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正文卷 ------------ 001一个小目标（1） “高先生，您刚才说的那个项目，是XX县那片荒山么？”钱欣欣微笑着发问。 五星级酒店豪华的会议室内，十八人的大会议桌旁就只有一男一女，两个人对面而坐。 高明穿着半新不旧的西装，三十刚出头就具备了聪明绝顶貌似五十的老成长相，以及张嘴各种混杂鹰酱语的投资专业名词，颇有几分专家风度。 然而高明听了这个问题，全身一颤，眼神躲闪，心虚地一时不知道如何开口。 他说的就是XX县的那片荒山。他也收了县里的宣传费，以投资专家身份在京市找有钱人游说，让他们去县里竞标买那座山。捧个场，别冷场，拍卖搞得热闹一些，万一就有真买家呢？ 他定了定神，故作沉稳道：“钱总，您也听说过那个项目？” 钱欣欣点点头，当然，今天她租了五星级酒店的高档会议室，付费约谈了那么多专家，总有人提起那个项目的，不过都是当作反面教材。告诉她这个看起来年少无知的有钱人，遇到这种忽悠人去竞标的项目，千万要擦亮眼睛，别吃亏上当。 XX县远在西北，属于蓝星种花国经济较不发达的地区。 按照此前那些专家的说法，以及刚才高明的描述，那个县里就是债台高筑实在没法子了，才拿出来这样的荒山转让。 这座山除了占地面积大，有一万多亩之外，几乎一无是处。 比周围的山更秃，可以说寸草不生，种树都活不了。又不是什么山清水秀有风景的地方，冬天冷，春天刮沙子，夏天热的像火炉，秋天还好吧，但没啥收成，就是废地。以前这边上还有个草原牧场，现在让退耕还林了，牧场不能办了，草地也基本都折腾成了滩涂，河岸上只剩泥沙，哪里还有草？ 就这么个穷破地方，县里还想弄得轰轰烈烈竞拍，争取卖出一个高价，就必须要上点手段了。 首先，不能选周边知情的投资商，县里就花点小钱买通了一些投资“专家”，代为忽悠，忽悠一线城市不明真相的有钱人来竞拍项目。 县里承诺，真能成功签约就按照合同额给千分之一的介绍费。就算没签约，能参与拍卖会的真实的投资企业，来一家就当场给介绍人二百块现金，中间一些差旅费用凭票实报实销。 高明当年也是有风骨的正经投资顾问，无奈马有失蹄人有背运，从业以来积累了大量失败经验，真没做过什么靠谱的项目。为了不喝西北风，他只能昧着良心接下来这个项目的宣传任务，忽悠不懂行的有钱人能参与一下这个活动。 有钱人找项目，他为有钱人提供项目信息和投资建议，你情我愿，各取所需。至于项目能不能成，有钱人多精明？自己去看看就可以判断，不可能被他的说辞左右。他若是真有那种口才和本事，也不至于现在混成这落魄模样。 只是看到大会议桌对面这位小姑娘，他就有点于心不忍。 听说这位钱总父母双亡，从小就在鹰酱国留学，继承了一大笔遗产，现在是打算回国投资建设祖国的。在京市付费找专家咨询投资项目，单看这豪华的见面场所，一天租金就要上千吧？比县里还舍得下本，特别求贤若渴的模样实在让人敬佩。 而他，纯属为了那一小时两百块的咨询费才来的。 至于那个XX县的投资项目，他也就是例行介绍一下。既然这位钱总已经听说了，他就不打算浪费口舌。行业内有一批很正直的专家，不屑于这样的手段，说不定已经点破了这件事的真相，他再谈这个估计要穿帮，被请出去了。 高明这会儿并不知道，当钱欣欣确认他说的正是那个项目的时候，心中狂喜不已。 ------------ 002一个小目标（2） 面见了快十位专家了，钱欣欣终于等来了高明这位大忽悠。 其他专家都过分正经，推荐的项目也听起来中规中矩，似乎真能赚钱的样子。 这就不太行。 只有眼前这位大叔，说话云里雾里，一个简单概念愣是忽悠到正常人听不懂意思。问他都有什么成功经验，他的表情能瞬间裂开，而后又东拉西扯，跳回他自己的节奏。 尤其提起了XX县项目，还神秘兮兮说他有内部关系，能拿到更多项目资料。如果钱欣欣愿意去考察，那边县里整套班子都能见到，全程贵宾接待。 “好的，就你了。高明高先生是吧？我聘请你当我的私人顾问，协助我进行投资决策。快到晚饭时间了，我们边吃边聊。”钱欣欣热情地招呼。 高明看了一眼会议室内的挂表，才下午四点刚过几分钟，这位钱总是从鹰酱国回来时差还没倒好么？这晚饭着实有点早。 还有，吃饭聊什么？刚才那一个小时已经掏空了他觉得可以说的内容，颇有江郎才尽的感觉，难不成接着详细说买XX县荒山？ 钱欣欣正是想聊聊荒山项目。 之前所有专家提到的各种项目，就只有高明说的这个听起来资金需求最大，超过了一千万，而且最不靠谱。这明显就是别人想套投资人的钱，搞个拍卖挖好坑，等着不明真相的人去喊价，到时候安排几个托一直叫价，击鼓传花，跑得慢的接盘。 然而这正是钱欣欣千载难逢的机会，也是她最终选择高明当顾问的缘故。 做专业的事情就要选择专业的人，投资想亏钱，首先就要找那种天生注定要亏的项目，以及自认为学识渊博满嘴跑火车的“砖”家。 这位高明，实在太合适不过了。 别问钱欣欣为什么要找亏钱的投资项目和投资顾问，是不是人傻钱多脑子进水了？还真不是。 这还要从她刚穿越到蓝星这具身体，就绑定了亏钱系统说起。 钱欣欣醒来的时候，飞机即将落地在种花国的首都机场，脑海中这个身体的记忆迅速闪回。她才知道前身的父母因车祸意外身亡了，她国内再无其他亲人，刚刚成年的她这是特意回国来处理父母后事。 父母当年为了移民的梦，从前身上初中开始，就把她送到鹰酱国上私立中学。在那边有个表姑照应，不过那位表姑也就是临时监护人，签字的时候才会出现，平时压根没空管她。 而且前身也不是公费留学，就是家里纯用钱堆的，指望她读书后找到稳定工作，能在鹰酱国扎根，尽快拿下绿卡，将来父母也能随子女移民蓝星上这个数一数二的发达国家。 蓝星的九十年代，内地平均收入水平非常低，前身一年学费和生活费折合种花币将近一百万的消耗。父母留在国内做外贸生意，拼命赚钱，勉强还能供得起。现在父母意外去世了，虽然有保险赔偿了一些，不过公司还是有其他欠债的，她必须回来处理一下，也肯定没有钱再继续留学读书了。 亏钱系统就是在这个时候觉醒了，告诉她往后的“生存法则”。 ------------ 003一个小目标（3） 亏钱系统：【只要绑定本XX系统，宿主您的私人账户即将获得第一次任务投资金额一个亿。】 身为系统，好消息当然要放在第一时间告知宿主，简明扼要强调重点，让宿主在被金钱刺激到头脑发热的时候忽略掉它“亏钱”这个前缀定义。 钱欣欣当然被那“一个小目标”震惊到欣喜若狂，从而忽略了那一堆前缀，迫不及待表态：“我愿意。” 被宿主心甘情愿绑定的亏钱系统很高兴，继续说：【宿主无需担心钱财来源影响社会正常金融秩序，或者遭到其他质疑，系统已经为您进行了技术处理。请您切勿泄露系统的存在，否则会原地去世。投资需谨慎，不能随便丢弃钱财、赠与或者进行违反当地法律的活动，宿主听清楚了么？】 系统的叮嘱合情合理，让钱欣欣少了顾虑。对外她可以编一个借口，说海外有啥亲戚去世，她继承了一笔一个亿的遗产就行了。 那可是一个亿啊！ 到时候她买什么东西都买双份，用一份捐一份，装B多爽。还可以不上班，将老板炒鱿鱼，等等，她要将以前公司都收购到自己名下，自己成为他们的老板，看谁不顺眼就都开除。对了，还有买几套房子就走路上班，呸！她居家办公，有啥事员工来找她汇报……哈哈哈……身为社畜的她，想象力也就到这里了。 不过她的理智还要回归到已经穿越的时空。 在这里，前身的父母公司欠债只有三百万，她还没穿来前就已经授权了公司的法务总监王通，先用自家京市那个大别墅抵债，另外把公司做破产处理，能拍卖的就拍卖，堵上三百万的窟窿，还给员工发了一些遣散费用。 她若是早点穿来了，或者这个系统能早点觉醒就好了！那样京市的大别墅也不用卖了，她拿着一个亿，继承父母的公司，这就能原地躺平了。 亏钱系统小心翼翼提醒道：【宿主，规则还没说完呢，您还不能躺平。】 接下来，当钱欣欣听了亏钱系统一顿深入浅出的答疑解惑之后，心态就有点崩了。 原来那一个亿虽然已经在她名下的存折里，但是并不能用来做投资以外的事，都必须限时以合理合法投资的名义花出去，一分不能剩下。 既然是亏钱系统，当然是鼓励宿主把钱都亏掉，造福社会。 亏钱系统说道：【……不过为了鼓励宿主积极完成任务，只要您投资亏掉的钱，就可以双倍返还到您的私人账户，真正变为由宿主自由支配的钱。 就拿宿主第一个任务举例，规定宿主在四个月内把一个亿都通过投资的方式亏掉，到了第五个月，宿主就可以有两个亿到账了。 到时您除了能随便花那两个亿，还可以选择解绑系统，从此不再做任务，恢复自由身。】 听到这里，钱欣欣感觉自己又能行了。 完成的任务奖励还不错，九几年的两个亿啊，她省点花，能花两辈子！稍微激进的做法用这些钱买点一线城市的大别墅，将来倒手一卖，每套都一个亿还能赚不少。 亏钱系统继续道：【然而，万一宿主投资赚到钱了呢？比如您投资一个亿，在规定期限内盈利了，账上又有了因为投资而生的钱了，哪怕就只是赚了三千块，那也是盈利。 这种情况被视为宿主任务失败，盈利的三千块也不是能随便支配的。您只能使用这些盈利的千分之一，也就是三块钱。 而新的任务自动开启，投资额就是一个亿加上盈利的三千块，限时必须花掉这些钱才行。 特别提醒，任务时限到了，任务规定的投资额如果还没花完，宿主就会死。请宿主珍爱生命，谨慎投资。】 所以无论赚还是亏，钱欣欣都要想方设法在规定的时间内将投资额合理合法地花掉，保命要紧。 怪不得一开始亏钱系统要问宿主是否愿意绑定，还把“亏钱”两个字说的含混，把一个亿说那么大声。只怪她被金钱迷了眼，一时不慎上了贼船。 ------------ 004一个小目标（4） 接下来钱欣欣处理前身父母的丧事，都有点心不在焉了。公司原本的法务王通代签了所有文件，她回国出现一下，也就是走个形式，与债权人当面清账。 前身与父母之间的感情，她是共情不起来的，就显得格外冷静。钱欣欣唯一表现出来的冲动，就是反复问债权人，问人家是不是少算了债务？如果少算了，她可以再补上的。 比如赶紧注册一个新公司，用投资的方式收购旧公司，连旧债一起收购。这其实也不失为一种亏钱的办法，看她多么机智？ 然而，对方以为钱欣欣受打击太大，已经处于精神异常的状态了，哪里敢久留？之前文件都是法务拿着公司印章签署好的。现在就是走个过场，请公证人员录像作为证据，双方两清。人家生怕钱欣欣反悔，拿好了相应文件，灰溜溜就逃走了。 就连原公司法务王通，也没计较最后那个月的工资，毅然就要跟着转身离去。 “王总监，我想……你能先帮我……”钱欣欣本来还想继续聘用王通，让他帮着注册新公司，一个亿在账上，等着她去花呢。 王通却以迅雷不及掩耳盗铃之势脚底抹油，头也不回只留下一道残影，消失在了门外。他能帮着把公司最后这些事都处理完，自认为是仁至义尽对得起钱老板了。万一钱小姐赖上他，他心一软，岂不是又要赔上时间和金钱？ 钱欣欣一把没拉住，呆愣原地。 也许王通已经找到新工作，没空听她说新公司的事了。 唉！也怪她一开始就没有和王通说清楚，心里也没底。毕竟此时她自己能支配的钱，就只剩下爸妈前段时间打给她的，她还没花完的两万多种花币。这还是入境的时候用身上所有鹰酱币兑换成了种花币，才显得多了一些。 现在她没啥钱，房子也没了，就两箱子行李，住在公司附近那个小宾馆，一天一百块，这也不是长久之计。 要不是还有一个亿的投资任务要做，能盼着亏了之后自己获得两个“小目标”，彻底实现财务自由，她可能真的会崩溃。 冷静下来之后，她决定还是要注册一个投资公司的。有了正规公司，纳税也是经营的一项稳定支出。公司也可以雇佣各种人才，消耗人力成本。用公司名义投资项目，签署协议，比个人的靠谱，更容易达成合作。看看，她多聪明！ 可是蓝星种花国怎么开办公司，她完全是门外汉。王通跑了，她只能自己来。 幸好京市作为种花国的首都，找代办，注册一个公司并不难。在宾馆附近，除了各种不健康小名片“贵妇求子”、“上门按摩”之类的，也有一些实用小广告，接公司代办的。 花了不到三千块，让人代办注册公司，一套证照不到一周就拿到了。 不过直到证照都办好，代办的业务员还恍恍惚惚，一直怀疑这么年轻的小姑娘作为法人的公司，验资一个亿居然通过了。这位小姑娘妥妥年轻白富美啊，她还差男朋友么？联系电话为啥是隔壁小宾馆的，唉！ 早知如此，当初就该死缠烂打，要那位钱总留下一个更靠谱的联系方式，错亿！ ------------ 005买一座荒山（1） 有了公司，钱欣欣当然从小宾馆搬出来了。她用公司的名义租了五星级酒店的商务大套房，吃住全都走公司的账目，完全不用消耗自己的小金库了。 租最贵的会议室，付费咨询专家，没想到第一天见了那么多人，全都是靠谱的专家，好不容易才遇到了大忽悠高明。她如获至宝，赶紧留下一起共进晚餐。 实在是高明说起的那个买山的项目，深深打动了她。 钱欣欣自诩是穿越者，还是带系统金手指的，蓝星发展水平相当于她穿越前那个世界的九几年。以她的真实能力，想要抓住陌生世界时代的风口浪尖赚大钱，她完全没把握，毕竟种花国的经济发展国运走势，她哪里晓得？ 但是想要投资亏本，这她太行了！加上这位高明先生的指点，赚钱难，做赔本买卖那还不容易么？ 穿越前她也是一名投资人，运气和才能哪样都不太行，经手项目往往遭遇波折，遇到的不靠谱的人简直多如牛毛，像高明这种投资界“毒瘤”胚子，她一眼就能识别。 现在她和高明一起努力，稳定发挥一波，她觉得“一个小目标”的投资额度轻松就能亏完。 尤其买山，这个创意真的实在是太好了！ 多亏了高明，一下子将她的思路打开了。她就是奔着亏钱的项目去的，为啥要找正经的专家来呢？ 当初光想着多花钱请专家，听听专家讲的赚钱项目争取都避开，也许还能知道点反面教材，结果付费价格过高，那些不正经的专家都不敢来。 也就是高明胆子大，否则她就要错过一个亿的花钱机会了！ 到了酒店的宴会厅，钱欣欣要了个最贵的高档包间，一壶百元的茶水，坐等人家大厨下午五点上班才能点菜。 高明不能干喝茶水，硬着头皮讲起了那个XX县荒山项目：“……西北那边过去是贫困，风沙大，不过目前这一届班子雄心勃勃，也都是省里派去的人才。他们大胆利用金融工具，搞来了资金，积极治理环境，退耕还林，这几年欣欣向荣，蒸蒸日上……”。 “金融工具”这是县里借债搞经济了，看来是债台高筑急需用钱。那么这场拍卖活动，或许有很多人投资商来竞标，大家随便涵涵价格，再加上一两个托，想抬高价那还不是易如反掌？钱欣欣越听越高兴，气定神闲喝茶。 高明假借喝茶的动作，偷眼看钱总表情，发下对方似乎听的兴趣盎然，就只好硬着头皮继续按照县里给的稿子说： “不过以前依赖畜牧业的地区经济下滑是必然要经历的阵痛，他们这一届就要扛起这项重任，推进产业转型。 县里这次是诚心招商引资，政策倾斜，就是要把那片荒……大山开发成旅游景点。旅游么，当然要先改造环境了，植树造林，顺便就修桥铺路。” “这次招标都请了什么企业去参与？”万一有那种实力强大的，也真想买山的呢？钱欣欣就怕这山被别人盯上，必须打听清楚了，别到时候，自己出价低了，没抢到项目怎么办？ ------------ 006买一座荒山（2） 高明心想，别管结果如何，先将钱总忽悠过去也还行吧，他拉一家企业过去能拿现金二百块呢。 他说：“县里这次都请的是有点实力的大企业，一线大城市过去的那种投资商。普通注册资本不够多的，据说是无法过资审，都不让去参与。要来，就是有实力能接下一揽子全套大工程的。” 钱欣欣是真的有点担心：“我这个公司注册资本才一个亿，够资格吗？” 高明一口茶水呛的差点张嘴喷出去。他没听错么？注册资本一个亿？怪不得能包五星酒店那么大一间会议室，还给专家付费咨询！他这是狗屎运遇到了真大款么？ 顺了顺气，高明才忙不迭说道：“够，钱总的企业这么大规模，当然够资格了。” 钱欣欣怕高明不信，也怕自己年纪小让对方看轻，就很有诚意拿了公司热腾腾的营业执照给他看了看。 高明这会儿已经确认他遇到了一位真大款老板，介绍的热情更高了：“县里说，别的地区那种已经有草有树的山，那改起来多麻烦？而这片荒山就像毛坯房一样，随便改造，可塑性特别强。再不济炸了山开采石头，弄个采石场，引进先进的雕刻机械，办个自动化加工厂，那也是带动了当地产业升级……” 钱欣欣连连点头，深以为是的样子。这都给她找好了说辞，能追加投资的项目听起来还挺多的，看来高明的话术还准备的很充分。这样会忽悠的人才，她一定要留用。 于是她再次表态：“高先生，刚才我说聘用您当我的投资顾问这不是开玩笑。您讲荒山的项目头头是道，我要去投那个，一定要您保驾护航，随时指导才行。要不这样，一个月六千块基本薪资，年底还有奖金什么的。您别嫌弃钱少，先在我这里屈就一下如何？” 这个时代，普通硕士毕业生，在京市这种一线大城市月工资到两千就已经是极高的工资了。工作年限久一些，三十来岁，很优秀的月工资能到三千多。 高明以前给人家当过顾问，一个月最多拿三千。那也是开始两个月，后来人家发现他提供不了帮助就将他辞了。 没想到钱总直接给他开一个月六千，还只是基本薪资，听那意思年底给发奖金。就算他大概率混不到年底，就只那一个月工资也非常划算，顶他过去两三个月收入了。 高明稍微谦让了一下，立刻就答应入职了。不过愧疚之心也越发强烈，既然他已经是公司一份子，就不能让钱总去荒山项目那个坑。可是刚才他侃侃而谈那么久，就不能自己打脸，于是硬往回掰话头：“但是，那个XX县的项目，这种一揽子全套大项目，投资之前一定要慎重，现场考察是必须的，提前把风险点都梳理清楚。或者也可以先不去看。” “不去怎么行？你不是说再过两天就要竞拍了么？”钱欣欣着急把钱花出去呢。 高明安抚道：“钱总，您也可以找其他专家多咨询一些项目，比买山这种项目更容易获利的项目，其实内地机会挺多的，尤其南方那边搞房地产也很赚。” 钱欣欣当然知道未来几年房地产一路高歌猛进，刚才见过的好几个专家都建议她投资房地产呢。但是她要亏掉一个亿，就一定要避开那种大概率会赚钱的项目。 ------------ 007买一座荒山（3） 高明却在反思，实在是没想到自己能遇到一位赏识他才华，又这样信任他的老板，只是荒山那个项目真不太行。 他如今已经得到了顾问的工作，在同类岗位平均月薪三千的行情下，他怎么能昧着良心再忽悠这种荒山项目呢？ 一顿饭吃下来，山珍海味，高明却劝说的口干舌燥，食之无味。可惜无论他暗示明示，钱总都铁了心表态，一定就要优先做荒山那个项目，近期就去县里考察。 高明无奈只能硬着头皮联系县里准备接待。他还想将日期拖后一些，请钱总冷静冷静，给他一点时间，他抓紧找到真正靠谱的项目，说不定就能将荒山项目忘了。 可是钱欣欣哪里等得了？ 在京市办理父母后事，注册新公司这就已经花了一周时间了，系统可不会给她暂停计时。 而且她也不是对买山的事情一无所知。搞拍卖哪有去了就拍，肯定还有各种形式上的流程要走。买荒山前后交易要时间，万一山太便宜了，她还要抓紧投资别的项目，或者在荒山项目上追加别的投资，这都需要时间。 一刻都不能等，她恨不得明天就动身。 工欲善其事必先利其器，钱欣欣虽然心中着急，还是缓了一两天，以欣欣投资公司的名义买了一辆全进口的高档越野现车，方便去西北XX县看地买山。她要买两辆的，结果人家说就一辆现车，再买要等两个月才能运到，她只好作罢。 她雇了两个会开车的保镖，带好了公司相关证照，终于在两天后接了高明一起上路，开着高档越野去了XX县城。 高明以前就去过XX县里，提前联系好，到了直接就可以见领导。他思量着，等钱总见到县里那帮土老帽，与那些人一聊，应该就能醒悟了吧。 他们到县里的时候已经是下午了，县里的人热情将一行人迎入精心装饰的会议室。 屋子里放着大地图，悬挂着几张彩印的山水风景大照片，还别说，摄影师水平挺高的，光秃秃的山都能给照出各种光线色彩，像艺术油画一样，开阔寂寥，荒原之美跃然纸上。 “钱总，您看这座山，其形高入云表，雄壮庄重，端方可敬。溪水在旁侧流过，不入山却滋润了山下这一片地气。周围群山环绕，都比这座矮了一头。群山最忌周围高，地势低，对子孙健康不利。这座山一看就是上风上水虎头龙尾，绝佳藏风聚气之宝地……” 钱欣欣看了看周遭矮一头那些有绿色覆盖的群山，再看看这座光秃秃从山脚就寸草不生的荒山，果然雄壮威武，形象也非常的鲜明独特，像一座陵墓。而且这位说的风水，她略微懂一些，那套说辞怎么听着像找阴宅的？ 算了，反正那山是真的秃，再美丽的照片也无法掩盖这山及周围寸草不生的事实。 接下来县里这些人一个劲地吹嘘着眼前这座荒山，生生将这座树都不长的石头山说的和金山银山一个待遇。 钱欣欣专心致志地听，越听越觉得这个项目对她而言太合适了。一看就是那么与众不同，天生亏钱的料！ ------------ 008买一座荒山（4） 高明在一旁却听得心急如焚。 县里那些人明显破绽百出的忽悠，钱总竟然一点没有察觉不妥么？她居然还迎合他们的意思，畅谈买山之后，如何植树造林，近期就在山脚下搞酒店，修路推动旅游之类的，与县里这些人有说有笑，实在让人担心。 县里宣传科的人笑得满脸菊花，找了个空子，私下里塞给高明一个二百块的红包，还问呢：“高老师，这位钱总果然很有诚意，这家公司实力行不行？” 高明心虚，小声叮嘱道：“实力当然行，京市注册资本一个亿的大公司啊。钱总一直在国外留学，这才回国，准备投资搞建设。你们悠着点，别吹的天花乱坠，回头去山里一看，落差太大，人家万一跑了呢？” 县里的人深觉有理，见好就收。将钱总和高明他们请到县里最贵的招待所安置，当然房费要钱总自己出。 招待所里已经住着好几个投资商，基本都是这样被忽悠来，这样的流程被接待，一顿洗脑最开始充满了期待。当然这些人比钱欣欣来得早几天，已经去看过那片山，看完就觉得心里拔凉拔凉的，美梦惊醒了一大半。 私下里也不知道是谁起了头，串通着都不打算出高价。县里报价多少，大家就砍一半往下再谈。 钱欣欣和高明当天也被这些人请去，说是一起晚饭联谊，聊聊项目。 钱欣欣心说吃饭是个好机会，不管多少人，大家聊什么，她饭可以不吃，但必须请客买单。这可是正常的商业活动，打探别家虚实的机会，终于又能多一个合理花钱的名目了。 当天晚上，钱欣欣进到县城里最贵的那家饭馆，准备好了公司的支票，随手写了一万块递给服务员，朗声说道：“把全场的账提前都给结了，多退少补，这数够了吧？” 服务员头一回见这么大额的支票，双手颤抖着接过来，看不懂，赶紧找老板问。 钱欣欣自认相当豪气洒脱，一下子就能震慑了全场。也的确达到效果了，只可惜并非年节旅游季，这饭馆是县城里最贵的一家，这个时间目前就这一桌客人。 县里物价非常便宜，上百的好酒都没有卖的，一桌十来个人连吃带喝带拿的，也凑不够一千块。 钱欣欣感叹，真是杯水车薪，想花钱怎么就这么难？ 这些人里领头的那位是邻省的客商，他还算仗义，见钱欣欣一上来二话没说先买单送上“投名状”，他也不吝啬地共享了这几天打听到的信息：“那座山的情况想必大家也都去看过了，绝对不值县里说的那个价格。我觉得大家应该团结一心，等竞标那天，别上了县里那些人的当，咱们一起使劲，努力往下压价才是正理。” 其他几个人也都是外地客商，操着各自的乡音，纷纷附和。 钱欣欣微笑着没表态，更加确信这项目就是个大坑。这么多有识之士都看了，都觉得不值得那么多钱，她当然要下定决心舍己为人，千万不能让别的人被坑了。 而高明心中自然是觉得那位领头人说的很有道理，忙不迭点头替老板应下，举杯和大家一起开怀畅饮。 高明的口才在这时候就体现出来了，天南海北各行各业，只要别人起个话头，他都能接上，还算风趣幽默。 旁人知道高明是钱总聘用的投资顾问，满嘴大道理，一脸老成持重的模样，比钱总这个年轻女娃子看着就更靠谱。潜意识里觉得钱总肯定是听从高明的建议的。见高明点头答应了，拍着胸脯应下，大家也就放心了。 毕竟谁会跟钱过不去呢？这种明显价值不高的荒山野岭，充其量也就值几百万，万一只能采石头，那恐怕十几年都无法回本。县里居然想卖一千万以上，是想钱想疯了吧？ ------------ 009买一座荒山（5） 正式拍卖那天，私下都串联好的那四家投资商对县里给的起拍价纷纷表示不满。 吃饭的时候临县那位领头大哥看着前面冲锋的小弟聊的差不多了，他才站起来，一脸笑容说和道：“我看大家都是诚心来做项目的，县里的起拍价是不是也要稍微贴近一点实际情况？” 县里那边其实早就得到风声，知道这些外地来的客商要联合在一起压价，看这位领头大哥的架势，倘若县里不给一句说法，不降低起拍价，他能振臂一呼把其他人都招呼走。 县里已经花了万八千块来做这个事情，介绍人来的专家费都给了不少出去了，倘若投资商都走了，岂不是又要再重来？ 县里研究之后，觉得这个起拍价一千万的确是有点贵，主持会议的人心虚地琢磨着，要不然从谏如流？可是降低多少，改成多少合适？要是对半往下砍价，那可交代不过去了。县里债台高筑，必须多拍点钱才能应付过去。 正在主持人犹豫的时候，一直坐边上没说话的钱欣欣忽然站了起来。 钱欣欣作为众人之中公司注册资本金最高的一位，的确是有够分量能最后一个站起来发言。 领头大哥和其他人也都看向她，等着听她怎么说。 钱欣欣微微一笑：“我也觉得这个价格不太合理。不是说好了一揽子的大开发项目么？那座山范围内的采矿权、勘探、酒店建设经营权等等，反正那片山能做的各种项目，都要含在授权内才行。” 众人闻言纷纷迎合。领头大哥也帮衬几句，心说这位钱总别看年轻还是个女的，但是说话方式很讲策略，不明着喊降价，就是要多加入内容，这也给了县里一个台阶。 县里那位主持人果然对钱欣欣投以感激的目光，打算顺着她递过来的梯子走，明确表示上面那些权益都要打包进入本次的拍卖之中，然后再适当降低价格，这就足够诚意了。反正那些什么权的对荒山而言都不值钱。 没想到钱欣欣话锋一转，吐字清晰地说道：“这难道不值更多的钱么？所以我出两千八八百万买山。” “什么？”领头大哥一时恍惚以为自己耳鸣听错了。 高明更是激动地对钱欣欣使眼色，还试图站起来替她解释，老板一直在鹰酱国读书，国语讲的不明白数学也不太行之类的，大概纸上的数字多看了一个零？ 县里几位实权人物却一个劲给这个主持拍卖的人使眼色，恨不得自己不顾体面冲上去，赶紧让他落槌为安。 在场其他这几位投资商则被震惊的一时想不出该怎么劝。 当初大家一起吃饭，只会温柔浅笑、酒喝一杯脸就红的钱总，竟然执迷不悟还自己加钱？人傻钱多也不是这么花的吧，这完全破坏了私下里大家商量的一起联合压价的计划。 大家都是想几百万便宜买山的人，她一上来就翻倍上千万地加价，这谁还敢吭声？万一一举手或者起身出声，被人认为是加价，喊价比她高了，她却不接了，岂不是砸在自己手里？ 这女人莫不是县里请来的演员，千万不能上当！几人悄悄一对眼色，迅速达成共识，赶紧把这块烫手山芋拱手相让了。 县里也不敢错失良机，赶紧就将这项目所有权益全打包给了钱欣欣，还免费给续到五十年开采使用权，合同上白纸黑字都写清楚了，生怕她反悔。 为此钱欣欣又加价了两百万，凑整到了三千万，当场就签了合同。 钱欣欣幻想的其他几家跟着她抬价，让她能多花点冤枉钱的事，居然完全没有发生。事后，她也很郁闷，蓝星的投资商在这个时代怎么都这么淳朴善良？ ------------ 010工欲善其事（1） 如今钱欣欣看到最后合同落款的钱款只有三千万的时候，难免哀声叹气。 招待所她隔壁房间，住的就是那两个从京市带来的高价聘请的保镖，他们耳聪目明，能听到女老板的叹息声，此时也窃窃私语，为她唏嘘不已。 “李哥，那么一大片山连带着山脚下的草地滩涂，开车绕一圈好几个小时，一万多亩地呢，也还行吧？采矿权还有啥权，不都是归咱们老板了么？”保镖小张嘀咕了一句。 保镖小李说：“你懂个锤子？这地方方圆百里自古就没有矿。那个采矿权和什么权的，说的天花乱坠，照我看都是瞎扯淡。地方虽然大，有山有水有石头滩，就都是荒的，寸草不生，树都不长，哪里值三千万？” “嘶，李哥，真是三千万？那我少看了一个零。”保镖小张咂舌。 如今是蓝星九十年代，内地的钱还是真的很值钱的。三千万是什么概念？一个大学生月工资600块，一年含奖金收入能凑成一万块，他要从公元前一千多年的商朝开始打工不吃不喝到现在，可能也凑不够这么多钱。 两个保镖虽然是月工资两千块的高薪，不过这都是脑袋别裤腰带上的高风险职业，要价高也还算合理。老板似乎还觉得钱给少了，包吃包住，让他们平时花销都找她报销。老板给的实在太多，他们摸着良心真不敢多要钱了。 他们的老板，看着虽然年轻，二十岁上下，人美心善，还是鹰酱国留学过的，一出手就这么多钱的大买卖，实在很让人震撼。怪不得要雇佣他们这两个保镖一起行动呢。 那位高明先生，也是老成持重，听说是京市有名的投资专家，是老板高薪请的顾问，说起话来时不时还夹杂着鹰酱语，一套一套的新颖概念是他们闻所未闻的，就很高深莫测。 不过这件事真的靠谱么？ 三千万买荒山，这两个保镖越想越觉得离谱啊。女老板这几天一直唉声叹气的，是终于意识到花了冤枉钱了么？ 这是欺负他们老板年纪小又是个女的，在国外读书多年不了解国内行情么？ 钱欣欣叹息完，照例拿出了纸笔写写算算，梳理一下她目前已经花掉的“投资”额度。 最开始注册公司代办费，京市包的五星级酒店商务大套房也是一直没退的，之前租会议室请专家，包括请保镖和高薪聘用高明，这些钱统共也才不到十万块。 买了一辆外国进口的越野车一路开来，加上油钱饭钱当地向导劳务费，签合同相关税费，请客吃饭，各种文件打印制作的花销，以及长期包住当地最好的“宾馆”——县国营第一招待所，以上所有加在一起，累计不到一百万种花币。 其中占大头的还是那辆车。 钱欣欣想，要不然再买几辆车吧，内地现在物价真便宜啊！可是买车要等回到京市，别说县城，就算是这地方的省城也没有贵的车子卖。 这要是在鹰酱国，光是这些前期投入，不算买山的合同款，大概就要花掉三四百万了，那边的山地像这么大面积的都是私有土地，是不是也会更贵一些呢？ 可是她户籍还在内地，系统上发的投资额也是种花币，兑换成外汇去国外花就损失了，一下子兑换一个亿，国家肯定盯上她。现在鹰酱币汇率可高了，相当于1比10。她也没啥渠道只能走黑市换汇，就各种损失，甚至有牢狱之灾的风险。 等等，她怎么就这么傻呢，汇兑损失不是正好就能合理亏了本么？她当时注册完公司，就应该立刻飞回鹰酱国，去那边买山买地才对。她的思想还是狭隘了。 ------------ 011工欲善其事（2） 钱欣欣因此懊恼感叹，不过这世上没有卖后悔药的。她已经买了这片山，接下来就要用这个题材，继续往上加投入才行。 合同顺利签署，她首先想的就是做样子也要花大价钱请人来勘探。 其实当合同签字，款项已经支付之后，高明的大脑就有点宕机。那边县里真的兑现承诺，私下给了他三万块的介绍费，他觉得这钱相当烫手。 高明就住在钱总隔壁，听着钱总唉声叹气，他的想法自然和那两个保镖相似，认为钱总一定是后悔了。他自己的良心也饱受煎熬。 等高明终于鼓起勇气，想要坦白一切，劝钱总早点将项目卖了之类的，钱总却似乎真的开始努力推进项目了，反而劝他稍安勿躁，先别急。 然后钱总和他讲，勘探完了，她还要请专业人士来这里，什么规划景观公园，设计酒店设计、植树造林、修桥铺路，这都要专业人士到现场才能陆续开展工作。 “现在重要的事情，就是第一时间开始招聘当地项目公司的人手。高总，项目公司专业人员的招聘还要你掌眼把关呢。”钱欣欣心想以高明这样的水平，招聘来的人一定都不是正经能干事情的，她也可以提前从人力这里就防微杜渐，免得来了高人真把项目给起死回生了。 “钱总，您放心，我一定给您挑最合适的人。”高明嘴上信誓旦旦，实际都快哭了。要不是每月六千块的工资，他肯定立刻就跑了。实在是薪酬太高，舍不得辞职，自己挖的坑自己往下跳，硬着头皮也要做下去。 接下来高明问起了钱总的招聘计划。 这事，钱欣欣当然是想过的。四个月已经过去半个多月了，她现在母公司注册在京市，注册资本一个亿，那边还是空架子，等把项目公司的人组满，她再回到京市租最贵的写字楼搞一套同样冗余的班子，这就相当于双倍消耗人力成本。 目前，她那么大一个公司，在当地搞了这么大的一个项目，开办一个项目公司，当然要豪华的团队才配得上大公司的排面。 眼下继续花大钱的事情必须要做起来了。 钱欣欣侃侃而谈：“未来，我们需要与那么多专业人士和乙方大公司合作，请他们过来项目现场考察，我身为投资人大老板，你身为公司的顾问，怎么能亲自打电话邀请呢？那多掉价？等人请来了，也要有认真接待的排场，这都要有秘书和司机来做。 先搞一套十来人的总裁办公室不过分吧？最起码要三班倒的开才可以安排接待人。秘书和司机都至少三个，再配三辆轿车接待各路专家。端茶递水的前台三个起步，保洁保安什么的岗位也都要准备充足。” 大夏天的，高明头上冒冷汗：“钱总，我问的是专业人士，都要哪些专业毕业的，最起码要大学生才行吧？” 钱欣欣摆摆手：“你别急，先听我说。雇佣这么多人，人力部财务部也肯定要有人，否则谁给考评，谁给他们发钱？对了，财务部多加一两个出纳，县里小地方银行办事效率低，最好去省城那边开户，才能给大家按时发工资。 至于其他专业部门啊，咱们项目先放出风去，广纳贤才，愿意来的不拘泥于什么专业什么学历，肯来县城项目公司驻扎的，那就直接要了，多多益善。” 高明默默拿出了一颗速效救心丸，飞快吞入嘴里，压压惊。 ------------ 012工欲善其事（3） “对了这边组完项目公司，按照这样的思路和排场，等回京市之后，也来一套人马建设总部。我要构架更大更齐全，人员水平肯定比县里的要更高，否则怎么管理项目公司？” 钱欣欣越说越得意，按照这种方式招人，她就不信人力成本做不上去，几十人她都不知足，要弄个百十来人大构架，每月人力成本能消耗一百万以上的才对得起她动了这么多脑子。 高明觉得，不是自己疯了，就是钱总疯了。不过人力财务这种还是要雇佣的，否则他那每月六千块的工资怎么领，不能月月都是老板私人账户给他打钱。 虽然钱欣欣的设想很美，不过县城里统共就三万人口，老弱居多。 能出来工作的大多数也都是有事业编制或者国企编制的人员，他们守着铁饭碗，轻易是不会去私企的。而那些稍微有点本事读到大专以上学历的，都奔着省城找工作去了。 她在县城招聘普通的工作人员，比如前台、司机、保洁、保安什么的还能招到，其他与什么旅游开发、勘探设计等等相关的人，甚至专业的人力财务人员都不好找。 那就降低标准，先雇佣几个长得端庄一点的秘书，不论学历，会打电话会写字就行。让他们在省城和京市的报纸上登招聘启事，人力财务最好还是专业上要对口的，先来一波，外地过来能在县里上班的，全都包吃包住。 反正钱欣欣最不怕花钱雇人了。 于是公司正经不知道干啥，专业人士也还没招来，秘书和司机就先招满了。另外还雇佣了一些保安保洁什么的，都是月发工资固定岗，比照县里同样的岗位工资翻倍。 县里最好的一栋四层办公楼，钱欣欣也给整租下来了。 别管是否能用得上这么大的办公空间，反正这才配得上她这种规模的项目公司的排面。 其实县里这栋闲置许久的办公楼，买的话也不贵，一栋两千多平米连地皮十几亩地的大院子，这会儿估价才四十万不到。 但是钱欣欣留了个心眼，考虑到万一县城的房子将来升值了，她被迫赚钱了，那不就糟了？小不忍则乱大谋，所以就先租着用。 别人以为是钱总没看上县城这破楼，租金都不敢多要，租一年才两万块。水电暖气费用是按照用多少另外付钱的，她想多给钱都没地方要。 院子里能停七八辆车子，一二层办公，三四层给家远的员工临时住宿用。 改造装修一下，这又是十来万投资。远远低于钱欣欣的预期。这要是几十年后十来万连个几十平米老破小都装修不下来的，这里居然能把整栋两千平米办公楼翻新完？想买贵的材料一律没有，工人也都不明白，就很让人无语。 没办法，当地装修成本就是那么低，人工费更便宜。而且这楼以前基本就是这种格局，实在没啥好改的地方，工人来了就只能是将瓷砖地面上铺木地板和地毯，四面墙和天花板重新粉刷了一遍。更多花样，没有专业图纸没有更好的材料，是做不出来的。 无奈，钱欣欣只能让给员工宿舍里都搞成单间，每间都配一台大彩电。空调什么的这个时代还没有，只能是买最贵的立式电扇给宿舍装配好。床品、生活日用品全都公司给提供给报销，这待遇没有偏颇，保安保洁都这样，就特别受到员工的欢迎和认可。 ------------ 013工欲善其事（4） 九十年代的种花国，一线城市的本科毕业生，工资普遍三四百，很少有能过千的。 钱欣欣目前招聘的什么文秘司机之类的，开每月一千块工资，在县城上班包吃包住，应聘者拿着这钱特别烫手，唯恐她有什么“不常规”的需求，只能是加倍干正事。 收入这么高的工作，倘若来个学历高、业务更娴熟的，他们岂不是要把这么丰厚的薪水拱手让人了？所以能力不行就用勤奋来弥补，办公时间上班，下班后一定也要随时待命或者跑业务，总之必须让老板知道他们很努力，也有点人脉关系能办成事才行。 钱欣欣并不知道，这批学历不太行的人，其实有着县里甚至省里最硬的关系路子人脉圈子，要不然怎么能第一时间知道招聘的事情还抢到头筹呢？以后她的公司要做点什么事情，这些“老”员工凭着关系递一句话，各种绿灯一路通畅，这都是用钱买不来的好处。 钱欣欣此时还为各种成本怎么也上不来发愁，要不是县城实在没有啥好房子，她很可能直接买房给员工安家了。 这会儿大家也不兴在县城住，如果是下辖乡镇的人，家里都有宅基地，自己盖了房的，如果是县城城里的，也都是以前有编制老厂子的职工，正经有分的房子住。没事谁买房子？ 钱欣欣没想到她花钱都没地方造。 现在唯一能指望的就是等着各种专业公司的人被请来，到了项目现场勘察，她多签点大合同，委托这些乙方做事，才能名正言顺把钱花出去了。 钱欣欣甚至想过歪路，如今公司也注册了，场地也租赁了，人员也招聘了，那么出门是不是先不用带着那两个保镖了。 据说西北这里有绑票的，煤老板少有没被绑过的。万一有人将她这个老板绑了，她麻溜地喊下属来交赎金，这又是一大笔公司“运营”的合理损失。 可惜附近没有矿山，县里民风淳朴，穷却安逸，就是太穷了，所以也没啥坏人打这里的主意，本地原本有些不着调的人也都跑到外省去惹事了。 钱欣欣让自己稳住阵脚，不能太心急。 她让顾问高明设计了各种话术，安排那三个新招聘的秘书，每天认真联系一线大城市的设计公司、勘探公司、农业专家什么的，照本宣科不计成本邀请他们来她的（荒山）项目考察。 高明的话术听起来挺好懂的，逻辑也很简单。来了就签合同，钱总承诺首付百分之三十，合同一签就给钱。来县里这个项目上出差的人，包吃包住还给差旅补贴按天计费。就算合作没能谈成，都给付一笔辛苦费，只要是大公司来人就行。 说实话，诚意相当大了。这么好的事情，联系顶级的公司来也是够有吸引力了。 不过人家大多数还是有顾虑的，总觉得天上不会掉馅饼，下意识认为是骗子公司。 毕竟联系地址和电话区号是西北某不知名小县城，那里哪有什么名胜景观自然风光？