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正文卷 ------------ 一 神奇事件 啪—— 一个文件夹重重拍在文柔桌上。 徐主任分成六叉的高音，声嘶力竭地响起：“文柔，这是你做得case！你自己算算，这个月你搞砸了几个case了？五个！五个你知道吗？给公司带来多大损失你知道吗？” 文柔怯怯站起来，弱弱道：“对不住，徐主任，我……我下次一定好好做，不会再出错了……” “下次？你已经没有下次了，从现在开始，你，被辞退了！现在，立刻，给我离开公司！” “徐……我……” 门口一名快递员冒头冲办公室里喊道：“文柔，你的快递。” 徐主任盛怒：“快递快递，你是来上班的，还是来收快递的？肯定又是买的零食，吃吃吃，看你那一身肥肉，吃死你！” 咔咔咔——徐主任的皮鞋重重踩在地上，愤愤离开。 整个办公室一片寂静，甚至都没有人抬头看一眼文柔。 文柔垂着头走到办公室门口，从快递小哥手里接过一箱子的网购零食。 失业了，又要没钱买吃的了。 这箱零食能撑几天呢？ 结清公司里的相关手续，收拾了办公桌上不多的东西，放进一个箱子里，将箱子放在零食箱子上，文柔抖了抖自己身上二百多斤的肉肉，搬起两个箱子，沉默地走出办公室。 文柔，人如其名，浑身是肉，一个二百一十斤的二十三岁的姑娘。 不要以为二百一十斤很胖，这还是她五个月减肥的效果，五个月前，她二百三十斤。 …… 一周后。 发出N份简历，文柔拖着沉重步伐的文柔回到自己租住的求职公寓。 求职公寓的电梯、楼道、门口，贴满了A4纸打印的一则招聘广告： 【神奇快递公司招聘快递员工。 神奇快递公司，让你的生命从此神奇，快加入我们吧！ 有意应招者，请撕下本广告，回家看背面。】 按照常识，这种把广告贴得到处都是的招聘，不是诈骗就是传销。 电梯、楼道，文柔都没有理这个广告，没想到自己家门上还贴了一张。 她随手撕下广告A4纸，打算进门后扔进垃圾桶里。 广告纸拿在手里，背面朝上，背面空无一字。 文柔开门，进门，刚要抟广告纸扔进垃圾桶，背面突然浮现出几个字来：【如果有意加入本公司，将本纸张卷成筒状，吃下去。】 现在的科学技术，让本来没有字的纸上，在一定情况下，突然出现几个字，也不是多么神奇的事情。 但是，谁会闲得无聊这么做呢？ 恶作剧？ 文柔看看屋子里，这是一个三室一厅的女生求职公寓，三室一厅的面积，住了四十六个女孩子，连客厅里也挤满了上下铺。 此时不到下班时间，只有住在小卧室里上夜班的几个女生在家。 一名女生从小卧室出来接水。 文柔问道：“你们见到门外楼道贴的招聘广告了吗？快递公司那个。” 女生道：“到处是A4纸的那个？见了，那肯定是骗子，文柔啊，你可别相信那种广告，找工作还是去正规招聘市场。” 女生知道文柔失业的事情。 接完水，她趿拉着拖鞋回屋去了。 文柔的铺位在客厅，三个卧室的床位租金要贵十块钱的，客厅床位便宜十块。 文柔拿着A4纸广告走到自己铺位，坐下，翻来覆去看着这张纸。 实在是想不通，若是骗子，目的自然是骗钱的，应该让她面试，交押金、交培训费之类的。 让应聘者吃掉广告纸，还是回家看了背面才行。 骗子也好，恶作剧也好，没人这么搞好伐！ 失业的文柔，这一周都在压缩自己的口粮，逛了一上午人才市场，早就饿得前心贴后心。 何况文柔一向胃口很好，就算吃一口A4纸也没什么吧？ 文柔拿起广告纸，卷成一个纸筒，送到嘴边，咔嚓，咬下一口。 咦——味道居然不错，像蛋卷的味道，香脆甜，以前怎么没有发现A4纸这么好吃！ 文柔三口两口吃完了A4纸蛋卷，立刻站起身，跑向门外。 如果A4纸如此好吃，自然不能浪费，她要把外面的广告都撕下来吃掉。 但是，当文柔跑去楼道时，外面墙上原本贴了许多的A4纸，现在一张都没有了，墙壁干干净净，连贴痕都没有留下。 电梯。 温柔跑去电梯，等电梯上来，进了电梯，电梯里也一张都没有了。 文柔把楼里的几部电梯都逛了一遍，一张也没有找到。 她稍微有些沮丧，早知道如此好吃，那时候应该都撕下来的。 回到家里，桌上放着一张不知哪位女生丢弃的A4纸文件，文柔眼睛一亮，上前拿起A4纸，卷成筒，张口就咬。 “啊呸——”真难吃！ 看这样子，并非所有的A4纸都好吃，只有那家神奇快递公司的招聘广告纸才好吃。 可是那广告纸清理的速度也太惊人了吧，她只是进屋走到床边卷了个纸筒吃下去时间，绝对不超过五分钟，那些广告纸全都消失了，恐怕得几十个人同时清理广告才有这速度吧？ 文柔似乎嗅到了一丝不同寻常的味道。 她打算理理头绪。 一屁股坐在自己床上，她二百多斤的分量压上去，木板床顿时吱呀乱叫。 文柔顾不得理会不堪重负的木板床的抗议，神色紧张起来。 因为，此刻，她意识中出现了一张面板，类似平板电脑的那种面板。 面板上赫然写着：【欢迎加入神奇快递公司，成为一名光荣的神奇快递员！】 紧接着，字幕消失，平板启动，上面左侧是个人信息： 【员工姓名：文柔 骨龄：23 种族：人族 员工等级：0☆ 积分：0分 技能：无 法宝：无 功法：无 修为：0】 屏幕右侧是任务提示： 【新人入职任务：送信。】 【请问是否接受新手入职任务？】 【是/否】 文柔摸摸自己肉肉的大肚子，内心充满懵逼。 我是谁？我在哪儿？我遇到了什么？ 我是文柔，我在家里，我没有看小说，没有打游戏，我脑海有一个面板，问我接不接受送信的任务！ 文柔晃了晃脑袋，脸上的肥肉跟着左右甩动。 再掐一把大腿上的肥肉，疼！ 脑海里的面板岿然不动，在等待她的选择。 ------------ 二 来自另一个世界的信 文柔脑海里用意念点下“是”，屏幕一闪，顿时出现任务详细信息： 【送信地点：平城。 收信人姓名：李子明。 收信人地址：平城金湾小区16栋2单元2404. 任务完成要求：李子明接受信件，利用信件中的账户和密码去银行查询存款。 寄信人：林可欣（李子明死去的妻子）。 寄信地点：幽冥界鬼幽黄泉地府第90865号房间。 请问现在是否接受信件？ 是/否。】 文柔没有直接去点是，而是让自己缓口气儿。 她找了一份什么工作？ 快递员。 谁寄给谁的信件？ 死去的妻子寄给活着的丈夫的信件。 从哪里来的快递信件？ 幽冥界鬼幽黄泉地府第90865号房间。 文柔捂住自己肉肉的胸口，大口喘了几口气。 然后再狠狠掐了几把自己肉肉的大腿，确定这是真实的现实后，文柔才在意识里点下“是”。 叮—— 随着意识中一声清脆的泉水撞击玉石之声后，文柔眼瞅着自己的手里多了一封信，牛皮纸的。 “这是来自黄泉地府的信？”文柔翻来覆去检查，似乎与现世的牛皮纸信封没有什么区别，难道阴间也有造纸术？ 文柔揉了揉太阳穴，这是纠结阴间造纸术的时候吗？这不是重点好不好！ 现在的重点应该是送信，完成入职任务好伐！ 文柔摇了摇手中的牛皮纸信封，不沉，里面估计也就两张信纸的样子。 虽然任务没有规定时效，但相信送得快，报酬应该更多吧。 文柔立刻拿出手机，打开订票软件，在对比了高铁和特快的各种性价比后，咬牙狠狠心，选择了高铁。 下午五点的火车，距离发车还有四个小时，温柔决定去看看老爹，顺便把午饭也给蹭了。 老爹在一家清水衙门当门卫老头儿。 没错，就是你想的那种门卫老头，没有编制、没有社保、拿着临时工资、一天24小时住在门卫室的老鳏头儿。 文柔挤了半小时公交车，满身大汗地来到清水衙门门口。 中午清水衙门的人早早就下班回家了，偌大单位，只有门岗的老头儿。 看到闺女来了，老头儿很高兴，立刻给闺女开了门。 文柔进了门岗，看到一屋子的旧纸箱，老文刚才应该是在拆纸箱。 与很多门岗老头儿差不多，单位的工作人员会将废旧的纸箱丢给老文，老文除了每个月的工资外，这些废旧纸箱和报纸也是他一笔不小的收入。 文柔抬脚踩过纸箱，拿起老头儿的毛巾擦了擦汗道：“爸，中午了你怎么还不做饭？” 老文看着闺女，一脸宠爱道：“这就做。柔柔想吃什么？爸这就做。” 文柔瞥了一眼锅灶，有一碗剩饭，如果她不来，老文一定会收拾完纸箱子，中午饭就用那碗剩饭对付了。 五年前，文柔考上琅石市一所大学时，老文跟着一起过来。 她上学，他在学校附近打工供闺女上学。 一转眼，父女俩已经在这座城市生活了五年。 老文最大的愿望就是能够在琅石市买套房子，不用太大，两室一厅，一间闺女住，一间自己住，有厨房，能够每天给闺女做饭，让闺女再也不用因为吃不饱、怕花钱而发愁。 “爸，我给你说过多少次了，不要再吃剩饭了。”一边说，文柔一边将那碗剩疙瘩汤倒进垃圾桶里。 老文面上笑眯眯地答应，心里心疼极了，一顿饭又浪费了。 文柔猫着肥胖的身体一边帮着老文收拾纸箱，一边道：“你以后不要这么节俭了，我找到工作。” 老文一脸惊喜：“找到工作了？什么工作？” 其实对于女儿能够找到工作，老文心中隐隐不抱希望的。女儿这样的身材，敢雇佣她的老板真的不多。 他一直压缩生活开支，省吃俭用，都是对女儿未来的担忧，只有给女儿存足够的钱，才能让他安心。 文柔有些迟疑，但还是决定对老文坦白：“我找了一份送快递的工作，不过这个快递工作很奇怪……” “你的身体怎么吃得消送快递的工作？柔柔，你是大学毕业，应该找办公室的工作，就算一时找不到，也不要着急，慢慢来，还有爸爸，爸爸这些年存了不少钱，我们现在有十万了……” 十万块钱对于父女俩来说的确是个不小的数目，可这是爸爸这些年来省吃俭用勤勤恳恳打工、捡破烂攒下的，是为了买房攒的。 “爸，你听我说完啊，我这个快递工作其实跟普通的送快递的不一样。” 文柔跟老文详细讲述了自己成为神奇快递员的奇怪经历。 老文听得一脸懵逼，嘴巴张得老大，半天没合拢。 沉默半响，老文伸出颤抖的手摸了摸闺女的额头，没有发烧，可是他在大城市打工久了，听人说过，现在得抑郁症的人很多，有的抑郁症患者会产生幻觉…… 老文的心狠狠地抽疼，闺女因为找不到工作，都得了抑郁症出现幻觉了。 这都是他这个爸爸不称职啊。 当年柔柔三岁的时候，他外出打工，柔柔妈妈丢下三岁的柔柔走了，柔柔被锁在农村老家的老房子里，整整三天，没吃的，渴了自己去厨房水缸里舀凉水喝。 整整三天，一个三岁的小女孩，整整饿了三天，三天后，老文回到家里看到虚弱不堪的小女孩躺在院子里的石榴树下。 从那儿以后文柔就特别爱吃东西，吃东西能给她安全感，当眼前没有食物、嘴里没有咀嚼东西的时候，她就会特别不安。 后果就是，她的身体越来越胖，再也瘦不下去。 作为一个父亲，不能给女儿最基本的安全感，老文一直非常的愧疚。 可是现在，闺女对食物的依赖和不安全感没有减少一点点，反而又新增加了抑郁和幻觉…… 老文陷入沉痛地自责当中，恨不得抽自己几个大嘴巴子。 文柔看到父亲一脸的懊恼和惭愧表情，知道老文是不肯相信自己找到工作这回事儿了。 唉，就不该告诉他的。 ------------ 三 送信 文柔默默掏出那封牛皮纸的信，送到老文眼前。 老文看到信封，有一瞬间的呆愣，然后更加痛心，闺女的病情都严重到要直接做假信来骗自己了。 “不是假的，真的是找到工作了，信封没有封口，你看看内容，真是别人手写的。”文柔对于老文的心思太了解了。 老文接过信封，仔细端详，手写的信皮，字迹娟秀，真是不是自己闺女龙飞凤舞的大字。 打开信封，厚厚的几页信纸，如泣如诉地写满了一个死去的妻子对于丈夫和女儿的思念、不舍和无可奈何，字字句句流露着痛彻心扉的真情实感。 虽然信可以造假，可以找人代写，这种感情老文真的无法质疑造假。 可是，老文还是无法相信啊，阴间的人给阳间的人写信，自己闺女是信使，再说阴间有牛皮纸信封吗？ 文柔就知道老文这细腻的心思，拿过信纸指了指最后一页上的一串银行账号和密码道：“我们去银行的自动柜员机查一下，这个账号上是否真有五十万，这个户主是不是真的叫林可欣。就算我再怎么伪造，也伪造不出五十万来骗你吧？” 老文点点头，这倒是真的，闺女若是有五十万，就不会在他这里哆嗦，而是在饭馆了。 为了确定闺女是不是真抑郁到幻觉了，老文跟闺女去了附近的一个自动柜员机。 输入账号、密码，成功登陆，但是，文柔错算了，她不知道，无卡登陆既不能查询账户信息，也不能查询余额，但可以取钱。 文柔也不含糊，直接点了可以取出的最大额度，五千元。 机器一阵嗡嗡声，咔塔开口，露出厚厚一塔钱。 老文傻眼，居然真有钱。 文柔拿出钱来，刷刷点了一遍，正好五千。 老文大半辈子的人生观和价值观在这一刻被颠覆了。 人死了真的有去处，阴差信使真的存在！ 虽然不知道这个账号上究竟有没有五十万，但这五千肯定不是假的，闺女手里没有五千块钱。 自从闺女决定减肥以来，每个月都会把工资交给老文，自己只留一千块钱吃饭，不然她会把手里的工资全部吃光的。 所以闺女手里是不可能有五千块钱的。 可是现在，闺女手里清清楚楚拿着五千块钱，这段时间闺女失业，也不可能新领了工资。 所以老文有一半相信了文柔的话。 看到老爹有些相信了，文柔操作柜员机，将手里的五千块钱又存进那个账号里去。 说服了老文，文柔在老文的门岗吃了老文做的饭，就去了火车站，下午五点坐上高铁，准时出发去平城。 说实话，这还是文柔第一次坐高铁。 她老家就在琅石市辖下的一个县，没有通火车，来琅石市上学坐公交车，两个多小时车程。 她长这么大，去过的地方除了老家小县，就是琅石市。 贫穷不但会限制人的想象力，还能束缚人的步伐。 只能说还好文柔买的是高铁票，若是特快，一个座位恐怕盛不下她的屁股，她邻座会不高兴的。 文柔的邻座是一个年轻帅哥，一脸冷酷的样子，眼角余光都不带给文柔一个的。 文柔也不给他眼角余光，作为一个时时刻刻满眼满心都是各种食物的姑娘，文柔没有心思去想男人。 而且，她也深深的知道，现在的男生，宁愿打光棍也不会找她这种二百斤的胖子凑合的。 对于一个很有自知之明的胖子，文柔从来就对男人和爱情没有任何幻想。 或许应该说，温饱思淫欲，对于一个永远也吃不饱的胖子，她的世界观里没有男人。 高铁开着空调很舒适，看了一小会儿手机的文柔很快流着哈喇子进入梦乡。 啪—— 手机从手里滑落，落在地上，也惊醒了梦中的文柔。 文柔擦了擦哈喇子，试图坐在座位上弯腰去捡起自己的手机，奈何太胖了，膀大腰圆，试了几次，都没能弯下腰去。 旁边的冷峻帅哥实在看不下去了，弯腰捡起手机，送到文柔眼前。 文柔感激道：“谢谢，谢谢啊！” 文柔接过手机，打内心里感激邻座男生，真是个人美心善的好人，她已经很多年没有遇到过好人了，特别是男性好人。 给邻座发了一张好人卡后，文柔继续进入梦乡。 再次醒来，是被乘务员拍醒的：“女士，已经到终点站平城了。” 文柔在座位上伸了个懒腰道：“这么快就到了？两千多里呢，我们国家真强大啊！” 走出高铁站已经是深夜十二点钟。 住酒店又是一笔不小的开支，她现在刚睡醒，又不瞌睡，干吗还要花冤枉钱去睡酒店。 再说，快递都讲究时效性，不是应该越快越好吗？ 文柔摸出手机，拨打了李子明的手机。 电话响了几声后就被接通了，对面传来一个带着睡觉癔症的男声：“喂，那位？” “你好，是李子明先生吗？” “唔，我是，你那位？”对方显然对这个半夜十二点打电话的女人充满警惕。 文柔道：“我这里有一封你妻子林可欣寄给你的信，你方便接收一下吗？” 对方沉默了几秒钟，或许是因为突然听到有人半夜送亡故妻子的信，有些惊，但很快就回答了：“我方便，信在哪里？” “信在我这儿，我在平城火车站出站口，你能过来吗？” “我半小时后到，怎么确认你？” “我在出站口的台阶上坐着，穿黑裤白体恤，最胖的那个就是我。” 半小时后，一个精瘦的中年男子匆匆爬上台阶走到文柔面前道：“你好，你手里有我妻子的信？” 文柔看了看男子疲惫眼圈深陷的脸道：“请出示你的证件，我确认你是李子明，才能将信给你。”毕竟信中的内容涉及五十万块钱呢。 男子下意识摸了一下口袋道：“我没有带身份证，不过车上有驾驶证，我去拿给你。”说完转身下台阶。 文柔起身道：“我跟你一起过去吧。” 停车场离得远，往返一趟要浪费很多时间，文柔现在非常想知道这个奇怪的工作完成任务后会怎么发放报酬。 ------------ 四 完成入职任务 李子明从车中拿出驾驶证交给文柔。 文柔打开驾驶证，在路灯下对照着照片和李子明，仔细检查。 不能马虎啊，关系到五十万呢。 李子明忍不住道：“那是五年前的照片了，我现在瘦了。” 文柔仔细对照，果然是瘦了很多的，想问问如何瘦下去的怎么办？ 手机号对得上，驾驶证也对得上，应该是本人没错了。 除了文柔父女俩，没有人知道这封信关系到五十万，自然不会有人来冒领。 文柔从背包里掏出那封牛皮纸的信交到李子明手里。 李子明看到信皮上亡妻熟悉、娟秀的字迹，心酸、悲伤、意外、惊讶等情绪一股脑的涌上来。 “你怎么会有我老婆的信？她什么时候写的？”李子明并没有着急拆开信去看，而是将信紧紧握在手里。 在他看来，这应该是亡妻生前偶然间给他写的信，信的内容都过去了，已经不重要的，重要的是，还能见到妻子手写的信。 文柔道：“信里交待得很清楚，你自己打开看看啊。” 李子明抹了一把已经流出来的眼泪，低头打开信封，取出信纸，默默读。 文柔在心里默默数数：十、九、八、七、六、五、四、三、二、一！” 读信中的李子明猛然抬起头，一脸震惊，又什么话都说不出口来，死死盯着文柔。 片刻后，李子明一把抓住文柔：“姑娘，让我见见她，让我见见欣欣！” 虽然他也怀疑这封信和这个姑娘是骗子，可是，信中提到的那些事情，那些点点滴滴，是只有他们夫妻两人才知道的，所以，他想要相信，他宁愿相信，他想念妻子，想要见到她…… 文柔虽然胖，但力气并不大，还是那种缺少锻炼，走几步都带喘的。 被李子明铁拳一般地攥着胳膊，很疼，她皱眉道：“你先放开我。” 李子明恍然发现自己失礼，一边放开文柔，一边连连道歉。 文柔揉着胳膊道：“实话说，我只是一个送信的，而且也是今天才找到这份送奇怪信件的工作。说出来你可能不信，我这公司也不知道在哪里，就突然出现在我脑海里一个公司入职面板，上面就是这个给你送信的任务，我接收了任务，这封信就忽然莫名其妙地出现在我手里，我是真不知道怎么跟鬼幽联系，更加没办反让你和妻子见面。” 突然的冲击太大，李子明神情激动，反反复复看着手里的信纸。 文柔则是在意识里查看任务面板。 新手入职任务：送信。 完成状态：未完成。 我去，你玩我是不是？这分明已经将信件送到指定收信人李子明手里了，为什么任务还显示没完成？ 文柔迫切想知道自己完成新收入职任务的报酬，结果，这没结果。 文柔拽了拽情绪失控的李子明道：“喂，你还好吧，你确定是李子明吧，你妻子确定是林可欣吧？” 李子明喃喃：“是她，是她，就是她……” 文柔无语扶脸，咱都这种情况了，就别念歌词了好伐？ 人应该没错，至于任务为什么没有完成，应该跟信里边提到的五十万有关。 按照信的内容，李子明和林可欣的女儿得了重病，手术治疗需要很多钱，已经身为死鬼的林可欣，放心不下女儿和丈夫，才委托神奇快递公司，送这封信的。 如果单单是对丈夫和女儿的想念，还不至于让她送信。 估计想要从阴间往阳界送一封信，代价不会很低的。 否则也不会文柔长这么大，从来没听说谁谁谁收到来自鬼幽的信了。 所以这封信的终极任务应该是让李子明切切实实掌握了那五十万，能用来给女儿治病。 文柔提醒痴颠状态的李子明道：“信中提到你妻子这些年悄悄存了五十万在一个账户上，你赶紧回家找找，看能不能找到那张银行卡。早点把钱取出来给你家闺女看病。” 李子明闻言，从悲伤和痴颠中恢复一点点神志：“我闺女还在医院住院，晚上醒来看不到我会害怕。我得先回一趟医院，等闺女醒了，告诉闺女，才能回家去找东西。” 没有完成任务前，文柔可不能走，只好道：“我跟你一起去吧，你拿不到钱，我的任务就不算完成。” 文柔坐上李子明的国产旧车，去了医院。 病房里，李子明的七岁的闺女已经醒了，正捂在被窝里瑟瑟发抖。 见到爸爸进来，哇的哭出声，将病房里其他病号都给吵醒了。 小女孩瘦的细脚伶仃，扑进爸爸怀里，呜呜痛哭，紧紧搂着爸爸的脖子，像害怕被抛弃的小猫。 李子明轻拍女孩后背，但久久不能安抚。 文柔心里焦急，这可不是办法，哄不下这小祖宗，李子明怎么回去找东西？ “小姑娘，你瞧，我的肚子会跳舞！”文柔笑眯眯地说道。 小女孩慢慢止住哭声，好奇地扭头，看到文柔白T恤下胖胖的肉肚子，有规律地一鼓一鼓，真的像在跳舞。 小女孩很快看得津津有味，挂着泪花笑起来。 文柔趁机道：“小妹妹，让爸爸回家取点东西，姐姐陪你玩一会儿好不好？” 小姑娘看了看爸爸，点点头。 李子明拜托文柔后，匆匆走了。 文柔鼓着肚子上的肉动来动去，很累，权当减肥了。 活动得满头大汗后，她哄着小姑娘睡觉，小姑娘也困了，盖上被子继续睡了。 约莫过了一个小时候，困意朦胧的文柔意念中叮咚一声。文柔忙查看面板，任务进度显示新手入职任务已完成。 【恭喜文柔正式成为神奇快递公司一员，祝你在以后的工作中获得快乐、成长和幸福。】 恭贺的字幕闪过之后，一颗白色的豆子出现在屏幕上。 小豆子在屏幕上蹦跶了两下，开口道：“你好文柔，我是你的助理，豆子。” 小豆子憨态可掬，文柔笑着招呼道：“你好。” 旁边经过的夜起的大婶诡异地看了文柔一眼。 文柔这才发现，自己刚刚对着输液杆说你好。 习惯了正常人的对话，其实与豆子对话是不用说出来的，用意念就可以。 ------------ 五 没有工资的工作 “你好，你好！”文柔在心里用意念连连回应小豆子。 豆子蹦跶两下道：“文柔也好！以后我们就是最亲密的伙伴了，咱们一起工作，一起成长！” “嗯，一起工作，一起成长！” 难得找到一份工作，老板和同事都不嫌弃她胖，也不会背后偷偷议论她胖的，毕竟，连公司在哪儿、同事老板是谁都不知道。 文柔顿时意气风发，信心满满。 豆子跳起来说：“咱们来看看我们的入职任务完成后有什么奖励？” 文柔星星眼等着。 豆子蹦跶一下，屏幕切换： 【新手入职任务：送信 送信地点：平城。 收信人姓名：李子明。 收信人地址：平城金湾小区16栋2单元2404. 任务完成要求：李子明接受信件，利用信件中的账户和密码去银行查询存款。 寄信人：林可欣（李子明死去的妻子）。 寄信地点：幽冥界鬼幽黄泉地府第90865号房间。 任务完成状态：已完成。 任务奖励：《灵目决》 请问：现在是否接受奖励？】 豆子蹦了一下道：“《灵目决》，不错哦，咱们现在接受奖励吗？” 文柔有些茫然，完成工作任务，不是应该挣到报酬吗？ 怎么只有一个听起来像武功秘籍的奖励呢？ “还有吗？完成任务的报酬是什么？”文柔不死心问道。 豆子蹦一下道：“咱们来查查……唔，么有呢，入职任务报酬只有这个灵目决。不过没关系啦，咱们努力工作，会有多多的报酬的。” “可是我还赔着高铁车票钱呢，这个总要给报销吧？”文柔不甘心，公司出差不都给报销差旅费吗？ 豆子蹦了一下道：“咱查了一下公司规则，唔，有了呢，公司规则里说，完成任务只有规定的奖励，员工为完成工作，个人所支付的费用、劳务、财物等等，一律不予报销。” 啥？ 怎么会这样？ 我这是找了一个什么破工作？ 想要辞职啊~摔！ 意识中的小豆子可能感觉到文柔的情绪不稳，忙劝慰道：“文柔，好柔柔，不要着急嘛，咱们……咱们先来看看这个灵目诀有什么稀奇，或许可以用来赚钱也难说呢。” 文柔闻言，只能认命道：“好吧。” 豆子跳着点向灵目诀，一段文字出现： 【灵目诀，零基础修炼、进化视觉的法门。眼睛进化初期，可辩阴阳；进化中期，可分各种气运灵物；进化高级期，可因人而异，演化出自己的能力。】 豆子蹦起来喜悦道：“这很不错啊，进化到中期，可以分辨出气运和各种灵物，那样咱们就能找到灵物了，有了灵物，咱们就可以卖钱了！” 养物随主，没有想别的作用，豆子想的与文柔一般，也是怎么赚钱。 但是文柔还想到了，这东西一听就不是好修炼的，而且就算修炼成功，也是进入初期，想要能够找灵物，还得进阶到中期。 “辨阴阳是什么意思？” 豆子蹦起来划拉道：“通俗的讲，就是能够分辨阴和阳，能够看到阴阳两种事物，比如平常人看不到的阴鬼之物，进入灵目诀初期后，就可以看到啦。” “也就是说，从此以后，我就能够看到鬼啦！”文柔一阵惊悚。 豆子道：“是这样的呢。柔柔，咱们现在开始修炼灵目诀吗？” 李子明还没有来，小姑娘已经睡着，闲着也是闲着，文柔道：“修炼吧。” 豆子道：“咱将修炼灵目诀的要诀打入你的识海，柔柔接受一下哈。” 文柔忍不出吐槽：“你这说话的口音是怎么回事？” 豆子蹦跶一下：“口音？咱也不知道啊，咱出生就是这样的哈。” “出生？你怎么生出来的？” “咱是神奇快递公司工程师编出来的快递员小助手哈。” 文柔大致明白了，这就相当于小爱、siri、小e、小度之类的，智能小助手了。 “柔柔，接收灵目诀哈。”豆子说着将一团光丢出平板。 光在文柔脑海里扩散，文柔脑子里立刻多出了一些东西，是关于如何修习灵目诀的方法。 这些方法在她脑袋里清晰明了，似乎根本不是她突然多出来的东西，而是她早就掌握的知识点一样。 豆子蹦起来，在平板的半空中道：“闲着也是闲着，咱们现在就尝试修习灵目诀吧。掌握了灵目诀，咱们就能尽早赚钱了。” 虽然对于公司如此抠门的态度非常不满，但文柔目前也无可奈何，只好答应了豆子的请求，开始修习灵目诀。 虽然知识点掌握得门儿清了，但真正做起题来，还是不一样的。 文柔按照灵目诀要点去一个个叫醒要点中指出的穴位点、再让这些穴位点同时呼吸、同时闭气…… 尽管要点里将每个穴位的位置作用解释地非常清楚，但真正寻找和调动起来并不容易。 坐在病房凳子上的文柔累得满头大汗。 病房的门猛然被推开，李子明冲进来，上前一把握住文柔胖大的双手，眼圈通红，激动道：“妹子……” 病房中其他刚刚睡着的病人和陪护再次被折腾醒，揉揉眼睛，急忙围观发生了什么。 一个病房住了那么久，大家都认识、相互了解情况。 都知道这个精瘦的男人死了老婆，一个人带着得了重病的女儿，还没钱给女儿治病。 一个病房这么久时间，大家都没有看到有什么亲戚朋友来看望小姑娘，连爷爷奶奶、外公外婆都没得见过。 毕竟得了这种花大钱的病，亲戚们见了躲还来不及。 但是今夜，这个爸爸突然带了一个肥胖的年轻女子回来，现在又拉着这姑娘的手，难道这是给生病的小姑娘找到后妈了吗？ 男人没钱，闺女又得了这样重的病，这姑娘居然不嫌弃，还愿意给小姑娘当后妈，现在这样的年轻女孩真少见了。 不过话又说回来，估计是因为她长得太胖，不好找对象，才愿意嫁给这样负担重的男人吧？ 文柔将自己的胖手使劲儿从李子明手里抽出来，甩了甩道：“看样子是找到东西了？” 李子明连忙不迭的点头：“找到了，我还去了……” 文柔忙打断他道：“咱们出去说吧。”这里人多口杂。 李子明忙道：“好的，好的！” 两人去了走廊尽头的休息区。 文柔道：“去自动柜员机查询过了？” 李子明道：“查过了，没错，与信上说的没错，欣欣她死都惦记着孩子……” 男人话没说完，哽咽着说不下去了，低头捂着眼睛。 文柔道：“那就好好给孩子看病吧，你们父女俩好好活着，不要辜负林夫人的一番苦心。” 李子明抹掉眼睛里的湿润，连连点头。 文柔道：“我给你送信的事情，不要对任何人讲起，我也不想惹不必要的麻烦，再说，你说了，别人也未必会信。” 李子明再次连连点头：“我知道的，我知道的，如果将来能够，您能往那个……鬼幽送信了，一定告诉我，我想给欣欣写信。” 文柔点点头：“好的，我该走了，你回去照顾孩子吧。” “好，谢谢您啊！对了，您贵姓，我能留下您的联系方式吗？” “我姓文，我不是给你打过电话吗，那就是我的联系方式。”文柔说完，冲李子明摆摆手，走向电梯间。 李子明恭敬地目送文柔离开，这可是能沟通阴阳的人物啊！这世上居然真有这种人存在！ ------------ 六 灵目诀 回程，因为此趟出差，没有挣到一分钱，还要自己赔上车费，文柔没有舍得再坐高铁，买了火车票硬座。 摇晃了一天时间，终于在第二天傍晚的时候，回到了琅石市。 先去了老文的门岗，老文已经做好饭。 饥肠辘辘的文柔吃了五大碗老文做的麻酱面后，才觉得自己又活了过来。 吃饱饭，文柔才顾得跟老文汇报此次行程。 听到李子明父女得到钱后能给女儿治病了，老文老怀甚慰，即使听到女儿说没挣到钱，白跑一趟，也没有不高兴，反而拿起手机给闺女转了五百块钱的饭费。 “老文，我感觉我是被骗了，这工作就是骗人给他们白跑腿的。”文柔收了钱继续抱怨。 老文道：“你还得了那个灵目决嘛，等你练会了，作用不是挺大的吗？比挣点钱重要多了。不发工资也没关系，爹养你。” 文柔愤愤然道：“别提那个灵眼决了，我火车上练了几百遍了，根本没有一点效果，啥也变化也没有。” “慢慢来嘛，好东西如果太轻易就得到，就不会是好东西了。”老文耐心开导文柔，对她这个奇怪的工作反倒比她本人还上心。 又跟老爹唠了一会儿，文柔坐公交车回自己的求职公寓。 接下来的两天，吃饭时去老文的门岗，晚上睡觉回公寓，其它时间就在距离老文单位不远的一个公园里默默练习灵目决。 但是两天下来，眼睛没有一点反应，文柔越来越觉得自己是被骗了。 偏生那个豆子还在她意识里的面板上蹦来蹦去，各种洗脑鼓动她练习灵目决。 文柔觉得从此自己的生活没有任何安宁可言了，就算外界环境静得落针可闻，自己意识里的豆子也能吵吵得她脑袋嗡嗡作响。 这天晚饭后，天气干热，文柔没有立刻回求职公寓，决定去旁边的公园溜达溜达，消消食的同时，顺便思考一下她的工作的问题。 这个神奇快递公司显然不靠谱，等着这公司给自己发工资，估计她得饿死。 但是找个什么工作是个问题，她学的是文秘专业，因为这身肥肉，几乎没有老板愿意雇佣她。 晚上的公园热闹非凡，大的活动场地几乎被跳广场舞的大妈霸占，隐秘的花丛小道是情侣们的领地。 文柔走了一阵子，累得喘着粗气，摸着肥胖的肚子，闻着冰激凌、奶茶、饮品的味道，口水连连。 减肥大业道阻且长。 文柔扶着自己的大肚子，走向公园人工湖，在一处僻静的老槐树下的长椅上坐下。 一阵热风吹过，水面映着路灯，波光粼粼。 豆子在意识里蹦跶：“这里环境好，安静又优美，咱们赶紧修炼灵目决吧，练成了灵目决，咱们就能挣钱钱啦……” 文柔道：“豆子，帮我查查，有没有什么方法能够关闭公司提供的面板？” “好的，查到了，咱只要在意识里默念关闭，就关……” 文柔意识中神奇快递公司的面板暗淡下来，上边的蹦跶的豆子也消失不见。 文柔翘起嘴角：“总算可以安静一会儿了！” 湖面吹来的风夹着水汽，稍稍有些凉爽舒服。 本来打算想想找工作的事情，但一舒服了，文柔就有些昏昏欲睡。 下意识中，已经练习了上千遍的灵目诀再次按照练习的法门开始一个个穴位、脉络练习起来。 “唉，天又快亮了，真不好！” 混沌沌状态的文柔突然听到旁边传来一声幽幽叹息，吓得她一个激灵清醒过来。 一扭头，对上一张惨白的人脸，旁边不知何时多了这个人，都没听见脚步声。 文柔吓得从椅子上跳了起来。 “你果然能够看到我？”白脸女子诧异道。 “据说用淡黄色的粉底液打出来的脸色更自然，不会那么惨白。你脸上打这么后的腻子，又是晚上出来，怪吓人的好不好。”文柔嘀嘀咕咕。 “我已经整整一年没用过粉底液了，真的怀念可以化妆的时候，我可以用睫毛膏，也可以用假睫毛，总之配上我的大眼睛，怎么打扮都好看，唉，好怀念啊！”白脸女子怅然若失。 我感情是遇到了一个病娇文艺青年！ 文柔坐回长椅道：“其实不化妆也挺好的，自然就是美。” “是啊，只要活着，怎么都好！”女子感慨道，“胖点、丑点……什么都不要紧，只要活着，年年轻轻活着就好。” 这女子是为数不多的，发自由衷的不嘲笑、嫌弃文柔胖的人。 所以文柔对她的好感油然而生：“你年纪也不大啊，怎么会有这么多的感慨？” 女子道：“我年纪是不大，我去年死的时候，才十九岁，花一样的年纪啊。” 文柔再次跳起来：“不是，你……你不要乱说啊……富强民主文明和谐，自由平等法治公正，爱国敬业诚信友善，我有二十四字真言，我不怕！” 女子幽幽笑道：“一年前我死后，就在这个公园游荡，你是第一个看到我的人。一晚上，我发现你身上有点点灵光闪烁，就在刚才，那些灵光连成了线，最终隐藏入你的身体里，你是在修炼什么仙法吗？” 文柔突然想起自己刚才混混沌沌中，一直在潜意识地修炼那个灵目诀，此时才能感觉到，眼睛明亮舒爽，原本近视眼的眼睛，现在就算在没有路灯黑乎乎的公园里，也能看清十米外的树叶。 难道自己无意识中修炼成了灵目诀？ 文柔在意识中默念打开，神奇快递公司的面板出现在脑海里，随之豆子蹦跶出来。 “柔柔，你怎么可以这样！你整整关了人家一个晚上呢！”豆子委屈巴巴蹦跶道。 文柔没空理会她撒娇，立刻问道：“快点帮我看看，我是不是练成了灵目诀？” 豆子闻言，精神一振，一道亮光从面板弹出，扫描文柔全身。 豆子惊喜道：“真的是唉！咱们柔柔的灵目诀入门啦！太好了！” 确认自己真的练成了灵目诀，能够分辨阴阳，文柔盯着长椅上的女子道：“你真的是鬼？” ------------ 七 公园的池塘 文柔看向脸色惨白的女子：“你真的是鬼？” 女子没说话，将自己的头摘下来，在空中抛了抛道。 文柔用尽了洪荒之力，才没让自己拔腿就跑：“……好了好了，我知道了，你快点把头接回去吧。” 女鬼将头放回自己的脖子上，甩了甩漆黑的长发，郑重地问道：“你刚才真的是在练习仙法吗？” 仙法？ 哦，那个便宜公司给的灵目决，初级阶段能够辨阴阳。 问题是，我能够看见鬼有什么用？ 有钱挣吗？ 有饭吃吗？ 唯一的收获是随时见到鬼被惊吓吧。 文柔沮丧地道：“算是吧。” 女鬼却激动了，直接飘到文柔面前：“大师，求您给我报仇啊！” 文柔嘴角抽搐，我自己连饭都吃不饱，哪里有能力给你报仇啊？ 不是，就算我能吃饱饭，重点是，我仅仅掌握了一个没什么球用的、只能看到鬼、却无可奈何的灵目决，我拿什么去给你报仇啊？ 似乎是看到了文柔的犹豫和无奈，女鬼忙道：“我爸爸有钱，只要您帮我报了仇，我爸爸会给您报酬的！” 文柔一听到有钱俩字，两眼顿时放光，旋即又暗淡下来。 就算女鬼老爸有钱，可是她也没能力挣到啊，她真的只是一个能够看到鬼的胖子。 女鬼道：“是我男朋友仇轩宁把我杀害后，分尸装在黑色行李箱里，扔到这个人工湖的湖底的，您只要帮我报警，警察会查出来的，公园里有监控，路上也有。” 说的有理，文柔掏出手机，拨打110前，顿了一下，自语道：“不行啊，现代社会倡导无神论，警察问我怎么知道水底的箱子里有个女尸，我难道说死者的鬼魂告诉我的？警察肯定不会相信，还会把我列为第一嫌疑人的。不行不行，我不能报警。” 女鬼着急道：“您要帮我啊仙！一年了，只有您能看到我，听到我的说话，您要不帮我，我的大仇什么时候才能得报啊？” 文柔很是为难：“可是我帮你，我会成为嫌疑人的，而且时间都发生一年了，监控内容还有没有保存都不一定了。没有监控证明，我的嫌疑就很难摆脱。” 一人一鬼相持不下。 女鬼也是可怜，文柔不忍心就这么丢下她不管，相持了几分钟后，文柔道：“这样吧，你有什么至亲的亲朋好友，我帮你联系一下，让你的至亲好友帮忙报警或者报仇吧。” 女鬼点点头道：“这样也行。多谢仙师。请您帮我联系我爸爸吧。” 文柔再次掏出手机道：“你说号码吧。哦，等等，现在怎么凌晨四半点了，我记得我进公园溜达来的时候不过晚上八点多，我不过在这个长椅上迷糊了十来分钟吧？” 女鬼道：“仙师已经在这个长椅上修炼了一晚上了，可能您修炼的时候不会觉得时间过得快。” 文柔只能感慨，神奇快递公司果然邪门，自从自己修炼他们给的法门，时间在自己身上都不正常了。 找了这样一份工作，真心不知道是福是祸，关键是脑海里的这个面板自己丢不出去啊。 这玩意连辞职不干都不容易吧。 “行吧，我现在给你爹打电话，他不会骂我吧？”文柔翻出拨号界面。 女鬼道：“我爸最疼我了，只要是关于我的消息，他肯定不会骂你，还会感激你呢。” 但愿不会被中老年男人的起床气冲到。 文柔按照女鬼提供的号码拨了过去。 电话响了大概七八声，被接通了： “喂，哪位？”一个男人带着睡意朦胧的声音。 文柔道：“你好，是……”她才发现，自己还不知道女鬼叫什么名字，现在问女鬼吧，然后再告诉男人你闺女已经被害死一年了，让正常人听了既惊悚又矛盾。 想了想，文柔道：“是这样的，我这里有关于你闺女的消息，你要不要知道？” 男子闻言道：“什么消息，你说。” 他说话语气很平淡，没有听到失踪一年多的宝贝闺女的消息的那种激动，不是他不想念闺女了，而是这一年来，他接到过这样太多的电话，都是自称提供闺女消息的，其实目的就是从他这里骗点钱。 因为女儿失踪后，他为了找到女儿，发布了不少悬赏广告。 文柔并不知道这些，而是道：“你闺女一年前被她的男朋友杀害，装进一个行李箱里，扔进西林公园的人工湖里，希望你能报警，让警察缉拿真凶，给你闺女报仇。” 男子如闻惊雷：“你说什么？你是谁？你在哪儿？你怎么知道的？你说的不是真的！” 文柔后知后觉，自己还是惹上麻烦了，警察不相信她说的话，女鬼爸爸也不是很相信她说的话的，若是不解释清楚，她都难以摆脱嫌疑。 “这样好了，我在西林公园人工湖北面的长椅上，你过来，我跟你详细说说。”文柔道。 男子答应一声：“好，我马上到。” 电话里传来咚咚的起床声音，然后挂断了。 文柔扭头看向旁边的女鬼：“你爹很快就过来了，想想你和你爹之间有什么只有你们父女才知道的秘密，好证明你确实存在。” 女鬼听到老爸要来，激动地头发都炸起来，她一年多没有见过老爸了，死后她浑浑噩噩在这个公园飘荡着，无法离开这个公园，老爸也从来没来过这个公园。 夏季天亮的早，大概过半小时后，天微微发白，一个男子跑着冲过来。 “是你刚才给我打电话吗？”男子喘着粗气，可见来得很急，进了公园一路跑来的。 文柔道：“是的，要不你先坐下歇会儿。” 一会儿我要说的内容对你来说冲击会很大，你可别喘不过气来，过去了，这就父女真的团聚了。 男子摆摆手，扶住长椅靠背道：“我没事，你快说，我闺女真的被杀了吗？你怎么知道的？有什么证据？” 他穿一身休闲服，来的仓促，POLO衫领子还掩在脖子里。 身材适中，没有中年发福，看起来不过三十多岁，保养的还是不错的，有点小帅。 ------------ 八 翻译 文柔道：“那好吧，我接下来说的内容可能比较惊悚，你先有个心里准备。” 男子摆摆手道：“你说吧，我没事。” 文柔道：“我本来不认识你闺女，也是刚才才认识的，我之所以知道她被人杀了，是因为她亲口告诉我的，她的鬼魂此刻就站在你面前，看着你哭。” 男子看着眼前这个胖姑娘，一脸不信：“你是一大早来消遣我的吧？” 文柔道：“你闺女六岁的时候，你自己给她剪头发，剪完你闺女嫌难道，闹了好几天让你给她长回去；七岁的时候，你夫人去世，你闺女给你擦泪，告诉你不要哭，她将来给你找一个漂亮温柔的老婆；上小学的时候，你工作忙，每晚很晚才回家，你闺女怕你回来黑，每晚都会在客厅里给你留一盏小灯亮着；上初中的时候，女儿考试不及格，被罚写，你熬夜替闺女写单词……” 男子一把抓住文柔，眼睛湿润，激动道：“我女儿在哪儿？你告诉我，她在哪儿？” 文柔扭头看了看旁边道：“就在你旁边。” 男子不可置信地看着空荡荡的旁边，心里空落落的：“楚楚，楚楚，你真的在吗？楚楚，你让爸爸看一眼啊……” 文柔道：“你闺女说，爸爸，对不起，对不起，她不该交友不慎，害得不能陪你变老。” 男子再也抑制不住，对着空气哇的大哭起来，女鬼楚楚早就泣不成声。 一阴一阳，两种不同的哭声，哭得文柔心里乱糟糟的。 等一人一鬼情绪发泄差不多了，文柔道：“现在首要的是给你闺女报仇，将杀人犯绳之以法。” 一人一鬼这才停下哭泣。 男子道抹掉自己的眼泪、鼻涕道：“姑娘，你帮我问问楚楚，那个渣男为什么要杀她、是怎么杀了她的、有什么证据留下？” 女鬼楚楚如泣如诉讲述自己跟渣男的过往。 渣男仇轩宁是个小网红，在直播间唱歌跳舞的那种。 仇轩宁身材不错、嗓子也不错，有一大批迷妹。 楚楚也是在直播间认识了仇轩宁，当时楚楚才上高一。 因为楚楚爸爸楚郑楠经营着一家服装厂，生意还不错，女儿早年丧母，楚郑楠非常宠女儿，给的零花钱很多。 楚楚迷上仇轩宁后，就常常沉迷仇轩宁的直播间，不停地给刷礼物，很长一段时间都是仇轩宁的第一粉丝。 两人奔现后很快就确立恋爱关系。 恋爱关系一年多后，第三者出现。 那个女粉丝比楚楚有钱，代替楚楚成为仇轩宁的第一粉丝。 仇轩宁一开始脚踩两只船，同时薅两个女人的羊毛，后来被楚楚撞破后，转脸无情，要跟楚楚分手。 楚楚不同意，分手前提要渣男返还所有打赏和赠送的钱物，价值两百多万。 楚楚多次表示说不返还，就告诉那个现在的第一女粉丝，仇轩宁脚踩两只船。 那个女粉丝现在是仇轩宁的金主，是个大企业老总的女儿，有意跟仇轩宁结婚，还打算捧他进娱乐圈，仇轩宁怕楚楚闹到让金主知道，将楚楚哄骗到他家里杀害、分尸、抛尸人工湖。 女鬼楚楚一边讲，文柔一边转述给楚郑楠。 楚郑楠听得悲愤交加，那冲天的恨意，似乎能倒拔湖边的垂杨柳。 文柔劝解道：“两位，愤怒和仇恨解决不了问题，现在应该想办法报仇。不过好了，现在你们已经相认了，就没我什么事了，我可以走了吧？” 说完，文柔从长椅上站起来，拍拍屁股要走。 楚郑楠赶忙拦住文柔道：“妹子，请等一下。” 文柔满脸戒备道：“干吗？” 楚郑楠道：“我和女儿无法交流，还请妹子留下，给我们充当……翻译。当然，我不会白白让你帮忙的，我会支付给您报酬。” 听到报酬两字，文柔眼睛一亮，工作！ 楚郑楠看到文柔的表现，知道有门，忙道：“一小时五百块，帮我和闺女翻译，一小时五百块，您已经帮了我们这么久，我就给你先转五百块钱的报酬。” 说着，他掏出手机，打开支付软件，要给文柔付款。 文柔笑了，嘴上说：“您太客气了，能帮到你们我也很荣幸！” 然后毫不客气地掏出手机收了五百块钱入账。 总算又有收入了，不用再跟老文要钱度日了。 老文虽然嘴里不说，其实可抠门了，卯着劲儿想要买套房呢。 楚郑楠道：“还没请教妹子名字，我们加个微信可以吗？” 金主有要求，当然要满足。 文柔忙点开二维码道：“你加我，我真名姓文名柔，微信名柔柔。” 两人加了微信，楚郑楠微信名字还是叫楚郑楠，估计是为了方便做生意。 楚郑楠道：“妹子，我打算报警，尽快将楚楚的身体打捞上来，你帮我问问楚楚，她的魂魄能不能跟我回家？她一个人在这里，太孤独了……” 话说到后边，楚郑楠都有些哽咽。 文柔将楚楚的话转告楚郑楠：“楚楚说她无法离开这个公园，公园外面阳气旺盛，她的魂体受不了，会魂飞魄散的。” 楚郑楠道：“请帮我问问楚楚，我能帮她做点什么？” 文柔道：“她说如果能够找到滋补阴魂的东西，让她凝实一些，她就可以离开这个公园回家了。” 楚郑楠点头记下，回头就去找大师问问什么样的东西能滋补阴魂。 现在当务之急是先报警，将闺女的身体捞出来，妥善处置。 楚郑楠直接拨打了报警电话。 楚楚之前就被楚郑楠报警寻找，被警察列为失踪人口的。 现在楚郑楠报警说接到陌生人举报，自己的女儿被渣男仇轩宁杀害后，抛尸西林公园的人工湖。 因为是凶杀案，警察很快就来了，开始组织人手打捞尸体。 忙活了大半天，大概在中午的时候，果然从湖底打捞上一只黑色的箱子。 箱子打开，果然有一具被分尸的尸体，箱子并不防水，箱子缝里进了湖水，尸体已经被湖水泡得发涨，看不出本来面目。 ------------ 九 百年老槐树 警察将尸体带走交给法医去做鉴定了。 作为报案人和亲属，楚郑楠也跟着去了。 他走的时候，特别拜托文柔能够在公园好好照看他闺女的魂魄，还支付了五千块钱的照看费用。 收了人家的工资，自然要付出劳动。 文柔招呼楚楚在湖边树下聊天。 “楚楚啊，这一年来，你都住哪儿啊？” “那边的槐树有个洞，一般白天阳气旺盛的时候，我就躲在那个洞里，晚上出来在公园溜达。希望能够找到认识的人或者能够看到我的人帮我，皇天不负有心人，终于让我遇到大师您了！” 楚楚很激动，自己的身体终于被打捞出了，很快那个渣男也就能受到法律的制裁了。 文柔一听到大师俩字就不自在：“别叫我大师了，好像我是搞封建迷信的一般，我叫文柔，你叫我柔柔也行。” “好的，柔柔姐。你说害死我的渣男会被判死刑吗？” “应该会吧，杀人还分尸，手段残忍，这样的人不判死刑不足以平息民愤。” “柔柔姐，我想去看给渣男行刑，您能带我去吗？”女鬼楚楚可怜兮兮的哀求道。 楚楚原本就长得漂亮，属于那种软糯可爱的美女类型，扮可怜的时候更加楚楚可爱。 别说男人，作为一个女人，文柔都有点无法拒绝，何况还收了人家爸爸的钱，总要照顾好人家。 文柔想了想了，打开被关闭的神奇公司面板。 豆子迫不及待跳出来：“哎哟柔柔，你怎么又把咱给关闭了，咱还有好消息没有告诉你呢！” 文柔问道：“什么好消息？” 豆子蹦跶着道：“咱们已经学会了灵目决，所以公司对咱们开放了一级资料库，咱们可以查询一级资料库了的内容了。” 文柔眼珠转了转：“一级资料库？里边有什么资料？” 豆子蹦跶：“里边的内容可多了，上至天文地理，下至柴米油盐，无所不通呢。” 文柔道：“这么厉害？你帮我查查，什么东西能够补充阴魂的魂力，能够存储阴魂。” 豆子急忙检索：“好了，找到了……” “说呀。” “呜呜，资料库不是免费的，需要消耗积分，或者其他的东西、货币……来交换。” 文柔撇撇嘴，就知道天下没有免费的午餐：“什么积分？” “咱们完成了新手任务，是有积分的。咱有一百积分呢。” “刚才的问题需要多少分？” “只要二积分就可以了呢。” “兑换。” 豆子蹦跶道：“好嘞，正在兑换……兑换成功。阴气和阴气浓郁的东西可以补充阴魂的魂力，一些阴属性重的东西都可以存储阴魂，比如百年以上老槐树、装骨灰的坛子，百年阴沉木、道士制作的阴魂符、阴魂纸人……” “有制作阴魂符和阴魂纸人的方法吗？” “需要积分，或者指定等价物交换。” “这公司真小气！百年以上老槐树、装骨灰的坛子、百年阴沉木、道士制作的阴魂符、阴魂纸人……听起来似乎老槐树还要好找一些。难道让我扛一棵槐树让阴魂住在里面吗？” 豆子讨好道：“这个倒是不用，只需要截取一小段百年槐木，钻个小孔，让阴魂附身在里边就可以了。” 若是能找到百年槐木，就可以满足女鬼楚楚的愿望了。 文柔站起身来，走到旁边的槐树跟前道：“这棵是百年槐木吗？” 豆子蹦跶道：“不是不是，这里的槐树只有二三十年的树龄，距离百年还差的远呢。这里的树都没有达到百年，最边上那棵年纪最大，也才三十八年的树龄。” 文柔道：“你能看到外面的东西？”豆子分明只在自己脑子里的面板上蹦跶。 豆子道：“你目之所及，都是我能感知的东西。” 也就是说通过她的视野看见外面的世界。 文柔感觉自己成为这个神奇公司的傀儡了。 如果做傀儡有钱拿，只要不违背地球的法律、道德和利益，她也不介意做个傀儡。 刚刚挣到的五千五百块钱，主要是因为她会了灵目决，能够看到鬼。 也算是这个神奇快递公司变相的让自己挣了钱吧，所以文柔现在对这个公司的感官有所改变。 “既然这样，咱们还等什么，去找百年老槐树啊。” 文柔安排楚楚钻进树洞乖乖等着，自己去给她找百年老槐树。 文柔先回老文的门岗吃了点午饭，顾不上中午休息，立刻出发去找百年老槐树。 “豆子，什么地方有百年老槐树？” “不知道呀。” “搜索你的资料库，你不是上知天文地理吗？” “好的……搜索完毕，没有找到地球上哪里有百年老槐树的位置。” “这都不知道，你的上知天文地理难道只是说说而已？” “不是，咱们公司的资料库是咱们公司已经探索过的地方的知识，地球是咱们公司新开发的市场，这里的大多还没有进入公司资料库，需要你探索后，咱记录，就会成为公司资料库的内容。” “需要我探索？” “是的呀，只要是你看到的、知道的，咱都可以记录下来上传给公司资料库。” “原来我还充当公司的侦查员，我有什么好处？” “公司会根据提供的资料自动发放积分到咱们的账户。” “积分可以做什么？” “可以从公司商店兑换东西？” “商店有什么东西？” “快递员的星级不同，商店权限也不同，咱打开商店，看看咱们商店都有什么。” 说着，豆子蹦跶着切换了平板界面，界面上出现了一个商品。 平板下方显示，只有一页，一页上只有一个商品，也就是说，她的商店里现在只有一个商品，这怕是最低等的权限。 商品是一个瓷瓶，瓶身上写着灵液俩字。 下边有一行功效介绍：蕴含灵气，可以疗伤和提高身体灵气含量，提高身体灵气含量，有助于修行。 文柔意识到，自己加入的这个公司是个还能让员工修炼提升的公司，突然就有点玄幻仙侠了好吧。 这样的公司是不是比仅仅出钱卖你的劳动力的公司要高级很多？ 突然对于公司不是那么排斥了。 等等，还有一个问题：“公司会不会用我搜集的地球资料对付我们地球？” 星球大战、外星人入侵、阴谋论、间谍……一股脑的词汇浮出文柔脑海。 豆子蹦跶着道：“当然不会啦，咱们公司只是一个纯商业性的，为各界生灵提供快递服务的公司，涉及当地机密的东西，咱也不会去探听的。” 这样就好。 ------------ 十 繁华背后 在老文的门岗吃过午饭，文柔不顾炎热的天气，直接出门去找百年老槐树。 老文告诉她，要找老槐树，就要去老城区，老房子才有可能长老槐树，新房子的老树早就被砍掉了。 文柔乘坐公交车，直接去了一个老城区。 高楼大厦的背后，隐藏着一个脏乱破旧的城中村。 如今住在这里的不是老人就是租客。 文柔一条条街巷转过去，遇到老槐树就让豆子确认年龄。 炎热的中午，街上人很少，听到最多的是空调开的嗡嗡声。 街角处突然传来叫骂声和乒乒乓乓的殴打声。 “嗨，那个……我刚才过来，见到城管在巡视，似乎正往这边过来。”文柔还是决定帮帮那个被殴打的孩子，很可怜。 五个少年听到，转过身，看到肥胖的文柔，忌惮着可能会过来的城管，骂骂咧咧走了。 被打的少年爬在地上、蜷缩着，抱着头不动。 文柔道：“喂，你还好吧？” 少年似乎才从被打的防御状态回过神儿了，慢慢睁开眼睛，看了看文柔，慢慢从地上爬起来。 看到是一个肥胖姑娘时，少年一脸嫌弃，没搭理文柔关切的神色，拍打着自己身上的尘土，一瘸一拐地要走。 文柔问道：“你是这里城中村的人吗？” 少年还是没搭理她。 文柔又问道：“你知道哪里有老槐树吗？” 少年扭回头道：“我凭什么告诉你，死胖子！” 可怜之人必有可恨之处。 “知道哪里有老树告诉我，如果是我要找的老树，我支付你五十块钱。”文柔说道。 正在一瘸一拐离开的少年听到钱，眼珠一转：“老树？多大的老树？” 文柔道：“树龄有百年以上的老槐树。” 少年一喜：“我们村子里别的没有，老槐树多得是，我带你去看。” 找一棵五十块钱，他印象中，村子里老槐树有几十棵，十棵就是五百，几十棵……这种买卖要的。 少年带着文柔拐了俩弯后，来到一个破房子前，房屋前长着一棵老槐树，一人都快抱不住了。 文柔很高兴，做事果然还是要雇佣地头蛇。 但是豆子很快就打消了文柔的积极性，这棵树龄远远达不到百年，才不过六十岁。 少年带着文柔在城中村绕来绕去，见了很多老槐树，但都没有达到百年的树龄。 少年很是不耐烦：“这也不是，那也不是，你是不是消遣我啊，这大热天的，我都出了几身汗了！” 文柔一边抹着汗一边道：“我也热着啊，我确实是要找老槐树的。只要能找到百年老槐树，我多付你五十，给你一百怎么样？” 少年本来是想着赚几百上千块的，合着现在只能赚一百块钱，顿时态度恶劣起来：“你TM脑子有坑吗？大中午的不在家睡觉，到处找什么老槐树？老子不陪了，支付老子转了这一个中午的报酬五百块钱。” 没找到老槐树，才转了半个小时，就要五百块钱，简直是抢劫。 文柔据理力争：“我们说好的，找到一棵百年以上老槐树，支付你五十块钱，现在还没找到，我自然不用支付你任何报酬。” “你TM说不是百年以上就不是百年以上的？我们村儿这些老槐树都是百年以上的，赶紧给钱！” “我既然说不是百年以上的，自然有我的判断方法，找不到不给钱！”文柔一直是守财奴，除了在购买食物上。 “你是不是想挨揍？”少年阴狠地威胁道。 文柔后退着道：“你敢打人，我就报警，现在正打黑除恶，我举报你是城中村黑涩会！你，你反正住在这里，是这个村的人，你打了我，警察也能找到你！” 可能是说要报警吓到了这个少年，骨子里的懦弱和欺软怕硬，让少年放弃殴打文柔的决定。 但他不死心：“我陪你转了一中午了，怎么也得给我一百块钱辛苦费。” 文柔坚持：“说好的，找到百年以上老树才给。” 少年狠厉又无奈：“真是的，这么死心眼儿。你找老树做什么？” “我需要取老树的一截木头用。” “那老木头行不？”少年思维发散。 “是槐木吗？有一百年吗？” “那我哪儿知道，反正就是看起来很老了。” “在哪儿呢？” “在我家。” 文柔犹豫了，要不要去呢，这家伙显然不是什么好鸟，但又怕错过了东西。 豆子这时候发声道：“去吧，咱们已经有一百一十积分了，可以兑换一次电击，若是那家伙敢对你有不轨行为，咱就兑换了电击，电他，一次电击能让被电击对象陷入昏迷。” 文柔讶然：“我十二积分哪里来的？” 刚刚兑完信息，只剩下98积分了。 豆子：“探索得分，咱们去过看过的地方，咱都记下来，传给公司资料库了，资料库会给分发积分。” 文柔了然，但抠门习惯的她还是觉得积分能省就省下来：“我让你兑换的时候你才能兑换。” “好的柔柔。” 文柔跟着少年去了他家。 这少年的家是文柔在城中村转了这么久见到的最破最低矮的房子。 缩在一个胡同最里边，两扇老旧、窄窄的木门，推开门，里边是窄小的泥土院子，院子里堆放着乱七八糟的东西，两间北房，低矮残破，墙皮脱落，露出里边的泥坯，若非亲眼所见，文柔还不敢相信，琅石市还有泥坯房子。 其实追溯一下，这里以前并不是市区，只是城外的村庄，随着城市的不断扩张，这里慢慢变成了城中村。 “小博，是你回来了吗？”低矮的泥坯房子里传来一个苍老的声音。 “你家里有人？” “我奶奶，别理她。”少年一脸不耐烦，走向院子的水龙头旁边，从一个水泥池子里捡起一根短木棒道：“就是这个，我记事儿起奶奶洗衣服就用它捶衣服，奶奶说是她婆婆留下的东西。” ------------ 十一 公平交易测试条 这根棒槌与平常棒槌不太一样，普通的棒槌一般都会打磨成手握的部位细，其它部位粗的样子。 而这根棒槌上下一般粗，也就是说它没有经过打磨，只是用原始的样子。 整根棒子呈黑红色，棒身因为常年捶衣服，已经磨得光溜溜的。 豆子在文柔脑海里激动地叫道：“柔柔，收下这根棒子，收下这根棒子！这是鬼兰刺的木头。鬼兰刺生长缓慢，一百年才能长小拇指那么粗，这根鬼兰刺有一千年的树龄了！” 文柔不动声色在心里问道：“有什么用？值钱吗？” “当然有用了，比老槐木的效果好多了，还有老槐木没有的效果，能炼制成阴属性的法器！” 文柔老怀甚慰，没有白白辛苦一中午。 文柔从少年手里接过棒槌，沉甸甸的，比一般木头要沉许多，感觉像拿着一根铁棒。 “这倒是根老木头，跟你奶奶谈谈，我想买下这根棒槌。” “不用跟她谈，钱给我就行了。这老物件，可是文物了，你打算出多少钱？”少年眼中闪烁着狡黠的光芒。 “倒卖文物可是违法甚至犯罪的哦，你确定这是文物？”文柔半吓唬道。 她确定这种不学无术的少年不会知道倒卖什么样的文物才违法。 少年果然被吓唬到了：“这……这就算不是文物，这木材也很难得的。” 文柔道：“不管值多少钱，也是你奶奶的，我去跟你奶奶谈吧。” 文柔说着拿着棒槌走向屋子里。 外面炎热，往屋子里一走却感觉到阴森森的。 虽然一样炎热，但阴森的感觉让人心瞬间冷了下来。 豆子提醒道：“柔柔，孤煞，是孤煞转世！” “什么孤煞转世？”文柔一脸懵逼，但是她看到屋子里坐在炕上的老太太眉心隐隐显出不规则的黑色花纹。 “孤煞是一种魂魄命格，是比天煞孤星次一等级的孤苦命格。若要消除这种命格，必须不断的转世受苦受难。这种人在世，命里孤独，厄运连连，每一世只能消除一点点孤煞之气，需要历很多世孤煞之气才能消解，有的魂魄可能熬不到消解孤煞之气就承受不住世间孤苦，就身形俱灭消散了。” 天煞孤星这玩意，文柔是听说过的，小说里的许多主角就是天煞孤星，从小无父无母，在孤儿院长大，后来孤儿院也失火了…… 豆子解释道：“天煞孤星和孤煞可不是小说里的主角，他们是自带厄运的移动炸弹，千万不要跟他们沾染上因果，一旦沾染因果，轻则处处倒霉，重则丢了性命。你看那个挨打的少年，身上就是跟这个老太太沾了太多因果，一辈子都会厄运连连的。” 文柔道：“那怎么办，我要从她手里买棒槌的，会不会沾上因果？” 豆子道：“让我查查资料库的方法，怎么不沾染因果……有了，需要一积分兑换。” “兑换。” “兑换成功。只要按照所在社会公平交易，就不会沾染因果。呀，因为触发有炼器材质的东西，咱们商店又多了一种东西，公平交易测试条，一积分兑换一条，咱们兑换一个测试条，交易的时候带在手上，测试条呈现绿色，就是公平交易，测试条显示红色，就是价格给高了，测试条显示蓝色，表示价格给低了。” 虽然积分很宝贵，但为了不与孤煞沾染因果，兑换就兑换吧。 豆子兑换后，文柔看到自己手腕上出现一条别人看不见的带子，此时呈现白色，表示交易还没有开始。 “老太太，我打算买你这根棒槌，你看多少钱卖呢？”文柔拿着棒槌走到老太太跟前。 老太太睁开浑浊的眼睛看了看文柔道：“你是小博的朋友？” 小博应该是老太太的那个不良少年孙子。 文柔摇摇头：“并不是。” 老太太眯着眼睛看了看文柔手里的棒槌道：“这可是个老物件，是我婆婆的婆婆留下来的，很宝贝呢！” 事实上，穷困潦倒的老太太也打过这个棒槌的主意，奈何走街串巷来收文物的文物贩子根本不要她这东西。 因为这根棒子就是原始的一根短木头，没有任何人工雕琢的痕迹。 她也拿着这根棒槌去了一个鉴宝节目组让专家鉴宝，专家说这东西没有文物价值，而且木材也不是什么名贵的木材，没有什么价值。 老太太很失望，现在有个人找上门来要买这根棒槌，自然能宰一笔是一笔。 文柔道：“那你说多少钱卖吧。” “一万块，最少也得一万块。”老太太心里咬牙道。 文柔看到自己手腕上的公平交易测试条由白色转为红色，显然老太太的要价高了。 文柔道：“老太太，你这也就是一根木头，没有任何人工雕饰，没有文物的价值，一万块钱太高了。一千块钱怎么样？” 文柔说出一千块钱的时候，手腕上的公平交易测试条由红色转为蓝色，是价格太低了。 文柔在心里想，一千便宜了，八千呢。 带子由蓝色转为红色，贵了。 六千、五千……文柔一点点试探。 带子终于转为绿色。 五千块，一根破木头，这么贵！ 她刚刚到手的五千块还没有捂热呢。 老太太道：“一千块怎么行？我还不如留着捶衣服呢。” “五千，”文柔道，“我是个爽快人，五千块，您要行，我就给你钱，要不行，我转身就走。” 作势，文柔拿出要转身的样子。 “卖给你了！”老太太忙道。 与孤煞的公平交易确立，不会牵扯因果，文柔心里悄悄松口气。 同时很是肉疼，五千块钱啊，买了一根破棒槌。 “只能当取之于民用之于民了。”文柔安慰自己。 文柔没有现金，老太太有这么一个虎视眈眈的败家子孙子，也不敢在家里多放现金，祖孙俩就和文柔去了最近的银行。 文柔将微信的钱转到银行卡上，取出来给了老太太，老太太直接存到存折上，只让孙子看着眼红。 当然，不良少年也没忘记跟文柔要一百块钱的跑腿费。 双方完成交易，各自离开。 文柔手腕上的一次性公平交易测试条自动消失。 ------------ 十二 专业打渣模式 文柔举着手里的棒槌道：“你说这东西能制作法器，应该是很宝贵的材料吧？” “是的。” “这么宝贵的东西，为什么才价值五千块钱人民币。” 虽然文柔不是大款，五千块钱对于她来非常肉疼，但常识也知道，有钱人随便弄个古董，有几百年的历史，就能拍出几百万甚至上千万的高价。 这东西都非凡品了，都能炼制法器了，还不如一个古董？ 豆子蹦跶道：“这是按照你们地球的标准来定价的，这东西要是放在修真世界，价值自然非常高昂，以咱们现在的身价根本买不起，但是在这里，凡人充斥的地球，它又没有什么人文考古价值，自然就很便宜了。” 文柔了然，带着棒槌匆匆赶回西林公园。 人工湖已经拉上了警察的警戒条，炎热的大下午，依然有许多好事的人围在外面冲着湖里指指点点，有的人甚至讲的有鼻子有眼的，好像他们亲眼目睹了杀人犯杀人抛尸的现场经过。 见到文柔回来，女鬼楚楚立刻从槐树洞里飘出来，直接抱住了文柔手里的棒槌。 “好舒服！”楚楚抱着棒槌舒爽得赞叹道。 文柔道：“你试试能附身在棒槌上吗？这样我就可以带你离开公园了。” 楚楚闻言，身体缩小附在棒槌上：“可以了，我觉得我这样出了公园，也不会被外面的阳气伤到。” “那就好。我这就给你爸爸打电话，让他带你回家。” 了结了这对父女的事情，她就不用大中午顶着炎炎烈日跑来跑去了。 楚郑楠很快赶来公园。 文柔将棒槌交给楚郑楠，并告诉他购买棒槌和他女儿附身在棒槌上的事情。 楚郑楠非常感激，当即又给文柔转了一万块钱感谢对女儿的照顾。 但是他提了个请求，希望自己也能看到女儿。 文柔记得小说中有说涂抹牛眼泪的方法，询问豆子是否可行。 豆子道：“当然不行哒，若是涂抹牛眼泪就可以看到鬼那么简单的话，这世界上岂不是有太多人可以见鬼了？但是你听过谁见到鬼了吗？” 所有鬼怪都是传说，迄今为止，以文柔的阅历，真的没有听说过谁确切地见到过鬼。 看到文柔不语，豆子接着道：“所以牛眼泪是见不到鬼的，倒穿鞋也不行，想要见到鬼，要么天生至阴见鬼体质、要么就是修炼了能够见鬼的功法，比如咱们的灵目诀。” 楚郑楠显然不是天生见鬼的至阴体质，他见不到鬼，修炼功法也不是一时半会儿能完成的。 “没有别的捷径了吗？” “还有一个方法，就是厄运连连体。这种人也能看到鬼，就是特别倒霉，厄运连连，身上的阳火非常虚弱，以至于往往死于厄运，活不太长。” “这个方法直接就可以pass掉了，所以只能让他练功法了。我的这个灵目诀能不能给他练？公司有没有规定功法不许外传？” “这个功法不在不得外传之列，你可以传给他，但是呢，咱刚刚已经替你扫描了一遍他的资质，他就算勤学苦练一千年，也练不会这个功法的。” 也就是说，此路也不通呗。 在楚郑楠殷切地注视下，文柔只好将这三个能见鬼的方法告诉了他。 楚郑楠思索片刻道：“妹子，能将你可以见鬼的功法传给我吗，我想试试。” 文柔道：“可以，但是比较长，你加我微信，我回去整理成一个word文档，发给你。” 两人互加了微信。 楚郑楠小心翼翼地抱着棒槌走了。 文柔从头到脚松口气，总算了结了这起凶杀案，以现在无处不在的电子设备，应该很快就能破案，还楚楚一个公道吧。 才半下午光景，文柔决定先回求职公寓，用自己两千块钱买的、经常各种罢工恢复出厂设置的电脑，将灵目诀的文档整理出来，发给楚郑楠，然后就可以轻轻松松地休息一下、买点好吃的了。 文柔去了公交站点等车。 不是高峰期，这个时候公交站人很少。 也没有持老年卡的老年人，他们一般在上下班高峰期才会出来跟上班族一起挤公交。 站台上只有三个年轻人在等公交。 哦，不，不是三个人，而是两人一鬼在等公交。 一男一女，还有一个女鬼。 男女显然是情侣，大热天还腻歪在一起。 而那个女鬼就趴在女人的包包上边，使劲儿地往女人的包包里吐脏东西。 不过任她吐得撕心裂肺，女子的包包里还是什么都没有，一切不过是女鬼不甘，想要报复的幻象罢了。 公交车来了后，那对情侣先上了车，女鬼跟着也飘进车里。 文柔最后上了车。 情侣坐到车靠后的双排座位上。 女鬼爬到男青年头上的栏杆上，冲着他狂吐脏东西。 但是，不但男子浑然不觉，而那些脏东西也很快消失，不过是女鬼意气用事的幻象。 莫非这又是一个渣男劈腿的故事？ 这个女鬼比楚楚凝实，她能不惧街上的阳气，跟着情侣飘荡，可见她比楚楚的鬼体要强壮许多。 但也仅仅是强壮一些，能够不惧阳气的刺伤，但对现实世界依然产生不了任何影响。 文柔坐在靠前的位置，忍不住回头看一眼那女鬼。 而情侣不知道她在看的是女鬼，还以为这个二百斤的胖妞是觊觎男子的美貌，所以情侣更加肆无忌惮的秀恩爱。 女鬼发现前边那个胖子总是频频回头看自己，便飘了过来，停在文柔前边道：“你能看到我？” 文柔冲他点点头。 女鬼激动兴奋道：“太好了，那是个渣男，你帮我揭发他！” 果然是渣男。 文柔也是无语，自己开启灵眼后，连续碰上两个鬼，都受到渣男的祸祸，是这个世界渣男太多，还是自己时运不佳？ 文柔道：“我又不是打渣专业户，干吗要帮你揭发他？” 车上虽然人不多，但还是零星有几个的，此刻看到这姑娘对着空气说话，看文柔的眼神诧异起来。 文柔忙拿出手机放在耳边。 女鬼道：“渣男是人类公敌，人人得而诛之。” ------------ 十三 传术 文柔点头：“说的有道理，但是手撕渣男还是自己撕最爽。” 女鬼道：“可是我根本碰触不到他，每天只能跟着，眼睁睁看着他犯渣，最多就是弄点幻象，自我满足一下。” 原来你也知道是自我满足。 “而且你制造幻象还浪费了你的力量，你正在变得越来越虚弱，若是你一直这么浪费下去，你会消散的。” 女鬼的脸垮下来：“我知道啊，可是我不甘心，难道眼睁睁看着欺骗我的人活得好好的？” “想要报仇，只有先壮大自己，让我想想，有什么办法能够壮大你的魂体。” 文柔转而与豆子沟通。 豆子道：“阴魂滞留在阳界，肯定是越来越虚弱，若是有阴气或者阴属性的宝物滋养，可以保持不虚弱，但想要变得凝实，需要掌握吐纳阴气修炼的法门。” “咱们资料库里边有没有阴魂吐纳阴气修炼的法门？” “完整的法门是没有的，不过咱刚才检索了一遍资料库，发现有个残缺的片段法门，这个法门多多练习，也是可以凝实阴魂的，阴魂足够凝实的情况下，能够制造幻象，让人看到。更凝实壮大的话，还能做出影响现实世界的事情。比如可以搬动现实世界的砖头，砸到渣男头上。” 文柔思量，这个方法惩罚渣男倒是不错，问题是，要保证这个女鬼是个善良的女鬼，惩罚完渣男，不会去害别人。 小豆子似乎猜到了文柔的想法，说道：“咱们资料库中也有一小截控制阴魂的法门，柔柔可以先学习了这个法门，若是这个女鬼接受控制，咱们就传授给她增强阴魂法门。” 文柔赞道：“如此甚好，小豆子很聪明嘛！ 难得受到夸奖，豆子害羞地扭了扭胖胖的豆身：“可是需要积分兑换。凝魂法需要2积分，控鬼术需要5积分。” 如果以后经常见鬼，这两个法门还是很实用的，兑换。 小豆子完成兑换，抓着两个光团扔向文柔的识海。 文柔意识里立刻多出了两个法门。 文柔看向飘在面前的女鬼，女鬼长得精灵古怪，双马尾、大眼睛。 文柔道：“我这里有一个残缺的修炼法门，可以让你通过修炼，变得凝实一些，魂体凝实强大后，可以制造出让普通人看得见的幻象，甚至还能影响现实世界，你可愿意学习。“ 双马尾女鬼闻言大喜：“当然愿意，请大师教我！” 文柔道：“但我怕你学了这个法门后，害无辜的人。“ “我保证不会的，我只要报复渣男就可以了。”双马尾女鬼激动道。 文柔道：“你的保证我无法信服，我需要用我的方法才放心。” 女鬼：“大师有什么方法？” 文柔道：“这个方法让我可以很容易的让你神魂寂灭，但你倘若不做坏事，我是不会伤害你的。” 女鬼只是稍稍顿了一瞬，就道：“我答应，我答应，大师快点施法吧，只要能对付渣男，我愿意接受你的控制。” 文柔道：“好的，你露出自己的魂核。” 女鬼身上一阵波纹翻涌，露出身体中间一个灰蒙蒙的圆核来。 文柔确认这就是魂核，毫不迟疑地将一根手指头伸进嘴巴里沾了唾沫，一指点在女鬼的魂核上。 没错，这个残卷给的法门就是用人类的唾沫粘在鬼的魂核上，以后，文柔的唾沫就可以很轻易的灭掉女鬼。 女鬼魂体波纹阵阵，恢复原貌：“这就可以了吗？好像也没有什么感觉。” 文柔道：“可以了，以后你要是敢为非作歹，就要做好神魂寂灭的准备。” “好的，大师，现在，是不是可以将增强魂体的方法传授给我了？”双马尾晃晃悠悠。 文柔道：“我念你听，能领悟多少，可不怪我了。” 然后，在一车人看精神病的眼光中，文柔举着手机在耳边，将那一段残缺的法门念给女鬼。 女鬼默默记下，如获至宝地飘到公共汽车的扶手杆上去练习了。 文柔道：“你在这里练习根本没有效果，你需要去阴气浓郁的地方练习。” 女鬼闻言道：“我知道一个阴气浓郁的地方，我去修炼了，大师再见。” 说完从疾驰的公共汽车窗户跳了出去。 文柔揉揉眉心，自从今天天不亮开了灵眼，遇到两个被渣男祸祸的女鬼了、收购了一根鬼兰刺木的棒槌、遇到了一个孤煞……神奇快递公司，果然是神奇且刺激的一天，希望以后能平静点。 文柔觉得自己已经过了追求刺激的中二时期，她希望的人生就是能够平平淡淡的吃各种美味，不停地吃就好了。 回到租住的求职公寓楼下时，也快到晚饭点了，文柔索性在小区门口的拉面馆吃了一碗拉面，又从小超市买了一袋瓜子，才拎着回到自己公寓。 很多时候吃东西，真的不是因为饿，就是想吃，只有在吃东西的时候，才特别有安全感。 文柔一边嗑瓜子，一边将灵目诀打出来，给楚郑楠发了过去。 完成对楚郑楠的承诺，文柔无债一身轻，坐在床边上嗑瓜子享受人生。 没嗑几个瓜子，手机震动，屏幕亮了，显示楚郑楠转账给文柔十万块钱。 楚郑楠发消息说，这十万算是灵目诀的报酬，虽然灵目诀的价值来说，肯定不止这个价，但这是他的心意，请文柔收下，算他欠文柔的人情。 文柔忙问豆子，可以用公司提供的功法换钱吗，豆子说，只要不是公司明确规定禁止外传的，给了员工，员工就可以任意支配。 文柔顿时原地满血复活，干劲儿满满：“豆子，公司给我发放新的任务了吗？” “没有哦。” 文柔很失望，但毫无办法。 不过现在有了十万块，想想还是很可乐的。 这十万，加上老爸的十万，买一套两居室，够首付了吗？ 文柔立刻打开手机查询琅石市的房产市场，十分钟后，她失望地把自己躺平在床上。 琅石市虽然仅仅是个二三线城市，但房价依然高得离谱，三环附近的房子都要一万多一平米。 一套两居室，七八十平的，就要一百多万，按照最低首付百分之三十算，还要五六十万。 老文想要在琅石市买房的梦想依然缥缈。 ------------ 十四 接受楚氏父女的请求 文柔的希望可能起了作用，接下来的一周，平平安安，日常只有吃喝拉撒和睡觉，连她期待的公司新任务都没有出现。 第八天的时候，文柔接到了楚郑楠的电话。 楚郑楠说，警方对于楚楚以及仇轩宁相关的监控进行调取，奈何时间过去一年了，很多视频都没有保存，调取到的一些视频无法证实仇轩宁就是凶手，对仇轩宁的讯问也没有任何收获，所以案件目前处于停滞状态。 他给文柔打电话，是想要文柔跟他女儿沟通一下，看看还有什么好办法，能够尽快将渣男杀人犯绳之以法。 两人约在咖啡店见面，楚郑楠直接要了一个包间。 主要是不想让人看见他们两人对着一根棒槌说话。 