。」萧恒眼中露出狠厉。 聂云华却眯了眯眼睛，犹豫着说道：「这事......」 「我知道娘娘还是不忍心，那便不为难你了。」萧恒退了一步说道。 「谁说哀家不忍心。」聂云华的语气充满力气，既然是废子，那就只配去死。 ------------ 第七十八章开张大吉 盛淮安接手了往生楼改成了书铺，今日便是开张大吉的日子。苏菱为了给他庆祝，特地早早的带着礼物来到了往生楼前。江段宸与薛斐也带着各自的礼物。 进入店内，里面里面陈设着各种书架，数不胜数的书籍都摆在书架上。一旁放置着一台古香古色的铜镜，上面镶嵌着宝石，看起来非常精美，也非常漂亮。 盛淮安看到苏菱等三个人后，连忙上来招呼：「几位贵客，请问有什么可以帮助你们？「 苏菱笑着说道：「我们想买点书，你这边有吗？「 盛淮安微笑的说道：「当然有，这边请。「 苏菱跟在盛淮安身后进入了内室，内室里面摆放着很多书架，每个书架都有一个柜子。柜子上摆放着很多书籍。 江段宸与薛斐也走了进来。 盛淮安将三人引领至柜台前，打开了其中一个柜子，柜子里面放置着一些书，还有各种奇闻怪谈。苏菱没有想到盛淮安能在这么短的时间内将自己的书谱添置这么多东西。 盛淮安拿出来一本书籍递给苏菱，说道：「这些书籍都是刚刚送来的，还没有人看过呢！「 苏菱接过书籍看了看，上面的封皮上写着：《大翰国历史》。苏菱读了一遍，里面记录着大翰国从秦汉以来的历史，包括历任君王的传奇。 苏菱合上书籍说道：「我就喜欢这本。「 「这本书有什么好看的？「薛斐不解的问道。 「你没听过这样一句话嘛？「苏菱看向江段宸笑眯眯的说道：「知识就是财富。「 「知识？「江段宸摇摇头笑着说道：「我还以为知识都是用来学习的。「 「我觉得，知识就是财富。「苏菱指着杂志说道：「你看这里，说的就是商阙国的历史。「 「你的意思是，我们要把大翰国的历史背熟吗？「 「对啊！「苏菱笑眯眯的说道：「我们现在是在学习，要把大翰国的历史背熟才能更加好的做生意。「 「可是我们要背熟大翰国的历史干什么？「江段宸皱眉说道。 「你看，这里写着大翰国的国姓。「苏菱指着书册上大翰国的姓氏说道：「你想啊，这个国姓就代表着这个国家的权利。所以，只要掌握了这个国家的权利，就相当于掌控了整个国家的财富。「 「你的意思是？「薛斐问道。 「你看看这里。「苏菱指着杂志上的大翰国的名字说道：「这里写着大翰国的大臣。而这些大臣，统共分为五个等级。最低的是六品官职，而最高的是七品官职。我们要先从最底层的大臣开始学习，把大翰国的政治、经济、军事、经济、军队、农业......全部都学好，再考虑接触到高层的事情。「 苏菱说完，将手里的书籍递给江段宸与薛斐：「这里，就是大翰国的历史。这是大翰国的军队制度，而这里，就是大翰国的军事制度。「 江段宸与薛斐看完之后都惊呆了，他们万万没想到，这些书籍上的文字竟是大翰国的国姓，也是大翰国的历史。 「我说的对吧？「苏菱笑眯眯的说道：「所以，我们首先需要学的是，怎么样掌握一个国家的军队。这个军队，就像我们现在的情报系统一样，是为了监视敌方的一举一动。「 江段宸与薛斐听后，心里顿时明白了许多。原来苏菱说了这么多，就是想提醒与他们以后如何做，如何从前朝的历史中学习到好的东西，做到学以致用。 苏菱看着二人笑嘻嘻的说道：「现在我们已经成功了一半，接下来，就要看你们怎么努力，把我们的国家牢牢的攥在手里，不让它落入心狠之人之手。「 「好。「江段宸与薛斐对视一眼，都心 领神会她在暗喻聂云华。 苏菱继续说道：「我们现在就开始学习军队吧！「 「好的。「薛斐应答一声，拿起桌子上的一本兵法秘典，开始阅读。 苏菱也拿起了兵法秘典，一目十行，快速的翻动着。 江段宸则是一边喝茶，一边观察四周的环境。他发现往生楼并不大，但是装修奢侈华丽，墙壁都是用青砖雕琢而成，墙上挂着许多珍贵的字画，地上铺满了玉石。没想到之前的洛弥撒尔竟然这么舍得装饰店铺。 他们一路往里走，一个个的书架摆放整齐。书架上面摆放着各种各样的书籍，有的书籍的字迹已经模糊不清。有的书籍虽然已经看完了一半，但是字迹还是清晰的可以看到。这些书籍，都是各国的历史。 江段宸看着苏菱认真的阅读，嘴角浮现出一丝笑容。 他们从书架上取出一本书，是关于战争的书籍。江段宸随手抽出一本，随手翻了翻，然后将这本书递给苏菱。 苏菱接过来看了看，然后抬头看了江段宸一眼，江段宸正专注的盯着她看，苏菱有些慌乱的移开目光，脸颊微红。她低着头快速的翻看着手中的书。 江段宸将手中的酒杯放在茶几上，伸手揽住苏菱的腰肢，将脑袋靠在苏菱的肩膀上。 「怎么了？「苏菱抬眸问道。 「我想要抱抱你。「江段宸说道。 「哦。「苏菱应了一声。 江段宸的脸庞在苏菱的脖颈处磨蹭，痒痒的感觉从苏菱的脖子传来。苏菱感受到脖颈处温热的气息，她的脸更红了。她推了推江段宸的脑袋：「别闹。「 「不闹。「江段宸的头依旧抵在苏菱的颈项处，嘴唇在苏菱的锁骨上游离。他伸出舌尖舔着苏菱细腻的肌肤。 「别......「苏菱的声音带着娇嗔的味道。她的双手推搡着江段宸的胸膛。江段宸却顺势将她按在怀里。他的吻从她的颈项渐渐向下，沿着她的锁骨慢慢滑落。苏菱被吻的迷醉，双腿紧闭，双手勾住江段宸的脖子。 江段宸的唇瓣从锁骨向下滑去，苏菱忍不住呻吟出声。江段宸的手指探入苏菱的衣襟中，在苏菱的锁骨间流连忘返。 「别......「苏菱伸手阻止江段宸的动作。 江段宸的嘴唇贴在苏菱的耳朵旁，轻声说道：「不要拒绝我。我要......「他的声音沙哑而诱惑。 苏菱听后，浑身酥麻不已。 「这还在外面呢，等回家吧。」语罢，苏菱便娇羞的离开了江段宸，继续穿梭在书籍之间，以平复躁动的心情。 江段宸看到苏菱逃避似的表现，心中觉得甚是有趣，他跟着苏菱的步伐走去。 「别看了，走吧。「江段宸拉着苏菱的手腕，说道。 「不要。「苏菱挣脱了江段宸的手。她翻阅着手中的兵法，说道：「我们继续学习。「 江段宸叹了口气，只好站在一旁静候。 时间一点一滴的流逝，苏菱翻阅了很久，终于将一本兵法翻完。 「我记下了。「苏菱合上兵法说道。 江段宸笑着说道：「那你休息吧，我去找薛斐。「 「嗯。「苏菱应了一声。 江段宸转身向门口走去，苏菱叫道：「等等，我有话说。「 江段宸停下脚步，疑惑的看着苏菱。 「你接下来有什么打算吗？「苏菱问道。 「什么意思？「江段宸疑惑的问道。 「如何对抗聂云华。「苏菱说道。 「我自己会想办法的，你就不用过问了。「江段宸不想让苏菱在掺和进来这么危险的事情。 苏菱看到江段宸这个样子，就气不打一处来。她指了指桌子上的书，说道：「那你看看这书。「 「嗯？「江段宸接过苏菱手中的兵法，翻阅起来。他看的津津有味，不禁赞叹道：「好精妙的书。「 「这本书叫《孙膑兵法》，是大翰国的古代兵法。我们现在的兵法是以攻守为主，以攻为主，以防为主。以攻代守，以守代攻。我想请教你，如何才能保护自己和自己身边的人，不受伤害呢？「苏菱问道。 江段宸听到这句话，陷入了沉思。 ------------ 第七十九章生日宴 江段宸想起来过几日便是聂云华的生辰了。想对她下手，便可趁那个机会。 若是在她的寿宴上，将她的爱人请来，就会看到一场好戏。 这样便不用整日整日担忧着她主动找自己的麻烦，倒是可以扳回一局。 他将这个办法告诉了苏菱。 「你是想利用我？「苏菱听后问道，语气平静，没什么波澜，似乎早知他有这样的想法。 江段宸点了点头，说：「你是我唯一的选择。「 苏菱微微低着头，不再言语。 「这件事情只有你能做到「江段宸又继续道。 苏菱抬头，问：「我该怎么做？「 「寿宴当天我负责陪酒。「江段宸看着苏菱回答道。 苏菱微怔。 「聂云华的寿宴上，所有宾客必定会聚集，你扮作丫鬟，混入宴席之中。在暗中寻找聂云华的爱人。「江段宸道。 苏菱沉默片刻后才说：「可我不知道他长什么模样。「 「没事。「江段宸道，「我会将他的画像交给你「 苏菱没有再说话。 几天后后，苏菱换上一套侍卫衣装混进宴席之中。 宴席是在凤鸣殿内举办的。 因为是皇后娘娘的寿宴，宴席规格非常高，来参加寿宴的人也非富即贵。苏菱混杂其中，并未引起任何注意。她只要找准目标就行。 宴席很快就开始了。 聂云华身穿红色长袍，头戴凤冠，容颜美艳，气质高雅，端庄典雅，仪态雍容，优雅地坐于首座之上，一脸的高傲。而萧光霁则坐在她的身边，身旁依次坐着皇室中人。江段宸一袭黑色锦绣长袍，身形高挑，眉宇间有股霸气，举手投足之间都有王者风范，让人望尘莫及。苏菱看着这样一副场景，觉得甚是可笑。 「各位诸位远道而来，舟车劳顿。先饮些果酒吧！「聂云华的丫鬟挽翠端着一个精致的小酒杯，款款而来，笑吟吟地道。 宴席开始，觥筹交错，热闹非凡。 苏菱站在角落，观察着周围的环境，她的视线落在一个男子的身上。 这个男子长得倒是俊俏，江段宸给苏菱看过他的画像，这便是聂云华心心念念的白月光。就是因为这个人的存在，聂云华才不爱萧光霁，甚至想夺了皇权做这个国家的女皇，这样便可以主宰自己的人生，将自己爱的人接到自己的身边。 苏菱盯着他看了许久，想要看他看着自己的爱人会做出什么样的举动。但是他只是默默的喝酒，什么也没做。苏菱觉得无趣，便分了神。 萧恒坐在那个角落里，安静地吃着桌上的菜肴。 宴席上的菜式十分丰盛，每一个都是色香味俱全。 苏菱肚子饿极了，但是却没有勇气拿起筷子，她只能偷偷摸摸地用袖子挡住嘴巴。 江段宸坐在她的旁边，她只能看到他的侧脸，看不清表情。 江段宸今晚喝了不少酒，苏菱闻到了浓郁醇厚的葡萄酒香气。 江段宸今天显然心情很好，一直在同别人谈笑风生。偶尔有人向他敬酒，他也毫不犹豫地干了。 「江大人，你真厉害啊。连御酒都敢喝。」一个娇滴滴的女声传来。众人循声望去。 说话的正是江段宸身边的小婢女。她身材娇小，模样乖巧伶俐。她一双乌溜溜的大眼睛，闪烁着灵动的光芒。 苏菱看到眼前的一幕，心中甚是酸楚。若不是怕聂云华发现她的身份，她才会是坐在江段宸身边的人。 她在心中默默的想着，突然响起这个丫鬟是聂云华的人，她竟敢在她的眼皮子底线勾搭江段宸。这样的 聂云华怎么能够容得下她呢？ 苏菱不禁替她感到悲哀。想到了她以后的结果。她不仅会死，还会死的很惨。 苏菱想到这，便悄悄退后，离江段宸远了点。 她想等待宴席结束后，便去给聂云华的白月光谈话。 但是，这个愿望注定无法达成了。 江段宸听到了丫鬟的夸赞之词，脸上露出笑容，转头看向聂云华。 聂云华此刻正端坐着，面色冷凝。 「我哪有你说的那样厉害？这酒水也是刚调配出来不久，你喜欢的话，可以带走一壶。」江段宸道。 丫鬟眼睛亮晶晶地点头。 这时，聂云华站了起来。她缓步走到江段宸跟前，伸出手，握住了江段宸修长的手，柔声道：「谢谢你送的礼物。」说罢，松开了手。 江段宸微笑，摇晃了一下杯子中的琥珀液体，仰头喝下。 江段宸这一举动让苏菱皱紧了眉头，他难道不知道他这么做是在暴露自己吗？ 江段宸的这一举动吸引了所有人的目光。聂云华面色一变，看向江段宸的目光更为复杂，她看了江段宸半晌，突然低垂下眼睑，掩饰掉眼底汹涌澎湃的怒火。 聂云华再抬眸的时候已经恢复了平日里的端庄大方，她冲着在座所有人微微颔首，道：「各位，今天是我们皇族的家宴，大家不必拘束，请放开玩耍。」 「多谢皇后娘娘。」众人纷纷附和。 「我敬各位一杯酒！」江段宸突然端起酒盏。他面上仍然挂着笑容，但是在座的人都感到了他身上散发出来的寒气。 「我先干为敬！」江段宸一口气把酒灌入喉咙。 聂云华脸色苍白，她捏紧拳头，几乎控制不住心中的愤恨。她狠狠瞪着江段宸，但是江段宸似乎完全没看见她的目光，只顾着招呼着宾客吃菜聊天。 众人纷纷站起来敬酒，江段宸应付的游刃有余。 苏菱站在一旁看得胆战心惊，这群人太阴险了！她的手慢慢攥成了拳头，她必须赶紧逃离这里。不然等到江段宸喝醉，肯定会被这些人趁机杀了灭口。 就在此时，一个男子站了起来，他的衣着打扮明显比江段宸更加奢华，而且他身边竟然有四个貌美侍女伺候着，他一边饮酒一边欣赏歌舞。他的目光扫过苏菱的时候，苏菱只觉得一阵毛骨悚然。苏菱急忙低下头，避免与他对视。她不知道这个男子是什么意思，难道是想对她图谋不轨？可是……她根本看不出这个男子有任何异样，或许是她误会了吧。苏菱在心中想道。. 那男子忽然凑近了她，笑嘻嘻地问道：「小美人，你叫什么名字啊？是新来的丫鬟吗？你的眼睛怎么红通通的？是不是哭了？」 苏菱吓得倒退了两步，她慌乱摇头。 男子继续逼近她，道：「没关系，告诉我，我给你买糖吃，好不好？」 这句话让苏菱的脸涨得通红，她不停摇头，往门外挤去。 「你去哪儿？」男子抓住了苏菱。他用力扯住苏菱的胳膊，苏菱跌进他怀中。 她的鼻尖碰触到男子胸膛温热湿润的肌肤。 苏菱挣扎，想要摆脱这个男人。 她不断地扭动着腰肢，企图从男子怀中钻出来。 可是男子却像是黏在了她的身上，怎么甩也甩不开。苏菱越是挣扎，男子就抱的越紧。他的呼吸喷洒在苏菱耳畔，惹得她浑身颤栗不止。 男子搂着苏菱纤细的腰肢，另一只手托着她的臀部，将苏菱整个儿禁锢在怀中。 苏菱终于忍受不了，张嘴咬住了男子的肩膀。 男子痛呼一声，他猛地放开了苏菱，一把将苏 菱推了出去，骂道：「贱婢！居然敢咬老子！你想死吗！」 苏菱被男子推得跌落在地上，她狼狈地爬了起来，眼泪哗啦流下来。 她抬起头，愤恨地盯着男子，道：「我咬你又怎么样！」 「***！」男子扬起巴掌朝苏菱扇去。 苏菱闭上眼睛，她以为自己会挨巴掌，谁知道耳畔传来男子的惨嚎声。 苏菱睁开眼，只见江段宸一脚踢在男子的膝盖处，将男子踹倒在地。 「你算什么东西，也敢打她。」江段宸的语气冰凉彻骨，犹如万载寒潭，让周围的空气仿佛都降低了好几度。 ------------ 第八十章出丑 男子看到江段宸后瞬间吓得腿软，但还是故作逞强的说道：「怎么了，我看上一个丫鬟江大人也要查插手吗？」 江段宸蔑视了他一眼，直接将苏菱拉了回来，并细致的问了声，「没事吧？」，苏菱摇了摇头，她没想到聂云华的白月光竟然是这样轻浮浪荡的人。他与聂云华果真是蛇鼠一窝。 江段宸得知苏菱没事后，才将视线移到了男子的身上。 他语气冰冷，眼神中带着杀意，「这是我的夫人，石磊，你胆子真是大啊。」 苏菱原先只是看过这个男子的画像，并不知道他的名字，没想到名字这么光明磊落的，人竟然是这副样子。苏菱对他的印象简直差到了极点。 石磊听到苏菱竟然是江段宸的夫人，又想到方才的行为，瞬间后背发凉。他眼中带着惧怕的看了看四周，发现没有一个人想上前帮他。 他求救般的瞟了眼坐在高出的聂云华，本想求她帮忙，可是却在她的眼中看到了怒意，而萧光霁就坐在她的旁边，想必这种情况下，聂云华应当也不会出面救他。 那他只能先行求饶。 「原来是江大人的夫人，只怪石某眼拙，以为是哪里来的丫鬟，实在抱歉，请大人与夫人原谅石某方才的举动。」石磊连忙低三下四的说道。 可江段宸哪里肯饶恕了他。 本来是想利用他让聂云华出丑的，没想到他竟然先动了自己的人。 那他今天就别想正常的走出这座皇宫。 「我不原谅。」江段宸阴冷的说道。 石磊惊恐的抬起头来，犹豫着问道：「那您怎样才能原谅了我？」 江段宸斜视着他的手臂，嘴角勾起一抹冷笑，「方才就是你这双手碰了她是吗?」 石磊听着江段宸的话，身体便不自觉的发抖，他惊恐的看了眼自己的手臂，试探性的问道：「你想做什么？」 江段宸看了眼身旁的薛斐说道：「我想废了你这双手。」 薛斐心领神会，立即抽出剑来。周身围观的人纷纷吓得退到一旁。原本热闹的宴席目光也全部看向了这边。 石磊吓得连连后退，声音颤抖的说道：「你不能这样！」 他看着薛斐手中的剑，眼神中充满了惧怕。 薛斐则不听他说的任何一句话，直勾勾的盯着他，一步步向他逼近。 石磊眼神飘忽，想要寻找救命稻草，无奈之下他只好向聂云华投去了求救的目光。 毕竟是聂云华心心念念爱着的人，方才看到他调戏别人的时候还会觉得恼怒，尤其是看清那个被调戏的竟然是她最恨的苏菱后，她更是恼怒。 可是现在看到自己爱的人竟然要被自己恨得人砍掉双手，她还是不免担忧起来。她按耐不住站起了身体，萧光霁却突然说道：「皇后这是要做什么？」 聂玉华听到他的声音，身体瞬间僵直，她缓缓扭过头来看着还在品尝美酒的萧光霁，遮遮掩掩的说道：「臣妾想去看看那边出了什么乱子，毕竟是臣妾的寿宴，这么多人都看着多不好了。」 萧光霁则抬起头来对上她遮掩的目光，「是想去解决麻烦还是想去救人？」 聂云华心里一惊，向他说道：「你说什么？」 萧光霁的视线瞥向了石磊，微笑着说道：「你看那个人的目光像不像在看你？」 听到像广济这样说，聂云华本想出面解决的，但是为了以免萧光霁怀疑，便不敢出面。她坐了下来，温婉的笑着说道：「怎么会呢，可能是因为害怕所以在四处乱看想要求救吧。毕竟那可是段宸最宠爱的夫人，得罪了他的人，这男子估计后果会很惨。」 萧光霁点了点头说 道：「既然是惹了江大人，那就让他自己解决吧。」 「是。」 聂云华担忧的看向石磊，默默的摇了摇头。 石磊瞳孔瞬间放大，他没想到聂玉华竟然真的见死不救。 而这边薛斐已经走到了他的身边，将他狠狠的按在了地上。他二话不说便直接将石磊的双手斩断。一时间，鲜血四溅，石磊厉声的惨叫着。 周围的人纷纷退散，脸上写满了震惊与恐惧。 石磊痛苦的惨叫着，他那被砍下来的手臂默默的滚在了一边，鲜血渗入泥土之中，看着非常瘆人。有些个胆小的侍女还有女眷也都自觉的捂上了双眼。新 江段宸走了过来，半蹲着身子看着躺在地上惨叫的石磊，冷哼一声道：「这一次是你手臂，若还有下一次......就不仅仅是这么简单了。」 石磊眼神中充满恨意，红血丝遍布整个眼球，他挣扎着站起身来，想着聂云华喊道：「云华！救我！」 这句话一出口后，所有人的目光便不约而同的看向了高高在上的聂云华。 人群中瞬间炸裂，他们都很好奇这个惨事的男主角怎么会这么亲昵的叫着皇后娘娘的名字。大家都开始猜测他们的关系。 聂云华没想到江段宸竟然会真的这样做，这一刻她再也忍不了，她焦灼的起身，不顾萧光霁与众人的的眼神，径直的跑到石磊的身边。 她看他的眼神充满了心疼与担忧，她将他抱了起来，看着他痛苦的样子，柔声说道：「石磊，我来了，对不起我来迟了。」 石磊恶狠狠的瞪向江段宸，向聂云华说道：「快帮我报仇！」 聂云华也咬牙切齿的看向江段宸说道：「你难道不知道他是谁吗？竟然还敢伤害他！」 江段宸冷哼道：「皇后娘娘与他是什么关系？我怎么不知道，我只知道他欺负了我的女人，便顺手教训了他罢了。」 聂云华愤怒的低吼着，她握紧双拳，指甲狠狠的嵌在肉里。现在众人都等着看她出丑，若是她承认了与石磊的关系，那她所拥有的一切都会毁于一旦。她还想坐上皇位与石磊安安稳稳的度过余生，她不想就此困在萧光霁的后宫之中。 可是现在所有的人都在注视着她，江段宸还想套她的话，她实在不知道该怎么解这个局。 石磊看着聂云华的眼神，也明白了她此刻面临的难处。 他的眼神一点点的暗淡了下来。他原本以为聂云华坐上了皇后的位置便不会在受人摆布，不会惧怕任何人，可是他看了眼萧光霁后才明白，只要他还是君王，他与聂云华便永远不能回道过去的日子。 那些相爱的时光已经回不去了。 方才是他在气头上才将她拖入了水。他最后温柔的注视着他最爱的女人，最后狠了很心说道：「云华，对不起，不用救我了。」 他不想在给聂云华造成负担了。 语罢，他看了眼薛斐手中的剑，用尽全力挣脱了聂云华的怀抱，随后用自己的身体扑向了那把剑。 利刃进入他的体内，他眼神中的光也逐渐消失。 他惨笑着看向聂云华，喘着最后几丝气息向她说道：「好......好......活下去，权当......不认识我。」 聂云华对于这一瞬间的事情，没有作出反应，在摸着石磊的脸时，他便已经没了温度。 薛斐皱了皱眉，将剑从石磊的身体里抽回，迷茫的看了眼江段宸。江段宸的眼中则充满了冰冷。 原本是想将他与聂云华的关系公之于众的，这下他竟然先行自尽了。不过，效果也差不多得到了。所有人都在议论着聂云华与他的关系。 苏菱在江段宸背后轻轻拽了拽一脚，小声的问道：「现在该怎么办?」 江段宸用手安抚着她说道：「没事，有我。」 语罢他便走到聂云华身边说道：「皇后娘娘，现在这人死了怎么办呢？是将他随处扔了还是厚葬呢？」 聂云华看着他的眼神充满了恨意，她知道石磊这样做是为了保护她，周围的人也还在看着她，她不能辜负石磊的心意。 于是她硬生生扯出一丝笑容说道：「这只不过是小时候的玩伴罢了，自己手脚不干净竟然还想让哀家保他，可笑，随处卖了就是了。」 此时的萧光霁也缓缓的从高出走了下来，围观的人立即退出了一条路，跪在了地上。 萧光霁看了眼地上的尸体后，向聂云华伸出了双手，「起来。」 聂云华不解的看向萧光霁，但还是牵上了他的手。 萧光霁掏出手帕，擦掉了聂云华手上的血迹，对着众人说道：「听到了吗，皇后娘娘说这人是她小时候的玩伴，谁若在敢翻罪，别怪朕无情。」 「是！」 众人齐齐说道。 随后萧光霁的目光转向了江段宸说道：「既然这人得罪了江大人，那他的尸体便交由你处置吧。朕相信你会处理的很妥当。」 他的眼神中充满了得意。 江段宸便知道了他是在给聂云华下台面，也感谢自己帮他处理了这个碍眼的存在。 江段恭敬的说道：「是，陛下。」 萧光霁点了点头，便看向聂云华，此时她的眼里满是空洞，她心里所想的便是这萧光霁真是狠心。竟然坐山观虎斗。她看了眼石磊的尸体，没想到他死后她也不能拥有他。 「走吧皇后，宴会该结束了。」 跟在萧光霁旁的容弘良心领神会的说道：「恭送皇上，皇后娘娘。」 「恭送皇上，皇后娘娘。」 在众人的注视下，萧光霁便将聂云华带出了凤鸣殿。 ------------ 第八十一章投靠 大家虽然对这个男子的身份很是好奇，但是毕竟萧光霁已经开口不能再讨论他的身份，众人也不敢在做讨论。 皇宫中本身就盛传着江段宸与皇后娘娘反目成仇的时候，还会因为忌惮江段宸手中的东西，而想与他保持距离。 而皇后娘娘又与萧恒为伍，所以宫中对于选储君的事情自然是将萧恒看的重一些。 克瞧见今天的架势，皇后娘娘与那男子的事情应该被圣上知道了，以后也不会有什么好果子吃。若是皇后失了宠，她就算在支持萧恒也没什么威信力。 反观江段宸，不仅当众砍了那个男子的双手，还能被圣上亲钦赐处理他的尸体，看来圣上是偏向江段宸的。 现在朝中的局势已经显出了一些矛头。 待到萧光霁离开之后，众人的目光都落在了江段宸的身上，想看他如何处理这个男子的尸体。 江段宸本人则是一眼不屑地上的尸体一眼，而是转过身去，目光中透漏着担忧的望向苏菱说道：「菱儿，对不起，我没想到他竟然敢对你动手。」 苏菱看了眼地上的尸体，眼中满是憎恶，但她还是安慰着江段宸说道：「没事，他也已经死了，受到了惩罚了。」 她注意到周围人的眼光，便压着声音对江段宸说道：「我们今日在她的寿宴上惹了这么大的篓子，该怎么收场？」 江段宸冷哼一声道：「都是自作孽罢了，我们回家吧。」 苏菱点了点头。 江段车便揽着苏菱的腰肢准备离开，临走时用眼神示意了一眼薛斐地上的尸体。薛斐立即心领神会的拱了拱手。 江段宸走后，薛斐便命令了几个侍卫将石磊的尸体给抬走了。 待到薛斐也走了后，围观的人群中有三个面孔正面面相觑。 秦森皱着眉头说道：「你们通过今天的事情看出了什么端倪没有？」 刘汉宏捋着胡子说道：「看来，我们站队是站错了啊。」 刘熙也紧张的问道：「那现在怎么办？」 刘熙说出这句话后，三个人的面色都变得沉重起来。 刘熙心里更是懊悔不已，尤其是想起来江段宸到他府上做客那日。自己就因为之前与他之间的隔阂，便被吓破了胆子，竟然一时脑热做出了那样的选择。 现在他们三人都被萧恒给卖了，若是日后再想在这皇宫之中站稳脚跟，只有另择明主。 江段宸应当是支持萧言的，虽然明面上没有表示出来。但是大家都知道萧恒喜欢江大人的夫人这件事。 当时江段宸大婚之日的时候，萧恒去闹婚这件事情可是传的沸沸扬扬。 想必任谁都不会支持一个觊觎自己夫人的人吧。 三人在心中打定了主意，眼神都变得坚定起来，他们互相对视一眼便离开了凤鸣殿。 丞相府内 苏林给一回来便将自己关在了浴房之中，一遍遍清洗着身上那些被石磊触碰到的地方。她狠命的搓那些地方，一想到自己的身体被别人碰了就觉得恶心不止，更何况还是聂云华的爱人。 不过经过今日一事，她倒是也出了口气。 自己前世就是被聂云华害死，现在是江段宸间接的逼死了聂云华的爱人。 可谓是天道好轮回吧。 这样想着的时候，苏菱的心里才平静了许多。当她梳洗好走出浴房后，问了问外的小翠还有季玉瑶说道：「段宸在哪？」 小翠摇了摇头说道：「我方才一直守在门外，所以不知道少爷的事情。」 季玉瑶则开口道：「夫人，我方才从厅房过来，少爷再接待三位大人。」 「三位大人？」苏菱不解的问道。 季玉瑶点了点头说道：「我听他们好像称呼为刘大人，秦大人的。」 苏菱蹙眉思索了片刻，才想起来江段宸好像提到过几位大人的名字。她眉眼带笑，看来是江段宸没有猜错，那几个大人果然是后悔了。 她嘴角勾起一抹笑意，「走吧，去厅房。」 苏菱吩咐小翠去厨房拿了些糕点送到厅房，自己则带着季玉瑶先行前往厅房。 当二人来到厅房的时候，刚巧就见那三位大人对江段宸乞求道：「江大人，先前都是我们几个愚钝，得罪了您，您大人不计小人过，请千万别记恨在心啊。」 刘熙更是卑躬屈膝道：「江大人，刘某之前有得罪您的地方您千万别见怪，还有那日你来我府上做客，我......我之所以选择了三殿下，也都是被逼无奈啊。」 三个人看着江段宸坐在椅子上一言不发的样子，甚是担忧。生怕下一刻他就会将他们扫地出门。 他们说了半天也不见将江段宸开口说一句话，便立即闭上了嘴巴，等待着他的发话。 见他们终于安静了下来，江段宸才缓缓开口道：「几位大人先前不是不愿掺和宫中的事情吗？怎么现在又跑到我这里说了这么多？」 他慵懒的抬起眼皮，不屑的看着那三人。 三人只能尬笑着说道：「先前是我们看不明白，不敢轻易的得罪人，你看啊大殿下是皇后娘娘的人，又是嫡长子，三殿下呢又在朝中有这么多人支持，我们得罪哪一方都不行，所以......所以这不是就一直没敢出头吗。」 「哦？那现在敢了？」江段宸冷笑着说道。 「如今在这朝中您是威信最大的人，以后我们可都得仰仗着您呢。」刘熙看着刘汉宏与秦森说道。 其余两人也纷纷点头。 「行啊，想投靠我了是吧，那得那出点诚意吧。」江段宸眼中透着寒意，坐直了身子，怔怔的看着他们几个。 「您说您说，不管是黄金还是白银，只要我们有的，都给您。」刘熙咬牙说道。 秦森与刘汉宏也点了点头，表示附和。 江段车邪魅的笑了笑道：「好啊，那就出去将你们名下的产业都交给我。」.c 三人听后瞬间瞳孔皱缩，震惊的看江段宸。 ------------ 第八十二章一家欢喜一家忧 眼见三人与江段宸谈话完毕后，小翠也拿着糕点来到了厅房。苏菱这才领着小翠与季玉瑶走进了厅房。 「段宸，我派人拿来鞋糕点，您与几位大人谈论事情累了吧，吃点糕点放松放松吧。」 苏菱温柔的走了上来。 三位大人看着苏菱走了进来，才感叹她的美貌。今日在凤鸣殿的时候，苏菱是一身不起眼的扮相，他们并没有将太多的注意力放在她的身上。 此女长得如此貌美，倾国倾城，举手投足之间都透漏着大家闺秀的模样，实在不像是传闻中那样是平常百姓家的孩子。 不过毕竟是被江段宸贴心养大的姑娘，能做到这样也着实离不开他的功劳。 怪不得江段宸会把此女看的这么重。 三人感叹着苏菱的美貌之余，也由衷的羡慕他们的爱情。 「谢谢夫人，谢谢江大人愿意接纳我们。」刘熙拿桌上的茶杯对着苏菱说道，「今日我以茶代酒，祝福你们百年好合。」 「我也祝福大人与夫人天长地久，白头到老。」刘汉宏也举起茶杯说道。 秦森也感叹江段宸的大度与苏菱的美貌温婉，不仅觉得他们的确是良配。此生能得这样一个爱人，当真是人生无憾，「祝江大人与夫人永结同心，世世无忧。」 苏菱听着他们的祝福，也是由衷的开心，如果可以的话，她也想与江段宸白头到老，世世无忧。 她压抑主心底的一丝疼痛，温柔的笑着举起了茶杯与三位大人一饮而尽。 话谈完后，江段宸派薛斐送走了三位大人。 苏菱看着笑容满面的江段宸不解的问道：「你方才为什么说那样的要求？」 江段宸则神秘一笑，明日你便会知道了。 看着江段宸又是开心又是神秘的样子，苏菱也不禁笑了起来，眼中带着慢慢的爱意说道：「好好，那就明日再告诉我。」 正当江段宸与苏菱因为今日的收获而感到开心的时候，皇宫中的某些人却因为今日的事情而阴翳不止。 萧光霁的宫殿内，他与聂云华正坐在床榻上。聂云华一脸失神的模样，眼神空洞至极。 萧光霁抚摸着她的脸颊静静的说道：「现在你唯一爱着的人也死了，还不从了朕吗？」 聂云华仿佛没有听见萧光霁的话一般，没有做出任何反应。 萧光霁眼中逐渐起了怒意，他狠狠的将聂云华的脸掰着扭向自己，逼她与自己对视着，语气执拗的说道：「你要知道，你是朕的女人，朕从前放纵了你太久了，久到你忘了自己的身份是不是!」 「陛下说什么便是什么，臣妾不敢反抗。」聂云华冷淡的说道。 看着她的这副样子，萧光霁更是恼怒，他咬紧牙关又问了一边，「你从不从朕？」 聂云华沉默不语。 萧光霁冷笑了一声，开始褪去她的衣衫。可是任凭他的动作如何粗鲁，聂云华都没有任何反应。 萧光霁没了兴趣，便站起身来，愤然离去。 容弘良站在门口看到萧光霁出来后，上前问道：「陛下，怎么了？发这么大的脾气？」 「我看皇后是疯了，将她打入冷宫吧，让她好好反省反省。」萧光霁眼神凌厉的说道。 容弘良却在一旁劝导：「这恐怕不妥吧，她毕竟是皇后，打入冷宫的话得有品行不忠才能服众啊。」 「那你说朕要怎么办？难道天天看着她为别的男子伤神？朕今日给足了她的面子，她竟然还不知道领情。」萧光霁怒吼道。 站在两旁的宫女都吓得连忙跪在了地上。 容弘良眼珠一转说道：「那就看看娘娘有 什么心愿，您帮她实现了便能讨她的欢心了。」新 萧光霁狐疑的问道：「这样真的有用？」 容弘良朝他点了点头说道:「只是奴才的拙见罢了。」 萧光霁长叹了一口气，又回了寝殿。只见此刻的聂玉华正面无表情的将她的衣裳从肩膀处拉起。萧光霁温柔的走上前去，替她将衣服整理好后向她说道：「云华，朕方才在气头上，你有什么心愿，朕帮你实现，朕只求你能不能将朕放在心里，哪怕就一刻?」 听到这里，聂云华的眼睛中才露出了一点光，她抬起眸来看向萧光霁，轻声问道：「什么愿望都行吗？」 萧光霁点了点头。 聂云华便扯出一丝笑容说道：「我想要苏菱的命。」 萧光霁皱了皱眉，想到苏菱不就是江段宸的夫人吗？ 他试探性的问道：「只有这个吗？」 聂云华的眼神中透着冰冷，在心里想到若不是苏菱勾引石磊，石磊也不会因此丧命。这都是苏菱欠她的，她一定要杀了她解气。 她坚定的点了点头，看向萧光霁，语气中带着魅惑道：「陛下方才不是说是什么愿望都会帮臣妾实现的吗？」 萧光霁当然知道聂云华想杀苏菱，只不过是因为她爱人的死是因为江段宸与苏菱而起。可尽管知道她还是因为那个人才肯这样好声与他说话，正视他，可他依旧无法生气。 此刻是他最希望看到的样子，聂云华与他像正常的夫妻那样，眼中有着对方，能柔声相对，时而撒娇。而不是从前那般相敬如宾。 ------------ 第八十三章送你的礼物，喜欢吗 今日江段宸一脸神秘的带着苏菱出了丞相府。 苏菱看着他神神秘秘的样子便好奇的问道：「究竟是什么事情啊，这么开心？」 江段宸看着她的眼眸，眼含笑意道：「我昨日不是说要让你看个东西吗，你跟我走就知道了。」 「好吧。」苏菱不知道他的心里在打什么注意，但是看他这副样子，定是准备了一个惊喜给他。 她跟着江段宸坐在马车上左拐右拐的终于到了地方。下了马车一看，映入眼帘的是一个装饰豪华的铺面。.. 牌匾上写着「锦食阁」。 这个酒楼有三层高，每层都设置了雅座、包间，并且门口挂着牌子标明所有的招牌菜。 「公子，夫人，二位请里边请！」店里的小二很是客气，一看到江段宸与苏菱的到来，便连忙热情的引领着二人往二楼的雅座去了。 刚进酒楼，苏菱便看到一楼的大厅已经客满，就连雅座的房门外也挂上了有客的牌子。 待到二楼的时候，她惊讶的发现这里的雅座也坐满了客人。苏菱不禁感叹道这里的生意真是好。 小二将他们领进了一个叫做「墨染阁」的雅间，进入雅间后小二便向他们问道要点什么菜式。 江段宸点了几道店里卖的好吃的菜式，吩咐厨房赶紧做出来端上来。然后转向旁边的苏菱说道：「今天我带你见识一些新奇玩意儿，你先尝尝合胃口么？」 苏菱看着眼前的精致菜肴有些犹豫。这里的每一道菜她都没见过，也不知味道如何。江段宸看出她脸上露出了难色，笑呵呵的拍了拍桌案说道：「别担心，这些都是店家特制，保证你以后再也不会忘记它们。」说完就拿起筷子夹了一块鱼肉放进嘴里细嚼慢咽起来，脸上露出一副享受的表情。 苏菱看着他享受的模样，也试探性的夹了一片笋，放入口中，果真鲜嫩可口，汁多味美，令人回味无穷。苏菱惊讶的瞪大双眸，看着江段宸问道：「这真的只是普通的笋而已吗？」 江段宸含糊其辞道：「是啊！这些笋虽然比较常见，但是经过他们特质的手法烹饪而成，味道便是一绝。。」 他话刚落音，店伙计便把一盘盘精美的饭菜摆上了桌子。 苏菱惊叹的盯着眼前的饭菜。这些饭菜不仅精巧可口，而且每道菜的香味都扑鼻而来，勾起了肚中的馋虫，令人垂涎欲滴。 江段宸见苏菱呆愣的模样笑眯眯道：「快趁热吃吧！这里的菜品很多，你喜欢吃哪些就多吃点。」 苏菱点点头。夹起菜送入口中。 她津津有味的吃着，时不时的还会点评几句。 江段宸一脸温柔地注视着她，仿佛怕她被烫到一般，小心翼翼的替她吹气。 苏菱看到江段宸已经不动筷子之后，便疑惑的向他问道：「这就是你给我的惊喜吗？」 「你觉得这个酒楼怎么样？」江段宸反问道。 苏菱扬起眼眸，想到了进入这个酒楼后所见所感，都很是认可，于是她便笑着说道：「很不错啊。」 「那这个锦食阁以后就是你的了，这是我给你的礼物，怎么样喜欢吗？」江段宸令薛斐拿出一个账本，递给苏菱。 苏菱一脸不可置信，手中的筷子也放了下去，「真的？所以你昨天让他们一人给你送一些钱财就是为了买下这个铺子？」 「那些钱财不是我的，统统都是你的，我已经将你的名字记在了他们的田产之中，以后你就是一个小富婆了。」江段宸一脸宠溺的说道。 苏菱原以为江段宸是想趁机敲打他们，毕竟他们贪了那么多的钱，没想到他竟然将这些钱都放在了自己的名下。 苏菱扑 哧一笑道：「怎么，嫌弃我家底不够厚是吗？」 江段宸轻轻刮了她的鼻头说道：「怎么会呢？我只是想让我家菱儿有自己的小金库，以后想买什么买什么，想租什么铺子便租什么，不用依附于我。」 苏菱听着江段宸的话，心头一暖。原来他是知道她的，不愿意为了一个人而让自己成为他人的金丝雀。 尽管那个人是她最爱的人，但是她却一直想让自己配得上他。 他这般替她着想，她觉得甚是感动。 她接过了账本，眼中带着泪珠说道：「好，那我就好好经营我的酒楼，以后保养江大人。」 「那就全靠苏老板了。」江段宸顺着苏菱的话接着，「你不是也喜欢做些吃食，你也可以跟着他们学学，回来做给我吃啊。」 「馋嘴，想吃你让他们做呗。」苏菱佯装生气道。 「我就想吃夫人做的。」江段宸旁若无人的撒娇道。连薛斐都看不下去了，便静静的离开了雅间，还顺手将房门给关上。 二人吃饱喝足后，江段宸与苏菱走了出来，他又带着她来到了三楼，这里的陈设更加素雅一些，还有人在这里弹奏琵琶与琴弦。 苏菱好奇的问道：「为什么这里的陈设这么素雅，与下面的热闹喧嚣截然不同？」 江段宸低头看着她说道：「下面接待的都是些平常的老百姓，这一层则会接待一些贵客。他们多数是来这里谈事情，所以不喜纷闹，日后你接管了这里，或许这一层便会成为我与其他人谈事情的场所。」 「哦？谈什么事情？」苏菱不解的问道。 江段宸拉着苏菱的手带着她来到一扇窗边的雅座坐下，琴女弹奏着沁人心脾的乐曲，小二为他们送上一壶茶水。 江段宸到了一杯茶后，递在了苏菱的面前，语气淡泊的说道：「现在朝中的局势已经逐渐清晰，原本那些选择支持三殿下的人，因为皇后娘娘寿宴上的那档子事，日后定会转了阵营。」 ------------ 第八十四章借刀杀人 他抿了一口茶后说道，「你也看到了，昨日那三个人便是先例，只因他们被三殿下出卖了，所以才急不可耐的就来投靠我。那么其他人也会跟着他们的脚步，登上我的大门。」 苏菱点了点头吗说道，「这么看来的话，确实有这个可能，那你呢？你就要支持大殿下了吗？」 苏菱担心就算他们不再支持三殿下，但毕竟大殿下也是聂云华的嫡长子。江段宸与三殿下又互相看不顺眼，他能支持的便只有大殿下。 江段宸看出苏菱的担忧，便宽心的笑道：「放心，大殿下已经与皇后反目成仇了，他们从小的关系也不甚好，皇后关心我甚至比他还要多，所以他们之间的亲情甚少。」 苏菱点了点头，随后又皱眉说道：「听闻圣上有四个儿子，两个公主，为何选储的事情只能是大殿下与三殿下呢？」 江段宸听到苏菱的疑问后，便地下了眼眸，语气都变得沉重了起来，「二殿下是宫女所生，身份卑微，还没及笄的时候便被聂云华给害死了，四殿下是燕妃的孩子，她为了保住四殿下的命便交给了她的哥哥带着去了边境参军了。」 苏菱看到江段宸眼神变得暗淡了下来，便担忧的问道：「段宸，你没事吧？」 苏菱叫了好几声，江段宸都没有回过神来。苏菱不知道他为何突然之间就变成了这副模样。 「段宸？段宸？」 苏菱一遍遍的唤着他，他才终于回过神来，眼中带着血丝。 苏菱看着他这副模样，抬手摸着他的额头说道：「怎么了？是不是舒服吗？」 「没有，就是想起了一些陈年旧事。」江段宸将苏菱的手拿了下来，放在手心中说道。但是苏菱却感受到他的手上全是汗。 她隐约觉得他想起的那件事一定是不好的回忆。还有方才他就是讲到了二殿下后才变成了这副模样。 于是她试探性的问道：「是和二殿下有关吗?」 江段宸抬起眸来，眼中带着愧疚的说道：「是我对不起他。」 「这是怎么回事？」苏菱不解的问道。 这段回忆是江段宸最不愿提起的回忆，但是这件事压在自己心里那么久，若不是今日提起，他甚至以为都不会有人在过问那个人的事情。 他是二殿下萧治，江段宸与他相识的时候是十岁。那个时候的萧治嘴甜心善，又能文能武，甚是讨萧光霁的欢心，虽然他的宫女的孩子，但是也耐住他的才智吸引了众人的目光。 江段宸被聂云华逼着学习各种东西，有一次自己背书被错了，便被聂云华再大学中狠狠抽了几鞭子，随后便让他跪在外面跪满五个时辰。 小小年纪的江段宸哪里经受的住这种折磨，不到一个时辰，他便昏厥了过去。 再次醒来后，便是再萧治的寝殿。 萧治单手段端着一碗药来到江段宸的床前。江段宸见到他后，连忙想站起身来行礼。萧治却上前阻止道：「你伤还没好，先躺着吧。」 他将手中的药递给江段宸说道：「这是张太医开的药，很是管用，你喝了便能好。」 「多谢二殿下的救命之恩。」江段宸将药接了过来，紧紧的捧着，那碗药的温度他到现在都记得，异常的温暖。仿佛能温暖到他整个身心。 「我注意过你，经常被母后逼着学习各种东西，不过你也挺聪明的，我很欣赏你，能一起做朋友吗？」萧治爽朗一笑。新 江段宸睁大瞳孔，震惊的说道：「你愿意与我做朋友？」 萧治反问道:「有何不可？」 江段宸底下眼眸，语气沮丧的说道：「其他人都觉得我是个怪人，只知道学习，从来不愿意接近我。」 「那我接近你，以后她在逼迫你，我就同你一同学，反正我挺爱学的，嘿嘿。」少年没有摆出皇室的架子，笑得像个纯真的孩童。 江段宸第一次感受到了他人的善意。 