打电话的人普通话说的都不太清楚，很可疑。 关键还是，按照这家公司的说法，他们买了荒山植树造林，这从零开始到能成为景观公园搞成旅游景点那要好几年，啥景色都没有的时候，就要盖什么旅游度假酒店是不是有点离谱？ 做这么难的事情需要多少钱，他们算过账么！骗人也不编个靠谱的理由！ ------------ 014老板有矿啊（1） 按照高明这套话术，如此吆喝了一大圈，愣是没有多少正经企业回应。 只有一家勘探公司，答应这两天就派人来。仔细一问才晓得，这家公司前两年被请到县里做过这座山的勘探，人来过，再来就没有什么心理障碍。 那时候没有勘探出什么有价值的东西，县里还很失望，说是想弄成一个项目，把荒山打包转让出去招商引资，让有钱的老板投资开发，不拘泥于啥形式，先把旅游弄起来，带动本地的经济发展。 青山绿水是景观，荒山野岭什么的是不是也能行？鹰酱国不是就有那种大荒漠所在地被评为了国家公园么？他们县里这座山脚下好歹有一条小河，不是完全的荒漠滩涂。有水源，稍微治理一下，也许就能长草呢？种树多花点钱养护，大概十年也差不多能长成几棵了。 这家勘探公司上次来过的那位领队老专家，再次接受了任务。这次他带了一个地质大学研究生刚毕业的年轻小伙子，第一波就赶来了。 以前这家公司来做过项目，很了解那座荒山，钱欣欣就也不挑，赶紧按照对方报价的三倍，硬逼着这位老专家现场就确认了勘探合同，她先单方面盖章签字了。而且她怕对方迟疑，立刻将合同额的百分之三十打款到这家公司的收款账户。 这家公司是京市正经的勘探大国企，部门前脚刚收到老专家平安到了县里项目上的消息，后脚财务就到账了相当于整个项目都做完才能拿到的那一笔巨款，吓得立刻打电话过来与这位领队核实。 领队这个时候就只会说，项目是真的，合同对方已经签了，邮寄回公司等公司这边盖章再邮寄回来。人家很讲诚信单方面签章就打了定金过去，价格是以前的三倍，工作内容还一样，快来人带更多设备抓紧干活！ 然后领队带着研究生，马不停蹄在当地雇佣了几个配合的工人，赶紧就去了现场。给这么多钱，他们怎么敢不立刻开工干活？ 这一次他们还自己带了一些新设备。那位年轻小伙子刚毕业，师从国内知名的勘探专家，在学期间改良了传统勘探方法，还自研了一套新装备，正想着找个真实的项目一展身手呢。如今项目合同都签了，钱给这么多，甲方这么有诚意，他更是全身心就投入进去了。 京市那边调配新的勘探人手来还需要几天才能到现场，钱欣欣先把这两位打头阵的技术人员留住了盛情招待。 她安顿他们在县里最好的那家招待所住下，一人一间房，吃住全不用他们掏钱，雇人雇车都找她结账，还给他们每天发额外的200块私人补贴，从他们到县城这天开始算。 毕竟以后都是风吹日晒雨淋的野外作业，带着那么重的设备进出山里，那可是非常辛苦，很值得敬佩的。 领队受宠若惊，没想到人家钱老板真能兑现这么高昂的补贴，而且还不计较必须勘探出什么成果，不催着他们干活，刮风下雨天气不好就让他们在宾馆休息，就特别感人。 其实这位领队还有点愧疚呢。上次因为条件太辛苦，事多钱少时间紧，他们设备又简陋，实际勘探工作做得浮皮潦草，并不细致全面。大多数情况凭经验，找了点位，浅浅来钻一下，就能对付一份报告。 这一次资金充裕条件好，高端设备也带来了，后续大队的人马铺上来，一定要把这个项目好好搞一点名堂出来才行。一个月弄不出成果，那就两个月，细细地把整座山都地毯式搜一遍。哪怕找到点可以采石头的地方呢？这么秃的山，石头应该够硬吧？ ------------ 015老板有矿啊（2） 钱欣欣看着这两位勘探专家每天天一亮就斗志昂扬地从宾馆离开，晚上又风尘仆仆垂头丧气的回来，心中十分不忍。 早说了是荒山了，老专家以前还来过的，让他们出去做做样子假装勘探就行的，千万别认真干活。 她又没派人盯梢呢，这两位就不会自己偷懒么？一天天早出晚归的真进到山里去认真勘探，能多点花销也行。可人家发扬艰苦奋斗精神，自带装备和干粮，又实在花不了太多钱。 话说他们公司的大部队乌泱泱来了十几人，人人都按照同样标准给发了补贴，这都是合同之外的各种慰问金，就算这样，账上的钱依然是花不完的。 勘探的活正经签合同了，她这个项目高于市场价格三倍，也就才一百多万。再高的价格，人家是不会做了，多要钱怕被同行知道了瞧不起，以为他们店大欺客不讲行规。 钱欣欣一个头两个大，要想在任务规定的投资期限内正经花掉大几千万，指望着这些乙方公司，似乎还是不太行。 她必须趁早再找个别的什么名目。就比如，找一个有几千万负债的公司收购了，凑一凑是不是是一个亿也能花完了？ 现在她这个欣欣投资公司是正经一个亿注册资本，县里这边的项目公司初始也是三千万的固定资产在。 用哪个公司出面，都可以收购其他公司，拓展业务嘛，合理合法还钱纳税就行。 至于负债的公司，只要有核心技术或者什么人才，她也能对外有比较正常的解释，不仅要公司，还要养这些高端人才，固定资产知识产权全都买下来，以前退休员工那也是经验丰富的老专家，就都留下来给继续发退休工资，这样才能多花点钱。 这还是她想起来前身父母的那个负债公司，忽然灵光一现来的“创意”，就这样愉快地决定了。 不过这种事还是不要和自以为是的顾问高明来讨论了。高明在某些方面其实还是挺懂的，断然不会被忽悠着赞同老板收购负债的公司。 所以钱欣欣左思右想还是拿起电话，打算给京市她唯一认识的那位靠谱一些的法务王通咨询一下，看看怎样通过合法途径收购负债公司。 正在此时，忽然就听宾馆楼下热闹起来。 钱欣欣抬头看着办公室里新买的挂表，这会儿还不到往常下班收工的点，再往楼下一看，那位老专家居然已经赶回来了，一脸激动地喊着什么。莫不是连续这么多天，山里啥也找不到，老专家终于顿悟了？ 钱欣欣心中暗生欢喜，亲自迎到了办公楼外边，想着把老专家请来她的办公室里，喝茶休息。以后就让老专家都坐在办公室喝茶看报，遥控指挥补贴照领就行了。 她才一露面，那位老专家立刻小跑过来，那腿脚比小年轻跑的都快。 他粗糙黝黑的大手里拿着一块黑黢黢的石头兴高采烈冲了过来，满面春光大声说道：“钱老板，恭喜！恭喜！您那山里有矿，还是高品的浅层煤，露天就能采。初步预估，如果采矿设备能跟上，年产四五十万吨一定可以有的，具体储量还要再探查一下。” ------------ 016老板有矿啊（3） 京市大国企的勘探老专家应该不会说瞎话，钱欣欣乍一听闻此消息，震惊的半晌无语。 周围人还以为她高兴坏了，连忙也跟着恭喜，她只能是先让财务去县里唯一的银行取钱，自己公司的人和勘探公司来县里这些人，每人包两百块大红包“庆祝”一下，压压惊。 她心里此时还存着些许侥幸的想法。就比如煤矿储量也是有多有少的，万一勘探完她这片山头储量很小，或者之前误判了什么，这才比较符合常理吧？要不然这县穷成这个鬼样子，上下几千年怎么都没人发现有矿？ 她哪里知道，原本这一片极为贫瘠，种啥啥不长，自古就没啥村落人家定居。要不是后来修国道和铁路途经此地，县城也是盖不起来的。与国内那些有千年居住历史，县志记载延续好几朝的历史底蕴压根没法比。 没人住，自然没人知道有矿。 县里是六十年代才逐渐建设起来，以前就是搞搞畜牧业，以及和国道、铁路配套的周边服务，修车吃饭住宿什么的。后来退耕还林了，工作的重点就变成如何治沙造林，产业和经济全都是省里最落后的典型。没有家底急于求成，借债上马了一些项目，表面工程是做了一点，结果就是债台高筑越来越穷。 前两年，省里派下现在的这套班子，他们刚到县里想过找找有没有矿，请了京市的专家来勘探，说没有，而且周边乡镇也没有发现过值钱的矿，大家就此才断了念头。 发包荒山，能来的投资商，其实没有一个真打算在这里植树造林的，都想着要么开山炸石头，或者是从河滩上弄碎石、挖河沙，给混凝土、水泥厂供料。所以整体的报价非常低，也没人提什么环保的那套理念。 县里一想也对，都穷的没饭吃了，还矜持什么，忽悠环保是应付上面的说法，真实的做法，大家心照不宣就是卖地赚一票。 又过了几天，勘探公司给了后续的报告。山中煤矿的储量基本探明，确实是优质的浅层煤矿，保守按照年产量90万吨这种中型煤矿产能来计算，能开采五十年不止。 当初钱欣欣先见之明，不仅要了勘探权和采矿权，以及相关经营许可权，还续租了五十年，反正租期内，她按照中型煤矿来经营这里，铁定是不用发愁赚钱的事情了。 这种重磅消息，钱欣欣想要封锁也封锁不了，不止公司里，县里也都传开了，甚至省里都很快知道了，震惊了，立刻派遣了二把手带着相应部门下来调研，了解具体情况。 这阵仗让钱欣欣都想立刻把荒山低价抛售掉，然后赶紧搞点别的亏钱的买卖。 结果省里率队下来调研的那一行人里，居然有位秘书是高明的大学同学。 二人在学期间也有过一些交情，高明身为钱总花重金聘用的投资顾问，自然要代表公司争取利益，同时把项目前因后果都给说了一遍。 省里的人多精明，一下子就明白了那些不能宣之于口的事情，更觉得愧疚了。 末了，高明握着老同学的手，百般暗示，害怕地方上再搞什么花样，把人家如此阔绰的，从京市来的大投资商给挤兑走了。 老同学一看高明这样子，顿时打定主意，一定要说服领导为钱欣欣保驾护航，千万不能将风气搞坏了，寒了人家投资商的心。 ------------ 017老板有矿啊（4） 省里现在知道了，县里的这座荒山，人家钱总按照三千万买的，合同书签的非常正规，钱也已经全额到账了。 现在算上煤矿的价值，年产量和当年煤炭价格，扣除各种成本税费，每年光是挖煤的纯利润收益就在一个亿以上。这可都是钱总这家企业的合法收入。别家如果想收购，这会儿报价不过亿，人家傻了才会转让。 这可是会下五十年金蛋的山啊！ 省里的人猜测县里肯定不甘心，所以这事情必须要省里来主持公道。 不过也不能做得太绝对，看能不能双方说和一下，让县里参股，或者省里大型企业能一开始就给投入点什么，名正言顺参与进来。 座谈会就在县里的会议室里开的，省里县里的人，还有钱欣欣带着高明以及三个秘书，围着一个大长桌子说事。 省里的代表坐在居中上手位置，犹豫着说道：“钱总，咱们这矿山难得，不如一开始就把规模建设一步到位，我们省里县里都投入设备人力，大家共同开发。当然钱总的企业占大头，大家都能有点收益，您看如何？” 既然省里都有这种打算了，县里哪里还敢出幺蛾子？县里的几位不敢乱发言，坐等着省里分配调停好了，他们能有口汤喝也行。 钱欣欣正发愁不会经营煤矿呢，主动提议：“要不然，我将项目直接转给省里，你们看收不收？” 省里也不能直接说没钱，有心无力啊，那位代表就试探着问：“那钱总想多少钱转让整个项目？” 既然省里这么有诚意，钱欣欣不多要，一千万就都转手给人家，看人家收不收。于是她毫不犹豫伸了一根手指。 高明觉得价格低了，不过看了一眼周围人的眼色，还是硬着头皮自以为理解老板意思地说道：“一个亿，不能再少了。” 毕竟他们现在什么都没开始干，三千万投资而已，算上杂七杂八的前期投入，一个月时间将一个项目倒手转让出去，省去了后续经营方面的麻烦，净赚六千多万，效率高也已经很划算了。这笔钱弄出来，去东南沿海地区投资房地产项目，那也是稳赚不赔的，比这里环境好多了。 在场领导们倒吸一口凉气，她要一个亿？ 县里心说，合同签署不到半个月，三千万立刻变一个亿，钱总也就是付出了前期勘探一二百万的成本吧？她居然敢要这么多！真是走了狗屎运，从被宰的肥羊摇身一变成为了拎刀宰羊的那个。 可人家就是在理，按照还热乎的合同约定，钱总也可以完全不转让，继续自己开发，那样年入就是一个亿啊，五十年的使用权，轻松赚五十个亿。 然而省里还真一时半刻拿不出那么多钱，就算对面砍一半，也没有那么多钱。 县里更穷，卖山换来的三千万刚到手，还了一屁股旧债，现在就还剩一千万不到，那可是后几个财年的根基。 于是省里和县里的人，很默契的谁都不提让完全转让矿山的事情了。两边互相对了一下眼色表情，话锋一转，开始劝说钱总，要不然合资办个正规的中型矿场。 ------------ 018老板有矿啊（5） 这个高明啊，成事不足败事有余！钱欣欣都想直接将他解雇了。 可是她刚才那一千万的意思，就算说出来其他人也不信。毕竟换哪个脑子正常的能相信呢？所以高明没说是十个亿，已经算是比较有良心的了。关键是不管一个亿还是十个亿，看着省里和县里都像是没钱，不敢整个接手的样子。 她于是只能认命地开始谈合资，安慰自己合资也挺好，她争取少占股，让省里县里拿大头就行。 “就三七开吧。”钱欣欣这时候要明说了，给自己弄了个底线，自留三成，而且她打算用自己的钱进口一些高端设备，这样也能把剩余的六千多万投资额度合理花掉了。 省里和县里立刻就认了，他们只认了三成，多了不敢接，毕竟合计了一下自家能出的东西，钱是给不了，就是卖个正经能开矿的企业参股过来，算是技术带设备入股，这样对外也好交代。 他们省里倒是有这样的企业，别处矿山枯竭了，正发愁设备和工人如何安顿，这不正好都安置过来了？ 可是那种企业的设备肯定值不了三千万，技术工人来了还要给发工资还要安家费，这都是成本。一想吃亏的肯定还是钱欣欣这边。 省里和县里一商量，将这个矿未来两年的税收也给免了。 新的矿，要重新建设，怎么能一上来就交税呢？从外人看，他们这种做法纯粹是因为“强取豪夺”而产生了内疚。实际上他们真不敢来硬的，谁知道这位京市来的投资商有什么大背景呢？万一惹了人家，合资谈不成，他们的乌纱都可能丢，偷鸡不成蚀把米，不能冒险那么做。 钱欣欣接受合资，还是因为穿越前是有点社会经验的。做煤矿这种大项目，没有省里和县里参股的，单纯民营企业，谁给撑腰，未来的发展前景就很难说了。 钱欣欣了解这种不可言说的内幕，所以才痛快答应合资。甚至不敢多问，人家说怎么弄就怎么弄，企业设备工人，以及相关管理团队全都省里指派过来。她就是安静地当个投资人，甩手掌柜全面放权，坐等分红就行。 反正这矿在县里跑不了，税收县里省里都拿着呢，未来可期。钱欣欣又是如此知情识趣，几方谈的非常高兴，很快就圆满解决了问题。 直到合约签好了，钱欣欣才赫然发现了“三七开”不是她以为的自己拿三，对方拿七，而是自己占了七成，企业经营管理设备工人啥的全都不用她管，那边有个全面接手的省级煤炭企业，她就只用等每年分红到账七千万即可。 高明还在旁滔滔不绝，说他坚守底线，给钱总的企业争取了极大的利益。 她差点一口气没缓过来，就穿越走了。 后来钱欣欣好不容易冷静了一下，想到真正开始挖矿还早呢。她第一个投资任务的时限是四个月，在结束前，她其实还收不到挖矿分红的钱。 一个正常的矿山企业从筹建到投产，到煤挖出来，再等着货卖出去，钱款真正能入账，没有一年半载是弄不完，她瞎担心什么？ ------------ 019意想不到的（1） 四个月内，钱欣欣第一个任务的投资额花不完，是会没命的，也就无需担心那么多。所以她绝对不能沮丧，要抓紧把账上那剩余的六千多万花出去，说不定还有机会能完成任务。 在省里来人一起谈合资办矿的这些天，勘探公司其实也没有歇着，还在地毯式地搜索山里其他地方。 就在钱欣欣正准备重振旗鼓，打起精神另辟蹊径，找负债千万的企业收购的时候，山里又传来了新消息，说是发现了一个战国时期的古墓。 种花国几千年历史，战国时期的大概距今是两千多年前。西北地区大部分也应该还是荒山野岭吧，怎么会有人安葬在这里？ 不过既然发现了古墓，钱欣欣果断决策道：“那就先喊专家来看啊，重金聘请国内外相关专家，如果找到了文物，全都无偿上交！无偿上交！无偿上交！另外记住一定不能亏待专家，专家来了，我们必须用顶级招待，我公司负责所有招待费用。” 钱欣欣觉得，既然古墓都有了，是不是更能名正言顺开始搞旅游景点了？ 这消息一见报，她再请一线城市收费最贵的知名设计单位到这里做酒店，应该有人会信了。 而且不仅要建设酒店，她还要原址建设一个博物馆，周围也弄成文化遗址公园什么的。就是不做住宅和商铺那种能卖的产品，就只做酒店、博物馆和大公园这种需要大量金额投入，又要自持经营的物业类型，这还能不亏钱？光是设计费就能花个一千多万吧？ 妥了！ 打定了主意之后，钱欣欣就不再管煤矿的事情，只把高明留在当地“镇守”，自己回了一趟京市，带着相关文件，亲自登门去找知名设计单位。 这个时候收费贵的设计单位当然是国企大院了。 她打算给煤矿企业划定一个范围，其他的地方全都按照景观公园来打造。整体先做一个大规划，然后选地方做酒店和博物馆。 能兼顾这种复杂设计需求的国企大设计院不多，她找了一个老牌大院，领导的水平也很高。 钱欣欣拿出自己公司的营业执照，一个亿的注册资本比设计院的注册资本还高，她还有相关的万亩荒山承包协议，和省里县里合资开煤矿的各种文件，这一次设计单位是妥妥相信了，立刻安排了各专业大师一起开会。 这个时候大师们想成名，绝对不是做住宅，一定是要做个博物馆或者酒店什么的，才能彰显设计能力。另外大型的景观园林，再有个什么千年文物古迹博物馆之类的特殊内容加持，就特别能拨动他们的心弦。 钱欣欣当然欢迎大师了，大师要价高，做公建的设计费比普通住宅贵很多，人家报价多少，她恨不得翻倍给钱。 吓得大师们谁都不敢接受。毕竟设计费越贵，意味着要的东西越多，那种荒山野岭的县城，去一趟舟车劳顿两三天，谁想做两三年的方案来回折腾呢？都是想短平快，赶紧把活干了就好。 设计费的价格高了，万一甲方让出个三五七八套方案的，往后一个月改个十次八次，那日子还怎么过？所以钱不能贪多，方案也规定好就三套对比的，到了方案定稿的阶段就不能改了，往后施工图再临时调整方案还要加钱。 就这样谈判下来，设计合同只签了七百多万，远没有达到钱欣欣想消耗上千万的设计费预期，她都有点后悔找国内院了。 ------------ 020意想不到的（2） 无奈这会儿蓝星的种花国还没有加入蓝星世界贸易组织。国外的设计师和企业想要进入国内市场，或者派人来一趟国内进行商业活动都不是很方便。 尤其牵扯到文物和矿产这种项目，就更不能让外资沾上，连民营企业都不太行，省里那边更相信大国企。所以设计院和设计费也只能就先这样将就了。 钱欣欣想着以大院的设计速度，两个月定方案，然后她可以加钱让修改啊，七百万设计费照着一千万去弄也还是有机会的。 现在距离她完成第一个任务的时限还剩下三个月，扣除设计费的合同额，这时候她账上还能动的就剩下五千多万了。 一个小目标终于让她干掉了一半，对比花去的四分之一时间，让她信心大增。于是她又专程去拜访了前身父母公司里那位忠心耿耿的法务总监王通。 打电话，王通不接，她这才堵上了人家的门，当面说清，不是为了借钱，而是为了花钱投资。 “钱小姐，你说什么？”王通一时间都没反应过来，当初他溜的太快了，往后就一直忙于找新工作，看到是钱欣欣的电话就都挂断了，唯恐对方是借钱。 今天他看了钱欣欣带来的营业执照，西北那个矿山以及后来签的那些上百万的大合同，他瞠目结舌，狠狠掐自己大腿确定不是做梦。 这位钱小姐怎么一下子就有这么多钱了？当初有这么多钱，那还用得着卖别墅抵债，遣散那些员工么？ 不过王通抹不开面子刨根问底，确定营业执照都是真的，钱欣欣又是登门请托，他怎么能推辞呢？ 钱欣欣十分诚恳地说道：“我就是想找一些有负债的企业投资收购，不挑类型。” 虽然她不挑，王通还是很机智地问了一下：“钱总，您是收购多家，还是就只先收一家尝试一下？” “一家能搞定也可以的。”钱欣欣知道收购企业并不容易，过程其实很繁琐，如果能找到一家巨亏几千万的，一次性搞定，她以后就不用努力了。 “那要多大规模的？收购费用有个预算么？” 钱欣欣说：“五千万之内搞定的都行。” 王通目前只知道钱欣欣继承了一大笔遗产，没想到豪横至此。他本来找工作就不顺利，现在财神爷都登门来了，他岂能再次错失良机？不如就此投奔老东家的女儿得了。他厚着脸皮很含蓄委婉的表达了这个意思。 钱欣欣这才知道王通一直没有另谋高就，那自然是好。王通的人品绝对没问题，业务能力也很强，有这样的法务总监加盟，接下来她在京市的总部人员架构搭建起来就方便多了。 “太好了，王总监，就按照你当初薪酬翻一倍，来我现在的投资公司继续当法务总监。近期你的工作就是负责找负债企业收购的事情。” 如果王通只是纯粹帮忙，他才不会上心。如今三言两语他什么都没做，就薪酬翻倍入职了注册资本上亿的企业，他怎么能不好好干，露一把真本事？ 人家老东家的女儿，在国外留学回来的，那眼界应该非常高了，万一之前顾念旧情才聘用他，一看他不行将他辞退了，他就丢脸丢大了。 ------------ 021意想不到的（3） 王通琢磨着钱总不说要收购怎样类型的企业，估计就是在考验他的能力。他需要将这事情办的漂亮了，让钱总满意放心，才可能在公司里做长久。 既然钱总户籍都是京市的，公司也在京市注册的，他优先从京市的企业里选。 而且什么类型的企业更适合钱总呢？钱总在西北矿山那边已经有省级的企业和人才加盟了，他们母公司这边不便再插手和省里较量，那新收购的企业就要看看与欣欣旅游开发公司配合，更需求什么样的资产了。 老王废寝忘食绞尽脑汁，不光是自己查消息和资料，还动用了一些私人关系人脉，最终找到了一家地产企业。 这企业的老板因为在琼岛倒腾地皮，一时不慎就亏了，地在手里，那会儿又赶上了低谷，价格太低不舍得卖，硬是拿着又没钱开发，欠债两千万。 内地此时的时间节点，南方沿海城市虽然经济搞的活，商品住房也只是小规模尝试。正经大企业的职工都等着论资排辈企业给分房子，谁会花钱自己买房？ 至少京市是没啥项目，就只能往南边看，那边政策更灵活，私企也比北方搞得活跃，所以大多数地产公司都还是往那边做项目。 老王挑中的京市这家地产公司，其实最初在京市有一块地，是建造了几栋办公楼的，当时还赚了一点钱，就在CBD，楼的形象也不错。结果那点盈利就被老板折腾没了，如今除了琼岛那块不值钱的地，真的除了外债啥都不剩了。 不过这家企业的整个团队建制非常完善。设计、工程、成本这三个部门，当年都是重金挖的行业内顶尖的专业人士，而且这个团队做过了写字楼的项目，有实战经验，大家也曾经雄心勃勃要在地产行业内有一番作为的。 如果没有人注资收购这家企业，这俩月那两千万的负债还不上，老板可能就要申请破产跑路了，大家也只能散伙。 这么好的一个团队，若是能缓过一时，未来做地产其实还是能一展宏图的。 王通能有这样的判断，是他的妻子就在市里相关部门任职，知道上面在讨论提振房地产市场的事情，有专家论证了取消福利分房的好处，得到了上面一致认可。到时候，国企带头不分房子了，商品房会变成刚需了，那做地产尤其是住宅卖的话，岂不是很好的生意？ 总之吧，很多有识之士，包括高明那种不着调的，此时也都有了一种看法，做房地产其实还是很有前途的。 只要忍过现在的低谷期，趁机收购一些优质资产，或者低价收点地皮，将来说不定倒手一卖就能赚一笔呢？ 尤其这几家公司在琼岛的那块地皮非常大，还是海边的，没有拆迁问题，有钱就能随时盖楼，现在看着是负债，将来说不定能开发成滨海项目赚大钱。 老王将那公司的资产情况仔细研究一番。负债两千万，加上公司目前这些团队、办公场所以及人力成本，全考虑都收过来的话，是需要一大笔费用的。公司资产除了地皮，还有京市CBD的现代化写字楼两层接近三千平米，算上办公室装修、家具、办公用品什么的市价，所有加一起初步估算要花三千万才能打包收购下来，是不是有点贵了？ ------------ 022意想不到的（4） 一时半刻，王通也没有找到什么办法能降低收购成本。 总之，现在欣欣投资公司想收这家地产公司，就不能用市价来计算其拥有的那些资产。写字楼就是这家地产公司自己开发建造的，要算当初建造的成本价，家具、办公用品也要算折旧。人力成本什么的，裁掉一些不太重要的人，就留下精华，这么弄大概能省二百来万。 于是王通精算半天，抠出有零有整的收购方案拿给钱欣欣看。 钱欣欣哪有耐心关注到那些细节，就看了一眼总数，距离自己预期的五千万还差了两千多万，有零有整的，计算起来太麻烦了，就大笔一挥又给取整成了三千万了。 账上五千万的投资额度要花呢，怎么一个负债的公司连拥有的办公室这样的固定资产都整体收了，才不到三千万？ 她还振振有词道：“京市CBD的办公楼这么便宜么？哦，你这是按照成本价估算，不能这样。未来CBD的高端写字楼肯定涨价，算那么细致和人家抠这点蝇头小利并不好。原是要救人于危难，就不要这么弄了，四入五入三千万收了，还好记账。” 王通无奈，也罢，钱总是做大事的人，不计较那些说不定有其他福报呢？ 钱欣欣一看王通脸色，也知道他肯定是不赞同，这么细致的账目梳理和建议他一定费了很大心思，于是她急忙表扬了一番，认可了王通的努力付出。 王通求的就是老板对他能力的认可，其他的老板高兴就好，所以终于点头迎合：“钱总觉得好就好。” 按照钱总指示，王通又去找那个地产公司的老板谈。抛出了前后两份收购方案，讲明厉害。一份是他可丁可卯给的估价两千八百万，一份是钱总给了三千万打包收购。王通舌灿莲花把钱总的善意表达到位，那位地产公司的老板也被感动的涕泪横流。 末了，干脆把自己在京市以公司名义买的一处用作会所的四合院，也都过给了钱总的投资公司。这老板是打算拿到钱彻底移民离开种花国了。那院子反正用不着了，找中介卖还不如此时都给了钱总，留下一脉情谊，说不定未来能用得上呢？ 王通事后对钱欣欣汇报工作的时候，由衷敬佩道：“钱总料事如神，这下咱们赚了不少。” 钱欣欣不明所以，不过听到“赚”这个字就有点胆战心惊，小心问道：“你什么意思？三千万收购那个公司能有赚？” 王通就眉飞色舞说：“钱总一定早就看出那位老板还有别的身家，他末了给的这四合院就在二环里，房本是几百平米，实际挖了地下室有一千多平使用面积。虽然市价现在不值两百万，不过里面的装修很奢华，家具是红木的，专门开会所用的那种，非常讲究。空调冰箱整体厨房之类的电器厨具是全进口顶级的，能自己开火做私人宴席，还有个私人影院，就这些硬装摆设加一起也能值百八十万。” 他当初以为钱总发善心凑整到三千万是亏了二百万的，却没想到最后收获了这样的馈赠，还有那位地产公司老板的感恩，这就不是钱能买的来的。 “钱总，实在是高明啊。” 钱欣欣拼命让自己的表情不要裂开，不过心在滴血。好在她只要不卖掉四合院，这也只是收购负债公司的时候顺便收的一份固定资产而已。房子和里面的东西都有折旧的，不是现金，不能算盈利对吧？ 未来二环内的几百平米精装修四合院价值几千万或者上亿，那都要等十几年之后了。她若是熬不过第一个任务，根本不用担心那些有的没的。 ------------ 023再拍一栋楼（1） 收完负债的地产公司了，钱欣欣又犯难了。还差最后两个月，投资啥能把最后那些钱花光呢？ 要再收购一家公司么？万一又有其他波折，就有点不踏实。 她思考了许久，决定还是先把已经收购来的CBD那两层写字楼重新装修一下。所以她通知地产公司这帮人都别来上班，工资照发，免得这些精英整天想着干正事，万一又赚了钱怎么办？ 她找了个专门做办公室装修的公司，签了个两百万新合同，让他们设计方案装修已经收购的公司。这样既能改善办公环境，让员工带薪休假调整心情，也肯定不会赚钱，就是合理合法纯纯花钱。 另外地产公司要重新起个响亮的名字，设计一个复杂的有艺术感一看就特别贵的标识。还要从香江请大师来算一下风水，这些事情都做了，也能花一二百万。 这样账面就只剩下一千六百万了，她四个月任务期内，还差一半的时间就已经花掉了八千多万，看看，多效率？ 回到京市这段时间，五星级酒店住的有点腻歪，钱欣欣打算去四合院看看。酒店当然不退房，要不然怎么能消耗公司的成本呢。 原老板这个四合院当初买来是用作特殊招待的，外部看古色古香低调朴素，内部装修走的是九十年代会所风格。除了私宴，其他吃喝玩乐卡拉OK、小电影、双人按摩大浴缸以及超级舒适大床房都有的。 地面上六百多平米，正经三进四合院还有个地下室，使用面积上千平米。 原老板之前也当自己的房子住，后来地产公司负债累累，他也心灰意冷，将公司一卖资产一卖，申请了移民纽西兰。 可是钱欣欣知道这种古色古香京市二环里的传统民宅，那若是放在了她来的时空，再过十几年，那是妥妥大隐于世的豪宅，不是有钱就能买得到的。也不知道那位老板十几年后知道这情况会不会后悔呢？ 幸好，这四合院的价值现在还体现不出来。她甚至可以继续保留在这里原本的那些会所服务人员，两个厨师、四个服务员，好歹可以增加人力成本支出。 荒山那边的设计方案还没出来，省里的考古专家已经去紧急抢救文物，除了煤矿那边有省里的人盯着在建设新工厂，组织搬迁安置原来的矿企员工，山里其他工程暂时开动不了。 她要投资什么，才稳妥花钱不会赚钱？万一一时不慎再收购一家公司，搞个买一赠二三送她办公楼和四合院这种，就不划算了。 她思前想后觉得要不然她自己去买一栋楼吧。就比如法拍的楼，会有各种问题，拍卖付钱得到了产权，说不定原主不愿意从楼里搬走，各种扯皮，最后就亏在那里，她都没法收房。 天才啊！这种最保险了。不过这样的事情她是不敢与懂行的王通明说的，于是就私下里，自己偷偷去找法拍信息。 为了让王通没有心思顾及到她，她索性把新收购的地产公司并入到投资公司的大框架，让王通组建齐全的建制，什么人力财务之类的都再配齐一套。趁着装修办公室这些时间，把人力成本先堆上来再说。 ------------ 024再拍一栋楼（2） 钱欣欣人在京市，已经成为了京市民营地产公司的唯一实控人的她，把地产公司的法人变更为了王通。未来有什么事情要去跑银行甚至法院都是要法人亲自去的，钱欣欣并不想自己费力气，她可能还要兼顾荒山那边。 这一套组合拳下来，委以重任，将法人都落在王通名下，王通已经完全折服了。 钱欣欣的父母一直是很有控制欲的人，很难放权，王通在之前的公司之中话语权很少，能力得不到充分发挥，如今小钱总这般信任，几千万的公司都挂在他名下，他顿时找到了士为知己者死的那种感受，全身心投入到了整个投资公司的大运营之中。 按照钱总指示，原来地产公司那套班子里的各专业总监甚至是公司副总也都留用了。 这位地产公司的副总窦玲，是正经国内名校毕业，又去鹰酱国藤校留学读了硕士的。做房地产这一块专业过硬，一直兢兢业业为地产公司效力。之前哪怕人心散了，老板决定把大家打包卖了，她也还是坚持留下了，一路看着公司起起落落，对公司是有很深感情的。 钱总让她继续留任，整个地产公司的核心团队都留下了，公司新法人只是法务，一看就不是能管业务的，这让窦玲为公司继续贡献力量的念头越发强烈起来。她坚信挺过现在地产行业低迷期，未来房地产肯定还是大有可为的行业。 钱欣欣去逛法拍的时候，是打算用地产公司名义收一栋楼的。这样公司的法人去办理相关手续，就不用她自己麻烦了。 所以钱欣欣虽然携带公司营业执照副本，不过那上面法人是王通。她看起来那么年轻去法拍场所乱转，一看就有点外行，被怀疑是个旁听跑腿的，怎么看怎么就不太像正经来拍几千万房产的人。 她自己能动用的钱也很少，要不是从鹰酱国带回来的以前原主买的一些时尚一点的衣服首饰，都样子货而已，值钱的不多，远不够那种富贵人家豪门大老板的装束标准。 而那些有心要做坏事的，也会看人下菜，看衣服就晓得目标有没有钱。想忽悠人，也不会在钱欣欣这种一看就没有决策权限的小角色身上浪费时间。 她因此出入了好几场法拍会，竟然没有遭遇到明显的坑，都还是正经的拍卖流程。就是拍品的价值太低，她若是几十万几百万的买，那多费事？时间不等人，她做任务是有时限的。 经过将近一周的观摩，皇天不负有心人，她终于找到了合适的目标。 这是一栋小楼，就在CBD附近，C安街沿线的北侧，以前是个老招待所，后来经营不善，原本的班子和员工也都要退休了，楼是简易楼，专家评定为危房，不值得修，最好全拆。全体职工大会决定拍卖了资产，给大家一次性发了退休工资就散伙。 所以人们来拍这个项目就是为了将来拆房子之后，用这个地皮盖个更大规模更现代的酒店。不过这个价格在当时的社会环境看来还是不低的，起拍价九百万，包含原建筑物，以及建筑物内现有的各种家具装潢。 这是最近钱欣欣见到的起拍价最高的拍品了。也比较符合她一千六百万的这个剩余投资额度，很好，就这个注定要拆掉的破楼了！ ------------ 025再拍一栋楼（3） 打定主意要拍这个破楼，钱欣欣也早就报了名，是符合个人或者公司参与资格的。 她手里也拿到了一份拍卖资料。 从照片上看，这个招待所内的家具装潢全都是很普通的几十年前的风格了，木头是真木头，不过那个年代生产的家具质量也就那样，简单实惠而已，设计感肯定不如现在又不是古董，和未来新式酒店不匹配，所有这些东西就要按照废品处理了。已经和建筑物墙体融合在一起的装潢更别说了，拆了就会坏，还一股子老气横秋。 就这种陈旧的档次感觉，堪比县城招待所的装修风格，让人觉得越发不值那个起拍价，何况这楼还是危楼，花钱加固不值，买下来就要花钱拆掉，这都不如一块空地呢。 这栋楼的规模和钱欣欣在县城租的那个办公楼差不多，县城的楼还新一点，在那穷乡僻壤连地皮买也就不到一百万。这边就是京市的好地段而已，起拍价九百万，贵了这么多，怪不得参加拍卖的人那么少。 这也就是在京市繁华所在，好地段人家才敢喊这个起拍价。地块真的不大，做酒店做不了太大评不上五星的规模，也不够盖一个综合性大商场的。 钱欣欣不管别人怎么想，她认真看完资料之后越发觉得这个破楼简直就是为她投资量身定制的一个项目啊，别人买了肯定亏，也就是她才会这么执着这个项目。 其他人可能更早得到消息还去看过现场，钱欣欣就没去跑那一趟了。别人看是为了衡量这东西值不值得，贵了就不拍了。而她要顶着自己余款的上限，先把项目拍下来再说。 钱欣欣坐在自己的位置上，看着其他人举牌，她没有着急。这些人都是十万十万加，太保守了，等过了一千万，她再举牌子不迟。 没想到过了一千万之后，还在举牌的就只剩下一两家了。这两家还特别和谐礼貌，似乎是已经不打算拼下去。 拍卖主持人问了两遍还有没有人加价，现在已经是叫价一千零五十万了。 钱欣欣左顾右盼一看，没有人吭声，她急忙拿起了自己的牌子，同时喊了一句一千一百万。 此前大家都是十万十万加价，到这会儿忽然冒出个加价五十万的，那两家互相对视一眼，都不知道钱欣欣什么来头。 终于还是有一家大胆地再次举牌，叫价到了一千一百一十万。 钱欣欣一看这家又是十万十万加，实在太浪费时间了，她赶紧举牌子，喊道：“一千二百万。” 她的声音并不高，带着女生的那种温柔，却因为这个价格，吓得另外两家顿时都不敢再吱声了。 因为这明显就是一百万一百万往上加的节奏。这姑娘是有钱没处花了么？ 钱欣欣还斗志昂扬看着周围的人呢，她能叫价到一千六百万，她甚至期盼着这些人赶紧再喊价，她接着跟。 这里与西北小县城不同，这项目的地段位置也相当好了，能到这里肯出钱参加拍卖的人怎么也能是有眼光也有闲钱的吧？ ------------ 026再拍一栋楼（4） 不过别人的心思比钱欣欣复杂多了。在他们眼里，这个突然冒出来的名不见经传的小姑娘，加价这么高是几个意思？就算如今在座这些人眼界和档次可能比被忽悠到西北县城买荒山那批人高明一些，可是防人之心总都有的。 他们又不约而同想到了会不会是招待所那边的人请来的托，那小姑娘是故意抬价的？与其在这里争执，要不然还是看看别的更划算的项目吧。本来这个项目过一千万就有点不值了。 于是竟然默契地再没人举牌了。 钱欣欣毫无悬念以一千二百万拿下了项目。这还差了四百万才能凑够最后的投资额度。 钱欣欣本来不想催着与上家交接项目的，只想一千六百万拿下之后摆烂。她没有在刚才就喊一千六百万，实在是怕这里有人会顶着她的价格又往上加钱，她手头没余量不稳妥，怕自己拍不到这个项目了。 谁知道，唉，天不随人愿，算了！这个时代的人还是过于保守了。 现在她不得不去项目的现场看看了，思量着大不了催着和上家交接完，别的都先不说，能允许她喊人立刻开始拆那个楼就行，近期开始干活，怎么也能把最后那四百万花完吧？ 拍卖会结束后，钱欣欣见到了招待所的代表邹先生。 这位邹先生两鬓斑白，穿着一身老旧的工作服，人看起来很老实的样子。 钱欣欣这边问妥了打款账号，那边早有人都已经验看了邹先生手头的文件。除了常规证照，就还有一些手绘的建设图纸资料。这是当年修建招待所的时候留下的，这么多年来，招待所的日常管理和维修都会用到这些图纸资料。 钱欣欣并不懂专业图纸，将这些图纸收好了没有看，就客气问：“邹先生，我今天就能打全款到账，不知道您那边何时能完成清退呢？” 邹先生很实在地说道：“大概一个月。” 钱欣欣问：“能快一点么？我想早点雇佣相应公司拆房平整土地。” 在京市，拆房的工程合同签订之后，工期有的时候总被其他不可抗拒因素影响。比如什么国事访问，或者有个什么全国性的大会、展会、运动会的，都会让停工。所以还是越早交接，她就可以越早找单位进场。 邹先生并没有藏着掖着，言谈间流露出对这个招待所的深厚感情：“真的快不了了。我们这边原本以为底价这么高不会那么快就拍出去的。所以还有一些其他手续文件，都在整理。我们自己也想把工作了一辈子的地方、文件档案什么的都收拾清楚，这些对您可能不重要，对我们却是唯一的纪念了。毕竟这个楼，您肯定是要拆的对吧？” 钱欣欣见其红着眼圈，就要落泪的样子，本来想要催促的那些话都说不出口了。心说，要不然就让他们先弄着，自己可以拿着拍卖的文件先去找拆房的合作单位。 这样她也可以多找几家，比比价格，选报价最高的那家来干活。 ------------ 027昂贵的赠品（1） 钱欣欣按照这个思路，开始找拆房子的公司。这事她生怕被王通或者地产公司那些一心想着给公司赚钱省钱的人知道了，横插一手，再弄得她花不出去那些钱，就只能是自己偷偷干，效率不高，不像她以为的那么顺利。 找了一大圈，她才总算联系上了一家本地的拆楼企业，费了不少口舌，加了一百万，一共二百万把这栋楼拆平。 加钱，一是要拆快一些，二是包括了垃圾清运和土地平整，还要设置一圈围挡。反正有用的没用的都做上，否则只是推平了，人家也要不了这么高费用。 如果拆除过程中出现了其他问题，这个就具体问题具体分析。那家单位保证只要业主愿意加钱，什么问题都能给解决。人家在那个片区有关系，大小事情都能有办法。 钱欣欣这会儿最爱听“加钱”这两个字，当下就和这家签了合同。不过人家也是正规公司，说什么只肯先收一半钱，那也要等进场前一周才行，然后等他们把活都做完了再结账。合同额两百万，那另外一百万就只能先放着。 到此，账面上还剩下二百万没有用，钱欣欣硬是逼着地产公司这边买了三台几十万的车，又雇了三个司机，明文要求以后公司员工出门办事都尽量申请用公车。实在排不开用了私家车的，加油停车费都公司给报销。 到了钱欣欣任务的最后一个月，招待所这些人总算如约搬走了，留下了空荡荡的一栋楼。 她自己偷摸去验收的那天，恰好有一位大学男同学来京市。她幸亏查了一下邮件，否则就要错过了，于是她回复邮件时告诉了那位她现在的大哥大电话号码。 