包间，楚郑楠取出棒槌，楚楚就迫不及待的冲了出来，若非人鬼殊途，差点上前抱住文柔喊亲人。 楚楚：“柔柔，让我跟着你吧！别让我老爸再带我回去了，我说什么他都听不见，他只管他自己举着棒槌冲我念叨，真的受不了中年油腻大叔的唠叨了！” 文柔抬头看看对面的楚郑楠，虽然中年，但不油腻，身材保持很好，一身休闲服，整个清清爽爽的帅大叔一枚。 文柔正色道：“我觉得，在对老爹这一块，你真的不应该再挑剔了。” 楚郑楠一脸羡慕：“我闺女说什么？” 文柔：“……” 两人一鬼聚头，很快便开始商量正题，如何将渣男杀人犯绳之以法。 “现在的情况是，警察肯定是靠不住了，一年过去，没有留下任何证据，人家也没办法，咱们就要从仇轩宁身上找突破口，让他自己承认杀了人。”楚郑楠有理有据分析道。 楚楚道：“老爸你是不是傻呀？仇轩宁怎么可能自己承认自己杀了人？” 不过她的话楚郑楠听不见，文柔也没有帮他翻译，而是道：“楚先生的意思是，让仇轩宁在某些特殊情况下，自己说出来？” 楚郑楠点头道：“是的，虽然我知道让楚楚再次面对这个杀人犯很残忍，但是她以后要想解开心结，好好转世投胎，必须自己给自己报仇。” 虎爸一枚。 文柔点头。 楚楚咬牙切齿喊道：“我恨不得吃了那混蛋的肉，喝了他的血，可是我根本碰触不到他，我根本无法对现世产生任何影响！” 文柔道：“别急，听听你爸爸是怎么说的。” 楚郑楠接着道：“这几天我一直在苦练你给我的灵目诀，但无论我怎么练，都毫无感觉，不过这个我可以慢慢练。你帮我问问楚楚，仇宁轩有什么弱点。” 楚楚道：“那个家伙浑身都是缺点，抽烟喝酒嗑药、贪婪好色、自私自利、善于伪装……” 文柔将楚楚的话告诉楚郑楠。 楚郑楠和文柔心里默默吐槽：这么一个浑身缺点的家伙，也不知道你当初是怎么爱上他的？ 不过现在再埋怨楚楚当初识人不清也没有意义了，何况她都付出了生命的代价。 楚郑楠道：“文柔妹子，我想到一个办法，但还是要拜托您。” 文柔咽下口里的茶水道：“你直说，不要客气，能做到的我一定帮忙。” “要想给楚楚报仇，必须得从仇宁轩身上下手，只有接近他，才能找到线索，我希望您能带着楚楚接近仇宁轩，寻找报仇的线索。”他显然也知道让文柔接近一个杀人犯有点强人所难，立刻强调，“我不会让你白白冒险的，我会支付报酬。” 文柔想了想，现在除了从仇宁轩身上下手，好像也没别的办法。 但是她真的不想跟一个杀人犯有过多交集，搞不好要丢命的。 “这个……我也不认识仇宁轩，怎么接近他？”文柔委婉道。 楚郑楠道：“文柔妹子，我知道这很让您为难，但我真的没有别的办法了。这件事情，也不能让别人知道，而且，就算我花钱雇一个人去接近仇宁轩，不能保证她会真心为我效力，不会被仇宁轩策反。我希望你帮帮我和楚楚，当然，帮忙是情分，不帮是本分，不管怎么，都谢谢您！” 文柔的确很为难，但是，这对父女又让她无法直接说出拒绝的话。 特别是这位爸爸，从一开始认识，不但彬彬有礼，而且出手大方。 作为一个死胖子，文柔从小没有得到过类似的尊重和正眼。 面对父女的恳求，文柔底气不足道：“我试试啊，但我真的没有跟这种坏人打交道的经验，未必能成。” 楚郑楠立刻给文柔转了两万块活动经费：“不管能不能成，都非常感谢您，您是我和楚楚的恩人！” 一旁楚楚赶紧点头：“我做鬼都不会忘您的大恩大德。” 你本来就是鬼好不好。 会议结束，文柔带着一根棒槌（楚楚），与楚郑楠再见。 走出咖啡厅，旁边一家炸鸡店香味扑鼻而来。 楚楚从棒槌钻出来，使劲儿嗅着味，一脸陶醉地感慨：“真香啊，好久没有吃过炸鸡了。” 文柔的口水已经掉下来：“你能吃吗？我们去要个全家桶？” 楚楚扒拉在炸鸡店门口垮着脸道：“当然不能，我已经不能食用阳间的食物了。最多只能闻闻味道解解馋。” “那也好办，我们进去，我要个全家桶，我吃，你闻味儿。” “好啊好啊！” 有味儿闻都比天天禁锢在那个公园里好。 一人一鬼进了炸鸡店，文柔点餐，楚楚东游西逛，欢脱得像第一次来，实在是公园一年憋坏了。 “楚楚，我觉得你比几天前凝实了一点。” “我也觉得我比以前有力气了，你帮我找的棒槌真舒服！” 果然是能够制作法器的原料，滋养效果很棒，楚楚被动滋养，鬼体都凝实了许多，如果再搭配修习方法，效果一定更好。 “楚楚，我有一个能让鬼魂修炼的方法，你愿意学吗？” “修炼有什么好处？”学渣对于一切学习莫名地排斥。 “可以让你更加凝实，制造幻想让普通人看到，甚至会影响现实世界，搬动现实世界的东西。” “我搬现实世界的东西做什么？既不能吃，也不能用。” 做鬼也是一个蠢鬼。 “你可以搬下仇宁轩的脑袋来，给自己报仇啊。” 如果真的无法取到证据，总不能让坏人一直逍遥法外，让被害者自己手刃仇人，也是一个选择。 ------------ 十五 学渣楚楚 楚楚激动地道：“都真的吗？真的吗？我可以自己手刃仇人吗？” 文柔肯定地说：“首先需要刻苦修炼强大，有能力了，才能给自己报仇。当然，最好的方法还是让警察找到证据，将坏人绳之以法。” “我知道，我知道。柔柔姐姐快教我修炼的方法。”楚楚迫不及待。 文柔说道：“你想要练习这个方法需要和我签订契约，以防止你成为强大的鬼物胡作非为。” “我都听柔柔姐姐的。” 文柔道：“露出你的魂核。” 楚楚呆楞了几秒钟后，身体翻涌，露出了一个灰蒙蒙的东西：“柔柔姐姐，你看是这个东西吗？” 文柔手指蘸了唾液点在了楚楚的魂核上，然后对她说：“如果将来你强大了，有能力了，也不要去迫害无辜的人，我这里已经与你签订契约了，可以随时让你魂飞烟灭。” 楚楚说道：“等我报了仇，我就好好的陪着我老爸。一定不会去祸害无辜的人。” 文柔将魂魄修炼的法门念给楚楚。 楚楚听得一脸懵。 文柔念完一遍问道：“你记住了吗？” 楚楚尴尬：“你刚才念的是文言文吧，我语文不好，能不能翻译成现代文？” 文柔无语：“好吧，我帮你翻译一下，你听好了。” 文柔将法门翻译了一遍 楚楚竖起耳朵使劲儿听，却一脸茫然，像极了想要努力学习，什么也听不懂的学渣。 文柔温柔翻译完一遍后说道：“楚楚，你来给我复述一遍，我看看你记的有没有什么漏洞。” 楚楚张嘴却一个字都说不出来。 文柔：“你不会一个字都没记住吧？” 楚楚茫然的脸已经说明了一切。她真的是一个字都没记住。 文柔无奈叹气，这个忙怕是真的不好帮吧。 只怕等警察主动找到证据破了案，楚楚也没办法增强实力给自己报仇。 在减肥和香喷喷的全家桶诱惑之间，文柔一个人吃完了整整一套全家桶，连手指上的油都舔得干干净净。 文柔觉得自己不过才吃了个半饱。这样的全家桶他吃三个才能勉强算是饱了。 当然如果可以，她想要永远不停下来，只有不停地吃，才能有不停的安全感。 这该死的体重让她又不得不停下对安全感的追求，节食真的是世界上最痛苦的事情。 舔到手指干净的没法再舔，温柔抬头发现，楚楚正在跟店里的小孩们玩。 当然了，小孩子们是看不到楚楚的，也感受不到她。只不过是楚楚自娱自乐的在陪着小孩子们玩儿。 文柔招呼一声楚楚，两人走出炸鸡店。外面天气干热，40度的高温。距离太阳落山还早。 文柔带着楚楚去附近的商场蹭空调，顺便研究一下，怎么接近仇宁轩。 按照楚楚的指示，文柔打开抖音，搜索到仇宁轩的直播间。 但是仇宁轩这个时间点是不直播的。 仇宁轩直播预告在晚上。 文柔把仇宁轩空间里挂着的所有视频大致浏览了一遍。 如果单从这些视频来看，这个仇宁轩是一个阳光、积极向上、温柔，帅气、知心的大哥哥。 仇宁轩有一百万粉丝，大多是他的小迷妹。 粉丝们在他的评论区留言，各种崇拜、各种迷恋。 文柔问楚楚：”你当初是怎么从这么多粉丝中脱颖而出，让他记住你，成为你的男朋友的？” 楚楚追悔莫及：“当然是在他直播间使劲砸钱刷礼物，很长一段时间，我都是他直播间的榜一大哥。” 文柔立刻道：“我可没钱去砸他。” 但想到楚郑楠刚刚给的两万元活动金经费，文柔立刻心虚起来，人家给的是活动经费，可没让装进自己的腰包。 好吧，刷礼物就刷礼物，反正是人家给的钱。 晚上8:00，仇宁轩准时开始直播。 楚楚惊叫道：“他怎么直播这么早？以前都是10:00才开始直播。他说夜越深女孩子们越不理智，才可能刷更贵的礼物。” 作为一个才艺主播，仇宁轩的直播内容主要就是唱歌跳舞弹琴聊天。直播间里面小黄车也挂了几个东西，但他似乎并不怎么热衷推销这些东西。 楚楚咬牙切齿，真有穿过屏幕去将仇宁轩撕碎的架势。 文柔点了关注，一边看直播，一边嗑瓜子，偶尔刷个礼物，刷一下存在感。 楚楚提醒道：“你可不要被他的外表迷惑了呀，你可别给迷上他。” 文柔无语，我的品味怎么会像你一样低？ “再帅的男人对我来说都比不上一桌子好菜。” 9:00商场关门。一人一鬼离开商场。。 外面空气温度稍微低了一点。 文柔一边擦汗，一边寻找继续看直播的地方。 奈何街上除了热，还有蚊子太咬了。 一人一鬼，只好回到公寓，带上耳机继续看直播 仇宁轩直播到晚上11:00准时下播。 楚楚道：“他以前都会直播到晚上两三点呢。” “可能人家的生活方式更健康了吧。” 楚楚恨恨道：“瘾君子有什么健康可言？” 之后的一周里，一人一鬼，晚上研究仇宁轩的直播间，白天各自修炼。 只不过一周之后，楚楚还没能把自己的修炼法门给背下来，更别提掌握修炼的方法。 温柔发现这丫头不但蠢，而且注意力非常不集中。 街边的大妈聊天、楼上的邻居吵架、花丛里的蚂蚁打架都能让她跑去看热闹。 若非鬼刺兰棒槌这段时间的滋养，以她的好动和好奇心，怕早就灰飞烟灭了。 这天晚上大雨滂沱，文柔带着耳机在公寓看直播。 她已经恶心透了看这个大灰狼骗小姑娘的直播间，奈何任务在身，又不得不看。 直播快结束的时候，仇宁轩弹奏了一首曲子，介绍说这是他最近，新创作的曲目，可是填了好几次词都觉得不满意，希望有才的粉丝可以帮他填词私发给他。 然后他又弹了一遍曲子。 文柔在他谈第二遍的时候录了个屏。 她决定填词试试，或许这是一个能够接近仇宁轩的机会。 她大学学的是文秘专业，并没有接触过填词和作曲，但文秘专业与汉语言文学专业相通。 文柔的文字和古文造诣，还是可圈可点的。 ------------ 十六 见面 文柔上网搜索了填词的要求，又将仇宁轩的曲子听了几遍。 借着窗外滂沱的大雨，文柔一气呵成在睡觉前完成了填词。 在将词发给仇宁轩时，文柔多了个心眼，只将词的第一段发给了仇宁轩。 楚楚抱着棒槌不解地道：“柔柔姐姐，我们是要找她报仇的，你为什么还要帮他填词？” 文柔道：“傻妞，我们光靠打赏刷礼物，恐怕不容易见到他。如果我写的词他觉得行，我们就有办法让他跟我们见面。” 楚楚道：“有道理，我怎么没有想到呀？” 文柔不语，已经进入梦乡。 楚楚看到点点灵光穿过城市的钢铁丛林，汇聚而来，隐入文柔体内。 睡到自然醒，文柔与意识中的豆子交流一会儿，才慢慢从床上爬起来。 夏天的女生公寓散发着各种味道，香水儿、化妆品、脚臭、汗臭…… 炎热的天气、紧闭门窗、空调二十四小时不停，更加重了这种味道。 文柔简单洗漱后，打开手机，看到仇宁轩的私信回复：“小美女，把完整的词给哥哥发过来吧。” 文柔打字：“哥哥，见面吧，见面后都给你。” 现实文柔：哕——真特么的恶心！ “好，我中午有三十分钟时间，十二点青园南街星巴克，不要迟到哦。” “OK。” 楚楚的身影穿过天花板飘下来：“柔柔姐姐，楼上夫妻吵架了哦，吵得好凶，摔了好多盘子……” “我们出门，去青园南街星巴克。” “喝咖啡吗？我喜欢可乐。” “去见仇宁轩。” 文柔穿上防晒衣，换鞋出门。 “什么什么？这家伙居然肯见你了？这么快！你怎么做到的……” 一人一鬼出门后。 房间里，同宿舍的女孩子们： “文柔是不是精神分裂了，她最近经常自己跟自己说话。” “一定是找不到工作，压力大。” “我觉得她是因为太胖，交不到男朋友。” …… 四十度的琅石市，街上的行人和车辆并未太少。 我们生如蝼蚁，只能碌碌终生。 差十分12点，文柔下了公交车，走向星巴克，12点准时走进星巴克。 身后一男子，戴着遮阳帽，匆匆走进星巴克，从文柔身边经过。 楚楚大叫：“仇宁轩！” 一边喊一边冲上去扇男子耳光。 奈何仇宁轩没有丝毫感觉。 楚楚太弱了。 文柔开口：“仇先生。” 仇宁轩回头，看到一个二百多斤、膀大腰圆的死胖子。他脸上的厌恶油然而生。 但还要周旋：“你是饕餮？”一定是，没有饕餮的饭量，怎么长这身膘。 文柔的抖音名字是饕餮。 “对。仇先生，你比直播里看起来更帅。” 哕——我说的话令我恶心。 “坐吧。”仇宁轩随意找了个卡座坐下。 文柔在仇宁轩的对面坐下，看着楚楚在他头上又抓又挠，咬牙切齿却没有任何效果的样子，莫名有些滑稽好笑。 仇宁轩是连敷衍都懒得，直接开口道：“词呢，给我吧。” 真以为他的脸价值千金，所有东西都可以刷脸得到呢。 文柔也懒得跟他敷衍，直接拿出手机：“加微信，我发给你。” 仇宁轩掏出手机，扫了一下，加文柔。 旁边楚楚大急：“柔柔姐，你真的就这样给他了？你该不会是被他的外表迷惑了、巴拉巴拉……” 文柔没有搭理楚楚，楚楚不像豆子，可以用意识沟通，这会儿说话，仇宁轩必然听得到。 两人互加微信，文柔立刻将完整的填词发给仇宁轩。 仇宁轩打开文件仔细阅读，一边读一边忍不住哼唱起来。 “不错哦，挺押韵、用词也算优美，果然是个小才女。”仇宁轩满意笑了笑，算是赞赏了一下文柔，然后站起身来，“好了，天气炎热，回去路上注意防晒，拜拜。” “无耻！连一杯咖啡都不点，只想白嫖！”楚楚咬牙切齿站在桌子上叫骂。 至于自己当初，仇宁轩只是对她点了点头，连微笑都没赏一个，就被迷得七荤八素，信用卡给他随便刷，已经忘得光光了。 “拜拜。”文柔淡然说道。 仇宁轩转身，头也不回地走出星巴克，丝毫不理会跳脚大骂的楚楚，主要是他看不到。 仇宁轩离开，楚楚不敢再追出去，外面骄阳正盛，离开棒槌她不敢出门。 “柔柔姐，你就这样让他走了？”楚楚心有不甘。 “不然呢，我扭送他去派出所？”文柔站起身，什么都没点，服务员要赶人了。 楚楚气鼓鼓地钻进文柔包里，附在棒槌上。 当晚，仇宁轩直播间，仇宁轩弹唱了文柔填词的歌。 他没说谁填的词。 他的迷妹粉丝们直接认为是他自己填的词，一时间将又帅又有才的哥哥捧上天。 而仇宁轩根本没有解释词来源的意思。 楚楚着急催促文柔发评论说词是自己写的。 文柔拒绝：“跟一群疯子解释没用。而且楚楚，我们的目标是什么？一首词的版权吗？” “唔……”楚楚抓头。 做鬼也是一只蠢鬼。 两天后，仇宁轩给文柔打来微信电话，想让她帮忙再填一首词。 地址发过来，让文柔自己去。 文柔顶着烈日，自己挤公交车，去找仇宁轩的给的地点。 骄阳的阳刚气息隔着背包烧灼得楚楚异常难受。 楚楚使劲儿抱着棒槌，不停地吐槽：“请咱们帮忙，还没有请的姿态，连接送的车都没有，还真以为自己那张脸可以号令天下了！” 文柔道：“你当初不是他一句话，就贴钱贴人、顶着烈日、冒着严寒、穿过一座城市去买他需要的东西吗？” “我那时候傻、幼稚，好不好？柔柔姐不要再嘲笑我了！” “没有嘲笑的意思，谁的青春不犯傻？只不过你犯傻的代价有点大呀。” 文柔反思，似乎自己的青春一直都是在同肥肉做斗争，所有青春的诱惑在她身上都没有发生。 她每天最多的担心是，自己管不住嘴，吃得太胖，身体不健康，导致那天猝死，留下老爹一个人怎么办？ ------------ 十七 改词 按照仇宁轩给的地址，文柔来到塔坛国际。 这里原本是要建成一座国际化的商业区的，但因为网络经济的冲击，加上实体经济不景气，这里没有繁华起来。 一座座商业楼空置着，只有个别临街楼的第一层有些商铺和餐馆。 文柔找到仇宁轩发的坐标大楼，发现电梯是停运的。 文柔只好拖着满身赘肉去爬楼梯。 大楼的一楼至六楼设计的都是商场，但都空着，里边连灯都没有，瞎灯黑火的，再加上商场设计的楼层很高、很空旷，一个人走在里面阴森森的。 楚楚道：“这个地方好怕啊！” 文柔道：“你是鬼，你怕什么？” “对哦，我是鬼，我怎么会害怕呢？” …… 仇宁轩的工作室在六楼，文柔打着手机照明，爬到六楼，满身大汗。 站在楼梯口，已经能够听到强劲的电子音了。 文柔循着声音找去，敲开门。 开门的是一个梳着小辫的青年，戴着银白的金属链子，耳朵打了N多个孔，全身撒发着非主流的味道。 “你是轩哥的才女粉丝？”开门看到一个大胖子，非主流小辫子一脸的失望。 文柔懒得废话：“对。” 小辫让文柔进来。 里边有电有灯有空调，文柔感觉自己又活过来。 屋子里加上仇宁轩四个人，还有一堆乐器、录音设备，看后墙的背景，应该就是仇宁轩晚上直播的地方。 楚楚进屋后就叫到：“仇宁轩居然把出道的人员配齐了，有编曲、有配乐、有音响师，还有……这乐器、设备……这要很多钱的！那个表子，真舍得给他花钱！” 文柔不懂这些，但看这一屋子的东西，肯定是想混娱乐圈才下这样的本儿。 所以，仇宁轩的那个有钱女朋友是真的要捧仇宁轩进娱乐圈了。 仇宁轩直接对文柔道：“饕餮，你过来。” 文柔过去，从他手里接过一份文稿。 仇宁轩道：“这是我们的最新作品，词是请人填的，但我一直觉得不满意。我们正在排练这首歌，你就跟着听，想办法修改或者重新填词。” 真是拿粉丝当工具了，给你惯得。 文柔道：“我知道了。” 仇宁轩招呼另外三人：“兄弟们，干活了，尽早将这首歌弄好，咱们就可以正式出圈了。” 看来这首歌是他想要敲开娱乐圈大门的砖。 这首歌乍一听不错，细听有很浓郁的雕琢痕迹，不是文柔喜欢的类型。 仇宁轩四人一会儿演奏试唱、一会儿讨论修改，确实用心。 文柔基本在旁边划水，沙发坐着还是蛮舒服的，空调凉爽，还有茶水饮料，如果没有这些人又弹又唱的聒噪，真是夏季避暑的最佳地点。 几人一直搞到下午三点多，可能是又累又饿了，终于消停下来。 文柔已经吃了半斤瓜子，这还是她使劲儿忍着不多吃的结果。 超过十分钟不往嘴里塞东西，牙齿没有咀嚼、喉咙么有吞咽，她就会出现心悸、惊恐、没有安全感的症状。 嚼口香糖可以短暂缓解，但长时间只嚼不咽，那种心悸痛苦的感觉又会将她淹没。 目前为止，时不时磕一个瓜子是文柔找到的最好方法。 不会胖的太快，还能缓解心悸痛苦。 “饕餮，你怎么样？对词有什么想法？”仇宁轩叫到。 真的是把粉丝当奴隶，到现在连名字都没有问，一直用她的抖米名字叫她。 这种人若是成了大明星，恐怕是更多粉丝的噩梦。 吴某人不是娱乐圈个例。 文柔道：“我觉得这一句改这两个词可能会好点。” 说着，她把手里的文稿直接扔给仇宁轩。 仇宁轩没想到她会扔，而不是屁颠屁颠跑过来，利用一切机会跟自己接近，所以伸手晚了，没有接住。 文稿啪的掉在地上。 文柔坐在沙发上，咔吧咔吧，有一下没一下地嗑瓜子，根本没有起身要给仇宁轩捡文稿的意思。 仇宁轩看了看文柔，一脸嫌弃，但还是得自己弯腰捡起来。 另外三个成员偷偷暗笑。 仇宁轩气得牙痒痒，心里想，若是文柔给修改的词还不如原来的，直接把她赶走。 死胖妞，丑还没有眼力劲儿！ 仇宁轩低头翻看文稿。 死胖妞，说改两个词真的就改两个，而且是在原文改，把原来的文稿两个词直接画了叉叉，在旁边龙飞凤舞的写了两个词。 女孩子家家的，写的字一点都不娟秀！ 仇宁轩用了很大的毅力，才将气恨的心，用到看文稿上。 仔细读两遍修改后的句子，在结合整首歌的意境和曲调，他只能承认，修改后更好一些。 仇宁轩招呼他的团队：“旭哥，你们看看这样改好一点不？” 黑衣服年龄较大的男人，走过去接过文稿看了一下，直接哼唱出来，一边点头：“不错，改得更有意境。这姑娘还行，动动脑筋，把整首词都修一下。” 得到专业人士的认可，仇宁轩的气也顺了不少，招呼道：“走吧兄弟们，先去吃饭，完了准备晚上的直播。” 黑衣服男子对文柔道：“丫头一起去吧。” 文柔起身：“好的，哥。” 几人离开工作间，走向最近的一部电梯，电梯是运行着的。 文柔差点哭了，原来这里开着一部电梯呀，估计是专门为了仇宁轩的工作间开的。 毕竟这栋大楼，除了一层对外的门市和这里六楼这个工作间，其它楼层都没有人使用。 几人下楼，在一层一间餐馆点餐。 仇宁轩电话响了，他拿着电话去别的地方接电话。 文柔眼巴巴地等着吃饭，想到刚刚点的排骨，忍不住流口水。 旁边黑衣服大哥道：“丫头，你喜欢仇宁轩？” 文柔违心地点点头。 “但是我觉得你跟正常粉丝不一样。”黑衣服大哥笑笑。 “哪里不一样？”文柔心生警惕，莫非这位大哥看人读心，发现她接近仇宁轩目的不纯。 黑衣服大哥道：“仇宁轩有许多你这个年龄的粉丝，她们来找仇宁轩，又是买礼物、又是拍照，各种哥哥长、哥哥短的，恨不得钻到他怀里。” ------------ 十八 一个箱子装不下 文柔笑了：“你是觉得我不够舔吧？我生性比较寡淡，即使再喜欢的东西，也不会表现得特别浓烈。” 黑衣服大哥道：“这跟性格没有关系，我在你眼里根本就没有看到喜欢的亮光。” 文柔狡辩：“那么大哥教会我，喜欢的亮光是什么样的？” 黑衣大哥道：“仇宁轩有个前女友，大概一年前，我曾经见过那姑娘一面。她看仇宁轩的眼里，全都是喜爱的光。后来那姑娘就失踪了，前几天听说死了，被分尸装在一个行李箱里，扔在西林公园的湖底。” 我的天哪，都说姜是老的辣，这厮不会看出我的目的了吧。 文柔心里一阵打鼓，但面上功夫还要做：“真的吗？太残忍了！什么人会下得了手杀害一个花季少女？轩哥一定很难过吧？” “去年我见到那姑娘的时候，仇宁轩已经跟她分手了，那姑娘似乎不想分手，据说闹过几次，后来就失踪了。” 黑哥把话都说道这份儿，就差一句仇宁轩是凶手了，可能最主要的就是存心想吓唬吓唬文柔吧。 文柔也要表示一下：“没事，我肉多，一个箱子装不下。” 噗—— 仨哥们都喷了刚喝的冰水。 仇宁轩打完电话回来。 楚楚跟着回来，在文柔耳边嚷嚷：“那个表子给他打的电话，让他抓紧训练，这首歌要拿给一个娱乐圈大咖看。柔柔姐，你不要帮他改歌词了，改好了他就进娱乐圈成明星。到时候他会欺骗更多的女孩子……” 文柔这个时候自然不能搭理耳边絮叨的楚楚，拿起勺子挖了一勺刚上来的凉菜，狂吃。 这么胖了，还胡吃海塞，仇宁轩满心厌恶：“那个，饕餮，你什么时候能改好这首歌的所有歌词？” 文柔咽下一口菜，端起饮料喝了一口，才说：“这个说不准，作词是需要灵感的。” “你尽快吧，这首歌我最近要用。” “灵感这东西也不是我努力就有的。”文柔塞了一块肉，咽下后才说。 你有没有作为一个粉丝的自觉性啊？ 仇宁轩想要发脾气，作为一个人的理智，最终发现自己发脾气是神经病，莫名其妙。 他压了又压，才道：“你尽快完成词的修改，我请你吃大餐。” 听到大餐，文柔眼睛亮了亮，随即又暗淡下去。 若只是吃点好的，她现在也吃得起。 关键在，她现在敢放开肚皮吃吗？ 美丑放一边，关键影响行动，心脏负担大，猝死了老爹怎么办？ 仇宁轩见文柔不吱声，只好改变策略，放低身段：“你有什么要求，只要哥哥能做到的，一定帮你完成。” 要求很简单，你能不能提供一下你杀害楚楚的证据呢？ 文柔想说，我想去你家，我想24小时跟着你搜集证据。 但这只能想想。 “我喜欢听你唱歌，现场唱、现场看直播，将来现场看你的演唱会，你唱歌，原声，不加扬声器，不修音……好听。” 仇宁轩气死了，你就是这么喜欢我唱歌的吗？面无表情、寡淡无味，你有没有身为一个粉丝的自觉性？ 旁边三个团队成员憋笑很辛苦。 第一次见到这样追星的，偏生还是一个不能放弃的粉丝。 为了帮仇宁轩准备这首出道歌曲，那位金主女朋友可是下了血本的，请大咖作曲，请有名气的作词，奈何词曲风格总是不那么协调。 就算有钱，也不能找大咖去说，你这词改改吧。 大咖都是有脾气的，不把稿子糊你脸上，已经修养很高了。 也找过其他人修改、甚至重填词。 但总觉得少了那么点意境。 仇宁轩压了又压：“好，我排练、我直播，你都随时可以来看。将来开演唱会，第一个送你门票。” 真的已经把自己当明星了。 文柔：吧唧一口狮子头，大快朵颐真舒服！ 第二天，文柔按时来仇宁轩工作间打卡，凉爽、昏昏欲睡的一天。 吃饭时间到。 仇宁轩：“饕餮，今天有什么进展？” 文柔扔文稿。 仇宁轩再次没有防备，文稿掉地上。 气死了。 仇宁轩捡起来看，这次改了第二句几个词，原文画叉叉，旁边是改得张牙舞爪的字。 他努力忽略掉形式看内容。 “兄弟们，来看看这句怎么样？” 仇宁轩招呼他的工作组一起看。 “不错啊，这丫头还是有些天赋的，改出来的确更好！”黑衣大哥给予肯定。 仇宁轩只能忍着脾气。你改得好，你快点改行吧！ 第三天，改第三句。 第四天，改第四句。 …… 第五天，排练结束后，仇宁轩没找文柔要修改文稿，而是道：“兄弟们，一会儿菲菲过来，咱们一起吃个饭。” 在说起菲菲的时候，仇宁轩眼角眉梢透着隐藏不住的自豪。 蹲在窗户上的楚楚跳下来叫到：“就是这个表子，杨曼菲！渣男就是迷上这个表子才和我分手的！” 楚楚咬牙切齿的样子，让文柔对于这个情敌不禁有些期待起来。 仇宁轩道：“一会儿菲菲上来，咱们把新排练的歌演一遍，兄弟们拿出咱们最好的状态来。” 黄毛道：“放心吧轩哥，咱们这首歌已经配合的近乎完美了，就差歌词弄好，就可以录制了。” 说起歌词，仇宁轩一肚子火。 他走到大沙发这里，努力忽略掉瘫坐在沙发里的文柔的一堆肥肉，拿起茶几上的文稿。 果然是老样子，改了第五句。 但他一肚子的火只能使劲儿压着，因为在他目前的圈子里，文柔改的词是最适合的。 十分钟后，仇宁轩电话响起： “菲菲，你到了吗？我下楼去接你。” “你和你的伙伴们都下来吧，咱们去吃饭。” “你不上来先看一下我们的作品吗？我们都等着你提出建议呢。” “我相信我阿轩的能力，肯定唱得非常棒。咱们先下来吃饭，大家一定都饿了，我在希尔顿秀扒房给大家定了位子。” “好的，听菲菲的，咱们先吃饭。”他这句话既是对电话那头说的，也是对房间里的人说的。 ------------ 十九 楚楚的情敌 他看不到的地方，楚楚几乎化身火球，暴躁到张牙舞爪，鬼影都有些不稳了。 也是啊，情敌见面，分外眼红。 何况她都付出了生命的代价。 文柔有点怕这鬼妞这么暴躁下去，别说报仇，自己先魂飞魄散了，便问豆子：“有什么办法让楚楚先冷静下来？” 豆子在面板上蹦跶两下道：“查到了，柔柔可以把楚楚收回到鬼刺兰棒槌上。鬼刺兰自带阴属性镇定效果，又可以护持她的魂魄不会破散。” 文柔：“她现在这样子怕是不肯回棒槌上，我怎么收回她。” 豆子蹦跶道：“咱来查查……有了，有一个不需要法力的禁锢鬼魂方法，只需要用阴属性法器。咱们的鬼刺兰棒槌就算阴属性法器。需要十积分兑换。” “兑换。”文柔直接道。 豆子兑换之后，直接将一个光团丢向文柔。 光影直接融入意识，文柔立刻领悟了术法。 术法名字叫小封术。 施术需要挥舞法器到鬼魂身上，同时配合一句咒语：困于葛藟，于臲卼。曰动悔有悔，征吉。 仇宁轩去洗脸、换衣服，还好好整理了发型。 楚楚的鬼影狂躁不堪，在房间里四处冲撞，似乎是要撞死仇宁轩。 奈何影响不了现世一丝一毫。 文柔看准楚楚躁动的路径，站起身的同时从背包里掏出棒槌，原地举着棒槌伸了个懒腰，口中念念有词：“坐得腰疼，呀……困于葛藟，于臲卼。曰动悔有悔，征吉。” 咒语念起时，楚楚的鬼影正好迎面撞在棒槌上。 文柔感觉到随着咒语，一股无形的规则力量伸展，将楚楚的鬼影包裹、拉扯、收缩，隐入棒槌中。 好了，蠢鬼的命算是暂时保住了。 文柔突然挥舞一根短棒，张牙舞爪、念念有词，着实把四个男人搞得一脸懵。 黑哥：“丫头，你干嘛呢？” 文柔：“坐一天，累了，伸个懒腰。” “怎么还拿个棒子？” “现在色狼、坏人多，轩哥的前女友都被人分尸了。我一个人出门，不得保护好自己吗？当然要准备点防身利器了。这根棒槌是我从一个老太太手里买的，很沉的木头，一棒子敲在坏人头上，能给他敲开花。”边说，文柔还拿棒槌比划了一下。 黑哥摇头笑笑：“丫头，你这东西对真正的坏人不管用。女孩子最好对自己最好的保护就是远离危险的人和事。” 几人这边说话，没人留意，那边照镜子整理发型的仇宁轩脸色阴沉。 整理完，几人乘电梯下楼，走出大楼。 外面停着一辆崭新的奔驰商务车。 车门拉开，露出一个戴着墨镜的女子冲着几人招手：“阿轩，这边！” 仇宁轩快步上前：“菲菲，你换新车了？” 杨曼菲没有直接回答：“来，快上车，外面热。这位妹妹坐前边吧。” 文柔打开副驾驶的门，坐上去。 其他人都坐后边座位。 三位成员都恭敬地与杨曼菲打招呼。 杨曼菲一一回应，之后问仇宁轩：“阿轩，你的团队舔新成员了。” 她说着看向前边的文柔。 仇宁轩道：“没，她是临时帮忙改词的。” 杨曼菲点点头：“有自己的原创词曲最好了，好的作品非常重要。有个强有力的班底，之后你在娱乐圈才有实力。遇到有能力的人才，就收进自己的班底。” 仇宁轩点点头：“我知道。” 杨曼菲疼爱地帮仇宁轩扇着扇子道：“有了自己的班底，还需要有个能坐下大家的配车。阿轩，这是送你的新车，喜欢吗？” 仇宁轩故意放大惊喜：“这是给我的车？这太贵重了吧？” 杨曼菲扇着手中价值数万的名人题字小折扇道：“一点都不贵重，你的配车自然是要与你的咖位相匹配，阿轩是要做一线大明星的。” 仇宁轩握着杨曼菲的手道：“菲菲，你对我太好了，我只有百倍的努力，才能对得住你的好，我一定不会让你失望的！” 杨曼菲戴着大大的墨镜，看不到全脸，但露出来的地方，没有涂厚重的粉底液，肤色白皙，身材纤细、凹凸有致。 有钱、身材好、漂亮，怎么会看上仇宁轩这样一个没有根基的小网红？ 文柔百思不得其解，仇宁轩究竟有什么魅力，能将女人迷成这样。 一个为了他丢了命，一个为他出钱出力。 不光文柔不理解，后边座上的另外三个男人也不理解。 人家杨曼菲大家族千金小姐，要什么样的男人没有，怎么就会跑到琅石市这么一个二三线城市，爱上仇宁轩这么一个小网红。 爱他的帅吧，他也只能算中等帅。 人家大家族豪门千金，什么样的帅哥接触不到？ 爱他有才吧，仇宁轩唱唱跳跳这点才，当真算不上大才。 所以三个男人只能羡慕，臭小子狗屎运，豪门千金可能就看对眼了！ 汽车在希尔顿酒店大门停下。 酒店的门童小跑出来开车门，但车门自动拉开。 杨曼菲对司机道：“小安，你停好车也上来吃饭。” 司机答应一声。 杨曼菲对仇宁轩道：“阿轩，这是我给你找的专职司机小安，他的工资由我公司开，他人跟着你，小安很机灵，开车技术很好。” 仇宁轩被宠得掉进蜜罐里：“菲菲，这你都替我安排好了！” “走吧，咱们去吃饭。” 乘电梯直达三十楼希尔顿秀扒房。 餐厅落地大窗户可以俯瞰琅石市。 不过这四十度高温的琅石市也没什么好看的。 餐厅内凉爽宜人，坐在卡座，可以看到西餐大师傅做菜。 菜肴现点现做、看着做。 杨曼菲定的是六人桌，没想到还多了一个文柔，临时调换乘八人桌。 文柔坐在杨曼菲左边。 杨曼菲终于摘下大墨镜，露出五官精致漂亮的脸蛋。 她身着奶白色连衣裙，优雅端庄，腰间系着一根细细的黑色带子，带子上垂下一条丝带，丝带上绑着一只小瓷葫芦。 看到这葫芦，文柔恍然，难怪见到杨曼菲就觉得她身上一股子的阴气，原来是这瓷葫芦发出的。 ------------ 二十 瓷葫芦 灵眼之下，文柔看到葫芦阴气氤氲，里边不知装了什么。 不管装什么，一个活人身上戴着一个阴气浓郁的东西，这本身就不寻常。 那瓷葫芦有些旧，并不是很细腻的瓷，本身并不值钱的样子，与杨曼菲的身份和高定轻奢的连衣裙也不匹配。 所以原因只有一个，这瓷葫芦并非是观赏把玩的装饰品，它里面装着东西。 杨曼菲发现文柔在看她的葫芦，伸手从腰间拿起葫芦抚摸道：“这个葫芦虽然不怎么精美，也不值钱，但是我外婆留给我的，我一直带在身上。” 文柔道：“原来不值钱啊，我以为是价值上百万的古董呢！” 杨曼菲笑笑，将瓷瓶放回腰间。 这东西是杨曼菲的私人物品，楚楚是仇宁轩不愿意归还恋爱期间花费杀的，所以这东西应该与楚楚的死没关系。 对于别人的私事，文柔并不好奇，也就不在意那葫芦为何阴气氤氲了。 吃完饭，仇宁轩邀请杨曼菲去看他晚上的直播，杨曼菲拒绝了。 她说家里还有事，必须得赶回去，让司机送她去高铁站。 司机小安和新车给仇宁轩留下了。 文柔也决定晚上不在工作间看直播了，回去看看楚楚的情况。 楼下小公园，一群大爷大妈跳广场舞。 文柔坐在旁边的长凳上，拿出棒槌。 “楚楚，你还好吗？” 附在棒槌上的楚楚，只有灰蒙蒙的一团，没有任何动静。 “死了？” 豆子蹦跶出来道：“鬼怎么死呢？只会消散。楚楚没有消散，只是太弱了。有些鬼经历过虚弱阶段，后来侥幸没有消散，又慢慢恢复过来，但因为虚弱阶段元气损耗严重，连理智和记忆都丢失了。” “楚楚会失忆吗？”文柔很担心楚楚变成植物鬼，楚郑楠会受不了。 “应该不会，你及时用鬼刺兰护住了她的魂魄，她滋养一段时间就好了。对了，解开小封术禁锢的术法，就是手持法器，将咒语倒着念一遍。” “唔，知道了。”文柔收起棒槌，看向跳舞的大爷大妈们，心里突然想，二十年前妈妈离家后，爸爸为什么没有再找一个老婆。 之后的几天里，楚楚一直处于一团灰雾状态，困在棒槌上滋养。 仇宁轩工作室的沙发区，多了一个百无聊赖地观众小安。 小安的唯一工作就是每天开车将仇宁轩送来，晚上拉回去。 实在无聊啊。 小安： “你怎么会叫饕餮这么奇怪的名字？” “谁也不会叫饕餮这种名字，这是网名。”文柔吐掉瓜子皮。 “我当然是指，为什么叫这么奇怪的网名？” “因为我想要如饕餮一般，狂吃不胖，越吃越健康，还能成神。” 小安笑着摇摇头：“世界上哪有那么好的事情。就像我被派到这里工作，虽然清闲，工资也不少，但……好无奈啊。” 清闲又高工资的事情还无奈，文柔不能理解小安的脑回路。 不理解就不理解，屁股决定脑袋，这世上没有真正的感同身受，没有人能拿自己的立场去要求别人理解。 文柔闭嘴。 过了一会儿，小安再次开口：“饕餮，今晚有没有安排？” 文柔扭头看向小安，一脸狐疑。 小安笑笑：“不要误会，我是说，你要是没有安排，能不能帮我一个忙？” 大家又不熟，让帮忙过分了。 小安见文柔依然不语，继续硬着头皮说：“是这样的，杨总派我来，第一是给仇先生当司机，第二是监督仇先生健康生活。毕竟仇先生很快要进军娱乐圈了，不能有任何污点，特别是跟药有关的，你懂吧？” 嗑药的艺人永久封杀。 文柔点点头。 小安继续道：“但是呢，今晚仇先生约了朋友一起玩儿，而我女朋友今晚要来琅石市，所以我没办法跟着仇先生。如果你没什么事的话，就跟着仇先生去玩。仇先生知道自己现在的身份，应该不会有事。若是万一他们朋友们玩得嗨了，有那些东西，你给我打电话。” 文柔正愁没机会深入接近仇宁轩，机会就来了。 文柔努力表演：“真的？我能晚上跟着阿轩去玩儿，嘿嘿……” 小安笑了，就知道这妞铁定想入非非。让这妞跟着去，既能完成任务，还不会被老板发现。 “我跟仇先生说一声，晚上让他带着你。” 文柔暗戳戳地比了个耶。 晚上直播结束，小安开车将仇宁轩和文柔送到一家会所，交代文柔看好仇宁轩，便开车去接女朋友了。 俊男和一个死胖子走在一起，难免会引起人们八卦的目光。 仇宁轩真想把文柔赶走，奈何是小安安排的，他可不敢开罪杨曼菲的人，只好带着文柔硬着头皮往里走。 两人走进一个包房，里面男男女女好几个。 众人一见仇宁轩进来，一边叫嚷着大明星，一边就要灌酒，紧接着看到文柔的大块头挤进包间，顿时安静下来。 一女的道：“轩哥，这位是……” 仇宁轩硬着头皮介绍道：“这是我工作室的作词。” “原来是才女啊！来，先敬才女一杯！”众人哄闹，还有一人塞了一瓶酒到文柔手里。 对于能吃能喝的东西，文柔没有任何抵抗力，对着瓶口，一口气喝干。 众人叫嚷着才女海量，让仇宁轩不能被比下去，也要干一瓶。 一晚上各种花式喝酒。 最后除了文柔所有人都烂醉如泥。 别人可以不管，仇宁轩得弄走。 文柔扶着一步八摇晃的仇宁轩上了出租车，然后给楚郑楠打电话，告诉他情况。 楚郑楠立刻就有了主意，让文柔带着仇宁轩去了楚楚的房子。 楚郑楠给楚楚买了一套房，当初仇宁轩和楚楚热恋的时候，就住在楚楚的房子里。 密码锁里还存储着仇宁轩的指纹。 楚郑楠无心理会这套房子，所以至今闲置着，更没有去管密码锁的问题。 出租车到了目的地，楚郑楠等在楼下，将烂醉如泥的仇宁轩背上楼，扔在床上。 ------------ 二十一 七月 当初，楚楚失恋，情绪一度崩溃，楚郑楠怕女儿出事，在她的房子里安装了摄像头。 第二天一大早，文柔还没醒，就被楚郑楠的电话吵醒。 楚郑楠发来一段视频，是仇宁轩早上醒来，搞清昨晚睡的地方，吓得连滚带爬离开的影像。 楚郑楠：“只有做贼心虚，才会怕成这样。我是不是可以将视频交给警方作为证据？” 爱之深、情之切。 “这只能作为参考，没有什么证明效力。我觉得现在最好不要交给警方，等楚楚醒了，咱们有办法收集到更多证据。到时候一起交给警方。”文柔劝道。 “对，你说的有道理，是我太心急了。” 楚郑楠挂了电话没多会儿，仇宁轩就给文柔打来电话，怒中带着急躁： “你昨晚把我送到哪儿了？你想干什么？” “我没送你呀，我只记得跟你挤了一辆出租车，我到地儿下来后，出租车拉你走了。”文柔一口宿醉的迷糊口音。 “不是你送的我，那出租车司机怎么……”出租车司机怎么知道那个地址？自然是他醉酒的时候告诉司机的。 当他在琅石市连房租都交不起的时候，那个姑娘带他住进了那里，那个地方是他最困难的时候的避风港，所以下意识就报了那个地址，回到了那里。 只能这么解释，仇宁轩给了自己一巴掌，暗骂自己内心深处的软弱。 当今时代，那个成大事的人，手上没有点儿狠料？ 要成功，必须要狠，足够狠！ 有了第一次的甜头，就有第二次和无数次，小安去接女朋友了，文柔站在迪厅舞池边看着已经蹦跶得好似癫狂的年轻人，瞬间觉得自己很老很老了。 她不理解，作为一个普通人，怎么能做到那么高难度的动作。 难道这些人都练过杂技？ 豆子的声音响起：“柔柔，因为他们用药了啊。” 文柔讶然：“你看到了？” “是你看到的呀！咱掌握的一切外界知识，都是通过你的感官，可能是你没有留意的那么仔细。他们动作很隐蔽的，一边摇晃一边传递一种彩色的小药片。” 原来如是。 “仇宁轩用了吗？” “用了，用两颗呢。柔柔要告诉小安吗？” “不不不，对付这种坏人，为什么要那么守信？这种坏人，接受一下药物的惩罚也不错。” “哦。”豆子不是很理解人类的尔虞我诈，但她是文柔忠实的助手，只要对文柔好的，她都能接受。 这些人狂摇乱蹦了俩小时，药效过去后，有的直接躺地上，有的弹进沙发里，有的抱着桌子腿缩成一团，有的呕吐了自己一身…… “真的不理解，这些人为什么要这样折磨自己？”文柔穿过人群，找到已经处于昏迷状态的仇宁轩。 仇宁轩嘴角吐着白沫子，身体偶尔抖动一下。 文柔拿出手机，给他拍了一张照片，然后找了个服务生，塞了一百块，让人给背出迪厅，塞进一辆出租车。 仇宁轩清醒过来时，发现自己再次睡在那张让他害怕的床上，而且，怀里还抱着一张照片，他和楚楚的照片。 仇宁轩吓得直接把照片丢出去摔在墙上，起身逃出这个房子。 心里种下的刺是不会因为逃离而消失。 …… 时间进入农历七月。 文柔的灵眼感知下，屡屡上四十度高温的琅石市，阳刚似火中倏然有了丝丝缕缕的阴柔之气。 难怪七月被称为鬼月，在这个月，阴气明显旺盛了许多。 七月初三晚上。 文柔在结束直播，回到自己住处的路上，遇到了几个四处飘荡的阿飘。 都是没有理智、没有危害性、可能过段时间就会消散的昏鬼。 走到小区人工湖，她猛然觉得包里气息变动。 文柔打开背包，看到棒槌上附着的楚楚在挣扎。 终于恢复了。 文柔取出棒槌，倒着念动咒语，楚楚从棒槌上掉了下来。 “呃……”作为一个可爱鬼，楚楚的鬼声都带着嗲气，“柔柔姐……” “还不错，不但恢复了，比以前更加凝实了。”文柔点点头。 “我脑子有点乱……” 你有思路清晰的时候吗？ “能恢复过来就好，你的大仇还等着你去报。” 话虽然别扭，但应该就是这么回事儿。 仇宁轩在偷偷嗑药的时候，他的那个天选女朋友杨曼菲依然非常关心他的健康。 晚上抽空又从帝都赶来给他送营养，在希尔顿中餐房定了座位，请工作室的人一起吃。 文柔因为帮助完成了整首词的修改，被杨曼菲特别邀请。 这次人家直接去了酒店餐厅，让小安把几人拉过来。 文柔叮嘱楚楚不要太激动，过于激动不但报不了仇，还会把自己弄消散的。 杨曼菲坐在卡座上，看到几人过来，笑着起身迎接，拉着仇宁轩上下打量。 “阿轩，这几天不见，我觉得你的精神不是太好。”杨曼菲关切地拉着仇宁轩坐下。 仇宁轩心中打鼓：“还好吧，可能这些天赶着排练录制，比较累。” “等录制完了，我带你出国散散心，可不能这么辛苦了，身体最重要！” 仇宁轩握着杨曼菲的手，感动地道：“我会的，菲菲，你对我太好了！” “我不对你好，对谁好呢？” …… 两人如此腻歪，文柔怕楚楚会受不了，又狂暴起来。 对了楚楚呢？ 文柔四处张望，不见楚楚影子。 豆子提醒道：“她在杨曼菲身后。” 文柔起身，假装去看窗外风景，绕到杨曼菲身后，果然看到楚楚蹲在杨曼菲身后，手里正抚摸杨曼菲腰间的瓷葫芦。 那个瓷葫芦阴气氤氲，楚楚喜欢正常。 文柔正要转身回去，却看到楚楚手指化作细细丝线，顺着葫芦盖子的缝隙，向葫芦里边钻去。 楚楚睡了这么多天，本事见长了啊。 丝线钻进了瓷葫芦里，楚楚乐滋滋地搅动。 “啊——”楚楚突然惨叫一声，鬼脸变形抽搐，嗖的窜开，哧溜躲到文柔身后。 又菜又爱玩。 看样子这个瓷葫芦里有个了不得的东西，起码本事在楚楚之上。 ------------ 二十二 小强 楚楚躲在文柔身后，小心翼翼露出半个头，偷看瓷葫芦。 只见那葫芦口开始汩汩地向外溢出黑色雾气。 当然，是普通人看不到的雾气。 黑雾在杨曼菲身后旋转，慢慢凝聚成一个七八岁的小男孩。 这……小鬼儿！ 那小鬼穿着彩色花纹的露肩背心儿和五彩条纹短裤，大眼睛光头、脸色灰白。 若非灰白的脸色，乍一看，还是个一个漂亮可爱的小孩子。 小鬼凝聚完成后，立刻大步走向文柔，伸手指着楚楚道：“你为什么要打扰我睡觉？” 楚楚紧紧藏在文柔身后道：“鬼睡什么觉啊？出来玩儿多好！” 小鬼双眼放光：“玩儿什么？” “捉迷藏。” “好啊好啊，石头剪刀布决定谁来抓。” “输的真心话、大冒险。” 两只鬼在希尔顿餐厅玩起了捉迷藏，文柔眼里是鬼影闪烁、耳边是呼号的鬼叫。 餐厅的人只能感觉到今天的空气格外凉，阴冷阴冷的，有的时候身上瞬间冷得鸡皮疙瘩都冒出来，空调温度是不是太低了。 吃完饭后，杨曼菲要离开，小鬼恋恋不舍地跟楚楚道别：“以后我还来找你玩儿，你不准失约！” “我最大的优点就是守约。不来的恐怕是你吧，小强。”楚楚叉腰道。 杨曼菲随身携带的小鬼叫小强。 文柔扭头看向一边，假装看不到手拉手道别的两只鬼。 杨曼菲一边跟仇宁轩依依惜别，叮嘱他注意身体健康，一边伸手握着瓷葫芦，偶尔四处张望，应该是能感应到小鬼不在瓷葫芦里。 小鬼同楚楚告别结束，化作黑烟，钻入葫芦之中。 摸着葫芦的杨曼菲脸上神色倏然放松，似乎松了一口气，挽着仇宁轩的手走出餐厅。 文柔带着楚楚回家的路上。 “小鬼跟你说了什么？” “就是小时候的糗事。哎哎，柔柔姐，你不知道，小强说他妈妈有两个情妇，他爸爸是个海员……”楚楚一脸兴奋地回忆晚上愉快地游戏和八卦。 上次要见情敌，你差点炸了，这次有了玩伴儿，你连自己的深仇大恨都忘了，一点有用的信息没有套出来。 文柔无语摇头：“你难道没有问问小鬼关于杨曼菲的事情？” “那个表子，有什么好问的？无非是家里有权有势，靠着家里的势力作威作福。她根本还没有我好看！” 蠢鬼的关注点总是不在要点。 “楚楚，虽然我没有谈过恋爱，但我觉得，爱情不该是这样，真爱更不该是这样。杨曼菲作为豪门千金，爱上平民穷小子仇宁轩，这应该是真爱。可我总觉得她跟仇宁轩之间的互动有点做作。但如果不是真爱，她为什么非要把仇宁轩捧红。而且即使认为仇宁轩有成为明星的才华要捧他，也没有必要建立恋爱关系。文娱公司包装艺人多去了，不能都需要跟老板确立恋爱关系吧？”文柔分析道。 楚楚捂着脑袋道：“你说的应该有道理，但是太复杂了，等下次小强来，我问问他。” 两天后，仇宁轩工作室，正在直播。 “楚楚。”一个男童音在工作室，以一种普通人听不到的频率响起。 蹲在窗户上百无聊赖楚楚大喜，嗖的从窗户跳下来：“小强，你怎么来了？” 小强：“我从帝都坐了一个多小时高铁来找你玩儿，我够守信吧？” “小强最棒了。我们去探索鬼屋，这边商业楼都空置着变成了鬼屋，我自己一个人不敢去！”一边说，楚楚一边拉着小强穿墙而走。 文柔连忙追出去：“楚楚，记得时间。” 楚楚答应一声，拉着小强跑远了。 “楚楚，你觉得哪里最恐怖，我带你去闯荡！”小鬼豪情万丈。 楚楚：“文柔不带我去的地方，我觉得都恐怖，平时她在工作室，我都不敢自己出来逛。” “我带你把这边都逛个遍。” “好哎好哎！小强最勇敢了！” 两只鬼从六楼逛到二楼。 楚楚：“我发现了一只羊驼！我可以骑羊驼，驾驾驾驾……” “给我骑一下，给我骑一下嘛……” “好吧，你骑一下，我接着骑。” “我可以把羊驼的耳朵拽起来！” “真的哎，你居然能够影响现实世界！” “当然了，他们给我吃了很多好东西，我的力气越来越大！” “我发现一个模特，我可以钻进去。” “我也发现一个模特，我钻进去了，我还可以让模特眨眨眼睛……” “嘘，我刚才看到一个鬼物从哪儿过去了。” “哪儿呢，哪儿呢？” “那边！” “我们跟上它。” 两只鬼尾随一只鬼物，在大楼间穿行。 鬼物速度越来越快。 楚楚道：“不行，我跑不了那么快。” “我能，我还能拽到它的尾巴。”小强自豪道。 “你等等我嘛。” 鬼物穿过一面承重墙消失了。 小强跟着穿进承重墙里边，只留下一只腿在外面。 “不好，里边有很强的吸力，要把我吸进去，楚楚快点拉我出来！”小强大喊。 楚楚使劲儿跑，终于到了跟前，伸手扯住小强的脚，往外拽，可是对面力气太大，她拽不动丝毫。 “楚楚快救我！我要被吸进去了！” 楚楚抱着小强的鬼腿，使劲儿拉，自己的鬼影都抖动起来，依然拽不出分毫。 而小强的腿还在缓慢进入墙里。 “救我救我！”小强使劲挣扎。 楚楚急得原地转圈，想到文柔：“你坚持住，我去找柔柔姐帮忙！” 楚楚鬼影在大楼飘忽了几圈，才确定了方向，穿过层层楼板和墙，终于回到工作室。 “柔柔姐，救命啊！”楚楚扑倒文柔怀里大叫。 文柔：你本来就没命。 直播间正在直播，她也不能当着这几人对着空气说话，便带着楚楚出了工作间。 “快救救小强，小强卡进墙里边了！”楚楚叫嚷。 “鬼怎么会卡进实物里？好好说话。”文柔知道楚楚词不达意，学渣。 “那面有吸力吸着他，柔柔姐快救他！”楚楚想要拉起文柔跑，奈何她的手只会穿过文柔的手。 ------------ 二十三 大家族的杀器 文柔知道一定出了事儿：“带路。” 楚楚嗖的穿进墙里。 文柔：“我走不了那种路。” “在另外一个大楼里，必须穿墙过！”楚楚急得跳脚。 文柔快速跑向电梯：“哪个大楼？” “左边，不，右边，右边个那个楼。” “你确定。”文柔按下电梯按钮。 “对的，对的。”楚楚连连点头。 出了电梯，文柔拖着一身的肥肉，向着旁边大楼跑去。 值得庆幸的是，这个大楼虽然没有电梯，但楚楚指示的地方在二楼。 文柔恨死自己这一身肥肉了，严重影响她的速度，好在没有出现以前那种一运动就窒息的感觉。 爬上二楼，文柔喘气如牛、心跳如雷，但只是累，没有以前那种窒息要死、心脏承受不住的感觉。 “就在最里面那堵墙！”楚楚叫嚷着飘向前。 文柔脚如千斤重的大象，咚咚咚踩着楼板向前跑。 承重墙上只留下一只脚了。 楚楚奔上去，拽住那只小鬼脚丫往出拽：“柔柔姐，快帮我拽出来！” 文柔虽然可以看到鬼，但她可抓不住鬼，鬼体会从手掌穿过去。 好在，她的背包背着。 文柔从包里掏出棒槌，挥向脚丫子念起咒语：“困于葛藟，于臲卼。曰动悔有悔，征吉。” 嗖—— 墙上脚丫子消失，小鬼小强被收进鬼刺兰棒槌里。 楚楚叫嚷：“收了吗收了吗？” 文柔运转灵眼，看向承重墙。 里面百鬼哭嚎旋转、搅动，没有鬼能脱离，更深处，她就看不到了。 此地不宜久留。 文柔将棒槌放进背包道：“楚楚，走。” 楚楚吓得紧紧跟着文柔跑了。 一人一鬼离开这边大楼，走向仇宁轩工作室所在大楼。 回到工作间，仇宁轩等人正在收工。 小安朝文柔眨眨眼，这意思是他今晚又有活动。 仇宁轩对于自己晚上去浪，还要带上一个二百多斤的拖油瓶，已经完全没脾气了。 反正这个拖油瓶对于自己的快活举动既不阻止也举报，这就很好了，当她是空气吧。 他当然知道菲菲是为自己好，但那种东西不是说戒就能戒掉的。 即使经过一年的努力，身体的依赖已经戒掉，可心理的依赖真不是那么容易戒掉的。 特别是最近要录制、要准备出圈、要去比赛，压力不是一般的大。 他真的需要这样偶尔的放松。 小安在的时候，他不敢去放纵，只有小安不再，让这个胖子跟着的时候，他才能去放松一下。 偶尔这样一次，没什么大碍的，哪个明星私下没有点黑料？ 无黑料，不明星。 仇宁轩心里安慰自己。 今天玩的会所一看就很高档的样子。 仇宁轩和朋友们进了包房。 文柔带着楚楚到院子里，树下草丛里，一男一女吐得浑身都是呕吐物。 人真是奇怪的动物，明知道这种东西危害巨大，就是要去磕。 我们这个国家，在努力教育人们，吸取历史的教训。 但某些人，就是很叛逆。 亭子里，一名男子正处于癫狂状态，口中念念有词，胡说八道。 所以文柔在这里对着空气说话，也只会被人当做瘾君子的正常状态。 文柔取出棒槌，念动解封咒语，将小强放出来。 小家伙从棒槌上掉下来，弹起来，第一件事就是回身抱住棒槌：“你这个东西真好，真舒服！” 文柔笑笑，将棒槌收回背包。 小强恋恋不舍道：“谢谢你救了我。我以后能不能跟楚楚一起待在木棒上。” 文柔道：“这怕是不行，你是有主人的，你应该住在那个小瓷瓶里吧。” 小强道：“主人？没有没有，我可没有与任何人缔结过认主契约，那只是我的饲主。而且那个瓷瓶可不如这个棒槌舒服。” 杨曼菲非常在乎这小鬼，文柔不想招惹豪门：“你来玩儿的时候，可以和楚楚一起待在棒槌上。该回去的时候要回去。” “好哒！”小强眉开眼笑。 “对了，杨曼菲来琅石市了吗？”文柔问道。 “没有哦，我自己过来的，那边很无聊。我坐高铁过来的哦，不是自己傻乎乎跑过来的！”小强为自己的机智点赞。 鬼都可以乘高铁，真不错，还不用买票。 两只鬼早忘了刚才的危险，立刻跑院子里玩起来。 文柔拿出手机定了一个闹钟，去大厅找了个沙发，坐下睡觉。 凌晨两点，闹钟响起。 响了一会儿，大厅服务生听不下去了，走过来摇醒文柔：“女士，你的闹钟一直在响。” “呃，知道了，谢谢哦。” 文柔从沙发里起来。 会所大厅比较安静。 她走向仇宁轩进入的包间，推开门。 躺了一地的红男绿女，各有各的丑态。 文柔找来一个服务生，塞了一百块钱，将仇宁轩拖上出租车。 院子里叫上楚楚。 楚楚带着小强爬进出租车。 “柔柔姐，你怎么对渣男这么好？还将他送回家？” 文柔拿起手机，对着手机道：“你有没有记得，你和他之前的录音、视频存在哪里？” 楚楚：“我的手机里好多呢。” “你手机呢？” “唔……不知道，可能，可能……” “你爸爸没有找到。” “那就是这家伙拿了我的手机！”楚楚发飙。 小强道：“他藏在哪里？我帮你拿回来。” 文柔看向小强：“你能影响现实世界的东西位置？” 小强自豪道：“我能搬动一斤以内的东西，我还能发出让人类听到的声音！” 此鬼了不得！ 能搬动一斤以内的东西，比如一把刀。 若是被坏人利用，后果不堪设想。 楚楚使劲儿地捧：“小强你好厉害哦，能教教我吗？” “这不是教来的，这需要吃东西，他们喂我许多好吃的，我渐渐就有力气了。下次他们喂我好东西，我藏一点给你吃。” 有钱人家养这只小鬼，的确是件大杀器。 “好哎好哎，小强最好了！”楚楚欢腾，抱着小强的鬼脸亲了一口。 小强灰白的鬼脸变得通红。 “他们让你做过什么事情？影响现实世界的事情？”文柔问小强。 “让我去拿过一封信。” 文柔点点头，这应该是豪门之间的斗争，与楚楚的死没有关系。 前面司机听文柔对着手机说的话，有些毛骨悚然。 这大半夜的，姑娘家家的，怎么说这样的话？ ------------ 二十四 无风自动的秋千 不过让司机松口气的是，目的地很快到了，地点不偏僻，一个入住率很高的小区。 文柔下车，拉开另一侧车门，等在路边的楚郑楠过来将仇宁轩拽出来扶起。 楚楚见到爸爸很激动，给小强介绍：“那是我爸爸，我爸爸帅吧？” “还行吧。”小强感兴趣的是小区公园的滑梯。 小鬼在滑梯滑了一圈又一圈。 楚楚跑到秋千上坐下道：“小强，你来推我。” 小强跑过去，推动秋千。 然后，夜里，凌晨两点多，小区公园的秋千无风自动，荡起来，而且越荡越高。 文柔和楚郑楠将仇宁轩在卧室放好。 两人回到客厅商量。 文柔：“照片都弄好了吧？” “都好了，滑轨也弄好了，只是，仇宁轩清楚了，就会知道这一切是有人在捣鬼，以后这个方法我们怕是不能再用了。” 文柔：“滑轨我们不用了，搬走吧，今天我们来了个神助手。” 楚郑楠不解：“助手？” 文柔道：“跟楚楚玩得那个小鬼能够搬动现实世界的东西，而且能够发出人能够听到的声音，今晚有他帮忙，不怕仇宁轩不露馅儿。” 楚郑楠惊讶：“跟楚楚玩的小鬼？” 文柔道：“他们没有跟过来，在小区公园玩儿，这边收拾好了，你过去找他们，叫他们回来安排工作。” 她拖着二百多斤的肉奔波了一晚上，想要稍稍休息一下下。 楚郑楠到了小区公园，看到健身器材那边的秋千，没有风却在荡着。 也许是刚刚有人坐过，惯性，还没有停下来。 但是，那秋千越荡越高，根本就没有停下来的意思。 若非知道楚楚在，这个情景，还真的很吓人。 楚郑楠走向秋千：“楚楚，是你吗？” 楚楚从秋千上跳下来：“爸爸！” 楚郑楠听不到楚楚的声音，继续道：“咱们去你的房子吧，文柔在等咱们。” 楚楚点点头，招呼小强：“带你回我家，我收藏了很多好玩的。” 小强一听好玩，立刻松开秋千跟来。 楚郑楠也不知道楚楚有没有听到，文柔让他叫完就往回走，楚楚会跟回来。 保险起见，他又多叫了几次： “楚楚，回家了。” “楚楚，回家了。” “楚楚，带朋友回家了。” …… 楚楚就站在楚郑楠面前，伸手在他面前晃来晃去，楚郑楠却视而不见。 爱玩儿的楚楚没有感到好玩。 她想抱住爸爸哭，可是手臂却穿过爸爸的身体。 世界上最远的距离不是天涯海角，而是我就站在你面前，你却视而不见。 楚郑楠穿过楚楚的身体，往回走。 小强拉住楚楚的手道：“楚楚姐，不要伤心，我帮你报仇。” 一人两鬼回到楚楚家。 文柔对楚楚和小强说了他们的计划。 小强拍胸脯道：“没有问题，楚楚姐姐的仇就是我的仇。但是楚楚姐姐在这里，为什么要我替楚楚姐姐说话？让她自己质问渣男不好吗？” 文柔道：“因为楚楚无法发出人类可以听到的声音频率。” 小强拉住楚楚的手道：“楚楚姐，说话。” 楚楚不明所以：“啊，说啥？” 这声音明显是人类能够听到的频率。 屋子里突然响起女儿软糯的声音，楚郑楠直接瘫坐在地上。 “楚楚，楚楚，我的宝贝……” 文柔弯腰拍拍楚郑楠的肩膀道：“楚先生，现在不是伤情的时候。小强可以借力给楚楚，对我们实在是好消息。小强，你实在是太给力了！” 小孩子被夸得不好意思摸着光头：“这没什么啊，我还可以借力给楚楚姐，让她暂时显出可见的形状。” 太棒了！ 一切准备就绪。 楚楚：“这渣男不知道睡到什么时候才醒。” 文柔从厨房接了一盆冷水，直接冲着仇宁轩头泼过去。 大家都准备好了，他还好意思睡吗？ 冷水让仇宁轩强制上线。 药效之后，他的精神极度萎靡，身体疼痛，非常不适。 眼睛慢慢聚焦。 这是一个光线昏暗的房间。 这是一个很熟悉的房间。 墙上挂着一副美女照片，美女甜糯可爱。 仇宁轩彻底清醒，这又是那个该死的房间！ 好几次了，醒来就在这个房间，搞得他这段时间神经紧张，精神恍惚，工作每每不在状态。 只有药物能让他麻痹神经，进入完全的快乐，享受生活。 仇宁轩起身，想要逃离这个再也不想来的房间，心里想着是不是联系楚楚的爸爸，将密码锁中他的指纹删除，如果进不来这个房子，就不用担心每次喝醉下意识来这里了。 他抬起头，卧室门口站着一个人，非常熟悉的人。 她脸上带着甜甜糯糯的笑。 这一定是幻觉！ 仇宁轩使劲儿揉了揉眼睛。 壮着胆子再次看向门口。 楚楚明明白白站在哪里，穿着她平时最喜欢的吊带裙，头发刚刚到肩。 “你……你……你是谁？”仇宁轩头发的炸起来、嘴唇颤抖。 “阿轩，你连我都不认得了？我的身体被你扔在水里都泡的发胀了，我好冷哦！我想要你去水底陪我。” 楚楚的身体开始发胀发白，滴答滴答掉水，似乎刚从水里捞出来。 仇宁轩惊恐后退。 楚楚向他走去：“陪我去水底……” 她声音阴恻恻的，缓缓向他走来。 “我不要我不要我不要……” 仇宁轩后退到墙边，无路可退，精神几乎崩溃。 “既然不肯去水底陪我，为什么要杀我？” “我本来不想杀你的，可你逼得太紧，我没有那么多钱还你，我不想让菲菲知道你的存在，我打拼这么多年，好不容易有个进入娱乐圈的机会，我不能再耽搁下去，我已经不年轻了。我给你超度，我找最好的法师，你不要缠着我！不要缠着我……”。 然后，仇宁轩就惊惧过度，晕过去了。 小强放开楚楚的手，楚楚的身影原地消失。 另一个房间，顶着手机看监控的楚郑楠已经泪流满面。 一年了，终于见到了他的宝贝女儿，却已经阴阳相隔。 ------------ 二十五 杨曼菲的秘密 文柔拍拍楚郑楠的肩膀：“好了老郑，有了这个视频，应该能够证明仇宁轩的罪恶。你要振作起来，现在还不是悲伤的时候，仇宁轩一日不被执行，你的仇就没有结束。我听说杨曼菲家族很厉害的。” 楚郑楠摸了一把脸上泪水鼻涕，站起来道：“能不能让那位朋友帮忙，让我看看楚楚？” 文柔道：“这个怕是不行，小强为了帮楚楚显形，已经脱力了。等他恢复了吧。” 楚郑楠点点头：“谢谢，谢谢你们！文柔妹子，楚楚这房子就送给你住吧。楚楚也可以跟着你住在这里。” “先处理完仇宁轩的事情再说吧。”文柔摆摆手，住什么房子从来不是她关注的重点。 以前她最关注自己体重，现在最关注公司什么时候发任务。 小强：“楚楚姐的仇是不是就可以报了？我能不能带楚楚姐去帝都？他们会给我很多好吃的，我给楚楚姐吃。” 文柔道：“等仇宁轩被判刑吧，到时候你们俩小鬼爱去哪儿玩儿就去哪儿。” 反正人类的地界也限制不了你们。 小强：“是不是仇宁轩会被判死刑枪毙啊？” “死刑应该是要判的，但现在执行死刑应该不枪毙了，可能是注射死。” 小强：“那样仇宁轩这颗菜就凉凉了，杨杨就不会管他了。” 文柔道：“我现在就是担心杨家会动用家族势力影响案件，毕竟我们这个证据的证明力可以两说。” 楚郑楠一脸的破釜沉舟：“这一次就是拼上老命，我也要置仇宁轩于死地，若是不给他判死刑，我就上访、我跟他拼命，我一定要让他给楚楚偿命，以血还血，他必须死！” 小强：“如果只是让他死，那很简单啊，他本来就活不长了，他是杨家选中的菜，给杨老爷子养心脏的，等手术时机成熟，他就会被杨杨带上国际医疗船，取下心脏，换给杨老爷子。” ！！！！！！ 场面陷入一种极端的沉默。 楚郑楠打破沉默：“怎么了，文家妹子，怎么了？” 文柔看向小强：“你说的是真的？” 小强看向楚楚：“楚楚姐是我现在最好的朋友，我怎么会骗朋友？楚楚，你收藏的玩具呢，快给我玩儿！” 楚楚自然是爱玩儿的，但学渣也认识到现在事情的不寻常：“小强先等下，我的玩偶都给玩儿。你先说清楚，杨曼菲是要仇宁轩心脏的，而不是真的喜欢他这个人？” 小强道：“杨杨有男朋友啊，在帝都，那个什么许公子。仇宁轩是她发现的，已经进行过配型，与杨老爷子匹配度最高的一个。因为这个功劳，她在家族的地位上升了不少。” 文柔倒抽一口气，所以，这一切就解释的通了。 豪门千金不是恋爱脑，杨曼菲那么关心仇宁轩的健康也不是爱他，是爱他那颗心脏啊！ 楚楚开心：“那太好了！恶人自有恶人磨，不用咱们管仇宁轩了，反正他也活不长了！原来杨曼菲不是情敌，是队友啊。下次见到她，我就不给她白眼儿了。” 真是一个心大的姑娘，仇恨这么快就放下了。 文柔看向楚郑楠：“杨曼菲之所以选中仇宁轩，不是爱、也不是要帮他进入娱乐圈，而是需要他的心脏，他与杨老爷子配型成功，不久后就会被杨曼菲带去国际医疗船摘除心脏移植给杨老爷子。” 楚郑楠花费了两分钟，才消化了这句话的意思。 “你是说，仇宁轩恶人有恶报！” “对，这时小强刚刚爆出来的秘闻。现在的问题是，我们还要不要将证据给警察。楚楚的意思，只要仇宁轩受到惩罚，她就满意了。”文柔问楚郑楠。 楚郑楠摇摇头：“杨家算计他，是杨家的因果。他杀害楚楚，必须承担他应该承担的。我不能让我女儿死得不明不白，我要让世人都知道，是这混蛋杀害了他！” 文柔点头道：“那你现在可以打电话给警察了，证据交给警察，多备份，若有意外，可以发到网上，发动舆论的力量。” 楚郑楠举报仇宁轩吸毒和杀人，警察很快来了，仇宁轩和证据被带走，楚郑楠跟着去刑警队做笔录，毕竟是他制造了情景让仇宁轩认罪。 屋子里的摄像头刚好照不到楚楚出现的位置。 楚郑楠将自己提前准备的滑轨和照片拿出来，说用这个吓唬仇宁轩的。 折腾完差不多早上五点了。 天微微亮。 文柔道：“我好饿，去吃点早饭，你俩小鬼留在这里玩儿还是跟我出去？” 楚楚道：“我也要去，我喜欢琅石市早晨的豆腐脑和煎饼果子，我要闻味道！” 小强抱着楚楚的手办：“我该回帝都了，要不然他们会找我，将我强制收回。” 楚楚不开心：“这么快就走哦，我还想跟你玩儿。” 小强：“我带你一起去帝都吧。” 文柔：“楚楚现在还不能去，等这边的事情了结了，你们爱去哪儿玩都行。” 楚楚道：“我得等事情完了，跟爸爸说一声才能跟你走。” 小强：“好吧好吧，我下次来找你玩儿。” 一人两鬼一起出门。 外面乌云黑沉沉的，天气预报似乎没雨。 不过夏天的天气预报不太准，雷阵雨说来一阵就来一阵。 文柔摸了摸背包，没有雨伞，只有棒槌一根。 文柔回头对小强道：“出了小区，你乘一路车，可以直接到高铁站。” 小鬼能直接找来琅石市，应该不是路痴。 小强：“我随便趴在一辆车上就能到高铁站。” 楚楚无原则吹捧：“小强好厉害哦，以后教教我怎么趴汽车，好不好？” “当然可以！”小强小男子汉的自尊心爆棚。 一人两鬼向小区外走去，天空的黑云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快速在小区头顶凝聚。 乌云中闪电闪烁，雷声阵阵。 文柔觉得，以自己二十多年的经历，从来没有见过乌云距离地面这么低的情况。 似乎那黑云就在小区高层楼房的顶上。 ------------ 二十六 那位道友在此渡劫 雷不会劈下来吧？ 咔—— 一条闪电带着火花落在文柔两米多远的地方。 她的头发全部炸起来，梳着马尾的皮筋儿都不能阻拦头发向外伸张的力量。 “我去，这雷难道知道我在想它吗？” 耳边尖利的鬼叫连连，两只小鬼全部藏到文柔的裙子下。 文柔：“……” 豆子的声音及时响起：“是雷劫。柔柔，快带小强去空旷的地方，否则会把周围的东西和建筑都给毁了！” “你的意思，这是小强的雷劫！”文柔快速问道，“这小鬼能经得起这样的雷吗？感觉他会被劈成灰！” 豆子：“我积分兑换扫描外物等级的功能，50积分。” “你快兑！” 豆子：“兑换成功，扫描成功。雷劫度10，小强扛度3，悬殊太大，小强无法度过这次雷劫！” 文柔一边快速带着两小鬼向小区广场走去，一边道：“那怎么办啊？” 对于这爱玩的可爱小鬼，文柔现在很有好感。 若非他帮了大忙，楚楚的事情还不知道什么时候才能有眉目。 小鬼虽然能力强，但不用来吓唬人和害人，只是爱玩儿。 豆子快速整合解决办法：“我这些天把资料库给咱的免费资料都过了一边，以咱们现在的能力，呃……有了，可以让小强躲进鬼刺兰棒槌里。鬼刺兰可以帮他抗下一半劫度，剩下还有5，小强扛度3，相差2，能不能抗下，度过此劫，就看小鬼的运气了。就是鬼刺兰棒槌可能会被彻底损坏。” 文柔道：“好好好，就这样，让小鬼附在棒槌上吗。” 豆子快速整合资料库，得出最佳办法：“如果你用小封术将他封在棒槌上，小封术的天地术法力量，可以帮他挡下1度的雷劫威力。只相差1了，这样他度过雷劫的可能性大大增加。” 文柔：“小强，我现在用小封术将你封在棒槌上，棒槌和小封术可以帮你挡下6度的雷劫，剩下4度需要你自己扛，你自己要加油，我和楚楚在一边给你加油助威。” 作为雷劫当事鬼，小强能够明显感觉到，天空中强大的力量锁定了他，那力量让他感觉到巨大的、无边无际的恐怖。 听到文柔的话，小强立刻从文柔裙子下跳出来道：“姐姐快施术！” 文柔抽出棒槌：“困于葛藟，于臲卼。曰动悔有悔，征吉。” 小强瞬间被收入棒槌中。 文柔立刻将棒槌抛到广场边上的草坪上。自己带着楚楚撤离到远处，远远观望。 一道明亮的闪电冲着草坪劈下去，地上碧绿的草坪瞬间干枯了一大片。 广场上刚刚站好队，准备跳舞的大爷大妈： “我的天哪，雷劈到地上了！” “快走吧，要下大雨了！” “今天早上总算轮到我和英子当舞伴了，为什么要下雨啊？” “你不怕被雷劈死，就留在这儿跳！” “今天早上不算，我才拉到手，明天该我和英子跳！” …… 楚楚：“阿弥陀佛，佛祖保佑，让小强度过雷劫。阿弥陀佛，佛祖保佑……” 文柔：“雷劫是华夏道家的晋升方式，佛祖是外来货，管不了。” 楚楚：“那我该拜谁？” 文柔：“现在拜谁都不顶用，只能小强靠自己努力了。” 楚楚：“小强加油！小强加油！小强最棒、小强最强、小强勇闯天涯、小强力能夺冠……” 文柔：“你学校啦啦队的吧？” 楚楚：“柔柔姐怎么知道的？我是琅石市十七中啦啦队的队长呢！” 文柔（白眼）：我去…… 天空乌云压顶，乌云中的雷电卡卡作响，整个小区如同在地狱中一般。 小区住户网民小博主：早晨被雷声吵醒，拍短视频给你们看看，好吓人啊！ 评论1：我去，雷劈到草坪了！ 评论2：那位道友在此渡劫？ 评论3：晚上修炼，一不小心晋级了，大早晨雷劫就来。你们不要吵，待本尊先渡完劫再来回复你们。 评论4：你们小区草坪遭殃了，一大片都被劈的干枯了。 评论5：这算不算雷击木？一会儿我去收集点儿，一准而能卖大价钱！ 评论6：这顶多能算雷击草，草坪的草是草本，若是劈到旁边的树就是雷击木了。 …… 文柔在远处数着草坪上落下的雷劫，一共劈了9道，然后大雨落下来，雷声和闪电都消失了。 豆子：“渡劫结束。” 文柔道：“一个小鬼而已，用得着九道雷劫吗？小说里边，大神渡劫才劈九道吧。” 豆子：“一共劈了十道，你们出来的时候落在你身旁的那道也算。鬼魂滞留在人世界，本来就违反了规则的力量。杨家给小强吃了很多增强力量的天材地宝，以前小强不显示力量，还不会被规则捕捉到。昨晚他将力量传递给楚楚，显露了力量，规则自然不能容忍有这样能力的鬼物留在人世间，雷劫不是协助提升力量的，都是要消灭劫主的。” 文柔：“小强怎么样？有没有渡过雷劫？” 豆子：“我没有扫描到小鬼消失的能量场，也没有扫描到小鬼渡劫晋升的能量场。” 文柔：“不管了，过去看看。” 文柔淋着大雨向被劈干枯的草坪跑去。 楚楚：“柔柔姐，危险！” 文柔：“雷劫已经结束，我们去看看小强。” 楚楚听说结束，嗖的蹿向草坪。 文柔赶到时，楚楚正在枯草和土坑上盘旋。 “小强呢？”楚楚四处张望。 文柔望着被完全破坏的草坪，根本看不到棒槌的影子。 豆子：“柔柔，打开灵眼。咱的灵眼虽然目前没有看穿实物的能力，但距离较近的地方，能够感应到阴气、阴属性东西的活动。” 文柔连忙打开灵眼，雷劫中心，草坪上到处洋溢着雷阳的刚硬气息。 楚楚在这雷阳气息中，身形抽搐变化。 “楚楚，你不觉得难受吗？” 楚楚：“难受，烧灼的疼。” “你离这里远点，我找找小强。” “我想找到小强！” “你知道吗，你在这里影响我找小强。”文柔故意说，如果这个鬼再在这雷阳之气浓郁的地方待一小会儿，就会灰飞烟灭。 ------------ 二十七 三个好消息 楚楚点头：“好吧，我走。我去哪儿？” 文柔看了看道：“去那边，小区的湖边。” 老远处，有个人工湖。 水属阴，哪里的雷阳之气明显最淡薄了。 为了不影响文柔寻找小强，快速飘向湖边，她的鬼体也因为远离雷阳浓郁的地方，渐渐稳定下来。 文柔继续在草坪探查小强的踪迹。 大雨将她浇得透心凉。 好处就是没有因为刚刚密集的雷电击中这里，小区好事居民过来看热闹。 若非这大雨，草坪怕是会被围得水泄不通。 文柔一边用灵眼探查，一边嘀咕：“这劫雷简直像一头勤奋的老牛。” 豆子好奇：“为什么劫雷是勤奋老牛？” 文柔：“把草坪给翻了个遍，怕是地下三米的土都被劫雷给疏松了。” 豆子：“柔柔讲话好好笑哦，呵呵呵……” 你真是个好的捧哏。 草坪中央，地下三米深处，一团灰雾蠕动。 这应该就是小强的位置。 文柔松口气，看灰雾的稳定情况，小强应该没有被劈灰飞烟灭。 附近也没有工具，而且文柔不敢等时间太长，怕小区居民和物业过来。 大雨是最好的掩护。 文柔不顾泥水，蹲下身子开始挖土。 被雷击得疏松的泥土掺着雨水化成泥浆，刚刚挖出去，又滑进坑里。 文柔像个泥人在泥浆中扑腾。 好在草坪这里是个斜坡，她将坑低处的泥土挖掉，将泥浆向这边泼。 为了尽快挖到小强，文柔已经不管十指扣泥土的痛。 大干半小时，泥坑被她向下推进了一米。 距离那灰雾还有两米左右。 她的十指已经被泥浆和石子及泥土中的碎玻璃划得破破烂烂，血和着泥水，分不清楚。 豆子一脸心疼：“柔柔疼吧？” “你出来试试。” 文柔继续挖。 深处的灰雾颤抖了一下，似乎感受到文柔的努力。 开始缓缓向上浮起来。 文柔心中一喜。 小强还有理智。 灰雾很快蠕动到文柔伸手能够挖到的地方。 文柔的手摸到一个硬邦邦的东西，棍子，棒槌没有被击坏。 文柔握着棒槌，拽出泥浆。 大雨瞬间将棒槌冲洗干净。 那团灰雾在棒槌里，不像之前小强附在、或者被小封术封在棒槌上，而是如同融为一体一般，在棒槌里。 “小强，你还好吧？” 灰雾涌动，化作小强的样子，在棒槌中，小小的一个。 “柔柔姐，我很好。” 文柔松口气，带着棒槌立刻离开现场。 去湖边带上楚楚，先离开这里再说。 文柔走出小区时，大雨，慢慢变小。 物业和许多小区的居民打着伞来到广场的草坪边，围观被雷电彻底毁掉的草坪。 “这下边一定埋着宝贝！龙王都想要得到这宝贝，劈了一早上。” “要相信科学，这里可能是个磁场，比较吸雷。” “以前怎么不吸雷？这小区都建成十几年了，我第一次见雷劈这里。” …… 大雨基本将文柔身上的泥浆浇下来，但穿着湿乎乎的衣服毕竟不舒服。 文柔决定先回去换衣服。 豆子：“恭喜柔柔，咱们得到一件真正的法器了！” “此话怎讲？” 