他没想到在这尔虞我诈的皇宫之中还有人能将他真心当作朋友。 可是没想到好景不长。 因为萧治一同陪着江段宸学习聂云华安排的那些内容。聂玉华可是想将江段宸培养成她日后夺得皇位的一个得力助手，什么心机手法城府都交给他去学。 所以再聂云华的眼中，萧治的此举就像是再告诉她，他也在盯着那个位置。 后来，聂云华想除掉萧治的念头就越来越深。 她知道江段宸与萧治向来交好，虽然萧治的生母身份卑微，但是他的聪明才智甚得太后得喜欢，于是他便养在了太后得名膝下。 现如今能神不知鬼不觉替聂云华除掉萧治得人便只有江段宸。 她知道江段宸与萧治一同学习的时候会互相分享对方的吃食。只因她给江段宸准备的饭菜过于糟粕，所以萧治才会提出交换饭菜的做法。 这就给了聂云华动手的机会，她偷偷的将江段宸的饭菜里下了毒，就这样萧治死在了自己最信任的朋友的饭菜下。 聂云华在事发之后第一时间将江段宸的饭菜端走处理掉，嫁祸给萧治准备饭菜的人。 而江段宸从此却有了沉重的罪孽感，他一直觉得是自己害死了萧治。后来长大些了学会了一个词叫做「借刀杀人」，他才反应过来那是聂云华借了他的手除掉他罢了。 这件事他一直压在心里，没有跟聂云华摆明了讲，毕竟自己现在的成就都是靠她。 可如今不同了，他已经看清楚了聂云华是什么样的人，他便要抛弃那些曾经她对他的「恩」，这些年她欠的债，统统让她还回来。 ------------ 第八十五章合作 江段宸江段宸不愿再记起的回忆告诉了苏菱，苏菱知道了江段宸的心里竟然藏着这样的愧疚之情，便替他感到心疼。 她伸出手来，温柔的抚摸着江段策的发丝说道：「已经是过去的事情了，你也不要太愧疚，毕竟你那时候小，被人当作刀使了，也没有能力反抗。」 她用双手捧着江段宸的脸颊，注视着他的眼眸说道：「但是现在不同了，聂云华的处境已经今非昔比，日后你想做什么我都会陪着你。」 江段宸听着苏菱的话，觉得心里甚是抚慰。 他点了点头，轻轻的将苏菱揽入了怀中，柔声说道：「谢谢你。」 「傻瓜。」苏菱宠溺一笑，顺势靠在了他的怀里。 在双极殿内，萧恒阴翳着眼眸，听着曹扶汇报的事情。那三位大人都已经在聂云华寿宴之后去了江段宸的府上，这样看来，他们准是投靠了江段宸。 而聂云华又当众出了那样的丑，她在朝中的威信力必然不复存在。 萧恒不禁开始担忧下一步棋该怎么走。 他拧着眉头左思右想，愁眉苦盏，突然看到桌上被杂乱的的东西压着的一封信。 这是季玉瑶给他送来的信。 因为信送到的那日，他突然接到了萧光霁的密旨，所以未来得及看信的内容。于是他连忙将那些杂乱的东西推到一边，将那封信抽了出来。 他打开一看后，露出了得意的笑容：我就知道你一定会后悔的，既然你决定要我帮忙了，那我可得好好利用利用你。 萧恒的脑中立马浮现出一个计谋，他看着曹扶说道：「去将丞相府的季玉瑶给我请过来。」 「是，殿下。」曹扶立即领命走了出去。 一个时辰后季玉瑶被曹扶领到了双极殿。 她看到萧恒后立马跪了下来，「殿下唤奴婢过来可是有事？」 萧恒挑眉说道：「你还跟我装上了？」他将信拿了出来，在季玉瑶的面前晃了晃，「这难道不是你写给我的东西吗？」 季玉瑶看到信封后，连忙趴下身子说道：「这都是奴婢一时脑热写的，殿下莫要当真。」 萧恒紧蹙眉头，不解的额问道：「怎么？现在我要帮你了，你又想打退堂鼓了？」 季玉瑶惊恐的抬起头来，看着那封信。她也并非是想打退堂鼓。只是前段时间苏菱与江段宸的关系的确不好，她才以为自己会有些机会。 而且自己也有意无意的去江段宸的面前勾引过了，本来想趁着他们关系的裂痕时再努把力的，但没想到今日江段宸竟然带着苏菱在外面包下了一座酒楼，给她当礼物。 二人再次回府之后又甜腻蜜，她真的没有机会下手。 况且现在大家都知道了萧恒与皇后为伍，皇后又出了那档子丑事，她也不敢将自己的性命做赌注，去跟萧恒谈合作。 自己若是老老实实本本分分的，或许还能远远的注视着江段宸，但若是与萧恒在一条船上，那他发现的话，必定不会饶了她。 「奴婢自知身份卑微，样样比不过夫人，所以，就当是奴婢的幻想罢了。」季玉瑶怯声声的说道。 萧恒听后哈哈大笑，他歪着脖子一脸不屑的说道：「你害怕了，我可不怕。我想得到的东西就没有得不到的，难道你不想与江段宸缠绵悱恻，耳鬓厮磨吗？」 他走到季玉瑶的身边，挑起她的下巴说道：「这么好看的模子，只是做一个婢女真是可惜了，就算做个妾，也得试上一试吧。」 萧恒不断地在季玉瑶的身边煽风点火，季玉瑶本身清醒了那么半分也渐渐的被他说的又勾起了欲望。 她想起了在天牢中，自己紧紧抱住 了江段宸，那真实的触感，那温暖的胸膛，一切都是那么的令她神魂向往。 她的确不甘心只能远远的看着他，她也想拥有她。 哪怕......哪怕就是做妾也好。 她的眼中又燃起了希望，这一刻的变化被萧恒捕捉在了眼中，他冷笑一声继续说道：「只要你乖乖听我的，我一定会帮助你得到他的心。」 季玉瑶的心终于动摇，她抬起头来，好奇的问道：「您准备怎么帮我？」 「你可知道当今后宫之中谁最得宠？」萧恒转身向她暗示道。 季玉瑶也在都城呆上了一段时间，萧恒的生母燕妃最的圣宠，她也是知道一些。 于是她向萧恒轻声说道：「您的生母？燕妃？」 萧恒点了点头继续道：「我的母妃一向最喜欢听话的女子，她一直想生一个女儿，却奈何后宫龙嗣之生存危机四伏，不愿意让自己的孩子受这样的苦，便在生下我弟弟后不在生育。」 他看着季玉瑶说道：「你若是听话的话，你这模样我母妃定会喜欢，到时候你拜她做个义母，孝敬孝敬她，她一定会很高兴。」 季玉瑶眼中露出震惊的神情，不可置信的问道：「奴婢真的可以吗？」 萧恒看向身边的曹扶，眼中闪过一丝冷意。曹扶便立刻递上来一个盒子。新 萧恒将盒子放在了季玉瑶的眼前说道：「到时候我让你们生米煮成熟饭，让母妃为你做主赐个婚不就是一句话的事情了吗?」 季玉瑶瞳孔震惊的看着眼前的盒子，鬼使神差的接了过去。她眼中露出欣喜的神情，激动的向萧恒不断的磕着头，「多谢殿下，多谢殿下。」 「所以，玉瑶姑娘，你可愿答应与我合作？」萧恒势在必得的说道。 季玉瑶连连点头说道：「奴婢答应，奴婢日后一定会听殿下的话。」 萧恒满意的点了点头，示意她站起身来。 「不过，我帮你可是有条件的。」萧恒话锋一转。季玉瑶便好奇的说道：「您说，我什么都答应你。」 「你耍你的小手段的时候，不能伤害苏菱，若是让我知道了，我定不会饶了你。」萧恒语气严肃，带着威胁之意。 季玉瑶不禁被吓得出了一身冷汗，「好，奴婢记下了。」 ------------ 第八十六章认义母 季玉瑶从皇城回来后，便将萧恒给她的盒子藏了起来，等来到苏菱房间伺候她沐浴更衣的时候，却满脸心虚。 倒水的时候还不小心倒在了桶外，加热水的时候也会加多。苏菱逐渐注意到她的反常，便向她问道：「玉瑶，你怎么了？」 季玉瑶正分神时，突然听到苏菱的声音，便打了个冷颤说道：「没......没什么。」 「没什么，为什么做事总是心不在焉的？」苏菱眼神瞟了一眼地上说道：「你看，水都倒在外面去了。」 季玉瑶心虚的看了眼地上的水后，连忙说道：「抱歉夫人，是我分心了。」 「在想什么吗？」苏菱看着季玉瑶满头大汗的样子便担忧的问道。 「没有，就是就是在想一些无关紧要的东西。」季玉瑶随便说了一些想要糊弄过去。苏菱见她不愿说，也就不再多问了。 待更衣完毕后，季玉瑶去房间将苏菱与江段宸的床铺铺好，但是她看着那床榻，眼前却突然浮现出江段宸躺在这里搂着她的场景，吓得她连忙转过身去。 苏菱看着她反常的举动，便皱眉问道：「你今日到底是怎么了？」 「没什么夫人，床铺好了，玉瑶先告退了。」话语刚落，季玉瑶便连忙逃离了房间。 苏菱看着她步履匆匆的样子满是不解。 江段宸刚在厅房送走了一批前来投靠他的大臣之后，便浑身疲惫的回了房间。 一进门便看到苏菱满是心事的样子呆坐在床榻上。 「怎么了，菱儿？」江段宸走上前，自然的搂着苏菱说道。 苏菱抬眸看了一眼江段宸后又垂下了眼眸，「我方才见玉瑶神情慌乱，好似有什么事情似的。就连服侍我沐浴，铺床都做不好了。」 江段宸听后也思考道：「会不会是有什么心事？」 「我问了，可是她不愿意跟我说。」苏菱无奈的说道。 「那便不管他了，还是好好想想怎么伺候你夫君吧。」语罢，江段宸便霸道的压在了苏菱的身上，准备云雨一番。 而此时季玉瑶偷偷的站在他们的门外，听着房内喘息声不断。 她紧紧的握紧双拳，想象着若是自己也能被江段宸宠幸该有多好。 她逐渐对自己只是个婢女的身份感到不满，想起今日萧恒告诉她的话，她便一直幻想着自己能与江段宸同床共枕。 「我一定会得到你的，大人。」她站在门口喃喃自语道，随后便不甘心的回了那个简朴的侍女房间。 竖日 萧恒派曹扶又给季玉瑶送了信，说是要带她去见他的母妃。季玉瑶立即欣喜的梳妆打扮前往皇宫。她特地梳妆的样子被小翠瞧见，小翠便狐疑的问道：「打扮的这么好看是要勾引谁啊。」 季玉瑶冷哼一声道：「要你多管？」 「莫不是要勾引少爷吧，那你还是死了这条心吧，少爷的心里只有夫人，何况就你这样的货色，拿什么跟夫人比？」小翠句句带刺，一点一点的捅进季玉瑶的心中。 季玉瑶眼中带着怒气，手中握紧发钗，若不是不想惹是生非，她此刻多想让这个女的永远闭上嘴。她瞪着小翠了一会后才忍了下去，现在的她的确配不上江段宸，也没办法得到他。 但过了今日，那就一切都不好说了。 想到这里，她的手送了一些，缓缓的将最后一支发钗插在头上，站起身来，得意一笑，「姐姐说的都对。」 语罢她便转身离开，她可不想为了这么一点事，牺牲自己日后的风光。 小翠看她不明所以得意洋洋的样子，便起了疑心：她究竟想要做什么？ 季玉 瑶被萧恒带着来到了燕妃的霓霞殿。 刚进入大殿，季玉瑶便瞧见一个风姿卓绝的女子俯身在案上嗅着炉中的燃香。整个大殿也是香气环绕。在这氛围之中，燕妃就好像是尘世之外的仙子一般飘逸，让人移不开目光，只觉得高贵优雅。 燕妃闻了许久，才抬眸看向季玉瑶，微笑道：「你就是玉瑶？」声音清脆悦耳，婉转空灵，尤若天籁之音。 季玉瑶心头一跳，低眉垂首道：「奴婢参加娘娘！」 「平身吧！」燕妃淡然道，她穿着一件桃红色的长裙，外面罩着一层薄纱，腰间系着金丝勾勒出牡丹图样的腰带。乌黑柔顺的长发梳成流云髻，上面带着耀眼的流光发簪。她虽已经四十余岁，脸蛋保养得当依旧光滑细腻，肌肤吹弹可破。眉眼柔情似水，肤白面粉，让人我见犹怜。新 季玉瑶站直身子，恭敬地退后一步，没有再言语。 燕妃拿起一炉香走到季玉瑶的跟前，温柔的牵起她的手，将香炉放在了她的手上，望着她的眼眸柔声说道：「玉瑶，你来问问，这是本宫新调制的香，怎么样？」 季玉瑶受宠若惊的轻嗅了一下，像是淡淡的月季花香，再闻香中又带着几分甜味，让人不禁想起一些美好的回忆。 她不禁开口称赞道：「香中带甜，让人闻之心神愉悦，婉转绵长让人回味无穷。娘娘长得已经貌美如仙，没想到调制的香也是这般让人流连神返，奴婢可真是羡慕呢。」 听着季玉瑶的夸赞，燕妃明显很是满意。 「这孩子本宫是真心喜欢，恒儿，日后她就是你的妹妹了，你可得好好待她。」燕妃温柔的注视着季玉瑶，季玉瑶受宠若惊，连忙跪了下来，「多谢娘娘。」 萧恒则在一旁提醒道：「哎，玉瑶妹妹，你该叫什么呢？」 季玉瑶激动的抬眸说道：「多谢．．．．．．义母。」 ------------ 第八十七章起疑 燕妃满意的将季玉瑶的头抬了起来，声音柔棉的说道：「本宫今天高兴，你就多陪陪本宫吧，恒儿你应该若是没有其他的事情就先走吧。」 萧恒看到燕妃收了义女后，就对自己这般冷淡，便不满的说道：「我知道母妃向来想要一个女儿，没想到你这刚认了一个闺女，就嫌弃你的亲生儿子了。」 燕妃扭头冲他意味深长的笑道：「你还知道本宫是你的母妃啊，本宫还以为你已经与皇后娘娘关系甚密了呢。」 她本来知道聂云华被萧光霁下令禁足凤鸣殿的时候还在庆幸。那个女人虽然表面上不掺和后宫的事情，一直深居简出。 但实际上她的手伸的很长，萧光霁平日里对她的做法也是睁一只眼闭一只眼的，所以无论自己如何得宠。 燕妃的势力终究比不过聂云华。 后来若不是因为江段宸与萧言和聂云华反目成仇，她也不会困的如今这般的下场。 就在燕妃以为自己终于能够将聂云华取而代之的时候，没想到，竟然是她的亲生儿子为她嫉恨的人求了情。 这是她万万没想到的事情，所以她才会这般生气。 萧恒知道了燕妃是因为他与聂云华合作的事情而生气后，也讪笑道：「母妃莫要生气了，儿臣做的这一切可都是为了我们的以后。」.c 语罢，他的目光转向了季玉瑶：「为了能够以后的事情进展的顺利，儿臣还特意为你寻来了一个好礼物，您可得帮恒儿照顾好我这个好妹妹。」 萧恒没有直说他这样做到底是为了什么。但他毕竟是燕妃的亲生儿子，燕妃也不会怀疑他。 于是她牵起季玉瑶的手说道：「这你自然大可放心，玉瑶这般聪慧讨喜，本宫一定会好好待她。」 「那儿臣就放心了，玉瑶妹妹，你好生陪着母妃，我还有事便先离开了，母妃，儿臣告退。」萧恒将季玉瑶的事情处理完了，还想着去找聂云华商量如今朝中大臣变换支持者的对策，于是便匆忙离开了。 因为季玉瑶一大早的便梳妆打扮离开了丞相府，临近下午都还没回来。 小翠便起了疑心。 她一直犹豫着要不要将季玉瑶的事情告诉苏菱，但是又怕苏菱怪她捕风捉影。 因为想着季玉瑶的事情，小翠一直心不在焉。陪同苏菱外出逛街的时候都几次没听到苏菱的呼唤。 「小翠，你怎么了？」苏菱看着小翠站在一个铺子面前出神的样子，便疑惑的问道。 小翠听到呼唤，连忙说了声，「夫人，怎么了。」 苏菱皱着眉头，她不知道为何这两天她的两个丫鬟都是这般模样。 于是她试探性的问道：「你跟玉瑶之间是有什么事情吗，怎么这两天你们都魂不守舍心不在焉的？」 听到苏菱这样问，小翠便下意识的想要将自己早晨的发现告诉苏菱，但她犹豫了片刻还是选择隐瞒过去，「哦，没什么，就是发生了一点小矛盾罢了，让夫人费心了。」 苏菱听后温婉一笑道：「我知道你对她的看法一直不太好，但是我们都是一家人，你也不要总是挤兑人家。」 「可是夫人……」小翠欲言又止。 苏菱刚想询问，却发现今天一天都没有看到季玉瑶，于是变向小翠问道：「玉瑶呢？怎么今天没见她？」 小翠撇了撇嘴说道：「不知道，说不定在哪里偷懒罢了。」 苏菱叹了口气笑道：「那好吧，天色也不早了，我们在逛一会便回去吧」 「是，夫人。」小翠恭顺的说道。 但她在心里却悱恻道：等那个贱女人回来了，我一定要揪出她的破绽，随后交给夫人与大人处 置。 她一想到季玉瑶在外人面前唯唯诺诺装可怜的样子，又想到今日怼她的样子，便觉得来气。 她觉得季玉瑶这个人一定不简单。 季玉瑶与燕妃在霓霞殿里炼制了各种香炉。临近傍晚要走的时候，燕妃给了她一盏香炉说道：「玉瑶，这是本宫特质的香，不论谁闻了都会对你神魂颠倒，偷偷告诉你的，陛下就是因为这个香被本宫拿捏的死死地。」 燕妃眉眼露笑，用着最温柔的语气说着自己拿捏皇上的手段。 季玉瑶瞬间觉得她不简单。 但索性他们不是敌人。 季玉瑶连忙向燕妃道谢：「多谢义母。」 「恒儿跟我说了你的事情了，你想做什么就大胆去做，有本宫替你撑腰呢。」燕妃温柔的说道。 季玉瑶瞬间觉得受宠若惊，原来这就是有恃无恐的感觉。 她的唇角渐渐勾起了一抹若有若无的笑意，将香炉接过，眯着眼睛仔细的打量着那个香炉。 她从皇宫回了丞相府以后，便直奔侍女房。 小翠看到她回来后步履匆忙的样子也偷偷跟了上去。 小翠一离近她后一股冲鼻的香味便扑面而来。这种香味繁多复杂，掺杂着各种说不上来的香味，让小翠闻了直头疼。 她不禁站在门口嫌弃的说道：「你这是去了哪了？搞了一身狐媚子味。」 季玉瑶听到小翠的声音后，连忙将手中的东西藏在了枕头下面，蓦然的转过身来说道：「我去了哪里何须跟你多说？」 小翠看着她出去了一趟，回来后的神情语气都更目中无人，不知谦卑了一些，便顿时来气。 「好啊，不用跟我多说，那就去和夫人解释吧。本来我还想帮你隐瞒的，没想到你竟然是这种态度。」小翠故意说道。 季玉瑶听到小翠竟然想帮她隐瞒，况且自己这副样子确实不好解释，便顺着台阶说道：「别啊小翠姐姐，是玉瑶不懂事冲撞了你，你可千万别给夫人说啊，这是我最爱的口脂送给姐姐吧。」 说罢，季玉瑶就将自己的首饰盒打开，将自己最钟爱的口脂递给了小翠。 小翠斜眼看了看后，将口脂接过说道：「这还差不多，既然回来了就随我一起服侍夫人吧。」 ------------ 第八十八章魅惑 季玉瑶瞥了眼身后的枕头后，转脸对小翠说道：「好，等我先收拾一下吧，这副样子让夫人看到了不妥。」 小翠在心中鄙夷道：呦，还知道收敛呢 「那你快点。」语罢，小翠扫了一眼季玉瑶身后的枕头，她方才看到了季玉瑶在下面藏了东西。而且季玉瑶还在听到小翠要向苏菱告状后就慌里慌张的将自己的口脂送给了她。 事出有因必有妖。 小翠得意一笑：看来那就是你的把柄了吧。 她转身离去，她倒是想看看季玉瑶究竟要耍些什么手段。 看到小翠离去后，季玉瑶才松了口气，她看了眼枕头，默默的做到梳妆台前，看着铜镜中自己那还算清秀的脸颊。 虽然比不上苏菱那般貌美，但是也不输旁人。更是因为今天精心打扮的原因，显得她的那双眼睛异常勾人。 让人看了不禁觉得我见犹怜。 她轻轻闭眼嗅了一口身上的气息，在心中想着不知燕妃给她的那个东西好不好用。 她决定今晚就试一试。 不过她这副模样可不能让苏菱瞧见，还是要循序渐进。否则贸然行动只会让对方产生警惕。 她最后看了眼镜中的人，便起身将自己面上的浓妆卸了去，换上了简朴的侍女房准备前去服侍苏菱。 苏菱看到季玉瑶后，便好奇的向她问道：「今日一天都不见你，小翠说你是去哪里躲懒了吗？」新 季玉瑶看了眼小翠后，小翠便扭过头去。 于是她又看向苏菱，满怀歉意的说道：「抱歉夫人，今日我身体不适，便去药铺开了些药。」 苏菱听着季玉瑶的说辞，便想起了这几日她的状态，于是担忧的问道：「怎么了，哪里不舒服？我也会一些医术，用不用帮你诊治诊治？」 季玉瑶微微一笑道：「多谢夫人关心，就是个小毛病，医师开了药已经没什么大碍了。」 苏菱听后，便放下心来。 她又皱眉向小翠嗔斥道：「你这丫头，玉瑶身体不适怎么也不告诉我一声，还说人家躲懒去了。」 小翠撇了撇嘴，敷衍的说道：「抱歉，夫人。」 了解了季玉瑶这几日神态异常的原因后，苏菱才放下心来对他们两个说道：「以后我们都是一家人了，有什么事情一定要第一时间告诉我，别自己扛着知道了吗？」 苏菱的眼神清澈见底，季玉瑶不免被看的有些心虚。她低眉说道：「知道了。」 今日的江段宸又面见了一些前来拜访的大臣，那些个见风使舵的人在江段宸失势的时候转头就投靠了萧恒。 而现在又是因为皇后娘娘出了事情，便又转向江段宸。 江段宸虽然不喜这些官场中的虚假，但又不得不逢场作戏做他们客套一般。 毕竟这种特殊的情况下。他们想要对抗聂云华只能把朝中的肱骨大臣掌握在自己这一边。 江段宸与大臣们商议事情商议了许久，便提前让薛斐前来传话让苏菱不必等他，可以先行休息。 侍奉在苏菱身边的季玉瑶听到此消息后，觉得时机刚好成熟。 于是她便贴心的对苏菱说道：「夫人，大人他处理事情此时一定很是劳累，我去为他端一碗安神的汤送过去吧。」 苏菱听着季玉瑶的话后，心中突然顿了一下。 同样是女人，她看的出季玉瑶这是什么意思，她本想阻止的，但是一想到自己没办法陪江段宸到最后这件事后，想要组织的话便噎到了嘴边。 于是她默默的点了点头，躺在床榻上闭上了双眸。 若是江段宸真心爱她的话，她 不需要担心。若是他经受不住魅惑的话，那等她日后没办法在陪伴他了，也不用担心他会替她守寡一辈子。 这一夜里，苏菱选择闭耳不闻，将选择的权利交给了江段宸。 季玉瑶离开苏菱的房间后变换上了薄如蝉翼的衣裳，回了侍女房浅施粉黛，随后从枕头下拿出了燕妃送给她的香炉，向厅房走去。 小翠因不想看着季玉瑶装的样子，便早早的回了侍女房准备睡下了，在感受到季玉瑶的动作后便清醒了过来，她又连忙起身跟了上去。 季玉瑶端着香炉和一碗安神的汤来到了厅房。江段宸正用手指揉着太阳穴。 看到季玉瑶穿成这样走了过来后，他不免皱眉说道：「这么晚了不去服侍夫人，来这里做什么？」 季玉瑶将香炉放在一旁，把安神汤端在江段宸面前说道：「夫人怕您累着，特地让我为你送安神汤过来。」 江段宸刚好头疼，便接过了汤碗，抿了一口。 香炉中的烟雾渐渐飘起，围绕着整个厅房。江段宸将汤碗放下，季玉瑶伸手想要将其接过。 她抬眸看了眼紧锁眉头的江段宸后，趁其不注意伸手触碰了一下他的手指。 江段宸骤然抬眉，再一看季玉瑶后却生出了一点异样的感觉。 季玉瑶连忙将手撤了回来，跪在地上说道：「抱歉大人，玉瑶不是有意的。」 江段宸看着她楚楚可怜的模样，便挥了挥手说道：「无碍。」 季玉瑶唇角勾起一抹得意的笑，随后轻盈的站起身来，想要帮江段宸按按穴位：「大人，我看你一直再揉太阳穴，可是头疼？刚好奴婢会一些按摩的手法，不如让奴婢试一试？」 她眼中柔情似水，不由分说的便走到了江段宸的身边。 在香炉的扰人心扉的香味中，她起伏的呼吸逐渐喷洒在了江段宸的脖颈上。 她弯着身子，伸出玉手搭在了江段宸的额间，温柔的按压着。 ------------ 第八十九章我劝你老实点 季玉瑶手法轻柔，呼吸匀促，香炉里的香味已经覆盖了整间屋子，暧昧的气息徐徐上升，季玉瑶疯狂的咋江段宸的身旁挑衅试探。 小翠在门外看着厅房里的一幕，满眼震惊。没想到基季玉瑶的胆子这么大。 她厌恶的瞪了一眼，便准备明日就去将此事告知苏菱。这样就能将她的虚伪的面具给撕下来，让她扫地出门。 她在心里鄙夷的讥嘲着：真是不知廉耻的女人，枉费夫人对你那么好，一点防备都没有，呸。 她不愿意在多看下去，便转身离开。 江段宸意识到了季玉瑶逾矩的举动，下意识的想要制止她，可是不知怎么的，他都昏昏的心跳还异常的快。季玉瑶手指触碰到他的肌肤之时，他竟然会产生异样的感觉。 他皱了皱眉，不知从哪闻到了一股香味。 香味？！ 江段宸猛然抬头，看了眼被季玉瑶拿了进来的香炉。他瞬间明白原来问题都出现在了那个香的身上。 他连忙推开季玉瑶站起身来。季玉瑶疑惑的说道：「大人？你怎么了？是玉瑶哪里做得不好吗?」 江段宸不顾季玉瑶说了什么，径直的走向香炉。因为他知道只要自己还闻着这个东西，就没办法面对季玉瑶。 季玉瑶看到江段宸朝着香炉走去，脸上瞬间挂着惊讶。 「大人，奴婢还没给您按完呢，你去哪啊？」季玉瑶也疾步走了上前想要吸引江段宸的注意力。她装作绊住了脚，瞬时倒在了江段宸的身旁，身上的衣衫也滑落下来，露出了满肩春色。 江段宸被她的举动止住，他回眸看了眼地上的季玉瑶，只见她眼中楚楚可怜的说道：「对不起大人，侍是奴婢笨拙，可否请大人将奴婢扶起来呢？」 语罢，她伸出了纤纤玉手，想要求取江段宸的怜惜。 江段宸看着她这副模样并不作声，而是视若无睹的转过身去走到了香炉的面前，随后当着季玉瑶的面，用茶水倒在了香炉里面将它熄灭。 「咣当」一声，江段宸将香炉扔到了季玉瑶的身边。 季玉瑶慌忙掩饰自己的心思，从地上爬了起来跪在江段宸的面前。 「大人，都是奴婢的错，请大人勿怪。」 江段宸看着季玉瑶竟然能主动承认自己的错误，以为她是醒悟了过来。想要怪罪的话便堵到了嘴边。 他转过身去背对着季玉瑶，用对她仅剩的一点愧疚之感对她说道：「这次就算了，若再犯，我定将你逐出府去。」 季玉瑶跪在地上瑟瑟发抖，一想到自己会被江段宸逐出府去便心生惧怕，她连忙爬起来抓着江段宸的衣袖说道：「大人，求你别赶奴婢出去，奴婢只想陪着您，奴婢以后再也不敢对您做这样的事情了。求求您别赶奴婢走。」 江段宸听着她的话，便向她冷冷的说道：「原本看着你可怜，便收留了你，但是你忘了刚进府的时候我对你说的什么了？你要对夫人忠心，对夫人好，现在呢？你竟然说想要陪着我。我方才还想着原谅你这次犯的错误，但现在看来还是让你离开的好。」 江段宸说完便将衣袖从季玉瑶的手中抽离，季玉瑶顿时愣在原地。 她没想到事情会变成这副样子，为了能不离开她只能一不做二不休，她当即将自己的衣衫脱开，扑向江段宸的身上还大喊着「救命啊！」 江段宸怒目瞪着她，挥手就给了她一巴掌，「季玉瑶，我劝你最好给我老实点，若是你再胡闹让菱儿知道了，我定会让你生不如死。」 季玉瑶则哈哈大笑道：「大人，若是不想让事情闹大，就别赶我走，否则我就这副模样走出去，不知夫人若是知道了此事会作何感想？」 若是放在以前，季玉瑶不敢有胆子这样做，但现在不同了，她是有靠山的人。她也不怕这样会得罪江段宸。 等于江段宸的事情坐实了之后再让她的义母为她求取一道圣旨下来，那她便能堂堂正正做他的妾了。 但是再次之前她必须保证自己不能离开丞相府。所以她只能出此下策来威胁他。 江段宸的眼中露出了杀意，在他心里对季玉瑶仅存的一点愧疚都被恶心厌恶给取而代之。 他没想到一个女子竟然会做出这般***的举动。 但她这副模样若是真的被菱儿知道了，那傻丫头定会伤心。 于是他握紧拳头在心里想道：今夜的事情就作罢，待找到机会我定会除了她。 「季玉瑶，算你狠，今夜的事情你的嘴最好给我堵实了，别让我在菱儿的面前听到任何一句关于今夜的话。」江段宸眼底泛起寒意，咬牙说道。 季玉瑶得意的笑了笑说道：「是，大人，那奴婢就先走了，祝大人今夜好梦。」.c 说罢，季玉瑶便将衣裳整理好，匆忙离开了厅房。 出了厅房后，她长舒一口气。 她方才看的真真切切，江段宸真的有那么一刻是想杀了自己的，但是当他听到苏菱会知道这件事情后，眼中的杀意就变成了担忧。 季玉瑶冷笑了一下，在心中想道：迟早有一天你的眼中都会是我，而不是苏菱。 季玉瑶走后，江段宸狠狠的踢了一脚那盏香炉。 薛斐看到季玉瑶离开之后便从房顶下跳了下来进了书房。 江段车宸看到薛斐走了进来后，便斥责道：「你既然在，为何她来的时候你为什么不阻止她！」 「这......她穿成那副样子，我便知道她想要做什么，但是我不知道公子您是不是对她......所以就犹豫了不知如何办。」薛斐怕打扰了江段宸的好事，便没有出面阻拦。 江段宸的眼底立刻变得阴沉，「我此生只爱菱儿一人，以后这样的烂桃花你都给我阻止了去，别再让她们靠近我！」 「是！」薛斐不禁后悔自己方才错误的做法。他知道自家公子是爱夫人的，可是男子有个三妻四妾的也正常，没想到他家公子竟然只对一人钟情。 看来以后不仅要为他家公子当小人，还要挡烂桃花了。 薛斐在心中想到。 ------------ 第九十章露出狐狸尾巴 小翠在是侍女房睡得半梦半醒的时候，便听到了季玉瑶骂骂咧咧的走了回来。她装作睡熟的样子仔细听着季玉瑶所骂的话。 「哼，就算你现在心中都是她，我也早晚会让你爱上我。今夜不成功没关系，我就不信你一个堂堂正正地男子能经得住我百般诱惑。」语罢，季玉瑶便从枕头下拿出了一样东西。 她冷笑了一声说道：「幸好还有殿下给我的这个东西。」 小翠听到她提殿下，便在心中震惊。 没想到季玉瑶给皇子还有联系。若不是现在时机不好，她倒是想看看季玉瑶说的是什么东西。但是只能等明日她不注意的时候将东西拿走。 小翠感觉到季玉瑶走到了自己身后，连忙装者打了个鼾，她这才离开，到自己的床铺上睡去。 小翠一夜难眠，看季玉瑶这么生气的回来一定是江段宸拒绝了他。 小翠得意一笑，她就知道她家少爷的心里只有苏菱。 她期盼着明日的到来，好赶快将季玉瑶的真面目给解开。 竖日 季玉瑶早早的起了床，要去服侍苏菱，见小翠磨磨蹭蹭的便向她催促道：「你快点啊。」 「你先去服侍夫人吧，我来月事了，身体有些不舒服。」小翠捂着肚子对季玉瑶说道。 季玉瑶皱了皱眉只好离开。 待季玉瑶离开之后，小翠立马从床上下来走到了季玉瑶的床榻旁边。她将她的枕头掀开，看到下面有一包药包。 她小心翼翼地打开后，去了一点包了起来，又趁人不被溜出府外来到一家药铺。 「医师，快帮我看看这是什么药啊？」小翠将手中包好的药粉递给了医师。 医师那过去问了问，仔细研究了一番，好奇的打量着小翠。.. 小翠见状皱眉问道：「怎么了医师？您干嘛这样看着我？」 医师叹了口气说道：「现在的女子啊真是不知廉耻，竟然买这样猛的催情药。」 医师的话引来了周围人的观看，小翠立马骤红了脸，她羞愧的将药包给拿了回来逃离了现场。 在回府的路上一遍遍的吐槽季玉瑶：季玉瑶，你害我丢了这么大的人，我一定不会要告发你。 她加快了回府的步伐，一回府便找到了苏菱。 此时的季玉瑶正陪着苏菱看锦食阁的账本，季玉瑶有些不懂得地方想要苏菱教她。苏菱也不吝啬的教她如何看账本。 当苏菱注意到小翠来了后便向她说道：「小翠？你不是身体不舒服吗？怎么脸上有这么多汗？」 季玉瑶也抬起头来看向小翠。 小翠看着苏菱在教她看账本，便阴阳怪气的说道：「有些人表面上是想学看账本，实际上是想学习如何打理府内上下事宜，做这个府里的女主人吧。」 季玉瑶脸色煞变，她故作迷茫的问道：「小翠姐姐在说什么？」 「我在说什么，你肯定知道，不用装糊涂。」小翠直勾勾的瞪着她说道。 苏菱则呵斥道：「小翠，不是才说过一家人要和谐共处的吗？你怎么又不好好说话？」 小翠瞥了一眼季玉瑶将手中的药包递给了苏菱说道：「夫人，这是我在她枕头下面发现的东西。」 听到这里，季玉瑶的眼中露出了惊恐，她难以置信的看向小翠。小翠则嗤笑道：「你不知道吧，昨夜你做了什么我可是看的一清二楚。你有什么心思我也都明白了。」 季玉瑶连忙惊恐的说道：「你再说什么？你可不要血口喷人。」 小翠看她不见棺材不落泪的样子变觉得可笑，于是将自己的发现都告诉了苏菱。 「夫人，我拿着这东西去药铺问过了，这是药效最猛烈的催情药，说是什么殿下给她的东西。还有昨夜她穿着暴露的去厅房勾引少爷，夫人，这样的人，你切莫在留在府里了，快将她赶出门去吧！」 苏菱将药包打开问了问，确实如同小翠所说的那般，这是一副催情的药。看来自己猜的没错，季玉瑶果然对江段宸产生了感情。 她面无表情的看着药包。 季玉瑶没想到小翠竟然知道了这么多事情，本来还想满一满的没想到竟然就这样败露了。 不过也罢，既然已经被戳破，她只好实话实说。 「对，夫人，说实话我第一次见到大人就喜欢上他了，我也想陪在他的身边，与他缠绵悱恻，还有昨夜我们已经．．．．．．」季玉瑶故意引导着苏菱往那方面想，她得意的笑了笑说道：「你还不知道呢吧，我认了三殿下的母妃做义母，只要我义母跟皇上求一道圣旨，我就能做大人的妾了，所以夫人啊，您看开点。」 苏菱即便能猜到季玉瑶勾引了江段宸，可她没想到江段宸竟然真的与她．．．．．． 她自嘲的笑了笑说道：「没想到你为了得到他费了这么多的心思啊，不过没关系。既然你想要做他的人，那也别做妾了，直接做他的夫人吧。」 「夫人！您在说什么！」小翠吃惊的说道。 季玉瑶也不可置信方才听到的话，「你说真的？你真的要将夫人之位让给我？」 苏菱站起身来点了点头说道：「对，让给你，不过，我有一个要求。」 季玉瑶连忙问道：「你说，什么要求。」 苏菱笑了笑说，突然甩了季玉瑶一巴掌。 「打你一巴掌换一个夫人的位置，应当很值吧。」苏菱冷笑着说道，眼中净是不屑。 ------------ 第九十一章靠山 季玉瑶捧着自己的脸不可置信的看着苏菱，她没想到表面上那么温柔善良的一个女子竟然会当面扇她。 还提出这样的要求，尽管明面上说的是打一巴掌换一个身份，但是在季玉瑶的眼中，这却是赤裸裸的羞辱。 尽管她身份地位，现在只是一个丫鬟，但是她听说苏菱也只不过是一个商贩家的女儿。季玉瑶现在认了燕妃做了义母，可以说现在的她比苏菱还要配得上江段宸。 季玉瑶冷哼一声，斜眼看着苏菱说道：「原本我只是想当个江大人的妾就好了，没想到你竟然这样羞辱我，既然这样的话，那你这个夫人的身份我就要定了，但我不用你这样让给我，我要用别的手段让你心服口服。」 语罢，她也抬起手来，想要将刚才拿一巴掌给扇回去。 她手猛然抬起，向着苏菱的脸颊落下时，却被一杯人给拦住。 「啊！」江段宸突然出现在苏菱的面前抓住了季玉瑶的手腕，重重的将她甩向一边。 苏菱抬眸看向江段宸，眼中满是失落。 江段宸转过身来对她说道：「不要听她胡说，昨夜我们什么都没做。」 苏菱浅浅的笑了笑说道：「其实我知道她要做什么，我也相信你，可是看着她这副样子，我着实生气。」 「你受委屈了。」语罢，江段宸转过身去，看着到在一旁的季玉瑶说道：「若是我没记错的话，昨夜我已经警告过你了，没想到你还是不知悔改。既然这样的话，那就请你离开我的府上。」 「不行，我不走！」季玉瑶连忙爬起来说道。 江段宸看向一旁的薛斐说道：「将她扔出去。」 季玉瑶瞳孔睁大，立马站起身来说道：「你敢！我可是燕妃的义女！」 季玉瑶的话语刚落，在场的所有人都震惊起来。 小翠更是难以置信，她没想到日日夜夜与自己睡在一间屋子的人背后竟然有当朝最受宠的燕妃做靠山。 「怎么可能？」小翠惊讶的问道。 季玉瑶则拧笑道：「怎么不可能？燕妃喜爱我，特地认了我做义女，不仅如此我还要告诉你苏菱，我会向我的义母请旨，让她向皇上求得我与江段宸的姻缘吗，让我们在一起。」 苏菱皱了皱眉说道：「我竟没想到你竟会这样不择手段，实话告诉你，若不是你做的这么出格，若是你以后想上位，我也会自觉地让给你，但是现在看来，你配不上我的江段宸。」 江段宸听着苏菱这样的话，不仅问道：「你打算把我让出去？」 苏菱选择无视江段宸的问题对季玉瑶说道：「你想去请旨你就去，但日后我绝不会让你进我家的们半步。」 「好，那就看看到底谁配站在江大人的身边。」季玉瑶因为嫉妒正在气头上，根本没有注意苏菱方才所说的会让位给她。 她最后看了眼江段宸后，便独自离开了丞相府。 季玉瑶走后，江段宸将苏菱拉到了湖边的亭下，目光严肃的看着她。 苏菱的眼神却有些躲避。 两人都在等着对方先开口，但是江段宸看着苏菱这副沉默不语的样子便叹了口气说道：「菱儿，你是不是有什么事情瞒着我？」 苏菱低眉说道：「没有。」 「那你为何愿意将我让出去？」江段宸眼中充满着质疑，他不解的看着苏菱。 苏菱在心里憋了太久了，但是现在还不是时候告诉江段宸，于是她浅浅的笑了笑说道：「这件事情你日后就会明白了，我现在只有一个心愿，那就是将聂云华扳倒，让你日后仕途无忧。」 江段宸眉心紧蹙，不明白苏菱说的这些话究竟是什么意思，他扶 着苏菱的肩膀问道：「为何现在不能告诉我？以后你想离开我吗？」 「我不会离开你的。」苏菱向江段宸露出最灿烂的笑，「我会一直陪着你的。」 但她说这句话的时候，心中却非常酸楚。 那是难以言说的一种痛。 她紧紧的抱住了江段宸，将头埋进了他的怀着。江段宸看她不愿说的样子也不再逼问她。不论如何，他都不会让苏菱离开自己。 季玉瑶离开丞相府后便去了皇宫找到了萧恒。 萧恒看着脸颊红肿的季玉瑶后不解的问道：「这是怎么了？」 「我被他们赶出来了。」季玉瑶满眼恶狠狠的说道。 萧恒微皱眉头，「给你的东西都没有用上吗？」 季玉瑶躲避着他的目光说道：「没想到那东西被我一个屋子的侍女发现了，所以今日我究竟一切都挑明了，还是得请义母为我做主啊。」 季玉瑶眼中带着乞求的目光看着萧恒，萧恒则叹了口气，满脸鄙夷，「真是没用，本想让你生米煮成熟饭了，我母妃也好为你开口，但你现在这样就麻烦了。」 「只要能让我嫁给江大人，我什么都听您的。」季玉瑶连忙向萧恒磕头道。 萧恒挑眉说道：「从现在开始你去我母妃的跟下，好生将养着，日后用得上你的时候，我会在叫你的，但是你必须给我老实点。」 「知道了。」季玉瑶连连点头，随后萧恒便带着季玉瑶向着燕妃的霓霞殿走去。 燕妃看到季玉瑶来了后，便热情的招呼他们。 「瑶儿来了，呦这是怎么了，脸怎么还肿了？谁欺负你了？」燕妃看了眼身边的侍女后，侍女便拿着消肿的药膏走来。 燕妃牵着季玉瑶坐下来后，亲自为她上药，一边敷药一边说道：「瑶儿快跟本宫说说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季玉瑶抽泣着说道：「义母，都怪江大人的夫人苏菱，她心眼极小，眼中容不得沙子，我只不过是跟江大人多说了几句，她就直接打了我一巴掌。」季玉瑶没有说出实话，而是弄虚作假的曲解了事实。 「而且，我跟她说您是我的义母，她还说什么她不怕您。」 燕妃听后，温柔的脸上瞬间闪过一丝冰冷。 ------------ 第九十二章争宠 「江大人？是江丞相吗？」燕妃问道。 季玉瑶故作委屈的点了点头。 燕妃冷哼道：「本宫倒是听说过他，他本是皇后培养出来的人，没想到他的夫人也是个烈性子。她独得宠爱，怪不得皇后寿宴上江段宸竟然那么护着她。看来她是个不好对付的狠角色啊。」 季玉瑶撒娇道：「义母，这下如何是好？我还怎么嫁给江大人啊。」 燕妃摸着季玉瑶的脸说道：「瑶儿放心，你是本宫唯一认的义女，她竟然敢打你的脸就是在打本宫的脸，本宫这便去皇上身边说她几句，让江段宸休了这个悍妇。」 季玉瑶眼底闪过一丝得意，又瞬间恭顺的说道：「谢义母。」 萧恒听着季玉瑶这般诋毁苏菱，虽然知道她是为了嫁给江段宸而故意说出这样的话，可是听着他们这样说苏菱，萧恒着实有些忍不下去。 于是他便在一旁说道：「母妃直接求父皇休了那苏菱便可，不用说她品行如何。」 燕妃注意到萧恒的异常后便狐疑的问道：「为何说不得？」 萧恒瞥了眼季玉瑶说道：「那苏菱根本就不是这样的人。」 「哦？你跟她很熟悉？」燕妃细细打量着萧恒。萧恒却扯谎说道：「没有，只不过是听别人说过罢了。别人对她的评价都是温柔贤淑，美丽大方，聪明灵巧。」 燕妃耻笑了一声说道：「原来她在你的眼中净是这副样子，难怪你会为了她而去大闹江段宸的大婚。」 「母妃你知道了？」萧恒震惊道。 「你做的那点破事，以为能瞒得过谁？本宫虽然对你很是放纵，可是你别忘了你是母妃的日后的希望，本宫会时不时的查个岗的，日后给我老实点，莫要在于那姑娘离的近了。」 季玉瑶本身因为萧恒提苏菱说好话而生气，但没想到燕妃竟然也对苏菱的印象那么差。这下便好了，他害怕萧恒替苏菱的这几句解释会让燕妃改变主意呢。 季玉瑶得意的看向萧恒，在心中悱恻道：谁让你多管闲事。 萧恒看燕妃这样发话了，知道此时若是顶撞定然会让燕妃生气而适得其反，那他日后就算将苏菱娶了回来，也会遭到燕妃的反对，所以便故作顺从的说道：「是，母妃，儿臣先告退了。」.. 萧恒憋着气离去后，燕妃安抚着季玉瑶说道：「从现开始，你便住在本宫这里吧，我这就去找陛下说这件事情。」 「义母，谢谢你。」季玉瑶的眼中满是感激之情。燕妃则平淡的说道：「你是本宫的义女，那本宫就教你一件事情，想要的东西不论如何不择手段都要拿过来。」 燕妃的眼神淡入清水，可是她说这句的话的时候却让季玉瑶感觉向看着无底幽黑的深渊，仿佛一不小心便会沉沦其中。 燕妃走后，便去萧光霁的御书房去找他，可是却被下人告知此刻的萧光霁在聂云华的凤鸣殿。 燕妃满腹狐疑，仔细想想这几日萧光霁确实不怎么来她的寝殿了，莫非是与聂云华旧情复燃了？ 她轻蔑的笑了笑在心里想道：我还以为你不会争宠呢？我倒要看看你耍了什么手段。 「相柳，去给我新调制的香包拿来。我们去凤鸣殿。」燕妃回眸对侍女相柳说道。 「是，主子。」相柳点了点头，加快了步伐赶回了霓霞殿。 而燕妃则带着其他的侍女先行赶往了凤鸣殿。 一到殿门外，燕妃便听到店内传来了爽朗的笑声。 萧光霁与聂云华正坐在一起逗一只狸花猫。 「陛下，这猫着实有灵性是吧，您对它说什么它仿佛都能听懂一般。」聂云华声音细腻的说道。 萧 光霁也哈哈大笑道：「还是皇后将此猫养的好啊。」 「什么猫？让臣妾也看看嘛。」 燕妃人未道，那轻柔的声音便率先传入了殿里。 