身为1个亿注册资本的大型投资公司的实控人，钱欣欣当然是要有一部又贵又沉重的大哥大了。这个时代的种花国还没有流行手机，一般人有个BB机已经是相当高级的配置了。正经大老板会拿个砖头一样的大哥大，资讯的费用特别贵。 钱欣欣不怕贵，注册公司后这就是正经办公用品了，能计入投资额的。 她这位男同学叫麦克小拉特，鹰酱国同一所大学在读，比她大了五岁，能成为同学，就是因为这位总爱转专业。读书的时候吊儿郎当，一入校学的是戏剧，后来转了编剧、导演系之类的，一直到钱欣欣入学，这位都还没毕业，跟着新生一起上影视基础大课。 前身的记忆中，这位小拉特先生追女生有点天赋。两人也是因此相识，关系不错，却并不是男女朋友。就是那种异性闺蜜的感觉，互相聊一下与人恋爱和分手的心得。 前身花钱就读的那所大学，也算是名校了，很多人毕业后就在好菜坞工作。她学的电影艺术专业倒不是她本人对此有什么追求，就纯粹因为别的专业都考不上，而这个专业花钱包装一下就能上。 前身当初重金从某机构买了个包装方案，是成为某种冷僻的不方便展示的运动的获奖运动员。这家机构给制作了相应的证明材料，不过这种类似赛龙舟一样的地方民族特色多人运动，在人家鹰酱国正经的大学压根不会有相关比赛，队友都凑不齐，没有相关运动俱乐部，总之就是很好蒙混过关了。 前身当然不会那种冷门运动。她只擅长扮名媛谈恋爱，其他都很渣。 钱欣欣不知道哪阵风把小拉特吹来了内地的京市，那人下飞机就给她打电话说要尽快见面。她琢磨着人家不远万里来京市，她不见就实在说不过去了。 ------------ 028昂贵的赠品（2） 电话那一端，小拉特委屈巴拉地说：“你回国后怎么都失联了？真让人放心不下。你家电话空号了，幸好你回复了我的邮件。要不然到了种花国我都不知道怎么找你。” “抱歉，我父母去世了，原本那套别墅就卖掉了。我回国处理完丧事，还在调整身心状态，唉。”钱欣欣如实回答，故作哀伤。 只不过她目前的身心状态问题，是着急怎么能把账上的钱花完。 多来个外国同学，她巧立名目用公司名义，按照洽商什么投资之类的招待他吃喝玩乐也行吧，哪怕最后没能谈出什么项目，做生意有的能成有的不能成，这很正常吧？ 完全没有意识到自己可能要被当成花钱工具人的小拉特，还在自以为是地说道：“天啊，太可怜了。那我更要现在就去见见你了。你在哪里？我已经打上出租车了，我一定要当面安慰你。毕竟你只有我这样一个谈得来的朋友，对不对？” 钱欣欣其实也希望多个人陪着一起去看看那栋破楼。万一有什么自己忽略的地方，多个人，好歹也能给点不一样的意见。 小拉特这人虽然学习不靠谱，不过出身富贵人家，游走在万花丛中，见识挺多，眼光不差。 于是她把自己的位置告知了小拉特。小拉特记录的特别认真，还问了中文发音，在电话那头说：“一定等着我，我还给你带来了惊喜呢。” 惊喜？钱欣欣莫名就升出了一点惊恐，但是思前想后，她和小拉特之间此时已经没有什么金钱关系了，大概应该不会对她最后这笔投资有什么影响了。 一会儿就要见到小拉特，钱欣欣还是仔细回忆了一下前身的那些相关记忆。 小拉特有个哥哥叫大卫麦克拉特，据说是在敖洲的微秀影业工作，还是个高级管理层，业内算是有点名气的。微秀近期与好菜坞八大影业公司都有合作，大卫就被派去鹰酱国公干，主管影片的发行和录影带出版，业绩不错。 这个年代录影带还比较火，国内也有不少正版盗版的影音制品，租放录像带的小影厅街头巷尾都能找到。在海外，租赁录影带业务则比较正规，打击盗版，比国内更成熟，较好地保护了正版作品的收益。 小拉特当年励志也要成为像哥哥那种优秀的影视从业人员，但不是卖录像带什么的，他扬言自己要进军好菜坞，成为大导演或者知名制片人，才考入了鹰酱国这所知名的大学。说实话他入学成绩还算是不错的。 然而人生不如意之事十之八九，麦克小拉特几乎试过了所有与影视行业相关的专业课程，学了这么久，愣是没有毕业，就是少天赋不怎么开窍吧。他唯一能指望的是拿到毕业证之后，利用哥哥的人脉，能在鹰酱国的好菜坞找到相对对口一点的工作。比较脚踏实地地做法是先拿到毕业证，再从导演助理开始干，慢慢积累经验和名气。 过去，有钱欣欣这种学渣的衬托和鼓励，小拉特一直觉得自己只是怀才不遇，说不定哪天就找到了适合自己的方向来了呢？然而钱欣欣急匆匆回了国，没有了学渣，小拉特自己就成了学渣，对比和伤害就凸显出来了。他更无心学业，反而开始谈恋爱慰藉受挫的灵魂。 他目前交往了一个F国女友，一起厮混着，打发寂寞无聊的时光。 那位女友是艺术圈子的，人也长得漂亮，母亲是驻种花国的外交人士，有一些关系能带人来种花国旅游。小拉特当然是愿意来这个古老神秘的东方国家了。 刚落地首都机场，他就迫不及待查邮件，惊喜地按照新电话，一拨就接通了。择日不如撞日，他带着女友竟然就直接奔钱欣欣刚买的那栋破楼来了。 ------------ 029昂贵的赠品（3） 钱欣欣前脚刚到那个招待所现场，几分钟之后，小拉特就从出租车上下来了。他还带来了那位F国的金发小姐姐索菲亚。 于是三个临时凑在一起的人假模假样地现场巡视一大圈。 好在这地方并不是什么机密之地，又已经被钱欣欣收购了，除了大院门口有个保安，里面并没有其他人。三个人也不是这个专业的人，就随便走走看看。 没想到当索菲亚看到了招待所大堂里挂着的一副画的时候，连连惊叹起来。 这画不是印刷品，而是人工手绘的。这就是当时一种装修手法。 那个时代宾馆招待所内部装修也没有什么太好的装修材料，不太流行直接弄花纹石材铺装。常见的是水磨石的地面，墙上贴壁纸，木头的墙裙。然后再挂一些大幅的人工手绘装饰画，在明显位置当个景致。 钱欣欣不懂艺术，就只能看出应该是手绘装裱在这里的，还挺好看。 她记得招待所的人说过一嘴，当初装修的时候是请了国内知名艺术院校Y美的人画了装饰画。 不过应该只是当年某个学生画的。他们本来想请老画家的，人家没空。所以大家也不觉得这画能有什么价值，画幅还特别大，一卡车装不走，卷起来也是放着，放谁家都放不下，特别累赘。再者这东西就是装潢的一部分，他们的法拍内容物包含这个，就留给了下家处理。 钱欣欣还想着，金发小姐姐搞艺术的都觉得这画不错，要不然她就把这画摘了，挂到自己新收购的地产公司那边的办公室大堂，留个纪念。 没想到那个索菲亚手舞足蹈，一边指着画一边那肢体动作明显是要与钱欣欣沟通，小拉特只好代为从中翻译。 “本来就是想问你聊怎么应付外国女孩子的事，现在可能不用了。”小拉特兴致勃勃道，“我女友索菲亚很高兴。她说，你这里挂着的这幅画是新生代花裔画家斯科特刘先生的作品，签名都一样，还有日期。那位现在随便一幅画就能卖上百万鹰酱币，还都是小幅的作品。她从没有见过这么大幅的刘先生的早期作品，一定非常值钱。她想买下这幅画，她父亲是开画廊的。” 非常值钱？钱欣欣听的一阵眩晕，差点就站不稳摔倒在地上。 百万鹰酱币就是千万种花币，这还是小幅的价格，那么大幅的早期作品，价格按照面积评估，啊啊啊啊，她不敢想了，零数不过来。 没想到，索菲亚立刻跑到附近能打国际长途电话的地方拨到鹰酱国，和开画廊的父亲兴高采烈说了这件事情，形容了画幅，那边顿时就给了初步报价，五百万鹰酱币，要想加价也可以谈。 按照官方鼓励创汇的优惠汇率，这钱兑换为种花币就是五千万。 那位刘姓画家已经移民欧洲，在国内没有名气，钱欣欣这前身虽然就读鹰酱国名校，但不学无术也根本不知道鹰酱国艺术圈内的那些消息。 所以呢，要是早知道，她第一次来现场看就该发现，坚决不会拍这种隐藏着巨大“惊喜”的地方，或者不会让上家单位把画留下来的。 现在好了，一失足成千古恨，前四个月拼命投资绞尽脑汁花掉的钱，这下似乎全都要白干了。 ------------ 030昂贵的赠品（4） 钱欣欣拍下这个项目才花了一千二百万，原指望拆完和拆房公司结账之后，她就能完成第一个任务的。偏偏垃圾堆里发现的这一副画就价值五千万，这是不是要计入盈利了？ 买危楼，谁知道这里面的一幅画竟然比楼和地皮还值钱？ 所以，这画坚决不能卖！她就自己收藏，放到地产公司那边墙上挂着，哈哈，看看她多聪明，临危不乱力挽狂澜！ 系统却提醒道：【宿主，你购买的资产之中，经过鉴定和第三方报价，这幅画已经有了价值，无论卖不卖其实已经是投资盈利了。您如果在任务期限内没有把这笔钱合理合法花出去，那就是妥妥盈利，和画挂哪里没关系。特别提醒，无论画和钱，捐赠都是不被允许的亏钱手法。】 钱欣欣立刻反应过来，那还是赶紧把画卖了变成钱吧，这样好歹还能找名目把新拿到的钱抓紧给花出去。第一个任务，她就只剩下最后一周的时间了。 小拉特和索菲亚刚才听钱欣欣说不想卖画，那怎么行？ 毕竟五六百万鹰酱币收购了那幅画，她放到父亲画廊里搞一场拍卖会，成交价至少上千万鹰酱币，他们能血赚。这会儿欺负人家种花国的姑娘不懂行，其实有点说不过去了。唯恐钱欣欣觉得价低了才不肯卖画的，他们还主动加价到了六百万鹰酱币。 索菲亚行动力特别强，当天就让老父亲传真购画的合同文件，她承诺只要签合同，她那边立刻给打款到钱欣欣的户头。这画将来怎么带走，都不用钱欣欣操心了。 小拉特是知道钱欣欣账户的，以前他和钱欣欣关系好，两人互有资金往来，他就直接把账户号告诉了索菲亚。这样，购买画作的合同就都补全了，传真过来的是索菲亚父亲画廊那边已经签章的正式合同文件。 钱欣欣怕她不签字，人家还要加钱，只能赶紧签了。这样她早点收到钱，早点花出去说不定还有希望完成任务。 没想到画廊那边打款给钱欣欣是鹰酱国开设的鹰酱币账户，并不是公司对公司账户，而那么一大笔鹰酱币想要入境就比较难了。钱欣欣甚至想干脆用鹰酱币在鹰酱国买个更贵的艺术品，这样也能把钱花掉。 没想到，她当时提了一嘴，要把钱拿回国内账户，手续都已经开始办理了，流程停不下来。又因为兑换数额太大，经历了几次审查，等都换成种花币进入到她国内账户的时候，刚好卡在了任务完成期限当天，就晚了几分钟而已。 硬是让钱欣欣“忍痛”盈利了六千万。 系统无情地宣告：【根据系统规则，宿主第一个任务失败。宿主盈利六千万，只能取千分之一，也就是六万块自由支配。请宿主吸取教训，再接再厉，下个投资任务的额度为1.6个亿，限时八个月完成任务，从今天开始计时。】 钱欣欣哭诉。眼瞅着就能拿到两个亿恢复自由了，就这么一下子没了，变成了六万块，这落差也实在太大了。 系统似乎很理解她的心情，又勉为其难鼓励道：【宿主，第一个任务只是您的新手过渡期，适应一下规则，难免会有一些遗憾。根据过往数据统计，第一个任务就能完成的宿主一直都没有出现过，您这种盈利才几千万的已经是成绩很优秀了。】 感觉并没有被安慰到，钱欣欣继续沮丧。满脑子想的新任务那1.6个亿的投资额，八个月的时间，她接下来该怎么花呢？ ------------ 031投资拍电影（1） 小拉特陪着女友索菲亚将那幅昂贵的画作打包好，看着送上了飞机，两人又开始了在京市的玩耍。 索菲亚一直怀疑小拉特与钱欣欣的感情没有那么纯粹，所以就婉拒了钱欣欣的陪同，更不可能让她花钱照顾他们衣食住行了。 毕竟索菲亚家里不差钱，来种花国旅游怎么还能花别人的钱呢？这一次买画倒手一卖就是好几百万鹰酱币的利润，他们心怀愧疚，更不能再占钱欣欣的便宜。 另外，小拉特来到国内其实还存了别的想法。他一直想要进军好菜坞，即便是目前毕业遥遥无期，却不耽误他进入影视行业闯荡的梦想。在他的认知世界中，学历并不是必要的，如果能找到一条光明的赛道早点创业，他可以放弃学业，自己做个更有前途的公司，自己当老板不香么？ 只有打工仔才会在乎自己的学历，哪个当老板的需要展示学历呢？ 本着这样的原则，小拉特也找关系路子，接触到了种花国的影视行业，看看有没有机会。他知道种花国是十几亿人口的大国，早几年与鹰酱国关系日趋缓和，经济发展增长迅速，电影市场也值得期待。 而鹰酱国那边现在已经意识到这一点，好菜坞的几大影业公司都有计划来拓展种花国这边的影视市场。他们选择的切入点主要集中在香江和湾湾那边，毕竟那边的影视没有严格的审查制度，题材很宽松。内地就不同了，境外影片想要引入进来比较难。 不过小拉特的想法另辟蹊径。 他想的是，为什么不利用种花国内地的低廉成本拍摄电影呢？假设同样一部电影五百万鹰酱币的投资，在种花国相当于五千万，这可是史无前例地高额投资呢。在这里拍什么不行呢？ 就比如功夫片，在香江拍的成本就高于内地。功夫片里也基本都是亚裔，还需要一些群演，这在鹰酱国本土是很高的人力成本开支。在内地则要不了那么多，投资节省下来，就可以用在别的方面提升品质了。 另外，小拉特听哥哥大卫麦克拉特提及想离开微秀影业，自立门户。如果哥哥有这种魄力，那么他也要帮着哥哥将这件事张罗出来。 好不容易能进入神秘东方大国看看，小拉特的影视梦自然是不能忘的执念。 钱欣欣变着法子想要约这两人吃饭，以公司招待的名义花点钱，顺便打听一下购买艺术品的路子。她心中想的是从哪里跌倒就从哪里爬起来，之前卖了一幅画盈利了六千万，那么她从索菲亚父亲的画廊里买几幅作品，装饰自己的地产公司，这不是天经地义的么？ 虽然她已经把钱倒腾成了种花币，不过再换汇出去什么的，汇兑有了损失，这不是更容易把1.6个亿花完了？ 这个时候她听说了小拉特要帮助亲哥创业，搞影视公司的事情。她觉得吧，这或许是她投资的一个机会呢？拍电影好像很能花钱的样子。一定要趁着小拉特还在国内的时候，请他吃顿饭，聊一下这个事情。 他们想在种花国内地拍电影，或者想把好菜坞那边的影片引进到国内，就目前的种花国市场而言，还没有人成功走通，还有很多失败案例。越是困难，意味着前期投资成本就越高。另外，还可以拍烂片啊，那就和白撒钱一样了。 ------------ 032投资拍电影（2） 好不容易等到小拉特有了时间，钱欣欣就邀请他和女友来到自己公司名下那个四合院吃饭。 只为了招待那两位，原本四合院里配套的那些服务员和厨师都要上岗。之前那么久都没活儿，工资照发，今天好不容易有接待任务了，这帮人卯足了劲地准备。 钱欣欣还说用料都要最好的，成本无上限。如果客人吃的满意，还给大家发奖金红包什么的。在场有一个算一个，除了厨师和服务员，保洁保安也都给发。其实不管两位外国友人什么评价，钱欣欣都要给这里的人力成本多消耗一点。 这帮人愣是给把满汉全席上全了，名贵的酒摆上，吃不完喝不了看着也喜庆。虽然知道算上老板，客人也才三位，不过招待客人要充分凸显老板的豪爽，人少也要摆满了菜。吃不完的那些，老板一走，大家也都能沾光分了。 小拉特和索菲亚哪里见过这种中式宴请的阵仗？被领进四合院的时候还以为是京市的某个博物馆呢。 随着服务员的介绍，他们才知道这一处宅院就是钱欣欣用来招待贵客的，今天晚上没有别的客人，就他们一桌。除了吃喝，还可以在整个宅子里体验一下中式贵族的生活情趣。 两个老外被引到了正房的厅堂内，这里已经摆放好了一张大圆桌。这是十多人围坐的那种大圆桌，如今就坐了他们三个人。 客人落座，菜如流水一样端上来，面前的每一盘食物都精美的像艺术品一样。看得索菲亚连连拍照，不住地用F语喊着赞叹的话。 此前这二位虽然也去京市知名的饭店吃过东西，不过两人都比较节约，也不懂菜单上那些蹩脚翻译具体都是什么食材，所以就没有吃到什么正宗的种花国美食。 现在，他们才知道，原来美食有这么多讲究和吃法。 不用钱欣欣自己介绍，这里的服务员就有精通鹰酱语的。大概是这里的原主有留学背景，也有一些外国友人来，才留下了这么有水平的服务员。那人将每道菜都仔细介绍了一番，光是看着就色香味俱全，再一听那些复杂的处理手法，以及所需的火好功夫，越发感受到了贵族的奢华。 让他们终于明白什么是宫廷宴席，用实力证明了他们以前在种花国以外的地方吃到的所谓种花美食就都是改良减配版本，并不地道。 小拉特顿时感激涕零，问道：“欣欣，你家原来这么有钱的么？你说的简单来家里吃个饭就这样的排场，实在是让我汗颜。亏得我过去还以为我家和你家差不多呢，没想到你是个真贵族。” 钱欣欣却说：“我这也是突然刚继承了遗产，才能出手如此阔绰。对了，你这些日子一直考察我国的影业发展情况，是打算要启动什么项目么？” 拉回正题之后，小拉特感叹道：“你们国内的影视审核实在太严格了，我找了一圈关系，都说外国引进影片受到的限制比较多。所以我打算只是用你们这里的场景和人力拍摄影片，拿回鹰酱国放映。你放心，若是这样做，我肯定也是给足价钱的，比你们本国拍电影的成本高。” 钱欣欣唯恐小拉特已经有了金主，甚至项目都已经酝酿差不多了，那样就没她能插手的余地了，于是急迫地问道：“那你准备投入多少钱拍片子？” ------------ 033投资拍电影（3） “这还是要看什么类型的片子了。”小拉特含混一句。 钱欣欣看小拉特不说，此时也不打算一下子就透了自己的底。万一说的多了小拉特害怕了呢？说少了的话，不可能少的，她有那么多钱要花。 钱欣欣前身不学无术，虽然就读于电影艺术专业，对一部影片的生产全流程却并不十分了解。学业之内就不太及格，学业之外那些常识也只是一知半解。 可是小拉特不同，学了那么多专业知识又有一个哥哥在微秀影业当高管，对电影是怎么生产出来的门清。 他认为自己欠缺的只是好导演、好编剧，以及制片的经验而已。但是他自信心很高，想着若是能亲自执导一部影片，一定能磨练出来。成本太高的他不敢乱尝试，若是可以找个拍摄成本低的地方先尝试一部小制作，亲哥大概也会支持他。 至于资金吗，项目都策划好，应该容易拉到投资人。鹰酱国有很多投资拍电影的有钱人，还有一些影星也喜欢带资进组。 于是小拉特继续找补自己刚才的说法：“资金的事情我自然能解决，目前我还在策划项目的阶段。剧本要挑拣一下，找不到好导演就我自己亲自指导，并兼任制片人。” 鹰酱国的电影与国内有区别的地方就是制片人的权利更大。国内一般都是导演说了算，投资人很多时候也要看导演的意思，除了能用钱硬塞角色进来之外，没有太多可以左右影片的地方。 而鹰酱国，制片人能够监督导演的所作所为，制片人才是最终的决策者。项目的资金一般都是制片人自己投或者主要筹集负责。而那些知名的制片人早年间也可能就是导演出身，而非门外汉。所以他们对导演的指导也非常有建设意义，并且自身造诣很高，不会出现外行乱指挥的事。 鉴于这样的情况，钱欣欣觉得小拉特是想当制片人。小拉特的家底虽然比普通人厚实，不过他当制片人之前，好歹要有点导演的经验才能服众。否则他一个大学还没毕业的人，大概也只能找一些没啥名气的人来演个不出名的实验影片了。 等等，这不是已经具备了一些烂片的必要因素了么？小拉特就是没名气也没有什么真实水平的导演兼制片人，再找来一些廉价的演员，跑到国内拍摄影片，这片子能在鹰酱国卖的出去才怪。 她若是能参与进来，可以做的就是投资一大笔钱。而且坚持让这笔钱最好都留在国内，比如所有拍摄场景都在国内，台前幕后群演什么的都选国内的，甚至演员，能用国内的都用国内的。 这样肥水不流外人田，她花出去的钱都让国内的影视公司赚走了，然后这片子烂就烂，大概这种烂片也通不过国内的专业审核的，就拿去鹰酱国污染他们的观众好了。为了能在鹰酱国宣传，可能还要继续花钱投入。 这么一想，投资拍电影就是无底洞的撒钱，钱欣欣立刻斗志昂扬起来。 至于买艺术品什么的，现在先别急。万一买来便宜货，一鉴定又变的昂贵起来，那不就是白玩了？她又不懂艺术品，还是搞点靠谱的事吧。而且投资的种类太多也不好管，拍电影要花的钱挺多的，影星的片酬那可是没上限的啊。 这样只要一部烂片拍下来，她那1.6个亿还不是妥妥就能都花光了？ ------------ 034投资拍电影（4） 钱欣欣让四合院的大厨给准备了各种酒，昂贵的白酒大家喝不惯，就开了几瓶红酒，弄了个大醒酒器上来，三人吃着中餐喝着红酒，很随性谈天说地。 这款红酒在种花国九十年代市价也要大几百一瓶了，F国酒庄进口的，索菲亚一下子就认出来了，F文写的特别唯美，让她思念起了阔别已久的家乡。 她喝的上头，还用随身带着的相机不断拍照，说这都是艺术品。这边钱欣欣和小拉特就用Y语聊拍电影的事情。 索菲亚能听懂Y语，讲的不太好而已，她一直觉得F语更高贵，平时也不屑于说，以至于口语方面只能依赖精通Y语和F语的小拉特来翻译了。 小拉特喝了两杯也开始说大实话，就是看上索菲亚家里有钱，想要从她那里筹集资金。不过索菲亚一向只关心绘画艺术，对电影并不感兴趣。 钱欣欣就顺势接下话头：“小拉特，我的欣欣投资公司正计划要投拍电影呢。不过种花国国内的电影行业发展比鹰酱国差了一些，很多影视公司的体制仍需要改进。私人投资想介入比较难。既然你想拍电影，那我投资给你，拍摄影片在鹰酱国上映，肯定是没问题的。” 小拉特眼睛亮闪闪，惊喜万分道：“那你打算投多少钱，有怎样的预期？还是你有比较不错的剧本了，需要我这个导演来实现？” 比起对电影毫无兴趣的索菲亚，本身就读于电影艺术专业的钱欣欣，在小拉特的眼里自然是能称为业内人士的了，所以也不兜圈子，直接问钱欣欣的目的。 钱欣欣就说：“我还没有剧本。不过我建议先把你的影视公司成立起来，然后花钱海选剧本啊。既然我投资，那么剧本最后选什么要我来确认，这一点你能同意，那我们才能谈后面的。” 小拉特对于钱欣欣的品味还是有点迟疑的。钱欣欣在学校的专业课程是年年补考那种。他问：“你选剧本？那么若是最后拍出来效果不太好，怎么办？” 钱欣欣心说要的就是烂片，不能有啥票房收入的啊。最好是烂到没有院线肯播放，这样一分钱的回款都不会有。 她当然不能说这种目的，就先转移话题道：“我出钱，电影是否盈利都我自己承担责任，你只管正常发挥你的水平。再说了，你究竟是要赚钱，还是要拍文艺片那种成名的，你自己先确定好。” 小拉特犹豫了一下，也知道自己不可能二者皆得。 一部好影片叫好又卖座，还能获奖的情况，对于一个刚开始踏入这个行业的新人是无法想象的高度。他早就有过缜密的思考，此时下定决心回答：“我第一部片子要有一定影响力，票房这种只管数据大概只有商业片可能更容易实现。艺术片之类的我怕一开始也找不到合适的题材，反而容易白费力气。” 钱欣欣本来以为小拉特会喜欢艺术片呢。毕竟女友都要艺术圈子里的追求品味，而且艺术片很容易就没啥利润。 不过既然小拉特想拍商业片，那么接下来的话题就要聊一下怎样的商业片。对于穿越而来的钱欣欣，虽然不知道怎么能拍摄出优秀的赚钱的商业片，但烂片绝对没少看。 尤其那种特别费钱的特效影片，比如《某某堡垒》之类的，票房收入很惨淡口碑也扑街，这就是她想要模仿的目标了。 ------------ 035投资拍电影（5） 索菲亚忽然插话道：“小拉特，你以前不是想拍艺术片争取拿奖么，怎么忽然又改商业片了？” 小拉特赶紧用F语解释道：“以前是想说服你投资我，那当然要往艺术片走啊。 毕竟你懂艺术，艺术片的成本会低一些给你省钱。拍摄的时候有你指导，效果唯美一些，思想性更强，说不定真能获奖。但是会很辛苦你，让你做不喜欢的事情，这事我觉得难度太大，也委屈你了。 如今钱欣欣要投资，她那么有钱，我就能预算很充足，拍个迎合观众和市场的商业片，大卖之后容易成名，也不会占用你宝贵的时间精力啊。” 钱欣欣的第二外语选的F语，虽然说的很烂，倒是能听懂几句哄女生的话，立刻感受到小拉特对女生的用心和手段啦，简直是完全不用酝酿，就能把索菲亚忽悠晕了。 索菲亚感动道：“原来你都是为了我啊，小拉特，我真是太爱你了。我会支持你拍电影的，回到鹰酱国，我让我爸给你腾出画廊的一个房间当办公室，你先注册公司。至于海选剧本，我可以帮你制作海报。” 这两人柔情蜜意说的F语，语速很快，钱欣欣已经听不太懂了。她以为两人正进行甜蜜的感情交流，压根想不到两人说的是如何省钱创业。 若是听懂了，她可能早就表态，要多投资，让他们回去鹰酱国租赁豪华办公室。影视公司啊，不能那么抠，要有排面，才能花更多的钱。 结果小拉特理解的公司成立都是靠自己，钱欣欣只是管投资一部影片而已，怎么能乱用资金在公司的筹建上呢？他又有女友的各种激励，更是想独立一些，否则收了别人的钱成立公司，他自己的话语权就低了。 钱欣欣和小拉特又讲了许多，才意识到这个问题，不满道：“小拉特，难道你成立公司就不打算带上我么？” 小拉特耸耸肩，看了看女友，遗憾道：“投资影片我当然欢迎，不过公司的事情我女友肯定不希望我还有其他女性合伙人了。希望你能谅解，否则她就要和我谈分手了。” 钱欣欣一看小拉特这么坚定，也不能赌气就不投电影了，只好转入更务实的环节：“那么我们就谈你公司拍摄的电影这件事。你有没有想过在种花国拍摄呢？成本比鹰酱国低廉，风景优美，演员敬业，还有很多科班出身的幕后人员，工资都只是鹰酱国的十分之一。” 小拉特喜道：“你说的太对了。我这些日子也在贵国考察了这个事情，觉得在你们这里的电影大厂拍摄是个不错的选择，尤其功夫片，你们种花国人是不是人人都会武术？我看公园里的老年人，一个个都在打拳，还有玩单双杠特别酷炫的？” 小拉特说的那可能只是普通太极拳，至于单双杠上挂着的老爷爷们展示出来的技能，小年轻未必可以复制。 钱欣欣这段时间也熟悉了一下种花国的情况，九几年种花国的体操水平也算是世界顶级了，什么气功和武术也从小学中学都开始推广，反正广播体操军体拳之类的普及率还是很高的。 “所以你是想拍功夫片了？”钱欣欣有点担忧，这种片子在国内的确好拍，在鹰酱国也有市场，那时候他们很好奇东方神秘的功夫，黄种人主演的功夫片总归是有噱头，能有一定上座率的。那就可能会赚钱啊。 钱欣欣觉得别的事情都好商量，拍功夫片这事最好能早点掐灭了苗头。 ------------ 036烂片的题材（1） 小拉特点头，看钱欣欣似乎要深入讨论，就发表了自己的看法：“功夫片其实很有市场的，你们有个杰克成特别能打，香江拍了一些功夫片，北美上映后票房表现不错。” 钱欣欣就问：“那你怎么不去找香江的影视公司投资呢？他们那边已经形成了工业化生产电影的模式，什么都是现成的，功夫影星也很多。” 小拉特摇头：“还是成本的问题，而且香江的人都想去好菜坞的大厂，和国际影星搭戏。我一开始成立的小公司人家多半看不上。” 钱欣欣一听觉得有道理，听说香江好几个头部影星都去了好菜坞发展了，再说她要拍烂片也不能祸害那些已经成名的演员。她就引导道：“那你还喜欢哪种类型的影片呢？我觉得功夫片还是很小众吧？” 小拉特想了想说道：“恐怖片，科幻片也都不错的。” 钱欣欣在穿越前挺喜欢看这种影片的，尤其那个时候国产科幻片已经崛起了，小浪球系列相当炸裂，已经超过了好菜坞的水准。 可是她目前身处的这个时代的种花国，九几年才开始引进国际大片，香江那边的电影业却逐渐走下坡路，稍微有点名气的影星都想去鹰酱国的好菜坞，哪怕演反面角色也可以。国产电影也是青黄不接，再往后几年后才会走出困境。 这也是钱欣欣想要投资拍电影的一个依据，毕竟这个时代想拍出票房过亿的影片太难了，不过用上亿的投资拍烂片什么的，票房约等于无，那可是太容易了。 钱欣欣来的那个时空也有个香江出身的功夫片巨星，很受北美票房欢迎，不过他投资过亿拍摄的很多影片都亏本了。 这个时代种花国国内电影票才几块钱一张，香江电影业发达也只是几千万就能拿票房冠军的水平。与钱欣欣知道的那种票房随便就好几个亿的时代还差了十几年。这加深了她认为拍电影大概能亏大钱的念头。 小拉特目前也的确没有特别明确的想法，被钱欣欣有意带偏，也开始思考是不是海选剧本，他觉得功夫片的观众有一定局限性，或许恐怖片和科幻片更适合北美市场？ 鹰酱国最近就有一部大片正在热映，名字是《独L日》，一个不太出名的黑人男主演，上映才一周已经掀起了科幻热潮。连哥哥大卫麦克拉特对这部片子的评价都很高，说是微秀影业已经去洽谈这个片子下映后的录影带发行权。那片子预估票房已经超过了5个亿的鹰酱币，有激进的评论人鼓吹这片子最终票房能破8个亿。 黑人主演的科幻片居然能卖这么贵的票房么？比那个小有名气的克鲁斯演的间谍片都火爆，实在太不可思议了。 不过小拉特还是有一些理智在的，他畅想之后又问：“你们种花国内的特效公司怎么样呢？拍科幻片什么的没有特效肯定不行。如果上特效，要在鹰酱国搞，那成本就高了。” 钱欣欣自然知道国内目前的特效行业约等于无，也有点为难，但是在她的观念中，花大钱做特效最终呈现出烂片的《某某堡垒》那不是照样也符合她的标准么？ 所以还是要看剧本和演员。国外的特效是不错，要价也高，问题是人家万一做出来好特效那不是就容易让影片不烂了么？ 她于是狠心说道：“别看不起我们种花国的特效，我给你找找，一定有可以媲美鹰酱国的特效公司。” 她嘴上说一套，心里想的就是大不了花钱投资国内一个特效公司，技术不行的最好了，才能花了大钱也做不出什么效果来。再加上选个不知所谓的剧本，多重保险之下弄个剧情和特效都不行的恐怖片或者科幻片，那不就能妥妥亏掉投资了么？ ------------ 037烂片的题材（2） “好吧，我相信你，那咱们说说你建议的那个题材。”小拉特问道，“你的意思是希望走恐怖片和科幻片的路线对吧？” 这个时候一直没出声的索菲亚说道：“提起科幻小说，我几年前看过一部，是脚盆鸡作者写的，挺好看的，叫什么《环界》。作者名字我记不清楚了。” 钱欣欣孤陋寡闻，当然没听说过外国作家的什么科幻作品，这个前身也更不可能读那种文学作品，就心中模模糊糊有个概念，那个时代除了国内几个知名科幻作家外，科幻小说还是欧洲和北美那边的作家写的更有意思吧。 “要不然我投资拍电影，你们成立公司之后海选一下剧本吧？专业的人做专业的事情，咱们闷头讨论，肯定不如广纳贤才。”钱欣欣给了定论。 这两人也觉得还是赶紧回国成立影视公司，正经开始搞事业才是正理。 小拉特带着女友飞回鹰酱国，一周后还真地注册了一家影视公司，注册地点就用的女友父亲那家画廊的车库。 钱欣欣收到了邮件，发现小拉特是拉着哥哥一起注册的公司，那个单词翻译过来好像是避难所影业，大概这个意思吧，总之没有特别对应的种花国词汇来准确翻译。 这种刚成立的影业公司，虽然发出什么重金海选剧本的消息，不过能来投剧本的人实在太少了，好剧本更谈不上，有很多都不是专业人员写的，就是以前被大厂淘汰下来的剧本再丢给他们这里。 小拉特在邮件中抱怨了几句，又说他哥心气可高了，一定要原创剧本，还说要拍就拍一部好片子，不能白瞎了钱财。他哥目前还在微秀影业任职呢，专业过硬，见不得普通随便的剧本。 钱欣欣劝不住，心说反正还有特效这个保险呢，只要是科幻片或者恐怖片就行。 她手头还有自己的事情忙，新收购的地产公司重新装修花了一笔钱，除了散味已经没有什么理由阻止大家去上班了。正好荒山的规划设计到了方案汇报阶段，她要去听汇报。 她唯恐规划做的太好了，那地方旅游真能搞活，就计划让地产公司副总窦玲挑几个人陪同，一起去听国企大院第一次汇报。 据说地产公司工程部和设计部的人都是专业科班出身的大佬，她只用让这帮人能提出一些专业意见，必须有意见就行，慢慢让设计院的那些大师们修改。 她怕自己提意见说的不专业，有这些专业人士在，她听着就好。 然而小拉特那边也并不消停，自公司成立后一直没收到满意剧本，他就写了一封热情洋溢的信给《环界》的作者铃木光寺，希望将其小说改编为电影。 对于鹰酱国本土人而言，没啥名气的避难所影业公司当然是少有名家能看上。但是对于脚盆鸡，那边可是把鹰酱国当爸爸供着的，好菜坞随便一个公司想要收购改编他们的作品这都意味着一次国际上成名的机会。 在钱欣欣准备去国企设计院听汇报的那天早上，她收到了小拉特的邮件，说他联系上了那位脚盆鸡的科幻小说作家，还找了个写剧本的朋友，尝试着先将那部小说改编一下。看起来，是真的想拍《环界》了。 钱欣欣心说，小拉特的同学一般都是狐朋狗友，少有真才实学的。就算小说原著很不错，那也只是适合脚盆鸡的读者吧？将来拍的电影要在鹰酱国放映的话，受众估计比功夫片还要小。那么就拍这部了！ ------------ 038烂片的题材（3） 不过既然小拉特提到了这个作者的作品，钱欣欣还是很负责地找了一下网络电子版，发现《环界》是七八年前发表的小说，网上没有种花文的版本，只有脚盆鸡文版本和鹰酱文版本。 钱欣欣本来早上就起的早，看了几眼鹰酱文版本之后就更困了，大概是翻译的不太好，她自己鹰酱语也不太行，总之就是读的索然无味。关上电脑，晕沉沉在去设计院的豪车上啥也不想干，直接睡着了。 睡着的时候，想着这个小说情节怎么有点熟悉，还是人名有点熟悉之类的。 故事就发生在脚盆鸡那个小小的岛国，四个少男少女在不同地点、同一时间突然身亡，脸上尽是惊骇恐惧的神色。记者发现了四桩案件竟彼此关联，在好奇心的驱使下展开调查。典型的悬疑开头，感觉与科幻没啥关系。 几经周折，一盘神秘录像带终于现身，而那位接近真相的记者却将自己与亲人置于重重危机之中。 她知道这个时代，录像带还是比较流行的载体，身边越是熟悉的事物，越容易营造出什么恐怖的想象，所谓细思极恐吧。但总之，看那些章节的标题，没有什么大场面，整体都不像是可以用大制作堆特效搞起来的科幻片。 钱欣欣琢磨着，这部小说要改编起来，死命提高成本的话恐怕要花费一番力气，在原本小说基础上多来点不着边际需要特效的原创情节是必须的。所以，要给编剧加钱，一个编剧不够，就多雇几个编剧。 这么一想，她的心态又平稳起来。原著不行的小说，花钱让编剧一通乱改，弄得原著党抗议，新入坑的观众不知所云，这影片大概率就是烂片了。 当然她还没有看到贞子从录像带里爬出来的片段，否则不太可能安睡一路。 到了设计院，她就象征性地讲了讲不疼不痒的话，接下来就看设计院的人汇报方案，以及她带来的窦玲那帮专业人士的表演了。 窦玲自从回到了装修一新的办公室，依然担任公司副总经理，薪酬却翻倍之后，整个人精气神焕然一新。新的老板财大气粗，此前收购了公司核心人员都保留下来，装修办公室大家都不用到岗，工资居然还照发，开工后薪酬翻倍，实在是让人敬服。 钱总既然如此看重地产公司的团队，那么这一次他们一定要给老板带来高价值的回报才行。 因此在家休息的这段时间，窦玲并没有休息。她充分了解了公司在西北县城那座山的项目情况，除了矿业她不懂，其他的都属于房地产的领域。 窦玲当年在海外读书就研究过如何搞旅游主题的地产项目，虽然老板的规划中强调的是博物馆、山野公园和度假酒店之类的，青山绿水植树造林搞环保，但是她能理解，那都是说给县里和省里的人听的。 真正要想用这个项目赚钱，那一定要把土地价值提升出来，花最少的钱办成最大的事情，才能体现出地产公司专业人士的价值。 否则钱总花那么多钱养着他们这票闲人做什么？ 没去设计院之前，窦玲就让设计部和工程部的人提前拿到了项目进展的过程文件，全面接手了那边旅游项目的整体规划建设事宜，这一次是有备而来，打算给钱总展现专业实力的。 ------------ 039烂片的题材（4） 设计院因为这个项目设计费很高，各专业的老专家一开始就介入，方案做的很到位。不只是有通盘的考量，几个重点建筑物，比如博物馆、酒店还有一些公园配套设施都有创新，充分引入了国外的一些先进设计理念，同时保留了国内文化传统精粹。 就比如将博物馆作为酒店建筑群的配套，再比如把酒店当作整个公园的一个大配套。一环套一环，对外宣传都可以说坐落在自然山野中亲近自然的酒店，能观赏到两千年前的古墓博物馆。博物馆中的酒店，公园里的文化明珠。 连宣传语都给想出来了，的确突破了时代的禁锢，让人觉得耳目一新。 这么搞，已经不只是规划技术层面的问题，而是把整个方案上升到了营销策划也能品评的层次。 窦玲本来是抱着挑错的心态来，没想到人家这次汇报用了一个大概念包装，比过程方案零散的一些设计看突然就有了灵魂。虽然图纸还不是很完善，不过这样的灵魂和胚子，实在很值得赞赏。 设计部和工程部也被这种有实力的设计单位震住了。其中几个年轻人，刚毕业的时候还在这家大院实习过，那些老专家耳提面命的教导犹在心头，现在他们都是兢兢业业为他们公司的项目服务，就很让他们感动。 这是专业的实力，也只有那么贵的设计费才能获得的这样优质的成果。一开始还有个别人质疑钱总当初设计费给的高，直到亲眼听了第一次概念设计汇报之后，所有质疑就都烟消云散了。 当然，问题还是要提的。窦玲很快就将从其他几个方面提起了项目的不足，比如在风景好的地方预留一些建设用地，考虑后期盖一些可以销售的度假别墅、公寓产品。 荒山野岭县城边上，盖这种产品的确没有销路。但是依托一个五星级度假酒店以及规划良好，有旅游价值和文化价值的项目，在公园边上搞个销售的产品，肯定还是有人买的。南方和海外就有类似的产品。又不是卖给当地人，都是卖给那些附庸风雅的有钱人，人家才不会计较这里交通是否方便，就买一套收藏着先占上而已。 钱欣欣对于设计院的汇报其实很满意，照着这种方式来，纯纯就是花钱搞建设，酒店按照五星级的造，博物馆也要用昂贵材料特异造型凸显地标效果，这都很符合她接下来投资花钱的预期。就这两个建筑物的造价估计已经能上亿了，更别说先要修路和改造环境那些花销了。 有了这些预期，钱欣欣觉得是不是电影都不用拍了，按照这个方案投资赶紧建设她的荒山也能花掉1.6个亿了。就是八个月好像不太能完工，钱也不可能一下子就都支付给乙方，西北那边冬季四个月以上都是冰天雪地没法施工的，眼看着也就只有四五个月能开工。 这个方案到施工图阶段还要捯饬两个月，中间有报批手续，能赶上今年底开工就不错了，真正大头的施工费用她一时半刻是给不出去。 思来想去，还是不能将鸡蛋放在一个篮子里，这个工程要推进，另外电影那边也要抓起来。拍电影的时间可长可短，钱也因为影星的身价不同，可多可少，八个月内搞个电影，花销大几千万上亿都应该很轻松的。 ------------ 040烂片的题材（5） 想清楚这些，又听着窦玲开始提问，钱欣欣就不太关注设计方面的细节了。 她认为窦玲是在充分贯彻执行她的安排，对着方案挑错。这项目在方案阶段多折腾几轮，就给她加钱也创造了借口和机会啊，反正最后她拍板确认，加钱修改，改来改去还是选最初这一稿就挺好。 她甚至开始走神，假装接下来还有别的重要日程安排，叮嘱窦玲主持接下来的事项，就匆忙离开，回到了四合院那边。 在场专业人士都能理解，作为一家大公司的老总，能抽空来露脸听几分钟汇报已经是给面子了，人家决策的都是几千万上亿的大生意。他们甚至庆幸老板不是专业人士，否则跟着听全程，还要提一堆专业的意见，设计院作为乙方是听还是不听呢。 钱欣欣钱总就挺好，一开始就表明不是专业人士，这个项目由地产公司副总窦玲来负责，她该退场就退场了，底下的这些人才能放开了讨论。 窦玲那边也的确都是专业人才，提出的问题很有价值，钱总走后，大家又热火朝天开始为了项目群策群力，更上层楼了。 钱欣欣最近都住四合院这边，厨师和服务人员水平都不错，她吃腻了五星级酒店的那些山珍海味，换个地道京菜改善也不错。 她记得四合院边上有个大书店，她就让豪车停下，她进去逛逛。 想着顺便找找那本《环界》的种花文版本看看，外文版本读起来太费力气了。