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第一卷 ------------ 第1章 开溜 南越国的三月,正值霪雨霏霏,春寒料峭时节。 京城,摄政王府。 此时已入亥时,天又淅淅沥沥下起了绵密的细雨,后院一片安宁寂静。 昏黄的光晕从廊檐下的灯笼里漫洒出来,合着雨雾夜色给花园亭台平添了一层朦胧。 暗处,有两道鬼鬼祟祟的小身影快速闪过,脚步轻巧,没有留下任何的声息。 华云溶一边闪,一边小心注意着四周的动静,等到确定真的没人的时候,再往前移去,一闪,又往前移动了一段。 侍女青芽背着小包袱,猫着腰亦步亦趋地跟在她身后。 不多时,两人行至一道偏远冷僻的院墙前。 院墙很高,估摸着有两米左右。 墙角矗立着一棵高大粗壮的槐树,看着有些年份了,树冠之下杂草很茂盛。 哎呀妈,提心吊胆了半个多月,今晚终于可以解脱了。 华云溶激动地搓了搓小手,想也不想,顺着墙壁蹲下去,就开始使劲扒拉面前的草堆。 青芽跟着蹲在一旁,紧张兮兮地看着她,小声问道:“小姐,咱们真的要这样一走了之吗?” “不然呢?难道守在这里等着送人头吗?””华云溶撇了撇小嘴,头也不回地道。 “可是……” “没有什么好可是的,你又不是不知道,那位在京中是出了名的凶残暴戾。 此番咱们无意动了他心尖尖上的宝贝,等他回来,肯定会杀了咱们给他的宝贝陪葬的。” 况且她的身份…… 咳! 惹不起啊惹不起。 所以,还是趁着那个活阎王没有回来之前,赶紧……开溜吧。 想起摄政王的赫赫凶名,青芽不由自主地打了个寒颤。 “那小姐,咱们是要回华府吗?” “当然不是。” 华云溶不屑冷笑,手中动作不停。 那个老头可是指望着她讨好摄政王的。 要是回去知道她连摄政王的面都没见着,还暗搓搓的把人给得罪了。 那个死老头绝对会毫不客气的先抽她一顿,然后再把她给打包送回来的。 “那去哪啊?”青芽不解。 除了华府,难道她们还有其地方可以去吗? 华云溶:“天下如此之大,咱去哪不行?嗨哟,放心啦小芽儿,就凭你家小姐我这敢想敢做的魄力,定能带你走上人生巅峰的……” 最后一句话她说的掷地有声,豪情万丈,仿佛美好生活已经在向她们招手。 青芽见她如此有信心,也知道小姐确实比以前厉害了很多,心里的忧虑顿时就消散了大半。 兴奋地紧紧攥着手里的小包袱,使劲点头。 嗯嗯。 跟着小姐走,奋斗新征程。 扒开草堆后,露出隐藏在墙根下的狗洞。 只要穿过这个狗洞,从此她们就自由了。 “走。” 华云溶小手霸气朝前一挥,主仆二人就一前一后地钻了出去。 墙外是一条清幽小巷。 此刻方里灯火已熄,只有一轮弯月朦胧的照着,周遭更显静谧。 斜风裹着雨丝飘在肌肤上,凉意沁入骨髓。 “小姐,我们今晚怎么办啊?” 青芽缩了缩肩膀,小声问道。 这么冷的天,总不可能就在街上瞎溜达吧。 华云溶也感觉有点冷就是了,但她还是扬起小下巴,兴致勃勃道。 “我听说京城有处夜市,晚上人特别多,也很好玩。 咱们先去那里逛逛,然后找个客栈住一晚,等天一亮咱就出城,你觉得怎么样?” “嘿嘿,奴婢都听小姐的。” 青芽亦是充满向往。 主仆二人想得挺好,可她们忘记了有句话叫世事无常。 这不,两人还没走出几步呢,蓦地── ------------ 第2章 剧情跟她想的不太一样啊。 “什么人?” 一声叱喝,突然从身后传来,紧接着,一个个火把出现在几米开外的巷口处。 明亮的火光下,五六个黑色人影不断晃动。 犹如暗夜里夺命的幽灵。 糟糕! 是王府夜巡的护卫! 华云溶登时惊了,条件反射地,逮着呆滞的青芽撒丫子转身就跑。 几个护卫见此,哪敢耽搁,当即拎着火把,挎着大刀便飞快地追了上去,同时还高声呵斥—— “站住!” 然…… 两人非但不停下,反而跑得更快了。 傻子才会站住呢。 华云溶轻哼一声,拽着小丫鬟卯足了劲继续拔足狂奔。 两人跑出了几步远,青芽似是终于回过了神。 扭头往后一瞧,顿时眼睛瞪的铜铃大。 “嗷嗷嗷,小姐!咱们好像被发现了?” 