「爱妃来了？」萧光霁抬眸看了看殿外，便瞧见燕妃徐徐走来。 「妹妹来了怎么不说一声，好让本宫迎接啊。」聂云华站起身来，微笑着说道。 燕妃轻笑道：「臣妾若是说了不就扰了你们的雅兴了吗。」 她的眼光落在了萧光霁怀中的狸花猫，也走了上前伸手摸道：「不错，毛发柔顺色泽靓丽，是个好品相。」 「爱妃也对这猫感兴趣？」萧光霁好奇的问道。 燕妃瞥了眼聂云华后，故作妩媚的说道：「是啊，臣妾也想养一直听话的猫，可是不知为何总是遇不到，不如娘娘将着这猫让我妹妹可好？」 聂云华的眼神冰冷，萧光霁也抬头说道：「既然燕妃喜欢，就让给她吧。」 聂云华则将猫从萧光霁的怀中抱起说道：「这猫啊，认主，跟本宫在一起时尤为听话，若是跟了别人便会野性难训。」 此时相柳正好进来，她默默的额走到燕妃的身边将那袋香包递给了燕妃。燕妃顺势将它挂在了腰间，也站起身来。 「是吗？那不让不让妹妹试试怎么知道不行呢？况且妹妹也不是第一次借走娘娘的东西了，不照样照顾的好好的。」燕妃的语气中充满了挑衅。 聂云华知道她说的意思是将萧光霁夺走了的事情。 聂云华冷笑着说道：「妹妹既然是借了本宫的东西，那也是时候该还了。」 ------------ 第九十三章你斗不过我 燕妃质疑的看着聂云华，她没想到以往那个不愿争宠的女人现在怎么又明里暗里的暗示着她。 「姐姐指的是什么？难道是陛下吗？姐姐是在说陛下是你的东西吗?」燕妃向聂云华挑衅道。萧光霁闻言眉头紧蹙。 聂云华则站到了萧光霁的身边柔声说道：「燕妃，注意你的用词。你这样说可是大不敬。」 她伸手抚平了萧光霁的眉头，趁机在他耳鬓说道：「陛下你看，平日里你将妹妹宠成这副样子，说话都没个分寸了，日后您可得将她交给臣妾好训诫才是。」 萧光霁阴沉着眼眸点了点头，斜眼着燕妃向聂云华说道：「皇后说的是，朕近几日确实是太过于宠她了，以至于她忘了谁是这宫里的主人。」 燕妃闻言色变，立即跪在地上向萧光霁说道：「陛下，臣妾知错了。」 「哦？错在何处？」聂云华挑眉说道。 燕妃咬牙瞪着聂云华道：「妾不该这样悱恻陛下与皇后娘娘。」 「不对。」聂云华从萧光霁的身旁离开，走到了燕妃的面前，挑着她的下巴说道：「你身为陛下的宠妃，理应事事顺从陛下，但是你身为后宫的嫔妃，你应以本宫的话为主。你要记住自己的身份与地位，日后什么话该说什么话不该说的，什么事该做什么事情不该做的，都给本宫记清楚了。」 聂云华说完冷笑一声，随后走到了萧光霁的身边坐下。 萧光霁顺势牵着聂云华的手搭在了自己的手上，满意的撇着燕妃说道：「爱妃啊，皇后说得对，日后啊你就应该事事多听她的。以后若没什么事，也不需要跟朕报备，跟她说便可。」 聂云华向萧光霁点了点头，眼中充满了爱意。 「好了，你们姐妹二人聊吧，朕还有事，看到你们这样和和睦睦的样子，朕也算放心了，以后好好相处。」萧光霁站起身来。容弘良便上前搀扶着他。新 「恭送陛下。」 萧光霁走后，燕妃正要起身，她的上方却传来了阴冷的声音。 「本宫何时让你起来了？」聂云华高高在上的注视着燕妃。 燕妃怒目圆瞪着说道：「皇后娘娘这突然换了性子，是要做什么？」 「本宫想做什么便做什么，只不过是让你自由了一段时间，你就不知道这后宫之主是谁了？」聂云华勾唇说道，脸上满是鄙夷。 燕妃握紧拳头咬牙切齿的说道：「就凭你这样对别的男人心心念念，当着众人的面出了丑的女人也配做后宫之主？」 她的脸上满是讥笑。在她看来，聂云华现在的样子着实可笑。 以前她的心里藏着别的男人，任凭萧光霁对她百般示好，她都视若不见。可现在她的爱人死了，她倒是想起来自己是一国的皇后，来这里耍威风了，不是可笑之人又是什么？ 燕妃满眼都是瞧不起她。 聂云华则冷冷的说道：「不论本宫是什么处境，你都要明白的一件事情便是你斗不过本宫。本宫想要随时都可以拿回属于自己的东西。」 她看了眼挽翠，挽翠便上前将燕妃腰间的香包扯了下来。 「你干什么！」燕妃怒斥道。 挽翠将香包递给了聂云华，聂云华将它放在手心自己端摩后讥笑着说道：「原来你就是靠这个勾引了陛下啊，可惜了，本宫早就知道了这件事，所以本宫早就命张太医做了解你这狐媚子的补药送给了陛下。」 她冷眼看着燕飞说道：「日后啊，陛下就再也不会让你勾引了，你就是本宫的替代品而已。」 她将香包扔在了地上，肆意的踩捻。 她现在只有一个目标，那就是依附萧光霁处死江段宸与苏菱 ，以祭奠石磊的在天之灵。 既然已经有了目标，那不做出点准备怎么行呢？ 这么多年她不争不抢只是不在乎罢了，真当她在宫里这么多年是摆设吗？燕妃是如何夺了盛宠，又在众多妃子中脱颖而出，让萧光霁一直宠爱的，她心里一直有数。 如今她想办到的事情，那就是做好了完全的准备。 若不是看在萧恒的面子上，她方才便会让萧光霁将燕妃打入冷宫。 但若是如此的话，那萧恒便不能为她所用。还有她那远在边疆的四皇子萧祁。 只有掌控了燕妃，她的那些个好儿子日后可都会是她的好工具。 「原来你一直在扮猪吃老虎。」燕妃自嘲的笑道。 聂云华却满不在意的说道：「若你安分守己，并替本宫做事的话，你以前的那些把戏本宫都会既往不咎。」 「你要做什么？」燕妃下意识的问道。她知道此时正是聂云华得势的时候，若是得罪了她，她日后必定没有好果子吃。 「听闻你最近认了个干女儿。」聂云华饶有兴趣的说道。 燕妃皱眉，警惕的问道：「你想拿她怎么样？」 「她是江段宸府上的丫鬟吧，你为何认她？」聂云华撑着头阖眼说道。 燕妃不理解聂云华说这些是想干什么，便随意说道：「只是看那孩子很和眼缘罢了。」 「既然没别的原因的话，那就麻烦妹妹将此人借给本宫吧。」 聂云话慵懒的说道。 「借？」 「她既然是江段宸府上的人，便一定与他们关系甚密，本宫现在最恨得就是江段宸与他的夫人苏菱，所以只要是他府里的人，本宫都想一一折磨致死。」聂玉华眼中露出寒光。 燕妃下意识的觉得后怕，她没想到聂云华已经与江段宸他们有这么深的怨恨。不过，季玉瑶是被江段宸他们赶了出来的，自己也答应了一定会为她讨回公道。 她就算不为了别人，也得守住自己的威严。 于是她向聂云华解释道：「皇后娘娘你说错了，玉瑶也与江家夫人互生嫌隙，她是被他们赶了出来走投无路才投奔了妹妹的。」 「哦？是吗？」聂云华示意燕妃站起来回话。 ------------ 第九十四章阴谋 燕妃在地上跪了这么久，聂云华才让她站起身来。定是有意为之，但她也敢怒不敢言，只能乖乖的站起身来。 「与本宫细说一番。」聂云华盯着燕妃说道。于是燕妃便将季玉瑶的事情告诉了聂云华，以及想让萧光霁将她与江段宸赐婚一事。 聂云华一听在季玉瑶的口中苏菱净是那样的小人，不禁来了兴趣。她没想到竟然有人与自己有一样的看法。于是她对季玉瑶产生了浓厚的兴趣。 「那丫头现在在哪？」聂云华向燕妃问道。 燕妃迟疑了片刻后，犹豫着说道：「在妹妹的殿中。」 「她的愿望本宫会帮她实现，这几日你让她在你的殿里呆着，哪也别去，等本宫的消息。」聂云华向燕妃说道。 「您是要我看着她？」燕妃不解的说道。 聂云华瞥了一眼燕妃说道：「这你就不需要多问了，本宫说什么你做什么便好。挽翠，本宫乏了。」 「燕妃娘娘，麻烦您先回去吧。」挽翠立即心领神会的驱赶道。 燕妃在心里不断地咒骂着聂云华，表面上却装的温柔贤惠道：「那皇后娘娘好生歇息吧，妹妹走了。」 燕妃看了眼那地上被踩得肮脏不堪的香包，在心里自嘲自己就像那香包一样。新 平日里光鲜亮丽，独得盛宠，到头来也终究不过是他人的替代品罢了。 她转身离开了凤鸣殿，相柳在她身旁注意到了她眼角的泪，便心疼的安慰道：「娘娘，腿还疼吗？要不要奴婢为您请太医？」 燕妃却浅浅的笑了笑，「相柳啊，今日到底是我可笑，还是她可笑啊？」 「娘娘在说什么？」相柳不解的问道。 燕妃摇了摇头道「没什么，走吧。」 其实身处这皇城之中谁不可笑？都是得不到真情的可怜人罢了。 她倒是有些羡慕那个叫苏菱的了。即便在别人的口中她是那样手段狠辣，蛇蝎心肠的人，都有江段宸这样的人护着她。 那他得是有多爱她啊。 若是何时坐在龙椅上的那个人肯正眼瞧她，不把她当作别人该有多好。 不过这些也都是吃人说梦罢了，自古帝王终多情。她又怎能奢望这独一份的爱呢？ 不过她倒是很好奇，若是聂云华求得了圣旨为季玉瑶与江段宸赐婚，他会不会抗旨。 她倒是真的有些期待了。 聂云华的效率也真够快的，不过两日，萧光霁的手谕便送到了季玉瑶的手上。 季玉瑶那日看燕妃回来之后一口不提圣旨的事情，以为是她忘了此事，可曾想这圣旨还是到了。 季玉瑶满心换心的接了过来，看着上面的赐婚旨意。正当她欣喜之时，容弘良突然对她说道：「季姑娘，皇后娘娘有情。」 季玉瑶听后愣在原地，「皇后娘娘？我是犯了什么错了吗公公？」 容弘良向她笑着说道：「这老奴就不知道了，您还是亲自去了便知。」语罢容弘良做了个请的手势。季玉瑶向燕妃投去了请求的眼光，燕妃却向她点了点头。 随后季玉瑶就一脸迷茫的跟着容弘良来到了聂云华的面前。 她跪在地上不敢抬头，不知道为何这样的大人物会召唤自己。 「抬起头来，让哀家看看。」一个温柔的声音传来，季玉瑶缓缓的抬起头来，看着坐在宝座上的聂云华，只见她端庄贤惠，面容和善。到也没想想象中的可怕。 不过虽说萧光霁独宠燕妃，可是细细看去这燕妃却与聂云华有几分相似。 两人的眉眼之间都透露出一股高贵典雅的气质，，只是那皇后更显雍容华贵，美丽 端庄。至于那燕妃，则更像一朵娇艳欲滴的牡丹，华贵间又不失娇媚。 「不错，是个好模子。」聂云华欣赏着说道。 季玉瑶连忙跪谢，「皇后娘娘谬赞。」 「听说你要嫁给江段宸了？」聂云华细细的盯着她说道。季玉瑶却被看的有些心惊，她支支吾吾的说道：「是......」 「你不知道他有夫人吗？」聂云话勾唇问道。 季玉瑶却心虚的说道：「民女知道，只是民女爱慕江大人已久，就算做她的妾民女也愿意。」 实际上她又哪里甘心做妾，她巴不得那个苏菱离开江段宸，这样她才能名正言顺的做他的夫人。不过前阵子苏菱说过不会让她踏进丞相府半步。 她倒要看看有了这个圣旨她够不够资格踏进去。 「只是做妾，多委屈啊，哀家让你做他的妻子如何？」聂云华眼中带笑的说道。 季玉瑶正大瞳孔，满眼震惊的说道：「您说真的？」 「只要你乖乖听话，你想要的哀家都会给你。」聂云华的眼底泛起一丝算计。季玉瑶却在兴奋头上，没有注意。 她连忙磕头说道：「只要您能满足民女的心愿，民女什么都听您的。」 聂云华的嘴角露出了得意的笑，「这圣旨，你让燕妃替你送去，你就在燕妃的殿里呆着哪都别去。」 季玉瑶闻言不解，「为何？」 「这你不需要多问。」聂云华冷笑着说道。 这个时候，季玉瑶突然发现眼前的女人并没有表面上看着那么温柔。她不知道这两位贵人为何愿意帮她。而且这几日不是燕妃监视着她，就是皇后也要困着她。 她突然感受到一阵巨大的阴谋笼罩着自己。 可是那引诱她的条件又着实吸引人。 于是她鬼使神差的说了句「好」。 ------------ 第九十五章抗婚 季玉瑶从凤鸣殿回来之后满心欢喜，她在心中得意的想着：苏菱，这下皇后娘娘与燕妃都护着我，还有了这道圣旨，江段宸必定是我的。 她的眼中闪过一丝阴翳，想起了苏菱说的那句不会让她踏进丞相府的大门，她嗤笑一声，觉得甚是可笑。 季玉瑶回了燕妃的霓霞殿后，燕妃狐疑的向她问道：「皇后娘娘找你说什么了？」 季玉瑶向她回道：「皇后娘娘让您替我去送赐婚的圣旨，让我好生呆着哪里有不要去。」 燕妃闻言皱了皱眉，不理解为何聂云华会是这般安排。 她一个堂堂的贵妃，竟然要为了一个小丫头去亲临丞相府送圣旨，这不是讥嘲她呢吗？ 燕妃虽然很不情愿，但是现在萧光霁满心满眼的都是聂云华，自己用香诱惑萧光霁的事情也被发现，如今自己是如履薄冰。 虽然她隐约觉得聂玉华这样做的安排不仅仅是为了彰显她皇后的地位，仿佛还有更大的阴谋，而他们只不过是她手中的棋子。 可是，就算自己知道是棋子，也无法撤身与这棋局之中。 「好，知道了。」燕妃轻声回了后，便将手搭载相柳的手上低头离开。 季玉瑶没有注意到燕妃情绪的变化，整个人还沉浸在日后可以做江段宸的枕边人的梦中。 竖日 燕妃坐着一辆豪华的马车来到了丞相府。 门外的小厮将燕妃到来的事情禀报给了江段宸，江段宸满腹狐疑。 这燕妃素日里与他并无交集，如今前来是所为何事呢？ 他怀着不解的心情来到了府外，向燕妃行李，「不知燕妃大驾光临，所为何事？」 燕妃由相柳搀扶着缓缓的走下了马车。一身宫装穿戴整齐，妆容精致，端庄贤淑. 她笑盈盈的看着江段宸，「臣妾奉陛下之命，来为江大人送一件东西，请问贵府的夫人在吗？」 「内妻在的，既然如此的话那就请里面说吧。」他淡然答道，转身对着燕妃做了个请的姿势。然而他此时的心中却是在疑惑萧光霁需要让她带什么话，还要让苏菱在场吗？ 燕妃颔首，由江段宸引路带到了厅房。 一路上，江段宸问：「不知娘娘此次前来所谓何事呢？」 「哦，是关于一个人的婚事。」燕妃脸上挂着浅笑，看起来颇为慈祥。 江段宸微眯双眸，心中略微疑惑。婚事？难道是为了季玉瑶来的？他心思缜密，细想着燕妃话语之间的意思。 燕妃看着他，继续说道：「麻烦江大人给贵妇人也唤过来吧，这件事情还是要当着你们的面宣布。」 闻言，江段宸眉梢微挑，眼中带着戾气，看来那季玉瑶果真是求得了燕妃的帮忙。不过不管一会燕妃说出什么样的话，他都不会同意。即便是萧光霁的命令。 他语气低沉的对薛斐说道：「去请夫人过来。」 「是，公子。」薛斐领命去唤了苏菱。 苏菱一听闻是燕妃来了，便知道了她是为了季玉瑶来的。 看来这季玉瑶果真有些本事。 不过原本她还打算把这个夫人的位置让给季玉瑶，但是看在她这么心急的样子，她倒也不想让她遂了愿。 「走吧，去厅房。」苏菱对小翠说道。 「是。」 苏菱姗姗来迟后，看到燕妃，第一眼看去便觉得这个女人心思不简单。虽然长得温婉可人，但总让人感觉很假。燕妃似乎察觉到苏菱的注视，转眸笑问：「江夫人果然如传闻中的一般惊为天人啊！」 只见她梳着流云髻，穿着桃红色的衣裙，肤若凝脂，五官精 致，乌黑亮丽的秀发盘于头顶，簪着金簪步摇，显得娇美动人。 苏菱低首浅浅一笑，道：「多谢燕妃夸赞！」 「既然人都到齐了，那就接旨吧。」燕妃客套完后，便将自己此次来的目的说了出来。江段宸与苏菱对视一眼，在心中都已明白了燕妃此刻来的用意。 众人纷纷跪地，等待着燕妃宣旨。 「奉天承运，皇帝诏曰：季玉瑶贤良淑德，温柔敦厚，品貌出众，特赐嫁与江段宸为侧夫人。择日完婚！钦此！」 燕妃宣读完旨意后，将手中的圣旨折好递给了江段宸。 江段宸却迟迟未动。 燕妃蹙眉说道；「江大人，接旨吧。」 「恕微臣不能接旨。」江段宸语气坚定的说道。 燕妃不禁震惊，她默默看了眼跪在一旁的苏菱，没想到江段宸竟然能为了她而抗婚。 她语气严肃的说道：「你可知道抗旨不尊的后果？」 「臣知道吗，但是臣早在与夫人完婚的时候便许下了誓言，此生臣只有苏菱一位夫人，就算是陛下的旨意，臣也只能抗旨。」 江段宸站起身来，将苏菱扶了起来，「臣自会去陛下那里请罪，燕妃若没其他的事情，就请回吧。」 燕妃看着江段宸的举动，不禁说道：「你竟然为了这样一个心狠手辣的女子做的这般痴情？本宫印象中的江段宸可是不近女色，通情达理明辨是非之人，怎么现在变得这么注重于情情爱爱？」 江段宸看着苏菱宠溺一笑，「燕妃娘娘，菱儿是什么样的人，与她相识后自然会看得出来，何须听闻他人的一面之词？以前臣只是没碰到她罢了，现在的这些改变臣还是很感谢她的。」 江段宸的话将燕妃噎的死死的，不过亲眼所见后，江段宸似乎也并不像宫中传言那般冷漠无情，苏菱也不想季玉瑶口中所说的那样。 难道真的是自己道听途说了。 不过不管怎么样，他们还是抗旨了。 燕妃只能无奈的说道：「那这圣旨本宫可就可就拿回去了，接下来你该承受什么，就全是你的事情了。」 江段宸点了点头说道：「多谢娘娘提醒。薛斐送送娘娘。」 燕妃看着江段宸对她满满的敌意，不禁在心中笑道：谁让自己是来毁人家姻缘的，人家不给好脸色也实属正常。 「不用送了，相柳走吧。」燕妃将圣旨收好后，便带着相柳离开了丞相府。 苏菱与江段宸目送她离开大门后，相视说道：「接下来怎么办？」 江段宸对苏菱说道：「明日我便会去请示陛下解除婚约。」 苏菱则神秘一笑，「既然她那么想嫁给你，我们不如就从了她的愿？」 「你就这么希望为夫再多一个夫人？」江段宸语气不悦道。 苏菱则对他说道：「哎，我可没这么想，我是说，她不是那么想嫁人吗？那就让她欢欢喜喜的坐上花轿，嫁其他人的家门。」 「小狐狸，你不早说，我刚抗了旨拒了婚，明日还得进宫面圣。」江段宸佯装生气道，不过还是因为苏菱会为了这件事情吃醋而开心。 「谁让你方才拒绝的那么快呢？她竟然这么惦记你，不给她点教训，日后指不定怎么纠缠你呢。」苏菱撇嘴说道。 ------------ 第九十六章掉包 燕妃回来以后，聂云华便找到了她，询问将江段宸有没有答应婚事。燕妃告知了她丞相府发生的事情后，便被聂云华请了回来。 聂云华坐在大殿内，看着被退了回来的圣旨，勾唇一笑，「哀家就知道你不会这么容易就答应。」 不过她可不会就如了他的愿，她看着这圣旨，默默的将它扔进了火盆之中。 这婚你是必结不可。 聂云华看着火盆中缓缓燃尽的圣旨，脸上浮出骇人的笑意。 她让季玉瑶老老实实的呆着，不去亲眼所见被拒婚的场景，不去胡闹，那就能为第二次求旨赐婚给予机会。 只要她老老实实的听话，那她无论如何都会在萧光霁面前百般求情。 看来明日还要再去。 竖日 聂云华精心打扮后来到了萧光霁的书房。 「陛下，臣妾特地为你做的银耳汤，太后先前告知于臣妾你之前很爱喝这个，快来尝尝味道如何。」聂云华从挽翠的手上拿过银耳汤，放在了萧光霁的嘴边。 萧光霁便放下文书后，满眼宠溺的看向聂云华，「皇后还记得这件事情呢？真是有心了。」他张开了嘴，由聂云华亲手喂下，品尝一番后满意的说道：「不错不错，还是朕儿时的味道。」 「陛下喜欢就好。」 聂云华笑着说道。 「不过皇后突然来此只是为了让朕尝尝你的手艺吗？」萧光霁看了眼聂云华特地精心打扮过的脸颊后，试探性的问道。 聂云华浅浅的笑了笑说道：「陛下可真是眼慧，这不是前几日为江大人求了一道姻缘，臣妾还想着去庆祝他呢。」 「哈哈，原来是为了这件事，唉这江段宸说来也奇怪，前脚刚拒绝了朕的旨意，后脚又来说又同意了。你说他怪不怪？」萧光霁想起今日江段宸来找他解释抗旨的事情，便忍不住吐槽道。 「什么？」聂云华震惊道。她没想到江段宸竟然主动来承认了拒婚的事情，现在又反悔了，这是准备做什么？.. 不过既然后悔了，那看来自己也不用白费口舌与萧光霁周旋了。 萧光霁也一脸迷惑的说道：「朕也不知道他这是怎么了，可能是怕抗旨之后朕责罚他而想通了吧。」 「如此甚好。」 聂云华得到了意料之外的消息后，便找了个借口离开了萧光霁。 这下好了，自己的那件事情便可以做了。 她并没有告诉燕妃与季玉瑶江段宸同意了婚事的事情。 而是暗中找了个女杀手，准备替代这件婚事的主角。 「季玉瑶」与江段宸的大婚之日到了。 聂云华将女杀手打扮成新娘子的模样，送上了花轿，从皇城由江段宸风风光光的接走。 聂玉华站在暗处看着骑着高头大马的江段宸，在心里暗自想道：今夜洞房之时便是你们的死期。 她的眼中露出了杀意，缓缓消失在了人群之中。 江段宸带着女杀手走向了早已安排好的喜堂，喜堂上摆放着丰盛的酒宴，宾客们欢笑交谈着。 江段宸牵着女杀手的手，跨过门槛，坐上了高台，喜婆在台上唱道：「礼成！」 众人纷纷鼓掌祝贺。 江段宸搂着女杀手盈盈一握的腰肢，在喜婆的指引下步入了新房。 「夫君~~」刚刚踏入新房，女杀手便娇滴滴地喊了一句。 江段宸脸色一黑，没有应答。 女杀手微微低垂着头，眼角流露出一丝得逞的笑意。 新房中烛火通明，红幔飘扬，一切显示着今天是一个值得庆祝的日子。 「夫君，我们洞房吧。」女杀手试探性的说道。 「好啊。」一个男子的声音响起。 语罢，房间里便突然暗淡了下来。 女杀后还在庆幸天时地利人和，既然他主动熄灭了灯，那就不用在费口舌去哄他了。 她感受到身旁的人坐了下来，她随即便将红盖头掀开，趁着月色向眼前的男子刺去。 谁料眼前的男子一个转身躲过了她的进攻。 接下来她便陷入了一阵激烈的搏斗中。她很快意识到她遇到了高手，心思也变得缜密了起来，她以防万一从靴子中掏出匕首，再次刺向他。 她看到男子伸出右手抓住了她拿刀的左手，然后反扣于背后，另外一只手顺势夺过了她的匕首，并将她按倒在床榻上。 「你是什么人？怎么会在这里！」女杀手惊慌失措道。 「你猜呢？」薛斐嘴角扬起一抹笑容，慢悠悠地靠近她。 「你不是江段宸？」女杀手看着眼前人的模样，便反应了过来。 薛斐得意一笑，「呦，真是巧了，你也不是季玉瑶啊。」 ------------ 第九十七章笑话一场 季玉瑶耐着性子等了好几天，都不见燕妃给她一个会话，也没说赐婚的事情结果如何。 这一日她终于按耐不住，鼓足勇气来到燕妃面前向她询问。 「义母，我与江段宸的婚约如何了，定在那一日了？」季玉瑶的眼中充满了期待。燕妃却言辞闪烁的说道：「瑶儿，不如，本宫再给你寻一个其他的好婚事？」 她本来去找江段宸的时候，他是拒绝了婚事的。她本来还有些生气，但是后来得知江段宸又去请示了萧光霁后悔了当时的决定。 她本以为他是回心转意了，季玉瑶也能如愿嫁给他了。谁知，这一次以「季玉瑶」为名字的婚事，悉新娘却不是她。 聂云华偷偷在暗中用了别人替嫁了。 当她得知这个消息后，才明白了为何聂云华要她看住季玉瑶。原来是利用了她为别人做了嫁衣。 燕妃毕竟是真心喜欢这个季玉瑶的，所以她得知了这件事情后也不敢将真相告知给她。 索性就瞒着她。 谁料她还是来询问了。 季玉瑶看着燕妃闪烁的眼神，与她说出的话，便察觉到了不对劲。她紧紧的皱着眉头说道：「义母为何这样说？难道是江段宸竟然敢抗旨拒婚？」 季玉瑶不敢相信她将皇上都搬了出来，江段宸竟然还会拒绝与她在一起。 燕妃牵起她的手说道：「瑶儿，这门亲事不是你能掺和的了的，听话，义母在为你寻一个好夫家，这江段宸就算了吧，我们不嫁了。」 季玉瑶则视口否定道：「义母，为何我自己的婚事，我自己掺和不了？究竟是发生了什么事情了？为何这几日您总是有意无意的困着我？」 燕妃眼看瞒不住了，只好将自己知道的事情告诉了她。 「这道赐婚的圣旨是皇后娘娘求来的，所以自然是她主持了这个婚事。本宫也是才知道她只是借用了你的名头，把别的女人塞进了江大人的花轿。算算时候的话，如今他们应该已经在入洞房了。」 季玉瑶满脸不可置信。她瞬间醒悟过来，怪不得一个高高在上的皇后竟然愿意帮她。原来是有其他的原因，自己只不过是一个垫脚石罢了。 她突然觉得自己就是一场笑话。 她被苏菱嘲讽，被皇后利用，赌了所有也没赌赢。 这一刻她的脑中已经听不进去任何话，也想不到任何事，只有一个想法，那就是找聂云华辩驳，为何要夺了本该属于她的婚事。 她扭头就走，完全不顾燕妃的呼唤。 「瑶儿，这大晚上的你要去哪？」燕妃看她神色不对，以为她要做傻事，便让相柳暗中跟着她。 季玉瑶步伐急促，相柳在后面一路小跑。 「季姑娘，你要去哪里？」 任凭相柳如何呼唤，季玉瑶也不回头一下。相柳跟着她一路走去，眼看着竟然是凤鸣殿的方向。 相柳连忙跑到她的身前，伸手拦住她说道：「季姑娘，你冷静点，你这大晚上的来皇后娘娘这里是要做什么啊。」 季玉瑶一把推开相柳，向她呵怒道：「她抢了我的婚事，那本该是属于我的，凭什么要夺走，凭什么。」 相柳被她推的打了个趔趄，稳住身子后继续向她劝道：「她是一***，一个婚事而已，她想怎么安排就怎么安排，你拿什么跟她理论？」 「皇后便可以自作主张吗！皇后就可以躲别人的东西吗！」季玉瑶瞪着眼睛向相柳看去。 相柳皱了皱眉，她明白此刻无论说什么季玉瑶都听不进去，她也尽力了。 「好，若是你执意要去，我回去便禀告燕妃娘娘，你自己要做傻事，我不能让你 牵连了我们娘娘。」相柳说完便放下了手，给季玉瑶让了路。 季玉瑶也不在看她，径直的向凤鸣殿走去。 相柳看着她执意的背影，暗中嗤笑道：真是个疯了，一个男人而已，何必这样以下犯上。 而她不知道的是，在季玉瑶的心中，自己是没有见过光的人。 当她的父母去世后，她便成了一个孤儿，若不是江段宸收留了她，她恐怕会死在那个吃人的平康县。染上流感不治而亡。 是江段宸惩治了平康县的贪官还让她手刃了仇人。 是他给了她活下去的希望。她本来只是想远远的看着他便罢了，可是萧恒，燕妃与聂云华又给了她看到了一个虚无缥缈的希望。 那希望如今转瞬即逝，让她空欢喜一场。 她若是看不见希望，看不到诱惑也就罢了，就在自己以为一伸手便能触碰到的那一刻，突然有个人告诉她，这一切都是假的。 这叫她如何看得开放得下？ 她怀着气来到了凤鸣殿。聂云华还在大殿中。 聂云华看到她的到来也没有半分惊讶，而是淡淡的说了声，「你来了。」 季玉瑶没有下跪反而直视她说道:「您为何要抢了我的婚事？」 聂云华眼眸微动，眼神中透漏着不满。 挽翠在一旁呵斥道：「大胆，见到皇后怎么不下跪？」 季玉瑶无视挽翠的话再一次问道：「您为什么要夺我的婚事？」 聂云华轻蔑一笑道：「你别忘了，这婚事是哀家求来的，哀家想给谁便给谁。」 季玉瑶直勾勾的盯着聂云华说道：「所以您就利用了我，让我所有的希望都变成了一场笑话？」 「是又怎么样，哀家不仅换了这个婚事的新娘子，还要告诉你一个好消息。」聂云华的眼中闪过一丝阴冷，眉眼得意一笑。 季玉瑶一言不发的看着她。 「这场婚事的新郎官也马上会成为一个孤魂野鬼，哀家要拿他的人头祭奠另一个人，你可知道他是谁？」聂云华站起身来，居高临下的看着季玉瑶。 季玉瑶瞳孔骤缩，她不可置信的问道：「你要做什么？！」 「哀家得不到想要的人，也不会让天下的有情人终成眷属，哀家要江段宸的命，以祭奠哀家的黄泉故人。」聂云华发出了瘆人的笑声。独留季玉瑶久久不能回神。 ------------ 第九十八章送你一程 季玉瑶没想把事情闹到这一步，她原本只是想嫁给江段宸而已，没想到现在却因为她给了聂云华一个杀他的机会。 「你究竟做了什么！」季玉瑶扯着嗓子质问道。 聂云华歪头一笑道：「今夜的新娘子是我送给江段宸的一个大礼，就在他们的洞房之日，便是他的丧命之时。」 季玉瑶猛烈的开始喘息，不敢相信聂云华说的每一个字。 不要，不要，我不要他死。 季玉瑶的心里只有这一个念头。 她无尽胸口，感到一阵无力的窒息感，她没想害他啊，为何事情会变成了这样? 聂云华看着她的反应，勾唇一下笑，看向挽翠道：「既然你那么想去陪她，那哀家就成全了你。」 挽翠立即心领神会，将自己腰间的衣带解开，缓缓的走向季玉瑶。 季玉瑶却没有注意到向她走来的挽翠，在她的心里只有满满的亏欠感。 挽翠将衣带绕在自己的手腕上，默默的走到季玉瑶的身后，趁其不备将衣带缠绕到她的脖颈上。 「啊……咳咳咳……」 季玉瑶惊呼出口，双脚离地，被拽倒在地上。 她瞪大眼睛看着聂云华，眼泪不断往外流淌，她拼命的挣扎着，可是怎奈根本无法动弹。她不知道这个挽翠要干什么？难道聂云华打算杀死她吗？ 聂云华慢步靠近季玉瑶，伸出手指挑起季玉瑶的下巴，嘴角挂着阴狠的微笑，「你不是很想嫁给江段宸吗？那不如就子啊阴间与他做一对亡命鸳鸯？」 季玉瑶哭着摇头，「你不能杀我，我是燕妃的义女。」 聂云华听完她的话冷哼一声，「呵呵，燕妃，若是不出意外的话，哀家今日让你消失，她明日便会来说你们之间没有任何关系。你要记住在这皇宫之中，谁是主，若是眼中没个规矩，不老实本分，谁都救不了你。」 聂玉华说完，便示意了一下挽翠。 挽翠立即用力拉紧手中的衣带。 衣带渐渐的嵌进季玉瑶的喉咙，勒出了一道青紫色的勒痕。.. 苏菱感觉到喉间传来窒息般地疼痛，胸腔内好像被火烧着了，灼热难耐，双手死死的抓紧衣摆，指尖几乎将其捏碎。她努力想要呼吸一口气，可那些空气只钻到鼻孔便被排斥而出，呛得她泪流满面。她张嘴想叫出声，可嗓子早已经嘶哑。就连喉咙处也仿佛撕裂般疼痛。 她拼命的挣扎着，双腿不停踢蹬。可是挽翠却死死地拽住绳索不肯松开。她心中焦急万分，却没有任何办法脱困。 「放……放……」 喉咙里传出沙哑干涸地嘶喊。 最后她的手渐渐没了力气，眼眸也缓缓的闭上了。 可能只有在梦中才能与江段宸在一起吧。 她微微一笑，放弃了挣扎，便就此丧了命。 挽翠松开手后，季玉瑶重重的倒在了地上。 聂云华嗤笑一声说道：「不知她心心念念的那个人现在怎么样了。」 此时的丞相府。 薛斐与女杀手打做一团。 女杀手的武功明显在他之上，出招狠辣果决，一招比一招致命。而他则凭借着灵巧的身形躲避着对方的攻击。两人交手二百多招仍未分胜负。 就在这时，女杀手突然停止了动作，看了薛斐一眼：「我的目标不是你，江段宸在哪！」言罢转身离开。薛斐站在原地没有跟上前，而是思索片刻，转身追着女杀手而去。 女杀手走到僻静处，回头一掌劈向薛斐。薛斐反应迅速侧闪避开，顺势一记横扫腿踢向女杀手腰腹。女杀手侧身一躲，右拳轰向他胸口。 薛斐左手抵挡女杀手右拳，同时另外一只手挥拳攻向女杀手下巴。两人以快打快，斗了数十个回合。女杀手见久战不下，收招后退，与薛斐隔开距离道：「再打下去也没什么意思，你若肯放手，我保证不伤你性命。」 薛斐摇摇头：「那可真不巧啊，江段宸可是我家大人，我怎能放你走呢？」女杀手冷笑一声：「没想到你们竟然也会狸猫换太子。」女杀手纵跃至空中，双脚飞踢向薛斐脑袋。薛斐侧头躲过，女杀手左膝撞向他胸口，薛斐急忙抬臂护住要害。 「喂，你在打哪里？」薛斐气急败坏的说道。 女杀手冷笑一声，「既然你那么想做我的夫君，那不得好好给你的教训？」 「真是狠毒啊。」 女杀手眼见这个薛斐实在难缠，只好寻找机会离开。 薛斐知道了她的打算，一直找机会拦住她的去路。 突然一只羽箭穿透而来，刺中了女杀手的小腿，她应声倒地。惊讶的看着上空。 只见高云站在房顶，他不屑的看着薛斐说道：「还以为你抱得美人归了，结果娶了个女杀手回来？」 薛斐白了他一眼说道：「我哪知道？我方才差点就死在她的刀下了。」 女杀手吃痛捂住她的命小腿，恶狠狠的瞪着两人，「既然被你们抓住了。要杀要刮悉听尊便。」 高云刚要动手，就被薛斐拦住。 「你干嘛？莫不是真看上她了？」高云不解的问道。 薛斐则连忙说道：「这件事为什么会变成这样，我们不得问清楚吗？还是将她带给公子处置吧。」 高云听后点了点头说道：「正好，我也有事情向大人汇报。」 两人达成一致后，便将女杀手打晕，带去了厅房。 ------------ 第九十九章开始布局 苏菱与江段宸本想让季玉瑶嫁过来，吃一个教训，随后将她送离都城。薛斐来找到他们的时候，他们还以为他已经将季玉瑶送出了城，谁料他们带过来的却不是季玉瑶。 苏菱看着被他们捆着进来的女子，疑惑的问道：「这是？」 高云一脸看戏的说道：「这是薛斐的娇妻。」 「别乱说话，公子，不知为何，新娘本该是季玉瑶的，但是却变成了这个陌生的女子，而且她还是一个杀手，说是冲着你来的。」 薛斐向江段宸解释了方才发生的事情。 江段宸眯了眯眼眸，与苏菱对视了一眼。 虽然这道赐婚的旨意是燕妃带过来的，但是这个女杀手明显是针对江段宸来的。江段宸与燕妃素来无仇无怨。在那皇宫之中，想要了他的命的，便只有聂云华。 「难道是她？」苏菱眉头紧蹙，试探性的对江段宸说道。 江段宸点了点头，这件事情想来只有她会做了。.. 不过，经过了上次寿宴的事情，按理说聂云华应该已经被萧光霁挟制住了，不会再生事端，怎么这次又暗中动手，莫非是出了什么变故？ 还有这个燕妃，好端端的怎么牵扯进聂云华的计策之中。 所有的问题都只能等这个女杀手醒后再问了。 高云直接端来一盆冷水泼在可了女杀手的脸上。 她猛然惊醒，警惕的看着眼前。 「你醒了？」江段宸盯着她，目漏寒光的说道。 女杀手看到他便知道这是她此次刺杀的目标。 「既然落到了你们的手里，要杀要剐，悉听尊便。」女杀手也不反抗，她知道今夜她若不是被江段宸处死，回了皇宫也不会有活路。 苏菱却上前将她扶了起来说道：「我们不会杀你，但是需要你告诉我们这次的事情是怎么回事？你能跟我们细细说来吗？」 女杀手看着眼前的女子，便猜测她就是聂云华恨之入骨的女子，可是，这个人的面相看起来是那么的和善，没有一丝攻击性。长得又这般貌美，不知道她是与聂云华因何事结了仇。 她本以为自己落在他们的手里会是死路一条，可是眼前的这些人眼中都没有杀意。江段宸也只是看着冷峻罢了。 「你若是不方便说，那就我们问，你点头或摇头可好？」苏菱知道她的顾虑，毕竟是一个杀手，若是这样就将自己的主子卖了，确实不妥。 女杀手见她这样说后，便轻轻的点了点头。 苏菱微微一笑，坐到她的身旁，替她包扎着受伤的地方，时不时的抬头问道：「你是不是聂玉华派来的？」 女杀手迟疑的点了点头。苏菱继续问道：「既然是你代替了季玉瑶，那季玉瑶是不是被聂云华给控制住了？」 女杀手又点了点头。 「季玉瑶被困在了燕妃那里？」 「嗯。」 「燕妃给我们送赐婚的旨意，也是聂云华指派的吗？」苏菱盯着她的眼睛说道。 女杀手看了眼自己手上的地方已经被包扎好后，心里突然有一丝触动，便将自己知道的都告诉了苏菱。 「对，皇后娘娘如今得势，她想借机除了江大人，于是便让我代替了季玉瑶。燕妃也有把柄在她的手上，所以不得不听她的。」 苏菱皱了皱眉，看向江段宸。 聂云华怎么会得势了呢？ 「你是说聂玉华得势了？得了萧光霁的宠爱吗？」苏菱试探性的问道。 女杀手点了点头。 「自从我被皇后娘娘培养成杀手后，一直暗中帮她做事情，她一直是独自一人，谁也不 依靠，可是如今她却开始依靠陛下了，那道圣旨便是她去求来的。」 女杀手虽然帮聂云话华做了很多事情，但是她丝毫不关心自己的伤势，只是把自己当作一个屠戮的工具。她也逐渐失望，她渴望活在阳光下，像个正常的女子一般。 可是这对她来说是不可能的。 但是没想到一个陌生人，自己主人的敌人，竟然会在意她的伤势。 她不是一个铁石心肠的人，所以不自觉地便放下了芥蒂，将有关聂云华的事情说了出来。 苏菱没想到萧光霁不仅没有冷落聂云华，竟然还开始宠爱关怀。 那现在她想除了他们，便有人可依靠了。 这对他们很是不利。 苏菱与江段宸得到了想要得答案，便对女杀手说道：「既然你将事情都告诉了我们，任务也失败了，那就不要回去了，我让他们给你寻一个地方，你走吧。」 苏菱看了眼薛斐，薛斐便点了点头对女杀手说道：「嗯，跟我走吧。」 女杀手难以置信得看着眼前得人，他们竟然没有聂云华说的那般阴险狡诈，蛇蝎心肠。 不仅原谅了她刺杀得行为，还为她铺好了后路。 她哽咽的跪了下来对他们说道：「多谢你们得不杀之恩。」 薛斐则在一旁说道：「毕竟夫妻一场。你放过了我，但是我却让你一个女子受了伤，在杀了你，我可过意不去。」 他看向了江段宸，其实不杀这个女杀手是他提议的。 毕竟他们打斗的时候她放了水。 江段宸闭上了双眸，薛斐便带着女杀手走了出去。 苏菱转身对江段宸说道：「看来，这次的刺杀只是个开始，她要依靠皇上的势力来对付我们了。」 江段宸冷哼一身说道：「看来，我的那个棋子，是时候动用了。」 「棋子？」苏菱不解的说道。 「你还记得洛弥撒尔吗？」江段宸向苏菱问道。 苏菱回忆了片刻后，想起了那个异域的幻术师。 「他不是聂云华的人吗？」苏菱问道。 江段宸轻起唇角，看着高云说道：「关于他反水的事情，还是因为上次聂玉华派人暗杀我们丞相府的那次。」 高云也点了点头，「是要通知他了吗？这几日我们一直在暗中联系，他已经将那些主张发动内战的人成功洗脑，让他们准备对我们的国家发动进攻了。只等你一声令下。」 ------------ 第一百章烈匈族的棋子 在中原东部的百里外，有一个异族名为烈匈族，烈匈族内人人会幻术。 据传，烈匈族人天赋异禀，可以幻化出各种动物。比如，狮子、豹子、狼等。这些动物会帮助烈匈族做许多繁琐且危险的任务。烈匈族人每隔几十年都会举办盛大的祭祀，召唤远古祖先的灵魂附体。 在祭祀的时候，烈匈族人就需要使用自己所制作的一块黑色石头。那黑色石头叫幻魔石，只要将它放置于地上，再念诵咒语，石头就能变出各种动物或者人，甚至连死物也能够变成。 他们因为身怀异术，所以野心庞大，一直想占领中原，奈何族内人数不足与大国抗衡，所以他们便产生了两个派别。 一个是主战派，主张直接利用自身的幻术向中原发起进攻，是以耶律东捷为首。 一个是合作派，利用外力与自身联盟，最终合力达到共赢，是以洛弥撒尔为首。 不过洛弥撒尔失败了，还被江段宸告知与他合作的人背叛了他。若不是江段宸将他放了回来，还为他指了一条明路，他恐怕就会客死异乡。 在江段宸告知了他那些话后，还帮他出了主意以解决内乱，他也想明白了，只要族人能安居乐业便好，战争杀戮的永不止休，只会为他们带来无穷无尽的黑暗。 所以他回来以后，便按照江段宸交给他的办法，先顺从主战派，在诱导他们去攻打商阙城。 他告诉耶律东捷说与都城内的第一丞相江段宸里应外合，只要他们这边一切准备妥当，进攻那一日，他们便会开城迎接。 不过这段时间洛弥撒尔一直在等江段宸的消息。耶律东捷也明显等的不耐烦了。 于是这一日耶律东捷便气势汹汹的找到了洛弥撒尔。 耶律东捷与洛弥撒尔虽然都是族长的儿子，但是两人长得完全不像。洛弥撒尔是雌雄难辨的美，身材还有些瘦弱，带有病态。耶律东捷则是一个眉眼冷峻，身行粗犷的汉子。他的脸上带着邪魅狂肆的笑容，看上去就像是一只危险而又迷人的猎豹，让人感觉恐惧。 洛弥撒尔知道耶律东捷此次前来必定没有好脸色，便笑呵呵地招呼了他。耶律东捷心急火燎，看到洛弥撒尔的笑容更觉厌烦。 「你说的那个江丞相到底要我们等到什么时候！」耶律东捷怒气冲冲的揪着洛弥撒尔的鹿茸衣领说道。 洛弥撒尔知道已经让他们等了这么长时间，向他这样的性子能忍耐到现在已经是极限，但是他还没有收到江段宸的来信，时机未到必须还要在等。 「很快了，我们这几日来信说了，他们那边正在收买朝中的一些官员，等到我们进攻的时候便能畅通无阻。」洛弥撒尔假意说道。 「哼，这是我最后一次在等，若是七日内还收不到他的来信，我们便要强攻了，区区一个中原，我们烈匈族人人都会幻术，他们拿什么跟我们斗，还要让我们一等再等，分明就是缓兵之计。说不定你就是被骗了。」耶律东捷冷哼道。 洛弥撒尔看着他高傲的样子，不禁在心中嗤笑道，他是没有见过人外有人，仅凭一个幻术，就想在人才辈出的中原靠着薄弱的兵力取胜，简直是天方夜谭。 但是为了稳定局面，他还是强笑着说道：「好，七日便七日。若是我这边还没收到消息，你尽可攻打去。」.. 耶律东捷听他这样说后，这才松开了手，冷哼一声离去。 紧接着一个红衣妖娆的女子出现在了房间里面。她的脸蛋精致，五官绝美，皮肤白皙细腻。乌黑的秀发披肩散落在腰际，身材窈窕婀娜，玲珑有致。一双水汪汪的眼睛勾人心魄。整个人看起来媚态横生，诱惑非常。一袭薄薄的红纱遮掩不住她完美的曲线，更显得她魅惑撩人。 「不如让我去探探虚实？」 女子红唇轻启，站在洛弥撒尔身后说道。 洛弥撒尔颔首思考了片刻后说道：「也行，你去了之后可以到商阙城的丞相府寻找江段宸，告诉他若是在不让行动的话，我这里就顶不住了。」 「是，尊主。」 女子将房间内的一把胡琴拿起后向洛弥撒尔说道：「非烟此次前去后，尊主一定要注意身体，你带回来的伤还没好透，若是耶律东捷想行动的话，你也不要阻止。」 洛弥撒尔呆了点头道：「知道了。」 「非烟告退。」 女子说完后，便退出了房间。 洛弥撒尔也走出房间，看着在外嬉闹的孩童。