结果咨询了书店的导购，也没有找到那本书。若是连这个大书店都没有实体书的话，说明小说很不出名，她也就无需担心什么。 没想到过了几天，钱欣欣收到了小拉特从自脚盆鸡那边发来的邮件，说他见到了作者，还遇到了一个很好的编剧，他们进行了头脑风暴，甚至想了个很不错的电影名字《午夜凶L》，问她觉得怎么样？ 如果可以，这个剧本也能拿到国内来拍摄，或者部分吸收原著和那个编剧的创意，在种花国本土化一些，在内地来拍摄进一步节约成本。 钱欣欣看着这个熟悉的电影名字，顿时陷入了矛盾之中。 她记得自己穿越前所在的那个世界也有这样一部同名电影，曾经风靡全球，开创了恐怖片先河，虽然内地没有上映，不过其全球票房表现是非常亮眼的。 该片在香江上映那一年，周星星鼎盛之作《X剧之王》两千九百多万元港币票房竟不敌这个版本的《午夜凶L》，光是香江一地就获得三千多万港币的票房。全球收割了八百多万英镑的票房。 以当时汇率换算成内地币大概票房是一个亿。那可是九几年啊，其拍摄预算才十几万鹰酱币，小成本大爆的题材啊。 钱欣欣暗恨自己孤陋寡闻，居然不知道《午夜凶L》的原著是《环界》，在蓝星竟然也有类似的作品。如果自己真的投资这部影片，那投资额有点低，未来还可能大赚，就很不合适了。 所以这么有前途的影片，她还是别投了，让小拉特自己捣鼓瞎玩吧。她有了决定赶紧打电话给小拉特表明态度。 没想小拉特也正兴致勃勃等着她来电话呢。 ------------ 041她给的太多（1） 电话那头小拉特说道：“这部小说的原著我已经读完了，以文字勾画了生物科学和网络技术对人类社会的彻底颠覆，表达对人类和科技关系的永恒思考，非常精彩。欣欣，你要不要就投资这个？ 到内地去拍摄，成本可以控制的很完美，而且基本没什么大场面的特效，实在很适合我这样的新人导演。” 小拉特后面这几句还是说到了钱欣欣的心坎中。在内地拍摄这样的题材，虽然上映比较难，却不妨碍拍摄的水准，也比较容易实现。她要将投资亏掉，那也是肥水不流外人田，都给到内地相关影视行业才能心安。 至于小拉特给那本小说的评价，她也是认同的。 目前她手里拿到的鹰酱文版本，就有一些推荐语，看起来是德高望重的人写的。比如： “生命只剩下一天、一个小时或一分钟，你是否还能保持正常的意识？谁能解开这个世界的构造，解开一切起始与结束之间的谜？” “气势磅礴环环相扣的架构、旁征博引的丰富资料、极尽巧思的解谜过程，其紧凑逼人的结构、令人屏息战栗的气氛，都让这部小说有极强的可读性。” 然而在钱欣欣的认知中，这部小说改编的电影根本就不在科幻分类，而是更突出非自然恐怖元素，科幻长期掩藏于“贞子”的恐怖风暴之下。 与后来更知名的科幻作品，比如《Hai客帝国》、《F山行》、《普罗m修斯》等等或许原著的深度级别差不多，但改编效果不可同日而语。 说白了上述提到的那几部影片，原著或者剧本都比较晦涩，但改编非常成功，剔除了很难让人理解的内容，通过重新讲述重点内容，增加了酷炫场景提升了观赏性。同时并没有降低思考性，让观众回味无穷。 “贞子”这个形象也能让人回味无穷记忆很多年，却再也看不到原著更精妙的部分了。即使如此，这部电影的票房在千禧年之前依然是非常成功的。 钱欣欣听出来小拉特非常想要拍摄这部影片，而且对方也似乎笃定她会同意投资。在小拉特眼中，亚洲人都长得差不多，文化也是相通的。这种片子拿到内地来拍肯定是没问题。 钱欣欣思量片刻，终于还是松动了。 在蓝星，如果是她控制了这部影片的决策权，她可以多扔钱，努力保留住原著那些思想性和晦涩的科幻哲理探讨，降低恐怖程度，然后这片子就不可能大卖，反而变成吞金兽。 钱让内地赚了，因为题材不能在内地播放，将来这种烂片也不会污染内地观众，一举多得。否则估计小拉特就在脚盆鸡那边拍摄了，平白让脚盆鸡那边大赚一笔，她自己却少了个亏钱的机会。 钱欣欣于是回答：“我明白了，既然你这么看好这部小说，那么来内地找编剧吧。拍摄前期筹备工作，我可以协助你接洽。编剧也可以多请几个，一起讨论，开拓思路。最后争取拍摄周期压缩在一个月内。” 钱欣欣是前期可以容忍编剧多一些，互相掐架，最终她杂糅一下，这剧本就能足够混杂，不会有特别鲜明的主题，距离烂片更进一步。接下来压缩拍摄时间和后期制作时间，赶时间粗制滥造，肯定就不会出什么好片子。 小拉特毫不质疑，立刻就答应了。 ------------ 042她给的太多（2） 然而钱欣欣并不知道，在好菜坞，许多B级片拍摄周期并不长，香江也是这样，三五天一周的时间就能造出一部电影。内地此时还没有那么夸张，但是相关的幕后工作者的水平已经到位了。 小拉特对钱欣欣的说辞很认同，以为她也是个懂行的。届时请有经验的人协助他组织现场，按照好菜坞那样的工业化生产模式，拍摄周期确实用不了多久。前期剧本多找几个人一起探讨，更容易激发创造性，择优选择好剧本。 双方都觉得满意，这事就定下来了。 小拉特将《午夜凶L》的项目作为公司第一个影视项目，按照他的预估，投资在五百万鹰酱币以内，这笔钱甚至可能拍成三部曲之类的。他与哥哥大卫一起，按照正规立项就操办起来。 大卫那边能给的意见都是关于如何运作一部电影，哪怕初始定位只是B级片，投资总额五百万鹰酱币这种，也不能松懈，该有的一套流程，包括拍摄以及后续院线洽商，甚至此后的录像带版权、周边等等的运作售卖全都要提前开始设计了。 不可能等影片都开始拍摄再找那些门路，临时搞什么营销活动。 小公司万事开头难，被大院线拒之门外都是可能的。如果是在种花国拍摄，内地又无法播放，那么香江、湾湾、脚盆鸡和南棒那边是不是有上映的可能，都需要提前落实。 北美院线很精明，如果发现在别处试映效果不俗，他们也不会吝惜合作。谁不想赚钱呢？有的时候十几万鹰酱币投资的B级片赚上百万，那利润率很可能超过大成本大制作。当然投资越高，哪怕利润率低，整体盈利的数额也不容小觑。 大卫就叮嘱小拉特，与金主搞好关系，多拉点投资准没错的。 大卫操心的那些运营方面的事情正是小拉特不擅长的，而且这些内情钱欣欣压根就没有概念。前身不学无术自然不用说，穿越而来的钱欣欣只会看电影，哪里有这种影视从业者的资深认知呢？她就以为小拉特一个人在操持，当作玩票那样拍一部实验电影。等拍好了才会进入后续的影视发行阶段。 她目前阶段要防备的只是编剧的水平，并且坚持提高投资额就好。 所以等着小拉特赶来京市之后，她基本上就是花钱给雇了翻译，一起跟着跑几个大厂，找找拍摄的合作方，精神上还算放松。 国内比如京影制片厂这类的，都还没有改制，老一套做法很难激发员工工作的积极性。 目前这个大厂的厂长基本是半退休状态，对外应酬的事情是副厂长韩叁评在操持。 钱欣欣也是提前就打听过的，韩厂长川大种花语系毕业的，这与影视行业还是差了一点意思，算不得科班出身。毕业后分配到川影制片厂，先后任照明工、场记、副导演、艺术中心主任，一看就是没啥突出的专业技术能对口安置，于是各种部门打杂转悠。 钱欣欣觉得这样的副厂长估计不会管什么电影的真实品质，她只要给出足够高的投资，能让京影制片厂赚到钱，就应该可以打动他。 ------------ 043她给的太多（3） 对付这种还没有改制的制片厂，钱欣欣给出了一套方案，不能是小拉特带着她，就他们两个年轻人跑去洽商合作，那样太没有说服力，也不配不上来自好菜坞的影视公司的头衔。 与盲目崇敬鹰酱国的脚盆鸡不同，种花国国人还是很有骨气，要想找副厂长对等好好谈，他们必须做一些面子工程。 比如请两个随从和一名专业翻译。其实钱欣欣自己也能当翻译，不过自己做了这件事又累又不花钱，她干什么苦着自己？ 小拉特是外国人面孔，不刮胡子说他三四十也有人信，看不出真实年纪，那个时代种花国对外国友人还是高看几眼的，本来已经有一点优势了。钱欣欣却还不知足，愣是又花重金请了两位年长的老外“助理”，以及一位中年女性当翻译。 其实这两个老外母语都不是鹰酱语，就是长了个白人外观而已。扮演助理不用说话，只用当随从给拎包，老板说啥，他们随时拿出本子记录就行。他们更接近演员，或者说群演，壮声势用的。 中年女性则是实打实有水平的一位资深的翻译。是钱欣欣交代公司人力，专门高价聘请的。 钱欣欣没有提具体要求，人力那边则充分发挥了专业能力，根据老板的需求配置人员。 这位翻译姓邹，外交学院鹰酱语毕业的，给外交官做过口译，影视方面的词汇也很精通。要求的工资却比钱欣欣想象中低了不少。奈何急用，她就先用着了，打算任务完成后，给人家发一份奖金，再不济若是对方有兴趣，也可以直接长期聘用，作为公司的专职翻译。 作为未来与鹰酱国好菜坞影视公司合作的大企业，她的公司里怎么能没有专职翻译呢？ 邹翻译的水平比钱欣欣以为的更高明，她觉得前身在鹰酱国那几年简直白瞎了，和文盲差不多，也就是能说点口语。邹翻译不仅能明白小拉特那种不着调的俚语，还具备很强的种花文的造诣，轻松将大白话翻译成内地那种稍微上台面的专业词汇。 就让人觉得小拉特水平也高深莫测起来，像是好菜坞年轻有为的导演兼制作人。 就这样一套临时凑的班子，乘坐钱欣欣公司购置的豪华商务车去了京影制片厂，一下来三个西装革履的老外，再加上两位女性，那副厂长韩叁评当然要亲自出面接待了。 钱欣欣表明来意，就是想投资在内地拍电影，她是投资人，国内投资公司的营业执照副本给韩厂长一亮明，自然收获了更多尊重。 那边小拉特的身份是好菜坞避难所影视公司的创始人，正经鹰酱国名校的学生，未来将担任整部影片的导演。拍摄的影视项目都已经选好了，将购买脚盆鸡知名作家的科幻作品版权，改编成适合内地拍摄的情节。 这一听就是国际大片的节奏了。 这年头内地影视作品青黄不接，从国外引进的影片独霸市场，钱都让老外赚走了。韩厂长别的没仔细琢磨，就是听明白了一点，钱欣欣钱总是要将钱都花在内地。演员和所有从业人员尽量都用内地的，那意味着拍摄这部电影可以为京影带来的收益是实打实的。 这是来了一位女财神啊！ ------------ 044她给的太多（4） 哪怕可能因为电影题材无法过审，不能在内地上映，不过按照小拉特先生的说法，鹰酱国肯定能上映，脚盆鸡那边也没问题，周边几个泛种花文化辐射圈国家都能上映的话，人们将看到出品方之一是京影，这也算是让整个厂子名扬海外了。 更不用说，这种国际大片的机会对内地演员的吸引力了。到时候京影的地位将在内地更加崇高。 既然有这么大的好处，那么是不是投资额度上其实没有想象中那么高。他试探着问：“钱总，这部影片您的预算是多少呢？” 翻译如实将这个话翻成鹰酱语，小拉特却抢先回答道：“五百万。” 韩叁评一听，五百万么？虽然好像比预期中略少，不如鹰酱国大制作，却已经远超国内大部分影片的投资额。 “不，至少是五百万鹰酱币起步，我们还要拍成系列的，每一部都投资这么多。”钱欣欣以为自己已经和小拉特沟通过了，不管他对大卫怎么说，她是打算投资至少一个亿种花币的。所以五百万鹰酱币，那就是拍第一部的起步价，记得《午夜凶L》好像还有后续几部呢，不管上映与否，都先砸钱拍出来再说。 这样她1.6个亿的投资才能在八个月内都消耗掉。 “五百万鹰酱币？”韩叁评满脸惊愕。 用当时种花国官方汇率估算那相当于五千万种花币啊。至少韩叁评在职期间从来没有参与过这么高制作成本的影片。 近几年，制作成本能上百万种花币的电影都极为少见。这个时代，大家月工资才不过五六百，一年满打满算七八千的总收入。这要攒多少钱才能凑到这个数？ 这位钱总到底何方神圣，从鹰酱国留学回来后如此大手笔，要在内地投资拍这么高昂成本的电影？那她的预期要有多高？ 投资五千万，万一票房达不到这个数，那是亏定了的。 韩叁评虽然对这个投资额度相当期盼，只不过联想到后续的那些事，电影万一不卖座，就有点替投资人发愁。 钱欣欣看他发愁的样子，还以为他担心片子的题材问题，于是再次强调：“韩厂长不用担心，我投资的这部影片最初就没想在内地过审上映。这方面咱们内地只用负责拍摄和制作，将来影片发行上映都由小拉特的避难所影业公司来做。” 小拉特也点头附和，不过这时候他没说那么细，总投资额如果是五百万鹰酱币，那么发行推广宣传之类的肯定也要从这里面出，真正能留给拍摄的费用大概也就是三百多万鹰酱币。 在鹰酱国，这种三百多万的B级影片，实在拍不出什么花样来。可是放到内地，就是三千万啊，内地消费水平低，演员也便宜，制作水准却未必低，至少配合《午夜凶L》项目的需求那足够了。 别说放眼整个内地那么大一片地方，就只是他逛过的京市，那也有不少阴森老建筑物。加上独特的东方韵味，营造心理恐怖的那种效果实在太合适了。 原本小说描写的是脚盆鸡的城市，他前段时间去那座城市看了，感觉像是鹰酱国翻版，太现代化了，少了东方那种古老韵味。若真是放在内地拍摄，尤其还是对鹰酱国来说意识形态都不同的国家，搞这些玄学的东西，那噱头可是比脚盆鸡高多了。 他越想越是信心十足。 ------------ 045她给的太多（5） 韩叁评明确问了一下：“诸位，在内地拍摄，我们厂的各种人员都是没问题的。请问这个项目什么时候开始？选角选拍摄地点，以及编剧这些你们都有什么要求？” 小拉特此前都已经通过别的渠道打听过了，京影算是京市最好的电影制片厂了，而且京市是种花国的首都，有才华的人肯定是云集汇聚的。那么细节的问题，他觉得都委托合作方韩厂长来操持就行。 他更关注的是自己要成为导演的那种憧憬期待。在鹰酱国，他这样还没有毕业的半吊子学生就算自封导演，也不会受到多大尊重，在种花国不同，他可是能充分发表自己独到见解的。 于是他表态道：“专业的人做专业的事情，作为导演，选角我当然会看，不过最初筹备工作，演员初筛和编剧的招募都由韩厂长这边负责。合同的事情也可以交给钱欣欣，她是投资人，这些商务上的事宜由她来确认。” 钱欣欣一听小拉特大撒把，她当然乐意了，让她来定合同，那就她按照她的意思来，不管质量如何，先把钱花出去再说。 韩叁评当然知道如果按照小拉特的说法，那么京影厂不光能获得五千万种花币的拍摄经费，也还能拥有非常大的自主权。影片拍摄前期筹备工作，初筛编剧和演员的权利，这要是放出风声，那全国的从业人员还不疯狂往京市跑？ 不过，真正花钱的还是这位钱总，也是鹰酱国那所知名大学留学的有钱人，肯定要听她的才行。就是不知道这位的喜好如何？这事情若是能做成，她是否也要从中牟利呢？ 韩叁评是见识过大场面的，知道有些生意能谈成是需要运作的，投资额说的很高，这里面也是有水分的。 钱总的钱，不会是帮什么人洗出来的吧？他示意翻译先别翻译，就用种花文旁敲侧击问了问这个。 钱欣欣赶紧解释：“韩厂长放心，这都是我自己的钱，而且投资额度绝对不止五千万种花币。咱们如果合作愉快，往后《午夜凶L》系列还会有后面几部。拍摄可以考虑一起都在内地拍，将来放映进行市场运作。我们甚至可以在内地找工厂生产电影周边产品，不只是这一部电影的。 您是行家，应该知道像《星战》这种电影，周边玩具、衣帽类的利润非常高。若是内地也能代工，成本比海外低，内地的厂家有订单有生意，海外版权方也能增加收益。” 钱欣欣通过与韩叁评的交谈已经判断出，这位韩厂长头脑灵活，不执着于非常专业的那些考量，在商言商，还比较灵活。甚至能考虑到洗钱这个层面，肯定还是很关心利益问题的。 钱欣欣就提前点出问题：“韩厂长，丑话说在前面，我这边的拍摄经费是给到京影的，其他的事情比如宣发之后，全球票房以及周边收入，肯定还是归我。” 韩叁评当然不是觊觎那些收入，他很清楚己方定位，就是接单拿钱生产，把电影看作产品。这个产品不在国内销售，只在海外发行。他能赚到的也就只是影片拍摄的钱而已。 他点点头，表示完全明白。钱总给的实在太多，就这样已经足够了。 ------------ 046编剧与演员（1） 钱欣欣就松了一口气。 本来这片子就是要当烂片来赔钱的，不能让内地电影产业赔钱，最好的办法就是割裂开。把他们视为生产方，这样产品是否有销路能不能卖得出去与他们无关。他们解决了一堆演员和幕后人员的工作就业，实打实赚了拍摄费用就好。 小拉特则好奇问道：“你和韩厂长讲什么呢？” 钱欣欣取重点说道：“一开始韩厂长怀疑我的钱来路不明，怕拍电影投资的额度无法到位，我和他讲了是我继承的遗产，目前都是种花币，就在户头上了，签合同随时能拨款。” 小拉特对于拿回扣或者说什么用高额投资xi钱的那些外门邪道知道的不多。这个时代国人普遍认为海外都是讲契约精神，正经做实业的不存在什么贪腐。其实不然。鹰酱国那边更讲究人情关系，以及通过白手套让某些人获利、隐形的行贿模式更是比国内玩的还多。 内地xi钱拍烂片的手法，大多数是跟着影视行业发达的国家学来的。市场大了什么鸟都有，有人一心致力于拍优秀的影片传播文化和思想，还有一些人就是靠着各种方法走歪路赚快钱。 钱欣欣此时也在反思，自己这种拍烂片的设计会不会被认为故意的，万一超出了系统容许的范畴，就白忙了。 亏钱系统感应到宿主的迷茫，赶紧回答道：“投资拍电影这种正常商业操作当然是允许的，只要宿主不是用钱搞不正当的违法的事就好。宿主一定要用端正的态度，认真制作一部影片，正常走市场排片宣发这些步骤，不能说将这种正常流程都省掉了，那样肯定还是违规的。” 钱欣欣本来还想在宣发上偷工减料，这时候也被系统堵上了窟窿。那只能是依靠编剧的不靠谱脑洞，以及整体效果拉跨，来拉低片子的观赏性了。 是不是可以拍摄的更贴近原著一些？弄成玄奥的科幻片，秉承着东方的含蓄，砍掉恐怖的氛围？这样对外也好找借口，就是在内地拍摄的影片，还是要争取能在内地过审上映才行吧。 她再次深思，至少第一步，她这部影片不是在脚盆鸡拍摄，编剧还要把小说情节完全内地化，内地如今那么保守的思想状态，怎么可能整出优秀的恐怖片或者科幻片呢？意识形态都不一样的，内地建国后都不让弄什么妖魔鬼怪的事情。 此时她还不知道种花国九几年的时候文字工作者思想有多么激进。 那个时代的小说管控是最松的，内地的文坛受到了全球影响，香江、湾湾、脚盆鸡和南棒都在做文化方面的突破，各种盗版书籍奔涌到内地。不光是文字，还有漫画，实在是让一大批人开了眼。 那个时候地摊上和租书店内能很轻松租到带颜色的书籍，有的小说里车开的可猛了。影音作品被管控看不成，还不能让人看文字想象了？ 因此内地本土诞生了不少震撼人心的作品，敢说敢想敢写，还有人敢出版。等着再过十几年，国家越发重视文学艺术创作的规范性，实施更严格管控之后，一堆堆规矩出来，这也不能写那也不能写之后，才逐渐退化到钱欣欣知道的那种连写真实地名、政坛要人都要用拼音或者XX来代替的保守状态。 所以，让内地的编辑改编脚盆鸡的原著，其实会产生她根本想象不到的效果。 ------------ 047编剧与演员（2） 不过此时的钱欣欣还正得意呢。 韩厂长对于签约什么的全盘接受，不过目前只能先签五千万的合同，拍摄第一部。毕竟厂子没有改制之前，更大额度的合同他能给整出来，就不一定是他可以一手控制的事情了。 这么大的好处，体系内的人能不眼馋么？如果搞个八千万一个亿的合同，想伸手的人一多起来，韩厂长的话语权就会降低。 钱欣欣也想着先拍摄看看，五千万究竟能做出什么样子，万一拍一部片子就超预算呢？ 内地演员的片酬比较低，那么还可以选香江和其他地方的高片酬影星啊。再说了，很多优秀影片不都是自己造景拍摄的么？她不求自己的片子优秀，但是造景这种费钱的事情，真的可以考虑。 “那么接下来韩厂长拿一个合同样板，我们请专业翻译翻译完，各自法务看看，如果没问题，争取这周签下书面合同。合同一签好，五千万全款就先打到贵司账户上，您也可以尽快开始前期筹备工作了。” 合同一签好，就把全款打过来？啊啊啊，韩厂长内心狂叫，这么好的投资方他是第一次见到，实在是，必须好好表现，才能对得起钱总的信任。 韩厂长开完会之后，立刻安排人整理合同，下午就把合同稿准备好，送到了钱欣欣指定的邹翻译办公室。 钱欣欣已经高价聘请邹翻译给翻译鹰酱文版本的合同。价钱比当时同行业翻译费给了多一倍，毕竟这种大额的合同，还要拿去给鹰酱国的公司审核，必须要特别谨慎。钱欣欣给的钱足够多，邹翻译就不仅自己认真翻译，遇到一些法律方面的困惑也肯花时间去找相关领域专家请教。工作做的极为细致。 这边韩厂长还要做两个事情，一个是挑选编剧，一个就是发布演员海选的通知。 作为种花国北方地区颇有名声的京影制片厂，发布出演员初筛的消息之后，要等编剧到位之后，才能确定出具体角色需求。 改编剧本与选角其实有前后的问题在，不过对于一个成熟的制片厂，有很多工作都能够前置。比方说拿到原著小说就能够大致推演出主要角色的一些倾向，选角初筛也是先看简历，把人看好了，再结合演员自身创作角色都是有的。 当初韩厂长就问过钱欣欣有没有要力捧的演员，钱欣欣此时对种花国那些演员根本不了解，就说先初筛，过了初筛她再看。 毕竟万一都是特别知名的演员，让他们参演注定要烂的影片似乎也不太好，她回家先恶补一下这些演员的口碑，然后专找那些不太行的，或者是未来就淡出娱乐圈，甚至什么出家、去世的那种演其实就行了。 另外也可以考虑几个角色给到非内地演员，比如那个从电视机里爬出来的贞子什么的。反正那种角色长发覆面，前后脸都是头发，也看不到真人长什么模样，偏偏出现频率还挺高的，会成为观众长时期噩梦源头的，找个脚盆鸡或者南棒演员也好。有利于将来到这两个国家去正常宣发电影。 ------------ 048编剧与演员（3） 钱欣欣就请托韩厂长，看看有没有关系能联系到脚盆鸡或者南棒的演员。 这边她同样也对小拉特说了，可以加入一些国际化角色，将来内地不能上映的话，影片中有其他国家演员参演，去这些国家宣发电影也可以用那些本土演员来作为噱头。 小拉特一听觉得不错，脚盆鸡那边他就拜托了前某任女友帮着找找。 小拉特在学期间上的课很多，交往的女友也是两只手都数不过来的。他外形阳光英俊，虽然出生在敖洲，可是从小就已经来到鹰酱国上学读书，朋友圈子里都是来往好菜坞的那些名流，对不知深浅的女生其实很有吸引力。 尤其是对脚盆鸡和南棒来的留学生，只要他肯，那很容易就可以得到。哪怕之后分手了，也有一些旧情难忘的。就比如脚盆鸡的女同学奈奈子，本身在这方面观念就很开放，分手也是和平分手，在鹰酱国只是短期进修，后来回到国内正经从事影视行业，暂时没结婚，与小拉特还是维持着超越普通朋友的友谊。 小拉特去脚盆鸡拜访《环界》的作者时，就是奈奈子帮忙联系的。两人自然也重温了几天旧情，那之后奈奈子还希望电影可以在脚盆鸡拍摄，可惜她一直没有找到投资方。现在听说了要在种花国拍摄，人家五千万投资都能到账了，本来很失落。没想到小拉特又联系她，拜托选角，她就又活跃起来。 没几天，十几份脚盆鸡女演员的简历就发电子邮件到了小拉特这边，小拉特忠实地转了一套给钱欣欣。 钱欣欣收到邮件之后，和小拉特通了电话。这会儿小拉特已经飞回了鹰酱国，他最近有几门考试要补考，否则就必须再次转系，只能先回去啃书本。若是补考没过，他可能顺势办理休学手续，然后全身心投入到电影拍摄之中。 钱欣欣收到脚盆鸡女演员简历，都是已经翻译成鹰酱文的，光是看照片基本就都是美女，看的她眼花缭乱。她就想要投机取巧，让小拉特给个意见。 小拉特接通了电话，问道：“欣欣，关于脚盆鸡的演员简历，有什么问题么？” 钱欣欣说：“文件太多了，你看完了么？有什么推荐呢？对了，你那个日本的朋友实在太厉害了，一下子搞来这么多简历。” 小拉特笑道：“那当然了，我前女友奈奈子要颜值有颜值，专业能力也很强。你看过她演的影片吗？” 钱欣欣惊讶道：“她还是个演员呢？” 小拉特说道：“对啊，那些简历里也有她的，她艺名叫松岛菜菜子。” 松岛菜菜子？钱欣欣急忙找出那一份介绍，心中则回忆着穿越前的一些朦胧记忆。好像《午夜凶L》这部电影中一个重要的女记者角色就是一位叫菜菜子的演员主演的。 再看简历上明眸皓齿的那位大美人，她觉得让这位演贞子好像有点屈才了。 要不然还是看看别人，她就说：“演员最终还是要看编剧和选角导演的，我就是大概了解一下。你是不是想推荐你的前女友呢？” ------------ 049编剧与演员（4） “不，我和她都说好了，是在种花国的内地拍摄的电影，她其实有些顾虑的。她印象中的内地是比较贫穷落后的地方，沪市还可以，其他的城市她完全不了解，有一些恐惧。加上最近她还有别的戏，其实有点抽不开身的。” 既然不愿意来，那就不勉强了。钱欣欣又问了几位，小拉特也说不出一二三来，她只好作罢。连帮了大忙的前女友，小拉特都不是特别坚持，其实也能看出来小拉特对这部影片并没有特别高的信心。 投资五千万种花币是一重保障，更多的还要看剧本和演员，甚至是后期剪辑制作，特效加持等等因素。小拉特大概对自己的能力是有一定清醒认知的。 这也是小拉特最终同意在京影拍摄的另一个原因。他是了解京影的实力的，也认真看过京影出品的影片，认为有这样强大的团队支持，资金足够的情况下，他能迅速成长起来。 当然这种生手导演处女作品，也很有风险，万一砸了，他不想拉别人下水，比如已经在脚盆鸡有一些名气的奈奈子。万一名声被拖累，那岂不是对不起他的好友了？ 既然没有特别的候选人倾向，钱欣欣就任性了一把，从所有候选人中找了一位长相最不出众的女性。 这人按照鹰酱语翻译过来的名字音译成种花文，就是伊野尾理枝，看履历也没有演过什么知名的影视作品，只是舞蹈演员出道。 原著之中贞子可是要用很诡异的姿势爬行走路，如果是有舞蹈功底的演员，就比普通人更容易实现那样的动作要求。 脚盆鸡演员的选择算是初步确定了，接下来就该想想南棒和北美那边是不是也要引入一两个小配角。毕竟看完录像带死掉的那么多配角，都需要演员来演，可供选择的余地还是有的。 说起南棒国演员，这个时候还是有一些天然美女的。 韩叁评通过一些私人关系，找到了南棒国的业内人士，对于这样的大制作，虽然是在种花国拍摄，不过未来会投放到鹰酱国首映，依然是能吸引南棒国的影视从业人员。 在这个时代，不光是种花国的演员对鹰酱国的好菜坞向往不已，其他国家的演员那更是不择手段也要争取能参演鹰酱国影片的机会。 钱欣欣几天后收到了南棒国的一些演员简历，随便翻了一下大多都是长相周正自然的，这种当然不能选。南棒国人参演，就要选让别人一眼能看出她们是南棒国的人才行啊。大饼脸单眼皮是必须的，纯天然大骨架那种才可以。 后来她又强调了一下这个标准，并且可以接受没有影视剧参演经验的素人，让南棒国再好好选一下有民族特色那种长相的演员，再递上来的简历就宽泛许多了。 另外大卫拉特也从北美那边发动了一些资源，找有东方血统的演员，考虑到未来电影上映区域，有南棒裔的演员参演也行。 从中挑挑拣拣，钱欣欣终于找到了一个符合她想法的。反正是演看完录像带就死掉的少女，就是她了。 ------------ 050编剧与演员（5） 这位叫吴卓珊的女演员1971年出生，如今正是25岁的大好年纪。 她是南棒裔北美拿大国人，拿大国家戏剧学校毕业的科班出身，两年前已经参演过首部大荧幕电影。这种光鲜履历之下，就是她的长相非常非常符合南棒人特色。大饼脸，单眼皮三角小眼睛，吊眉，在九十年代很多时尚杂志中，这就是西方世界对东方女性长相的认知。 当年，蒙古人征服了欧罗巴，蒙古人的样子基本也是这个特色，所以欧罗巴一系的文化传承中被烙印上了深刻的印象。 不过钱欣欣用这个南棒裔演员的时候肯定要打上国籍的。 小拉特看到了这个选角，略有些不解地打电话询问：“钱欣欣，这个吴姓女演员长得并不好看啊，而且年龄过大。” 钱欣欣忽悠道：“她只是长相显老，其实才二十出头。你再看看她是北美拿大国人，又是南棒裔，一举多得。将来你的片子在这两个国家放映的时候都有宣传切入点。再说，这人也是正经科班学戏剧的，很多表演经验。你要漂亮，去看女主演，要演技必须选专业演员。” 看来小拉特的眼睛不瞎，审美也在正常水平。之前奈奈子虽然是脚盆鸡人，不过也属于正常美女，肯定比这个吴卓珊长得漂亮。 这烂片将来真能在鹰酱国上映的话，大概人们就知道东方人也有三六九等的模样。南棒国的所谓美女，就是吴卓珊那种了。 这两位“重要”女演员确定后，钱欣欣其实已经放松下来。国内的编剧候选人也已经出来了，他们全都读了原著，对改编有了一些想法，热切期盼着自己能参与这样的国际项目。 正常做法是她与原著作者一起，或者与小拉特这位导演一起来选择一两位思路上能合拍的编剧。现在她打算先筛一轮，以防止有真才实干的人入选。 就像当初她不辞辛苦，在五星级酒店的会议室面见了那么多专家，终于选中了高明这种大聪明一样，编剧这样的灵魂人物，那也一定要千挑万选找最不靠谱的才能踏实。 钱欣欣为了选择不靠谱的编剧，着实花费了一番力气。 首先她从诸多简历中找出了不是编剧专业出身的。这个很容易，那个时代虽然有各大制片厂，都是各种相关院校毕业分配入职的员工为主，也有像韩叁评这种学中文或者什么其他专业，轮流在这些岗位上做过的。 所以，真实水平如何，哪怕就是编剧岗位上的都很难说。 钱欣欣当初让韩厂长收集编剧的简历时就故意放宽了要求，甚至对是否有过上映作品都不做限制。这里面有很多人只编过电视剧，没有编过电影的，好歹还是有经验的，还有一些在校没毕业的人也投了。 钱欣欣心说，要不然从在校生里找，找不是编剧专业的。 结果没有编剧经验的人往往都是学这个专业的，否则人家也不敢投，非专业的那肯定有一两部稍微知名的戏打底。 那么只能找个年纪很小的，年龄小点经验不足，容易被忽悠带偏。 钱欣欣琢磨了一圈，发现了几位二十岁上下的，她打算先见见这几位，试探一下大家对于原著的看法。 其他那些知名的大师级别的，她就不见了。如果这些人已经写了书面看法，她可能会拜读学习，在今后的拍摄过程中，千万别走他们认为对的路就行。 ------------ 051编剧与演员（6） 对于钱总第一波要面试一批年轻的编剧候选人这件事情，韩厂长表示理解。毕竟钱总自己也是年轻人，这个作品原著是脚盆鸡的科幻小说，老一辈编剧或许以前都没有关注过类似题材，更适合思维活跃敢想敢做的年轻人。 选拔编剧的会议就安排在了京影制片厂内，这个地方平时就有不少行业内的人士来来往往，厂区很大，有几个摄影棚，影视剧的制作从拍摄到后期不出厂就能都搞定。 这些编剧也是京影发通知才来投简历，有京影这一层背书在，敢投简历的其实已经是行业内有一些道行的了。便是没有正规作品的，自己私下里也一定是有过实验作品的。 这些年轻人坐在会议室内，一开始彼此间还是要说几句，互相了解。 发现他们都是差不多水平，谁也没有过上映或者电视台播出的作品之后，大家也放松下来。寻思着大概他们就是来凑数的，好菜坞的公司五千万大制作的电影怎么可能选岌岌无名的编剧呢？何况还是脚盆鸡那边的原著，这考验的不只是改编能力，还有两国文化方面的深刻理解，才能改编到位。没有一点生活阅历的在校生，纵然天赋很强，也比不过已经成名的那些大师。 想通了这一点，大家倒是很放松。看到钱欣欣这样一个年轻的姑娘进来，还以为只是那家国际大公司的一个文秘，就没有停下来，接着该怎么聊就怎么聊。 钱欣欣听了一阵，觉得这些人还真的很有才华。 有几个是懂脚盆鸡语言的，居然看了原版原著，这就比翻译版对作品的理解更透彻。再者脚盆鸡千年以来都是种花国文化辐射圈内的一员，脚盆鸡自古就有慕强心态，因此整个国家的文化都被种花国深刻影响，即使现在被鹰酱国驯化了好多年，仍有骨子里的那些烙印无法移除。 其实在场所有人，都理解到了那部小说之中的精华，至于如何改编展现，是否只突出刻画某一部分，摒弃目前主流市场不能接受的内容，大家还是有不同看法的。在场的人讨论的重点也是这些。 钱欣欣觉得，从这批年轻人里选一个当编剧，实在有点危险。哪怕他们年轻，没有实践经验，没有成熟作品，但是他们的思想真的很贴近市场需求，说不定改编后能大卖呢。 正在钱欣欣想要默默离开，找个借口和韩厂长说这些人都不太合适的时候，会议室门外的楼道里忽然有喧哗声传了过来。 有急速跑动的声音，随后会议室的大门被人推开了，一个少年闯了进来。 后面还跟着两个中年人，很尴尬地看着一屋子开会的人。他们是厂里的老员工了，提前就被韩厂长安排筛选简历，现在要负责保障这次会议的顺利进行。 毕竟这可是国际大片，会议室内那些人很可能成为编剧，他们讨论的内容如果外泄，就容易引起不必要的麻烦。因此无关的人就给拦在外边，不能让他们被打扰。 没想到真有愣头青，想要闯进来。 这个少年看起来也就刚成年，中长发，却穿了一件短袖体恤，猛一看还以为是姑娘，再看原来这是个小伙子。 ------------ 052编剧与演员（7） “对不起，钱总，这个人非要说来参加编剧面试的，我们没拦住。”一个人解释了一句，招呼了同伴试图将这个闯入者拉出去。 无论这少年是否成年了，没在名单内的人，私自闯入重要场所就是有问题，是他们的失职。 没想到那个少年喊道：“我为什么不能来？我也是投了简历的。就因为我没成年，没到考京影大学的年纪么？” 钱欣欣一听顿时觉得有戏了，她本身就是倾向找年轻人，这人连大学都还没有读，科班都算不上，却敢投简历来，是很狂还是有什么其他背景呢？ 另一个人说：“小韩别闹了，你家里说你在隔壁学画画准备艺考的，这大学还没有上，别掺和大人的正经工作。” 钱欣欣的好奇心更重了，头发比一般男生长，学画画还没上大学的这种，实在是太合适了。一般学画画的人都属于感性思维比较发达，追求艺术效果。那么特效和画面拍摄取景，都可能因此投入更多钱，才能满足他的审美。 另外，他如果没学过编剧，那随便改剧本，肯定就比不上一屋子正经学编剧的这票年轻有为的才子了。 钱欣欣站起来，说道：“我和这位先生谈一谈。今天这里的会就暂时告一段落吧。” 直到钱欣欣应声，在场众人才知道这位小姑娘不一般，能被这里的老员工称为钱总，难道就是一掷千万的那位投资人钱总？ 天啊，他们刚才都说了什么？大家聊的太嗨了，还对原作小说品评，指手画脚挑毛病，不理解为什么要拍脚盆鸡作品的也有。 钱总听了那么久，是不是也觉得他们不堪大用，才借口结束了“面试”，要去做点别的。总之不可能是让刚才闯进来的这个小子当编剧。这小子姓韩，莫非与韩厂长沾亲带故的？所以人家私下里聊一聊，大事化小小事化了，他们这些外人还是别多问，别丢人了，早点离开吧。 钱欣欣和那位韩姓少年被请到了隔壁一间小的会谈室，那边大会议室的人也都散了。 钱欣欣让追过来的两位工作人员先离开。 那两位就想钱总的性格真好啊，没有斥责他们办事不利，还愿意与这个硬闯的小子谈话，已经给足了面子了。 当会谈室里就只剩下钱欣欣和韩天晓两人的时候，韩天晓反而不像之前那么“霸气”，在沙发上双腿并拢，坐的端正，像是一个受了委屈的大男孩。 钱欣欣和颜悦色道：“你叫什么名字，投了编剧简历是么？” 少年的声音已经是成人的低沉：“嗯，我叫韩天晓，投了简历，不过我的简历被退了。人家说我才上高中，学历都不够。” 钱欣欣又问：“你是韩厂长家里的亲戚么？从哪里知道的消息呢？” 韩天晓摇头：“我和韩厂长不认识的。我父亲有个朋友，做场记的，这些天都在京影的摄影棚里工作，他听说了招编剧的事情，打电话告诉我的。他说招聘的条件里没有年龄和专业要求。” “的确没有。”钱欣欣承认。 ------------ 053编剧与演员（8） 当初钱欣欣特意审核过韩厂长对外发布的那些招演员和编剧的文件，虽然如此，不过她没想到这里短短半个月不到，收到了好几麻袋的各种简历，有很多都是为了赶时间走的加急信，或者真人跨省专程来送资料的。 韩厂长让厂里的专业人士已经挑了一遍，不可能什么人的简历都收。特别是一些压根八竿子打不着的，不是编剧或者该专业的人，像韩天晓这种未成年那更是不会考虑的。不过大厂做事，还是很讲究的，简历不用，是给退信的。 不像后来招聘那种逻辑，只管收简历，最后不用的卖废纸，当事人只能是看公开通告才知道自己落选了。 “那你为什么想当编剧？”钱欣欣不免好奇，“刚才听人说你学画画的？” “画画只是家里同意让学的，我就是比较喜欢写东西。那本原著小说我很早前就看过了，很喜欢。” 这都不是问题，钱欣欣心想，哪个少年心中没有梦呢？这个岁数的孩子已经受到了脚盆鸡漫画的感染，会关注那边的小说作品很正常。 但是钱欣欣忘了一点，家里能支持学画画的有两种人，一种就是本身天赋极高从小就展现出来，所以能被家里人带着求学。还有一种就是家里不差钱，才能供得起孩子随便在艺术上发展。 如果她能更细心一些，看看韩天晓一身穿着，限量版的鹰酱名牌运动鞋、看着朴素却是上万才能买的脚盆鸡运动款手表，这个就足以说明他家的财力。 可惜没有那么多如果。钱欣欣现在是想怎么才能哄着这人成为编剧，怎么能找理由说服韩厂长同意。 毕竟这个大厂里都是行业内的专家，她找个毛头小子来写改编剧本，这帮人还不是要疯了？ “你懂鹰酱语么？” 韩天晓越发没有了刚才那种气势，平时总被鹰酱语八级的亲妈数落鹰酱语学的差，所以他不敢说学的好，就回答道：“那个懂点，不多。不过我自己学了脚盆鸡语言。” “怎么学的？” 韩天晓也没隐瞒：“就自己为了看原版漫画和玩游戏方便，学了那么一点。我爸找了个做脚盆鸡那边外贸的长辈给辅导了一阵子。” 钱欣欣暗自窃喜：“这两种语言你都懂，真是太好了。还是很早前就读过原著的，其实你很适合当编剧。” 韩天晓一愣，抬头惊愕道：“钱总，您不是逗我玩吧？” “我如果不是想了解你，看看你是否有编剧才能，何必浪费时间和你坐在这里单聊呢？”钱欣欣真诚道，“你既然自己投了简历，就说明你对这个小说有想法，对自己的能力有信心。” 韩天晓急忙解释道：“不是，就是老郭告诉我能投简历，让我凑一份。万一能成为一个助理什么的，也可以正经跟专业人士学点东西。” “老郭是谁？” 韩天晓老实地回答：“就是我爸那个朋友，郭敬宇，18岁就在老家演话剧的，后来漂到京市，在影视圈里瞎混着，现在当场记那位。” 虽然郭敬宇这个名字略有点耳熟，不过钱欣欣觉得大概是和穿越前什么人搞混了的，没太在意。至少目前内地没有听说过影视行业内有这样一号人物。一个曾经是话剧演员的场记而已，又不是导演也不是编剧，她瞎担心什么？ ------------ 054编剧与演员（9） 钱欣欣略有点担心地问：“你说的那位老郭，多大了？” 韩天晓掐指一算：“他23岁了，钱总，我跟您说，老郭其实很有水平的，当场记有点屈才。他自己还想尝试当副导演什么的，就是并非科班出来的，机会很难找。所以他平时就鼓励我，让我不能放弃任何一个机会。哪怕我家里让我学画画，只要我自己坚持喜欢的事情，就要自己努力争取。” 年轻好啊，钱欣欣放心了：“所以你投了简历？” “对，没想到被退回来了。后来我听他们说今天来参加编剧面试的都是年轻在校生，我也是在校生啊，就想偷偷混进来。可是门口有人守着，我只能硬闯了。” “那给你一个机会，你能改好这个剧本么？”钱欣欣有点担心，这少年万一真有点天赋呢？ “我对那部小说想法挺多的，就是还没落笔写什么。毕竟我简历都被退回来了，家里还逼着我赶紧准备艺考那些。” 