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第一章 乌蒙山 时至深秋,百花残尽 。 窗外风声沙沙作响 ,细雨中夹杂着些许雪花 ,是寒冬来临前的征兆。 一少年绻缩在床角,忍受着天寒地冻,少年毫无睡意,只得缩作一团,寒风逐渐带走他的体温。 少年名为徐锋,祖上曾是这乌镇的世家,后来家道中落,到了他这一辈,已是家徒四壁。 天色蒙胧,窗外寒风依旧。少年强忍酸痛,点燃床头的煤灯,从枕头底下拿出一本破破烂烂的书,正是他三月之前从一江湖儒生那花了十枚铜钱换来的。 少年如痴如醉的看着这本《汉山剑谱》 , 手持木棍,照着剑谱上的剑招比划起来。无奈少年不识字,难以领悟其中的奥义。 “你这逆子,练这破剑法有何用,还不如用功读书,早日考取功名,重振徐家。” 徐父推门骂道。 “是是是 ,用功读书,咱们家这破条件,你有能力供我读书吗?” “要不是如此,我也不会是一字不识,连这剑谱都未能看懂。” “罢了罢了,我还是随你愿吧,这样你娘在九泉之下也能安息。” “不过这寒冬将至,你我得早做打算。” “况且家中余粮所剩无几,咱们得采些灵药换点银子,再打些猎物,才能熬过这漫长的寒冬啊。”徐父一脸忧愁叹道。 “那是不是又要去乌蒙山。”徐锋满脸担忧。 “废话,还能去哪啊。” “可是我听说林家有数十人,在乌蒙山遇见了头烈焰虎,无一人生还,连尸骨都未曾找到。” “那些都是谣言 ,谣言还能有真的吗?再说了要真遇见那烈焰虎,你我贱命两条,喂了那烈焰虎也不是不可。” “这世上还有如此不靠谱的爹。”徐锋暗暗骂道。 “锋儿,带上家伙。” 徐锋听罢,背上竹篓,腰间挂上他磨得发亮的小刀。带了些干粮,水。 “ 时候不早了,出发。”徐父说道。 两人便离开了那破旧木屋,朝乌蒙山走去。 乌镇,因位于乌蒙山脚而得名,乌蒙山则是南朝第一山,位于南朝和梁国交界之处。以峻,险,耸而闻名天下。山中名贵药材,灵植数不胜数,飞禽走兽更是不计其数。 乌蒙山曾是个不毛之地,方圆百里皆为妖兽的栖息之地,后来乌镇的祖辈们开疆拓土,将妖兽屠杀殆尽,只剩少数藏于深山之中,于是就有了如今的乌镇。 寒冬将至,可这乌镇的街道却异常繁华,因大雪即将封山 ,要想进山便只能等到来年春天 。所以才有众多商人聚集在此,每年临近寒冬之时,举行为期十日的商贸大会,今日便是第一天。 二人走在这熙熙攘攘,车水马龙的街道上。 “二位留步。”一药摊老者说道。 “二位可是要去那乌蒙山。” “正是,不知有何贵干。”徐天痕答道。 “若你们能找到那火芝,可否卖与我等,在下愿以高价购买。” “前辈,您莫不是在说笑,这火芝长在崖壁上,稀有无比,莫说我们这些粗汉,就连会御剑飞行的剑士,想得到一株火芝也及其难困难。” “话虽如此,但我还是相信二位。” 老者一脸无奈之意。 “若我二人有幸得到火芝,与前辈交易也不是不可。”说罢,二人便朝乌蒙山走去。 “爹,这火芝是何物,怎的如此值钱。”徐锋问道。 “据说盘古开天地之时,其身化作山川,其血化作河流,其发化树,其骨化石,而这火芝便是盘古数滴精血幻化而成。” “爹,你当我三岁小孩呢,这话你自己都不信吧。” “不玩你了,这火芝与你平日见到的灵芝一般大小,通体程火红色,不时还会发出红色火焰,诡异至及,可入药,可炼丹,是习武之人可遇不可求的上等药品。若与其余九种灵药加以炼制,还有反老还童,起死回生等奇效。” “你是如何知道这些的?”徐锋不解地问道。 “从一江湖老道那儿得知的。” “噢,你不会又骗我吧。” “你这滑头,不信算了。” “爹,你这木匣子里装的是何物啊 ,能否给我瞧瞧。”徐锋满脸疑惑。 “也没什么,只不过是些旧物罢了,等到时机成熟,你也会知道的。” 二人离了乌镇,走在一条去往乌蒙山的山间小道上。 今日的乌蒙山,漫天大雾,有说不完的诡异。 不久,二人便到了乌蒙山,这乌蒙山分为外山和内山,内山妖兽横行,危险至及,外山则相对太平,虽然有时也会有妖全兽出没,不过却是些低阶妖兽。 二人走到一河谷处。 “你我便在此处分离,莫要走远,三个时辰之后在此处汇合。”徐天痕说道。 “哦,我知道。”徐锋显得格外兴奋。 徐家父子来这乌蒙山也有数十次。所以徐锋对这乌蒙山也是异常熟悉,若能找到年限上百的灵药,二人就不用为这过冬的粮食而担忧了。 “我给你一物,若有危险,你便吹响它,到时,我会即刻赶来。” 徐天痕将一骨哨放入徐锋手中。 徐锋忍不住将骨哨吹了吹,突然,一阵一悦耳的声音响彻山谷。 “嘿嘿,还挺响,是个不错的玩意儿。” “你若将这骨哨弄丢了,若是遇到危险,或是被那烈焰虎吞了去,到时可别怪我。” “不怪你,不怪你,再说了,若真是遇见那烈焰虎,吹了这骨哨又有何用,我还不是得命丧虎口。到时,我便到地底下向我娘吿你的状。” “你这小子……” 二人在这茫茫的乌蒙山,像是沧海一粟,格外渺小。 在这繁华小镇,徐家父子显得格格不入,二人在这乌镇,像是银子堆里的两枚铜钱,所以,二人全靠这乌蒙山,才得已在这乌镇有个容身之处。每到乌蒙山,徐父打猎,徐锋采药,分工明确。这日子还算过得去。 徐天痕自知理亏,于是便在心中暗暗骂道:“看来我平时还是太仁慈了,这孩子,得多教育教育。不过现在的先干正事,得多打些猎物,要不然没法熬过这寒冬。” “要是能找到些许灵药,换了银子,我便到桥头老道那,多买几本剑谱,我的剑法定能更上一层楼,那时,我便是天下第一剑客。”徐锋满脸兴奋,朝那深山狂奔而去。 ------------ 第二章 深藏不露 秋风肆意呼啸,落叶随风飞舞。迷雾散去,细雨又来。这乌蒙山的天气还真是变化多端,让人捉摸不透。 在这重山之中,有一蒙胧人影,他正挂在六丈多高的大树之上,屏气凝神,蓄势待发,眼睛死死盯着树那群糜鹿。 突然,汉子一跃而下,鹿群仿佛着魔一般,四散而逃,汉子见此,心生一计,将手中长刀向鹿群扔去。 一生惨叫响彻山谷,长刀插中一糜鹿背部,血流不止,在地上疯狂打滚。汉子见罢,口中轻吐一字:“去,”刹那间,汉子背上的木匣飞出一长剑,长剑仿佛有灵性一般,寒气绕身,长剑所到之处,皆现深蓝气息,向那糜鹿刺去。 不久,糜鹿再无之前那般狂躁,倒地不起。 不知这糜鹿前世是做了什么坏事,竟让这汉子取去了性命。 徐天痕邪魅一笑,“看来过冬的口粮有着落了。”说罢,徐天痕口吐咒语,那长剑竟变得数丈而长,两尺而宽,将糜鹿扛到剑上,化作一道蓝光,向二人分别的河谷飞驰而去。 此时,徐锋正不知疲惫地挖着几株止血草,这止血草虽算不上名贵,但也能卖十几枚铜钱,也够二人几天温饱。 徐锋看了看竹篓,低声叹道:“还是太少,看来这冬天又得挨饿了,剑谱又买不成了,我堂堂一代剑侠,竟要为五斗米四处奔波,真是悲哀啊!” “要不是那刻薄的林家,将这乌蒙山的药材一扫而光,我也不会沦落至此。” “老天保佑,让我遇到些名贵药材。”徐锋喝了口水,继续向深山走去。 不久,徐锋早已累得四肢无力,瘫软在地,看了看外数不多的水,徐锋一饮而尽,正准备在古树底下闭目养神,却被眼前一抹红光扰了清静。 徐锋猛一抬头,看见崖壁上有一股火焰般颜色。 “绵绵细雨,这崖壁上怎会有火焰。”徐锋咪了咪眼睛,再向那崖壁望去。 徐锋想了想,心中窃喜。 “这莫不是那二人口中的火芝,这回可发财了。”说罢,徐锋精神抖擞,已无刚才那般疲惫,向那崖底急驰而去。 虽说徐锋常年行走在这深山之中,但眼前这座及其险峻的崖壁,他也是心中一惊,面露苦色。 “这崖壁这般危险,要想徒手攀登,怕是天方夜谭。”但要想去崖顶,却是轻而易举。 “我若是先登至那崖顶,再将这麻绳缠在身上,顺势而下,取这火芝,也不是难事。” 细雨蒙蒙,这山路异常泥泞,徐锋脸上已被荆棘划了几道口子。但眼前这株能让他发家致富的火芝,早已让他将疼痛,饥饿,寒冷,抛之脑后。 一个时辰后,徐锋头戴斗笠,站在峰顶,俯视重山,感叹这世事无常。 徐锋往那山崖下望去,深不见底,不禁胆寒。但想到自己现在这般模样,自己这条命还不及这火芝的十之一二,若将他这条命换了这株火芝,他也会毫不吝啬。 所谓富贵险中求,徐锋壮了壮胆,在崖顶上找了棵细小根深的老树,将麻绳一端系在树上,打了个死结,徐锋再三确认老树是否结实。再将麻绳另一端绑在自己腰上,这麻绳足足有数十丈而长,己足够他采到这株火芝。 “老天保佑,徐家先祖先辈们保佑,助我取这株火芝。将来一定给你们多烧点儿纸钱。” 徐锋喃喃自语,深怕自已掉下这山崖,无人收尸,成了孤魂野鬼。 徐锋咽了咽口水,便借助崖壁上的草木,顺势而下,小心翼翼,步步惊心,他尽可能每一步都踩到坚硬的石壁上,这样他才能俯下头去,观察那火芝的具体位置。 一阵强风吹过,徐锋背后不禁发凉,豆子般大小的汗珠不断滴下,他不免有些后悔。