这话…… 还挺幽默的哈? 华云溶斜睨了她一眼,“不是好像,就是。” 她们在跑个啥? 不就是被发现了么! 青芽小脸忧心忡忡,“那我们现在咋办呀?” “还能咋办,跑呗。” “……哦……好!” 两人边搭着话,边撒开脚丫子拼命往前前冲。 巷子里空荡荡的,两人连半个可以躲藏的地方都寻摸不着,身后的护卫又紧追不放。 华云溶累的不行,气喘吁吁地怒道,“妈哒,这个巷道咋建得这么长呀。” 不! 是王府太大! 而且…… 青芽忽地灵光一闪,犹豫着问道。 “小姐,咱们是不是……” 可话还没说完,前方忽然传来一阵踏踏踏的马蹄声,在寂静的夜里显得格外清晰。 “咦?” 华云溶连忙抬头看去,朦胧的夜色中,前头有两个人骑马正往这边过来。 来人离她们越来越近,须臾,就近在眼前…… 来的两人都是男的。 为首的是一个骑着高大骏马,身披黑色斗篷的俊美男子。 威风凛凛,气势不凡。 浑身上下都散发着一股摄人的王霸气息。 这一看就知道不是个好惹的──大人物呀! 嘿! 有救了! 华云溶杏眸亮了亮,脚丫子忽地一转,就直接冲了上去,拦在马儿跟前,扯着嗓音撕心裂肺哭喊道。 “官爷,救命啊……” 与此同时,男子拉紧了缰绳。 马儿蹄子高高抬起,只差那么一点就要踩到她的脑袋。 “小姐!” 青芽吓得心肝俱颤,瞪眼惊呼。 男子没有说话,倒是他身后的黑衣少年皱了皱眉,上前朝着她们大声怒斥。 “哪儿来的臭丫头,竟敢深夜在此喧哗!” 要是吓到他们家王爷,这俩女人十条命也不够赔的。 然,华云溶仅是淡淡瞄了一眼,就直接将他忽视了。 领导人在这儿呢。 悄咪咪抬眸瞟了男人一眼。 却只见他身姿笔挺地端坐在马背上,面无表情地看着众人,似乎并没有要下马的意思。 华云溶呼吸一滞。 这…… 还让她怎么发挥? 剧情跟她想的不太一样啊。 说好的路见不平,伸张正义的青天大老爷们呢? 华云溶抿了抿唇,缓缓地抬起小脑袋,双眸含泪,竭尽全力让自己看起来可怜些。 “官爷……” 萧晏居高临下冷冷扫了一眼地上的女人,眸底飞快的闪过一道诧异,随后,视线看向不远处的那几个护卫。 冷峻的眉心倏地拧起来,透着微不可查的锋锐与凌厉。 “这是怎么回事?” ------------ 第3章 也太吓人了吧! 身后几个护卫早已被这突如其来的变故给惊愣住了,目瞪口呆地看着来人。 直到此刻低沉冷冽的嗓音传入耳中,才齐刷刷地反应过来。 在男人极具压迫感的眼神下,护卫头头硬着头皮上前恭敬俯身行了行礼。 “禀……” 可刚蹦出一个字,就被一道柔柔弱弱的声音忽然响起给打断了。 华云溶生怕护卫供出实情,急忙抢过话头。 “官爷,求您救救奴家吧!” 她吸了吸鼻子,眼眶里硬是凄惨的挤出两滴眼泪,可怜兮兮地看着男人。 萧晏捏着缰绳的手指顿了顿。 奴……家? 这是什么见鬼的称呼? 湛黑如深渊似的眸子慢慢转回地上,盯着下首哭的声情并茂的女人。 “救你?” 饶是华云溶心理素质再好,可骤然对上男人幽邃的目光,竟觉脊背发凉。 宛如那冰湖之水沁入骨髓般,险些打了个寒颤。 华云溶心里微微发紧。 他喵的! 这位爷也太吓人了吧! 瞧那神情就跟冷面阎罗似的,到底是想救人呢还是杀人? 华云溶有些后悔了。 她为什么要脑袋发热的凑上来拦人,王霸之气是谁都能扛住的吗? 明知人家不好惹,她就该安静如鸡的当个默默过客才对啊! 眼下…… 眼下也只得硬着头皮继续演了。 “就是那几个人。” 华云溶不敢再看他,脑袋转向身后几步开外的护卫,眼眶微红。 “他们要抓奴家去……给……给他们家已经年过半百的老爷做妾。” 此话一出,在场所有人表情俱是微变。 几个护卫抓了抓脑袋,你看看我,我看看你,全都是满脸的茫茫然。 这是什么时候的事? 谁要抓她回去给他们家王爷做妾了? 到底怎么回事? 黑衣少年则是满脸诡异,不由自主看向眼前姿容俊美的男人。 王爷……年过半百? 只有青芽眼神蹭亮,心里疯狂地为她家小姐的机智点着赞! 萧晏起先见她满脸狼狈慌乱地向自己求救,还以为是府里下人趁他外出,不要命的奴大欺主。 