这个时代种花国高考有几条捷径，艺考就是提前招生的，艺考过了之后，参加高考达到比较低的分数线就能进入比较好的对口大学，比如央美之类的。这样文化课成绩不太行的很多人，在中学时期就会努力走艺考这条路。 看来这位韩天晓大概文化课水平也就那样了，还没有着手写这个剧本，那大概也只是脑子里空想多余实践。钱欣欣越看越觉得好，这正是她需要的“人才”啊！ 她和颜悦色给了韩天晓另外的地址和电子邮件，让他直接发简历给她。 这个邮件是打算转发给小拉特的。不过此时要安抚住这个小少年，钱欣欣就说：“我就是投资这部电影的老板，对于这部电影而言，有很高的话语权。既然你想要一个展示才华的机会，那么你发简历给我，我会给好菜坞那边的导演看看，他也是年轻人，或许会喜欢你。” 韩天晓接了名片，神情恍惚地离开。走出了这栋办公楼，才意识到自己居然被钱总选上了。哪怕只是个编剧助理呢，也大概只能是个打杂的，他还是获得了别人求之不得机会呢。 所以虽然钱总说只是发简历给她，那他还是要写一下对剧本的想法才行。虽然简历早就被退回了，可是他日思夜想都是对小说改编的各种创意想法，这才那么执着想要混入面试的会议，这样好歹能和其他编剧交流一下感想呢。 简历是现成的被退回去那份，韩天晓再次按照地址邮寄到欣欣投资公司就行。改编的想法，他打算用电脑写。他家庭条件好，国内电脑才刚上市，他就已经花几万块买了一台当时最先进的原装品牌机，配套了一台扫描仪。平时写东西和用漫画表达创意他都是直接就能形成电子版的，比同时代大多数人办公条件还先进。 熬了几天，呕心沥血终于把那些想法给弄成了图文并茂的东西，连带着简历电子版还给翻译成了鹰酱语版本，都发邮件给了钱欣欣。 钱欣欣以为只是鹰酱语版本的简历电子版而已，压根没发现还有那么大的附件，纳斯皇后大附件都是链接上传，不占用邮件本身大小。她更是没有点开看，就都直接转发给小拉特了。 ------------ 055编剧和演员（10） 小拉特收到钱欣欣转发的邮件，立刻打开查看。 他这段时间虽然人在鹰酱国准备补考，实际上满脑子想的都是《午夜凶L》这个电影怎么拍摄。此前他哥给介绍的那位编剧，与他住在一栋公寓里，那位也提了不少意见。如今他收到了钱欣欣推荐的一位内地本土编剧简历，自然要请那位编剧也来看看给长眼把关。 詹姆斯Wong与大卫麦克拉特是在早几年发行《X档案》这部科幻悬疑电视剧的时候认识的，那部电视剧是詹姆斯Wong参与拍摄的片子，后来对接微秀影业发行成录影带，全球都有推广，效果非常不错。 别看他长着种花国人的面孔，不过10岁就从香江移民到了鹰酱国，基本不认识种花文字，于是两人就是重点看看鹰酱语版本简历和那些剧本创意。 韩天晓的简历很简单，并未隐瞒没上过正规的专业学校这个短板，甚至没有任何剧本作品这件事也能从简历上看出来。这两人还纳闷呢，不过当打开了附件之后，他们终于被惊艳到了。 因为韩天晓自幼学画，手绘功夫相当好，也经常看脚盆鸡的漫画，所以他是直接用场景构思和重要分镜来阐述剧本创意的，比干巴巴用文字表达更直观。 而且他用的图比文字多，文字是直接标注鹰酱语，觉得表达不准的地方还引用了脚盆鸡语言原文，有小说页码索引，一看就是特别认真，逻辑很清晰，对原著吃的很透。 怪不得虽然这人没有编剧经验，年纪又小，不过真的很多创意实在是超乎想象。如果按照他这种拍摄方法，这或许能脱离枯燥的科幻片思路，成为一部让人耳目一新的恐怖片。 詹姆斯Wong目前正在写的剧本是《千年追凶》，这是好菜坞八大影视公司狐狸公司今年主打的科幻剧集，预计在10月推出。这其实已经有科幻悬疑的味道了，所以一看类似题材，他就很上瘾。 《千年追凶》剧集主要描述的了解罪犯心理能力的前FBI探员弗朗克布莱克为一个叫做千年的神秘组织工作，该组织阵容强大，负责解决一些连续杀人事件和神秘的世纪末日预言。 如果仅仅是这样，这部片子恐怕就只能在诸多的罪案片里小漂流一下最终被淹没。在制片方看过詹姆斯Wong的剧本之后，决定组织强大的制作团队和诸多实力派影视明星演员加盟，还提前打招呼，让詹姆斯Wong准备后续第二季第三季的剧本。 正是因为詹姆斯Wong在讲故事这件事上特别有创意。因此他结合了自己的想象，从韩天晓的概念图中看到的是一部特别科幻，特别惊悚，特别煽情，特别好看的电影。 如果钱欣欣知识面更广一些，在第一次从小拉特嘴里听到詹姆斯Wong的大名时，就该联想到这个人的身份和才华。 若是钱欣欣在穿越前关注过惊悚悬疑剧《达芬奇密码》(The Da Vinci Code)和《灵媒缉凶》(Medium)的混合体就会意识到，早在九十年代，詹姆斯Wong就已经能写出与之媲美的剧本，可谓在这种科幻悬疑惊悚剧本里，他是绝对大拿。 ------------ 056编剧和演员（11） 大卫找到詹姆斯Wong的时候，原本是希望他能担任小拉特要拍摄的那部科幻电影的编剧，可是被詹姆斯Wong推辞了。毕竟他自己有更好的工作，那个剧集第二季第三季的剧本依然需要投入大量精力去写作，没必要为一个初创公司冒险。不过碍于以前的交情，他还是答应给把关。 如今看到的了投资人推荐的内地编剧如此有想法，鹰酱语似乎也不错的样子，他觉得还是很有希望能让自己抽/身的。他看表算了一下时差，准备亲自致电与这位韩先生聊一下，进一步确认对方具有足够的编剧能力。 小拉特拉着詹姆斯Wong，去了办公室隔壁的画廊。索菲亚的父亲开设的画廊经营全球生意，当然能打国际电话。他为了省钱，办公地址虽然注册在画廊车库，办公还是就在自己的公寓了。需要打国际电话的时候，就去画廊那边的办公室借用。 他拨通了韩天晓留在简历里的家庭电话。 九几年的时候，种花国国内不是随便什么家庭都能装得起固定电话的，公职人员和教师才有资格申请，初装费座机费用都不便宜。 家里有个固定电话的，肯定家底殷实或者是有背景的。像钱欣欣家里原本那个大别墅能装上电话，也是因为买了大别墅，托关系交了一万块钱才能装。 电话响了之后，是韩天晓的母亲接听，她用种花语问对方是谁，找谁。 詹姆斯Wong连粤语都不太灵光，就只好放缓语速用鹰酱语说了名字和要找的人。韩天晓的母亲没想到还是外国友人，立刻用纯熟的鹰酱语回答，并且进一步了解对方怎么知道他儿子的。 这时候韩天晓已经跑来客厅，听出了母亲的对话中提到好菜坞的事，赶紧夺下电话听筒，用鹰酱语与对方聊了起来。 韩天晓家里是有录像机的，鹰酱国一些优秀的影片和电视剧，他都能搞到原版录像带看，不用翻译，毕竟他鹰酱语只是比母亲稍差，对于这个时代同龄人而言，远超平均水平。 尤其对方提起是《X档案》的拍摄参与者詹姆斯Wong的时候，韩天晓激动万分。他立刻就把《X档案》中的一些内容拿出来请教，言谈间，对那个系列的作品都非常推崇。 两人都坚信蓝星上有外星人，还对一些神秘事件有一定猜测，那么谈起科幻小说还有那本《环界》原著，就越发投机了。 詹姆斯Wong没有想到对方鹰酱语这样流利，还看过那么多带有科幻、悬疑特色的影视作品。怪不得能在编剧概念图里那样脑洞大开，而且难等可贵的是，韩先生对于东方神秘文化也有研究。 东方的传奇故事丝毫不比《X档案》差，甚至有千年文化积淀，还带着某种宿命玄学理论，极为复杂。 两人聊了将近一个小时，才在韩母的催促下挂断了电话。 詹姆斯Wong对小拉特说：“看来那位钱小姐很靠谱，找来的这位韩先生虽然年轻，不过有很多想法，也充分了解北美市场，科幻恐怖悬疑这一系列的精髓他信手拈来，感觉像是跨越时空另一个我。我很欣慰，由他改编那部小说，或许是个不错的选择。” 有了詹姆斯Wong的肯定，小拉特再不迟疑，回信给钱欣欣，连带着编剧签约协议都发来了。 ------------ 057就在这里吧（1） 这份协议是纯鹰酱语的，只有金额那里空着，需要钱欣欣手填。 钱欣欣睡了一觉醒来，发现小拉特回信，同意签约韩天晓，还发来了合同，她当然高兴了。原本还想着怎么给小拉特解释呢，谁知道人家竟然对她如此信任，直接就签了。 那么费用这里怎么填呢？一般正常情况，电影编剧的收入和票房是挂钩的，有个基本薪酬，然后根据票房有一定奖励。 不过钱欣欣是打算亏钱拍烂片的，如果挂钩，那韩天晓不就吃亏了？所以还是填个定薪一百万吧。 之前买脚盆鸡作家的电影改编版权其实已经花掉了两百万种花币，人家之所以愿意卖这么便宜，还是迫切希望这部作品能在北美上映。 而且小拉特很鸡贼，只买了电影改编版权，同意如果两年内没拍摄，钱就不要了，允许小说另外转让相关版权给旁人。 钱欣欣参考韩厂长给的内地顶级编剧的薪酬，直接翻五倍，就先给填定薪一百万，不与票房挂钩，免得将来让韩天晓被拉跨的票房波及了。这也是对他好。 此时韩天晓家中已经闹翻天了。 韩母的鹰酱语是一流的，儿子和老外沟通的时候，她已经听的七七八八，知道儿子背着他们跑去投了简历到京影制片厂，居然还被录用成为编剧助理了。 其实就是编剧，只不过韩天晓觉得自己肯定没那个水平，认为对方聘用他也只是给他个机会，真正的编剧NO.1当然是今天打电话来的那位詹姆斯Wong了。 刚才的电话交流说不定就是另外一次“面试”了。还好两人交流愉快，对方似乎很欣赏他，也看过了他那些概念创意，给了一点肯定以及修改意见。他接下来满脑子就是想怎么继续完善这个剧本。 韩母问了半天，才了解到这片子是国内一个老板投资的，好菜坞那边的公司派导演来，那边有知名的编剧参加项目，将来这片子的题材问题也可能不在内地上映。编剧需要改编脚盆鸡作家的一部小说，总之吧，听起来要多方沟通，非常耗费时间和精力。 眼瞅着儿子艺考在即，怎么能让他浪费时间在这种歪门邪道上？家里又不缺钱，儿子未来是要学画画的，那边名师都联系好了。韩母苦口婆心劝。 韩天晓知道母亲虽然鹰酱语一流，不过根本不懂国际流行的那些文化，包括漫画、影视剧本之类的事情。他说什么好菜坞大名鼎鼎的詹姆斯Wong，是无法引起母亲的关注和共鸣。 所以与其说服母亲，还不如自己先假装妥协，装作放弃这件事，每天认真去上艺考培训班。实际上溜去郭敬宇那里，琢磨剧本的事情。或者干脆让钱总给他安排个安静的办公室，他自带行李食宿自理，不在家住了，全身心投入创作。 钱欣欣准备好了签约合同之后，就打电话联络韩天晓。 韩天晓赶紧答应立刻前往欣欣投资公司。这边却对母亲说，培训班的同学喊他看画展，一脸乖巧的样子。 韩母这才放他离开。 ------------ 058就在这里吧（2） 韩天晓没想到欣欣投资公司如此阔绰，在京市CBD拥有两层装修豪华的办公楼，一层据说都是地产公司办公，还有一层是投资公司。高端大气上档次，钱总那么年轻就那么有钱了，真是让人羡慕。 不过也只是普通羡慕。韩天晓家境不错，从小物质生活充裕，才有那么多时间和精力钻研精神上的收获。这一次他也不关心编剧助理的薪酬，能加入到这样的国际团队中，拍摄一部未来可以在全球放映的影片，已经很让他激动了。这可比什么艺考更令人期待。 至于艺考，今年考不上，明年再复读。实在不行他还能申请海外的学校，家里出的起钱，他一点不担心学业。 所以拿到鹰酱文版本的合同书原稿，他只看了末尾，有甲方公司的签章，他自己在乙方那里签字写了收款账号就完事了。 他完全没有注意到，一百万的固定酬劳和什么编剧的职位。毕竟都是鹰酱语的，他口语还行，专业法律合同文书词汇方面还是要借助工具书才能通读。 钱欣欣看对方签字那么爽快，她当然不会再多说，拿了都签好字的合同给到财务，让他们赶紧打全款到韩天晓的账户。 这时候手机都不普及，还没有短信通知银行存折存款变化的服务，韩天晓也不是经常用那个存折，根本不知道自己一下子收到了一笔巨款。他平时零花钱很多，出门随身带了包和好几百的现金，住宾馆也够。 他现在发愁的其实是往后几天躲在哪里搞创作好。宾馆住的起，不过不是长久之计，也要找能打国际长途的地方，或者方便打电话的地方，以便于自己能和导演小拉特以及那位编剧詹姆斯Wong及时沟通。 1.6个亿，至此总算是先花出去了五千三百万了。钱欣欣很高兴，看看这才几天功夫，她已经能快速熟练地花钱了。 其实当初如果小拉特不是私下里与脚盆鸡的作家铃木光寺已经谈拢了版权费用，若是给她机会谈，她怎么也要出一千万买那个版权呢。唉，白白少了那么多支出。 等等，要不然她再联系一下铃木光寺，将后续的其他版权，包括什么漫画、游戏、周边产品之类的全都买下来，起步价一千万种花币，应该能谈。 于是她安排法务总监王通找一个脚盆鸡语的翻译，去洽商购买上述各种版权。费用上限不限。王通当时就有点呆滞。 怎么说呢，钱总投资拍电影这事能理解，钱总在鹰酱国学的就是电影艺术，肯定是行家，至少也有不少行家同学在。投资五千万的大制作，选用别国知名的小说，用好菜坞的影视公司运作，找国内大厂拍这一步步操作都没啥问题。 问题是为啥要把小说的所有版权都买下来呢？万一改编拍摄不是很成功，往后哪还需要那些版权？纯属浪费啊！买也不是不可以买的，就是有点贵了。 所以王通决定还是尽量节省一些，要不然就多谈点权益。比如说，一二百万买断相关小说后续所有系列。这电影如果大卖，那全版权和续集什么的都要归欣欣投资公司所有，别家就不用惦记着这个IP了，这才值得去谈。 王通按照这个思路自去操办了。 ------------ 059就在这里吧（3） 这边钱欣欣略有点发愁，怎么安排从家里偷跑出来的韩天晓。 签了合同之后，韩天晓才说了自己和家里关系紧张，只能在外创作剧本，最好找个不被打扰的地方躲起来。 如果是借住在郭敬宇那边，他怕老郭扛不住他父亲的攻势把他卖了，所以希望钱总能解决一下住所。哪怕就是住在写字楼，给他个工位就行，他自己置办行李。 钱欣欣觉得自己公司里这票人都是搞地产的，最近都和打了鸡血一样，天天加班给那个荒山项目提意见，她怕这种氛围影响了韩天晓的创作环境。万一他也被感染，发奋图强弄创作的事情，本来就有点想法的他，说不定真写出好剧本呢。 忽然钱欣欣灵光一现，要不将他送去四合院那边吧。 四合院那里是按照高端接待会所装修的，目前就是一些厨师和服务员在里面。没有接待任务的时候他们每天无所事事，吃饱了打牌聊天看报睡觉，这样懒散的环境，以及那么多吃喝玩乐的消遣工具，说不定韩天晓也不会有什么创作激情了。 钱欣欣还善意地叮嘱：“小韩，剧本只是你的爱好，学业不能耽误。你父母如果希望你参加艺考，那你可以先抓紧学习，剧本有灵感了再做。那个四合院里一应设施你都可以随便用，包吃包住，电脑你给个配置，还缺其他什么办公用品，列好清单，我立刻让人买了送过去。” 韩天晓从家里跑的匆忙，自然不会随身带什么电子设备。那个时代也没有手机，他为了能方便多与鹰酱国的导演、编剧沟通，只好厚着脸皮说：“那钱总，您给我配一台最高配的电脑和扫描仪。能收发电子邮件，另外那个住的地方能打国际长途么？” 四合院当然有电话了，也有国际长途功能。至于配电脑扫描仪那是必须的，让人去办公怎么能不给办公用品。 这个时代也没有方便的数码相机，韩天晓的创作习惯是，每天用手写手绘整理创意，通过扫描之后上传到电脑中，发电子邮件到大洋彼岸。 两年前种花国才接入了互联网，不过国内很少有人有电脑，更是没啥上网的概念。也只有搞科研的和韩天晓这种家里做外贸的，才能与时俱进，让他也提前进入了网络办公时代。若是换成了别的编剧，这沟通起来估计要用纸质航空信件，那效率就低多了。 现在他基本上是白天弄一批成果出来，晚上发邮件给鹰酱国，对面收到邮件后，正好是白天上班时间，双方电话联系沟通，对于整个剧本的创作来说帮助非常大，几乎是一天二日十四小时连轴转了，一分钟都不浪费。 当然此时钱欣欣还不了解这些内情。 她让人把韩天晓和那些昂贵的办公设备都安置在四合院之后，她自己都没过去看，怕自己去了让韩天晓压力太大，被迫干活。 于是她又晃荡到了京影制片厂那边，打算筛选一下主要演员的简历了。 ------------ 060就在这里吧（4） 《午夜凶L》这个故事中一开始在不同地方死掉的四个年轻人，南棒裔拿大人那位吴卓珊可以算一个，贞子也已经选了脚盆鸡的一个舞蹈演员。那么接下来三个年轻人要选，还有身为女主的记者，以及她的前夫，这几个重要角色都需要早点圈定范围。 考虑到电影将来能上映的地区，香江和湾湾的演员肯定要有一两个，另外还能再找个狮城的或者其他什么地方的演员。这样四个死者就都凑齐了。 女记者和前夫，这两个肯定要内地演员，他们的戏份最多，无论将来编剧怎么改，这个故事肯定少不了一男一女的主演。 另外一些边角人物，那就可以等着剧本完全敲定之后，再从之前刷下的人里挑拣。 钱欣欣先在心中盘算好了，这才敲响了韩厂长办公室的门。 韩叁评的案头堆着上百份简历，分了内地男女，和其他地区男女演员一共四堆。 钱欣欣来之前先打电话简单说了一下目的，韩厂长这里也就把简历都给分类整理了一下。其实他原本的分类还是按照角色建议来的，没想到钱总让按照这些演员是否内地的，分男女来区别。 不过韩叁评这段时间一直在看简历，也看了翻译成种花文的小说原著，对于重要角色还是有了解的。 钱欣欣怕韩厂长投入太多精力，一上来就拿出了她已经确定的角色人员简历。并且说明了自己选人的直接逻辑。 为了能够在更多的国家放映这部影片，选择外国演员这都是很容易理解的。不过这时候想来内地参与拍摄，签证申请这件事就不是特别容易。因此韩叁评建议每个外国演员都要有一个候补的内地演员。一旦他们拒绝参演，或者无法办理入境签证，那就要及时换人。 钱欣欣表示尊重，替补演员充分授权给韩叁评。她自己原本想着就在这里现场挑选一下其他几位演员，后来看着案头上成堆的文件就又有点头大，想投机取巧。 她放低姿态，虚心道：“韩厂长，这些简历能出现在您的办公室一定已经精心挑选过了，不知道您有什么推荐的人选么？” 韩叁评只当钱总是客气，毕竟钱总可是鹰酱国名校专业学电影艺术的。于是他也客气道：“钱总，这些简历我们只是筛选掉了形象实在不太行的几个人，但是没退回，其他的在我桌上的这些，只是依照我的经验排序了一下。您有什么条件可以提，我们按照您的意见再次排序也可以的。” 这话非常客气。以韩厂长在圈子里的声望和这么多年的从业经验，选角色排序那肯定是比普通人优秀多了。 钱欣欣松了一口气道：“在好菜坞有专门的选角导演，不过这次在咱们内地拍摄，演员的情况您肯定最熟悉了。既然您已经给排序了，那我拿回去仔细看看吧。” 她能感觉到韩厂长不想当面发表意见，大概是不想得罪人，那么她回去按照排序倒着看，说不定也能节省时间。 韩叁评立刻喊来了助理，弄了几个大口袋，按照顺序把这些文件放好，就将话题引到他关注的点：“钱总，拍摄地点是在我们厂里，还是要出去选更贴切的地方呢？” ------------ 061就在这里吧（5） “钱已经全款打给你们了，你们是有流程办事的吧？拍摄地点在剧本没出来之前的确可以先考虑，或许能激发编剧的灵感。韩厂长是不是有什么推荐的地方？” 钱欣欣此前根本没想这个问题，就像她嘴上说的那样，这事难道不是京影的工作范围么，有推荐她肯定同意，也可以顺势要求再扩大范围，花钱多找找租金贵的地方。 不过稍一寻思，她就明白对方可能是好意。 估计韩叁评查过她的资历，有投资公司，有矿有山还有地产公司，她还通过拍卖买了个破楼，这都是可以用来拍摄的地点。有一些大企业借助影片宣传自家的项目，产品植入，或者工厂、办公楼软性广告都要入境，就能省不少广告费。 可惜那个破招待所已经拆的差不多了，那地方是危楼拍电影并不稳妥。 现有她的地产公司，就只有琼岛上一块空荡荡的地皮，以及目前正在办公的那两层楼，另外就是四合院了。 等等，四合院？ 钱欣欣认真说道：“我公司名下在京市有一处四合院，平时也就是招待客人用的，韩厂长可以派人去那里看看，如果合适，也能算一处。其他外景，我在西北某个县城有一座山，那边地方很大，县城内也有一些看着比较适合恐怖氛围营造的老旧房屋，可以安排专业工作人员去看看。” 拍摄鬼片么，自己名下的资产，搞旅游的那些地方一定都要照顾到。这样以后都是黑料，说不定为了洗黑料又要投入很多钱。另外安排人过去看，她也可以让自己公司的人多花点钱招待一下，怎么看怎么要花很多钱的样子。真是一举多得。 钱总提供的地点，韩叁评很上心，立刻都记下了具体位置，安排了有经验的团队分组去考察。尤其西北偏远山区，其实有很多美丽的风景，科幻悬疑恐怖片的外景，找那种荒凉山区或者是偏僻小县城，充满了民俗怪谈的本土传说，也挺合适的，说不定还能启发编剧思路呢。 钱欣欣则让保镖抱着一大堆简历跟她回到了车上，拉回了办公室。 四合院安置了韩天晓之后，钱欣欣不想将工作文件带回酒店看，那种吃喝玩乐休闲放松的地方怎么能被工作污染呢？ 她就只好先回到办公室，文件分类一叠叠码放好。她还特意嘱咐不能破坏韩厂长整理好的顺序。免得她对演员好不熟悉，搞混了，她可是要从排序最靠后的人来选呢。 公司其他业务都有专业的人忙活，她也只有挑选简历这件事能关注一下。 其实人力已经在招聘欣欣影视公司的人手了。哪怕她只是投资拍电影，大多数的事情都是京影来做，这并不能阻止她多雇佣一些专业人士，消耗人力成本，到时候跟着剧组公费吃喝玩乐的计划。 正当她犹豫着从哪一堆简历看起来的时候，办公桌上的电话突然响了起来。 她平时很少用这个电话打给别人，有啥事都让秘书转达。她看了一眼来电显，发现居然是西北那个县城的区号，第一反应可能是那边县里有啥事情找她。那边留了高明主持工作，一般情况不会来打扰她，这会儿打来那就真是找她有事情，她不能不理会。 ------------ 062都要最贵的（1） 接通电话，果然是高明。 高明毕恭毕敬说道：“钱总，省城矿企的老总找了我好几趟，说建议我们引进一些进口的安全设备和环境处理设备。毕竟那座山其他地方是要当旅游景点开发的，还有那个古墓历史悠久，省城专家来了说一定要重点保护什么的。” “哦，那他们是让咱们出钱买新设备了？”钱欣欣真希望是这样。 高明委屈道：“前两次我和那位老总喝了几次酒，人家已经三番两次暗示过。省里县里都没有这笔经费，不过考虑矿上的产能，这个投入是迟早的，国家标准会越来越严格，将来那些设备也会越来越贵，早弄早了，还能评先进，将来说不定能拿到上面的奖励或者补助。” 钱欣欣知道高明舍不得钱，可是她正发愁拍电影那边消耗的钱财不够快呢，赶紧应声：“这事咱们就应下来啊。你让他们列个建议采购的设备清单，我在京市找专家再咨询一下。你那边也别操心了，和省里县里搞好关系。过一阵京影制片厂会派团队去县里和咱们项目上考察，选取拍摄地点，你积极配合就行。” 高明本来也不是专业人士，对矿产设备这方面还是有顾虑，生怕自己心软让钱总损失了金钱。既然钱总指示，让他先虚与委蛇要来建议列表，估计是想弄到京市找专家逐一提出问题再驳回。这样他也好做，最终决策在钱总，他这个层面听话办事别得罪省里县里的人就行。 别看钱总年轻，这应付上面的手段实在是高，让高明都十分佩服。 接下来那个什么京影制片厂接待工作是他最擅长的。这种和人打交道，大概率能给省里县里带来正面宣传话题的素材活动，他定要好好利用一下。 钱总特意交代让他提前准备，他必须重视。一下子解决了这几天的困扰，还给他安排了一个新的任务，高明整个人又精神起来，努力投入新一轮工作之中。 钱欣欣放下电话，心中窃喜，毕竟进口矿业方面的设备肯定要花不少钱，到时候她都选最贵的就好。或者花钱咨询京市的专家，让专家再给推荐点更贵的。 想好这些，面对着那么多简历，她的心情也好了起来。 怎么筛选演员呢？这要不然也选片酬要价高的？ 不行，片酬高的都是稍微有点名气的那种，说不定真有演技。比如香江如今最出色的两周一成，其中之一杰克成片酬就很高，还在好菜坞也有一定发展。 另外两周也都各有千秋，一个算是当代英俊男子的典范，老少通吃，别管演什么，海报贴出来就无数人沉迷。 还有一位周星星，自编自导自演的喜剧片，往往都没有固定剧本，经常让演员临场自我发挥，偏偏效果出奇得好。他的片子乍一看各种无厘头的笑料，却能让人笑着笑着哭出来。蕴藏着某种真情实感，常年霸榜香江票房。 这几位名人当然都不可能投简历。香江和湾湾那边倒是有不少女星投简历，一个个长得如花似玉，片酬要价有多有少，实在让人难以取舍啊。 ------------ 063都要最贵的（2） 钱欣欣看了看，发现了一个规律，非内地演员排序方面，基本是用片酬来区别的。知名度高演技好的片酬就是高，放在了靠中部的位置，最上面是一些颜值口碑都不错的年轻演员或者专业配角，片酬也适中的。最下面的简历就是一堆不知名的十八线小演员了。 钱欣欣想了想，决定还是选排在上面的，且片酬高一些的。香江和湾湾各选了一个美女。 香江从TVB选了一位，叫张妍。 不过仔细看简历发现她居然是内地人，70年出生于陕省X安市，现年26岁，毕业于羊城舞蹈学校。90年获第二届羊城小姐冠军，92年加入了香江TVB在内地开设的第一期艺训班。毕业后就在香江发展，近期出演过种花国知名的武侠名作《神雕侠侣》电视剧里的何沅君。 湾湾那边选的女演员叫陈得蓉，她74年出生在湾湾，90年代初期去香江发展，出演了许多苦情女主。 蓝星种花国香江和湾湾的文学作品，在大陆流行的主要有两大流派，一类是武侠，一类就是言情小说。之前提到的《神雕侠侣》是武侠小说代表作，而另有一系列苦情女主催泪言情那就深受女生们喜爱，往往看得欲罢不能。 陈得蓉主演过这类言情作品的电视剧版本，基本都是担任苦情女主。这一次不止是她，还有林霞也都投了简历来。其实这些演员出演《午夜凶L》中的女主都是没问题的。不过钱欣欣并不想用烂片消磨这些知名演员的时间和名气。 根据上述原则林霞就不考虑了。陈得蓉年纪比较小，有一定知名度，适当来客串一个开篇就离奇死亡的人物也肯定没问题。 至于电影中的女主，那位女记者的人选，钱欣欣刚才不经意间翻到了一个简历比较靠后的女演员。这位名字叫乐蕴。仔细看简历，就发现她出生在种花国内地的沪市，曾经有机会出演87版《红楼梦》中的王熙凤，但她本人最终放弃了。 这人是怎么回事？ 钱欣欣翻了一下简历背后的批注，排序靠后的一般都有一些批注，说明这演员的问题。但肯定还是有优点的。 就比如乐蕴的优点是形象好有演技。但她为情所困跟随一个香江男演员去了那边发展，有消息说对方早有妻室，她却深陷情劫。 钱欣欣看简历照片上，乐蕴的容貌的确引人注目。特别是她那双动人的丹凤眼，迷人的酒窝，圆润的脸庞，微翘的嘴角，靓丽而甜美，演反派都无法让人厌恶。 不过内地人不懂粤语，她在香江发展的并不顺利，只能演一些小角色。还有小道消息说她去年曾为情所困自杀，差点就死了，总算是被抢救过来，却有点心灰意冷。这次简历投递若是没有拿到机会，说不定她就彻底离开娱乐圈了。 这样的演员，或许会适合影片中的角色，比如四个离奇死亡的人之一，甚至女记者也可以试镜看看。 钱欣欣决定先将这个命运坎坷的女演员简历挑出来，哪怕自己注定拍烂片，不过片酬肯定是丰厚的，不出意外这片子也还是会在鹰酱国播放，最起码录影带会发行一些，总比香江不入流电影的小配角能提升一些名气。 ------------ 064都要最贵的（3） 在湾湾演员那堆简历中，钱欣欣又找到了一位，正经出生在湾湾，也一直在湾湾从事表演的，名叫苏玉，鹰酱文名字Sunny，笑容也像阳光一样温暖人心。她以优异的成绩考入湾北戏剧学院，家境贫寒的她刻苦努力，热爱拍戏，毕业后签约了湾岛影视公司。 湾岛影视公司算是湾湾一家知名的公司了，培训了很多香江的演员。苏玉在其中自然也结识了不少人，从84年开始，苏玉就参演了电影，不过都是一些配角。90年代初，她获得了金像奖最佳新人奖的提名，正式成为了一线演员。 因此她的片酬较高，放在了第二梯队的首位。 钱欣欣发现苏玉的五官长得很像林霞，不过没有林霞那么大的名气。看她参演过的影片，基本都是被其他更出色的主演盖过了锋芒，就很遗憾。要不然也安排她来试镜女主的角色，年龄气质上都比较般配。 内地女演员这里肯定也要选几位来试镜女主的，钱欣欣没敢太出格，就从第二梯队片酬贵的演员里挑了一两位，从第一梯队片酬便宜名气不算大的人里也挑了两位看着顺眼要价高的备着。等到试镜，就听听专业人士的意见，到时候再取舍。 至于男演员这里，钱欣欣就只记得女记者前夫这个角色，高智商教授，许多悬疑问题也是他分析出来的。 其实原著之中，记者这个角色是个男人，不过钱欣欣基本没有通读原著，有印象的都只是《午夜凶L》这部电影里的情节了。在她穿越来的那个时空，影视作品改编，主角性转之类制造噱头看点也是常有的手段。 所以记者是男是女不重要，男演员也可以多选几位试镜。 她首先排除了内地和海外一些名声很好的男演员，这些人成名已久，能投简历过来看重的还是能在鹰酱国上映这种机会。 不过一旦参演了票房扑街的影片，这些本身演技过硬的演员未来发展可能会受到牵连。他们的片酬虽然高，但是她为了保证能出烂片，还是尽量考虑不太有名气，最好是公认没啥演技的演员才行。 翻了半天她找了三个人，其中一位叫王笑的男演员，比较吸引她的注意力。 这人外形出众，高大英俊，曾在军区歌舞团任独唱演员，转业后由于偶然机会开始其表演生涯。所以说不算正经学表演的。 王笑八十年代中期赴香江发展，拍摄了三十几部影视作品，期间还担任了卫视种花文电视台的节目主持人。89年就拿到了鹰酱国伯克莱大学导演系的毕业证书，并独立执导了电影《第六感》，九十年代中期在纽约电影学院进修。 目前他人就在鹰酱国，与小拉特那边语言沟通肯定无障碍。 她看中的点倒不是这人的表演天赋，而是他居然在鹰酱国学了导演相关内容。小拉特自己想当导演和制片的话，其实不需要更多内行人指手画脚。 但是王笑有演员的素质，还有当导演的学识，到时候进了剧组，说不定能与那种半吊子水平的小拉特产生什么分歧。 内地出身的男主演与鹰酱国的导演本来是不太可能有冲突的，妙就妙在，这两人语言上肯定能沟通，王笑还是有真学识的话，那理念不同搞出来的片子，最终杂糅妥协成为烂片的几率又高了几分。 反正将来一定要将王笑请入剧组，就算演员试镜没通过，请他来当副导演也是不错的选择。 ------------ 065都要最贵的（4） 钱欣欣一抬眼，发现还有一个小时就到下午五点了，她给公司规定的是早上9点半上班，晚上5点半下班，午休一到两小时自己灵活掌握。 为了应对京市拥堵的交通情况，她是提前好几年就迎合了错峰上下班的思路，只不过别家公司错峰，那都是晚上班也晚下班，她这是掐头去尾，看着朝九晚五了，不过扣除午休，实际员工工作时间只有每天六小时。 她翘班堂而皇之，不过其他员工是没有老板这样的魄力的。 他们作为被打包收购来的地产公司，目前手头又是有项目的，自然要表现得兢兢业业。财务、人力和法人都是钱总的人，或者后来招聘的非常专业的人，他们这些干活的老员工岂能不识好歹，不主动自愿加班争取表现的机会？否则怎么对得起翻倍的薪酬？ 这些人就算现在正常按点拎包从公司离开，那也一定是赶往设计院，催图或者交流设计思路了。 工程部的人更是不敢偷懒。他们早有觉悟将来是要去现场的，那么大一座山，看建设内容就知道是投资上亿的项目了，他们肯定要现场去盯着，所以前期准备工作不能少。当地没有的材料和技术，都要及时找对了供应商，及时引入。 钱欣欣并不晓得这些人的勤奋，她提前翘班跑去了四合院那边。那边的厨师手艺非常好，韩天晓也住在那边，厨师每天都开火给做饭的。各种美食变着花样的吃，韩天晓肉眼可见变胖了。 钱欣欣虽然住五星级酒店里，天天在酒店吃山珍海味也有腻歪的时候。馋了就去四合院蹭饭。反正她是老板，自己家的私厨随便吃。这也能变相消耗一些经营成本。 今天来吃饭的时候，韩天晓正和一位服务员聊天。 韩天晓刚来那两天比较认生，就关起门自己搞创作，可是吃了两天饭，和这里年轻的服务员也逐渐熟络起来，偶尔思路不连贯就与他们打听一些故事。 这些服务员大多来自偏远地区的农村，家乡经济不发达，来京市打工也从事的是底层服务，多少都听过一些超自然传说。 这正是韩天晓需要的素材，所以他越发喜欢上了与他们聊天。除了服务员，还有厨师和四合院的保安，他几乎天天都要找找这些人聊。 当然很多故事与地摊文学差不多，只有今天这个姑娘说的煞有介事，说什么井里爬出来的怪物，与《环界》里的描写有一定重合度。 “钱总，这位姑娘讲的故事非常有意思，您要听听么？” 钱欣欣正准备好了吃大餐呢，好奇问：“啥类型的故事？” “超自然的那种，和咱们要拍的电影类似。” 钱欣欣赶紧摇头：“不听了，大晚上的，听了睡不着觉。” 女服务员却笑着说：“钱总怕这个，怎么还要拍这种电影？” “我只是投资拍，你们喜欢看就好。”钱欣欣生怕他们真的开始说那种故事，赶紧转移话题，“这两天可能京影的人过来，他们看看四合院能不能当取景地。你们招待一下，好吃好喝的肯定都要有的。” 女服务员更高兴了：“天啊真的吗？那我们也能入境么？” 钱欣欣将责任甩过去，指了指韩天晓说道：“那位是电影的编剧，你们想要出现在电影中，要看他怎么编了。” ------------ 066都要最贵的（5） 韩天晓不敢得罪钱总，看钱总给他扣了这么大高帽子，赶紧也收敛起来，专心吃饭。吃完饭就建议道：“钱总，我在四合院这边住了几天，也出去溜达过，附近都是这样的一层老宅子，还有一些比较荒凉的大杂院什么的，可能更适合取景。” 钱欣欣琢磨着没人住的那种荒凉院子的确挺合适的，要不然买下来拍戏用？可是这院子在核心城区二环里，早晚会升值。 但仔细想想，不对啊，这院子从几百万到几千万上亿，那还需要十几年的功夫呢。那时候她早就完成任务财富自由了。而最近几年，这种破院子确实不值钱的，买下来翻新花点钱，用来拍电影，又是个花钱的出口。 权衡之下，买下来更有利于消耗掉现在的投资。 她点头道：“这是个好主意，你是编剧，你选地方。看上哪里和我说一下，我这就安排人买。” “买？”韩天晓震惊了，虽然他从小家里就不缺钱吧，也知道不能这样乱花。 城里的这些破烂大杂院，还有那些荒了好多年也不知道还有没有人，墙倒屋塌的烂屋子，谁会稀罕呢？虽然比别墅便宜多了，但是装修成如今钱总这种高端会所模样，那也要往里扔几百万吧？ 老京市人都瞧不上这种地方，有钱了都搬出去，买电梯房和大别墅了。所以倒是不愁人卖院子，拍电影也就几个月的事情，租下来就好，何必要买呢？ 韩天晓不敢当面反驳，就点头应下来。觉得先找到地方，让京影制片厂的人也看看。到时候是租是买那都按照钱总说了算，他就只是个编剧，协助找地方拍戏取景就行，瞎操心什么。 “这会所的工作人员，若是喜欢拍戏，反正他们平时有时间，也让他们去长长见识当群演都可以。”钱欣欣又加了一句。 那些想拍戏的工作人员闻言高兴不已，心中感激不尽。他们的老板真好，平时发那么高工钱养着他们在这里，不接待人的时候根本没啥事情做。接待人也不过是忙一会儿，或者像韩天晓这种特别好相处的。 现在居然还能参加国际大片的拍摄，这简是什么神仙工作？ 眼瞅着韩天晓要在饭后说起剧本的事情，钱欣欣赶紧推说公司有别的事情，跑路回五星级酒店了。 刚到了酒店这边，服务员立刻给送上来一份传真。 钱欣欣在这家五星级酒店常年包套房，时不时租会议室或者吃个大餐，花销非常大，已经是vip级别的客户了。有专门的经理关注着她的各种需求。 商务中心那边钱欣欣也经常去，用电脑传真机等等。所以传真机收到了给钱总的文件，那边第一时刻就都给封装好，等待着钱总回来时呈上。 钱欣欣一看居然是高明发来的，矿企要进口的设备名录。 估计是高明打公司那边的电话得知她回了酒店，怕耽误事情才给传到这边商务中心了。毕竟也不是什么机密材料，传真到这边也没啥问题。 这年头幸亏网络还不发达，人们连手机都极少用到。离开了那些电子设备能真正逃避工作。 而未来十几年后，人人手机不离手，各种工作文件讯息时刻涌到身旁，让你不得不知晓。24小时不关机各种通讯都挂着是基操，领导半夜三更发你消息，你没有立刻回复就是过错。所以还是要珍惜眼下这种原始的办公环境，能享受一天是一天了。 ------------ 067都要最贵的（6） 钱欣欣接到了要买的进口设备建议名单，原本想着自己辛苦一点，问矿业方面的专家咨询，到底采买哪种合适，转念又一想，自己完全一个外行，人家专家想给她讲明白估计她也听不懂。 那不如就让人力资源部招聘一个专人，专门和矿企对接的。这样一个岗位怎么也要找个矿业方面有工作经验的专家，社会招聘（高薪挖人）才行。 这倒是不难找，京市本身也有类似企业，不过那都是远离主城区的地方，工资低工作条件不好。只要钱欣欣这种用人薪酬发出去，不光是京市，恐怕周边城市的专家也愿意过来。毕竟工作地点在CBD的写字楼，坐办公室不用下矿，就是技术顾问而已。 钱欣欣打算拿着这个设备建议表单当作面试的一个考察内容，到时候多聊几个人，人也找到了，事也办妥了。而且面试啥的，她旁听着，让人力资源部的人主要问，这样她更省力气。 到时候，有耐心给她们讲明白这个表格，提出更有建设性意见的，肯定有真才实学，也能有耐心将来远程和矿企那边沟通。这个岗位没有业绩的压力，纯纯就是花钱指标要替她分担一下而已。 果然，这个招聘告示刚一发出去，应聘者的简历就飞了过来。有很多人为了快一步，选择发传真。因为很多地方网络并不普及，这个时代传真机算是能比较方便快捷传递书面文件的办公用品了。 人力部那边的传真机都没停过，一直往外吐简历。 钱欣欣心想幸好当初招募演员是让京影制片厂处理，否则自家这边光是收简历，人力部那一台传真机都不够用了，公司其实也还有其他传真机，不过都用来对接其他项目的，对外招聘只公布了一个号而已。 面试人的时候，钱欣欣和人力资源部的那位总监商量好了，自己就装作旁听的样子，不会发言，让总监自由发挥。可是总监哪里敢那么随意呢？光是钱总递上来那份需要问的采购建议就很有水平，结合了公司现有项目的需求。 哪怕人力总监的专业与矿业完全不搭边，人家还是在面试前夕动员了在矿企工作的同学找关系问了专家，认真筹备稳妥。 到了面试当天，钱欣欣伪装成普通职员，跟在人力总监旁边，拿了本子假装记录，实际上认真听认真学，感觉人力总监比来面试的人还专业。面试前两个人的时候，直接怼到那两人羞愧离场。 在第三人进来之前，钱欣欣赶紧对人力总监说：“你要求别那么高啊，上来先聊聊其他的。咱们也只是请顾问搞对接。候选人如果人脉关系过硬，能找专业人士了解情况就行，不一定自身那么专业。主要还是看沟通和综合能力，咱们要个管理岗。” 人力总监当然明白这个道理，但是哪个老板不想要全才呢？既要又要才是常态，虽然管理岗讲综合能力，专业能力也不能有太大短板的，连她这种临时修炼了几天的人提的问题都不能第一时间给反馈意见，那怎么对得起行业水平翻倍的工资？ 等第三位候选人进来的时候，钱欣欣忽然眼前一亮，这是少见的一位女候选人。 ------------ 068都要最贵的（7） 与矿山沾边，又有技术实力的人，男性居多。矿企里当然也有女性，但是从事管理岗或者其他岗位的远超过专业出身的人。 