他们用幻术变幻出各种各样形态可爱的动物，有狮子、狼、狐狸……甚至还有一只肥硕的兔子。孩童们玩得很高兴，欢呼雀跃，笑逐颜开。他们的母亲，坐在屋檐下微笑地看着，慈爱温柔，仿佛那就是天底下最美好的东西。孩童们把兔子抓住送到母亲的怀里。母亲抱紧它亲吻着，然后把他们放到草地上。 洛弥撒尔微微一笑，若是能一直这样和和睦睦的生活下去，又有什么不好呢？何必为了满足私欲，去征战不属于自己的地方。 只是，他知道，那些野心勃勃的人，终究是会醒来的，到那时候，就再也没有平静了！ ------------ 第一百零一章烈匈族进贡的舞姬 穆非烟从烈匈族带了一队人马前往商阙城，假借进贡的名义的名义前去与江段宸接头。洛弥撒尔派了一位使臣跟着穆非烟。表面上是使者为尊，但私下里使者还是要听穆非烟的话。 穆非烟穿着一袭艳丽的舞裙，在大殿中央翩然起舞，那些使者也纷纷鼓掌叫好。萧光霁坐在龙椅之上，目光落在穆非烟的脸庞上。她的容貌很出众，身材妖娆火辣，一颦一笑间散发着魅惑的气息。 聂云华端着酒杯坐在萧光霁的旁边，看到穆非烟跳完舞后，对着他娇媚地眨眼，「陛下，你觉得穆姑娘怎么样？」 萧光霁微眯着双眼，嘴角含着冷淡的笑意，「确实有几分姿色！」 穆非烟眼眸含水，动作轻柔，一举一动的让人魂牵梦萦。她转换着舞步，衣袖飘动，腰肢扭动，整个人犹如飞鸟一般在空中飞舞旋转，美轮美奂。 一曲终了，她向萧光霁跪下身来。烈匈族的使臣也走了上来。 使臣恭恭敬敬的对萧光霁说道：」中原的王，这是我们烈匈族为了以表敬意，特地进贡的舞妓，希望您能收下这份礼。「 萧光霁看着舞妓狐疑的说道：」哦？我记得你们烈匈族不是一向与我们中原不和吗？如今这是何意啊？「 使臣立即说道：」王言重了。其实我们烈匈族与中原一直是友邦，只是近日有小人挑拨离间，我们才会误会了中原王！我们烈匈族愿意永远效忠于中原王！「 萧光霁在旁边冷哼一声：「既然你们如此诚心，朕也就收下这份大礼吧。「 穆非烟听后盈盈站起身来，向萧光霁说道：」中原的王，我们献上的不仅仅是人，还有我族的一些特产，烈匈族地域富饶，珍奇异宝数不胜数。「 她纤细玉指一挥，身后的宫女捧着托盘鱼贯而入。宫女将托盘放到桌案上，然后退下。托盘盖掀开，赫然露出了一排银白色的刀具。 在场的大臣看到着稀奇的东西，不禁拿起刀具摩拳擦掌，跃跃欲试。 穆非烟妩媚一笑，「中原的王，您可喜欢我们送来的这把刀？」 萧光霁盯着穆非烟绝色的面容看，半晌没有说话。 萧恒在旁边冷哼一声：「区区一把刀罢了！难不成还真以为我们会稀罕你们烈匈族的东西？」 使臣赶紧说道：「我烈匈族的东西自然比不上中原的好东西。但是我们烈匈族地广物博，多得是宝贝。我们知道中原王是爱国君王，所以特别准备了几样中原没有的宝物。这几件东西都是世间少有，价值连城。中原王一定会喜欢的！」 他打开托盘的盒盖，露出里面的物品。新 盒盖一打开，一股浓郁的香味扑鼻而来。盒子里装的居然是一株血红色的草药，草药的周围泛着晶莹剔透的粉末。 使臣继续说道：「这株草药是我们烈匈族的圣品——凤凰血参。这可是千年难得一见的好宝贝，据说它吃了之后，能够让人延年益寿。我们烈匈族只剩下这一支凤凰血参了，因此特地奉送给中原王。还请中原王能够笑纳！」 容弘良上前将东西接了过来，送到了萧光霁的面前。萧光霁好奇的伸出手捻起一颗血参，仔细观察后点点头，「确实是好东西！」 使臣继续说道：「这凤凰血参可好个顶顶好东西，是我们烈匈族的圣物，就连皇室都舍不得用，专门用来孝敬中原王。」 萧光霁哈哈笑道：「烈匈族果然是厚礼。朕就收下了！」他抬手示意容弘良将那株凤凰血参收下。 「你叫什么名字？」萧光霁的视线落在了穆非烟的身上。 穆非烟轻启红唇说道：「回王的话，小女名为穆非烟。」 「穆非烟，不错，好名字，我看你非常 机敏，日后就服侍皇后吧。」萧光霁看向聂云华，眼神中似乎在询问她的意见。 聂云华点了点头也表示同意。 穆非烟随机看向聂玉华说道：「是。非烟谢主隆恩。」 散朝后，穆非烟借口要先熟悉一下都城，与使臣做最后的告别。便跟着使臣出了皇宫。他们来到了洛弥撒尔之前隐匿的一家店铺——往生楼。 原本以为这里已经无人居住，没想到推门进去后，里面却被改成了书铺。 盛淮安上前迎客说道：「姑娘是来买书的吗？」 穆非烟警惕性的问道：「你是何人，为何会在此处？」 盛淮安疑惑的说道：「我是这家店的掌柜啊。」 「那这家店之前对掌柜呢？」穆非烟试探性地闻到。 盛淮安听穆非烟这样问，便以为她之前常来这家店，现在突然变成他接手了这家店，所以她感到疑惑也是正常，于是向他解释道：「这家店是我一朋友借给我的，姑娘若是想寻找故人的话，可以去问我的那个朋友。」 「你的朋友是？」 「大商的丞相江段宸。」 穆非烟眉眼震惊，她突然想到了今日在朝堂上的时候，没有看到江段宸。向宫女询问才得知他已经数日没有上朝了。 她本想在找机会去见他，没想到现在便将机会摆在了眼前。 穆非烟对身后的使臣说道：「你们先随便找个客栈休息吧。」 「那姑娘万事小心。」 使臣走后，穆非烟才对生淮安说道：「可以，带我去见见他吗？」 「当然可以，不过，你要何时去见？」盛淮安问道。 「现在。」穆非烟迫不及待的说道。因为今日她已经被萧光霁赐为聂云华的侍女，日后在想与江段宸取得联系恐为苦难。还是要提前与他说好，日后在宫中也好联系。 盛淮安看了眼逐渐暗下来的天后向她说道：「现在，怕是有些晚了吧，不如明日？」 「就现在。」穆非烟不容置疑的说道，一双勾魂的眼眸坚定的盯着盛淮安。 盛淮安看她急迫的样子，便松了口说道：「那好，待我将铺子关好，我便带你前去。」 「多谢。」 ------------ 第一百零二章接头 在盛淮安的带领下，穆非烟他们二人到达了江段宸的府外。 苏菱正在厅房与江段宸商议事情，当她见到盛淮安后惊喜的说道：「盛先生，那你怎么来了？」 盛淮安向苏菱与江段宸道了声好后，解释了来此的用意，「这位姑娘是在往生楼寻找之前的掌柜的，我想这间铺子之前的事情，你们应该知道，于是便将她带了过来了。」 穆非烟在他身后看着江段宸说道：「小女名叫穆非烟，是烈匈族的人。」 「烈匈族？洛弥撒尔的人？」江段宸试探性的问道。 穆非烟点了点头，她看了眼房内其他的人说道：「非烟来此是有些事情想要问江大人。」 「无碍，都是自己人，但说无妨。」江段宸直言说道。 穆非烟皱了皱眉头，看了眼盛淮安，明明这个人连往生楼以前的主人都不知道是谁，怎么是自己人呢？ 但是她看着江段宸的眼神，似乎也不在说谎，于是便向他说道：「尊主想为您何时准备行动，我们的人已经顶不住主战派的人了。」 「我已经将信送去了，具体该怎么做我也都在心中与洛弥撒尔交代清楚了。」江段宸向她说道。 穆非烟唐然轻笑道：「原来是我们心急了。」 「你来此便只是向我问话的吗？」江段宸质疑的问道。 穆非烟勾唇一笑道：「江大人果然聪明，非烟来此实际是想打入内部，与我族保持暗中联络。日后你与尊主的计划，只要有用得上非烟的都尽管开口。对了，非烟今日与使臣上贡的时候，你不在朝中，还不知道非烟已经被赐为皇后的侍女了。」 苏菱听懂了她来的用意后，便向她说道：「我们也是在商议这下一步的计划。穆姑娘来的正是时候。我们前几日因为一些事情，所以借机告假在家。」 「哦？什么事？」 「聂云华抛弃你尊主的事情，想必你已经知道了，我们也是与她有仇，她前几日耍了个计谋，我们便将计就计。她向皇上求了道赐婚的旨意暗中将新娘换成了杀手，虽然被我们识破，但我们供出了杀手的话，为了保全她的性命，我们也只能装作受了重伤，在家中修养。」 「好狠的女人。」穆非烟不禁说道。 盛淮安也皱眉道：「她竟然还不肯放过你们？」 江段宸眼中露出阴翳，「我们害死了她的情郎，所以这次她便是要动真格的了，正好选褚之日迫在眉睫，我们已经有了一个大致的注意，这还需要穆姑娘与我们里应外合了。」 穆非烟眼神坚定的说道：「你放心，我一定会全力配合你们，毕竟你们久救了我们尊主一命。」 穆非烟与江段宸他们将事情商议结束后，便准备在外找一个客栈居住。 苏菱却叫住了她。 「穆姑娘，天色已晚，若是不嫌弃的话，就在我们府上住一晚吧。」 穆非烟回眸向她看去，「那可以跟夫人住一起吗？」 「啊？」苏菱眼中露出诧异的神情。 穆非烟笑了笑说道：「我入商阙城的时候，听闻了一些关于你和江大人的事情，我对你们的故事很是感兴趣，不知你可否与我讲讲？」 苏菱愣了片刻后，噗嗤一笑。 「好啊，若是姑娘不嫌弃的话，那我可真是有的说了。」苏菱对这个自来熟的美人，很是欢喜，于是便向她说道。 两人达成共识，苏菱就这样将江段宸抛掷脑后。 江段宸阴沉着眸子站在房门外。薛斐见状上前问道：「公子，你怎么不进去睡呢？」 江段宸冷冷的说道：「为何女子之间这么八卦？互不相熟的人也能聊在一 起？」 薛斐也撇了撇嘴摇头道：「公子不懂的话，我亦不懂。」 「罢了，我去书房睡。」语罢，江段宸转身离开。薛斐跟在身后说道：「不如公子与我一起睡？」 「今夜罚站一个时辰。」江段宸头也不回的说道。 「啊？」 「两个时辰。」 「不不不。我错了，我这就走。」薛斐连忙转身离开，不敢在往枪口上撞。 房间内，穆非烟听着苏菱从与江段宸相遇到现在经历了点点滴滴。 怪不得城中传闻皇宫中有一个最年轻的丞相，向来说一不二，心狠手辣，城府深沉，竟然会因为一个女子的出现而变得柔肠百转，甘愿放弃唾手可得的权势，陪伴在那名少女的左右。.. 苏菱的出现不仅治愈了江段宸童年缺失的爱意，江段宸也治愈了苏菱千疮百孔的心灵。 一路走来他们有多么的不容易，原本就要修成正果，奈何这聂云华一直在阻碍着他们。 「他不知道我在聂云华那里遭受了多么痛的刑罚，我亦没有告诉他。我不想让他为我担心，我本想与远理朝政，不愿插手这些是是非非，但是我们错了，只要聂云华一日不死，我们便一日不得安宁。」 「她一介皇后，你们怎么杀的了她？」穆非烟不禁说道。 苏菱眼中异常坚定，「我会让她身败名裂，我受过的痛也会一一让她品尝。这是我这一次唯一的夙愿。」 「这一次？」穆非烟捕捉到这个奇怪的字眼。 苏菱意识到后连忙改口说道：「计划已经开始了，抱歉穆姑娘，也将你牵扯其中了。」 穆非烟温柔的笑了笑说道：「什么牵扯不牵扯的，我只是为了尊主做事，顺便帮帮你们罢了，不过听了你的故事后，我更加坚定了想要帮助你们的决心，那样的皇后实在不配为一***。」 ------------ 第一百零三章试探1 翌日，穆非烟与江段宸，苏菱分别，送走了使臣后便回了宫中。因为她已经是聂云华的人了，还知道了苏菱与聂云华之间的事情，所以她对这个皇后的看法并不是那么的友善。 「非烟见过皇后娘娘。」穆非烟前来凤鸣殿，向着聂玉华问安道。 「起身吧！日后你就是哀家殿中的人了，一切都要听从哀家的命令知道了吗？」聂玉华坐于软榻上，目光凌厉地打量着站在面前的穆非烟。穆非烟今天穿着一袭淡粉色衣裙，腰间系着白玉带。乌黑亮丽的秀发高高挽起，露出优美修长的颈项。精致绝伦的脸庞上画着精细的妆容，柳叶眉弯弯似蹙非蹙，点绛唇鲜艳欲滴。整个人异常妖媚。 「是，非烟谨记。」穆非烟微笑道，态度很是谦恭。 聂云华眼眸一闪说道：」既然你是烈匈族来的，不知你可认得洛弥撒尔？「 穆非烟眼中突然闪过一丝凉意。 她听洛弥撒尔说过，之前与这个女人合谋，结果他没了用处，她便派人来杀他灭口。 呵呵，好一个卸磨杀驴。 穆非烟阴沉着眼眸说道：」听过，说是前段时间死在了商阙城。「 」哦，是这样啊。「 聂云华的眼中带着复杂的眼神，看不出来是因为听到了他死的消息而惋惜还是庆幸。.. 穆非烟继续问道：」不知娘娘召我前来所谓何事？「 」没什么，哀家就是随便问问。毕竟你也算是半个烈匈人，哀家觉得你应该知道些关于烈匈的事情才是，毕竟……「聂云华话未说完，嘴角勾勒出嘲讽的弧度。 」娘娘多虑了，臣女只是个普通的烈匈人罢了。哪里会懂得烈匈国的事情呢。「穆非烟低垂着眼帘，遮掩掉其中的冷冽。 」嗯，那倒也是。你且退下吧！「聂云华挥挥手说道。 」是，娘娘。「穆非烟恭敬地行礼后退下了。 待穆非烟离开后，聂云华眼中划过一抹狠辣，转瞬即逝。 」娘娘，您觉得这个人真的信得过嘛？「挽翠站在聂云华的身侧向她说道。。 聂云华摆摆手示意她先不必说话。 「你下去，观察观察她，若是查出她对洛弥撒尔有什么联系或者是异常的举动的话，就告诉哀家。」 「是，娘娘。」 穆非烟来到侍女房，换上了中原侍女的服饰。挽翠此时也走了过来，她向她介绍了聂云华生活起居的一些习惯，包括平时喜欢做的事等等，然后再把这些东西交予她。 穆非烟心思一动，对挽翠说道：」挽翠姐姐，皇后娘娘可有什么禁忌？比如说不能提的事情或者是人，方才她说的洛弥撒尔也是我们烈匈族的人吗？」 挽翠眉头紧蹙道：「在这里你千万不要提的人就是江丞相与他的夫人。」 穆非烟假装好奇的问道：「哦？为何？」 挽翠看了看四周对她说道：「因为娘娘此生最大的仇家便是他们二人，但凡她听到有谁提了江大人一句话，便会被打入水牢，受尽折辱。所以，娘娘在这宫中一定要小心谨慎。」 「谢谢挽翠姐姐指教。」穆非烟感激地说道。 挽翠摇头道：」你我皆是为皇后效忠之人，不必言谢。」 穆非烟道：「不过皇后的脾气确实暴躁了点，希望挽翠姐姐多加劝解。」 挽翠叹了口气说道：「这是自然，你刚进宫不久，许多事情都需要适应。」 「对了，这里有几颗珍珠，就送给姐姐当作见面礼。「穆非烟拿出几颗圆润透明的珍珠递给挽翠。 「这怎么行，太贵重了，奴婢不敢收！」挽翠连忙推辞道。 「挽翠姐姐不必客气，这都是我自己采集的，不值钱。而且挽翠姐姐告诫我这么多，这区区几枚珍珠，又算得了什么。」穆非烟坚持将珍珠放在挽翠手里。 挽翠犹豫了片刻接过了珍珠。然后说道：「妹妹，你初次来到皇宫，还是早点歇息吧！明天一早还要去皇上跟前伺候呢！」 「那挽翠姐姐你也早点休息。「穆非烟向她点点头，便离开了。 挽翠看了看穆非烟离开的背影，随手将珍珠丢在了地上。她若是收了这珍珠的话，要进水牢的就是她了。她一句句的记下了与穆非烟的谈话，总觉得这个人不简单。 穆非烟在走到不远处后，并没有离开，而是躲藏在一旁观察着挽翠的一举一动，直到看到挽翠将珍珠扔了，她这才意识到，看来挽翠也是个难以对付的人。 若是想取得皇后的信任，就得先让这个侍女对她打消疑虑。 穆非烟决定从挽翠入手，既然不能用珠宝收买的话，那就谨言慎行。看来一般的路数是不适合让她相信自己的，只有老老实实本本分分的一阵子，才会让她打消疑虑。 她本来还决定从挽翠的这里套话，目前看来是不可能的了。 ------------ 第一百零四章试探2 后来几日里穆非烟老老实实的照顾聂云华的日常起居，去再也没有向挽翠问过关于聂云华的一件事情。 挽翠本以为穆非烟之前问皇后娘娘的禁忌，是想打探些什么，本来想多观察一阵子的，现在她却没了动静。也没有再问咯弥撒尔的事情。 于是挽翠便将自己这几日观察到的事情告诉了聂云华。 「娘娘，我看这烈匈族的侍女应该是真的不知道您说的那个人，这几日她就老老实实的干活，也不喊苦不喊累的，我听闻她会一些幻术，您不如试探试探她能不能为你所用？」 「好，你去叫她进来。」 挽翠出门后，不久就带来了穆非烟。 穆非烟进屋后看了聂云华一眼，然后才转头对江段宸施礼：「奴婢拜见皇后娘娘。」 聂云话坐在床沿，伸手扶起穆非烟：「起身吧！」 「谢娘娘。」 「非烟，听闻你会一些幻术？」 聂云华看似漫不经心的问到。 「回娘娘，奴婢是会一些。」穆非烟不知道聂云华要干什么，但还是老实的说了。 聂玉华轻启红唇笑道：「那不知可否替哀家展示一番？」 穆非烟愣了一下：「啊，是。娘娘请稍等片刻。」 接着穆非烟从怀中拿出一支簪子放在梳妆台上。 只见那枚簪子通体碧绿透亮。簪子末端雕琢的龙纹栩栩如生，仿佛随时都可能腾空飞起一般。 穆非烟取来一张白纸摊开铺平，又取了笔墨在其上写下「御龙九天」四字。然后又在其旁边画了一个圆形图案，最后将簪子插入图案中央，再次取笔蘸墨挥毫泼洒。只见白纸之上很快出现了两幅画像。左边那副画像赫然就是皇后聂云华的模样。右边的画像则是聂云华身边的丫鬟挽翠。 穆非烟将簪子拔了出来，递给聂云华。 聂云华接过簪子仔细端详着。 「不知娘娘可还喜欢？」 聂云华点点头，「不错不错，甚是神奇精妙。」 聂云华将画交给一旁的丫鬟：「去将画收起来。找个地方妥善藏好。」随机又看向穆非烟说道：「不过，哀家听闻你们烈匈族的幻术可不只是这么一点小把戏，有的甚至能杀人于无形？」 「娘娘说笑了。奴婢哪有这种能耐。」 穆非烟低眉垂首的答到。 聂云华笑道：「是吗？可是哀家怎么觉得……」 聂云华说到此处停顿了下来，穆非烟疑惑的抬起头看向她。却正巧看到她嘴角微翘，目露凶光，一双杏仁眸子眯成一线盯着自己。 穆非烟眯着眼眸，看来自己就算不会也得说会，毕竟那个女人想让她会。于是她便直言说道：「确实能够用幻术杀人于无形。」 「那是怎样个方法？」聂云华饶有兴趣的说道。 穆非烟犹豫了半响，最后还是说出了口：「据奴婢所知，烈匈族擅使***和蛊毒。若是在人睡梦中下毒，或者蛊虫侵体……」穆非烟欲言又止。 聂云华听后，脸色微微泛白，「那可有解救之法？」 穆非烟继续摇了摇头。 聂云华的心沉了下去。 「不过，娘娘，您若是信任奴婢，奴婢倒是愿意试上一试。」穆非烟看到聂云华脸色苍白，突然灵机一动。 「你愿意帮哀家？」 「奴婢定当竭尽全力，万死不辞。」 聂云华逐渐露出阴险的笑容，「哀家就喜欢和聪明人打交道。近几日啊，确实有个人让哀家很是头疼。正愁不知道怎么对付她呢。」 穆非烟闻言笑了笑，看来聂云华 已经因为她能为她所用，而向她敞开心扉了。 「敢问娘娘是谁？」 聂云华冷哼一声，「她啊，是本朝丞相的夫人，苏菱。」 「苏菱，她做了什么让您烦恼的事情了？」穆非烟故作惊讶的问到。 聂云华看了一旁的挽翠一眼：「她啊，总想着与哀家作对，让哀家很是头疼厌烦。」 穆非烟听完，心中一惊：「敢和皇后娘娘作对，她真是胆大妄为啊！」 聂云华冷冷的说道：「她可不就是胆大妄为，但是她的夫君，也就是那江丞相很是宠爱她，哀家一次三番的想要之他们于死地，都是无劳而返。「 「娘娘，您既然早已看他们不顺眼，何必顾忌太多。」 聂云华听后叹气：「哀家毕竟是一***，想要动手除掉他们，不能亲自动手，哀家能用的办法也都用了，都是徒劳。」她说完后观察着穆非烟的表情说道：」若是有人能为哀家分忧的话，以后哀家定少不了那个人的赏赐。」 穆非烟闻言，急忙跪倒磕头谢恩：「奴婢定当效犬马之劳，绝无二心。」她说着偷偷瞟了一眼聂云华。看看来她是想要利用她为她做事了。不过，若是她能为聂云华排忧解难，也许就能从内部溃敌。到时候便能与江段宸他们合谋将她拉下这个座位，让她为自己坐过的事情负责。 聂云华满意的勾了勾唇，说道：「你先退下吧。记住，这件事千万保密，若是泄露了风声，哀家决不轻饶你。」 「是。奴婢告退。」 待穆非烟离开后，聂云华看了眼站在她身侧的挽翠。 「你觉得她怎么样？」 挽翠斜着眼眸说道：「看上去倒是个有眼力见的。就是不知道是否会忠心不二。」 「会不会的，试一试不就知道了」聂云华冷笑道。 挽翠点点头。替聂云华捏了捏肩膀。「挽翠啊，你辛苦了。」聂云华感慨的说道。 挽翠摇了摇头，「不辛苦。为娘娘做事是奴婢的荣耀。况且奴婢现在的身份是娘娘身边的贴身侍女，这是奴婢的福气。」 聂云华握住挽翠的手：「你放心吧。等除掉了哀家的眼中钉，哀家定不会亏待你的。」 「多谢娘娘。奴婢不求别的，只希望娘娘平安健康。」 聂云华拍了拍挽翠的肩膀。她没想到这深宫之中还有这么个丫鬟愿意陪在自己身边。一想到她曾经无心的救了自己一命，聂云华便将她视为了一个亲信。不敢与旁人说的事情也都会告诉她。 可以说若是她叛变了的话，她便会知道聂云华对苏菱与江段宸做的很多事情。.. 「不要辜负哀家的期望。」 「是。」 挽翠跪在地上恭敬地应道，看着眼前的女人转身离开，目光复杂的闪烁了几下。 挽翠抬头看向远处，天空明亮，繁星点缀其间。这座宫殿巍峨壮丽，高耸入云端。它是整个商阙国的统治者。而自己只是一个小小的丫环。想必自己这辈子也只能是伺候别人的丫环。挽翠低下头叹息一声，收拾好自己的情绪，转身往外走去。她今夜的任务已完成，可以去休息了。明日还要早起干活，挽翠揉了揉酸痛的腿部 ------------ 第一百零五章攻打临祁粮草之地 洛弥撒尔看着江段宸派人送来的信，他等了这么久，终于等来了可以让耶律东捷进攻的时机。不过，江段宸让耶律东捷攻打的地方却不是商阙城，而是一个叫临祁的城池。 虽然洛弥撒尔不明白江段宸的计划是什么，但是他那样聪明，既然许诺了会帮助自己，应当不会轻易食言。 不过就算江段宸想对他不利，穆非烟也就在商阙城，也可以随时用她的一手巫术而威胁他的性命。不过，洛弥撒尔是不希望发生这样的事情的。 毕竟互惠互利的事情，谁会看不清局势? 洛弥撒尔将信件烧毁后，来到了耶律东捷的营账，向他说起攻打东祁城的计划。 「你不是说在商阙城里面有线人吗？只要他取得了良机，便会帮助我们攻打进去，为何现在让去攻打临祁？」耶律东捷问道。 洛弥撒尔看了他一眼，然后说：「因为商阙城的守城器械精良，加之城门紧闭，只怕很难攻破。」 「哦？那依你之见呢？」耶律东捷继续问。 「而我的线人提议，若要攻陷商阙城，必先取其粮草！」 「嗯……粮草？」耶律东捷疑惑地重复了一遍。 「是的。据我所知，这临祁城乃是大商粮田最多的地界。粮仓储存丰富，只需稍作动作就可使其粮尽。这商阙城没了临祁的供粮，届时必乱，而后便能一举拿下！」 耶律东捷听罢点头赞许，「此法甚妙！好，那就依你的办法，我们便先从临祁下手。」 洛弥撒尔按照计划将江段宸交给他说的都告诉了耶律东捷，并且把他愿意攻打临祁的事情也传信给了江段宸。 高云收到了洛弥撒而寄回来的信后，便将给了江段宸。 江段宸看到信上的内容后，嘴角露出了满意的笑。 「大人，他们如何说了？」高云在一旁问道。 江段宸 将信递给了高云，高云接过后认真读完。「真的答应了，那大人接下来该怎么走？「 江段宸对示意高云附耳说道：」临祁是聂云华的母家，你让穆非烟写一张她与烈匈族勾结的书信，而后趁机送到陛下那里。「 」原来如此，这招借刀杀人真的不错。「高云不禁说道。这样的话，聂云华就算想要洗清嫌疑也是一件难事了。毕竟她与临祁有这么亲密的关系，现在又收了一个烈匈族的侍女。 就算她想脱离关系，也脱不开了。 」天要变了。「江段宸站起身来，看着乌云密布的天。 若不是聂云华一直不肯放过他们的话，他也不会做的这般绝情。 三日后，耶律东捷率领着大军，浩浩荡荡地往临祁进军。 临祁城墙上。 守城将军高康看着远方的黑压压的军队，不禁眉头紧皱，「城外敌军兵多势众，我等寡不敌众。」 「大哥，我们该怎么办才好啊。」守城副官焦急地问道。 高康沉思片刻，「敌人来势汹汹，我们唯有死战到底。待敌军靠近后，便点燃烽火台。」 「可是烽火台烧起，敌人定会察觉。到时候我们岂不是腹背受敌了。」 「无妨。只要烽火台一起，陛下就会收到消息，派兵增援。」高康胸有成竹地说道。 城门缓缓打开，高康领着士兵们严阵以待。 耶律东捷看到城门缓缓打开，心中大喜，连忙喊道：「进攻！」 顿时，箭雨飞蝗般射向城楼上的守军。 守军们挥舞盾牌抵挡飞蝗，同时弓箭手则瞄准了城楼下的敌军射击。 城楼下，耶律东捷骑着马，手持长枪，带着士兵们冲向城 楼。 城楼上的弓弩手纷纷将弓箭射向耶律东捷，但是都被他灵巧躲避。 高康见此，脸色一冷，命令弓弩手反击。 弓弩手纷纷射向城楼下的敌人。 「将军，不好啦，我们损失惨重啊。」一名副官跌跌撞撞地跑到高康跟前禀报道。 高康抬眸一瞧，果然见下面的将士们已经倒下不少了。 他咬牙切齿地骂道：「这些该死的东西！」 这时，耶律东捷已经登上了城楼，「哈哈哈哈，中原人就这点能耐的话，还是交给我们烈匈族来掌管吧。！」 高康见状，连忙拔剑冲向了耶律东捷，两人交战，不分胜负。 高康见久攻不下，于是叫来一批弓弩手，将箭矢射向了耶律东捷。 耶律东捷连忙侧身躲闪。 高康乘胜追击，挥剑刺向了他。耶律东捷慌忙抽剑挡开了。但他的左臂仍旧被锋利的宝剑划出了血口子。 「尊主！」一众属下见此情景惊呼道。.. 耶律东捷捂着鲜血淋漓的胳膊怒视高康，「哼，找死。」 随即，耶律东捷吩咐身边的护卫们围剿城楼上的高康。 「保护将军！」 高康的属下见主将被困，纷纷护在他的四周。 一场厮杀正式展开，城楼下一阵混乱。 高康的属下节节败退，很快便溃散了。 「保护将军撤离。「一名副将说道。 高康见势不妙，带着几名属下往城内逃去。 耶律东捷冷笑，「哼，逃什么逃？今晚就屠了这座城池！」 耶律东捷率兵继续攻城，高康带着属下逃亡到了城郊。他转身看了一眼身后越来越近的耶律东捷，「兄弟们，拼死也要杀出一条血路来！」 「是！」 高康与他的部下们奋勇向前，誓死保护着他的安危，一步步地杀出了一条血路。 耶律东捷看着他们逃离，冷笑道：「呵，逃，你们以为逃得掉吗？」 他举起了右手，「兄弟们乘胜追击，给我烧了他们的粮仓！」 随后大军蜂拥着冲入了粮仓，高康带着手下们拼死阻拦。双方陷入激战，尸横遍野。 突然一支利箭穿透了高康的肩膀，他单膝跪在了地上。 「将军！」高康的副将连忙扶住他。 「将军，您没事吧。」 「我……噗……」话未说完，高康就吐出一口鲜血，然后昏迷了过去。 「快把将军背下去。」 高康的手下们连忙将昏迷的高康抬下了城楼。 耶律东捷见此情形，嘴角露出阴险的笑容，「射中对方将领的人，呆会城中搜刮道的东西，我分你三成！」 「多谢尊主！」 ------------ 第一百零六章诬陷 就在耶律东捷攻打临祁的时候，穆非烟也按照江段宸所说的，伪造了一封聂云华与烈匈族暗中勾结，准备供上临祁的粮草，助烈匈族攻打商阙城。 而临祁前来通报战事的人也被洛弥撒尔拦在了路上。 这一盆脏水很快就会让聂云华背负一份莫须有的罪名。 穆非烟将信写好后，一直想找机会让萧光霁看到。 正当她脚步匆匆的准备离开凤鸣殿时，挽翠却在身后拦住了她。 「非烟姑娘，你要去哪？」挽翠上前问道。 穆非烟听住脚步，转过身来微笑着说道：「挽翠姐姐，我就是想出去转转。」 「出去转转？娘娘伺候好了吗？还想到到处乱逛？」挽翠语气冷冰冰的质问。 」我知道了，我这便回去。「穆非烟眼看时机不对，便也不再强行离开，只能再找机会。 根据这几日她的观察，聂云华每日晌午都会去给萧光霁送吃食，不过之前都是挽翠陪着她一起去。挽翠不让她跟着，说是什么怕她不懂礼数，一不小心得罪了陛下。 穆非烟却能看得出她的小心思，就是怕自己抢了她的功劳，让聂云华器重她。 若是想要趁机将这封污蔑的信送到萧光霁的手里。她只有那一个机会，那就是跟着聂云话一同去给萧光霁送午膳。 而让挽翠去不了，她才能替她。于是她想到了一个办法。 她从烈匈族带来了许多的毒药，其中有一个名为 「迷梦」的毒药，可以让人昏睡不醒，连意识都陷入混沌。 在伺候完聂云华后，穆非烟与挽翠共同回到了侍女房，准备吃饭。穆非烟便趁着挽翠不注意，将那」迷梦「放进了挽翠的饭菜之中。 她看着挽翠丝毫没在意的吃着饭菜时，不禁在心中说道：抱歉，你先多睡一会吧。 挽翠看着穆非烟一直看着她却未曾吃饭，便不解的问道：」你看我做什么，快吃啊?「 穆非烟对她轻声说了句话，挽翠突然觉得困意来袭，眼皮 越来越重，她伸手揉着眼睛说：」怎么突然困了，真是奇怪！你……你……「 说完便倒在桌旁睡着了。 穆非烟将她扶起躺平后，帮她盖上了被褥。 然后她便站起身来，来到了凤鸣殿。 聂云华看到来人是穆非烟后便向她问道：「怎么是你？挽翠呢？」 「回皇后娘娘的话，挽翠姐姐身体不适，让奴婢代替她。」穆非烟低头说道。 聂云华皱了皱眉，却也作罢，「那行吧，那今日就由你跟我哀家去给陛下送午膳，记得，切莫失仪。」 穆非烟恭敬地回答道：「奴婢遵旨。」 聂云华点了点头，率领宫娥太监往御膳房而去。 穆非烟也尾随其后。 聂云华来到御膳房，吩咐宫人将午膳端上。 不一会儿，御膳房的宫人们便把一盘盘精致美味的菜肴摆了上来。 萧光霁看到满桌子色香俱全的菜肴，眼睛亮了亮，拿起筷子夹了一口菜品尝了一番，赞叹道：「这些菜肴的味道不错，比御膳房做的好多了。」 「陛下谬赞了。臣妾也觉得这些菜肴做的甚合胃口。」聂云华温婉地笑着说道。 这时，宫人们端来了酒水，聂云华为萧光霁斟了一杯酒，柔声说道：「陛下，请饮此杯。」 萧光霁抬起头看了一眼坐在自己左手边的聂云华，脸颊绯红，媚态横生，不禁咽了口唾沫。 「嗯，朕干了，皇后你随意便好。」萧光霁举起酒杯说道。 接着二人便碰杯喝完。 穆非烟站在萧光霁的身侧为其敬酒，时不时的还会向他抛两个媚眼。 萧光霁喝的有些多了，在看到这样一个美人，尤其是那种妖娆妩媚的女子。 不由得多看了两眼。 穆非烟看着萧光霁对自己频频示意，不免得意，嘴角扬起一抹得逞的笑容，眼底闪烁着阴狠的光芒。 穆非烟端着酒壶，为萧光霁斟酒，并且递过去酒杯。 萧光霁看着递到眼前的酒杯，目光落在了穆非烟娇艳欲滴的唇瓣上。 穆非烟感受着萧光霁灼热的视线，嘴角勾起，然后缓缓地凑近了萧光霁。 萧光霁闻到了酒香，看着穆非烟那双诱惑的红唇，竟有了冲动，不自觉的舔了舔嘴唇，伸手接过了穆非烟手里的酒杯。 穆非烟看着萧光霁接过了酒杯，又装作惊讶的样子，故意打翻了酒杯，那个污蔑的信封也随即放在了他的脚下。 聂云华见此后，脸色逐渐不佳，她向穆非烟呵斥道：」笨手笨脚的还不快退下。「 」是，娘娘。「.. 穆非烟闻言，立马离开，走时还不忘又看了萧光霁两眼。 一个美人离开后，萧光霁满眼失落，他本想弯腰去摸穆非烟的手，却在他的脚边看到了一个信封。 他疑惑的将信捡了起来，悄无声息的放在了一旁，继续配聂云华用膳。 而聂云华却对这件事情一无所知。 ------------ 第一百零七章中计 聂云华待到与萧光霁用完午膳后，才起身离开。她来到殿外，看着方才笨手笨脚的穆非烟，不由得眼中露出厌恶的表情。 「这么一点小事都干不好，以后不用陪哀家来送午膳了。」 「是，皇后娘娘。」 穆非烟低眉说道，心中却是冷笑。现在她还能嚣张一会儿，若是等萧光霁发现了那件事的话，她就不会像现在这般张狂了。 聂云华走后，萧光霁想起了穆非烟留下的信封，于是将它拆开来看。看到信上的内容那一瞬间，萧光霁勃然大怒。. 「容弘良！宣江段宸进宫!」 容弘良不知为何萧光霁发了这么大的火，但也不敢多问，而是立即回道：「是，陛下。」 召书送到了丞相府。薛斐拿着召书立即禀报了江段宸。 「公子，皇上宣你进宫，莫不是穆姑娘的事情办砸了，怀疑到我们的头上了？」 「不会，她就算被发现，也不会供出我们的，毕竟我们对洛弥撒尔有救命之恩，我倒觉得是她的事情办成功了，皇上宣我过去的原因是想解决临祁的事情。」 「他还想帮着皇后开罪吗？」薛斐不解的说道。 江段宸冷笑一声道：「发生了这么大的事情，他定不会轻易了断，只不过现在最重要的是临祁的粮仓不能被攻破，派去支援的人到了吗？」 薛斐如实回道：「耶律东捷向临祁发起进攻的时候，高云便已经在城中备好了防护，就算他们攻进了城中，也不会销毁粮草。」 「好，那我这便去宫中走一趟。」 江段宸不紧不慢的站起身来整理好了衣衫，便向皇宫走去。 永安殿上 萧光霁怒目等待着江段宸的到来。 江段宸到了大殿后，便向萧光霁行了个礼。 「不知陛下召见微臣有何事？」 「如今朕有件重要的事情要交给你来办，临祁被烈匈族攻打了，你立即派人前去支援，还有这件事事情牵扯到皇后，你一定要给我查清楚。」 「如今朕有件重要的事情要交给你来办，临祁被烈匈族攻打了，你立即派人前去支援，还有这件事事情牵扯到皇后，你一定要给我查清楚。」萧光霁看着江段宸 冷冷道，然后将一张折叠整齐的纸递给江段宸。江段宸接过折叠好的信笺打开。上面写着密密麻麻地几十行文字： 【临祁城破后，烈匈族趁机侵略。烈匈族王子耶律东捷可带兵偷袭，斩杀临祁守将和数千士兵，明面烧毁粮草。暗中将粮草尽数贡献你族，临祁被破，大商不日即将亡也。】 信的落款处便是聂云华的私印。 江段宸合上信笺，向着萧光霁说道：「臣遵旨，但是臣能否请人帮忙？」 「无论请谁都行，赶快将这件事情给我解决了！「萧光霁不耐烦的说道，没想到小小一个烈匈族竟然从他大商的粮草动手，真是卑贱。 江段宸点了点头，退出大殿。但是他却没有立即离开，而是来到了萧言的临枫阁。 萧言对于江段宸的到来很是意外。毕竟那日他已经告病在家好几日。 」江大人怎么来了？「 江段宸将手中的信笺交给了萧言道：」临祁出事了，陛下让我派人解决，我的人已经在路上了，不过我想将这件功劳放到你这里，就当是给你日后坐上那个位置的大礼。「 萧言震惊的说道：」真的？「 江段宸点了点头，又试探性的说道：」不过这件事情可能与你的母后有关。希望到时候你不要阻拦。「 萧言听后，眼神瞬间冰冷，」呵，没想到她竟然为了坐上那个位置，竟然 屠杀自己的百姓。我定不会替她开罪。「 」拿便好，大殿下，你要知道，此事一旦开始，你和皇后就再也回不去了。」江段宸再次提醒道。 萧言冷哼一声：」我自有分寸。倒是江大人您，难道不怕吗？「 江段宸笑道：」我已经做好了孤掷一注的准备，所以我根本就不担心什么，只要你记住我今天跟你说的话便是。「说完，江段宸转身离开了。 萧言捏紧拳头，咬牙切齿，他绝对不能允许自己的母妃做出那种事情。他一定要把她扳倒。 江段宸回到府邸后，看见苏菱正在逗弄那些雪貂玩耍。苏菱见到江段宸来了，急忙站起身来，迎了上去，」夫君，怎么样啦？「 」已经安排妥当了，临祁马上就会恢复平静了。你别担心。「江段宸拍了拍苏菱柔弱的肩膀。 」可是为了拉聂云华入套，就要牺牲那些无辜的人，这样真的好吗？「苏菱担忧的问道。 江段宸则眼神坚定的说道：」你放心，高云已经在临祁了，有他在，临祁不会有事的。「 毕竟要利用耶律东捷这个人，必须要让他向大商的地界发起进攻，好做一出戏给他。这个计划才能得意开展。 而现在都还只是个开始。 不过从他决定于洛弥撒尔联手的那一天起，他就已经预料到了这一场战事的发生。 因此，早就有了万全之策。 苏菱也不在多问，她对江段宸非常有信心。 此时的临祁 高康率领众将士逃回了城内，耶律东捷也趁机追到了城中。烈匈族的人在城内将大门打开，数百名烈匈将士冲了进来。 但是当他们看到空空如也的临祁城时，脸色瞬间苍白了起来。他们人呢？他们的百姓呢？ 「尊主，咱们现在应该怎么办啊？」耶律东捷身边的副将慌乱的问道，「这临祁城里根本就没有半点士兵，这是个圈套啊！「 「圈套？「耶律东捷皱着眉头说道：「怎么可能？怎么会是圈套？」 他四处寻找，却看不到半点人影，气愤地踢飞一旁的石块。 「怎么会没有人？难道他们逃跑了？「 「肯定是逃跑了！咱们现在怎么办？「 耶律东捷咬牙道：「绝对不可能是跑了，一定是在哪里躲了起来，传我令，给我仔仔细细的搜！「 ------------ 第一百零八章怪罪 「是！「副将领命，带着人往各处搜索。 这时候，一个士兵匆匆前来禀报道：「启禀尊主，北边突然涌出了很多的士兵，他们已经将围住了，并且他们手上持有火油弹！「 「什么，火油弹？」耶律东捷大惊失色，他的部队是不擅长火攻的，这火油弹若是扔了过来，那他岂不是死定了！ 「尊主，现在我们该怎么办？「副将焦急的问道。 耶律东捷思考了片刻，对身后的众人吼道:」撤退！我们中计了！」 说罢，带着众人往回跑去。但是已经迟了，耶律东捷等人刚跑没几步，就被包围了。 耶律东捷见状，连忙举剑抵挡。 高云骑在马背上，冷漠地看着被围困的耶律东捷，然后吩咐道：」投降者不杀。「 耶律东捷闻言，嘴角露出嘲讽的笑容，」你觉得我会相信你的话吗？「 高云淡淡的瞥了他一眼：」既然如此，那就动手吧。」 随即，他挥挥手。弓箭手纷纷弯弓搭箭。 这时，耶律东捷大喊一声，「快撤！」他知道他们根本斗不赢对方。 他带头跑，其余的士兵也跟着跑。 「放箭！」 密集的羽箭如同雨点一般射向耶律东捷和他的士兵。顿时鲜血四溅。一时间惨叫声遍地都是。 耶律东捷虽然武功高强，但是双拳难敌四手，再加上他的身边也只有寥寥数人。他身体被羽箭刺穿。整个人狼狈不堪。 「尊主！「副将悲呼一声，想去救他，却也被剑刺穿。 耶律东捷看着自己的属下一个一个死在自己面前，怒喝道:「哈哈哈，中原人，果然阴险狡诈！「 语罢，他吐出一口鲜血，仰天倒地。 他死死瞪着高云的方向，他怎么也没想到自己会败在他们手里，败的如此彻底。 高云骑马走过来，居高临下俯视着他，冷哼一声，「若不是你野心之大，怎么落得如此下场。「 高康此时也从地窖中走了出来，而地窖里面藏着得便是临祁得粮仓与百姓。 他捂着伤口，对高云说道:「幸好有兄长在，否则我们临祁便要遭受灭顶之灾了。」 高云看着高康受伤得地方，眼神不自觉得躲避了起来。 这次的事情，若不是为了大计，也不会将他们牵扯进来，所幸的是这次的战事，事先做了准备，所以临祁没有伤亡惨重。 高云拍了拍高康的肩膀说道：「康儿，好好养伤，还有好好安葬了那些逝去的将士。我还要回去向江大人禀报这里的事情，便不能多陪你了，你自己保重。「 」好，兄长也多保重。「高康眼神坚定的点了点头。 随后高云便带着暗阁的暗卫回了商阙城。 他来到了江段宸的面前，将诛杀了耶律东捷的事情告诉了他。 江段宸听后神情严肃的点了点头。 高云不解的问道：」大人可是还有什么难题？「 江段宸阴翳着眼眸说道：」临祁的事情解决了，我也将这一功劳记在了大殿下的手中，但是陛下让调查皇后与这件事情的关联是否是真，看来他还是不忍心责怪她。「 」那我们这一切就白做了吗？「高云想到了那些在临祁牺牲的将士，不自觉的皱起眉头。 江段宸摇了摇头，微微睁眼道：」看来还得加点火候。「 于此同时的凤鸣殿。 萧光霁坐在殿中，目光冰冷，聂云华不解的问道：」陛下这副样子是怎么了，谁惹您生气了？「 萧光霁听后抬起头来，讪笑道：」云华，朕待你不好吗 ？「 聂云华一愣，然后摇了摇头，心虚的回答：」陛下待臣妾极好！「 」那你为何还要背叛朕！「 萧光霁怒斥。 」臣妾没有背叛陛下啊！「聂云华惊恐道，不明白这其中缘由。 萧光霁冷笑道：」没有？呵呵，你暗中联系烈匈族，将自己母家临祁的粮仓告知给了他们，还想让他们灭了我大商，这还不叫背叛！「 「陛下，您是不是误会什么了！」聂云华急忙辩解道。 「误会？呵呵！你是不是想让烈匈族把你灭口了，才肯承认！「萧光霁语出惊人，吓得聂云华连连退后几步。 聂云华急促的喘息着，双手撑着身体的桌子，说道：」陛下何必将这些脏水泼在臣妾的身上！」 萧光霁见她还不肯说出实话，便走了下来狠狠的打了她一巴掌，「你究竟有没有勾结烈匈族，朕已经托江段宸前去调查了，若是让朕知道了证据，你这皇后之位恐怕也就做到头了！」 聂云华摸着脸庞，咬牙切齿的说道：「陛下既然要查那就查吧，但愿陛下不要后悔！」 聂云华离去后，萧光霁陷入了苦思，不管这件事情是真还是假，他只想让聂云华彻底的死心，永远都不要妄图想要反抗自己。 聂云华出了大殿后，挽翠看着她红肿的脸颊，连忙上前问道：「娘娘，您怎么了？」.. 「把穆非烟给我叫来，哀家一定要让污蔑哀家的人永远的闭上嘴！」 挽翠应声而去，很快，穆非烟便赶了过来，聂云华看着穆非烟后，咬牙说道：「你不是会什么幻术杀人吗，给哀家查究竟是谁污蔑哀家，查到之后一定要将他给好好的折磨死！」 穆非烟听到后，连忙跪倒在地上说道：「娘娘息怒，此事奴婢一定竭尽全力的去调查，绝对不负娘娘嘱咐！」 