可现在听她如此说,他便知道是自己想多了。 呵! 萧晏眸光暗沉地凝视着她,英俊清隽的脸庞显得有些高深莫测。 “你说,他们……抓你去给人做小妾?” 骗你的呢! 华云溶悄悄抬眸,就只见男人颦起剑眉,似乎在想着这件事的真实性。 慌地连忙认真点了点小脑袋。 又想着反正不该说的自己全都说了,还不如直接摆烂尬演到底呢。 于是—— 她脑袋瓜子飞快地转了转,短暂的思索过后,小手就近指着那个护卫头头。 “您是不知道呐,他们家老爷不仅又老又肥又矮又矬。 还挺着个大肚腩,龇着满口大黄龅牙,笑起来可吓人了……然就那样仗着自个有钱有势,都娶了十七房妾室了呢。 可奴家正当青春貌美,被抢入府哪里甘心。 今儿夜里便趁人不注意带着丫鬟跑了出来,哪知还是被人他们发现了…… 这才无奈冒死拦截尊驾,恳请官爷大发慈悲,救救奴家主仆两个。” 华云溶此番说的投入。 那神色、话语显得极为真挚,怎么瞧着都不似在说谎。 几个护卫蓦然瞪大了眼睛,表情逐渐变得复杂。 这个女人…… 到底是个什么奇怪的生物? ------------ 第4章 ……色老爷? 青芽激动的小脸通红,嗷嗷嗷小姐简直说的太好了 ——如果不是当事人,她都差点信了呢。 嘿嘿! 就是不知道小姐将摄政王描述成那副模样,他老人家知道么? 华云溶自己也没想到这次竟然发挥地如此好,说完甚至还有点意犹未尽的感觉。 看来做任何事,心态都很重要啊! 她颇为感慨地仰起小脑袋,泪眼汪汪地瞥向马背上一直稳如泰山的男人。 隔着朦胧视线。 就看到对方满脸不可置信,仿佛雷劈了似的表情。 啊这…… 华云溶眨了眨眼。 虽然她描述的是有那么恶心了亿点点。 但……也不至于此叭! 萧晏最近两年脾气心性越发沉稳内敛,即使面对恶意中伤他的朝臣,也鲜少有情绪外露的时候。 可此时此刻—— 光是想象着那副模样,萧晏就觉得窒息。 他始终淡漠高远的神情再也绷不住,险些以为自己的耳朵坏掉了。 深吸口气,捏紧缰绳努力让自己维持住冷静。 “你……再说一遍!” 华云溶古怪地睇了他一眼。 年纪轻轻的。 耳朵怎么就不好使了呢? 心里这样想着,顶着男人的沉默凝视又真情实感的重复了一次。 四下皆静,几个护卫不由地屏住了呼吸。 黑衣少年生怕主子迁怒,下一刻倒霉的便是自己,憋笑着背转过了身。 萧晏,“……” 呵! 他阖了阖眸,蓦地笑了出来,下颚却分明紧绷到了极致,似克制着极度的不悦。 周身自然迸发出威势,无形的震慑压在众人的心头。 华云溶心里突突的。 这位爷怎么瞧着要吃人似的! 是嫌她描述的太夸张,恶心到他了么? 可她脑子里还有好多词没说出来呢,比如什么宽脸大耳,细眼塌鼻…… 萧晏久久没有动作,幽邃深沉的眸子凉凉地瞧着她,脸色冷峻讳莫如深。 “你可知他家老爷的名讳?” 华云溶摇摇头。 周围的气氛有片刻的凝滞。 萧晏面色渐渐变冷,目光危险。 “你不知道?” 几个字,带着凛冽寒气。 华云溶不由自主缩了缩脖子。 倏忽反应过来,自己好歹做过人家几天小妾呢,说不知道好像有点说不过去。 她迅速补充道。 “具体的名讳奴家不知,只隐隐听府里下人都称呼他为摄老爷。” 话音刚落,身后蓦然响起几道倒吸冷气的声音! 几个护卫满脸诡异和惊恐,看她的眼神就像在看一个晚期神经病患者。 青芽眼珠子都快掉下来了,张嘴欲言又止。 我滴个小姐诶! 就算咱是瞎忽悠人的,但您能想个靠谱的称呼不? 青芽羞耻的低头捂住脸,不忍直视。 “……色老爷?”萧晏英俊的脸也逐渐变得扭曲,片刻,皮笑肉不笑的凉凉扯唇。 “你确定?” 顶着男人的死亡凝视,华云溶硬着头皮点了点头,“好像是的。” 萧晏,“……” 众护卫,“……” 完了完了,这疯姑娘怕是活不过今夜了。 无人再敢发出半点声响,全场气氛仿佛陷入死寂。 直到男人沉冷的声音传来—— 萧晏面色沉翳,幽邃湛黑的眸子似暗夜中的兽一般,死死的盯着她。 腮线微动,明显是在咬着后槽牙。 “本王竟不知,在王妃眼中,本王竟是这、等、模、样!” ------------ 第5章 这是什么情况? 