如今他们招聘的是专业技术顾问，要求对口专业本科以上学历，还要有十年以上技术工作经验，这就基本上排除了一票女性。 今天能看到的这位叫郝佳的中年女性，不光是钱欣欣觉得意外，连人力总监也觉得不寻常。此前她查看过简历，这人放在第三位就是技术实力的确过硬，该有的毕业证和技能证书都有，不过没有将这人放到后面压轴出场，其实还是有一定性别因素影响在的。 郝佳33岁已婚未育，这其实很有风险。 在传统职场人观念中，已婚女性到了一定年纪肯定有生育这件事。未婚的可能还不用这么担心，已婚的就像是定时炸弹，生育前后，工作肯定会被干扰，企业也要负担一部分“养人”的成本。 九几年的种花国虽然已经是蓝星数一数二女性地位很高的国家了。可是那会儿全球的科技条件都有限，居家办公什么的根本无法支撑。办公依然要打电话、发传真，有电脑能上网的机会都不多。因此育龄期的女性找工作遭遇到的歧视肯定是有的。 这位郝佳在简历里写，她的技术水平其实能在原单位担任技术岗负责人，毕竟是国内最好的矿业大学毕业的，那个年代稀缺的双学士，技术和管理都拿到了学位。可是人家就是嫌弃她，怕她生娃耽误工作，因此提拔了一个比她小两岁技术能力不太行的男性。美其名曰人家是做管理，技术上知道一些就行了，今后负责人的工作压力，还要出门吃喝应酬，男性更让人放心。让她继续留任副职打辅助。 她想要跳槽的真实原因，就是要找个能发挥自己技术和管理优势的企业。 在常规业绩和专业能力问询之后，技术上肯定没问题。尤其那份进口设备建议，这位郝佳第一次看到这些设备名单，就能说的头头是道，连钱欣欣这样对专业毫无了解的人也能听明白优劣。 比前面那两个候选人强太多了。如果是男的，估计人力总监直接就会建议录用了。 可惜现在人力资源部总监转入了她关注的话题：“说说你什么时候要孩子吧。” 钱欣欣看到郝佳的眉头一皱。 钱欣欣穿越前也听说过，女性找工作的时候会被问什么时候结婚、计划何时要孩子之类的。对于年轻女孩，这种问题比较少见，不过三十来岁已婚未育的，的确很难逃开这个话题。 郝佳说：“我和先生都奉行丁克生活观念，结婚五年了感情很稳定，将来不要孩子，双方家人都能谅解。” 这种新潮思路，又听着“合情合理”的解释就算是立字据也没用，没有法律效力。人力总监做招聘这么多年，见识过口口声声说丁克，入职后没多久“意外”怀孕的。 钱欣欣却不会有人力总监那么多顾虑，她刚才听郝佳提起了这份进口设备采购清单之中，有一些设备并不是很先进，未来可能会被淘汰，郝佳提了更贵的产品，这已经足够打动她了。 本来就是为了买更贵的设备才要找顾问的，郝佳其实很合适。除非后面的几位候选人能提出更贵的花钱方案，否则就选郝佳了。至于用人成本高，风险大什么的，那都在她目前投资额度能承担的范围内。 ------------ 069都要最贵的（8） 接下来又面试了三个人，从钱欣欣的角度看都没有郝佳合适，毕竟只有郝佳提了采用更先进的设备，而且并不是盲目崇洋。 郝佳对外行也能一针见血讲明白那些设备先进在哪里，国内有没有可替代产品，以及未来这种设备能给企业带来的效益预期。 很多人只看到了买设备花费大，甚至建议买二手设备，只是为了应付环保的检查等等，但是更长远看，那个煤矿能开采五十年以上，这么长尺度上思考，就要有匹配的解决方案。不是应付一时就能行的。 钱欣欣来到蓝星的种花国这么久，大致感受到了这个国家与她穿越前的世界相似之处。种花国不会沦为出卖资源出卖廉价劳动力的国度。种花国拥有完全的主权，从建国后一直坚持发展全工业门类。全世界除了鹰酱国之外，在毛熊解体后，再找不出另外一个国家像种花国这样地大物博工业门类齐全的国家了。 这样的国家，早晚能发展出清洁能源的那条道路，煤矿开采其实逐渐都会受到一些限制，政策方面现在已经有倾向了。郝佳和几位候选人在这方面不光是掌握了技术前沿，也都说了政策大趋势。 因此这些环保类、安全类的设备一定要上，上得越早，就越早受益。 等着候选人都面试完，人力总监问钱总请示：“钱总，您看选哪位呢？” “就郝佳，她不错，眼光长远。”钱欣欣差点顺嘴说出潜台词，这人会花钱什么的。 人力总监劝道：“技术水平上郝佳的确最优秀，可是她是唯一的女候选人。要不要再考虑一下呢？” 钱欣欣笑道：“我也是女生啊。” 人力总监看老板意思明确，就不再劝了，反正他们这个岗位顶多偶尔出差，不像传统矿企那样，郝佳的技术水平的确最强，先干一段时间试试。 当天晚上，人力总监就给郝佳发了录用通知，让她尽快与原单位交接，三天内来公司上班。 既然已经录用这位，钱欣欣赶紧就把采买设备的清单给安排下去了，让郝佳和西北矿山负责人那边进行对接，确定最终采买设备标准和金额。 这个时代买设备可不是说今天交钱明天就能到货的。有的时候还要出国去设备厂商的工厂考察，同一款也有不同品牌档次。等交了钱，设备通常也都是海运，现货四五十天，还没生产出来要等排单的几个月到货都有可能。 钱欣欣的预期就是，看到更贵的采购清单就好。至于时间，正常时间来，加钱能变快也可以考虑。 自己不懂的事，有专业人士到岗去操心了，钱欣欣还挺高兴的。顺便就问了一下影视方面人才的招聘进度。 这才发现这方面人才有点难招。 现在真正水平的影视从业人员都会选择大厂，不去大厂的，也是跟已经成名的师兄师姐们开创小工作室，一起打拼。 突然冒出来一个欣欣投资公司，为了拍电影招聘影视方面的人才，限制条件看起来过于宽泛，还要面试再谈薪酬，就越发显得不够专业了。招聘发布了好几天，简历就只收了两三份，还都很不靠谱的样子。与招聘矿企技术岗这种，实在没法比。 钱欣欣琢磨了半天，还是打算求教专业人士，要不让韩天晓联系一下他那位场记朋友老郭，看他有什么好建议。 ------------ 070取景地定了（1） 老郭这几天刚好有闲暇，听说韩天晓请他吃饭，就带上女友乐莉娜一起来了。这两人以前都在冀省热河话剧团工作，女友乐莉娜外表靓丽，还评上过话剧团的先进工作者。与之相比郭敬宇就像是差生，在话剧团中没有担任过主角，就是拉大幕甩大绳，跑后台的。 不过郭敬宇勤奋好学，也想做出一番事业，几年前就想来京市闯荡，女友毅然放弃了话剧团的事业，陪他一起来到京市，这时两人并没有领证。 现在这两人租住在京市三环边的一个小平房里，生活比较拮据。女友在各种片场跑龙套，郭敬宇则为了能成为编剧和导演的梦，去了大剧组当场记。 有人请吃饭，那自然要带女友一起改善一下。 两人按照韩天晓给的地址，来到了二环里这一处四合院，顿时被震惊了。这简直就像是一下子穿越到百年前，从大门进入后，顿时忘了现代城市里那些喧嚣，一下子沉浸在古香古色的大宅门里。 韩天晓家境不错，见识不少，初来时也都被震撼到，郭敬宇和乐莉娜自然更是，看哪里都觉得精致。 坐上了大圆桌，一桌子私宴满汉全席都上来了，郭敬宇这才觉得韩天晓这排场太大了。前段时间不是说为了理想偷跑出家门，专心搞剧本创作么，怎么还有这般奢靡的生活？ 郭敬宇羡慕道：“小韩，你这是赚了大钱了？” “也不是，就是上次你让我投简历，我被录用当编剧助理了，和鹰酱国一个著名编剧合作呢。”韩天晓急忙解释，“今天其实不是我请客，这个地方是电影投资方钱总的会所，她请你们过来一起聊一聊。” 乐莉娜则问：“小韩，那部电影我也听说了，我投了演员的简历，不知道有没有机会？” 韩天晓苦笑：“我就是专门在这里改编剧本的，别的都不晓得。一会儿钱总到了你们问她吧。钱总家大业大，有很多生意，投资拍电影的事情她最近也不是太关注。” 郭敬宇夫妻两个一看这豪华装修的四合院，以及满桌子的菜肴，就充分理解了钱总家大业大这样的形容。连韩天晓都如此形容，他们待会儿说话一定要谨慎一些，说不定能有更好的工作机会。 两人也是知恩识趣的，猜测钱总能请他们来，大概率或许只是看在韩天晓的面子上。 于是郭敬宇又仔细打听了一下这部电影的相关情况，知道了这是钱总独立投资五千万种花币，请好菜坞的导演编剧，然后将来至少能在好菜坞上映发行的国际影片。不过拍摄和制作用的是京影，据说选角色也大量启用种花国内地后周边国家地区的人。 熟悉拍摄全程的郭敬宇暗中盘算，虽然内地没有投钱，只是负责制作影片，可是投资额这么高，远超普通水准的电影了。京影省着点花投资，演员片酬控制一下，肯定能大赚一笔。这个剧组他若是能挤进去，一定是肥差。 问题就在于他也不是京影的直系，如今只是其他剧组一个场记，凭什么能进入这样的剧组呢？他暗中后悔，早知道应该也试着投简历。连韩天晓都能入选编剧助理，说不定自己也可以的。 不过仔细一想，他觉得自己还是比不了韩天晓，小韩有语言优势，还看过原著小说。他至今都没有看过那本科幻小说，平时工作忙，基本上到家就躺下睡了，想学外语，也一直提不起精神来。 钱总喊他们来，究竟有什么赐教？ ------------ 071取景地定了（2） 钱欣欣来了之后很客气地介绍了一下公司和这次要拍的影片。 在郭敬宇和乐莉娜惊讶于钱总如此年轻和气的时候，韩天晓却补充道：“听导演小拉特说，钱总在鹰酱国名牌大学读电影艺术专业，正经科班出身。小拉特对钱总很推崇。” 郭敬宇立刻接下话头，一起称赞钱总，希望能得到专业指导。 其实韩天晓也介绍了这两位是冀省热河话剧团的演员，正经学过表演和相关专业的，未必就比鹰酱国类似学校出来的人差，可是他们那种一听鹰酱国大学名字就觉得里面全是英才的心态，实在是反映了一个时代人的思想。 当时种花国的社会环境，尤其娱乐圈内，还是比较崇拜鹰酱国好菜坞那些地方。不光是内地，香江、湾湾、脚盆鸡和南棒这些地方本身影视业已经初具规模了，还是以能去好菜坞拍摄影片或者从事影视行业的工作为荣。自己花钱拍片子，一定要能在鹰酱国播出参加鹰酱国主办的电影节评选，那才是一辈子最高荣誉。 娱乐圈子里充斥着的风气普遍比较缺乏民族自信，也是利用了这一点，钱欣欣才能那么顺利与韩厂长谈下合作。 然而风水轮流转，当种花国经济强大之后，电影票房的贡献占比越来越高，好菜坞想要赚钱的话，就不得不考虑在内地放映的需求。国产影片异军突起，用魔法打败魔法，以特效大片和宏大场面，深刻的人类命运共同体、内涵悠久的东方文明思想席卷全球的时候，好菜坞那些个人英雄主义的题材就逐渐没落衰败了。 当然现在谈那些还早，钱欣欣也只是打算拍个烂片把投资亏掉。矿山采购新的设备预算至少给了五千万，她这边拍电影最多就考虑《午夜凶L》的第一部和第二部了。 而且不能等第一部播出再拍，她计划是让编剧就直接按照几部来写，一起拍摄，这样时间上能更节约，也不会因为第一部票房太差影响了团队拍摄第二部的心情。毕竟找这些人凑在一起拍片子不容易。 于是今天，当着韩天晓的面，钱欣欣就在介绍影片的时候把一起拍摄第一部第二部的意思说出来了，让韩天晓在剧本方面多做考量。 韩天晓频频点头，他没觉得自己是“主角”，就是老板怎么说他怎么来操作。未来他的初稿剧本肯定有大佬给把关调整，他自己这一关能对得住自己就好。 “哦，小韩，你当编剧的话也要起个笔名吧？”钱欣欣为了活跃气氛多问了一句。 这个时代用原名搞创作的比较少，尤其韩天晓还是逃家出来的，他想想也对，就随口说：“那我叫晓吉天吧。以前我投稿给杂志社也用这个名字，可惜从未有录用的稿件。” “这名字不错！”几个人都纷纷称赞。 钱欣欣却想着穿越前好像知道一个挺有名的编剧奇才，叫“小吉祥天”，就是编了网剧《灵魂摆渡》系列那位，那部网剧播出就很火爆，某瓣评分8.7，播放量几十亿次，单靠一部剧就成名的编剧也颇具传奇色彩了。那位好像原名也姓韩。 哦，还好，名字不太像呢。 ------------ 072取景地定了（3） 蓝星是蓝星，钱欣欣觉得自己穿越到的只是平行宇宙，并非她本身所处的时空。现在她不是也要改编《午夜凶L》了么？这算是另辟蹊径，与她所经历过的世界产生了某种分歧，她不能被以前的模糊记忆干扰了眼下正在做的事情。 她只是选了一个非专业的小少年改写脚盆鸡那本不太出名的科幻小说，改成一个不伦不类的剧本，再找了小拉特那种半吊子肄业的导演去拍。 所以，她很诚恳地说道：“郭先生，乐女士，我觉得你们两个影视从业方面的经验很丰富，有没有考虑专门为我工作呢？ 我的投资公司主要还是做矿业和地产的，没有影视这方面的专业人才。未来对接好菜坞那边，以及跟内地的剧组，随时监督拍摄这些，都需要我自己的专人盯着，我才能放心。” 乐莉娜看向男友郭敬宇。她知道自己的男友有才华也有野心，否则自己也不会放弃在热河话剧团的工作跟过来。她并不像家里人以为的只是脑子一热被男人哄走了。郭敬宇一直说在热河那种小地方找不到发展的大平台，他要去京市，他要去大厂，这样能有更多的机会。 眼下就是机会了，有人认可他以及她的才华，想要招聘他们。 郭敬宇却觉得自己刚才没说什么重要的事，无非就讲了讲自己在一些剧组里跑腿打杂的经历。如果说与在热河有什么不同，那就是他打工的剧组名气更大一些，他可以近距离观察那些导演编剧怎么组织拍摄，怎么调动演员情绪。 他一直很沉迷这项内容，虽然自己不是相关专业出来的，平时却恶补理论知识，努力在实践中去领悟。如果进入了钱总的公司，他的工作内容没有太大变化，还是跟着剧组看别人拍戏，自己地位换成了代替投资人来看场子的监督者，收获会不会能更大？同时能获得稳定收入，那未尝不可。 他并未骄傲，而是谦虚小心地问道：“钱总太客气了，能得您看重是我们三生有幸。就是我目前和莉娜都还有上一个项目在收尾，您能等么？” 钱欣欣想了一下剧本还在写，拍摄地点也还在找，万一买个破院子之类的还要交接办手续，这都要时间，就具体问了郭敬宇他们的安排，而后点头：“你们先忙手头的事，等我们的电影开拍再跟组也无妨。不过既然答应入职就算我的人了，回头先去我公司那边签合同、领工资，置办个方便联络的工具，公费报销买大哥大BB机之类的。” “啊？”乐莉娜都愣了。她是跑龙套，两三天之后能投入钱总的新工作也耽误不了什么，可是郭敬宇那边是场记，手头的戏没拍完呢，十天半个月他不可能抽身。这怎么能就签合同入职领工资了？于是她厚着脸皮问道，“钱总，薪酬方面……” 她原本的意思是啥时候干活啥时候再开始领钱，没想到钱欣欣误会了，还以为刚才没说薪酬不够正式。 钱欣欣信誓旦旦道：“我这个工作要求的综合素质比较高，而且跟剧组很辛苦，没日没夜，休息的时间也很难保证。就你们每人每月先按照一万块薪酬，出差补助另算。” 钱欣欣算的清楚，她的任务期限只有八个月，等电影开拍差不多只剩下七个月了。钱花不完她就原地去世，所以好不容易忽悠两个懂电影的业内人士入职，薪酬肯定要从当下这个月就开始发。一个月一万块听着挺多，两人才两万，八个月才十六万。中间就算出差薪酬翻倍，日后拍完戏再发红包，那能多少钱？顶天了三五十万。 她给韩天晓写剧本的钱就是一百万，比这两人加一起还多呢。 郭敬宇和乐莉娜此时已经完全震惊到不知道说什么了。 就连韩天晓也没想到，钱总如此实在，这么高的薪酬聘请两人，就只是盯着拍戏，代表她监督剧组么？那么他这个编剧助理薪酬是不是也很多呢？ 钱欣欣很快给了他答案：“这钱不算多，你们别嫌弃。小韩这里我给他改编剧本的钱是一百万，比你们两个高多了。毕竟他语言基础好，文字功底扎实，能直接和好菜坞那边沟通，我也省了翻译和沟通这些麻烦了。” 九十年代的一百万啊，在这里砍砍价能买一套巨大四合院，或者两套荒废的普通大杂院。这时候还没有个人贷款业务，买房产这种大件是要全款或者是分几期，签在合同中尽快支付的。 钱欣欣察觉了韩天晓反应不太对，疑惑道：“小韩你没看合同么？你是我和导演那边选中的第一编剧，当然值这个身价。钱我都已经全额支付给你了，你回头查查看应该早就到账了。” 好么，一百万躺在他的银行卡里好几天了。这活期利息都好几百了。 “钱总您给的太多了。我们，我那边反正就是跑龙套，去不去都成，我明天就办理入职。”乐莉娜率先表态。她跑龙套一个月也赚不了两三千，她当然要立刻表态接受这份高薪工作。 郭敬宇却想的更多一些，这么高的薪酬对应的责任和工作他能做到么？他犹豫道：“钱总，我想再多问几句。咱们这部电影要拍摄多久？我和莉娜除了监督跟组，还有什么工作？” “这部电影拍摄周期尽量控制在半年左右，其实没有特别具体的工作，哦对了，前面我们已经框选了一些演员，到时候试镜你们也要参加，提一些专业意见。另外跟组的话，每周向我做进度汇报。如果你对剧本感兴趣，也可以和小韩讨论。这边会所里有很多空房间，你们若是不想来回跑，都住一起方便工作也行，包吃包住。” 这最后一句让郭敬宇完全放弃了其他念头。他现在和乐莉娜租了一个不到6平米的小平房住着，每天坐公交车去京影制片厂，早出晚归，拍戏太晚没车回家，就只能在片场剧组后台找个地方借宿，舍不得花十几块住附近招待所。 如果接受了钱总的工作，不仅吃住不发愁了，收入达到了他们以前想都不敢想的数字。就算以后加班晚了，也能一起打车回来，或者在招待所开房了。结果钱欣欣接下来的话让他们知道了，老板的上限比他们的想象还高。 “现在你们的工作机会都来的不容易，多积累一些经验也好，反正这边剧组没开拍呢，你们拿着我的钱，就当是在现在的项目里学习、攒经验、接受培训了。上下班来这里如果交通不方便，那我回去让公司给你们安排专车接送吧。” 月薪一万带薪“培训”，包吃包住，专车接送，这是什么神仙工作？ ------------ 073取景地定了（4） 从四合院离开的时候，韩天晓把郭敬宇和乐莉娜送到了门口。 两人对他都是满满的感激。 郭敬宇热泪盈眶说道：“小韩，我们能得到钱总赏识，一定是你给讲了不少好话。希望我们以后哪里做的不到位，或者什么地方惹钱总不满，你及时说，我们一定立刻改。” 在当时大学生普遍月薪几百块，普通演员拍一集戏一两千的时候，月薪一万是什么概念？别说京影制片厂，就算整个娱乐圈也找不出几个能有这种稳定高收入的。当然有戏才有钱赚的知名演员除外。 郭敬宇一直觉得自己没有演戏的天赋，但是其他与拍电影和电视剧相关的内容他都从底层接触过了。他也不希望自己的女友未来太辛苦。现在她去各处剧组串场跑龙套演小配角，钱赚的少，还要陪着其他演员耽误时间，他一直很自责。 现在好了，他和她的机会来了。那自然要好好干，好好珍惜。 虽然钱总没有说更具体的工作内容，不过郭敬宇既然知道未来要跟拍摄组，那么上至制片导演，下到普通演员后勤剧务，这些人的工作内容和流程，他必须都要先搞明白理清楚，不懂就多看多学厚着脸皮问。 他现在这个剧组就不错，工作人员都是经验丰富的。白天忙完工作，问清楚自己不明白的问题，他就赶回四合院和韩天晓一起完善剧本，生活过的紧张而充实。 乐莉娜那边跑完龙套，时间就很宽裕了，她了解到找四合院拍摄这种需求，很上心地操办起来。 韩天晓平时不管这些俗务，而且太年轻，跑去看四合院说买房，缺少信服度。乐莉娜不同，她已经是成年人，表演天赋使然，想装个买房的有钱客户，那是一点不难。 当初她陪着郭敬宇来京市，找地方落脚就是她操办的，现在二环里找个四合院，那也是同样的操作方法。 她很快上手，三天时间看了十多个院子，挑了两个还算不错，便宜又不太破烂，稍微一修饰就能当拍摄地的，才请钱欣欣出面来看，最终做决策。 钱欣欣一听说让她去买四合院，正在酒店里闲的没事的她，自然是欣然而往。 豪车只能停在胡同口，她一身运动服走进去，就看到了打扮时尚的乐莉娜以及一位中年男人。 那个中年男人穿的很随意，并不是钱欣欣心目中那种长袖白衬衫或者西装打领带的中介模样，看起来就像是胡同里经常溜达的闲散人员。 那个男人也打量着钱欣欣，不过早在胡同口停车的时候，那男人已经瞥见了豪车的牌子，暂时压下了心中的担忧。看来这个年轻姑娘更有钱，想买四合院就比较合理了。 这男人满嘴京腔，自我介绍道：“我是这条胡同里吃百家饭长大的，什么情况都了解。这位乐小姐说你们姐妹要买四合院，看了好几处才终于选了这里一处，还有前面胡同里一处。我先说好，都是荒了一阵子没人住的。听说你们是拍戏用，我这才带你们看。要不然谁家正常人买这种没人气的破院子？” 钱欣欣点头道：“对，我们就是拍戏用。用完了可能装修一下自己住。您放心，我在东四那边已经有一处三进院子，装修当会所的，肯定是正经营生。” 这男人其实并不管院子买了之后做什么，毕竟那时也与他无关了。只要这些人真能付得起钱买，别消遣他就好。 他前面带路，打开了胡同最末的一处院子门。 钱欣欣看到这大门的黑漆早已经斑驳了，门口的石墩子是一对方墩，知道这家原来是读书人家。京市的宅子，门口石墩子是有不同形制，抱圆鼓的是武将，方形的像箱笼的石墩子就是书香门第。 另外门口的宽窄也透露出这院子原本的主人家身份。当然历经百年岁月沧桑，很多院子里面私搭乱建的东西非常多，门头也被拆改扩建，早已经看不出最初的格局了。这里的院子能保存的相对完整，已经难得。 这男人介绍道：“我听长辈们说，这一大家子原本子孙四代同堂热热闹闹，后来战乱逃走了，等着建国后安定下来就剩下一支回来，娶了老婆没几个月就急症死了。他那个婆娘没孩子，也没有正式工作，就租赁房子给别人。现在那婆娘年岁大腿脚不灵便进了敬老院，租户们恰好也到期都搬去别处了，她这才要卖房子。” 乐莉娜补充道：“我问了，房主坚称自己有GJ承认的房契，地皮和房子都是私产。邻里邻居也都说几十年，那婆娘的其他亲戚也没有来过，这一大家子应该就剩这一个能做主的人了。” 钱欣欣却想，这个事情还是要眼见为实。就算她不怕花钱，也不能卷入什么纷争，那样比较牵扯时间和精力。 至于院子就是个四四方方一进院子，北房三间，东西厢房各有三间，还有倒座一排。里面主要建筑物都完好，拆除掉以前租赁的时候搭建的一些小附房，稍加整顿就可以用了。院子内的植物也挺繁盛的，大树参天，几个月前还有人住，没有太高的杂草，院子内还有一个水龙头。用乐莉娜的眼光看，比她之前在三环边租的平房条件都好。 “这个院子卖多少钱？”钱欣欣随口问了一句。 “五十万。”男人报价，坚持道，“不讲价，老太太就这点傍身的东西了。在敬老院交钱和请人照护都要花钱的。” 价钱太低，院子太小，钱欣欣略有点失望，问道：“有更大一点的院子么？那天小韩说，有个更大的，就是房屋有点破，应该不是这里对吧？” 乐莉娜知道钱总不差钱，这是嫌弃这里小了。她于是就对男人说：“我们再看看那处大的。” 去另一条胡同，大家也没坐车，七拐八拐走几步就到了。 还没走到正门，就已经能看到这家的院墙，墙不算矮，墙头有瓦片，草长的老高了，看着应该是荒了不短的时间。 乐莉娜悄悄对钱欣欣说：“钱总，小韩说的那个院子实在太破，产权也不明确，找不到正主，所以我才私下做主，来看这个。这家产权证书就在当地派出所放着，我去看了，也了解过情况。” 钱欣欣问：“什么情况？” 那男人似乎听到两人耳语，赶紧解释道：“就是这宅子很大，前后都有门，正经三进院子才卖不到一百万，是因为里面出过命案。买家图吉利，这事我们也不能隐瞒。你们如果只是拍戏，说不定不计较。那案子在派出所可以查到的，已经侦破了。” 原来是一处凶宅么？钱欣欣本来听价格不到一百万就有点不满意，但是既然是凶宅，说不定适合拍鬼片呢？凶宅她买下来，将来也不好卖掉，是稳赔不赚的固定资产。从这个角度思考还是有可取之处的。 ------------ 074取景地定了（5） 那男人一看客户并没有被凶宅吓到，倒也放心了，这两个姑娘真是有钱没处花，为了拍戏买四合院，不过这地方若是因为拍戏红了，说不定能方便再卖掉。 钱欣欣跟着到了院子门口，发现这宅子除了贴了白底的对联之外，还有黄纸符咒在门额上。这个她听说过，如果宅子里发生了凶案或者有什么横死冤情，怕有厉鬼缠着，才会画符做法，消灾解难。 于是她问：“这里的房子现在还有主吧？那为啥房契在派出所呢？” 那男人说：“这家一夜间几乎都死了，是食物中毒，就活了一个4岁的小孩子。那时候孩子生病闹肚子没吃大人的食物，才捡了一条命。这两年一直是附近派出所的女警轮流给养着。现在案子破了，凶手伏诛。小孩子该上学了，问了他本人，他说卖了房子，用这笔钱给收养自己的监护人将他养到大学毕业。他不想去孤儿院。” “这孩子挺有主意的。”钱欣欣感慨。 那男人说：“是啊，警局那边也说这孩子很聪明，当初破案线索还是依靠这孩子大的回忆一点点拼凑出来，要不然不会那么快破案。房子市价最多一百万，不过普通人家这笔钱已经很多了。现在上大学一年学费也就几千块。从小学到高考也不过十二年，一年花一万，还能剩不少钱，足够这孩子长大成人买套电梯房。” 乐莉娜点头，觉得很有道理。 钱欣欣却想，不说十几年后，就是四五年后，估计商品房的价格也会涨起来。她收购的地产公司每月都有内部研报，分析种花国的房地产业要迎来新的发展机遇。那个时候几十万也就是个首付的钱。有钱还是趁早买房子。 只可惜这时候的京市还没有什么正经的商品房。商品房这会儿都是别墅，或者南方大城市政策比较活跃，有一些带电梯的高档房子卖。现在市面上连买房个人贷款这项业务都没有呢。 孩子是聪明，也知道自己带钱被收养，比去孤儿院能境遇好一些。可惜碍于时代局限性，他并不知道现在卖了四合院，将来几十倍的价格也买不回来的。 钱欣欣暗中已经有了一些想法，不过要先看看是否买这里再说了。她跟着进了这处大院子。 刚才从院子外边一路走来，就已经感受出这家是高门大户。门口的抱鼓石都比别家大。 宅子的大门开在院子的东南，不止有门，在门东侧还有个门房带着个小跨院。 一进院子，大门左手边倒座房面阔五间，是个东西宽南北窄的院子。看起来更像是老辈子的车马院，中间有一口被封死的井。 倒座房很可能以前只是车马房，有柱子没墙那种。后来才加了墙变成屋子，应该是住过人的。院墙是青砖，后加盖的屋子则是红砖的，窗子比较小朝着院子外的胡同开，好在窗子向阳。门则是向着北面，开在这个小宅院内。 院子北侧就是一道院墙，正中间是垂花门，可惜很久没有上过油彩，早就斑驳露出了木色，只有门框，门扇都不见了。 从大门对着的影壁那里，一整个北墙堆了一大堆杂物，还有私搭乱建的半人高的小库房。大概都是当初住在倒座房里的人自己胡乱弄的参差不齐杂乱无章。整个一进院子也都是泥土地，多雨的天气很可能积水，院内长着杂草，观感与普通的大杂院差别不大。 直到穿过了这个没有门的垂花门，进入了正院，才看出一些不同寻常。 这第二进的院子，正房面阔五间，三明两暗，东西厢房也都是大三间的那种。靠近南边的院墙还各有一间稍矮的房子，连成了一圈抄手游廊。 这院子里有几个大树，原本有一些砖砌的道路，也能看出有池塘的痕迹，还有假山石，后来池塘都给填平了。院子中间葡萄架下砌筑了一个水池子，一根水管接过来，好几个水龙头，看起来以前洗漱取水都从这里走，原本院子的池塘排水就改成了这个水池的下水渠道。 就近水源，有一些小砖房，是好几个灶台。大概以前这个大院子也是好几家住，每家都弄了个小灶。电线也随便拉扯着，分去了不同的房间。 不过这种正经的有抄手游廊的大院子，以前肯定是官宦人家住，比此前钱欣欣看到的那套书香宅子更阔绰一些。如果恢复原貌，这院子是难得的赏景休闲之所。 正房的边上有一处月亮门，穿过这道门进入了最后一进院子。 那里是有一排坐北朝南的后罩房的，一数窗户应该分成了八小间。这排房子前面的院子比第一进宽敞一些，看起来能种花种菜，如今都只剩下了一些荒草。 那男人介绍道：“这宅子一进院子当年是租出去的，一共租给五个人，都是外地来京市打工的。主人家一大家子十多口人住在中间的大院子里，虽然不是特别和睦，也是热热闹闹。后面原本也有一家，是这家子的亲戚住，他们另开了一道侧门，就是这里，与前面那边也还通着，方便进出。” 钱欣欣看到了最后一进院子里的侧门，一看就是原来院墙上扒出来的洞，修的并不讲究，安装了一个现代样式的木头门。 “后来那家人败落了，就把后罩房也租出去了。他们不舍得自己修水管，就在中间这院子里借光用水。人口一多，人多眼杂，什么人都有，少不了里里外外的矛盾。据说凶手就是一时气不过，嫉妒住在中院这些人，在水管子里下毒。剂量也没掌握好，才一下子死了好多人。” “什么毒这么厉害？” “那凶手是某化工厂上班的，自己懂点技术，自己配的。所以当时有人没死，却找不到合适的解药，最终还是没抢救过来。只有那个小男孩，因为不舒服一整天没吃没喝，才侥幸活下来了。”那男人说，“那之后就有邻居说这边不干净，夜晚有鬼哭的声音，就自费请了道士，给这院子外边大门都贴了符。” “那邻居还在么？”钱欣欣问。 “那人卖了房，搬走了。这院子说卖都一年了，却不好卖。” 钱欣欣心想，大概那人为了自己卖房子快，才编排了这个故事吓唬想买隔壁那个大院子的人。本来这个时代，城里这种连厕所都没有老宅子就是很难卖。再往前十年，几万一套小院子也是能买下来的。 ------------ 075取景地定了（6） 说实话，看完了整个格局，钱欣欣与自己那边已经装修成会所的四合院一比较，还是眼前这里的院子和房子更宽敞。而且这个地段在X城区了，将来的发展更好，附近似乎有个地铁口会开通，还有正在建设的几栋写字楼。 如果没有命案，这房子应该市价在一百二十万以上了。未来，如果种花国按照平行宇宙另一个世界那种路子发展，这三进齐整的大四合院，便是如今这种荒废模样一点不修，十几年后报价上亿也都有人买的。 “这院子和刚才那个院子，都买了吧。”从大院子里出来，钱欣欣迅速做出决定。 前面带路那男人乍听这句还以为自己听错了呢，猛然转身差点扭到腰，颤声问道：“你说什么？都买了？” “反正也不贵，成年人不做选择，都买了。有类似这样规模的，你及时告诉我。我再买一些。” 这是买白菜么？感觉就像不要钱一样，买一套还不够，要买一堆？那男人恍恍惚惚停顿了好几分钟才回神，问道：“那价格呢？我这人实在，说的都是底价了。” 钱欣欣说：“证件齐全的我不砍价。那位已经住进敬老院的阿婆，若是真能拿出房契地契，我也是照样痛快付钱的。” 那男人点头道：“好的，这边我先带你们去派出所，看这一套的证件。那边敬老院，我还要再打听一下。万一有什么变故，也不能强买强卖。” 建国前，路上逃难捡个老婆回来，到底人是哪里来的，以前做过什么，都无法调查。便是一代身份证也不是出生时办理，那是在八几年才开始全国办理的，很多外地人京漂一代，有单位的或者以家属身份跟到京市，落了户，也能拿到110开头的身份证。所以很多证件不全的房产，都不是那么容易流通转卖，就是不晓得真实产权究竟归谁，甚至房主是哪个也很难核对。 通常情况下，如果拿不出有效证明文件，大额资产要想转手就要登报公示，走各种法律条款手续，一年半载能办完就算快的。 这也是一开始钱欣欣没考虑那套小院子的缘故。后来她看上这套大院子了，又想着这么便宜买一套也是买，买两套也没多多少钱。将来她完成了亏钱任务，这些房产不就是她日后躺赚的资本了么？ 现在能消耗投资额度，短期内这房子不卖价格也不会涨多少，未来多等十年二十年的，她等升值，轻松资产增值过亿。 那男人看了一下手表，还没到派出所下班时间，就领着他们去了辖区的派出所。 正好那个小男孩也在呢，他幼儿园刚放学了，被片警阿姨接回来，安静地坐在角落里看书，并不会被人来人往办事的嘈杂打扰。 那男人一提有人买房，副所长就说：“那进来说吧。” 顺便还带上了那个小男孩也一起听，毕竟那院子现在只有他这一个继承人了。 小男孩生的浓眉大眼，面容清秀，有点瘦弱，乖巧地坐在副所长边上，好奇地打量着陌生人。他是认识那个带路的男人的，叫了一声王叔叔，而后就不再出声了，稍微有点内向或者怕生。 王叔将看房前后简单说了一下，就问道：“小凌，你确定真的要卖掉那个院子么？” 小凌点头，声音不大，却很有条理地回答：“是的。出事后就剩我一个人了，我根本不敢回去住。周围也知道那里出过事，没人愿意租，放着还不如卖了。所里叔叔阿姨照顾我这几年，我也不能吃白食。” 副所长说：“那么价格呢？九十万不能低，还是能让？” 小凌也不知道行情，都是王叔给打听的，他抬眼看王叔。 王叔就解释道：“市面上这么大的院子，产权又唯一的，理论上能卖一百万出头。不过我们不能隐瞒这里出过事，很多人忌讳这个。所以我说是九十万，才有人来看的。我也不收你中介费，都是邻居能帮就帮，行善积德。” 到这时候，钱欣欣才知道王先生这么大气。市面上买卖房产，中介一般两头收钱，卖家和买家各出1个点，才对得起人家牵线搭桥、跑腿带看、居中担保的辛苦。 钱欣欣就说：“我出一百万买小凌这套院子，王大哥这么仁善也不能白忙，我从你这里买两套房子呢，给你三万中介费。往后再有类似的正规四合院，都先告诉我就行。” 这话直接让在场众人都惊了。 只见过买东西砍价的，没见过自己往上加钱的。买家给的中介费也不过1个点，她买两套院子一万多的中介费足够了，她非要给三万，这是连卖家的中介费也给出了么？ 钱欣欣看大家一脸难以置信，就解释道：“我做投资的，有个地产公司。他们都说未来房价要涨的，尤其首都京市。房子在二环里，地段好，无论多破，就这位置也值钱了。” 一直在老城区干了半辈子的所长，太清楚这些大杂院里的破事了。上厕所都要去胡同口的公厕，谁家都没有隐私。冬天烧煤球，夏天热成狗，一下雨就内涝，邻里之间磕磕绊绊常有，还有贼时不时溜门撬锁，实在并不是什么良好的居所。 怎么会有人买这种破落院子呢？难道是等拆迁？不过未来拆迁也就是按照房子的大小在附近盖了回迁房，补房子而已，说不定还要拆迁户自己再加钱才能回购，并不是什么划算的买卖。 再说了，房子这东西能涨价到多少钱呢，房价上三千每平米的时候已经有专家说太贵了，必须整顿市场，最近有回落。而且那种贵的都是新造的好房子，才敢卖那么贵。这种老旧的四合院，也就是一两千一平米顶天了。再贵能贵过带电梯的新房子？ “我们就是拍电影用。”乐莉娜尴尬解释了一句，毕竟她只能心里质疑老板，不能明说。 副所长问：“你们哪个制片厂的，拍什么电影？” 副所长说话都带着警局审犯人那种气势，钱欣欣下意识就说实话道：“京影制片厂拍摄制作，科幻片，好菜坞那边的导演指导。” “哦，有外国人在剧组是吧？” “嗯，有的。” “如果真在这里拍，那要到辖区这里备案。”副所长叮嘱，“到时候来找我就行。你们拍摄中如果遇到什么问题困难，都可以来找我协调。不过最好不要扰民！” “嗯嗯，那必须的。”钱欣欣没想到副所长是个面冷心热的。 乐莉娜则很自来熟地就和副所长交换了联系方式，说到时候真在这里取景，提前她来办理各种备案手续。 正经公事当然不能让钱总操心，乐莉娜作为钱总高薪聘的员工，这些事情定然是要为老板解决好的。 ------------ 076取景地定了（7） “你们拍的科幻电影是什么情节么？”临出门的时候，小凌突然问了一句。 钱欣欣没说《午夜凶L》这种恐怖内容，所以才说科幻片，好奇问：“小朋友，你对拍电影感兴趣么？” 小凌说：“以前有剧组来幼儿园选小演员，我报名了，但是没选上。” 那个时候有湾湾和香江的剧组来内地拍戏，也会选择当地的小演员，成本低，可挑选的余地还特别大。不过选谁，这个其实有很多内情，不一定长得可爱会演戏就行的。 钱欣欣那也是长大了以后看内幕爆料才知道，看到小男生感兴趣，就想着，将来试镜也该考虑几个小朋友演员。按照她知道的《午夜凶L》的剧情，那位男记者主人公被改变了性别，变成了离婚带着个6岁小男孩生活的女记者。电影中的小男孩也是个有戏份的角色呢。 如果小凌喜欢表演，又能通过试镜，来参演也没问题。给他片酬，给他一条新的路，让他未来也有更多机会自己赚钱养活自己，可以多少弥补买人家四合院的某种愧疚。 钱欣欣不是圣母，卖房是小凌自己的决定，周围没有任何人反对，她也比报价高了十万来买，这桩买卖就此结束。她也不会争着收养小孩，毕竟她完不成任务就会死，自己的命都不受控制哪有照顾旁人的资格？ 授人以鱼不如授人以渔，小凌对表演感兴趣，她就是给他提供一个机会。 看到这个大姐姐如此友善，小凌也没有最初那种拘谨。乐莉娜也觉得小凌长相端正，或许是家逢变故，心性比同龄人成熟。就算不适合表演，将来也一定有前途，那一百万可不是小数目呢。 院子交易完毕，就是等着相关部门办理证件。这处正经四合院已经是钱总名下，那边京影的专业人员就过来看，人家自有一些外景取景地衡量标准，感觉比其他几个地方更好，在喧嚣的二环内，偏偏闹中取静，房屋的年代感十足，改编剧本如果涉及到比较大的时间跨度，在这里也都能实现，比后来豪华装修的会所那里更合适。 最主要豪装那边如果拍摄的话，有些地方要拆掉或者改造，这边院子没人住，很多场景能现场随用随布置。 钱欣欣本身也很喜欢这宅子，至于凶案发生地这种事，她倒是不太在意了。她来到这个世界就很神奇，这种情况她都可以接受，还有什么接受不了的呢？ 另一处院子的情况却没有这么顺利。 敬老院那边的阿婆只拿出了地契，地块形状倒是对的上，房契却只有一半，还是前朝那种样式。 阿婆说逃难路上失火，房契烧掉了一半，她也不识字，认为有章的这边留下了就行，还把烧掉的部分都给剪掉了。 不过有人说这房契说不定没有被烧，就是故意分成两半，还有人有一半的产权拿着另一半契书。 战乱年月，一大家子人四散逃命，有些人可能流落海外了，至今没能回国，多半是改了国籍回不来。 阿婆最终只好同意登报公示，限期三个月，如果没人来联系，就说明那家是真的没人了，她手里这些文件核对无误，就能对这房子做主。 钱欣欣也同意登报，三个月的时间她还是能等的。再说取景地那里也选的差不多，这个宅院只是添头，能买就买，买不着也是无缘了。 身为拿着百万薪酬的编剧，韩天晓的积极性比前几天更高了。虽然他自小不缺钱，却都是爸妈赚的，如今自己具有了赚钱的能力，需要付出的就是自己的努力，要对的起这份薪酬才行。 所以豪华的会所他不住了，自己带着铺盖卷就搬去了那个出过命案的地方，设身处地开始丰满剧情。 结合那个凶案，以及小说原著中的恐怖元素，亲身住在这里，他的灵感一股股往外冒，不光是写文字，还结合现场情况画了不少场景镜头。 他并没有系统学过电影拍摄或者剧本编写，一切都是跟着感觉走，用一个新生代少年人的视角将自己恐惧的未知的那些表达出来，就像是绘画一样，只不过他的画纸变成了屏幕，他的画笔颜料变成了各种演员和道具而已。 钱欣欣并不知道韩天晓有这么高的天赋和灵性。她还沉醉在郝佳那边提交的采购清单上呢，这比高明给她的那份单子高了一千万的费用，算上运费，合计需要将近四千万了。 没想到那个矿山如此吞金。什么时候能真正开始采煤至今没有定论，前期建设成本光是设备这一项就花费这样高，都能顶上拍摄一部电影了。 这钱肯定要花，她大笔一挥就批了，让财务部配合，郝佳担纲赶紧去采办，货什么时候到不管，钱最好这个月能花掉。 不过人家卖货的也都是正经商人，签合同买设备，交一部分钱，人家生产设备或者运输，货到了，安装调试，都搞定了再收尾款。这样一算，四千万需要六个月才能都支付出去。 高兴没两天，钱欣欣又听说了，省里知道她出了那么多钱给矿上添置安全环保设备，大为感动，因此将这件事情作为了典型宣传向上面汇报，力争可以申请到一些表彰。 毕竟西北地区，矿业是重要的产业，是纳税的大户，针对矿企的各种评优和奖惩也都是省经济活动的重点内容。