文柔一边走向公交站台，一边与豆子沟通。 “咱们的鬼刺兰棒槌没有被雷劫毁掉，反而被雷劫炼制成一件法器，棒槌上出现的雷劫花纹有很强的效用呢。” 文柔这才顾得细看棒槌，棒槌身上有几条弯弯曲曲的紫色花纹。 整条棒槌看起来古朴神秘，比之前上了很多档次。 这次估计拿到古董交易市场，会值不少钱。 豆子：“柔柔，第二个好消息。咱们已经与棒槌完成了认主契约。你刚才挖土的时候，手指破了很多伤口，流了很多血，你拿起棒槌的时候，血水就融进棒槌里，完成了与棒槌最原始、最牢固的契约。因为这是法器练成第一次被碰触，这样的契约最牢固。” 文柔闻言，去感应，果然感应到棒槌的存在，以及一个新生的喜悦，和棒槌的感谢和依赖，不对，是小强的依赖和感激。 豆子：“恭喜柔柔，第三个好消息，咱们的法器在诞生初始就拥有了器灵！” “what？” 豆子：“各种机缘巧合，被小封术封在棒槌里的小强，由棒槌和小封术保护渡劫成功，雷劫锻造新生，小强与鬼刺兰阴属性沟通，从鬼魂转化为灵，成为棒槌的器灵。” 文柔：“可是这对小强来说是好消息吗？好好的一个鬼，或许可以投胎为人，却变成了器灵。” 豆子：“滞留在人间的鬼物能够进化为灵类，是天大的造化。一旦鬼物没有能在第一时间回归幽冥界，滞留人间，以后若想再回归幽冥界，九死一生，若是能够进化为灵类，就多了很多选择和回归幽冥界的生存的几率。” “而且灵类在人间，是符合规则的存在。有更多的晋升空间。”豆子补充。 文柔点头：“这样就好。” 公交车终于来了，文柔赶忙上车。 第一趟车，车上空座很多。 文柔提着棒槌坐下。 豆子：“柔柔，你可以试着与咱的法器器灵沟通。” 文柔意识中叫道：“小强！” “我在我在，柔柔姐。” 文柔喘口气：“你觉得怎么样？” 小强：“虽然身体各种疼痛，但好像新生一般，说不出来的喜悦。” “那就好，有个消息要告诉你，你已经变成这个棒槌的器灵了。” “我知道，我知道啊，我就是棒槌，棒槌就是我。” 你真是个棒槌！ 原来这句话不只是一句比喻句啊，有可能是陈述句。 好的，现在事情基本结束。 结果总得来说不错。 问题是，杨家养的小鬼，变成文柔的器灵。 杨家能善罢甘休？ 文柔：“小强，杨家怎么强制召唤你回去？” “他们家有个老头，手里有个铜铃，能够知道我的方位，我若长时间不回去，会寻过来，那铜铃摇得我头疼。老头儿摇晃着就会将我摇进去，铜铃里边好烫啊，就像烧红的铁墙，我不想被铜铃摇进去。”小强说话间堵住自己的耳朵，似乎不想回忆起那难听的铜铃声。 ------------ 二十八 新任务 文柔点点头，与豆子沟通：“那老头儿用的什么妖法？” 豆子笑了：“不是妖法，是道士的捉鬼术。不过柔柔放心哈，现在那老头儿捉不到小强了，他已经不是鬼了，他现在是灵类，不惧任何捉鬼术法。” “那老头儿还能追踪到小强吗？” “不能了吧，小强已经不是鬼了，那铜铃只能追踪鬼的。” “那就好。” 豪门还是不要招惹，过自己的小日子就好。 回到住处，楚楚迫不及待问道：“怎么样啊柔柔姐，小强怎么样呢？” 一路上她都憋着，因为文柔与豆子和小强沟通现在都不用说话了。 文柔道：“小强很好，但是现在还不能跟你见面，他需要稳固一下气息。等他好了，我让他出来跟你玩儿。” “太好了！”楚楚由衷地松口气。 文柔先去冲了澡，换了衣服。 这一晚上没有睡觉，过得可真刺激。 文柔刚刚打算补一个觉，楚郑楠打来电话：“妹子，我从刑警队出来了。仇宁轩被拘留了，正在审讯。我去外面吃口饭，然后在刑警队等着，等他招供。” 文柔道：“老郑，你在刑警队等着也没用，我记得刑事诉讼法里说，刑事侦查阶段，这些内容都属于刑侦秘密，是不允许家属查询的。” 楚郑楠没有想到会这样，忙问：“那怎么办？” “请一个律师吧，让律师跟进案件，律师可以查阅卷宗的，找个好点的律师，手眼通天的律师。” “我明白了，谢谢你妹子！”楚郑楠由衷道谢，“妹子，我没有兄弟姐妹，若是不嫌弃，我想认下你这个妹子，当亲妹子！” 文柔一时也不知道怎么办了：“这个，咱们征求一下楚楚意见吧，她都叫了我很久姐姐了，这样的话，得改叫姑姑，可能小姑娘不愿意呢。” 楚郑楠摸了一把脸上的汗和泪水：“好好，那……以后再说。” 文柔挂了电话，再次想要补觉。 叮—— 脑海中泉水敲击玉石的声音。 豆子：“柔柔，来新任务了！” 文柔看看沾满碘伏和创可贴的手：“我现在是伤员。” “工作才能提升等级、才有奖励！”豆子。 “你说得对，说任务吧。” 豆子： 【新手任务：送信 送信地点：魔都。 收信人姓名：温子贤。 收信人地址：魔都浦东新区智新产业园流金岁月集团。 任务完成要求：温子贤认可信件。 寄信人：温若贞。 寄信地点：幽冥界鬼幽黄泉地府第90685号房间。 任务完成状态：未接收。 任务奖励：未知 请问：现在是否接受任务？】 按说公司好久没有派任务了，有新任务正常，但是这时间点卡的准，楚楚这边的事情刚刚有了眉目。 文柔：“先让我睡一觉再说吧。” 豆子：“柔柔，公司发放的任务不是只给一个员工，可能同时将一个任务发给好几人，谁先接受，任务就归谁。如果别人接收了，咱们就只能等下一个任务。豆子觉得这个任务应该不难。” 文柔快速过了一边面板上的任务，与上一次平城送信的任务差不多，应该不会很难。 “接收任务吧。”文柔躺在床上，闭上眼睛。 豆子答应一声，泉水撞击玉石的声音响过，任务变成已接收状态。 “这下我可以睡会儿吧？”文柔闭眼。 豆子：“柔柔好好休息！” …… “啊——” “跑那边了！快抓住它——” “高了高了，够不到了！” …… 文柔是被一阵的吵闹声弄醒的。 眼睛聚焦后，她就看到一屋子的小姐妹乱窜。 她们的目光追逐的是一根飞着的棒子。 棒子上时而有紫色电光闪过。 小强带着棒槌到处飞。 文柔赶忙沟通小强：“不要飞了，快回来！” 小强：“我正好玩呢！好吧。” 棒槌躲过一群女孩子的追踪，落在文柔枕头边。 “文柔，快抓住那根棒子，它会飞！” 女孩子们大叫，一边围过来。 文柔将棒子塞进自己背包里道：“电动玩具，里边有磁悬浮感应器。” 瞬间，女孩子们跟被泼了冷水一般，无聊下来。 “还以为什么神奇宝贝呢！” “害我还录了视频，删除！” 女孩子们该干嘛干嘛去了。 文柔：“小强，你在搞什么？” “柔柔姐，我会飞了，我会控制棒槌飞了！好快呢！” 文柔：“你知道吗，你渡劫时积攒的那点能量几乎耗尽了。” 小强泄气：“我感觉是有点虚。我怎么才能补回能量？” “目前我还不知道，但是你没有了能量，就会陷入沉睡。你想要当个睡美人吗？” “我不要！” “以后不准在有人的地方到处跑了，你现在与棒槌是一体的，不像以前你没有实体，怎么跑别人也看不到。” “讨厌！我想要玩儿！” “想玩也行，没人的地方随便玩，但有人的地方你必须收敛。若是不听我的，陷入沉睡我可不帮你想办法。” 小强愤愤然：“好吧，我以后不在人前玩儿。” 文柔能够感觉到小强的不悦和敌对情绪。 但她没有楚楚的能力，实在做不到人家楚楚那样，总能让别人心甘情愿的听话。 这可能就是情商的问题。 以后需要与楚楚沟通，让楚楚负责小强的教育问题，这孩子价值观还没形成，可不能给长歪了。 孩子不好带，叛逆的孩子更不好带。 还有一个急需解决的问题。 文柔拿起手机给楚郑楠打电话。 “我打算现在就搬去楚楚的房子，你那边方便吗？”文柔直接问道。 楚郑楠：“方便方便，你带楚楚住进她自己的房子有什么不方便的？我过去帮你们搬行李吧。” “不用，没什么行李。你忙自己的事情吧。” 挂了电话，文柔起床收拾东西。 所有东西装进一个行李箱里，文柔给房东打电话，告诉退房。 房东就在附近房子安排，很快过来。 房东人不错，顺利退房。 文柔与在宿舍的舍友们道了别，带上刚刚从楼上看八卦回来的楚楚，拉上行李箱离开。 ------------ 二十九 流金岁月 舍友女孩1：“文柔真可怜，是不是连房租都交不起了？” 舍友女孩2：“不会吧，这里的房租最便宜了，这里都交不起，去哪里住？” 舍友女孩3：“文柔很长时间没有找到工作了，她这样子找个男友都不容易吧？” 舍友女孩4：“不要操心人家了，想想自己吧，早上上厕所都要抢，洗衣机里永远都洗着别人的脏衣服。咱们什么时候才能搬出这个人挤人的公寓，租一间属于自己的房子？” …… 行李箱很大，文柔打车过去。 在楚楚家楼下遇到两个等在哪里的保洁。 “你是叫文柔吧？” “对的。” “楚先生让我们过来做保洁。” 很久没人住过的房间的确需要好好收拾一下，而且以文柔的身材，收拾房间会很慢。 楚郑楠想得真周到，妥妥的女儿奴，可惜女儿遇人不淑，父女早早阴阳相隔。 两位保洁将房间进行了彻底保洁，文柔征求楚楚的意见，将想要扔的都扔掉，主要是仇宁轩沾染过的东西。 打扫完已经是晚上。 文柔给楚郑楠打电话，告知他，自己明天要去魔都，楚楚是否留下陪着他。 楚楚听到文柔打电话，立刻在旁边嚷嚷道：“我不要留在琅石市，我要去魔都，我要去迪士尼乐园！” 你个鬼，能玩得了什么迪士尼？ 楚郑楠道：“楚楚是想跟着你去魔都吧？让她去吧，这里的事情不需要她帮忙。” 满心都是对女儿深沉的爱，生怕女儿受一点点委屈。 楚郑楠咨询过许多阴阳人士，鬼物留在阳间，是逆天存在，各种情况都能让他们烟消云散。 而这位文柔姑娘有神异之处，闺女跟着她，好处不说，起码安全。 所以楚郑楠让楚楚跟着文柔，不光是宠溺女儿，还有为她安全考虑的因素。 文柔订了第二天一早的高铁票，晚上去老文的门岗吃了晚饭，告诉老文自己的行程。 老文内心满是对女儿的担心，但是女儿自从找了这个奇怪的工作，心情很放松。 女儿喜欢，他必须支持。 “魔都是一线大城市，去了那边，要注意自己的安全。工作是第二位的，自己的安全才是第一位的。”老文忍不住唠叨。 文柔道：“我知道。老爹，你觉得像我这样的外形，有什么不安全的？难道还有人肉包子店盯上我的肉？” 老文无语：“总是贫嘴！” 第二天一早，文柔带着棒槌和楚楚出发去魔都。 一路高铁没有故事。 走出高铁站，外面大雨。 许多乘客留在站内避雨。 文柔找了个能看到外面的窗边等雨停。 楚楚直接冲进了大雨里。 现世的雨淋不到滞留在人间的鬼物，但是雨中的阴气让楚楚很开心。 文柔：“豆子，我觉得这南方的雨比北方的雨中阴气重。” 豆子：“这雨不正常。” “难道是人工降雨？”魔都也不干旱，用不着人工降雨吧。 “咱不是指那个意思，咱是说这雨有人，唔……也可能不是人动了手脚，让这雨有些邪乎。” “会影响正常人的身体健康吗？” “那个倒不会。” “那就不用管。” 文柔看到楚楚在大雨里飘来荡去，大雨中的丝丝缕缕阴气居然能够进入她的身体，滋养她。 学渣虽然能力弱，但运气不错，虽然练不成主动吸收阴气的凝魂法，但魂体被动吸收阴气能力比较强。 背包中的棒槌小强：“外边是不是很好玩儿？” “没有，就是下雨。” 小强：“我要去雨里边跳水坑！” 你是小猪佩奇还是乔治，跳泥坑！ 文柔：“这是车站，你真的决定去？” “我决定去！”叛逆小孩八匹马拉不回。 文柔从背包抽出棒槌，隔着窗户丢了出去。 棒槌落在窗户下边的水泥地上，弹了两下，落在一个小水坑里。 小强快乐地在水坑里跳、跳、跳…… 咣当—— 横在水坑里不动了。 能量耗尽，器灵陷入沉睡。 文柔从包里掏出雨伞，慢吞吞地走出大厅，绕到窗户边，捡起棒槌。 外人最多瞅一眼，这姑娘神经病，丢出去一根短木棒又捡回来。 小孩子必须要接受一下挫折教训，你告诉他的风雨，他从来都不会相信，自己经历的风雨，他也未必刻骨铭心。 一小时后，雨停。 文柔走出高铁站。 楚楚忙跟上来，生怕被丢下。 文柔找到开往智新产业园的公交，扫码乘车。 “豆子，这位温子贤有没有电话。” 豆子：“没有哦。咱们可以上网查一下有没有这个人，地球的网络发展不错哦。” “也对。”文柔掏出手机，搜索软件搜温子贤的名字。 搜出了几百个温子贤，智新产业园真的有一个温子贤。 “流金岁月集团总经理，是这个吗？” 豆子：“地址写的是流金岁月集团温子贤。咱们需要确认流金岁月有几个温子贤。” “目前网上只搜出一个，到了再打问吧。” 楚楚飘在公交车顶，偷看玩手机的乘客手机屏幕。 “柔柔姐，这个女儿给闺蜜男朋友发暧昧信息！” 文柔不回应楚楚的话，透过车窗看窗外魔都风景。 外面一家高楼在开业，门口许多花篮条幅，全部被刚刚的大雨浇了个透心凉，有的花篮倒在雨水中。 这个地方刚刚有很浓重的阴气，现在正在消散。 刚才那场不正常的大雨应该与这里有关。 按说开业大吉，不应该让阴气浇了开业大典，谁知道现代人在想什么。 公交车在智新产业园站停靠，文柔拖着二百多斤的肥肉笨拙地下车。 雨后的魔都天空呈现浅蓝色，日头偏西，在东方照射出一条跨越整个都市的彩虹，甚是漂亮。 楚楚嚷嚷：“好漂亮的彩虹哦，就像从高楼大厦的丛林里长出来的！” 一人一鬼远眺东方彩虹，直到彩虹消失，才姗姗离开。 “流金岁月！柔柔姐，那个大楼就是流金岁月的大楼！大楼很气派呢！” 前边路的右侧有一栋二十多米高的大楼，楼上四个金色的大字熠熠生辉。 ------------ 三十 难见的温子贤 一人一鬼走向大楼，直接从大门进入大厅。 前台小姐姐：“您好女士，请问您有什么事？” 文柔：“我找个人。” “请问您找哪位？” “温子贤。” “请问您预约了吗？” “你们流金岁月集团有几个温子贤？” “据我所知，只有我们温总一个。” 文柔点点：“我没有预约，我只是送一封信。” 前台小姐姐：“温总的信件交给我就行了。” “这个信件比较特殊，我需要亲自交给温子贤，你能帮我约一下吗，两三分钟就好。” 前台小姐姐：“这个我们约不了，您需要跟温总的助理约。” “助理怎么约？” “打助理电话约。我们这边没有助理的电话。” 摆明了不让见。 一个公司总裁弄得跟古代皇帝一般，有必要吗？ “温子贤上下班会从这里经过吧？我在这里等他。” “您自便。”小姐姐低头看自己的手机去了。 文柔走到大厅的沙发坐下，果然是大公司，大厅的沙发都是高档真皮的，坐着就舒服，躺着一定更舒服。 她没好意思躺下。 偶尔有身穿职业装的男男女女经过大厅，皆神色匆匆。 文柔忽然想起一件事，她不认识温子贤，就算温子贤从她面前经过，她也认不出来。 文柔又回到前台：“美女小姐姐，我不认识温子贤，等他经过的时候，你可不可以告诉我一声？” 前台小姐姐但笑不语，嘴角隐隐一丝讥诮。 文柔明白这是不帮忙了。 好吧，网上再搜一搜，看能不能找到照片。 搜了一圈，很失败，没有照片。 下班时间到了，大楼里的白领们陆陆续续走出大楼。 文柔上前一个个问：“请问你是温子贤吗？不是啊。那你能告诉我那个是温子贤吗？” 人家回敬她的是个嘴角意味不明的笑。 直到大楼的人走得差不多，不再有人下来，文柔也没有问到谁是温子贤。 今天怕是找不到这个神秘人温子贤了。 走出流金岁月，文柔与豆子沟通：“这个任务不好完成啊。” 豆子热情乐观：“只要咱们多用些时间，总能找到的，柔柔加油！” 文柔：“我现在不需要油，我需要饭！” 中午都没有吃饭，文柔饿坏了。 找了一家快餐店，一口气吃掉九个灌汤包。 一方面是太饿，另一方面是南方的包子个头儿小。 文柔：“我感觉我又活过来了。其实我还能再吃五个包子。这里的灌汤包很地道的，虽然这家小店没名气。” 豆子：“咱感觉也很好吃的样子，柔柔想吃就吃，只有吃饱了才能有力气干活儿嘛。” 有这样一个助手，一定是文柔减肥路上的大障碍。 但是，文柔喜欢啊。 楚楚从后厨飘出来：“柔柔姐，后面两口子吵架了。” 文柔难得问楚楚围观的八卦：“为什么吵架？” “因为男老板要把他们这几年赚的钱寄回老家，给弟弟做彩礼娶媳妇。老板娘不同意，哭鼻子呢。” 漂泊在外的夫妻店，各有各的难处。 文柔结账，走出小店。 夜晚的魔都才展现出它真正的实力。 灯火璀璨、流光溢彩。 夜生活丰富的魔都人，都在各自的圈子里寻求对感官更深层次的刺激。 文柔：“楚楚，咱们住哪儿啊？难道要睡桥洞？” 因为上次平城任务，文柔都不需要住酒店，这次任务也仅仅是送一封信，文柔就没有考虑住宿的问题。 但是现在，必须要考虑了。 豆子：“咱们乘公交车一路过来，经过了十八家酒店和宾馆，距离咱们最近的，在西边五百米，如家智新店，咱们可以过去看看。” 文柔：还是豆子靠谱啊。 五百米，文柔拖着二百斤的肥肉，走不太快，好一会儿才到。 楚楚已经去酒店打了几个来回了。 “柔柔姐，那两个前台在讨论去深城看演唱会，还说要是请不到假，就辞职，反正不能为了工作放弃爱豆的演唱会。” 文柔扶额，这个鬼，真的一点有用信息都反馈不到。 算了，也没打算靠她当侦察兵。 文柔走进酒店，两个女孩还在规划去看演唱会的事情。 “请问还有房间吗？” 两个女孩显然顾不上这个胖子，心不在焉的看了一眼房间信息：“有一间，要吗？” “多少钱？” “三百七。” 这个价格的酒店房间，在魔都应该算便宜的。 文柔咬牙：“要。” 奔波一天太累了，文柔实在没精力去找下一家。 办理入住，文柔走进电梯。 前台一个小姐姐：“坏了！” 小姐姐2：“坏什么了？” “刚才光顾说演唱会的事情了，不小心把那间房给办理出去了！” “哪间房？你说什么呀？” “就是那间……那间，闹鬼的那间！” “啊——”小姐姐忙捂住自己的嘴巴。 “这怎么办？” “我去把人叫回来，给她退房，让她去别家。” “不行，上次那个办了让人退，跟我们闹，赔了人家双倍房费，扣奖金还被经理骂。” “要不，就让她住吧，应该没有事情的。” …… 文柔刷卡，走进房间，插卡，屋内灯亮了，卫生间排风扇也转起来。 文柔嫌吵，关掉排风扇。 楚楚飘到床上打了个滚儿，盘腿坐在床上：“柔柔姐，我感觉这个房间阴森森的，有点害怕哦。” 文柔将背包放在架子上：“你个鬼，有什么好怕的？” 一开门，文柔就感觉到这屋子阴气很重，若非出过事故，就是磁场角，导致阴气汇聚。 “豆子，你怎么看？” “目前没有发现什么，柔柔很累了，先休息一会儿吧。”豆子总是最善解文柔的。 文柔脱掉鞋子躺床上，天花板的角落有些墙皮掉了，房间看起来也有些旧。 楚楚也不再敢到处飘着去听八卦，老老实实趴在文柔旁边的床头柜上。 文柔思索，来时想，这次会和上次一样，简简单单送一封信，没有带换洗衣服和生活用品，没想到事情麻烦起来，看样子明天不一定能够搞定。 ------------ 三十一 让鬼物来的更猛烈一些吧 外穿的裙子或许可以忍一忍，但内衣内裤不换没法忍，这一天出汗太多，不换难受。 文柔在床上躺了半小时，用强大的意志力让自己起床，出去买东西。 “豆子，你来的时候有没有发现路上哪里有超市，大一点的。” 豆子：“有一个大超市，距离这里好几站地。柔柔可以用地图搜一下最近的大超市啊。” 傻了，自从知道豆子的超忆能力，文柔自己的能力都退化了。 搜到一家更近的超市，文柔出门去买东西。 楚楚立刻跟上来。 “我很快就回来，你不用跟着。”文柔对楚楚道。 楚楚：“我不，我怕，这屋子好阴森！” 文柔：“你个鬼，不是应该喜欢这种阴森的地方吗？” 楚楚已经超过文柔先从屋子里窜出去。 文柔到了一楼大厅，不知怎么的，原本办理入住时，还对她爱理不理的两个前台小姐姐，突然变得非常热情。 前台小姐姐1：“你好女士，要出去啊？魔都的夜景很漂亮的，外滩那边晚上有花船，还有各种活动，非常漂亮！” 文柔：“我今天累了，不打算去外滩，我只是出去超市买点东西。” 前台小姐姐2：“魔都的酒吧也很棒的，要是累的话，可以去酒吧里坐下喝一杯，魔都的酒吧经常会邀请明星做客。而且一线大明星也经常会泡魔都的酒吧，没准您能在酒吧偶遇自己喜欢的明星呢。” 您最好在酒吧泡一晚上，不要回来。 真怀疑这小姐姐同时给酒吧做推销。 文柔摇摇头：“我不追星。” “那也可以去喝一杯啊，酒吧的音乐很好听，很解乏的！”小姐姐卖力的推销。 文柔：“我知道了。” 走出大厅，文柔与豆子讨论：“为什么这俩前台小姐姐这么希望我晚上出去玩儿？” 豆子：“咱也不是太懂人类的思维，可能她们觉得外地人来一趟魔都，不看看夜景的话，太遗憾？” 文柔笑笑，人类复杂也简单，所有错综复杂的背后，都是利益。 超市距离酒店六百米，在一个商业楼的地下一层。 一楼商场是高端化妆品。 楚楚快乐地飘进去，流连在一个个高端大牌化妆品之间。 文柔找到地下超市入口，乘坐扶梯下楼。 买了日用品和内衣裤，超市还有卖衣服的，文柔居然找到了自己能穿的型号。 一百五买了两件自己能穿的裙子。 一条软牛仔布料，一条纯棉T恤裙。 文柔非常喜欢，女生都是爱美的，只不过，有人的身材与美距离比较远。 文柔将裙子套在身上，在超市的镜子前晃晃。 “豆子，这件裙子是不是显瘦啊？” 豆子：“柔柔穿什么都好看！” “你认真的吗，豆子？” 豆子语气真诚：“当然是认真的，豆子的世界里，柔柔是最漂亮的！” 所以，AI与功利的距离比人类更加近吧。 走出超市，楚楚飘过来道：“柔柔姐，那边有卖流金岁月化妆品的柜台呢。” 流金岁月是个国货品牌。 国货化妆品在高端市场竞争不过欧美，在中低端市场竞争不过韩日，一直在夹缝中生存。 可能不光是品牌的力不够，质量上的差距才是硬伤。 而国货又缺少踏踏实实做实业的品牌，很多品牌刚有点知名度就想搞融资套现，有的是被资本操控，用来资本运作套现。 文柔对于国货的现状也只能感慨一下，毕竟，她一个小小的快递员能做什么？ 跟着楚楚来到流金岁月的柜台。 “您好，流金岁月，您需要什么？咱们这个新款粉底非常好用，一点不卡粉，遮瑕和增白效果都非常棒。”柜台小姐姐主动介绍道。 文柔：“像我这样大的脸，越白会显得脸越大，浅色有扩张效果。” 柜台小姐姐笑了：“您真幽默，需要点别的吗？” 文柔看着柜台上琳琅满目的化妆品，头有点大，太复杂了，这么多东西每天都要搞到脸上，太累了吧。 楚楚热情的地给文柔介绍各个大牌新出的口红。 文柔不言不语走出商场。 大街上漂亮骨感的小姐姐，一手捧着奶茶，一手挽着男朋友，甜蜜蜜地经过。 对八卦执着的楚楚飘过去：“我去听听他们说什么，没准儿挽着的是闺蜜的男朋友！” …… 回到酒店，前台小姐姐依然热情，叫住文柔说了好一会儿的话。 文柔道了几次别，才脱身走进电梯。 刷卡开门，插卡，屋内灯亮了，厕所换气扇嗡嗡响起来。 文柔了然。 楚楚：“柔柔姐，我怕！” 文柔不做声，走进房间。 豆子：“这个家伙能影响现实世界，说明有点实力。” 文柔：“我们换一家酒店吧，毕竟这里闹鬼跟我们也没关系，人家又没有请我们来捉鬼。” 豆子小兴奋：“为什么要换？咱们找还找不到呢，这是撞上来的好事儿啊。法器天生就是克制各种妖魔鬼怪的，咱们的棒槌法器自从被雷劫天然炼制而成，咱还没有用过。法器只有越用越强。杀伐制裁妖魔鬼怪能够增强法器的威力。没使用的过的法器不算真正的法器！” “原来这样啊，可是我除了一个小封术，不会任何使用法器的方法，难道把鬼物封进棒槌里，滋养它吗？” 文柔记得，楚楚和小强虚弱的时候，就是用小封术封进棒槌中滋养的。 豆子：“法器是否滋养封印物，是看主人的意愿的，柔柔现在已经与棒槌签订契约，你只要对棒槌发出反向滋养的意愿，棒槌不但不会滋养鬼物，还会吸收鬼物的能量，滋养自己。” 还有这样的好事！文柔顿时摩拳擦掌起来，恨不得这屋子有十个八个鬼物。 楚楚紧紧跟在文柔身边，生怕自己被突然跳出来的鬼物吃了似的。 小姑娘虽然胆子小，但也有好处，可以预警，一旦有恐怖的东西存在，她就会莫名害怕起来。 她既不知道豆子的存在，也不知道文柔与豆子的交流，只能紧紧跟着文柔瑟瑟发抖。 ------------ 三十二 夜斗 楚楚：“柔柔姐，我怕，能不能把我收进棒槌里？” 文柔：“你确定？” 楚楚点头：“确定。” 文柔：“去吧。” 楚楚慌忙钻进背包里，附在棒槌上。 抱着棒槌，让楚楚的安全感直线上涨。 文柔掏出日用品，准备洗漱。想了想，只是进卫生间洗了把脸，然后躺在床上闭眼假寐。 卫生间的换气扇，就让它开着吧，那家伙不是喜欢开换气扇吗，不关了。 奔波一天，的确累了，过了一会儿，文柔从假寐变成真寐，睡着了。 约莫夜里12点，文柔没有关的卫生间换气扇停了，水龙头开始哗哗流水。 文柔很困，醒不了，听不到。 卫生间洗手池下水盖子被盖严，水开始从卫生间里流出来，慢慢蔓延到床下。 水的颜色是血红血红的，如同流了一地的鲜血。 文柔睡得很舒服，她睡眠质量一向很高。 房顶的吊灯开始摇晃，晃动越来越厉害。 咔的一声，吊灯脱离房顶，向下坠落。 吊灯下面有个镀金的灯尖，灯尖直冲着文柔的胸口坠落。 文柔的脑海里同时响起楚楚和豆子的尖叫。 睡梦和现实之间，文柔抓起睡觉前就放在枕头边的棒槌，狠狠抽过去。 哐—— “啊——” 咵—— 哗啦啦…… 巨响，伴随着附在棒槌上的楚楚的尖叫，水晶吊灯被棒槌抽出去，砸在墙上，又顺着墙边落下来，碎了一地。 楼道外小心翼翼偷听的一个前台小姐姐被屋子里的动静吓得魂都没有了，仓皇逃向电梯的时候，小白鞋都跑掉了。 这下文柔彻底清醒了。 看着碎了一地的吊灯，以及吊灯尖尖的灯尖，文柔心中后怕。这鬼物凶厉，居然敢害人！ 文柔立刻开启灵眼，看到这满屋子的阴森鬼气，地上的水掺杂了鬼气，普通人看去，就会如同满地鲜血一般幻像。 文柔四处查看，却看不到鬼物真身。 如果只是捉弄玩闹，文柔最多教训教训，让棒槌法器试试水，就算了。 但是现在，这个鬼物居然要杀死她，这种东西绝对不能再留在现世了。 “豆子，我看不到这家伙，它的道行是不是比较高深？” 豆子：“未必见得，它只是藏起来了。” 楚楚瑟瑟发抖地躲在文柔裙子下，紧紧抱着文柔粗壮的小腿。 原本她以为躲在棒槌上最安全的，没想到危险来临时，棒槌变成最不安全的地方。 以后再也不要躲在棒槌上了。 “我们想办法引它出来，一般这种鬼物会被什么吸引？” “楚楚。一般鬼物喜欢啃噬同类，增强自己的力量，虽然不掌握炼化的法门，增长的力量非常微小，但能涨一丁点都会让丧心病狂的鬼物疯狂。他们不想消散在人世间。” 文柔：“楚楚，不要抱着我的腿，坐床上去，你这样我不方便抓鬼物。” 楚楚：“我不要！” 文柔：“我抓不到这个鬼物，他就会隐藏起来跟着我们，你想我们一直被一只鬼物跟踪吗？” 楚楚一想到恐怖随时弥漫在身边，就毛骨悚然，只好勉为其难地道：“好吧，我去床上坐着，你快点抓到它。” 楚楚松开文柔的腿，小心翼翼爬到床上，缩小成巴掌大的一小团，一下子钻进被子里。 文柔假装四处寻找鬼物，转过身，到处看，又走向卫生间要去查看。 看到文柔离开床，一个黑影从床对面的框画后边如同纸片人一般钻出，等黑影全部钻出，迅速扑向床上的楚楚，亮出尖利的獠牙。 黑影不知道，文柔虽然走向卫生间，背对这边，但灵眼并非普通意义上的眼睛，需要用物理的视觉去看，灵眼更多是只用感觉。 所以灵眼范围内，即使文柔的肉眼看不到，灵眼依然能够感觉到，包括身后和被物品阻挡的部分。 藏在画框后边的黑影一开始没有被发现，是因为这厮多少会些隐藏的方法。 肥胖的文柔身体行动迟缓，她直接将手中的棒槌冲着黑影扔出去。 棒槌没有像普通的物品一般，直接穿过黑影，而是重重砸在黑影上。 黑影被砸落在地，棒槌跟着落地。 黑影被砸到的地方，瞬间变得焦灰，冒出烟雾。 鬼物吃痛，发出凄厉的嚎叫出一段岛国语：“私生児，あなたを殺してやる！” 哦，还是一个脚盆鸡鬼物！ 鬼物露出变形的脸部，伸长獠牙，举起如尖刀一般的十指，向着文柔扑过来。 文柔快速与豆子沟通：“这家伙能不能伤到我？” 豆子：“它能影响现实世界，自然是能够伤到你的，而且凡胎肉体被鬼物伤到的伤口很难愈合。” “现在不是讨论伤不伤的时候，先说我怎么绕开它过去拿到棒槌？” 豆子快速分析方案：“它的獠牙和指甲应该是最厉害的地方，也是能够影响现世世界的地方，咱只要躲开这三个部位，其它地方你应该能够穿过去，就可以抓到棒槌了。” 形势紧迫，文柔已经等不及豆子说完，翻身冲着鬼物冲来的方向一个驴打滚翻过去。 她身体撞到鬼物的腿，果然穿了过去，堪堪躲开鬼物的指甲和獠牙。 文柔滚过去，刚好到棒槌旁边，她一把抓起棒槌，向着鬼物挥舞。 当然，地方的水晶灯碎渣也在文柔身上留下大大小小的扎痕和划痕，鲜血浸染到衣服上。 鬼物知道文柔手里的棒槌厉害，连连躲闪。 文柔手里挥舞的棒槌砸到了床头灯、电水壶…… 乒乒乓乓，屋子里一片砸打之声。 被子下边躲着的楚楚从被子缝里偷偷查看外面的恐怖现场。 那鬼物狰狞的外表吓得她肝胆俱裂，但文柔凡胎肉体与鬼物搏斗，又让楚楚无限崇拜。 鬼物身形灵活，总想要绕到文柔身后，在棒槌挥舞不到的地方，用他的爪子或者獠牙弄死文柔。 一人一鬼相互躲闪、相互追逐。 文柔一棒子砸在墙上，鬼物逃到了床的另一边。 文柔转身，要绕过床去。 鬼物身形灵活，从床上闪过，想要奔袭文柔的后背。 ------------ 三十三 收 躲在被子里的楚楚突然窜出，一把抱住了鬼物的腿。 鬼物受阻，没有奔袭成功，文柔趁着鬼物一瞬间被抱住的阻隔，回身挥舞棒槌砸向鬼物，小封术施出：“困于葛藟，于臲卼。曰动悔有悔，征吉。” 棒槌砸在鬼物身上。 紫白色光芒大盛，如同一座牢笼将鬼物困住，牢笼收缩，鬼物被收入棒槌里。 “耶——” 楚楚兴奋地跳起来。 文柔累得脱力，一屁股坐在床上。 身上、脚上被扎的水晶灯玻璃渣子伤口火辣辣的疼痛。 手上的伤还没有好，沾满创可贴，现在身上又添了许多伤口。 文柔突然发现，这个快递员工作很危险的。 楚楚趴在棒槌旁边围观被困在棒槌里的鬼物：“柔柔姐，这家伙是个岛国人，一直再用岛国话骂人。” 文柔：“你懂日语？” 楚楚摇头：“不懂哦，但是他说的这些话，我在岛国小电影里骂人时常听见呢。” 小姑娘家家的，岛国小电影没少看啊。 文柔低头看被困在棒槌里的鬼物，果然是骂骂咧咧不停。 若是这样一直骂，吵得她后半夜也睡不成了。 文柔沟通契约法器，启动掠夺模式，棒槌开始折磨、炼化、吸收鬼物的能量。 法器果然非同凡响。 鬼物从骂人转向惨叫，再到求饶。 “大师，大师饶命，我知道错了！大师饶命，只要大师放过我，我给大师做牛做马，我给大师鞍前马后……” 原来鬼物会汉语，还是个华夏通。 原来不是每一个岛国人都具备武士道精神。 文柔道：“来，说说看，你都害了多少人？” “我没有害过人啊，大师明鉴！”鬼物表情恳切。 文柔：“不说实话，直接被炼化吧。” “我说我说我说！”鬼物惨叫，“我吓死过一个老人，抓伤过一对情侣。” “还有呢。” “还有……还有溺死过一个女人。” “还有呢。” “真的没了，毕竟这房间很少人住的。” “你不能跑出去害人吗？” “只有在这个房间我的能力才强，出去现在能力还太弱。” “为什么在这个房间能力强？” “……” “说。” “因为，墙上的那副框画有很浓郁的阴气和哀怨之气。” 文柔看向墙上的框画，框画是一幅油画，画中一名身穿月白色旗袍的东方女子，跪在地上，上身向后弯出一个窈窕的弧度，两只手在身前高高举起，像是在托举什么，或者送出什么东西。 这幅画的感觉，有点像宗教仪式。 文柔灵眼之下，画中果然弥漫的深深的哀怨和恨意，这种意识浓稠实质化为阴森之气。 “豆子，这幅画怎么回事？” 豆子道：“咱用等级鉴定术试了一下，这幅画属于阴属性的灵物，普通人若是太接近这样的画，就会精神受到负面影响，但给咱们，可以协助修习阴属性法门，可以滋养阴属性法器。” 文柔点点头，再次看向鬼物：“你为什么会在这个房间里？” 鬼物：“我前些年来华夏做生意，赚了不少钱，当时很高兴，就住在这个房间，半夜突发心脏病，死在这里了。” 一个岛国人，来华夏做生意，赚了不少钱，半夜突发心脏病死在酒店。 是赚钱多太激动，引起心脏病的？ 文柔觉得这个问题跟自己没什么关系了，就不再追问。 将棒槌放入背包中。 鬼物惨叫：“说好了我说实话，放我出来的，你不讲信用！” 文柔懒得搭理它，她根本没有承诺它老实交代会放它，是这个鬼物自己脑补的。 楚楚瑟瑟挤到文柔旁边：“柔柔姐，那家伙好恐怖哦，它会不会从棒槌中跑出来？” “应该不会。楚楚刚才表现好勇敢，谢谢你，要不是你，我还不容易封印这个家伙。” 楚楚被夸得不好意思起来。 这时门被敲响。 不知道是这酒店隔音好，还是这里的人心大，屋子里刚刚那么大的动静，现在才有人来敲门。 文柔道：“进来吧。” 她的脚被玻璃渣子扎伤多处，正火辣辣的疼，实在不想去给人开门。 不知道门外的人是否听到她的话，门外刷了房卡，门被推开。 一男子，身后跟着两名前台小姐姐。 三人望着屋中景象，目瞪口呆。 良久，男子才开口道：“女士，您、您还好吧？” 他身后的一名前台小姐姐几乎同时开口：“没想到你还活着！” 文柔冷冷道：“看来你们知道啊，让我住这间房，是想我死？” 男子忙忙摆手：“不不不，这绝对是个误会，我待会儿给您解释，我这边先送您去医院吧。” 他想要进入房间，但满地的鲜血吓得他最终没敢迈步。 望着一地鲜血，男子嘴唇哆嗦：“这、这、这怎么回事？” 这么多血，得死了多少人！ 文柔道：“这不过是你们房间里这个东西施的幻术，等附加在幻术上的能量散尽，就会恢复原样，地上的都是水。” “真的吗？”男子不敢相信。 门外除了他们仨，又有其他房间的客人探头往房间里看。 文柔觉得自己现在这情况，的确需要去医院，虽说伤口都不深，也不致命，但有的伤口需要医生将扎进去的玻璃取出来，需要清创，还需要打个破伤风。 脚上的伤已经不适合穿自己的运动鞋了，文柔直接穿着拖鞋，拿起背包，走出房间。 在房门口的人看来，她就是一个浑身带伤，从满屋血泊中走出来的。 文柔出来后，男子慌忙将房门关上，生怕被更多的客人看到。 门口几个客人不干了：“怎么回事啊，刚才乒乒乓乓的，现在满屋子血，你们总要给个解释，我们住在这里安不安全？” 男子陪着小心：“现在没事了，我保证大家都是安全的，以后给大家解释，现在我需要先带这位女士去医院。” 看到文柔身上的伤，客人们也没有再纠缠，各自回房。 文柔忍者疼痛，走进电梯。 男子自我介绍：“我是这家酒店的经理，非常抱歉，给您造成这么大的伤害，我们一定会赔偿您的。” ------------ 三十四 果然是水 文柔并不领情：“你们既然知道这屋子不干净，为什么还让客人住？” “误会误会，这个房间自从上次事故之后，就不再对外出订了，昨天是因为这俩前台工作人员疏忽，把房间给您了，我们保证以后这样的事情再也不会发生！” 两位前台小姐姐忙一边鞠躬、一边道歉。 文柔问道：“这个岛国人是怎么回事？” 经理和两个前台交换了一下眼神，经理笑道：“什么岛国人？我不明白您在说什么？” 文柔：“我跟这个岛国鬼物打了一晚上，你敢说你们不知道这房间闹鬼的就是这个岛国的阴魂。” 经理和前台异口同声：“岛国鬼物呢？” 文柔拍拍背包：“收了。” 经理和前台三人嘴巴大张，能塞下两个鸡蛋。 经理用颤抖的声音：“您、您、您是说，您把那个鬼物给收了？！” 文柔没回答他的问题，而是问：“说说吧，岛国人怎么死在你家酒店的？” 经理态度已经从之前的客气，变得恭敬：“事情是十年前，那个岛国人来魔都做生意，生意做得不错，他赚了不少钱，住在我们酒店，夜夜招女人过夜，有时候一晚上好几个女人。他死的那晚上，还招了两个女人。据在那两个女人说，岛国人临死前精神突然变得癫狂，像野兽一般。她们吓得从房间跑出来，后来壮着胆子进去，发现岛国人已经死了。法医检查后说是突发性心肌梗死。岛国大使馆后来也来人了，还从岛国医院来了人，据说检查结果也是心肌梗死。后来岛国人就被拉回岛国了。” 尸体走了，鬼魂儿留下来为非作歹。 “这屋子是什么时候开始闹鬼的？”文柔问道。 “岛国人的事情过去后，这个房间大概停了三个月没有对外租住，三个月后，老板觉得没事，就安排我们彻底清扫收拾后，正常预定办理住宿。 过了一段时间，大概一两个月，有的客人反映，这个房间睡觉晚上觉得阴森森的，有些吓人。当然，这些客人并不知道这个房间死过一个岛国人。因为没有出什么事，我们也就没当回事。 大概又过了一年时间，有的住宿客人开始反映，这房间里睡觉，晚上会做梦遇到一个岛国人在房间里走来走去，而且是每天晚上都梦见。不同的客人梦见的岛国人外貌和衣着竟然相同。 根据客人们的描述，我发现他们梦到就是那个死在房间的岛国人。 我赶忙将情况汇报给老板，老板安排我偷偷请了法师，在房间里作法。 后来的两年，平平安安。 后来又有客人给我们反映，住在这个房间，晚上做梦会梦见一个岛国人，但只是梦到，并没有什么危险性，我们也就没当回事儿。 为了不让客人产生怀疑，我们尽量将房间定给只住一晚的客人。 只住一晚嘛，就算梦到了，第二天不在了，就不会再梦到，客人也就不会起疑心。 这样平静过了几年，一次一个旅行团住在我们酒店，一位游客是个老人，他晚上自己住那个房间。早上醒来，心肌梗死。 这个房间是酒店落成后第二次死人了，但我们都觉得老人嘛，年纪大了，半夜出现心肌梗死，没有人陪在身边，出意外很正常。 家属和旅行社也这么认为。 作了一定赔偿后，事情就这么过去了。 再后来，有一对情侣住在这个房间，半夜情侣尖叫着逃出来，身上有抓痕。 情侣说他们在床上睡得好好地，就被抓了。 我们自然不会承认房间有问题，就说是情侣玩到激烈时，相互抓伤的，而且也没有证据证明是我们酒店房间有东西抓了他们，最后不了了之。 但我们自己心里还有点担心，老板又让我偷偷请了法师，在房间做法。 这个法师可能是个骗子，做法之后不久，有个来魔都出差的女人在房间床上死了。 明明是睡在房间床上死的，法医检查结果说，是溺亡。 处理这个事情，可把我们老板给弄得焦头烂额，但总算赔偿之后平息了。 后来这个房间就被闲置，不再放出去。 今天真是抱歉，两个前台一时疏忽，把房间定给您了！” 经理连连道歉，两个前台也跟着连连道歉。 此时他们已经坐上经理的车，去往医院。 所以两个前台从开始订房时没空搭理她，到后来殷勤客气，还希望她出去浪别回来，应该是发现工作失误了。 “既然你们发现工作失误了，为什么不立刻纠正，还让我住进那间房，要是别人，遇到这么强的鬼物，恐怕今晚这房间就会又多死一个人。”文柔严肃批评。 两个前台忙连忙道歉：“对不起对不起，我们之前就因为疏忽将这个房间给放出去，后来发现后及时收回，但那个客人说我们浪费他时间，非要我们赔偿，经理只好赔偿客人，还扣了我们奖金。” “你们就为了点奖金，不顾客人死活？”文柔表面义正词严，内心庆幸，若非你们为了奖金，我还遇不上这鬼物给我的法器练手。 虽然她受了点伤，但豆子说，棒槌已经是一个真真正正的，具有杀伤力的法器了。 两个前台内疚又害怕，现在只是经理在处理，老板来了，还不知会怎样。 到了医院急诊，三人陪着文柔清理伤口、上药、拿药、打破伤风针。 经理积极地缴费。 折腾完，从医院出来，天基本亮了。 回到酒店，经理给文柔换了一间行政房，装修和设备明显更高档。 文柔决定先休息一会儿，等上班时间了，继续去流金岁月守株待兔温子贤。 她让经理把自己留在闹鬼房间的东西拿过来，那是在超市买的衣服和日用品。 经理带着保安，后面跟着好奇心重，又怂的俩前台，一起去闹鬼房间。 刷卡，开门，房间地上一地的水。 前台小姐姐：“经理，真的是水！” 经理忙呵斥：“不要喊叫。” ------------ 三十五 带伤工作 几人清清楚楚看到，房间地上的的确确是透明的水，而不是昨晚他们清清楚楚看到的血！ 这时候，任谁都忍不住怀疑，昨晚自己眼花了。 可不能都眼花吧。 保安很有眼力见地进去把文柔的购物袋拿出来。 经理扭头看向前台小姐姐：“咱们昨晚没有看花眼吧？” 俩人迟疑一会儿，坚定地点点头。 文柔坐在沙发上，数着自己脚上、腿上、胳膊上包扎的纱布，等自己的换洗衣服。 经理亲自提着购物袋给文柔送过来，脸上堆满笑容：“姑娘……不，大师，那个房间的鬼物真的被您抓住了？” 已经说过的事情，文柔懒得解释，也没必要解释。 见文柔不语，经理不敢再追问，便说道：“这下那个房间不会再闹鬼了吧？还有没有不妥的地方？” 提到这个，文柔想到墙上那副框画。 “你那个房间墙上挂着一幅画，你知道吧？” “知道知道。”经理忙道。 “你知道那幅画怎么来的吗？” 幸好经理是这酒店老人，酒店一开业，他就来酒店做领班，后来做经理。 他仔细想了想道：“当初酒店内装的时候，老板说不能买那种工厂量产的普通挂画，当时的经理就跟一个艺术学校联系，我们购买了一批艺术学校学生的和老师的作品，装裱后挂在墙上，比工厂印刷的画看起来上档次。” 文柔抬头看现在所在房间墙上的框画，这也是油画，是一幅风景画。 画的内容是海上日出。 文柔站起来仔细去看画的落款，一个不认识的名字。 经理赶忙介绍道：“这幅画是那所艺术学校的一个老师的画，现在那个老师成了知名画家，他的一幅画在拍卖会上能买几百万的高价。” 当代画家的高价画，猫腻很多，贵，并不一定真的有水平，可能是炒起来的，可能是国际货币代码。 “所以我们后来装修，也没有换掉这些画。这个画有问题吗？”经理看墙上的画，一脸地警惕。生怕画中会窜出一个鬼物一般。 文柔道：“这幅画没问题，那个闹鬼房间的画有问题。你知道那副画是谁画的吗？” 文柔很好奇，一个当代的学生或者老师，画的画居然有哀怨、阴森之气。 这个事儿虽然跟自己没有关系，但豆子说，这画在修习者手中，会有用处，她想，万一用上了，可以找那个画画的人再搞两幅。 经理忙问道：“有什么问题？要不要摘除那幅画？” 豆子说过，那幅画对普通人会有不好的影响。 文柔道：“那幅画会对普通人产生不好的影响，你们不要乱动，我摘了拿回去处理。那个岛国人死后鬼魂之所以不消散，还变成厉鬼害人，都跟那幅画有关系。” 经理听得心里突突跳，忙道：“我这就去查一下那幅画的作者。” 这批画是十多年前，酒店刚刚建成装修时买的，当时的采购记录已经找不到了，所以经理忙活了半天，也没找到。 文柔浑身是伤，有的包扎纱布，有的创可贴，小点的直接露着伤口。 想要洗个澡都不行，她只能用湿毛巾将没有伤口的地方擦了擦，换了睡衣睡了两个小时。 两小时后，闹钟响的时候，文柔用了很大的毅力，才从床上爬起来。 “我这是找了一个什么破工作啊，都受伤成这样了，还得去上工。” 文柔艰难地换衣服，换上昨天买的那件纯棉裙子，自己昨天穿的旧裙子，在与鬼物的搏斗中已经破了多道口子，若是不打补丁的话，只能当抹布了。 豆子担心道：“柔柔，咱休息一天吧，今天别去工作了，身体才是最重要的。” 文柔看看存储在面板中，还未取出来的信件道：“我还是早点完成工作吧。” 真的很期待新任务的奖励，若是有功法法术，以后遇到妖魔鬼怪，就不会这么被动，弄得自己浑身的伤口。 走到酒店大堂，前台小姐姐已经换人了，新小姐姐没有拉住文柔说话。 由于脚上裹着纱布，文柔没有穿运动鞋，直接穿着昨晚新买的拖鞋出门。 每走一步路，脚上就疼得一抽搐。 豆子心疼道：“柔柔，要不咱们回去休息吧，等你好点了咱们再去。” 文柔道：“反正离得不远，我慢慢走过去。” 五百米的距离，文柔走了半小时。 她这个腿上、胳膊上、脚上缠纱布的怪异样子，一路引来一些目光。 这次，她刚刚踏上流金岁月的台阶，就被保安拦住：“女士，你有什么事？” “我找温子贤。”文柔认真地说。 保安：“预约了吗？” 一般公司，预约的事情都是前台的工作吧，这公司连保安都管老板的预约了？ 一定是前台小姐姐安排保安拦她的。 文柔：“我预约了。” 保安也没想到文柔会来这么一手，愣了一下道：“好的，您请进。” 文柔忍着疼痛踏上台阶，走进流金大厦。 前台小姐姐早怒目看向保安：连个人都拦不住，要你有什么用？ 文柔：“你好美女，温总上班了吗？” 前台小姐姐：“温总的事情，我不清楚。” 文柔：“你在门口看着，老板来没来，你都不知道，你也太不负责任吧？” 前台小姐姐很有素养，回以公式化的微笑。 文柔无奈，只能继续坐在沙发上观察，万一那个温子贤从这里经过，恰好有人喊他名字呢。 文柔坐下，浑身疼。 明天还要去医院换药。 折腾了一晚上，早上起来就赶过来，踩人家上班的点儿，连早饭都没舍得吃。 坐着实在饿得受不了，背包里也没有吃的了。 对于文柔来说，没吃的，就是要命的事情。 她现在的情况，走路走不动，这边还要等着温子贤。 最终文柔拿起手机，决定点外卖。 她一下子想起昨晚的灌汤包，在美美找了找，果然找到了这家的包子。 直接下单十个灌汤包、一份豆浆。 十分钟后，外卖送过来。 文柔打开盒子，香味扑鼻。 一口下去，汤汁和肉团露出来。 ------------ 三十六 前后温总 文柔听到前台小姐姐咕咚咽了一口口水。 文柔：“一起来吃吧？” 前台小姐姐：“不了，我们上班不能吃东西。” 公司前台代表公司形象，在大堂里吃东西确实不太好。 文柔：“那好可怜啊，早上没吃饭，要整整饿一上午呢。” 前台小姐姐：“还好吧，难免早饭来不及吃的时候。” 文柔：“要不这样，趁现在没人，我把包子分几个给你放在洗手间。你去那边赶紧吃两口垫垫。”洗手间是现在公司唯一没有监控的地方。 前台小姐姐动摇了：“这样不好吧？”但是又忍不住道，“是外面老酱菜家的灌汤包吧。”其实胃里已经一百个同意了。 文柔道：“完全没问题。你嗅觉真好，就是老酱菜家的灌汤包。” 她端着盒子走向后面洗手间。 大公司的洗手间非常干净，里边是卫生间，外面是洗手台。 洗手间没有监控，前台小姐姐只有来这里吃东西才安全。 文柔将盒子打开，夹几个放到盖子上，自己端出去，剩下的留给小姐姐。 文柔走回大厅：“我在这儿看着。” 小姐姐流露出感激表情，飞快跑到洗手间，一口小半个包子，果然是老酱菜家的灌汤包，真好吃。 虽然魔都南翔小笼包最出名，但因为离得远，而且购买要排队，小姐姐便经常吃这家老酱菜的灌汤包，反而更喜欢这家的口味。 小姐姐很快吃了包子出来，胃里总算好受多了，包子真好吃！ 文柔道：“我再帮你点一杯豆浆吧？” 小姐姐忙摆手：“不用不用，我们上班是不允许吃东西的。我胃不好，早上不吃饭会很难受，吃了你的包子，好受多了。” 文柔浑不在意：“举手之劳嘛。” 吃人嘴短，小姐姐道：“如果温总从这里经过，我给你咳嗽一声。” 文柔继续沙发区坐着等待，中间又点了点心和瓜子。 大概上午十一点多的时候，电梯门开，走出两名男子。 一名二十多岁，一名四十多岁。 文柔正在打瞌睡。 小姐姐连连咳嗽，经过的两男子都差点以为她得咽炎了。 豆子在意识中大喊大叫，才把文柔弄醒。 文柔睁眼看到已经走到门口的两人，听到小姐姐的咳嗽声，忙道：“温子贤，等一下。” 两名男子同时扭过头来，看向她。 文柔一时为难，这俩人那个是温子贤呢？ 管他呢，大不了两个都试试。 文柔手深入裙子兜里，豆子迅速将信件传入现世文柔手里。 文柔起身，一瘸一拐走向两人。 近了她才发现，两人中那名年轻的男子很面熟。 “你们那位是温子贤？”文柔直接问道。 年轻男子开口：“你有什么事？” 文柔再次确认：“你们谁是温子贤？我这里有他一封信。”说着摇了摇手里的信件。 年轻男子伸手道：“我是。” 得到肯定，文柔将手中的牛皮纸信件交到年轻男子手里，意识里时刻关注着任务完成情况。 文柔光想着任务完成情况，没有发现，温子贤看到信皮上的手写字迹时，瞳孔猛地缩了一下。 他不动声色撕开密封的牛皮纸，从里边取出信纸。 信纸并不厚，只有三页，温子贤快速看完信件，抬头看向文柔：“你想做什么？” 文柔心里正纳闷呢，明明这人信拿到了，信内容也读了，为什么任务状态依然是未完成呢，猛然听到温子贤发问，愣了：“啊，送信啊。你确定是温子贤？” 温子贤摇摇手里的信：“只是送信？” 文柔点头：“啊。” 温子贤冷冷道：“信我收到了。” 说完，转身，将信纸和信封一起揉搓成一团，扔到旁边的垃圾桶，头也不回地走出大门。 年长的男子看了文柔一眼，转身跟上温子贤的步伐。 文柔还愣在原地：明明信送到了，为什么任务状态依然是未完成？ 豆子：“咱也不清楚，肯定是任务没有达到要求，咱们再研究一下任务描述。”说着豆子已经开始研究任务描述和措辞了。 文柔走向垃圾桶，将揉成团的信纸和信封捡回来。 信封上写着收信人：魔都浦东新区智新产业园流金岁月集团温子贤。 落款只有名字：温若贞。 寄信的地点倒是没有写。 豆子道：“任务完成要求，需要温子贤认可信件。是不是因为温子贤没有认可信件，所以咱们的任务显示没有完成呢？” 文柔道：“你说的有道理。” 文柔走向前台小姐姐：“刚刚那个确信是温子贤吗？” 前台小姐姐：“对啊，那就是我们小温总。我们小温总帅吧？” “你们还有个老温总也叫温子贤吗？”文柔觉得，有可能是因为送信的人不对，所以任务显示没有完成。 前台小姐姐：“当然不是了，我们前温总是以前的温总，也就是小温总的妈妈。” 文柔：“温子贤随母姓啊？” “是的，我们小温总随母姓。” “你们前温总叫什么？现在退休了吗？”既然都说前温总了，肯定是现在不当温总了。 “我们前温总叫温若贞，已经去世了。” 文柔低头看了一眼信封上的寄信人，温若贞。 所以这是死去母亲写给儿子的信。 这就没错了，收信人就是温若贞的儿子温子贤，为什么任务显示不完成？ 文柔和豆子疑虑重重，但任务还得继续。 至少今天终于知道谁是温子贤了。 文柔决定回去养养伤，顺便好好思考一下任务。 同前台小姐姐告别，文柔一瘸一拐走回酒店。 新的前台小姐姐：“您是606的客人吗？” 文柔道：“是的，有事吗？” 前台小姐忙道：“没有没有，我们经理说等您回来，去拜访您，您方便吗？” 文柔：“我打算午休，等下午再说吧。” “好的好的。您有什么需要给我们打电话。” 文柔乘电梯到六楼自己房间，手上都是伤，也不洗手了，直接躺到床上。 楚楚房间里飘来荡去，文柔觉得她飘得自己眼花，便说：“楚楚，你怎么不去听八卦？” ------------ 三十七 温若贞的传奇 楚楚道：“我怕再遇到鬼物，还有那幅画，谁知道别的房间会不会也有那种画？” 文柔干脆关闭灵眼，看不到楚楚，就不会被她晃得眼花。 豆子：“我觉得应该是那个温子贤没有认可咱们的信件，所以任务显示不完成。” 文柔道：“怎么算认可信件啊？是认可我们送的这封信，还是认可信中讲的内容呢？” 豆子道：“咱们可以拿出信来，研究一下内容，或许就明白了。” 文柔从背包中掏出皱巴巴的信封，抽出同样皱巴巴的信纸。 之前信封是密封的，快递员不能私拆客户信件，但现在已经打开了，内容自然就可以看了。 “亲爱的宝贝，妈妈日思夜想的宝贝，你是妈妈的骄傲……” 一人一AI将整封信从头到位，仔细读了好几遍。 信的内容就是一个妈妈对儿子的思念、喜爱和自豪。 信里边提到了几处儿子小时候的趣事，然后就是对儿子所取得的成绩一一列举、称赞和认可。 文柔不但将信反复读了几遍，连信纸的反面和信封的里面都没放过，仔细检查，却没有发现任何问题。 “豆子，你有什么发现吗？” 豆子蹦跶着摇头：“没有哦，就是觉得这位妈妈非常爱儿子。柔柔有什么发现吗？” 文柔：“我觉得这位妈妈的字写得非常棒，潇洒刚硬，果然是女企业家的手笔。” 豆子道：“咱觉得柔柔写的字才是漂亮呢，潇洒自由。” “你还真会夸人！”文柔淡笑，若非豆子只是脑海里面板上的一颗豆子图形，文柔都想摸着她的头撸两把。 豆子说的没错，文柔虽然是个女生，但自小写字豪放大气而自由，小学老师批评过她很多次，写得字不像别的女孩子那么娟秀。 但她就是任由自我发展，自有自己的风格。 文柔打开手机，搜索温若贞。 百科里第一个就是温若贞。 这位女企业家的生平很富有传奇色彩。 祖籍云贵大山之中，世代赤脚老中医。 父亲是一名当地有名的赤脚老中医。 温若贞自小跟着父亲学医，后来考入中医药大学深造。 按照一般的流程，她会成为一名优秀的中医。 转折点在她临床实习期间，遇到一位被气到住院的国货小工厂女厂长。 女厂长所在的雪花膏厂是祖传的企业。 女厂长的爷爷用一个传统秘方，从一个小作坊开始，经营了几十年，主打买雪花膏。 传统国货有很好的滋补养颜功效，但是在国际品牌科技狠活儿化妆品的冲击下，小工厂艰难度日，一度维持不下去。 就算维持不下去了，也是因为自己实力不够，女厂长都做好工厂倒闭、变卖家底支付工人工资的打算。 那时候来了一伙人，拿着几张纸和文件，说女厂长的工厂不是她个人的，而是当初公私合营的。 他们说女厂长只占百分之四十九的股份，现在他们要将企业股份卖给一家国际大牌化妆品公司。 女厂长记得爷爷和父亲都提到过，工厂是他们家自己的，曾经的公私合营时，公家既没有出资，也没有出过人，就只是个名字，后来改革开放，公家就彻底放弃了他们这个小工厂。 现在这群人却要来抢她家工厂一半多的所有权。 女厂长直接气到入院。 温若贞当时是跟着老师实习的实习医生，那位女厂长是老师的病人，所以女厂长很多时候交给温若贞治疗照顾。 温若贞了解了女厂长的病因，非常同情她，一边治病，一边想办法。 她去博物馆、图书馆、找同学去档案馆，大量查阅资料，终于帮助女厂长证明了那伙强盗造假诈骗。 女厂长的雪花膏厂产权没有被分走，但下一步面临的就是倒闭。 女厂长的身体已经很不好了，她的子女谁都不愿意接手这家赔钱的工厂。 女厂长做了个决定，将工厂还有秘方送给温若贞，条件只有一个，让这个雪花膏工厂继续存在下去。 温若贞经过几天的深思熟虑，最终决定接手这个雪花膏厂。 从此，温若贞开启了她的开挂人生。 那家濒临倒闭的雪花膏厂在她手中从只有一个雪花膏产品，到开发出多种护肤品的一个国货大牌。 当年的手工作坊小厂子，发展成为一家包括化妆品、保健品、时装、配饰、包包等多个品类的集团公司。 可惜天妒英才、红颜薄命，今年春天，这位女企业家因车祸不幸逝世。 她唯一的儿子，温子贤从国外一家大企业辞职回国，接手家族企业，成为小温总。 楚楚飘在文柔头顶道：“那个雪花膏就叫流金雪花膏，现在流金岁月的柜台上还有哪款雪花膏呢。” 文柔灵眼已关，根本听不到楚楚说什么。 灵眼，其实并不是单纯用眼看，更像一种感觉，一种对世界多层次和维度的认知。 所以文柔能够听到楚楚的鬼言鬼语，并不单纯用耳朵听，更重要的是灵眼或者叫灵识的感觉。 文柔爬在床上托腮思考：“我们之所以任务不完成，是因为温子贤不认可这个信件。温子贤不认可，是因为他妈妈已经死了，这突然冒出一个人拿着一封信，说是他妈妈写给他的，任谁都会觉得像骗子，难怪他会问我，你想做什么。” 豆子：“咱们可以告诉他，这信是他妈妈从幽冥界写来的。” 文柔摇摇头：“他这种高知份子，不会相信这种怪诞传说，只会把我们当成骗子。” 豆子蹦跶：“那可怎么办？” 文柔将信纸装入信封，放入背包：“他不相信，我们就想办法让他相信。” 拿起手机，文柔翻看百科中温若贞的相关照片。 豆子道：“温子贤与他妈妈长得还挺像的。” 文柔看着温若贞的照片，突然道：“我知道为什么看到温子贤觉得面熟了？” 豆子：“为什么？” 文柔：“我第一次去平城送信时，高铁上旁边座位就是这位温子贤温总。我的手机掉了，他帮我捡过手机，所以有了印象。” 当时没有完成任务，豆子还没有出现，自然没有这段记忆。 楚楚：“你难道不是因为人家长得帅记住人家了吗？” 好在文柔关闭灵识，听不到她的话。 ------------ 三十八 无敌侦探楚楚 中午，文柔没敢睡太久，定了闹钟，让自己三点钟从床上爬起来。 简单洗了把脸，她就背起背包出门。 酒店大堂，经理一见文柔从电梯出来，立刻迎上来：“大师，您休息好了？” 文柔拐着腿道：“你看我这样子，像休息好了吗？” 经理赔笑：“是啊是啊，一晚上都没休息好。您这是去哪儿啊？” 文柔道：“出去办事儿。” 经理忙点头：“哦哦，我们老板想见见您，您什么时候有时间？” “晚上回来吧。” 经理小声道：“好的好的，那个那幅画，我查清楚谁画的了。” 文柔问道：“谁画的？” 经理指了指里边道：“咱们借一步说话。” 文柔对于这个能画出有特殊能量的画的作者很好奇，便跟着经理来到里边一间屋子。 经理忙又是让座又是倒茶的，文柔阻止他：“不必麻烦了，快点说那幅画吧。” 经理停下手中的动作道：“唉，好的。那幅画是艺术学校当时一位毕业班的学生画的。这个学生情况比较特殊，他是一位残疾人，双腿残疾，平时不是坐轮椅，就是拄着双拐。他当时画完这幅画没多长时间就跳楼自杀了。更诡异的是，那个学校在他死后时间不久，陆陆续续有好几位学生死亡。有自杀的、有意外的。您说这些事情是不是跟这幅画有关？” 事情听起来很复杂，十多年前的事情，文柔又不在哪个学校，她怎么知道哪些事情跟这幅画是否有关。 但是能画出这样的画的人已经死了，的确是很惋惜。 “我不知道。我当时又不在那个学校。” 经理忙道：“是是，那个房间我们还没敢收拾，那幅画您看怎么办？” 文柔道：“我晚上回来，有空了去摘了那幅画，那个房间就没事了，你们就可以收拾重新装修了。” 经理忙点头答应，送文柔出了酒店。 流金岁月，前台小姐姐看到文柔进来，报以微笑：“事情还没有完成吗？” 文柔道：“温子贤不认可我送的信件，老板就认为我的任务没完成，我就拿不到奖励。” 前台小姐姐：“你们老板要求真多，信送到了，还要管人家认可。” 文柔问道：“温子贤现在在公司吗？” 前台小姐姐摇头：“这我可不清楚，温总有时候直接从地下停车场去楼上。你在大厅等他，一般是等不到的。” “你能不能告诉我他的办公室，我上去找他，让他再看一次信，或许他就能认可了。” 前台小姐姐为难道：“这个我真做不了主，你要想上去，必须有预约。” 算了，人家工作，也不能为难人家。 文柔决定继续坐流金岁月的大堂沙发，沙发很舒服。 一下午坐沙发，磕了两袋瓜子，没有任何收获。 下班后，流金岁月的员工走差不多了，文柔起身走人。 楚楚从楼上飘下来，跟上文柔的步伐。 豆子：“柔柔，为什么不让楚楚帮咱们看看温子贤在不在呢？” 文柔这才想起，自己还带着一个能够自由上下流金岁月大楼的楚楚。 一直以来只想着楚楚只会听八卦，形成了这种刻板印象，忘了这鬼利用起来，也是大杀器的。 文柔赶忙打开灵识对跟在旁边的楚楚道：“楚楚，你帮我上去看看，温子贤还在不在公司。” 楚楚答应一声，立刻飘起来，钻入流金岁月大厦的天花板。 文柔的灵识跟着楚楚上升，灵识只能感觉到一定范围内的阴阳之气和物，不能看到现实世界的物品。 所以她能感觉到楚楚的移动，但看不到流金岁月楼上的具体情况。 楚楚每层楼挨个房间的查看，文柔的灵眼跟踪到五楼，再往上就超出灵识可以感觉的范围。 对于学渣，真的不要要求太高，楚楚不管什么房间，一间间看过去。 温子贤作为流金岁月总裁，最大可能在总裁办公室。 大概二十分钟后，楚楚从楼上钻下来：“在呢在呢，温子贤在楼上一个到处瓶瓶罐罐的房间里，穿着白大褂，摆弄瓶瓶罐罐的东西。” 文柔问道：“在几楼？” 楚楚懵圈：“好像是……挺高的一个楼层，我再上去看看。” 文柔叫住她：“不用了，知道那个楼层我也上不去。这样，你去那边盯着他，什么时候下来，你告诉我，记得要看看他进了电梯按了几层。我去旁边的老酱菜灌汤包吃饭。” 楚楚领了命令，飘上去了。 文柔出门，去老酱菜灌汤包吃晚饭。 人家富二代不都是只会挥霍和飙车的花花公子，这位温子贤下班了，还在实验室亲自搞研究，着实非常的上进和敬业。 老酱菜的夫妻俩忙忙碌碌，老公是厨师、老婆是服务员、配菜、收银员…… 楚楚说老公要把积蓄给老家弟弟当彩礼，不知道有没有给。 吃过饭，文柔回到流金岁月大厦，想要继续进入坐沙发，被值班保安拦住，非上班时间，人家不让再进去了。 文柔索性一屁股坐在外面的台阶上，看着城市车来车往、夕阳漫天、华灯初上、灯火璀璨…… “柔柔姐柔柔姐。”楚楚在旁边叫喊。 文柔睁开惺忪睡眼，太困，在台阶上坐着，抱着膝盖睡着了。 温子贤下来了，电梯摁的是地下负一层。 地下负一层是停车场。 文柔顾不得浑身麻酸，起身向大楼地下停车场出入口跑去。 跑到地下停车场入口，文柔蹲身从起降杆下钻过去，沿着车道走下去。 半路，一辆车开上来。 豆子叫道：“温子贤在这辆车上!” 跟着楚楚也叫道：“温子贤在车里。” 楚楚转身追着汽车朝上爬去：“温子贤，等一下。” 车没理她，上去了。 还是慢了一步，文柔悻悻回到地面，蹲身钻出起降杆。 刚才进去的时候钻得急，没时间感受，现在钻出来时，感觉肚子差点被挤爆。 前面不远处停着一辆车，楚楚和豆子同时叫道：“温子贤的车！” ------------ 三十九 已签收——温子贤 文柔禁不住感慨，原来最蠢的是文柔自己，刚才只有她没记住温子贤的车。 文柔不顾腿脚的伤，赶紧向车跑去，车上驾驶室的司机下来，朝文柔走来。 “文柔妹子！”司机热情地叫道。 文柔走近一愣：“李子明？怎么是你？” 第一个送信任务的顾客，平城的李子明。 李子明看到文柔浑身的纱布，诧异和关心：“文柔妹子，你怎么搞了一身伤？” 文柔摆摆手道：“说来话长，都是一些小伤，不要紧，你怎么在这里给温子贤开车？” 第一个任务目标给第二个任务目标开车，难道不是隐隐之中有什么关联。 李子明道：“两个月前，接受您联系的好心人的捐助后，我带着女儿来魔都做移植手术，手术很成功，我女儿现在住在康复中心恢复。您给联系的好心人捐助的钱已经花完了，我要养女儿，就在这里找了个司机的工作，一边照顾女儿，一边工作挣钱。” 李子明女儿病治好了，文柔很替他们一家高兴，但事情好像不太对，那五十万明明是李子明老婆林可欣攒的，为什么他说是文柔联系好心人捐助他的？ “你女儿能治好病太好了！替我向小姑娘问好。”文柔先表示祝贺。 李子明忙答应：“我会的。也请您向捐助我们的好心人转告，我女儿的病治好了，我们一家都非常感谢他！” 他的神情真的不像在歪曲事实，文柔觉得事情越来越蹊跷：“你真的记得是我联系的好心人捐助你女儿治病的？” 李子明激动：“我怎么能连恩人都记错呢？您半夜坐高铁给我们送来钱，送完钱又连夜坐车回走了。后来女儿手术后，我们很想给你打电话告诉好消息，又记得您说过您和恩人都不想被打扰，就没敢打。” 文柔都懵逼了。 豆子的声音在脑海里响起：“我翻阅了公司章程，里边有说，现实世界过一段时间会修正一些bug，可能就包括不应该被现实世界普通人知道的不同维度世界情况。” 原来是这样！ 文柔还以为自己进入了平行世界呢。 文柔对李子明笑笑：“对，是的，那位好心人的确不想被打扰。你现在是给温子贤当司机？”（问题是你想打扰也打扰不到） 李子明道：“是，我在流金岁月当司机，不一定只给温总开车。您是要找温总吗？我刚才在地下停车场听到您叫温总名字。那里不能停车，上来才停下。” 文柔忙道：“对对，我找温子贤有事，你方便给说句话吗？” 李子明道：“我刚才在车上已经跟温总说了您是我们家的恩人，温总让我停车见见您。我去问问温总，他是不是可以见见您。” 文柔道：“好的，谢谢你。” 李子明忙摆手：“您太客气了。” 说完，他走回汽车旁，站在后座窗外道：“温总，那个……我的恩人想跟您说句话，您能行个方便吗？” 温子贤：“让她过来吧。” 李子明赶忙冲文柔招手。 文柔急忙跑过来，取出包里的信件道：“温子贤，你可不可以再看一遍这封信？” 温子贤嘴角扯出一丝不耐，忍着性子按下车窗玻璃伸出手。 文柔忙将信放在他手里。 温子贤面无表情将信纸抽出来，从头到尾看了一遍，然后抬起头，看向窗外的文柔。 大眼瞪小眼。 文柔也无奈啊，任务依然显示未完成状态。 “您有没有看全啊？”三页纸，你这速度太快，会不会因为丢了某个字没看到，所以我这边没有确认完成任务。 温子贤冷冷道：“要我给你签收一下吗？” 文柔一呆，这个任务里边没有要求，不过，如果温子贤签收，是不是就算认可了信件？ 她忙点头：“好啊，要不您签收一下试试。” 温子贤从扶手箱拿起笔，在信封上刷刷刷写了几个字，将信丢出窗外。 文柔忙接住信封和信纸，低头看，他写的是：已签收——温子贤。 诚意满满。 温子贤放下笔，对李子明道：“李哥，我们走吧。”说完升起车窗玻璃。 李子明忙对文柔道：“文柔妹子，我们还有事情，就不陪您了，您以后有需要，给我打电话。” 虽然任务状态依然是未完成，但文柔也不能不让人家工作，人家已经帮了很大忙了。 她摆手道：“好的，谢谢你。” 李子明上车，开车走了。 文柔拿着信封和信纸原地发呆。 楚楚飘在文柔头顶：“哇，人长得帅，字更帅！” 文柔白她一眼：我写的字也很帅，没见你这么激动过。该不会花痴又犯了吧。 豆子道：“柔柔，先回去休息吧，身体重要。” 文柔还浑身带伤，此时已夜深了。 “好。” 人家都已经签收了，还是显示任务未完成，还能让人家怎么样？ 已经半夜了，文柔决定先回酒店。 前台小姐姐一看到文柔回来，立刻热情打招呼：“您回来了！” 文柔答应道：“是的。对了，告诉你们经理一声，今天太晚了，我明天抽空去摘了那幅画。” 前台小姐姐道：“好的，您休息好，有需要给我们前台打电话。” 文柔答应一声，乘电梯回到自己房间。 这个任务真的没有表面看起来那么好完成。 文柔决定先不去想这个麻烦的任务，打开背包，从里边掏出棒槌。 器灵小强依然处于沉睡状态。 脚盆鸡鬼物已经虚弱了很多，没有力气再挣扎咒骂。 文柔将棒槌放在枕头边，去卫生间简单洗漱后，倒头便睡。 梦里，有一个老人和一个女人冲着她笑笑，身影虚化消失。 早上文柔醒来，对豆子道：“你说奇怪不，我平时做梦，大部分都看不清人脸，昨晚却清清楚楚看到了一个老人和一个女人的脸，他们冲我笑笑，身影虚化后就消失了。” 豆子道：“应该是被岛国鬼物害死的那个老人和女人，大仇得报，他们残留在这里的执念消散了。” 文柔道：“我今天得先去把那幅画给摘了，免得它再起坏作用。” 豆子道：“对，咱们可以把画和棒槌放在一起，棒槌能够吸收画上的阴属性能量滋养自身，有更多的滋养，小强也能尽快醒来。” ------------ 四十 摘画 文柔听到有这样的好处，饭都没吃，直接叫上前台小姐姐去闹鬼房间开门摘画。 早上还没有交班，现在值班的小姐姐不是闹鬼那晚的两个。 她们对这个房间本来就充满恐惧，听说了前天晚上的事情，更加害怕，相互推诿，差点石头剪刀决定谁去开门。 文柔道：“要不你们不用跟我去了，给我房间卡，我自己去。” 这两位终于不推诿了，一个壮着胆子跟文柔进了电梯。 “您说，那个房间真的没事了吗？”小姐姐小心地问道。 文柔无奈：“那个岛国鬼物还被我收着，没有处理掉，要不我放出来跟你见见面？” 小姐姐吓得忙道：“不要不要，我不要见，您收着就好！” 到了那房间门口，小姐姐伸手颤抖着去开门，文柔要过她手里的房间卡，开了门。 房间里的水还没有干透，地上到处是碎了的水晶灯渣子。 文柔小心的贴着地不踩到玻璃渣子，走向那副画。 站在画前面，文柔能够清晰的感觉到，画中所洋溢的哀怨和悲伤。 豆子突然道：“这种附带了很强个人意念的物品，我们若是用了，就会结下因果，咱们需要帮助人家化解执念，才能了解因果。” 文柔伸出去的手，立刻收回来，这是个烫手山芋啊。 豆子道：“但是它的能量很强啊，遇到这样的滋补品，也不容易。” 这世上，甘蔗没有两头甜，哪有只占便宜，不用付出的好事儿？ 为了自己的法器增长能力，让自己早点有自保能力，文柔咬牙，伸手去摘那幅画。 一边摘，她一边对画道：“我会尽力帮你的主人平息怨念的。” 说完这话，她明显感觉到画中对抗意念消散。 文柔顺利将画取下来。 门口的小姐姐既害怕又好奇地伸着脖子看屋子里。 好像文柔进去就会出不来，被屋子吞噬一般。 当文柔提着画出来时，小姐姐大松一口气。 这幅画大概60*90的大小，深红色木框装裱，画的表面没有用玻璃罩着，看起来有些陈旧了。 文柔提着画和前台小姐姐走出电梯，正好遇上从另一部电梯匆匆走出来的经理，经理旁边还跟着一个中年男子。 中年男子身穿酱色唐装，脚上黑布鞋，肚腩微微凸起，大方脸，脸上肉有些松弛，一双眼睛乌溜溜满是精明的光。 经理见到文柔，急忙介绍道：“大师，这位是我们老板。” 老板忙双手合十道：“见过大师，在下姚宏儒。” 文柔也不知道他这什么见礼方法，摇了摇手里的框画：“老板好。” 老板忙道：“不敢当，大师叫在下姚宏儒就好。” 文柔懒得纠结叫他什么名字，嗯了一声，提着框画走向自己房间。 姚宏儒忙上前去拿文柔手里的框画：“我来搬。” 文柔道：“不用，这框画不一般，对普通人会有不好的影响。” 姚宏儒一听，吓得忙缩回手：“大师，这个画……怎么处理？” 文柔走到门边，刷卡开门，提着画进去道：“这种画，上面附着很浓重的意念气息，如果直接烧了销毁，那气息不会消失，会转移，至于转移到哪里，不好说，可能会转移到周边事物上，甚至会转移到它曾经接触过的人身上。” 文柔将画放在桌子上靠墙。 姚宏儒显然有些害怕，他是这酒店的老板，这些画都是他选中的。 文柔在沙发上坐下道：“姚老板，进来请坐。”要能利用这幅画，还需要这位老板给提供信息。 姚宏儒小心地走进来，在远离框画的一侧沙发坐下。 经理跟着进来，刚想要在老板旁边坐下，老板道：“去沏一壶茶，我刚拿过来的那包茶。” 经理忙答应一声走了。 老板赔笑道：“大师，这画要怎么处理？在下能做点什么？” 文柔道：“画上的哀怨和悲恨之气是画的创作者主观意念的实质化。那个死在房间里的岛国人的残魂之所以能够化成厉鬼，就是因为受到了这幅画的滋养。所以这幅画处理不好，可能还会养出恐怖的东西。” 老板双手合十，一阵害怕。我这是开酒店吗，我这是养鬼啊。 这两天他可没闲着，托人找了几个高人给看那个房间，看酒店的风水格局。 有的高人确定那个房间已经没事了，有的高人说还有问题，但没有人能够指出什么问题。 自己的这位经理是身边老人了，办事稳妥，他亲眼所见，那晚上那房间一地的血。 这位大师说是幻术，只是水，白天后他也去看了，果然是水。 经理和两个前台，还有旁边房间客人都证实，晚上的时候真的是一地的血水。 虽说用化学手段也可以让水变色，若这姑娘用化学手段让水变色，必然是骗子，可目前为止，这姑娘还没有开始行骗。 而且那个房间是有前科的。 所以，这位年轻的胖姑娘，怕是真有点本事。 就算是骗子，他姚宏儒也不是那么好骗的。 “有什么需要的，大师尽管吩咐。”姚宏儒陪着小心，生怕这画处理不好，再生出什么事端。 文柔道：“现在要做的，就是找到这个画作作者生前有什么心结，帮他解开，这幅画就好处理了。” 这时经理端着茶具进来，放在茶几上，开始泡茶。 姚宏儒道：“我跟学校那边沟通过，他们说画作者十年前就跳楼自杀了，警方当时确认是自杀。他有什么心结，怕是不好知道了。” 文柔道：“那……你能不能联系一下学校，我想看一看当初他自杀的现场和当初他的老师和同学，还有家人。” 姚宏儒道：“可以可以，这个当然可以，您什么时候去，我陪您去。” 经理道：“姚哥，一会儿等医院上班了，我先送大师去换药。” 姚宏儒：“对对，先去换药。” 经理泡好了茶，给几人倒上。 