众护卫,“…………” 哦天啊! 眼前这个脑子有病……噢不,脑子奇特的女人,居然是新过门的王妃? 几人表情复杂的看看脸色难看的萧晏,又扭头看看地上目瞪口呆的女人…… 华云溶脸上的表情就在他话落瞬间凝固了。 本王? 他说……本王?! 这不是那些有王爷封号的人的自称吗? 这家伙特么竟然也是个王爷?! 他是哪个本…… 啊不,是哪个王? 华云溶想到某个可能,心跳顿时提到嗓子眼儿,一种不祥的预感油然而生。 他该不会就是那什么吧…… 不会吧……不会吧…… 她咽了口口水,双腿不自觉的哆嗦起来。 “官爷,你刚才说什么?奴家……那那个突然有点耳背……没有听清。” “呵!” 萧晏神色淡漠的扫了她一眼,不想再听到她任何辣耳朵的胡扯。 “来人!” 他冷喝一声,“将王妃给本王带回去。” 低沉的嗓音透着无尽的冷漠,那种无形的威压让人喘不过气来。 噢! 我滴老天鹅!! 华云溶如遭雷击,睁圆了杏眼,大脑一片空白。 他真是摄政王啊! ——自己那个未见过面的便宜夫君?! 华云溶快哭了。 这特么是什么奇幻的剧情? “王爷……” 男人瞥都没再瞥她一眼,撩起衣袍打马转身就离开。 黑衣少年赶紧跟上。 几个护卫面色复杂,齐刷刷地走到华云溶面前,做出个请的手势,“王妃……” — 林管家正准备去睡觉的时候,听着院子里一阵响动。 只以为是府里哪些个不懂事的下人在玩闹,忙走出来打算呵斥制止。 就见萧晏面色沉翳的朝着花厅大步而来,心里顿时不由得一惊。 王爷这会儿不是应该在千里之外吗? 怎么这么快就回城了? “王爷。” 他纳闷着赶忙福身行了个礼,而后亦步亦趋的跟上。 萧晏脱掉身上的斗篷,信手递给上前来服侍的仆从,随即转身坐下。 衣袍任意的铺陈开,强势的占满了整张黄檀木的椅背圈椅。 立刻有仆从奉上温热的茶水。 林管家虽不知发生了何事,但见王爷那周身冷厉的气势,也不敢说话了。 只惴惴不安的站在一旁颔首低眉的凝神恭候着。 幸而没过多久,院外有侍卫来报。 “王爷,人带回来了!” 萧晏慢条斯理的坐着,闻言只抬了抬手,那侍卫便应声退出去。 片刻就带了两个人进来。 林管家正暗自揣测着,王爷莫非出这趟远门,也学那话本里的风流男子般,带了个美女回来不成? 那王妃知道么! 林管家偷偷抬眼瞥过去,想看看到底是什么样的狐狸精勾住了王爷。 万没想到被带进来的竟是两个狼狈不堪的女人。 且也不是他想的什么狐狸精,正是戌时刚见过的王妃和她身边的丫鬟青芽。 林管家猛地睁大双眼,下意识地抬起了头,难以置信地看着她们。 这是什么情况? 王妃不是在韶华院吗? 怎……怎么会和王爷在一起……还是如此狼狈的模样? 林管家疑惑不已,忍不住看向正端茶浅啜的男人。 氤氲光线下,那衣袍上金丝浮纹随着他的举止微微闪动,更映得他气度凛贵,姿容俊美。 他不由地心神一恍,暗戳戳地揣度着。 ------------ 第6章 还想抵赖? 王爷这般美男子。 自己个老男人看了都迷糊。 外面妙龄女子那么多,王妃莫不是也放心不小……千里追夫去了?! 林管家瞬间脑补了很多。 萧晏此时思绪已经恢复沉稳。 端起白玉茶盏轻啜了口热茶,幽邃如暗夜的眸子这才看向低眉顺眼的女人。 “说吧,为何半夜出逃!” 此话刚落,林管家的脑补画面直接弯道飞车。 那颗老心脏差点被吓得直接蹦出来,倒吸了口凉气,目光惊疑不定的看向华云溶。 王妃……半夜出逃? 这是什么时候发生的事? 他怎么不知道?! 华云溶低着头,察觉到落在头顶威仪慑人的目光,本来瑟瑟地有些不敢说话。 听到此言却不禁撇了撇嘴,心里想着,就您这围得跟个铁通似的摄政王府。 不半夜出逃,难道……大白天的再跑吗? 她又不傻! 不过…… 她眨了眨眼,茫然的抬头看着他,“啊,王爷为何这么说,我没逃呀!”这事咬死也决不能认! 萧晏面无微冷,“你还想抵赖?” 华云溶心里发怵。 “我没有……”她愁眉苦脸的看着男人好半响,脑子里冒出很多个念头,忽然福至心灵。 她微微咬了下唇,充满哀凄苦楚地说道。 “王爷迟迟不归,妾身心中苦闷,便想随便出去走走,哪知心不在焉就走的有些远了。 碰巧遇到那几个凶凶的护卫,妾身一时害怕……还望王爷莫要生气。” “……” 合着还是他的错了?! 萧晏完全不相信她的鬼话。 他漆黑的眸扫过地上躺着的厚实包裹,冷冷的道。 “带着那么大个包裹出去随便走走,嗯?” 华云溶噎住。 这男人怎么这么难搞? 她心思电转,忽而垂下眼睑,对着男人有点不好意思似的羞涩笑了笑。 “王爷您应该知道的,妾身自小在家便不受父亲重视,苦日子过的多了……有些穷怕了。 所以现在习惯去哪里都带着大包银子,那样妾身看着才能安心些。” 她脸蛋微红,水润杏眸欲语还休的看了他一眼。 “王爷您高大威猛,心胸宽广,见识良多,应该不介意妾身这么一点点微不足道的缺点吧。” 萧晏,“……” 呵! 他冷眼看着面前故意装傻充愣的女人。 她的身世背景当然不是什么秘密,自己当初也确实让人调查过她。 诚如她所说的不为生父所喜,但也绝没苛刻到会让人穷怕了的地步。 这女人还真是满嘴鬼话连篇,说谎都不用打草稿的! 知道自己问不出什么来。 萧晏无视她的彩虹屁,犀利的目光直接转向不知何时别过视线的林管家。 “你来说说,王妃最近都在府里都干了什么?” 他并不相信人待的好好的会突然逃跑,定是有什么不得不这么做的原因。 华云溶的小心脏登时就提到了嗓子眼。 卧槽不要说啊! 她紧攥着衣摆,眸光祈求似的看向林管家,希望他能嘴下留情。 可是林管家完全没接收到她的信号。 王妃干了什么…… 前段时间王爷不在,府中大小俗务皆是他在料理,每日下来精神已是疲累。 且王妃自进府来便安安分分,极少出门,林管家也只偶尔从下人嘴里听得点消息。 ------------ 第7章 禁足 哪里知道她了什么? 这可真是个难题啊。 林管家认真思索了几秒过后,突然想起什么,便低垂着脑袋,如实回禀道。 “回王爷,王妃自入府来,每日吃喝玩乐大都只待在韶华院里,其他的事倒也没做。 说到这儿,他特意看了看华云溶。 “只有半月前,王妃去了后花园,不知为何将您养在荷花池的两尾蓝鲤给……给烤了。” 萧晏猛地站起身来,以为自己听错了。 “你说什么?” “王妃将您的两尾蓝鲤给烤了。” “……” 萧晏不说话了。 林管家悄悄的看过去,虽然王爷脸上依旧没什么表情,但从他那目光可以看出。 王爷此时大概或许应该是在——怀疑人生? 也不难怪,那可是王爷寻了很多地方才找回来的象征吉祥平安的百年锦鲤。 谁能想到就这么被人烤来吃了! 林管家不禁替华云溶捏了把汗。 青芽早已吓得跪在地上,想要替自家小姐求情,可触及到萧晏的目光时,她立刻就怂了。 根本不敢吭声。 厅里气氛陷入诡异的沉默。 萧晏额角青筋突突直跳,狠狠闭了闭眼,半晌才咬牙切齿的开口。 “好吃吗?” 哈? 林管家和青芽蓦地瞪大了眼。 这是,什么情况?! 王爷刚才不是还一副凶神恶煞,恨不得要捏死王妃的样子吗? 结果呢,就这? 华云溶也是满脸懵逼,彻底惊了个呆,愣愣地完全没反应过来这突如其来的转变。 于是下意识就脱口道,“不好吃!” 被她给烤糊了。 等她反应过来自己说了什么,急忙捂住自己的嘴巴。 可是已经晚了。 萧倦泓邃的桃花眸微眯,神情越发冷峻,视线凉飕飕的直直盯着她。 华云溶紧张地不得了。 手心里全是汗,想要解释,嗓子却像是被什么东西给堵住了,一个字都说不出来。 只冲他露出个比哭还难看的笑容。 萧晏登时没眼再看,扶住额角,深吸了几口气。 要换成是别人胆敢如此胆大妄为,此时怕早就血溅当场,魂魄归西了。 但面前这人是自己明媒正娶的王妃。 他不能打她,更不能杀她。 可…… 萧晏垂下眼眸,长长的羽睫遮盖住了眸中情绪。 他该怎么惩罚她呢? 华云溶不由自主地绷紧神经,心里突突直跳。 良久才听到他开口,声音又低又沉。 “来人,将王妃送回韶华院,从今日起,没本王的命令不准出来。” — 华云溶死鱼一般瘫在软榻上,愣愣地看着床顶还有些缓不过神来。 她以为自己死定了。 