但他决心已定,又岂能轻易放弃,况且已他现在的处境,骑虎难下,进易退难。 只见徐锋挂在那崖壁上,一动不动,离那火芝,还有五丈而远。 片刻过后,徐锋再向崖底望去,之前的红光已经褪去。这让他更难判断火芝的位置,但他还是凭着经验,顺着崖壁,双手扶着草木,一步一印,似乎每一步都能轻易取了他的性命。 “这都四个时辰了,这小子怎么还没回来,莫不是遇到了什么危险。”徐天痕满脸担忧。 “起” 只见他背上木匣飞出一长剑,接着口吐咒语,徐天痕便御剑而行,化作一道蓝光,在这深山之中寻起了徐锋的身影。 半个时辰转瞬而逝,徐锋离那火芝还有数丈而远。 “通体火红,这便是火芝了,我就笑纳了。”徐锋笑道。便将这株火芝摘下,沿着之前的路线向崖顶爬去。 不时,一阵强风吹过,那麻绳竟在山崖上晃来晃去,徐锋深感不妙,心中一阵后怕。 这麻绳借助这摇晃之力,又靠在山顶的石壁之上,竟将这麻绳磨开了一道口子。 徐锋尽可能贴在石壁上是,双手紧紧抓住崖壁上的草木。 徐锋脚底的石块一松,重心不稳,身体便向后而倒,麻绳也顺势而断。 “今日莫不是要交代在这里了。” 徐锋思绪紊乱,回忆着他的一生,年方十五,命途多舛,若不是出生在这贫苦的徐家,他也不会如此。 突然,他像是想到了什么,在袖口翻找起了徐天痕之前交给他的骨哨。 一声响声在山谷回荡…… 徐锋醒来,发现自己正在山洞之中,躺在一石床之上,这山洞便是徐家父子在这乌蒙山的栖息之所。 “我不是死了吗?”徐锋一脸诧异。 “我的伤,竟好了,我就说我天赋异禀。 徐锋起身,看到熟悉的身影。 “爹,是你救了我。”徐锋问道。 “除了我还能是谁。” “可那崖壁,有数百丈而高, 你是如何做到的。” “这,这,这你不必知道。”徐天痕一脸慌乱。 “哦,你一定是饿坏了,这有鹿肉,我去割几块给你烤去。”说罢,二人便在这山洞之中烤起了鹿肉。 “真香,这是这三月以来第一次尝到的荤腥。” 徐锋狼吞虎咽,像是十年没吃过饭一般。已将之前的疑虑抛之脑后。 “所谓大难不死,必有后福,我今后必将福字当头,桃花不断。” “你这小子,一株火芝,值得你这般拼命,若不是我,你早就筋脉尽断,七窍流血而亡了。”徐天痕一脸严肃。 “唉!说来我那火芝在何处啊?我还要靠他发家致富呢,你不会要私吞吧!” “谁稀罕你那火芝,忘了跟你说,那火芝离不开土,且要空气潮湿,它才能生存。若离土太久,药效尽失,它也便不值钱了。” “哦,原来如此,看来是我孤陋寡闻,闹了笑话。” 夜已深,二人在这洞中睡去,这乌蒙山的萧瑟,也怕只有穷人能懂。 ------------ 第三章 听风剑 乌蒙山,一山洞内, 徐天痕打着呼噜,睡得正香,身旁的徐锋却心不在焉,毫无睡意,想到今日离奇之事,徐锋一阵后怕。 “这崖壁数百丈之高,从那儿摔下去,非死即伤,但我却好端端的躺在这里,不合常理啊”徐锋满脸疑惑。 “莫不是这老汉有事儿瞒着我,定是如此。看来我得好好问他。” “说起来,这老汉的木匣装的是何物,如此神神秘秘,定是宝贵之物。我现在就趁此机会,看他这葫芦里卖的什么药。” 徐锋悄无声息从石床上溜了下去,生怕惊扰了徐天痕。 看到挂在石壁上的匣子,徐锋心中暗暗窃喜。若是什么稀世珍宝,他还能买个好价钱。 徐锋取下匣子,一股好奇之意从心头涌上,迫不及待想要打开,怎奈这匣子实在坚硬无比,木匣周边还有玄铁封身,徐锋见罢,试图将小刀向木匣砍去,又怕惊动了徐天痕。 “我得想个万全之策,莫要惊动了这汉子。” 徐锋笑了笑,看向床头烧得正旺的火堆。 “这是个不错的主意。” 便将木匣放在滚烫火焰上。在火堆旁静静等待。 半个时辰后,木匣只是稍稍变色,徐锋见此,兴致全无,困意又起,于是倒头便睡。 天色微亮,乌蒙山外还是大雾弥漫。在这重山之中,也有不少像徐家父子这般的穷苦人家,但更多的却是些刻薄,蛮横的世家,他们聚集众人,将这乌蒙山看作自家药园,自是不将这些穷人放在眼里。 “啪”一声。 将二人从睡梦中惊醒,山洞里瞬间火星四射,来不及多想,迅速向洞外跑去。二人脸色一变,先是恐慌,后是震惊。 一把长剑竟悬在半空之中,飞速旋转,剑身蓝光缠绕。徐锋急忙向洞中躲去,深怕这长剑向他刺去。 徐天痕见此,暗暗自道:“这破剑又在搞什么鬼,还不快给我回来。” 徐天痕口吐咒语,长剑便失了灵性,从半空之中,掉落在那湍急河流之上。但随后,长剑又从河中飞出,向山洞飞去,徐天痕深感不妙,此时他已奈何不了这长剑。 长剑飞行速度之快,让徐天痕满脸不可思议。 看了看洞中的徐锋,徐天痕脸色阴沉,任由长剑向徐锋飞去。 徐天痕嘴角微微一扬,多半早已知晓。 只见洞中蓝光四溢,徐天痕用尽全力,也没能靠近这洞穴一步。 没一会儿,蓝光散去,徐天痕向洞中望去,只见徐锋倒在石床之上,长发蓬松,脸色苍白,已无半点血色。 徐天痕见此,气运丹田,将内力聚于掌心之中,向徐锋输去。 “也不知这小子哪儿来这么大福气,这听风剑竟会认它做主。” 徐锋苍白的脸逐渐恢复,气脉也稳定下来。 半个时辰之后,徐锋便从石床上醒来。 “爹,发生了何事,我只记得一把长剑向我飞来,然后……” 徐锋觉得掌心微微酸痛,便看向掌心, 赫然发掌心正纹着一口精致蓝色小剑。 “这,这是何物,怎会在我掌心上。” “这叫听风剑,是我们徐家的传家之宝,有无穷威能,以后你就会明白了。” “我去,这口小剑,还挺精致,看来能卖不少钱。” “你这财迷,我都说了,传家之宝,有无穷威能,这听风剑怎会认你这蠢货做主人。” “那昨日,是不是……” “没错,正是我的御剑术。” 徐锋似乎对他的父亲又有了一个新的认识,以前在他看来,徐天痕只不过是一个普普通通的乌镇居民,甚至与那些老实本分的小镇居民不得相提并论,更像一个山野村夫,毫无作为。而现在,他对徐天痕更是捉摸不透,到底是山野村夫,还是江湖侠士。 不过现在,习得这御剑术才是他的首要目标,认定要当天下第一的剑客,可不会这么愚蠢。 “爹,我想学这御剑术,像你一样,纵横四海,威震四方。” “学习这御剑术,谈何容易,没个十年半载,日夜苦休,怎会轻易练成。” 徐天痕深知这江湖险恶,不想让徐锋卷入这江湖纷争,只想让他老老实实,本本分分过完这一生。于是他随便讲了个缘由,给糊弄了过去。 “切,扣扣搜搜的,不教就算。”徐锋一脸不屑。 “说来也怪,这听风剑一直在这掌心上,如何使他出来。”徐锋问道。 “你现在根基不稳,连一点儿内力都没有,如何驾驭这听风剑。” 听罢,徐锋一脸失望,低头不语,只得吃点鹿肉,消消焰气。 二人在乌蒙山又住了一晚,准备明日离去。 次日清景,暮色依旧蒙胧,乌蒙山依旧是一副箫条模样。 二人收拾行囊,准备离去。 “我的小家,明年再见。”徐锋念念有词,一脸不舍。 乌镇外,断江旁,二人正走在一青石小桥上,迎着江面,有棵百年老槐树,槐树下有一茶摊,摊子不大,但异常热闹,麻雀虽小,五脏俱全,用来形容这摊子再好不过了。 “先生,先生,你就给我们说嘛,求您了。”一群孩童激动说道。 “对呀先生,剑魔方许和剑痴周通交手了没,谁赢了谁输了。” “今日就到这里,老夫倦了,明日再来,明日再来。”年近七旬的说书先生双鬓发白,一脸祥和模样。 “小二,来盏红茶。”徐家父子便将货物放下,在这茶摊坐了下来。 “好嘞,客官,您坐好,马上来。” 二人便悠闲喝起茶来。 “确定吗,真是火芝?” “老大,我确定,那真是火芝。咱兄弟几个可发财了。” 徐锋对座的三个提刀汉子低声细语,一副小人得志样子。 “老大,何时动手。” “不急,此处人多,一会我仨稍稍跟踪他们,寻个安静之处,杀人夺芝,岂不美哉。” 为首的粗犷汉子低声笑道。 “正所谓天凉水寒,一盏红茶,千金不换。”徐锋举杯说道。 徐天痕低声不语,一脸不屑。 二人休息一会 儿,便结账离去。 “走,跟上。” “爹,你说剑魔方许厉害点儿,还是剑痴周通更胜一筹啊!也不知二人最后交手没有。” “这我怎么知道,你得问说书先生。” 二人聊得正起劲,怎奈前方竟跳出三个大汉,为首汉子身材魁梧,满脸刀疤,一看就不是什么善茬。 徐锋满脸恐慌,躲至徐天痕之后。 “此,此,山是我,我开,此,此树是,是我栽,要要,要想过此路,留下买,买,买路财。” 一身材细小,口齿不清的汉子说道。 “一边儿去。” 为首汉子一脸不耐烦之意。 实话告诉二位,我三人是为这火芝而来,若二位将这火芝交予我等,我便可留二位两条狗命。 “废话少说,出手吧。”徐天痕微微笑道。 “老大,别跟他废话,看他能奈我何。” 一阵白光闪过,只见那三人倒在地上,抱头惨叫。 “少侠饶命,少侠饶命,是我等有眼不识泰山,扰了二位的清静。” “还不快滚。”徐天痕吼道。 只见三人抱头鼠蹿,实属狼狈。 ------------ 第四章 拍卖行,冲突 “得加快脚步,抓紧回到镇子,将这烫手之物给送出去。”徐天痕紧紧握着手中火芝,低声说道。 “ 爹,这火芝,值多少两银子。” “你莫不是要将这火芝与之前那药摊老者交易吧!” 若是这火芝能卖个好价钱,徐锋便可摆脱穷苦日子,过上锦衣玉食的生话,这是他之前万万不敢想的。 “若是将这火芝拿去拍卖行,这价格定能翻上几倍。” 不久,二人便回到了乌镇,此的乌镇,依旧是一副繁华模样,马蹄声,犬吠声,吆喝声。商贸大会已是第三天,青石小道上的商人不断地叫卖着自已的商品,其中还不乏些有势力的世家,经营着自家店铺,小摊与店铺对比鲜明,像是在衬托着乌镇的贫富差距。 一柱香功夫后,二人便到了拍卖行,这拍卖行乃是乌镇世家萧家所管。萧,林,冯,三家 是乌镇三大世家,家财万贯,富可敌国。林,冯两家仗着有点儿势力,在乌镇横行霸道,仗势欺人,可谓蛮横至极。也就萧家将穷人当人看,时不时也会救济乌镇的穷人们。所以萧家在方圆百里,名声远扬,在这几年,萧家也是顺风顺水,风头一时盖过了林,冯两家。 萧家之主萧铭更是为人谦逊,出手阔绰,最爱结交江湖侠士。所以乌镇无人不拥戴他。 萧家不愧是世家,连一个拍卖行都如此气派。只见那拍卖场内霓虹闪烁,灯火通明,宽旷无比,可容纳五百余人,是这乌镇的第一拍卖场。 “王管家,我这儿有一物,不知可否上这拍卖架上。”徐天痕将火芝放在胸前,缓缓说道。 “这,这竟是火芝,可以可以,当然可以。” “我已有五年没见过这火芝了,二位定能拍个好价钱。”中年汉子满脸不可置信。便将徐天痕手中的火芝递了过去。 “你二人可在包廂中静静等待,我纷咐下人送些茶水,点心,两个时辰后,开始竟拍。” 若不是这珍稀的火芝,二人可不会有这么好的待遇,一些平常的药品,可入不了他人的眼,更上不了拍卖架。 二人便在包廂中闲聊起来,这包廂专为卖家所供,可将下方圆形座台以及竞拍台一览无余,可畏良心至及。 当然,这萧家拍卖场也不是免费帮卖主竞拍,所收价格会按照物品拍价划分,若是低于五百两白银,便是二八分,若高于五百两,则是三七分。 竞拍场座无虚席,好不热闹,到场的皆是权贵,世家。 一身材修长,身披绫罗绸缎,颇有几分姿色的女子大声说道:“各位静静,拍卖会现在开始。” “第一件拍品,西域寒铁。起拍价一百两白银。” “这寒铁可是好东西,可制暗器,锻造刀具,是这寻常铁远不可及的。” “一百两。” “一百二十两。”…… “恭喜这位先生二百三十两拍得西域寒铁。”…… “第九件拍品,火芝。起拍价五百两。”妙龄女子说道。 在场的人无不变色。起拍价就是五百两,这是徐天痕之前没有想到的。 “五百两。” “五百五十两。” “这位先生出价五百五十两,还有更高价吗?” “七百两。”一中年汉子一副自信模样。 “一千两。”这面目清秀,阔绰少年便是冯无双,冯桓之子。 众人闻言,皆露婉惜之色。 “恭喜无双公子拍得火芝。” 冯无双双手搂着两位妙龄女子,一脸得意。 “一千两!到手有七百两银子,这回可发达了。”徐锋一脸震惊。 “七百两算什么,想我徐家辉煌之时,在这乌镇那是呼风唤雨……” “行了行了,今时不同往日,还是拿钱去去登丰楼吃顿好的吧!”想到这般山珍海味,徐锋不禁口水直流。 “先看看你那身破衣服,那登丰楼是你这等穷酸少年能进的吗?” “那先去集市上做身衣服,再去登丰楼,如何。” “罢了罢了,这火芝是你的,银子也是你的,我能有何怨言。” 登丰楼,乌镇第一酒楼,奢华至极,歌舞升平,是世家公子,富贵之人常来之地。 二人换了身新衣,便向登丰楼走去。 “哟,哟,哟,这不是那穷小子徐锋吗,怎么,还穿上丝绸了,莫不是从哪偷来的吧。” “定是,定是。他哪儿的钱买丝绸呀。” 二位少年便是林云,林骁,一脸挑衅之意,话里话外皆是嘲讽。 徐锋见到二人,满脸怒意,眼神凶狠,紧紧攥着拳头,似乎立马就要飞奔过去,将二人暴揍一顿。 “别人怕你林家,我可不怕,别以为这乌镇就是你林家的天下。” “这乌镇,还真就是我林家的天下,我要你生便生,要你死便死。你能奈我何。”林骁搂着身旁舞女,一脸自得模样。 “你……”徐锋哑口无言。 “锋儿,别跟还些纨绔子弟一般见识,扰了我喝酒的兴致。” 徐锋听完,只得作罢。 林骁却依旧不依不饶,手拿酒器,将要向徐锋砸去,却被身旁中年汉子拦下。 “少爷,老爷交代过,莫要生事。” “今日算他好运,以后再收拾他。” “锋儿,锋儿,莫要生气,咱们来这登丰楼,本就是来寻欢的,莫要跟那些人渣败类一般见识。” 徐锋怒火难消,但又无可奈何,况且林家,他也确实惹不起。 林云,林骁两兄弟在这镇上可没少做坏事,欺软怕硬,专挑徐锋这样的穷酸少年下手。上次叫上几个粗壮汉子,将徐锋一行人打得个鼻青脸肿,一瘦弱少年为此还丢了性命。告了官府,却还被反咬一口,这事儿也不了了之。 徐锋只得在心里暗暗自道:“林家仗势欺人,实在可恶至及,不报此仇,非君子也” “小二,来一壶上好美酒,再……” 徐锋见了眼前的山珍海味,两眼放光,自顾不暇地品尝起来。将之前不快之事忘得一干二净。 徐锋吃得正欢,怎奈楼上一紫衣少女惹了他注意,少女虽衣着朴素,但举止优雅,稚嫩的眼神中又多了几分侠气,说是仙女下凡也不为过。徐锋一下子入了神,眼神久久不能离去。 “怎么,对那少女有意思。”徐天痕轻声说道。 “没,没。” “我可先跟你说过,那少女可是萧铭的掌上明珠。你可不要有何非分之想,况且人家也不会看上你这穷小子,你就死了这条心吧!” “爹,你胡说些什么,我可没什么都说过。”说罢,徐锋眼神又不受控制,朝那少女偷偷喵去。 ------------ 第五章 导火索 “我,我死也不嫁。”萧府内,萧雪痛哭流涕。 “女儿与林骁并无任何感情,您若是再强求我,我便撞死在这大殿上。” 萧家众人闻言,脸色皆变,萧铭更是气得气血攻心,差点晕了过去。 众人见此,急忙迎上去,扶着萧铭,调节真气,帮他运功疗伤。 “大哥,你没事吧。”身旁的萧钧一脸担忧。 “无碍,无碍。”萧铭伸手向前,喝止住众人。 “大哥,你旧伤未愈,还是好好休养,今日就到先此吧!” 萧柏一脸无奈,只好将萧家众人遣散。 “雪儿,你就别再哭了,我再向你爹求求情,将你和那林骁的婚约退掉。”萧雪房间内,萧母安慰道。 大殿内,只剩下萧铭,萧钧,萧柏三人。 “雪儿这般顽固,眼下婚期将至,这可如是好。”萧铭摇头叹道。 “这林冯两家欺人太甚,我早就看他们不顺眼了,要不是念份旧情,我……” “对,二哥,正合我意,我三人叫上些兄弟,杀他个片甲不留。” “别吵了,还嫌事不够乱吗?”萧铭大声骂道,眼晴瞪着二人。 萧铭道:“林,冯两家勾结官府,做着些见不得人的买卖,想封我们口,现在是人为刀俎,我为鱼肉,不想个万全之策,怕是……” “雪儿生性顽皮,你又不是不知,若你将她嫁予林骁,恐怕她会记恨你一辈子。” “眼下想要缓和两家关系,也只有联姻这一个办法了。况且林骁对雪儿仰慕已久,相信他以后也会对雪儿好的。” “大哥,可……”萧钧犹豫不决。 “三弟,你就不能劝劝大哥吗?” 萧柏眉头紧皱,沉默不语。 “我心意已决,不必再谈,天色不早了,二位先回去休息吧!” 萧钧,萧柏二人便走出了房间,各自休息去了。 夜已深,想到今日之事,徐锋越想越气,久久不能睡去。窗外夜色格外明亮,虽是初冬,但还是忽晴忽雨。 “锋哥,锋哥,不好了,出事儿了。”一阵急促的敲门声将徐锋惊醒。 “嘘,莫要惊动了这老汉,何事这么着急。”徐锋低声说道。 徐天痕喝了不少酒,睡得很沉,全然没听到二人谈话。 “此事说来话长,快去我家,我予你细说。” 身材细小,满身补丁,脸上还有些淤青的穷酸少年便是宋钰,父母早亡,也是这小镇上为数不多的穷小子。 徐锋来不及多想,跟着宋钰一路小跑。到一破旧小屋旁,这便是宋钰家。二人身体单薄,早已是满头大汗。 “何事如此慌张。”徐锋气喘吁吁说道。 “你看看便知道了。” 徐锋推门而入,破旧木屋简陋无比,除了一张木床,几张桌凳之外,再无其它装饰。木屋四面透风,屋顶的瓦掉落在屋内,屋内一片狼藉,碗筷散落,还有数颗石头和木棍。 徐锋向床上望去,一少年头,肩,手臂,悉数缠满绷带,头上一抹血迹清晰可见。少年卧在床上,掩掩一息,像是经历过一场大战。 徐锋见此,紧握拳头,眼神中充满杀气,怒目而视,缓缓说道:“谁干的。” 宋钰道:“方才我与东子在河边钓了大鲤鱼,让那林家两兄弟看上了去,他们与我抢,我们不肯,还把我们打了一顿,幸亏我跑得快,要不然……” “可东子却惨遭毒手,我回去时,他已是这般模样,林家如此欺人太甚,还将我家房顶……”宋钰看着宋朝东,声泪俱下。 “我杀了他。”徐锋怒火难消,大声说道。 “锋哥,万万不可,林家的手段,你又不是不知道。”宋钰眼神涣散,拉着徐锋的手臂,深怕他冲动行事。 “林家兄弟欺负咱们,已不是一次两次,一天两天了,若再任由他们期负,我们还有何颜面在这世上活着。