聂云华点了点头，随即吩咐她去办。 穆非烟领命离开，刚踏出殿门时，转身对聂云华说道：」娘娘，陛下对这次的事情十分恼火，请娘娘注意分寸！「 聂云华闻言，愤恨的说道：」哀家做事自有分寸，你只管去办事！「 ------------ 第一百零九章暗杀 穆非烟将聂云华要她找到污蔑她的人告诉了江段宸，向他询问接下来的解决办法。 江段宸示意了一番知道了便让她回去等消息。 江段宸目光冰冷，想起了之前苏菱在聂云华水牢的事情。他起身来到苏菱的房间。苏菱见他气压低沉，便向他问道：「怎么了？脸色怎么这般不好？」 「你之前被聂云华困在水牢的时候，都受到了谁的欺负？」 苏菱听到他这句话，顿时觉得心里一阵刺痛，她紧咬牙齿，装作不在意的样子说道：」我都......忘了。「 但是她说谎，她根本就没忘记在那冰冷的水牢中是如何的度日如年。她每天都活在悔恨、憎恨之中，但是她什么也做不了。她甚至不敢把真相告诉江段宸，她怕他会因为她的关系受到牵连。 所以，即使再苦再难，苏菱也一声未吭，只是自己默默承担。 「不管是谁，我都会让他付出代价。」 听了这话，苏菱的泪水终于流出。 她忍受了这么长时间的痛苦的回忆，终于能让人替她报仇了。 于是她说出口了那些曾经鞭打过她的，欺辱过她的那些人。 江段宸听罢，双眉微蹙，看向她，「好，我记下了，你先休息吧。」语罢，江段宸蓦然转身，眼神瞬间冰若寒霜。 当夜，他便将那些人的名字写在了信笺上，传递给了穆非烟。 穆非烟收到信后，看到上面有四个名字，名字下面有一行笔力刚劲的字「用这几个人的性命去交差，死法不顾。」 穆非烟不明白这四人有何过错，但是既然江段宸吩咐了，她便按照吩咐去办。 穆非烟带着杀意而去，这些人都是聂云华殿内的人。 一个名叫张虎的人。这人常常跟随聂云华左右，平时仗势欺人，嚣张跋扈。 另外两人分别是李豹和陈鹏飞，这二人是聂云华的水牢侍卫，武艺高强，且忠诚护主。 还有一个是叫焕熙的侍女。 穆非烟通过调查得知，这四个人的共通点，还与江段宸扯上关系的一个原因便是他们都曾欺负过苏菱。 穆非烟听苏菱提起过一段被聂云华困在水牢中的事情，不过也是一句话带过，并没有多说，但是当时她便注意到苏菱的眼神，里面充满了恐惧和愤怒。 穆非烟一路潜行而来，悄悄地来到了张虎居住的宅邸。 穆非烟站在张虎的门外，抬脚踢开张虎房间的门，一股浓烈的酒味扑鼻而来。 「谁啊！竟敢踹本爷的门，活腻歪了吗！「. 穆非烟闻言，眼底闪过了一抹狠厉，抬腿猛地踢向了床上醉醺醺的男人。 张虎瞬间清醒过来，看着眼前的女子，却发现是苏菱的模样。 这是穆非烟易容而成的模样。 张虎惊悚的看着「苏菱」，伸出手颤颤悠悠的指着她说道：」你怎么在这里？「 」苏菱「发出瘆人的笑声：」怎么，你还记得我啊？之前我在水牢的时候可是被你们害的好惨啊。「 她的声音阴柔，尖锐，沙哑，犹如地狱爬上来的恶鬼，令人毛骨悚然。 张虎吓得瘫坐在床边，瑟瑟发抖，结巴道：」那些都是皇后娘娘让我做的。你不要来找我。「 」苏菱「嘴角噙笑，说道：」我回去找她的，不过曾经伤害过我的，我一个都不会放过。「 张虎吓得跌倒在地上，磕磕绊绊地求饶：」我求求你，我知道错了。我不应该打骂你，是皇后娘娘指派我这么做的。「 「苏菱」冷哼一声，说道：」晚了！今天就拿你祭刀！「说完便举剑冲了过去。 张虎虽然是个废物，但毕竟也是有功夫的，他慌忙躲闪过去。然而穆非烟哪里肯给他逃跑的机会，招式凌厉，步步紧逼。 不一会儿的时间，张虎就已经被她砍伤数处。血流不止。 张虎疼得嗷嗷大叫，「快来帮我，救命，快来人救救我啊！」 但奈何张虎如何呼救，都没有一人前来，因为穆非烟早早的就在与他同住的人饭菜中下了***。 她今夜就要他在悔怕与恐惧中为之前犯下的罪行买单。 很快张虎就支撑不住了，他捂住胸口躺在地上，鲜红色的血液浸湿了他身下洁净的土壤，他挣扎着，想要站起来。 然而穆非烟的剑却横在他脖颈间。 她勾唇，似笑非笑，脸上的妆容极其妖艳。 她的眼睛里透露着诡异的光芒，仿佛嗜血的魔鬼。 她俯视着他，轻声道：「张虎，下辈子，记得要做个好人。」 「噗嗤。」利刃划破肌肤的声音响起，鲜红色喷溅而出，落入地面。 他睁着眼睛死去，瞪大眼睛。他到死也想不明白，他为什么会被杀死。 穆非烟缓慢地擦拭掉手臂上的鲜血。方才做的一切都是利用梦境杀人的幻术，让张虎直面对苏菱的恐惧。 她眼神冰冷的看着眼前的男人，随手将准备好的银票塞在了他的行囊里面，伪造他要逃跑的迹象。 做完一切后她便来到了水牢前。 这里果然如她打听到的一般，阴寒潮湿，散发着腐臭的气息。 李豹和陈鹏飞就守在水牢外。 他们常年守在这里，为聂云华做着肮脏的工作，心思狠毒，只要聂云华一个眼神，就会毫不犹豫的杀掉一个人。 穆非烟站在水牢外，看着两人。 「李豹、陈鹏飞，你们两个好大的胆子。皇后娘娘让你们来看管水牢，你们竟然擅离职守！」 李豹和陈鹏飞对视一眼，纷纷抽出武器，戒备的盯着穆非烟，「非烟姑娘来这里做什么，更何况我们二人哪里擅离职守了？」 穆非烟冷笑道：「你们背叛了皇后娘娘，暗中写信诬蔑娘娘与烈匈族勾结，娘娘特地让我将你们关进水牢，严加审问。」 「胡说！我们不会做出那样的事情的。」 「做不做得出，得拷问之后才能得知。」穆非烟不给他们反抗的机会，便利用幻术催眠了他们，让他们陷入昏睡之中，随后将他们关进了水牢之中。 ------------ 第一百一十章计中计 穆非烟将李豹与陈鹏飞关进了水牢之中，水牢中的犯人看到曾经鞭打过他们的侍卫竟然被一个女子给绑了进来，纷纷叫好。 「哈哈哈，你们也进来陪我们了。「 「姑娘，杀了他们！杀了他们。」 「杀了这群畜生！」 李豹和陈鹏飞在腐臭的气味中醒了过来，他们虽然被捆缚了起来，眼神却依旧凶狠，试图挣脱铁链。 可惜，那根本就只是徒劳。 「你要做什么？」 穆非烟眼眸微闭，露出一丝冷笑，「我要让你们偿命。「 」你究竟是受了什么人的指示？竟然敢动我们，我们可是皇后娘娘的人！「 穆非烟却没有理会他们，只是默默的在水缸中倒满水，然后用火把点燃。一股难闻的硫磺的味道顿时弥漫在整间水牢之中，刺激地众人睁不开眼睛。 「啊——」 惨烈的喊叫声响彻天际，穆非烟站在门口，目光冰寒的看着水牢中痛苦万分的两人，嘴角挂着浅淡的笑容。 江段宸要让他们死，那她整死人的办法有千万种。更何况他们做尽了坏事，罪不可恕。 她从来就不是什么心慈手软之辈。 不出片刻，李豹与陈鹏飞就被硫磺给腐蚀的面容尽毁。身体也因剧烈疼痛而痉挛抽搐，再无反抗的余地。 穆非烟拿出早已准备好的盐水，浇灌二人的全身。盐水顺着脸颊流入口中，让两人尝到了比硫酸更加灼热的滋味。 「啊——」 穆非烟转身离去，她知道接下来他们所受的苦楚远远不止于此。他们以前所做的孽，都将由他们自己来偿还。 那些犯人看到穆非烟的手段竟然如此狠辣，本来还想求她饶命，但是看着这个如地狱走来的女罗刹，谁也不敢开口。 穆非烟回眸看着众人说道：」方才我都做了什么，说了什么，你们还记得吗？「 众人忙摇头。他们哪里敢记得，现在穆非烟的模样就像是地狱中走出来的修罗恶鬼，让他们连大气也不敢喘息一下。穆非烟笑眯眯的继续说道：」既然如此，那你们应该知道该怎么做吧！「 众人听后连连磕头答道：「姑娘快走吧。」 「嗯，很好。」穆非烟满意的点了点头。「我这人呢脾气并不太好，喜欢迁怒于人。今日之事，我希望你们不要外传，否则……」 穆非烟的话未说完，但是众人都明白其中的威胁。这个女人不简单。 穆非烟离开水牢后，也去他们二人的房间留下了受贿的罪证。 接下来便只剩下最后一个人。 那名叫焕熙的侍女。 这个侍女是聂云华的同乡之女，平日里嚣张跋扈。苏菱困在水牢的时候，这个侍女就经常在苏菱的饭菜中下一些稀奇古怪的药，说是要用她试药。 她也会炼药，聂云华暗中杀人的药都是出自她的手里。 这个人的身份，不能直接在暗中杀掉，只能利用她，让她死在自己的手中。 翌日。 穆非烟找到焕熙。她在一个单独的房间里面炼药。 焕熙看到穆非烟的到来，很是警惕。」你来做什么？「 穆非烟和善的笑道：」娘娘让我来去一昧毒药。「 」做什么用？「焕熙抬眼问道。 穆非烟低垂眼帘，温婉的笑了笑。「娘娘最近在查谁背叛了她，背叛的下场便是肝肠寸断而死，所以我便来向姐姐求这样的毒药。」 焕熙皱了皱眉头说道：「那娘娘查出来了吗？」 她并不想让穆非烟抢了这个功劳，于是便准 备向她套话。 「有些结果了，我们在凤鸣殿里放置了搜刮道的背叛之人的证物，当然这只是一个诱饵，消息已经放出去了，谁今夜冒险去偷，谁就是背叛者。「穆非烟挑眉说道，边说边观察着焕熙的表情。 焕熙听后果然暗中笑了笑。 她在心里想到道：若是她抓住了那个背叛者，岂不就是一件大功？ 」知道了，我去找一找吧，找到了我送过去给你。「焕熙转身说道。 穆非烟看她上套，于是露出了得意的笑容，」好，那我就等姐姐的消息。「 入夜，焕熙来到了凤鸣殿，这里平日都会有侍卫把手，可是今日这里安静的出奇。看来是真如穆非烟所说的那般，他们都在暗中蹲守那个背叛者。 于是她静悄悄的进入大殿，也想找个地方藏起来。能够比穆非烟他们的行动更快。 但是当她刚踏入大殿。聂云华便带着众侍卫冲了出来。 」给哀家拿下！「 聂云华一声令下， 众侍卫纷纷向焕熙涌去。焕熙来不及反应是发生了何事，以为是背叛者现身了，谁料那些人都是冲着她来的。 」娘娘饶命。奴婢没有任何背叛娘娘的意思。「焕熙急切的解释道。 聂云华冷哼一声，」给哀家搜她身上有没有毒药！「 」回娘娘，有！「一个侍卫从焕熙的怀中那搜出了一个瓷瓶。 聂云华接过来打开嗅了嗅，冷声道：「没想到啊，你竟然真的想要毒死哀家。「 焕熙跪地磕头求饶道：」请娘娘明鉴，奴婢对娘娘忠心耿耿，绝无半分异心啊！「 .. ------------ 第一百一十一章报欺辱之仇 焕熙满眼惊恐的跪在地上不断地求饶，然而聂云华却一点想要饶恕她的样子都没有。以往是顾念同乡的情谊，才会让她在自己的殿中做自己想做的事情，没先到现在她竟然背叛了自己。 聂云华之前让焕熙炼制了许多毒药，都是暗中毒杀了自己厌恶的人，谁曾想现在竟然落得个因果报应。 真是可笑至极。 焕熙眼看聂玉华没有半分心软，连忙指着站在她身后的穆非烟说道：「娘娘，奴婢是冤枉的，都是她说你们在这里蹲守贼人，奴婢是为了抢功劳才会带着毒药来此的啊！」 聂玉华转头冷冷的望着穆非烟，问道：「你可有污蔑于她？」 穆非烟冷哼一声，说道：「未曾。既然皇后娘娘想要找那些刺客，奴婢自当竭尽全力将其找出来。所以我便下了一个套，一个只有背叛者想要的圈套。我告诉焕熙姑娘的明明是您知道了他们背叛您的证据，所以她是才想来一不做二不休的来销毁证据。」 「你说谎！」焕熙睁大瞳孔说道。 「哦？我说谎？」穆非烟微眯双眸说道，「既然皇后认定了焕熙姑娘背叛了你，那么不妨将她交予我处理，等我查出证据来再放掉她如何？」 焕熙闻言急的直摇头，若是落在了穆非烟的手中，必死无疑。 焕熙咬牙切齿的瞪着穆非烟，恨不得撕烂了她。 「好，就依你所言。」聂玉华挥手，示意宫娥将焕熙拖下去。 焕熙拼命挣扎，嘴里高喊道：「皇后！皇后娘娘饶命啊~~娘娘……娘娘……奴婢是冤枉的啊！娘娘饶命……」 听到焕熙凄厉惨叫，众人皆皱眉。聂玉华更是脸色阴沉，吩咐人快把她打晕了拖下去。 穆非烟送走聂云华后嘴角露出了得意的笑容。 只要怕让聂云华与焕熙之间生出嫌隙，自己才能插手此事。 接下来，自己对焕熙所作的一切，也都只是为了」查出背叛者「罢了。 穆非烟冷着眼眸来到了水牢。 焕熙被铁索绑在里面，她看到穆非烟来了之后，便瞪眼向她喊道：」呸，你个***，竟然敢骗我！「 」若不是你心里有鬼的话，又怎会着了我的道呢？「穆非烟眯着眼眸反问道。 穆非烟的手中拿着焕熙的药瓶。 焕熙见状惊恐的问道：」你要做什么！「 」先前你在这里用一个活生生的人当作药人，为她吃近了你炼制的毒药，现在我也要让你常常这个滋味好不好受。「穆非烟冷冷的说道。 她的声音冰寒，毫无感情，听起来像一块千年寒冰似的，冻得人浑身发颤。 焕熙吓得连连摇头，哭泣着说道：「不，不要啊！不要啊！我错了，我错了，我再也不敢了！「 」晚了。「穆非烟说完这句话，抬脚狠踹在焕熙胸口处。 焕熙的胸腔传来剧烈的疼痛，吐了几口鲜血。穆非烟又不容她有半分喘息的机会，便将带来的十几种毒药都倒进了焕熙的嘴中。 「咳咳！咳咳！」焕熙不停的咳嗽着，她的嗓子已经完全失声，每咳嗽一次，便会流出一股腥红的血液。 穆非烟看着焕熙痛苦挣扎的模样，脸上没有丝毫怜悯之色，甚至还露出了一抹畅快的表情。 焕熙渐渐地平静下来，她缓缓的闭上了双目。她知道她今天是注定逃脱不了的，既然结局早已预料，倒不如坦然面对。 她缓慢的抬起手臂，伸展四肢，任由身体滑到了水底，任由水淹没着她的脖颈，窒息的感觉越来越浓，眼皮也越来越重，终究还是死在了这间水牢中。 眼看焕熙已死，穆非烟转身离开，对守在水牢外 的侍卫说道：」嫌犯焕熙畏罪自杀，临死前已经供出了自己就是背叛者，还招供了三名共犯，你们去他们房间里搜搜证物吧。「 」是。「 侍卫们领命离开后。穆非烟找了个无人的地方，在信鸽的腿上绑了封信笺，随后传去了丞相府。 薛斐收到了信鸽的传书。便将信拿给了江段宸。 江段宸展开信笺看了之后，脸上露出了满意的笑容。 没想得到她竟然真的可以借这次的机会给苏菱报了往日的仇。 于是他将这个好消息告诉了苏菱。 苏菱看过信后，那段封沉的回忆瞬间打开。 她被困在水牢的时候，受尽了折磨。想来自己现在不怕这毒药也是因为那时候被焕熙炼就的了。她根本就是肉身免毒而不是灵体免毒。 所以苏菱觉得国师说的那套说辞其实与她重生这个原因并没有太大的关系。 得到这个结论后，苏菱方才敢将自己之前在平康县的事情解释给江段宸听。 」段宸，你还记得吗？之前在平康县的时候，我吃了毒药但并没有事情发生。「苏菱将信合上后，突然说道。 江段宸也表情凝重的说道：」我记得。「 」其实，是因为我在水牢之中的时候，曾被一个叫焕熙的侍女天天当作药人试药，才得了这免毒之身。「 苏菱垂眸说道。 江段宸听后，目光瞬间变得幽暗起来。 「原来是这样。」江段宸喃喃低语着，他握紧拳头，恨不得马上冲去皇宫，找聂云华兴师问罪。可是理智却告诉他，现在不是动怒的时候。 」不过，现在好了，那些曾经欺负过我的人，都已经遭了报应，日后见了穆姑娘，我定要好好的当面谢她。「苏菱扬唇笑道。 江段宸看着故作坚强放下过往的模样便心疼不已。自己明明答应过她，不会再让她受到任何的伤害，可还是亲自将她推到了那个女人的身边，让她受尽了折辱。 他紧紧的抱住了苏菱，柔声说道：」对不起，菱儿，让你遭受了这样的罪。你再等等，马上我就会让她也为对你做过的事情而付出代价。「 苏菱安慰似的拍了拍他的肩膀。 她的眼睛里闪烁着坚毅的光芒。 」我相信你，我也会一直陪着你的。「苏菱轻声说道，她靠在了江段宸的怀里。 ------------ 第一百一十二章执念 穆非烟将那四个人的」背叛「的证据都交给了聂云华，聂云华大发雷霆，想要将他们处死。而穆非烟却告知她道：」回娘娘，在我调查的期间，他们已经畏罪自杀了，有的是被我用幻术折磨至死方才交代了这些事情。「 」做的好！「聂云华勾唇说道，」这下，我倒要看看那江段宸还怎么查哀家。「 挽翠此时俯身上前说道：」娘娘，江大人现在在大殿下那里，也不知道在说些什么，你看，要不要奴婢前去打探打探?「 挽翠见穆非烟抢了这么大的一件功劳，也忍不住想去争一个功劳，所以天天打点人盯着江段宸的动向。就在今日，她终于打听到了的江段宸来了皇宫，还去找了萧言。 聂云华眯着眼睛说道：「是吗？非烟，你替哀家去给言儿送些祛暑的东西，夏季炎热酷暑难耐，去提哀家关心关心他。」 穆非烟闻言立即说道：「是，娘娘。」 挽翠眼看这到手的功劳又被穆非烟给抢了，忍不住狠狠的瞪了她一眼。奈何穆非烟根本就不瞧她。 穆非烟离开之后，挽翠便在聂云华身旁说道：「娘娘，你真的放心让她替您做事吗？」 聂云华勾唇一笑，眼中竟是冷冽之色，「只要专心对哀家做事即可，哀家可不管她有什么心思，若是真的有什么不该有的心思的话，杀了便是。」 挽翠听罢，立刻附和道：」娘娘英明。」 ...... 穆非烟来到萧言的住处，便见一袭蓝衣锦袍的萧言窗台边，低眉敛目。她轻轻敲了敲门。屋内传来一阵清浅的脚步声，门缓缓开启，映入眼帘的是一张棱角分明俊美绝伦的容颜。 穆非烟不自觉的多看了两眼，萧言温柔笑道：「你是哪个殿里的侍女，竟然来了我这临枫阁，你可知道我这里女色勿进？」 萧言说罢，穆非烟这才注意到，其他的达官贵人都是居住在豪华的宫殿里，然而这个大殿下竟然居住在这么简陋的临枫阁，连个仆人丫鬟都没有。 穆非烟垂眸说道：「大殿下，奴婢是皇后派来给您送驱寒的冰块。」说着，穆非烟拿出一个白瓷瓶递给他。 萧言接过，微微颔首说道：」辛苦了，退下吧。「 他知道了穆非烟是皇后殿里的人，眼中便瞬间没了柔情。 穆非烟知道江段宸在里面，正犹豫着要不要进去，萧言便向她提醒道：「你可以下去了。」 「是......殿下。」穆非烟准备转身离开，江段宸突然在房内叫住。 「殿下，让她进来吧，她是自己人。」 萧言闻声扭头看向江段宸，只见他点了点头，于是他便放穆非烟进了房内。 「我们继续说吧，临祁的事情解决完了，高云已将将记录了那场战事的文书送了回来，我这便交给你了，希望殿下莫要忘了我们之间的约定。」江段宸向萧言递上了战事文书。 萧言将它接过后，担忧的问道：「若是我将此事上报了上去，她会受到什么样的惩罚？」 江段宸微微一笑道：「您忘了？不能担心那个人的结局如何？」 萧言点点头：「是啊，他也从没在意过我。」 萧言的眼神变得坚定了起来，「你放心，明日我便会将这个东西上报给父皇。」 「如此甚好。」 江段宸说完后，看向穆非烟说道：「她派你来是不是要问我们交谈了些什么？」 穆非烟点了点头道：「她想知道你有没有搜集到她叛国的证据。」 江段宸轻笑一声说道：「既然她心里没鬼的话，又怕什么呢？不过明日我可要给她送上一份大礼了。」.c 他扭头与萧言对视了一眼，随后便离开了临枫阁。 穆非烟也准备离开时，萧言却上前对她说道：「姑娘，我知道你是江大人的人，你们想对我的母妃复仇，但是我想请你多劝劝她，她毕竟是我的生母，我还是不愿让她落得一个悲惨的下场。」 萧言的眼中充满了期盼。 穆非烟不觉的皱紧了眉头。 她没想到那样狠辣绝情，眼中只有权力的女人竟然会生下这般温润的人来。 若不是知道他是大殿下的话，她甚至都不会将两人联想在一起。 不过方才听他与江段宸的谈话来看，聂云华似乎对她这个儿子并不在意。 穆非烟很想说这样一个不配为人母的人，也要可怜她吗？ 但她看着他的眼神却说不出口。 她只能假装答应点了点头。但是聂云华决定的事情，谁又能劝的动呢？何况穆非烟清楚自己只不过是她的一个工具而已，并没有实际发言的权力。 见穆非烟答应后，萧言也算松了口气。 方才江段宸在这里，萧言不好说出口。 但那聂云华毕竟是自己的生母，就算她品行在怎样差，他顶多也就是厌恶罢了，但若是她惹上搭了性命的祸端的话，那他也只能大义灭亲了。 他能做的只有尽可能的在最终的祸事还没发生之前，劝她收手。 可是，有些仇恨与执念早已深深的埋在了某些人的心里。 江段宸十几年来的爬滚打，被逼苦学，混迹官场。 聂云华的失爱之痛，苏菱的杀身之仇。 他们之间的执念早就深深的缠绕在一起，解不开也断不了了。 ------------ 第一百一十三章大功一件 穆非烟按照江段宸所说的，告诉了聂云华并没有搜集到她叛国的证据。聂云华洋洋得意的笑道：「呵呵，毕竟哀家没有做那种糊涂的事情，他又怎么调查的出来。若不是那几个蠢货的话，哀家又怎会让陛下冤枉。」 穆非烟守在一旁认同的点着头。 聂云华扭头看向穆非烟说道：「这件事情你处理的不错，想要什么赏赐？」.. 穆非烟连忙说道：」多谢娘娘，奴婢不需要什么赏赐，既然奴婢是娘娘的人，定会尽心尽力为您办事。「 穆非烟的回答让聂云华很是满意，她眼眸一转突然说道：」江段宸尽然费尽心力想找哀家的事情，那哀家就给他敲敲警钟，你附耳过来。「 穆非烟心存疑虑的俯身过去，只听到聂云华悄声吩咐道：「江段宸在青檀镇的金屏街有一个老父亲，你去帮哀家传递一封信，慰问慰问。「 穆非烟闻言一震，她明白聂玉华这是想用江段宸的父亲来威胁他。可是她知道以聂云华的脾气肯定也会这么做的，所以她只好领命前往。 」是，娘娘。「 穆非烟准备离去之时，聂云华突然叫住了她，「哀家也会给你派一些人手与你随行的。」 穆非烟转身看着聂云华眼里的算计，心里冷笑。这个女人还是多疑，自己为她做了这样的事情，却还是不信任她，还要派人看着她。 这下以来，穆非烟还想趁机将这个消息告诉江段宸，看来也是没机会了，只能另寻他法了。 穆非烟恭恭敬敬的看着聂云华说道：「多谢娘娘。」 聂云华摆了摆手：「快去吧。记住，务必不要露馅。」 穆非烟退出房门之后，脸色瞬间冷漠下来。 因为守在门外的侍卫纷纷向穆非烟施了个礼。 她知道，这件事情看来是必做不可的了。 只希望江段宸能早日发现聂云华的计谋。 此时的江段宸正在双极殿内。 萧言将记录着临祁的战事书册递给了萧光霁。 江段宸上前说道：」回陛下，你让臣去解决临祁的战事，臣已经解决好了，臣请的帮手便是大殿下，那战事的详细过程，就由大殿下来说吧。「 语罢，他向萧言对视一眼，萧言便点了点头站了出来。 「启禀父皇，儿臣在接收到江大人的密报后，便马上带兵前往临祁。烈匈族虽然行事嚣张霸道，兵少勇猛，突袭我们兵力薄弱的临祁。不过儿臣还是用了一招空城计，引诱烈匈族入瓮。等待烈匈族进攻，儿臣再率军反击，烈匈族损失惨重，就连他们的少尊主也战死其中。」 萧光霁闻言，赞许的看了一眼萧言说道：」言儿此事做的不错，值得嘉奖！「 萧言闻言低下头，谦虚地说道：「这些都是儿臣应该做的。」 萧恒在一旁咬牙切齿，没想到让萧言离了这样的功劳。 他纷纷不满的的上前说道：「父皇，大哥一向不会带兵打仗，为何这次能取得这场胜仗呢？莫不是领了莫须有的功劳？」 他的眼神看向了江段宸。 江段宸能文能武，若是此事是他做了顺水人情的话，才属正常。 江段宸则看着萧恒说道：「的确有臣出的注意，不过也确实是大殿下带兵打赢了这场胜仗，烈匈族有勇无谋，我们能胜也是因为我们足智多谋啊，不会带兵打仗又有什么可以诟病的？「 萧恒满眼不甘，却硬是被怼的说不出话来。 萧光霁大笑着打断了他们之间的争执，」对，江大人说得对，只要能让那些对我们大商虎视眈眈的人知道我朝的厉害，便足矣，我们大商是绝对不怕那些蛮夷胡贼的 。「 众大臣听后纷纷表示赞同。 萧光霁也满意的说道：「朕宣布，萧言抗敌护城有功，赏黄金万两。」 萧言拱手说道：「多谢父皇。」 萧恒在一旁气愤难平，这样的结果完全超乎了他的预料，他没想到江段宸将然会帮萧言得到了这样的功劳。那日后的选储结果也可观之。 他越想越是懊恼，不禁握紧了拳头。 散朝后，萧恒眼中带着满满的妒意来到萧言的面前。 」皇兄真是好手段啊。「 萧言笑着说道：」哦？你说的是什么意思？「 萧恒见萧言装傻充愣，不禁怒目圆瞪。 「萧言你休要揣着明白装糊涂。「萧恒狠狠的瞪着萧言。 萧言微笑着说道：「我实在不懂你的意思。」 「哼！你别得意，今天的事情我会牢牢记住的。」萧恒阴恻恻的盯着萧言说道。 萧言嘴角噙着淡淡的笑容，「那我倒要拭目以待，看看你能否拿到你应得的。」 「走着瞧。」萧恒扔下这句话便拂袖而去。 「呵呵，」萧言看着萧恒的背影，脸上露出了似笑非笑的表情。 江段宸也准备离开的时候，容弘良却将他带到了御书房。 江段宸也没多问，跟着容弘良的脚步。来到御书房后，他向萧光霁施了礼说道：」陛下。「 」朕之前交给你查的事情，你查清楚了没？「 江段宸随即说道：」查清楚了，是皇后娘娘殿里的人污蔑了她。「 江段宸本来想让萧言说出这一切都是聂云华所作的事情，但是方才在大殿上，萧光霁只字不提，萧言也没办法说出来。 不过，萧光霁将他单独叫来，那必定就是问这件事情的。 看来他还是不舍得当众责罚聂云华，那他便顺着他所想的结果说了出来。 萧光霁很是满意江段宸的这个回答，他明显松了口气。 然而下一秒，他的眼神就变得狠厉了起来，」是谁污蔑朕的皇后？「 」他们知道自己露馅，便畏罪自杀了。「江段宸淡淡的说道。 「混账东西！」萧光霁一掌拍碎了身边的桌案。 萧言心底暗叹一声。 」陛下息怒。「江段宸劝慰道。 「畏罪自杀，真是轻饶了他们！「萧光霁说道。 江段宸继续说道：」既然死了也没有用了，陛下不如就此作罢。「 萧光霁冷哼了一声说道：「罢了罢了！朕累了，都退下吧。」 江段宸行了个礼，转身退下。 看来想要扳倒聂玉华，紧紧是污蔑还是不够，还要多做些事情，让萧光霁对她失望，才能动摇她的根基。 ------------ 第一百一十四章威胁江父 穆非烟带着聂云华的人来到了金屏街的江府。这里是江段宸的老宅。只有江盛川留在在这里安享晚年。 江府外还贴着江段宸与苏菱结婚的时候贴的喜字，依稀能看的出来之前的样子。 穆非烟笑了笑，感叹流光易逝。 她与苏菱交谈的时候，苏菱还说自己遇到江段宸前过的是猪狗不如的生活，她不想再次经历那种日子。穆非烟听后也是心疼。 不过，幸好她遇到了江段宸，才改变了那牲畜般的命运。 穆非烟站在门外，看着那喜字不由得发起呆来。 若是什么时候自己也能遇到良人变好了，此时她的脑海中突然想起了萧言。 她满眼惊愕，连忙摇了摇头。 跟在她身后得侍卫问道：」穆姑娘？我们进去吧？「 」啊......好「 穆非烟被打断思绪，便让人上前敲门。 不多久，门就被打开了。开门的是一位管家模样的男子，四十左右，身形微胖。他打量了一番穆非烟几人。 他看着这群穿着锦衣玉带、腰佩宝剑的人，脸色凝重地问道：你们找谁？」 「请问江老爷在吗？」穆非烟淡定问道。 管家闻言更加警觉：「你们找老爷何事？」他看了眼站在穆非烟身后得侍卫，穿的都是些宫中得样式。 「我是穆非烟，是奉皇后娘娘得命，来给将老爷送封信的」 听到穆非烟这话，管家脸上顿时浮现出惊诧的表情。 「原来是皇后娘娘的人，快请进穆姑娘。」管家恭敬地将穆非烟引入客厅。 穆非烟坐下后，问管家：「江老爷可曾在屋内？」 「老爷在里间陪客。」 「那便好，带路吧。」穆非烟点了点头。 管家领着众人走进房内。 房内陈设简单朴素，没有丝毫奢侈豪气，反倒透着一股低调的雅致。 此时，一位身穿黑色蟒袍的中年男子正端坐在主座上喝茶，看起来五官俊朗，气质儒雅，一副文士的做派。他正是江段宸的父亲，江府当代家主江盛川。江盛川身旁则坐着另一位商人模样的男子。男子长得很瘦，骨架很小。看上去倒是与苏菱有几分相似。 穆非烟不禁猜测道：莫非这是苏菱的父亲？ 」老爷，这位是穆非烟姑娘，是娘娘派来的人。「管家向江盛川俯身说道。 江盛川看着穆非烟，微微颔首：「原来是皇后娘娘的人。」 「江老爷。这是娘娘托我交给您的一封信，你看了便会名表。」穆非烟说完，从怀里拿出了那封信递了过去。 江盛川接过信笺仔细瞧了瞧，然后抬眸对穆非烟说道：「你叫......穆非烟对吧？」 「是。」 江盛川看向管家说道：「我有些事情要与这穆姑娘说，你先带着其他人去客房休息。待我处理完事务后再去招呼诸位。」 管家领命而退。 穆非烟知道江盛川有事情要告诉自己，便静坐等候。 「穆姑娘可否知道你此次的来意？」江盛川开口道。 穆非烟点了点头。 」那你为何眼中没有丝毫的杀意？「江盛川试探性的说道。 穆非烟闻言浅笑道：「因为我根本就没有想杀人灭口的念头。」她说的坦然，语气平稳，让人挑不出错来。 江盛川看着眼前这位容貌绝美，清冷脱俗的女子，心底不禁赞赏起来。他向来知道聂云华是个什么样的人，也知道若是有人违背了她的意愿会有什么样的下场。 但是眼前的穆非烟 显然与那些人不同。 她有自己的想法，她有自己的判断，她有自己的目标，虽然她看上去很柔弱，但是并不代表她真的软弱。 「穆姑娘果然与他们不同，既然如此，我也不拐弯抹角了，若是你不照着她所说的将我囚禁起来，威胁段宸的话，你会有什么样的下场你知道吗？」江盛川开口问道。新 穆非烟笑着答道：」江老爷，江大人是我的盟友，您是他的父亲，我定不会害你，只不过也要委屈您一段时间，那些人是派人监视我的，我只能尽我所能的来保护您的安全。「 」得到你这个回答，老夫心里也有数了。你放心，老夫定会好好配合。「 江盛川点点头。 于是穆非烟与江盛川达成协议，她会尽自己的努力去保证江盛川的安全。至于聂云华那边，她也会想办法敷衍过去。 穆非烟离开后，江盛川看着素素的画像，不禁讪笑道：」素素啊，没想到到老，我也没能逃过那个女人的 掌控，现在竟然成了宸儿的累赘。「 他苦涩的笑了笑，原以为把江段宸放在聂云华的手下培养，会许他一世繁荣，官场顺遂。 结果到头来还是逃不过被算计。江盛川摇头感叹，只愿江段宸与他的儿媳苏菱能平平安安，他就算死了也能无憾了。 苏章明见穆非烟从厅房出来后，便走了进去。 」怎么了，江兄？「 」苏兄啊，老夫现在有一劫了，只愿不会影响到菱儿与宸儿他们。若是我真有什么不测的话，宸儿便托付给你照顾了，毕竟你现在也富甲一方了。「 」江兄，你千万别乱说！「苏章明瞪大双眼看着江盛川。 ------------ 第一百一十五章江父性命危险 江盛川看着苏章明惊讶的样子，便微笑着说道：「哈哈哈，我只是同你开个玩笑罢了，天色不早了，快些回去吧。」 江盛川说罢就起身推着苏章明往屋外走，苏章明也跟着站起来往外面走，心里却很疑惑，今日那个自称是皇后娘娘的人来了之后，这江盛川就像是有了心事的样子。 还有他方才说了那样交代后事的话，更让苏章明觉得蹊跷。 可是江盛川一脸坦然地送客，并没有表现出异常。这让苏章明百思不得其解。 苏章明刚离开，江盛川就收敛起脸上所有的表情，坐于书房案前，眉宇间流露出几分凝重。 随后，陪着穆非烟一同前来的侍卫便来到了江盛川的书房，贴身监视着他。 江盛川无奈的摇了摇头，便自顾自的看起了自己的书。 穆非烟将控制住江盛川的事情，写了信传递给了聂云华。 聂云华一脸得意的接到穆非烟的消息，嘴角浮出一抹女干计得逞的微笑。 「江段宸，现如今你父亲的命在哀家的手中，我看你还怎么跟哀家斗。」 她低沉的嗓音喃喃自语道。 此时，萧恒气急败坏的前来凤鸣殿，不由分说的便来到聂云华的面前，连礼数都忘了。 聂云华不快的瞥了他一眼说道：「原来是恒儿，出了什么事了，竟然连礼数都忘了。」 萧恒则冷哼一声说道：」呵呵，皇后娘娘您啊，还真是好手段。「 聂云华不解的说道：」你说什么？「 」怎么，装作不知道吗？现如今您的儿子，我的皇兄，可是立了一件大功。说不定储君的位置就是他的了，您就可以高枕无忧了！「萧恒讽刺的说道。 聂云华脸上依旧保持平静的表情，淡淡的说道：」哦？什么样的功劳，竟值得让恒儿你气急败坏。说来听听，本宫倒想听听看。「 萧恒咬牙切齿的说道：」您的好儿子竟然带兵去了临祁，成功歼灭了烈匈族的叛贼！您一边敷衍着与我合作，一边让皇兄出去立功，我该不该说您是好手段呢？「 」你说什么！「聂云华一拍桌案，腾地站起，双目圆睁的瞪着萧恒，一字一句的问道：「是言儿领兵去了临祁守城？」 萧恒点点头：」正是！「 聂云华顿时怔在原，仅凭萧言自己，是绝对不会做出来这样的事情的，那能在背后指导他的便只有江段宸。她自己被污蔑是叛国之人，她的儿子到成了护国有功之人。 聂云华突然响起之前江段宸与萧言见过面，她瞬间明白了这一切都是江段宸离间的计谋。 萧恒冷嘲热讽的继续说道：」您的儿子啊，果然不愧为您的好儿子。「 聂云华猛地抬起头来，狠厉的瞪着萧恒。她咬牙切齿的说道：」蠢货，我们都被骗了。「 萧恒皱眉说道：」什么意思？「 」呵呵，这一切都是江段宸主导的，一边在哀家的身上泼脏水，一边与哀家的儿子合作共赢。哀家那个儿子最是看不惯哀家的做派，他这样做便是想离间我们母子。就算是言儿坐上了那个位置，哀家也会受制于他。「 聂云华咬牙向萧恒解释道。 她没想到江段宸居然这么阴险狡诈，她竟然会栽在这么一个毛头小子的手里，还真是够窝囊的。 「既然是江段宸设局坑害你们，那么我们总要反击吧。「萧恒阴森森的说道。 聂云华点了点头。「嗯。「 「你放心，他的父亲在哀家的手上，若是他不从的话，那就别怪哀家不顾及往日的情份了。「聂云华嘱咐道。 萧恒没想到聂云华的手段竟然这么狠辣，着实 与平日里温柔端庄的模样不符。 不过，上了这条贼船，他便在没有别的路可以走了。 毕竟现在朝中的局势已经非常明显了。 本身萧恒是不屑这种阴招的，可是现在，为了他的皇帝梦，萧恒也管不了那么多了，况且他也是被逼无奈。 」那这件事，就交给您了。「萧恒眼中闪过一丝算计，既然人在聂云华的手中，她要做什么便让她去做，免得到时候在生出什么事端，又会牵连到自己。.. 聂云华看出了萧恒的心思，却也没拆穿他。 她的脸上露出了意味不明的笑，」嗯，退下吧，哀家要休息了。「 萧恒恭敬的行了一礼，便转身离开。 待他走远，聂云华便唤来了挽翠。 聂云华又怎会让自己沾染上这件事情。 她冷笑一声，现在她在宫中最大的敌人出了江段宸便是燕妃。 她现在好不容易得到了萧光霁的宠爱，若是再让那个女人夺了回去，那么她就没有靠得住的势力了。而且若是萧恒日后坐上了皇位，燕妃的存在定不会让她翻身。 所以她要趁此机会借机让江段宸除了她。 「你明日去一趟燕妃的寝殿，将她最常戴的簪子给哀家偷过来。」聂云华对挽翠吩咐道。 挽翠应下了，转身去办了。 翌日。 燕妃的院落里。 挽翠趁着燕妃去赏花的时候偷溜进去，把梳妆台上的首饰盒拿了下来，准备悄***的出门。 却刚巧碰到正要进来的王嬷嬷。 挽翠心中咯噔一声，糟糕了，她刚才拿东西的动静太大了。王嬷嬷一定会发现她。 挽翠低着头，假装很认真的整理梳妆匣。 王嬷嬷看到这副场景，便猜测到挽翠是偷溜进来的。她板着脸说道：」挽翠？你怎敢擅闯燕妃娘娘寝殿？」 挽翠赶紧求饶道：「嬷嬷恕罪，奴婢不是有意冒犯，奴婢只是奉了皇后娘娘的旨意给燕妃娘娘送些东西。」 」是这样？「王嬷嬷挑眉，似乎不相信挽翠的话。 」是的。「挽翠肯定的说道，然后打开梳妆匣。 」这些首饰都是皇后娘娘赏赐下来的，奴婢特地拿给娘娘过目。「 ------------ 第一百一十六章遭遇埋伏 挽翠一边说着，一边向王嬷嬷偷偷塞了些银钱，「还有这些都是皇后娘娘的一点心意，希望王嬷嬷莫要声张。」 王嬷嬷是懂眼里见的人。这几日燕妃不受宠了，皇后娘娘想要做些什么，她也是能猜到个一二的。于是她睁一只眼闭一只眼说道：「既然是皇后娘娘的心意，那老奴就没什么说的了，你放好了就赶紧出去吧。」 挽翠松了口气，便连忙拿着燕妃的凤尾簪回到了凤鸣殿。将它交给了聂云华。 聂云华勾唇一笑，看着手中的凤尾簪喃喃自语道：「不错，不错。「 随后她便将这个簪子与一张信放在一起，交给了挽翠。 」将它送到江家老宅，告诉穆非烟可以动手了。「 聂云华的眼中，没有半分感情。仿佛她与江盛川从未相识过一般。 对她来说，没有用的人便是弃子。 当年江盛川将江段陈交给她，她就是看在他的聪慧才智，没想到培养了这么多年，竟然培养成了自己的敌人。 这是她最不能容忍的事！ 「是。「挽翠应了一声便准备退下。 却听聂云华说道：」对了，再告诉那个人一句，我很期待她的表现呢。「 挽翠点了点头，转身离去。 聂云华站起身，看着窗外已经渐渐升起的月亮，嘴角微弯。 「穆非烟，你会给哀家一个满意的结果吧。」 这一夜注定有人难眠。 江家老宅内灯火通明。 穆非烟看着来自聂云华的飞鸽传书，没想到她竟真的想要杀了江盛川。她本想着能拖个三五日，传递消息给江段宸，但还是没料到聂云华竟然这么心急。 她犹豫着不知道该如何是好。 门外的侍卫不仅仅守在江盛川的门外，也守在穆非烟的门外。 她根本就找不出机会传递消息。 她默默的将信收好，躺在床上彻夜难眠。 此时的丞相府.. 苏菱也同样收到了一封来信。是她的父亲苏章明送来的。 看了信内的内容后，苏菱面容凝重，小翠在一旁问道：」怎么了，夫人？「 」小翠，快备马，我要回一趟老家。「苏菱连忙起身说道。 」啊……「 小翠还没反应过来苏菱究竟为何突然要走。 苏菱便穿戴整齐，提前一刻钟离开了丞相府。 她并没有带任何东西，因为她不愿意让任何人发现。 苏菱坐在马车上思考着这件事。信上所说聂云华派了一个自称是穆非烟的姑娘去了江府。依照聂云华的性子，她这么做一定是有原因的。 穆非烟也一定会告知，但是她却没有传来书信，说明穆非烟此刻的处境也不安全。或许是被人监视着了。 若是这样的话，那江老爷一定就危险了。 聂云华处理事情这么小心谨慎，一定是会发生什么大事。 此时的江段宸还在与萧言商量下一步的事情。若是被他知道了江老爷有危险，一定会扰乱他的情绪。 所以她打算自己先行回去。 虽然这么做有些冒险，但是也比让聂云华抓到把柄的好。更重要的是，她担心江盛川会有什么闪失。毕竟江盛川一直以来都很喜欢她。 江段宸和萧言谈完事情之后，天色尚早。 江段宸想起今天早晨看到苏菱的模样，脸上挂上了淡淡地笑容。她总是这么的温柔，像一阵清风，吹散了所有烦恼，让他忘记所有的忧愁，只留下满室春光。 「公子。」 江段 宸抬眸一看。 「怎么了？」 薛斐神情严肃的说道：」方才我见夫人与小翠急急忙忙的出了府，也不知道是有什么事情，而且什么都没拿。「 听罢薛斐所言，江段宸皱眉。 「她们是不是有什么麻烦？」 薛斐摇了摇头说道：「这倒不曾听夫人和小翠提起，不过公子若是想要知晓夫人与小翠的行踪，倒是可以查探一番。」 闻言江段宸便吩咐道：「你即刻前往暗中跟着她们。」 薛斐领命下去了。 他骑着一匹黑色的骏马，追逐着苏菱乘坐的马车向着青潭镇疾驰而去。 苏菱正在赶路，丝毫不知道自己已经被跟踪了。她的脑海中浮现着一系列复杂的计划，想着若真是江老爷遇到了危险，自己应该怎么做才能帮助到他。 小翠看苏菱思绪凝重，也不方便出声惊扰，虽然心中疑虑万千，可还是没问出来。 不久，马车驶入一片树林之间。 这时，一支羽箭射了进来。 马车猛地停止，苏菱猝不及防撞击在车壁上。苏菱捂住额头，痛的闷哼一声。 这时，又是几只利箭飞射过来。 薛斐见状连忙冲上前去挡住这些射向马车的箭矢。 苏菱趁势跳下马车。她看了一眼四周，发现薛斐正在与敌人交战。 她来不及惊诧，薛斐便分神对她喊道：」夫人，先走，这里交给我。「 他不断挥剑砍断射来的利箭。他不能让苏菱陷入困境之中，否则一旦他被擒，苏菱便凶多吉少。 苏菱见此连忙策马向前奔跑而去。 等到她逃远后，薛斐终于脱离险境。 「夫人，你没事吧！」他关切的询问道。 苏菱摇了摇头，她看着薛斐，感激的说道：「谢谢你，薛斐。」虽然她不知道为何薛斐回跟在此处。 「没事。」薛斐摆了摆手。「夫人，你要去哪里？我护送你吧。」 「其实是江老爷出了点事情，我想回去一探究竟。」苏菱犹豫着还是说了出来，毕竟薛斐为了保护她受了伤。 ------------ 第一百一十七章苏菱射杀杀手 「什么？老爷出事了？」薛斐异常惊讶得说道。苏菱面容焦灼得点了点头。虽然只是猜测，没有实质性得证据，但是直觉告诉她，穆非烟被聂云华派去江府，还有今日出现得杀手，都不是一个简单得事情。 「而且，今日得杀手可能就是聂云华得人，他们知道了我们要回金屏街，所以便出手阻拦。」苏菱将自己得猜测说了出来。 「嘶。」苏菱忧心着江老爷得事情，没注意手下得分寸，替薛斐包扎得时候，不小心加重了力度。