甚至都已经做好了被关小黑屋,跪祠堂,挨板子的心理准备了。 结果就只是……禁足? 华云溶满心地不可置信。 传闻中的摄政王可是凶残暴戾,杀伐决断,冷酷无情,且喜怒无常的啊。 竟然在得知自己吃了他的爱宠后,非但没打没骂,就这么轻易地放过了她? 亏她还巴巴花了半个月的时间去刨那个狗洞呢。 啧啧! 早知道就不费那个劲了。 青芽也是心有余悸,“小姐,摄政王为什么就这么放过我们了?” 华云溶摸着下巴,认真思量了两秒,“估计是看我长的太美了吧,下不了那个手。” ------------ 第8章 那可不! “……” 青芽震惊,“您还有心情开玩笑呢?” 她到现在腿都是软的呢! “那可不!” 华云溶美滋滋的,终于可以安安心心地吃喝玩乐了。 她这半个月每天几乎都是提心吊胆的,真真食不知味睡不安寝。 脸都瘦了大半圈了呢。 华云溶摸了摸小脸,突然感觉有点饿。 她翻了个身支着手臂将小脑袋翘起来,盈盈水眸眼巴巴地瞅着青芽。 “小芽儿,厨房还有吃的不?我想吃东西了。” “……” 青芽彻底被她打败了,麻木着脸。 “……你想吃什么?” 华云溶立刻道,“麻辣牛肉面。” “我去看看。” 青芽转身就推门出去了。 华云溶满足地在榻上滚来滚去,只要不克扣她的食粮,禁足对她来说根本就不是事。 嘿嘿! 青芽很快煮了两大碗麻辣牛肉面进来,浓郁的香辣气味瞬间弥漫了整间屋子。 “好香呀!” 主仆两人抱着碗大快朵颐,两碗面很快就见了底。 华云溶砸吧小嘴露出意犹未尽的小表情,抓着碗不撒手显然还想再吃。 青芽,“……” 她莫得感情的伸出手,“今夜已经太晚,你不能再吃了,否则容易积食。” 好叭! 华云溶只能遗憾松开小手,目光不舍地看着汤碗离自己渐渐远去。 — 外院书房内。 萧晏洗漱换好干净的衣衫,垂首端坐在书案后处理公务,案头的烛火熠熠生辉。 上好的丝织衣料映着案上的烛光,衬的他愈发姿容俊美,光华必现,说不出的深沉俊朗。 很快有人敲门。 萧晏将公文放到一旁,修长的手指捏了捏眉心,淡声说了句进来。 门外的人便推门而入。 来的正是之前那个黑衣少年,他恭敬地福了福身。 “王爷。” “如何?” 韩修低垂着脑袋,如实回禀道。 “属下接到府中暗卫回报,王妃这半月并没有什么特别的举动。 也不见她跟府里的其他人有接触,每日只安分待在韶华院里。” 韩修顿了顿,接着说道。 “不过王妃自从将荷花池的蓝鲤烤吃了之后,便夜夜偷摸跑到西院墙角去刨洞。 今晚那暗卫碰巧有事走开了会儿,两人估计就是从那洞口钻出去的。” “……” 萧晏淡然的表情逐渐变得复杂,他实在无法想象,堂堂摄政王妃竟然去刨狗洞? 呵! 韩修看着男人神色莫辨的俊脸,试探着问道。 “王爷,您看……要将暗卫要撤回来吗?” “不必!” 萧晏微敛了下眸,“你明日支个下人过去,将那狗洞找出来,用泥沙封死了。” “……是!” 韩修低着头应了声,默默转身退了出去。 萧晏没有再处理公务,而是起身缓缓走到窗前。 春雨不知何时大了起来,雨滴打在房檐青瓦上发出啪嗒啪嗒的清脆声。 萧晏湛黑泓邃的桃花眸静静地凝视着黑夜,也不知在思量些什么,神情晦涩难测。 — 昨晚折腾半宿,再加上心里负担又卸下。 所以华云溶这觉睡得很是香甜,梦都没做个直接就到了第二天的中午。 她满足地抱着被子打了个滚,由衷感叹——睡饱的感觉就是爽啊! 青芽听到动静,挑开帘子上前来服侍她。 华云溶舒服地眯着眼,大大伸了个懒腰,开口就是,“青芽,今天中午吃什么呀?” ------------ 第9章 倒也不必如此夸张! 青芽边伺候她梳洗,边应声道。 “小姐你想吃什么?” 今天窗外依旧是细雨绵绵,华云溶刚推开红木雕花格子窗,凉风裹着雨丝就顺势沿着窗缝挤了进来。 她登时打了几个激灵,人瞬间感觉就精神了。 以免雨丝飘进来,华云溶正打算关好窗,眸光不经意瞥到院子里凉亭,突然灵感上来。 “我们今儿中午吃火锅怎么样?” 青芽看她兴冲冲地模样,点头道了声好。 她能怎么办? 反正感觉小姐自从受伤醒来后,除了吃和睡,就没什么其他爱好了。 