王侯将相宁有种乎。” “锋哥,好一句王侯将相宁有种乎,不过可不可带我先去看看郎中。”掩掩一息的宋朝东低声说道。 “是是是,你不要动,我马上给你请郎中来。” 二人休整了几日,伤势已经基本痊愈。 而这几日,徐锋彻夜难眠,都在想着如何报仇雪恨。 “锋儿,我看你这几日浑浑噩噩的,莫不是有什么事满着我。” “没,没。”徐锋摇了摇头。一脸慌乱。 “那还不给我做饭去,对了,饭后记得拿点银子给宋家两兄弟带去,毕竟他们也不容易。” “哦,哦,你不说我都忘了。” 有了这七百两,徐家父子将破旧木屋翻新了一下,再买了些过冬的必须品,全然不用为吃,行,住而担忧了。这几日大雪漫天,寒风刺骨,奇冷无比。 吃过早饭,徐锋看着枕头底下的《汉山剑谱》整整十二册,不禁撇了撇嘴,低声冷笑:“若练成这剑法,我必将林骁,林云碎尸万段。一雪前耻。” 徐锋拿了些银两,在集市上买了点米,肉,便向宋钰家走去。 宋钰,宋朝东两兄弟住在小镇南侧,自从父母在一次意外中不幸离世,二人便相互依靠,平时帮些大户人家做点杂活,捞些好处,二人虽说是同父异母,但毕竟血浓于水,关系更是胜似亲兄弟。 “东子,看我给你们带什么来了。”徐锋顾不上身上的积雪,缓缓笑道。 徐锋轻推木门,只见宋钰正支着铁锅,铁锅里面则是清澈如水的野菜汤。 徐锋见此,鼻子微酸,眼角泛红。 “看我给你们带什么来了。” 宋朝东见此,心中大喜,但随后又不解问道:“锋哥,你哪儿来的钱买这么多东西呀?” “这你就不用管了,反正不是偷来的就行。”徐锋拍了拍身上的积雪,轻声说道。 “来来来,先烤肉,先烤肉。”徐锋说罢,顺势将一小袋银子塞进宋钰手里。 “锋哥,你,你这是何为。”宋钰一脸诧异。 “没事儿,我家里银子多得是,不在乎这这点。”徐锋笑道。 “锋哥,若没有你,我兄弟二人便要饿死在这儿了,以后我二人这条命就是你的。”宋钰擦拭眼泪,缓缓说道。 “大家都是兄弟,别说这些客气话。” “这几日若不是你父子二人拼了老命,将我们这破旧木屋,修得严丝合缝。恐怕我和东子就要冻死了。” 徐锋道:“什么死了,以后谁要再这样哭哭啼啼的,我定要他好看。” 三人有说有笑,在火堆旁烤起了肉来。 “差点将正事忘了,宋钰,你识字,快帮我解释解释这剑谱是何意思。”徐锋从怀里掏出一本不厚不薄的书。 宋钰看罢,轻声笑道:“欲练此功,必先自宫。” 徐锋轻轻一掌向宋钰拍去。 “你小子忘恩负义?” 宋钰道:“没,没,这就给你解释。” “阴阳怪气,这还差不多。”徐锋一脸得意。 这《汉山剑谱》是南朝剑士所著,但皆是入门,基础。剑式,功法也是相当普通,只可强身健体,学些简单招式。虽说不是上乘剑谱,但价格低廉,老少皆宜,便很快在南朝流行起来。 ------------ 第六章 矿洞危机 大雪漫天,一清秀少年不顾寒冷,手持木条,在雪中舞起剑式来,虽说招式单一,但力道却铿锵有力,连飘落的雪花都随剑舞动起来。 少年便是徐锋。有了宋钰的帮助,徐锋已将《汉山剑谱》前五册练得出神入化,完全可以媲美一些刚入流的剑宗弟子。 “看我这招如何,等我剑法大成,就不必再怕那林骁了。”徐锋傻笑道。 “锋哥威武,锋哥威武,林骁必败,林骁必败。”宋朝东坐在木屋下,连忙喝采。 “徐锋,这一月以来,你一直沉迷练剑,剑法大有长进,连面相也精神不少。”宋钰微微笑道。 “那是自然,我是谁,我可是天下第一剑仙。” …… 登丰楼内,萧家正大摆宴席。 “三月之后,小女大婚,各位吃好喝好。”萧铭举起酒杯,心情大好。 “萧家与林家喜结良姻,强强联手,普天同庆,到时,我等必将登门贺喜。”一络腮汉子起身附道。 “对啊,今日萧兄又尽地主之谊,我等空手而来,实在羞愧不已。” “周兄说笑了,萧门主为人大度,又怎会嫌弃我等贫寒修士。”中年女子妩媚说道。 “那是,那是。” …… “各位光临寒舍,舟车劳顿,萧某在此先行谢过。”萧铭起身,将杯中美酒一饮而尽。 “林公子,你又来了,奴家已有数日没见你了。” “想我没。”林骁一手搂着蛮腰,一手摸着下巴,正春风得意。 “姐妹们,还不快来伺候林公子。”妙龄女子声音妖娆,略显风骚。 “林公子,你娶了那萧雪,是不是就不要我们了。”女子一边倒酒,一边说道。 “怎么会呢,你们才是我的最爱,丢下你们,我于心不忍。”林骁说道,双手不自觉地乱放。 …… 艳春楼内,林骁正左拥右抱,好不快活。 “雪儿,你多少也吃点吧,莫要熬坏了身子。” “母亲,难道你也希望我嫁给林骁吗?那林骁的为人,你又不是不知。”萧雪声音沙哑。 萧母摇了摇头,长叹一声,便走出了房间。 林骁行事风流,骄躁蛮横,比起弟弟林云来是有过之而无不及。每隔个三两天,就得去那艳春楼一趟,府中侍女更是有数百不计,都惨遭他的毒手。自从半年前见了萧雪,他便茶饭不思,整日对他父亲死缠烂打,苦苦求了半个多月,这才答应了他。 林家不知是得了哪路神仙指引,三年前竟在乌蒙山发现了一座金山,只不过是在内山,近些年来,乌镇与周边小镇数百壮丁离奇失踪,想来也是林家所为。 林家深知自己能力有限,便有意拉拢萧,冯两家。冯家因为人才凋零,逐渐没落,经不住诱惑,便同意了这桩买卖。但萧铭可是出了名的正义侠士,又怎会做这等肮脏之事。林家又勾结官府,对萧家处处打压,所以萧铭嫁女,实属无奈之举。 乌蒙山内,冰天雪地,一群矿工还在卖力干活。寒风冰冷刺骨,吃不饱饭。不说,时不时还得挨鞭子。 “徐锋,有大事。”宋钰刚从集市回来,累得不行。 “有何大事啊?” “我先休息一下,再与你细说。”宋钰搬来木凳,缓了囗气。 “方才我到集市上,听到人说萧雪将在三月之后嫁给林骁。” 徐锋心中一征,若有所思,毕竟他对萧雪的印象自是不少。 “机会来了,我二人翻身的机会来了。”徐锋斩钉截铁般地说道。 “什么意思,我没听明白。”宋钰一头雾水。 “你傻呀,大婚之日,林家必将大摆宴席,到时他们定会放松戒备,我二人趁乱杀了林骁。” “徐锋,可以你我之力,真能杀得了林骁吗?我怕。”宋钰话没说完,就被徐锋打断了。 “机不可失,失不再来,到时我自会出手,你只需配合我。” 宋钰道:“我信你,林骁欺人太甚,我早就不想忍了。” “那我该如何助你。”宋钰轻声说道。 “这...我还没想好。”徐锋挠了挠头。 “天色不早了,得回去给那老汉做饭了,我先走一步,明日再来。”徐锋便拿着那几本剑谱,慌忙离去。 乌蒙山,一矿洞内。 “哈哈哈,哈哈哈。”林万峰正开怀大笑。 看着眼前金灿灿的金块,身旁的道士也是激动万分。 “仙人果真是仙人啊,妙哉妙哉。”林万峰拍手附道。 “林主过誉了,在下不过是懂些道法,皮毛而已,皮毛而已。” 中年汉子一身道袍,满脸络腮胡,头顶道冠,手持谪扇,俨然一副仙人模样。 “道长莫要谦虚,您就是我们林家的贵人,以后有何要求,您尽管提,我林万峰定当竭尽全力。” “老爷,不好了,矿洞出事儿了。”一持刀侍卫慌乱叫道。 “怎么回事,不是说了叫你们看好吗?”林万峰骂道。 “五号矿出事儿了,那矿洞内有一庞大黑影,将支撑矿洞的柱子全都掀了,若不是我跑得快,恐怕......”侍卫面露惊恐之色。 “废物,要你们有何用。”林万峰怒气未消,便连忙赶往矿洞查看情况。 洞内一片漆黑,一行人带上火把,也是寸步难行。到矿内时,众人却被眼前的一幕惊呆了,洞内血肉横飞,淒惨至及,不时还有一股刺鼻异味传来,连这道士也是一惊。 “仙人,你可知那黑影是何怪物,能有如此威能。”林万峰问道。 那道士看了看散落满地的黑色毛发和黑色血液,缓缓说道:“这难道是黑血蝙蝠。”道士神情恐慌。 众人却满脸疑问。 “这黑血蝙蝠是何怪物。”林万峰不解问道。 “黑血蝙蝠乃是上古遗物,身长三丈,全身皆是黑色毛发,尖嘴撩牙,还能吐出红色迷雾,奇毒无比,看来此地不宜久留。” 众人听闻,脸色皆变,自顾不暇地出洞逃命去了。 矿洞外,林万峰正品着茶水,悠闲自得。 “冯兄,我交代你的事办得如何了。”林万峰问道。 “林兄,我的办事能力你还不清楚吗?整整一百五十名壮丁,我都给你送到这了,你还有什么不放心的。” “不满你说,最近隐约觉得会出些什么事,今日矿洞一事,想必你也知道了吧。” “林兄多虑了吧,你过度操劳,还是早些休息。我去将这些壮丁安顿好。” “那就有劳冯兄了。” …… 百十个汉子挤在一个恶臭的仓房里,汉子面露惊恐,眼神呆滞。他们今日的晚饭,是一碗稀粥和半个馒头。 矿洞内无时不刻地充斥着危险,坍塌,寒冷,饥饿,鞭打随意折磨着他们,所以已有数百汉子丢了性命。 ------------ 第七章 恶有恶报 “抗议,抗议,我们要抗议。” “对,你们就没把我们当人看。” “说好一月二十两,怎么现在不作数了。” …… 这日,乌蒙山,矿山外格外喧闹,众人都在讨要个说法,在这三百余矿工里,有被骗来的,有被强抢来的,也有些牢狱里的死刑犯。 “吵什么吵,不想活了。”