喝了一杯茶，姚宏儒道：“大师，我听丁经理说，您将那屋子里的岛国鬼物收了？能不能让在下见识一下？” ------------ 四十一 再见茵茵 文柔：“你们这样子，不见识一下岛国鬼物不放心对吧？看了之后，以后做噩梦、精神失常什么的不要找我。” 让他们看一下岛国鬼物，他们可能会积极地帮助寻找了结框画因果的线索。 说完文柔从背包中抽出一根短棒子，口中快速默念解封口诀。 姚宏儒和丁经理就看到文柔棒子一挥，茶几前面地上突然出现一个长着半尺长的黑尖指甲、半尺长的黑色尖獠牙，身穿岛国和服睡袍，表情狰狞的家伙。 岛国鬼物本来在棒槌中，被小封术封着，身体能量被一点点炼化，每时每刻都如同坠入十八层地狱一般痛苦。 现在突然身上的法术控制消失，灵魂折磨的痛苦也消失，还看到眼前三个可口大补的生人，本能的就扑了上来。 三个人，姚宏儒距离鬼物最近。 鬼物直接冲姚宏儒扑过来，长长的黑指甲冲着姚宏儒的脑门就抓过来。 姚宏儒和丁经理吓傻了，呆在沙发里，一动不动，连本能的躲闪都忘了。 文柔挥过棒槌，口中默念：“困于葛藟，于臲卼。曰动悔有悔，征吉。” 刚刚松快了一瞬间的鬼物，灵魂鬼体再次坠入十八层地狱，被折磨炼化。 文柔将棒槌收入背包，端起茶杯，喝了一杯。 虽然不怎么懂茶，但从一个吃货的角度评价，这个茶水口感不错。 姚宏儒和丁经理终于回过神来。 姚宏儒擦着额头的汗，讪笑道：“刚刚……刚刚那是3D效果的影像手法吧，好逼真啊！” 丁经理一边附和、一边点头：“对对对，这效果，真的堪比国际大片。” 两人一起为自己刚才的惊惧、失态做掩饰。 文柔笑笑：“你们高兴就好。” 两人跟着赔笑，端起杯子喝水。 丁经理突然盯着姚宏儒的头顶惊道：“老板，您……您的头发！” 姚宏儒伸手去摸自己头上的头发，为了不中年谢顶，他可是一直对自己的头发保养非常注重的。 这一摸吓一跳，前额上边的头发少了一大截。 丁经理再次惊叫：“地上，您的头发掉地上了！” 姚宏儒看自己脚下地板，一地碎发。 若是刚才那鬼物的指甲再往前伸一点，他的脑门就被削掉了！ 姚宏儒一下子瘫坐在沙发里。 今天真的见鬼了！ 文柔放下茶杯，起身道：“我去吃早饭，吃完饭去医院换药。” 丁经理忙道：“我已经安排酒店餐厅给您准备饭了，您以后一日三餐都可以在酒店吃。” 文柔道了声谢，背起背包，出门去餐厅吃饭。 姚宏儒和丁经理两人在沙发上坐了好一会儿，勉强战战兢兢站了起来。 文柔从酒店餐厅吃完饭出来，丁经理和姚宏儒都等在大堂。 见到文柔出来，两人赶忙迎上来，姚宏儒陪着小心：“大师，餐厅的饭合胃口吗？要是不好，您想吃哪里的菜，就吩咐前台给您送。您在魔都的食宿我们酒店全包，不用您花一分钱……” 这是一个当代真正能捉鬼的天师啊，以前都是电视剧和传说中。 如果说之前姚宏儒对文柔还有百分之五十的戒心，那么现在，戒心已经降低到百分之五了。 姚宏儒混的能人圈子里，一些被人捧为大师的人，也只是听人们传的很神奇，他从来没见过那些人展示能耐，这位可是实打实收着一只鬼呢，还是给他酒店惹了很多麻烦的鬼。 人家管吃管住，文柔当然不能伸手打笑脸人，道：“我现在准备去医院换药。” 姚宏儒忙道：“我为您联系了一位专家主任，一上班第一位就给您换药。我这就陪您去医院。” 文柔：“我就是换个药，小护士就可以了，不用劳烦人家专家主任。” 三人一起上了姚老板的商务车。 姚宏儒的专职司机在开车。 文柔想了想，给李子明打个电话，毕竟换完药，还要接着去完成任务。 李子明很快接了电话：“妹子，有事吗？” “你们老板，温子贤今天上班吗？” “老板出差了，昨晚我就是开车送老板去机场的。” 文柔无奈：“出差了啊，去哪儿了？什么时候回来？” “去花城，什么时候回来，我真不清楚，老板的事情，我只是个司机。”李子明有些为难。 文柔意识到自己为难人家了，忙道：“抱歉啊，我只想着自己的任务。那什么，你女儿在哪儿住院康复，我今天有空了，去看看小姑娘。” 李子明感激道：“太谢谢您了，还惦记着茵茵。她在魔都第四医院，您要是找不到位置，我过去接您，我今天休息，在医院陪着茵茵。” 文柔道：“不用了，我到了给你电话。” 到了医院，文柔告诉姚宏儒不用管她了，她换完药，自己还有事，让他们该干什么干什么。 两人说什么事都没有，非要陪着去看医生。 那位主任医生看过文柔的伤后，说恢复很好，直接让小护士给她换药了。 从医院出来，姚宏儒和经理继续陪着。 文柔想，他们既然这么闲，不如看完李子明闺女，就去那个什么艺术学校，早点把画的因果给了结了。 魔都第四医院在老城区。 文柔在外边水果店买了点水果，让姚鸿儒两人在医院外面等着，自己提着去看李子明闺女。 打了电话，她到住院部门口时，李子明已经等在那里了。 李子明赶忙接过文柔手里的袋子道：“麻烦您还来看茵茵!” 文柔道：“你闺女很可爱，我很喜欢她。” 康复病房里，住着三个病号，都是在康复中的小朋友。 文柔走进病房，小姑娘茵茵已经等在门口了。 文柔一进来，她直接就上前抱住了文柔的肚子：“肚子会跳舞的姐姐，你真的来了，呵呵呵……” 病房里洋溢着小姑娘银铃般的笑声。 但小姑娘很快就不笑了：“姐姐，你身上怎么也这么多纱布，难道你和茵茵一样，也病了吗？” 文柔道：“我不小心受伤了，和茵茵一样，过一段时间，就好了。” ------------ 四十二 魔都艺术学校 小姑娘这才喜笑颜开，继续拉着文柔玩儿。 李子明怕耽搁文柔办事：“茵茵，姐姐还有事情要做，你过会儿该吃药了，跟姐姐说再见。” 文柔道：“我没事，你老板都走了，我的任务也完不成，我就陪小姑娘玩会儿吧。” 文柔继续陪小孩子完了半小时，肚子跳舞，捉迷藏，大象转身。 一屋子三个在康复中被憋坏的小孩可开心了！ 茵茵很自豪对两个小孩道：“我姐姐厉害吧，以后你们晚上要好好睡觉，谁要是不好好睡觉，我以后就不让你们跟我姐姐玩儿！” 小姑娘俨然一副掌握了开心密码的架势。 另外两个小孩子急忙表现：“我好好睡觉，我八点就睡觉！”“我七点就睡觉！” 小孩子们跟文柔恋恋不舍告别，文柔和李子明走出病房。 楚楚还留在病房和小孩子玩儿。虽然小孩子们看不到她，但她自己玩得很嗨。 楚楚毕竟是鬼，学不会修炼，也不会收敛自己身上的鬼气，文柔怕她跟孩子们呆久了，影响孩子们，回头等着楚楚。 李子明不解：“妹子，还有事吗？” 文柔忙道：“没有。” 但楚楚这家伙就是不出来，文柔又不能对着空气喊话，人家李子明还在门口等着送她。 等了好一会儿，楚楚还是不出来。 文柔不走，人家李子明也不能自己先走，所以就站在门口陪着文柔说话。 实在没办法，文柔只好再次推开病房的门。 小孩子们一看文柔回来了，立刻高兴地拍手，以为她又回来跟他们玩儿了。 文柔道：“宝贝们，姐姐告诉你们一个事情哦，等养好身体了，跟爸爸妈妈回家的路上，一定要跟好爸爸妈妈，不要跟丢了。万一跟丢了，会被坏人抓走的哦！记住了吗？” 小孩子门非常听话地齐声道：“记住了！” 文柔瞪了一眼还在抱着一个小孩子床头的抱抱熊玩儿的楚楚，示意她再不走，就不等她了。 楚楚连忙丢下抱抱熊，跟着文柔飘出病房。 李子明很莫名其妙，实在想不通，恩人为什么要走了，在门口站了好一会儿，又进屋子对孩子们说了那些话。 难道说，回家的路上，茵茵会丢？ 不管怎么样，一定要看好茵茵，出外的时候，绝对不能让孩子离开自己的视线。 病房里边有康复护士守着，李子明回到病房，反复叮嘱闺女，自己不在的时候，不准自己离开病房，谁叫也不准跟着出去。 “肚子会跳舞姐姐叫我出去，也不能吗？”茵茵问道。 李子明愣住了，想了一会儿道：“对，谁叫你都不准跟着走，包括肚子会跳舞姐姐。” …… 卖给酒店画的学校叫魔都艺术学院，十年前卖画的时候叫魔都新世纪艺术学校。 后来，人们一听新世纪、新东方什么的，就会知道，这是一所民办学校，所以现在，很多民办学校都把那些花里胡哨、高大上的词语给去掉了。 当然了，十多年过去了，这所民办中专院校也从中专升级为大专，再从大专升级为本科。 因为地处魔都这种一线大都市，分数还不低，每年从从全国各地骗，哦，不，招来许多学生。特别是农村的莘莘学子。 姚宏儒在学校有朋友，打了电话后，车直接开进学校。 停好车，姚宏儒那位朋友已经过来了。 一个四五十岁、戴金丝眼镜、谈笑风生的男人，一看就是搞行政的。 两人寒暄几句后，姚宏儒介绍道：“这位是魔都艺术学院的办公室副主任张主任，这位是文柔文女士，想来咱们学校参观一下。” 张主任看了看文柔，有点摸不准了，这位姑娘年级应该不大，身上还多处纱布，不知怎么受的伤。 来参观学校的，一般有三种，一种是想要来上学的，包括学生和家长，一种是兄弟学校，相互参观学习，最后一种是投资人。 他们这个魔都艺术学院就是五年前快办不下去要倒闭的时候，校董英明地拉了一个大老板来投资，救活了学校，还让学校成功从中专升级为专科、再升级为本科。 那么这位胖姑娘，究竟什么来头？ 上学的话，一般应该家长陪同，而且能让姚宏儒亲自陪着，家境应该不一般。 但这姑娘看穿着，不像家里有矿的样子。 兄弟学校参观，应该是跟自己这边办公室联系，不应该姚宏儒领着，姚宏儒主要搞餐饮娱乐经营的。 难道是投资人？ 带着疑问，张主任一边带路，一边开始套话：“文女士，您是想来我们学校上学吗？这是我们这边新落成的教学大楼，投资一个亿，各种功能教室一应俱全。” 文柔对于新落成的大楼没有兴趣：“你们学校十年前就存在的楼都在哪儿，我们过去看看。” 十年前的老楼？都是来参观新楼的，文柔这波操作把张主任整不会了。 姚宏儒跟张主任道：“这是一位小说家，最喜欢听故事，寻找灵感，把你们学校的老故事、特别是恐怖故事给她讲讲，最好是现场讲，有灵感。” 张主任明显脸上不高兴了，你们这是来消遣我的？ 姚宏儒立刻小声道：“我新得了两盒好茶，晚点让小丁给你送过来尝尝。” 这样，张主任的脸色才好看点，引导着文柔他们往里走。 对面走过来一群人，十多个，穿着精致光鲜，一看就是顶层的精英人士。 走在中间前面的是一个二十多岁的年轻女孩。 左右和后边都是三十多四十多五十多岁的人。 虽然这些人年龄大，但一看位置就是知道，这个女孩才是中心，其他人都是陪客。 文柔几人与这一群人遇上后，张主任立马侧身站旁边微笑弯腰，作出一幅恭敬让路的样子。 其实路很宽阔的。 中间那位女孩身材高挑纤细、肤色白皙、长发披肩，很是漂亮。 特别是那肤色，是一种很嫩的白皙，就像温室里没有见过阳光的百合花，一碰就能给碎了的感觉。 ------------ 四十三 廖氏千金 文柔总觉得这女孩这种气息并不好。 她开启灵眼，果然，女孩身上的阳火之气很虚弱，浓浓的灰色阴弱之气缠绕着她。 活人身上这么浓郁的阴弱之气，不但厄运连连，甚至有性命危险。 豆子道：“柔柔，这女孩子气息不好啊，这种年纪，不应该阳气这么弱的，除非得了绝症或者寿元将近。” 文柔赞同，但是人家别人的事情，又没有求助自己，总不好去拉住人家说，姑娘你厄运缠身、快死了。 她自己搞一张修炼的灵物画，都要费事马趴地跑过来，了结画背后的因果，若是随便插手别人事情，会缠绕因果的。 天地自有规则。 那些人过去后，张主任终于挺直了身板，有点自豪地道：“刚才我们校长陪着的就是廖氏的大小姐。” 姚宏儒忙点头赞许道：“以前只是听说这位千金了不得，今天一见，真是风采不一般！只有廖氏那样的大家族，才能培养出这般毓秀的人来！” 文柔忍不住笑道：“姚老板文化水平不低啊，夸人夸得很文雅！” 姚宏儒忙谦虚道：“过奖了，我哪里有什么文化？都是要在魔都圈子混，专门找人培训了一些个夸人的话术。” 文柔问道：“这个廖氏家族很厉害吗？” 姚宏儒道：“那不是很厉害，是相当的厉害，他们家祖上就在南洋做生意，直到今天，他们家的产业还遍布南洋各国。” 张主任介绍道：“前几年我们学校负债累累，快不行的时候，就是这位廖氏千金小姐从国外留学回来，家里给她项目练手。她便注资我们学校。学校如今的升级发展规划，都是出自这位小姑娘之手！了不得啊，那时候我们都说，国家现在这么重视教育投资，民办学校要不行了，大小姐慧眼识珠，让我们学校起死回生，创造辉煌！” 文柔点点头，随意听他们对廖氏大小姐的吹捧，反正跟自己的事情也没关系，这大小姐是五年前投资这学校的，自己要了结的事情发生在十年前。 穿过一片小树林，眼前出现一座白色的教学楼，楼上有的地方白色墙皮脱落斑驳，但墙壁上爬了许多葫芦花的藤蔓，看起来别有一股岁月沉淀的味道。 飘在旁边的楚楚道：“柔柔姐，我觉得的这栋楼有点怕怕哦。” 楚楚的预警准确率还是挺高的。 文柔道：“害怕你就在外面玩儿。” 楚楚巴不得呢：“好勒！” 说完楚楚一溜烟飘没影了，这会儿大学马上开学了，很多学生来来来往往，准备自己新学期的生活。 几人踏上旧教学楼的台阶，文柔问道：“你们这个教学楼现在不用了吗？” 张主任道：“用的呀，我们这栋教学楼里边有两个系。” 文柔道：“绘画系在这里？” 张主任道：“对的，国画书法系和绘画艺术系在这栋楼里，你怎么知道？” 文柔道：“我猜的。” 教学楼旁边的水池里，有各种洗不掉的颜色，一定是学生长年累月的在这里洗笔留下的。 走进教学楼里，大厅没有开灯，比较昏暗，大厅的墙上挂着许多学生和老师的画作。 有些油画的色调比较暗，那种感觉就像在晚上半夜在博物馆看西方的画展一般，蒙娜丽莎对你神秘的微笑、犹大向你的背后伸出了匕首…… 豆子道：“柔柔，这里的阴森有种人为干预的样子。” 文柔道：“我也有这种感觉，就像我们刚来魔都遇上的那场大雨一般。” 豆子道：“咱也这么觉得，柔柔，智慧种族真复杂啊。” 文柔对张主任道：“什么地方发生过事故，直接带我们过去吧。” 张主任答应一声，去一楼一间办公室拿了钥匙，带几人爬到七楼楼顶，用钥匙打开门进入天台。 到了天台，张主任道：“曾经有个学生从这里跳下去自杀了，后来这个门就上了锁。” 文柔问道：“十年前的刘杭吗？” “对对，”张主任推推眼镜，看了看姚宏儒，“就是那个刘杭，你们酒店十年前买走的画里边，就有他画的。” 人都死了，你们还把他的画卖给我。姚宏儒心情不悦，不过掩饰得还好：“卖给我的画里边，有几幅是这个刘杭画的？” 张主任道：“昨天你打过电话后，我仔细查了当年的记录，卖给你们酒店的画有两幅是这个刘杭的，一幅是那个创新产业园如家的那幅，还有一幅是你们第二次买的一批里边的，不知道你们什么地方用。” 姚宏儒心情更不爽了，立刻打电话让手底下人查第二次从魔都艺术学院买画挂在哪里？ 下边人很快查到回电话：挂在一个KTV走廊里。 姚宏儒忍不住骂道：“一个KTV，特么的挂什么油画？都给我摘了……不，等下我过去看看过再说。” 文柔在天台转了一圈，没有什么发现。 看着西向的楼边，文柔道：“刘杭是从这里跳下去的吧？” 张主任有点吃惊：“是的，您怎么知道？” 文柔道：“很明显，这边的扶墙矮啊。” 这边的扶墙不到一米高，人站在后边，旁边人推一把也能摔下去，其它地方的矮墙都比较高一些，想要跳下去，先得爬上去。 至于阴气，文柔和豆子一致觉得，这里还没有楼里边浓郁。 文柔问道：“张主任，你知道刘杭为什么要自杀吗？” 如果单纯从绘画天份来说，文柔觉得，刘杭的画是很不错的，起码比自己现在住的那个行政房里的那位作品能卖到几百万的老师的画看着也不错。 张主任道：“他是个残疾人，离不开轮椅和双拐，可能自卑、抑郁吧。” “也就是说，当时并没有查清楚他为什么跳楼，对吧？” “人都死了，也没有留遗嘱，怎么知道他为什么要跳楼呢?” 张主任的语气里带着一丝丝的不耐烦，每个人自己的生命，在别人眼里，在大部分的别人眼里，都生如蝼蚁吧。 ------------ 四十四 不正常的办公室 楼上已经没有什么可看的了，几人便下楼，楼里边的阴气随着几人下降，慢慢变浓，在第二层的时候最浓郁。 一楼还好一些。 文柔道：“我能再去二楼看看吗？” 张主任的不耐烦已经不是一丝丝：“刚下来，还要上去……” 这时姚宏儒已经悄悄塞到张主任兜里一张消费卡，张主任瞬间闭嘴。 几人再次上楼，二楼，楼层低，加上周围树木多，显得很是昏暗。 这栋楼是一个半回字，不够规整，里边走廊拐来拐去。 文柔跟着阴气走，最终停在一间房门口。 “这是什么房间。”这间房明显丝丝缕缕的阴气溢出。 张主任道：“哦，这个啊，这是廖董事的画室。廖董事，就是你们刚来在新园区遇到的那个千金。” 廖董事身上阴气邪门，她的办公室有阴气散逸，这就对上了。如果不出意外的话，害她的人在她这间画室里还放着能够导致她阴气缠身的东西。 “我们廖董事喜欢画画，而且绘画水平非常高，虽然在国外留学的时候学的是工商管理，但也进修过绘画。到了我们学校后，专门在这里选了一间画室，偶尔避开尘世喧嚣，来这里作作画、喝喝茶，回归纯净的校园生活。” 张主任说的这里好像真是象牙塔一般。 但这位廖家千金是来这里避世还是找死，真不好说。 不过话说回来，这廖千金的事情，跟文柔的事情没什么关系，有钱人自有有钱人的门道。 能将家族做大做强的人都不简单，家族几代兴盛，自然有人家教育管理后辈的门道，也许人家是在演苦肉计也说不准。 文柔就不打算再对廖千金的办公室追究下去了，但这楼并不是只因为廖千金的办公室才阴气森森的。 文柔道：“除了刘杭，这栋楼里还出过事吧？” 张主任道：“对，还有地下室。因为这楼建的比较早，当时没有设计地下车库，而是地下室，现在做了杂物间，基本没有人去，你还要去看看吗？” “我想去看看出事的地方。” 张主任不得已，只好带着几人下地下室。 地下室的入口在大楼西北角的楼梯。 顺着楼梯下楼，非常黑，几人都拿出手机照明。 文柔道：“这个地下室，发生过什么事情？” “有个学生在地下室取器材时，被放在架子上的铅球砸中头部，送医院抢救无效死亡。” “那个学生是刘杭的同学吗？” “对，是一届的，但不是一个班的，那个学生是体育专业的。” “叫什么名字？” “这我哪能记得？都过去这么多年了？对了，应该就是这个屋子？”张主任指着旁边的一个上锁的门道。 豆子道：“阴气浓郁，但是感觉不到有阴物的存在。” 文柔道：“也许现在我们来的不是时候，外面快中午了，阳气正盛的时候。” 豆子：“有道理。” 文柔问张主任：“这地下室有没有怪志奇谈的传说？” 张主任道：“没有，学生们中间流传点子虚乌有的传说，哪个学校也不能避免，但真正有依据的一个也没有。” 文柔知道，这主任为了自己学校的声誉，不会说什么的。以后可以找这边的学生慢慢了解。 几人离开地下室，绕到楼的西侧，文柔查看了刘杭从楼上落下来的地方。 这里长着许多葫芦花，地上、墙上都是。 按照角度，刘杭就落在一片葫芦花地上。 文柔问道：“刘杭是什么时间跳楼的？” “一个周末的凌晨两三点吧。法医当时给的死亡时间就是凌晨两三点。这些孩子，凌晨跑到楼上去自杀，真是理解不了！”张主任连连摇头。 凌晨两三点，那时候应该是葫芦花正开放的时候，应该很美吧。 一个生命就这么落在盛开的花丛中，消失。 一个残疾少年、平时坐轮椅、拄双拐，凌晨两三点，爬上七楼楼顶天台，跳下来结束了自己的生命。 他在怨什么、恨什么？ 就算是自杀，他一定是不甘心的，以至于生前的画作都因为怨恨和悲愤，成为灵物。 “你们学校还有什么地方出过事？”文柔问张主任。 张主任指着前方道：“那边的公园里有个荷花池，有个学生失足掉下去后，淹死了。” “也是刘杭的同学？” “对，刘杭同班的，刘杭死后不久发生的。” 文柔提议过去看看。 张主任只好带着几人穿过花园到了荷花池边。 荷花池面积不小，弯弯曲曲，总面积比一个标准篮球场大。 这个季节虽然也有个别荷花开着，但更多的是莲蓬。 差不多要正午了，阳气旺盛，荷花池看不出什么问题，就算有问题，这时候也不会显现出来。 张主任也被文柔弄习惯了，这次不等文柔开口，直接说：“那边的树林有个学生在哪里上吊，也是刘杭的同学。我们过去看看吧。” 几人到了树林，文柔觉得这树林令人不舒服，但阴气并不明显。 看完树林，张主任道：“还有一个学生掉进学校的水井，发现时，已经死了。也是刘杭的同学。水井在以前的食堂后边，早几年就填了，食堂重建扩大面积，那井的位置都占了。” 言外之意就没必要去看了。 文柔道：“张主任，麻烦你给我一份当初刘杭的同学和老师的名单和联系方式，还有他家人的联系方式。” 张主任为难道：“那些学生十年之前就毕业了，老师很多都不在我们学校了……” 姚宏儒立刻道：“拜托拜托，能找到的请尽力找找，没有联系方式，家庭住址也行。” 张主任只好道：“好，我尽力找找，找到了发给你。” 文柔可不能等他慢慢找，说道：“麻烦你现在就去找找吧，我在学校走走。找到了我过去拿。” 姚宏儒道：“张哥，拜托拜托，等您找到了，咱们一起吃个午饭。” 张主任只好让几人先在校园逛，自己回办公室去找十年前学生和老师的联系方式。 ------------ 四十五 葫芦花 文柔让打发姚宏儒和丁经理找地方凉快去，自己在校园里转悠。 这所学校面积很大，大致分成老校区和新校区。 老校区在西半部分，新校区在东半部分。 老校区大部分区域树木参天，新校区则主要栽种各种赏花的树木。 海棠、樱花、紫薇等等，树都还不大。 再过几年，春天的时候校园一定很漂亮。 文柔一边走一边与豆子沟通：“这个学校让我觉得不自在，但除了那个旧教学楼，阴气并不算浓郁，也没见到阴鬼之类的。” 豆子道：“咱们的灵眼目前只能感觉出阴阳两气，但是这世界上有许多种气息。问题应该出在其它的方面，未必都是阴鬼作怪。” 文柔了然，自己所知所觉毕竟还是有限的。 “我天天修习灵目诀，就连睡觉都在修习，可就是没什么进步。我可能天份不行、人也笨。” 就像念书，文柔很努力的上学了，高考也只考了一个普普通通的本省一本。 豆子蹦跳着夸赞道：“哪里哦，咱觉得柔柔是最聪明的。柔柔已经很厉害了，才几个月灵目诀就修炼入门，小有成就，已经能够看到20米范围了。大多数人一辈子都入不了门的，别说有成就了。” 文柔笑笑，小豆子真是个心灵鸡汤源泉，别人都是给灌一碗鸡汤，小豆子是鸡汤泉，整天源源不断的流出鸡汤。 任谁天天被这种无底线、无原则、无标准的夸奖，都会慢慢认为自己是天下无敌、前无古人、后无来者。 但不管文柔的灵目诀修习快慢，好处总是明显的。 以前因为太胖的缘故，文柔走路都带喘的，走不了多少路就得停下歇一会儿，不然心肺都受不了。 现在只要不是说快速奔跑，平时走路走个把小时，都不觉得累，更不会喘。 身上的伤口恢复速度也快了不少，这些伤口昨天一走路还疼的钻心，今天基本就没感觉了。 她在学校已经绕了一大圈了，没什么实质的发现。 总的来说，这个学校是有问题的，但这个问题不是文柔的能力能够解决的。 所以说，天下没有免费的午餐。 文柔在学校溜达了一大圈后，回到新区教学楼，与姚宏儒等碰头。 姚宏儒道：“大师，有发现吗？” 文柔没回答，问道：“张主任的人名单和联系方式弄好了吗？” 姚宏儒举了举手机道：“刚刚联系了，张主任马上就过来。那个，大师，咱们留个联系方式吧？” 文柔掏出手机，与姚宏儒和丁经理都留了电话和微信。 张主任很快出来，手里拿着一份A4纸，直接递给文柔。 A4纸有厚厚一沓，张主任把当初那届学生的姓名、家庭住址、父母及联系电话，当时在校教职工的姓名、住址、电话都搞全了。 应该是找到了当初的电子文档，直接全部打印了。 如此甚好。 “谢谢张主任。”文柔由衷道谢。 张主任：“不客气。”你快点走吧。 姚宏儒赶忙邀请张主任去吃饭，张主任说下午有会议，饭局定在晚上。 那就跟文柔没关系了，她宁愿去吃老酱菜灌汤包，也不想陪着几个中老年男人去酒楼应酬。 将姚宏儒和丁经理打发走，文柔决定在学校先找找还在校的几位老师聊聊。 十年没有换工作，手机号应该没有换的，毕竟很多东西绑定手机号，换来换去很麻烦。 文柔按照表格顺序看下去。留在学校的教师，张主任旁边给打钩标注了。 按照姓氏顺序，第一个依然留在学校的教师： 白舒然，男，雕塑教师。 文柔直接给这位老师打电话。 电话很快接通： “喂，哪位？” “你好，我收藏了一幅刘杭的画，十年前，他是你们学校的学生吧？” “刘杭？哦，我想起来了，那个跳楼的刘杭，对，是我们学校的学生？” “你教过他吗？我想了解一下他的情况？” “他是绘画系的，我没教过，不太了解，不过，他很喜欢葫芦花。” “你怎么知道？” “因为白楼哪里的葫芦花都是我种的，十年前我到这学校后，就开始在教学楼周围种植葫芦花。我用自己种的葫芦做雕塑和手绘。葫芦花一般在晚上开花，清晨凋谢。我一般会早起去照顾葫芦花。我遇到过两三次，他起早去看葫芦花。有次我去的时候，他坐在轮椅上睡着了。我叫醒他，他说他半夜过来看花，看着看着睡着了。” “原来这样。谢谢你，你知道你们学校哪个老师或者同学与刘杭关系比较好？” “不太清楚，他是残疾人，可能性格比较孤僻，很少见到他与同学老师交往，一般都是独来独往。” “好的，谢谢。” 一个喜欢半夜去看葫芦花的男生，半夜从楼上跳下来，摔在了盛开的葫芦花从里。 文柔想不清事情之间有什么关联，继续打电话。 基本还留在学校的老师都没换号，但是没有得到具体的线索。 文柔从B打到了X，当初的老师依然留在学校的十多人。 徐玲玲，舞蹈专业、民族舞教师。 电话响了一会儿才接听： “喂，哪位？”一个很文柔娇弱的声音。 “你好，徐玲玲老师吧。我收藏了一幅刘杭的画，他是你们学校十年前的学生。我想了解一下画作者的生平，给画做背书。你知道这位刘杭同学吧？” 对面停了大概十秒钟，才说话：“你手里有刘杭的画？什么画？” “一幅油画。” “叫什么名字？” 文柔回忆了一下，没想起来，画的右下角似乎写着作品名和作者，但她光记住作者了。 豆子提示道：“虔诚者。” “哦，对，叫虔诚者。” “你可不可以将这幅画卖给我？” 这下把文柔搞不会了：“现在不行，这画有些问题，等我处理了问题，可以转让给你。” “什么问题？” “问题不太方便说，你了解刘杭的情况吗？” “我们见面聊，你能不能把画带上？” “这个画真不方便带，如果你真想看，可以来我的住处看。” 徐玲玲似乎对于这幅画很感兴趣，很快就和文柔约好，傍晚去酒店看画。 ------------ 四十六 徐玲玲 给能打通电话的、目前还在学校工作的老师打了一遍电话后，文柔感觉自己快饿死了。 她得先吃饭，下午再给刘杭的同学打电话。 文柔脚刚跨出校门，楚楚火急火燎地跑出来：“柔柔姐，你走都不叫我！” “你都玩疯了，我叫你，你肯出来吗？” 楚楚生气嘟嘴，文柔才不会惯着她，直接出门去找好吃的。 楚楚赶忙跟上，生怕被丢了。 学校周围很多小吃店，文柔选了一家锅贴店，尝尝魔都传统小吃。 楚楚在旁边不停地给她讲魔都艺术学院的八卦。 校长和主任、主任和老师、老师和学生、学生之间各种三角恋。 “……据说哪里的葫芦花晚上会发光……”楚楚自顾自说的热闹。 正吃着锅贴的文柔听到楚楚话里有葫芦花两个字，立刻警觉道：“你刚刚说什么，葫芦花怎么了？” 楚楚蹲到文柔桌子上道：“他们说，学校有个男老师，非常痴迷葫芦花。旧教学楼周围的葫芦花都是他种的，葫芦花开的季节，他经常睡在葫芦花从里，连宿舍都不回。就算冬天，没有葫芦花了，他晚上睡觉都是搂着他种出来的葫芦睡觉。他为了葫芦到现在都没有结婚，三十多岁了。” 文柔道：“这个男老师是不是叫白舒然？” “好像是吧？”楚楚玩弄着她的长发，双脚从文柔旁边的餐桌上垂下来，荡啊荡。 脚上穿着红色的靴子，小黑裙和靴子之间露出大截的细长腿。 小姑娘有漂亮的娃娃脸和魔鬼身材，若是现在还活着，一定也是一名大学生了，即使好大学上不了，这样的三本民办学校随便挑。 在大学里边，就算不是校花，也是系花一般的存在。可惜恋爱脑，遇上了仇宁轩那样的渣男。 这几天很忙，也没问楚郑楠，仇宁轩的案子现在进展如何了。 文柔吃饭比较晚了，吃完饭后，小饭店已经没人了，文柔正好向店家要了一壶茶，开始打电话。 这些学生的电话大部分都换了，但是学生家长的电话大多还能联系上。 文柔打到一个家长，那位家长一听是问刘杭的事情，立刻道：“我们家和刘杭家是邻居啊，当年我家小孩和刘杭一起考入那个魔都艺术学校的。我小孩学的是工艺美术，现在在魔都一家大公司做设计，一个月好几万块呢。刘杭家就可怜了，刘杭爸妈只有他一个小孩，小孩没了，现在老俩身体都不好，靠吃低保过活，平时拣个瓶子、种点菜赚点小钱，活得可辛苦了。你要是刘杭的同学，有时间来看看他爸妈吧，很可怜的。” 文柔看了一下刘杭的家庭住址，在枝江佳兴，距离魔都很近的。 反正温子贤不在魔都，任务一时半会儿完成不了，索性明天去一趟佳兴，看看刘杭的父母。 刘杭少年早逝，必然无法侍奉陪伴双亲，对父母应该是愧疚的，这也许是他的作品带着哀怨的因素之一。 整个下午，文柔打了许多电话，只有这一个有些用处。 临近傍晚，文柔乘公交返回酒店。 进入酒店大堂，前台小姐姐立刻热情的招呼：“大师，您回来了！这位女士等您一会儿了。” 大堂沙发上站起一个女子，长发、白裙、纤瘦、美丽，笑容中都带着一丝丝的忧伤：“您是文柔女士？” 文柔点头：“你是徐玲玲？” 女子点头：“是的。” 文柔道：“咱们去我房间聊吧。” 徐玲玲答应一声，跟着文柔走向电梯。 606房间，文柔刷卡开门，将徐玲玲让进来。 徐玲玲一看到桌子上靠着的那副画，神情掩饰不住地激动，直接走向那幅画，弯腰细看画的右下角的名字，忍不住捂上嘴。 文柔不解，一个老师看到已故学生的画作，情绪这么激烈的？ 而更让文柔诧异的是，画上的气息在徐玲玲出现后，显得非常不稳。 人激动吧，这画也激动！ 文柔取出一瓶纯净水，倒进壶里加热，泡了一壶茶，坐下等一人一画。 过了一会儿，徐玲玲终于控制住自己的情绪，离开画，在文柔旁边坐下来。 徐玲玲先开口：“对不起，见到已故学生的画作，有些激动。那个孩子很有天赋，那样夭折了，我一直很惋惜，现在见到他的遗作，一时没有控制住。” 她小心翼翼，看出非常抱歉。 文柔摇头笑笑，给她倒了一杯茶道：“没关系，不但你激动，这幅画见到你也很激动。” 徐玲玲讪笑：“您说什么？画怎么可能激动，它又不是人。” 文柔道：“但是它见到你，比你见到它还激动。你作为它激动的对象，难道没有感受到它的情绪？” 徐玲玲愣住了，是的，不知道为什么，刚才见到这幅画，她特别的激动，本来她还是能控制住情绪的，但画里似乎也有情绪溢出一般让她无法控制。 徐玲玲询问地看向文柔。 文柔指了指茶杯，请她喝茶。 徐玲玲喝了一口茶，继续看向文柔。 文柔笑道：“能给我讲讲你和刘杭的事情吗？只有讲了，或许我才能帮到你和它。” 徐玲玲不解，指了指画问道：“它还需要帮忙？” 文柔简单将这幅画在这个酒店起的作用讲了讲。 徐玲玲听得目瞪口呆。 文柔道：“万物有灵，只是灵的程度不同。这幅画显然属于比较灵的，但是它的灵是有危害的，现在我必须将它的危害的那一面消除，否则他还会带来灾难。” 徐玲玲忍不住问道：“怎么消除？” “解开刘杭死前的心结。刘杭死前创作这幅画的时候，倾注了大量的个人情感，以至于这幅画有了灵性。所以我想知道，刘杭究竟有什么心结？文柔直视徐玲琳的脸。” 徐玲玲脸上有掩饰的笑容：“刘杭都死了十年了，谁知道他生前有什么心结？这个事情怕是太难了。” 文柔道：“你知道吗徐老师，如果不能消除这幅画上有危害的灵性能量，这幅画若是给你收藏，它消极能量会影响你，你们可能会一起变成恶魔！” ------------ 四十七 没有被开发的小镇 “变成恶魔又怎样？”徐玲玲突然抬头，直视文柔。 文柔微笑：“变成恶魔，刘杭的心结就永远解不开，他在另一个世界也无法安心。” 如果以前文柔还不确定，那么现在，当徐玲玲走近画，画的能量异样涌动时，文柔可以肯定，刘杭的心结绝对与徐玲玲有关。 徐玲玲沉默了。 她低头绞着裙子的腰带，不知在想什么。 过了良久，徐玲玲抬起头，看向文柔：“你为什么想要帮助刘杭解开他的心结？他跟你有关系吗？” 文柔放下手中的茶杯笑道：“刘杭的心结跟我没有关系，但是这幅画已经跟我结下因果，我将之前受到它滋养的鬼物给收了，若是这幅画的负面灵性不能消除，我会受到负面影响。” 徐琳琳笑笑：“我虽然是刘杭的老师，但他是绘画系的学生，只有在一年级的时候，我给他们上过几节舞蹈课。他的情况，我也不是太了解。我可以帮你问问他们那一届学生，或许会有收获。” 文柔明白，两人的交流今天只能到此为止了。 徐玲玲必然知道什么，只是她还有戒心。 送走徐玲玲，文柔去酒店的餐厅吃了晚饭。 刚走出餐厅，姚宏儒火急火燎地赶来。 “大师，什么时候有空去KTV帮我看看那幅画？” 文柔道：“现在吧。” 姚宏儒心喜，事情当然是尽快处理，越快越好。 “需要我准备什么吗？” 文柔道：“不用，咱们现在就走吧。” 这幅画悬挂的位置在姚宏儒名下一家KTV的走廊。 这位姚老板还真是个文雅之人，学夸人专门找人教了文绉绉的话术，名下的产业装修都要用画家手绘的画。 夜晚的KTV挺热闹，服务生端着果盘忙忙碌碌走过走廊。 姚宏儒带文柔来到五楼的走廊。 姚宏儒介绍道：“这一层是咱们KTV的贵宾室，您要什么时候带朋友来，给我打电话，我直接给您留最好的贵宾室。你随便来玩儿，就当自己家，这里只要我当一天老板，您来了就不用花一分钱！” 文柔笑道：“谢谢姚老板。” 可能会让姚老板失望，唱歌、跳舞、买包包、旅游……这些许多女人趋之若鹜的娱乐方式，她都毫无兴趣。 “就是前边这一副。”KTV的经理走在旁边，指着前边走廊墙上挂着的一幅画道。 姚宏儒立刻停下，没有敢再靠前一步。 文柔走过去，细看画的右下角落款，果然用小小的字写着画的名字《葫芦花》和作者刘杭。 这也是一幅油画，整幅画没有留白，60*90的面积，挤挤挨挨，全部是盛开的葫芦花。 葫芦花五颜六色，张扬漂亮。 但是文柔一眼看过去，最漂亮的葫芦花是白色的，美丽柔情，在黑夜里静静开放。 这让她忍不住想起徐玲玲，那个身穿白裙，美丽娇柔的女人。 “怎么样大师？这幅画有问题吗？”姚宏儒忍不住问道。 文柔望着画的时间有点长，姚老板有点担心了。 文柔摆摆手道：“没事，这幅画挺正常，而且我觉得画的挺好，艺术造诣挺高的，比那些知名当代画家画得也不错。” 姚老板松口气：“没事就好。艺术造诣不造诣的放一边，快，找人把这幅画摘了，扔掉。” 就算这幅画没问题，姚老板也不能让能画出不正常画的作者的画挂在自己的地盘上了。 文柔忙道：“扔了就不必要了吧，你要实在不想要，就给我吧，我挺喜欢这幅画的。” 徐玲玲很喜欢刘杭的画，若是把这幅送给她，不知道她会不会把自己知道的告诉文柔。 姚宏儒立刻答应：“行行行。快，把这幅画摘下来，给我放到我车上，一会儿给大师送到酒店房间去。” KTV经理马上指挥服务生摘下画来，送下去。 “老板，这幅摘了，这里就空了，要不要再买一幅挂上去？”经理问道。 姚宏儒道：“当然要再挂一幅，不要买人画的了，弄一幅工艺画就行，工厂批量印刷的那种。” 摘了画，姚宏儒邀请文柔在KTV唱歌，文柔以自己身上有伤，拒绝了。 第二天一早，文柔搭乘公交车，去佳兴。 刘杭的父母住在佳兴市下属的佳山县。 地处长三角，紧邻魔都，佳山县虽然是个县，却非常现代化。 但是刘杭家与现代化没有关系，他们住在一个叫吴庸的村庄里，房子是全村最破旧的。 文柔在村口打听的时候，村民就告诉她，沿着河往里走，最破的房子就是。 文柔走进老村，石板路、石砌的小河道、石头拱桥、青砖灰瓦的老屋…… 意识中的豆子道：“这个地方很典雅古朴哦。” “这是一个没有被开发的江南古镇。” “古镇怎么开发？”豆子不理解。 “商业化开发，发展旅游业、收门票、卖特产。江南有著名的六大古镇。” “哦，都是为了活得更好。” “对的。” 这个外星AI的理解和共情能力非常强大。 沿着河边的石板街走了十分钟，两侧都是青砖白墙的老屋，但这些老屋并不破旧，很显然被修葺过。 文柔的伤基本上已经不再疼，都在结痂愈合中。走在这种静谧古朴的街道里，心境也沉淀下来。 “前边那家很破旧哦。”豆子说道。 楚楚道：“住在这地方会很闷的。没有什么八卦可听，都是一些没牙的老头老太太。” “没牙不妨碍聊八卦。”文柔道，“如果没任务了，倒是可以在这种地方小住。” “不要哦，这地方住着会闷死的！”楚楚强烈反对。 文柔道：“嫌闷你可以不用来的。” 楚楚瘪嘴跺脚。 说话间，来到那家破败的房屋前。 门上的房脸已经掉了一半的砖，两扇破门岌岌可危的要掉下来。 院子里堆满各种废品，纸箱、矿泉水瓶子…… “有人在家吗？”文柔在门外叫了几声，听不到里边有声音。 她便穿过破门，自己走进院子里。 屋子里有人走动的声音，文柔再次叫道：“有人在吗？” ------------ 四十八 邪神 过了一会儿，门帘掀开，露出一个佝偻的老头儿：“你找谁？” 文柔道：“这里是刘杭的家吗？” 老头儿听到刘杭二字，呆默了良久，才道：“是的，你是谁？找阿杭做什么？” “我收藏了一幅刘杭的画，我很喜欢他画的画，想了解一下他生前的情况。”文柔走向屋子。 时隔十年，还有人提到儿子，夸儿子画的画，老人显然心有触动，那是一种悲凉的自豪。 “进来吧。” 老人撩起帘子，请文柔进屋。 屋子里阴暗、潮湿，狭小。 床上坐着一位更加瘦弱苍老的老太太。 按说刘杭若是活着，今年也不过三十岁左右，他的父母应该在五六十岁的年纪，不该如此苍老才对。 老人搬过一只凳子道：“请坐吧。” 文柔谢过坐下道：“能给我讲一下刘杭的事情吗？” 老人走到床边桌子旁，一边从一堆瓶子里掏出一样样的药片，一边道：“阿杭是我三十年前夜班回来，在路边捡的。他那时候好小好小，只有五六个月。我和老伴儿四十多岁还没有孩子，捡到他非常喜欢。虽然他的腿先天残疾，我们一样非常喜欢。” “刘杭是你们收养的孩子啊！” 难怪看起来年龄差距很大，不是老来得子，而是收养的孩子。 “虽然是捡来的，但我们一直把他当亲生的养。阿杭虽然腿有残疾，可非常乖，很小的时候就坐在凳子上帮我们做手工。我们去上工，他会拄着拐帮我们做晚饭。他从小就喜欢画画，画什么像什么。在魔都艺术学校的时候，他的画还被人买走，挣了几千块钱，他回来都交给我了。” 老人将挑好的药片放在瓶盖上，递到老太太手里。 老太太颤巍巍地接过瓶盖，将药全部倒进嘴巴里，喝水咽下。 “他真是个好孩子！”双腿残疾，没有自暴自弃、热爱家人、热爱生活，值得一声称赞，“那……您知道，刘杭为什么要跳楼吗？” 虽然问人家孩子为什么要自杀很残忍，但文柔也没什么好办法。 老人看向文柔，昏暗的眼睛突然变得犀利：“阿杭不会自杀，他绝对不会去跳楼的！” “那么您认为，刘杭的死是谋杀？”文柔心肝颤了颤，这还搞出谋杀案了。 老人坐在老太太旁边，神情昏暗：“阿杭死的前一天，还回来一次，给我和他阿妈做了几个菜。告诉我们有人要买他的画，吃完饭就要回学校画画。等交了画带我们去市里边吃大餐。” “你们知道刘杭生前有什么心结吗？” “心结？他一直想要让一家的生活好一点，想要给阿妈看病。” 也就是缺钱。 若缺钱是刘杭的心结的话，这对钱应该有多么执拗啊，作品上都有散不去的怨恨。 文柔刚想再多问问刘杭的爱好、交友和生活习惯，楚楚突然闯进来，尖叫着躲到文柔身后。 “柔柔姐，救命啊，那个屋子里蹲着一个猥琐的家伙，它抓伤我了！” 文柔扭头看楚楚，她肩膀到后背果然有一道半尺多长的伤口，伤口流出的不是血，是阴气。 若是不管伤口，任凭阴气散逸，楚楚会消散的。 文柔忙问豆子怎么帮楚楚。 豆子道：“咱已经将咱们的资料库查了一遍，以咱们目前的能力，不能给楚楚疗伤，现在唯一的方法是用小封术将楚楚收进棒槌里，可以减慢她伤口阴气散逸的速度，但还是要想办法。” 文柔二话不说，直接从背包里抽出棒槌，念出口诀，将楚楚给封印了。 被封禁棒槌里的楚楚，身上的伤口阴气明显散逸得慢了许多，再加上棒槌的滋养，基本可以保持平衡，暂时没有大碍。 文柔问楚楚：“谁伤了你？” 楚楚大眼睛里含着泪花，应该挺疼的：“就在旁边的屋子里，桌子上蹲着一个丑陋的家伙，突然跳起，它的手不是手，是钩子，抓住我的肩膀，差点把我的肩膀给抓下来。” 现世世界的东西虽然伤不到楚楚，但并不代表鬼魂不会受伤，鬼物的维度的事和物对鬼魂都可能具有伤害性。 豆子道：“那家伙刚刚追着楚楚到了门口，柔柔抽出棒槌，那家伙被吓走了。” 文柔立刻打开灵眼感应，发现就在旁边的小屋里，蹲着一个面目丑陋如猪、手似弯刀、身形像缩小的猩猩一般的家伙。 豆子道：“这家伙外形像咱们资料库里提到的邪祟。但是邪祟一般是进不了人家的，每个正经落户的人家，家里都有家堂神留下的气息，邪神不敢靠近。” 文柔道：“管他什么东西，既然刚刚没敢追进来，说明他忌惮棒槌，咱们过去看看。” 文柔起身，两个老人诧异地看着她。 实在是刚刚她突然抽出棒槌念动咒语，把俩个老人搞懵了。 文柔也顾不得给他们解释，提着棒槌出了正屋。 邪祟在正屋右侧的偏房。 偏房门关着，文柔伸手去推，门比较老旧，吱吱呀呀开了。 文柔这才理解了为什么邪祟可以进入人家，因为桌子上放着一尊邪祟的塑像，形貌丑陋，一尺多高。 那邪祟缩小后，就蹲在自己的塑像里。 豆子道：“邪祟靠吸食人类的气运和各种能量生长，被人供奉的邪祟被称为邪神。如果人家将邪神请进家里，家里原本的家堂神留下的正气就会消散，不再庇护这个人家。这家人就靠邪神庇护。邪神会帮助这家人办一些事情，但最终会将这家人的气运和能量吸食干净，供奉邪神是本末倒置的做法。” 老人已经撩起正屋的帘子，看着文柔，他不解文柔现在的所有动作，以及随便推开自己家偏房门的做法。 文柔关上偏房门，走向老人：“你们家为什么要供奉一尊邪神？” 老人呆愣原地，过了一会儿才道：“邪神？那怎么是邪神？” 文柔道：“走，咱们屋子里说吧。” 老人转回屋子，文柔跟进去。 ------------ 四十九 画家的日记 老人不可思议：“那怎么会是邪神？我们家已经供奉了三十年了。怎么会是邪神？” 文柔道：“这三十年来，你家的运气如何？” 老人抬起浑浊的目光，思索过往，最后摇摇头，叹息一声：“不好，越来越难过，老伴儿各种病缠身，耳朵早早聋掉了，我身体也不好，越来越不好，儿子也没了……” 文柔问道：“你家这尊邪神怎么来的？” 老人道：“当年，阿杭捡回来后，总是生病。我老伴儿就去许亭村求仙姑，仙姑说给我们家请回去一尊罗汉神，就可以保佑阿杭不生病，保佑一家人都好。就是不让再供奉家里的神位，家堂、天地、土地、财神……家里原有的神仙都不让供奉了，过年也不能贴春联。只要早晚给罗汉神上香就行。” “仙姑告诉你这是罗汉神？仙姑呢？她自己家供奉吗？” “仙姑家里供奉了很多，有人去求，就会送一尊神给求神者。” 这批发邪神呢。 “仙姑呢，现在还活着吗？” “仙姑八十多岁了，耳不聋眼不花，身体硬朗，看起来还显年轻，才五六十的样子。” “别人从她家求的邪神灵验吗？” “很灵的，自从请回罗汉神后，我家阿杭就很少生病。” 病是不生了，却要了命。 文柔道：“邪神依靠吞噬气运和各种能量生长，人类的气运和能量是它最喜欢的食物。” 老人听得一脸紧张：“你是说我家遭遇的种种不幸是因为请了这个罗汉神的缘故？” “大部分是吧，它吃掉了你们一家的气运，你家自然就厄运连连。” “我现在就去把它扔出去！” 文柔道：“没有用，你只能把它的塑像扔出去，它是不会离开你们家的。你们家自从请了它回来，家里原本的家堂神气息消散，已经不受任何家堂神庇护，就算它不在，其它的邪祟也可以进入你家，随意吞噬你们家的气运和能量。” 老人瘫坐在、床沿上，喃喃道：“怎么办，这怎么办？” 豆子道：“根据等级扫描的结果，咱们的棒槌能够压制这家的邪神并收了它。邪神也可以被棒槌炼化吸收。如果能吸收这个邪神，加上炼化吸收岛国鬼物和那幅画的能量，就足够能让器灵苏醒，升级棒槌的法器等级！” 说着豆子都有点小激动：“柔柔咱们赶快收了这个邪祟吧，这样咱的棒槌就能尽快升级！” 文柔略一思索道：“收了这个邪祟倒是容易，只是邪祟的老巢怎么办？刘杭父亲说许亭村有个仙姑家里供奉许多邪祟。这些邪祟怕是有组织的，不清楚对方力量的情况下，我们冒然收了这个小邪祟，邪祟老巢里的大邪祟和老邪祟找上我们，若是我们打不过，恐怕就危险了。” 豆子恍然：“原来是这样啊，柔柔好厉害，这都能想到！那咱们就先留着这家伙，搞清他家老底儿，到时候再一窝掀了他们。” 文柔对老人道：“你先不要着急，等我想到办法，来帮你除了这邪祟，在这之前，不要轻举妄动，要跟以前一样，该怎么供奉就这么供奉。” 老人连连答应后道：“我带你去阿杭的房间看看吧，他的东西我们都还留着，或许你能找到什么线索。” 刘杭住在里面一间屋子，老人掀开帘子，带文柔进去。 这屋子由于被西边的偏房当着窗户，光线很不好。 老人伸手拉了一下墙边的线绳开关，屋子里的电灯泡亮了。 这间屋子比外边那间更加狭小，放了一张单人床、一张书桌、一把椅子和一副轮椅，就占得满满的。 老人侧着身出去，让文柔进来。 文柔环顾一圈这狭小斗室，在椅子上坐下。 桌子两面整整齐齐堆了很高的书籍。 文柔大致扫了一眼书籍，大部分都是绘画和美学方面的书籍，个别几本名著。 看到右侧的书籍时，文柔眼睛扫过，顿了一下，再次看回来，果然没有看错，在书堆靠下的位置有一本书，书名是民间舞蹈。 一个美术生，还是一个残疾人，有舞蹈方面的书籍，本身就透露着不寻常，再加上那个徐玲玲正好是民族舞老师。 文柔将那本民族舞书籍抽出来翻看。 彩页的16开本书籍，主要介绍华夏各种类的民族舞蹈。 文柔一页一页翻过去。 翻到第八十七页时，终于有了惊喜。 这里有一张淡彩水粉画，裁剪的比16开本要小一些，不知是因为潮湿还是主人故意为之，背面已经粘在书页上，如果拿起书来抖动，是不会掉下去的，只有翻动到这一页才能发现。 由于时间久远，水粉画颜色已经显得陈旧，但画作很清晰，画中是一位舞蹈的江南美女。 她身形婀娜、手持油纸伞，似江南烟雨中的精灵。 因为画注重了形体舞蹈动作，脸庞并不是很清晰，但文柔先入为主地觉得，这就是徐玲玲。 文柔将这幅画小心地从书页中取下来，放在桌上。 豆子道：“柔柔，看背面。” 文柔翻过画。 背面，一张素描，这一次不用猜测了，素描人物头像，清清楚楚的就是披着长发的徐玲玲。 徐玲玲嘴角噙着淡淡的微笑，笑得很甜美，就像再注视着自己的爱人。 刘杭的画技很传神。 到目前为止，文柔觉得刘杭与徐玲玲之间必然有什么。 若想解开刘杭心结，徐玲玲是关键人物。 豆子道：“柔柔，会不会是刘杭追求徐玲玲被拒绝，刘杭承受不住，自杀了？” 学生爱上美女老师，非常常见的桥段。 文柔笑曰：“你这个猜测也是很有道理的，但我们不能光猜测。” 文柔将这幅画收入自己的背包，继续寻找线索。 将书桌上的书一本本翻过，文柔第二发现，一本日记本。 画家的日记本是不用文字的，里面都是图片，刘杭自己手绘的图片。 有的是铅笔、有的是钢笔，还有各种颜料涂抹的。 总之，这的确是一位绘画天才，寥寥数笔，生动的形象跃然纸上。 ------------ 五十 温子贤的妻子 日记没有写日期，第一幅是一副铅笔素描，两个老人在菜地劳作，一个小孩子坐在菜地边数着地里菜花上的蝴蝶。 菜地里长满各种蔬菜，叶子茂盛的青菜、颗粒饱满的豆角、还有花朵盛开的黄花菜…… 只是一张简简单单的铅笔素描，就能让人感受到生机勃勃的田园和一家人的幸福融洽。 所谓画龙点睛，有的人画的画真的可以活了起来，所以画便有了灵性。 文柔一页一页翻过日记，画作的内容非常丰富，有人物，有花草、有风光、还有玄幻的神兽鏖战…… 翻到后面画的内容就比较单一了，都是一个女人，徐玲玲。 各种场景和情绪中的徐玲玲。 学生爱上美女老师实锤了。 难道真是爱而不得，不如去死？ 文柔摇摇头，这样一个逆境中倔强成长的孩子，该不会这么脆弱吧。 文柔将日计装进背包，接着翻看桌上的书籍。 之后就没有什么新的发现。 文柔又翻看了刘杭的遗物，没找到她能看出价值的东西。 走出里屋，文柔从背包中掏出刘杭的日记本和那副画对老人道：“这两件东西能不能借我用一下？” 两位老人至今依然保存着刘杭的东西，显然是睹物思人，留下儿子的东西做纪念品。 所以她没有说出买下的话。 “这……”老人有些为难，虽然孩子留下的东西不值钱，但对他们老两口来说，是对孩子的念想，真的不愿意让人拿走。 文柔翻了翻背包，身上的现金一共一千多块钱，全部拿出来递给老人：“这算是押金吧，等我想到除掉邪祟的办法时过来，将本子和画还给你们。” 其实对于文柔说他家供奉的罗汉神是邪神的说法，老人是持怀疑态度的。 要说这个突然闯入他们家的胖姑娘是骗子吧，至今她也没骗自己家什么，还拿出钱给自己。 当然，老人不认为儿子留下的一个本子和一副小的画作值一千多块钱。 让老人对陌生人文柔有好感的是，她夸了他的儿子，还收藏了儿子的画作。 他愿意相信这个陌生姑娘是好意。 老人接过钱，颤抖地递给床上坐着的老太太。 老太太拿过钱，摸索着从床垫子下拿起一个荷包，塞进去。 文柔与老人夫妇告别，老人留她吃午饭，文柔婉拒，脚步沉重的走出破旧的小院。 江南小镇、小桥流水、杨柳摇曳、鸟语花香…… 美好的风景之下、涌动着邪恶和贪欲，有人，也有非人的。 走出小巷，找了一家超市，买了两箱奶、一袋大米、一桶食用油，一手提着大米和食用油，一手提着两箱奶，返回刘杭家。 刘杭父亲看到文柔带来的东西，有些哆嗦着道：“太客气了、太多了……留下吃饭吧……” 文柔告别老人，再次离开刘家。 回去的车上，文柔与豆子商量救楚楚的办法。 “人的伤口会慢慢愈合，鬼的伤口能不能自己愈合？”文柔问豆子。 豆子道：“根据目前咱们资料库里的资料显示，滞留在现世的鬼物无法自愈，这应该也是规则的限制，毕竟鬼物不应该留在阳间。” “有什么办法能够治疗楚楚？” 豆子道：“所有的方法都有一个前提，需要引动五行之气，能够引动五行之气必须是成功引灵入体的修士。” 文柔：“所以说，如果能够完成这次任务，奖励会不会就是修炼功法？” “咱觉得应该是。” 所以只有先完成本次任务，才能救楚楚。 在这之前，楚楚只能呆在棒槌里接受滋养。 回到酒店，文柔先联系了李子明，确定温子贤依然没有回魔都。 李子明不回来，主线任务没法继续展开。 主线任务不能开展，继续玩支线任务。 文柔决定晚上去魔都艺术学院逛逛。 一些白天看不到的东西，晚上或许就出现了。 傍晚，文柔到达魔都艺术学院，在学校旁边的小吃店吃了魔都的肉粽子。 南方的粽子会包各种馅料，北方一般只有糯米和蜜枣。 以前文柔在北方超市里买过冷冻的肉馅粽子，肉馅干燥偏硬，并不好吃。 但是在魔都街边一个小吃店，肉粽子居然鲜美可口。 文柔吃了好几个肉粽子，满足地走进校园。 马上开学，夜晚的校园热热闹闹。 学生们来来往往、开心的、吵闹的…… 文柔沿着林荫路，先来到湖边。 再去小树林。 后去白楼。 什么都没发现。 逛了一大圈下来，已经晚上十点多钟，学生宿舍关门，校园里没有了学生，瞬间安静了下来。 文柔来到刘杭跳楼的地方，葫芦花发出阵阵暗香，开出零星花朵。 已经马上九月份了，葫芦都结了许多，花朵开的自然少了。 文柔在葫芦花旁边的台阶坐下来，一抬头，见到一个影子由远至近地移动过来。 她不禁心中感慨，总算出现了。 “你好。” 我去，文柔吓一跳。 那影子居然发出的是活人的声音。 文柔再细一看，果然是人不是阴物，实在是这人身上的阴气太重，导致文柔一开始判断错误。 “你好。”文柔起身与廖千金打招呼。 没错，来人正是廖家那位千金，一手挽救了魔都艺术学院倒闭危机的廖氏千金。 廖氏千金笑道：“果然是人啊，我差点以为自己看错了。” 她也把半夜蹲在这个曾经摔死人的地方的文柔当成非人类。 文柔笑笑。 廖千金道：“你也喜欢葫芦花吗？六七月份的时候，这里的葫芦花开的最漂亮，几乎整栋楼都被包裹在葫芦花里，漂亮得像童话世界。” 文柔笑笑：“那一定很壮观！” 廖千金道：“是的，非常壮观，我拍了很多照片，在我办公室里，你想看的话，可以找我去看。对了，我叫廖莳萝，你呢，是这学校的老师吧？” “你好，我叫文柔，不是这学校的老师……你叫廖莳萝？”文柔后知后觉地反应过来，“哪个莳那个萝？” 廖莳萝微笑：“草字头的莳和萝，莳萝是一味中草药。” 文柔：“廖莳萝，你是温子贤妻子的那个廖莳萝？” 是的，在温若贞写给温子贤的信中，有一句提到了廖莳萝。原文好像是：“妈妈更欣慰的是，你和你的妻子廖莳萝相亲相爱、家庭幸福、和谐。” ------------ 五十一 地怪 廖莳萝忍俊不禁：“你连这个都知道？我和温子贤是我妈妈和她的妈妈在小的时候说笑时订的娃娃亲，这个也不能当真的。我们俩家从没有正式订过亲、签过协议。只因为我妈妈和温子贤的妈妈是好朋友。温子贤妈妈精通药理，曾经用中药帮我妈妈调理过身体，然后生下我。我的名字也是温子贤妈妈给起的。” 文柔道：“那……你跟温子贤就算不是夫妻，也是青梅竹马？” 廖莳萝想了想道：“算是吧，小的时候，七八岁之前吧，因为妈妈关系好，难免在一起玩儿。后来渐渐长大，求学、工作，很少见面联系。我对温子贤最近的印象好像还是十岁左右时，学校舞蹈社女演员不够，拉他凑数，跳女孩子的舞蹈。他小时候很好看，打扮起来没人能看出是个男孩子。” 文柔思索，可能温若贞很喜欢廖莳萝，所以觉得廖莳萝才是自己的最佳儿媳，写信畅想儿子现在阳间生活时，觉得他就娶了廖莳萝。 文柔点点头，表示了解。 廖莳萝瞪着精灵般好奇的大眼睛：“你呢，你认识温子贤吗？怎么会知道我和他有娃娃亲？” 文柔组织了一下语言道：“温子贤算是我的甲方老板吧。” 廖莳萝八卦道：“合作关系啊在，那你们工作之余，是不是私人友谊也不错呢，要不然他怎么会连这么隐秘的事情都告诉你。” 文柔道：“私人友谊倒是没有，我知道这件事，纯属偶然。” 廖莳萝愉快地掏出手机道：“我们加微信吧，我觉得你很投缘哦。” 文柔与廖莳萝加了微信，一抬头，看到廖莳萝身后不远处一个人影，静静望着满墙壁的葫芦藤蔓。 这么晚了，还有人来看葫芦花！ “你……”文柔刚要打招，话卡在嗓子眼儿里，那个，真不是人，而是一个影子，有点虚化的，半透明的影子，比鬼物还要虚化的能量团。 廖莳萝扭头往后看了看道：“怎么了？你刚才不是要跟我说话吧？” 文柔摆摆手：“你在这里别动。”她绕过廖莳萝走向那虚影。 廖莳萝道：“你说那个鬼影吗？我能看到啊，他每天晚上都会出现，在这里晃悠。” 文柔行走的身形一滞，忘了，廖莳萝阳火虚弱，阴气缠绕，应该是能见到鬼的。 但这姑娘对天天见鬼表现这么平淡可不正常。 “你说他每天晚上出现在这里？” 廖莳萝走向虚影：“对啊，我来的时候，如果比较晚的话，他都会在这里，盯着这一片葫芦花发呆，从不说话，也不吓唬人。你知道他是谁吗？我查过了，他是十年前在这里跳楼的刘杭。” 文柔：“关于刘杭，你还知道什么？” 廖莳萝抖抖肩膀：“不知道了，他又不跟我说话，我问他什么也不理。” 文柔走到刘杭虚影身边说道：“你好刘杭同学。” 刘杭根本不理她，只是痴痴盯着墙上攀爬的葫芦花。 他个子挺高的，得一米八多，没有扶双拐，也没有轮椅，很正常的站着，戴一副黑框眼镜，白色衬衣，黑色裤子，很文雅的气质。 廖莳萝道：“没用的，他不会理你，他会一直站在这里，直到葫芦花凋谢时，他也会消失。” 豆子道：“柔柔，咱扫描了一下，这个刘杭虚影是由于他人死后、魂魄不甘心离开阳间，但魂体虚弱，阴气能量消散，只剩下这一丝执念体残存。他没有意识，只有生前的执念。时间久了，会彻底消散的。” 文柔叹气，白白激动了，这要是刘杭的鬼魂，没准能问出他生前有什么心结，这是个傻子，问什么也不理人。 廖莳萝自来熟地拉住文柔道：“这个学校奇奇怪怪的地方还很多，走，我带你去转转！” 这姑娘的手纤细而冰凉，果然是阳火不足症状。 阳火这么弱了，胆子还贼大，拉着文柔进了白楼的地下室。 地下室潮湿阴暗，地上还有漏水流过的水痕。 廖莳萝拉着文柔顺着拐来拐去的楼道向里走，转过一个弯儿后，廖莳萝兴奋道：“文柔，睁大眼睛看哦，见证奇迹的时刻到了！” 手机微弱的光线照耀下，长得似乎没有尽头的楼道，两侧紧锁着的门里开始走出一个个东西。 有的门里走出的是圆滚滚的，有的门里走出的是瘦长的，有的走出的干脆就是个三角形、多边形…… 文柔讶然：“这是鬼还是妖怪？” 廖莳萝兴奋道：“不知道哦，但很好玩，我能穿过他们！” 说着，她跑向前去，从一个个怪物的身体里穿过去。 豆子终于发声：“柔柔，这些东西是地下阴气和能量汇聚后产生的地怪！地怪短时间无法进化为有智商的灵类，但他们是能量团，可以用来修炼或者滋养法器！这个学校的位置不一般，下面是个能量场！” 文柔掏出棒槌道：“怎么滋养？” 豆子还没有回答，就有一个三角形的怪物移动过来，肚子上张开一个大口子，一口将棒槌吞了下去。 文柔大惊，想要将三角怪物撕开，取出自己的棒槌，奈何她的手指直接穿过了怪物，根本无法碰触到。 豆子道：“柔柔莫慌，你看！” 文柔看着怪物，那三角怪物肉眼可见的速度开始收缩、变小，最后缩为一根棒槌，在落地的瞬间，被一个圆滚滚的怪物搂住，一口吞下肚。 同样的场景再次出现，圆滚滚的怪物开始收缩，变小，最后成为一根棒槌，然后被另一个怪物再次吞下。 “能量团本能的地想要变强，它感觉到这根棒槌能让它变强，就吞了下去，全身的能量往棒槌上挤压，导致棒槌吸收能量速度加快，很快就将它给吸收炼化。” 文柔无语，这叫什么？肉包子自己送进狗嘴了！ 豆子道：“其实它们也算变强了，成为法器的一部分，自然是更强大了。” 地下的怪物汇聚过来，轮着吞下棒槌。 ------------ 五十二 白色雕塑 廖莳萝一脸震惊：“我的天哪！这些家伙们都疯了吗？他们怎么这么喜欢你这根棒子？居然能够将棒子吞下，而不是穿过去！” 廖莳萝伸手去抓棒槌，却被一个地怪一把抢过，抱着跑了。 半小时后，地下室已经看不到地怪了。 廖莳萝可惜道：“怪物们不见了，你的棒子也丢了。” “没有。”文柔循着与棒槌的契约感应，在地下室七拐八拐，找到了躺在地上的棒槌。 豆子喜悦道：“柔柔，只差一点点，小强就可以苏醒了。” 文柔淡淡道：“他还是别醒了，除了给我浪费棒槌中的能量，能干什么？” 廖莳萝好奇道：“你这个棒子是真的吗？难道不是跟那些怪物一般的不是实体？” “是真的。”文柔捡起棒槌。 廖莳萝小心翼翼道：“能让我摸摸吗？” 文柔瞥了眼她渴望的小眼神，递过去。 廖莳萝接过来惊叹道：“真漂亮，紫色的花纹像闪电一样！你从哪里弄到这么漂亮的棒子，我也去弄一根。” 文柔道：“从一个老太太手里买的，她用来当洗衣服的棒槌。” 廖莳萝大张嘴巴：“啊——这么好的棒子居然做棒槌！老太太是神仙吧？你在哪里遇到那个老太太的？” 老太太是孤煞，廖莳萝的阳气够虚弱了，还是不要再跟孤煞缠上因果了。 “老太太在河边洗衣服，我遇到的？” “哪里的河边？” “枝江佳兴佳山县吴庸村边的小河。”文柔给她编的有鼻子有眼的，省的她再打听。 廖莳萝兴奋：“太好了，我明天就去，也要找到老太太，买一根这样的棒槌！” 说着将棒槌递还给文柔。 地下室没有地怪了，两人走出地下室。 刘杭的执念还站在葫芦花旁发呆。 廖莳萝拉起文柔道：“走，我带你去校园逛逛，夜晚的校园很热闹呢！” 廖莳萝脚步轻快，文柔得紧走才能跟上。 已经午夜十二点多了，这姑娘还这么兴奋，文柔都打了好几个呵欠了。 “廖千金，你难道晚上不睡觉吗？” “不要叫我千金，叫我莳萝。晚上为什么要睡觉？白天那么多时间可以睡觉，晚上要愉快的玩耍！” 这姑娘是睡反觉了吗？ 刚拐过白楼的墙角，就有一个老头儿推着轮椅、轮椅上坐着一个老太太。 老头儿边走边笑眯眯地道：“还是大学校园好啊，真漂亮！” 两人旁若无人地从文柔面前经过。 紧接着，有跑步锻炼的男男女女、有拿着公文包步履匆匆的上班族、有拿着荷叶扇子散步的老人…… 这学校半夜以后热闹得像集市一般，会不会是整个魔都的鬼都来这里赶集了？ 豆子道：“这些不全是鬼魂，大多是执念，残存与世间没有消散的执念，这个学校位置特殊，有能量磁场，有利于阴魂保存。所以这些阴魂和执念慢慢都汇聚到这里了。”、 文柔想到问问这些鬼魂，有没有时间足够长的，能够记得十年前刘杭自杀的那晚的。 她问了一圈，都不理她。 这些阴魂大多是残魂，没有理智，只管自顾自在校园里游荡。 廖莳萝开心地在鬼群中穿梭：“有意思吧？没有人知道这学校半夜这么热闹。” 文柔道：“莳萝，你这样半夜在校园里蹦跶，不怕被你的下属们看到吗？” 廖莳萝愉快地道：“看到就看到，我还怕他们吗？” 也是。 在校园逛了一大圈，凌晨三点，文柔实在困了。 廖莳萝提议回她办公室睡会儿。 文柔欣然同意。 廖莳萝从背包掏出钥匙，打开门。 外面的楼虽然比较旧了，但这办公室里边显然装修不久。 白色主色调，办公桌后的置物架上摆着许多雕塑作品，石、木、金、银、铜、铁都有。 文柔只一眼就看到那个散发着阴气的白色雕塑。 廖莳萝道：“我泡一壶茶，你随便玩儿，喝完茶去里屋睡一会儿，天就快亮了。” 文柔走到置物架前，仔细端详那个白色雕塑，看不出材质。 但可以肯定，是这个东西让廖莳萝的办公室充斥着阴气。 至于她如今阴气缠身的情况，是不是全部由这个东西造成，就不好说了。 白色雕塑似乎是天女散花的造型，文柔不是太懂，雕工细腻传神。 廖莳萝坐在沙发上一边泡茶一边道：“你喜欢那个雕塑吗？” 文柔道：“还行。” 廖莳萝道：“送给你吧。” 文柔还想着要不要帮助廖莳萝清理掉这种对她有危害的东西，她就直接要送给自己了。 这姑娘真性情。 这雕塑但从价值方面来看，应该很贵。 她送自己礼物，就帮她一把吧。 文柔伸手拿起那个半尺高的白色雕塑，入手冰凉。 “好啊，那我就谢谢你了。”文柔将雕塑装进自己背包里，与棒槌放一起。 正好滋养棒槌，同时也能滋养棒槌里的楚楚。 廖莳萝泡好茶道：“来，喝一杯润润喉咙然后睡觉。” 文柔端起杯子喝了一口：“好苦！” 廖莳萝道：“这个茶我妈妈喜欢喝，我跟着喝，也就习惯这个口味。这是产自云贵山区的一种药茶，制作方法是温子贤妈妈传给我妈妈的。” 文柔忍着苦喝了一杯，实在困得不行，就先去里屋睡觉。 里屋一张大床，一切摆设也是白色的，干净整齐。 廖莳萝道：“你先睡，我要喝完这一壶再睡。” 文柔交代豆子警戒，有情况叫醒她，便很快睡着了。 第二天，文柔醒来时已经上午十点。 旁边的廖莳萝抱着枕头睡得跟一只小猫一般。 晚上不睡觉，白天睡不醒。 文柔也不能坐在这里等着她醒。 给廖莳萝发了个微信，告诉她自己先走了，文柔洗把脸离开廖莳萝的办公室。 走出白楼，昨夜盛开的葫芦花，今天已经凋谢。 葫芦花旁边站着一个熟悉的人，徐玲玲。 “徐老师，你好。”文柔走过去打招呼。 徐玲玲转身，微笑回礼。 “徐老师，有样东西，我想应给给你看看。” “什么东西？” “这里不太方便，咱们去外面茶吧？” 徐玲玲想了想，点头答应。 ------------ 五十三 夜间活动 茶吧，文柔刚坐下，徐玲玲就来了。 今天她一身黑色连衣裙，优雅神秘。 徐玲玲在文柔对面坐下，将黑色包包放在桌子旁边，直接开口道：“文女士，有什么东西要给我看？” 文柔将手里的日记本递给徐玲玲。 徐玲玲接过来，翻开扉页，看到刘杭的名字时，瞳孔明显缩了一下。 她一页一页翻过去，直到后边，再也掩饰不住一脸温柔的悲怆。 等到她全部看完，文柔已经吃完三盘点心。 魔都的茶点真好吃，每一个都不同味道，都是夹心的。 徐玲玲摩挲着日记本，久久不语。 文柔道：“徐老师，我去看过刘杭的父母，他的父母生活得很辛苦，但依然保存着刘杭的物品，整整齐齐。提起刘杭，他们的感觉就好像就生活在他们身边。” 徐玲玲握着日记本，并没有说话。 文柔接着道：“他们不相信刘杭会自杀，刘杭答应画作卖钱后，带他们去吃大餐，他们就像还在等着。” 徐玲玲终于动了，放下日记本，双手捂住脸，轻轻地啜泣。 文柔等她渐渐平静下来才道：“徐老师，刘杭怎么死的？他有什么未解的心结，希望你能告诉我。” 徐玲玲挤出笑容：“你真的为难我了，或许刘杭当初真的爱慕过我，就像所有学生爱慕年轻漂亮的女老师一般，是青春萌动期的美好想象。这孩子很有才华，他的死的确是艺术的损失。我一直很惋惜，但我真不知道这孩子为什么要自杀。” 得，这招白用了，估计还是没什么收获。 徐玲玲想要留下刘杭的日记本，文柔告诉她还要还给人家父母的，便先行离开。 文柔决定先去医院看望一下小姑娘茵茵，顺便打听一下温子贤什么时候回来。 茵茵自己呆在病房，李子明去上班了。同病房的小孩子们在一起玩耍，也算快乐。 文柔陪他们玩了一会儿，便回酒店休息。 傍晚，李子明打电话过来，说温子贤还没有回公司，他不知道老板的归期。 什么问题也完不成，问题还越积越多。 温子贤的送信任务没有完成，刘杭的画问题解决不了、又出了个刘杭家的邪神问题、楚楚受伤……哪一个也不好解决。 文柔决定不出去，在酒店躺尸几天。 晚上去酒店的餐厅吃了饭，文柔回自己房间躺着玩手机到晚上十点半。 手机震动，微信电话打来，廖莳萝的微信。 “出来玩儿不？” 文柔无语，这姑娘果然阴气附体，半夜才出动。 “玩啥？”文柔下意识问道。 “迷宫。” “什么迷宫，说清楚。” “老魔都的旧街，半夜就会像迷宫一样，有人说半夜被困在迷宫里，转了一晚上，天亮才出去。” “我不想去，我要睡觉。” “去吧去吧，直觉告诉，带你去一定会好玩儿的，去嘛去嘛……” 文柔直接挂了微信，再打静音不接。 前半夜好梦。 凌晨一点，静音无震动的手机亮起了屏幕，一条微信出现在屏幕上。 文柔沉睡。 豆子：“柔柔、柔柔……” 文柔迷迷糊糊：“怎么了豆子？” “廖莳萝说她被困在迷宫里出不来，让你赶快去救她。” “天亮就出去了，让她等天亮吧。”文柔打算接着睡。 “要是别人的话，被困一晚上也没什么，白天总能出来，但这姑娘怕是不行，她阳火太弱，怕是会直接要了命。” 这姑娘阴气那么重，胆子又贼大，早晚出事。文柔觉得自己也不是她的护花使者，救不了她一辈子。 翻了个身，文柔继续睡觉。 豆子见文柔做了决定，便不再说话。 躺在床上十分钟，文柔没有再次睡着，最终爬起来，穿衣背包，出门。 给廖莳萝发微信要定位。 廖莳萝很快发来一个定位。 文柔出了电梯，两个前台昏昏欲睡。 门口等了十分钟，文柔的网约车过来了。 “摩登巷。”文柔报了地址。 司机诧异看了看文柔：“也是去猎奇的？” “救人，我妹子好奇心重，跑去走迷宫，刚才发微信说迷路了。” 司机：“最近很多年轻人去摩登巷猎奇，我晚上拉过去好几次人了，早晨也从哪里接过人，听他们说被困在里边很可怕。” “可怕也得去，谁让妹子不省心呢？” 司机确认文柔系好安全太，便出发了。 晚上街上车少，速度很快，不到一小时，车子停在树荫密密的小巷子外。 司机道：“这一片区都被称为摩登巷，里边很多小巷子，白天走都要小心，晚上更容易迷路。” 文柔道：“师傅，你要没接单的话，就在这里等等我，我去把我妹接出来，您送我们回酒店。” 司机道：“行，我等等你们，我就在这里等，半小时后你要是不出来，我就走了。” 文柔点头下车走向黑兮兮的没有路灯的小巷子。 她刚才在网上搜了一下，摩登巷是上世纪三四十年代，魔都的摩登人士居住的街区，包括一部分租界。 这一片的旧房子作为历史文物被保存下来，所以这里以后只有修葺，没有拆迁了。 文柔按照定位，飞快向巷子里走去。 拐过一个街口，走错了方向，又按照导航返回来。 迎面尖叫着跑来两人，与文柔擦街而过，两人后面紧紧追着一只两米多高的人形黑影。 文柔慌得抽出棒槌。 豆子道：“是幻影，棒槌可以破开幻像。” 文柔立刻收回棒槌，若仅仅是幻像，不会伤害到人，这些人自己来找刺激，让他们受受惊吓，长个记性吧。 文柔快速走过三个纵横交错的巷子口，遇到了五波仓皇四处逃窜的猎奇人士，有的被幻像黑影追着，有的只是自己吓得逃窜。 若是一晚上在这里绕圈逃窜，减肥效果还是挺好的。 迎面一个纤细的身影跑来，正是廖莳萝。 她身后不远处，跟着一个巨大的黑影。 文柔举起棒槌，打算破除掉这个黑影幻像，豆子突然道：“这个不是幻想，是阴怪，实力强悍，棒槌器灵不苏醒我们怕不是对手，柔柔快跑。” 文柔文言，拉起廖莳萝，撒腿就朝来路跑去。 ------------ 五十四 奇怪的廖莳萝 唯一庆幸的是，后面的阴怪跑得并不快。 豆子道：“阴怪是地怪的进化版，都是地底杂质能量的聚合物，速度不快，但是被追上可能会丢命，柔柔加油！” 一句加油说得轻巧，文柔觉得自己的腿快跑断了，那怪物还在后面紧紧跟着。 好在廖莳萝虽然看起来瘦弱，但是挺能跑的。 豆子：“咱觉得廖莳萝这个状态也不太正常。” “我先活着逃出去再管她正不正常吧。豆子，我要死了，你会怎么样？” “咱自然也会消失的。” “你难道不会再去找个新的宿主吗？” “不会的，咱只能跟着柔柔，要么生，要么消失。” “豆子，你会对我撒谎吗？” “不会的，欺瞒主人会降级的。公司章程、资料库……所有东西柔柔都可以自己查阅，豆子的存在，只是方便柔柔。”豆子的嘴都撇开了，一脸悲伤豆豆的样子。 “好了小豆子，我只是想分散奔跑中的恐惧感，跟你说说话，没有不信任豆子。豆子帮了我很大忙，是我最信赖的伙伴。” 小豆子出现以来，一直在尽心尽力的帮助文柔，及时提供信息，出谋划策，晚上睡觉的警戒…… 豆子瞬间喜笑颜开。 “不好，阴怪要追上了，快用棒槌向后桶它！” 奔跑中的文柔，手中棒槌向后，用力桶在阴怪肚子上，阴怪吱吱叫了两声，奔跑动作顿了一瞬。 文柔拉着廖莳萝加快速逃窜。 豆子大叫：“柔柔，阴怪的能量很强，若是棒槌吸收了这只阴怪，可以直接从初品法器晋升为一阶法器。刚刚那一接触，棒槌吸收了阴怪一点能量，这一点能量抵得上很多地怪。” 文柔：“现在停下来拿着棒槌跟阴怪打，能打的过来吗？” 豆子飞快计算，然后暗淡道：“打不过。” “那我还是先活着再说。” 前方幻影出现，廖莳萝直接冲着被幻影干扰的街道进去。 文柔一把拉回她，向着来时出租车方向跑。 廖莳萝大叫：“错了，这里道路复杂！” 文柔道：“对，你跑那条会绕回去。” 廖莳萝争吵：“你这条路才会绕回去！” 反正文柔劲儿大，拉着她向前跑。 五分钟后，出租车出现在前方街口，廖莳萝总算不挣扎了，跟着文柔跑向出租车。 后面的阴怪追到街口，停下返回去了。 两人拉开车门钻进去，大口喘着粗气。 司机师傅一脚油门窜出去，他虽然看不见阴怪，但感觉黑乎乎的街道里一股恐怖的气息。 普通人可以看到摩登巷里那些幻像黑影，但是看不到真正有危害的阴怪。 远离了摩登巷，廖莳萝也喘过气儿来，笑嘻嘻地对文柔道：“文柔啊，你看起来很胖，但跑起来好灵活啊!” 