欣欣矿业能够第一个站出来响应国家的要求，提升环保标准增强安全性，从建矿之初就已经一步到位，不需要后期整改，就是树立了标杆典范。 郝佳在京市工作多年，类似的表彰评比工作参与不少，自然知道这个由省里推荐的机会难得。 本来高明还嫌弃郝佳提升了设备购置成本，不过当郝佳给他说明了这样做的好处之时，他立刻转变了态度，大力支持配合。 这些成本只是一次到位看着花销大，可是设备先进，三五十年估计都不用再换。后期几乎就没有任何维护更新的烦恼，还能增产增效。环保设备带来的副产品能生产出建材，有很大价值，不是废料，相当于除了矿产，还能有其他赚钱的利润点变废为宝。 又因为环保到位，积极响应上级号召，给省里赚了脸面，省里重视，年年评优，政策倾斜……这些花钱都买不来的好处已经摆在眼前了岂能放过，这可是以后拿钱也办不成的事情啊！ ------------ 077剧本就这样（1） 钱欣欣这些日子根本没顾上荒山那边的正经事情，除了批钱买设备，其他的就是问问还有啥钱要付款了，别耽误。 可惜设计费的钱是早在上次那1个亿的投资任务时就已经留好的，设计院是需要付款，却用不到后来这1.6个亿的投资。除非要增加设计费，否则钱欣欣就不太关注那边的情况了。 新的投资额度，前前后后算上买四合院这样的零碎花销，以及这几个月人力成本，也就只支付出去了9800万左右，都基本算是预支的，比如拍电影5000万她一次付款到账，连利息都不想赚的。 就这样努力花，那还差6200万没有花完呢。 留下未来几个月人力成本，大数是要考虑还有六千万投资需要用掉。目前如果不拍电影，光是买四合院或者其他房产，这少说要三五十套才能填满这个坑，还要特别贵的那种房子才行。 九几年的时候贵的商品房本来就不多，大多是外销的，也就是赚美元那种，都不在国内设置售楼处。另外设计基本照抄海外的别墅，国内的建造品质也都不太行，留到十几年后再买价格肯定不如真正国产豪宅。 钱欣欣在国外留学那么多年，也还是种花国国籍。想买好点的房子花钱也找不到。 对了，还有那个让她忍痛赚了六千万的位于C安街上的危楼，已经拆完了。 窦玲身为地产公司的副总，早就已经把这个划归到自己职责范围内。京市寸土寸金的地段，地皮空出来肯定要开发，老板没交代，那他们自己也要先研究着才行。 按照钱欣欣的赔钱打算，这地皮宁可放着也不能卖，否则又变成盈利了。至于干什么，先让地产公司的人研究，花钱付费请咨询单位来，还能提前就让设计院也介入，帮忙给看看做什么好。 这原本是要花钱请设计院做的事情，窦玲却用了以往地产公司的套路方法。不是已经与那家大国企设计院签署了荒山那么大额的设计合同了么？就让这家设计院顺便先配合研究一下那块地上做什么好。 地产公司自己就有设计部，部门内先把定位和概念梳理清楚，概念图纸表达不到位的，让设计院给帮忙美化。万一钱总看上了这个概念，再签合同给钱深入做就行。 设计院也普遍接受这样的前置付出，为了拿到新合同，前期配合工作不可能推辞。 钱欣欣觉得设计费那边再怎么花也贵不到一千万，还不如将自己接下来的精力都集中在拍电影这上边。 账上那六千万，匀出一千万留着给京市这块地皮设计那边先折腾着，剩下的那五千万说不定能拍个第二部。而拍摄组也该开始认真选角了。 她初筛的演员简历，要正经组织一下试镜活动，否则韩厂长那边那票专业人士光收钱，没一点干活的成效，他们一个个坐立难安。 闲的没事的那帮道具组的人，都已经偷偷开始画图，结合着剧本初稿，准备翻修一下那个破败的四合院。 这个时代道具组的人有Y美毕业的，也有老匠人出身，各个身怀绝艺，放到百年前，全都是顶级工匠。最擅长用普通的材料打造荣华富贵的场景。其中还有几个参加过87版《红楼梦》的布景，那手艺绝了，在外边请装修队也没有他们这化腐朽为神奇的功力，把这个院子修复成百年前刚建好的那种达官显贵的府邸也不是难事儿。 当然这些绝活完全超出了钱欣欣的想象空间，她想不到也就不会担心那边剧组免费给她修宅子的事情。 韩天晓紧赶慢赶把角色设定给提出来了，钱欣欣大致看了一眼，就让郭敬宇总领，开始让京影厂给安排试镜了。 而钱欣欣特别提出来的那几位外籍演员，是只要接受邀请愿意参演，就不用试镜的，抓紧办入境手续就行。 一开始还有内地演员不服气，私下有点微词，为什么那些老外不用试镜，后来一看人家拿到的角色，都是注定必死，死相怪异的配角，或者是“贞子”这种，大家也就不争了。 还是女主、男主和出境多的其他角色更有吸引力。 其实当韩叁评看到角色设定的时候是有一些想法的。他也看了原著，实在是想不到角色会有这么大的变化。只不过投资人和导演都没说啥，他这个负责拍摄影片的制片厂能说什么呢？ 说起角色，第一稿的时候基本延续了原著的设定，记者是男人，另一位主要角色也是男性，以前是同学关系，两人联手破案什么的。女性角色基本都是看了录像带死掉的人。 韩天晓的改编主要在于故事的本土化，融入内地的一些恐怖传说。 钱欣欣就是觉得应该有个女主角，男女搭配干活不累。她的记忆中只有她那个时空看过的《午夜凶L》设定，可是那个没办法拿出来当理由说。 没想到小拉特抢先提出来：“不行，男记者和另一个男主演破案，这个吸引力不够。我听导师介绍了一种方法，可以在改编的时候更大胆一些，比如咱们就以贞子为女主，她生前那些故事，露骨一些，血腥一些，或者来点被外星人绑架的情节，总之你太忠实于原著，会比较沉闷，不适合电影冲突营造。” 难得小拉特一下子发表了这么多“专业”观点，钱欣欣也顺势就说了自己的意见：“要不然咱们更大胆一些，将男记者换成女记者，让另一个男主角和这个女记者是什么前夫妻，要不然是秘密情侣关系，加点感情戏？” 她其实是想借题发挥，把一个好好的科幻恐怖片加入一堆婚恋三角关系之类的狗血桥段。没想到小拉特和韩天晓居然赞同。 小拉特说：“欣欣，这个想法很好啊。票房都超过5亿鹰酱币的那个《独L日》，男主是个黑人，他和老婆孩子之间的一些感情戏就很感人。有评论说，这部戏也展现了女性在外星人入侵时做出的贡献，没有物化女性。还突出了黑人女性与总统夫人之间的战斗友谊，合拍了政治正确的需求，值得提倡。” 这个时代鹰酱国等西方世界国家，女权和少数族裔争取主权的运动很多，电影要想获奖，那必须加上政治正确的内容。那之后这种思潮一发不可收拾，到后阿里没有少数族裔参演的电影，那绝对连提名都得不到了。 将原著中第一号人物改成女性，一个勇敢追求真相的女记者，这个创意让小拉特一下子抓到了突破口。至于另外一个男性角色，与女记者有感情纠葛是前夫妻，天然就能增加一些戏剧冲突元素。 好吧，既然小拉特对此上头，钱欣欣继续加料：“那我们还可以增加一个小朋友的角色。就像是《独L日》里的小男孩，咱们给女记者安排一个儿子。她又要努力工作赚钱搞事业，还要养育儿子，凸显母爱。内地和发达国家不都是这样么，女性地位提升了，在外有工作，在家还要带孩子，一点不输于男性。” ------------ 078剧本就这样（2） 小拉特赞同：“对，对！将原著里的男记者与女儿，改成女记者养儿子这样的组合。那孩子也不能太小，否则演员和剧情都不好弄。你那边选角色有什么推荐么？” 钱欣欣顺势就说了有一些小演员可以加入。除了之前那个孤儿小凌，还可以像之前拍片那种操作，到小学去选小演员。 这个时代还没有那种大规模的少儿艺术机构，都是比较常规依托学校或者少年宫的唱歌跳舞的培训机构。不过为了一些商业效果，选素人也有。 她还记得自己穿越前读书的学校，就有一次请外边剧组来选素人，让女主演来挑像自己小时候的孩子，到剧中出演自己同年时的场景。 女演员也顺便就被炒作了一波，引发了各种报道热议。当然这是正向宣传手法，钱欣欣要借鉴，就只是看中海选可能要花掉的钱。按照京影目前的套路，她真担心钱花不完，京影最后还要把钱给她退回来。 钱欣欣和小拉特开电话会讨论，是外放用鹰酱语沟通。韩天晓听力还算不错，则运笔如飞，一脸崇敬记录着钱总和导演之间的对话，心中赞叹果然还是他们这些专业人士有想法啊。 角色性别一改，很多冲突都天然就形成了。还有小孩子的加入，这样能让记者母亲这个角色更丰满，为了保护孩子，才能变得那么勇敢无畏。实在是太妙了！ 钱欣欣发现自己鬼扯的意见，大家都接受良好，她就不敢多说了。暗中思量，是不是自己被原本时空看过的影片影响太深，万一说太多，人家照着拍，算是照猫画虎万一真就成了恐怖片经典了呢？所以她还是谨言慎行一些，不要影响了人家原本的思路。 不能再多说剧情，她就开始盘算着要不要投资特效公司，那可是花钱的大头，用不好就还能起反效果的。 剧本已经有初稿了，韩天晓画了一些概念草图，但还没有提特效的需求。在钱欣欣的认知中，特效要想多花钱最好能引入这个时代高科技的内容。 钱欣欣问：“小韩，比如3D动作捕捉你要不要用呢？” 韩天晓还没出声，小拉特就拍手叫好道：“这个可以有，我听说《独L日》还有几个动作大片拍摄的时候都用了类似手法。演员穿上特殊的高科技装备在绿幕前表演，用计算机将数据做好，3D建模融入到影片中，才能出现各种真实感特别强的怪兽或者外星人。” 韩天晓却说：“我们这个剧本暂时还有那么具象的外星人，不过恐怖气氛营造，或需要用特效手法。这个我问问老郭，他那边认识不少行家。” 小拉特又附和韩天晓：“也对，咱们第一部估计还出不来外星人，都是一些超自然，不可描述那种，类似《X档案》，侧面闪现一下。” 钱欣欣就琢磨着，当年在自己的时空看《午夜凶L》的时候似乎是有一个特效，类似裸眼3D效果，就是拍摄时利用某种错觉，让人觉得贞子真的就从你自己正在看的这个电视机里伸出了一只手。 据说原版在上映时吓死了好几个人，因此就被删减了，后来广泛流传的都是山间版本，取消了那只仿佛要伸出来的手。 而今，蓝星上还没有成熟的裸眼3D技术，动态捕捉等等特效也刚开始流行而已。很多怪兽都是真实用模型做出来，人套头或者机械一点点摆姿势，定格拍摄再连成一系列动作的。 要不，她投资一个公司专门研究裸眼3D？这种预计在十几年后才能出现的技术，早期阶段是不是就直接砸钱那种，多少钱也可以白扔进去了。 至于是不是能配合上她这边拍电影需求，那都另说了。如果韩天晓的剧情实在弄不出特别贵的特效，那就片酬和场景上多花点钱呗。 接下来关于剧情方面的讨论，钱欣欣就没再听了。毕竟都是讲鹰酱语，一句不留神，她这种学渣就有点跟不上他们说的节奏。 剧本也是，韩天晓为了方便沟通，都写得很简略，字迹潦草，种花文和鹰酱文混杂，还有一些简笔画。钱欣欣也想好好看的，但是看几行就有点困了。 实际上钱欣欣压根没看到过经典影片的剧本是什么样，她觉得这种粗糙混杂又简略的鬼画符剧本，肯定比不上什么成熟大师。韩天晓和小拉特，以及电话那头传来的另一个男人的声音七嘴八舌说来说去，好像也是各种妥协。 就这样的状态，这潦草的剧本，妥妥烂片节奏，完全不用她操心了。 每次重要节点讨论的时候，被强行拖拽来的詹姆斯Wong当然也要提意见的。一开始他还能说出一些韩天晓因为经验不足而忽略的内容，到后来，他发现韩天晓学的非常快，领悟力超级高，而且仿佛天生就有科幻恐怖片的场景构建力。 许多人可能会想象出来，却无法表达，而韩天晓可以想到、画出来，甚至是立体呈现，很容易就过渡到镜头语言。就这份能力，并不是随便什么人通过刻苦学习便可以获取的。 詹姆斯Wong感慨：“韩，你要不要来鹰酱国学编导啊？” 韩天晓说：“要是出国，可能要争得我爸妈同意，我还没成年。再说了，我只是对这部小说改编影片感兴趣。其他的，我也未必有这么多想法。” 小拉特说：“那太遗憾了，不过若是这部影片反响不错，将来我们有新的拍摄计划，也欢迎你能加盟。” 钱欣欣听到这里，知道他们已经结束讨论了。就是暗中有点同情小拉特的乐观，毕竟这片子应该不容易成功吧？ 韩天晓倒是没有那么多顾虑，他从来没有当过编剧，没有参加过完整的影片拍摄，也不关心上映后的票房。他只是想证明自己有这方面的能力，想把喜欢的作品拍摄出来，所以他很纯粹为这个目标而努力。 现在不愁钱，又找到了那么好的拍摄地点，有知名的编剧导演指导他，给了他那么大的鼓励和肯定，这就是他的幸运。他抓住这次机会全力以赴，未来究竟能否成功，是不是继续当编剧这些他都没想好。 接下来是京影组织的试镜了，钱欣欣原本要参加的，没想到国家文物局和西北那边省里的领导都请她过去，是研讨关于那个古墓保护性开发的事情。 这事高明没办法帮钱总推辞，更是不能替她拍板。钱欣欣琢磨着是不是又让她出钱增加投资之类的大“好”事，连夜安排尽快赶去了荒山项目上。 ------------ 079剧本就这样（3） 国家文物局派来的专门负责该项目的姜主任，是一位看起来很严肃、戴着眼镜的老爷爷，穿着洗的有点发白的中山装，头发没有全白，身材有些干瘦，与一堆西北粗壮本地人摆在一起，充满老专家的书卷气。 他们此时都聚集在了欣欣旅游开发公司在县城的办公楼会议室内，高明与他们聊的氛围正好。 姜主任难得遇到高明这样学识渊博的，还以为这种穷乡僻壤里都是务实的干部或者企业家，没想到高明居然是来自京市，恢复高考之后八几年考上的名牌大学的高才生，相当金贵。 这样的高人甘心到这里主持工作，足可见欣欣投资公司以及其下旅游公司的正规与大气。 所以姜主任看着严厉，实际上早就因为高明，多了正面印象分。 钱欣欣没想到这些人这样急切，她还以为她赶到后能睡一宿，次日再开会了。没想到他们算好了她到的时间，一早就准备好了会场。 高明已经在电话里提前说了：“钱总，还是钱的事情。” 一听是钱的事，钱欣欣更踏实了，安抚道：“钱能解决的都不是事。” “不是，钱总，是文物太珍贵了，就是吧文物局想出钱收购，却一时拿不出匹配的钱。” 钱欣欣隐隐听出不对：“那咱们当面说吧，我不是说发现珍贵文物都无偿捐赠么？” 高明能听出钱总的不耐烦，也有点语无伦次了。 本来是说好捐赠文物，然后还要原址盖博物馆，设计方案都出了好几轮了，没想到省里专家看过又请了更上级的专家来，鉴定之后的文物价值越来越高。若是统统都捐了，省里县里那边就都有点不舍得了。他们还想要把国宝留在本地展览，这样就像是X阳那边发现的兵马俑一样，成为全国甚至全世界知名的景点。那样经济效益用脚趾头想都是不同的。 现在钱欣欣来到现场，高明给互相介绍了一遍，姜主任就不扯闲篇，开门见山道：“钱总，大致的情况我们也都了解了。不过这墓中发现的文物，更早些时候应该是属于幽州，那边封国王室正统传承的一件代表文物，史料中有详实记载。” 幽州就是现在京市附近一个地方，古时候算是偏远封国了。那时候种花国文化的核心区域在中原和西北这片。 不过随着近现代经济发展，国家的经济中心都转移到了沿海，京市算是世界文明的古都，国家级别的文物在京市收藏展览被研究，知名度和学术价值恐怕比窝在西北小县城更高一些。 通常做法，与幽州有渊源的文物就送到京市了，到时候西北这边放个仿品。省里和县里都同意听专家的意见，文物送去京市，有偿收购或者要借机留下一些好处，比如在这里的博物馆能给挂个高级别的考古科研机构牌子。 考古文物部门的钱也不宽裕，姜主任当然是能不花钱就不花钱，给荣誉挂牌子都可以用来谈价码。 钱欣欣听了一阵斯文人云里雾里的说话方式，终于明白了各方的诉求。其实就是省里县里要好处，姜主任这里能许诺的不多。两方没谈拢，就把她这个“事主”给搬过来，让她也配合多争取一些。 毕竟钱欣欣完全可以有偿“提供”文物，那么有价值的东西，白上交了么？总要落得一些实质好处才行，不图利也要竖个名声，都是为国做贡献，就是方式不同而已。 至于文物，只是一枚很小的玉佩。 据说是幽州当时某个封国国主的女儿嫁给现在这个墓的主人的随嫁品。不过那枚玉佩是史料中有记载的，有一定历史意义。如果拿到物证，就相当于证实了那个古代封国的真实存在。其在考古学中的意义非凡，将幽州的文化正统地位又巩固了一下。 钱欣欣忽然明白了为什么那位姜主任喜欢高明，高明的说话风格也和这些搞学问的人差不多，引经据典，还七绕八绕。轻易不讲特别直白，人家正经专家之间说话都是千回百转打机锋的。 高明也最爱卖弄这些，总算是棋逢对手将遇良才。换成别的那种不擅长聊天交际的，还真没办法和这些学问人天然融合。 高明目前想帮着争取的是名利双收。就是文物拿走，给多点补偿，有钱作为奖励当然最好，没钱那就至少满足省里期盼的，专家带头过来有什么实质性的科研推动作用。毕竟荒山里盖了博物馆，除了供人旅游参观，整个墓葬是不是也具备长期研究的价值呢？驻扎一个专家组，常年搞一些教学科研，总都是可以的吧？ 姜主任从学术角度是赞同的。荒山野岭那么多年都没有人长期定居的地方，怎么就突然出现了这样一座古墓，还是王侯级别的，究竟什么渊源，都需要研究，说不定继续挖，能挖到文字史料。 不过如果真要开展科研，就不是他一个人能做主的，那要回去与想来的专家商量条件。说不定现有的博物馆规划也要调整了，牵一发动千军。怎么动都是钱，省里和县里一看就是要人没人要钱也没钱的样子，就想着捞好处了。 好在钱总相当配合，说起改方案、按需增加研究室和实验室等等她都爽快应下来了。这让姜主任对钱欣欣的评价更高，面上不显，实则内心已经在酝酿方案，回京后就凭着无偿捐献文物这一条，给这边博物馆争取到最佳的配置，甚至考虑和省里的大学考古系开办联合研究课题。 当然事情没办成之前，他不敢说大话，免得省里县里天天催着他折腾。 当着钱欣欣的面，各方势力把古墓现有和将来会挖出来的文物再次进行了划分，哪些可以就留在原址展示研究，哪些可能要送去京市。 “未来还要钱总多辛苦一些了。”姜主任顿了一下，说道，“既然钱总平时就在京市，那回去以后我们还可以多沟通。包括博物馆内增加研究所实验室这些设想，一旦我那边有消息，就通知你。” 钱欣欣不管未来能否真的挂个国家级的牌子，现在反正是要改方案，这就是个好消息，又能多给点设计费了。不过一旦方案调整，设计进度又要往后延，意味着迟迟无法进入开工环节，那样施工花销大头看来是不太容易在最近这几个月消耗掉的。 解决了文物的事情，钱欣欣又开始为了花钱的事情发愁。 此时，京影的人到了县里。他们其实想早几天过来，不过这一组人以前就是全国取景的，一路带着设备开车，先是被这边的荒凉自然景观吸引，随手就拍了素材，路上也经过一些小山村耽搁了几天。 终于到了的这天，钱欣欣也在，顺便也就留下接待了。毕竟拍电影才是本阶段最费钱的事情，未来如果剧组能常驻这里，或者这一批做外景的先留下积累素材，这笔花销肯定不少。 ------------ 080第一波宣传（1） 京影领队的人姓章，叫章末，是京影学院王牌专业摄影专业毕业的，与那位已经在国际上获奖的张导演是同门。不过他更喜欢拍摄，并不喜欢导演，分配到厂子里，一直做取景和拍摄工作。 他当年也参与过《末代皇帝》这样的大制作，见识过国际级别的项目，这些年亲身走过祖国大好河山，摄影作品有不少获奖的。选景看山水，他那眼光非常独到。本来好看的东西拍的更好看那只是寻常专业人士的本事。而他，往往能把不起眼的东西，拍的极为高大上，充满了艺术感。 他对拍摄的要求也很执着，有的时候为了等日落的那一瞬间合适的光线，他可以在户外连续站好几天，感受光线的变化，必选最美的那一刻。 在胶卷、胶片很昂贵的年代，他自己的眼睛和大脑就是最好的预演设备。因此每每有重要的项目要选外景，章末肯定都要亲自去亲自看，带着器材设备现场拍了，洗出来再看，反复推敲。 西北这个县城并没有什么人文底蕴，就是建设祖国西部修铁路和公路的时候作为中继站逐渐扩展起来的。 后来历史学家发现这里在一千多年前有小村落的痕迹，推测为那个古墓的守陵人形成的村落，却因为气候变迁，河流改道，让这山里出产越来越少，土地贫瘠不得不迁徙去了别处。 现在气候又逐渐好了起来，交通运输的中转作用让这个小县城从七八十年代开始逐渐增加了一些人口，辖区内也终于有了一些人烟。不过比起那些自古就有百年千年县志的县城，这里的县城，连城墙都没有。 旷野之外，荒地浅滩，一望无际，都是杳无人烟的样子。 让久居京市这种大城市的章末生出了不少拍摄灵感。科幻恐怖片，来自遥远地方的神秘传说，外星病毒，荒山不知名的古墓，这种新颖的题材刺激着章末的神经，他越来越喜欢这里。 这一路开车过来，遇到好景色就安营扎寨，等着拍什么天光云影，或者是等刮风下雨的时候来一次郊野的闪电，都耽误了不少时间。 好不容易到达县城安顿下来，高明给他们招待的无微不至。 副组长刘可感动的连连道谢，还说这些经费不能再让钱总这边的公司负责，这都是算在影片拍摄费用中的，他们自己掏腰包就行。 高明当然乐得这些人“谦让”。他本来也这样认为的，毕竟钱总给了京影五千万拍片子，这些人去哪里取景都应该是他们自己负担。来到西北这个县里，虽然是钱总建议的，实际上能不能起到正面宣传作用，用怎样的形式入境影片，这都说不好呢。 所以，高明就是面子上热络，口头工作做到位，提前都让那些秘书之类的给联络安置妥当，真正花钱也不客气让京影自己掏腰包就好。 章末并不擅长那种普通应酬，一直都是刘可副组长给安排大家的衣食住行。刘可能言会道，几句就打听清楚了山里的情况，琢磨着既然钱总让来这边看看，山中的场景就一定要看看，说不定可以给当地，以及未来这个旅游景点来一波前置宣传。 哪怕将来没选中这里，现在章大师来了，给拍些优美的照片或者风光短片，拿去参展参赛，这也是一种难得的机会。 高明这边公司里已经置办了好几辆车子，能随时派出去。以前是接待地勘和设计人员，现在经常帮着县里招待省里那些领导专家，去矿山看建设进度。 当然顺便也能去矿山另一面的荒山公园看看了。 有车，有司机，有大量没事做的人跟从，刘可也省心省力，自然是很满意这样的接待。都不用他忙前忙后给找资源，想去哪里想见谁，和高明一说，县里就给安排。县里安排不了，那省里也要给面子牵线搭桥。 更别说这边欣欣旅游开发公司和矿业公司的人基本都是地头蛇，随便找个保安保洁一问，都能把当地的情况说的头头是道。什么哪个村有老宅子，什么超自然现象的传说，还有乡下人信的神婆、算命先生哪里的灵光，这种一般很难查到资料的信息，也就容易获得了。 钱欣欣属于心大的那类，看高明一个人就搞定了招待工作，她只配合着请客吃饭，花钱买单，就特别高兴。 实际这种小地方能有多高的消费？整个选景组算上他们自己那个开车的司机才五个人，顿顿大鱼大肉，吃住全都花销在这里，十天半个月也用不了三万块钱。 更何况，人家出差来这里都申请了项目预算的，韩厂长早就给了指示，他们自己出这笔经费，不能再继续占钱总的便宜。所以其实钱欣欣认为挂账在自己那个旅游公司名下的消费，人家选景组早就都现金结清了。 钱欣欣一时疏忽没关注那些细节，主要是被这位章末拍摄的作品深深吸引住了。 章末到了县城，住在招待所，却特意找高明要了一间办公室，布置成了暗房，供他洗照片，整理之前的素材。 他白天带人早出晚归找选境，晚上则在暗房中冲洗那些胶卷，拍出了不少绝美的片子。 钱欣欣当时第一次来县里买山，就看到过别人拍摄的荒山卓尔不群的照片，还以为那就是那座山最美的样子了。当时年代，没有什么美颜滤镜，也没有特别先进的镜头。光学胶卷相机，拍摄全靠摄影师的水平，能拍成那样已经了不得了。 如今看到了章末拍摄的照片，钱欣欣这才明白为啥人家的照片能获奖。这居然能拍的比后世高科技AI修图合成的还美。 明明就是比周围更秃的一座山，寸草不生，没有树，一条小溪从旁流过，居然也能这样上镜，就仿佛是当之无愧的主角一样，立在那里，就都是戏。 云雾缭绕在半山腰，水光中倒映着晴空和山影，真不是ps的么？这比好菜坞的特效大片都美，太神了！ 章末也很喜欢这里，他对认真欣赏那些照片的钱欣欣说：“钱总，您选的这地方真的不错。那山的颜色非常丰富，与周围只有绿色为主的那种山不同。水也是，很清澈，真希望您的矿场能注意环保。这地方淳朴自然，保住了，维持原生态的野趣，或许能成为都市人逃避喧嚣的好地方。” 能将荒芜说的如此清新脱俗，也就是章末这种看白墙都有一百种颜色的摄影师了。 钱欣欣这些天看惯了山景和荒凉，早就没感觉了，因此也不敢多说什么。选景组的专家说好就好呗，到时候把整个剧组拉过来拍戏，人吃马喂，多消耗一些资金就行。 章末看钱欣欣兴致不高，就不聊艺术了，忽然提了一句：“高总说明天省里电视台会来人，和我们交流一下。钱总参加么？” ------------ 081第一波宣传（2） “这个啊，还没想好。”钱欣欣有点心虚。 虽然在别人看来她是鹰酱国名牌大学电影艺术专业的高材生，可她这个芯子早就换人了，前身的记忆中也没有多少专业知识，影视圈子里那些情况、包括电视台这种单位有什么内情，她是两眼一抹黑。 参加活动，多半也是坐在那里当个吉祥物。万一忍不住说了什么外行话露怯了，那多丢脸呢？ 高明则不同，非常适合各种迎来送往与人打交道的场合。自从给他安排在这个县城驻扎之后，他仿佛是终于遇到了一片合适的土壤，把以前怀的才全都发挥了出来。 他的自信来源于认知方面的信心差，那时候电话都不常见，互联网也是少数人才能接触到，大家看看报纸侃大山，自然是偏远地方消息闭塞。况且他是出钱的大金主留下来的代言人，自然会被各种吹捧。他的确有一些真知灼见，难得收获这些认可，就越发热爱这份事业。 省里的电视台人家上赶着过来，也是高明运作的。他一早就和人家说明了这次京影厂来采风，能不能入境国际影片那要看这里风光景色与电影需求是否合拍，强求不来。可是其他方面能操作的点，都是机会。 省里借着这样的报道，提前就给一些铺垫，未来那部影片可是要在鹰酱国等发达国家播放的。人们会好奇这到底是哪里拍摄哪里取景，说不定有什么闪现的镜头就可以做文章，是省里旅游宣传的抓手。 另外，矿山和未来的那座古墓、山景公园这种新颖的组合，从一开始开发就运作好，肉眼可见就能带来效益。 虽然酒香不怕巷子深，可是主动宣传，利用国际电影向海外宣传，这种战略意义和高度，平时不是随便哪个省的电视台都有遇到的。钱总花钱投资，顺带着让省里跟着沾光，这份良苦用心，省里当然要领情了。 总之省里电视台派来了专门的摄制组，美其名曰交流，实际上也打算正经做一下访谈。访谈主题比较多，看最终怎么用了，素材先都备好。 比如最直接的，就是国际大片选景到了这里，采访一下京影的大师，听听他们的想法。还有那山里的变化，正在建设省级的新型环保节能煤矿，又在山中发现千年古墓，未来这里要建成高级别博物馆，有专家常年驻扎研究。还有科学合理旅游开发大规划，酒店、山林美景大公园，一套套的内容编排下来，似乎也是很丰满了。 钱欣欣一看安排，就有点发怵。 章末此时并不明白这位年轻的钱总究竟怎么想的。他不是生意人，不过眼明心亮，以前去过不少地方，见识过各种内幕和高人。 如今他们这一组人能在西北这个小县城里享受高规格接待，听刘可讲办事一切顺利，这都证明了钱总的企业在这里的人脉关系过硬。再看高明那种有学识的专家都对钱总极为敬服，这就不是普通人能有的本事了。 都说有钱就能有一切，但是有些东西不是花钱就能买来的，那是机缘和气运。同样都来过县里，都参与了荒山的拍卖，为什么别人走了，钱总能留下来，发现了矿藏和古墓，还提出了那么先进全面的综合开发计划？ 如果这里只是个普通矿企，省里会那么重视么？那大概只有经济部门重视。 而现在省里电视台主动下到地方，省里那么多领导隔三岔五就来视察工作，重视程度远超其他同规模小县城，或者类似企业，为的是什么？还不是那一揽子的开发计划。 另外拍电影取景，取不取这里都还没定下来，就已经惊动了这多人了，力是互相作用的。人家重视，逼得选景组也不得不重视，互相抬轿子，互相成全。 全国名山大川那么多，类似的荒山章末也不是没见过，他之所以这样赞美此地，也不过就是为了完成厂里交代的任务，尽量选这里入境。当然这里真的一无是处，他不会违心奉承。是这里的确还有可取之处，然后一切就顺理成章了。 钱总看起来什么事情都把高明推到前面应酬，实际上心中运筹帷幄，驭人有术。 如今那个和省里电视台的“茶话会”，估计也是互相宣传的一个契机。钱总不参加铁定是为了避嫌，让两方能畅所欲言，到时候京影这边就要用点力了。 次日钱欣欣的确逃避了那种正经的场合，自己躲去了办公室里，让高明接待。没想到这边公司的财务总监偷偷摸摸跑来了她的办公室汇报工作。 欣欣旅游开发公司的财务总监是从省城招聘的大学生，叫隋小慧，家在隔壁县，有五年的工作经验，为人很正派。 她这几天一直在等机会，好不容易看到钱总与高明分开了，终于能轮到她汇报那件事情了。 钱欣欣哪里懂得看账，举着账本问隋小慧：“什么事情直说吧。” 隋小慧一开始有点紧张，能被招进这样的大企业，也是家里托了关系的。她就怕自己这一次检举不成，或许失去了工作。可是这事关重大，不能再帮着高总隐瞒了。 “就是，高总可能没有向您汇报，那个，有一笔款项……” 隋小慧支吾半天，终于还是说明白了。 原来是采购海外设备的一笔经费，因为付款周期没有那么紧急，高总这边就暂时“截留”。以前隋小慧也操作过类似的事情，闲钱都是公司名义存在银行内，争取短期高利息的存款。那会儿也没有理财产品，没啥能短期赚大钱的方法。 结果高明懂经济，也有精通股票方面的朋友，给提供了一个信息。高明就把那笔钱用公司名义买了股票。 可是这股票目前跌了，账面上出现了问题。高明瞒着没报，眼看就要到取钱付款的日子了，财务总监当然发愁了。 钱欣欣生生努力忍住没有大笑出声。高明啊高明，终于亏钱了，真是太好了。不过眼前这个耿直认真的财务，她也不能让人家寒心，于是安抚道：“哦，你别担心，股票波动是常态，这点小事我再拨款过来，采购的订单按时付费就好。高明此前就和我提了，你是个认真负责的好同志，你主动来找我汇报已经通过了这波考验，继续努力吧。” 钱欣欣这么一说，让隋小慧总算明白了问题。怪不得钱总一直没走，今天还单独空出时间来，原来是试她啊，如果高总让她瞒着，她真瞒着不说，那岂不是让钱总失望了？ 等隋小慧离开，钱欣欣私下里问高明：“你买了多少钱的股票，买的是哪一只？” 高明冷汗淋漓，赶紧关上办公室的门，承认错误，坦言：“就买了五百万的，深科技，我朋友有内幕消息说是能涨，结果这几天回调了，我还犹豫要不就卖了，差的钱从我工资里扣。钱总，我真是一时糊涂……” ------------ 082第一波宣传（3） 关于种花国的股市，钱欣欣压根不懂，就是当初面见专家的时候问过，专家说股市目前有风险，赚钱不赚钱的都有，不建议大笔投资都放在股市，还是推崇做实业。 钱欣欣也觉得是这样，整个种花国股市与鹰酱国那边完全不同，还是受到了一些管控的，她来的时空类似的股市状况基本是常年低迷。可是也有个别涨的挺好的，老牌酒类什么的，至于科技股大多数是圈钱套现，不过她不懂就不会贸然出手，万一赚钱不就糟了？ 今天听高明说买了一些股票，居然赔钱了，这多么难得的机会！赶紧再多买点。 天才啊，高明怎么就慧眼选中了这样的股票？她安抚高明，还说自己已经帮他遮掩过去，让隋小慧认识到这是高层在试探她的忠心。 高明感激涕零：“钱总，都怪我，我不该瞒着您。我都是一时鬼迷心窍，听了朋友的建议，才挪用了那部分钱。现在亏了，还被您发现了，实在对不住。我，我……” 高明“我”了半天，也狠不下心说什么辞职之类的话，实在是现在的工作薪酬又高，还能让他感受到前所未有的被尊重被重视。这就算别家花更多钱让他回京市，他也未必肯回去了。 “唉，这种有风险的事情，以后还是不要独自做主，要告诉我。算了，我再拨一千万过来，你拿五百万去付货款，在股市中的那些钱也别着急拿出来，再加五百万凑个整，都买同一只股票就行。” 高明惊讶，嘴张的都能塞入一个灯泡了，结巴道：“啊，啊，什么？钱总您的意思是……” 钱欣欣自以为是道：“既然你朋友搞来了内幕消息，你能瞒着我做出决定，可见这消息还是非常靠谱的，能让你都如此深信不疑。如今短暂波动算什么，你就放心再买点。” 这种鬼话都是当年韭菜股民被忽悠的时候常听到的，钱欣欣简直是信手拈来，毕竟听多了，自己说起来也觉得有道理。看到跌的股票赶紧多买点，这不是正好能多亏点么？ 至于为什么没有将剩余的投资额度都买股票，她还是认为股市有风险，不如手头上拍电影，或者是开工建设这样的消耗实打实更稳妥一些。 万一将来建设项目进度快了，手头那六千万，扣掉预留给给拨来的一千万，还有五千万呢，这个就只是够开工给定金的钱了。 钱欣欣此时觉得自己花掉1.6个亿这个任务还是很有希望在限期内完成的，这样她就能得到3.2个亿的收益，那时候她为了更方便躺平，手头这些资产和公司随便一卖，往后那些开发计划施工之类的也都不用管了，多舒服？ 所以花钱要有尺度，别给自己留下太多烂坑。本着这样的思想，她肯定优先考虑看得见亏钱快，牵扯不太多的项目。 拍电影这事必须抓紧了。九几年香江那边拍一部电影，十天半个月就能完活，她也打算这么干，尽量压缩拍摄时间。这就很考验幕后这票人的工作水平了。 剧本也别精雕细琢，差不多就行，扔给韩厂长，演员在他们这些人能容忍的范围里挑片酬要价贵的，赶紧签了拍戏。 高明看钱总的心思明显不在他这里，终于放心下来，暗自发誓绝对不能辜负了钱总的栽培和信任。这一次暗中做主出了岔子，钱总能帮着给抹平既往不咎，以后他绝对不会再犯，还要盯住了手下人，以过来人的眼光提前防患于未然。 企业规模大了，资金往来的环节多，绝对不能出现滞留的钱被挪用的事，要从制度上解决这个问题堵上这个漏洞。 此后一段时间，他以自己的心得推演，暗中把公司能接触到钱的一批人都仔细摸了一遍，发现心术不正的就都开了，另外聘别人，这也算是提前将欣欣旅游开发公司的隐患都给排除了。 钱欣欣惦记着电影的事情，看高明在这边接待应酬各方面都如鱼得水，也就放心回到了京市。回来的时候听说韩厂长已经在按照剧本组织选角，郭敬宇和乐莉娜两个作为欣欣投资的代表一直参与其中，并给了不少好意见，她也挺高兴。 她没着急去厂里看选角，而是先翻了一下郭敬宇提交的已经基本确定的演员简历。 这个时代电脑打印的东西还不多，很多都是手写复印或者是用复写纸抄录，郭敬宇给到钱总的当然是原稿，字迹工整漂亮，每一个演员简历前都是按照统一的格式又整理的一页纸要点，这样更方便拿出来横向对比。 不管郭敬宇以前学什么做什么的，这种统筹管理能力从这样的表格设计上也能看出很有能力。 钱欣欣看了看，自己当初指定的那几位都已经接受邀请。贞子（雪贞儿）和四个看完录像带就离奇死亡的人演员、外加男主演基本确定。 韩天晓将小说中的人物都做了本土化处理，包括了人员名字。贞子就改成了雪贞儿，其他几个人也是名字都带有一些地方特色，一看能知道男女和性格，符号化更强了一些。 饰演雪贞儿的演员选了脚盆鸡学舞蹈出身的伊野尾理枝，她接受邀请后很快办理了入境手续。毕竟以她的容貌和资历想要参演国际大片，机会非常少。这个角色需要的柔韧特殊表演等技能，是她难得比别人优秀的点。 吴卓珊、张妍、陈得蓉已经锁定了三个人，还有几个内地男演员和他们搭戏。钱欣欣看了一眼片酬，已经算是这个咖位的演员中比较高的，也没挑剔，照单全收。 在乐蕴和苏玉这两个人究竟怎么用的时候，参加试镜的几个评委的意见却并不统一。 按照剧本，整部电影当之无愧的女主角就是那位离异带娃的女记者了。 乐蕴以前能入选87版的《红楼梦》，可见形象好、表演功力不俗，不过自从她情场失意，在香江发展不利，演技水平就一直没啥进境，如今是心灰意冷状态，韩厂长他们很担心她能不能演好这个女主。 另外演员之中也有香江和湾湾出身，比乐蕴知名一些的，捧乐蕴意味着别人可能会有意见。虽然试镜的时候几个角色乐蕴都过关了，最终还是建议她演一个配角。 相比较而言，来自湾湾的演员苏玉整体条件就更好一些了。几个专家评委都认为她可以胜任女主角。 郭敬宇在汇总表格中也备注了自己的意见，他却不是从片酬和演技分析的。 钱欣欣一看，郭敬宇的知识面挺广啊，虽然结论是不推荐苏玉演女主，不过整个论述的出发点让人耳目一新，大有文章可做。 ------------ 083第一波宣传（4） 目前的时空中，香江电影在八零到九零年初是黄金时代。那个时候香江那种弹丸之地，年产电影二百多部，主要倾销给湾湾和东南亚泛种花文化圈。 湾湾的影视行业对外片有限制措施，每部外片引进时最多只能有14个拷贝，这严重限制了外片的放映量和引进积极性。但是香江在湾湾的相关法律中被归类为内片，也就是完全不限制。所以对于香江的电影，在湾湾绝对是最大的买家，也是投资商很看好的品类。 那个时候兴盛的是卖片花。类似于后世拿个PPT就去路演圈钱几百几千万。香江知名导演指导、知名演员参演的戏，不管什么题材，基本上都能在湾湾卖掉版权。 湾湾那时候也有不少专门引进影片、自己却并不生产影片的院线。他们看了片花就给投资，就像买楼付定金一样的逻辑。 香江的制片方就可以拿着这些钱，外加提前卖给东南亚院线的钱开工了。有了几千万香江币打底，请导演请演员参演拍片子一系列工厂模式化，批量生产就顺理成章开动起来。 那个时候知名的香江演员，一年演十部戏是常态，影视从业者没有同时接好几部戏的工作的那种都不敢说自己是圈里人。 演员忙着跑场子，编剧跟风大卖的题材，同质化越来越严重。比如《黄飞鸿》火了一部，大家都拍，一年看七八部黄飞鸿，这谁受得了？影片水平也严重下滑。 问题是演员片酬却逐年提升了。湾湾那边一看，投资没少要，赚钱能力下降，于是搞了个内部协议，要抵制内片演员高片酬，同时还通过立法修改，放宽了外片引进的机制。 两头夹击之下，香江影业卖到湾湾的价格越来越低，以前动辄几千万的片花，到后来几十万的成片版权都无人问津了。再加上好菜坞的影片趁虚而入，大举占领湾湾和东南亚市场。他们不只用西式大片的酷炫特效大场面来吸引观众，还挖走了香江顶部的那批导演与演员，从而更快速融入这片市场。 香江影业自此开始走下坡路，香江演员也都开始向往好菜坞那边的名利场。 目前投了简历的这些演员中，无论是湾湾出生签约湾湾的影视公司，还是其他背景签约香江的影视公司，他们成名的作品基本都是早年间热钱涌入之下，香江制作的那批电影。 不可否认那批电影中有很多有思想的，流传几十年仍然无法被超越的经典，但也充斥着粗制滥造快节奏的普通作品甚至是烂片，演员的心态难免浮躁。 像是87版红楼梦，选了演员统一培训好几年才真正出境的模式他们完全无法接受。都想只用十天半个月搞定档期，能演一部经典作品，票房几千万，自己片酬几百万起步，除了片酬还要拿票房分成。 配角可能没有这种待遇，但是很多主演都会让经纪人谈这个事情。郭敬宇分析半天，意思就是说苏玉整体水平当然不错了，形象和演技都贴切。不过她是湾湾影视公司出来的，熟悉的全是香江那种拍摄模式，没有内地演员踏实，要价高，经纪人还谈了票房分成。 所以郭敬宇建议，女主演选内地演员，捧一个刚毕业的或者是京影、上戏这种出身的，有一定表演经验的，成本更低，也容易交流激励，并且踏实跟组。 那个时代娱乐圈里的鄙视链很清晰，多地演员在一个剧组，内地演员的待遇也是最低的。