林万峰吼道。 “你们这些人,视人命如草芥,一定会不得好死。”一粗犷汉子大声骂道。 林万峰示意,两个手下随即将刚才叫骂的汉子拉出,当众斩去了头颅,汉子随即倒地,血流不止。杀鸡敬猴,莫过于此。 方才喧闹的壮丁们顿时安静下来,显然他们己被刚才发生的一幕吓破了胆。 这些壮丁像是奴隶一般,整日在暗无天日的矿洞下工作,矿洞坍塌,感染风寒,还有杀人于无形的妖兽,侍卫的个鞭打,所以死人这样的事是经常发生。他们也是司空见惯。 对待这些壮丁,林万峰像是对待蝼蚁一般,尸骨已经堆成了山,他却丝毫不在意。毕竟这白来的劳动力,他可不会白白浪费,林家也不是只有黑金矿这一个肮脏买卖,走私、黑市、盗墓…… 强抢来的壮丁,除了之前各种原因而死掉的五十余人,加上冯伦带来的,已有数百。而牢里的死囚,或是些犯些大罪的,则由官府押来,乌镇以及周边七八个镇子,早已被林家收买。至于那些被骗来的,林家则有专业人员,到十里八乡,到处行骗,说是什么薪资丰厚,伙食可观。那一个个穷苦壮丁自是经不住诱惑,便随他们到了这乌蒙山做起了黑工。 林家祖上三代,皆是如此,乌蒙山一带是南朝,梁国交界之处,虽说归属于南朝,但却是一个三不管地带,所以官匪勾结,杀人越货这样的事时有发生,乌镇有因萧铭坐镇,林万峰才有所收敛,毕竟三大世家之首的名头可不是盖的。近些年来,林万峰拉拢各方势力,处处打压萧家,连萧铭大女儿萧雪也得被迫嫁给林骁,乌镇的人们皆为萧雪鸣不平。 而今日闹事儿的,便是一二号矿洞的被行骗过来的壮丁们,行骗来的主挖一二号矿坑,强抢过来的三四号,囚犯则是五六号,分开而作,也省了些不必要的麻烦。 之前身强力壮的汉子们早已被饿得皮包瘦骨,但他们整日还得在这暗无天日的矿洞里高强度劳作,叫天天不应,叫地地不灵,已然成了行尸走肉。 “谁要再抗议,杀无赦。”手持大刀粗壮汉子大声说道。 众人闻言,脸色皆变,只得作罢,在侍卫的鞭打中回到了矿洞。 半月之后…… “一号矿洞黄金一百两。” “二号矿洞黄金一百五十两。” “三号矿洞黄金一百四十两。” …… 林管家不知疲惫地念着这月的收益。 “好,好。”林万峰摸着胡子,早已乐开了花。 “林昆,金矿之事,就交予你打理,我现在得好好修养。二月之后,骁儿大婚,我得好好准备。若是矿洞出了什么事,我拿你是问。” “是,是,是,我定当不负门主所期。”林昆暗自高兴。 “那还不赶往矿山。” “是,我即刻起程。”王昆灰溜溜地出去了。 这十日以来,徐锋除了练剑,还是练剑,将《汉山剑谱》 练到了第八册。将之前的一并融会贯通之后,内力也提升了不少。 徐锋看了看掌心中那囗蓝色小剑,他越发好奇,这把剑为何会认他作主,又为何一直藏、母亲因难产而死,从小就靠着吃百家饭长大,十岁以前,父亲无影无踪,但六年前又凭空出现,徐锋也会常问他一些不着调的问题,但徐天痕也只是笑而不语,全当没听见。 徐锋想了几日,自已对林家一无所知,连林府的大门都未踏足一步,想杀林骁,谈何容易,若是只有林骁一人,他倒是有十足的把握,毕竟林骁整日往艳春楼跑,身子恐怕早就被掏空了。现在林骁就等着大婚,好与萧雪过快活日子,徐锋自从见了萧雪那盛世容颜,自然也是念念不忘,梦里梦外也常会出现她的身影,若是能杀了林骁,那自然是再好不过了,可徐锋想了几日,尽是没想出个一二三来。 萧雪自幼天资聪颖,容貌更是倾国倾城,从她年满十六以来,来上门提亲的更是不少,但都被她一一婉拒。桥头的算命先生说她是天煞孤星,会孤独终老,不过没人会相信一个江湖骗子说的话。 徐锋拿着磨刀石,从床底拿出那把锈迹斑斑的短剑,心中暗道:“刀不锋利,如何杀人。” 现在的他眼神坚定,已然不是当初胆小模样,在学习剑式上也是一点就通,看不懂的剑招,摸索个半天也就会了。 “快跑,洞快塌了。” 矿洞内,又出现了几道黑影,随着有一团红雾,黑影乱飞乱撞,力大无比,竟将支撑矿洞的木柱撞得满地都是,矿洞上的石头如雨点般疯狂落下,几个汉子随即被砸得血肉横飞。也有在红雾里倒下的汉子,囗吐白沫,眼球发白,甚是诡异。 幸存的几个汉子健步如飞,发了疯似的往外跑。矿洞中充斥着悲惨声,尖叫声,哀嚎声。 一声巨响,也惊动了矿洞外的王管家,道士等人。 “怎么回事?难道是矿洞又出事儿了。”王昆满脸慌乱。 “王总管,不好了,三号矿洞塌了。”侍卫灰头土脸,满身伤痕。 王昆问道:“怎么回事?” “还,还是那黑血蝙蝠,不过多了不少,足足有七八只。”侍卫还是心有余悸,说说都颤抖了几分。 王昆心中一征,若是再出什么差错,林万峰可饶不了他。到的他可没什么好果子吃。 “死了多少人? ”王昆问道。 “足足有五十余人,还有三十余人受伤。” “将受伤严重的都扔出去喂妖兽。”王昆目光凶恶,缓缓说道。 “快去叫那仙人,随我一同看看。” “是。”侍卫答道。 王昆与道士一行人道了矿洞外,众人点上火把,强行叫上一瘦弱汉子,为他们引路。 一行人穿过矿道,看向矿洞内,众人皆叹,洞内已塌了大半,洞内的支撑柱皆被撞碎。再往挖下去,矿洞很有可能完全坍塌。 洞顶还有数团红雾,经久未散,众人见之,皆捂住口鼻,连忙后退。 “呲,呲,呲。” 众人听到异响,皆面露苦色,四散而逃,争先恐后地向洞外跑去。 虽说这矿山是在内山,但山的四皆被这道士设了结界,若是没有道士作法,一只妖兽想要进来,几乎不可能,所以他们才能安心地在山里长住。可洞内和地底下的妖兽可管不了这么多,若不是那黑血蝙蝠见不得光,他们可就要交代在这儿了。 道士还有独门的炼金术,炼出金子,也是轻而易举。 “仙人,有何办能对付这畜生。”王昆问道。 道士道 “这黑血蝙蝠明明是独居妖兽,又怎会一众来袭缶我们,实属奇怪。我也不知如何对付这畜生。” 众人听罢,无不叹息。 ------------ 第八章 刺杀计划 矿洞出了这般大事,王昆自是不敢上报,只得使些手段,抹去痕迹,当作什么都没发生。 萧府,议事堂内。 “大哥,绝对不行,那林骁什么样子,你又不是不知,我们雪儿绝对不能嫁给他。”萧钧怒发冲冠。 “二弟,我也不想如此,可此事关乎家族存亡,除了联姻,再无他法了。”萧铭摆手,无奈叹道。 “办法有的是,只是你不去想罢了。”萧柏劝道。 萧家一门三杰,但三十年来,所生子嗣,皆是男丁,萧铭拜了三年佛,烧了三年香,才求得一女,所以两位叔叔对萧雪甚是宠爱,萧雪要嫁给一放荡风流之人,他们自是不干。 “萧门主说得对,家族生死存亡之际,若无牺牲,何来家族兴盛。”二长老反驳道。 “二长老此言差矣,若今日我萧家屈于人下,那他日林家便会更肆无忌惮,到时我们在这乌镇,乃至整个南朝,便会再无威望,到那时,又何谈兴盛。”萧钧起身怒道。 “你…”二长老哑口无言。 “萧钧,无礼。”萧铭怒拍桌案。 “大哥,可是…”萧钧话刚到嘴边,却又咽了下去。 “门主,各有各见,还是你来作决定吧!”大长老说道。 大长老自是要向萧铭施压,他料到萧铭是一族之长,若是放弃联烟,必会受到族人的谩骂。 “大哥,还请三思啊。”萧铭说道。 “爹,我嫁。”萧雪从殿外缓缓走来,双目无神,声音沙哑。 原本吵闹的议事堂变得瞬间安静。 “雪儿,你怎么这么傻呀。”萧钧赶忙上前搀扶。 大长老抚须说道: “即然如此,那此事就不必再议。” “即然雪儿决定要嫁,我也再无话说。”萧铭轻叹一声。 “大婚一事,就由大长老置办。”萧铭道。 “是。”大长老弯腰,拘礼答道。 众人便散了会,各自办事去了。 萧钧萧柏二人阻止萧雪与林骁成婚,也并非没有私心,三年前,一江湖剑士在逃亡的途中,被萧钧救下,剑士为报答萧钧,便给了他一块令牌,并在萧府作法,于是就在萧雪体内发现了六道剑气。常人若有一道剑气,便可修行剑道,而萧雪体内却有六道,甚至在整个南朝都寥寥无几,可称作天纵之才。若萧雪能潜心修行剑道,成就剑仙,那萧家就不会像现在这般畏首畏尾,任人宰割了。 萧雪今日这般行事,萧铭心中甚是不解,毕竟以萧雪的性格,定是不会同意这门婚事。但他心里还是有一丝丝欣慰。 这一月以来,徐锋日夜苦练,剑法飞速长进。当然,他自是不敢在徐天痕面前显露,毕竟挨打这种事,谁会去做呢? “徐锋,你想好如何刺杀林骁了吗?”宋钰问道。 徐锋道:“对付那林骁,我自有办法,可如何混进林府,可是一大难事呀!加上我连林府的的大门都从踏足。若是被发现,如何逃命。” “哎,我与东子曾去过林府做杂工,林府的布局,我也甚是熟悉。”宋钰笑道。 “如此甚好,你不仿画个大致图予我看看。知己知彼,百战百胜。” 宋钰听罢,便拾根木棍,在地上画了起来。 宋钰道:“林府号称乌镇第一宅,占地之广,房屋之多。有东南西北四门,皆有下人把守,轮流换班,若想从大门而入,绝不可能。” “那我该如何溜进去?”徐锋问道。一、 “大婚之日,人多眼杂,从正门溜入,有何不可?”宋钰答道。 “可来贺喜之人,皆有请帖,我要什么没什么,难道不怕露馅吗?”徐锋反驳道。 宋钰挠头回道:“嗯…有道理。” “徐锋,若白天不利行事,夜间可行?” 徐锋笑道:“这主意不错,待到夜深之时,我稍稍溜入,取了那林骁的性命,可眼下如何溜进林府,可是一大难事,宋钰,你快帮我想想。” 宋钰思索片刻。 “哦,我想到了。林府南门右侧有一排柳树,支干延伸至府外,林府围墙也不过三丈多高,再借助勾绳,以你的身手,一定能行。” 徐锋听罢,心中大喜。 现在林府的布局,他已熟记于心,至于潜入林府之后如何行事,他现在也是毫无头绪。 他现在要做的,便是去集市上,看看有无勾绳。再去打铁街,找一件称手兵器,以防万一。顺便去林府看看,从哪儿溜入最合适。 徐锋把集市转了几遍,硬是没找到钩绳,多半是药贩子们为了上那乌蒙山,将这钩绳一抢而光了。 徐锋心底暗暗自骂。只好到打铁街找个师傅,打把铁剑和钩爪。 打铁街内,铁器的敲打声,刀剑的碰撞声,喧哗声。是乌镇上一道别致的风景线。 徐锋走到一中年汉子的打铁铺旁,中年汉汉子身材壮硕,赤裸上身,不知疲惫地敲打着铁器。 “师傅,你是要给这块铁除杂吧。”徐锋轻声问道。 “你小子也懂得打铁之道。”汉子问道。 徐锋挠头答道:“略懂皮毛而已。” “说吧,想打件什么?” 徐锋道:“一副钩爪,一把长三尺的铁剑,哦,记得用最好的铁,需要多少日?” “十日就可,不过需交订金十两银子,总价三十两,可行。” “没问题,那十日之后我就来取货。” 徐锋说罢,便从腰间取出十两银子,递给了壮硕汉子。 虽说徐锋已不是第一次来这林家,但林府的大门,他这穷酸小子可迈不进。他在南门转了几下,之前他自是没注意南门右侧那排柳树。而现在,这将是他杀人计划的第一步。 没一会儿,徐锋便发现了从林府内延伸出来的粗壮枝干。枝干紧贴墙顶,并延伸至府外,而且这儿是林府后院,大婚之夜,这儿必定没什么人,徐锋心底暗自高兴,刺杀林骁一事,他可是志在必得。 徐锋想到夜间行事,可不能缺少一件夜行衣,若行事不谨慎,丢了小命,误了大事。 这夜,徐锋夜不能寐,眼看婚期将至,他自是害怕自己丢了小命。 徐锋睡不着罢,便起身向门外走去,今日月光格外明亮,徐锋拾起木条,在月光下舞起剑来,一招一式,尽显威风。 不时,徐锋深感剧痛,感到丹田处有几股气息向胸口涌入。他死死捂住胸口,一口鲜血喷涌而出。 “啊。” 一声长啸,徐锋便倒地不起。 徐天痕被这突如其来的叫声惊醒,他便推开房门,向门外跑去,在地上发现了奄奄一息的徐锋。 “这小子不会是走火入魔了吧!” 徐天痕将徐锋抱入房内,气运丹田,正要向他体内输入真气,但却被一股莫名其妙的气息反噬,将他震退数丈。 “怎,怎么回事,难道...” 徐天痕再次调动自身三分之一的真气。这次他不是将真气输入徐锋体内,而是借助真气之力,让神识徐锋体内游走起来。 “这,这小子体内竟有九道剑气。”徐天痕惊呼。 有六道剑气,已算天之骄子,成就剑仙之位,更是轻而易举,有八道剑气之人,他自是闻所未闻,更何况徐锋体内有九道。 “若不将他体内的剑气压制住,恐怕后果不堪设想。” 徐天痕调动体内剩余真气,算是把这九道剑气压制下来。但以这剑气的霸道之力,以徐天痕的真气,也只能维持三年,若三年之后徐锋还是承受不住,便会被剑气反噬,暴体而亡。 “唉,只能看看他以后造化如何了。” 徐天痕经此一事,真气所剩无几,没有三五个月,怕是难以恢复。 ------------ 第九章 变故 徐锋被太阳的余光照醒,他已昏迷了三天三夜,体内的九道剑气已被完全封印。 “我,我好饿。”徐锋四肢瘫软,费了好大的力气,才缓缓迈出一步。 “莫动,莫动。”徐天痕赶忙上前。 “我这是怎么了?”徐锋问道。 徐天痕支愣半天,才缓缓说道:“呃...没什么,只是受了些风寒,休息几日就好了。” “那我怎么感觉睡了好久。” 徐天痕摊手,道:“这我怎么知道。” “有没有什么吃的?”徐锋捂着肚子,语气都弱了几分。 “锅里有些粥,我去热给你。” 徐锋如饿狼扑食般,大口吞咽,没一会儿,一碗满满的白粥就被他一饮而尽。 早饭过后,徐锋便来到郊外的竹林里,照着剑谱,随地捡起一根竹条,练起剑来。以他的性格,自是不觉得这《汉山剑谱》平平无奇,在他看来,却是精妙无比,一招一式,都需要认真摸索,苦练。 这几日,山下的积雪已经完全融化,但山上还是一副冰天雪地般模样,天气还是无比干燥,不冷不热。 竹林里,不时传来一阵阵刺耳鸣声,顺着鸣声,一少年正在练剑,刺、砍、劈,竹叶随剑舞动,少年正是徐锋。 徐锋憨笑,《汉山剑谱》已练完第八册,他的修行速度,比自已预计的还要快上几分。至于剑谱练完之后,之后的路如何走,他也是不知。 徐锋躺在石头上,看着掌心中那把蓝色小剑,他甚是疑惑,他之前倒是在一古书之中见到灵剑认主之例,可只要主人呼唤,灵剑便会飞出,眼前这把剑,千呼万唤它也是毫无变化。之前这听风剑的威能,他自是了解,若有此剑助他,杀那林骁,更是轻而易举。 吹着微凉的风,徐锋竟有了一股睡意。于是靠着石头,打起瞌睡来。 竹林下是一条幽静小路,平时也很少有人走动,路边荆棘丛生,杂草满地,若不细看,还真不知道这是一条小路。 “事儿办得怎么样了。”一中年汉子低声说道。汉子一身虎皮衣,体格健壮,一副强盗般打扮。 “大哥,您老放心,哥儿几个办事,您还放心不过吗。” “凡事小心点总没错,若是闹出了什么动静,你我可小命难保。”中年汉子附道。 徐锋心中一震,似乎听见有人低声细语。 中年汉子说道:“这次有几个?” “足足有五个,怎样,能拿不少赏钱吧!”廋弱汉子一脸的意。 “大哥,不过这林万峰要这么多壮丁有何用处啊!平时他一毛不拔,怎的现在出手如此阔绰?” “做好自己的事,别问那么多,小心掉了脑袋。” “唉,哥,不问清楚,如何办事嘛?” “今日我告诉你,你若是敢传出去,连我也保不了你。” “我哪有这个胆子啊!”廋弱汉子道。 “林万峰在内山发现了座金矿,自是要些粗壮汉子帮他挖山取矿。若不是我黑虎帮有些实力,这贩人的买卖,还轮不到我们做呢。”粗壮汉子低声说道。 “噢,原来如此。”廋弱汉子仿佛豁然开朗般。 二人的谈话被暗处的徐锋听得一清二楚。 徐锋心里暗暗骂道:“这卑鄙的林家,竟做出如此勾当,必遭天谴。” 待到二人离去,徐锋才敢出来,他现在已是怒气攻心,恨不得诛了林家的九族,才得已解气。 徐锋骂骂咧咧地回了家。 “怎的,谁又惹你不高兴了。”徐天痕问道。 徐锋怒气难消,怒道:“爹,你是不知道,那林家有多无耻。” 徐天痕缓缓道:“林家有多无耻,你倒是说来听听。” “咱们附近这八九个镇子,不是有数百壮丁离奇失踪吗,定是那林家做的好事。” “此话怎讲?”徐天痕问道。 “方才我在那竹林里,有二人鬼鬼祟祟谈道,林家在内山发现了座矿山,还抓人进去当苦力。”徐锋答道。 “当真?” “我对天发誓,若有半句虚言,天打雷劈,不得好死。” 徐天痕怒发冲冠,道:“这林万峰如此行事,若不杀了他,怕是要有更多人命丧虎口。” 徐锋心中一惊,他从没见过徐天痕发这么大脾气。 “爹,那该怎么办啊?”徐锋轻声问道。 徐天痕答道“以你我之力,如何对付那林家,看来得找些帮手。” “什,什么帮手啊?” “你不必多问,我自有办法,让林家血债血偿。” 徐锋心里暗暗嘀咕:“这汉子平日大门不出,二门不迈的,如何找帮手,鬼才信他呢。” 徐天痕道:“此事还得从长计议,莫要打草惊蛇。” 出了此等大事,徐锋只得将刺杀林骁一事耽搁一阵,眼下得救出那些汉子,让林家血债血偿。 “老爷,有客来访。”萧府内,小厮娓娓说道。 萧铭道:“哦,何人来访呐?” 小厮答道:“不知,他只说了有要事要与您商议。” “那我得好好见见了。” 议事堂内,一身材伟岸,但面容消廋汉子,饱经沧桑的脸上,已被岁月无情踩踏,鞭打。 来人便是徐天痕。 “徐兄,什么风把你给吹来了。”萧铭笑道。 徐天痕道: “没什么,只是有些小事,不得不与你商议一番。” 萧铭微微一笑,道:“徐兄乃是气境高手,在南朝也少有人敌,又有何事能难倒徐兄你呢?” “想必林家的丑事,你早已知晓,若不及时处理,恐怕……” “唉…”萧铭长叹一声。 “此事我也是头疼不已,徐兄你是浑然不知,林家如今的实力,哪是我能惹得起的。”萧铭言语低沉,神情复杂。 徐天痕道:“早就听闻令爱出生之时,天生异像,龙蛇盘旋,体内更是有六道剑气,若修行剑道,便可纵横天下,嫁与林骁那等纨绔子弟,你当真舍得。” “可林家有官府这条大腿,又勾结乌蒙山各方匪盗,与他们斗,无非是以卵击石罢了。”萧铭无奈回道。 徐天痕反驳道:“林家固然厉害,可也并非不可击败,林家如此蛮横,早已失了民心。” “可是…”萧铭犹豫不决。 “没什么可是的,萧门主若是考虑好了,还请尽快答复,我等得起,乌蒙山的汉子们可等不起。” 