文柔没好气道：“你这么瘦，跑得也不慢，力气还很大。” “也没你大啊，要是比你大，咱们还在迷宫里转悠呢。” “你喜欢刺激找死，以后不要拉我来了。” “可你还是来了，说明你心里有我哦。”廖莳萝一脸游戏人间的嬉笑，与文柔第一次见到的高冷千金判若两人。 司机师傅直接原路返回，将文柔和廖莳萝拉到了酒店。 文柔支付车费对师傅道：“麻烦您再把这位美女送去魔都艺术学院吧。” 廖莳萝娇声道：“这么无情，都不请我进去喝杯茶吗？” 文柔道：“大小姐，我昨天晚上就没睡好，今晚又被你折腾了大半夜，我总得趁天没亮睡会儿吧？” “好吧好吧。”廖莳萝不悦地收回开车门的举动，对司机道，“去留园吧，我晚上在留园睡下的。拜拜柔柔，明晚再找你玩儿。” 还要玩儿！ 文柔嘴角抽搐，看着车子开走，才转身回酒店。 豆子道：“柔柔，这个廖莳萝的状态不太正常，刚才用等级扫描术扫了她一遍，发现她居然能用阴气转化为力量。普通活人是不会发生这种情况的。所以咱又用扫描了一遍她的身体，各项体征又表示她的确是个活人，只是身上阴气太重。” 文柔道：“可能她有她的秘密吧，咱们不是说过吗？豪门子弟都不简单。何况每个人有每个人的秘密。” 豆子学习能力极强：“对哦，比如我们有我们的秘密，柔柔会灵目诀，能够辨阴阳，我们的棒槌里封着两个鬼一个灵；刘杭的父母家里偷偷供奉着邪神；徐玲玲知道刘杭的死因……” …… 上午，文柔刚刚睡醒，就收到李子明打来的电话，他说他老板要回来了，让他中午去机场接。 “主线任务终于可以开始了！”文柔感叹，“但是我们怎么开始呢？难道拿着信让人家温子贤再给读一遍？” 豆子蹦跳着思考道：“估计再让温子贤读信也是没有用的。该怎么办呢？” 文柔道：“怎么完成任务，肯定还是要从温子贤入手的，那就必须接近温子贤，离着大老远绝对完不成。我们得接近温子贤。但是怎么接近呢？” 豆子道：“咱们可以像李子明一样，应聘去流金岁月当员工。” “豆子真聪明！”文柔由衷的夸奖，“可问题是哪个岗位能够天天守着温子贤呢？怕是只有助理和秘书这样的岗位。我们来看看，流金岁月有没有招聘总经理助理？” 文柔打开手机在各大招聘网站搜索流金岁月的招聘信息。 流金岁月的确有招聘信息，但都是招聘化学材料药剂生物方面的技术人员。 文柔也不是这些专业的，就算是这些专业的，就算应聘成功了，也无法天天跟着老板吧。 一人一豆发呆。 中午，李子明再次给文柔打来电话： “我问了一下我们老板，老板同意让您过来，他可以同您再谈一次，或许您就能想办法完成自己的任务。” 文柔愣了一下，连忙道：“好的好的，太谢谢你了李子明！” 人家李子明忙帮到这个程度，实在是尽力了。 而且这样一而再的替外人说话，暴露老板行踪，对于自己的职业生涯是很危险的。 李子明讪笑：“您是我们家的恩人，我也帮不上什么忙……” “行，我去哪里找你们？” 李子明道：“我问一下老板，一会儿发给您地址。” 挂掉电话，文柔赶忙收拾背包，去餐厅拔了口饭，李子明就发来地址。 ------------ 五十五 林姨 杨子桥口。 位置距离这里不远。 文柔一边下楼，一边叫了一辆网约车，十五分钟后到达杨子桥 温子贤的车很快过来，李子明拉开副驾驶的车玻璃，让文柔上车。 文柔拉开副驾驶门坐进去。 外面天气闷热，车里凉爽宜人。 温子贤坐在后座，闭目养神。 李子明给文柔使了个眼色，文柔也没敢打搅温子贤。 车子飞快行驶，很快使出魔都市区。 文柔也懒得问这是去哪里，反正只要跟着温子贤，任务总有完成的时候。 很快，文柔便也睡着了，而且打起了呼噜，虽然不是太响，但在安静的车内，显得很突兀。 本来睡眠就不好的温子贤，一直处于半睡半醒状态，这下全清醒了。 呼出一口浊气，温子贤拿起座位上的资料翻看起来。 但是这呼噜声真让人厌烦。 开车的李子明如坐针毡，一边是恩人，一边是老板。 他真的好难做。 最终还是年轻的温子贤受不了了，伸手拍了拍前座文柔的肩膀。 文柔纹丝不动、鼾声依旧。 温子贤用力再拍了拍，再用力，再拍，再用力…… 温子贤的斗志被激起，伸手在文柔肥厚的上臂上使劲儿掐了一把。 文柔哼哼唧唧伸手去拍自己的胳膊，重重拍在温子贤的手背上。 文柔如同蒲扇般的铁砂掌，温子贤的手背直接就红了。 疼得他皱眉呲牙，差点叫出声。 文柔翻开T恤裙的袖子，看到被掐的印儿，不悦回头：“你干嘛掐我？” 温子贤揉着手背：“你睡觉太吵了。” 文柔扯扯嘴角，没办法，谁让在人家车上。 看看窗外，已经是水乡田园。 车子很快驶入一个村庄。 村里都是两层或者三层的小楼，一排排，干净漂亮。 车子在一户白墙青瓦的三层小楼前停下。 李子明和温子贤下车，开后备箱。 文柔也跟着下车。 他们从后备箱提出几箱礼品，走向三层小楼的院门。 李子明上前敲门，敲了几声，没有动静，直接推门。 门是虚掩的，李子明冲院子喊道：“林阿姨，在家吗？” “进来吧。”一个老年女声在屋子里闷闷答道。 李子明忙答应一声，请温子贤先进。 文柔在最后跟着走进院子。 小院干干净净，左边是葡萄架，下面有石桌石凳，右边种着蔬菜。 小楼进门是客厅，一个头发全白的女人在客厅接待他们。 女人面色苍老，一脸愁容，即使是客人进来，也没能挤出一丝笑意。 温子贤客气恭敬道：“林姨。” 女人叹口气道：“坐吧。” 温子贤答应一声，放下手里的礼品箱子，在沙发坐下。 李子明也放下手中的箱子，在温子贤旁边落座。 文柔看了看，在另一边大沙发坐下。 林姨在对面坐下。 温子贤道：“林姨，叔叔呢？” “还没下班回来。” “叔叔快退休了吧？” “还得两年。” 温子贤点点头：“哦，退休了，你们就可以好好歇歇。” 林姨冷笑：“歇什么？天天在家里呆着，只怕会疯了，还不如出去上班可以散散心。” 温子贤陪着小心：“子轩姐姐现在好些了吗？” 提起这个，林姨终于绷不住：“好什么？一天天受着折磨，不如死了痛快……”说话间，已经忍不住捂脸抽泣。 温子贤忙安慰：“现在医学发展这么快，子轩姐姐的病一定能治好的。林姨您要坚持住，子轩姐姐还靠您照顾。” 温子贤说着，抽出桌子上的纸，递给林姨。 难怪这位林姨满面愁容，原来是女儿得了病，这个病还不好治。 林姨情绪稍稍稳定一些，温子贤道：“我能去看看子轩姐姐吗？” 温子贤道：“我学过医的，病症在不同阶段会有不同表现，看看总不坏事。” 林姨摇头：“没用的，没用的，这些年，我带着她，走遍了国内外的医院、民间医生，没有人治得了。她自己的罪，只有她自己受……” 说话间，林姨再次抽泣。 看别人哭，自己又帮不上什么，这场景挺尴尬的，文柔都不知道自己的眼睛该看谁了。 看林姨吧，好像在围观人家难过。 看温子贤和李子明吧，这么瞅着俩大男人也不适合，东张西望看屋子装饰吧，也不适合。 最终文柔看着茶几上的果盘，眼睛不挪了。 李子明也看下去了：“妹子，要不您吃点水果？” 文柔忙摆手：“我不饿，我不饿。” 抽泣的林姨端起果盘送到文柔面前柔和道：“吃吧姑娘。这孩子，长得真好！” 文柔“？” 姨，您认真的吗？我这二百多斤真的算长得好？ 在林姨真诚的目光里，文柔拿起一颗香酥梨，一口咬下，爆汁，真甜！ 林姨难得破涕为笑：“这姑娘，胃口真好！真健康！” 说话间，忍不住伸手去摸文柔的头，慈祥地抚摸。 文柔二十多岁了，被人当小孩子摸，实在难受，但为了照顾这位一直在抽泣的老人，她使劲儿忍了。 “我家轩轩小时候胃口也特别好，特别爱吃。吃水果的时候，也是先挑香酥梨，跟你一模一样！”林姨越看文柔越顺眼。 作为一个从小到大的胖子，除了老爹，文柔从来没有被人用如此喜爱的眼光看过，真的是一身的鸡皮疙瘩。 文柔吃完一颗梨，林姨忙给她递湿巾擦手。 “谢谢林姨，我自己来。”文柔被人照顾得受宠若惊。 刚擦完手，林姨又递上一盘干果：“轩轩以前就很喜欢这种松子，吃完水果就爱吃松子，孩子，你尝尝。” “谢谢林姨。”文柔忙接过果盘。 “吃吧孩子，喜欢吃，一会儿姨给你装上，路上吃。反正你轩轩姐姐也不能……”说话间，林姨又绷不住抽泣了。 文柔实在手足无措，人家对自己是挺好，可是一边好，一边哭，实在是让人无法自处。 文柔扭头看温子贤和李子明，显然俩人也没想到情况会演化为这样，一脸的懵逼。 自己是要想办法留在温子贤身边完成任务的，而温子贤想要见见那位生病的子轩姑娘，子轩姑娘的妈妈林姨似乎很喜欢自己。 ------------ 五十六 鬼毒 文柔决定利用林姨的好感，帮帮温子贤，为自己争取点机会。 “林姨，子轩姐姐现在不能吃东西吗？” 林姨愁容满面：“偶尔能吃一点，不能好好吃一顿饭……” “我能看看子轩姐姐吗？我胃口这么好，或许就会传给子轩姐姐点好胃口。” 林姨瞬间就被说动了，一边抹着眼泪一边道：“丫头、子贤跟我上来看看姐姐吧。” 很显然，李子明这个外人是不能上去看的。 文柔和温子贤小心翼翼跟在林姨身后，生怕脚步沉重了惊到那位生病的姑娘。 什么样的病，访遍全世界医院、民间医生，别说治病了，连是什么病都没断出来。 看林姨家的江南园林般的住宅，再加上温子贤这种亲戚，应该不是看不起病的样子。 文柔心里有一丢丢好奇。 二楼，林姨轻轻推开阴面一个房间门，小心翼翼地迈步挪进去。 温子贤和文柔也跟着小心地挪着步子进了房间。 房间里拉着厚厚的窗帘，几乎就是晚上没灯的效果。 文柔修炼灵目诀后眼睛视力很好，光线适应非常快，很快就看清了屋子里的情况。 白色的公主床上躺着一个长发女子，只露着纤细的脖子和苍白的锥子脸。 这些都不重要，重点是，女子的脸。 苍白的小脸上，布满像生长的树枝一般的黑色纹理！ 脖子上的黑色纹理更粗，似乎就是从身上长出来的黑色树枝，顺子脖子，继续向脸上生长，在脸上长出枝条纵横的黑色纹理。 豆子已经在叫了：“柔柔，鬼气！这女子身上的是鬼气！” 文柔道：“我感觉出来了，这鬼气是不是跟酒店的岛国鬼物身上的类似？” “是的是的，”豆子激动的蹦跶，“这姑娘是中了鬼毒，鬼气入体，这个姑娘会不会就是十年前在酒店被岛国鬼物抓伤的小情侣？” “按年龄算，我觉得有可能。” “柔柔，咱已经用等级扫描术给她全扫了一遍，是鬼毒无疑。咱已经在资料库中找到治疗鬼毒的方法！” “太好了！”文柔刚要询问方法。 豆子接着道：“用棒槌就可以将这姑娘身上的鬼气吸干净、炼化掉，棒槌还可增长能量……呃……按照等级扫描术的结果显示，以这姑娘现在身体的虚弱程度，棒槌是可以吸干净她身上的鬼气，但是抽出鬼气、解除鬼毒的过程，她怕是承受不住抽毒的剥离，会没命的。” 我可以帮你解毒，但是解毒后你就死了。 这等于没解! 文柔打开灵眼，只见被子下阴鬼之气涌动，可见这十年来，鬼毒在这姑娘身上滋长蔓延，此毒若是再不拔除，这姑娘怕是没有多久的日子可活了。 这时候温子贤终于适应了黑暗的房间，看清子轩脸上布满的黑色枝枝叉叉，大惊失色。 林姨摆摆手，示意两人出去。 文柔和温子贤悄悄出了房间。 林姨最后出来，关上房门。 三人一言不发下楼，到了楼下客厅。 温子贤关切道：“林姨，姐姐的病什么时候发展成这样了？” 林姨扶着沙发坐下，抽了一张纸捂掉眼睛上的泪：“十年时间，每天都在扩撒，现在已经全身都这样了。只要清醒的时候，孩子就像油锅里煎炸一般，求着我给她做了断……” 林姨已经哽咽地说不下去。 等林姨平静一会儿后，温子贤问道：“中医怎么说？” “只是说虚，内分泌紊乱，西医各种仪器、国内国外都查过，什么都查不出来。轩轩才三十岁。二十岁到三十岁，整整十年，孩子最好的十年青春……”林姨再次捂脸。 文柔：“子轩姐姐的房间拉着厚厚的遮光窗帘，是不能见阳光吗？” 林姨道：“是，这个奇怪的病，一见光线，孩子身上那些黑色……条条还会动，孩子就更难受，简直……看起来像刀在孩子身体里搅动。十年来，随着那黑色条条生长，孩子越来越痛苦，晚上比白天痛得更严重，现在就靠止痛药和安眠药活着。抗药性也越来越差……” 豆子突然蹦跶起来：“柔柔，咱想出治疗这姑娘的方法了！” 豆子激动得在屏幕里连连蹦跶好多次，才平静下来道：“咱将资料库彻底翻了十遍，发现了一个可以比较柔和地让鬼毒与寄生体剥离的方法。咱们先用齐贤将这姑娘体内的鬼毒定位；再用游忍草让这些鬼毒软化；用丹参、川穹护住心脉；之后配以钩麻、小白菊、忘忧草固定人体活性分子，就可以用棒槌抽离鬼毒了！” 文柔：“这个方法是你现场用资料库的知识，想出来的办法？” “是的、是的！”豆子晃着圆滚滚的身体，小激动。 文柔赞道：“豆子真是个才女！真是我的好助手，资料库没有现成的药方，我都放弃了。豆子居然如此勤学爱钻研。”关键速度还快。“这个方法的成功率有几成？” 豆子道：“咱用扫描术扫了一遍，扫描术认可是个拔除鬼毒的方法，初等扫描术无法给出成功率。” “豆子觉得失败了，最坏的后果是什么？” 豆子道：“最坏的后果就是死啦。” 文柔扯扯嘴角：“只要有百分之一死的几率，咱们就不要尝试。” 顺手帮忙的事情可以做，如果会让自己陷入无尽麻烦中的事情，还是不要尝试。 医患纠纷能生生扼杀多少好医生。 豆子再次陷入思考中。 温子贤问文柔：“你怎么知道子轩姐姐不能见阳光？” 文柔道：“我猜的。” 温子贤点点头，安慰了林姨几句，提出告辞。 林姨道：“孩子，姨知道你来的目的，你来了这么多次了，不是姨不想帮你，只是你看，姨现在这样子，还有心情做事吗？” 温子贤点点头：“我知道林姨，我会尽全力寻找能够治疗子轩姐姐的方法。” “好孩子，劳你费心了。你真是你妈妈的好孩子，苦了你了。”林姨伸手拍了拍温子贤的后背。 ------------ 五十七 机会是自己争取来的 文柔跟着温子贤起身要走，林姨一把拉住她，将桌子上的果盘一股脑的装进一个大袋子里给她：“孩子，拿着路上吃，有空来看看林姨，林姨给你留好吃的。” 文柔拒绝不了，只好接过袋子道：“谢谢林姨，我有空一定来看您。” 林姨将三人送出门口，看着几人上车离开。 后座上，温子贤年轻的脸眉头紧皱，翻了翻座位上的资料，又扔在一边。 前边副驾驶，文柔打开膝盖上的袋子，松子、开心果、葡萄干……香酥梨、甜橙、小米蕉…… 一边吃，一边看江南风景，若能这样岁月静好，嗯，哪有什么岁月静好？ 车是别人的车、任务怎么完成还没有一点儿头绪、楚楚伤治不了…… “咳，”文柔决定为自己争取机会，“那个，温子贤，你要不要来点开心果？年纪轻轻开心点，总是苦着脸，会老的很快。” 温子贤头都没抬：“不用了。” 不喜欢吃东西的男人真无趣。 “那个，你们公司什么职位还缺人？” “你去招聘网站看看，人力资源部会在网上发布招聘信息。” “我是说，你身边还缺人吗？比如助理、秘书……我可以不要工资的。”文柔觉得自己真的拼了。 “不缺。” 车内开着空调，温度很低，开车的李子明额头上的汗一层层的，顺着脸颊往下流。 文柔想说：我给你一次重新组织语言的机会。 但实际上，是她在组织语言。 “柔柔，咱想到了！”豆子的声音突然在脑海里响起。 “啊！”正在组织语言的文柔，被惊得直接叫出声。 李子明忙问：“怎么了？” “没事没事，不用管我。”文柔歉意摆摆手。 豆子：“柔柔，咱想到办法了，咱可以用秦冷热花，就算有一口气，都可以给她吊着命，如果量足够，吊个一年半载、三年五年都不成问题。” 文柔感叹：“豆子真是研究型人才！”这都没有放弃。“问题是，你提到这些药材，地球上有吗？” “资料库是根据所在界提供的，不管现在有没有，至少是存在过的。咱将所需材料全部传给你！” 文柔的脑海瞬间多了所有药材的详细资料。 “我们先查查，如果这些药材全部能找到，再去给子轩姑娘治病。” “柔柔，咱把治疗子轩的详细方法步骤也发给你。” 文柔脑海里又多了具体拔出鬼毒的方法步骤。 首先需要确定病人的毒浸情况，也就是鬼毒侵占了她的生命体的比例。 百分之零是没中毒，百分之百是已经完全被毒化，马上就是死翘翘。 豆子的治疗方法预设前提是，病人被毒浸在百分之八十以内，可以施救，超过百分之八十，无力回天。 检查毒浸的办法豆子也详细地给出了。 包括观察体表鬼毒枝条纹理粗细，皮肤占比，把脉听心。 脉象的具体情况，豆子给列得非常清楚，就是一个小白，也能摸出来。 “也就是说，我需要再去看看子轩姑娘，确定了她的毒浸还在百分之八十，我就备药给她治疗，若是超过了，我们就省省吧？” “柔柔，还有后边，挖药材、备药都需要病人的具体病症和毒浸情况来准备。” 文柔仔细将脑海里的方法、步骤、药草准备研究了一遍，望洋兴叹：“这病不好治啊。” “但是不好治也得治，万一治好了子轩姑娘，我才有机会完成任务。” 文柔扭头对温子贤道：“我想回去给子轩姑娘摸摸脉。” 温子贤抬起头，看着她，像看大猩猩。 文柔道：“或许，我是说或许，我能治得了子轩姑娘的病，但是不打保票，我得先给她检查一下。” 温子贤淡淡道：“你别胡闹了。” 李子明抹了一把脸上的汗：“温总，让文柔妹子试试吧？或许能行呢。” 温子贤已经不悦：“李师傅，看在你的面子上，我可以容许她一而再的莫名其妙胡闹，但子轩姐姐那是性命攸关的事情，你们就别再瞎掺和了。” 文柔扭回头看着温子贤，一本正经道：“温子贤，如果因为你，让子轩姑娘没有得救，希望你将来不要活在负罪感里。” 温子贤冷笑：“好像你真能治好似的。” “我要真能治好呢？” “你要能治好……你的条件我都答应，你留在我身边给我当助理都行。” “一言为定！” 温子贤：“……”特么我好像掉圈里了！ 李子明：“咱们现在掉头回去吗？” 文柔道：“当然，不把脉怎么治病？” 温子贤：我反悔还来得及吗？ 作为一个老总级的人物，温子贤最终没拉下脸来反悔。 车子再次停在别墅门口。 文柔：“你们先不要告诉林姨能治病，免得她抱希望又落空，就说我想摸摸子轩姑娘的脉。” 三人再次进了林姨家的客厅。 “摸脉？”林姨一脸吃惊，“丫头，你会看病？” 文柔挤出笑容：“说不上看病，我就是想给子轩姐姐摸摸脉，说不准有帮助呢？” 林姨思虑再三，还是答应了文柔的要求，带着她再次上楼。 黑暗的屋子，女子睡得并不安详，身体时而抽搐，嘴角有不明的黑色液体流出。 文柔也很害怕把人家搞醒了，她现在的样子，估计安眠药和止痛药的效果已经非常有限了。 林姨小心地掀开被子，露出子轩的手臂。 纤细的手臂上布满黑色纹理，纹理有时还会动一下，令人触目惊心。 文柔小心翼翼地将四指搭在子轩姑娘的腕脉上。 稍微感受了一下，菜感觉到脉搏，脉细而沉，当真气若游丝。 文柔仔细按照豆子给的方法小心对照。 摸完左手，又绕道床另一侧，把右手的脉。 整整用了十分钟。 豆子欣喜道：“柔柔，还有救，基本可以确定这姑娘的毒浸在百分之七十左右！” 文柔并不乐观道：“但是她目前的毒性发展很快，等我们备好药材，就不知道发展到多少了。” ------------ 五十八 断病 豆子道：“毒浸在百分之七十到八十之间，准备的药材几乎相同，她用了十年时间毒浸发展成这个状态，咱们应该还来得及备药施救。” 文柔道：“你说的有道理，咱们再看看她全身的表症。” 文柔小心地掀开子轩姑娘身上所有的被子。 她穿着很宽松的睡裙，睡裙被不安静的睡眠搞得褶皱起来，露出全部的腿。 腿上的黑色纹理更加恐怖。 关键是小腿处一条深深的黑色抓痕，抓痕处积着浓黑的粘液。 所有的黑色纹理都是从这里生长，向着全身发散。 这抓痕应该就是鬼物抓伤的。 至今没有愈合。 文柔小心地掀起子轩的睡裙，查看上半身的情况。 林姨紧紧捂着嘴巴，生怕自己发出一点声响，眼睛的泪水就没断过。 全部检查完，文柔和豆子了解了情况，给子轩姑娘盖上被子，两人悄悄退出房间。 总算是没有吵醒子轩姑娘。 楼下客厅。 林姨充满期望地看着文柔：“轩轩的情况怎么样？” 真的是病急乱投医，连看起来就不靠谱的一个文柔，她都寄予了厚望。 文柔真的不敢直视一双母亲的眼睛，目光躲闪道：“我回去想想办法，想到办法了，我就会再来的。” 林姨似乎已经知道结局就是这样一般，眼里噙着泪摇头道：“是命，都是这孩子命里带的罪！” 文柔拉住林姨的手道：“姨，照顾好姐姐，也照顾好自己的身体，一切都会好起来的。相信有一天，子轩姐姐能健健康康的陪着您去跳广场舞、去旅游。” 这次林姨崩溃地直接哭出了声，拉着文柔道：“姨知道你是好孩子，你在宽慰我，但是姨愿意相信你，姨等着你来！” 再次告别林姨，三人坐车回魔都。 李子明：“文柔妹子，怎么样？子轩姑娘的情况好治吗？” 文柔道：“我去准备药，大概需要一段时间，如果能准备好药，我联系你。” 温子贤道：“那这备药需要很多钱吧？我需要先预付你多少呢？” “钱倒是……”文柔后知后觉发现，温子贤说话阴阳怪气，便扭过头看着他道，“温大老板，不愧是大企业家哦，这么快就看出我是骗子了。这样吧等我治好了子轩姑娘，你再付我钱。我虽然是个骗子，但我不怕你到时候赖账，我多豁达！” 温子贤扯扯嘴角，一脸不屑。 文柔也懒得再搭理他，自顾跟豆子研究药材的搜集。 原本文柔还以为可以去中药店直接寻找一些药材，但根据子轩的病情确定了药材的情况后，发现中药店卖的那些成品不可能会符合她们的要求，看样子只能自己去采药了，甚至还需要去深山老林里采药。 李子明开车将文柔送到酒店门口，文柔下车，李子明开车离开。 车上，温子贤道：“李哥，你觉得这个……姑娘能治好子轩的病？” 李子明道：“我一直有种感觉，文柔妹子和她背后的老板都是很神秘的人物。她是北方人，半夜突然坐车到了平城联系我，给了我和闺女救命的钱后，立刻离开。后来我常常恍惚间有种不真实的感觉，但女儿有钱治病，就是真真实实的事情。” 温子贤道：“有些有钱人想做真正的善事，又不相信一些机构，怕善行打了折扣，就会自己派人亲自找一些真正需要帮助的人，她背后的老板可能就是这种有钱人吧。” 李子明点头：“按说您说的是最合理，但我就是有一种感觉，文柔妹子的背后真的很神秘，如果这世界上还有能治好子轩姑娘病的人，那一定就是文柔妹子和她的老板。” “这也是你知道我要来看林姨，坚持让带着她的原因。” 李子明点点头：“是的，当然我有私心，希望文柔妹子帮了您，您能够让她完成她奇怪的任务。” 温子贤手搭在车门的扶手上，有一下没一下地轻轻敲击着。 的确是挺奇怪的，那封信，妈妈的口吻、妈妈的笔迹，真的很像，但提到的事情……温子贤讪笑，骗子还挺用心的，但是好假！ 文柔回到酒店，顾不上洗漱，直接就开始在网上查找药材。 有几个药材名字可以在网上直接找到，而且表述性状与豆子提供的性状基本相似，可以确定就是一种东西，但有的根本搜不到，不存在。 文柔根据性状描述搜，找到了许多类似的描述，地球的叫法不同。但这个齐贤和秦冷热花真的是一点头绪都没有。 若是治不好这位子轩姑娘，就无法取得温子贤的信任，任务完成可能会遥遥无期。 文柔愁得连晚饭都顾不上吃，一直在房间里查资料。 晚上十一点，廖莳萝开始打电话了：“出来玩儿呗？” 这位廖千金是属鬼的吧？一到半夜就开始打电话让出去玩儿。 “没时间，我得研究药材。” “什么药材发过来我瞅瞅。” 文柔想了想，廖千金见多识广，没准能认识这些药材呢，就直接将这些药材的名字以及性状给廖千金发了过去。 十分钟后，廖千金给回复了：“这些药材我大部分认识，这有这个齐贤和秦冷热花实在是想不出个所以然来，但是你可以去华夏的药材基地找找。比如距离魔都最近的浙子岭药材基地，那边的药材种类非常丰富，我去那里写过生，药田很漂亮的。那边有些药材老农，对许多药材的性状比一些专家还靠谱。” 不愧是有知识的女性，给的建议非常棒。文柔决定明天一早就去浙子岭药材基地。 至于今晚嘛，当然是好好睡觉了。 文柔关掉手机，吃东西然后睡觉。 第二天一早，文柔收拾东西，同时将那副画也背上，一来怕这家伙离自己远了又坏事，二来背着它可以滋养棒槌，三来自己不背走，若是好几天不回酒店，那位姚宏儒老板可能会害怕，会不会将画给偷偷扔了也难说。 吃早饭的间隙，文柔订了开往浙子岭的高铁票，饭后直接坐公交去车站。 ------------ 五十九 种白菊的大姐 浙子岭在长江以南丘陵地带，气候温润潮湿，这里的浙八味非常有名，其中就包括杭白菊。 这个时间点，杭白菊差不多已经过了采摘期，但是少量的应该还有吧。 火车在江南的平原、山地、丘陵间穿行。 有厂房区的繁忙，有江南田园的静美。 两个小时候，火车进入浙子市车站。 浙子市下辖十几个区县，主产业就是药材种植和加工。 走在浙子市的街道上，随处可见各种药材公司。 文柔打问到杭白菊最好的地儿，直接坐公交去了。 外面丘陵田野，一片片药田。 豆子不停地用扫描术扫描外面的药田，不住地摇着豆身：“可惜了，药性不足，可惜了，看着肥肥嫩嫩，年份不足……” 公交车在菊沟站停下后，文柔下车。 迎面一位农妇背着背篓走过来，文柔提着画走上前道：“嫂子，谁家的杭白菊品质最好？” 农妇道：“我种的杭白菊品质最好，你信吗？” 文柔点头：“信。” 农妇笑了：“走，我带你去我家药田看看。” “好。”文柔跟着农妇走向田野。 除了距离村庄近的地方是一些菜地，其它的地都是药田，各种中药材。 丘陵地带的田地一层层的上升，药植如同绿色的波浪一般。 农妇指着经过的药田道：“丫头，你觉得这些白术长得如何？” 豆子等级扫描术早就给出了结果，文柔实话实说道：“看起来叶子是挺肥厚的，但是年份不足，而且白术主要是根茎入药，这个药田土壤太肥，所以根茎长得必然不好。” 农妇嘿嘿笑道：“丫头，看来你是懂药材的。” 文柔谦虚道：“我只是照着书上写的说，最多是纸上谈兵，大嫂才是真正懂药材的人。” 农妇很是满意，自得地道：“我就说老田家的药田水肥太足，养不出好的白术，他偏不听。” 两人又走了一段，来到一块菊花药田，此时的菊花茎叶茂盛，只剩零星的花骨朵。 农妇骄傲道：“丫头，这是我家的杭白菊，今年整个浙子岭品质最好的杭白菊就是从我家地里采收的！” 文柔忙商业吹捧：“大嫂真是杭白菊的专家，您种的杭白菊一看品相就非常优质，这已经是采摘后期了，这花品相还这么好！” 农妇满意点头：“丫头，你来做什么的？不是收药材的吧？” 文柔道：“我有个药方需要几种药材，收集药材的方法比较特殊，需要自己亲自收集药材，听说浙子岭是药材基地，这里种药材的药农都是专家，就过来找药。” 农妇不屑道：“什么都是专家？他们都是些只知道用肥料堆药材的庸人，像我这种真正懂药材的没几个人。” 文柔笑道：“那我真是太幸运了，一来就遇上您这位专家。” 农妇道：“什么专家不专家的，解决了问题才算懂行。你找什么样的药材，跟我说说。” 文柔将自己需要的药材一股脑给农妇说了。 农妇听得一脸懵懂：“什么？齐贤？秦冷热花？游忍草？你确定你说的是药材？” 文柔歉意道：“也许不是药材，我也不知道是什么东西，这不，才来请教你们这些专家的。” 几声专家让农妇觉得自己作为药材源头权威，有义务帮助文柔找到需要的药材。 “杭白菊这个先给你备好，我这一片药田的杭白菊，你随便采，完了我帮你制作成干药材。保证给你做到色玉白、气清香、味甘醇、花型美。”农妇大嫂拍着胸脯保证。 文柔道：“大嫂，我这个杭白菊的采收条件比较奇怪，跟一般的药材不相同，而且要求年份也比较高。您这里的杭白菊虽然长势非常好，但不符合我的年份要求。” “年份？你要多少年份的？” “十年以上二十年以下的最好。” 农妇一把拉住文柔道：“走，丫头，你找我算是找对人了！” 农妇拉着文柔往村子方向走，一边走一边给文柔贬低一路上别人家的药植。 进村后遇到一个中年男子，看到农妇就叫到：“唐家疯婆子，去哪里拉来一个胖妞听你疯话？” 农妇不语，看了一圈地上没有石子，脱下鞋子冲男子砸了过去。 男子落荒而逃。 农妇找回鞋子，对文柔道：“这种垃圾男人，看到了不要搭理，直接上手揍就好。” 文柔竖起大拇指：“大嫂威武。” 农妇一脸傲然，带着文柔雄赳赳、气昂昂走进村子。 一路上遇到的村民，几乎不怎么搭理大嫂，大嫂也不搭理他们。 文柔算是看出来了，大嫂是这个村子的另类存在，还恰好被自己遇上了。 大嫂家在村子最北面，再往后就是山坡了。 村子里别人家都是两三层的小洋房，大嫂家还是青砖灰瓦陈旧的平房。 院墙上爬满丝瓜的藤蔓，藤蔓的间隙，能看到碧绿的青苔。 大嫂推开院门，摘下身上的背篓，对着屋子里用吴侬软语喊道：“阿婆，窝回来了。” 屋子里传来一个非常苍老的声音：“回来就好，有没有跟人打架？” 大嫂道：“打什么架窝，他们都打不过窝，没有打的。” 大嫂拧开水龙头洗手洗脸，也让文柔洗洗凉快一下。 这家院子不大，院子里整齐地种着几畦蔬菜，水龙头流下来的水，直接顺着小渠沟流进菜地里。 大嫂对文柔道：“我是阿婆收养的，阿婆九十多岁了，收养过十几个孩子，别人都出息了，都离开家在外面过自己的日子，只有我脾气不好，没能走出去。” 文柔点点头：“最后只有您照顾阿婆。” 大嫂，不，或许不该叫人家大嫂，应该叫大姐。人家一直跟着收养自己的阿婆，兴许都没结过婚。 大姐道：“我阿婆身体好着呢，平时不用我照顾，我只是负责买买东西。” 说话间，两人擦了手脸。 大姐推开屋门道：“进来吧。” 文柔跟着进去，看到在屋子中央八仙桌旁边圈椅上坐着一位头发银白，面色红润的老太太。 ------------ 六十 老妖精 如大姐所言，这老太太阳气十足，身体康健，确实不像需要人照顾的样子。 可能这里水土宜居，老人才能这样康健长寿。 大部分能活到九十多岁的老人，身体器官老化，各种病症不断，有的需要子女常年照顾。 都是考验子女孝心的年纪。 而这位老人虽然高龄，显然并没有开始考验子女的孝心。 豆子的声音突然响起：“柔柔，咱用等级扫描术扫了一下这个老太太。” 文柔心道：豆子还真顽皮，遇到个老太太都要扫人家一把，不过等级扫描术兑换之后，随便用，不需要再用积分，豆子喜欢扫就随便扫吧。 豆子道：“柔柔，这个老太太不是人哦。” 文柔一呆：“不是人是什么？”文柔想到的是鬼，但是她的灵目诀修到初等，可辨阴阳，并没有看到老太太是阴气氤氲的鬼啊。 此时，大姐道：“阿婆，这位是我村口遇到来找药的姑娘，需要十年以上杭白菊。我就带回来了。” 老太太闻言，原本半眯的眼睛，突然睁开，精光四射地看向文柔。 豆子道：“柔柔，这老太太是个精怪，身上纹理流动，应该是个植物精怪。” 我去，说好的建国之后动植物不准成精呢。 老太太：所以我藏起来不敢出去呐！ 老太太打量完文柔，露出慈祥地微笑：“姑娘，你的药方需要什么药材，给我瞅瞅。” 大姐道：“对的，阿婆对药理非常了解，说出来让阿婆给你参考参考。我的中药材的方法和药理知识，都是阿婆教的。” 文柔思索，老妖精活了这么多年，定然见多识广，没准儿知道齐贤和秦冷热花。 文柔将自己所需药材对老妖精说了。 老妖精低头思索。 良久，老妖精抬起头道：“你这是治疗鬼毒的药方，但是你要用什么方法将鬼毒拔出来？” 老妖精果然见多识广，仅仅是听了药物的名字，就猜到了要治疗的病症。 文柔谦虚道：“我们有可以拔出鬼毒的法器。” 她用了我们，让老妖精产生错觉：她的背后还有很多人。 “你是茅山派还是神霄派的传人？” 文柔心里目瞪口呆，这些她不懂啊，但她还不能露馅。 文柔摇摇头：“都不是。” 老妖精道：“那……你是哪个门派的？擅长驱鬼的就是茅山和神霄派了，还有那个派能开出这样的药方？” 文柔道：“我的门派比较隐蔽，你应该没有听说过。我是神奇门的。”神奇快递公司嘛。 老妖精显然被雷到了：“哦，这个门派的确没有听说过，你师门人多吗？” 文柔微笑：“这是师门的秘密，我的师门一直隐居于世人中。何况如今天下是科技的世界。” 老妖精点点头：“对，还是少暴露一些才能活得长久。” 这应该是老妖精的妖生哲学。 文柔问道：“阿婆，您知道我要找的这些药草都在哪里能找到吗？” 老妖精道：“其它的你应该都能找到，只是这个齐贤和秦冷热花、游忍草，你怕是不好找。” 文柔忙赞同地点头：“对对，您知道这三种药材在哪里能找到吗？” 老妖精道：“很多年前菊沟就生长过游忍草，它的茎是红色的，非常柔软，吃起来有一种甜甜的味道。现在这里没有了，你可以去云贵大山找找，如果有，也在那边。齐贤是一种菌类，它的黑色菌丝能够蔓延一座城。你也需要去云贵寻找。秦冷热花嘛，它其实是两种牵牛花，长在秦岭的南边和北边，长在秦岭南坡的红色牵牛花和长在北面的蓝色牵牛花。” 文柔用豆子提供的药材资料对比老妖精所说的，发现的确如此。 最让文柔和豆子没想到的，秦冷热花居然是牵牛花，虽然资料库给提供图片，但谁会往如此简单常见的植物身上思考？ 文柔连忙道谢：“阿婆，您真是见多识广，难怪说家有一老就是一宝！太谢谢您了！” 老妖精摆摆手道：“不用客气，见面就是缘分，我也只能帮你这些。” 大姐道：“阿婆，菊沟多年前有游忍草，我怎么没见过？” 阿婆道：“你才多大？你出生之前很多年，这里的游忍草就灭绝了，那时候天灾人祸，人们挖野菜，把许多能吃的野草都给挖的绝种了。” 文柔心道：对的，你才四十多岁的年龄，这位阿婆真实年龄怕是不止九十岁，她见过的东西，你才知道多少？ 好胜心强的大姐显然不服气，但这是阿婆，阿婆见多识广，她对阿婆是很敬重的，最终只能泄气的低下头。 老妖精对文柔道：“你们去后院吧，哪里有你需要的杭白菊，马上中午了，就可以收集你要的杭白菊了，采集的时候要小心些。” 文柔谢过老妖精，跟着大姐走向后门。 对的，阿婆家的屋子就是那种古代大户人家堂屋的设计，穿过堂屋，后面还有院子。 后边的院子里，满院的各种花草。 文柔和豆子同时关注到院子的西北角，哪有有一株老菊花。 豆子道：“柔柔，咱扫了一遍老菊花，它已经有五百年的花龄了！” 虽然说杭白菊属于多年生草本植物，但是能活五百年，当真不容易，除非成精了。 原来是菊花精。 大姐带着文柔走到院子西边墙根儿道：“这几株都有十年到十五年的花龄了，都是我十几年前栽种的。” 豆子扫描后确认了大姐的说法。 文柔放下背包，带上医用手套，手机放在旁边，看着时间。 豆子道：“咱能够准确记录金乌高度，柔柔不用看手机时间。咱的更准确。” 文柔道：“好，你说能采了我就动手。” 大姐看看天上火辣辣的太阳道：“要不，我去给你找一把伞？” 文柔忙摆手：“谢谢大姐。不用麻烦，遮住了阳光采摘的也不能入药。” 大姐闻言，自己去南边的房阴处等待。 约莫半刻钟后，豆子道：“柔柔，可以了，抓紧采摘，咱们只有一分钟时间。” ------------ 六十一 唐大姐的恣意生活 文柔也不含糊，立刻动手采摘开放得最好的白菊花，摘下来立刻放进准备好的纸袋子里。 一分钟时间，文柔摘了将近一百朵完整的白菊，应该够用了。 豆子蹦跶着夸奖：“厉害哦，柔柔采了那么多！” 唐大姐不解道：“为什么要装进袋子里密封起来，会捂坏的吧？” 文柔道：“捂一会儿，过了午时就可以拿出来烘干了。大姐，你们家有烘干的设备吗？” 大姐道：“有烤箱，天气不好的时候，我会用烤箱烘干自用的药材。” “太好了，能借我用用吗？” “客气啥，我阿婆都同意你采菊花了，烤箱还能不借给你？” 两人说话间，进了堂屋。 老妖精依然坐在圈椅上眯着眼睛。 大门外突然响起急促的敲门声和喊叫声：“唐阿婆，唐大姐，快去救救我家孩子吧！” 唐大姐文言，冲向门口：“咋了咋了？” 外面的女子焦急道：“我家孩子不知咋滴，突然喘不上气来，打了120了，车还没来，你快去给看看吧！” 女子说到后边都带了哭腔了。 “哭顶屁用，快走吧！”唐大姐喊道。 文柔闻言，也跟着出去。 大姐和一个中年女子前边跑，文柔后边跟着。 很快中年女子就落后了，大姐泡在最前边，文柔后边跟着。 前边一户人家，院子里有人声吵吵。 大姐直接冲了进去。 院子里，一个中年男子抱着一个孩子，一边拍打孩子脸蛋，一边哭叫着小孩的名字。 旁边围着的成年人，有点掐孩子人中，有的揉手脚。 孩子翻着白眼儿，脸色紫涨。 唐大姐冲进去，一把抓起孩子，从男子手里抢过孩子，从背后抱起孩子，用力磕着孩子的腹部。 文柔瞬间明白，大姐这是海姆立克急救法。 多次尝试后，孩子依然没有吐出卡着的东西，眼看孩子都软下来，女人只知道哭嚎，其他成人手足无措。 唐大姐依然不放弃，让孩子爬在自己腿上，猛拍孩子的背部。 拍打背部多次后，又将孩子抱起来，继续从背后抱着冲击腹部。 “咳——” 小孩猛然咳了下，从嘴路吐出一个花生豆落在地上。 唐大姐累得力脱，坐在地上，抱着小孩。 孩子呼哧呼哧大口吸着气，从鬼门关走了一遭。 刚才只知道哭的女子一把抢过孩子，宝宝宝宝的搂着叫。 唐大姐喘过气儿来，开始骂人。 孩子的父母、围观的邻居亲戚都被她狠狠骂了一通。 一骂他们不好好看着孩子，只生不好好管教；二骂他们不学习常用急救方法，海姆立克法国家推广很多次，都不学；三骂他们不学无术，一有空就知道打麻将、刷手机…… 这些人被骂的脸涨得通红，想争辩，最终没人敢张口。 一来唐大姐本就泼辣，二来他们今天本来就做得不好，理亏不敢还嘴。 这时候120急救车终于来了。 医护人员提着急救包匆匆跑进来：“你们家打的120吗，病人呢？” 唐大姐见到急救车来，又开始骂人：“人都是死得吗？孩子已经救回来，还麻烦人家医护人员干吗？医疗资源是随便浪费的吗？还有多少危重病人因为你们胡闹会错失抢救机会知道吗？” 急救医生也被唐大姐骂懵了，过了会儿才反应过来，道：“孩子救过来就好，就怕我们来晚了耽搁孩子。来，我再给孩子做个检查。” 反应过来的护士急忙过来帮忙，给孩子做了检查，确认孩子没有后遗症后，急救车收了车费离开了。 唐大姐叫上文柔，也离开了。 一院子的人，没有人说一句感激的话，也没有人出门送送唐大姐。 但唐大姐浑不在意，带着文柔高高兴兴回家：“幸亏刚才我跑得快，不然那小孩真的抢救不过来。” 文柔明白了为什么刚进村的时候，那些村民为什么都不搭理唐大姐了。 她就是那种真正的刀子嘴、菩萨心。 虽然做了好事，但嘴巴太毒，村民们都受不了她的嘴巴，叫她唐家疯婆子。 “大姐，你帮了村民，他们却不感谢你，还厌烦你，你不恨他们吗？”文柔问道。 唐大姐大笑：“恨？为什么要恨？我帮了他们，也骂了他们，他们还不敢还口，两清了，挺好，不需要感激和怨恨。你不知道，我骂他们，他们憋屈地不敢还口的时候，贼爽！哈哈哈哈……” 文柔赞叹道：“大姐真性情！” 唐大姐道：“人生天地间，短短数十年，当然是怎么快活怎么来啊！” 文柔道：“大姐，今天万一你没救回来孩子，孩子家长责怪你怎么办？” 大姐竖眉：“责怪我？凭什么？我才不管他们的责怪。你的说的情况也发生过，有个女子跳河，救上来后我给心肺复苏，没救回来。她家人要怨我，我把他们一家宗亲骂了一日一夜，骂得他们再没人敢出门才算。” 这个村子的人对唐大姐又恨又爱，恨她的泼辣和得理不饶人，又离不开她的施救援手。 唐大姐跟着老妖精，学了不少医理知识，很多疑难杂症能看好，村民们需要她，也痛恨她。 “你这些救人的本事都是跟着阿婆学的吧？” “对喽，我阿婆知道的可多了，以前阿婆带着我走乡串户给十里八乡的人看病，现在阿婆老了，不想动了，我就替阿婆去给村民看病。但是我的医术远远比不上阿婆。” 豆子道：“老妖精不是不想动了，而是修炼遇到了瓶颈，无法突破，在家潜修，寻找突破的方法。” 文柔道：“咱们资料库里有帮助到老菊妖的方法吗？” 老菊妖治病救人、行善积德，还告诉了文柔齐贤和秦冷热花，虽为妖，却没有害人，能帮忙自然是要帮一下。 豆子道：“没有哦，咱们只是初级资料库，连柔柔你都不能修炼，又哪里帮得到别的妖物。” 回到家，唐大姐没有进屋子，直接冲屋子喊：“阿婆，中午吃什么？我做饭咯。” ------------ 六十二 少阳城 “藕粉吧。”老菊妖在屋子里说道。 大姐直接去了厨房，边走边问文柔：“丫头，你吃什么？” “我没忌口，随便就好。” 大姐道：“好，你去堂屋歇会儿，一会儿咱们就开饭。” 大姐做事雷厉风行，也不需要文柔帮忙。 文柔便去了堂屋。 老菊妖还坐在原位，盯着文柔放在屋子里包着布的画发呆。 听见文柔进来，老菊妖道：“丫头，你这包里的是画？” 文柔道：“是的。” 老菊妖道：“丫头，这画有些邪，不适合长期接触，除非你有方法，不然时间长了你会受到不好的影响。” 文柔点头：“多谢阿婆提醒，我知道怎么处理，就是怕它对普通人产生不好的影响，我才带在身边的。” 老菊妖闻言，放心地点点头，然后抬眼看了看窗外道：“午时已过，该拿出你采的白菊烘干了，现在处理，阳火之气可以保留大半。” 文柔感谢道：“谢谢阿婆提醒，我这就去处理，烤箱箱哪儿？” “在东厢，平时唐妮尔就在那里处理各种药材。你采的白菊够用吗？若是不够，明天中午可以再采一些。” 文柔谢过老菊妖，去了东厢。 这屋就是一间传统中药坊，各种制作中药的器具、药柜…… 文柔将新采的白菊拿出，放入烤箱，按照豆子的提示调节温度。 经过三次烘烤，白菊彻底干燥定型。 虽然品相不如卖的好看，但中阳之气保存够好，可以入药。 收好白菊装入背包，文柔回到堂屋。 唐大姐已经摆好饭菜，招呼文柔：“吃饭。” 桌上两个菜一个汤：油焖笋尖、凉拌青菜、藕粉汤。 虽然简单，胜在清爽。 三人默默不做声地吃完饭，文柔想帮着收拾碗筷，唐大姐让她歇着。 老菊妖问道：“孩子，你是要立刻去云贵采药吗？” 文柔点头道：“是的，能尽快收集完药材，才能回去救人。” 老菊妖冲外面喊道：“唐妮尔，别洗碗了，先送丫头去车站吧。” 唐大姐答应一声，一边解围裙一边道：“现在就走？” 文柔道：“救人如救火，能少耽搁尽量少耽搁，以后有空了，我回来看你和阿婆。” 老菊妖拿出一张纸递给文柔道：“去了秦岭后，去这个地方，找这人，他能尽快帮你收集到符合要求的秦冷热花，云贵那边，我就帮不上你了。去吧孩子。” 文柔接过纸，再次谢过老菊妖，和唐大姐出门。 唐大姐去帮她提画，文柔赶紧躲开道：“这个我需要自己拿，谢谢大姐。” 唐大姐哦了一声，风风火火去院子里开电动三轮。 文柔坐着唐大姐的三轮，一路风驰电掣，有种坐跑车的感觉，虽然她没坐过跑车。 唐大姐道：“这个点村口的车站没有公交车经过，我直接送你到市里边的火车站，你用手机先订票。” 文柔拿出手机，先搜索到少阳城的车票。 高铁要比火车票硬卧贵一倍，但文柔现在赶时间，高铁比火车快两倍，咬牙选了高铁。 这个神奇的工作虽然不直接提供工资，但上次把灵目诀给了楚楚爹，换了十万。 随着文柔对灵目诀修习的加深，越来越觉得把单纯文字版描述的灵目诀卖给楚郑楠，有点坑人家。 只有文字版的灵目诀，普通人是无法学会的。 文柔所学的，是豆子直接灌输进意识里的，无形中带有许多修炼领悟，不可名状、非常神奇。 如果有人能够用Word版的灵目诀修炼成功，文柔觉得，那一定是天选之子，别说修炼了，干点儿什么都顶着主角光环。 唐大姐的三轮车一个小时就拉着文柔窜到火车站。 停稳车，唐大姐掏出手机道：“丫头，留个联系方式，再来的时候，我来接你，不用坐公交车了。” 文柔赶忙拿出手机，与大姐加了微信和电话号码。 叮嘱文柔路上注意安全，大姐眼瞅着文柔进了车站，眼角有些潮湿。 这些年来，她在这里一个个送走了哥哥姐姐弟弟妹妹，他们离开后，过着各自的生活，回来的越来越少。 半小时后，文柔坐上开往少阳城的高铁。 豆子道：“柔柔，小强有苏醒的迹象了！” 文柔一愣：“不是说棒槌升级，它才能苏醒吗？” 豆子道：“升级不但需要的能量更多，还需要使用磨练，才能达到。能量足够，器灵就可以苏醒。” 文柔道：“有没有办法，让这家伙接着睡？” 文柔觉得，器灵醒了太闹心，它还是睡了比较省心。 或者，法器没有器灵多好！ 豆子道：“器灵苏醒，对于法器磨练有好处，可以更快升级法器。” 文柔道：“就算有好处，一个不受控制，到处乱跑的法器，升级了对我有什么用？” 豆子也没话了，是啊，文柔现在不会修炼，无法引动天地能量，就算有契约在，也管不了小强。 如果法器再升级，小强也会跟着增强，文柔更加管不了这厮。 别人若是能有个有器灵的法器，那是天大的好事，在文柔这里就是闹心的事儿。 好在沿途风景不错，窗外是江南水乡。 有时候河网田园，有时候湖泊烟波浩渺、有时候青山碧翠。 日落后，外面有时候是灯火璀璨的城市，有时候是寂静幽深的田野。 后来文柔就睡着了。 晚上车上人少，她找了个没人的三连座位，躺下枕着背包很快入睡。 午夜十二点多，列车员一个个车厢喊醒乘客：“少阳城到了，要下车的乘客准备下车。醒醒了，少阳城到了……” 为了防止有乘客坐过站，乘务员将乘客一个个叫醒，遇到睡得沉的，停下来多喊几遍，甚至推醒。 文柔就是被一位乘务员大婶给拍醒的。 “唔，少阳城到了？这么快！”文柔费劲儿地从座位上起来。 大婶拉了她一把：“不要丢东西，行李箱、背包、随身物品，都要带上。” “好的，谢谢。” 十分钟后，火车停靠在少阳城站，文柔随着人群下了车。 ------------ 六十三 孽畜 “宾馆住吗？” “酒店，便宜干净。” “出租车。” …… 走出车站，虽是凌晨一点，依然许多出租车和旅店的推销人员在拉客。 为了生存，大家都在竭尽全力。 文柔直接用手机在车站附近找了一家全国连锁酒店，订了房间。 酒店距离车站六百米，文柔提着画冲出拉客的包围圈，步行去往酒店。 豆子：“柔柔，小强很快就要苏醒了。” 文柔：“有什么办法让它接着睡？” “目前没有，只能等它耗尽能量才会再次陷入沉睡。” 文柔一脑门的头疼。 进酒店、办理入住、插上房间卡、房间灯亮，文柔放下画，摘下背包，就看到背包左一下、右一下，开始自己鼓包。 文柔赶紧将棒槌从背包掏出来。 她毫不怀疑，如果不拿出来，这厮会自己把背包桶个窟窿跑出来。 然后，文柔的房间里就充满了棍影，文柔耳边就充斥着小强的铃铛般的男童音笑声。 在屋子里飞了一会儿后，小强显然不满足于这小小斗室：“打开窗户，我要出去玩儿！” 文柔道：“这里是城市，如果你不怕被有关部门抓取研究，我就开窗。” 小强最终没出去，但是内心充满愤懑，在屋子里乱飞，不是撞墙、天花板，就是撞地板，搞得屋子里咚咚乱响。 很快就有人来敲门了：“让不让人睡觉？在房间里拍球吗？” 床头的电话也开始响，前台打来的，别的房间客人向前台投诉她。 文柔坐在床上，双手抱膝，头埋下去，装作自己听不见。 一个不受法律和道德约束的孩子掌握太强大的力量，真不是什么好事。 同样，一个不受法律和良心约束的民族，掌握太强的力量，会污染海洋，危害全人类。 文柔试着与楚楚沟通，希望楚楚能够劝劝这个熊孩子。 但楚楚虚弱到意识不清。 棒槌虽然一直在滋养她，但只能保证她不消散。 门已经被拍的呯呯作响，床头的电话铃声也停不下来。 文柔试着与小强沟通，但熊孩子根本不理她。 文柔咬牙，走到窗户边，打开窗户，爆出粗口：“滚吧！” 棒槌嗖的窜出去，消失得无影无踪。 天空中，一只巨大的鸟的虚影盘旋一圈，隐入少阳城。 “我的天，世界上有那么大的鸟，一个翅膀能够遮住整个少阳城!”文柔揉揉眼道：“我是不是产生幻觉了？” 豆子道：“没有哦，柔柔能看到的东西，咱也看见了。咱趁机扫了一下那个虚影，应该是这座城的护城神兽。柔柔能够看到护城神兽，说明灵眼有了进化，从阴阳眼向灵葵眼过渡。” 这是目前唯一的好消息，以后文柔就不是只能看到鬼和阴物了，还能看到各种灵物。 “每个城都有护城神兽吗？” “这个豆子也不知道啦。” 没了棒槌在屋子里捣乱，砸门声和电话铃声过了一会儿消失了。 文柔瘫痪在床上：“豆子，我们当初是不是不应该用棒槌去救渡劫的小强？” 豆子歪着身体想了半天，道：“咱也想不出来是不是应该。” 文柔突然觉得，这有点像为人父母，当孽畜惹是生非后，再反思自己是不是不应该生下这孽畜一般。 叛逆期的孩子，当真让人费肺。 没有了砸门声，文柔决定先睡一觉再说。 …… 文柔醒来的时候，已经是上午十点。 虽然在火车上也睡了，但真的不解乏。 洗漱之后，文柔退了房。 退房的时候，前台小姐姐看她的眼神充满怪异。 出了酒店，差不多快中午，文柔找了家小吃店，吃完午饭，找了家超市，补充零食，直接去车站，订了去凌水的车票。 凌水是云贵大山的最大的中药材基地。 豆子道：“柔柔，咱们不管小强了吗？” 文柔都不想去想这个孽畜，从醒来到现在，一直不去通过契约感受棒槌的位置，就是不想让自己记起还有个孽畜器灵。 “现在的问题是，我想管，能管得了吗？” 豆子默然。 文柔想，若是身边都是豆子这样的帮手就好了。 凌水是少阳城辖下一个县级市，距离少阳城二百公里。 一小时后，文柔走在凌水的街道上。 这个山中小城现代化的气息要弱很多。 药材公司和工厂都集中在城的东面，这里药材集散，很是繁忙。 街道上随处可见排着长队、背着背篓，交药材的药民。 与浙子市的大规模种植和经营药材不同，这里的药材种植非常分散，山区没有大块的田地。 而且这里许多药民交的药材还是野生采挖的药材。 一边走，豆子一边惋惜：“这么好的药材，年份足够，只可惜采挖的方式错误，白白浪费了药性……” 文柔道：“也就是说，他们卖的药材中，根本没有适合我们需要的药材。我们所需要的所有药材，都需要我去亲自挖？” 豆子有点心虚道：“目前看来，是这样子的。” 文柔看到一位五十多岁的夫妇背着品相不错的野生丹参和川芎，就上前问道：“大叔大婶，你们这些药是从哪里采的？” 两人瞅了瞅，不搭理她。 文柔再问别人，也都不搭理她。 到后来，连收购药材的人都开始驱赶她。 “我去，这什么刁民啊！问话不会就算了，还赶人！” 文柔被驱赶得远远的，忍不住发牢骚。 “不用问他们，他们那里的药材品质并不好。”身后传来一个和蔼的声音。 文柔回头，看到一男一女两个老人，俱都白发苍苍。 老爷子背着筐子，老太太拿着一根登山杖。 文柔道：“老爷子，他们交的是野生的药材。” 老人点点头道：“对，野生的也有好坏之分，那边排队的都是从张楞乡过来的药民，那个收药材的也是他们乡的，抱团排外。他们那边山水长的药材只能算做下乘，不用搭理他们。” 文柔求教道：“老爷子，您知道哪里的药材好吗？” 老爷子微笑：“我自然是知道的，你要有时间，就跟我转转。” 文柔道：“好，多谢老爷子。” 两位老人穿着干净的布衣布鞋，全身散发着慈祥、纯净的气息。 “丫头，你一个人来药材市场找药材，是要给自己配药？”老太太问道。 可能是老奶奶觉得她为自己配置减肥药。 文柔道：“我是给别人配药的。奶奶，我这身材，药物能减肥吗？” 老太太道：“可以调理身体，但不能直接减肥。” ------------ 六十四 温阿爷 文柔的认知里，管不住嘴，是不可能减肥成功的，所以也就不再追问老奶奶。 老爷子道：“你要给什么样的病人配药？需要哪几味药？” 文柔也不隐瞒，将自己所需药材和需要治疗的病症讲了出来。 老爷子听到文柔所讲，沉思了良久，赞叹道：“天下果然有奇才，能够开出如此巧妙的药方！丫头，这药方是你开出来的吗？” 文柔忙摇头：“不是。” 老爷子似乎也预料了文柔不可能开出这样的药方，点头道：“丫头，能将开出如此妙方的高人引荐给在下吗？” 他用了在下，已经将身段放得很低。 但是，豆子是没法引荐给现实世界任何人的。 文柔为难道：“这个……恐怕是不行的。” 老爷子释然点头：“我理解。你这药方可以将鬼毒定位活化，但是还缺少拔出鬼毒的方法。有拔出的方法吗？” 文柔点头：“有的，只是……”只是这个法器它自己跑了，不好控制。 老爷子自己脑补了：“我了解。” 应该是当成独家秘方，不能外传了。 文柔也没法解释，只能让老爷子自己脑补。 老爷子继续问道：“丫头，你这药方是给佳兴的沙家姑娘治疗鬼毒吗？” 文柔愣了，沙家姑娘？佳兴是对的，的确不知道那位子轩姑娘姓什么？ 她母亲姓林，她未必姓林。 文柔道：“她母亲姓林，她叫子轩，我不知道姓不姓沙。老爷子认识那姑娘？” 老爷子点点头道：“对了，就是子轩姑娘，她姓沙。多年前，找我看过她的病，但我治不了这病。这些年，这个病一直在我心头缠绕，我也一直没有找到解决办法。我以为自己有生之年看不到能够治疗这病的方法了。真是老天开眼，居然遇到了阁下！沙家姑娘终于有救了！” 老爷子很激动，甚至眼圈都红了。 老太太也很高兴：“丫头，若是为沙家姑娘治病，您也是我们家的恩人了，需要的药材，我们帮你集齐。” 文柔愣了一下。 老太太解释道：“那位沙家姑娘的外婆，林女士的妈妈，是我女儿的干妈。” 文柔心里理这些亲戚关系。 也就是，这两位的女儿认了林姨的妈妈叫干妈。 嗯，就是这么回事儿。 不过，这两位老人愿意帮忙找药材当然是好事儿。 “老奶奶，您二位是当地人吗？” 老奶奶道：“对，我们是土生土长的凌水人。我们就住在凌水城的后街。走，丫头，不用看这里的药材，这里的药材不会符合你要求的，跟我们回家。明天我们带你去采药。” 老爷子这时候也终于控制住了情绪道：“对对，明天我们陪您去采药。” 处于对药方的尊重，老爷子对文柔都用了敬语“您”。 有了这层关系，两位老人也不再逛药材市场，直接带文柔回家。 凌水的城中古朴淡雅，街道许多还是青石板路。 特别是老人居住的后街一带，还是石头的房子。 许多人家会在门口种一些中药材，有花有叶，石板街、石头房子，瞬间穿回了千年之前。 后街中部，一家药铺挂着写着药字的旗子。 老人道：“这里就是我们家。” 药铺的门关着，但门口依然等着几个人。 见到老爷子夫妇回来，几人忙迎过来。 “温阿爷，我家囡囡突然肚子疼得打滚儿，您去给看看吧？” “阿爷，我阿婆咳嗽闭过气儿了，你快给瞧瞧吧？” “阿爷，我家儿媳妇去医院产检，医生说孩子有问题，不能要，您给看看吧。” …… 老爷子被当成急诊医生、妇科医生、儿科医生。 老爷子道：“不要着急，一个个看，先看闭过气儿的阿婆。”转头对老伴儿道，“你带丫头回家，我去瞧病。” 文柔道：“不用，我跟您去瞧病。” 老爷子一想，道：“也好。” 文柔明白，老爷子估计是把她当某个医生大牛的徒弟了。 阿婆已经推开门拿了急救箱交到老爷子手里。 老爷子背着箱子，在一伙儿人簇拥下，急匆匆走向闭过气儿的阿婆家。 闭气儿的阿婆就在不远一户。 阿婆躺在床上，喉咙有咕嘟咕嘟的声音。 老爷子只看了一眼，打开急救箱，拿出一根输液管，打开袋子，剪掉两端，掰开老婆婆的嘴巴，将管子插进气管里，然后自己叼住管子另一端，用力吸，吸出了一些黄色粘稠的痰液。 老婆婆的呼吸瞬间舒畅了，大口大口喘着气。 老爷子将输液管拔出来对中年男人道：“你家阿婆气管有炎症，去医院输液消消炎吧，不然总是会被痰液赌注气管，很危险的。” 男人连连答应。 老爷子一刻不敢多停留，立刻去第二家，小孩子肚子疼的满地打滚儿。 老爷子按住孩子摸了摸肚子，二话不说，从急救箱中掏出银针，在小孩子肚子、脚腕处各扎了几针，小孩子很快肚子咕噜咕噜响起来，然后开始放屁，很快屋子里充斥着臭味。 老爷子对小孩子道：“不要总去摘路边的青芽豆吃，吃多了放不出屁来，就会肚子疼。” …… 文柔跟着老爷子连续跑了六家，最近的是邻居，最远的坐车半小时。 老爷子中西医精通，断病准确，施救方法干脆。 治完所有的病人，老爷子和文柔回到家已经天黑了。 医馆的后边是老俩居住的院子，院子再里边是两层的石头小楼。 老俩住在小楼里。 小楼古朴，墙上爬着藤蔓、院子里种着文柔不认识的花。 一进小楼，桌上摆着香喷喷的饭菜。 阿婆道：“饿了吧，赶紧洗手吃饭吧。” 屋子里虽然古朴，但显然改造过，厨房、卫生间非常方便。 饭桌旁边是照片墙，墙上许多照片，有两位老人的，有孩子的，有女人的、男人的，少年的。 然后文柔就看到了一个熟人的照片。 联系刚刚的病人和家属叫老爷子温阿爷，文柔心里基本有了个猜测。 “阿爷，您跟温子贤是什么关系？”文柔问道。 ------------ 六十五 阿兰 阿婆先开口了：“你认识小贤？” 文柔道：“魔都流金岁月的温子贤？” 阿婆点头：“那是我外孙。” 文柔笑了：“那是我目标客户。” 温阿爷温阿婆一脸不解看向文柔。 这个确实不好理解，文柔思考了一下道：“这样说吧，我这次给子轩姑娘治病，就是为了帮温子贤。” 温阿爷和温阿婆对视一眼，然后一起看向文柔，开始认真地上下打量文柔。 眼光中既有挑剔、也有喜爱，更多的是包容。 温阿婆拉住文柔的手问了姓名、家世、毕业学校、父母情况…… 文柔道：“阿婆，我觉得你们俩个应该是搞错了一件事情。温子贤是我的客户，我在帮他做事。我们之间没有男女朋友关系，她妈妈给他订了个娃娃亲。” “娃娃亲？”两位老人十足好奇，“我们没有听说过啊？在哪里？谁家姑娘？” 可能就是好闺蜜之间半真半假的约定，所以温若贞并没有告诉两位老人吧。 “魔都的廖氏千金，名字叫廖莳萝。廖氏是魔都的大家族，廖莳萝非常漂亮还很能干，出国留过学。”文柔想了想，把自己知道的，能说的告诉两位老人。 至于这姑娘属鬼，总是半夜邀请自己出去玩儿的事情，还是不要说了。 两位老人也顾不上给文柔夹菜了，一左一右围着她开始详细询问廖莳萝的情况。 比粉丝扒明星爱豆扒得还仔细。 问得文柔望着桌子上的饭菜肚子咕咕叫。 阿婆还在点评：“我觉得吧，有点太瘦了。” 文柔深以为然，对，就是太瘦了。 温阿爷道：“也不能太胖了，要健康适中。” 显然，文柔这个体重，温阿爷也是接受不了的。 “阿爷、阿婆，咱们吃饭吧。”文柔忍不住提醒道。 两人一起道：“对对对，先吃饭。” 饭后，两位老人觉得文柔累了，忍住对外孙和外孙媳妇的好奇，就安排她去楼上休息。 文柔关好门，豆子迫不及待地问道“柔柔你快感应一下，小强现在怎么样了？” 文柔到：“我觉得现在这样挺好。”说完，她开始洗漱。 豆子说：“不可以呀，没有了棒槌，咱们没办法给子轩姑娘治病。” “好吧。”文柔无奈的引动契约感应。 只有两三分钟，文柔就感应到小强大约在少阳城的方向。 文柔对豆子说：“棒槌安然无恙依然在少阳城。” 确认了棒槌安然无恙，豆子松口气。 “豆子，你好像比我更关心完成任务。” 豆子：“因为柔柔完不成任务，是得不到奖励，或者被公司解聘。咱完不成任务，可能会被抹杀。” “抹杀？”文柔没有细读过公司章程，那东西太长。 豆子道：“这是豆子的首单任务，如果完不成，豆子会被公司甄别为不适合员工，会被抹杀，由新的助理来协助柔柔完成任务。” 文柔记起，豆子是自己完成入职任务后出现的。 这样算来，这的确是豆子的第一单任务。 但是这单任务好难，至今文柔也没有找到任何头绪。 善解柔柔意的豆子：“柔柔也不用太为难，咱们一定能够完成任务的。好好睡一觉吧，明天还要上山采药呢。” 如果说文柔以前对于完成任务的确是无所谓状态，那现在，她开始在意起来。 她无形中已经把豆子当成最信赖的朋友，一直都是豆子在帮她，她也要帮豆子，不让它被抹杀。 第二天一早，天还不亮，阿婆就来叫门。 “柔柔啊，快点起床，咱们吃了饭就上山采药，走晚了会被人堵在家里看病，出不了门。” 文柔闻言，急忙起床洗漱。 阿婆已经准备好了早饭，三人匆匆吃饭，在天光大亮之前，悄悄出了城。 在城外的公交站，三人搭乘早班车，去往九隆。 阿爷说，九隆的山上有很多优质的药草，包括文柔要找的丹参和川穹、钩麻和忘忧草。 公交车在蜿蜒盘旋的山路爬行，司机边开车便唱山歌，似乎心情不错。 时而悬崖、时而180°的转角大坡，不但考验司机技术，还考验乘客的心脏。 “柔柔，路边有大片的钩麻。”豆子突然道。 文柔忙看向窗外，路边果然大片钩麻，已经结了果。 “阿爷，那边有我要的钩麻，咱们可以下车吗？” 温阿爷哈哈笑道：“这里司机不会停车，丫头不要着急，前边有更好的。钩麻好找，可不是我们此行的主要目的。” 老爷子说的果然没错，他们到达九隆站，在不远处的山脚下就看到大片的钩麻，成色极佳。 老爷子说，咱们要进山，这些东西等出来的时候捎上就行了。 从公路到九隆村，还有一段水泥路要走。 老爷子提前打了电话，他们下车不久，就有一个又黑又瘦的小伙子开着摩托三轮来接他们进村。 温阿婆说，这几天他们就住在九隆村，等采完了药材，再离开。 这里是一个世外桃源一般的村庄。 村边有稻田，稻田里有鱼，村边有小溪流过，周围山上果木飘香。 黑瘦的小伙子叫阿兰，是村里为数不多的没有外出打工的年轻人。 他小时候得过小儿麻痹症，差点残疾，是温阿爷用中药和针灸帮他治好的。 这个村子几乎家家户户都受过温阿爷的医治，可能不止这个村庄，凌水城许多的村镇半数人都被温阿爷医治过。 阿兰沉默寡言，一路上也没几句话。阿兰的父母等在村口，热情地邀请三人去他家。 温阿爷摆摆手，要直接进山。 阿兰背上背筐，陪着几人一起去采药。 有向导阿兰和温阿爷的指点，第一天文柔收获满满，丹参和川穹都完成目标。 四人下山回到小村边后，阿兰对温阿爷道：“你们先回家，我想在小河里洗个澡。” 山里边的洗漱条件虽然比以前好多了，但总体还是落后的。 温阿爷嘱咐阿兰早点回家，便带着温阿婆和文柔回村。 三人刚走，就听到身后噗通跳水的声音。 文柔忍不住回头，只见阿兰穿着衣服跳进河里，躺在河水里，全身都浸入水中，只露出脸，似乎很享受躺在水里的感觉。 这个季节，又是山里，温度不高，早晚很凉。 可能是小伙子火气旺盛。文柔并未多想。 ------------ 六十六 忘忧花 阿兰的父母准备了丰盛的晚饭招待客人。 温阿婆对文柔道：“多吃点，晚上咱们去挖忘忧草。” 温家阿爷阿婆都帮她把能采到的药安排的明明白白。 饭后三人休息了一会儿，就在阿兰父母的带领下，出发去采忘忧草。 夜里的大山像一座座神，漆黑又沉默。 五人在蜿蜒的山间小路，深一脚浅一脚赶路。 阿兰父母一路给温阿爷阿婆介绍着山里的收成。 一小时后，前边的几人停下脚步。 温阿爷笑道：“来的刚刚好。” 文柔向远处眺望，黑漆漆的山野中间，一片明亮。 “那是忘忧草？”文柔有些震撼。 温阿婆道：“那是忘忧草开花了。” 在向阳的山谷，凌晨夜里，一大片忘忧草默默开放，开出亮黄色的花朵。 温阿爷道：“走吧，我们抓紧时间收集。” 文柔掏出准备好的纸袋子，分给几人，告诉他们收集的方法。 忘忧草开花的时间长，凌晨收集的都可以用，他们有足够的时间收集。 收集忘忧花需要将袋子直接套在开展的花朵上，等一分钟，然后将整个花朵剪下来，收住袋子。 第二天再打开袋子，烘干花朵。 这样可以最大限度的保留忘忧花的灵性。 豆子说，忘忧花的灵性都是在夜晚开花时达到最多，如果文柔的眼睛进化到中阶，就有可能看到灵性的能量。 五人用了一个小时时间，收集了两大麻袋的忘忧花。量足够了。 文柔要扛一个麻袋，被阿兰的父母抢了，两人一人扛了一个麻袋，趁着夜色回家。 山里的夜晚乌漆嘛黑的，没有大城市那么多的灯红酒绿光污染。 他们到村里的时候，除了几声狗叫，一点亮光看不到。 进了阿兰家的院子，就听到屋子传来很痛苦的呓语。 温阿爷道：“这是阿兰的声音吧？” 阿兰母亲道：“是的，最近几天晚上，阿兰总是睡不好，早上醒来说浑身困乏。本来想着让您给瞧瞧病，今天一天也没时间。” 温阿爷道：“我去看看。” 阿兰妈妈带着温阿爷进了阿兰的屋子。 年轻小伙子的房间，又是半夜，文柔自觉就不去了，跟着温阿婆去睡觉。 第二天醒来，在院子里遇到温阿爷。 温阿爷一脸愁容，在院子晾晒忘忧花。 文柔道：“温阿爷早。” 温阿爷点头道：“今天咱们继续上山，碰碰运气，看能不能遇到游忍草。” “好的，多谢温阿爷。” 温阿爷：“这东西我也很多年没有看见了。希望大山有恩赐。” 文柔意识里，豆子更加虔诚的祈祷大山有恩赐。 “阿爷，你好像很发愁。” 虽说沙子轩的病让温阿爷的着急，但明显，今天早上起床后，温阿爷更发愁了。 温阿爷摇摇头道：“昨天夜里给阿兰瞧病，瞧了半夜，我居然没有看出这孩子有什么问题。明明一切正常，可那孩子整夜睡不安稳。” 文柔道：“昨天回来，他直接躺进河里，我觉得也不太正常，发烧吗？” 温阿爷摇摇头道：“没有发烧，但是他好像喜欢潮湿的环境，睡觉前往屋子里泼了很多水，还关着窗户，屋子里又潮湿、又温热，他却很适应。” “要不，去大医院做个检查吧？”文柔建议道。 温阿爷点点头：“一会儿吃早饭，我告诉阿兰父母，让他们今天带孩子去市里医院看看吧。” 吃饭的时候，温阿爷给阿兰父母提建议去市里检查，两人一开始觉得连温阿爷都看不出问题，阿兰身体应该没问题的，或许是秋燥，过几天就好的。 温阿爷坚持让他们去，两人才决定吃饭后带阿兰去市里检查。 饭后，温阿爷阿婆和文柔上山采药，阿兰一家三口去市里医院做检查。 文柔三人出了村，在河沟遇到一个十五六岁的少年，嘿嘿地冲着温阿爷傻笑。 温阿爷摸了摸少年的头，对文柔道：“这孩子天生痴傻，小时候得过痢疾，怎么都治不好，他父母打算放弃，他奶奶背着他送去我的诊所，我给他治好的。现在他父母在外打工，他在家照顾奶奶。”文柔点点头，对痴傻少年道：“小哥，知道哪里有游忍草吗？就是一种红色杆杆，能吃的草。” 文柔说话时，从路边拔起一颗狗尾草，用茎比划着。 痴傻少年冲着文柔咧嘴笑了笑，往前边跑了。 温阿爷笑道：“他要带你去找。傻孩子，他怎么会知道游忍草呢？” 三人继续向山里走，痴傻少年始终走在前边。 走了大半天，临近中午，痴傻少年捂着肚子，在路边不走了。 温阿爷笑道：“他饿了。”说着拿出自己的馒头片给少年。 少年看了看馒头片，摇摇头。 温阿爷笑道：“他还嫌不好吃。” 文柔从背包掏出一包酒鬼花生给少年，少年笑着接过来，撕开袋子吃起来。 温阿爷自己啃着自己的馒头片，笑哈哈地道：“真是个傻孩子！” 四人补充体力后，继续爬山。 温阿爷和阿婆虽然一把年纪，但人家爬山的速度比文柔不慢。 前边的老树下，几乎没有路了。 温阿爷道：“咱们翻过那个小山头，去那边的山谷碰碰运气。” 文柔答应一声，要跟着温阿爷去树的左边，痴傻少年一把抱住文柔的胳膊，将她拽向右边。 温阿爷斥责道：“阿贝，放开姐姐！” 少年头摇得跟拨浪鼓一般，嘴里连连说着：“不不不不。” 温阿爷举起登山杖，要打少年：“快放开，不然阿爷敲你！” 少年不甘示弱，口中“不不不”的不停。 文柔道：“算了温阿爷，去哪里找都一样，咱们跟阿贝去右边看看吧？” 温阿爷点头：“也许吧，傻子或许真的给我们指一条正确的路，反正都是深山老林。” 三人便跟着痴傻的阿贝，在深山里钻。 山上已经没有了路，全是丛林、灌木，行走非常困难。 一边走，温阿爷一边道：“你说你这傻孩子，一个人往这么荒僻的山林跑什么？你要是受伤了，摔死了，你奶奶怎么办？” ------------ 六十七 如愿 阿贝只是咧嘴嘿嘿地笑，脚下速度一点都不慢，很快走出了一大截路。 山上已经没有路了，只是在灌木和丛林、杂草中穿梭。 温阿婆和温阿爷终于赶不上了。 温阿爷喊道：“傻孩子，别再走了，再走回不去了。” 阿贝不理，继续向着山林深处爬去。 文柔回头看被远远落下的温阿爷道：“阿爷，您要不行就别去了。” 温阿爷扶着一颗树道：“不行了，我真不行了，再爬下去，我就报废在这里了。那个，你喊住那个阿贝，让他也别往深处走了，不然晚上回不去，夜里山里很危险。” “好的，阿爷阿婆，你们别走了，在这里休息，我去把阿贝叫回来” “阿贝，你等等我，我追不上你！”文柔一边喘气一边奋力爬，她也怕阿贝钻进深山老林里给丢了，毕竟今天是自己主动要人家带路的，自己得把孩子安全得带回家。 已经跑得没影的阿贝应该是听见了文柔的话，文柔爬了几百米后，看到阿贝等在一棵大树下。 文柔气喘吁吁地走过去：“阿贝啊，咱们别往深处钻了啊，我这个快跑不动了，而且咱们跑这么远，天黑之前回不去，山里晚上会很危险的。” 阿贝只是冲着文柔笑。 文柔无语，这孩子，你说听懂话吧，让他别跑了，根本不听，你说听不懂话吧，问他知道游忍草吗，他居然知道，带着她跑这么远。 文柔从背包掏出巧克力分给阿贝道：“补充点能量，咱们一会儿往回走，温阿爷和温阿婆还在那边等着。” 阿贝高兴地接过巧克力，吃得香甜。 吃完后，文柔递给他一瓶水：“喝水，咱们往回走吧。” 小孩子吃了喝了，抓起文柔的胳膊，继续向丛林深处爬。 文柔反抓住道：“走，跟我回去。” 但是文柔发现，自己居然没有这个小子手劲儿大。 拉扯之下，文柔被带着往前走。 一个拽，一个往回跑，两人都很累，但都不放弃。 豆子道：“柔柔，要不咱用积分兑换一个电击，把他电晕吧，那样你就可以回去了。” 文柔道：“电晕了，我还得把他背回去吧？” “这……”豆子的心里全是文柔，根本不考虑别人的死活。 “算了吧，我觉得这孩子拼命拉我，不会是什么坏心思。我还是跟他去看看吧，他既然去过，应该能回来。” 豆子道：“好的，咱提前兑换两个电击，若是有危险，直接放电击，搞晕坏蛋。” 文柔笑道：“好的，豆子真贴心！” 豆子被夸得不好意思地扭了扭豆身：“咱已经有一千多积分了，这段时间的路没有白跑呢。” “哈哈哈……”扯着文柔在丛林里钻的阿贝突然发出兴奋的笑声。 文柔不解，循着他手舞足蹈地方向看，除了山林，没有特别的发现。 阿贝看到文柔的表情，继续扯着她向前走。 文柔耳边隐约听见轰轰之声，越来越清晰。 阿贝拨开前边的灌木，文柔看到，一幅壮阔的瀑布从前边悬崖跌落！ 偏西的阳光照在瀑布上，形成一道七色彩虹，美如仙境。 阿贝指着瀑布拍手大笑：“靓靓靓……” 文柔点头：“确实非常靓！好了阿贝，我看到瀑布了，咱们往回走吧，再有一个多小时就要日落，咱们会摸黑的。” 阿贝抓着文柔的袖子，指着瀑布落下去的山谷，啊啊叫着。 “那山谷里有我要的东西？”文柔问道。 阿贝依然啊啊啊叫着。 文柔道：“好吧，既然都走到这里了，也不差这功夫了，走，咱们下去山谷。” 阿贝高兴地点头，当先带路。 两人顺着陡坡，慢慢下到谷底。 瀑布跌落，在谷底形成一个大水潭，潭水幽深看不到底。 潭边长着一条红色的两尺多长的红色枝条。 颜色实在太鲜艳，红彤彤的，笔直、约莫拇指粗细的枝条。 没有叶子，也没有分岔，就像插在哪里的一根棍子。 阿贝指着这个棍子不停点头，再指指文柔。 他应该认为，文柔就是要找这棍子的。 文柔无语，耐心道：“我找的是一种长叶子的、茎是红色草，这东西，明显不是。” 豆子突然道：“柔柔，快抓住这根棍子！” 出于对豆子的信任，文柔一把抓住棍子：“这是什么？” 豆子道：“抓紧啊！” 文柔道：“我抓得……我去！” 她的“很紧”还没说出来，棍子滑不溜秋的，像一条蛇一般，已经从她手里脱手，落在地上，然后飞快游走。 没错，像蛇一般游走了。 豆子大叫：“抓住它，快，一定要抓住它！” 豆子都紧张到没有顾得解释了，文柔不遗余力地窜过去抓棍子。 原本笔直的竖起来的棍子，此刻趴在地上像一条蛇一般，快速游走，弯曲、打圈……已经跑到了瀑布的那一面。 文柔追着红色棍子跑，阿贝在原地拍手哈哈大笑，如同看到了很好笑的热闹。 文柔追着红棍子一路钻进了瀑布后面。 因为崖体的倾斜，瀑布后面还有很大一片地方，红棍子钻进草丛里不见了。 文柔刚要拨开草丛寻找，豆子突然叫道：“柔柔，游忍草！” 