薛斐吃痛倒吸一口凉气说道：「这么看来的话，这件事情一定不简单，我要不要回去告诉公子。」 「不行，段宸今日正忙于于大殿下商讨立储得事情，我们不能扰乱他的思绪，正巧你来了，那便护送我回去吧。」苏菱拒绝了薛斐得提议，眼神坚定得说道。 薛斐犹豫了片刻，可是看着苏菱执意得样子，思考着她说的话，也觉得在理，毕竟这个时候若是让江段宸知道了，他一定会非常心急。 「那好。事不宜迟，我们赶紧出发吧。「薛斐站起身来说道。新 苏菱看了眼他得伤，道：」你的伤......不打紧吗?「 薛斐侧身翻上马后说道：「现在最要紧得是老爷的安全。」 苏菱闻言点了点头，便看向小翠，与她一同上了马车。 他们换了一条路前去金屏街，就是怕在碰上那些杀手。 而那些杀手正如苏菱所说，是聂云华派去丞相府监视的。只要丞相府有人离开商阙城，前去金屏街，那就格杀勿论。 不过因为薛斐的阻拦他们并没有得手。 那些杀手回了凤鸣殿，向聂玉华禀报了这件事情。 聂云华阴翳的笑道：「没想到她性命还挺大的，不过，等她到了金屏街，那就是她的葬身之地。你们速速传信穆非烟，让她了结了苏菱。」 「是！」 杀手应声领命退出了凤鸣殿。 凤鸣殿里面的气氛显得格外诡异。聂云华双目泛寒得盯着窗外得天空，喃喃自语着：」苏菱，你死定了。「 「小姐，前面有一家客栈，咱们要不要停下休息一下。「小翠担忧得问道。苏菱摇了摇头。 「小翠，我们继续赶路。」苏菱冷静的说道。 小翠听罢，便不再多言，继续驾驶起马车往金屏街方向赶去。 薛斐见状劝慰道：「夫人别太担心了。」 但是金屏街离得越近她的心越不安。 因为她总感觉似乎有一场危险在等着他们一般。 很快他们就到达了金屏街的街尾处，薛斐勒了缰绳，让马车停留在原地。苏菱掀帘跳下马车。 「夫人，怎么了？」薛斐疑惑得问道。 苏菱指了指不远处得屋顶：「小心！」 薛斐一惊，连忙握紧剑柄，警戒得看向四周。果然不出他们所料，屋顶上面突然落下几名黑衣人，向他们飞奔而来。 苏菱看了薛斐一眼，示意他躲避。薛斐点点头，纵身一跃，跳到了街道旁边得店铺房檐上，躲过了攻击。还将一人的弓箭给打落在地。 苏菱则眼疾手快的拿起了地上的弓箭，弯弓搭箭瞄准其中一名黑衣人的心脏射去。 「咻——嘭——」箭矢破空的尖锐声音在寂静的夜晚响彻天际，那名杀手应声倒地，而他背后得另一名杀手则趁势袭击向苏菱。 就在此时薛斐冲天而降，挥舞着手中的利刃砍向杀手。 「噗嗤——啊——」伴随着惨叫声，那名杀手胸膛上插着刀刃跌落到了地上。而苏菱已经转移目标向着另一名杀手射去。 「砰」 「啊——」杀手捂住脖子跪到了地上，鲜血喷涌而出，很快就将他染红了。 而另一名杀手看见同伙倒在血泊中，顿时吓坏了，顾不得自己的伤势，转身逃跑。苏菱见状连忙追赶上去，薛斐也跟在她得身后。二人追逐至巷口处，苏菱抓住机会，一支羽箭穿透了那名杀手的腿部。杀手哀嚎一声倒在了血泊中。 薛斐不禁惊讶的看向苏菱，「夫人，你会射箭？」 苏菱勉强笑了笑说道：」嗯，有幸学过。「她突然想到了曾经萧恒教她学习射箭的时候，若不是因为他的话，她也不会拥有这项技能。 薛斐不禁感叹道：」我还以为你是个柔弱之人，原来是我小看你了。「 」看来这些人对于我们的到来，早有防备。我们得赶快去江府看看情况怎么样了。「苏菱没有在意薛斐的惊讶，而是眉心紧蹙的说道。 薛斐则沉思道：」既然是对我们早有防备的话，我们贸然前往肯定不妥，不如找个人代替我们去看看？「 苏菱听了他的提议后，瞬间想到了一个人。 」好，我知道谁可以帮忙了，小翠。「苏菱离开巷子，回道马车前，只见小翠瑟瑟发抖的说道：」夫人，我......我不行啊，我打不过他们。「 苏菱扑哧一笑道：」不是让你去，我想说我们去我家吧，我可以让我妹妹去。「 」夫人家？「 苏菱点了点头，想来，自己也已经多久没回来过了，不知道她的爹爹和妹妹怎么样了。」 小翠松了口气，高兴得答道：」好的，奴婢马上就收拾东西去。「 薛斐听到他们二人的谈话，皱了皱眉说道：」夫人，虽说这次任务比较简单，但毕竟关系重大。将他们牵扯进来真的可以吗？「 」不用担心，我心里有数，你只管放心便好。「 」夫人......「 」我心意已决，你不必再劝了。「苏菱态度坚决，薛斐只能无奈得叹息一声。 苏菱带着薛斐、小翠来到苏家门口。她敲了敲门，门吱呀一声缓慢而有节奏的打开。 ------------ 第一百一十八章病情 张管家看到来人，疑惑的问道：「请问小姐找谁？」 苏菱温柔的笑了笑说道：「张伯，您不认识我了，我是苏菱啊？」 「苏菱......你是苏菱？！「张管家惊讶的说道。 不过，也不怪他认不出来，毕竟苏菱重生一次后，整个人的气质都与之前大不相同。她的面容已经张开了，显得更加精致美丽，那双漆黑的瞳孔透露出清澈干净的灵光。一袭浅紫色绣牡丹的衣裳衬托着玲珑有致的娇躯。乌发高高盘起，露出修长白皙的颈项，一根碧绿色流苏步摇垂落胸前，映着雪白的肌肤，越发诱人。 苏菱点头微笑，说道：「没错，我就是苏菱！「 张管家听完，脸上带着欣喜的笑意说道：「看来你嫁给江大人，真是幸福了啊，他竟然将你养的这般像个富贵小姐，我竟险些没认出来。「 张管家说罢，将苏菱迎进屋子，又吩咐人泡茶。 张管家将苏菱安置在客厅后，又叫人拿些糕点水果过来招待苏菱。 「张伯，你别忙活了。「苏菱说道。 张管家摆手说道：「菱儿先休息一下，老爷还在书房，我这就去叫他。「 张管家说完就转身离去了。 苏菱打量四周，屋内装饰的装饰显得更加富贵，也平添了几件值钱的家具。苏菱捂唇笑道，看来她爹爹是生意做大了。 「小姐，您喝杯热茶暖暖胃吧！「丫鬟端来一壶热茶放在苏菱跟前。 「谢谢。「苏菱接过茶盏抿了一口。茶水很烫，苏菱不敢喝太多，只喝了小半碗，剩余的放在旁边。她坐在椅子上静等江段宸归来，思绪飘散，一时间有些恍惚。 不一会，门外传来脚步声。紧接着，屋内响起张管家恭敬地声音：「老爷，菱儿就在里面。「 「恩，我知道了。「低沉磁性略带沙哑的嗓音，缓慢的传来。 「爹，菱儿好久不曾来拜访您，您可还记挂菱儿？「苏菱站起来迎向屋外的苏章明。 「我怎么会不记得自己的女儿啊。「苏章明佝偻着腰出现在了门口。 苏菱微微抬起头，望向苏章明，一瞬间，心里涌起许多感受，有委屈，也有庆幸，有甜蜜。她还以为自己那次嫁给江段宸后被聂云华所杀，与她爹爹的最后一面便是出嫁那日。 但是上天又给了她一次机会，她又能见到她最亲近的家人。 苏章明，张管家，还有苏家的其他几个仆人。 「爹.....「苏菱哽咽的喊道。 「傻孩子，这么大了怎么还哭鼻子？「苏章明慈祥的摸了摸苏菱的头。 「你今天怎么有空来找爹？」 「女儿想爹爹了呀~」 「哈哈哈，真是爹的乖宝贝，来，快进屋吧！「苏章明扶着苏菱的手进屋了。 苏菱看着家中的布置，还有苏父身上的锦衣后，便好奇的问道：」爹爹，你现在是生意做大了吗？怎么家中填了这么多值钱的家具，您的穿着与举止都与之前不一样了，还感到非常沧桑，是累的了吗？「 苏章明笑道：「哈哈哈，只是将家中的布料产业做的大了些罢了。「 苏菱了解后才得知，没想到她爹爹竟然做了江氏绸缎庄的掌柜，金屏街最大的绸缎庄，现在的布料价比黄金。苏章明也是赶上了时运，才到了如此的地位，成为了金屏街的富商。新 不过，他是一个念旧的人，这个院子有太多他不愿放下的回忆了，所以他一直没有更换院子。 苏菱想到苏小妾的死，或许是给了苏章明不好的回忆，所以他才不肯放下。 在心中成了积怨。 不 过，人活着总要有点念想，恨也好爱也罢。 若不是她一直念着江段宸，恐怕现在也只是一个孤魂野鬼了。 苏菱将手搭在了苏父的手上，含泪说道：」女儿不在家中陪您，您受累了。「苏章明叹息道：「菱儿哪里话，咱们是一家人，何必说这样的见外话。「 苏菱看到这一幕，心里酸楚不已，这是她的亲人，是她的依靠。她实在不忍心日后让他老人家白发人送黑发人。她只想等聂云华的事情处理完了，就与江段宸搬回来，多陪陪他们。 「对了，菱儿，我写给你信你看了吗？」苏章明担忧地说道。 苏菱点了点头，面色凝重的说道：」我就是调查这件事情而来的，只是在路上还遇到了一些阻拦，看来江老爷的情况不佳啊。「 」什么阻拦？「苏章明皱眉疑惑的问道。 苏菱为了不让苏父担忧，便换了个话题说道：」沐儿呢？怎么不见她？「 苏章明叹了口气说道：」沐儿如今非要学什么医术，一个女孩子家家的，到了年纪了，不去谈婚论嫁，整日泡在药房中，成何体统啊。「 苏菱听后不禁诧异，以前的苏沐可是最盼望找个好郎君嫁了的，怎么现在与以往不同了？ 莫不是有什么其他的原有？ 此时苏章明咳嗽了一下，他用手帕快速捂上了嘴。苏菱见状将苏父的手拉了过来，只见那手帕伤尽是鲜血。 苏菱不禁皱眉，替他诊脉。 苏章明眼底闪过一丝诧异，」菱儿？你何时学会了医术？「 苏菱替他诊脉后得知原来他得了肺痨，难怪苏沐要去学医，原来是为了治疗苏章明的病。 」爹爹，您的身体......「苏菱欲言又止道。 苏章明摇了摇头说道：」唉，辛苦了一辈子了，年轻时烙下了病根，没什么办法了。「 苏菱则握紧苏章明的双手安慰他道：」爹，您不要灰心，我会想尽办法替您治病的，我们一定能够康复的！「 苏章明拍了拍苏菱的手背，欣慰的笑了：」好孩子。「 这时候苏沐从外边急匆匆跑了进来，一脸的焦虑。 ------------ 第一百一十九章深入虎穴 「爹爹！听闻阿姐回来了！」苏沐跑进门来，看到苏菱后明显松了一口气，她连忙抱住了苏菱，「阿姐，你终于回来了。」 苏菱见状不解的问道：「沐儿这是怎么了？」 苏沐抬起头来看向苏章明说道：「爹爹最近的身体状况大不如前了，阿姐去了都城没在回过一封书信，我们写给你的信也如同石沉大海了一般，我还以为阿姐是忘了我们了。」 苏菱虽然疑惑，但还是向她安慰道：「怎么会呢？我从来没收到过你们的信，最近也遇到了很多事，一直没来得及向家中诉说，爹爹的身体状况我也知道了，过几日我便将你们接取都城，用上好的药。」 苏章明则在一旁拒绝道：「不用了，菱儿，爹没事的。」 」您还说没事！「苏沐生气地看着他，「您的身体一天比一天差了。阿姐，这些事都不怪你，我知道你有苦衷。你放心吧，我不会怪你的！我只是希望你能够陪在爹得的身边！「说完，她便跪倒在地。 苏沐的举动引起了所有人的注意。 苏菱也惊讶万分地看着她，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连忙将她扶了起来：「沐儿，别这样。快起来。我不在的这段日子辛苦你了。你快起来吧。「 苏沐摇了摇头，站起了身来。 苏菱看着苏沐憔悴了不少的样子，在也看不出来以前天真活泼的模样，这段时间为了爹爹，一定是很费心的学医术。 苏菱看了眼苏章明，她也想多陪陪他，但是，现在对于苏菱与江段宸来说，还有一个潜伏的危险。 她看着苏沐的眼睛，对她说道：」沐儿，阿姐可不可以拜托你帮我一件事情？「 苏沐眼神坚定的说道：」阿姐请说，只要沐儿能够做到，都会帮你。「 」我夫君的爹爹，江老爷如今面临着一些危险，我想让你去帮我打探一下。「 苏菱说出了此行的目的。 苏沐疑惑的说道：」阿姐不能去吗？「 」阿姐也被人盯上了，所以现在不能露面。你去了，就说是替江老爷定期诊治的，观察一下他在家中的境况，回来后立刻告诉阿姐。」 苏章明听闻苏菱说被盯上，连忙问道：「菱儿，你被谁盯上了？「 「没事的爹爹，你不用担心。「苏菱淡淡的说道，她不想让他们牵扯进这趟浑水之中。 苏章明见苏菱不愿多说，也不多问，但他还是忍不住担忧的问道：「若是如同你所说的话，那江老爷会有什么危险？用不用报官？「 「不用了，爹。你放心，我自有办法应付。「苏菱坚定的看着他。 看到苏菱如此坚持，苏章明也没有多劝。 苏沐则点了点头应下了此事，「阿姐，那我现在就去。」 「你一定要注意安全，小心行事。」苏菱不放心的说道。 「知道了。」 苏沐二话不说的又走了出去。 苏菱不禁感叹道，从前的苏沐是那样的胆小，如今却与之不同了，真的是长大了。日后有她照顾苏父，她也算是放心了。 薛斐看着苏沐出去后，便担忧的说道：「夫人，我还是与二小姐一同前去吧。」 他看着那小丫头，不禁有些担忧：那小丫头看上去柔柔弱弱的真的能行吗？若是见了什么人，会不会被吓哭。 苏菱也觉得有薛斐跟着的话，会安全一点，于是便让他一同前去了。 薛斐出了门后，很快便跟上了苏沐的步伐。 不过他是在房梁上用轻功行走，苏沐没注意道他。 苏沐来到了江府的大门前，轻轻敲了几下，管家来开了门后，看到是苏沐，便向 她问道：「沐儿姑娘怎么来这里了？」 「管家伯伯，我听闻江老爷身体不适，特地来为他医治。」苏沐一边说着一边向管家使眼色。 管家也明白了她的意思，于是对一旁的侍卫说道：「这孩子会一些医术，前几日我家老爷说要请她来为他医治的。」 侍卫看了眼苏沐，觉得她并无威胁，于是便允了她进来。 苏沐一走进门，便闻到浓郁的中药味，看到了躺在床榻上，闭着双眼，脸色苍白，毫无血丝的江盛川，不禁有些心疼。 她来到床榻边，仔细端详着江盛川，他的皮肤已经松驰，看上去已经是风烛残年。江盛川虽说也算是阅历丰富，但到底也抵抗不住病痛折磨，看上去像是一夜老了几岁，再加上他平时的生活习惯，看上去就如同五十多岁的老者，精神萎靡。江盛川的嘴唇发紫，看来是肺部积蓄的毒素，他的呼吸急促而微弱，看上去很危险。 苏沐连忙坐在江盛川的身旁，伸出右掌搭在他的腕脉上，查看他的身体。她眉头紧皱，江盛川的肺部积蓄了一种毒素，需要解药才能缓解。 苏沐将江盛川的衣袖挽起，果然在他的胳膊处看到了一个针孔大小的红色胎记，她拿出银针，在上面试了试，发现针尖没入肌肉之中时，便知晓这是毒药造成的。 苏沐将银针拔了出来。 「怎么样了沐儿姑娘？「管家担心地问道。 苏沐摇摇头，回答道：「江老爷的身体并无大碍。「 管家松了口气：「太好了。「 苏沐将银针交给了管家，对他说道：「管家麻烦你派人去找一下这几个药房，给江老爷吃了调理调理就好。「 管家听到了这句话，也不敢怠慢。 「好的沐儿姑娘。我马上去办。「 苏沐看了一眼在两旁守着的侍卫，若是她说出了江老爷中了毒的事情，恐怕他们下一秒就会杀她灭口。 她只能装出学艺不精的样子。 侍卫见她没看出什么，也低下了头。 此时穆非烟走了进来，她看到苏沐后很是惊讶，那群侍卫一向谨慎，怎么会放一个女子进来。 ------------ 第一百二十章换药 苏沐见到穆非烟后问道：」你是？「 穆非烟笑了笑说道：」我叫穆非烟，是江老爷的朋友。「 苏沐还想问些什么的时候，穆非烟却向一旁的侍卫问道：」这位姑娘是你们放进来的吗？「 其中一个侍卫回道：」她说是江老爷之前约好了要来府上医治的，江老爷的身体确实不大好，若是医治出了得了什么病症，也好尽快治疗。」.. 穆非烟这才知道了他们的意图，是想借着这个女子的手，做出一副江老爷是死于疾病的现象。 她佯装生气道：「胡闹，这样一个小丫头片子还会医术，真是一刻看不住你们就胡来！」她一边说着，一边将苏沐拉了起来。 她对苏沐道：「不过你既然来了，天色也不早了，我带你回房间休息吧，这里乱糟糟的也没有什么地方可以休息的。「 穆非烟带苏沐回到了自己的卧室。还顺手将门反锁后，将苏沐安置在了床上，随后就出了门。 苏沐看着她这样子，心里很是紧张，她担心她会被坏人抓去威胁。 就在苏沐心急如焚时，穆非烟已经返了回来。她的手里拿着一块湿毛巾，将它放在了苏沐的手腕上，柔声对她说道：「方才得罪姑娘了，事出有因，我才做了那无奈之举。」 苏沐这下满是不解。眼前的女子方才明明一脸怒气的，怎么现在像是换了副模样。 薛斐在房外看到府内一共有八个侍卫，还有穆非烟在里面。 穆非烟将苏沐带走了，他才放心了些。 至少他不用担心苏沐的安全了。 穆非烟看着苏沐战战兢兢的样子，忍不住笑道：「你别怕，我看你与苏菱有几分相似，你们是姐妹吧。」 苏沐点了点头道：「对，她是我阿姐。」 「果然如此，看来她来了。」穆非烟帮苏沐冰敷着手腕喃喃自语道。 苏沐不解的说道：「方才那个情况是？」 「若你真会医术的话，你应该知道江老爷的情况吧。」穆非烟看着苏沐的眼睛，眼中竟是无奈。 苏沐点了点头，拧眉说道：「江老爷是中了慢性毒药，不过我已经拖管家去买了配置解药的药材，我见那些侍卫不像善茬的样子，就说江老爷没什么大碍。「 穆非烟不禁称赞道：」没想到你这小丫头还挺机灵的。「 」阿姐说她被盯上了，所以让我来探探虚实，她告诫过我要小心谨慎，所以我便留了个心眼。「苏沐继续说道。 穆非烟听闻苏菱被盯上了，想必一定是聂云华的人。 她叹了口气说道：」你的做法是对的，如今我被人监控着，必须要除了江老爷，但是又不能让他直接死去，我不愿下手，那些侍卫便下了手。若不是你来了，江老爷恐怕就......「 苏沐皱眉，疑惑道：「那我们现在该怎么办，我看江老爷的样子好不住了。「 「你放心好了，只要你配合我演戏，等到他们离开后，我再去找江老爷，让江老爷给我们制造机会。你就假装不懂医术的样子，在江老爷的饭菜中下解药，江老爷便会吃你的药。「穆非烟对苏沐说道。 苏沐点了点头，她对穆非烟的话半信半疑。但是看她如此诚恳，便相信了她。 苏沐问道：「那你什么时候动手？「 穆非烟说道：「就明日，我需要你配合我演一出好戏。「 苏沐点了点头道：「只要能够救下江老爷，就算是让我付出什么代价都是值得的。「 穆非烟微微一笑道：「放心吧。「 翌日。 一切都按照穆非烟计划的一步步的进行着。 苏沐因为要为江老爷治病，所以没有离开江府。 管家买来了药，不过穆非烟已经提前将解药藏了起来，只让苏沐开了些强身健体的补药。 管家将熬好的药端给了侍卫，侍卫应承了一声，便拿着药回了江盛川的房间。 但是穆非烟知道他们定是把药到了，也不会让江老爷喝。 趁着他们放松了警惕，穆非烟进了江盛川的房间。此时的江盛川因为毒药的折磨，已经说不出话来。 穆非烟便在他的耳畔说道：「江老爷，一会你就说你想吃点好肉好菜，我们将真正的解药放在菜中，你一定要多吃几口。」 她知道江盛川身体不适，吃不下，可唯独这个办法不会引得那些侍卫的怀疑。 江盛川听后，艰难的点了点头。 而后，穆非烟便走了出来，嘱托苏沐去做药膳， 自己则是坐在一旁等待着。 约莫过了半个时辰后，苏沐将解药放入了江盛川的饭菜中。而后，穆非烟便让苏沐端着饭菜去江盛川房间。苏沐端着饭菜进了房间，将他们送到了江盛川嘴边，而后说道：「江老爷，这是沐儿亲手做的，你吃一些吧。「 江盛川闻言，撑着身子坐起身来，吃了一口。 侍卫在一旁看不出半点端倪，也没说什么。 就这样，江老爷将那些饭菜吃了个精光。 苏沐离开后，那些侍卫还侃侃而谈：这人都快死了还有这么好的胃口呢。 江盛川吃完后，便躺在床上闭目养神，不去理会那些人。 苏沐将江盛川把饭菜吃完的事情告诉了穆非烟。 穆非烟眼中带着感激的神情说道：「多谢，若不是你的话，我还真不知道怎么救江老爷了。」 「穆姐姐不必多谢，江老爷毕竟是我阿姐的姑爹，他待我们也是及不错的，我能为他尽一些力，也是很高兴的了。」 苏沐微笑着说道。 穆非烟点了点头，看向天空，道「那你快些回去吧，放上的人估计都快等着急了。」 「房上？」 苏沐不解的向上看去，却什么也没发现。穆非烟则笑而不语。 离别时，穆非烟对苏沐说道：「江老爷的事情，还是请你们快些将他救出去吧，我会提前给他们下***，但是这件事情不能是我去救。」 「知道了。」苏沐眼神坚定的说道。 ------------ 第一百二十一章解救江老爷 苏沐离开了江府后，走的远了些了才抬头说道：「下来吧。」 薛斐闻言勾唇笑了笑，「没想到你竟然能注意到我。」 苏沐看着薛斐，不禁笑道：「是穆姐姐说的，也难为你在外面收了一天一夜了。」 「穆姐姐？」 薛斐虽然守在屋顶，但是并不知道今日苏沐与穆非烟都商量了什么，不过看来她能安然无恙的离开江府，也算是万幸的了。 苏沐点了点头，语气沉重的说道：「江老爷如今被人软禁了，还被下了慢性毒药......「 听了苏沐这话，薛斐心里顿时一紧。 「慢性毒药？那江老爷......「 苏沐叹了口气，「还好有穆姐姐帮忙，我们趁机将解药混在了饭菜中，才没能引起那些侍卫的注意。「 「难怪我见你今日端了饭菜去了他的房间，我都没想到那里面会是解药。「 薛斐恍然大悟的问道。 苏沐看着薛斐说道，「穆姐姐也被人监视着，所以不便将江老爷放了，这件事情还需要我们来做。「 听了这话，薛斐也觉得很愤怒，不过他还是疑惑的问道：「那我们该如何做？我在房顶观察过了，他们看上去不是简单之人，武功定然很高，这里能打的又只有我，我们寡不敌众啊。「 苏沐闻言会心一笑道：「放心，穆姐姐会在里面与我们里应外合，我们只需要负责救人，这样穆姐姐就不会被怀疑。「 薛斐闻言也不禁感慨道：「还是你们想的周到。「 随后二人将这些事情都告诉了苏菱。 苏菱也认同他们的这个想法。 他们商量妥当后，薛斐便蛰伏在江府的房顶，苏菱与苏沐在江府的后院静候时机。 入夜 穆非烟走了出来，在庭院中转了一圈，在看到了薛斐后与他交换了一下眼神。 随后她便将众侍卫叫来了庭院。 」兄弟们辛苦了，再过不几日等江老爷死了，我们就能回都城了，今日就让我为大家跳一支舞，助助兴吧。「 侍卫们知道穆非烟是一名异域舞技。她又长得如此妖艳。 美人既然都这样提议了，哪还有拒绝的道理。 侍卫们不假思索的就高呼」好「！ 穆非烟勾唇笑了笑，随即在众人的面前翩然起舞，动作优美迷人，姿态曼妙婀娜。舞步轻柔飘逸，带着丝丝缕缕的幽香，在黑色的幕布下婉约轻盈的旋转。 穆非烟每一个细微的扭捏、挑逗和肢体接触，都牵扯到了侍卫们的感官神经。 「好，好！「侍卫们纷纷拍掌大喊道。 穆非烟看着他们，嘴角噙着一抹浅淡的笑意。她的身影渐渐飘渺，如雾如烟，似幻似真，一袭白衣飘逸若仙，如九天玄女。 侍卫们放松了警惕，殊不知他们已经中了穆非烟的迷烟。她将它藏于袖中，每一次起舞的瞬间都会在侍卫们的眼前留下一个浅粉色的粉末。 侍卫们的脑海里开始浮现了一幅画面，一个倾国倾城的女子穿着白衣舞蹈着，她的动作优雅，身姿玲珑，腰肢柔软，像极了九尾狐。 而她每一次跳舞都会在眼前留下浅粉色的粉末，一个，两个，三个...... 侍卫们的目光不由自主的跟着她舞动着。 穆非烟眼见那些侍卫们已经遥遥欲仙，便向薛斐使了个眼色。 薛斐立即从房上跳下，手中持剑，快刀疾步的来到侍卫的面前，剑光闪耀，寒光四溢。 侍卫们见状，慌乱的想要挥剑抵抗。但是他们此时已经被迷烟弄得耳晕目眩，哪里是薛斐 的对手。薛斐手中利剑舞动的快如流星，眨眼间，便将那些人斩杀于地。 穆非烟站在不远处，冷静的看着薛斐。 薛斐转身对苏沐抱拳，「多谢穆姑娘。「 苏沐摇了摇头，「不用客气，这是我分内之事，况且......「说到这里，她停了下来。 聂云华看到她欲言又止的模样，连忙说道：「穆姑娘还有什么吩咐吗？「 苏沐看了一眼倒在血泊中的侍卫，说道：「你也在我身上弄个伤口吧，这样我好回去交差。「 薛斐听罢，却不忍动手，他犹豫道：」这......恕我做不到。「 穆非烟则噗嗤一笑道：」杀人都敢，怎么，在我身上留下点伤口就不敢了吗？「 薛斐连忙解释道：」不是的......这......「 穆非烟见他犹豫不决，便上前盯着他的眼睛，突然从他手中将剑夺了过来，微微一笑后，便拿起剑在自己的胳膊上划了一道伤口，鲜血顿时涌了出来。 薛斐震惊的说不出话来。 穆非烟则把剑丢还给了他道：」那江老爷的事情就交给你们了，我要回宫中复命了。「 穆非烟说完这句话，便捂着胳膊离开了江府。 薛斐回过神来，想要叫住她时，她已经不见了踪影。 薛斐不禁感叹道这个穆姑娘真是好胆魄。 苏菱听闻院子里的打斗声结束了之后，与苏沐对视一眼，便从后门推门而入。 」薛斐，怎么样了？「苏菱与苏沐来到前院，只见那些侍卫都倒在了地上。 苏菱看了看四周问道：」非烟呢？「 薛斐向她解释道：」她走了，说是要回宫中复命。「 」她还要回宫？！她此次没有杀了江老爷，还让我们救下了。依照聂云华的性子一定不会轻饶了她的。「苏菱不禁担忧的说道。 可现在最重要的还是江老爷的事情，苏菱决定还是等回了都城在看看穆非烟的情况。 于是她与苏沐来到了江老爷的房间。 江老爷听到响动后，躺在床上缓缓睁开了双眼，」你们终于来了。「 苏菱上前将他扶了起来，满怀愧疚的说道：」对不起，阿爹，是我与江段宸连累了你。「 ------------ 第一百二十二章什么时候生个大胖孙子？ 江盛川将手搭在了苏菱的头上，柔声道：「爹不怪你们，倒是你们在都城一定是遇到了麻烦了吧。」 苏菱泪眼婆娑的看着江盛川。 是啊，若不是因为她被聂云华盯上的话，他们又怎么如怒了她，还差点害死了江盛川。 苏菱此刻的心中满是愧疚。 江盛川似乎是看出了她的顾虑，于是看向薛斐说道：「薛斐啊，你先带着沐儿替我煮点饭来吧，我这几日可是真没好好吃过饭了。」 薛斐立即低头说道：「是，老爷。」 苏沐也有眼力见的跟着薛斐走出了房间。 江盛川看着苏菱，试探性的问道：「你们啊，肯定是与皇后娘娘生了间隙，所以她才会来找我的麻烦，是不是......宸儿他与娘娘决裂了？」 苏菱点了点头，道：「她想勾结外邦，意图谋反。还想拉拢段宸，他不愿意，于是就闹到了今天的这个地步。」 江盛川叹了口气说道：「原本将宸儿寄养在她的身下，是期盼她能够护得住他，没想到啊，到头来还是落得这般下场。」 他抬眼看了苏菱一眼后继续说道：「菱儿你也不用过于愧疚，她本来就是一个手段狠辣之人，对她没用的她都会丢之弃之。」 「可若不是我们的话，您也不会遭受这般的罪。「苏菱看着江盛川，一脸担忧。.. 江盛川微微一笑说道：「我没关系，我只是希望你们以后都不要再受任何委屈。既然你们已经与她走到了这个地步，你们就不用有所顾忌，想做什么就去做。「 苏菱摇摇头说道：「不行，爹，不然你搬去与我们同住吧，这样还能保护您。「 江盛川闻言一愣，然后笑道：「菱儿，你这孩子......「 苏菱看着江盛川，认真说道：「而且段宸也很想您。「 江盛川无奈的笑道：「好好好，我答应你。等我伤势好一些啊，我就与你一同回去。「 苏菱这才满意的笑了笑。 江盛川的眼底却闪过一丝异色。 此时，苏沐与薛斐端来了做好的饭菜。 他们扶着江盛川下了床，然后坐在了桌边。 江盛川看着满满的一桌子饭菜，有些感慨的说道：「江家，有多久没这么热闹了。「 薛斐看着江盛川眼角的皱纹，道：「老爷，您受累了。「 江盛川笑了笑，道：「什么受不受累的，我都这样一把老骨头了。也不知道还能活多久。「 苏沐说道：「爹，您别乱说。「 「对对对，我还没抱大胖孙子呢。「江盛川说道，「菱儿，我什么时候才能如愿呢？「 苏菱闻言愣了一刻，脸色瞬间红了起来。 江盛川大笑着说道：「你们俩个也别站着了，快坐下吧。「 「是，老爷。「薛斐恭敬的叫道。 「好，江伯伯！「苏菱也乖巧的喊道。 江府内一团和气，也算是解决了一个危机。 但是在江段宸却收到了聂云华的一封信。 信上说她派人绑架了江老爷，若是想要她放人的话，就在巳时三刻去皇宫的御花园相见。 江段宸一直没有收到薛斐的来信，不过今日收到了这封信，他才明白了为何苏菱与薛斐一去不返，连封信也不寄回来。 这说明他的阿爹是真的出了事情了。 江府那边他不担心，有薛斐在。 他倒是可以趁此机会去看看聂云华究竟是想耍什么花招。 于是他便如约的来到了御花园。 御花园内，聂云华正悠闲的品 着茶。 她的身旁，站着的则是一脸焦急的江段宸。 看到江段宸，聂云华的眉头立即拧紧，眼睛里迸射出冰冷的寒光，道：「你来了。「 江段宸看了一眼聂云华，道：「你到底把我爹怎么了？「 聂云华看着江段宸，道：「想知道？」 江段宸一沉默不语的盯着聂云华。 聂云华冷笑一声，突然拔出了腰间的剑，剑尖指向了江段宸的咽喉。 她冷哼一声，道：「我不杀伯仁，伯仁却因我而死，今日，哀家就让你偿命！「 「你杀不了我。」江段宸脸色平静的说道。「 聂云华饶有兴趣的说道：」哦？哀家为何杀不了你？「 江段宸道：「这里是皇城，你敢动我，必定会受到牵连。「 聂云华哈哈笑了笑，道：「哼，你说对了，以你现在的身份，哀家确实不能明面上对你动手。「 江段宸道：「放了我爹。「 聂云华冷笑一声说道：」想让哀家放了他也可以，不过，你要交出你手中的东西。「 」我手上的东西，什么东西？「江段宸故作迷茫的问道。 聂云华手中的剑在江段宸的脖颈上轻轻的摩挲着，仿佛下一秒就会将他的喉咙割破。 但是他没有说出那个东西的下落，她还不能杀他。 「你暗阁的宝贝，如今朝中人人投靠了你和言儿，若是没有那东西，萧恒在朝中就不得势。」聂云华淡淡的说道。 「我手上的东西？「江段宸疑惑的问道。「我手上没有东西啊，你在说什么？「 聂云华冷哼一声，道：「少装蒜了。江段宸，你手上的那件东西，是哀家一手帮你得来的，说到底应该是哀家的东西，你如今都背叛了哀家，还想将它霸占在手里？「 江段宸勾唇一笑，阴冷的看着聂云华道：」哦，您不说我倒是忘了，从小就逼我受尽这种折磨，说什么是为了培养我成才，让我知道官场的黑暗。其实，你根本就不想培养我，你只不过是想利用我罢了。让我你手里的一颗棋子。「 他顿了顿后继续说道：「你还借了我的手为你除掉了那么多人，让我从小手上就沾满鲜血，其中还有皇子！」 「住口！」 聂云华眼神立刻冷冽了起来，「你在胡说什么。」 「我胡说？呵呵，别以为我不知道萧治是怎么死的。」 ------------ 第一百二十三章别回去了 听到江段宸提起萧治，聂云华的眼神瞬间阴沉了许多。 「你知道了？」聂云华试探性地问道。 江段宸瞬间转过身来，将聂云华手中的剑给夺了过来。剑刃直逼聂云华的眉心。 「若不是我提起的话，我还以为你都忘了有这么个人了吧。「江段宸冷声问道。.c 聂云华看着眼前的冷剑，不由得露出惊慌的神情，「你想做什么？为他报仇吗？」 「不如你猜一猜？「江段宸的脸色更加难看。「猜一猜我下一步会对你做出什么样的举动？「 聂云华看着剑刃距离自己越来越近，急忙说道：「你若是敢动我，陛下不会饶了你的，现在他最在意的是我，而不是那个贱女人。」 江段宸轻蔑的笑道：「他在乎你？哈哈哈，我还以为你这么多年不争盛宠是因为你看得清呢，没想到现在你竟然也当局者迷了。自古那个帝王专情啊，他不过是图个新鲜。」 他将手中的剑扔在一旁，冷冷的说道：「我不会让你这么轻易的就死了，我会让你身败名裂，受尽万民的唾弃，你不配当一***，我要让你尝尽世人的白眼！「 听完江段宸的话，聂云华脸上的血色褪尽，惊慌失措的看向江段宸。 「你究竟要做什么？「 聂云华怒目圆睁的看着江段宸，听着他的话却不自觉地颤抖起来。 江段宸不屑一顾的看了聂云华一眼，冷哼一声：「你是如何欺负的苏菱，又是怎样虐杀了那些无辜的人，我都会一一向你讨回，你等着吧。」 聂云华听罢，不仅威胁道：「你若是敢这样做的话，我就让你再也见不到你爹。」 「若是不出意外的话，我夫人应该已经到了金屏街了，我相信她。」江段宸说罢便离开了御花园。 原来聂云华是想得到他手里的东西。 那接下来她一定会费尽心机找那个东西。 那么他要保证好盛淮安的安全。 不过再次之前，他还得先回一趟江府，看看他爹的情况。 江段宸走后，聂云华气的推翻了石桌上的所有东西。 本来是想趁机套的他的话，没想到他竟然一点都不关心江盛川的死活。 既然这样的话，那就别怪她无情了。 她怒气冲冲的回了凤鸣殿，挽翠看着她生气的样子，小心翼翼的说道：「娘娘......「 「你速速传信给穆非烟，让她立即杀了江盛川！」聂云华气急败坏的说道。 此刻的她已经全然不顾她与素素之间的半点情分。 只要是挡了她的路的人，她都要一并铲除。 挽翠则犹犹豫豫的不知如何开口。 聂云华冷眸看向她说道：「还不快去？！」 「娘娘......穆姑娘托人来信......说......说......「挽翠吞吞吐吐的样子，让聂云华 更加烦躁起来，怒喝一声，「说什么？！「 挽翠吓得连忙跪在地上，瑟瑟发抖地回答道：「说是穆姑娘说......穆姑娘说......穆姑娘说......「 聂云华见挽翠支支吾吾的样子，不悦的皱了皱眉，厉声吼道：「你到底说什么？！「 挽翠抬起头看向聂云华，结结巴巴的说道：「她说江老爷被人给救了，还......还杀了我们所有的侍卫。「 「什么？「聂云华的双拳不禁握紧。她这才想起江段宸方才所说的苏菱回了金屏街。 难道她还真有本事能杀了她的人？ 」哀家派去监督丞相府的人为何没来报！「聂云 华怒斥道。 挽翠抬眸，眼中带着颤栗，低声说道：「娘娘息怒，我们派出的暗卫被人杀掉了。「 「废物！「聂云华怒骂道。 「听说是名叫薛斐的侍卫和苏菱他们二人合伙击杀的我们的人。「挽翠弱弱的问道。 「他们两人能有如此大的本事？「聂云华冷声说道。她是不相信的，那苏菱什么都不会，就算薛斐再怎么武功高强也不可能杀得了那么多人，除非是有人暗中帮忙。 「奴婢这边去查「挽翠急匆匆的退下了。 聂云华坐在软塌之上，脸色阴晴不定。她知道，她的底牌没了。此次绑架江盛川已经惊动了江段宸。她就没机会在做第二次了。 如今的局面，想要在动江段宸这件事恐怕要棘手许多。 此时的穆非烟胳膊负伤骑马奔回商阙城。 她没有包扎伤口，任由鲜血直流，只有装成重伤的样子，她才能不被怀疑。 此时的穆非烟正骑马赶往商阙城，一进入市集，就引起一阵议论纷纷。 因为穆非烟的身上满是血迹，一路上不断的有百姓指指点点。 穆非烟不予理睬，径直向客栈的方向跑去。 不过太长时间的失血过多，让她的意识逐渐变得模糊，在一个闹市处，她终于没忍住昏了过去。 江段宸本身是要去金屏街，在马车上他们的路被围观的人挡住。 江段宸不禁问道：」高云，外面是何事？「 高云看了一眼说道：」仿佛是有一个女子晕倒了。「 江段宸闻言从马车上走了出来。当他看到晕倒在地的是穆非烟后，语气瞬间焦灼起来。 」高云，快将她扶上马车！「 」是！「 江段宸临时改变了路线，连忙带着穆非烟去了医馆。 高云看着被医师医治的穆非烟后疑惑的问向江段宸，「穆姑娘不是在宫中吗？如今怎么会这副样子出现在大街上？」 江段宸眼皮微动，随即眼中露出了感激之情。 「我知道聂云华派去绑架我爹的人是谁了。」他看着穆非烟，轻声说了句，「多谢。」 穆非烟此时已经醒了过来，她看了看四周的环境，疑惑的问道：「这是哪里啊？「 江段宸向她解释道：「这是医馆，我们方才发现你失血过多，晕倒在大街上了。「 穆非烟看向江段宸说道：「多谢。「 江段宸看着她苍白的脸色，皱眉说道：「是我应该感谢你，我爹的事情......「 ------------ 第一百二十四章危机再来 「你爹已经没事了。」穆非烟淡淡的说道，随即便要起身回宫。 高云则在一旁说道：「穆姑娘，医师才说过你要好生修养，你这是要去哪里？」 穆非烟言辞恳切的说道：「我要回去复命，否则聂云华就会怀疑上我，若是她对我心生疑虑的话，我就没办法在为你们打探消息了。」 江段宸也开口说道：「不用了，你独自一人回去，依照她的脾气，她是不会在信任你了，所以你还是跟我们呆在一起吧。」 「这样真的好吗？若是我看着她的一举一动，我们如何制胜？」穆非烟不禁问道。 「你先好生休养吧，高云，你留下来照顾她，我独自回金屏街去接苏菱。」江段宸起身说道，眼神看向穆非烟以示安抚。 穆非烟点了点头说道：「好那你快去吧，江老爷的身体可不是很好。「 江段宸微楞，随后点了点头。 他以前从未关心过江盛川的身体，但是，现在他竟然也开始担心他出事了。 第二日，天蒙蒙亮，一辆马车停在了朔林苑门外。 苏菱与苏沐说着分别的话语。两人都依依不舍，尽管苏菱很想将苏父接去商阙城看病，但是对于她来说，此时不是最好的时机。将他接过去也是危机四伏。 苏父也舍不得这里的生意。 于是她便不谈让他们一同去都城的事情了。至少有苏沐在这里，还能照顾着他。 苏子圣也因为母亲去世而变疯了。苏父更是离不开这里。 「姐姐，你这次回去一定要小心，有什么需要帮忙的就寄信回来，莫要再忘了。」 「好。」苏沐若是不提的话，苏菱差点忘了，为何他们之前寄来的信都石沉大海，她一封也没收到。 这件事情还是等有时间了在调查吧。 几人寒暄完毕后，便准备出门了。一出门，苏菱便看到了等候多时的江段宸，他今日穿着一件黑色劲装，身材修长挺拔。他看到了苏菱后，嘴角微微扬起，笑了起来。 苏菱先是一惊，随后也露出了浅浅一抹笑容，「你来了？」 「嗯，都城的事情处理完了。」 「爹的事情，我不是故意要瞒你的......「苏菱想要解释。 江段宸则牵着她的手说道：」我知道你是怕我担心，所以便想替我分忧，不过若不是这一次有薛斐陪着你的话，我真不敢想。「 苏菱浅浅笑着摸了摸他的头说道：「我这不是没事吗？不过多亏了沐儿与薛斐，才救了爹。」 语罢，江段宸看向苏沐。 她与第一次见的时候不同了，那个时候她还只是个害怕会躲在姐姐身后的小女孩，现在倒是长大了不少，目光也坚毅了不少。 苏沐察觉到江段宸的视线后，连忙低垂着脑袋。 「多谢沐儿了。那我就先带你姐姐离开了，日后再来看你们。」 「嗯。」苏沐应了一声，便与他们告别。苏菱坐上江段宸早就派人驾驶好的马车，往江府的方向疾驰而去。 他们要将江老爷一同接回商阙城。 但是到了江府以后，管家却告诉他们，江老爷云游去了。 「什么？」江段宸不解的说道，「他去云游？」 管家向他解释道：「老爷说了，他若是去了商阙城会成为你们的累赘，忙了这么多年了他一直没好好的逛过这大好河山，趁着还能多活些时日，便向出去看看，你们就放心大胆的做你们想做的事情便可。」 江段宸闻言，眉头紧蹙，似乎是不赞同江老爷的做法。 但是，他终究是没有阻止江老爷。 江老爷虽然年迈，但是他的精力确实比普通人要好上许多，丞相府里的事情他都清楚，甚至可以帮助江段宸打理好丞相府的事务，但是他仍旧选择了离开江府，去追求他所谓的自由。.. 江老爷去意已决，谁劝都没用。 江段宸叹息了一句，便吩咐下人们准备好行李，然后准备返回商阙城。 江段宸骑在骏马上思绪万千。而苏菱则是在马车上。 苏菱坐在帘子边缘，透过窗户，看着外面景色，突然开口说道：「爹爹昨日说了一句话，你想听吗？「 江段宸还沉浸在江盛川独自出游的事情中，听到苏菱这样神神秘秘的话后，不禁好奇的问道：」说了什么？「 」他说啊，想抱一个大胖孙子。「 小翠与薛斐听后，自觉地向前走了几步。 江段宸则驾着马来到苏菱的窗前，」哦？那你是怎么说的？「 苏菱脸颊绯红，支吾半晌才憋出一句话来：「我跟他说，不急，我们慢慢来。」 江段宸闻言，哈哈大笑：「哈哈，我觉得倒是可以急一急了。」 苏菱听后立即钻回了窗户里面，江段宸的心情也好了许多。 马车在官道上颠簸行驶，很快便抵达了商阙城。 江段宸先送苏菱去了客栈，嘱托店小二多加照料。随后便与薛斐来到了往生楼。 他要提醒盛淮安注意安全了。 若是不出意外的话，他很快就会被聂云华盯上。 盛淮安看着江段宸的到来很是惊讶。 他正在房间里看兵书，见到江段宸来，便招呼他坐下喝茶。 江段宸并未拒绝，落座之后端起茶杯喝了一口茶水，说道：「我这次来，是特地为了提醒你。你要小心聂云华。她这次没能成功威胁到我们，肯定会把目标转移到你身上，我不希望你有危险。」 江段宸的话，令盛淮安皱了皱眉头，问道：「为何会盯上我？」 「因为你手中有我的东西。」 盛淮安陷入了思考中。他确实帮江段宸守着一个东西。 「那我应该如何小心？」 「我会派人保护你。」 」那这往生楼要关门吗？「盛淮安不舍的问道。