别说其他老外，光是香江和湾湾来的演员，哪怕二三线甚至不入流，盒饭水平标准都高人一等。 这让他们天然就有优越感，他们一般还要带着经纪人、助理一大票，自己一辆保姆车，人吃马喂一个团队的消耗，给剧组加了不少负担。 郭敬宇的分析和建议放在其他任何一个剧组都非常好，无奈钱欣欣就是冲着花钱去的。她害怕京影这边故意俭省，五千万花不完，到时候再给她退回来。 所以，女主演就选苏玉吧，她的片酬要价比其他备选的内地演员的都高，经纪人还提了一堆附带要求，什么吃住行，要解决她助理跟组的一些事。总之吧，一看就很费钱。 将这个女主演确定之后，钱欣欣就开始看男主演的资料。 她当时选中的王笑竟然从鹰酱国回到了京市，专门参加试镜，并且评价还不错。另外有两个内地知名男演员评分比他高，片酬也比他高，在业内算是已经有名气的那种。 钱欣欣看了看高片酬，又想了想自己即将拍摄的烂片，觉得可能会拖累已经成名的内地男演员名声，最终还是忍痛放弃。就选王笑，片酬低，那就将他的片酬拔高呗。 几个演员定下来，郭敬宇别的都好理解，想不明白的就是为啥选苏玉和王笑。他私下里问钱总请教理由，毕竟他自认为并非专业选角出身，很多自己认为有道理的说不定在行家面前就有问题了。他完全赞同钱总的决策，就是想多问问自己也能多学点。 钱欣欣当然不能说不选对的只选贵的。她硬着头皮解释道：“王笑在鹰酱国留学，和导演交流无障碍，而且人家不止是演员，导演方面的专业能力也有，除了男主演的戏份，他也可以从导演角度协助整个剧组把控拍摄质量。” 郭敬宇点头，这个层面他想过。 “既然打算让人家多做事，片酬怎么能低呢？而且我给他就是固定片酬，没有与票房挂钩，实际上也算是鹰酱国那边普通档次了。” 郭靖宇此时还不了解鹰酱国的惯例，这会儿就是觉得果然是钱总，在鹰酱国留学有见识。愿意用在鹰酱国留学的王笑，大概也是看重其有国际化接轨的潜力。这样背景资历的男主演，肯定更容易被鹰酱国市场接受。 钱欣欣又说苏玉这个事，扯歪理：“你也分析了，香江电影业的繁荣是离不开湾湾市场的。可见湾湾的票房潜力非常巨大。内地拍摄的好菜坞大片要想收获湾湾市场的票房，怎么可能不用湾湾的演员呢？这一次通过了多方比选，湾湾出生签约湾湾影视公司的苏玉当选女主演，戏没拍之前就把风声放出去，肯定有积极的意义。” ------------ 084医美的设备（1） 主要演员都敲定之后，钱欣欣听说剧本也改的差不多了。期间小拉特还添加了自己的很多想法进去，看韩天晓一脸抱怨的样子，钱欣欣就觉得这次投资的烂片肯定稳妥了。 剧本用个连大学还没上的非专业新人给改写，弄完了导演又自己修，小拉特那点水平钱欣欣是很放心的。当年小拉特第一专业就选编剧，学了两年觉得没意思，考试不及格，这才转别的专业，几经周折近期算是导演专业刚读了不到一年，本次回去就补考导演专业课的。 就这样的学渣，能改的剧本会是怎样的？钱欣欣真的连看都不想看。 殊不知她脑子里对剧本的认知就很片面，很多成名的编剧，改了几十遍的剧本，看起来没几行字，甚至比小说显得单薄枯燥许多，不过其中深意更适合镜头语言的表达，都已经传达给了导演。 小拉特补考完，没等出成绩就又飞来了种花国，挑了个吉日正式开拍了。 趁着近期的天气比较好，剧组第一站直接就去了荒山那边。那里的素材，京影的前站摄制组在章末的带领下都已经准备好了，选景，搭棚，规划拍摄路线，后勤保障，就等着导演和相关演员到位，立刻能开拍。高明帮忙张罗着，这个剧组本身就受到了省里和县里高度重视，时不时就有报纸、电视台的报道，热度一点点起来了。 钱欣欣这会儿却已经返回了京市。那边吹风吃啥子看拍摄现场多辛苦？她趁机赶紧躲回来，看看自己买的四合院装修的情况。 结果跑去一看，这第一波装修就是为了拍摄需求临时做了几个房间，房顶差不多都给扒拉掉了，外边架上了临时的遮雨蓬子，方便摄像机运镜。本来院子房子就破，各处弄的砖头瓦块和道具，七零八落就显得更杂乱了。 这不是啥正经装修的内容，钱欣欣兴致勃勃来，又败兴而去。 CBD的公司里，地产公司那帮人目前分了两组，一组忙着荒山那边的各种建设项目，另一组转入了危楼招待所拆平之后，那块地前期策划概念方案设计的讨论中。 窦玲当时忽悠着设计院给免费出了一些想法，目前已经修改了两轮，她找到了比较满意又清晰的思路，做成了三选一的对比汇报方案。她这才决定向老板钱总认真讲一下，如果能尽快选定一个，就可以与设计院签合同，而后开展设计工作。 钱欣欣来到公司本是为了去财务批款签字，没想到被窦玲发现，请到了会议室。 那里已经摆好了三个方案的小模型，印刷精美的方案册诚意满满，钱欣欣肯定不能扭头就走，只好坐下翻翻，听听汇报。 她其实也好奇这个地方能做什么呢？地方小，重新建设之后，也就是几千平米的面积，做当时流行的综合大商场肯定是不够的，酒店的话这条街上有的是，大多数是建国时就建设起来的，中外知名。 如果改成写字楼，这里有限制高度，建筑物也不能太标新立异，最终能剩下的除了地段就是地段了。最在乎地段的，其实是住宅，偏偏这块地并不能改为住宅性质。 当初她是奔着花完钱，一下子完成任务就解绑系统来拍地的，这地买下来就先放着，等完成任务成了亿万富豪，她把拆平的净地放着等升值了一卖，那还不是又妥妥进账？ 现在她花钱的项目很多，拍电影的钱可能都不够了，因此对于这个项目的设计工作她就没那么积极了，也不太想将来这里做什么好。根据经验，还是等政策出来，房价地价普涨的时候卖地更划算。 至于地块上面建设什么，让接盘的人自己去琢磨呗。 不过转念一想，钱欣欣又觉得可以带方案卖地啊，这样能忽悠别人多给点钱。等她把这次1.6个亿的任务完成了，她再张罗卖地的事情，带着方案啥的未来可期。若是接盘侠实力雄厚，连带着窦玲这个地产公司也可以接走。她往后就只持股不用动脑子，等分红躺着数钱多爽。 听完了汇报，钱欣欣已经大致明白了窦玲的选择。 作为一个有水平的地产公司副总，窦玲的见识和专业性都是行业内的佼佼者，怪不得她当初并不想离开公司，能看出她对这一行是真爱。哪怕前几年琼岛陷入怪圈，公司还有一块地荒在那里没开发，她依然不愿离开这个行业。 “其实这个三个方案各有特色，窦总看起来倾向继续做一个精品酒店对吧？”钱欣欣开口，表达自己有认真在听。 窦玲点头：“是的钱总，这里原本就是交通便捷的地段，做商场和宾馆都是没问题的。以前的招待所比较老旧档次也不高，现在海外兴起了一些小规模精品酒店，内部已经超过五星接待标准，追求小众奢华，想必钱总在国外也见过。” 钱欣欣听其他同学说过类似的，她一开始也这样想，不过看完三个方案，她更喜欢另一个想法。她说：“其实我觉得做成一个俱乐部或许能另辟蹊径，在这个地段标新立异。” “俱乐部？”窦玲看着另一个写着康乐中心（俱乐部）的方案，皱起了眉头。 最近这些年，各种康乐中心借助以前一些体育场馆、大礼堂之类的逐渐兴盛起来。不过内容就是KTV或者酒吧，要不然是吃饭聊天搞宴会，内部有些小规模歌舞话剧之类的演出。这与豪华高档大规模酒店的一部分功能是重叠的。另外一些单独的俱乐部主要集中在京市工体、三里屯等地，似乎不太适合这条街庄重的氛围。 钱欣欣本来就不打算快速推进这个项目，一看窦玲对她的选项有质疑，正好顺势让他们再去研究，看看做什么样子的俱乐部。俱乐部也分三六九等，面对的客群不同，里面的内容和外表的设计建设也完全不同了。 设计院那边敢提出造俱乐部这样的方案选项，一定也是有过调查研究，不可能只是随便跟风。 把皮球踢回去，钱欣欣终于能翘班回家了。 没想到才刚走到公司大门，就看到有个像是推销员一样的人，推个大号旅行箱与前台这边的人聊天。 钱欣欣听了一耳朵，原来这人是推销员。一开始前台认为他是来推销建筑材料或者办公用品的，毕竟他们这家地产公司一直在这栋楼里好几年了，以前也经常遇到这种野生推销员上门拜访。没想到这人说是卖医疗设备，走错了楼层。 钱欣欣好奇，多嘴问了一句：“你卖什么设备，治疗什么的？” ------------ 085医美的设备（2） 推销员敏锐地发现前台和其他人对这位问话的年轻女士态度很恭敬，他便也毕恭毕敬回答道：“这位女士，我卖的是一款新研发的设备，用高科技手段无痛减肥，这个设备只用戴在腰间，能以磁疗方式刺激穴位消耗脂肪，您要试试么？” 这个时代种花国流行气功和特异功能探索，另外就是迷信高科技。减肥这个话题对女性有极强的吸引力，哪怕在别人眼中身材很正常的女孩子，在主流媒体引导之下也会觉得自己胖，必须努力控制才能变成更好的身材。 另一方面，发达国家不断输出的文化观念，包括报刊杂志和媒体上那些瘦成骷髅的模特，都会引发女性身材焦虑。 减肥这个领域，一直有利可图，也很容易被无良商人利用。钱欣欣目前没有这方面困扰，只是单纯好奇，真的存在什么高科技能无痛减肥么？ 她穿越前所在的时空，什么防弹咖啡、生酮饮食、轻食、全麦这类入口的东西其实效果都不大，全是靠饿瘦的，一旦停药改了饮食内容，立刻反弹。科技减肥手段就只有针灸、埋线和抽脂，这种都还是有风险，也不适用于所有人，越胖的通过手术减肥效果越明显一些。对于身材比较正常的人，想要更瘦，管住嘴坚持科学运动才是真正健康的减肥方法。 磁疗刺激穴位能减肥？这很容易让人想起什么磁疗枕套、磁疗背心之类的智商税产品。 刺激穴位能减肥，可是穴位也不止是腰间那些。另外这个治疗也要配合饮食调养以及运动，不可能躺着睡觉戴个腰带就瘦的下来。 偏偏那位推销员一看有人感兴趣，顿时打开了箱子，将磁疗腰带展示出来，舌灿莲花讲了使用效果。 这个腰带有一边是需要接电源的，说是用电生成磁脉冲，通过正对穴位的点位释放能量，就类似一个气功高手给你施展内力那种原理。 两个前台外加路过的员工都听的一愣一愣的，也有人窃窃私语，比如公司电专业的一个小伙子，很怀疑这东西的效果。 钱欣欣也看出端倪，却并不拆穿，只是问了这人是单纯推销，还是厂家的代表。得知是厂家代表，就买了两套设备，要了厂子领导的联系方式。 窦玲这会儿也被惊动了，等那推销员走后，她忍不住提醒道：“钱总，这减肥腰带就是骗人的，我以前买过类似的产品，除了费电和冬天加热保暖之外一点效果都没有，您要小心。” 这句话激发了钱欣欣的灵感。这东西虽然不能减肥，不过稍加改造或许能成为暖宫设备。女性每个月都有那么几天烦恼，很多女性都有宫寒，在那几天下腹坠痛。尤其冬天，用暖水袋和暖宝宝捂着才能舒服一些。 这个时代没有暖宝宝，暖水袋用起来凉的快也不方便，不如蓄电发热的更好用。 窦玲一聊之下才明白钱总的用意，她自己也有宫寒之症，巴不得能有人研发出来一款合适的产品呢。她把电专业的人喊来，问道：“这个东西能改成用电池发热的么？” 电专业的人不明所以，拿出一套腰带看说明书的线路图，而后摇头：“这款不能改，不过原理很简单，就类似家里用的电热毯，只不过电热毯是把发电的地方都遮盖住，这个是选了几个点缝了几个铜扣子传热。” 电褥子啊，这产品经久不衰，未来还会远销海外，成为外国人疯抢的保暖神器。不过现在，这东西减肥不靠谱，保暖什么的却还是有效的。钱欣欣当下决定，找人研发一下，看看能否改良变成暖宝宝或者什么艾灸之类的产品。 “钱总，这哪里需要多少专业知识，我就能改造。”电专业的小李平时就爱捣腾小发明，家里的电器好多都被他给改造过。 窦玲大喜过望：“小李，没想到你还有这个本事？” 钱欣欣立刻把项目推给窦玲，让她和小李把东西研究出来，而且要两个款。这个时代充电电池还不多，最好能研发出普通电池款和插电款，另外她还想到了医美这个行业。 所谓智商税的科技设备不靠谱，不过医美这个行业早晚会起来，当内地经济发展起来，众多女性消费意识也会爆发，普通美容院早晚会分出三六九等。赚普通人的钱，不如赚有钱人的钱赚得更多。 钱欣欣穿越前作为顾客，在美容院掏了不少冤枉钱的，稍微将她知道的那点营销手法提前几年用出来，树立好品牌形象，未来可期。什么光子嫩肤、艾灸、暖宫、美容、减肥等等项目，都可以陆续加进来，丰满服务内容。 当然这些想法都要等她做完了手头这个任务，真正实现财富自由之后再开始。眼下，研发一个暖宝宝，暂时满足窦玲的需求已经很可以了。 钱欣欣躺回五星级大酒店那张舒适的大床上，打开了床头的电视。 这个年代还没有液晶电视，床头柜那里摆着的电视像个巨大的箱子，虽然是彩色的，画面分辨率却不高。她兴趣缺缺，随便翻台看看。 突然，电视中出现了一段精美的广告宣传片。 通常地方卫视都会有这样的安排，在好看的连续剧之间插播广告，买广告的也都是类似步步高、背背佳这种需要靠砸钱推广知名度的智商税产品。 没想到这个广告竟然不是卖实体的什么东西，而是纯风景，伴随着男中音的画外旁白，如果不仔细看，还以为是自然科普节目，实际上居然是对某省某县的介绍。结尾是当地旅游局、招商局专门的热线联络电话。 此前钱欣欣看的都是一头雾水，觉得画面风景有几分熟悉，却非常唯美，看到最后这电话区号，让她瞬间反应过来，这不就是她那个荒山所在的县么？ 这个县居然已经开始搞旅游宣传了么？谁给拍的这么美的宣传片，一镜到底无剪辑无特效，天高云淡，那颜色那画面荒无人烟也能那么唯美？ 她为了再看一遍这个宣传片，生生等在这个台，又看了一集连续剧，才琢磨过来。宣传片中闪现的场景，大多数都是在荒山、矿场附近拍的，旁白中也体现出这里发现了千年古墓、暗藏着什么秘密。未来要建设国家级的博物馆及研究机构、大的景观公园，豪华的度假酒店，又加入了一些方案效果图，这是啥，最早的旅游地产项目广告么？ 还有接下来的地方台企业家访谈内容，高明在那里侃侃而谈，从安全环保高科技矿场，与博物馆融合的公园中的酒店，还有什么海外知名导演的摄制组都去那里拍戏，舌灿莲花牛皮吹上天了。 这个时代，电视广告的效果相当不错，不爱看书报的人，茶余饭后是会看看电视，广告的可信度也还是有的。小小一个县城，接连发生了如此多的变化，能在省级卫视露脸，通过一连串的电视广告、访谈等等宣传，顿时造成了不俗的影响力。 随后，一些头脑灵活的旅行社和商贩也都纷纷按图索骥，找上了高明。 钱欣欣只关心，高明这样搞究竟花了多少钱，电视广告无论硬广软广那可是相当费钱的，如果这条路子能走通，她就不发愁接下来剩余的投资额度没处花了，全都投广告不就完事了？她以前怎么那么傻，早想出来这招，早就完成任务了！ ------------ 086崇高的理想（1） 高明难得接到钱总主动打来的电话。 “老高啊，我看到省卫视放的广告和访谈了，效果不错，花了多少钱啊？”钱欣欣满怀期待地问。 高明道：“钱总觉得效果好啊，那我就放心了。毕竟这是省台帮着做，免费给拨的。” “啊？免费的，怎么可能？”钱欣欣震惊。 高明自豪地解释：“就是那位好菜坞的大导演带着摄制组来了之后，省台顿时更殷勤了，他们三天两头来，还和京影厂的人拉关系谈了几次。我一看也不能让人家没事做啊，大家互相宣传。他们帮着给做咱们项目的宣传片，请我上访谈，我们将来电影里给他们台也加个名。毕竟省台也还是有一定号召力，可以调动更多技术力量。” 听着高明侃侃而谈自己怎么说服省台放开思想，怎么引入民间的技术人员，一起做广告项目那套，钱欣欣忽然觉得自己当初看走眼了，高明是真有本事的。 就比如高明说的技术力量，并不是省台有多强大的班子能做出那么好的广告宣传片，而是用省台的名头，忽悠那些自己开传媒广告公司的老板进场。让他们各展所长做好这个宣传片，用这个打样，以后省台甚至是京市有项目找他们做，自然就择优选用了。 高明作为实际获益者当然是高兴，省台那边也省心，有一批打工的给他们卖力做事，未来这些广告传媒公司都要求着他们给项目呢，自己动动嘴就满足了高明那边的需求，营造出了乙方竞争的商业氛围，也算是一份业绩了。 反正不花钱，讨好了高明，还能接触到国际大片拍摄，分包点工作，这么好的事情，省台当然要参与了。 其实一开始高明也没想到这么完整的利益链条，就是单纯不愿自家企业出钱而已。没想到省台之中还是有心思灵活的，两人聚在一起喝顿小酒聊天吹牛，吹着吹着就来了这个点子。 “现在那些传媒广告公司不止是免费给我们做了这么多事，省台免费给播放，还有一大票企业求着与我们谈合作。 毕竟我们那个矿算是省里知名，十分先进正规的企业，未来发展一片看好，上下游都有人想攀附。还有那个博物馆、酒店和公园都没建成，旅游公司也都找来了，一堆贩售纪念品和特产的商贩也想往园区进。这都不用招商，我们到时候只用挑质量好信誉好的引进。” 好吧，钱欣欣顿时没有了睡觉的心思。 但是她也不能明面上斥责高明不花钱就办成了这么多事啊。反正广告这个事一开始也不是花钱计划内的，既然花不掉，那她还是老实督促着影片赶紧赶工出来，第一部拍完接着就来第二部，就差四千万了应该都能造光的，造不光就来点特效。 对了，特效公司这个事要提上日程了。 钱欣欣赶紧打电话给郭敬宇，问他有没有相熟的特效公司。最好是国内的，还会用电脑做特效那种。 国内是有一些做动画片的，可以搞传统特效，不过用电脑在种花国当下还属于新鲜玩意，正经电影学院科班出来的，都不会这个东西。幸亏郭敬宇交友广泛，很快就想起来一个学计算机的朋友，以前这人在不列颠留学的，学的却并不是计算机，而是传媒。 钱欣欣一听，留过学的非专业人士？不管技术如何，要价肯定高啊！就这个，赶紧接触一下。如果这人没有公司，那就投资让他成立一个特效公司，专门给做《午夜凶L》这部片子的特效，技术没有那就现学现研发呗，会花钱就行。 钱欣欣让秘书联络这位叫周衡的人，在五星级酒店直接约饭局，喊上郭敬宇作陪。 郭敬宇这会儿在西北县城那边跟摄制组呢，周衡有别的事只能明天见，他可赶不回来，就让女友乐莉娜代替。乐莉娜当初被留在了京市，盯着四合院这边布景，已经接待了好几位海外演员。 这几个非内地演员的戏大部分在京市完成拍摄，钱欣欣也赞同让这些开销大的演员都在京市，京师至少各种消费都很贵，熟悉剧本的这段时间，绝对能大把花钱。 乐莉娜被钱总召唤，别的事赶紧放下，如约来到五星级酒店中餐厅的包间坐陪。 周衡没想到钱总这么豪爽，不仅请吃饭，还带了一个美女亲自作陪，心情也一下子好了起来。 在国外读过书与洋妞谈过恋爱的周衡，听说钱总很小就在鹰酱国读书了，更是钦佩不已。不过关于拍电影需要特效这事情，他坦言只是知道皮毛，电脑技术在国内的发展不如国外，好的特效需要先进的设备，这东西国内自己造不了，要全进口，成本相当高。 周衡说道：“与其那样大费周章，还不如找国外的特效公司。就像鹰酱国最近很火的《独L日》那种大片特效，在内地是不太可能做出来的，在香江或许还能找人试试。” 钱欣欣一本正经瞎胡说道：“就是因为国内没有，我才想找懂行的人在国内搞出这种特效来。周先生别谦虚，你若是有兴趣，我投资你在内地开办一个特效公司。内地十几亿人与欧洲比差不多了吧？电影市场会有多大，特效的需求会有多强烈？ 我们不能只看眼前，要看未来，相信国家的发展越来越好，人民消费水平和文化需求这一块，不能总依赖海外进口。” 钱欣欣并不知道在周衡玩世不恭二世祖的外表之下，其实藏着一颗爱国心。他年少时去不列颠读书，充分认识到了国内外在科技方面的差距，也很看破了西方世界文化输出的险恶用心，并没有被花花世界迷眼，反而是坚定地回到国内，就想着要在文化传媒领域做一番事业。 可是家中总希望他能循规蹈矩，接手家族的传统实业企业，走老一辈的路求个安稳。这与他的理想相去甚远，他才会四处游荡，不务正业。 现在同样是年轻人，同样心怀爱国理想的钱欣欣一下子激发了周衡的热情，他的眼中迸发出了热烈的光芒，附和道：“钱总，您说得太对了。内地没有的技术，永远不去做，永远也不会有。既然钱总愿意投资，我倒是可以试试创办一个特效公司。” ------------ 087崇高的理想（2） 钱欣欣认为周衡只是一时兴起，肯定没有多少真本事，投了钱给他绝对可以坐等打水漂了，所以她兴高采烈说道：“周先生，你觉得搞这样一个公司初始投资大概需要多少钱？国内设备不支持，可以采购国外的设备。我在鹰酱国读书认识朋友，能查到好菜坞的特效公司都用什么，按照他们那边采购海外先进设备就行。” 周衡却说：“钱总先别急，我找几个同学聊聊，先了解一下这个特效公司的行情。我自己技术不太行，要有人帮忙。如果朋友愿意参与这个项目，我再做一下资金计划。否则随便乱说，那就太不靠谱了。” 钱欣欣一听就要不靠谱啊，心中不免暗喜，看来周衡是真没啥专业性。希望他能狮子大开口报个高价，再不然也能引导他搞个皮包公司，就纯花钱注册特效公司，再将项目转包给海外能做的人。这样国内又可以交税，事也可以办成，钱还能多花不少。 周衡哪里想得到一本正经的钱欣欣是什么打算。他也不敢吹牛太过，露底太多。他就没说自己家里其实有资金支持他创业。前段时间他无所事事，游手好闲又不肯接手家里的事，父母就说如果他想要做什么，只要提了，就给他一个亿试试。 这种话周衡是不会讲，毕竟钱总那么年少有为财大气粗随便就拿出五千万拍电影，有矿有山有好几块地皮的，哪里会在乎他这种要靠家里资助的小钱呢。 可是他也有面子的，自己创业自带干粮这才能有自主权，只好找个托词婉言谢绝钱总立刻给投资的好意，打算先暗中努力地把公司搞起来，技术人员到位，等确保真能做出那种特效了，再与钱总谈合作，那多风光？ 钱欣欣盼啊盼等啊等，这一等就过去了两个月。 自从上次与周衡见了面，钱欣欣一直没有这人的消息了。这人就像是突然销声匿迹了。问郭敬宇，也找不见人。 钱欣欣就想着大概花花公子都这样子，从一开始就不靠谱，饭局上说的话当不得真，没想到《午夜凶L》原片拍好了之后，周衡竟然主动打电话了。 这一次京影下了大力气，几乎全员出动同时开了好几个剧组，京市和荒山县城那边两地同步开工，终于在两个月内赶工完成。这中间还算上了换拍摄地点，搭棚等天气等演员等等时间，以及导演和全体摄制组精益求精那种一遍遍拍。否则按照香江那种工业化生产模式，一个月内绝对能搞定了。 所以可谓是相当精雕细刻，十分认真。 那之后进入后期剪辑制作环节，正好该需要特效了，本来钱欣欣都要放弃用内地的特效公司，打算重金去找好菜坞的特效来给修饰这个片子了。 小拉特那边却怎么也不同意，说是好菜坞这边的特效公司店大欺客，有了《独L日》那种大制作的客户在，没有个几百万鹰酱币的合同人家都不签。 周衡说他那边特效公司都组建完成了，邀请钱总莅临，谈一下合作。瞌睡有人送枕头，钱欣欣立刻答应了，就约在次日，带上了小拉特、郭敬宇和京影的人一起。 去之前，钱欣欣还很认真盘了一下自己账面上需要花的余款。原本只剩下六千万，其中一千万给高明堵窟窿凑整买了深科技的股票，另外的一千万留给那个危楼拆改后当设计费的。目前能动用的就四千万了。 她幻想着做特效这种可多可少的，当然是可以谈。花不掉几百万，那就都给到京影，让他们把第二部也拍出来。免得将来第一部上映后扑街了，参与的那些演员都不敢接着拍第二部了。 此时钱欣欣还不知道，当初京影和这些演员签片约的时候就都是按照两部来谈的，毕竟大家时间很宝贵，过来内地一趟，去那么多地点拍摄赶场，当然要去一次就把素材都拍出来，原片直接向着五到八个个小时干的，将来剪辑一下就能分成第一部和第二部。 剧本剧情也是按照两部紧密衔接来创作的。小拉特力推这样的模式，他能来内地一趟也不会久留，大家都是不容易的，再苦再累两个月加班加点，把两部影片都拍好，才是真一劳永逸。 京影也觉得五千万这么大的投资，拍两部妥妥够的，否则还真不知道怎么花掉这些经费。而且两部连拍，演员的片酬也好谈，整个拍摄流程更顺畅，更容易组织。 钱欣欣光看着剧组两个月来花钱如流水就很满意，一直等着剧组来找她提加钱的事情，没想到真的开始剪辑了，要做特效了，京影居然说他们还给特效留了五百万的经费？ 这几个意思？那些海外演员的片酬都那么便宜的么？别说香江和湾湾的演员了，脚盆鸡和拿大国的片酬已经国际化接轨向着好菜坞看齐了，这五千万种花币恐怕片酬就不够的吧？ 但是钱欣欣忘了，脚盆鸡和拿大国她选的女演员都不是很知名，放到好菜坞连十八线配角都没戏的，她们是非常珍惜这样的机会，恨不得倒贴进剧组从而进军好菜坞。片酬就象征性收几百万就行了，反正也没几天戏份，甚至因为不是主角，都没有谈票房分成。 谈了票房分成的就只有王笑。那还是因为王笑除了当男一号之外，还承担了副导演的大量工作，协助小拉特把各地分散拍摄的那些内容全都给汇总协调起来。可是王笑的基础片酬就很低，内地比香江差了一大截的片酬观念，并不会因为他去鹰酱国留学就能立刻涨起来的。 这也是当初京影很接受选王笑当男一号的原因，便宜好用，还多功能。自从王笑来了剧组，连翻译都省了。 小拉特的创意很好，不过他缺乏整合能力，王笑不止深谙东方文化审美，去好菜坞读书读了几年之后也跟上了国际化的电影艺术潮流。与小拉特语言交流无障碍，两人优势互补，合作竟然非常顺畅。 韩天晓这个编剧也并不强势，毕竟他年纪小不是科班出身，几人遇到问题能够耐着性子讨论，拿不定主意就去白女票詹姆斯给个最优解，总之合作的还算是相当愉快。 就这样，一行人到了周衡的公司。 一进门小拉特就发现人家这个开放式办公格局和好菜坞的一些特效公司特别相似，甚至还有不少最新款的电脑，这都是他在好菜坞的高端特效公司里见到过的。 天啊，钱欣欣果然说的不错，种花国内地是有特效公司的，而且看起来设备也很时髦，就是不晓得能不能做出他们影片需要的那种3D效果了。 ------------ 088崇高的理想（3） 周衡带着大家参观办公室的时候就给大家介绍，这些同事以前都做过什么，为了照顾小拉特，他直接用的就是鹰酱语。钱欣欣有这个身体的记忆总还算是能听懂，还好京影的人提前带了翻译，当初是为了和小拉特沟通的，现在派上了用场。 钱欣欣一听之下，才知道原来周衡这个团队的人都是鹰酱国和不列颠挖来的留学生。这些人虽然在影视圈子里没有名气，不过都有与影视特效公司任职或者给人家打工合作外包的经历。 作为种花国去海外的留学生，尤其自费出国的，在九几年那会儿还算是有理想有追求的，而且出国学的也是海外有优势的那些专业。比如计算机和西方的一些时尚传媒、金融经济之类的，种花国人一旦上手，聪明勤奋使然成绩自然很好。 可是西方世界普遍存在种族歧视，比如在鹰酱国，鄙视链是白人大于黑人，黑人大于其他少数族裔。像是种花裔这样的算是少数族裔，人家一看你的皮肤，就会提前有别的不好的印象。少数族裔读书、找工作都不容易。若想得到别人认可，需要比白人付出更高的代价，做到百分之一百五以上的好才行。 这些在海外留学的优秀学子回国被尊重，在海外混却并不如外人以为的那么风光。 周衡当年在不列颠除了上述感受之外，还深切体会到老牌贵族血统论那套糟粕。便是白人的圈子里也分三六九等，你家以前祖上是贵族，你有贵族血脉，你就比普通平民出身没有家族背景的人受到重视，有更多的机会。 在不列颠那些敢在年轻的时候就创业的人，无论对外宣称什么白手起家，其实大多数都是家里不止有钱，还有身份地位和权力。依赖生出来就具备的人脉关系，一开始的格局就都不一样了，所以成功的概率也比普通人大的多。 现在周衡的团队中都是真切在海外读过书学了本事，却感受到了歧视和压迫的。他们往往能提供远高于他们自身职位的价值，有着比白人同学更好的技术能力，却没办法融入那个圈子，被排挤被利用。 他们在知名的特效公司当实习生，干着最苦最累最多的活，却连名字都不会出现在字幕中，拿着最少的薪水，一旦出问题肯定是他们来背锅。 这种状态下，他们一直希望能够加入一个完全由种花裔主导的公司，无论这个公司在海外开设还是在内地。他们只要拿到项目就可以。 周衡与这些人一直是朋友，虽然他自己搞不出特效，不过经营公司的方法他从小跟着父母耳濡目染，也被家族寄予厚望从小启发训练，多少是明白的。 所以他拿了家里给的一个亿，租房子选人组建自己的特效公司，其他地方一切从简，只有人员和设备上，他用了鹰酱国全进口的最好的电脑和剪辑设备，给这些人开的工资也是不输与鹰酱国同类人员的鹰酱币。这样他们除了常规特效能做，电脑3D特效，以及影视后期处理这方面的工作都能做，甚至有主动性去学更先进的东西。 周衡的特效公司目标也不只是做钱欣欣这一部影片，他们还打算低价去接其他的项目，主导就是技术好服务好，钱多钱少的活都能做，五毛钱特效那也是有方法做的特效，五百万当然能给做出让甲方耳目一新的东西。 在主动给钱欣欣打电话之前，周衡已经接了两个小活，都是好菜坞那边的项目，大的特效公司做不过来，分包给小公司的。他们更像是工作室，给人做了活，最终可能在大片字幕中留不下名字。 不过周衡看得开，他的公司一开始注册地就不在国内，找了个离岸免税小国注册，这样他税费负担非常小，对内地还能说是海外公司，对海外也是非内地公司比较容易合作。 这些细节周衡没有对钱欣欣讲，毕竟钱欣欣的投资公司一看就是资金雄厚，在内地注册，买房置地的，这样大的手笔，将来税费都能给当地做出巨大的贡献。 可是周衡并不知道，钱欣欣投资的那些项目，比如煤矿吧省里都给免税了两年的。地产公司这边法拍了项目，拆平没有再建造，总的来说还没有到纳税的那种程度，琼岛上扔着的那块地虽然是低迷期开发就赔钱，放着却反而能慢慢升值。 拍摄电影经费五千万，京影默认就是包干，影片所有一切资金包括税费，都是在这五千万内的，演员片酬他们自己去避税那个也不用京影操心。 现在京影开门见山就说了特效预算，小拉特绘声绘色形容特效需求，压根没轮到钱欣欣说追加投资，这帮专业技术人员立刻分出一摊人在现场已经讨论起了技术细节。 等钱欣欣好不容易把周衡单独拉到一间办公室内，关门一聊，才搞清楚原来不止周衡自筹资金1个亿搞起了这个特效公司，养这些人三五年都够了，他公司里这票人也个个身价不菲，基本全是富二代，不愁吃穿。人家不在乎那每月几千块鹰酱币的工资，也不在乎甲方什么时候给钱，他们更感兴趣是能让自己的公司光明正大留名在影视作品的字幕上，不再是别人的替身枪手就行。 所以这一次，京影给留的特效预算相当充裕，他们也将是唯一特效公司，这种荣誉已经抵得上很多钱财，值得他们研发新的手法，比如那个裸眼3D效果。 钱欣欣一愣：“等等，你说啥裸眼3D？” 周衡认真说道：“对啊，小拉特导演说的，要在片子最后，雪贞子爬出电视那段情节，要体现裸眼3D效果，让观众感受到真人爬出荧幕那样的震撼。 这其实是一种利用双目视差营造的错觉，影厅播放的时候更容易出来这种效果。技术理论已经很成熟了，就是拍摄的素材要进行电脑渲染技术处理，我们新买的这些设备都是可以做的，制作当然要一点时间，却不会像以前那样连想都不敢想了。” 好吧，钱欣欣不再挣扎了。合着她来这一趟，一分钱都没花出去，特效人家也不用研发，直接上手就能做了。早知道周衡有这样的实力、样的财力和毅力，她就不接他的电话了。 事情都到了这一步，小拉特和京影那边相当满意周衡这里，技术想象力都够，价格又比好菜坞的知名特效公司便宜不少，而且任劳任怨，都说可以调整可以改，总价包死不加价。这让京影预留的款子也不用太担心超额。 除了钱欣欣，大家都满意，签合同也是和京影签，当场就定了。 ------------ 089累了，躺平吧 又过了一个多月，《午夜凶L》第一部在好菜坞正式上映了。鹰酱国的档期是可以自己选的，哪天上映都取决于片方和院线之间的商议，不过很容易撞上其他大片的档期。 钱欣欣记得在自己来的时空，这部影片要99年才会上映，内地能看到还是录像带制品，大屏幕是没有机会了。 没想到这个时空，她投资搞出来的同名电影，居然这么快就上映，在她任务期限的第六个月刚开始的时候，投资的钱还没用完，影片竟然上映了。本来她想更稳妥一些，死扛着撑满八个月，可惜小拉特着急啊。他和大卫那边新公司成立，折腾了半年就这一部影片，再不上映就要没钱吃饭了。 大卫那边主攻北美的院线，人家不想撞大片，钱欣欣的鬼话忽悠不住，只能让人家上映了。她催着第二部剪辑和后期制作，该加班加班该加钱加钱，免得上映后扑街了，大家就没兴趣做第二部了。 钱欣欣原以为第二部可以继续多花点钱，她剩下那四千万可以都投给京影的，现在京影提醒她，有几位演员签署的是低固定片酬，等票房分红的，那是可以拖欠一段时间，等下映统计了票房结算了再说。另外第二部剪辑特效都是早就做了的，素材一起积攒下来，全套原班人马，一个月内第二部也能给做好，不用加钱。 她暂时断绝了明着再给第二部投资的可能，于是先留下两千万备用金，打算给那些签了低片酬的演员直接现金补偿。 她至今仍然坚信票房能有多少钱？这种扑街电影，演员如果一开始的片酬要的不多，名声都扑街了，钱拿到手好歹安抚一下受伤的心灵才行。 至于拿钱搞宣传，她才不会那么傻，还不如将备用金之外那两千万丢给荒山项目，让他们提前开荒种树。房子图纸没画好没报批，没法进行工程招标，那就先治理土地改善土壤。土质改善也不是空口白牙说就能弄好的，她让高明去找治理土壤的专家，到现场看，是买土回填，还是什么生态治理那一套。 她知道土壤治理很费钱，也不会短期内见到什么效果，两千万相当于埋在土里刷一下就没了。 反正宣传她没给钱，小拉特和大卫就只能自己想办法去跑路子。 小拉特找遍了各种前女友募集了一票钱，大卫则是又拉了两个有钱朋友入股公司，终于将北美宣传铺开。那两个朋友虽然不是财大气粗的，却也是圈子里人脉关系多的，很多时候花钱都未必办成的事情，他们都能给办了。 电影首映式就选在了好菜坞，此后再往亚洲区域辐射。另外因着周衡在不列颠牵线，欧洲的院线也同步上映了《午夜凶L》，荧幕比较少，选择的是午夜档，却配合片子题材，效果不错。 小拉特和哥哥开的这家公司在鹰酱国好菜坞名气很小，再是精心筹划宣传资金也非常紧张，也就是北美影院门口的一张海报，不入流的报刊和网络论坛上水贴。 不过大卫和詹姆斯Wong看过样片之后，都很有信心，自然是业内口碑推广了一下。于是宣传广告没走寻常路。 比如业内评论特别提醒，《午夜凶L》这部影片千万不要夜里一个人去看。还有诸如心脏病、高血压、胆小、孕妇和未成年人等都不要看之类的用语，以及一大堆购票前免责，劝买健康保险之类的奇怪建议。 越是这种禁忌和反向阻止类的宣传，反而激发了大家的好奇，这么个B级恐怖片真那么恐怖么？ 原本不感兴趣的人也要去看看，究竟这个片子有多吓人。虽然一开始鹰酱国和不列颠上映时，没什么明星出席，没有大媒体报道，甚至排片率低，基本都午夜场这种，竟然也成了优势。相对比较少的排片对上了相对比较多的好奇者，一票难求，越是稀缺反而更激发了大家的兴趣。 结果真的有人看完后心脏病发作，现场被救护车拉走，这还是北美小有名气的青年影评人，抢救及时没要命，醒来之后就雇佣了律师状告避难所影业，说这么恐怖的片子不该公开放映诸如此类。 大卫抓到了风头，立刻找律师应战，又买了一些水军在娱乐圈小报推波助澜。唱红脸白脸的都有，天天吵架天天有热度，关注的人越来越多。 北美年轻人反骨最厉害，文化崇尚自由，没有绝对对错，借着这股子掐架，这部电影在被年轻人占领的互联网上热度飙升，从北美刮来的风，对崇尚鹰酱国文化的亚洲大部分国家都有强烈的影响力，欧洲那边也类似。偏偏网络炒作和这种争议话题炒作是最不需要片方自己出钱的，往往一堆无脑跟进发表意见，又有人驳斥这种无脑热捧，舆论热度大火。 当钱欣欣在接近任务完成时限的那个月，影片下映时看到了票房统计，顿时心梗。 这部影片全球票房居然是869万不列颠币。当时不列颠币走强，1块能兑换12.56种花币，比鹰酱币还强势。换算回来，大约就是1亿零900万种花币。 这还只是票房，大卫最擅长录影带渠道发行，那边产品一经推出，当天拷贝就卖了十几万部，后续全球订单也持续增加，预计这部片子下映后还能持续收益1000万以上的鹰酱币，那些渠道收入都是大卫开发的，暂时只能给钱欣欣一半，也就是折合4000万左右种花币。 不到一个亿的钱算啥，钱欣欣听到这里的时候，其实已经麻木到有点绝望了。 虽然一部影片投资5000万，票房1个亿和周边1个亿并不多，问题是5000万投资并不是一部片子的成本，京影把第二部都给做好了，这就是相当于2500万元搞了一部，票房1个多亿，这当然算是史无前例B级片票房大火。 在香江和湾湾上映的时候，当地两周一成的片子都只能往后排，这部片子在榜一的位置无法撼动，预估也将是年度票房最佳影片。 票房这么火，各大院线又听说片方第二部都已经制作完成，算是成片了，不用等，买来就能上映，都主动来找大卫，签订了让利合作希望第二部能加大投放力度。趁着这股热度，再来上亿的票房并不难。 钱欣欣寄希望于演员和导演拿走票房分成那部分片酬，不过算来算去，第一部下映录影带发行后，她这边仍然是有九千万种花币顺利入账了，未来预期第二部上映后，她至少还能收入八千多万，利润可期。 在投资任务期限截止前一周，算上之前她打算发给演员的补偿款那两千万，还没来得及用的土地治理将近两千万的费用，她账上余额陡然之间又恢复到1.3个亿。先不说入账，她赶紧将两千万都打款给到京影，让他们给演员和参与该项目的员工发奖金和福利。 土地治理也是，确定合同签了，费用两千万不到，那先直接打款到乙方账户，让他们慢慢干活。好歹是将1.6个亿的原始投资金额都花了。 命保住了，再说任务能否完成。这时候账上还有9000万。 据说荒山那边可以提前启动工程招标了，如果能加班加点招标，签合同将工程款的首付付出去，那或许还是有点希望的。 正当钱欣欣催着高明，赶紧招标时，高明发来喜讯，深科技那只股票居然涨了，涨幅高达2300%，高明一看赶紧将股票都卖了。此前他挪用款项买了五百万，钱欣欣当时为了多花钱，以公司名义又追加到一千万，如今股票账户都清仓，回流公司的钱立刻变成了2.3个亿。 这些钱加在一起一共3.2个亿。合着折腾了八个月，1.6个亿都花掉了，但是钱欣欣在最后这几天居然账上冒出来两倍于投资额的盈利。 地产公司窦玲也打电话请示，京市危楼地皮改俱乐部方案出来后，居然有人连方案一起想五千万收购，问钱总有兴趣卖地么？ 钱欣欣就算按住了不卖地，账上的余款也已经这么高了，荒山那边工程招标，总合同额也签不了那么高的。 累了，躺平了，她不打算挣扎了。 好歹这个任务之后，自己账户上能动用的有3.2个亿的千分之一，32万呢。这个时代，8个月吃喝玩乐顺便就能收入这么多钱的人还真不多。 她还是心平气和接受给系统继续打工的任务吧。 新任务，投资额度膨胀到了4.8个亿，时间给了24个月，看起来她还能充分思考和布局。 股票和电影都别碰了，要不然她还是发挥一下地产公司的特色，找地方高价拍地，精雕细琢地做成豪宅，直接成本就能花光4.8个亿吧？ 【全文完】 原本想写更多内容，突然发现我对这个题材没有爱了。实在抱歉，读到这里的读者。这本很草率完结了。这本里一些想法写到《开局败光八个亿》的番外中了。 近期开的新文《天灾直播五百块怎么苟》已经连载了，人在京市，有感于暴雨洪水等事件，颇多触动，会全情投入写那本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