文柔这才发现，自己的手臂要拨开的草丛，正是游忍草。 红彤彤的茎，小圆叶，与豆子提供的图片无异！ “太好了！”文柔道，“阿贝果然没有骗我，他比常人似乎还能理解我说的东西。” 豆子道：“快挖吧柔柔，连根挖出来，一定要在日落之前挖。”文柔从包里掏出小铲子，蹲下身，开始从地里挖游忍草。 文柔正在挖草的时候，背后突然被砸了一下。 她急忙回头，刚好看到红色棍子躲进了草丛中。 这家伙，她不抓它了，它却不放心，开始跑出来逗她了。 文柔不理会红棍子，继续挖，心里与豆子沟通：“那是个什么东西？” “如愿。一种奇怪的灵类，说是植物，却能跑，说是动物，它需要把头插进土壤里吸收养分。这东西与鬼刺兰相反，属于至阳之物，如果能够得到，对于发挥阳属性术法有极大帮助。” ------------ 六十八 爱吃爱喝的棍子 “哦。”文柔瞬间没了兴趣。 棒槌，自从有了器灵，自己能跑后，就不受控制了，现在这个家伙不需要器灵，本身就是灵类能跑，文柔又不是幼儿园老师，搞这么多只会拖累她前进的速度。 太阳落山前，文柔挖到了六棵完整的游忍草，按照豆子给的药量完全超出要求了。 收好小铲子，背起装着游忍草的袋子，钻出瀑布下的空间，外面太阳刚刚落山，烧了漫天的彩霞。 水潭边，那红棍子正跟阿贝玩得开心。 红棍子圈成一个圈套在阿贝脖子上，阿贝摘下来，远远扔进潭水里。 红圈很快伸直，像一条蛇一般在水里游动，游到岸上。 这次红棍变成绳子，缠在阿贝腿上。 文柔喊道：“阿贝，我们走吧，游忍草找到了，谢谢你呀！” 阿贝丢下红棍子，撒腿跑过来。 文柔扔给他一瓶苏打水：“咱们喝口水，争取一鼓作气找到温阿爷他们。” 阿贝点头头，拧开盖子喝了一大口，嘴角的水滴落到缠过来的红棍子上。 红棍子像打了鸡血一般，嗖的窜到阿贝的瓶口，细的一端直接扎了进。 一瓶苏打水直接见底。 文柔见怪不怪：“一条棍子还喝水！我只剩一瓶水了，阿贝，我们离开这里，我再给你。” 阿贝点点头，跟着文柔原路攀爬。 红棍子像摇着尾巴的狗一般，颠颠地跟过来。 文柔问阿贝：“你经常来这里玩儿吗？” 阿贝点点头又摇摇头。 文柔道：“那就是偶尔来？” 阿贝连连点头。 文柔自语道：“身体素质真好，也不知道脑子能不能治好？” 阿贝只是咧嘴笑。 两人在天完全黑下来前，爬上山谷。 豆子道：“柔柔，那根棍子把你的半瓶水也喝光了！” 文柔回头看背包侧兜里的瓶子，苏打水的瓶盖已经被拧开，水已经没了。 “这棍子都成精了！瓶盖都会拧。” 豆子道：“它可比精高级，它是灵类。” 文柔：“阿贝，你经常跟这根棍子玩耍吗？” 阿贝点点头又摇摇头。 就是偶尔来玩耍。 红棍子盘了个圈，挂在阿贝肩膀上。 文柔道：“它以前有没有跟你离开过山谷？” 阿贝摇摇头。 难道今天是爱上喝苏打水了？ 豆子兴奋道：“咱们可以买好多苏打水，让棍子跟着咱们！” 文柔对于这些不受控制的家伙毫无兴趣。 就像棒槌，即使有了契约，自己依然管不了要到处乱跑的器灵。 爬上山脊，文柔停下来稍稍休息，拿出饼干分给阿贝。 阿贝刚接过一袋饼干，就被棍子卷了个圈搞走了。 这家伙，不但喝苏打水，连饼干难道也要吃？ 文柔眼瞅着那根棍子将塑料包扎开，钻进袋子里，一袋饼干很快消失。 这光溜溜的棍子，哪里来的嘴巴？ 但它就是吃光了饼干。 文柔又给阿贝一袋饼干：“看好了，不要被这家伙再抢了。” 阿贝接过来，小心翼翼放着棍子，吃掉饼干。 棍子没有逮到机会，在地上跳。 文柔道：“阿贝，咱们走吧，你能看清路吗？要不要给你手机照明。” 文柔的眼睛黑夜视物已经完全没有问题，她怕阿贝看不清。 阿贝笑着摇摇头，当先跑到前边。 黑黢黢的山林里，阿贝跑得飞快，红棍子紧紧在后面跟着。 “这孩子真是大山的精灵！”文柔赞道。 一小时后，文柔看到在大树下瑟瑟发抖的温阿爷和温阿婆。 两位老人见到文柔和阿贝，差点哭出来。 “孩子们，你们跑哪里去了？” 文柔告诉两人已经采到游忍草了，两人才心情慢慢平静下来。 四人简单叙话后，立刻往回赶。 红棍子跟着窜出去。 拿着手电的温阿爷差点吓得跌倒：“这是条蛇吗？这蛇都能飞起来了吗？” 红棍子借助树木和灌木向前滑行，可不就是像在飞行吗？ 文柔道：“这不是蛇，是一条棍子，是阿贝的玩伴儿。” 温阿爷用手电照着窜来窜去的棍子，三观都快毁了：“棍子？棍子会自己窜来窜去？” “世界在我们不知道的地方是非常神奇的。”文柔道。 温阿爷点点头：“人类所知道的，只是这世界的冰山一角啊。” 四人一条棍子，赶回村庄的时候，已经是凌晨三点了。 阿贝与文柔告别，回了自己和奶奶的院子。 文柔和温阿爷阿婆刚刚进了阿兰家的院子，就听到阿兰屋子里发出咯咯吱吱的咬牙声音。 阿兰父母已经睡觉，三人就没打扰人家。 第二天，文柔醒来时，已经是中午。 温阿爷和阿婆在院子里晾晒游忍草。 “早，丫头。”温阿婆打招呼。 文柔道：“不早了阿婆，都中午了。” 阿婆笑道：“昨天晚上睡得晚，今天可以多睡一会儿。” 文柔叹口气：“没法睡啊，还有那个齐贤不知道去哪里找。” “凌云那里的菌子种类更多，等这些游忍草晾晒好了，我们带你去凌云采蘑菇。” “谢谢阿婆。对了阿婆，阿兰怎么样呢，昨天去市里检查，医院怎么说？” “阿兰父母说，医生做了很多检查，没有发现问题。有的医生怀疑是寄生虫，但检查后也没发现寄生虫。” 文柔也想不起说点什么了，这时候，院外坡下一个人影飞快跑进来，进了院子，一把扯起温阿爷的胳膊就往外拽。 温阿爷老胳膊老腿，差点给弄断。 “你这小子，放开我！” 阿贝不但不放开，反而更用地抓着温阿爷向外。 文柔知道阿贝力气大，忙道：“阿贝，温阿爷老了，受不了你这么拽，你放开阿爷，阿爷会跟你去的。” 阿贝只好放开了温阿爷，但急得跳脚。 温阿爷揉揉自己被拽得生疼的胳膊道：“走走，你这小冤家，我跟你去，带路。” 阿贝前边跑，温阿爷后边跟着，文柔也跟上去。 阿贝一路小坡，不时翻折回来，催促温阿爷快点。 三人前前后后花了半小时，终于到了阿贝家。 阿贝嗖的窜进屋子。 温阿爷和文柔跟着进去。 ------------ 六十九 齐贤 低矮破旧的石土房子里，几乎家徒四壁，一张破床进门就看得见，一个老妪以一种很痛苦的蜷缩姿态躺在床上。 这些都不是最恐怖的，恐怖的是这老妪身上大大小小长着许多蘑菇！ 蘑菇是黑色的，小伞形状、木耳形状、叶片形状…… 有的地方蘑菇将衣服撑破长出来，有的地方没有撑破衣服，鼓鼓涨涨的样子。 从温阿爷一脸震惊的表情就知道，他也没见过这种情况。 温阿爷先摸了摸老妪的脖子颈动脉，确认老妪已经没有了脉搏，再去看她身上奇怪的蘑菇。 阿贝在旁边焦急地看着，一脸祈求，寄希望于温阿爷，似乎他能让老妪起死回生一般。 温阿爷问道：“你奶奶什么时候长出蘑菇的？” 阿贝嘴里只是不不不的发音。 温阿爷摇摇头，知道问这个痴傻儿也问不出个所以然来，便自己对老妪的身体进行了检查，最后摇摇头道：“阿贝，你奶奶已经死了，通知你在外地打工的父母回来吧。” 阿贝闻言，扑在老妪身上，哇哇大哭。 温阿爷伸手抚摸阿贝的头道：“孩子，给奶奶清理身上的蘑菇，擦洗干净，让奶奶体面地走吧。” 豆子道：“柔柔，咱觉对这老妪扫了很多次，她的身体很奇怪啊。” “能长出蘑菇来，当然很奇怪。”文柔现在比较担心阿贝怎么办，单纯的孩子都比较偏执。 其实她觉得阿贝不是痴傻，而是过于单纯，而且语言系统似乎有障碍。 豆子道：“咱扫了多次，扫描术显示她和阿兰体内都有一种奇怪的丝状物。” 文柔瞬间警觉起来：“丝状？菌丝？难道说，阿兰也会长出蘑菇？” 豆子道：“这个……不好说，初等扫描术级别太低，无法给出明确的答案。” 文柔道：“我来看看。” 文柔将初等扫描术对于阿兰和老妪的结果进行比对，然后又调出关于齐贤的资料介绍，是的，只有资料介绍，没有图片。 齐贤，不同的世界，会有不同的表现，它是一张巨网、它是直插云霄的刺、它是无数的的点…… 网的时候，它会喜欢温热的地方、会开出不同的花和结出不同的果实：小伞、耳朵、叶子…… “豆子，老太太体内的是不是就是齐贤？老菊妖说过，齐贤是一种菌类。” 豆子思索一会儿眼睛一亮：“柔柔好聪明，咱觉得是！” 文柔确不像豆子那么乐观：“就算是，我们怎么将齐贤收集起来？把老太太身上的这些蘑菇木耳叶子摘下来行吗？” 豆子道：“那个肯定不行，长出来的蘑菇木耳叶子只是它的果实，我们需要它的本体。而且它一旦结出果实，本体就会死亡，果实里的种子会散落去寻找新的环境生长。这些蘑菇都张开了，种子也跑了。” 文柔道：“阿兰啊，他还没有张蘑菇，体内必然寄居着一个齐贤，咱们给它弄出来，同时救了阿兰。” 目前看来，齐贤一旦结果，宿主便会死亡。 听旁边邻居议论，阿贝奶奶昨天还好好地，还去菜园子摘菜，今天早上突然就这样了。 豆子道：“齐贤喜欢湿热的环境，我们需要把阿兰的体内环境搞得不适合，让他体外的环境适合，将齐贤引诱出来。资料库里说，网状的齐贤会被木宣纸困住，咱们需要准备木宣纸。” 这时候，阿贝已经用奶奶的老年机给外地的父母打通了电话，邻居将家里的事情告诉了阿贝父母。 阿贝在邻居的帮助下，开始清理奶奶身上的蘑菇。 文柔将温阿爷拉出去院子里商量。 温阿爷听说老妪和阿贝体内都是感染一种菌类后，差点惊掉下巴。 “阿爷，如何让人体环境变得不湿热？” 温阿爷道：“不湿热就是干燥寒凉，可以用药物人为改变。” 文柔道：“那太好了，您需要什么样的材料，咱们尽快准备。” 温阿爷道：“我开一副方子，我家药店就有这些药材。” “你家都有啊？那还开什么方子，咱们赶紧去你家拿啊。” 温阿爷看向越来越多的村民聚到阿贝家院子，道：“这里……” “活人比死人重要，这里有村民帮忙，咱们先救阿兰吧。等救了阿兰，再过来看阿贝。”文柔急道。 温阿爷道：“有道理，我都老糊涂了，一时半会儿没转过弯儿来，走走，咱们这就走！” 这下子，温阿爷迈开双腿，跑的比文柔都矫健。 在路上遇到赶过来的阿兰父母，温阿爷跟他们讲清了利弊，二人吓得赶紧往回返，到家骑了三轮车，拉着文柔和温阿爷回凌水。 温阿爷开药、抓药，一边给文柔讲解中药药理，文柔发现在掌握这些中药知识时，自己的员工计分居然也在涨。 豆子解释道：“咱们的资料库里没有的中医药知识，如果你了解了，就会加入进来，咱们也可以获得积分。” 文柔心想，我是不是可以买几本中药书籍翻着看呢？ 抓好药，两人又坐着阿兰爸爸的三轮赶回九隆。 阿兰母亲在家抱着儿子哭戚戚，温阿爷说阿兰的病与阿贝奶奶的病一样，若是哪天早上，阿兰也长出浑身蘑菇死在床上，她觉得自己也就活不下去了。 拿到温阿爷开的药，阿兰母亲就像抓住了救命稻草，立刻就去熬药。 药熬好，阿兰眼巴巴看着儿子喝药，生怕下一刻儿子开始浑身长蘑菇。 温阿爷道：“这药最快三天效果就明显了，下一步怎么办？” 文柔道：“我们需要布置一个房间，房间里放一个笼子，让阿兰坐在中间，笼子上铺满木宣纸，不能有任何缝隙。然后将房间弄得湿热，将齐贤从阿兰干燥寒凉的身体里引诱出来，进入木宣纸里，木宣纸就会将它们困住。” 阿兰的爸爸是木匠，立刻开始着手制作了一个一人高的木笼子。 一切准备就绪，就等着三天之期。 阿兰需要每天喝七次药，阿兰母亲每天呆在家里盯着时间给儿子熬药，温阿爷过一段时给阿兰把把脉。 ------------ 七十 少年的脚步 阿兰这里目前没有什么可做的，文柔便去看阿贝。 阿贝的父母已经回来，主持办理老妪的丧事。 阿贝远远看着父母，没有一点亲近的表现，他的父母直接忽略他的存在。 村民们来来往往，有的送纸钱，有的送柴火、木头，帮忙一起料理丧事。 阿贝的父母与村里的长辈商议，明天就出殡，尽早埋葬老妪。 长辈显然不高兴，说老人去世后最少要在家停放三天，供后辈亲属祭拜告别。 阿贝父母虽然不高兴，但只能照办，若是不听村里长辈的话，全村人就不会来帮他们抬棺。 阿贝蹲在奶奶的尸体边，一语不发。 邻居说他从早上温阿爷说奶奶死了大哭一顿后，到现在晚上，一语不发，不吃也没喝。 文柔走过去，揽住他的肩膀道：“奶奶只是去了另一个世界，她希望你在这个世界好好地生活。” 这话若是别人说，是安慰人的，文柔说，是真的，因为她就在给去了另一个世界的人送信。 一天没动的阿贝，抬起头，看向文柔，双眸如烈阳一般炽热纯净。 文柔点点头：“真的。” 阿贝点点头，似乎是相信了文柔说的话，也似乎是表达自己会好好活。 文柔从背包掏出一瓶苏打水递给阿贝：“喝水。” 阿贝接过来，拧开盖子。 一条红棍子不知从哪里冒出来，跃跃欲试地盯着苏打水。 阿贝先给红棍子喝了半瓶，自己喝半瓶。 红棍子开心地缠在他手臂上。 一位家里长辈过来斥责道：“阿贝，你奶奶都死了，你还在手臂上缠红绳子，快扔了。” 阿贝抬起头，一双无辜纯净的眼睛看着长辈。 长辈无奈地骂了句：“真是个傻子！”说完走了。 文柔摸摸阿贝的头道：“阿贝不是傻子，阿贝是好孩子。” 阿贝笑了，笑的像六月的骄阳，灿烂似火。 文柔分开孩子长长的头发，看到他漂亮的脸蛋。 额头白皙，眼睛黑白分明，没有一丝杂质。 文柔惊叹于他纯净的漂亮，这样一个漂亮的孩子，被父母丢在山脚旮旯、穿着破衣服、头发乱糟糟的生长，现在唯一与他相依为命的奶奶也死了，孩子的明天会怎么样呢？ 三天时间，文柔除了照看一下阿贝，也没别的事情，就跟着温阿爷号脉。 温阿爷很乐于给文柔讲解中医知识，特别是他家几代中医积累的经验和方法。 文柔的积分也跟着蹭蹭上窜，这个知识比拓展地图增积分还快。 第三天一早，阿贝奶奶出殡。 小村庄，谁家有事，全村出动。 全村加起来也不过一百来人，多是老弱妇孺。年轻人都去了外地，打工、定居。 阿贝奶奶躺在一口薄薄的棺材里，被埋入山坡的地下。 阿贝指着坑“啊啊啊”地问文柔。 文柔道：“人死后，肉体会与这世界的土地、山石、树木、飞禽同化。灵魂会飞到另一个世界。” 不知道阿贝是否听懂，但他安静下来。 红色棍子从他的外套里偷偷探出一个头，似乎在偷窥这个世界。 埋葬了奶奶，亲友们在土坟前磕了几个头，撒上一壶水，便纷纷离开。 最后只留下阿贝一个小小的身影蹲在坟边。 文柔走过去，陪他蹲下道：“阿贝，走吧。” 阿贝摇摇头，指指坟堆，指指自己。 是的，他一直和奶奶生活在一起。 文柔道：“好孩子，人总要分离的，没有能永远在一起的人。人生就是不断的离别和相遇。你看，你和奶奶相遇了，现在要分离了，你和温阿爷相遇了，也会有分离，你跟我相遇了，也会有分离的时候。将来，你还会遇到许许多多的人，有和奶奶一样的爱你的人，也有和温阿爷一样救你的人，还有像我一样的人，也会有欺骗你的人、伤害你的人……这许许多多的人，会组成你丰富多彩的人生。” 阿贝眼睛一眨不眨地盯着文柔。 文柔也不确信阿贝能不能听懂，但她在尽力开导这孩子。 阿贝盯着文柔很久，然后又看了很久坟堆，最终站起身来，拉起文柔的手，大步走向村庄方向。 两人回到家时，已经下午。 阿贝家冷冷清清，已经没有人了。 阿贝的邻居看到阿贝，从自家院子出来。 “阿贝，你爸爸妈妈已经走了，他们在城市生的孩子打电话了，好像要参加什么生日会。”邻居对着阿贝大声说到。 其实阿贝不是聋子，相反，他的听力很好。 不过因为他不会说话，最多只能简单说一个字，所以大家下意识觉得他听力也不好。 阿贝看着邻居不说话。 邻居叹口气：“要不，你今晚来我家吃饭吧。唉——以后你可怎么办？你自己会做饭吗？你爸爸妈妈给你留生活费了吗？” 阿贝依然盯着邻居，过了一会儿，才摇摇头，然后走进自己家门已经破掉的院子。 阿贝进了屋子。 文柔站在院门外，想着阿兰明早应该就能进行拔除齐贤了，自己该回去让豆子扫描一下阿兰的情况，等明天治疗完阿兰，再来看阿贝。 文柔刚要转身，阿贝已经从屋子里出来，背上背着一个二手的书包，蓝色书包奥特曼的图案，边角都破了。 他没有上过学，书包应该是别的孩子上学用过的。 文柔不解：“阿贝，你这是要……去哪里？” 阿贝指指文柔，再指指自己，嘴巴里发出啊啊啊啊的声音。 文柔道：“你想跟我走？” 阿贝点点头。 文柔想了想道：“也不是不可以，我倒是缺个弟弟。” 阿贝使劲儿点头，拍拍自己的胸脯。 文柔下了决心：“好吧，你跟着我，走，我们去阿兰家。” 阿贝露出灿烂的笑，如同漫天的彩霞，让整个天空都色彩斑斓。 “水，我要河喝水……”还没进阿兰家门，就听见阿兰的嚎叫声从屋子里传来。 阿兰母亲心疼得哀求：“温阿爷，让阿兰喝点水吧，孩子会渴死的！” 温阿爷道：“不会渴死的，还能说话。你让他喝水，我们功亏一篑，你想让他身上长出蘑菇而死吗？” ------------ 七十一 拔除 阿兰母亲含着泪忍着。 文柔走进阿兰屋子，阿贝跟着进去。 阿兰躺在床上，身上一条条绳子，被绑得紧紧的。 可能不绑着，他就会自己跑去喝水吧。 文柔站在床边，豆子用扫描术详细扫描了阿兰的全身。 “可以的，阿兰体内的齐贤已经不稳定了，咱们明天一定能够成功！”豆子很是乐观。 文柔点点头，其实按照地球网络规则，话不要说太满，不然就是立flag。 与温阿爷交流了一下看法，温阿婆就来招呼吃饭。 这个时候，作为这家里的女主人，阿兰的母亲除了给阿兰熬药，就是哭戚戚。 温阿婆已经扛起了阿兰家的内务。 文柔走到饭桌时，阿贝已经盛了两碗饭放在桌上，两双筷子，一双给文柔，一双自己用，蹲在矮桌边，开始大口吃。即不管温阿爷阿婆，也不管阿兰父母。 文柔想，这孩子今天一天在奶奶坟前发呆，饿坏了，让他吃吧。 温阿爷过来看到低头扒饭的阿贝，叹口气道：“真是个傻孩子！奶奶没了，你以后可怎么办？” 文柔道：“温阿爷，我打算带阿贝走。” 温阿爷道：“孩子，你知道你在说什么吗？阿贝可是个痴傻儿啊，他可能会累你一辈子，你将来带着他嫁人吗？实在不行我们老俩收留他。” 温阿爷说的话已经是把文柔当成自己人了。 文柔笑道：“阿爷，阿贝虽然在世俗人眼里有些痴傻，但他自有神异之处，或许跟着才是他的最佳选择。” 温阿爷突然想起那条像蛇一样棍子，以及文柔背后的师门，文柔说的对，阿贝跟着文柔，才是最佳归宿。 如果跟着自己，或者去找他城里打工的父母、以及在留在村子里吃百家饭，都会注定一辈子痴傻。 温阿爷点头道：“好，或许这才是阿贝的命运。” …… 第二天一早，许多村民都聚到了阿兰家。 既是想帮忙，也是想看看怎么治疗这个奇怪的病。 文柔一早就和豆子扫了阿兰很多遍，温阿爷给阿兰摸了很多次脉。 阿兰干燥的嗓子已经嘶哑，嘴唇干裂，缺水严重。 文柔道：“温阿爷，我觉得，咱们午时进行，应该效率会更高。” 温阿爷点头道：“对，我也是这么想的。” 上午，众人一起将木笼子在院子里摆好，木笼子下面垫了木头架子。 文柔取出木宣纸，一张一张糊在笼子上，上下周围，都糊得严严实实，不留一条缝隙。 临近十一点，一众村民帮忙，将被绳子捆着的阿兰从屋子里抬出来，放进笼子里。 文柔看到这场景，总觉得有点影视剧里边搞封建迷信、巫术害人活动的既视感。 这活动若是被警察看到，她这个施术者恐怕会被抓，阿兰会被送进医院治疗等着长蘑菇。 幸好温阿爷在这村子里有足够高的威望，没有村民怀疑他。 初秋的天气干燥，阳光还足够热烈。 阿兰躺在糊满木宣纸的笼子里，又干又热又燥。 文柔站在笼子外，紧张的一遍又一遍用扫描术扫描阿兰身体。 扫描术明显认可阿兰体内的齐贤在躁动，但是从十一点躁动到十二点半，就是不肯出来。 文柔有些稳不住了，若是午时最干燥的时候，都不能将齐贤从阿兰体内逼出来，过了午时恐怕更不行。 豆子在飞速查阅资料库。 “柔柔，如果这时候能用阳火烤一下阿兰，齐贤应该就会出来。只是差了一点点火候。” 文柔无语了：“火烤，真是像封建迷信一般，动用火刑烧掉巫女吗？” 豆子道：“柔柔，如果错过这次机会，咱们恐怕就无法得到齐贤了，就算我们不用火，阿兰也会长出蘑菇而死。” 文柔道：“如果用火，阿兰被烧死，我会被判刑的，就算得到齐贤，也不定有机会去给沙子轩治病。” 豆子道：“对哦，这里是法治社会。” 村民们在阿兰家院子围了一圈，不时地问温阿爷，阿兰治好了吗？ 文柔庆幸自己跟着温阿爷来到这里找到了齐贤，若非温阿爷，自己这样治疗阿兰、取出齐贤，村民是万万不会答应的。 温阿爷与文柔小声讨论：“丫头，怎么样了？阿兰体内的齐贤菌丝拔出来吗？” 文柔道：“阿爷，差一点点，若是有阳火，就好了。” 温阿爷道：“如果有阳性的东西，是不是也可以取代阳火？” 文柔眼睛一亮，与豆子商量。 豆子再次查询资料库整合需要的信息，认为以阳性东西熏染也可行。 文柔道：“是不是让那根棍子接触一下阿兰，这也算熏染吧。” 豆子认可了这种方法。 文柔找到阿贝，与他商量。 她不确定阿贝是否理解。 但阿贝很快就将红棍子召唤过来，交给文柔。 文柔拿着棍子，这一次这家伙老老实实呆在文柔手里，光滑细腻，触感炽热，但并不真的烫手。 文柔将棍子交还阿贝手里道：“你让它进去，紧贴阿兰的脊椎。” 阿贝没有说话，拿过棍子。 文柔掀开一片木宣纸，阿贝塞进去。 文柔从解开的木宣纸缝里看到，那红棍子如同一条蛇一般钻进阿兰衣服里，贴在阿兰后背的脊椎骨处。 只过了两三分钟，扫描术的结果就显示，阿兰体内的齐贤躁动不堪，开始向着体外钻出来。 齐贤菌丝向着四面八方钻出来，拉扯后开始断裂，钻进笼子上的木宣纸里，然后被封住。 约莫半小时，扫描术显示，阿兰体内的齐贤菌丝已经完全出来，被笼子上的木宣纸困住。 文柔将这个消息告诉温阿爷。 温阿爷道：“你收起木宣纸，我安排他们将阿兰抬进去，分步补水。” 阿兰体内已经过于干燥，不能一次性喝太多水，会中毒。 文柔收起木宣纸，用扫描术扫了一次，确认有八十二张困住可用的齐贤。 豆子道：“我们需要一张就够了。” 文柔道：“都存起来，万一以后有需要。” 豆子突然道：“柔柔，公司给我们发布收购信息了。” ------------ 七十二 送给你了 “什么信息？” “收购信息，公司要收购我们手里的齐贤，一张宣纸一万积分。” 文柔道：“我还要留着，万一沙子轩哪里会需要很多呢，不卖。” 豆子道：“公司回复，可以用灵液换。” 文柔耻笑：“我连修炼都不能，我不需要灵液，不换。” 豆子立刻道：“公司又发消息了，可以先帮我们保存齐贤，齐贤在常温暴露的环境下，只能保持一个月的活性，可以帮我们保存，我需要的时候，随时可以取出。” 文柔道：“骗我的吧，是不是等我存进去，用的时候根本取不出来？” 豆子原地打转：“这个咱不知道，要不柔柔存几张试试，万一到时候咱的没有了活性，再从公司取出来。” 文柔点头：“那就存十张吧。” 豆子回复公司消息存十张。 文柔发现自己手上的木宣纸突然少了，数数，不多不少，正好少了十张。 文柔有点怕：“这家伙，可以随便搞走我的东西，是不是我就算不同意，它也可以搞走？” 豆子道：“公司回复了，他说未经员工同意，他是不会拿走员工任何的东西的。” 文柔自然不信，在你还有价值的时候不会拿走，若是没有利用价值了，会不会拿就不好说了。 但是目前她也没有什么办法阻止公司的隔空取物，这个神奇公司实在是邪门。 齐贤已经得到，阿兰的病也治好，剩下的就是温阿爷帮助阿兰调理身体即可。 文柔决定带阿贝离开去秦岭找秦冷热花。 现在坐车全部实名制了，当文柔问起阿贝的身份证时。 阿贝只是摇头。 “户口本呢？去你家找找，你们家的户口本在哪里？” 阿贝带着文柔去了他家，扒拉开屋子里唯一的破柜子，捯出一些陈年旧货后，找打了一个红皮本子。 文柔翻看，本子上户主应该是阿贝奶奶，六十多岁了，家庭成员有阿贝爷爷，但是户口页显示已经注销，应该是去世了。后边有一个儿子，应该就是阿贝的爸爸，户口页显示已经迁走，应该是自己成家，有了自己家的户口本。 文柔道：“这个不行，这户口本上没有你，需要你家，你爸爸妈妈的户口本。” 阿贝看着她，歪着头不说话。 文柔猜想，应该是他父母将户口本儿带走了。 “你奶奶的老年机呢，给你父母打电话。” 阿贝从床下面摸出那个老年机。 他收拾东西跟文柔走，都没有带这个老年机。 文柔接过手机，翻开电话本，通讯录里只有一个联系人，应该是阿贝的爸爸。 文柔打电话过去。 响了几声后，电话接听：“喂，阿贝吗？” “你好，阿贝在旁边。你是阿贝的爸爸吧？” “对，你是谁？” “我是跟着温阿爷来九隆的那个胖姑娘。” “哦，原来是你啊，给我打电话，是阿贝有事吗？”他知道阿贝不会说话，打电话都是让别人给说话。 文柔道：“现在阿贝奶奶走了，你打算让阿贝怎么办？接他去和你们一起住吗？” 阿贝爸爸立刻否定道：“那不行，阿贝是个傻子，接他来做什么？他不能上学，也不能干活儿，他在城市活不下去。就让他住在老家吧，家里有地，有果木，他随便弄点东西吃，饿不死他的。” “可是他才十几岁，这是你一个爸爸该说的话吗？以前他可以和奶奶相依为命，现在奶奶没了，你作为爸爸，应该负起抚养责任。” “不是，我负不负抚养责任管你什么事儿？你要是觉得自己道德高尚，你养起阿贝来，阿贝送给你了。” 文柔等的就是他这句话：“好啊，我养就我养，阿贝的户口本呢？” 阿贝爸爸冷笑道：“户口？傻子上什么户口？当初阿贝生下来，不哭不闹，医生做了检查说，可能是个痴傻儿。我给他上什么户口？长大了果然是个痴傻儿，幸亏当初没有上户口，不然还要送他上学，现在国家管的真多，连傻子都要上学！好了，户口没有，人送你了，你带走吧，不要再给我打电话。” 说完阿贝爸爸就挂了电话。 文柔看看阿贝，阿贝正呆呆地盯着文柔手里的手机，也不知道他是不是听懂了他亲生父亲的话。 文柔刚想说点什么，阿贝突然从文柔手里拿过手机，重重砸向石头上，手机立刻四分五裂。 摔完手机，阿贝拉起文柔，迈步离开自己家，走向阿兰家。 文柔在思考，阿贝根本没有上户口，怎么给他弄个户口，带他坐火车。 回到阿兰家，村里许多人都在。 大家都在观望阿兰的情况。 文柔感叹小村庄，一个人生病，全村人关注。 好在阿兰的情况已经好转，躺在床上休息，能正常说话，他说自己感觉好多了，身体里不像以前那样，好像有东西在钻来钻去，难受地说不出来。 文柔发现一点，体内没有齐贤寄生的阿兰健谈了许多，不像以前那么木讷。 温阿爷说，阿兰本来就很爱说，只是最近来，不爱说话，他以为是长大了，变内向了，现在看来是受了齐贤的影响。 齐贤会让人不会表达，不想表达，这样它才能在人体内长时间寄生不会被说出来治疗了。 看完阿兰，文柔询问温阿爷，阿贝的户口怎么办？ 温阿爷说，这边贫困山区的孩子，家长没有给上户口的情况很常见，让村委会给开个证明，去派出所，就会给上。 村主任也在阿兰家，听说阿贝户口的事情，表示可以立刻回去给阿贝开证明。 可是阿贝爸爸已经不要他了，而且他们的户口本也不在家，阿贝现在应该将户口上在哪里？ 几户村民表示可以上在自己家，可是文柔觉得，户口上在别人家，将来阿贝用到户口本，还要来这里找人家的户口本不方便。 村长一拍大腿道：“我开个证明，给他弄个独立户，反正他老子那个王八蛋也不要他了。” 拿到村长开的证明，文柔采了钩麻，就和温阿爷离开九隆。 ------------ 七十三 抱团隐瞒 阿兰妈妈留在家照顾阿兰，阿兰爸爸送文柔和温阿爷阿婆回凌水。 到凌水后，将收集的药材放回温阿爷家，文柔带着阿贝去理发、洗澡、买衣服。 乱糟糟的长发洗干净，剪成少年孩子的碎盖短发，连理发师都惊叹少年的漂亮。 “好的，咱们去买衣服，然后洗澡，再去办户口。” 阿贝看着镜子里的自己，开心地点点头。 凌水作为一个县级市、药材集散中心，还是有一些商业氛围的。 街上许多服装店，有当地民族传统的服饰店，更多的是现代服饰。 文柔给阿贝选了两套衣服，一套长袖，一套短袖。 两双鞋子、袜子、内裤…… 衣服暂时不买太多，等回家了可以再几套，现在能换洗过来就可以了。 村里人说阿贝十五虚岁了，但是阿贝的个子不过才一米五左右，比文柔矮了一大截。 现在城市的青少年发育都早，十五岁大多已经长成个子了。 阿贝在山里，吃得食物多是纯天然的，激素少，发育晚应该正常。 “新衣服咱们先不穿，等一会儿去洗个澡，洗完了你换上新衣服，旧衣服就可以扔了。”文柔告诉阿贝。 买完衣服，文柔找了家箱包店，买了一个运动背包给阿贝背，又买了两个行李箱，一个用来装两人的衣服，一个用来装药材。 文柔突然觉得自己像是在西天取经，行李越来越多，以前只有自己一个背包，现在多了一个人，要拉两个行李箱。 街上有一家洗浴中心，这里进进出出，许多药材老板在里面消费。 文柔想了想，换了一家小一点，一看就是专门洗澡的澡堂子，给阿贝要了一个单间，让他自己去洗干净。 阿贝洗澡出来，换了新衣服，运动长裤、干净的白T恤，帅气漂亮的少年跃然眼前，澡堂前台都夸这孩子长得好。 “好了，这次可以去办户口了，照一个帅气的身份证照片。” 阿贝咧嘴笑笑，灿烂如烈阳。 文柔道：“旧衣服包包都扔了吧。” 阿贝将旧书包和衣服扔掉，但手里还留着一件。 文柔见是一件当地土家族的男子上衣，绣着很精致的花边，便问道：“奶奶给做的？” 阿贝点点头。 文柔道：“放到背包里吧。” 阿贝将衣服放好，背好包，认真地看着文柔。 文柔笑笑：“走，去办户口。” 凌水行政服务大厅，文柔将九隆村开的证明放在桌上。 办理户籍的工作人员见怪不怪：“又是一个不给孩子上户口的家长，你们这些家长都想什么呢？” 文柔：“他爸爸妈妈大城市打工了，他跟着奶奶，现在奶奶死了。他爸爸不肯接他去大城市，也不想抚养他了，我想单独给他办理一个户口本，带他去我家，我爸爸没有儿子，正好将他当儿子养。” 工作人员看看文柔，确认文柔家一定能养得起这孩子，毕竟闺女能吃这么胖，家里应该不缺孩子一口吃的。 “这不行啊，未成年不能单独办理户口簿。他的户籍必须落到他家户口簿上，让他爸爸过来给他上户口，然后办理户口迁移，把户口迁到你家去。” “他爸爸是不会回来给他办户口的，他奶奶埋葬的当天，他爸爸就回城了，连生活费都没给他留。我让他爸爸回来带他走，他爸爸说让他自己在农村种地摘野果吃。” 工作人员忍不住骂道：“这是什么样的父亲，太不像话了！但是我们没有权限给他一个人单独开户，他是未成年人。” 文柔知道为难工作人员也没用，便带着阿贝先离开再想办法。 户口一定得给阿贝办理，不然他出门都坐不了车。 温阿爷在家里给上门的病人看病，温阿婆在处理钩麻。 这些药物多亏温阿爷和阿婆给处理。 文柔将户籍工作人员说的讲给温阿爷，温阿爷思索道：“我认识几个管户籍的，但他们也得照规矩办事，人家确实不能随意办理。你们先住下，我再想想办法，这些药草处理好也需要几天时间。” 文柔只好谢过温阿爷，带着阿贝先去整理房间。 晚上，温阿爷给他认识的户籍人员打电话，人家的回话也是一样的，必须要阿贝的父母先给他上了户口，再迁移出去，未成年人不能单独办理户口簿。 温阿爷又给阿贝的爸爸打了电话，阿贝爸爸自然也是找温阿爷看过病的，但他爸爸表示，现在真的没空回来，给阿贝奶奶办丧事已经花了几天时间，不能再请假了。 实在不行，文柔做好了带着阿贝坐汽车出租车的打算，反正她已经答应带着阿贝了，就不能把他一个人扔下不管。 第二天九隆突然来了许多村民到温阿爷家里。 温阿爷一时也不明白，自己在九隆待了好几天，这才昨天离开的，这些村民就这么想自己了？ “温阿爷，您救救我们村的人吧，救救我们家人吧！”为首的老人恳求道。 温阿爷道：“我当然会尽力救大家的，你们是遇到什么大问题了吗？” 村民们七嘴八舌讲起来。 文柔在旁边听了一会儿，算是明白了，原来这个村子有一多半人体内寄生齐贤，而且阿贝奶奶不是第一个长出蘑菇而死的人。 他们去九隆之前，就有几人因为全身长出蘑菇而死。 但是村里的巫婆说，这个病不能让外人知道，否则全村都会长出蘑菇，这是真神对他们的惩罚，如果不告诉外人，全村十个人只会有一个人长蘑菇而死，其他人没事。 所以他们没有敢告诉温阿爷。 村民们都在等着那倒霉的十分之一人长蘑菇死光，自己就安全了。 可是后来，出现长蘑菇先期症状的人越来越多，已经超过十分之一，并且还在增长。 这种全村抱团隐瞒真相的事情，自然不包括阿贝。 阿贝是傻子，没人把他当正常人对待。 所以当阿贝奶奶死后，阿贝第一时间找了温阿爷，长蘑菇这个事情终于被村外的人知道了。 ------------ 七十四 丰厚收获 温阿爷不但知道了，文柔和温阿爷还合力治好了阿兰。 全村人都围观治疗阿兰，他们不光是关心阿兰，更有好奇阿兰能不能治好。 据村民们说，阿兰今天基本已经完全康复，没有了任何长蘑菇的先期症状。 所以这些村民才一早跑到凌水，请求温阿爷给他们治病。 “全村人感染？”温阿爷陷入思索。 一般来说，只有传染病才会出现一个地方的人大批量感染。 “大家不要着急，病，我一定会给大家治好的。”温阿爷安抚众人。 村民们七嘴八舌道：“阿爷，快走吧，快去治病吧，去晚了，长出蘑菇来，人就没了。” 温阿爷道：“我需要准备药啊，光我人去了，没有药，也没法治病。而且这个病主要是文柔姑娘来治疗的，她也需要准备材料。你们将得这种病的人数具体多少统计出来，我们才能确定需要的药材，如果我这里不够，还要去别的地方进。” 村民闻言，催促温阿爷快点准备药，需要多少钱，他们带着。 温阿爷安排他们在药房外边长椅休息，自己进屋与文柔商量。 “丫头，我怀疑这病是传染病，如果大范围扩散，很危险啊，咱们要不要上报？”温阿爷面色担忧。 文柔已经查阅了公司资料，初级资料库中没有相关资料，但公司破例将齐贤菌丝状态的涉及高阶资料库的相关资料给了文柔。 文柔道：“这个病不是现在科学能够解释得了的，现代的医生也治不了这个病，上报只会引起恐慌。我们先给这些村民治病，我再寻找感染源，将感染源拔出，就不会有人再得这个病了。” “丫头，行吗？”温阿爷一脸担忧。 “阿爷放心。” 温阿爷和文柔按照村民对得病人数的描述，适当增加数量，准备了药材，天黑之前，再次进了九隆。 一进村，村民全部围过来，也省得他们去找了，温阿爷号脉，文柔扫描，将感染齐贤的人甄别出来。 如他们所料，实际感染人数比村民们报的多了不少，连那个不让村民外传的老巫婆也感染了齐贤。 几乎家家户户都有人感染，温阿爷分好了药，让大家回去熬药开始服用，三天之后争取能够拔出齐贤。 这三天是温阿爷用药的时间，文柔不用管，她的任务是找出感染源。 文柔与豆子沟通：“扫描术能够扫描多远？可不可以把整个村庄扫描一下，省得我到处跑。” 豆子道：“这个不行，最多只能扫十米之内的物品。” “你与公司沟通一下，暂时给扫描术升个级，等搞清了传染源，他可以再把级别降回去，他不是也想得到齐贤菌丝吗？咱们互利共赢。” 豆子道：“这个咱已经跟公司沟通过了，公司说不是不能临时给咱升级，而是柔柔你承受不住。扫描术是借助柔柔的本体进行的，你现在只有一个灵眼，身体还是凡胎肉体，是承受不住高阶扫描术的通过力量的。” 文柔了然：“原来这样啊，我还以为这公司故意搞等级压制呢。那就啥也别说了，继续扫吧。” 经过三天的努力，文柔基本确定，以九隆村为中心，方圆十里的山脉地下都有齐贤的菌丝在生长。 一般来说，齐贤喜欢潮热的环境，但今年凌水天气异常，整个夏季和秋季都比较干旱。 使得齐贤没有办法很好的长出蘑菇，结出果实。 特殊的天气催生了齐贤的异化，为了繁衍下去，它们感染了当地人，在人体潮热的环境中结出蘑菇，繁衍后代。 若想九隆的人以后不再感染齐贤，只能将这方圆十里地下的齐贤菌丝全部拔出。 公司很积极地给了拔出的方法。 根据文柔的扫描，公司绘出齐贤的地下图，标注出了一百二十二个关键节点，找一个下雨或者比较潮湿的天气，在这一百二十二个节点布置木宣纸，以红棍子的阳灵之体搅动地底，齐贤菌丝便会离开地底，躲入木宣纸中。 只是使用的木宣纸有些多，幸好温阿爷经常购买木宣纸，与生产厂家有直接联系，订购了一车，让人送了过来。 三天后，阿兰的父亲制作了九个木笼子。 九隆村的人，从早到晚，一多半的人都住了住这个木笼子。 村子里的感染者全部治好，回家慢慢补充液体就可以恢复。 幸运的是，第二天就是大雾天气，空气潮热，温阿爷找来村子里所有健康的人帮忙，在方圆十里范围的山里，布置了一百二十二个节点。 每个节点需要九百多张木宣纸。 在夜露深重的时候，完成布置。 阿贝放出红棍子，在山林地底穿梭搅动。 一夜之间，九隆地里的齐贤菌丝连根消失，全部进入木宣纸中，困在里面。 九隆这个地方，齐贤自此消失。 一卡车的木宣纸，百分之九十都困住了齐贤。 加上几十位村民身上拔出来的，文柔现在富足得很。 文柔让村民将收集回来的木宣纸全部放在村外，等夜幕时，她让公司将木宣纸存起来。 一车的木宣纸，原地消失。 村民的耳目当然要掩盖，文柔安排阿贝捡了许多柴火，在原地放了一把火。 村民们都以为，让他们感染病毒的病源被烧死了。 天亮后，村民举村出门庆祝。 文柔没有心思庆祝，她需要给阿贝办了户口，赶往秦岭。 村民邀请文柔参加庆祝时，文柔将自己急需离开，和阿贝户籍的问题告诉村民。 老村长听了后，对全村人道：“大家不要庆祝了，我们跟文柔姑娘去派出所，今天必须让他们解决了阿贝的户口问题。” “但是人家是有规则的，你们都帮我去也没有用啊。”文柔道。 老村长道：“丫头，你还是太年轻。你看我的，那些吃公家饭的，就需要我们这样解决问题。” 老村长带着一百多口村民，浩浩荡荡进了凌水市的行政服务大厅。 工作人员都被吓得站起来。 ------------ 七十五 解决 “乡亲们，你们是要办什么业务？”户籍工作人员陪着笑脸。 老村长指了指旁边的阿贝道：“给他上户口。” 户籍工作人员赔笑：“上户口，他父母来就可以了，不用大家都来。” 老村长道：“我是九隆村的村长，我证明，这孩子的父母缺德自私，自己在城里过日子，不要他了。现在有个好心人要收留他，但是你们不给办户口。” “阿爷，不是我们不给办户口，是咱有规定，办户口得他父母给他办理，未成年人不能单独开户的。” “他父母已经不要他了，你这个姑娘是听不懂话吗？不要他了，当然不给办户口，父母不要的孩子，难道就活该当黑户吗？我是村长，带着我们全村都来了，我们都能证明，孩子不是办假户口的，他就是生下来父母嫌弃他是个痴傻儿，不给他办户口。现在有好心人要收养他，没户口，人家怎么迁户口？” “我们能证明！” …… 围着的村民跟着喊叫，整个业务大厅热热闹闹。 户籍工作人员满头大汗：“乡亲们，你们别激动。这样，我给领导打电话，问一下领导，这事儿怎么处理。” 村民们停下嚷嚷。 工作人员很快打了电话，领导那边短暂商量后，有了答案。 工作人员道：“村长啊，我们领导是这么说的，既然他父母不肯回来，他是个未成年人，不好单独开户，您看这样行不？我们给他把户口先上在你们村随便一个他的亲戚家，然后给他办理户口迁移手续，他带着手续，就可以去好心人家落户。” 村长看向文柔：“文姑娘，你说成吗？” 文柔道：“我看行，就是户口先上在谁家？” 村长一拍胸脯：“当然是我家，我是村长，我得照顾好村里的孩子。” 文柔道：“您带着户口本吗？” 村长一指身旁一个四十多岁的男子道：“你回村，去我家找你阿奶要户口本，要快！” 男子答应一声，飞快钻出人群走了。 工作人员松口气道：“村长，您看事情已经解决了，您是不是可以带着乡亲们回去了？” 村长道：“那不行，我们得盯着你们办好。” 文柔对户籍工作人员道：“这样行不，你先办理户籍的电子档案，然后给孩子办一张临时身份证。等村长家的户口本拿来了，再往户口本上办理。” 工作人员巴不得把这些瘟神赶紧离开，反正是要给办的，上面说了，贫困山区的人口，办理政策可以放宽。 “孩子叫什么名字，生日是哪天？” 光知道叫阿贝，还没问过阿贝大名叫什么，文柔看向村长。 村长道：“那对夫妇，生下孩子一看是傻子，就没给上户口，名字也没给取过。村里边都喊阿贝。丫头，你文化高，给阿贝起一个正式名字吧。” 文柔看向阿贝：“阿贝，你姓什么？” 阿贝不语。 村长道：“我们村只有彭和白两个姓氏，他姓白。” 阿贝把头摇得跟拨浪鼓一般：“不不不不……” 文柔：“你不想跟着你爸爸姓白？” 阿贝点点头。 文柔道：“你跟着我姓文如何？” 阿贝点点头。 文柔道：“好，那就姓文吧。叫个什么名字呢？” 阿贝嘴里“不不不不……”又开始叫了。 “你不想取新名字？” 阿贝点点头。 “阿贝是奶奶给取的名字？” 阿贝点点头。 村长道：“傻阿贝，你奶奶给你取的是小名，还要有名字上户口呢。让姐姐给你取一个。” 文柔道：“没事，阿贝也可以是大名，挺好的。” 这样，阿贝的正式户口名字就确定下来：文阿贝。 一小时后，阿贝的户口迁移和临时身份证就办好了，那位村民来了，只要在村长家的户口本上打印一下就可以了。 户籍人员道：“好了，你们可以先走了，等那位拿户口本的过来，我给他在户口页上打印一下户籍信息，标注迁移就可以了。” 村长一摆手：“走。” 全村一百多口人，浩浩荡荡离开业务大厅。 工作人员心有余悸。 文柔夸赞道：“您不愧是村长，还是您有办法！” 村长笑道：“什么有办法，不过是多吃了几年饭，当村长时间长，与这些公家人打交道多，摸准他们的脾性了。丫头啊，阿贝虽然是个痴傻儿，但也是我们村里人看着长大的，你带着他要好好对他，他如果有错，也要严厉管教。如果哪天，你不想收留他了，不要抛弃他，把他送回来，我们九隆是他永远的家。” 文柔认真地答应：“您放心，我一定按您说的办。” 村长道：“那就好。千里搭凉棚，没有不散的宴席，丫头，你对我们九隆的大恩，我们都记下了。以后有需要找到九隆，只要我这个老头子在，就一定给你办到。现在我们也不麻烦你了，你去忙你的吧。” “多谢村长，谢谢大家！”文柔与九隆的村民告别，带着阿贝去了温阿爷家里。 温阿爷和阿婆已经将她的药材全部收拾好，装进箱子里。 文柔不敢耽搁，直接订了去往少阳城的火车票，午饭后，带着阿贝与温阿爷阿婆告别。 温阿爷和阿婆想要让文柔给外孙温子贤带东西，但考虑到文柔行李不少了，便作罢。 下午，老俩将文柔和阿贝送到火车站，看着他们检票进站，才相携离开。 上了火车，阿贝拉着行李箱走在前边，进了车厢，直接坐在空位上，还给文柔占了一个空位。 文柔笑道：“阿贝，火车不像咱们村里的公交车，有空座就坐，火车是标着座位号的，座位号在我手机订的票里显示，你看。” 文柔将手机给阿贝看，然后指给他火车窗户边标注的座位号，带着他找两人的座位。 阿贝经过了两人的座位，还在向前走，文柔赶忙叫住他。 找到座位后，文柔道：“这个图案表示窗户，咱们两的座位号是九八、九九，九九挨着这个图案，就表示挨着窗户。你坐里边挨着窗户吧。” 阿贝开心地坐下，文柔在他旁边坐下，指着手机里的数字道：“阿贝，你认识这个数字吗？” 阿贝摇头。 这孩子还是个文盲。 ------------ 七十六 湖上宫殿 “阿贝，你去上过学吗？” 阿贝摇摇头。 “家里人为什么不送你去学校？” 阿贝指着自己的嘴巴“啊啊啊啊……” “不会说话就不让上学吗？” 阿贝歪着头，盯着文柔，不说话了。 “好吧好吧，”文柔摸摸阿贝的头，“等回了家，我给你找个学校念书，不过你得从一年级开始念，你这么大孩子，跟一年级的小屁孩在一个班，你会不会自尊心受伤啊？” 阿贝歪着头看着文柔，一脸茫然。 可能这话的内容已经超出了他的认知范围，他理解不了了。 村里人说阿贝痴傻，不光因为他不会说话，主要因为一复杂的话，他就听不懂了，可能智商真的存在问题。 但他能与灵物沟通，说明他必有神异之处，也许他的问题将来能够解决吧。 傍晚，火车停靠少阳城站。 两人走出火车站，路边卖各种烤串的。 阿贝伸手就去拿还没有烤的串串往嘴里塞。 文柔连忙制止：“阿贝，这是生的，想吃咱们买了，让老板给烤。” 阿贝不知道有没有听懂，知识抓着烤串不松手，另一只手指着嘴巴“啊啊啊……”的叫着。 文柔忙对老板道：“快快，先把你烤好的香肠给我两个。” 老板见状，连忙从烤架上拿了两个香肠，串上竹签，递给文柔。 文柔给了阿贝，阿贝这才松开抢来的生肉串，吃起香肠来。 文柔将阿贝放弃的生烤串递给老板道：“烤二十串吧。” 然后又挑了一些其他的串串，让老板一并烤了。 阿贝吃得非常开心，眼睛都迷城一条缝。 他的烤串基本是，他吃一半，从外套里露出头儿的红棍子吃一半。 吃掉一百多串串串后，阿贝停止进食，安安静静坐在旁边看着文柔吃。 文柔问道：“吃饱了？” 阿贝点点头。 文柔给他一瓶水道：“喝水。” 阿贝打开盖子，他喝一半，红棍子喝一半。 文柔悄悄松口气，幸好这孩子吃东西有界限，吃饱了就不再吃了。 不像她，吃饱了也总想不停地往嘴巴里塞东西，塞太多东西自然就瘦不下去，真的很痛苦。 文柔一边吃东西，一边开启契约感应，感应到了棒槌的位置。 她给棒槌发出契约召唤，但饭都吃完了，这家伙也不回来，这是铁了心要离家出走，再也不回来了吗？ 要不是沙子轩治疗还需要用到棒槌，文柔就直接不想要这家伙了，但是现在，必须把这厮找回来。 “阿贝，我们需要先去找回一根棒子，然后咱们找个酒店住下，明天一早坐火车去秦岭。”文柔对阿贝道。 阿贝盯着文柔，眼神懵懂，但他等文柔说完，点点头。 虽然不懂文柔说什么，但文柔说的他都同意。 打开手机地图，根据契约感应的方位和距离，确定了棒槌所在的大致位置，文柔打了一辆车，带着阿贝上车，告诉司机位置。 少阳城地形奇特，城市被山分成许多部分，城内堵车严重。 司机用了两个小时，才到达目的地。 文柔带着阿贝下车，眼前是一片树林。 寻着契约的感应，两人穿过树林，看到一片野湖泊。 湖泊没有任何开发迹象，周围野生杂草和芦苇，湖泊面积广阔。 文柔打开灵眼，湖泊之上，有一座虚幻的宫殿。 宫殿的台阶就延伸到不远处的湖边。 契约感应中，棒槌就在这座宫殿之中。 文柔发出契约召唤，棒槌器灵既不回复也出来。 “这家伙，是乐不思蜀了啊。”文柔与豆子讨论。 豆子道：“咱看是。” 现在形势，就算小强乐不思蜀，也得让他跟自己走，先给沙子轩治了病，再随他到处跑。 文柔走向宫殿在岸边的通道，一边与豆子商量：“也不知道这个宫殿的台阶能不能禁得住我这个凡人的身体？” 豆子道：“只能试试，理论上来说，这种依托主世界建造的小环境，只要被看到，就会接纳看到者。” 文柔到了台阶旁边，试着抬脚踩在第一阶上，脚下是踏实的感觉。 她试着两只脚都踩在台阶上，很踏实的站在台阶上，没有掉到地上。 但是，身后的阿贝却疯了，疯狂的在文柔身边挥舞手臂乱抓，似乎试图抓到什么，但是什么都抓不到，也踩不到台阶，他的脚只会从台阶上穿过，手从文柔身体里穿过。 “阿贝，你干什么？你想要抓到什么？”文柔问道。 但是阿贝就像没有听到一般，急得原地咆哮。 豆子道：“柔柔，你一旦踩上台阶，阿贝就看不到你了，你相当于进入了这个宫殿的域，外界既看不到你，也影响不到你。阿贝是因为看不到你了，才着急的。” 文柔闻言，马上从台阶上下来，出现在阿贝面前。 阿贝上前一把抱住文柔，哇哇大叫。 文柔道：“好孩子，我没有消失，只是进入了一个特殊空间。” 文柔问豆子：“我能带着阿贝进入这个宫殿吗？” 豆子道：“柔柔拉上阿贝试试，应该是可以的。” 文柔安抚好阿贝的情绪，拉起他的手，迈向台阶。 这一瞬间，阿贝的眼中突然出现了一座宏大的水上宫殿。 阿贝呆愣地都忘了迈步。 文柔道：“阿贝，上来。” 阿贝才跟着踏上台阶。 两人一步一步踏着台阶，来到宫殿门口。 宫殿的大门紧闭，文柔走到门前，试图拍响门环，奈何门太高了，他够不着。 这时候，红棍子从阿贝外套里钻出来，跃上半空，砸在门环上，门环啪啪作响。 门内传出一个尖锐而缥缈的声音：“谁啊？” 文柔一直以为这是一座空殿，毕竟现代社会了，实在没有听说哪位大仙住在人间。 “你好大仙，在下途径此地，一根棍子进入您的宝地，在下只是想取回我的棍子。”文柔小心地说道。 “棍子？唔，原来你是它的主人。进来吧，我正要跟你好好算算账。”那尖锐的声音落下，宫殿大门缓缓打开。 宫殿中没有宝座，在大殿中央悬空横着一根巨木，木头上停着一只大鸟。 大鸟一身墨绿的羽毛，眼睛有碗口大小。 豆子道：“柔柔，这是那只少阳城的护城神兽！” ------------ 七十七 交易 文柔心里有一瞬间的恐惧，但很快平静下来。 从吃下神奇快递公司的纸卷那一刻，她普通人生活就画上了句号。 前路无论多么诡异，也必须硬着头皮走下去。 大鸟盯着文柔和阿贝看了几秒，开口道：“难怪敢让器灵裹挟法器到处乱跑，原来是有仗势。” 文柔心道：我没有仗势啊。 不过既然大鸟这样想，就不必纠正了，让它误认为自己有仗势，或许不会轻易伤害自己。 大鸟清了清嗓子道：“那个棒子法器是你的吧？” 文柔道：“对，算是我的吧。” 大鸟：“什么叫算是你的？” 文柔无奈叹口气：“因为自从那根棒子有了器灵，根本不受我的控制，想去哪儿就去哪儿，我让往东偏往西，我根本管不了。” 大鸟差异：“你自己的法器自己管不了？” 文柔道：“管不了。” “你难道不会禁锢法器的法门？” “法门是有的，就是我还没有开始修行，用不了。” 大鸟自语：“人族已经如此厉害了吗？还没有踏入修行的门槛，就拥有了有器灵的法器！” 文柔不做任何解释。 大鸟道：“好吧，既然不是你故意为之，本座就不跟你多计较了。你的法器擅自闯入我的宫殿，砸坏了宫殿角的一块琉璃瓦。你若能够修复好这块瓦，就带走你的法器。” 文柔心中腹诽，我又不是泥瓦匠，难道让我去紫禁城屋顶偷一块给你吗？ “我能看看坏掉的琉璃瓦吗？” “当然。” 文柔只觉得眼一花，自己就到了一个院子，大鸟站在她身边，约莫两丈高。 大鸟抬起翅膀尖指着高处的屋角道：“看到了吗，那里的一块琉璃瓦已经碎裂，就是你的法器闯进来时给敲碎的。” 文柔道：“你能不能把碎瓦搞下来，我得看看什么材质，给你修。” 大鸟翅膀一晃，碎瓦飞了下来，落在文柔脚下。 豆子道：“柔柔，咱们修不了这瓦片，瓦片用的粘合剂是万年前地球上已经灭绝的灰蜗牛的分泌液。” “呃，这怎么办？不对，你怎么知道灰蜗牛在地球上已经灭绝了上万年。”我作为一个地球人，都不知道地球曾经有这种物种，也不知道它已经灭绝了。 “公司告诉咱的。” “好吧。”神奇公司惹不起。 “但是咱能够治好这只大鸟身上的伤。” “这大鸟受伤了？” “是的，它的伤已经很多年了，还在扩散，它的左翅下的胸骨和部分内脏在腐烂。” “这么严重？它作为护城神兽，自己不会治疗吗？” “这种伤并不好治疗，是比地球上已知的放射性伤害还要严重的一种伤害。” 文柔一时有些懵：“你说它被放射性伤害过，是指它被具有类似原子弹的具有放射性的武器伤害过？” “是的。” “你说我们能治疗放射性伤害？” 以文柔的认知，目前的人类科学，似乎还无法治愈放射性伤害。 “是的，刚刚公司给咱发消息，说可以协助咱们治疗放射性伤害。” 文柔顿时警觉：“他有什么要求。” 豆子道：“要求我们支付两张困住齐贤的木宣纸。” “这么简单？”文柔有点不敢相信公司如此仁慈。 豆子道：“不简单了，柔柔你没有意识到，齐贤对公司非常重要吗？” 文柔点头：“对，豆子比我聪明多了，的确是这样，虽然齐贤对我们来说现在很多，但对于公司来说，可能是非常珍贵的东西。” 文柔现在坐拥十万张齐贤，对她来说感觉并不是多重要的东西，但这东西对公司可能用量很大，所以比较稀缺。 “柔柔很聪明呢，只是还要做很多事情，不像豆子，只能在这里思考。”一人一豆商业互吹。 文柔道：“我先跟大鸟交涉，如果它同意用治伤做交换，放了棒槌，咱们就给它治伤。” 文柔觉得，大鸟应该会同意的，因为它的伤显然比一块琉璃瓦重要。 这伤扩撒下去，它别说修行了，估计陨落都是早晚的事儿。 文柔道：“大仙，你这琉璃瓦我修不了，它需要万年前就灭绝的灰蜗牛的粘液才能修复。” 大鸟一副我早就知道的样子道：“你这人类丫头不简单，居然知道这琉璃瓦的原材料。但是，只要你修不好这块琉璃瓦，就不要想要回你的法器，你趁早走吧。” 大鸟一副要送客的架势，挥起翅膀尖，打算将文柔丢出去。 文柔忙道：“不是啊，我虽然修复不了你的琉璃瓦，但咱们可以用别的交换啊。” 大鸟不屑：“你有什么跟我交换的？用你手里的那幅画吗？那幅画虽然有点灵性，但对本座来说，还是差了太远了。” 文柔道：“对对对，你是护城神兽，修为高深，自然看不上这点细枝末节的小东西。但是，你自己的伤，你总不能不在乎吧？” 大鸟蓦地瞪大鸟眼，盯着文柔：“我的伤，你怎么知道的？” 文柔道：“我自然是看出来的。我们做个交易，我帮你治好伤，你还给我的棒槌。” “你能治好我的伤？”大鸟不敢置信。 文柔道：“试试呗，治不好你，不用还我棒槌嘛。” 大鸟点头：“好，你若能治好本座的伤，别说还给你棒槌，我这金乌宫里的东西，你看上什么，尽管随便拿！” 与大鸟达成协议，文柔与豆子沟通，用两张木宣纸兑换了治疗方法。 她存在公司的十万多张木宣纸齐贤立刻少了两张，感觉公司很是迫不及待的样子。 豆子将治疗方法丢入文柔脑海。 治疗方法简单粗暴，喂给大鸟一张困住齐贤的木宣纸，齐贤进入大鸟体内，会自动锁住体内的辐射，然后让大鸟自己运功，将齐贤逼出体外，齐贤锁定的辐射自然也就带出体外。 没有了辐射的破坏，以太阳神鸟的自我修护能力，很快伤就会好。 这么简单的方法，原材料都是文柔自己的，公司就白白赚她两张齐贤。 信息差果然可怕。 ------------ 七十八 归还 文柔不爽，即使自己背包里有几十张齐贤，但偏不用，从存在公司的账户里取出一张齐贤。 文柔手里瞬时多了一张齐贤。 她举起来递向两丈高的大鸟：“解药，吃了。” 大鸟看着这张纸，半天没有看出任何门道来，似乎就是一张普普通通的、人类造的纸。 “你这东西真能解毒？” “你不试怎么知道？” “这明明是一张凡人造的普通的宣纸。” “没错，所以就算不能解毒，你吃了也没危害。” 大鸟点头，是这个道理。 抱着试一试的心态，大鸟张嘴将木宣纸吞下去。 文柔灵眼扫视大鸟身体。 虽然她的灵眼没有透视一般物体的功能，但特殊的能量是能够看到的。 由齐贤构成的能量网在进入大鸟胃里后，慢慢开始伸张扩张。 文柔推测，应该是大鸟的胃液消化了木宣纸，将其中的齐贤释放出来。 齐贤已被放出来，立刻开始在大鸟体内生长。 齐贤很快生长，扩散到大鸟的全身。 当齐贤生长到辐射部位，齐贤好像触了电一般，其他部位的齐贤立刻开始收缩，全部汇聚到辐射部位，开始在这里密密麻麻生长。 齐贤的神奇之处，当它生长到足够的量后，大鸟体内的辐射不再扩散，已经被它固定。 约莫一小时后，文柔看向大鸟：“你有什么感觉？” 大鸟道：“痛好像比以前轻了。” 文柔道：“不要好像，你要确定。” 大鸟点头：“本座确定。” 文柔与豆子沟通：“这个辐射很厉害啊，居然会留在大鸟体内这么多年。我们地球目前已知的辐射伤害，辐射过后，辐射射线是不会留在体内的。只是被损坏的细胞不好恢复，或者会病变、变异。” 豆子道：“柔柔也说了，是地球人类已知的啊，地球人类未知的东西还很多呢。” “有道理。你扫描一下大鸟，看一下齐贤的成果，是不是将所有辐射都固定了？” 豆子使用扫描术后道：“完全固定。” 文柔道：“这么厉害！难怪公司很重视齐贤，这东西一定有更神异之处。” 豆子道：“可以让大鸟排毒了。” 文柔对大鸟道：“你现在可以运功将你体内的辐射逼出来了。” 大鸟迟疑道：“这东西逼不得啊，以前我一逼它，它就会疯狂生长和袭击我体内的重要部位。” 文柔道：“你也说那是以前了，现在试试。” 大鸟开始小心翼翼的运功试探，当它发现体内辐射果然不再乱窜时，加快运功。 半小时后，一团以肉眼看不见的齐贤裹挟着的的辐射毒素从大鸟体内缓缓露出。 豆子道：“柔柔，公司要回收这团齐贤裹挟的辐射。给咱们一万积分。” 文柔道：“这东西我们自己留着有用吗？” “柔柔现在的身体是承受不住这种辐射和齐贤的寄生的。带着这东西是个大麻烦。咱建议让公司回收处理。” 文柔点头：“回收吧。” 文柔同意后，大鸟刚刚逼离身体的齐贤裹着的辐射瞬间消失在文柔的灵眼范围。 紧接着她账户上的积分增加了一万分。 文柔看向大鸟：“现在有什么感觉？” 大鸟喜悦：“本座对自己身体的掌控感又回来了，本座感觉已经能够控制自己的身体！嚯嚯嚯嚯……” 大鸟翅膀张开，拿出一副要腾空而去的架势。 文柔赶紧拍了拍他炸起来，到自己面前的鸟毛道：“行了行了，赶紧收了吧，伤还没养好，当心复发。” 大鸟一听说复发，赶忙收了翅膀，担心地问道：“本座什么时候才能自如行动？” 文柔道：“等你身上的伤完全好了吧。那什么，我棒槌呢？” 大鸟态度已经转变得非常和善：“这边请，本座这就带二位去取法器。” 大鸟前边带路，文柔和阿贝跟着它来到一个偏殿。 大鸟边走边套近乎：“这位小朋友根骨奇佳，将来必成大器。” 文柔好奇：“大仙怎么看出我小弟根骨奇佳的？哪里奇佳了？” 大鸟道：“小朋友很纯净的烈阳属性，必然根骨奇佳，身上还有如愿这般神奇的灵物，当然是不凡了。” 文柔与豆子沟通：“什么是烈阳属性？” 豆子：“咱的初级资料库里没有哦。” 文柔笑笑，没有与大鸟多言，免得它知道多了起坏心思。 偏殿中有许多笼子，笼子里装着不同的东西和动物，估计都是被大鸟囚禁的。 大殿角落里，吊着一个网，一根棒子困在细密的网里，偶尔挣扎一下，但很无力的样子。 当文柔出现在偏殿时，那棒子激动起来，连连抖动。 大鸟一抬翅膀，网张开，棒子从网中掉了出来。 突然被放出来的棒槌，在空中愣了一瞬后，嗖的飞向文柔，直接钻到文柔怀里。 文柔伸手捞住棒槌对大鸟拱拱手道：“多谢大仙归还，我和小弟还有事，就不叨扰大仙了。” 大鸟摆摆翅膀道：“不要着急，我这里准备酒肉，请两位喝酒。” 文柔道：“下次吧，我们的确有很重要的事情。” 大鸟见挽留不成，便将二人送到宫殿门口。 文柔拿着棒槌、拖着行李箱，提着画，与大鸟道别，离开湖上宫殿。 走下台阶，踏上湖岸，文柔心里悄悄松口气，总算有惊无险。 外面已经是凌晨，秋天的湖边湿气深重。 这个地方偏僻，也打不到车，文柔便拉着行李箱，和阿贝沿着公路向市里走。 吃饱了的阿贝很安静，听话地跟着文柔，平静地看着周围的一切，接受所看到的一切。 文柔与豆子交流，如果小强也能像阿贝这般安静就好了。 文柔灵眼检查过棒槌中休养的楚楚，楚楚比以前更虚弱了，一方面是棒槌给她补充的能量毕竟小于她每天流失的能量，虽然缺口很小，但架不住这些天小强折腾，将棒槌中储存的能量耗费得差不多，导致供给楚楚的能量也变少。 岛国鬼物已经奄奄一息，能量被棒槌吸收得差不多了。 ------------ 七十九 秦晴天 “你为什么现在才来救我？”忍了许久的小强终于忍不住了，毕竟是小孩子。 文柔：“我给你发出契约召唤，你根本不回应我，我怎么知道你你被大鸟抓住了？” 小强依然很气：“我都被抓了很多天了，你才发出召唤，你知不知道我被困在那个网里很难受？” 文柔道：“那个网是我塞你进去的吗？” “你……”小强气得跳脚，“棒槌难道不是你的吗？” 文柔道：“棒槌是我的，但它是被你挟持走的，这样，你还给我棒槌，就当我没救过你，你爱去哪儿去哪儿吧。” “你以为我想要待在这根破棒子里吗？我只是出不去，等我能出去了，再也不要看到你！”小强发狠话，也是现在的真心话。 “既然知道现在出不去，就不要乱窜耗费棒槌里的能量，因为你这样耗费能量，导致给楚楚的能量补充不足，楚楚更虚弱。你再这样作下去，她迟早会消散。” “你快想办法救楚楚啊？”提到楚楚，小强显然是很着急的。 “你以为我不想救吗？你以为我全能吗？你虽然死的时候七八岁，做鬼虽然智商会定格在七八岁，但成为灵，智商会恢复增长的，别那么幼稚了行不。”文柔十分不耐烦跟这种胡搅蛮缠的小孩子打交道。 说到幼稚，小强炸毛了，气得直接从文柔手中飞了出去。 在天空飞了一圈，最终又重重摔在她面前的地上。 能量倒是没有耗尽，看样子是因为心疼耗费能量会让棒槌滋养楚楚的能量变少，所以最终没有再次离家出走。 总的来说，这孩子心里还有点良知，或者说他很在乎楚楚。 文柔捡起棒槌，丢进装着画框的布袋子里。 法器开始自动吸收框画散发的灵性能量。 文柔带着阿贝走了半个多小时，进入市区，才有网约车接单。 十分钟后，两人终于上了网约车，到车站附近，找了一家酒店休息到天亮。 文柔不敢耽搁，早上退房带着阿贝吃过早餐，找了家超市补充食物，直接进了火车站，乘坐高铁去秦岭。 老菊妖给出的地点是秦岭南麓的一个叫旁听的小县城。 小县城没有通火车，他们转了两次车，终于在第二天上午到达旁听县。 山中小县城，自然环境优美。 文柔拿出老菊妖给的纸打开。 秦晴天，旁听县地磅村。 文柔打开网约车软件，好一会儿也没有约上车。 带着阿贝先吃饭，这孩子只要吃饱了特别乖。 只要到了饭点不让吃饭，闹起来比小强要凶残。 旁边一家小吃店只有面皮，据说是这里的特色美食。 文柔要了两碗，阿贝很快吃完，吃完后将空碗举到文柔眼前。 文柔赞道：“嗯，阿贝吃得很干净，乖，等下我马上吃完。” 阿贝依然将碗举道文柔面前，固执地不拿开。 文柔将阿贝的碗接过来放在桌上：“我知道了，阿贝乖，等我一下。” 但文柔刚刚放下的碗，又被阿贝拿起来，举道她眼前。 这碗有问题吗？ 文柔仔细看。 大花碗，瓷的。 文柔道：“我看到了，大花碗，很大的碗。” 但阿贝执着地举着碗在她眼前。 文柔突然脑子灵光一闪：“你是一大碗没吃饱？” 阿贝点点头。 文柔立刻招呼老板再做一碗。 一碗后，碗又挡住了文柔的视线。 再要了一碗。 面皮点老板已经笑坏了：“你家这孩子真可爱（能吃）！” “以前也不这么大胃口，可能你家饭好吃。” 阿贝整整吃掉了五大碗面皮后，终于放下碗。 文柔立刻结账，顺便问老板，若是去地磅村，怎么坐车。 老板说地磅村在山里，没有通公交车，要去能包车去，自己邻居家有三轮，可以帮她联系。 文柔和阿贝坐着邻居的三轮去了在秦岭中的地磅村。 小山村之后四五户人家，远远分散在山林间。 看路上疯张的野草，文柔怀疑这几户人家根本没有人住。 她跟这位邻居说：“请你先别走，我看看这里住没住着人，若是没人，还得麻烦你把握带回县城。” 邻居很痛快答应，帮着文柔一起去这几乎人家探查。 文柔走右边，邻居绕左边。 文柔转的两户都没有人家。 邻居那边过了一会儿喊道：“妹子唉，这里有家鸡喂，一定有人住！” 文柔赶忙向邻居那边走去。 这是一户用石头搭建的房子，石头缝里青苔斑斑，房子没有院墙，外面有鸡窝，房子周围有鸡在觅食。 见到人来，都围了过来咕咕咕地要食儿。 这鸡在山中养得时间长，没怎么见过人，见人不跑，居然过来要食儿。 文柔冲着屋子喊了几句有人吗，没有动静。 她便走上前，推开屋门。 屋子里只有一个蒲团、一张木板床，简单到极致。 但是没有人。 邻居道：“这里肯定有人住，至于现在去了哪里，不好说。” 天还早，文柔肯定要等，但人家邻居不可能跟着等。 文柔想了想道：“今天麻烦你了，你回去吧，我在这里等等。” 邻居不放心：“你一个女孩子家，带着一个小孩子，行吗？要不我陪你们等等。” 文柔摇头道：“多谢了，应该没有问题。我们留下联系方式，需要坐车我联系你。” 打发走邻居，文柔带着阿贝在附近转悠。 一共找到了六户人家的房子，但显然，五户人家都搬走了，只有这一户还像有人住着的样子。 一直等到傍晚，终于听到山里有人唱着山歌回来。 听嗓音嘹亮，却是底气十足。 老菊妖说过，这个人是她的一个老友，应该年级不小了。 山歌越来越近，终于看到一个人影从远至近。 一个二十多岁的年轻男子站在文柔对面。 “秦晴天？” “小丫头，你怎么知道我的名讳？” “老菊妖……”文柔意识到自己说错话，赶紧闭上嘴巴，改口道：“我从折子市来，那里以为老人让我过来找你。” 秦晴天爽朗一笑：“老菊妖吧，看来你也是通道中人，来吧，这边坐。”秦晴天一屁股坐在旁边大石头上，石头上有鸡留下的新新旧旧的鸡屎。 ------------ 八十 进一步 既然秦晴天如此豁达，文柔也不矫情了，直接问道：“老菊妖前辈说，你是他的老友，很多年前就认识，为什么你看起来很年轻啊？” 秦晴天笑笑道：“你也说了，我只是看起来年轻，其实我已经很老很老了。大概有一百多岁了吧。” 文柔霎时间心生羡慕，若是一百多岁还有这样的容貌和身体素质，努力一下也是值得的。 “您是修士？神霄派的？”文柔试探问道，因为当初老菊妖就怀疑她是神霄派的。 “不，我是散修。”秦晴天道。 “你很厉害啊，散修居然能取得这样的修为！” “修为？我算有哪门子修为啊。”秦晴天一脸自嘲，“用尽凡人一生的时间，都没有进入先天，永远都是凡人。” “可你容颜不老啊，这就让百分之九十九的人羡慕了。”文柔赞道。 若是能一百多岁容颜不老，全球的那些有钱人恐怕情愿付出自己所有。 “你说的只是凡人，若是人一旦踏入了这个圈子，就不会满足这一点点的没用的成就。进入不了先天，寿元一到，一切努力成空。这个圈子的人已经不在乎外表容颜和外在财富了。” 文柔感慨：“不在乎容颜和财富了！真厉害啊，这两样东西是现在世界的人最在乎的东西吧，你们居然不在乎！” “难道你不是这个圈子里的吗？我感觉你们身上的气质可不是俗人啊。”秦晴天道。 文柔道：“我们是打工人，修炼的事情还没有提上日程。老菊妖前辈说您知道秦冷热花，给我写了您的地址请您帮忙。” 秦晴天闻言笑道：“秦冷热花啊，这秦岭的秋天到处都是，你们来的很是时候。这味药材的珍贵之处在于，要同时采摘秦岭南麓的红色花和北麓的蓝色花。这个条件在古代很难完成，难免会有时间差。但是现在嘛，太简单，两个人打开手机通话，随便采，要多少对有多少对。” 文柔了然，原来秦冷热花是这么个采摘方法。 她看了一下，这里房前屋后有很多牵牛花，这会儿没有开花，早晨的时候一定开得很漂亮。 秦晴天道：“与这里直线距离的秦岭北麓，有个叫天秤县的，你去那边，早晨花开的时候给我打电话，我们同时采摘，将花朵标记序号，凑成红色蓝色一对，每一对的药性即为秦冷热花。” 文柔道：“多谢前辈告知，多谢前辈帮忙。我这边事情比较紧急，我这就去天秤县，如果明早能赶到，就麻烦您在这里帮我摘红色牵牛花。” 秦晴天掏出手机道：“来，加联系方式。” 文柔与秦晴天互留联系方式，立即向着山外走去，边走边给那位邻居打电话，请他过来接自己。 总是要跑车挣钱的，邻居立刻动身赶来，天黑之前与文柔在路上相遇，将文柔二人接回县城。 虽然阿贝很喜欢吃那家面皮，但那东西几乎没有蔬菜，孩子长身体不能不吃蔬菜和肉，文柔找了一家菜馆，带着阿贝吃了晚饭。又让邻居帮忙联系了一辆跑天秤县的出租车，连夜赶到天秤县城。 到达天秤县城，已经是第二天凌晨四点了。 山路比较绕，用的时间长了点。 文柔没有打发司机走，就近找了一个山谷，让司机等着，自己带着阿贝去找牵牛花。 山谷里路边牵牛花开得正好，几乎不用怎么费事，就找到了一大片蓝色牵牛花。 给秦晴天打了电话，文柔用准备好的编号纸袋子开始与秦晴天同时摘画。 既然公司资料说这花可以吊命，自然要多备一些，将来没准什么时候拍上用场。 采了一个小时牵牛花，考虑道那边还麻烦着人家秦晴天，文柔停下工作。 装好花朵，立刻乘车赶回县城。 进了县城，文柔先找饭摊。 自从知道了阿贝饭点要准时吃饭，饿了会闹腾，文柔一日三餐更加准时。 能找饭馆找饭馆，找不到饭馆点心、零食、方便面也要准时开饭。 回到秦晴天家，秦晴天帮助文柔将蓝红牵牛花按照时间顺序配成对，密封在一个个小小的瓶子里，让她全部带走。 中午秦晴天在屋外的大锅给文柔和阿贝做了大锅野菜饭。 树上的野果、地上的野草，乱炖一起，一人一大盆干饭。 没油没盐，秦晴天吃得很起劲，阿贝也大口吞咽，只有文柔觉得，若是活一百岁容颜不老，得天天吃这个的话，还是做个凡人吧。 豆子道：“柔柔，公司发消息说，秦晴天只差一线就可以进入先天，如果得不到帮助，只凭他自己这样练，耗尽寿元也进入不了先天。” 文柔很替秦晴天惋惜：“我们有办法吗？” 豆子：“公司说，可以帮助秦晴天踏入先天。” 文柔冷笑：“是又打我的齐贤注意吧？” “是的哦，公司说需要十张齐贤交换。” 文柔暗暗松口气，没有狮子大开口就好。 “成交。” 文柔一声答应，存在公司账户上的齐贤立刻少了十张。 “好了，说方法吧，是又要用我有的，很简单的方法就可以帮助秦晴天吧。” 豆子道：‘公司说秦晴天资质不够好，目前地球上没有什么资源能够协助他进入先天的。’ “然后呢，他打算怎么帮忙？” “公司说，可以借助柔柔的灵眼帮助秦晴天开启天脉，踏入先天。” “主意打到我身上了，怎么弄？”既然已经打算要帮助人家了，文柔也不啰嗦。 豆子道：“柔柔打开灵眼，伸手放在秦晴天的百会穴上，想象一股能量注入秦晴天体内。这个过程柔柔会比较难受，但没有坏处。” “行吧，我们立刻开始吧，干完了收工回魔都。”文柔放下半碗野菜饭，对秦晴天道，“前辈，我刚刚突然接到师父传信，他愿意隔空帮助您，或许能帮你更进一步。” 吃第二碗野菜的秦晴天一时没有明白，过了一会儿才道：“你的意思是修炼方面的？” “没错，你别动。”说话间，文柔将手放在秦晴天头顶。 ------------ 八十一 队伍壮大 文柔开启灵眼，只觉得全身如同过电一般，连头发都给竖起来。 豆子道：“好了，完成。” 整个过程一秒。 过电感觉消失，文柔将手从秦晴天头顶拿开，虽然被电了一下，但感觉浑身舒畅。 秦晴天只觉得一股清流从头顶注入，流过全身经脉、骨骼、血肉。 整个人一下子舒畅起来，只觉得全身通透、神清目明，感觉只要自己一下子就能跳到树顶。 实在忍不住，秦晴天一用力，整个身子飞了起来，直接越过了二十多米的树顶。 但是还掌握不好力度，秦晴天从树顶掉下来，砸断了几根树枝，落在地上。 文柔怕他摔断骨头，但秦晴天一骨碌爬起来，毫发无损。 “我先天啦！我先天啦！哈哈哈……” 秦晴天放肆的笑声在林间回荡。 看样子，秦晴天激动地还要笑一会儿，文柔时间宝贵，不想多浪费一分钟。 直接对阿贝道：“吃饱了吗？” 阿贝点头。 文柔道：“走，咱们走吧。” 阿贝拖着行李箱，跟着文柔亦步亦趋地走在荒草路上，一脸疑惑，不时回头看看依然处于癫狂状态的秦晴天。 文柔已经给三轮邻居打了电话，邻居正在赶来接他们的路上。 两人大约走出两公里后，身后隐约传来叫喊声：“师父，师父，等等弟子！” 文柔和阿贝回头，一个身影快得几乎看不清样子，很快跑到两人面前停下。 秦晴天略微喘气道：“师父，受弟子一拜！” 说着噗通跪倒地上，呯呯呯，一连磕了十八个响头，额头上都沾了不少土。 他的脸上脖子上、露出来的皮肤可见一层黑乎乎、黏腻腻的东西，衣服贴在身上，整个人散发着污臭。 文柔有点茫然失措。 “感恩师父给弟子灌顶，助弟子踏入先天，师父大恩，弟子永生不忘。” 文柔：“我……我其实只是想帮你一下，没有想要收徒的意思，我自己还是个凡人。