虽然说这个往生楼是为了保护那东西所办的，但是他也是将这个书铺当作了自己的宝贝。 他不想让他们被毁了。 ------------ 第一百二十五章无色无味 「不用了，若是此刻关门的话，会显得有些刻意，我会在你周围加派人手的，这几日高云也会跟着保护你。」江段宸向盛淮安说道。 盛淮安闻言松了口气。 比起性命的话，他更怕这个书谱会毁于一旦。 江段宸嘱托完后，便最后交待了他一下，「保护好那个东西。「 盛淮安信誓旦旦的点了点头。 随后，江段宸与薛斐便离开了往生楼。 薛斐对江段宸疑惑的问道：」公子，我们既然知道了聂云华会盯上他，为何还将东西放在他那里？「 」因为盛淮安的身份，聂云华动不得。「江段宸的眼中闪过一抹笑意。 薛斐闻言说道：」为何？「 」还记得苏菱要找先生教她学习的时候，我是从那里将这个盛淮安带来的吗？「 薛斐细细的回忆了一下后说道：」是在临祁城。「 」对，临祁城，与聂云华是同乡之人。「江段宸看着他说道。 」同乡之人为何动不得？「 江段宸勾唇一笑道：」聂云华有一个弟弟，在她被逼替嫁后，那个弟弟就消失不见了。她曾托我寻找过他的踪迹，后来我在书院找到了他，不过，他也是我留的一张牌。现在到了该用的时候了。」 江段宸并没有告诉聂云华找到了她的弟弟。因为他曾问过他，他的心愿是什么。 他曾说的是，读尽天下书，明是非，不做势力之人。 那时的江段宸便知道盛淮安不适合官场。 所以他把他带到身边，作为苏菱的教书先生。 薛斐恍然大悟，若是如此的话，聂云华还真的就动不了他了。 毕竟那是她的亲弟弟。 不过真是环境改变人啊，聂云华与盛淮安虽然是姐弟，但是一个贪图权力，虚伪，贪婪，无情狠厉，另一个却是仁慈至极，温柔体贴，谦逊礼貌，聪慧敏捷，处世圆滑。 盛淮安的确是一个难得的人才，只要加以引导，必会成为一个得力的助手。 江段宸的心里门清的算着。 两人回到了客栈，苏菱也休息的差不多了，他便将苏菱接回了丞相府。 此时高云看到江段宸回来，便迎了上来，「公子。」 「我不是说让你照看穆姑娘的吗？」江段宸看到高云在府中后，不由得问道。 只见高云吞吞吐吐得说道：「穆姑娘觉得还是要回道聂云华得身边为我们打探消息，这样才能有利于我们计划得进行。」 苏菱眼中露出诧色，「她欺骗了聂云华，若是被知道了的话，一定不会好过的，你为何不拦着点？」 高云则无力的解释道：「我拦了，结果她.....给我迷晕了。」 「噗嗤！「苏菱忍俊不禁的笑了起来。 她还真是不按常理出牌。 高云听到苏菱的嘲讽，不由得脸红。 江段宸也微微笑了笑，转而对苏菱说道：」既然她执意想去，那就让她去吧。「 江段宸知晓，他阻止也是没用，既然穆非烟做好了觉悟，他能做的就是尽快的解决他与聂云华之间的恩怨。 穆非烟带着伤回了凤鸣殿，她跪在大殿上，将准备好的说辞告诉了聂云华。 「回娘娘，我们派去的人都被江大人的侍卫薛斐给杀了，我也是拼了命才逃了出来。」 穆非烟故作可怜的说道。 聂云华阴沉着眼眸，瞥了一眼她的伤口，「哦？是吗？怎会那么巧？所有的人都死了，只有你活着？」她的语气平静，听不出丝毫异样。 穆非烟闻 言一怔，她抬起头看着聂云华，眼睛湿漉漉的，像是受惊了的小鹿。「娘娘，您是怀疑我背叛了娘娘？」 「哀家只是提醒你一下罢了。」聂云华的语气淡淡的。 穆非烟咬着嘴角，半晌后才低低的说道：「是。」 她垂下脑袋，一滴泪水顺着脸颊流淌了下来，落到地面上。 「你下去休息吧！「聂云华说道。 她挥了挥衣袖。穆非烟便退了下去。 挽翠则在一旁说道：「娘娘，我派去江府的人打探得知，那些人死前都中了迷烟。若是而且那迷烟似乎只有异域有。」 聂云华勾唇笑了笑，眼中净是戏谑，「既然她背叛了哀家，那就让她生不如死。」 挽翠犹豫道：「娘娘，她可是会幻术啊，我怕......」 聂云华盯着挽翠的眼睛说道：「哀家不养废物。」 挽翠闻言连忙跪倒道：「奴婢遵旨。」 「记住，莫留痕迹，毕竟是烈匈族的进贡的人，否则，哀家可没法跟陛下交代。「聂云华冷冷说道。 挽翠领命，悄悄离去。 慕非烟回道侍女房后，总觉得不太对劲。依照聂云华的性子，定然不会放过她，为何这次这么轻易的就让她离开了，莫非是有其他的主意？ 想到这里她不得不提起些心思。 挽翠此时端着一碗药走了进来。 「非烟，我看你身上伤势未愈，特意向太医院要了些药，你快喝了吧。」 穆非烟警惕的看着挽翠说道：「不用了，我已经看过医师了。」 挽翠则继续说道：「没事，这些都是大补的东西，多喝一些也不伤身的。」 见挽翠执意如此，穆非烟便明白这是聂云华的主意。她为了不引起怀疑，便伸手将药接了过来。 她细细的闻了闻似乎没有感受到有毒的气味。 挽翠看着她一脸纯真的笑着。 无奈之下，慕菲烟只好假喝。 看到穆非烟喝下之后，挽翠满意的将碗收走，「那你早些休息吧，我还得去此后娘娘。」 穆非烟点了点头，便躺在了床上，那一口汤还包含在嘴中。 等挽翠已离开，她便立马吐了出来。 她精通医药，却没有感受到这药中有任何毒药，她不禁好奇聂云华究竟是想做什么。 挽翠拿着碗走了出来，得意的笑了笑，这是焕熙生前留些的一昧慢性毒药，无色无味，只要沾染上，一个月后就会毒发身亡。 死相就像是自然死亡一样安详。不过死前的前三天会体验生不如死的痛感。 这下穆非烟必死无疑了。 ------------ 第一百二十六章小舅舅 江段宸与萧言今日约在锦食阁谈话，苏菱也跟着去了。不过她是为了经营经营她的店铺。 江段宸将这么大的一个店铺交给她，她都没有妥善的管理过。一直都是刘掌故在打理。 江段宸顺其自然的上了三楼，苏菱则留在了一楼查看账本。 刘掌柜的见苏菱来了后，连忙热情的说道：「东家，您来了。」 苏菱点点头说道：「刘叔，你先招待好贵客，我去去就来！」 刘掌柜的点点头，说道：「东家请放心。」 江段宸坐于窗前的木质桌椅旁边，双脚叠加，手指轻扣，似乎并未动筷。 萧言坐于他斜对面的方凳子上，拿起酒壶为自己倒了一杯酒水，说道：「江兄，今天叫我来不知所谓何事？」 江段宸端起酒盏，轻轻抿了一口，淡笑道：「前几日，聂云华派人绑架了我阿爹。」 萧言闻言震惊的说道：「什么，那江老爷没事吧。」 江段宸摆了摆手说道：「没事，幸好我家夫人反应的快，及时的去救了他，不然我定会让她付出代价。「 萧言脸上露出了愧疚的表情道：「抱歉，我没想到她竟然会对江老爷也下手。」萧言知道聂云华品行不行，但她与江段宸的生母毕竟是好友，他是万万没有想到有一天她会对好友的人下此毒手。 江段宸微微皱眉道：「现在看来，她为了能杀了我与苏菱，已经无所不用其极了。」 萧言脸色一暗，低声叹气道：「我知道你想做什么，但是无论你想怎么对她下手，都与我无关。我能做的只有不阻止你，毕竟她是我的母妃，我做不到帮助你去伤害她。」 江段宸笑了笑道：「放心，我也不会逼你做那样的事情的，我来还是想告诉你一件事。」 「什么事？」萧言疑惑的问道。 「我找道你的舅舅了。」江段宸抿了一口茶，心平气和的说道。 萧言则皱着眉头，「我舅舅？他不是好多年了吗？」 「是，我一直在帮聂云华寻找他的下落，后来寻找到了。」江段宸突然严肃的看着萧言。 「那我母......她知道吗？」萧言顿了顿问道。 说实话，他对这个舅舅没什么印象，只是他小的时候总会听聂云华提起过。 聂云华说她有个同胞弟弟，好学勤勉，长得也很秀气。无人的时候，聂云华甚至会流露出黯淡的表情。 她生母去世的早，独留下她与弟弟在原配的手下过活。 在她替嫁给了萧光霁后，她的弟弟就消失不见了。 「她不知道，我没有说。」 萧言闻言皱眉说道：「为何？」 江段宸叹了口气说道：「因为你的舅舅跟她不是一路人，他不喜欢官场中的那些尔虞我诈。」 萧言垂眸思索片刻后才说道：「好，既然他不喜欢的话，那就尊重他的想法，不过我还蛮好奇我的舅舅是一个什么样的人」 江段宸温柔的笑道：「你呆会见了就知道了。」 萧言抬起头，认真的说道：「我能见他吗？！。」 江段宸挑了挑眉毛说道：「当然可以，不仅你要见他，我还要让他辅佐你。」 「辅佐我？」萧言迟疑的说道。毕竟不是每个人都能用辅佐这个字眼的。他看着江段宸的眼睛，却懂得了他的意思。 「过会他就会来了，我们先点菜吧，这家锦食阁的饭菜是真的不错。」江段宸招呼来小二，准备了一套碗筷。 江段宸看了看苏菱，见她低垂着脑袋在那里整理账目。便伸出手拍了拍萧言的肩膀，示意他安静。 苏菱看到他们俩个人站在门外，便停下了整理账目的动作，喊道：「你们谈完事情了？」 江段宸笑眯眯的说道：「是啊，我们还点完菜了，你要来一同吃吗？「 苏菱笑了笑，晃了晃手中的账本说道：「这东西啊，有点难算，我还要多看一会，你们吃吧。」 江段宸闻言说道：「你呀，就别折腾自己的身体了，这么拼命做什么，这里有我呢。」 「我这不是在帮你分担嘛。你看你这段时间瘦了好多。」 江段宸看着她关切的目光，心底暖烘烘的，说道：「我这不是好好地么，再者，我若是一直胖乎乎的，你还喜欢我吗？」.. 「讨厌！」苏菱娇嗔的白了他一眼，继续埋首账本。 萧言在一旁憋着嘴巴，一副委屈的样子。江段宸笑着拍了拍萧言的肩膀。 萧言瞪了一眼江段宸，江段宸笑了笑收回了手。萧言闷闷的说道：「我去厨房拿一壶酒过来。「 萧言一离开，江段宸就将目光转向苏菱，说道：「菱儿，本来我是想让你当个甩手掌柜的，怎么还认真研究起来这账本了？「 苏菱一愣，不禁感叹道：「真是不算不知道啊，这么一大个饭馆，竟然有这么多的流水，那我真是赚翻了。」 江段宸噗嗤一笑，「对，你赚翻了，这些都是你的。」 苏菱也扬起了一个大大的笑颜，「所以啊，我可不能当甩手掌柜，我得对得起我的小钱钱。」 江段宸看着她这模样，觉得可爱极了。不自觉的就走上前偷偷啄了她一口。 「我的好夫人啊，以后我们赚的钱都是你的可好？」 「那是顶顶好啊！」 苏菱两眼放光。江段宸看着喜欢极了。 此时的盛淮安也来到了锦食阁。江段宸看到后与他招了招手，随后对苏菱说道：「那我继续去和他们说事情了，夫人，你别累着了。」 「知道啦~」 ------------ 第一百二十七章合作 萧言拿着好酒回道三楼的时候，发现雅间里又来了男子，这个男子一副书生气息，儒雅俊秀，举止斯文，虽然只是一身普通青衫但穿出的感觉很高贵。 萧言试探性的看向江段宸说道：」这是......我舅舅？「 江段宸点了点头，随后接过萧言手中的酒倒了起来。 盛淮安则一脸疑惑的看着萧言，」你说什么呢？我是你舅舅？「他不明白江段宸点了点头是什么意思，也不知道为何萧言会这样问。 」江大人，这是怎么一回事啊？你今日叫我来是为了什么？「盛淮安不解的问道。 江段宸将酒杯推到他们二人的面前向他们解释道：」我暗中调查过你，他是萧言，是聂云华的儿子，而你是聂云华的弟弟。「 」什么！「盛淮安一愣，不可置信地看着眼前的这位年轻的男子，盛淮安心下震惊的同时，更多的是不可置信！ 盛淮安转头看向萧言，眼底闪动着激动和愤怒，质问道：」这到底是怎么一回事？你说的是真的吗？我是聂云华的弟弟？为何我不知道？「 萧言也有些茫然，他摇了摇头，看着盛淮安说道：」我也不太清楚。「他的确不知道这件事情，甚至连听都没听过！他不敢去相信眼前的事情，这件事情太突然了！ 江段宸放下酒杯，对盛淮安缓缓说道：」你不知道是因为你再聂云华出嫁的时候，被聂家的正室陷害，丢失了记忆。」 」真的？「盛淮安皱眉问道：「若真是如此的话......「他看向了萧言，江段宸的信息从来没有失误过，毕竟他手下的暗阁能知晓天下事。但江段宸与聂云华有仇，他还能认他们吗？ 江段宸看出了他的担忧，向他说道：」我知道你一时难以接受，不过这件事情目前只有我们几人知晓，我并没有告诉聂云华。「 盛淮安闻言看向江段宸，他已惊讶到不知道该说些什么。这些突然的事情让他措手不及。 」聂云华的为人你是知晓的，我曾经也问过你你的心愿是什么，你说你要读万卷书，明是非，所以，你跟聂云华不是一路人，你心思纯善，不适合官场，所以我便留了私心，没有将找到你身份的事情告诉她。「 江段宸看向萧言说道：」但是他不同，他与聂云华也不同，聂云华自私虚伪残暴，而他，心怀天下苍生，仁义礼智孝悌，未来会是一个......好君王。「 江段宸说完，雅间瞬间安静下来。 萧言不可置信的听着江段宸对自己的评价。 此话一说出口，可是会引来杀身之祸的。 毕竟萧光霁还没退位。 江段宸喝完一杯酒，继续说道：」我说这些，只是想告诉你，可否助他坐上那个位置？「 「可.....「盛淮安犹豫的说道，他还是无法相信眼前的事情是真的。 江段宸笑道：」当然选择权还在你。「 盛淮安点了点头，这件事情他还是需要考虑考虑的，毕竟不是一个小事。 他看向萧言，发现萧言也在打量着自己。 他站起身说道：」既然如此，那我就先回去了。我会好好考虑的。「盛淮安拱手向江段宸说道。 江段宸摆了摆手，示意他可以离开了。 盛淮安刚准备出门，萧言喊住了他，」你且稍等片刻。「 盛淮安停住脚步看向萧言。 」舅......舅舅......我想得到你的帮助，我跟母妃不一样，我欣赏你的才华，若是你肯帮助我，我定不会辜负你的期望。「萧言眼神灼热的看向盛淮安。.. 盛淮安心中微颤，他抬头看向江段宸，江段宸也正 看着他，两人视线交汇，仿佛有火光迸溅出来。 江段宸看着萧言说道：」你可知，你的这句话会惹来灭顶之灾！你可要想清楚！「 萧言点了点头说道：」我想得很清楚。「说罢他跪在江段宸面前，郑重的磕了三个响头说道：」求舅舅指教，只要你肯指点迷津，我一定会努力报答您的恩德。「 江段宸淡淡一笑道：」其实我的意思很简单。我希望你能够做个好老师！你有治国安邦之才！「 」治国安邦之才？「盛淮安喃喃低语，似乎有些吃惊于这四个字的含义。 他从未觉得他会治理国家，他也不喜欢做官，更别提去管束别人。 他抬头，有些不解的问道：」我并没有做过官，怎么可能会是治国安邦的好老师呢？「 江段宸看向盛淮安，笑道：」我相信你，殿下也相信你，对吗？」他看向萧言，萧言也肯定的点了点头。 」我虽不喜欢做官，但是既然我承诺了你，我必然会竭尽全力辅佐你。「 江段宸说道：」选储君的时间也来越快了，我们的机会来了。「 江段宸将他筹划的计划告知盛淮安和萧言二人，盛淮安越听越是感慨。聂云华谋策多年的计划，恐怕没想到最后会被自己亲手培养出来的人抢走。 这个计划极其庞大，涉及到的东西也很多。 江段宸继续说道：「如今的局势，你们都知道，储君空悬，朝野动荡，各方势力蠢蠢欲动。若想夺取皇位，仅靠我一人恐怕无法胜任，但是你们的加入就不同了。「 江段宸将自己的计划详细说出，他看向盛淮安说道：」你觉得呢？「 盛淮安仔细的听着，不得不佩服江段宸的心胸，即使是他也没有这样的魄力。 ------------ 第一百二十八章钱庄 三人的事情商讨后，江段宸来到苏菱的面前。 「夫人，怎么样了？账可算明白了？」 苏菱皱眉说道：「我发现有个地方的账一直对不住。」 「哦？哪里？」江段宸看着苏菱手指所在的地方，听着她的解释。 「你看这里，说是 每月的收益都是五千贯，但是却只有两百多贯钱。其余的都没记载，应该是被那些掌柜吞掉了。」 江段宸冷笑一声，问道：「这些账目是谁做的？」 苏菱答道：「是一个叫陈四的人，他跟着这个锦食阁也有些年份了，一直忠心耿耿，就连以前的老客户也都信任他。」 江段宸点点头，对着门外喊道：「薛斐。」薛斐闻言出现在一旁，恭敬地站着。 江段宸吩咐：「去把陈四带过来。」 「是。」薛斐转身离开。 不久，陈四被人押到房间里。他跪倒在地，颤抖着说道：「不知大人传唤属下何事？」 「陈四，你的帐做完了吗？」江段宸坐在椅子上，慢悠悠的问道。 「回大人，已经完毕了。」陈四回道。 江段宸微眯双眸，嘴角挂上笑容，「很好！」 陈四抬起头疑惑的看向江段宸，问道：「大人，请您示下。」 江段宸突然伸出右脚，将面前桌上的笔墨纸砚踢飞。 陈四惊慌失措，扑通跪在地上，急忙磕头求饶。 江段宸怒喝道：「混蛋东西！竟敢贪污受贿！真是吃了雄心豹子胆了，说，那被你贪了的钱现在都在哪里？」 陈四跪在地上瑟瑟发抖道：「大人，小人......小人也是被逼无奈啊。」 「哦？怎么个被逼无奈法？」江段宸狐疑的说道。 陈四喘着粗气，看向周围，「这个事情，小人......不敢说出来......若是......说出来，小人......小人就没命了。」 「不愿说的话，那就不用说了！」江段宸厉喝。 「大人，求求您饶了小人吧。小人真的是被逼无奈才会这样做的，求求您绕了小人一次吧。」陈四哭喊着求饶。 江段宸挥袖，说道：「来人！拖下去乱棍打死！」 话音刚落，两名杂役就冲进来架起陈四往外走，陈四挣扎不停，哀嚎不断，「大人饶命啊！饶命啊！」但是依旧被拖着往外走。 「大人......大人，我说，我说！「陈四被吓得面部发白，急忙喊道。 江段宸这才摆了摆手，示意放他过来。 陈四爬了过来，表情凝重的对江段宸说道：」再商阙城有个钱庄，转收各个店铺的保护钱，若是不交的话，那个店铺便会再一夜之间破产。我们向来如此，以往还不用交这么多，也就一个月三百贯，可现在不知为何突然狮子大张口，竟然要一月一千贯。「江段宸闻言，显然难以置信，他立即眉目严谨的问道：「此话当真？」 「小人不敢有所隐瞒，句句属实啊。」陈四跪在地上低头说道。 「那你可知这钱庄是何人再经营的？」 陈四听后，身子一震，「是……皇后娘娘。」 此时的聂云华正在听着属下的来报。今年的钱庄又征收了不少保护费，加起来足足有百万两。聂玉华轻蔑的笑了笑，如今有了这些钱财，便能要什么有什么，她可以去招兵买马，打造兵器，若是到了必要的时候，她就只能兵行险着。.. 不过她也庆幸，当年培养江段宸的时候，没有告诉他这件事情，只是把收集情报的事情交给他去打理。若是他以前掌管了这些的话，恐怕她就会竹篮打 水一场空。 穆非烟本来是想为聂云华送午膳的，但是再殿外她听到了聂云华与一个男子正在对话，于是她便谨慎的守在门外听着他们的谈话。 她听闻男子提及钱庄的事情，竟然有百万贯银两。穆非烟虽然不知道聂云华存储这么多的钱财有什么用，但是直觉告诉她此事的背后一定有很大的阴谋。 于是再男子离开的时候，她也悄悄跟了上去。 男子出了皇宫后，来到商阙城的闹市，再一处简朴的门面外停了下来。他掏出了一块玉佩展示给门口的一个老者。 老者看了眼玉佩后，便打开了门，随后男子便进去了。 穆非烟没有玉佩，只能跟到此处，看来这个地方应该就是钱庄了。穆非烟为了身份不败露，就算知道了钱庄的所在，也不能进去查看，只能交给江段宸他们去。 随后她离开了这里前去丞相府。 江段宸与他们的事情谈完后，便送走了他们。不过因为陈四的插曲，也让他对聂云华更加提防。 天色一晚，江段宸打算日后再调查，于是便带着苏菱回府。到了府外的时候，他们却在门口处看到了穆非烟。 「非烟？你怎么来了？」苏菱上前说道。穆非烟神色严肃的说道：「我们进去说吧，我发现了聂云华的一个阴谋。」 江段宸闻言也猜想到是不是钱庄的事情，于是连忙让她进府。 果不其然，穆非烟带来的消息正是他想要的。 「我因为身份缘由不能涉险，所以只能告诉你们位置，你们自己去查清楚。」穆非烟将自己的所见所闻都告诉了江段宸。 薛斐在一旁说道：「这件事情就交给我吧。」 江段宸点了点头，「若那钱庄真是她的话，恐怕就不妙了。」 苏菱再一旁问道：「为何？她会用那钱财干些什么？」 「肃丰城有一群雇佣杀手，都是前朝的将士后代，他们潜伏再城中，用高价的佣金杀人过活，听说人数众多，若是聂云华拥有了这些钱财的话，很有可能会利用那些人组件一个队伍。到那时就是生灵涂炭了。」 江段宸将自己的猜测说了出来。 众人闻言都愣在原地，没想到聂云华竟然意图再此。 ------------ 第一百二十九章中计 若真如江段宸所说的那样的话，商阙城将会迎来一场残酷的战争。众人皆沉默不语，不知该怎么办才好。 此时苏菱提议，」既然我们已经知道了那钱庄的所在，我们就将她的这个罪行给揭发了，这样的话，必然是会对她造成致命一击。「 江段宸也认同这一提议。 聂云华犯了这样的罪，恐怕这次就连萧光霁也不会在护着她了。 众人商讨完毕后，穆非烟便告诉了薛斐那个钱庄的所在地，不过她还告诉他要想进入钱庄，需得有一块玉佩。 薛斐点了点头，道：」没问题。「 随后，薛斐换上夜行衣，便来到了穆非烟所说的地方。 那个老者依旧坐在简朴的房门前，薛斐一直守在这里等待机会，只要有人出来，他便会上前将玉佩夺来。 他在这里蹲守了一个时辰，老者方才打开了门。 一个男子走了出来，出门的时候左顾右盼。薛斐勾唇笑了笑，随后便跟上了男子的步伐。 薛斐跟着那名男子走出了客栈，来到了一处僻静的树林内。 男子却突然转身看向薛斐，笑道：「你是什么人？「 薛斐冷冷地笑了笑，道：「我是谁，不劳阁下费心，阁下还是想想怎么把保护好你手中的玉佩吧。「 男子听到薛斐提及玉佩后，面色一僵，道：「你是什么意思！「 「字面上的意思。「 男子怒目瞪向薛斐，厉声斥责道：「你可知，我上面有人，你若是得罪了我，我就让你吃不了兜着走。「 薛斐笑了笑，道：「本来还想放你一马呢，既然你这么说的话，那就别怪我手下不留情了。「 男子闻言脸色阴沉， 薛斐说罢，身形一晃，化作黑影飞快地冲到男子身边。男子见势不妙，连忙闪躲，但是薛斐的速度太快了，还未等他反应过来，他便被薛斐抓到了手臂。 「放开！「男子恼羞成怒，拼劲全力地甩动着双臂，试图挣脱薛斐的钳制。 薛斐并不理会男子的嘶吼和挣扎，反而加大了双臂的力量，使其更疼痛了。男子咬牙伸出拳头挥向薛斐。 薛斐早有防备，迅疾避开了他的拳头，随即反扣住男子的胳膊，一个侧身，将其反剪在背后，随后双肘狠狠击打在男子的脖颈上，男子便晕死了过去。 薛斐将昏迷中的男子丢在了地上。 男子的身体在地上翻滚几圈，最后停止了抽搐。薛斐将地上男子的玉佩捡了起来，揣进怀里，随后走出了林子内。 他拿着玉佩来到了钱庄门口，老者见到薛斐手中的玉佩，不禁狐疑的问道：」你们的人不是已经来过了吗？怎么又来了？「 薛斐见状，直接将老者击晕在地。 没想到他们竟然这么谨慎，不是只认玉佩。 他将老者托在了隐秘的地方，便进了钱庄。 谁料，外面简朴破烂的门面，里面却别有一番天地。 只见里面是一间装饰华美的屋子，墙壁、柱子、地板，甚至每一处摆设都是价值不菲，而且里面还有许多奇珍异宝。 这还只是前室，在向内走去，便能听到人的声音，薛斐变得谨慎了一下，偷偷的向内探去。 一堆在里面井然有序的处理着账目，丝毫没有一个人注意到薛斐。薛斐谨慎的穿插在书架之间，躲过了众人的视线，最好来到了一个上着锁的房间。 直觉告诉他，这里面一定就是钱庄的账本所在。 他不动声色的摸索到了钥匙，然后将门锁打开。 薛斐小心翼翼的走了进去。只见桌子上面摆放着一些账册和文件，而地上则是躺倒了数百个箱子。薛斐不敢妄动，他将箱子一一打开检查，果然都是些银票和珠宝。这些东西虽多，但是他却没有兴趣，他想找的是钱庄的账本。 薛斐将箱子打开后，里面的银票也是很少，而账本却是整整齐齐的排列在一排，上面的标记也是清晰明了，这些账本绝不是随随便便就能找到的。 薛斐想了一下，便从箱子中取出了一叠银票。他想先拿出来一张银票验证一下这些账本的真假，再将剩下的收集起来，这样的话，他便能够顺藤摸瓜。 薛斐拿起银票，便向前方走去。 薛斐来到了账本旁边，仔细的检查着账本的标记，确认了无误后，这才打算离开。 就在薛斐刚刚转身之际，一支利箭朝他射了过来。 他见状连忙躲开了利箭，这箭却是直直地刺进了旁边的墙壁内。他低眸看着墙壁上的箭孔，脸色阴沉下来，这个角度他根本就看不清楚射箭之人的模样。 .. ------------ 第一百三十章薛斐被抓 」来人啊，有人闯进来了！「射箭方向传来一阵呼喊，众人瞬间警惕了起来，他们一同围在了薛斐的房门前。薛斐心中一惊，看来这下是逃不出去了。 不过他还是想试上一试，他将一个木桌子踹了出去，吸引了众人的注意力，众人纷纷抽出剑向木桌砍去。薛斐趁机飞身跑了出来，一剑刺穿了两个人的脖颈，鲜血四溅。他转身便往外跑。众人纷纷追击，薛斐在人群里左突右撞，很快便被人群包围住了，一时难以挣脱。 眼看众人就要扑倒在地，薛斐猛然抬脚踢飞了一个拿剑的人，转身往窗口跑去，可是就在此时，一柄利剑破空而至，直直地刺向薛斐的腿部...... 「噗嗤......「利剑贯体，血喷薄而出，薛斐捂着腿跌坐到了地上。 聂云华此时走了出来，看着躺在地上的薛斐，嘴角露出一抹冷笑：「没有想到吧？你会落在哀家的手中。「 薛斐看了一眼站在聂云华旁边的男子，嘴角勾起一丝苦涩：「原来你们是故意引我进来的。「 「你现在才知道吗？晚了！「聂云华冷笑着说道：」穆非烟那丫头干了些什么都在哀家的监视之中，你当真以为哀家不知道吗？若不是哀家演了这么一出戏，又怎能擒住你呢？「 薛斐脸色苍白，他知道自己落在了聂云华的手中，一定会不得好死。 聂云华果然是一声令下，」来人，将他给哀家带回水牢。「 」是，皇后娘娘。「 聂云华看着薛斐被押走，眼神闪烁。她看向站在自己身后的萧恒。.. 萧恒的目光也正看向了她。 二人互相对视，眼睛里都是复杂之色。聂云华的眼睛里充斥着愤怒、憎恨、怨怼和仇恨。而萧恒则是复杂之中夹杂着深深的愧疚。 两个人各怀鬼胎，默契地没有言语。 「你怎么来了？「聂云华问道。 「你接下来要做什么？「萧恒问道。 「当然是用这个人的命，来威胁江段宸，他们主仆二人的感情可是很深厚的。哀家就不信他能舍弃薛斐的性命于不顾。「聂云华冷笑。 萧恒则不屑的说道：」我不管你怎么做，这是我们最后的底牌了，我希望皇后娘娘日后莫要那这个涉险。「 」哀家怎么做，轮不到你说。「聂云华挥袖离开。 凤鸣殿水牢之中 薛斐被折磨的遍体鳞伤，身上到处都是鞭痕，已经奄奄一息。他被绑在十字架上，身上满是伤痕，看起来十分恐怖。 他看着聂云华，眼里露出了绝望，他闭上了眼睛，嘴角露出一丝微笑。 「都这样了还笑得出来？「聂云华坐在椅子上，冷声质问道。 薛斐没有回答。他的眼神却透露出一种坚毅。 「想让我放了你也可以，你亲自写信给江段宸让他来救你。「聂云华突然从腰际掏出匕首，狠狠的扎进了薛斐的胸膛，将他钉在柱子上。 「你要杀要刮，尽管来啊。「薛斐看着聂云华，咬牙切齿地骂道。 聂云华冷哼了一声，将匕首拔了出来，薛斐的鲜血喷涌而出，她擦拭了一下手指，说道：「薛斐，能保命才是最重要的，不要做无畏的抵抗，想救你的命其实很简单，用苏菱来换即可。「 「你休想！「薛斐咬着牙说道。 「呵呵，是吗？苏菱是江段宸的心上人，又不是你的，你何必为了她丧命呢？「聂云华眼里闪过了一丝阴狠之色。 「我死了也不会让你得逞的！「薛斐的眼中露出一丝鄙夷。 聂云华看着倔强的薛斐，眼里闪过一丝阴翳。这个人还真是倔强，不过也不错。如果薛斐肯低头，她还不如收归麾下呢。但是现在看薛斐的表现，似乎不太可能了。她看着薛斐，突然想到了一个绝佳的法子...... 「来人，给他灌酒。「聂云华吩咐道。 」是！「 侍卫将酒桶端了过来，聂云华阴冷一笑，对侍卫说道：「将他按在板上，用毛巾盖住脸，给我狠狠的灌他！」 薛斐的脸顿时变得通红，但是他依旧倔强的看着聂云华，咬紧牙关。 「快点！「聂云华喝道。 侍卫们赶紧照办。他们一拥而上，用毛巾蒙住了薛斐的头，将酒灌入他的口中，再用毛巾捂住他的头，他的鼻孔，嘴巴，手腕，脚踝......他根本动弹不了，只有张着嘴任凭那酒水灌入口腔，他感觉自己的胃像是在燃烧一样，疼痛不止，他想呕吐，想把那些东西呕出来，可是他根本做不到，那种感觉让他感到无比的羞辱。 不久，薛斐就失去了意识...... ------------ 第一百三十一章穿插回忆 穿插一个回忆。 本来应该交代一下盛淮安的身世的，但是前面忘了写了，这里补一下。 聂云华的生母身份卑贱，自盛淮安出生后，便难产而死。聂云华与盛淮安两人从小相依为命，在聂家正房的手底下过活。 聂家正房对他们二人很是不喜欢，常常私下里欺凌于他们。 在这种环境下，二人渐渐学会了反抗，学会了伪装。 聂云华装出一副乖巧懂事的模样，这样才能少一些打骂，装的久了，她那张温柔的脸也能随意摆出。 而后，在她人生最阴暗的时候，她遇到了石磊，那个少年给了她爱与温暖，他们二人本来私定终身，却因为聂家被萧光霁选上，要他们的女儿做皇后。 聂云华的长姐不愿意去宫中过没有自由的生活，一辈子像一只金丝雀一样被困其中，于是他们便决定让聂云华替嫁。 聂云华虽然知道自己的姐姐有心想要自己逃离苦海，但是她也清楚自己的处境，不愿意去为了一时的快乐而牺牲掉所谓的幸福。但在聂家，她没有反驳的权力。她还是被塞进了进宫的花轿。 那一日她盛装打扮，却是嫁给了自己不爱之人。 也是在她离家的后一秒，她听闻聂家正房将自己的弟弟盛淮安赶出了聂府。她的弟弟小她七岁，被赶出府时也仅仅只有九岁。 后来聂云华百般打听盛淮安的下落，都询问无果。 这些年来，她最大的愿望就是掌握权力，将自己心爱之人接到自己的身边，其次就是找到盛淮安。 而后江段宸在一处书院中找到了他。 他的身上带着聂家的玉佩，只是他年幼发了一场高烧，从此忘了自己的身份。 是那医馆的好心人救了他，知道他聪慧过人，喜爱读书，还好生的将养着他。 但是江段宸曾经旁敲侧击的问过盛淮安，觉得皇宫的生活怎么样。 盛淮安的心却只在书中，他对皇宫的生活一点都不感兴趣。 江段宸也是厌倦宫中尔虞我诈的生活，所以便没告诉盛淮安他真正的身份。 后来江段宸遇到了苏菱，而苏菱也是想要多学些知识，他便想到了盛淮安。 于是他将盛淮安请了过来，给苏菱当老师。 苏菱很是喜欢盛淮安。每天放学后总是缠着盛淮安问东问西，而且她很聪明，很快就学会了读书识字，认识了很多新的字。盛淮安教的很是尽心尽责，江段宸也很是满意。 后来他们相处的深了一些。盛淮安亲身经历了自己的朋友被聂云华赶尽杀绝的样子。 也逐渐对她生起了恨意。 可他不知道的事，他所厌恶的，憎恨的聂云华却是他的姐姐。 在那日江段宸告诉了他的身世后，他一度是接受不了的。 他无法容忍自己是聂云华的弟弟。 他不敢相信，他不愿相信自己的亲姐姐竟然是那样蛇蝎的人，他更无法容忍她对苏菱做的一切。 聂云华做尽了惨绝人寰的事情，盛淮安无法想象自己会拥有这样一个姐姐。 不过看着萧言那温润的模样，他竟然是自己的外甥，况且与聂云华不同。他温柔善良且正直，若是加以培养，日后定会是一个明君。 所以他同意了江段宸的提议，作为萧言的老师，与舅舅，好好的教养他，辅佐他。 萧言见他同意了，很是开心。 「那么，你就先在这里住几日吧！我们慢慢来。「他笑的很灿烂，很是阳光。 盛淮安见状，心中感动。他们两人的关系已经不是师徒，而是兄弟。 「嗯，谢谢舅舅！「他真诚的说。 盛淮安见萧言这么乖巧懂事，更是欣慰，拍了拍他的肩膀。 他转身离开了。 盛淮安看着他远去的背影，欣慰的笑了笑。 他们二人都是聪明之人，很快便熟悉了彼此的脾气秉性。.. 盛淮安很喜欢萧言这个外甥。也暗中决定了，日后他若是登基称帝，自己会全力支持他。 萧言闲来无事便会去往生楼找盛淮安，每日里在书院之中，学习一些治国之术。 在萧恒的授课中，萧恒发现他很有天赋，而且对于政治、文化、军队等方面都有研究。 在他的帮助下，萧言短短几日便已经学会了许多东西。 萧言没曾想自己的生母不管自己，却又一个舅舅来教导自己，这是何其有幸。 在盛淮安的指导下，他对政治、军事、经济、文化等等各项领域都有涉猎。 在他的指导下，萧言也很快就发现了盛淮安的不凡。 ------------ 第一百三十二章用刑 聂云华走近薛斐，蹲了下来，捏住他的脸庞，冷笑道：「怎么，你不是很厉害吗？怎么，现在又装晕了是吗？哈哈，来呀，继续跟哀家对着干呀，怎么，不敢了？「 薛斐的脸涨的通红，一句话也没有说，但是眼睛却愤怒的瞪视着聂云华，一言不发。 聂云华放开了薛斐的脸庞，对侍卫喝道：「打他！「 侍卫们纷纷围上前去，拳打脚踢，打的薛斐连连叫喊，他的嘴唇已经被打破，鲜血顺着嘴角往外流淌，他整个人像是死鱼一样躺在地上。聂云华看向薛斐，冷漠的问道：「怎么样？想求哀家放了你吗？「 薛斐一言不发的摇了摇头。 聂云华站了起来，她看了一眼地上已经奄奄一息的薛斐，冷哼道：「既然如此，那哀家就折磨死你，我倒要看看那江段宸来不来救你。「 语罢，聂云华站到一旁，冷眼看着周围的侍卫，侍卫们拿来了百般刑具，将薛斐架了起来。侍卫们按照聂云华所说的那样，将刑具一一摆好，并且用绳子捆住了薛斐的四肢。 聂云华坐到椅子上，端起酒杯饮了一口，笑容狰狞的看着薛斐，阴森森的说道：「薛斐，今天就让你知道哀家的手段。「 说完，她将杯子狠狠地砸在薛斐的头上，一滴一滴的酒水溅在薛斐的脸上、身上。 薛斐的头破血流，他的额头上渗出了鲜血，但是他的嘴角却带着淡定从容的微笑，他的双目直勾勾的盯着聂云华，一言不发。 聂云华怒火中烧，又把杯子狠狠地砸在了薛斐的头上，薛斐的头破血流。她指挥着侍卫，将一根根的钢针刺进薛斐的皮肉之中。一点一点的钻进肉体中，疼痛传来。 薛斐咬牙承受着剧烈的疼痛，他的表情依旧平静，眼中闪烁着不屈的光芒。 聂云华看到薛斐依旧倔强，心中更是气急败坏，大声骂道：「来啊！再加重些，给我狠狠的扎！「 侍卫听到聂云华的话，再次加重了几分。 薛斐的额头上已经布满了汗珠，他紧闭着双眸，脸色苍白如纸，牙关紧咬着，一声都未曾吭一声。.. 聂云华见状，更加愤怒，她对侍卫吼道：「你们都聋了吗？继续加重。「 侍卫们听到聂云华的命令，再次使劲加重手中的钢针。 薛斐的嘴巴张的极大，露出里面雪白的牙齿。 这一幕，让聂云华看了心中更是烦躁，她猛地拍桌怒吼道：「给哀家用力！你们没吃饭是不是？！「 侍卫听到聂云华的话，手中钢针更快的扎进薛斐的身体之中。薛斐再也忍耐不住，终于痛呼出声。他的惨叫声在整个殿堂回荡。 薛斐的嘴里不断吐出鲜血，他感觉自己就要死掉了，可是他却依旧没有放弃抵抗，他的心中只有一个信念：他不能求饶，不能让江段宸为难，而扰乱了计划。 聂云华看到薛斐竟然没有昏迷，她更加愤怒。她一边指挥侍卫们继续施刑，一边怒气冲冲的骂道：「你们是废物吗？！给哀家加大力度，让他求饶为止！「 「是！「一众侍卫听到聂云华的话，不敢怠慢。 这时，薛斐的额头上又流出一股鲜血，聂云华看到薛斐已经奄奄一息，她的心中才稍稍舒缓了些许。她看向薛斐，对侍卫说道：「好了，停下吧！哀家累了，让他先休息片刻！「 一众侍卫听到聂云华的话，便停止了继续对薛斐的施虐。薛斐的脸庞因为剧烈的疼痛而扭曲着，额头上的汗珠顺着脸颊不断滚落。 侍卫们收起兵器，纷纷退了出去。 聂云华看向薛斐，她冷冷的说道：「好好待在这里，等哀家消气了，再来找你算账！「 薛斐一动不动，他的脸色苍白如纸，他的额头上布满了密集的汗珠。 聂云华见薛斐没有任何反应，气急败坏的说道：「哼！你倒是很有骨气啊！哀家告诉你，等哀家消了气，再来找你，到时候，你可别怪哀家不客气！「 薛斐依旧不说话，水牢中的水浸泡着他的伤口，让他不禁倒吸了一口凉气。 聂云华站起身，离开水牢。 侍卫们见聂云华离开了水牢，也收起了刑具走了出去。 薛斐终于能喘口气了，不用再忍受折磨。虽然他不肯求饶，可是他还是期盼着江段宸能来救他。 薛斐的脸色越发苍白，他靠在冰凉的墙壁上。 就这么一会儿的功夫，他的全身早已被冷汗打湿。他抬起手臂擦了擦脸颊的冷汗，抬头看了一眼牢房的门外，脸上露出了苦涩的笑容。 这一夜，薛斐躺在冰凉的水中睡了一晚。他的额头上不断渗出鲜血，身上的衣衫也早已湿透，他的双腿已经冻僵。 ------------ 第一百三十三章救人 「不好了，薛斐被抓了。」高云急匆匆的从屋外跑来，薛斐说要去查看钱庄，之后就一直没有消息，所以江段宸派了高云前去查看。 没想到那聂云华竟然提前得知，并且暗中设下了埋伏，将薛抓入了水牢之中。 江段宸闻言震怒，站起身来不可置信的说道：「什么！」 高云手中拿着一封信对江段宸说道：「聂云华说若是想救薛斐的命......「他的眼神落在了苏菱的身上。 苏菱也明白了他的意思，试探性的说道：」她是想要我去交换是吗？「 」不行！「江段宸斩钉截铁的拒绝道。 穆非烟神色凝重的说道：」抱歉，我没想到她会发现了。「 苏菱则向她安慰道：」没事的，非烟，聂云华这个人向来就多疑，想必是对你起了疑心，所以暗中设了埋伏。「新 穆非烟点点头道：」我也没想到这件事情竟然会败露，是我太过疏忽了，对于钱庄一直都很谨慎，这次确实是我的错。「 江段宸冷静下来分析道：「这件事不怪你，她既然已经怀疑到了你。肯定是做了万全的准备，不可能再给你留下任何证据。」 苏菱坐在一旁，眉宇间透出些担忧道：「这下子怎么办，薛斐在水牢中一定会受尽折磨的。」苏菱想起了自己在水牢中的遭遇，就聂云华的那些个手段，再拖的久一点，薛斐定会没命的。 高云道：「大人，不如我夜闯皇宫，将他救回来？「 江段宸皱着眉头说道：」不可，既然她这样说了，一定是做好了准备等着我们自投罗网，我们不能擅自行动。「 江段宸一连拒绝了两个提议，众人也一筹莫展。 苏菱低垂着眸子，脑海中闪过许多念头，突然间眼睛亮了起来，「我倒是想起了另一个方法。」 江段宸问道：「什么方法？」 「我们只需要假装上钩，她定然会以为我们上当，放松警惕。然后找到机会救出薛斐。」苏菱说道。 穆非烟赞同的点头道：「苏姑娘说的很对，我也觉得此计甚妙。」 江段宸却摇摇头说道：「恐怕没这么简单，她现在谁也不会相信，若是假意上当，在想骗过她的眼睛很难，她只要把握住了机会，一定不会在轻易的放了我们。」 高云说道：「可是我们总不能眼睁睁的看着薛斐受罪吧？」 江段宸说道：「先按兵不动，我们慢慢打听薛斐的具***置，待摸清了他被关在哪里后，我们再做其他打算。」 苏菱听到江段宸答应，只能点了点头。 江段宸低头沉思了片刻后，猛然抬起头来。 江段宸道：「明日，我与菱儿带着锦食阁的账本进宫见皇上，借机提出钱庄的事情，她定然会坐不住前来与我争辩，你与高云便趁机去凤鸣殿救人，记得多带一些暗阁的人。「 高云与穆非烟对视一眼，穆非烟眼神坚定的说道：」放心，水牢的路我知道，到时候我就带着高云前去。「 江段宸点了点头，眉眼间还是有些担忧的说道：」记住，若是遇到了埋伏，一定要先保住自己的性命。「 虽然他也很担忧薛斐，但是不能就此陷入聂云华的陷阱之中，凡事还是要小心谨慎的好。 众人纷纷点头答应。 高云离开后，苏菱看了江段宸一眼，江段宸冲着她微笑点了点头，苏菱心中暖暖的，嘴角勾勒出浅浅的笑容，江段宸看着苏菱的侧脸，眼底浮起一抹淡淡的温柔。 次日早晨，苏菱与江段宸乘车前往宫门口，等待皇帝召见。 苏菱一袭紫色衣衫，衬托着肤色愈加雪白，眉目精致秀丽 。江段宸穿着黑色锦袍，气度雍容，英俊儒雅。 苏菱看着他说道：」段宸，这样真的可以吗？毕竟我们没有证据。「 江段宸微微蹙眉道：「这次我们来就是为了讨论关于钱庄的事情，皇上对于钱庄很感兴趣。我们可以利用这个机会，引诱她上钩。」 苏菱点了点头。两人一边闲聊，一边等着宫人前来传唤。 不多时，便来了一名太监，说道：「江大人，江夫人请随奴才进来。「 江段宸点头，随即和苏菱一同前往。 皇上在御书房中等候，看着江段宸与苏菱携手进来。脸色阴沉的说道：」听闻你说商阙城中存在私下钱庄的事情？」 苏菱跪地，语气诚恳的解释道：「是的陛下，这是民女名下的一家店面，里面的流水少了大半，仔细盘问后才得知他们都是交给了那钱庄里面，这是账本还有口供，还请您过目。