咳! 收拾妥当后,青芽去厨房准备食材。 华云溶在软榻上咸鱼瘫了好一会儿,觉着就这样干等着有些难受。 便起来琢磨着寻点事情做。 她在屋里屋外转悠了好几圈,最后在小柴房里找到两个竹篮子。 院里花树经过一晚风雨摧残,粉嫩花瓣纷纷从枝头掉落,铺满了青石小径。 华云溶拎着篮子仔细将上面干净完好地挑捡起来,想着等会儿看看能不能做成口红。 等青芽备好食材出来,她已经捡了大半篮子。 “小姐,你捡这个干嘛呢?” 青芽很好奇。 小姐该不会连这个都想捡起来吃吧! 华云溶头也不抬,随口就道,“我当然是有用的啊,火锅做好了吗?” 青芽点头表示做好了,问她想在哪里吃。 华云溶小手一指,“就在那边凉亭里吧!” 在这样的三月天气里,边吃火锅边赏春景,听雨声也别有一番感觉呢。 青芽准备的食材很丰富。 有鱼肉、猪蹄,毛肚,大白菜、鸡肉、羊肉、牛肉、莲藕片、小青菜、萝卜片、土豆片,锅底则依旧是麻辣的。 里面放了很多辣子和花椒,表面还飘着一层厚厚的红油。 此时炭盆烧的旺盛,锅里咕咚咕咚冒着热气,香味和着热气窜进鼻子。 华云溶忍不住咽了咽口水,兴奋地叹道。 “哦天啊!青芽我真是爱死你了,有你真是我这辈子最大的福气。” 青芽,“……” 倒也不必如此夸张! 华云溶飞快地坐到桌子旁,夹起几块切得薄薄的羊肉片,然后沾上酱料塞进嘴里。 鲜香麻辣的滋味瞬间在舌尖蔓延开来。 “哇塞,真的好好次~” 华云溶眼眸晶晶亮,不顾形象地和青芽开始大快朵颐的吃了起来。 她们这厢吃的开心满足,可有人就苦了。 韩修蹲在树杈上,由于多年习武,五感较之常人更加敏锐。 只感觉那股香辣气味跟故意折磨人似的,不停的往他鼻子里钻啊钻,怎么挡也挡不住。 韩修忍不住暗暗吞了口口水。 他娘的! 王妃她们到底怎么做的,这味也太特么勾人了吧! 韩修看着她们吃的热火朝天,因为是热辣辣的食物,在轻寒扰人的天气里,两人鼻尖都冒着细密的汗珠。 吃的尽兴时,还眯着眼睛,满脸的享受,顿觉手里的糕点不香了。 心里甚至隐隐有些后悔,派谁过来不好,为啥非要自己脑抽似的跑来这里? 只能看那不能吃。 这他娘的不是自己找虐么? 可若现在叫他离开又实在是有点……呃,挪不开眼。 韩修只好一边盯着两人吃火锅,一边疯狂咽口水。 ------------ 第10章 您是认真的吗?! 等她们吃完,见两人确实没其他什么特别的举动,只待在院子里收掇花瓣,便悄声飞快地掠下了树杈。 这个时候,如无意外,王爷应该下朝回来了。 韩修直接去了书房。 萧晏卯时初便进了宫,朝会过后。 在宣政殿听大臣讲了这半月处理的政务,又亲自教导了皇帝两个时辰。 直到中午才回到王府。 见韩修神色恍惚的走进来,还以为他这个下属有什么意外的发现。 挑了挑眉,“说吧,什么事?” 韩修从对美食的幻想中回神过来,将上午看到的原原本本地描述出来。 末了,又忍不住着重将那火锅称赞了番。 萧晏,“……” 萧晏视线幽幽地瞥过来,斜了他一眼。 韩修顿时心下凛然,当即揖手作礼道,“属下知错,请王爷恕罪。” 韩修今年十七,别人这年纪大多已经娶妻成家,更甚的都抱上了孩子。 偏他不好酒色不好赌,就好那口吃的。 萧晏也知他性子,并无怪罪之意,转头重新说起韶华院的事情来。 对于华云溶的淡定,他倒是真有些感觉意外了。 “可看出王妃有丝毫悔过之色?” 韩修:“……” 这要怎么回答? 要是他说有,王妃那样子又着实看不出,可要是现在说她没有,这也才几个时辰。 谁知王妃后面会不会悔过? 这简直就是道送命题啊! 韩修看了看男人的神色,斟酌着委婉地道。 “属下愚钝,并未瞧出来。” 那就是没有了。 萧晏嗤了声,淡淡收回视线。 也是,若她真有悔过的意思,自然也不会有那心情去倒腾吃的。 萧晏眉目微敛,修长的手指扣着桌面,沉默半晌,突然嚯的一下站直身子。 韩修吓了一大跳,还以为王爷生气责怪他办事不利。 于是还没等男人开口,就识趣地径直跪了下去。 “王爷……” 萧晏奇怪地睇了他一眼,俊眉微敛,“你做什么?” 