我怕是教不了你什么。” “师父给弟子灌顶，助弟子踏入先天，此乃再造之恩，恩情堪比父母，弟子不用师父再教导东西，只想跟随师父，孝敬师父，听师父差遣。”秦晴天一脸激动，进入先天的喜悦久久不能平静下来。 文柔：“我不需要你跟着孝敬，你自己想干什么就去干什么吧，不用跟着我。” “请师父不要嫌弃弟子，弟子刚刚拜师，请让弟子跟随一段时间，以巩固修为。”秦晴天恳求道。 文柔点点头道：“行吧，你想跟着就跟着吧，反正已经有一个阿贝，也不少你一个，只是我不管吃住啊，我现在的工作没有工资，养阿贝就是花的积蓄。” 秦晴天立刻道：“弟子不需要花师父的钱，弟子有钱。师父需要多少钱，弟子转给你。” 说话间，秦晴天掏出手机。 文柔捂住鼻子，摆摆手后退一步：“行了行了，你有钱自己花就好，我需要的时候找你要。走吧，我还有急事要处理，必须立刻赶回魔都。” 秦晴天急忙后退道：“弟子忘了，弟子踏入先天，身体排出凡俗杂质，熏到师父了。” 文柔道：“没事，一会儿找个澡堂，你洗个澡。” 三人同行，转了两次车，到达魔都。 文柔本以为秦晴天隐居秦岭苦修，必然不通世事。 但秦晴天爽朗豁达，社交牛人一个，他说自己虽然大部分时间在山中苦修，但也经常去各处历练。 一路上秦晴天鞍前马后为文柔和阿贝服务，搬行李、购票、订饭…… 回到魔都，文柔的头发都粘成一坨了，一路行色匆匆，她都不记得自己多久没有洗头发了。 文柔决定先回酒店休息一晚，明天再去给沙子轩治病。 前台小姐姐见到文柔回来，直接从台桌后边迎了出来：“大师，您回来了？我们还以为您再也不来了！” 文柔摆摆手道：“以为我不来了，我房间呢，订出去了吗？” “没有没有，老板特别叮嘱了，您的房间给您留着，你的东西都在房间里，我们天天打扫呢，我这就带您去房间。” 文柔指指旁边的秦晴天道：“给他们俩开一间房，在我旁边吧。” “好的，请稍等。请两位先生出示身份证，咱们这边派出所要求很严格，住宿必须要有身份证办理的。” 文柔拿出阿贝的身份证给小姐姐，她很好奇，秦晴天已经一百二十岁了，身份证上应该不会是真实年龄吧。 小姐姐接过秦晴天的身份证，并没有露出一脸惊讶，而是正常地开始办理入住，身份证上年龄应该与外表一致。 文柔伸脖子看了看，果然，身份证显示，秦晴天才二十五岁。 办好入住，小姐姐亲自将文柔送到房间门口。 文柔叮嘱阿贝：“跟着秦哥哥住在姐姐旁边，乖，有事就来这个房间敲门，姐姐就在房间里，出门会带你的。” 阿贝点点头。 小姐姐道：“您弟弟真漂亮！” 秦晴天道：“师父，这不妥。” 文柔诧异：“怎么不妥，你不愿意跟阿贝住一个房间。” 秦晴天忙摆手道：“不是不是，弟子是说，让师叔叫弟子哥哥不妥。咱们道门，无论年龄大小，晚入门就是小。何况师叔是您弟弟，弟子应当尊称一声师叔的。” 文柔道：“好吧，好吧，你高兴怎么叫就怎么叫吧，你们住一个房间，你照顾一下阿贝，复杂的话他可能听不懂，有事不要苛责他，过来找我。” “是，子弟记下了。” 交待好两人，文柔进了自己房间。 秦晴天带着阿贝进了旁边房间，门外小姐姐一脸懵，师父师叔，难道是在电视剧里。 但小姐姐很快想起文柔的捉鬼事迹，也就了然了，高人的世界，自然是不同于世俗的。 文柔放下行礼，刚准备去洗漱，小强的声音传来：“我可以在房间里飞吗？” 可能是担心楚楚，小强最近还算安分，一路上都没有再给惹出幺蛾子来，棒槌的能量补充了不少，供给楚楚的能量稳定，楚楚没有明显更虚弱。 ------------ 八十二 魔术 文柔道：“行吧，你悠着点，不要与楚楚争能量，明天我们还要去救一个姑娘，需要棒槌协助，你需要预留出一些能量来。” “楚楚还救不了，你居然去救别人！”小强闻言炸毛。 文柔道：“我不救别人，就完成不了任务，完不成任务，就得不到修炼功法，我不修炼，永远无法给楚楚治疗，这个逻辑你能搞明白吧？” 小强冷哼一声：“我又不是那个傻子，当然明白。” “还有一点你要记住，不要叫阿贝傻子。”文柔严厉道。 棒槌一转身，飞到房顶。 文柔意识里传来小强的声音：“哼，分明就是个傻子，还不让叫。” 文柔怒道：“你要是不听我的劝告，我现在虽然没有办法你，但我会记下的。” 小强可能有点怂吧，没再说话，只是在房间里飞了一圈，恨恨砸在床上。 只要不砸墙，随他。 第二天，文柔被砸门声吵醒。 打开门，一脸无辜的阿贝和一脸歉意的秦晴天站在门口。 阿贝看到文柔，张开嘴巴指着自己的嘴，啊啊啊啊叫。 秦晴天一脸歉意道：“对不起师父，我想带阿贝去吃饭，但他不跟我走，就是要来你房间砸门，弟子没用……” 文柔摆摆手：“不怨你，阿贝还没有信任你，稍等一下，我洗把脸咱们就去吃饭。” 酒店餐厅吃早饭的人挺多，应该是有趁着国庆节来旅游的客人。 有散客，也有戴相同帽子的旅行团客人。 早餐自助取，馒头、小菜和粥。 三人取了早餐，与其他客人拼桌吃饭。 阿贝可能没有吃过酒店这种装各种甜馅的馒头，一连吃了十个馒头，其中五个是他的红棍子吃掉的。 阿贝喝光碗里的粥，吃光碟子里的小菜，然后就安安静静看着文柔吃。 文柔道：“阿贝，吃饭可以慢一点吃，太快了对胃不好。” 阿贝盯着文柔，一语不发，应该是没有听懂，能够听懂的话，他会点点头。 文柔脑海里传来小强的声音：“傻子。” 文柔心中不悦，她已经把阿贝当成弟弟了，小强对阿贝的鄙视让她更加反感这个器灵，与豆子沟通：“有没有将法器和器灵分离的办法？” 豆子道：“目前没有……咦，公司给咱提供消息了。法器进阶为灵器后，器灵可以与灵器分离，成为独立的灵类，灵器可以重新选择器灵。但是公司现在可直接帮助咱们将法器和器灵分离，需要一万张齐贤交换。” 还真是时时刻刻盯着她手里这点齐贤。 “不换。”文柔拒绝。 她虽然讨厌小强，但还没有厌恶到让她花费一万齐贤去还这厮自由的程度。 现在有楚楚在棒槌中休养这个原因，可以暂时牵制小强，让他不要乱跑，以后实在压制不住了再说吧。 “啊——蛇！你们酒店怎么会有蛇？” “我刚才也看到了，一条红色蛇！” “我要投诉你们酒店！” “颜色越鲜艳的蛇，毒性越大！” …… 一桌客人突然乱起来，听到叫声，其他桌的客人也纷纷站起来，四处查看。 胆小的客人直接站到椅子上，生怕蛇会爬自己脚上。 听到客人说是红色蛇，文柔心中确定，可能是阿贝的红棍子跑出去制造幺蛾子了。 文柔看向阿贝：“你的棍子呢？” 阿贝弹开两只手，表示自己已经不知道了。 “有没有办法让红棍子藏起来，等人走了再出来？”文柔怕红棍子再被人看到制造骚乱。 阿贝一脸茫然盯着文柔，这个语言逻辑他听不懂。 文柔打开灵眼，根据能量的波动，看到红棍子正藏在不远处一桌客人的桌子面的下边，棍子头一挑一挑，挑开桌布，想要钻到那桌客人的一个名牌包包里。 阿贝是安分，但这根棍子十分调皮，一路上到处钻来钻去，不过从来没有被人发现过。 现在胆儿越来越肥，居然喜欢名牌包包了。 秦晴天小声道：“师父，您看到红棍子去哪里了吗？” 文柔小声道：“隔一桌那位穿白色连衣裙的女人的包包里。” 秦晴天道：“师父不要急，我来想办法。” 餐厅的骚乱，工作人员已经来了，但是没有找到蛇，依然闹哄哄的。 有人吓得提前离开，有人还想着吃完饭，有人嚷嚷要投诉索赔。 秦晴天站起来朗声道：“各位不要怕，不是什么蛇，是我和师叔在练习魔术。” 他的声音极具穿透力，餐厅的人一下子就安静下来，连要走的也不走，停下里看向他。 秦晴天拱手道：“诸位抱歉了，我们是魔术师，刚刚吃饭时师叔在考教我的学习情况，不小心惊扰到大家。为了补偿大家，我再为大家变一个魔术。” “什么魔术？” “搞什么啊，大家在吃饭！” “我要看魔术，快变！” …… 秦晴天微微一笑，举起双手让众人看：“各位，我手里没有东西吧？” “没有没有，你能空手变出什么来？”客人催促道。 秦晴天双手捂在一起搓搓搓道：“诸位请看！” 他的双手摊开，呈现捧着的形态，手中赫然捧着一座金光闪闪的佛。 金佛有二十厘米高，闪着金色光芒。 秦晴天笑道：“这是万事如意佛，见者双手合十，口宣一声‘万事如意’，今后必然逢凶化吉、万事如意。” 餐厅里许多人双手合十口宣“万事如意”，旅行团里的大妈更是非常虔诚，冲着金佛双手合十鞠躬行礼。 秦晴天双手将金佛托举着，慢慢举高，金佛缓缓脱离他的双手，越飞越高，然后化作金光，飞向所有人，消散隐没。 小孩们叫喊：“好神奇啊，再来一个！” 秦晴天笑笑，双手举起道：“各位，我手中有东西吗？” 这次众人配合道：“没有。” 秦晴天双手捂到一起，搓搓搓，然后缓缓拉开，一条红色的蛇出现在他手里，身体鲜红、光滑。 客人们叫道：“刚才就是这条蛇，我刚才就见到它了！” 秦晴天笑道：“各位不要怕，这是道具假蛇，不是真的。红蛇落脚，落到谁家谁发大财，走！” ------------ 八十三 秦晴天的境界 秦晴天“走”字出口，手里那条红色的小蛇游离他的手，在空中越长越大，游到半空中嗖的一窜，消失不见。 “去哪儿了去哪儿！”众人到处看，却看不到红蛇的身影。 秦晴天笑呵呵道：“我这道具蛇有灵性，去了谁哪里，谁就会发财。大家快找找。” 客人们纷纷低头在自己身边地上找。 秦晴天道：“或许去了谁的包里呢，红蛇带来财富，说明谁的包包今年要装大财了。” 客人们纷纷检查自己的包包。 突然一位女客人大叫道：“我包里有一条红蛇唉，我要发财了！” 她打开包包给旁人看，众人果然看见她的包包里一条颜色鲜红的蛇。 秦晴天已经走到她身边，伸手从包里抓出红蛇道：“恭喜美女，今年一定财运滚滚。” 女人惊喜道：“你是怎么把蛇变到我包包里的？” 秦晴天回头神秘一笑道：“我的道具蛇虽然是道具，但是有灵性哦。” 众人一脸羡慕地散开。 小孩子道：“好厉害的魔术，你怎么变的？我使劲儿看着呢，都没看到怎么钻到我姐姐包包里，我姐姐可不是你的托儿。” 秦晴天将红棍子交到阿贝手里，对小孩子道：“好好学习，很多方法会用到科学道理。” 文柔急忙带着阿贝和秦晴天离开餐厅。 三人一路无话，回到六楼房间门口，文柔道：“你们来我房间吧。” 三人进房间，文柔关好房门道：“晴天，一直忘了问你关于修炼境界的事情。你现在是先天？” 秦晴天拱手道：“是的师父，师父给子弟灌顶，弟子才有幸进入先天境界。” “先天是个什么样的境界，你以前的境界算是什么境界，能够一百多岁还保持青春不老？” 秦晴天心里也是很迷惑的，师父能给自己灌顶，必然修为高深，可是以自己的目前的能力，看师父只是凡人。 而且师父似乎不知道道门的修炼境界。 “启禀师父，弟子以前的修炼境界是后天九层。咱们华夏道门把后天的修炼境界分为一至九层，一层最低，九层最高。其实大同小异，都是在感受灵气，吐纳灵气，企图能够留住灵气、开辟丹府。” “难道后天留不住灵气吗？”文柔问。 “留不住，后天的层级越高，越能清晰感受灵气，能够吸纳灵气，但如同吃饭喝水一般，灵气留不住，高层次的最多能够将灵气化作能量运用一点点，但身体没有丹府，留不住灵气。只有进入先天境界，丹府开辟，能够容纳灵气，炼化吐纳的灵气，才算真正的能够掌控灵气。师父给弟子灌顶，助弟子开辟丹府、贯通经脉。弟子如今已经能够自如的掌控灵气，炼化为自己的元力，有了元力，才能施展法术，弟子刚刚就是简单施展了两个幻术。” 文柔点头：“你做得很好，刚刚若不是你解围，事情怕是会麻烦一点。” 秦晴天恭谦道：“师父过奖了，这是弟子应该做的。” 文柔道：“好了，咱们收拾一下，要去救人，行李箱子和框画都带着。去你们房间把洗漱日用品也带上，咱们要在那边住三天。” 秦晴天带着阿贝去收拾东西。 文柔也将自己的东西收拾好，刚准备开门，外面响起敲门声。 文柔打开门，酒店姚老板笑眯眯地站在门外。 “姚老板。” 姚宏儒：“没有打扰到大师吧？” 文柔道：“我刚要出门，可能要出门三天。” 姚宏儒忙道：“大师放心去，这里的房间永远为您留着。” 文柔道：“多谢姚老板。” 姚宏儒试探道：“大师去办的事情很要紧吗？” 文柔道：“嗯。” 姚宏儒道：“大师先去忙，等大师回来了，在下有事情要请大师帮忙。” 文柔确实很要紧：“回来再说吧。”不回来就算了，反正只要完成任务，她就要离开魔都。 姚宏儒忙给文柔开了房门，请文柔先出去。 阿贝和秦晴天已经收拾好东西，在门口等着。 见到文柔出来，秦晴天忙上前帮忙拉箱子。 姚宏儒忙去给开电梯，他不敢随便帮文柔拿东西，生怕是那种带怨气的画的那种东西：“大师，需要我开车送大师去吗？” 文柔想了想，还是不要节外生枝道：“不用了，我约了车。” 酒店门口，车还没来，稍等了一会儿，车才过来。 姚宏儒一直在旁边陪着，车来后立即跑去开车门、开后备箱，比秦晴天跑得还快。 一路无话，有话也不能当着司机讲。 沙子轩家的大门依然紧闭。 文柔灵眼扫视，沙子轩家笼罩在灰黑色的气运之中。 “豆子，我现在能够看到除了阴阳二气之外的各种气运，是不是已经算进化到中期了？” 豆子道：“对的哦，柔柔的灵眼已经稳固在中期，是灵葵眼啦。上次协助秦晴天开丹府进入先天的时候，柔柔的灵眼同时进化了。” 文柔道：“你怎么不告诉我？” “豆子以为柔柔自己会知道的。” 不能怪豆子，灵目诀写得很清楚，进入中期，能够分各种气运灵物，文柔已经能够看到那种气运灵物了，却没有意识到自己进化为灵葵眼了。 但是在文柔站在沙子轩家大门后，沙子轩家的灰黑色气运之中隐隐有了一丝光亮。这是气运在改变。 搬下车上箱子，打发走出租车，秦晴天道：“师父，弟子去敲门吧。” 文柔点头道：“去吧。” 秦晴天呯呯拍着门环，力道越来越大，门里却没有声音。 “林阿姨，开门。”文柔冲着门大喊道。 过了一会儿，门里终于有了动静。 脚步声由远至近，走到门口，大门打开一条缝。 “林阿姨，我是文柔，我回来了，您开门。”文柔道。 门打开，露出林阿姨更加苍老的面容，头发几乎全白。 “文柔？文柔？柔柔！真的是你！”林阿姨从门里出来，一把抱住文柔。 文柔抱住林阿姨，拍着她的背道：“阿姨，我回来了。我来看子轩姐姐。” ------------ 八十四 拔毒 “你是来给子轩治病的吗？”林阿姨老泪纵横。 文柔道：“是，我准备了药材，试试。” 林阿姨拉着文柔的手道：“阿姨等你好苦啊，你不要骗阿姨。” 文柔捂住林阿姨骨瘦如柴冰冷的手道：“我尽力。我们先去看看子轩姐姐。” 林阿姨拉着文柔要进门，又看了看秦晴天和阿贝。 文柔介绍道：“这是秦晴天，这是阿贝，他们跟我过来，或许能帮上忙。” 林阿姨点点头，带着众人走向屋内。 林阿姨家的客厅更加死气沉沉，甚至比上次文柔来都凌乱了。 文柔放下东西道：“林阿姨，您陪我去看看子轩姐姐吧。” 林阿姨抹着眼睛道：“行。” 文柔安排秦晴天和阿贝在客厅等着。 原本可以带秦晴天去看看沙子轩的，他是活了一百多年的先天修士，毕竟有不凡的见识，但考虑到林阿姨现在的心境，文柔决定还是自己先去看看。 沙子轩依然睡在漆黑的屋子里，露出来的脸上的黑色纹理更多了，而且已经明显看出凸出来了，像暴起的青筋一般，在她的脸上虬结交错。 豆子道：“柔柔，咱们运气不错，沙子轩的鬼毒虽然无限接近毒浸百事之八十，但还没有到。” 文柔伸手摸住沙子轩的脉，脉搏已经非常的细弱，几乎要不可查。 从沙子轩房间出来，文柔对林阿姨道：“阿姨，我需要立刻给子轩姐施救，如果能够救得了，需要三天时间，过程可能会很痛苦，您需要与家里人商量一下吗？” 林阿姨握着文柔的手道：“不用商量，治吧，治不好也不怪你。这孩子，罪也受够了，我也不想让她再这样受罪下去了。” 文柔立刻安排秦晴天在院子里熬药。 沙子轩久病，家里熬药的炉子、砂锅、陶罐、柴火……已经俱全。 按照顺序，需要先用丹参和川贝护住心脉。 秦晴天熬药是一把好手，应该是一百多年间，为修炼没有少熬药炼制。 豆子给的采药和熬药过程都比较刁钻，但秦晴天都能很好的掌控。 今天沙子轩需要喝九次丹参川穹，一次和一次的熬制方法不同。 第一碗药出锅。 文柔和林阿姨端着药推开沙子轩的房门。 林阿姨将沙子轩叫醒。 说醒，其实是一种迷迷糊糊的状态。 林阿姨扶着沙子轩的肩膀，将她扶起来：“子轩，咱吃药，吃了药就好了。” 此时的沙子轩已经虚弱到无力挣扎，脸上的痛苦让她看起来如同地狱厉鬼，却没有獠牙。 文柔将药匙送到她嘴里，她也无力拒绝，药物顺着喉咙流下。 文柔松口气，原本害怕药物喂不进去，现在看来多虑了，病人根本无力反抗。 九次喂药，按时辰顺利完成，时间到了第二天凌晨。 文柔摸着沙子轩的脉，基本确认心脉初步稳固。 第二天是钩麻、小白菊、忘忧草，熬制方法更加复杂。 好在有秦晴天，不然文柔会过得很苦。 第三天，太阳升起的时候，文柔借着阳气，给沙子轩灌下了一对秦冷热花。 这东西有利有弊，可以吊命，但很痛苦，人间既是地狱，若是治不好，很有一段时间想死死不了。 沙子轩从喝下秦冷热花，便哭嚎不止，幸好没力气，不然会自残、自杀成功。 林阿姨的眼泪就没有断过。 中午，重头戏终于来了。 文柔将木宣纸直接塞到沙子轩嘴里，按着她吞下。 齐贤必须连木宣纸一起吞下，若是破坏木宣纸，齐贤会逃走。 木宣纸进入沙子轩的胃里，过了很久才被胃液融化。 沙子轩太虚了，胃液很久才将木宣纸融掉。 齐贤被释放出来，立刻开始在宿主体内疯狂生长。 疯长的齐贤立刻就遇到了鬼毒，齐贤便顺着鬼毒的范围生长。 鬼毒实在太多了，齐贤也疯了，把沙子轩的身体当成了战场。 沙子轩的痛苦无法名状，她的头脑甚至被痛苦折磨得回光返照，居然清醒了。 沙子轩抓着林阿姨求她杀了自己。 文柔一边观察沙子轩体内情况，一边劝慰母女二人。 沙子轩不停地痛晕过去，又抽搐着痛的醒过来，再晕过去。 整整十二个时辰后，神奇而疯狂的齐贤包围了所有的鬼毒。 豆子道：“柔柔，咱们需要拔毒了，拔毒需要在阳光下进行。” 文柔道：“我看到齐贤会将鬼毒包围后，以鬼毒为养料生长，我们不拔，让齐贤一直吞噬下去会如何？” 豆子道：“咱们没法控制齐贤的生长，它随时会成熟长出蘑菇，那样沙子轩必死无疑，有秦冷热花也吊不住她的命。” 沙子轩被沙爸爸抱出房间，抱到院子里。 阳光让沙子轩的痛苦加了好几倍。 连沙爸爸都在旁边哭成泪人。 林阿姨已经哭晕了好几次。 秦晴天一直在熬药，没有见过沙子轩，此刻看到沙子轩的样子，大惊：“好严重的鬼毒！” 文柔道：“你认得这种毒？” 秦晴天道：“很多年前遇到过一次，还是民国年间吧。” 林阿姨夫妇只顾着哭女儿，没心思思考看起来年纪轻轻的秦晴天为什么会在民国年间见过中了鬼毒的人。 文柔给阿贝指了指沙子轩的头，让它与红棍子沟通，让红棍子在旁边帮忙。 文柔拿起棒槌，放在沙子轩腿上被鬼物抓的伤口上。 遇到鬼毒这种可以炼化的能量，棒槌自然运转炼化吸收模式。 被齐贤裹挟着的鬼毒被一点点抽出沙子轩的身体。 沙子轩的哭嚎已经变成鬼哭狼嚎。 幸好沙家房子距离别人家远，围墙也高，不然会引来围观的。 红棍子在沙子轩周围旋转，更加剧了鬼毒的松动。 两个小时候，沙子轩体内的鬼毒被完全拔出。 棒槌炼化吸收了鬼毒，却让齐贤逃走了。 当然，没有齐贤和药材，棒槌也可以直接炼化吸收鬼毒，只是，棒槌炼化吸收完鬼毒，沙子轩必死。因为棒槌直接拔毒的过程很霸道。 所有这些药材的目的，都是让留下沙子轩的命，然后拔出鬼毒。 ------------ 八十五 报酬 文柔与豆子沟通：“齐贤会不会给这里带来危害？” 豆子道：“齐贤寄生人体内是十分少见的情况，公司说像九隆村那样的情况极其稀少，需要很多凑成很多条件。一般情况它就是在地下生长、结果，不会给人类带来危害的。” 文柔稍稍放心，安排沙子轩的下一步：“林姨夫，你赶紧把子轩姐姐抱到房间里休息吧，外边的阳光对她来说太强烈了。” 林姨夫其实已经傻了，这么多年习惯了闺女脸上的恐怖黑色纹理，现在突然看到闺女苍白干净的脸，已经不知道自己是不是在人间。 “可以抱进去了吗？”林姨夫傻傻的。 林阿姨一手拉着沙子轩的手，一手抹眼泪声嘶力竭：“快，快抱轩轩！” 夫妻两个将闺女弄进屋子里去。 豆子道：“沙子轩虽然生命体征很虚弱，但还算平稳，咱们的拔毒非常成功。沙子轩还年轻，细胞有很强的活性，这下没有了鬼毒，身体会慢慢恢复的。” 文柔道：“等沙子轩稳定下来，我就向温子贤要报酬。” 秦晴天道：“师父，外面热，您也去屋子里歇歇吧，累了一中午了。” “好，咱们都进去歇歇吧。”文柔边说边四处张望，寻找阿贝。 找了一圈居然没有看到。 “阿贝。” 葡萄架叶子晃动，露出一张脸。 阿贝看着文柔。 文柔：“你去葡萄架上做什么？” 阿贝从葡萄架上跳下来，嘴里塞得鼓鼓囊囊，从口袋里掏出一串葡萄送到文柔面前。 这几天只顾忙沙子轩的事情，似乎忘了阿贝的吃饭问题。连文柔自己，也记不起自己是否吃东西没有。 文柔摘了一颗塞到嘴里道：“走，回屋。” 客厅空荡荡的，林阿姨夫妇还在楼上照顾女儿。 秦晴天道：“师父您休息，我去做点饭。” 作为一个活了一百多岁的老人，秦晴天的厨艺还是很不错的，很快就做了四菜一汤上桌。 三人自管自己，吃完就睡。 文柔醒来时，屋子里拉着遮光窗帘，黑乎乎的。 她摸出手机看时间，手机没电停机了，肚子太饿，只好起床。 文柔走出房间，外面天光明亮，阳光正好。 秦晴天坐在沙发上翻着电视节目，阿贝坐在餐桌前手举一只鸡腿，啃得满嘴油。 如果看到阿贝在吃饭，基本可以肯定是饭点。 文柔看向墙上的钟表，中午十二点整。 “我记得我是下午四点左右睡觉的，现在中午十二点，难道是第二天了。” 秦晴天：“是的师父，阿贝已经在吃饭了，您也吃吧。” “你呢？难道要辟谷？” “弟子虽然已经先天，但还达不到完全辟谷。弟子也吃饭。” 三人坐到桌边吃饭。 林阿姨端着碗从楼上下来，一脸喜色：“吃了一碗粥！柔柔，你醒了！” 文柔站起来：“姨，子轩姐现在怎么样？” “早上就醒过来了，刚刚吃了一碗饭，身体也不难受了，也能见阳光了。”林姨激动地拉住文柔的手，“柔柔，让姨怎么谢你？你想要什么？要钱还是房子，姨都给你！” 文柔松开林姨的手道：“姨，您先坐，我去给手机充个电，然后打电话让温子贤支付我报酬。” “不用子贤支付报酬，你要什么，姨给你。” 文柔道：“我要的东西，姨你给不了。” 手机插上电，开机、拨号。 电话里传来李子明的声音：“文柔妹子，你回魔都了？” 文柔道：“三天前就回来了，我现在在林姨家里，我已经治好了沙子轩的病，你带温子贤过来吧，让他履行承诺。” 李子明明显愣了一下，稍显激动道：“妹子，你是说，治好了沙姑娘的病？” “对，温子贤现在有空吗？让他赶紧来沙子轩家里验货……那啥，看望子轩姐姐。” 文柔自觉食言，偷眼去看林姨，林姨正乐呵呵地给众人盛饭。 李子明激动道：“好的，我马上给温总打电话。” 四人正吃饭时，林姨夫提着大包小包、一脸喜色从外面进来：“猪手买回来了，我给轩轩炖猪手，轩轩以前最爱吃！” 看到文柔已经醒来，林姨夫激动地先感谢文柔一番，立刻去厨房给女儿做炖猪手了。 两个多小时后，温子贤带着风走进客厅：“子轩姐姐好了？” 文柔指指楼上。 温子贤蹬蹬蹬上楼去了。 李子明走进客厅对文柔笑笑：“辛苦你了妹子，这些天在外收集药材，很辛苦吧？” 文柔道：“还可以。” 李子明看看客厅沙发上看电视的秦晴天和阿贝，想了想问道：“这两位是您的朋友？” 文柔指指秦晴天道：“秦晴天。”指指阿贝，“我新认的弟弟，打算带回家去让我爸收养。” 李子明打量阿贝和秦晴天，心中各种疑惑，最终还是礼貌地跟两人打招呼。 秦晴天起身寒暄，阿贝看了看李子明，继续看电视。 温子贤上楼，在沙子轩房门口敲了敲门，林阿姨在里面开了门。 沙爸爸正坐在床边，喂靠在床头的女儿吃炖得软烂的猪手。 沙子轩虽然骨瘦如柴、脸色苍白，但那黑色纹理已经消失不见，看到温子贤进来，笑着打招呼：“子贤，你来了？谢谢你给我找的医生，真的没有想到我还能活下来。这十年来，我每每清醒的时候，心里最痛苦的就是要让爸爸妈妈白发人送黑发人……” 言及此，沙子轩已经哽咽，沙爸爸和林阿姨都跟着红了眼圈。 温子贤走到床边道：“姐姐能好，真是太好了！以后好好陪着林姨和姨夫，好好过日子，大难不死必有后福！” 沙子轩含泪点头：“嗯嗯，我一定好好陪陪爸爸妈妈，陪他们变老，再也不任性胡闹。” 沙子轩吃了半碗猪手，躺下休息。 沙爸爸妈妈和温子贤一起下楼。 温子贤走到文柔跟前认真道：“谢谢你。” 文柔摆手：“不用谢，履行承诺就好。” “你想要什么？” 文柔时刻观察任务状态，依然是未完成。 “助理，我说要给你当助理的。” 温子贤点头：“好，今天就可以去我公司办理入职手续。” 沙爸爸和林阿姨眼里是八卦的光。 ------------ 八十六。支持 文柔拿起手机道：“还有这些天月为了购买收集药材的费用，你得给我报销一下，一共算你六万块钱吧。” 虽然药材都是文柔采的，没用花钱买，但为了采这药材，她的付出的时间技术知识精力，还有给沙子轩治病，六万块只能算是象征性地收了点友情价。 温子贤掏出手机道：“我转给你。” 林阿姨和沙爸爸忙道：“钱我们出！” 文柔已经打开收款码，温子贤扫了收款码，滴一声后，钱很快到账。 生米已成熟饭，林阿姨没有再去给钱，对温子贤道：“子贤，阿姨谢谢你还惦记着轩轩的病，若不是你请来柔柔，轩轩怕是就没了……阿姨也不给你说再多的客气话了。我手里的股份和我三个哥哥手里的股份表决的时候都授权给你表决权。” 温子贤文言喜上眉梢：“多谢林阿姨！只是三位舅舅……” “你放心，他们的表决权包在我身上，他们必须支持你！”林阿姨目光犀利。 温子贤道：“那就多谢林阿姨了。” 林阿姨道：“你不用谢我，你该谢的是柔柔，以后要好好对她，女孩子胖，能给家里带来福气。你看哪些明星一个个瘦得跟鬼似的，天天闹离婚分财产，有什么好？” “你不要不耐烦，我们当年接收你妈妈送到股份的时候，就表过态，既然我们的母亲把工厂给了你妈妈，我们就不会再要，当初是因为我们不肯接手工厂，母亲才将工厂交给你妈妈你妈妈非要送给我们股份，我们就只持股不参与决策。现在我们要违背当初说的话去支持你，完全是因为柔柔治好了轩轩的病，你要是不好好对柔柔，你觉得我会支持你吗？”林阿姨很正式的对温子贤说。 温子贤脸上的表情都有些便秘了。 文柔发现好像是误会，但是他不打算澄清，因为要完成任务，必须呆在温子贤身边，这小白脸的脾气有点臭，她需要林阿姨一个这样的靠山。 达到目标一行人离开林姨家。回去文柔自然，是要坐温子贤的车。 秦晴天将箱子和行李都搬到温子贤后备箱里。 温子贤看到自己被塞得满满车，不满道：“你怎么这么多箱子行李？” 文柔道：“我采的药不用箱子装，难道用蛇皮袋装回来，。” 装好东西，与林姨和沙爸爸道别，几人纷纷上车。 秦晴天坐副驾驶座，文柔带阿贝挤到后座温子贤旁边。 温子贤皱眉：“这俩人是干什么的？” 没等文柔回答，秦晴天扭过头对温子贤道：“在下秦晴天，我是文柔的徒弟。他是阿贝，是师父收的弟弟。” 温子贤一时没明白归来：“什么徒弟，他看起来比你老多了。” 没等温柔回答，秦晴天道：“达者为先，我们不看年龄。” 温子贤不屑：“达什么，她能教你什么？” 李子明插话提醒：“温总，文柔妹子治好了沙姑娘的病。” 温子贤意识到自己错开，闭上嘴巴，不再说话。 ------------ 八十七 继续努力 进入市区，李子明道：“妹子，送你们到哪里？” 文柔道：“还住在以前的酒店。” “好的。”李子明看了眼导航地图，向着智新产业园方向开去，“那家酒店住着怎么样？” “挺好的，距离流金岁月很近，方便我去上班嘛。”文柔道。 眯着眼睛的温子贤嘴角抽搐。 文柔拿起手机，翻出微信二维码，举到温子贤面前：“加微信。” 温子贤一脸的不情愿，最终还是掏出手机，加了微信。 “电话。”文柔打开电话。 温子贤念了手机号。 文柔输入号码，拨了过去。 微信电话都有了，如果任务总是未完成状态，文柔就用商家惯用伎俩，电话骚扰，直到删除差评……任务状态完成。 温子贤突然冒出一种感觉，自己长这么大，加联系人从来没有如此憋屈过，何况是如此身材的女人！ 车子稳稳停在酒店门口，李子明下车帮着搬箱子，温子贤坐在后座上，连眼睛都没有睁。 文柔懒得搭理他，只要任务完成，她多一个眼神都不带给这厮的，别看他长得帅。 “大师，您回来了！”前台小姐姐看到文柔几人进门，忙跑出前台迎接。 文柔摆手道：“别喊大师了，搞得我跟神棍一般，叫我名字，或者叫大姐也行。” 小姐姐讪讪：“那怎么行？您那么年轻，要不叫妹子吧。” 文柔走向电梯：“你们随意。” 文柔进了电梯，前台小姐姐就拿起电话给老板打：“老板，大师回来了……嗯嗯嗯。” 文柔告诉阿贝，先去房间里洗个澡，然后带他出去吃好吃的。 然后文柔还没洗完澡，就听见门被拍的呯呯响。 饭点儿到了，这小家伙一会儿都不能等。 也不知道阿贝奶奶一个农村老妇是怎么把吃饭时间点卡得如此精准的。 文柔赶忙洗完，穿上衣服，连头发都来不及吹，先给阿贝开了门。 秦晴天在后面一脸无奈：“师父，实在是拦不住这小家伙。” 文柔道：“没事儿，进来吧，我吹个头发。”然后对阿贝道，“我吹了头发再去吃饭行不？” 阿贝盯着文柔湿漉漉地长发，抓起她手里的毛巾捂在她头上，使劲儿揉搓。 搓完一丢毛巾，指着门外“啊啊啊啊”的叫。 文柔道：“行行行，去吃饭，我不吹头发了。” 头发被阿贝用毛巾使劲儿揉搓了一会儿，水份少了很多，以她现在的体质，不会太容易感冒。阿贝这擦头发的招数应该是跟她奶奶学的。 文柔拿起背包带两人出门去旁边的老酱菜包子铺吃灌汤包。 老酱菜的老板娘依然热情地招呼文柔：“阿妹来了？这些天没有见阿妹来吃饭啦。” 文柔道：“出了一个月差。来五屉包子。三碗馄饨” “好的，稍等。”老板娘去端包子。 很快热腾腾的包子和馄饨端上来。 老板和老板娘虽然依旧热忱地工作，但明显脸上的忧色更重了，可能真的被家里要娶媳妇的弟弟掏空了积蓄。 饭端上来，阿贝给文柔拿了一双筷子，给自己拿了一双筷子，就开始埋头苦干。 五屉包子自然根本不够吃，吃到十屉的时候，阿贝终于放下筷子，安安静静坐着。 秦晴天道：“我觉得我年轻的时候就已经很能吃了，没想到你更能吃！” 文柔道：“阿贝要长个儿了，多吃点是应该的。” 秦晴天结了账，三人走出包子铺。 文柔问秦晴天：“一直有个问题想问你，也没机会。” 秦晴天道：“师父请问，弟子知无不言。” 文柔道：“也不是特别要紧的，就是说，你的身份证是怎么弄成二十五岁的？你不是已经一百二十岁了吗？” 秦晴天爽朗一笑道：“这个呀，这已经是我孙子的身份证了。” 文柔一脸疑惑：“你有孙子？” 秦晴天摇头：“那倒是没有真正血缘关系的孙子，只是我户籍上的孙子。我八十岁的时候，进入后天七层，慢慢身体变得年轻，为了不引起人们怀疑，我给自己捏造了一个三十岁的儿子，因为当时户籍管控不严格，也没有网络这一说，给管户籍的人送了点钱，就给办户口了。我就变成自己儿子，给自己弄了个死亡销户，过了十五年后，我给自己弄了孙子的假出生证明，又过了二十年，我给儿子死亡注销，我就成了自己的孙子了。” 一个人就是三代，真正意义上的我管自己的爸爸叫儿子。 这些天一直忙碌，文柔决定吃饭后直接回酒店睡觉，明天睡到什么时候醒，再去流金岁月办理入职。 但看到身边安安静静跟着的阿贝，文柔就知道，自己以后怕是永远都没有懒觉可以睡了。 回到酒店大堂，姚宏儒忙从沙发上站起来：“大师，您回来了？” “这么晚了，姚老板还在视察酒店工作啊？”文柔打招呼道。 姚宏儒道：“没有没有，我是在这专门等大师的。” 文柔这才记起，去沙子轩家时，姚老板曾说有事。 “你有事就说吧？” 姚老板四处看看道：“咱们能借一步说话吗？” 文柔道：“行。” 姚老板忙道：“这边请。” 文柔跟着姚老板进了一间办公室，后面秦晴天和阿贝也紧跟着进来。 姚老板疑惑道：“这俩位是？” 文柔道：“这是我弟弟，这是我徒弟。” 姚老板点热情招呼：“请坐请坐，原来是高徒和贤弟。”说完忙着去沏茶。 文柔道：“姚老板不用忙活了，我不喝茶，你快说什么事儿吧。” 姚老板便听话地坐下道：“大师，事情是我一个好哥们儿的，我们是发小。他是做珠宝生意的，前些年发了家，在流星花园买了别墅，一直住得好好的，大概就是今年吧，他家突然开始不平静起来。古怪的事情一件接一件。先是家里半夜会听到各种奇怪的动静，后来他五岁的小儿子说看到各种各样的人在他家走来走去。然后家里开始出各种各样的事故。先是他的小老婆在家里莫名其妙去厨房里拿一把菜刀在屋子里乱砍乱嚎了半天，后来是他丈母娘从楼梯上摔下来，腰摔断了，丈母娘说是有人在后边推她。” ------------ 八十八 入职难 “大师啊，我这发小请了很多高人，作法、画符、跳大神……什么办法都用了，还是不行。”姚宏儒身体向前，只坐了三分之一的沙发，给文柔叙述。 文柔点点头：“哦。” 姚宏儒道：“我这发小听说了我店里的事情被您解决了，想请你帮忙。” 文柔道：“我不是专业抓鬼的。” “您比专业的都专业，我发小说，您要是能解决了他家里的问题，给您这个数。”姚宏儒两个食指交叉。 文柔道：“你那个数是多少钱？” “十万。” “人民币？” 姚宏儒有些为难点点头：“大师要是嫌少，我可以告诉他再涨涨。” 文柔摆手道：“我不是做生意的，我现在没空，有空也不承接抓鬼业务，我有自己的事情要忙。给你抓鬼只是顺便的事情。天不早了，我要回去睡觉了，明天还要上班。” 姚宏儒急忙起身去开门：“大师在哪里高就？” “不远处的那个流金岁月。” 姚宏儒忙道：“流金岁月是大公司，大公司！” 文柔才不在乎流金岁月大不大，她只在乎温子贤是否认可她的信件。 回到自己房间门口，秦晴天道：“师父，我能去您房间说句话吗？” 文柔道：“来吧。” 阿贝也跟着进来。 秦晴天道：“师父，如果您要给那个姚老板的发小捉鬼，弟子可以去帮忙，弟子已经是先天，寻常鬼物对弟子来说手到擒来。” 文柔道：“我根本不想给他发小捉鬼，你没听见吗，小老婆，那就是还有大老婆。这种三妻四妾的男人，我懒得搭理。而且没准儿是俺老婆害小老婆，这种家务事，你吓掺和什么？” 秦晴天心悦诚服：“弟子明白了，多谢师父教诲。” 文柔摆摆手：“没什么教诲的，常识而已，读者同学们还嫌我单纯幼稚呢。” 打发两人回去睡觉，文柔自己总算能睡个好觉了。 早晨依然被阿贝的拍门声吵醒。 早饭后，文柔带着秦晴天和阿贝去公司报道。 阿贝丢不下，秦晴天索性就跟着也来了。 三人进了公司大厅。 前台小姐姐一眼认出文柔：“哦，你又来了！” 文柔道：“我这次是来上班的，温子贤让我来办入职手续。” “真的假的？” 前台小姐姐道：“我问问人事，如果是真的，你就上去办理入职。” 小姐姐用前台电话拨了出去：“喂，田姐，这里有个姑娘说今天来办理入职手续……没有啊，她说是温总安排的……哦，知道了。” 小姐姐挂了电话，看向文柔：“人事说没有接到通知。” 文柔摸出手机打给温子贤。 温子贤没接电话，直接挂掉了。 “我去，挂我电话，用完就扔，真无情！”文柔只好再次坐在了大厅沙发上，这次旁边多了两个人。 秦晴天很疑惑，自己这位师父为什么非要来这家公司工作？而且还要给那个小白脸老板当助理。师父看起来并不是花痴喜欢那小白脸的样子。 文柔看看旁边无所事事的两人，说道：“晴天，你要是没事，就教教阿贝认字吧。” “好的师父。”秦晴天执行力非常强，立刻从背包里掏出纸笔，教阿贝认字。 先学三字经。 “来，师叔，跟着我读，人之初、性本善。” “……” “人之初，性本善。” “……” 阿贝只是安静地瞅着秦晴天，根本不跟着读。 文柔记忆里，阿贝除了啊啊啊和不不不，就没有发出过别的音节，现在秦晴天一开始就要他说出六个字，怎么可能？ 文柔道：“你不要一开始就这么难，先从认识数字开始，一二三四五。” 秦晴天望着自己写在本子上的三字经，这叫难吗？ 既然师父让从简单的数字开始，秦晴天遵照执行，立刻开始教数字。 奈何，整整一上午，阿贝一个数字也没念出来。 中午12点，阿贝准时指着自己的嘴巴发出“啊啊啊啊……” 文柔带他们去吃好吃的，不管有没有入职，总不能饿着。 也不能吃灌汤包，小孩子长身体，要均衡营养。 他们吃了一家炖菜馆。 吃完饭，继续来流金岁月蹲点儿。 一天过去，没有见到温子贤的影子，电话不接，微信不回。 这无情的小白脸。 文柔起身，刚要走，温子贤从外面匆匆走进公司大厅。 “温子贤！”文柔立刻叫住他，“你说让我今天入职的，为什么人事都不知道。” 温子贤瞥了文柔一眼：“我忘了，这就让人事给你办理入职。”说完匆匆走进电梯。 文柔也不含糊，直接跟着进了电梯。 阿贝紧跟着窜进来。 而教了阿贝一天123的秦晴天，被折磨得差点魂魄离体，没有跟上步伐进了电梯。 前台小姐姐看的目瞪口呆，老板居然真的让这位胖姑娘入职了！ 这世界怎么了？老板居然喜欢这种类型的吗？ 电梯在17楼停下，温子贤匆匆下了电梯，文柔和阿贝也跟着下了电梯。 温子贤穿过走廊，进了一间办公室，文柔和阿贝紧跟着进去。 办公室很大，装修典雅考究。 办公室养着几盆花草，文柔一眼看出，都是中药材。 有忘忧草、有薄荷，最多的是莳萝。 温子贤坐在办公桌后，一手敲电脑键、一手提起桌上的电话道：“让法务来我办公室。” 没多久，一个穿着笔挺西装男人进来。 男人手里那个几个文件夹。 “温总，这里是戴斯起诉我们的相关资料文件，这里……”男子看向沙发区的文柔和阿贝。 温子贤道：“说吧。” “这里提出我们与戴斯的这几款产品有百分之九十的相似，认为我们侵犯了他们的专利，还有这里，戴斯也认为我们侵犯了他的外观专利。还有这边……” 文柔听来，这里是流金岁月被戴斯，如果没错的话，应该是一个国际大牌，给起诉了，起诉的方面很多，证据似乎也挺充分。 文柔与豆子沟通：“豆子，我记得温若贞的信里说，流金岁月拥有很多方面的专利，完全走出自己的设计路线，这里好像不对啊。” ------------ 八十九 跟着你 豆子：“可怜天下父母心，可能温若贞希望自己的儿子接手公司后，能有这样的成就吧。” 文柔点头：“你说的有道理。豆子真聪明！” 豆子害羞：“哪里哦，豆子也是在慢慢学习的嘛。” 这里一人一豆商业互吹，那边温子贤与法务敲定了手头的事宜，打发走法务，又开始在电脑上忙活，期间又叫了几个人，处理了各种事宜。 卡点，时间到。 阿贝指着嘴巴开始“啊啊啊”。 文柔起身，带着阿贝走出温子贤的办公室。 楼下大厅，秦晴天正焦急地等待：“师父，您总算下来了，保安不让我上去。” 文柔挥手：“走，先吃饭。” 吃完饭，天已经全黑。 文柔不介意加班，但实在没必要加班，因为根本不知道温子贤怎么才会认可信件。 她决定带阿贝逛逛城市的夜景，孩子从来没有离开过大山，跟着她出来，除了饭点，一直是安静地跟着，什么要求都没有。 就算孩子有点痴傻，认识世界、见世面，可以慢慢提升认识水平嘛。 还有一件事，即使这边任务完不成，文柔也需要去办一下阿贝的户口迁移落户。 凌水那边给开的落户期限是一个月，总算给阿贝办理了户口了，总不能因为过期，让他再次因为落不了户成为黑户。 “阿贝，想要玩儿什么？姐姐带你去玩儿？” 阿贝安安静静看着远处灯火璀璨的高楼大厦，没有任何要求，眼睛纯净无波，如同平静的深山深潭水。 秦晴天道：“师父，咱们可以去酒吧喝一杯。” “阿贝是未成年人。”文柔不悦，但想到秦晴天为了修炼，在深山中一住就是几十年，人家不是阿贝这样的痴傻儿，自然有人的各种情欲，就算是修道，穿越红尘才能看清红尘，便补充道，“你想去玩，就自己去。” 秦晴天忙道：“师父教诲的是，弟子不想去。” 文柔赶紧解释：“我没有责怪的你的意思，我只是想，你是个有独立人格的成年人，可以不用跟着我。而且，道家是不需要看破红尘打光棍儿对吧。”酒吧没准儿能艳遇。 秦晴天急忙道：“不不不，弟子初入先天境界，不需要去历练，需要跟着师父稳固境界。” 秦晴天以自己一百二十岁的年龄发誓，跟在师父身边修炼，明显事半功倍，不知道原因。 “既然大家都没有玩的念头，咱们回去睡觉吧。”文柔挥手，带着俩小弟回酒店睡觉。 第二天，温柔准点按照上班时间来到流金岁月，前台姐姐微笑：“来了？” 文柔：“温子贤在不？” 前台小姐姐摇头：“真不知道，您上去看看。” “不拦我了？” 小姐姐微笑，笑话，昨天你跟着老板大摇大摆都进去了，傻子才敢拦你。 文柔直接带着小弟们找到温子贤办公室，办公室没人。 文柔决定坐下来守株待兔。 三人在总经理办公室沙发坐下来，无聊，茶几上茶具齐全，秦晴天主动请缨，给泡一壶茶。 秦晴天开始行云流水（费事吧啦）泡茶。 文柔等得口干舌燥，早上吃得有点咸了。 “你这茶道功夫不错啊。这想喝口水得半天。”文柔含沙射影。 秦晴天：“弟子年轻时，跟随江南名仕学习过茶道，略懂。” 文柔大致算了一下，秦晴天年轻的时候，应该是民国年间，那时候的江南名仕真不知道是谁。 茶终于好了，秦晴天开始洗杯倒茶。 办公室门被推开，温子贤走进来。 见到文柔三人，翻了翻眼皮，什么都没说，刚要走向办公桌，鼻子闻见茶香，走过来，端起秦晴天刚刚倒好的一杯茶，一口饮下：“手艺不错。” 温子贤赞了一句。 秦晴天将第二杯递给文柔：“师父请。温总懂茶啊。” 温子贤：“我不懂，我妈妈懂，喝的多了，能尝出好歹。” 文柔喝了一杯，一股子的树叶子味儿，没尝出什么好歹来，但挺解渴，继续喝。 三人喝了三壶茶后，温子贤起身向门外走去。 文柔：“你去哪儿？” 温子贤：“有事。” 文柔一摆手：“跟上。” 俩小弟直接丢下茶杯，跟着出去。 文柔：我就天天跟着你，不信这任务完不成！ 温子贤看了看紧紧跟在身后的三人，什么也没说。 电梯直接到达地下停车场。 一个中年男子等在电梯外。 温子贤道：“走吧。” 男子看了看文柔三人，急忙跟着温子贤走向汽车。 汽车已经发动，李子明在开车。 男子为温子贤打开车门，温子贤坐进去的时候，文柔和阿贝从另一侧上车，秦晴天上了副驾驶。 想要坐进来的中年男子：“……” 温子贤道：“你自己开一辆车吧。” 中年男子实在不知道，温总为什么如此纵容这仨货，但也只好去开车。 汽车停在某酒店，几人去了高档餐厅包间。 文柔三人自然不客气地跟着坐进座位。 中年男子看看文柔三人，对温子贤道：“温总，要不给这三位重新开一间吧？” 温子贤摆摆手道：“不用。” 不多会儿，来了几个男子，看气质打扮，应该是体制内的。 温子贤忙起身笑着应酬，科长、主任的叫。 落座后，科长主任们自然地看向文柔三人：“温总，这三位是？” 温子贤道：“老家的弟弟妹妹来看我，就顺便带过来了。刘主任别见怪，小弟把您当自家人了。” 刘主任闻言，居然很高兴：“对对对，咱们这就是个家庭便饭，弟弟妹妹长得真喜人！”够肥。 一顿饭，地位明显最高的刘主任吃得很高兴，最后高高兴兴散局。 看着主任科长们高高兴兴离开，文柔感觉自己似乎是被利用了，但是，管他呢，要完成任务就要跟着温子贤。 下午，温子贤去了一家化工厂，亲自穿着白大褂在实验室忙活。 这种东西不能随便碰，文柔三人就等在外面。 晚饭温子贤还是饭局。 但是这个饭局相对轻松点，应该是他的一些朋友，在一个年轻人的会所里进行。 吃饭的方式是自助餐，能够自己拿饭，阿贝可开心了，一顿饭都在咧着嘴笑，各种饭菜、饮品都尝了一遍。 ------------ 九十 魔都二代有这号人物？ 衣食无忧的年轻的二代们注意力自然不在吃饭上，但他们有他们的烦恼。 旁边的几个被名牌包裹的年轻女子： “我听说廖莳萝要来的，怎么没看到来？” “那种天天以魔都年轻一代的翘楚自居的女人，怎么会参加咱们这种无脑聚会？” “无脑至少胸大，她廖莳萝有胸吗？” “嘻嘻嘻……” 自从去了折子岭后，文柔拉黑了廖莳萝，最近后来再也没有联系过。 实在是这姑娘晚上太闹腾，一个劲儿的骚扰。 文柔摸出手机，电话和微信都把廖莳萝重新拉回来。 “唉，廖莳萝来了！”旁边一桌女子突然道。 文柔抬头向入口处看去。 一身白色长裙、高挑高冷的廖莳萝与一个同样高挑的年轻男子一起进来。 “廖姐，周哥，你们一起啊？”立刻有人围上去上去招呼。 高挑男子微笑：“门口遇上的。人挺全啊，小纯你面子真大，魔都的年轻一代都来了吧？” 小纯二代：“哪里哪里，只是大家好久没有聚了，恰好我要办，就都过来了，您二位能来太好了。” 廖莳萝道：“今天主题是什么？” 她高冷矜持，吐字如主语落地，整个人美艳不可方物。 文柔不禁道：“这不对啊！” 旁边干饭的秦晴天：“什么不对啊师父？” “没什么。”文柔赶忙转入与豆子的无声交流，“一个人怎么会白天和晚上的气质完全相反？” 豆子道：“每个人都有很多面，白天的她，也许是她的面具。” 文柔点头：“豆子说的有道理，但也有可能是廖莳萝精神分裂，晚上会分裂出另一个人人格来。” “如果是精神分裂，咱觉得晚上那个廖莳萝比较可爱。” “我也这么认为。一会儿我过去试试，看她认不认识我，” “她可以假装不认识啊。”豆子越来越了解人类的思维。 “豆子真聪明，但假装的就是假装的，总会有破绽。” 虽然那些女人背后议论廖莳萝很不留情面，但廖莳萝一来，她们一个个唯恐落后，冲上去跟廖莳萝打招呼聊天。 等聊完回来，接着说坏话： “廖莳萝是不是要跟周家联姻呢？” “虽然廖莳萝觉得自己优秀，但跟周公子的话，还差不少吧？” “我觉得周公子未必看得上她，没见刚开始，一进门周公子就解释说俩人是门口遇上的吗？” “廖莳萝要是倒贴呢？周公子下边玩得很花呢。” “就她那一身皮包骨头，周公子都懒得摸吧？” …… 廖莳萝总算应酬得差不多了，开始取了餐盘去旁边的水果区取吃的。 文柔看准时机，打算过去试探。 但她只冲到一半，就嘎住了，因为一个人比她捷足先登——温子贤。 两人似乎是因为都要取某个水果，遇到一起了，然后开始聊。 文柔想了想，决定加入他们。 因为温若贞的信里提到两个人结为夫妻，幸福生活。没准两人的交流与她的任务完成有关。 文柔端着餐盘，挤进两人中间：“这个水果不错哦，我也来点，谢谢。” 文柔一下子夹了几块榴莲，我去，好臭，这味儿真不对，但必须忍着。 廖莳萝礼貌地让开，微笑道：“这个是越南大榴莲，品种非常好，你也喜欢？” “对，哕——”臭味熏得文柔没忍住干呕了一口，“那啥，我只是吃太多了。对，这个水果很好。”文柔端着盘子，使劲儿让盘子距离自己远一点，根本看不见温子贤脸上的嫌弃。 廖莳萝道：“姑娘贵姓？以前没有见过你。” 文柔认真地看着她的眼睛：“你再说一遍没有见过我。” 廖莳萝脸上迷茫，仔细搜索自己的记忆，文柔这种体型，若是见过一次，一定是应该能记住的，而且是个二代。 魔都的二代，实在是想不起谁家有这样的体型，这没有二百斤下不了秤吧？ 文柔看着廖莳萝迷茫的表情，与豆子交流：“究竟是演技太好，还是真不记得我？” 豆子：“不管是那种情况，都有问题。” 文柔同意：“对，不过有问题跟咱们也没什么关系。” “但是温若贞的信里特别提到了她，是不是跟咱们的任务完成有关系？” “只能祈祷没有关系，若是有关系，这任务就太复杂了。”文柔说完后悔了，觉得自己是在插旗，但好在，是心里跟豆子交流，没有用声音说出口，不算的。 文柔只顾着心里活动，久久没有回答廖莳萝，温子贤趁机再次跟廖莳萝聊上：“夏阿姨好吧，很久没有去看望她。” 廖莳萝道：“我妈妈还是那老样子，昨天还跟我提起你妈妈来着，每次提到你妈妈，她都是又难过又惋惜。” 温子贤点点头道：“代我向夏阿姨问好，我有空去看望她。” “好的。你最近应该很忙吧，我前段时间听伯父提起流金岁月上市的事情。” 温子贤淡淡扯了扯嘴角：“忙就是那样吧，我们这些人，那个不要忙的？我忙得只是比你们更加措手不及了一些。” 两人还没说几句话，周公子过来叫道：“莳萝，那边的活动开始，过去吧。” 廖莳萝放下一口没吃的果盘，去那边参与聚会主活动去了。 文柔也趁机放下自己那一盘子发臭的榴莲。就这味道，就算吃到嘴里再香，她也不会尝试。 二代热热闹闹玩起他们的游戏，文柔三人继续干饭。 “阿贝，就算好吃，也不可以吃太撑，晚上会不舒服的。”文柔一边低头吃，一边不忘叮嘱阿贝。 一抬头，人家已经安安静静坐在对面，不再进食，秦晴天也早吃完去看二代们的游戏，只有她自己吃得肚子更圆了。 二代们玩得很嗨，一直到晚上十一点多才散场。 秦晴天性格开朗豪爽，虽然年龄相差一百来岁，但他居然与这些孩子们玩得很开，互留了好几个联系方式，既有谈天说地的男二代，还有漂亮矜贵的女二代。 ------------ 九十一 只有一个能当背锅侠 文柔和阿贝找到温子贤的车时，还能听到秦晴天与二代朋友们爽朗的谈笑。 温子贤淡淡道：“已经下班了，助理也不用白天晚上都跟着我。” 文柔上车关好车门道：“这荒郊野外的，你总得把我们拉回去吧。” 温子贤闭嘴不言，谁家有这么拽的助理，这哪是助理，这简直比老板还任性。 秦晴天终于跟他的新朋友道别完了，走过来钻进副驾驶。 温子贤撇嘴不语，这位简直就是老板范儿了，直接让一车人等着他。 李子明开口：“咱们走吧？” 文柔道：“走，你老板住哪儿？他要近先送他，我们近先送我们。”毫不客气把老板车当自家的车。 李子明问道：“温总，是去江南苑吗？” 温子贤道：“对。” 李子明道：“温总距离这里近，我们先去江南苑吧。” 文柔没有异议。 宝马车很快驶出聚会的会所大门，向山下驶去。 到了山下，公路岔逐渐多了起来。 二代们的车也逐渐分开，路上车辆稀少起来。 再转入一个岔道，公路驶入一片树林。 快速行使的车子突然顿了一下，然后慢慢刹停。 文柔已经睡着。 温子贤道：“怎么了？” 李子明道：“咱们车轮被扎了，在跑气。我去换一下备胎，很快就好的。” 温子贤解开安全带道：“我下去透口气。” 秦晴天道：“我下去帮忙换胎。” 三人下车。 文柔睡觉，阿贝自然不会离开她。 李子明打开后备箱，取出备胎。秦晴天拿出千斤顶，两人开干。 弯腰的秦晴天耳朵微动，急速转身，一把将旁边面向外面看树林透气的温子贤按倒在地。 闷闷的响声后，车另一边的树干上多了几个弹孔。 豆子：“柔柔柔柔快醒醒，枪声！” 文柔嗖的窜起来，头撞在车顶上。 外面闷闷的枪声持续。 秦晴天脱下外套挥舞着，护住温子贤。 文柔从背包抽出棒槌，按下车玻璃，丢出窗外。 文柔与小强契约沟通：“护住温子贤，千万不能让他死。” 棒槌在空中闪烁，子弹打在棒槌上，叮叮当当，犹如打在金刚石上，留不下任何痕迹。 树林里边传来几声惨叫。 文柔忙叫道：“阿贝、小强、留活口！” 阿贝下车，走向树林深处。 文柔也赶忙下车，顺着阿贝走的方向，追过去。 大树后边，一个黑衣男子躺在地上，脸憋得紫青，舌头都伸出来，眼看要窒息。 黑衣男子两只手使劲儿去扣脖子上缠着的红棍子，奈何不能撼动丝毫。 “阿贝，松开。”文柔指指缠在黑衣男子脖子上的红棍子。 阿贝伸手，一把将红棍子拽下来，缠在自己手臂上。 男子终于透过气来，大口大口呼吸空气。 秦晴天紧随其后跟来，一把扭起地上的黑衣男子，咔咔两声，让男子胳膊脱臼。 男子直接疼得晕了过去。 温子贤和李子明这时才拿着手机照明走过来。 手机照在旁边时，李子明惊呼一声：“我去！” 众人转身看去，只见旁边的草丛里躺着两个人，一个头顶全是血，一个脑袋都裂开了，不但有血，还有脑浆! 文柔悄悄伸手打开背后背包的口，棒槌悄无声息地落了进去。 文柔与小强沟通：“你下手太狠了！我都让你留活口了。” 小强：“滥圣母！这些人要杀你的客户，你客户死了，你的任务永远都完不成。” 文柔无话可说。 秦晴天已经在地上找到了三把枪，两把手枪，一把比较长一点。 李子明道：“温总，报警吧？” 温子贤道：“报把，在警察来之前，我们需要想好，我们是用什么方法反杀了对方。还有，谢谢你们！” 其实他非常想知道，这些人究竟用什么方法远距离反杀了这三个持枪歹徒。 但是现在问这个，显然不是时候。 有一点可以肯定，李子明说得对，这个胖姑娘和她背后的老板不是一般人。 秦晴天道：“温老板，你车上有棒球棍吗？” “有。” 李子明立刻去后备箱里取出一根精致的棒球棍。 秦晴天接过棒子，在旁边树上击打几下，原本精致的棒子立刻坑坑洼洼。 然后秦晴天用棒子在两个死人头上沾了沾。 秦晴天对温子贤道：“我现在是你的保镖，这俩人是我冒着枪林弹雨过来敲死的。车上有绳子吗？” 李子明立刻去拿了一根短软鞭过来。 秦晴天道：“这人也是我勒的。” 李子明忙不迭点头，他倒是想承担一个，但实在没有这身手，会露馅的。 半小时后，警察来了。 首先看到被子弹打烂玻璃的和车身的宝马车，警察就很震惊了，心说这案子要报出去，绝对轰动全国。 当看到两死一伤的三人时，这不是惊动全国了，全球都要抖一抖。 现场侦查、勘测，法医初步鉴定…… 一套程序走完，回到刑警队时，天差不多亮了。 询问、做笔录之后，已经是早饭时间了。 阿贝准时指着嘴巴“啊啊啊啊” 文柔：“警察叔叔，我们可以吃饭吗？” “稍微等一下，那边的笔录还没做完。” “你们慢慢录，我能带着我弟弟先出去吃口饭吗？” 考虑到这孩子有些痴傻，警察同意了文柔带阿贝先去吃饭。 等文柔带着阿贝回到刑警队时，温子贤正在和警察交涉：“我的保镖没有犯罪，你们为什么要羁押他？你们也说了，他是正当防卫，是为了保护我，歹徒是持枪行凶，这种情况下，如果我的保镖不能击毙对方，死的就是我，他当然是力气有多大就用多大。现在，不管你们以什么理由，都无权羁押我的保镖。而且很明显，有人要买凶杀我，如果你们把我的保镖羁押了，我的安全谁负责？你们派出警察保护我吗？” 最终温子贤的律师赶来，进行了交涉，背锅侠秦晴天才能够跟大家一起离开刑警队。 流金岁月的商务车等在外面，众人上了车，温子贤让车子直接开到江南苑他家。 ------------ 九十二 无法认可 温子贤住在江南苑中一个独栋别墅里。 很明显，这里是他妈妈留下的房子，房子里有温若贞的痕迹，还有温阿爷和阿婆的照片、物品。 文柔走进客厅，四处看了看，低调奢华有内涵。 “你一个人住这么大的房子，有人杀你怎么办？”文柔一屁股坐在沙发上，拖鞋都没有换。 温子贤道：“欢迎你们都搬过来住，顺便保护我。” “你倒是挺会占便宜。” “我付保护费。” “先把昨晚的救命钱给支付了。”文柔也不客气。 温子贤摸出手机：“一百万？”温子贤自己报了个价，回想被打成筛子的宝马车，这个价绝对值。 “行吧，看在李哥的份上，给你友情价。”文柔打开某宝收款。 温子贤收起手机：“我没有那么多现金，先欠着？” 文柔道：“好吧，你先把信签收一下。” 温子贤道：“我已经签收了，我还给你签字了，还要怎样？” “但是我这里一直显示任务没有完成。” “你任务完成需要什么条件？” “温子贤认可信件。”文柔眼睛一亮，“你虽然签收了，但是你心里一直偷偷不认可信件，所以使我到现在完不成任务。” 温子贤在对面沙发坐下：“你让我怎么认可信件？认可这信件是我妈妈写给我的，还是认可信件里面的内容？” “都认可。你要都认可了，我的任务肯定就能完成了。” 温子贤扯嘴角：“那不可能。” “为什么？” “因为你信件上的说的内容都是胡扯，我根本就没办法认可。” 文柔从包里摸出信件：“你给我说，那条是胡扯，说你小时候扯你外公胡子是胡扯吗？” “那不是。” “既然不是，你为什么不认可？” “后边的都是胡扯。” “胡扯吗？流金岁月的化妆品能够与国际大牌比肩，自己有用多项专利技术。” 温子贤翻白眼，觉得这简直是在嘲讽他。 目前为止，流金岁月作为一个知名的国内品牌，虽然在国内有些名气和受众，但与国际大牌完全没办法比肩，无论是化妆品还是护肤品，而真正有价值的专利技术，也是寥寥无几。 “流金岁月再也没有了股权争夺，我亲爱的孩子，你已经掌握了公司的绝对控制权。”文柔看向温子贤，“这有问题吗？” 温子贤淡笑：“你知道我为什么要去求林阿姨，为什么今晚会被人买杀手，汽车被枪打成蜂窝？全是因为股权的争夺，公司权力的争夺。” “那么，你成为中华商会代表，在博奥论坛发言呢？” “如果不是因为你无知，我会觉得你在嘲笑我。” “好吧好吧。那你跟老婆廖莳萝……嗯，这个不用说，你俩八字没一撇。”文柔合上信纸道，“这么说来，这封信有些超前啊。” 温子贤自嘲冷笑：“何止超前，简直是不可能实现的美梦。” “所以，你是不会认可这封信的内容的？” “没有办法认可。我想认可帮你完成任务，但是事实明明白白摆在这里，我怎么骗自己？” “好吧好吧，那寄信人呢？你认可这封信是你妈写给你的吗？” 温子贤陷入沉思，真的，他之前一点都不认为这信是妈妈写给他的，拿这封信来找他的人，一定是骗子。 但是现在，他有些动摇，文柔不需要骗他，以她展露出来的神奇能力。 “我妈妈为什么要写给我一封这样的信，让我陷入无能为力的自责中吗？” 此刻的温子贤非常非常想念妈妈，昨晚的遭遇，更加让他坚信，妈妈出事一定不是意外，绝对是预谋。 “你一定知道是谁要杀你吧？”文柔问道，既然一时半会儿完不成任务，就要首先保证任务目标活着，只要活着，就有完成的希望。 温子贤点头：“自然知道。” “你为啥不告诉警察呢？” “告诉也没有用，没有证据。那个杀手在你们的逼迫下都不知道雇主是谁，警察更不可能从他嘴里得到有用的信息。”温子贤如今对文柔团队充满信任，“请你们保护我，我会支付报酬的。” 文柔道：“我需要回一趟北方，留下秦晴天保护你吧。” “多谢。” 温子贤这里一时半会儿搞不定，文柔决定先带阿贝去北方给他落户口。 留下秦晴天保护温子贤应该没问题，秦晴天先天境界，用他自己的话说，如今的地球修真界，他的对手怕是一个巴掌能数清。 进入先天，不但寿元延长、身强体壮，更重要的是可以炼化吸纳灵气为元力，可以用元力引动天地灵气，施展法术、能呼风唤雨、能腾云驾雾，已经是老百姓眼中的神仙了……当然，先天也分等级的，秦晴天不过刚刚踏入先天，但是保护温子贤对付凡人杀手足够了。 只要对手不雇佣一个先天高手来杀温子贤，温子贤便可高枕无忧。 当然，这世界上就算真的还有先天，也是神仙般的存在，凡人的银钱已经不能打动。 像秦晴天这么廉价的先天，也只有文柔这种情况才能有吧。 留下秦晴天，文柔带着阿贝回酒店休息一晚，第二天乘高铁返回琅石市。 文柔突然出现在老文面前时，吓了老文一跳：“丫头，回来怎么不给爸爸打个电话？” “打电话做什么？你能去接我吗？” 老文不语，门岗不能离人，他的确不能去接闺女。 文柔不在意老文的难过，直接把阿贝推到他面前：“老文，这个儿子满意吗？” “什么儿子？”老文望着眼前漂亮的少年，一脸懵。 “我收的弟弟，给你收的儿子，我连户口都迁来了。老文，辞职回老家吧，咱们回去给阿贝落户。” 老文是很喜欢这个安安静静的少年的：“孩子，你是怎么跟着姐姐回来了的？” 阿贝瞪着老文，一语不发。 老文似乎想起什么，转身去桌子下的箱子里掏东西，然后掏出一袋月饼，送到阿贝面前：“来孩子，吃月饼，这是单位发的月饼，我给你姐姐留的，你先尝。” ------------ 九十三 劝说 阿贝开心地接过文老爹的月饼，撕开先拿出一个递给文柔，自己又拿出一个张口就要咬，突然硬生生地收住咬下去的动作，将月饼递给文老爹，自己再拿出一个，才开始吃。 文柔拿着月饼，也有些诧异：“难道说，这就是冥冥之中的缘分？阿贝吃东西，从来不管别人，只给我留，温阿爷和阿婆都不管。今天第一次见你，居然就给你分了食物！老爹，这个儿子是你命中注定的！” 文老爹拿着月饼，咧着嘴合不拢：“什么命中注定的，这孩子是见我给他的月饼，才分给我。” 文柔知道，绝对不是这样，在温阿爷家，住人家的、吃人家的、喝人家的，照样不给阿爷阿婆分食物。 老爹乐呵呵地拉着阿贝坐在床上：“来孩子，老爹这里还有好吃的，你慢慢吃。” 一边说，老爹一边拿出几盒精装的小食品，应该都是单位的公务员随手送给老爹的，老爹平时都留给文柔，现在全给阿贝了。 文柔不满道：“老爹，你太重男轻女了，早知道不给你认儿子！” 其实文柔心里没有一点埋怨，老爹没有嫌弃阿贝是个痴傻儿，让文柔很感动。 一般人，谁愿意收留一个痴傻儿，成为拖油瓶呢？ 老爹道：“留着呢，还给你留着呢。” 一边说，一边从箱子里掏出两个大石榴给文柔。 文柔道：“我出去打个电话，一会儿带你们出去吃饭。” 文柔离开门岗，阿贝果然没有跟来，若是以前，阿贝一定会紧跟文柔的步伐。 阿贝与老爹，注定有一段父子情缘。 文柔给楚郑楠打电话，询问楚楚案子的情况。 楚郑楠道：“人家给出的解释是，侦查阶段，仇宁轩在看守所重病，送到医院后，不治而亡，已经被火化了。我当然不信他们的解释，我花了很多钱，终于打探出真实内幕。仇宁轩被掉包了。真的仇宁轩已经离开琅石市。” 文柔道：“小强说过，杨曼菲要的是他的心脏的，他没准儿已经被带上国际医疗船，挖了心脏，丢到海里喂鱼了。” “我也知道应该是这样，只有这样才合理，但我就是不甘心，我想要知道确切的信息。” “杨家的事情怕是更不好打听，你不要太孤注一掷了，要保护好自己，楚楚还有你要依靠。”文柔劝道。 楚郑楠问道：“楚楚现在好吗？能让我再见一次楚楚吗？” 文柔不忍心让一个老父亲提心吊胆，说道：“挺好的，跟着我在南方跑了一大圈，但是小强出了点问题，现在怕是没有能力让你见到楚楚，等小强的问题处理了吧。” “好的，谢谢你文柔妹子！”楚郑楠真心感谢。 “不用这么客气，我跟楚楚已经是好朋友。” 楚郑楠道：“楚楚能交到你这样的朋友，是她三生有幸。我想再麻烦问一下，楚楚还有出路吗？她就这样做一个游荡在阳间的鬼，我实在是放心不下。” 文柔肯定地道：“有办法，但是需要时间，你放心吧，只要有我在，我总要给楚楚想一个出路。” “谢谢，谢谢！”楚郑楠的声音有些哽咽，“对了，你说你现在回琅石市了，不如晚上我们一起吃饭吧？你在哪儿，我在附近找饭店。” 文柔推辞不过，告诉了楚郑楠地点。 楚郑楠很快订了饭店，开车来到文老爹门岗，接他们一家去吃饭。 吃饭期间，楚郑楠惊奇地发现，这个有些痴傻的少年，不时地将吃的喝的塞进他的袖子里，塞了那么多，他的袖子里依然看不出任何鼓起，莫非袖里乾坤？ 吃完饭，文柔带阿贝去楚楚家住。 第二天一早，文柔带着阿贝再次去门岗游说老文，让他辞职，带着阿贝回老家，落户口，盖房子，以后就住在老家，种菜、养鸡，过悠闲的田园生活，不用再蜷缩在单位的门岗攒钱买房子了。 老文自然是喜欢农村的生活的，他的全部担心是文柔，怕住在农村，与世隔绝，文柔更加找不到归宿，将来他走了，闺女一个人谁来陪伴？ 文柔道：“老爹，现在城市的大龄剩女比农村多多了，我在农村可能剩不下，在城市肯定会剩下。而且，你觉得我现在的工作，住在城市和住在农村有区别吗？” 老文显然有些动摇了：“但是现在是假期，咱们回去也办不上户口，等开班了再回去吧。” 文柔觉得也是这个理儿，但又觉得好像不对，回头细想，原来如此。 “老爹，咱们回去也不用立刻去办理户口，可以先回家收拾收拾房子，等人家上班了，再去办理嘛。” 老文被闺女识破，有些尴尬地笑道：“那个，我不是答应人家，国庆假期要全部在单位值班了嘛，等人家上班儿，我再跟人家说辞职的事儿。” 就是为了不耽搁假期这点补助嘛。 文柔只好答应：“行行，你再值两天班儿，等人家都上班了，领了工资和补助再辞职。” 老文值班儿，文柔带阿贝出去逛逛。 在琅石市上大学、工作，文柔都没有时间闲下心来好好看看这个城市，每天都扛着生活的重压忙碌。 现在要离开了，虽说距离不是太远，毕竟不会经常来了，便用这两天逛逛琅石市的知名景点吧。 可是要去逛的时候才发现，琅石市真的没有什么著名景点。 文柔打开地图，市区里边现在公园不少，但都没有什么传承，往市区北边挪了一下，看到了一个著名地方，真定古城。 历史上，真定府曾经是京师的咽喉，京师之南第一重镇。 真定古城保存了许多古建筑，可以一看。 文柔查阅地图，带着阿贝乘坐公交，去真定古城。 随着城市的扩张，琅石市距离真定也就隔着一条河。 在车站下车，向东就是真定古城，出了车站，就可以看到古城的西城墙。 这一段是真正的古城墙，不是现在建筑。 城墙虽然古旧、甚至有些破损，但巍峨高大，昭示着这个城市曾经的不凡。 ------------ 九十四 镇运的古城墙 这几天一直比较乖的棒槌，此刻在背包里开始捣鼓起来。 文柔心中不喜，果然是三天不打上房揭瓦，早晚把这个器灵给开除。 文柔打开背包，棒槌嗖的飞了出去，飞向破损的古城墙。 豆子道：“柔柔，看城墙破损处！” 文柔灵眼看向城墙残破处，一缕缕灰色或者黑色的气运飘了出来。 文柔疑惑：“这东西是什么？感觉不太祥瑞。” 豆子团了一团光团，丢向文柔识海。 文柔瞬间明悟了各种气运能量运势。 这东西很显然是舛讹之运。 这运势若是落在人家，定然家里会鸡犬不宁、家人命运多舛。若是一个地域这种运势太多，整个地域的运势都不会太好，比如历史上的屠城命运。别的因素定然有，但这个城市一定会是积攒了太多的舛讹之运。 “这舛讹之运从古城墙下冒出来，可不是什么祥瑞的事情。很显然，这古城墙是镇压了这些舛讹之运。现在城墙破损，无法再镇压这些舛讹之运，这东西便溜了出来，为祸人间。” 文柔根据自己瞬间多出来的知识，整理运用。 豆子道：“就是不知道这古城墙镇压的舛讹之运多不多。若是不太多，流散出来，分散开来，影响也不大，若是太多，影响就不好了。小到必然影响真定，大到整个琅石市都会受到影响。如果特别多，影响到国运也是有可能的。” 文柔远眺：“毕竟这一段古城墙也没多少了，最多一千米，应该镇压不了多少的舛讹之运，影响不会太大，就算影响大，我们也无力改变，只能让我的朋友亲人近一段时间不要来真定。” 文柔刚刚说完，就见到原本还像烟囱一般散逸舛讹之运的古城墙破损处，突然停止散逸。 豆子叫道：“柔柔，棒槌在吞噬舛讹之运！” 文柔灵眼扫过去，只见在古城墙破损的残砖处，棒槌悬停，不停散逸的灰黑舛讹之运围着它，形成一团龙卷风一般的气旋。 舛讹之运在被棒槌飞速的吸收。 “这……”文柔不知道该怎么表达自己的心情，“会不会对棒槌有不好的影响？” 豆子道：“棒槌是有器灵的法器，属于灵物，它能够判断好坏，这对它来说一定是有好处的。” 文柔道：“豆子搜索一下，看看资料库里怎么说。” 豆子道：“资料显示，法器千奇百怪，没有任何类同性，不同的法器有不同脾性和能力，无法整理成统一资料。只要法器能自己吸收，就说明没有问题。” 文柔道：“既然棒槌可以吸收，阿贝的棍子呢？” “阿贝，你的棍子喜不喜欢去古城墙上玩儿？”文柔扭头问阿贝。 阿贝挽起袖子，红棍子缠在他胳膊上。 阿贝伸手将红棍子扭住，从胳膊上拽下来，扔向城墙。 飞出去的红棍子在空中打了个弯，立刻转了回来，再次缠在阿贝胳膊上。 看样子红棍子不喜欢舛讹之运。 那边棒槌还卷在舛讹之运的龙卷风里，文柔招呼阿贝去城墙下的长椅上坐下。 假期许多人回来真定古城玩儿，但游客们一般会去南城门，这里的城墙属于冷门景点，除了偶尔经过的当地人，几乎没有游客。 阿贝安安静静地坐在文柔旁边，眼睛专注地看着正前方。 文柔掏出手机道：“来，阿贝，咱们拍张照片。” 姐弟俩坐在城墙下，背景是古城墙，第一次拍了一张合影。 文柔道：“阿贝，笑一个。” 阿贝非常配合地露出了牙齿，说是笑，更像是看牙医。 好吧好吧，孩子已经很配合了。 “阿贝，你可以去玩一会儿，这边都是公园，姐姐不走，在这里等着。” 阿贝依然坐在旁边，一动不动，目视前方。 文柔心里默默想，如果自己的器灵也这么乖就好了。 “阿贝，你整天在想什么？”文柔侧头问。 阿贝扭回头，与文柔对视，一语不发，眼睛纯净如泉水。 “难道你的思维里，什么都不想吗？” 文柔记得第一次遇到阿贝，他在村口的河里抓鱼。 文柔道：“阿贝，你喜欢抓鱼吗？” 阿贝依然看着她，一语不发。 文柔道：“好了好了，我不问你了，你喜欢盯着前方，就还盯着前方吧，不用盯着我了。” 文柔坐在长椅上，睡着了，不知什么时候，天降棒槌，哐当砸在她手里。 豆子喜悦蹦跶：“柔柔，棒槌已经能量吸满，只差一个契机，就可以成为中品法器了。” 文柔：“我不需要它升级，只要不给我惹麻烦，我就烧高香了。” 豆子道：“如果法器升级为灵器，器灵就可以离开法器，选择继续做器灵，还是成为独立的灵类。” 文柔眼睛一亮：“升级灵器需要什么条件？” “历练，能量，契机。法器分为初品、中品、高品、极品，极品后就有机会升级为灵器。但是也受法器的先天材质影响，有的法器材质限制，最多只能到初品。” 文柔深感无力，这比二十年教育还要麻烦。也不知道她有生之年能不能跟这个器灵划清界限。 “啊啊啊啊啊……”旁边的有了动静。 “中午十二点了，走吧，咱们先去吃饭。”文柔收起棒槌塞进背包里。 小强的声音传进脑海：“现在能量已满，楚楚被充分滋养，我能不能出去玩儿了？” 文柔从背包掏出棒槌扔在地上：“被什么神兽又抓住了，不要让我去救。” 说完拉着阿贝走人。 小强怒极：“我若是被抓住毁损，你会受到反噬的。” “如果反噬能让咱俩的绑定解除，我愿意承受。” 棒槌原地蹦跶，真想飞起来砸死那个女人怎么办？ 古城有许多美食小店。 文柔带着阿贝选了一家烧麦进去吃。 刚刚坐下，楚郑楠打来电话，说他有个关系很铁的朋友的儿子，最近被癔症缠身，看了许多医院，束手无策，如今在家里快不成人样了。 楚郑楠道：“我还没有跟这个朋友提过你，我想先问问你能不能给他看一下，如果能看，我再告诉他。” “他住在哪里？” “真定城。” ------------ 九十五 究竟什么病 豆子道：“柔柔，咱们去吧，多见识，才会有契机让棒槌升级，升级到灵器，就可以与器灵解除契约，咱们可以重新更换器灵。” 虽然二十年义务教育漫长，但每天进步一点点，总会有成功的时候。 “行，我正好在真定，我去看看吧。”文柔对楚郑楠道。 楚郑楠道：“那好，我马上跟那位朋友联系，您在哪儿，我让他去接你，我也马上过去。” 文柔报了地点，吃完烧麦，走出门，门口正好停着一辆车，车上下来一位神色憔悴的中年男子，男子看到文柔和阿贝，眼前一亮，立刻上前询问道：“请问，您是文柔女士吗？” 文柔道：“对，你是王星华的爸爸？” 男子连连点头：“是的，我是王伟健，我和楚郑楠是多年的好朋友。您请上车。” 说着给文柔开了车门。 文柔带着阿贝坐进车里。 王伟健一边开车一边介绍道：“我是做家具生意的，我和郑楠早些年一起做过生意，郑楠人很不错，是个好的合作伙伴。” 文柔嗯了一声。 合作伙伴好不好不知道，但可以肯定，楚郑楠是个好父亲。 约莫二十来分钟，车子停在一栋小洋楼前。 这一带都是三层小楼。 王伟健取出钥匙，打开大门，一边歉意地对文柔道：“我儿子最近情况不好，为了防止他跑出来，只好随时锁门。家里有人也得锁门。” 