「 萧光霁与容弘良对视一眼，容宏良便上前将东西接了过来。 江段宸也用眼神安抚着苏菱。 萧光霁接过后自己查看，突然皱起眉头，脸色大便。 」起身回话！「 」是。「 江段宸将苏菱搀扶了起来，萧光霁便表情严肃的说道：」你们可知道这钱庄是何人的？「 苏菱看了眼江段宸后，语气坚定的说道：」回陛下，这钱庄......可能与皇后娘娘有关。「 萧光霁闻言，脸色瞬间阴沉了下来，苏菱不禁紧张的手心冒汗，江段宸察觉到后，便牵上了她的手，以示安抚。 ------------ 第一百三十四章最是凉薄帝王心 聂云华听闻江段宸带着苏菱来了皇宫，心中暗自嘲笑，还以为江段宸能有多爱苏菱呢，结果还不是亲自将她送上了门来。 挽翠看着聂云华暗喜的样子，也在一旁问道：「娘娘今日心情挺不错啊。」 聂云华笑着说道：「那是，一会就有一出好戏看了。」 谁料，她等来的却不是江段宸而是一个太监，那还是萧光霁身边的人，小太监走进了凤鸣殿对聂云华恭恭敬敬的说道：「皇后娘娘，陛下唤您去御书房一趟。」 「去御书房做什么？」聂云华狐疑的问道。 小太监也没在说什么，聂云华只好抱着疑惑的心思去了御书房。 只见江段宸与苏菱竟然出现在这里。她立即装出一副贤良淑德的样子，向他们说道：「原来是江大人与江夫人啊，真是好久未见，不知今日怎么一同来了这里呢？」 苏菱微笑着说道：「不如您问一下陛下？」 聂云华这才转眸看向萧光霁，只见他脸色阴沉，她瞬间有种不祥的预感。 于是她试探性的问道：」陛下？你这是怎么了？「 萧光霁瞟了眼江段宸与苏菱说道：」你们先退下吧。「 」是，陛下。「江段宸躬身说道，随后便带着苏菱离开了。 他们二人走后，聂云华更觉得事情不简单，」陛下？「 「啪」的一声，萧光霁将账本还有口中摔在了地上，「皇后好好看看这是什么！」 聂云华瞟了眼地下的东西，挽翠将它捡了起来递给了聂云华，聂云华看完后脸色瞬间变得难看。 她轻笑一声说道：「陛下就仅凭这些莫须有的东西，就想污蔑臣妾？你是知道的，我与江段宸依然决裂，这些不过都是他污蔑臣妾的东西罢了。「 」皇后不愿承认？「 萧光霁冷冷的看着聂云华。 聂云华抬眸对视着他：「陛下若是不信任我，又何必来质问于我？既然陛下已经认定臣妾背叛陛下，那臣妾也没有什么话可说的了。「 聂云华拂袖欲离开，但是却被萧光霁拦了下来，萧光霁冷嘲一声笑道：」你别觉得朕不知晓你都在暗中做了些什么。「 萧光霁毕竟是一国之君，谁在他眼皮子地下做什么事情，他都会知晓一二。这些年来，聂云华培养这江段宸，利用他屯集了各种钱财。而江段宸又在宫中拥有实权，连萧光霁都忌惮他三分，所以一直对聂云华的小动作无可奈何。 但他哪时不是虎视眈眈的盯着她手中的东西。 虽然他是爱她的，但是爱而不得让他由爱生恨，那日亲眼看着石磊死在了她的面前，他别提有多畅快。 后来聂云华又向他表明心意，有意示好，他也就随了她的意。 他早就想将她手中的东西给夺了过来，正好今日江段宸抛砖引玉，他也好借机铲除了她的羽翼。 让她安安心心的做一个皇后该做的事情。 聂云话看着他眼中的算计，顿时清醒。 她原以为凭借着他对自己的爱意，还能借他的势力惩治江段宸，没想到那些爱意都是虚情假意。 难怪设帝王心难测，她不禁再心中暗自嘲讽。 」所以陛下想说什么？「聂云华冷眸盯着萧光霁。 萧光霁微微一笑道：」这件事情是犯了朕的逆鳞，你平日里小打小闹也就罢了，朕都会睁一只眼闭一只眼的，但你就让敢贪了朕的钱财，若是你还想保住你这个皇后的位置，就将钱庄交还给朕。「 聂云华心里冷哼一声，这些年她在外面做的事情，他一清二楚，如果真的将钱庄交还给他，只怕他就不会像现在这样容忍自己了。 」陛下，臣妾并未……」 萧恒摆摆手打断了她的话语说道：「你不必多言，这次你休想逃脱干系。你应该知道，这天下姓萧，不姓聂。你是朕的妻子，就必须替朕分忧解劳。否则……」 他眼睛眯成了细线：「朕可以让你消失！」 聂云华咬紧牙关，她的心中升腾起滔天怒火。 「陛下这是要逼臣妾吗？」她低沉的嗓音响起， 萧光霁冷漠道：「不。只是，你触碰到了朕底线。」 聂云华冷笑道：」既然想要，那就自己去查，哈哈哈，臣妾还是那句话，这不是臣妾的东西，陛下想要臣妾也交不出来！「 「聂云华！「 萧光霁不禁恼怒，的确，他手中没有证据，这又是一国的皇后，总不好在没有证据的情况下闹得人尽皆知。 「证据是吧，那倒时候就别怪朕手下无情！」他缓缓的说道，眼神中透露出一丝杀气。 聂云华看着他冰寒的双目心中不由的升腾出恐惧，但很快便被愤怒所掩盖。 「陛下，臣妾还有些私事，先告辞了。」她拱手说完，带着丫鬟离开。 聂云华走后，萧光霁狠狠的推看桌案，容弘良不禁说道：」陛下息怒！「 」息怒息怒，朕的皇后现如今无法无天，若不是朕还念及一丝旧情，早就将她打入冷宫了！「 「陛下，切莫因为这等事情伤了身子，既然这钱庄是江大人夫妻提出来的，那就让他们去搜寻证据，到时候如何决定还得是看陛下了。」容弘良再一旁劝说道。 萧光霁这才稳定了下心，也好，那他就坐山观虎斗。 坐享渔翁之利。 ------------ 第一百三十五章调虎离山 高云与穆非烟随着江段宸与苏菱一同进了宫。随后穆非烟为高云找了个太监侍卫和侍女的衣服换上潜伏在了凤鸣殿的附近。 待到聂云华被叫走了之后，穆非烟高云便潜入了凤鸣殿内寻找薛斐。 穆非烟在凤鸣殿内已经将地形打探到的非常清楚，以及何时哪里有人，怎么避开他们来都水牢都已经了然于心。 就在他们避开了所有人的视线来到了水牢后，穆非烟发现周围早已布满了暗卫。 看来聂云华为了防止江段宸救走薛斐真是做了十足的准备。 高云见状不由的担忧的问道：「现在该怎么办穆姑娘？」 若是在平常的话，高云一定会直接上前与那些暗卫大打出手，但是他们此刻前来是暗中救人，不能把事情闹大，所以他不知道该如何办了。 穆非烟观察着眼前的情形，水牢门前有四个守卫，东边不远处有两个暗卫， 西侧墙角有五个，南侧墙角有八个。 看来聂云华对薛斐的看管也很是严密啊！ 「我先去将他们引开，你进去将薛斐带出来，不过我看这阵仗，水牢内也许也有人在埋伏着，你一定要小心。「穆非烟转身对高云说道。 高云点点头，表示明白， 穆非烟提着剑悄悄地靠近了暗卫。 果然没错。水牢四周竟然埋伏着七名暗卫，穆非烟嘴角露出一丝笑容。 就在她刚靠近的瞬间，七名暗卫突然冲向她，并且纷纷拿出武器，攻向了她。 穆非烟一惊，迅速躲闪，并挥舞着长剑将其挡掉，同时抽空反击，将几名暗卫刺杀。 可惜暗卫数量众多，穆非烟只是抵挡，并没有将他们解决。她知道，再拖下去，只怕会引来更多的暗卫。. 她咬咬牙，飞身离开了水牢。 待到暗卫都被穆非烟吸引了注意力离去之后，水牢门前只剩下两个人。 高云直接上前将他们打晕，随后拿走水牢的钥匙走了进去。 水牢内腐臭冲天，高云不禁皱眉，他四处寻找着薛斐的下落。他皱着眉头看向泡在水牢中的犯人，各个被泡的水肿腐烂，高云没想到聂云华的手段竟然这么狠，不由得担心起薛斐得状况。 水牢底部，薛斐蜷缩着身体，瑟瑟发抖的缩在阴暗潮湿的角落里。薛斐像一具尸体一般躺在那里，脸色苍白无血，呼吸极弱，仿佛风一吹就会散架。 高云猛然大惊，立即打开牢门走了进去将薛斐从水中捞起。 所幸探了探鼻息后还尚有气息。 只见薛斐全身上下没有一处完好的皮肤，有鞭伤，有刀砍，甚至连骨头都有断裂。 他的左臂上被利刃切割的只剩下一层薄薄的肉，右腿更是被铁棒敲断，整条右腿都被铁钉穿透挂在铁柱之上，鲜红的鲜血染红了整个腐臭得水池。 高云抱紧他颤抖的身体，心疼的说：「薛斐，别怕，我来救你了。「 随后高云将薛斐背在了肩膀上，一步一步艰难的往外走去。 路途中，薛斐不停的吐着黑色的鲜血，他的意识越来越模糊，身体越加冰冷僵硬，但是他仍旧紧紧的握住了高云的双手，他死死的盯着高云的眼睛，努力睁开自己干涩的喉咙说道：「高云，答应我，一定要带我出去……我不想死.「 高云感受到手指传递过来的温度，坚毅的目光逐渐变柔，眼眶中泛起了微热的泪珠。 「我答应你！我一定带你出去!「他一字一句的承诺道。 然而此时前来交班的侍卫看到水牢的大门被打开，眼下一惊立即冲了进来。 「什么人！胆敢擅闯水牢！「侍卫们 拔出兵器，凶巴巴的质问道。 高云抬头冷厉的扫了那群侍卫一眼，那侍卫们顿时感觉到一股寒冷扑面而来。但他们很快恢复了神智，继续喊道：「站住，你们是谁派来的！快放下兵器投降否则休怪我等刀下无情！「 然而高云理都不理会他们，继续向前走着。 「大胆狂徒！「侍卫怒吼道，率先举起手中的武器向着高云刺去。 高云见势不妙，脚尖踮起，跃上水牢顶部，躲过了那柄锋利的长矛。 「追！「其余侍卫见状也跳上了水牢房顶，齐刷刷的跟在高云身后追赶着。 高云不敢恋战，只想赶快离开这个是非之地。 只不过此时他的身后背着薛斐，自己的行动也大大受了限制。虽然已经跑的够快，奈何身后的追兵实在太多了，而且每个侍卫都配备有弓箭，高云不免有些束手束脚，有时候差之毫厘谬以千里。他现在的心里恨极了聂云华，若不是她抓了薛斐，今日怎么会陷入这种境地。 他一边拼了命的逃窜，一边思索着脱困的办法。 忽然，身后突然蹦出一只猛虎。猛虎咆哮着冲向那群侍卫，侍卫们纷纷被吓得魂飞魄散，惊慌失措，四散奔逃，一时间乱作一团。 趁着这个机会，高云背着薛斐，随后纵身一跃，跳出了凤鸣殿的宫墙。 穆非烟看到高云离开之后，勾唇一笑，随后打了一个手势，猛虎的幻影也突然消失，自己也早已悄然离去。 只留下一群发懵的侍卫不明所以。 ------------ 第一百三十六章医治薛斐 聂云华一回了凤鸣殿就有一个侍卫瑟瑟发抖的前来禀报，」不好了娘娘......「 聂云华皱眉问道：「发生何事了？」 侍卫抬头，谨慎的说道：「方才有两个人合伙把薛斐带走了。」 「什么！」 聂云华气愤地将茶杯砸在地上，厉声喝骂，「你们都死光了吗？居然看守不住他？」 侍卫吓得噗通跪倒在地，颤声说道：「奴才们也不知道那些人怎么出现的，等到反应过来的时候，人已经没影了。还有......还有一只猛虎袭击我们」 「废物！」聂云华怒不可遏，「还不快去查清楚他被谁带走的！」 侍卫战战兢兢的站起来，退出房门。 挽翠在一旁淡淡的问聂云华：「娘娘，会不会是江大人趁我们去了御书房，菜趁机将人带走了。」 听到她的话，聂云华心中一惊，脸色阴郁下来，冷哼道：「原来是调虎离山啊。」 她顿了顿继续说道：「还有他们提及猛虎，会不会就是穆非烟所至？毕竟她是烈匈族的人擅长幻术。」 聂云华微微眯起双眼，眼眸深处闪烁着诡谲的光芒，「一个个的都想与哀家作对啊。」 既然如此的话，那就不要怪哀家无情了。 聂云华在心里暗暗的想到。 此时高云已经将薛斐带回了丞相府。众人看到薛斐伤成这个样子，不禁觉得惊讶。苏菱却早已料到薛斐会有这个下场，毕竟她早已尝试过聂云华的手段。 「快将他带进房间，我来对他医治。」苏菱眉头紧蹙的说道。高云也不多说，直接背着薛斐回了房间把他放在了床榻上。 苏菱让小翠将自己的药箱拿来，随后让所有人都退了出去。 薛斐身上受了这么多的伤，她必须谨慎缝合，医治，不能分心。 江段宸眼中满是担忧的说道：「一定要治好他。」 苏菱向他投去了肯定的眼神，她一定会治好他的。 小翠拿来了药箱，其余的人也随之退出了屋外。 苏菱看着薛斐身上大大小小的伤口，现在最要紧的是他右腿处的钉伤，若是不及时清洗，感染化脓，那可是非常严重的事。 于是苏菱先让小翠取了剪刀，将他右腿上的裤管剪掉，露出了鲜血淋漓的伤口。 「嘶……」 薛斐痛苦地呻吟一声。 「别动！」苏菱低喝道。 小翠闻言连忙止住脚步，站在原地，一动也不敢动。 「把药水打湿了擦拭伤口周围，再用纱布缠绕。注意，千万别弄疼他，不然很容易留疤的！」苏菱嘱咐道。 小翠点了点头，照做。 等到伤口包扎完毕后，苏菱将其余的药瓶交到小翠手里。 「你帮我按住他的双肩，让我能顺利施针。」苏菱吩咐道。 小翠闻言连忙按住他的肩膀，不敢有丝毫懈怠。 苏菱拿出银针，刺入他左肩处的一处穴位，然后用夹板固定。 「好了，现在帮我把他的裤子脱下来。」 小翠听后，犹豫不决。 「怎么？怕了？」苏菱皱眉问道。 「夫人……我……」小翠脸色羞红，似乎不太好意思。 「我知道了，你出去吧。」苏菱摆手道。她也没指望小翠真的敢替他宽衣解带。只要能按住他的双肩，她便可以施针。.c 「是。」小翠闻言连忙转身离开。 苏菱从怀里掏出一块锦帕，沾了酒，仔细清理伤口。因为他失血过多，加上被钉穿了右腿，导致伤口发炎 ，流脓。苏菱费了九牛二虎之力才将其清理干净。 然后用药棉蘸上药膏，缓缓的涂抹在他腿部的伤口处，并且每涂抹一层，都要反复使劲的揉搓几次，以防破坏肉体的粘合度。 终于，伤口处的腐肉被慢慢的挤了出来，露出了新鲜的肌肤。 接下来要做的便是将他的骨头矫正过来，否则会影响以后的行走和康复。 苏菱小心翼翼的将其骨骼掰正，并且将其扶正。她的额头渗出了细密的汗珠，显示出她内心并不轻松。 「嗯……」薛斐突然发出了闷哼声。 「不要乱动，我马上就要将你的骨头矫正。」 苏菱咬牙坚持着，终于将他的腿骨矫正完成。 剩下的就是一下刀伤与鞭伤。不过，苏菱看了眼薛斐的手臂，已经被削的没有完整的肉了，恐怕，这只手臂就保不住了。 苏菱对着薛斐低声说道：「薛斐，你的这只手臂恐怕就要保不住了，上面的腐肉已经坏死，我只能替你割掉，你能忍得了疼痛吗？」 薛斐因为疼痛，意识还算清醒，他只能艰难的点了点头。 只要能保住命，什么都是次要的。 见薛斐同意后，苏菱便也坚定下了内心，拿出一把薄刀，伸向他的手臂，划开皮肤，将腐烂的肉切掉。 薛斐疼的额头直冒冷汗，但还是硬撑着。 苏菱继续动作着，直到将他的手臂上的腐肉全部割除干净。然后再敷上草药。 苏菱将他的手臂包扎完后，又替他上了金疮药。 身上剩下的刀剑与鞭伤也敷了药膏，接下来就需要静养了。 做完了这一切，薛斐也沉沉的睡去，苏菱便轻声离开了房间。 ------------ 第一百三十七章一家人 苏菱出来后，江段宸连忙焦急的上前问道：「他怎么样了？」 苏菱眉头紧皱的说道：「情况不是很好，他的手臂已经废了，腿骨也断了，就算只好，日后也会唠得残疾。不过，性命是保了下来。」 听了这话后，江段宸满是愧疚，若不是他让薛斐前去查探消息得话，也不会中了聂云华的计，如今将薛斐害成了这副样子。 苏菱见状示意其他人先行离开，随后拉起江段宸的手向他安慰道：「你也别太自责了，那种情况谁也料不准，更何况他现在并没有什么性命危险。」 江段宸点点头，看着苏菱憔悴苍白的容颜心疼万分，握住她冰凉的小手，关切道：「这次的事情多亏了你，否则后果真是不堪设想。」 苏菱笑道：「这也是我应该做的，你放心吧，我已经把他照顾妥帖了。」 顿了顿，她又接着说道：「不管怎么说，他都是因为帮助我们才遭此劫难的。我们一定要扳倒聂云华，给那些逝去的人一个交代。」 江段宸颔首表示赞同。 他抬眼看了看天色，说道：「你也受惊了，早些休息吧。」 苏菱摇了摇头，说道：「我现在哪里睡得着，我要等薛斐醒来。」新 江段宸看了看房间，心中不禁涌起怜惜，说道：「你放心，我会派专人守夜。你若不放心的话，可以留在这里陪着他。」 苏菱犹豫片刻，终于缓缓点头，答应下来。 苏菱走后，江段宸走进房间，看在躺在床榻上的薛斐，他面色惨白，双目紧闭，脸上带着痛苦至极的神情。 聂云华，我一定会让你后悔。 江段宸暗中握紧了拳头，替薛斐盖好了被褥，随后坐在一旁安静的守着他。 就像这么多年薛斐一直默默的守护着自己一般。江段宸同样在默默地守护着他。 江段宸一整晚都在床边守着，直到天亮时候，薛斐终于睁开了眼睛，江段宸激动的握住了他的手，欣喜道：「薛斐，你醒了！感觉怎么样？」 薛斐艰难的扯出一抹微笑，沙哑道：「多谢公子。」 江段宸扶他慢慢坐起来，说道：「既然醒了，你先喝杯茶润润嗓子，吃些东西，再好好休息一番。」 薛斐点了点头，拿起桌上的茶盏，喝了几口，喉咙舒坦许多。 江段宸见他面色恢复平常后，转身欲出门叫人送饭菜进来。临走时，他忽然回过身看着薛斐说道：「你现在还不能下床，等我一会，我马上就回来。」 薛斐闻言，愣了一下。 江段宸见他呆愣的模样，笑着拍了拍他的脑袋，转身快步离开。 薛斐低垂着眸子，嘴角露出一丝浅淡的弧度。 以往都是自己照顾江段宸，从小便是他身边的一个小护卫，在别的孩子还在玩泥巴的时候，他便已经玩起了木剑，只为了能够有朝一日自己变得厉害一些，可以保护江段宸。 他也知道江段宸从未把自己当作是主仆的关系，他们更像是兄弟， 是战友，甚至比兄弟还要亲密的朋友，可以彼此依靠信任。所以，在刚才的一瞬间，他有些恍惚，仿佛回到了少年时期的江段宸，虽然他现在已经贵为丞相，权倾朝野，但是在自己面前，他仍然会像个普通的哥哥一样温暖关怀，照顾自己。 想到此处，薛斐不由勾唇，心中流淌过暖流。 江段宸出去没多久便带人端着饭菜走了进来，苏菱也跟在一旁，手中还端着刚熬好的药汤。 「薛斐，这是我熬制的药汤，你按时喝了，伤势肯定会有所好转的。」苏菱将药汤递给小翠，小翠便来到薛斐的面前准备喂他。 薛斐受宠若惊，连忙说道：「多谢夫人。」 苏菱则笑道：「不用这么客气，我们早就是家人了，家人之间只要平平安安的就好了，对吗段宸？」 她抬眸看向江段宸问道。 江段宸点头道：「你说得对，我们一家人就应该互相体谅，相互扶持。」 说完这句话，苏菱不由红了耳尖，低下头避开他的视线。 这时，小翠正舀了一勺药汤准备喂薛斐，结果突然被江段宸伸手阻止了。 江段宸说道：「还是我来吧。」说罢便接过药碗，轻轻吹散热气，将勺子凑近薛斐的嘴边，柔声道：「张嘴。」 薛斐怔了怔，随即乖巧的张嘴将药汤吞入腹中。 江段宸又继续说道：「你身上还有伤，不宜乱动，先躺着休息一下。」 说罢便把空空的药碗递给了小翠。 」你在这里守着吧，一刻钟后在喂他吃些饭菜。「江段宸向她吩咐道。 薛斐顿时觉得此生能有江段宸这样的公子，真是三十有幸。 如果可以的话，他多想没有聂云华再来拆散他们，找他们的麻烦，他们就这样平平安安的独过余生。 ------------ 第一百三十八章嗜血的杀手 可是事情总是事与愿违。 聂云华得知了薛斐被救走的事情，不禁感慨自己身边都是一群废物，现如今只能请来那位隐藏已久的杀手。 她隐藏那个杀手的存在，就是防止有一天江段宸背叛自己。以便能有一个力量能与他抗衡。替她扫除阻碍。不过那个杀手是个嗜血的疯子。即便是聂云华也掌控不了与他。 所以不到万不得已，聂云华是万分不想动他的。 聂云华捏紧了拳头，暗自下了决心，走进了水牢。 之间一个男子被泡在水牢中早已不成人样。他脸色苍白，嘴唇乌黑，双目紧闭，看起来奄奄一息。但是聂云华清楚地记得他的容貌。那张脸比妖孽还美，仿佛天生就是蛊惑众生的，勾引世间的一切。 「你……」 聂云华看着他，笑道：「好久不见。」 男子看着聂云华，咬牙切齿道：「你来做什么？」 」哀家现在需要你的帮忙，宋铮。「聂云华冷漠的看着眼前的男子，这就是她隐藏多年的一个嗜血的杀手。 也是她当年暗中」救走「的一个囚犯。 只因为他仅凭一人灭了仇家满门。后来被官府逮捕，是聂云华在路上遇到了他，还顺势救下了他。 明面上是相救，暗中却是想利用他为自己做事。可他早已被仇恨蒙蔽双眼，满脑子想的都是杀人。无奈之下，聂云华便将他囚禁在这水牢之中。 不过，现在也到了该放出来的时候了。她并不怕在商阙城闹得腥风血雨。 「帮你什么？」男子睁开了眼睛，冷静的问她。 「杀了江段宸！他才是提议将你关进这水牢之中的人，他把你关在这水牢里几年就是想等你死！你若是再执迷不悟下去，必然是死无葬身之地。」聂云华语气森寒，字句铿锵，掷地有声。 宋铮闻言嗤笑一声。 「哈哈哈，江段宸那厮确实诡计多端，可是又怎么比的过我？」他抬起眸来，看向聂云华：「你别忘了你是怎么求着我帮助你的。如今你居然敢命令于我！」 「哼，江段宸那厮不值得信任。你现在若是肯听我指挥，我就保你平安离开这水牢，还能带着你找个好人家娶妻生子。」聂云华继续诱哄道：「难道你不想报仇雪恨吗？难道你就甘心被江段宸那厮囚禁折磨终生？！你甘心吗？」 宋铮沉默了半晌，突然站了起来，他看向聂云华：「我答应你。」 「很好！」聂云华笑了，她吩咐狱卒取来了一副画像，交给宋铮：「拿着它去吧。去找这个女人，她叫苏菱，是江段宸的未婚妻。这个人与江段宸我要你将他们带到哀家的面前，其他人，一律杀死。」 宋铮闻言，看着画像露出了骇人的笑意，阴森又恐怖。聂云华将水牢的钥匙放在啦他的手中，随后转身离开。 她的身后立马响起了阴森的笑声。 「哈哈哈，我终于......出来了。」 聂云华走后，水牢中的那些犯人瑟瑟发抖，看着宋铮犹如鬼魅一般。宋铮看着他们，咧开嘴角，阴丝丝的笑着，随后，水牢中传来一阵求饶与惨叫声。 宋铮离开水牢的第一件事，就是将这些与他一同困在水牢中的「兄弟姐妹」一并残忍杀害。 昏暗的烛光下，宋铮勾唇看着自己满意的作品，暗红色的血液染红了整片水牢， 浓烈的腥臭气息弥漫四周，让人胃部难受。 「你做了什么？！」 突然，水牢外响起一道暴怒声音，宋铮闻言转眸望向水牢门口处，只见两名黑衣侍卫正警惕的盯着自己。 宋铮微眯着眼睛打量着他们，这两个侍卫都穿着统 一制式的黑色劲装，身材魁梧壮硕，双目精锐，浑身散发着冰冷的杀气。 「没有做什么呀。」宋铮慢吞吞道，语气中透露出一股慵懒，他缓缓抬步往前走去。 侍卫虽然知道聂云华要放他出来，可是他还没离开水牢的大门，就私自将那些犯人给杀害了，这让他们不得不开始提防此人。 宋铮笑了笑，二话不说的就上前抓住侍卫其中一人的肩膀，一个漂亮利落地侧踢直接踢向另一边。侍卫连忙挥动武器抵挡，宋铮却在半空中调换方向，躲避了他凌厉的攻击，随后顺势反剪住对方胳膊，右腿再次狠狠扫向他的腹部。 侍卫闷哼一声，被踢飞数米远。 「砰」的一声巨响，他撞破牢房大门摔倒在墙角，挣扎着爬起来。 宋铮走到他旁边，低头俯视着他：「怎么样？」 「你……你好大胆子。」侍卫咬牙切齿道，他刚才根本就没有看清楚对方是怎么移动的，也没有听到任何破空的声音。「我要告诉皇后娘娘......」新 谁料，他话还未说完，喉咙就猛然一紧，被宋铮单手死死捏住脖颈提在空中。侍卫脸憋得通红，舌头吐出来很多。 宋铮淡漠道：「哦？那你现在就去吧。」随即松开手，一把掐住他的脖子，将他举过头顶，随即像扔垃圾似地扔到一旁的地上。 ------------ 第一百三十九章小翠被杀 」好久没杀人了，就拿你们活动活动筋骨吧。「宋铮背过身去，对着身后的死尸喃喃自语。 他抬头看了一眼月色，是血红色的，不知是不是因为鲜血溅在了眼睛里面。 他伸手擦了擦后，唇角勾出一抹阴冷的笑意，」苏菱，有意思。「 他想起了之前被聂云华关进来的那个小丫头，明明自己怕的要死，却依旧在受尽折磨的时候一言不发。 他当时就被关在苏菱的隔壁，整日听她嘴里念叨着江段宸。 没想到竟然有一日，自己要去动手解决了他们。 好久不见，你现在是什么样子了呢？ 宋铮不禁想到。 翌日，苏菱要去为薛斐买药，江段宸则去寻找聂云华与钱庄的关系。两人在丞相府外分别。 小翠与苏菱坐着马车来到了药铺前，随后向内走去。 」掌柜的，有没有治疗伤疤的药材啊？「苏菱向掌柜的问道。 「姑娘稍等，我帮您查询一番。「 很快，掌柜的就拿着一张纸跑过来了，「姑娘，你要的东西我已经准备齐全了。您请清点一遍。「 苏菱接过那张纸仔细看去，确认了几种常见的草药后，将其收入囊中。 」姑娘，可否再留下一些药丸，我这店里还缺一批药材。「掌柜的搓了搓手说道。 」嗯。可以。你跟我来。「苏菱带着掌柜的来到了一间屋子里，从空间里取出了五瓶药丸，递给掌柜的。 」掌柜的，这些够吗？「 」够，足够了，谢谢姑娘了。「掌柜的接过瓶子喜滋滋地离开了。 苏菱刚准备离开，一个蒙面男子进门与她撞在一起。苏菱不禁皱眉，因为这个人的身上有很浓重的血腥味，她担忧的问道：」公子，你没事吧？「 蒙面人盖紧帽檐，低声说了句」没事「，他的嗓音犹如地狱里的恶鬼一般阴冷，让人不禁发寒。小翠在一旁小声的提醒苏菱道：」夫人，我们走吧。「 苏菱抬眸点了点头，随后将洒在地上的药材捡了起来便于小翠离开了。 苏菱走后，蒙面人死死的盯着她的背影，暗中跟随着她的马车。 苏菱坐在马车上总觉得哪里不太对劲。刚才的那个人身上有一股很浓重的血腥味，若不是自己受了伤，就是在其他地方沾染了大量的鲜血。 那样的话就只有一种情况。 那就是......他杀人了。 想到此处，苏菱不禁一阵后怕。 此时的马车出现一阵颠簸，苏菱皱眉问道：」怎么了？「 马车外却没人回话，小翠便毫不在意的说道：」许是碾轧了什么颠簸的石头。「 苏菱点了点头。 一个时辰后，马车还没有停下来。按理说从药铺到丞相府没有多远的距离，今日的马车为何行驶的这么怪？ 她隐约感到一阵不安，示意了一眼小翠，让她出去查看。 小翠心领神会的走了出去。 过后，马车停了下来，马车外一片安静，苏菱不禁有些担心，她试探性的问道：」怎么了小翠？「 谁料下一秒，从马车外流淌进来一片暗红色的血迹。 苏菱惊讶的放大瞳孔，不敢去猜外面发生了什么。 此时一个声音响起，」好久不见，苏，菱。「 苏菱呼吸逐渐紊乱，渐渐感到了威胁，那个声音就是方才在药铺遇到的那个蒙面人。 果不其然，马车的门被那个男子打开，苏菱一眼便瞧见了躺在血泊中的小翠。 」小翠！「苏菱嘶吼一声，飞身跳下 马车，向小翠冲过去。 小翠睁着双目，似乎还未死绝，她努力地扯出一丝微笑，「夫……夫……快......快跑。」 苏菱抱着她的身体痛哭，她的脸埋在小翠冰凉的胸膛上，感受着温暖的气息，」傻丫头，不要胡说八道，快点闭上眼睛休息！「 她抱起小翠的尸首，回过身，一脸愤怒的盯着那个蒙面人，「是你杀了她！」新 蒙面人笑了起来，「还记得我吗?「 苏菱咬牙切齿，「你是谁？我为何要认识你？。「 蒙面人叹口气，」唉！想当初，我们可是被关在一个水牢中，我对你印象那么深刻，你竟然对我毫无印象。「 此时，男子掀开了自己脸上的面罩，一个被泡的水肿，丑陋不堪的脸面被苏菱看在眼中。 她仔细回想着在水牢中的事情，眼前的这个男子，还有声音都有一些熟悉。 」你......你是宋铮？「苏菱试探性的问道。 她想起来了，宋铮是被关在自己隔壁的人，是那个被水牢中人人惧怕的存在。就连水牢的守卫来送饭都会将饭放在三米远的地方用铁棍推进去。 她也是听了一些传闻才得知了眼前的这个男子曾经灭了仇家满门，是个极其危险的存在。 宋铮哈哈的笑了几声，眼神中带着戏谑的说道：」因为有人要我来杀了你。「 苏菱闻言，便知道一定是聂云华的命令。 她不知该如何才能逃走，只能向他乞求道：」你我素来无冤无仇，我还有心愿未了，你可否放过我一条生路。「 ------------ 第一百四十章脱离魔爪 宋铮则咯咯的笑着，那笑意听的瘆人，他的眼中带着杀意，手中拿着剑一步步的向苏菱逼近。他嘴角勾勒出阴冷的笑容：「你很好！」苏菱脸色苍白的躲闪着他的攻击。他并没有真的想要取她的性命，只是觉得这种玩弄别人生死的感觉，很好罢了。他一边追赶着苏菱，一边嘲讽道：「要不我们猜一猜你今日能否从我手中活下来？」 苏菱一路逃跑，心跳如雷，脑海一片空白，她根本分不清现在的状况，她唯一想做的事就是逃脱掉宋铮。突然间一阵风袭过，宋铮已经挡在苏菱的前方。他微眯双眸，看着苏菱：「想跑？」语调冰寒。他挥舞起手中的长剑刺向苏菱。苏菱连忙躲避。可是宋铮早已预料，紧接着一脚踢向苏菱的膝盖处。苏菱腿一软跪倒在地，她惊恐的瞪视着眼前的男人，她拼命挣扎着站起，转身继续往外面逃。可是宋铮哪里肯放过她呢？他紧跟在其后，手持利刃刺向苏菱的背部。苏菱咬牙挺住疼痛，继续往门外爬去。宋铮见势，一把拽住苏菱的头发将其摔倒，抬起长剑，狠狠刺向苏菱。新 千钧一发，苏菱猛地侧首。锋利的剑尖擦破了苏菱的脖颈。鲜血顺着苏菱雪白柔嫩的肌肤流淌下来，染红了衣裳。 宋铮见状，不禁露出满意的笑容，看着苏菱眼中的惧怕。 苏菱呼吸急促，感到全身疼痛难忍，她不能死。她现在心里只有一个念头。那就是活下来！ 宋铮看着躺在地上的苏菱，冷漠的收起长剑，他居高临下俯瞰着苏菱：「呵呵！果然够硬气！」苏菱紧闭双眼，咬着牙，她绝不求饶。 她站起身来，捂着自己的脖颈，死死的盯着宋铮，观察着他身上的穴位。张继曾说过，不管是多么厉害的人，身上的某些致命的穴位一旦受到袭击，就会立即丧失行动力。 苏菱默默的拔掉簪子，准备反击，宋铮似乎察觉到危险，猛地抽出长剑横扫向苏菱的腰腹。苏菱反应敏捷的避过，她趁机抓住了宋铮的右臂，用簪子猛然戳进肉中，通过穴位知道哪一处的骨骼最脆，她猛地一扭，宋铮顿时痛苦哀嚎。他用左臂抵挡住苏菱的攻击，右臂吃痛使得宋铮松开了握着剑柄的手。 苏菱乘胜追击，再次抓住宋铮的左臂，用力旋转，只听咔嚓一声，宋铮的胳膊断裂，长剑掉落在地。宋铮剧烈的惨叫着，苏菱趁机按住他的颈动脉窦。宋铮瞬间倒地昏迷。 苏菱一时之间反应不过来，呆呆的看着倒在地上的宋铮。 整个人都脱了力气。 她的后背越来越疼，仿佛有些失血过多，她也渐渐昏了过去。 再次醒来后她却发现自己已经躺在了自己的房间。 江段宸一脸担忧的看着她。 苏菱疑惑的说道：」我怎么在这？「 江段宸见她醒来后，立马焦急的问道：」你今天遇到什么人了？怎么会受这样的伤？还有，小翠为何死了？「 苏菱感到后背一阵疼痛，她仔细回想了一下，自己本应该在树林中，还有......那个宋铮呢？ 」你是如何找到我的？「苏菱惊讶的问道。 江段宸皱了皱眉说道：「我今日回府的时候发现你在我们府外，身旁还有小翠的尸体。」 「没有别人？」 「没有啊？你究竟是遇到什么事情了？」江段宸看着她这副模样，不禁有些担忧，以至于忘记了刚才的话茬。 「哦......」苏菱低垂着头，陷入了沉思。她今天遭受到的打击太多，她需要好好消化。「没什么。你先出去吧，我想休息一下。」 江段宸点点头，嘱咐道：「你好好休息，明天我再来看你。」 「嗯。」 待江段宸离开，苏菱慢慢的坐了起来，靠着床头，静静的发呆。 难道是宋铮将自己送了回来？他为什么不杀了自己呢？ 此时的江段宸在门外，眼中带着杀意，他撇向一旁的高云问道：「可知道菱儿今日遇到了谁？」 「听说是叫宋铮，聂云华派来的一个嗜血的杀手。」高云回道。 「宋铮。」江段宸似乎在哪里听到过这个名字。 在他还在为聂云华做事的时候，就曾听闻城中有人传言有个男子一人灭了仇家满门。 后来被全称追捕不见了踪影。 没想到他竟然成了聂云华的人。 小翠已经被他杀了，但是苏菱没死，难道他们还有其他的用意？ 江段宸突然觉得棘手了，若真像自己所想的那样，这件事就变复杂了。 「你召集暗阁所有的人去调查清楚他的动向，不能让敌人在暗我们在明。」既然敢放这么危险的人出来，看来聂云华是真的打算鱼死网破了。已经全然不顾百姓的安危了。 ------------ 第一百四十一章大开杀戒 宋铮一边接着自己被苏菱弄错位的骨头，一边看着身边的尸首冷笑着：「没想到你这丫头竟然这么狠，我没想真要你的命，你还将我的骨头弄错位。」 不过她还是那样的生命力顽强，一心只想要活下去，不论面对的是谁。 宋铮嗜血如命，视人命为草芥，对于他来说，杀一个人不难，可是看到那种明明很弱小，却能做到临危不惧之人，到是会有一丝兴趣。 突然，宋铮藏身处的一个房屋上方，他听到了一阵响动。 宋铮眯眼一笑，从喉咙里面发出一阵阴森的声音：「竟然能找到我，那就陪你们玩玩吧。」 说罢，他将身边的尸身踢到一旁，随后拿起剑就向外走去。 屋外是江段宸派来的暗阁的人，他们见宋铮走了出来，连忙提高警惕。 谁料宋铮突然开口道：「既然来了，就一起上吧。」他的眼中冒着寒光，在黑夜中寻找猎物。 他话刚落，屋顶上跃下两个黑衣人，宋铮挥动着手中的软件，直指其中一名黑衣人的胸膛。 黑衣人显然低估了宋铮的武功，也或许是宋铮的武器太过诡异，那人竟然躲闪不急，硬是受了宋铮的攻击，被打飞出去，撞断树枝掉到地上。另外一名黑衣人也没讨好，被宋铮缠斗了片刻，同样被打倒在地。 宋铮收回软件，转头看着已经站起来的两个黑衣人。他冷冷哼了一声，抬步就向着前面跑去。 两名黑衣人互相搀扶着站起来，他们看着消失的宋铮，恨得咬牙切齿。 「怎么办？他跑了。」其中一个人问道。 「追，这么危险的人绝对不能放走。」先前被宋铮所伤的黑衣人咬牙道。 「好。」另外一人点了点头。 宋铮跑到了一处较为僻静的小巷内停下脚步，回过头，嘴角噙着笑意。 两个黑衣人气喘吁吁，慢悠悠地跟着宋铮来到了这个地方。他们互相交换了一下眼色，决定趁机偷袭。 宋铮站在原地，并未动弹。 等到两个黑衣人靠近时，他双目一凝，右掌拍出，左手握拳，猛地冲了上去。 两个黑衣人被震退了几米远，他们捂着肩膀站稳身形，脸色铁青：「这小子的武功……」 「怕什么！咱们一起上，他死定了。」另外一人说道。 「好！」 两人再次冲上前，与宋铮缠斗在了一起。 两名暗卫赶来，将两个黑衣人团团围住。 宋铮微眯眼睛，盯着两人。 「不错，比我想象中还要厉害一些，不过，如果我身处于闹市之中，你们还能动手吗？」宋铮的眼中闪过一丝寒意。 两个暗阁的人对视一眼后大叫不好。 随后宋铮便飞身前往商阙城的闹市。 宋铮在闹市里面游刃有余，两个黑衣人虽然武艺精湛，可是奈何周围人群密集，且各个穿着华贵。若是他们出手，必定引起骚乱，到时候反而更加麻烦。因此，他们只能眼睁睁看着宋铮从容离开。.. 宋铮在闹市中闲逛着，他一路走，一路观察，终于看到了一个酒楼。他走进酒楼，坐在一个雅间之内，吩咐店小二端上菜肴酒水，细细品尝。 他知晓，那两个黑衣人必定尾随而至。 果然，没多久就有两人悄悄摸进了酒楼之中，他们四处搜查，却没有见到半个人影。 宋铮细细的品尝着好酒好菜，酒囊饭饱准备离开的时候，却被店小二拦下。 「客官，您的饭钱还没有付。」小二刚说完，脖颈便鲜血直流，只见宋铮站在他的面前，手中拿着带血的剑。 「啊!」众人见状纷纷逃窜，宋铮却突然开始大开杀戒。 他将桌椅板凳砸碎，将店中所有东西摔烂，然后抓起一张桌子挡在自己的身后，一刀刺进了刚才阻碍自己的店小二身体。 「啊……」店中惨叫声不止。 宋铮杀红了眼，一刀一个，杀的店中的伙计们胆战心惊。 「别，别杀我。求求你，饶了我，我把银子都给你。」那名伙计跪在地上，哀求道。 「我要你们这店中最值钱的东西，否则，死。」宋铮冷冷的道。 伙计闻言，连滚带爬的跑了出去。 宋铮看着地上的一摊血肉，脸上露出厌恶的表情。 暗阁的人注意到这突发的情况，连忙前来阻止，「宋铮，休要闹事！」 宋铮则是轻蔑地笑了笑，「哦？想要阻止我？那就看你有没有这个本事了。」 暗阁的几个人顿时联手向宋铮扑去。 宋铮手中的软件挥舞，将几人逼退。三人不敢硬碰硬，只能避其锋芒，以游斗的法子缠住宋铮。 「呵呵，我还真是高估你们了。」宋铮嘲讽地说着，手中软件挥舞，将几个暗卫的衣服划破，留下数道狰狞的口子。 几人见宋铮占尽优势，连忙后撤，「你莫要嚣张，你以为你现在赢了吗？」 宋铮嗤笑了一声：「你们的主子还在等你们的信息呢！」 暗阁的人脸色大变，齐齐向门口掠去。宋铮见他们走的匆忙，不屑地哼了一声，「想逃？」 他提起脚边的一块石头狠狠地向着房梁掷了过去，正好砸到那名想要夺窗逃走的暗卫背部。暗卫吃痛，闷哼一声，跌落到地面。 ------------ 第一百四十二章断骨 高云收到被派去跟踪宋铮的人都被杀了之后，顿时大惊。然而最麻烦的事情不仅仅如此。，宋铮甚至已经开始在商阙城中大开杀戒了。 他连忙将信息报给了江段宸。 江段宸看完消息眉头紧蹙。「没想到宋铮竟敢明目张胆地公然动手！」宋铮的名气在整个商阙城中可谓是响当当，他一出现就吸引了所有人的目光。江段宸虽然不惧怕宋铮，但也并非不把宋铮放在心上。毕竟这个宋铮不是简单货色，手腕很硬。 他对高云道：「你即刻去召集众人，准备围攻宋铮，绝不可放虎归山！」 高云领命退下。 等高云离去，苏菱问道：「怎么了？发生什么事了？」 江段宸看着苏菱皱眉道：「宋铮已经开始在商阙城中大肆屠戮，四处屠杀那些跟踪宋铮的人了这样看来，城中恐怕就要出大乱子了。」 「什么？宋铮居然敢在城中乱来？难道他就真的一点顾忌也不曾留下吗？」 江段宸冷哼道：「他若是顾忌，就不是宋铮了。」 「那……那咱们接下来该怎么办？」 江段宸眉头紧皱道：「现如今只能增派更多的人手去阻止他了。」 不过，那样一个杀人如麻的人，就算派多少人去，都会丧命。 这是他最不愿看到的。 苏菱在一旁安慰道：「他一定是聂云华放出来的，若是我们出去投降的话，他会不会就能放过城中的百姓了？」 江段宸却犹豫了。 毕竟，若是他们投降，就意味着落入聂云华的手中。他还有仇没报，他不能就此认输。 但是一边是自己亲人的性命，一边是百姓的性命。 这让他一时间无法做出选择。 高云此时也召集了暗阁所有的人，前来城中阻拦宋铮。 原本热闹非凡的街道，此刻横尸满地。 血水染红了大半个街区。 宋铮手持大刀，一路砍杀过来。他身材高挑，脸上的表情冰寒而凶狠。仿佛刚从地狱归来的死神。 他身上的衣袍早已破烂不堪，沾满了鲜血。一脚踩在高云的胸口上，俯视着倒在他脚下，双眼圆睁，满是怨恨和痛苦的高云。 「我知道，你想要杀我。」宋铮语气平静。 高云瞪视着宋铮，眼珠子几乎快要瞪了出来。「你为何要杀无辜的百姓？「 」无辜？他们死不死的与我何干？我只知道，杀人会让我感到兴奋就好。「宋铮冷笑道。他一字一句地告诉高云：」我要的就是你痛不欲生，求生不得，求死不能。「 「你……「高云咬牙切齿，恨意滔天。「宋铮！！！」.. 宋铮低头看向高云道：「我听说你是暗阁的副阁主，你的功夫应该挺厉害吧？来，让我试试。我倒是想看看你这个所谓的暗阁副阁主，到底厉害到哪里。「 高云挣扎起来，怒斥道：「宋铮！！」 宋铮抬脚，一记侧踢，直接踹在了高云的胸口。高云闷哼一声，喷出了一口血来。宋铮的脚尖再次抵住他的喉咙。 「既然你不肯配合，那么，我就帮帮你好了。」 说罢，一脚踹断了高云的左腿骨。 高云惨叫一声，倒在了地上。 宋铮看着高云，缓缓蹲下身来，「别急啊，现在才是第一步呢。接下来的，才是重头戏。你说对不对，暗阁阁主？「 高云疼的额角的汗水一滴滴滚落在地面上，脸色苍白如纸。「我……我……你到底想要干什么？「 「我不想干什么呀。你猜我想要做什么？」宋铮歪着脑袋，似笑非笑地说道。他伸手拍了拍高云的肩膀，「来，站起来。」 高云咬着牙，颤抖着从地面爬了起来。宋铮一脚踩在他的膝盖上。咔嚓一声，伴随着剧烈的疼痛，高云的右腿跪在了地上。宋铮一脚踩着他的另一个膝盖。咔擦一声，又碎掉了一个膝盖骨。「现在，还需要我再提醒你一遍么？我数三声，若是你还没有站起来，就别怪我不客气了。」 高云脸上的冷汗顺着额头滑下，他嘴唇哆嗦，「一，二……」 「够了！」一个声音响起，打断了宋铮的话。 宋铮转身，就看见江段宸站在屋顶上，面容阴冷地注视着他。 「宋铮，你不觉得自己太过分了吗？这里是商阙城，不是你撒野的地方。」江段宸愤怒地喝道。 宋铮仰头望向江段宸道：」你终于来了，江大人。「 江段宸冷冷道：」你这样胡作非为，究竟将王法置于何地！「 宋铮哈哈笑道：「江大人说这种废话，未免太可笑了吧。王法？这世上哪里有王法，只有强者才是规矩，弱肉强食才是丛林法则。」他看着江段宸道：「既然你来了，就快快让我带去交差吧，江大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