徐天痕说罢,挥挥衣袖,夺门离去。 萧铭自是知道徐天痕的脾气,林家这般行事,怕是已惹怒了徐天痕。 此时,萧铭心中已是五味杂陈,不知道如何是好。 萧铭自是不想屈居人下,有了徐天痕的劝解,他反抗的信念,又涨了几分。 ------------ 第十章 先磨刀,再杀人 乌蒙山矿洞内,一众青袍道士正在作法。 一柄巨剑悬挂在矿洞上方,剑长丈许,黑光四溢,隐约看到一股邪气传来。 众道士向巨剑源源不断地注入灵力,为首的青袍老者念念有词,说着常人难懂的上古咒语,突然,巨剑化作一团黑烟,随后又化为几道黑雾,向矿洞四周渗去。 这正是玄灵宗的避妖术,有避妖驱邪之效,为宗主玄冥老祖所创,需十人合力,方可施展此术。 黑血蝙蝠一事,已让林万峰损失惨重,若不是那道人请来他的师兄弟们,将这矿洞一一施上避妖术,这矿洞可就挖不下去了。 林家一行人见此,皆叹不已。 林万峰心中大喜,笑道:“各位仙人辛苦,我已令下人准备好了晚宴,各位稍作休整,之后便来大堂享用晚餐。” 为首的老者道:“林门主的一番美意,我等就心领了,实在是消耗灵力太多,不得不尽快恢复。” 玄灵宗是魔道十宗上三宗之一,称霸梁国以北,已妖术,魔法,制符而得名。 宗主玄冥老祖更是法力无边,只手遮天,相传百年前玄冥老祖因得罪京城世家,而遭到报复,世家召集十万兵马,将京城围得水泄不通,四大将领一齐而上,却奈何不了他半分,一夜之间,满城皆哀,屠尽十万兵,不沾半滴血。于是去冥老祖的法号名震天下,朝庭、江湖、修界之人,无不色变。 林万峰脸色顿时难看了下来,但也只好将不悦吞进肚子。 林万峰脸面微红,委婉说道:“那仙人们好好休息,若有需要的,尽管吩咐。” 青袍老者道:“精石一事,还得劳烦林门主,若人手不够,误了时辰,我们可担待不起啊!” “是是是,仙人帮了林某如此大事,就是上刀山,下火海,林某也在所不辞。精石一事,不出十日,各位请放心。”林万峰一副唯唯诺诺样子。 原来,乌蒙山这儿不只有是金矿,还有精石矿,道士们与林家合谋共利,各取所需,遭殃的却是那百八十个汉子。 乌蒙山脉,据说是上古战场,十万年前的一场大战,众多天神、妖魔、凶兽,陨落于此,而他们的身驱滋养万物,乌蒙山得此造化,所以灵植众多,灵气充沛,各界人物也虎视眈眈,蠢蠢欲动,势必拿下此地,与猛虎争锋,夺天地造化。 青袍老者抚须轻道:“劳烦林门主多派些人手,那精石可不比普通石头,若有些个闪失,上头怪罪下来,我们也难逃一劫啊!” 林万峰道:“仙人请放一百个心,我在此立下军令状,若没有完成任务,可任凭处置。” “有林门主这句话,我就放心了,不过此事万万不可向外人提起,若泄露了半句,我们玄灵宗的手段,可不是吃素的。” 林万峰哑口无言,只得苦笑,缓解尴尬气氛。 一行人鱼贯而出,离开了矿洞。 天色微暗。 大堂内灯火通明。 林万峰座于高堂之上,林家的骨干,乌蒙山的匪首们纷纷举杯畅饮,唯有林万峰心事重重,今日那道士的一番话,像是在警告他一般,自己只是一颗棋子,若无了用处,便可随意弃之,想到这些,林万峰兴致全无。 “门主,我敬你一杯!”王昆脸色微红,从座上起身道。 众人见此,也接着起身附道。 匪帮头子道:“我们大家共同敬林门主一杯!林门主带着大家发财,日夜操劳,我等甚是感激啊!” “好!好!” 林万峰见此,也不好推托,只得起身举杯,与众人共饮。 与下面的欢快的人不同,林万峰眉头紧锁,万一自己的手下管不住嘴,将事情说了出去,那道人会不会弃了自己这颗棋子。 …… 夜已深。 精石矿洞深处,矿工们还在卖力干活。汉子们骨廋如柴,早已被压榨得不剩几两肉。 “都给我卖力点儿,没吃饭吗?”一彪悍汉子叫道。随着抽出长鞭,向人群用力挥去,一汉子避之不及,被长鞭打中背部。 “啊!” “我跟你们拼了!” 廋弱汉子提起矿镐,朝着彪形大汉砸去,彪形大汉一个侧移,躲过致命一击,矿镐则砸在了巨石之上,廋弱汉子只觉手微痛,随后又用力一挥,谁料那大汉却身轻如燕,蹬着巨石,一个后翻。瞬息之间,便绕到廋弱汉子身后,拔出腰间长刀,手起刀落。 廋弱汉子来不及反应,就已身中数刀。 汉子皮开肉绽,背部数道长长血痕,倒在了血泊之中。 其余汉子见此,心中一惊,面露恐慌。 彪形大汉大声叫道:“谁再敢造次,就是如此下场。” 众人只得乖乖干活,深怕下一个被乱刀砍死的就是他自己。 “把他给我抬出去喂狼!”彪形大汉喝道。 众人不敢不从,于是就将廋弱汉子的尸体抬了出去。 …… 次日,历经三月风雪洗礼,乌蒙山终于迎来久违的阳光。 乌镇,萧府。 萧铭一家正在用早饭。 虽说是早饭,但桌上摆的,却胜似满汉全席,鹿肉、虫草、海虾…… 萧雪一改往日哭丧般模样,她今日春光满面,一袭素裙,倒也精神了不少。 “爹,周叔叔什么时候到啊!”饭桌上,萧雪柔声问道。 她口中的周叔叔,便是被萧钧所救的剑修。今日来此,正是半月之前收到了萧铭的来信,要将萧雪带去蛮山剑宗修炼。 早在一月之前,徐天痕就和萧家众人共同商议好了对付林家的办法。至于萧雪,为了避免些不必要麻烦,也为了萧家的未来,众人才决定将她送往蛮山剑宗。 南朝有四大剑宗,蛮山、横山、江南三派、神剑谷。还有些三流九派,分散在南朝以北。 蛮山,横山算得上是古教,实力雄厚,弟子众多,江南三派则联手称霸江南,也是不可小觑,至于神剑谷,有很少人知道它的实力,在修界上很少出手,只收女弟子,而且入门考核也是极其苛刻。 于是修界就形成了四足鼎立之势。 萧铭轻声道:“快了,快了,吃完饭,你周叔叔就到了。” “噢” 此事,他们并未与萧雪母亲商量,但她不安的眼神,已及有些消廋面庞。怕是早已知晓此事,只是只字不提罢了。 饭后,萧雪便回了房间,收拾起了行囊来。 想到要离开爹娘,离开自己从小长大的地方,她眼角泛起泪光。但纵使有万分不舍,为了不嫁给林骁那个人渣,她也不得不离开,她现在唯一的信念,就是好好修炼,使自己更加强大,不再过着东躲西藏的日子。 突然,一阵急促的脚步声从门外传来,中年女子轻推房门,是一副熟悉,慈祥的面容。 萧雪惊道:“娘,你怎么来了。” 萧母抱着萧雪,声泪俱下,一副依依不舍样子。道:“我的雪儿,娘真没用,可怜了你啊!” 萧雪道:“娘,我没事儿,再说了我又不是不回来了。” 萧母停止了哭泣,从腰间取出一物,缓缓说道:“娘给你一护身符,保你平安,出门在外,万事要小心,别人说的话,不要完全相信。” “嗯,我知道了。” 萧母轻吻了萧雪额头,便匆忙离去。 ------------ 第十一章 来者不善 乌镇上方,一道白影闪过,正是一位御剑修士,修士的飞行速度,常人眼神根本无法捕捉到。没有过多停留,白影便直冲萧府。 中年男子收起长剑,稳稳当当地落在萧府大园内,竟未起一尘,显然修为已是气境巅峰。 男子一袭白衣,面容清秀,身材挺拔,举止不凡,一形一态,尽显仙风道骨。 大庭内,萧铭众人已经等候多时。 一月前,萧铭在信中提道:自闻小女六道剑气附身,天赋异禀,乃习剑之才,万中无一,若习剑道,不出十载,可入气境,近年来,家道渐落,官匪皆欺,为谋生路,特请仙人,带小女入蛮山,习剑道,有朝一日,再复我萧家辉煌,周兄你我虽只有一面之缘,但实在是另无他法…… 蛮山剑宗数年来所收第子,一道剑气者居多,有两道更是少数,若再无潜力后辈,蛮山剑宗可真就要没落了,况且北部各大宗门日渐崛起,联合对付蛮山剑宗,还时不时找些歪理,挑起事端,假以时日,蛮山剑宗在南朝必将再无威望。 萧雪有如此高的天赋,若是拜入蛮山剑宗,修成剑仙,那对蛮山剑宗便是百利而无一害。 “周叔叔,是周叔叔!”萧雪格外激动,直奔周立怀里。 周立笑道:“机灵鬼,又漂亮了。” 萧钧见了周立,心中大喜,阔别三年,久别重逢,他甚是激动。笑道:“周兄,三年未见,你又年轻了!怎么样,什么时候带我上你们宗门去玩玩?让我这粗人见见世面。” 周立道:“三年了,你怎么还是这副样子,邋里邋遢,不修边幅,看着比萧大哥还老。” 萧钧来回踱步,道: “诶,话怎么能怎么说呢,想我当年,那可是风流倜傥,仪表堂堂,十里八村的姑娘们都排着队,就只为一睹我的芳容呢。” 一旁萧铭摇头轻笑,道:“当年是谁喜欢刘地主家的大闺女,还跑去大街上当众表白,却反倒被人家当众羞辱。” 萧钧指着萧铭,狡辩道:“你你你,你可别血口喷人傲,我怎么可能做这种事。” “哈哈哈,哈哈哈。” 二人大笑。 萧钧自觉羞愧难当,也再没有多说什么。 萧铭停止大笑,道:“周兄舟车劳顿,想必已是饥劳不已,我这就让下人准备美酒晚宴,我们三人不醉不归。” “好!” 不一会儿,两个侍女便端来了美酒,三人举杯畅饮,好不快活。 萧铭正要斟酒时,周立却问道:“萧兄,你在信中所提,不知你们是遇到了何困难,可否与我细说。” 萧铭道:“唉!