韩修,“……” 王爷不是怪他? 萧晏转身去了书架前,抬手随意抽出两本书,递给愣神地韩修。 “镇日太过闲散,不利于身心健康。 王妃既然无事可做,你且将这两本经书给她送去,让她每日抄写。 既为修身养性,也为惨遭她毒口的两尾锦鲤祈福赎罪。” 韩修,“……” 韩修惊了。 为两条鱼祈福赎罪,请问王爷您是认真的吗?! — 韶华院。 主仆二人看着突然出现在院子门口的少年,都感觉有些莫名其妙。 实在是之前半月都不见有人造访。 更何况现在两人被禁足…… 华云溶狐疑地看着对方,觉着有些眼熟,但一时又想不起在哪里见过。 “你是谁?” 韩修愣了愣,恭恭敬敬的给她行礼,“属下韩修,见过王妃。” “呃?” 华云溶表情越发狐疑,“你……有事?” 韩修微微低着头。 “回王妃,属下是奉王爷之命前来给王妃送经书的,还请王妃过目。” 送……送啥玩意儿? 华云溶怀疑自己听错了。 看着韩修手里捧着的两本经书,嘴角忍不住抽抽,不可置信的看着对方。 “你说奉谁的命?” ------------ 第11章 这特么确定不是在逗她? 小说中的王爷送美女礼物一般不都是黄金白银啊,绫罗绸缎之类的吗? 这个男人为啥就这么滴与众不同,竟然送她经书? 韩修很尴尬,但还是将萧晏的话转述个遍。 “王爷让王妃认真抄写,每晚酉时他会亲自检查。” “…………” 卧草! 宛如几道惊雷轰隆隆劈在了她的身上!华云溶不可置信地睁大眼睛。 “你说什么?” 修生养性也就罢了,她能听懂也很好理解。 可——为死去的两条破鱼抄经祈福赎罪?! 这特么确定不是在逗她? 华云溶惊疑不定的看着满脸正经的少年,“你说的都是真的?” 确定他不是自个心情不爽,就随便拿她开涮耍她玩儿? 韩修:“王爷确实是这么说的。” 华云溶:“……” 他喵的! 那男人脑壳怕不是有病吧! 照这个说法,那她以前吃过的那些小鸡小鸭小猪小鹅小羊啥的,她还得挨个忏悔咯? 再说了,她就不信他自己没吃过肉。 华云溶觉得真的是离谱他妈给离谱开门——离谱到家了。 从小到大就没这么无语过。 韩修瞥见女人脸色难看,生怕她不接受,将手里的两本经书又推近了几分。 “王妃,你的经书。” “……” 华云溶狠狠瞪了他几眼,一把将书薅过来,见他还杵在门口不走。 顿时秀眉微拧,没好气地道,“你还有事?” “……” 韩修讪讪地摸了摸鼻子,其实很想问问她们的火锅是怎么做的。 可触及她那目光,到嘴里的话就自动变成了—— “属下这就告退。” — 华云溶捏着经书站在原地,犀利的目光恨不得将他的背影凿出两个洞来。 她承认自己是有些迁怒了。 可…… 她真的要被那狗王爷气死了好吧! 不就烤了他两条鱼嘛? 她又不是故意的。 当时那两条鲤鱼半死不活的飘在湖面,她还以为是它们自己死了的。 谁知道…… 明明昨晚都已经说好,只罚她们禁足。 现在又来说什么抄写经书修身养性,祈福赎罪的,以她看来都是狗屁! 不就只是看她不顺眼想罚她抄经书胡乱找的借口么。 哼! “小姐……” 青芽站在旁边看着她的手欲言又止。 “啥事?” 青芽小心翼翼的看了她一眼,指向她的手,“书快要被你捏烂了。” 虽然只是两本普通的经书。 可这是王爷叫人特地送过来的,若是又被小姐不小心弄坏。 她怕到时候王爷生气,真咔嚓两刀把她们宰了。 “啊?”华云溶愣了愣,太过沉浸于自己的思绪,并没有反应过来。 “什么书?” 话刚说完,她才猛地反应过来什么似的,赶紧松开了手! 瞧着两本经书只是比刚才皱巴了些,并没有被损坏,华云溶下意识舒了口气。 真不是她怂,只是不想又给那个臭男人继续罚她的理由。 “小姐?” 青芽古怪的看着她,“您……是不是生气了?” “难道我表现的还不够明显么?”华云溶瞪着眼,她都快要被气死了好不。 “……” 青芽沉默了会儿,出言安抚她道。 “可奴婢却觉得比起抽鞭子,打板子之类的,抄书要好得多了呢。” 华云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