不满周兄,我们确实是遇到了些琐事,那无耻林家非要逼着雪儿,嫁给他的风流大公子,眼下离婚期不到一月,所以我才……” “唉!” 萧铭摇头叹息。 萧钧起身怒道:“还有那卑鄙的官府,处处打压我们,实在欺人太甚。此仇不报,非丈夫也。” “可恶!”周立怒气冲天,提起手中瓷杯,狠狠地往地上砸,瓷杯被摔得个七零八落。 周立咬牙道:“这个仇,我帮你们报。” 萧铭道:“周兄,此事与你无关,又何必躺这摊浑水呢?况且林家有修界之人做帮手,万一……” “没什么万一的,我一个气境中阶剑士,还怕他们这群蝼蚁不成,就依我所言,待我休息一日,养足精神,明日定杀他个片甲不留。” 萧钧道:“可他们有数十个道修,怕是难以对付啊!” 周立道:“萧兄,你难道忘了,当年我被魔道之人追杀,若不是你舍身相救,我还能好好地坐在这儿吗?总之,萧家的仇人就是我的仇人。我若置之不理,又有何颜面存活在这世上。” 萧钧面色坚如磐石,道:“好!” 周立道:“那此事就这样定了。” 有了周立这样的高手相助,萧铭心中自是高兴,于是就将林家的丑事,他们的计划与周立一一细说。 周立听罢,心中怒火更旺。他虽是出生于名门望族,但侠义心肠,却是常人难比,人间疾苦,他也是甚是关心。 原本周立休息一日,为了不打草惊蛇,便要带着萧雪回到蛮山剑宗,现在恩人遭受苦难,他便没有理由不留下来。 夜深,三人促膝长谈,一夜未睡。 次日,天色微亮,星辰浩瀚,皎洁的月光散落满地。 杯盘狼藉的长桌上,萧铭萧钧二人正在呼呼大睡。 昨夜二人口中所说的徐天痕,竟是气境巅峰剑修,想不到这小小乌镇,还有如此高手,要知道能达到此境界的人,纵观整个南朝,也是寥寥无几,自己三道剑气,也算是天才,苦修三十余载,才踏入气境,自己穷极一生,恐怕修为也会停滞不前,要踏入下一境界,绝无可能,想到这里,周立心中微酸,决心要会一会这位前辈。 周立踏剑而行,化作一道白光,向小镇南边急驰而去。 小镇不大不小,有六百户余人家,一条湍急河流贯穿小镇,将小镇分为南北两面,乍一看,还有点儿像个太极图。 穿过一片幽深竹林,一间寒酸小屋映入眼帘,高空之上,周立双指合并,随及轻吐一字:“去!”双指现出一道细微金光,向木屋飞去,周立面无表情,踏剑离去。 初晨,蒙雾散去。 徐锋早已生火做好了早饭。 “爹,爹,该起床了。” 徐天痕翻了翻身,扯了扯被子,不作理睬,继续呼呼大睡。 徐锋翻了翻白眼,细道:“不吃算了,饿死你。” 徐家的厨房是一间茅草小屋,四面漏风,不像样的灶台上,灰尘积了许久,一张木桌上摆满了满是油污的碗筷,他忙活了半天,才将厨房打扫干净,厨房与木屋只隔三丈有余,木屋外,有一堵半丈高的黄土篱笆,但已破旧不堪。 ------------ 第十二章 交易 徐天痕曾是横山剑宗第一高手。剑道双修,精通剑法,道法,在四大宗十年一次的试剑大会上过关斩将,击败各路英豪,大显神通,登上豪剑榜第一,傲视群雄,难逢敌手,那时他只不过是个五年新生,天赋之高,连各宗宗主都为之一振,纷纷向横山提出优越条件,只为得到徐天痕,可再怎么努力,横山也是不为所动,毕竟以他的天赋,之后若是再遇造化,成为南朝乃至天下第一剑修,也说不定。 可世事难料,十八年前,一场重大浩劫袭卷横山,一条被镇压在横山的远古魔龙破山而出,横山大半弟子死于这场劫难,残埂破壁,尸横遍野,魔龙的威能,让人胆寒,是不少幸存者梦魇,横,蛮二宗联手,横山宗主战死,其余强者皆负大伤,使出二宗联手才能施出的第一大阵——封魔阵,才将其诛杀。在那之后,徐天痕就销声敛迹,没有人知道他的踪影,就好像他从来没有出现过一样,横山剑宗也没有出面解释过,也没有人知道被封印千年的魔龙为何会破出封印。 大约两个时辰过后,徐天痕才慢悠起身,此时烈日悬空,阳光透过木窗,照在他微微发白的鬓角上,他头发凌乱,面色发黄,稍显老态,但双眼凌厉,透露出股侠者大气。 徐天痕推开了木门,享受,沐浴这久违的阳光,他双眼朦胧,拍了拍身上的灰尘,在阳光的照映下,灰尘清晰可见。一抹金光微刺双眼,徐天痕不奈烦地睁了睁眼,一行金色小字整齐排列在眼前,“望前辈赏脸,午时,醉仙楼,请酒。”徐天痕神识一扫,不禁冷哼一身:“区区气境中介,我还以为是仇家来了。” 醉仙楼是乌镇最有名的酒楼,十八里香、桃花酿、女儿红,都是来客必点的好酒,价钱也是及其昂贵,来醉仙楼喝酒的不是些达官贵人,就是些家底殷实的富贵人家,普通人家若是攒了三五个月的闲钱,也能喝上几壶小酒。 有喝好酒的机会,徐天痕自是不肯放过,说来那醉仙楼自己都没去过几次,每每路过醉仙楼时,桃花酿的醇香让他深深陶醉,不过摸遍全身,也只有几个铜板,实属寒酸。徐天痕懒得收拾,径直走向醉仙楼。 此时,醉仙楼内,来往的客人络绎不绝,纷纷把酒临风,与友共饮。 “客官,您这边请!”一年轻小厮热情道。 徐天痕微笑回道:“小二,今天生意不错啊!桃花酿还有吗?” 小厮挠头道:“绝对有,五十坛十八年桃花酿今日刚起坛。” 徐天痕道:“好!今日不醉不归。” 醉仙楼虽说是高等酒楼,但可不会以面视人,狗眼看人低,因此它在乌镇的名誉及高。 醉仙楼的建造,装饰也是及其奢华,楼七层,高数十丈有余,全由上等楠木,下四层为普通楼,上三层为贵宾楼。 七楼上,周立换了身朴素衣裳,但丝毫遮不住他身上那股仙气,眼蓝深遂,面色白澈,嘴唇有一丝红晕,像是高高在上的仙人般,不食人间烟火。 徐天痕刚踏入酒楼内,周立就感觉到了一股不同寻常的威压,要知道,自己在蛮山剑宗,也是数一数二的高手,掌管三座山头,旗下弟子无数,对于同辈来说,也是少有敌手,五长老是气境巅峰,但他给自己的威压,却不足此人的三分之一。 周立向下望去,一奎武汉子一袭黑衣,面容稍显老态,但凭他的直觉来看,此人绝不是什么凡夫俗子。 徐天痕眼神一扫,已他的境界,便知晓了此楼中的修道之人,除了些刚踏入修炼之路的锦衣汉子,也只有一个气境中阶修士。 徐天痕大步流星般的走向七楼,每走一步,周立的内心都要沉重一分。 徐天痕离周立还有五丈而远,周立就及忙迎上来,拘礼谦道:“前辈这边请。”他想都没想到,此人竟有如此修为,要是一般的气境巅峰修士,他也有一战之力,但是面对此人,自己却是豪无胜算,说话也不由得谦逊了几分。 徐天痕不管不顾,只撇了周立一眼,便坐在了木凳上,缓缓道:“有好酒吗?” 周立道:“有!有!” 周立脸上没有一丝慌乱,或许是多年征战沙场,抗击魔道的缘故,但心头也微微颤抖几分。 “客官,您的桃花酿来了!”一年轻小厮端来两壶好酒,酒壶口缠满红布,但依旧遮不住醇厚的酒香。 徐天痕斟了杯酒,道:“你是蛮山剑宗的人,找我有何贵干。” 周立道:“前辈侠肝义胆,心系百姓,令我佩服不已,如今魔道之人入侵南朝,黎民百姓将迎来再一次浩劫,可我修界却人人避之,悲乎,不满前辈,当萧兄提到你时,我是敬佩不已。正要与前辈一同共抗魔道。” “哼!”徐天痕冷笑一声,露出鄙夷不屑之色,道:“那乌蒙山内有数十个造法境以上的魔修,就凭你。” 虽说周立久经沙场,早已看淡生死,不过这数十个造法境的魔修,还是让他心头一颤。道:“造法境又如何,前辈你我合力,还怕他不成。” 徐天痕道:“你也算是个男人,不过我好心提醒你,修行不易,命是自己的,何必为了些凡人而放弃参悟大道的几会。” 周立斩钉截铁般道:“魔道妖人侵我河山,奴我百姓,若不屠尽妖人,复我山河,我还有何脸面活在这世上,况且我的修为已经止步于此,空有一身修为,若为参悟大道,致百姓于水火,致家国于危难,不是我的做事风格。” 徐天痕道:“好!好!我原本以为四宗已无能人,想不到……既然如此,你我一同杀尽妖人。” 徐天痕本以为周立只不过是蛮山剑宗的普通修士,不会为了黎民百姓挺身而出,而现在周立这一番话,让徐天痕对他刮目相看。 徐天痕道:“还未知晓阁下的大名。” 周立回复道:“在下姓周,单名立字。让前辈见笑了。” 二人无话可说,像是遇到了知己般。 二人谈到横山剑宗时,徐天痕不由得一颤。脸色顿时拉了下来。 怒道:“今日就到此为止吧,三日之后,是场恶战,好好准备,不要白白送了性命。” 徐天痕脚步急促,离开了醉仙楼。 周立一头雾水,面色有一丝恐慌,但他丝毫没觉得自己说了些什么坏话。想到是不是得罪了这位前辈,以后就……但他也只好摇头长叹一声:“唉!” “小二,结账。” 周立无奈地离开了醉仙楼,回了萧家。 萧家大院里,萧雪道:“爹,爹,周叔叔呢?不是说好今日走吗?” 萧铭道:“呃…你萧叔叔舟车劳顿,先休息一日,明日再走。” “哦,好吧!” 对萧雪来说,每多待一天,自己就多一分危险,婚期不到一月,若是林家再派些什么人来,要想离开,那可说不好了。 一旁的萧母一脸不舍,但还是要强装镇定,实在令人唏嘘不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