他打开门，让文柔和阿贝进来后，立刻在门内用钥匙将大门锁上。 穿过宽敞的庭院，走进别墅客厅。 装修豪华的客厅东西扔得乱七八糟，凌乱不堪。 一个穿着家居服的女人从里屋走出来，一脸憔悴：“你总算回来了，刚闹过，在屋子里躺着。你请的大师呢？” 女人看着跟着王伟健进来的文柔和阿贝，根本没有把这个胖姑娘和少年当成大师。 王伟健道：“你长着眼干什么用的？这位就是文大师，快来见过大师！” 女人显然有些不服气，但是当着外人也不好发作，只好勉强道：“你好，请坐下休息，我去泡茶。” 王伟健已经忙着去收拾沙发上乱糟糟的东西，给客人腾出能坐下去的地儿。 文柔道：“不用忙了，我去看看你家儿子吧。” 女人道：“我儿子刚刚安静下来，让他休息会儿吧，折腾一上午，身体都累了。” 王伟健急道：“老娘们儿知道什么？大师要看就去看……”话没说完，电话响了。 王伟健赶忙接电话：“喂，郑楠啊，你到了呀，我去给你开门。” 收了电话，王伟健道：“大师您先坐，郑楠来了，我去给他开门。” 没多会儿，王伟健和楚郑楠进了屋子。 “妹子，阿贝，路上有点堵车，我来晚了点。”楚郑楠表示歉意。 文柔道：“不晚不晚，我们也刚到。” 楚郑楠道：“星华呢？现在怎么样？” 王伟健老婆一脸疲倦和担忧道：“闹腾了一上午，刚休息。” 楚郑楠道：“让文柔妹子给看看吧？” 王伟健老婆：“好不容易休息下了，我就是怕一看，他又闹起来。” 看样子以前王星华就是这样，本来刚闹过，但请了高人给来看病，病没看好，人又弹起来闹腾。 文柔摆手道：“不着急，既然刚歇下，我们就等等吧。” 王伟健赶忙连连赔不是：“真是麻烦大师等候了。” 文柔道：“没事儿，正好烧麦太咸，我喝口水。” 王伟健赶忙给端来茶水倒上。 楚郑楠道：“星华最近好点没？” 王伟健叹口气摇头：“越来越严重了。道士和尚尼姑民间大师，什么都请过了，什么法子也试过了，情况没有一点好转，越来越严重！” 文柔忍不住好奇道：“和尚尼姑道士民间大师都怎么讲的？” “一个人跟一个人讲的也不一样，有的说是跟上不干净的东西了。有的说是前世的孽债来找他了，也有说招惹了什么大仙，大仙要报复。” “闹腾起来都什么表现？” “六亲不认，自己糟践自己，什么都可能去干。” “医生怎么说？” “说是精神问题。” 文柔点头喝茶，看样子这家的儿子的确是有点问题。 大约喝了两壶茶，文柔去了两次厕所，楼上有了动静。 王伟健和老婆听到动静，同时向楼上跑去。 不多时便听到楼梯口一个年轻男子的声音：“起开你们，我想干什么就干什么，用得着你们指手画脚！” 蹬蹬蹬，王伟健老婆在楼梯上踉跄一下，下了好几个台阶，使劲儿抓住栏杆才没能从楼梯上摔下来。 紧接着就看见一个头发乱七八糟的年轻人从楼梯下来。 下楼梯有时候一次踩三个楼梯，有时候踩四个，踩空了就摔一下。 好好一张脸，鼻青脸肿的。 王伟健跟在后边，着急道：“儿子，你慢点走，不要再摔自己了！” 王星华叫道：“管你什么事儿啊，死老头子！” 说完从楼梯上跳下来，所幸楼梯已经走了一段，剩下的不高。 王星华落在地上，文柔才看清他的全貌：瘦得皮包骨头，头发乱蓬蓬的，露出的皮肤青一块紫一块，身上全是伤痕。 从地上爬起来，王星华立刻向门口走去。 王伟健夫妇立刻追过去好言相劝：“来屋子里吧，星华，外面的阳光你受不了。” 王星华一把推开母亲的手：“走开你，管我上哪里吗？” 说完去撩开了门帘，跑到院子里面。 王伟健夫妻立刻追了出去。 王星华跑到大门口，看到门还是锁着的，立刻咆哮道：“为什么要锁门？难道不知道我要出门吗？开门，给我开门！” 王伟健老婆匆忙追出去好言相劝：“孩子，咱们现在还不能出去，等你好点了再去。” 王星华大怒：“你们说，我有什么病？我既然没病，为什么不让出门，给我开门。” 王伟健老婆一边哭一边道：“孩子你不能去，外面太危险。” 王星华愤怒地抓起旁边地上的笤帚，去殴打王伟健老婆， ------------ 九十六 这孩子是来报仇的 王星华虽然瘦得皮包骨头了，但是力气奇大，拿着笤帚追着王伟健夫妻二人打。 笤帚把落在头上身上，看着就疼，夫妻二人被打得吱呀乱叫、到处逃窜。 很显然不是第一次挨打了。 王星华打了两人一会儿，扔下笤帚，开始砸东西。 应该是被砸怕了，家里已经没有值钱的东西。 王星华砸了一会儿板凳、茶杯，觉得无聊，又开始追着王伟健夫妇打。 一直围观的楚郑楠实在看不下去铁哥们被儿子追着打了，问旁边的文柔：“妹子，能治吗？这孩子是什么病？” 文柔道：“王伟健夫妇是不是作恶太多啊，这孩子明显是来报仇的。” 楚郑楠道：“这孩子在生病之前，一直很孝顺，就在琅石市上大学，假期和周六日经常帮着家里打理生意。老王就这么一个独子，这些日子真给愁坏了。老王的母亲年纪大了，前些日子，因为孙子犯病，一着急，心梗没抢救过来，也没了。这些年老王一直做木器家具生意，攒了不少钱，但都是辛苦钱，夫妻俩没有不良嗜好，据我所知，没干过什么坏事。妹子，若是能帮，就帮他们一把吧。” 文柔点点头，冲着院子里追着王伟健打的王星华道：“够了，住手！” 正打得欢脱的王星华，立刻停手，举着笤帚看向文柔。 文柔勾勾手指道：“来。” 王星华立刻乖乖走到文柔面前。 文柔叹口气，对楚郑楠道：“你带王伟健夫妇先去休息，我跟这个……谈谈。” 她指了指王星华，也不知道该怎么称呼。 楚郑楠知道文柔有神异之处，但看到这个谁也管不住、已经疯魔的侄子如此听文柔的话，还是震惊不小，对文柔心里的崇敬直线飙升。 楚郑楠赶紧去扶跌倒在地的王伟健。 王伟健老婆也从躲藏的凉亭后出来。 两人看着在文柔面前乖乖站着的儿子，心里重新燃起希望。 以前来的大师们，没一个能让儿子乖乖听话的，有的大师在画符烧纸、跳大神的时候，直接被儿子打得屁滚尿流逃走。 文柔对王星华道：“走，我们去你房间谈谈。” 王星华立刻走在前面，给文柔掀开帘子，请文柔先进去。 王伟健夫妇都快惊炸了，这是刚刚追着自己打儿子吗。 王星华前边带路，文柔后边跟着上楼，阿贝紧紧跟在文柔后面。 二楼客厅做成了练歌房，但是音箱、点歌机都被敲得破破烂烂。 王星华二楼开了自己房间的门，请文柔进去。 文柔进去直接坐在椅子上，阿贝看了看，只有一个椅子，便坐在文柔旁边的桌子上。 文柔对王星华道：“把门关好。” 王星华立刻将门关严实。 “大师，我是在报复渣男，他害死了我。”王星华道。 文柔叹口气道：“说说，这个渣男是怎么害死你的？若是刑事案件就将证据提供给警方。” 王星华道：“我和他都是省经贸大学的学生，我们同一个系的，大一刚刚入校，他就主动追我，天天送礼物，我就答应了。可是这家伙花心得很，经常背着我跟别的女生约会。被我看到了还不承认。那天我在和平路看到他和外系的一个女生在街对面手拉手，我想冲过去手撕小三，可是我只冲到半路，就被汽车撞死了。” 有钱、有点颜，若非非常自律的人，大部分男生都会有些花心吧。 如果你受不了这种男生，分手就好，把自己的命搭上，实在是赔大了。 文柔道：“你想怎么样？要他的命吗？” “大师想让我放过他吗？” 文柔道：“我不管判案，但是你的能力是因为我才有的，我肯定也不能任你为祸人间。” “我没有为祸人间，我只是在惩罚渣男和不好好管教他的父母。” “他奶奶心梗，是因为他犯病死的吧？” “是，但我没让她心梗。” “我不杀伯仁，伯仁却因我而死。”文柔道，“你死后，王星华有没有帮助处理后事？” “帮倒是帮了，还给了我父母一些钱，但我死都死了，再帮还能让我起死回生吗？” 文柔点点头道：“现在我给你两条路，一条你自己继续折磨王星华，我不拦你，他是渣男，的确应该受到惩罚，惩罚的度，不是我能判定的，因为我不是受害者，不知道他带给你的伤害有多深。另一条是你放下心结，跟着我，寻找一条滞留在人间的鬼物的道路。” 王星华忙追问：“滞留在人家的鬼物还有出路吗？我认识的鬼物们都说，一旦滞留，就无法回到幽冥，就算能够吸纳阴气增强力量，暂时不消散，早晚也会因为魂核支撑不足，彻底消散。” “你可以相信我，也可以选择不相信。” 王星华沉默了十秒钟，抬起头道：“我相信大师，我跟你走！” 说完，文柔灵眼所见，从王星华身上脱离出来一个鬼影，不是别的鬼，正是当初她在公交车上遇到的女鬼宝宝。 女鬼一从王星华身上脱离出来，王星华的身体立刻软软倒下，躺在地上。 文柔扫了一眼，王星华虽然虚弱不堪，但阳气没有完全被抽干，多用些时日，早晚能补回来。 文柔道：“走吧。” 女鬼宝宝急忙在前边给她开了门。 没错，女鬼宝宝已经有能力影响现实世界的物了。 所以这个鬼的资质还是很不错的，只用了一段功法残段，就能修炼成这样的本事，将来能帮上不少忙。 文柔出门，宝宝紧跟在后面，阿贝跟在最后。 文柔回头，发现以前紧跟在自己身后的阿贝，现在错后了一个身位，中间正好是普通人看不见的女鬼宝宝。 所以，阿贝一定能够看到宝宝。 见到文柔从楼梯下来，王伟健夫妇和楚郑楠立刻从沙发上站起来，围过来：“妹子，怎么样？” 文柔指指楼上道：“治好了，就是身子有点虚弱，慢慢将养一段时间就好了。” 王伟健夫妇立刻蹬蹬蹬上楼，冲进儿子房间。 见到躺在地上的儿子，心疼得流泪，虽然儿子刚刚还追着他们打。 ------------ 九十七 梦醒 “星星，星星，你怎么了？”王伟健老婆跪在地上，拍着儿子的身体叫道。 王伟健伸手摸了摸儿子的颈动脉，虽然微弱，但还有脉搏。 “别哭了，咱们把儿子弄到床上，地上凉。” 夫妻俩合力将王星华搬到床上。 老婆哭着道：“儿子是不是不行了？抬上来都没动静，呜呜……” 王伟健怒骂：“不要胡说，孩子脉搏心跳都好好的，你个老娘们儿瞎说什么？” 老婆哭道：“那孩子为什么不醒过来？” “孩子累了，让他好好睡一会儿，你那都别去，好好在这儿守着孩子。”王伟健安排道。 老婆道：“万一孩子醒了打我怎么办？” “你不会喊我，不会跑啊？” 老婆委屈答应：“好吧，老公你快点回来，我怕。” “行了行了。” 王伟健匆匆下楼，到楼下，楚郑楠和文柔阿贝已经走了。 他跑到门口，已经看不见楚郑楠的车。 王伟健连忙拿出手机，给楚郑楠打电话：“郑楠，你怎么走了？” “妹子还有事儿，我们先走了，你好好照看星华，醒了打电话告诉我，让我放心。”楚郑楠是坚信文柔能治好王星华的，但还是有些担心。 王伟健挂了电话，连忙上楼去儿子房间。 儿子还安安静静躺在床上，老婆坐在旁边抹眼泪。 王伟健立刻上前去摸了摸儿子脉搏还在。 他便坐在床另一边看着。 老婆道：“老公，你说这个姑娘靠谱不？咱儿子怎么还不醒，她是不是对咱儿子做了什么？” “做什么？你怎么连郑楠都信不过？” “我不是信不过郑楠，你看儿子，没有一点动静！” “折腾了这么久，正常人都要好好休息会儿了，别说一个病人。你好好看着儿子吧。”王伟健站起身来。 老婆忙问：“你去哪里？” 王伟健道：“我去给你倒杯水，哭了这么久，也没顾得喝一杯。” 王伟健下楼，又给楚郑楠打了个电话：“郑楠啊，你问问大师，我儿子还不醒，要不要送医院？” 楚郑楠传达了王伟健的话。 文柔道：“不用，睡够了就醒了。” 王伟健闻言，心怀忐忑，但也没什么办法，好在儿子生命体征很明显，便给老婆倒了一杯水，端上楼。 王伟健老婆一边喝水，一边哭：“要是儿子有个好歹，我们可怎么活？” “你这老娘们儿怎么总是胡说，儿子好好的，怎么会有好歹？” “可是儿子还不醒。” “你让他睡会儿吧，一醒了就追着我们俩打，你还没跑累吗？” 老婆一听，又开始哭了。 儿子醒了怕，儿子不醒也怕，这可怎么活？ “老公，你能不能找高人再给儿子看看啊？” “看，好不了当然要一直看，现在儿子不是睡着吗？先等儿子醒了，看看情况。”王伟健在床另一边坐下。 夫妻俩一边一个，坐在床边瞅着儿子，满脸的愁容。 从下午坐到晚上，晚饭也没有胃口吃，迷迷糊糊，一会儿睡，一会儿醒。 半夜，王星华身体动了动，缓缓睁开眼睛。 屋子里亮着柔和的灯光，床边一边爬着一个人。 “爸，妈……爸，妈……”王星华叫了两声，没有叫醒，伸手去推旁边的老爸。 王伟健一激灵行了，坐起来，看到躺在床上看着自己的儿子，吓得再一激灵，生怕儿子会暴起追着自己打。 “爸，你和妈怎么睡在我房间？”王星华不解问道。 王伟健激动道：“孩子，你清楚了？你好了？” “我怎么了？”王星华也觉得自己有些不正常，感觉浑身无力，脑袋嗡嗡的，脑子里乱七八糟的，想梦又像真的一般。 他脑海里有着自己追着父母殴打的场景，也有砸东西的场景。 这些场景肯定不是真的。 王伟健眼睛湿润：“没什么，孩子，没什么，你能好了，爸爸太开心了！” “爸，我有些饿。”王星华本来不想半夜麻烦父母，但是他真的很饿很虚脱。 王伟健急忙将老婆叫醒：“老婆子，快醒醒，儿子醒了！” 老婆吓得一个激灵醒来，看到睁着眼睛的儿子，本能地往后撤，差点将屁股下的凳子摔倒。 “妈，你小心点儿，别给摔着了。”王星华提醒道。 老婆惊诧道：“儿子，你不追着妈妈打了？” 王星华不解：“妈妈，我疯了吗？为什么要追着你打？” 老婆直接破防了，爬到床上，搂住儿子就哭。 王星华：“妈，难道我脑海里那些梦一般的场景都是真的？” 王伟健忙阻拦道：“你这老娘们儿，胡说什么？儿子饿了，快去做点吃的，让那个儿子补充营养。” 多次确定了儿子的的确确是正常了，老婆一边流泪，一边咧着嘴笑着跑下楼，去厨房给儿子做饭。 饭做好后，王星华想要起床吃饭，却发现自己虚的差点做不起来，还是老爸把他扶起来的。 “爸，我怎么这么虚弱？” “没事儿，医生说你养一段时间就好了。”王伟健扶着儿子去洗手间。 “可是我感觉我太虚弱了，走路都想要喘气儿。爸，我怎么会这么虚弱，难道我大病了一场？” 考虑道纸是包不住火的，王伟健道：“对，你确实病了一场，但现在已经好了，只需要养身体就好了。” 王星华洗手的时候，一抬头看见镜子里的自己差点被吓死：“爸！这……这是我吗？我怎么会变成这样？” 镜子里的王星华容颜憔悴，瘦得不成人形，脸上还青一块、紫一块。 王伟健道：“没事孩子，只要你好起来，很快就养成以前的帅哥了。” 王星华道：“爸，难道我脑子里那些模糊的场景都是真的？不是我做的梦？” 王星华脑海里自己追着爸爸妈妈的场景反复回放。 王伟健道：“孩子，不要想了，那是病了，病好了，一起都会好起来！” …… 第二天，玩王伟健醒来的第一件事就是先去看儿子，发现儿子好好的，便去楼下给楚郑楠打电话：“郑楠，能告诉我，我儿子究竟是什么病吗？” 楚郑楠道：“我真不知道，文柔妹子也没给我说。星华好了吗？” “好了好了，刚刚还吃了点饭，就是对他曾经做的事情很模糊。很多记不得了。” 楚郑楠道：“孩子能好了就行，以前的事情就别提了。” 王伟健道：“郑楠，我想当面感谢大师。你能不能帮我约一下。” ------------ 九十八 会不会再犯病取决于他自己 王伟健老婆道：“儿子想吃王书岐家的板面，你去买一份吧。” 王伟健道：“板面又辣又咸，他身体这么虚，不要吃了，你给他煮粥吧。我出去一趟，家里还有多少现金？” “你干嘛？儿子刚刚好，你不在家陪儿子，又出去浪？” 王伟健道：“我浪什么？我去见见给儿子看病的大师，问问人家咱儿子这些天究竟是得了什么病？以后还会不会再犯病，让人家给想一个长久的办法。老娘们儿，什么事儿都不计划。” 老婆一听，赶忙道：“对对对，千万保佑儿子不要再犯病了！家里现在只有二十万现金，要不我再去取点？” “不用了，你给我把现金都拿过来，找个袋子装着。” 老婆麻利地装了现金，交到王伟健手里：“一定要让大师给想个办法，千万不能让儿子再犯病了。” 一犯病就追着爹娘揍，实在受不了。被儿子揍的日子真心不好过。 王伟健提了袋子道：“知道了，用你啰嗦？在家里好好照顾好儿子。” 说完提了袋子，开车去市里订好的餐厅等着。 临近中午，楚郑楠陪着文柔和阿贝到了餐厅。旁边还跟着普通人看不见的女鬼宝宝。 文老爹说什么也不来了，要好好在门岗值班。 餐厅门口有店家花重金从高人处请来的保护神兽。 神兽一看有个女鬼跟着要进来，立刻张开獠牙，龇牙咧嘴要驱赶宝宝。 宝宝伸出手，一巴掌扇在神兽的头上，神兽的脑袋都被扇进了肚子里。 神兽费了很大劲儿，才把脑袋从肚子里拔出来，吓得跟猫咪一般缩在自己的神位里，再也不敢看宝宝。 王伟健看到文柔，立刻小跑着过去鞠躬：“大师，辛苦您来赏脸。” 文柔有些不适应人家这么恭敬，摆摆手道：“不用客气，你是楚先生的朋友，顺手帮忙而已。” 王伟健忙前边引路：“这边，这边请。” 几人进了包间，包间非常宽敞，有吃饭的大饭桌，还有点歌机可以唱歌。 两位漂亮的小姐姐在门口道：“先生，可以点餐了吗？” 王伟健道：“点吧。” 小姐姐忙将菜单双手送到每一个客人呢手里。 点完餐，一位小姐姐去报菜，一位小姐留下来倒茶：“先生，上菜前要唱歌吗？” 王伟健看向文柔：“大师要来一首吗？” 文柔摆摆手。 王伟健对小姐姐道：“你先出去吧。” 小姐姐出去后，楚郑楠道：“老王，侄子怎么样现在？” “好了好了，就是虚弱，折腾了这么多日子，身体太虚了，让你嫂子给他在家做饭补养。” 楚郑楠道：“好好调理，以后就没事了。” 王伟健忙道：“大师，我斗胆问一下，那个，我儿子究竟是什么病？以后还会不会犯病？有什么办法能不再犯病？” 文柔想了想道：“以后犯不犯病不好说。” 一个花心大萝卜，万一再惹上桃花债，被女鬼追杀，再次犯病是非常可能的。 王伟健被吓得不轻，直接从座位上站起来，深深鞠了一躬，若非有别人在场，就给文柔跪下了。 “大师，求您救救小儿，救救我们一家，千万别让他再犯病了，你有什么条件，我一定尽力办到！” 文柔摆摆手道：“你儿子以后犯不犯病，我真管不了，完全取决于他自己。” 王伟健颤巍巍道：“大师，此话怎讲？” 文柔看了看窗外上坐着的女鬼宝宝，然后道：“你知道你儿子一上大学谈了个女朋友吗？” 王伟健一脸茫然：“他好像一直有女朋友。” “就是那个出车祸死的，你们家给了女方家一笔钱。” 王伟健恍然大悟：“哦，那个啊，记得记得，那时候说那女孩过马路，被超速的车给撞了，当时星华说姑娘家里条件不太好，撞她的车只有交强险，司机还是个癌症患者，既没钱，也快没命了。星华想捐给那姑娘家一些钱，我记得是给了他多少钱？不记得了。” 文柔感叹：“您真是善良啊，同学家里条件不好，就让儿子给姑娘家里捐了二十万！” 王伟健不好意思道：“我是不记得多少钱了，星华提出来的，钱捐给寺庙和慈善会，还不如直接捐给需要的人。” 文柔道：“我也需要钱，您能给我捐点吗？” 王伟健一听，立刻起身，提着袋子捧到文柔面前：“来得急，家里就这么多现金，本来是想给您的答谢。大师您先收着，您还需要多少，我回去给您筹备。” 文柔苦笑不得：“你真是王大善人！” 王伟健忙摆手：“不不不，给您报酬是应该的，这些日子星华的病，我们花的钱比这多多了，孩子也没治好，您给孩子治好病，您开价，我回去给您筹备。” 文柔道：“行了行了，这个我收下，你也不用筹备了，这够了。” 她伸手接过袋子，本以为没多少分量，没防备，手往下一沉，这得多少现金？ “大师，您给指条明路，我儿子以后怎么才不会得病？”王伟健弯着腰小心翼翼说道。 文柔道：“刚刚还没说完，那个被车撞死的女孩子，是你儿子当时的女朋友。你儿子花心萝卜，有了正牌女友，还跟别的女人频频约会，那天正好被那女孩撞见，女孩子隔着马路，想要过去手撕小三，可是没过去，就被车撞死了。姑娘的死，原因是你儿子花心。你儿子最近的病，也是因为那女孩寻仇来了。” 王伟健这次吓得腿一软，直接跪地上了：“大师，怎么办？求您救救我儿子！” 文柔道：“你起来起来，我话还没说完呢。” 王伟健在楚郑楠搀扶下，坐回座位，脸色蜡黄。 文柔道：“我已经跟女鬼谈好了，她以后都不会来找你儿子麻烦了。” 王伟健闻言，连连道谢：“多谢大师，多谢大师。我们还需要做什么？要给那女孩超渡，或者给她家里赔偿？” 文柔道：“让你儿子以后不要再因为花心害死女孩自己，没有女鬼来寻仇，他就不会再得这种病。至于女鬼，你救不用管了。我还没听说过能够有人超渡滞留人间的亡魂，寺庙和道士的超渡多是骗人的。” ------------ 九十九 回家 王伟健心里暗暗下决心，必须管住儿子的花心，他要么不要谈恋爱，一旦谈恋爱，就好好跟人家姑娘谈，毕业了就结婚。 若是再敢花心东拉西扯脚踩好几只船，先把他的信用卡停了，零花钱一分没有。 王伟健小心翼翼道：“大师，我再斗胆问一句，那位姑娘……女鬼现在怎么样？如果有什么需要，我能帮上忙的，比如烧点什么？” 文柔苦笑不得：“行了，你别胡思乱想了，这个女鬼以后不会去打扰你家，但是你管好自己儿子，不要让再有女鬼找上你们家。” “一定一定管好！”王伟健打保证。 女鬼宝宝坐在窗台上，双脚在半空中荡来荡去，不知在思考什么。 吃过饭，文柔让楚郑楠把自己和阿贝送到老文的门岗。 文柔将袋子交给老文。 老文打开袋子，一摞摞红色老爷子跃然眼前。 老文望着钱道：“柔柔，你从哪里弄了这么多钱？” 文柔：“昨天抓了一个鬼，今天主人家给的报酬。” “鬼？”老文不敢置信，“你不是在给一个神奇的公司送信吗？怎么开始抓鬼了？” “送信是主业，抓鬼是副业。送信不给工资，只能靠抓鬼挣钱养活自己。”文柔道。 老文望着钱，深吸一口气，在心里告诉自己：闺女已经踏入了一个神奇的世界，那个世界不是自己认知范围的东西。 “不管你送信，还是给人抓鬼，前提都要保证自己的安全。”老文叮嘱。 文柔道：“我知道老爹。明天可以辞职，咱们回老家了吗？这些钱，再加上你这些年攒的钱，应该够咱们在老家盖房子了。房子盖好，你就在家里住着，养鸡种菜，过田园生活，我不出任务的时候，就在家里陪着你。” 老文眼睛放光：“那样倒是很好的生活，可是住在村里，你还怎么认识男朋友？” 文柔：“老爹，你觉得住在大城市我就能找到男朋友了吗？” 经过文柔不懈地努力，老文终于在第二天上班后，找到单位领导，表示了辞职回老家的意愿。 单位领导很是通情达理，立刻给老文结清了所有的工资、加班补助，还送了老文一箱子红梨。 吃过午饭，文柔一家坐上了回老家原山县的公交车。 不到两个小时时间，回到了县城。 如今的原山县城也有了小城市的样子，街道宽敞整洁，多个住宅小区，二十多层的高楼也不少。 文柔家自然不在县城。 她在车站雇佣了一辆面包车，在县城采购了一些生活必需品回家。 文柔家在距离县城五十里的半山区。 有山岭，但还不算高大，山岭比较平缓，山上土层较厚，大都可以开垦田地。 文柔的村庄叫鬼兵郭村，文柔一直也不知道，为什么自己的村庄名字如此神奇。 快到村庄时，文柔问老爹：“老爹，咱们村为什么要叫鬼兵郭呢？这名字听起来不太阳光。” 老文道：“老辈子人说，咱们村是阎罗王的兵进入阳界的一个通道，鬼兵到这里后，会在这里休整、驻扎。” “听起来很吓人，但我从小也没见过阎罗王的兵从村里过。” 两人说着话，车到了村口。 老文指挥着司机继续往里开。 山里的人家住的比较分散，鬼兵郭的主村在前沟，这里人家相对多一点，东边的沟散落几户，北边沟里也有几户。 文柔家在西边的沟里，哪里只有她一户，距离最近的人家也要七八百米。 中间是山林田地沟壑。 好在国家村村通后，鬼兵郭村也通了公路，虽然窄，到文柔家也修了一条窄窄的水泥路，刚刚能通过一辆车。 车子停在文柔家门口，透过已经倒塌的围墙，能够看到满院的荒草。 主屋是石头房子，还算结实，没有倒塌，两个土坯的侧房都已经倒塌。 司机好心道：“老哥，你家这房子怕是没法住人了。要想住，恐怕得大修了。” 文柔道：“我们打算拆了盖新房子，师傅，你留下电话，我们要是需要用车，给你打电话。” 司机一听还有活儿，很是高兴，和文柔加了联系方式：“我还认识许多不同车型的司机，如果你们需要拉货，也可以找我。” 文柔点头：“好的。” 老文去院子里拔草，先开出一条路来，能进了屋子。 司机给车息了火儿，帮着往下搬东西。 阿贝去院子里帮着拔草。 半小时后，三人勉强清理出了一条能进屋子的路。 打开门，老文扯了下灯绳，灰暗低矮的房子里瞬间亮堂了。 家里还通电，线路没有坏掉，这是个好消息。 司机帮着把东西搬进屋子，道别后就走了。 文柔拿出准备好的驱虫香点燃，先把屋子熏一熏，告诉借住在这里的蛇虫鼠蚁，主人回来了，应该搬走了。 忙着清理杂草、搬东西、收拾屋子，等忙完，屋子里简单能住，文柔才发现已经过了饭点。 阿贝居然没有“啊啊啊”。 孩子是有点痴，但绝对不傻，他明显看出家里有事，所以没有要吃饭，一直在帮忙收拾。 用电磁炉煮点泡面，一家人简单对付。 第二天更加忙碌，一大早在村口等公交，去镇派出所给阿贝办理了落户。 文阿贝正式从户口上、从官方角度，成为了文家的一员。 购买了一批生活用品，联系了工程队，查看地形，准备盖新房子。 文柔家所在的这沟里一大片地方都是她家的，老爹决定把房子盖大一点，现在的房子在新房子的院子中间，等盖好了新房子，再拆掉老房子，这样盖房子期间，自己也有地方住。 文柔建议盖成楼房，要有地下室，因为她特殊工作的原因，将来一定会有一些用到地下室的事情。 工程队里的师傅帮着根据父女的要求，画出了房子的图纸。 房子盖成三层小楼，加上地下室，一共四层。 师傅核算下来，内外装修完，需要六十万。 老文道：“柔柔，咱们一家三口，盖这么大的房子，这么多层，都闲置浪费着，没有必要吧？要不咱盖平房或者两层？” 文柔道：“我将来会有不少朋友不时地过来居住，不会闲置的。钱你不用担心，我会挣到钱的。” 温子贤还欠着她一百万呢，盖房子绰绰有余。 ------------ 一百 坐标界石 一切准备妥当，施工队的挖掘机就开来了。 首先要挖出地下室，位置就在现在房子靠后五米的地方。 动土了，村子里很多人都过来，有帮忙、也有围观看热闹的意思。 “老文，你家打算盖房子啊？” 这不明知故问嘛。 “对啊。” “你家准备招上门女婿吗？”只有一个闺女，不招上门女婿，盖什么房子？ “还没说准，也可能招，也可能不招。反正房子都是闺女和儿子的，就算不招，闺女将来在大城市住烦了，也能带着孩子来乡下小住。” “老文，你哪里来的儿子？你不是只有一个闺女吗？” “我收了一个儿子，户口都迁到我家户口本上了。” “老文你有儿子了呀！” 村里人很快一传十、十传百，都知道老文收养了一个儿子，儿子还不小了，得有十几岁了。 再观察，老文这个儿子好像不聪明的样子，对，就是不聪明，还是个痴傻儿！ 一个闺女，又收养一个痴傻儿，老文这是脑袋在城市看门岗，被门夹到了吗？ 村子里茶余饭后都是老文家的八卦。 挖掘机干起来速度很快，第一天就挖了一个大坑，施工队老板说，明天再挖一天，地下室挖的估计就差不多了。 但是第二天一开始施工，就遇到问题。 挖掘机挖到了一块巨大的石头。 工人跳下去人工清理土层，费了半天功夫，终于看清的石头上面的全貌，一块10*6米的长方形石头，厚度还不清楚。 继续向下清理，天黑时终于看到了石头的高度。 这是一块高五米、长十米、宽六米的巨大石块。在石头的大的两面，一面写着“借”，另一面写着“道”，两个字。 老文家盖房子，挖出了一块巨石，巨石上写着字的消息长上翅膀，迅速飞遍全村，还有向着外村飞的趋势。 村民们纷纷过来参观这块石头上的大字。 各种版本的关于这块石头的来源跟着被造出来传播。 当年借到土匪杀人处、某王造反借道处…… 总之没有一个吉祥如意的版本，全是说这东西不好，文柔家的房基地不好，好的话也不会成了绝户，连个儿子都没有。 你说收养的那个傻儿子？现在农村聪明伶俐的孩子一抓一大把，二十多、三十多、甚至四十了，都还打着光棍，一个傻子还能娶到媳妇？ 笑你贫、恨你有这种人性，在农村的流言蜚语里展现的淋漓尽致。 这些文柔都不知道，也懒得知道。 她跳下坑去，观察这块巨大的石头。 石头触手冰凉，颜色青黑，两个大字遒劲古朴。 灵眼之下，石头并没有异常。 豆子道：“柔柔，公司有消息。” “说。” “公司说可以给咱们提供这块石头的来历、用途。但是要用两张齐贤交换。” 这还惦记她的那些齐贤。 “交换。” 扣掉两张齐贤后，豆子很快收到信息：“这石头是幽冥王也就是华夏民间说的阎王，对阳界用兵的时候的连接两界的坐标石，这块石头可以沟通阴阳两界。掌握这块石头，就是掌握了阴阳两界沟通的关卡，阎王要用，都得找咱们借。咱们不高兴，可以不借给他。” “然后他一生气，派个小鬼来，要了我的命。”文柔补充。 豆子忙道：“不不不，他想派小鬼来，就需要用这借道石沟通两界，你不借给他，他的小鬼就派不过来。想找你算账，除非你自己的寿元到头，从城隍庙的官方通道去往阴间。你的寿元不到头，阎王都没有权利私自修改。城隍庙的通道是官方通道，人死了后通道会给死的人打开专项单向通道，只有这个亡魂才能通过，从人间去往幽冥。城隍庙那边，阴阳沟通的信息和人员都有严格的限制，阎王既发不过让制裁你的文书，也派不过人来。” 文柔道：“但是我早晚得死啊，我死了阎王早晚收拾我。” 豆子道：“公司说，收留这块坐标石，不用害怕。” 文柔道：“老板让我违法犯罪，不用怕，但结果是他不用怕，法律会制裁我的。” 豆子道：“这块坐标界石已经封闭很久了，幽冥想要打开这块界石，但发不过信息来，更加派不过人手来，现在咱们收留这块界石，打开两界通道，是帮了幽冥的忙，幽冥王感谢咱们还来不及，为什么要跟咱们算账？” 文柔道：“你不早说，害我以为是掐住阎王脖子呢。怎么收留？” “夜晚月光照在石头上的时候，双手画出这个图案，就可以收留界石，重启阴阳两界的沟通。”豆子将一个光团丢给文柔识海。 文柔：“这么复杂的图案，谁想出来的？” 豆子：“不知道，公司发消息说可以提供给咱们创造者的信息，需要两张齐贤交换。” 这是要利用任何机会赚走她的存货。 “不用，我不是太好奇，能用就行，至于是谁发明的，我不太想知道。” 老文在坑边看着闺女在坑里，摸着石头，久久不语，有些着急道：“柔柔，怎么了？” 文柔摆摆手道：“没什么，继续施工。” 说完文柔转身，踩着梯子爬出坑来。 “石头怎么办？” “我联系吊车，给咱们吊出来，继续施工吧，这石头在屋子中间，不累别的地方的事儿，该怎么干怎么干。”文柔对施工队老板道。 老板道：“行，这石头我们就不管了。” 施工继续，天黑前，地下室的深度基本挖出来。 施工队下班后天黑下来。 老文问：“柔柔，吊车明天来吗？” 文柔道：“今晚就来。” 女鬼宝宝坐在大石头上，陷入思考。 文柔将棒槌放出去，夜晚让小强随便造，农村的山野，不用害怕被人发现。 棒槌直接飞到石头上，小强与宝宝沟通：“咱们一起玩吧？” 宝宝不屑地看了看棒槌：“我是大学生，我玩的游戏，你会吗？” 小强道：“你看不起谁啊？你玩的我都会，我玩的，你不一定会。” 宝宝道：“好啊，游戏第一关，算出这块石头的面积、体积、重量。” 小强道：“你耍赖，面积体积可以量一下，计算，但是重量怎么算，有没有这么大的称？” “我说了我玩的游戏你不会吧，这石头属于花岗岩，根据花岗岩的密度和体积，就可以算出它的重量，懂不？” …… ------------ 一百零一 天然小黑屋 吃完饭，老文在灯下拿着计算器计算水泥、钢筋、砖头等建筑材料的用料。 文柔拿着笔记本阅读书籍。 阿贝在八点钟的时候，准时躺到床上睡觉了。 阿贝的三餐和睡觉，都不用看表就知道时间了。 老文看到文柔没去睡觉，问文柔：“柔柔，吊车今晚还来吗？” 文柔看看窗外，依然是晴天，夜空有繁星闪烁，道：“来。” “这黑灯瞎火的，晚上施工行吗？” “人家有灯，你不用操心，累了你就早点睡，我盯着。” “那怎么行，你一个女孩子家，开吊车的都是男的，还是我盯着吧。” 文柔不再说话，随便老爹。 下弦月升起来得晚，文柔一直等到夜里两点多，月光到当空。 老文已经去里屋睡着了，他让开吊车的来了文柔叫自己。 文柔当然不会叫老文，开吊车的也不会来。 月光照在坐标界石上，石头泛着黑森森的光，让人觉得幽深又恐怖。 豆子道：“柔柔，现在是最佳时间。” 文柔顺着梯子下到坑里，站在大石头的正南面，月光将她的影子投在界石上，形成一个更加幽深的阴影。 文柔举起手，沾着月光，双掌在石头上同时落下，画出繁杂的图形。 图形实在太繁杂，文柔连画了五次，都没有成功。 豆子：“柔柔加油，柔柔一定行！” 画这个图案非常的耗费精气神，文柔觉得，若是在纸上画这样一个图案，绝对不会让人觉得这么累，她已经浑身大汗淋漓。 “奇怪，以前晚上小强和宝宝会在外面游荡，今晚怎么没有一点动静？”文柔抹了一把汗道。 豆子：“或许去山里了吧，这边山林广袤，他们趁着晚上没人，撒撒野。” “不对，我的契约感应不到小强的存在了。” 豆子也很吃惊：“怎么会？只要他在这个时空，多远都能感应到的。” 文柔道：“真的没有了，一点感应都没有。” “契约还在吧？” “在。” “那就是，他去了一个能够屏蔽契约感应的地方。” 这个家伙，三天不给她惹事就是意外。 不管他了，先收留这界石。 文柔将手上的汗往衣服上擦了擦，双手沐浴月光，再次画出图案。 这个奇怪的图案要求双手对称一笔画成，文柔一直认为自己写字画画还是比较在行的，但在这个奇怪的字符面前屡屡受挫。 月亮已经偏西，村里的鸡不知为何，突然有一只叫了一声，跟着整个村庄的鸡都开始叫起来。 文柔落在界石上的手突然就感觉比较灵活，原本画起来繁杂的图案，瞬间流畅。 鸡叫渐渐平息，文柔画的手速度慢下来，终于到了最后手笔，双手落在一起，图案画成。 黑森森的石头上突然亮起一个繁杂的图案，图案的颜色是月光白的。 图案慢慢扩大，最终笼罩了整个石头。 文柔的心里瞬间感应到了界石的存在，界石的整个情况慢慢在她心里勾勒出来。 在界石中有一个空旷的巨大空间，文柔觉得，若是置身这空间之中，会看不到边缘， 她是因为站在收留的者上帝视角，才能看到空旷的空间总是有边界的。 在这空旷的空间之中，有两个小东西在游动。 一个是女鬼宝宝，一个是棒槌。 这两个货是怎么掉进界石里的？ 月光图案隐入界石中，消失不见。 收留完成。 文柔意念一动，宝宝和棒槌从界石空间掉了出来。 俩家伙看清面前的文柔后，瞬间出现了见到亲人的表情。 “你们俩个怎么掉进界石空间的？” 女鬼宝宝：“我在界石上坐着，小强非要跟我玩儿，我给他出了一道题，它没有算出来，生气了，发动能量来敲我，敲在了石头上，我们两个掉进了一个奇怪的空间，空旷广袤，我差点以为再也出不来了。” 豆子道：“应该是小强的能量让界石误以为是攻击，就将两个都吸进去了。” 文柔道：“这个小黑屋不错哦，以后小强若是不听话，关进去让他地老天荒。” 豆子道：“别说一个小小的法器器灵，修真大能被关进来，也只有等死的份。” 文柔道：“行了，任务完成，收功。” 她手放在界石上，界石瞬间消失，隐入文柔的手掌之中。 从此以后，阎王爷有事用到界石，都要跟她商量，这感觉不错。 第二天老文醒来，发现坑里的巨石已经不见。 老文责怪自己昨晚睡得太死，吊车来的动静都没有听到。 上班时间，施工队到了。 老板先查看坑里的石头，发现已经不见。 “老文速度不慢啊，俺还怕那石头拖累进度。这下可以正常开工了。” 老文道：“我闺女找的吊车，人家白天有活儿，晚上加班给弄走了。” “卖了多少钱？那石头有字儿，可能是古董，没准儿值钱。” “我闺女交涉的，我不清楚，就俩字，能值什么钱？” 文柔起床后，施工队已经在紧张的扎根基。 老文问文柔：“柔柔，昨晚施工队来你也不叫醒我，你这孩子越来越胆大了。石头去哪儿了？” “送给那个吊车师傅了。”吊车师傅就是她自己。 “那是不是古董，会不会值钱？” “不值钱，我网上查过了。老爹，你和阿贝在家里盖房子，我要去魔都做任务。反正工程都是包出去，我在家也帮不上什么忙。老爹你不要累着了，出力气的活儿出钱让人干，钱我会挣的，不要吝啬。” 文柔对阿贝讲了让他在家帮老爹盖房子，阿贝点头答应，相比城市，他更喜欢在山野里跑。 在城市的时候，他都安安静静跟在文柔身边，到了山野里，他会自己跑去山里玩儿，而且他从来不会迷路。 文柔打电话联系了那位面包车司机，吃过午饭，他就过来接文柔。 最近几天，家里采购材料，经常会用他的车。 文柔让老爹等盖好了房子，也去驾校学个驾照，方便出行。 ------------ 一百零二 宝宝出任务 傍晚，文柔达到琅石市。 打发司机返回县里，楚郑楠已经在三环外接她。 文柔道：“你电话里说，打听到了仇宁轩的消息？” “是的，我在帝都找的私人侦探说，见过仇宁轩在一处高档小区出现。我不会允许这个禽兽逍遥法外，就算是帝都杨家，就算是以卵击石，我也要试一试。” “有地址吗？” “有。” “地址给我，你不用管了，我派人手去盯着，如果杨家没有用仇宁轩的心脏，我就派人做了她，给楚楚报仇。” “不不不，这是我家的事情，不用妹子冒这样的风险。” 文柔道：“我一点都不冒险，宝宝，出现。” 原本楚郑楠空荡荡的副驾驶，突然出现一个身穿牛仔裤、黑色卫衣高马尾的漂亮姑娘。 宝宝冲着楚郑楠一笑：“你好楚老板，我是宝宝。” 楚郑楠大惊，直接原地刹车，车后传来紧急刹停声和咒骂声。 楚郑楠赶紧打开右转向，将车子靠路边停下。 文柔道：“早知道这样，回家再介绍你跟宝宝认识。” 还以为他见过楚楚和小强的鬼身，应该不会震惊了。 楚郑楠连连道歉：“对不起对不起，我没想到。这位姑娘……就是王星华的女友吧？” “没错。我打算派宝宝去帝都跟着仇宁轩，你觉得比你自己以卵击石或者找私家侦探怎么样？” “如果宝宝姑娘肯帮忙，当然是太好了！宝宝姑娘需要什么，我去准备。” 文柔道：“宝宝，你能用手机吗？” 宝宝道：“当然能啊，我已经有能力改变现世世界的东西了，手机当然可以玩，我常常跑到手机店里玩他们的手机。” 真是一个好姑娘，从来都没有想过直接拿一部用。 楚郑楠道：“我这就去丧葬店买一部手机烧给你。” 宝宝道：“烧手机？那是商家骗人的，烧的纸东西没有任何用处，除了让商家挣钱。” 楚郑楠尴尬：“原来这样啊。” 文柔道：“楚哥，你去手机店给宝宝买一部手机，用你身份证给她开一张全球通的卡。” 楚郑楠道：“好的，咱们现在就去买。” 文柔道：“宝宝，你拿着手机到处跑，会不会被普通人看到一个手机自己在跑吗？” 宝宝道：“当然不会，我把手机藏进身体里，手机在普通人眼里就会消失。” 文柔道：“好的，你找到仇宁轩，跟着他，他的情况随时告诉我。” 楚郑楠立刻去了一家手机店，按照宝宝的要求，选了一部手机。 宝宝很开心：“当年王星华都没有送我这么好的手机！” 文柔扯嘴角：“因为他就是想跟你玩玩，你把自己的命都搭上了。” “但是我也揍了他和他父母了！” 文柔摇头，你高兴就好。 晚上，文柔和宝宝在楚楚的房子里休息一晚，第二天一早，一人一鬼一起去高铁站，一个乘坐往南的高铁去魔都，一个乘坐往北的高铁去帝都，一个需要买票，一个大摇大摆逃票。 到了魔都，文柔先给秦晴天打电话，秦晴天说最近几天比较平安，没有人要杀温子贤。 文柔先回了酒店，休息了俩小时后，直接去流金岁月。 前台小姐姐看见她过来，热情打招呼，但是不知道温子贤在不在。 现在没有人比文柔更知道温子贤的下落。 秦晴天寸步不离地跟着温子贤，文柔想知道，只需要一个电话。 到了总经理办公室，里边空着。 文柔便坐在沙发上给自己倒茶喝。 秦晴天说温子贤现在正在开会。 约莫半小时后，温子贤带着几人进了办公室，秦晴天也跟着进来。 跟着温子贤的人看到沙发上的文柔，不知道怎么办了，站在门口迟疑。 温子贤招呼道：“坐吧，坐下讨论。” 几人见到温子贤都在沙发区坐下了，也跟着坐下，最后一个沙发没地儿了，去办公桌旁边扯了一把椅子过来坐下。 而秦晴天早一屁股坐在文柔旁边了。也不知道小温总最近请的这个是保镖还是祖宗，不但大咧咧跟着小温总，还总是跟小温总平起平坐，一点保镖的自觉性都没有。 坐下后几人都不说话，不敢说啊，这讨论机密呢，屋子里突然坐着一个大活人，目测二百多斤，难道小温总看不到这个人吗？ 温子贤喝了一口茶道：“刘叔，你那边的事情准备得怎么样了？” 被点名的中年男子刘叔：“所有文件都整理好了，只等明天的股东会了。但是子贤啊，何总他已经将那些持股者都整合了，他们手里也有百分之四十的表确权，我们毫无胜算。这样继续扯皮下去，对咱们不利。” 温子贤点头道：“刘叔费心了，小韩，你那边呢？” …… 文柔听了一会儿，大致明白。 流金岁月明天要开股东大会。 大会的主要议程就是讨论公司的上市问题。 正常来说，公司上市是好事儿，只有有实力的公司才能上市。 但流金岁月的上市却不是因为公司强大，扩张需要上市筹集资金，而是温子贤的爸爸，何总团伙想要将公司上市，然后资本运作，套现离场。 他们根本不在乎公司的发展和未来，只想着变现，粗暴地挣更多钱。 流金岁月是温若贞的心血，不是何总的。对于这个不温不火，利润低廉的国产化妆品品牌，何总一点耐心和爱心都没有。 现在的公司股权分布情况是，温子贤从他的妈妈那里继承了百分之四十的股份。 温子贤的亲生父亲何总手里有百分之二十，还有其他个人和投资公司掌握百分之二十。 还有百分之二十掌握在林阿姨，也就是沙子轩妈妈的兄妹四人手中。 林阿姨因为文柔给沙子轩治好了病，答应帮助温子贤，这样温子贤就有了百分之六十的表决权，绝对的多数，但是一切都有变数，所以温子贤至今谁都没有说。 这些人应该都是温子贤的亲信，都不知道温子贤已经争取了林阿姨兄妹的股份表决权，还在为温子贤担忧。 ------------ 一百零三 晚上的廖莳萝 温子贤的亲信小会开完后，亲信们都离开。 温子贤看向文柔：“你弟弟没来？” “在家陪我爹盖房子。” 温子贤点点头，没再问。 “你欠我的救命钱什么时候支付？我爹还等着盖房子用。” 温子贤起身向门外走去：“我不会赖账的。” “你明年再给，我家房子就烂尾了。”文柔跟着 温子贤已经头也不回地走出门，去了电梯。 文柔只好跟上，秦晴天也跟着出来：“师父，我跟着温子贤这些天，基本算是看出来了，他虽然表面看起来光鲜亮丽，其实窘迫得很呢。不要说一百万，他现在恐怕连十万块钱的现金都没有。” “孩子也不容易，娘没了，爹跟他抢遗产，行吧，我等等再要。” 温子贤并没有离开公司，而是直接去了研发部，亲子参与产品试验研发，直到半夜。 文柔已经在休息区沙发上睡得口水流了一滩。 “师父，要走了。”秦晴天喊道。 文柔睁开眼，擦掉口水，慢慢坐起来：“我觉得这个沙发不舒服，不如下边大厅里的沙发舒服。” 秦晴天：“其实咱可以不用睡流金岁月沙发的，师父要多少钱，我子弟很快就能给师父挣来。” 文柔摆摆手：“这样的话不用再说，我要做的事情，与钱无关。” 两人走出休息区，楼道，温子贤还等在电梯间，不知道是在等电梯还是等两人。 这大半夜，坐电梯的人应该不多，按时间，他应该不需要等这么久的电梯。 温子贤按下负一层地下车库的按钮，文柔按了一层的按钮。 温子贤：“你去哪儿？” “酒店。” 一百零三晚上的廖莳萝 温子贤的亲信小会开完后，亲信们都离开。 温子贤看向文柔：“你弟弟没来？” “在家陪我爹盖房子。” 温子贤点点头，没再问。 “你欠我的救命钱什么时候支付？我爹还等着盖房子用。” 温子贤起身向门外走去：“我不会赖账的。” “你明年再给，我家房子就烂尾了。”文柔跟着 温子贤已经头也不回地走出门，去了电梯。 文柔只好跟上，秦晴天也跟着出来：“师父，我跟着温子贤这些天，基本算是看出来了，他虽然表面看起来光鲜亮丽，其实窘迫得很呢。不要说一百万，他现在恐怕连十万块钱的现金都没有。” “孩子也不容易，娘没了，爹跟他抢遗产，行吧，我等等再要。” 温子贤并没有离开公司，而是直接去了研发部，亲自参与产品试验研发，直到半夜。 文柔已经在休息区沙发上睡得口水流了一滩。 “师父，要走了。”秦晴天喊道。 文柔睁开眼，擦掉口水，慢慢坐起来：“我觉得这个沙发不舒服，不如下边大厅里的沙发舒服。” 秦晴天：“其实咱可以不用睡流金岁月沙发的，师父要多少钱，我子弟很快就能给师父挣来。” 文柔摆摆手：“这样的话不用再说，我要做的事情，与钱无关。” 两人走出休息区，楼道，温子贤还等在电梯间，不知道是在等电梯还是等两人。 这大半夜，坐电梯的人应该不多，按时间，他应该不需要等这么久的电梯。 温子贤按下负一层地下车库的按钮，文柔按了一层的按钮。 温子贤：“你去哪儿？” “酒店。” 温子贤：“我家有地方，你可以过来住。” “我酒店住着很舒服。不需要去你家冒险。” 温子贤扯了扯嘴角，没再说话。 文柔回到酒店，打开手机给廖莳萝发了个微信：“说，为什么上次在那个山上会所聚会，装作不认识我的样子？” 廖莳萝秒回：“你不拉黑我啦？快点出来玩儿啊，我最近发现了许多好玩儿的！快来带你去逛逛。” “你先给我说清楚，为什么装作不认识我的样子？” “那不是人太多，不好相认嘛。回来好几天都不联系我，你真无情！” 温子贤在实验室的时候，文柔睡了前半夜，往回走了一顿，折腾清楚了，正好现在睡不着，便道：“好吧，你在哪儿，我过去找你。” “我在徐玲玲家外边，你也过来看热闹吧。” 文柔实在不理解：“你一个大校董，去一位女教师家听墙脚算什么？” “好玩儿就完了，管那么多干什么？位置发给你了。” 文柔一边看位置，一边出了门，网上约了一辆车，到酒店门口不多时，车也过来了。 文柔报了地址，司机一脚油门窜出去。 “师傅，您能慢点吗？” “这大半夜，路上也没人，快点到不好吗？”司机依旧风驰电掣。 半夜出来活动的鬼物纷纷躲闪，之后一阵咒骂。 当然即使不躲闪，车辆也不会怎么样它们，只是从它们身上穿过去。 但是它们依旧希望自己能像一个人一样活在人间，毕竟幽冥也去不了了，等待它们的结局只有阴气耗尽魂核破碎而消散。 文柔望着司机身上发黑的气运道：“师傅，有空找个灵眼的道教寺庙拜拜吧，化解一下身上的戾气。” 司机嗤笑道：“你这丫头，年纪轻轻还挺迷信的，我天天夜里开车，至今什么也没遇到过，我命硬得很，我想遇见的东西还遇不见呢。” 真佛不救该死鬼，管不了管不了。 文柔闭嘴。 司机驾驶技术很不错，隔着两个城区，不到一小时就到了。 文柔下车，被突然从冬青里跳出来的廖莳萝吓一跳。 “你说你一个大家闺秀、家族企业继承人、公司高管，半夜钻在人家院墙外面冬青里听墙脚，像什么话？” 廖莳萝忙手指竖在嘴边嘘道：“别出声，有情况。” 文柔只好暂时先安静，跟着廖莳萝钻进冬青里。 两人刚刚藏好，街角处传来一阵脚步声。 一个身穿一身黑色、带着棒球帽、捂着大口罩，完全看不清样貌的男子由远及近。 大半夜，遮挡地这么严实，不是贼就是凶手。 果然，这家伙径直走向文柔和廖莳萝藏身的这家院门。 这里的房子属于街边联排小别墅，每家都用一段铁栏杆围成一个小小的院子，房子是两层小楼。 这户人家的院门没有锁，男子熟练的推门而入，应该是对这里很熟悉的人。 进了院子，男子拿出钥匙，打开门进去。 胆大的廖莳萝紧跟着推开院门，跑进院子里，蹲在窗户下偷听。 “你怎么才来？”徐玲玲的声音。 神秘人：“早点我敢来吗？钱我给你带来了，我们以后不要再联系，两清了。” “好吧，我也想过正常人的生活。我打算去枫叶国，再也不回来了。” “这样最好，咱们余生就不要再相见了，有了这些钱，你后半生也可以过衣食无忧的生活。你数一下钱吧。” “不用数，永别之前，咱们不如喝一杯。” “我开车，不能喝酒。” “我给你倒一杯饮料。” “好吧。” 然后听到脚步声和杯子碰撞的声音、摔碎的声音、女人的叫声和挣扎搏斗的声音。 不出意外，里边出了意外。 廖莳萝嗖的窜出去，拽门把手，奈何打不开。 她只好跑回来，想要从窗户钻进去，可是窗户上了防盗网，就算她够瘦，也钻不进去。 文柔从背包里抽出棒槌，从窗户扔进屋子里。 此时的屋子里，男子正用一根绳子从背后勒住徐玲玲的脖子，徐玲玲拼命针扎，但是越来越没力气。 棒槌飞入屋中，一棒子敲在陌生神秘男子头顶，男子瞬间就给晕过去躺地上了。 徐玲玲感觉到勒住脖子的绳子突然松了，赶忙将绳子拽开，大口大口吸着空气，转身看到地上躺着的男子。 她伸手去摸了摸男子的颈动脉，还在跳动，说明男子没有死，只是突然晕过去了。 ------------ 一百零四 十年恩怨 徐玲玲犹豫了三秒钟后，果断操起桌上的一根作为装饰的狼牙棒，狠狠敲在男子的头上。 男子瞬时头破血流，蹬了几下腿，之后就没有动静了。 徐玲玲伸手摸了摸男子的颈动脉，缓缓收回了手。 然后，她快速起身，去楼上换了一身衣服，拉出角落里已经收拾好的行李箱，打开男子带来的装钱的袋子，发现里面只有白纸，根本一张真币都没有。 她似乎早有预料，扔下袋子，拉起箱子走到门口，关掉所有灯，打开门，看到了站在门口的两人。 徐玲玲的表情惊恐无以复加，呆了一会儿才到：“你们……你们……你们什么时候来的？” 廖莳萝笑嘻嘻地道：“早就来了，那个男人来之前就来了。” 徐玲玲更加惊恐：“你们为什么在我家门外偷窥。” 廖莳萝笑眯眯道：“说偷窥多难听？我们这是好奇，在观察你。” 徐玲玲已经无语了，为什么平时看起来高冷的廖懂，居然是这样一个廖懂！ 文柔道：“你打算去哪里？” 徐玲玲摸了摸行李箱道：“泡菜国。” 文柔道：“你知道我们国家与泡菜国有引渡条约吗？你这种没多少钱的人去了也会被引渡回来的。” 徐玲玲道：“那我怎么办？在这里等死吗？” 文柔道：“或许，你可以请我们进去喝一杯，讲讲你们跟地上那个之间的恩怨情仇。” 徐玲玲犹豫了片刻，最终还是打开门，让两人进来，三人走到沙发边落座，不远处的酒柜旁地上，还躺着一个刚刚死掉的尸体。 鬼魂儿还飘在尸体上空，一脸懵逼地看着地上的自己。 廖莳萝看看茶几上的酒瓶和两只杯子道：“这杯子上有毒还是酒里面有毒？” 徐玲玲不语。 看样子徐玲玲和男子在见面之前，都已经打好了小算盘。 男子用塑料袋子装了白纸装假钱，肯定是要跟徐玲玲撕破脸了，果然在她倒饮料时动了手。 徐玲玲提前准备好了毒酒，还不去数钱，也做好了钱是假的，要人命不要钱的准备。 文柔道：“来，讲讲你跟那个家伙的恩怨情仇。” 徐玲玲也不再遮掩：“我不后悔杀了他，他该死，他害死了刘杭！” 飘在半空中的男鬼听到徐玲玲的这话，似乎终于缓过神儿来，恶狠狠地冲向徐玲玲，伸手掐住了徐玲玲的脖子，想要掐死她，但难过的是，他的手直接穿过徐玲玲的脖子，根本什么都掐不住，鬼物无法影响现实世界。 所以有的人说，我做鬼也不会放过你，一般都是没有用的。 除非像宝宝一般，遇到贵人，才有能力改变命运。 廖莳萝在旁边兴致勃勃地看着男鬼冲击徐玲玲，确没有一点效果。 男鬼的不甘和折腾，改变不了徐玲玲地娓娓道来。 原来，十年前，刘杭作为老师眼中的好孩子和残疾人，被董事长的儿子——飘在半空中的哪位嫉妒和欺凌。 董事长儿子经常会纠集几个自己的学渣跟班，拦住刘杭进行凌辱。 他们不但霸凌刘杭，还调戏年轻美貌的舞蹈教师徐玲玲。 徐玲玲一次在校园一处角落被他们拦住，调戏羞辱，正好被坐着轮椅经过的刘杭遇到。 刘杭即使自己身有残疾，依然冲上去保护徐玲玲，自己被他们打得头破血流。 单纯善良的天才画手刘杭和被感情深深伤害过的徐玲玲从此相遇、相知、偷偷恋爱了。 几个学渣发现了两人的师生恋之后，对两人的欺凌变本加厉。 那次，他们抢了刘杭给徐玲玲画的许多速写，让刘杭去天台拿，刘杭为了拿回爱人的速写，上了天台。 几个学渣在天台对他进行了殴打和欺凌，还将速写扔下楼。 刘杭拄着拐去抓飘落的速写时，校董儿子突然恶向胆边生，给了刘杭一脚，刘杭站立不稳，从天台摔了下去。 徐玲玲当时不在场，但后来偷听几个学渣的对话，了解了刘杭死亡的真相，决心为爱人报仇。 徐琳琳利用地下室的铅球砸死第一个混混儿，正好被校董儿子撞见。 校董儿子已经与几个学渣发生矛盾，学渣们甚至威胁校董儿子要钱，若是不给就报警，反正刘杭是校董儿子踢了一脚掉下去的。 所以校董儿子也希望这几个学渣死。 他撞见徐玲玲杀人，便成为他威胁徐玲玲帮他出掉另外几个混混的把柄。 那几个混混自然也是徐玲玲要杀了给刘杭报仇的，所以在两人合力下，那几个混混都死了。 然后就剩下了徐玲玲和校董儿子的相互对决。 两人各有把柄握在手中，都想置对方与死地。 拉锯战持续了十年。 文柔的出现并且调查刘杭的生平，让两人的拉锯战瞬间紧张起来。 校董儿子想要尽快处理掉徐玲玲，就没有人再知道他的黑料，他就可以安安心心过富二代快乐日子。 徐玲玲想要尽快给刘杭报仇，哪怕搭上自己的命。 所以就有了今晚的两人最后谈判。 文柔道：“难怪刘杭时候，如此的不甘，他的恋人为了他，过着生不如死的日子！” 徐玲玲坦然道：“仇我已经报了，现在我已经没有什么牵挂了，我想尽快去哪个世界见刘杭，你们报警吧。” 文柔和廖莳萝谁都没动。 过了一会儿，文柔问廖莳萝：“你是怎么发现这两个人的猫腻的？居然都追踪到了现场。” 廖莳萝：“我天天晚上出来活动，当然发现了不少的秘密，魔都还有很多呢，以后慢慢带你玩儿。” 徐玲玲道：“你们给我一个痛快吧，你们不报警，我自己报了。” 说着掏出手机。 文柔道：“这些人渣已经搭上了刘杭的命了，不值得再搭上你的命了，报什么警？” “你们要帮我？”徐玲玲不敢置信。 文柔摊手：“我们没有杀人抹平痕迹的本事，我们帮不了你，我们只能保证自己当没看见。怎么处理是你自己的事情。但是你扔下现场跑泡菜国是非常不理智的。” 徐玲玲点点头：“谢谢。” ------------ 一百零五 授权 文柔回到酒店时，天快亮了。 她也没顾得睡觉，先将那副灵异的画逃了出来，放在桌上，然后双手合十，冲着画拜了拜道：“画呀，你的仇也报了，你女朋友也很安全，以后不会有人再欺负她了，你可以含笑九泉了。” 画上的能量一阵波动，但最终稳定下来。 文柔与豆子沟通：“这表示它依然不满意吧？” 豆子道：“是的。” 文柔道：“它想怎么样？” “应该是见徐玲玲吧？” 文柔道：“对呀，应该是，你真聪明豆子，居然懂人类的心理！” “网络上言情小说都这么写的！”豆子不好意思道。 “你什么时候看网上言情小说？”文柔不解。 豆子道：“你在使用网络的时候，咱就可以借助网络搜集资料。” “就是说，我虽然没有浏览那些网页，但你依然可以自由浏览到你想看的网页？” “是的呢？扫描术可以和网络连接，扫描到一些信息。” 所以豆子现在的知识量已经到了一个可怕的地步。 文柔一边拿起画往布袋里装一边道：“我有空带着画去看看徐玲玲……咦！” 文柔拿着画的手触感有些异样急忙停下动作，将画从袋子里放出来一点，仔细观察刚才手的触感异样的地方。 发现哪里的颜料有些脱落，应该是时间太长，画难免受到热胀冷缩和潮湿的影响，斑驳脱落。 文柔将脱落的颜料扒拉进垃圾桶，再去看画，发现画中的人头发居然长长了一点点。 灵异就灵异吧，还诡异！ 文柔仔细看长长的头发，发现了问题所在，长长的那一截头发正是掉了颜料的那里。 文柔轻轻地扣了一下，又掉了一点颜料，然后便可看出，在上面这层颜料之下，还画着一幅画。 上面这幅画只是为了掩盖下层的画。 刘杭果然是天才画家，这样的主意都能想出来。 装起画来，文柔赶紧洗漱，去补个觉。 中午，文柔被电话吵醒。 秦晴天道：“师父，温子贤让我告诉你，下午参加股东会。” “我又不是股东，我参加什么股东会？”文柔继续睡。 “可能有事吧。”秦晴天道。 文柔深深觉得跟着温子贤，没有跟着廖莳萝玩有意思。 但为了自己的任务，只好忍着。 文柔到公司时，股东会已经开了一会儿，门口守着的女助理一看文柔进来，直接开门请她进去。 她进去后，正好距离门口比较近的坐着秦晴天，文柔直接一屁股坐在他旁边的空位上。 “股东会有意思吗？”文柔小声问。 秦晴天道：“挺热闹，双方持有股份一样多，相持不下，这种相持不下的情况持续三次以上股东大会，董事长就会有一票独立于持股的投票权。现在董事长要行驶投票权。” 文柔看向坐在最会议桌最上手位置的男子，与温子贤有几分像，但温子贤的气质更干净。 董事长似乎是姓何。 何董事长道：“既然今天是第四次股东会，为了流金岁月的继续发展，我想我必须做点什么？我们流金岁月现在最缺的是什么？是资金，增资扩股对于我们公司的发展有百利而无一害，所以我同意我们公司再增加一千位股东，这一千位股东，可以从公司的优秀员工中选出，也可以是优质的投资公司。” 这种情况，基本上就是温子贤失败了。 这时候，有一位昨天在温子贤办公室开会的男子站起来道：“我有事情要汇报。” “刘经理请讲。”何董事长和颜悦色地说道。 刘经理道：“我觉得温子贤温总并不适合再担任公司的总经理职位……”然后这位昨天还坐在温子贤办公室，被视为亲信的刘叔，今天当中站出来揭发温子贤，妥妥的叛徒。 刘叔之后，是另外一个亲信。 之后，昨天办公室商量事情的亲信们一个个排队站起来反对温子贤。 这总经理是怎么当的？全员背叛。 这些人在一个个当中背叛时，坐在第二把交椅位置上的温子贤没有任何表情，不知道是震惊的没有了表情，还是早有预料，所以没有表情。 等这些人一个个的对温子贤控诉完之后。 何董事长已经忍不住哈哈笑出了声：“子贤啊，你还是太年轻了，不适合现在就掌管公司，不是下边的人不听你的，他们都是为了公司发展的好，你应该听大家的劝告。” 温子贤道：“我不怎么喜欢听小鱼小虾的劝告。我妈妈的公司是用来认认真真做产品的，做出造福华夏人的国产品牌，而不是用来捞钱的资本运作工具。你们没有一个人把妈妈的心血当回事儿，只想着捞钱，自然是要全员背叛我。” 何董事长嘴角噙着一丝讥讽的笑：“识时务者为俊杰，温子贤，你太把自己当一回事儿了吧？就算你继承你妈妈的遗志，想要把公司做好，但你有那个能力吗？” 温子贤冷冷道：“我有什么能力，你这个做父亲的不知道吗？” 何董事长道：“不管你今天有什么能力，都翻不起浪花了。” 话音未落，会议室门再次被推开。 走进四个人来。 三男一女，中老年。女的文柔认识，林阿姨。 何董事长可能意识到了什么，脸色立刻变了，起身道：“大哥、二哥、三哥、四姐，你们怎么来了？” 林阿姨道：“我们是流金岁月的股东啊，难道你们不是在开股东会吗？” 何董事长忙道：“是是是，你们请坐。” 会议桌前已经有人站起来，给兄妹四人让座。 股东会，毕竟是看股东持股来决定位次的。 林阿姨兄妹坦然坐下，林阿姨道：“何董事长，我们对于公司的管理一向没有兴趣，但温若贞当然与我们兄妹关系好，现在她的心血要被人给侵吞了，我们若是再不出来说句话，就太不是人了。所以我们兄妹商量后决定，我们兄妹四人手里的持股表决权由温子贤行使，本次授权的时间是三年。授权书我们已经公正过了。” 林阿姨说着，从包里掏出一份A4纸交给温子贤。 温子贤接过授权书道：“谢谢舅舅和姨姨。”然后对其他人道，“你们还要检验一下这授权书的真假吗？” 当然，谁也不是傻子，本人都来了，授权书怎么可能是假的。 ------------ 一百零六 变天 林阿姨道：“你不要高兴太早，好好看看授权时间。” 温子贤仔细查看授权文件：“明天？” 林阿姨微笑道：“对，我们的授权明天才开始生效，现在我们需要做一件事。” 说着，林阿姨看向坐在首位的何董事长：“这些日子，我们发现公司的发展没有一点好的气象，所以这个位子的人，我们觉得应该换一换了。” 何董事长一脸警觉：“你什么意思？” 林阿姨大哥道：“字面意思，就是董事长应该换人了。” 何董事长怒极：“你们凭什么换我？你们当初说过，不会干预公司的管理！” 林阿姨道：“我们当然不会干预公司的管理，我们只是在行使股东职权。而且，我们说不干预公司管理，是对若贞的。因为我们信任若贞的能力，可你呢，这些年你给公司做过什么贡献？” 何董事长显然不服气：“我没做贡献，难道你们为公司做贡献了吗？” 林阿姨冷笑道：“我们没做贡献，所以我们不干涉公司的管理，不给公司拖后腿，总比给公司拖后腿的人要强很多。” 何董事长一拍桌子，狠狠道：“你们是来公司吵架的吗？” 林阿姨道：“不，我们是来公司换董事长的。现在表决，同意罢免请举手。” 兄妹四人举起手，温子贤也毫不客气举起手。 林阿姨道：“好，现在起，同意的股权占比百分之六十，罢免何进生的流金岁月公司董事长的职务。我推荐温子贤先生为新董事长，同意的股东请举手。” 兄妹四人举手，温子贤举手。 百分之六十的股权占比，温子贤当选为新任董事长。 这次股东会，温子贤成为董事长兼总经理，背叛他的亲信都傻眼了。 本以为投靠新主能获得巨大收益，没想到股东会直接变天。 温子贤成为董事长后，怎么重新进行人事任免，就不是文柔关注的重点。 她关注的重点已经从温子贤的任务彻底转移到徐玲玲这边。 三天后，关于魔都职业技术学院校长儿子失踪的消息在魔都传开了。 警察的调查显示，校长儿子在晚上九点钟进了自己单独居住的公寓后，就再也没有出来。 这家伙要杀徐玲玲，肯定得制造自己没有去找过徐玲玲的证据，家门口以及家附近的监控都显示他晚上九点钟进了自己公寓后就再也没有出来。 网友们更是给出各种点子和猜测，网上出现了各种儿子去哪儿了热门视频。都是在帮忙找这家伙的。 后来警察扩大范围后，终于发现了疑似校长儿子离开小区的身影，但校长儿子这些年与徐玲玲斗智斗勇，看了不少探案影视剧，也不是白学的。 他的身影很快再次消失在监控盲区。 他真是帮了徐玲玲大忙。 一周后，文柔决定去看望一下徐玲玲。 她带着那幅画。 徐玲玲住在她的临街小楼里，正常上下班，没有一丝异常，除了没有赶上的飞机。 文柔带着画出现在徐玲玲面前。 “还是那副画吗？”徐玲玲优雅地坐在沙发上。 文柔从布袋里掏出画来，拿出一把刮刀，去刮画的涂层。 徐玲玲暴起去阻拦：“你干什么？这是刘杭的遗作，不要破坏它！” 她一把拉住文柔的手，力气很大。 以前的文柔绝对不是徐玲玲的对手，但现在她有的是力气，膀子一甩，徐玲玲跌进沙发里。 文柔的刮刀一刻没停，一大片的涂层被挂掉。露出了一部分涂层下本隐藏的画。 徐玲玲不再阻止，任凭文柔挂掉。 当文柔也不肯刮得很仔细，大致弄一下，刮得差不多时，徐玲玲已经泣不成声。 隐藏的画正是她自己的肖像油画，十年前，刘杭为了画这幅画，倾注了大量的心血，说要当生日礼物送给她。 后来刘杭死后，这幅画就消失了，原来是被刘杭用涂层掩盖了。 画上的能量一直在剧烈的波动，但有关怨毒、仇恨性质的能量都被小强操纵着棒槌吸收了，剩下的是干净的、温和的能量。 文柔将画送给了徐玲玲。 徐玲玲：“你要多少钱？” 文柔摆摆手：“你还是留着钱看望一下刘杭的父母，再享受一下生活，万一你那天经常找上你。” 徐玲玲道：“警察不会找上我的，我和那混蛋表面没有任何交集，我们连联系方式都没有，所有的交流都是在学校偶遇简单打招呼时完成的，他的小心，让他的死跟我没有任何关系。” “你别这么自信，我看网上许多网友猜测校长儿子的路径还是比较符合真相的。” “但是没有证据，猜测永远只能纸猜测，我会替刘杭好好活下去的。” 文柔点点头，灵异画的问题解决，她刚打算告辞，徐玲玲道：“你有没有觉得，廖懂有问题？” 文柔回头：“你觉得呢？” “我觉得白天和晚上的廖懂不是同一个人。” 文柔笑笑：“我也有同感，要不要一起调查。” 徐玲玲点点头道：“你让我加入你们？” “欢迎啊，只要不杀我。” 这女人的杀人能力，文柔有点怵，那些害死刘杭的混混被她一个个不动声色解决了。 “我是要报仇，才不得已杀人，我又没有杀人癖。” 两人刚聊得合拍，文柔手机收到短信，是万年不搭理她的温子贤发来的： 下午三点，魔都长鸣剧院北门。 文柔直接回：“我不去。” 温子贤：你还想不想完成任务？ 文柔：“我去。” 文柔打开手机道：“今天魔都长鸣剧院有什么活动？” 徐玲玲道：“那边是魔都电影节的一个会场，今天好像是一部国产电影在那边举行首映礼。” “大片？” “文艺片，这个导演偏文艺。你去看首映礼？” 文柔：“我不知道，行了，再见。” “廖懂要是再有夜间活动，叫上我。” 现在的美女为什么越来越喜欢晚上出动？ 文柔离开徐玲玲家，在附近找了个餐馆吃完午饭，就乘地铁去魔都长鸣剧院。 ------------ 一百零七 北门口的美女 魔都长鸣剧院，坐落在浦江边，八角玲珑，枕水拥花，很漂亮。 文柔到达北门时，剧院外已经聚了很多人。剧院大门至公路边，铺了长长的红毯。 红毯两侧已经有很多记者架好长枪短炮。 看样子今天会有很多明星来走红毯。 问题是，温子贤让文柔来这里做什么？ 难道是来帮他追星？ 据说许多明星都是有资本爸爸捧着的。 温子贤如今成为流金岁月的董事长兼总经理，要捧个明星也不是什么事儿。 文柔在北门溜达，红毯的保安已经瞅了她好几眼了，要是她再多逗留溜达一会儿，恐怕是会过来劝走的。 文柔拿出手机给温子贤打电话：“喂，你在哪儿？” 温子贤道：“西行五百米的树下。你老在人家红毯上走来走去，那些记者镜头都对着红毯，你想明天上头条吗？” 文柔不高兴了：“我在的这儿就是北门，说好的北门，你临时换地方了怎么？” 温子贤淡淡道：“长鸣剧院的北门并不是指剧院的门口，而是广场这边的酒店下边。” “不早说！”文柔很是不悦地向西走去。 到了西边的酒店，门口有茂盛的香樟树，但看不到温子贤，只有一个穿着黑裙、高筒靴子、比肩长发的美女。 女子身材颀长，面容虽然不是网红锥子脸，稍微有一些棱角，但看起来英姿飒爽。 整个人看起来又飒又美。 文柔东张西望的时候，这位飒美女走过来道：“走吧，别看了。” 文柔不解：“美女，我们认识？” “文柔。走吧我们去那边等着，走红毯的保姆车都会在那边停下。”美女直接交出文柔的名字。 文柔恍然：“我知道了，是温子贤让你在这里等我的对不必？” 飒美女不置可否，迈开大长腿想那边走去。 文柔道：“美女，你走起来怎么这么好看？你是不是专业训练过步态？” 美女不理她，继续走，然后直接在路边长椅上坐下。 文柔坐在旁边道：“美女，你身材怎么保持这么好的？” 美女不语，只是盯着路上的车辆。 一辆保姆车开过来，在她们不远处停下，门缓缓打开。 紧接着，又一辆保姆车停在他们前面的公路上。 车门也缓缓自动打开。 前边那辆保姆车上先下来两个人，然后由这两人保护着，车上又下来一位美女。 美女身穿白色礼服，面带和蔼微笑走向不远处的红毯。 记着们的长枪短炮顿时对准了她，一阵猛拍。 美女一边走，一边停下来，摆出各种姿势以供记者和粉丝们拍照。 文柔前边不远处的保姆车上，一位身穿红色礼服的美女看着远处红毯的热烈掌声和讨论，冷哼一声。 旁边的助理道：“咱们该下车走红毯了。” 红色美女道：“我不走红毯了，开车，我要从后门直接进来。” 旁边的助理忙道：“怎么可以不走红毯？这是增加曝光率的机会。有些跟电影都不沾边。” ------------ 一百零八 一直在划水 保姆车里的助力苦口婆心的劝诫，红裙女子就是不肯走红毯。 眼看红毯上的明星越来越多，助理急得团团转。 飒美女对文柔都：“你过去对那个红衣美女说，我可以给她设计超过那个白裙美女的容妆。” 文柔正看热闹呢，突然就给派任务了，便道：“我不去，关我什么事？” “要完成任务吗？”飒美女扬着下巴道。 文柔瞬间耷拉：“要。喂，你跟温子贤什么关系？” 一边问，文柔扭头看她，突然一愣，这个侧影，跟温子贤倒是很相似：“我知道了，你跟温子贤是亲戚，对不对？” 飒美女不置可否：“快去，不然保姆车走了。” 文柔只好起身走到保姆车跟前：“喂，那位美女说可以帮红裙美女设计容妆，让你在红毯上赢了刚才的白裙。” 车上人都看向这个突然冒出来的大胖子。 助理：“你谁啊？” 文柔：“我是谁不重要，能帮到你才重要。”说着指了指旁边长椅上的飒美女。 红裙女子看向那边的飒美女，然后道：“你请她过来。” 文柔冲飒美女招手：“来。” 飒美女起身，款款走来，风情万种。 说真的，文柔觉得，这位飒美女比车上的红裙明星更气质、更美丽，简直可以原地出道。 红裙美女仔细打量飒美女后，问道：“你的妆是你自己画的？” 飒美女：“对。” 红裙美女：“你能帮我做出你的效果？” 飒美女：“你不需要做出我的效果，你需要做出与你的礼服相匹配的效果。” 红裙美女拿起镜子看了看自己的脸，再想想白裙女子的脸，咬咬牙道：“好，去我的酒店。” 文柔和飒美女挤上保姆车，好在酒店就在旁边，两分钟即到。 一车人下车进了酒店红裙美女的化妆间。 红裙美女坐在镜子前看着自己的脸，越想越气，花大价钱请的化妆师，捣鼓了一个上午，本想着要压过白裙女子一头，可是一见光，立刻泄气，跟人家还是不是一个层级的。 若是这样一起参加首映礼，一定又会被网上的唾沫星子淹死，说自己带资进组，动用资本才成了女一号。 助理在旁边道：“需要卸妆吗？” 飒美女：“卸妆已经来不及了，不需要完全卸。” 红裙美女原有的化妆师在旁边抱肩扯嘴角，一脸讥讽。 文柔默默给化妆师配音：就那张破脸，你要是能弄得盖过白裙美女，我脸朝着地下楼梯。 飒美女已经打开她带着的箱子开始工作。 文柔对化妆丝毫不懂，自己主动离得远远的，坐在门口附近，光等着飒美女搞砸了跑路快点，别人被人给拉住当背锅侠。 长话短说，飒美女修长的双手非常灵活，用了大约半小时，将红裙美女的妆容改得焕然一新。 就算文柔是个外行都觉得顺眼了许多。 红裙美女望着镜子里的自己道：“还真是山外有山！你给我当专职化妆师吧？薪资你自己开。” 飒美女收拾好自己的箱子道：“我从不给任何人做专业化妆师。” 红裙美女道：“那是因为钱不到位吧？你要多少？” 飒美女道：“但是我可以在重要场合给你设计容妆。需要的话，就留我助理的电话。”说着，她指了指文柔。 突然把自己扯进来，文柔一脸扯淡：“留你自己就好，增加我这一道程序干嘛？” 飒美女一个刀眼过来，文柔只好摸出手机道：“好吧好吧，我留联系方式。” 文柔和红裙美女的助力交换了联系方式。 飒美女又给红裙美女调整了她的礼服，一行人再次出发。 红裙美女真诚邀请飒美女：“跟我一起参加首映礼吧，我要是妆需要补的时候，看不敢给别人乱弄。今天的化妆包括首映礼补妆，你开价吧。” 大气！ 文柔也很想遇到这样一个姐姐，对她说，你开价吧。 飒美女道：“等明天你看到今晚的效果，再决定给我报酬吧。”也很大气，姐不怕你们欠钱。 一行人再次挤上保姆车，这次车子直接停在红毯起点。 红裙美女下车，踏上红毯。 闪光灯顿时跟打雷一般，闪瞎狗眼。 文柔晕头转向地下车，跟着飒美女和助理从红毯外边的记者后边经过，几乎跟走红毯的红裙美女同步。 在红毯的尽头，接上红裙美女，助理赶忙给她披上外套，走进剧场。 进了剧场，赶紧先进化妆间补妆。 红裙美女坐在化妆镜钱端详，发现自己根本不需要补妆。 走了将近二十分钟的红毯，还是在室外，妆居然没有一点变化。 红裙美女立刻冲进人群谈笑风生去了。 等外面的红毯走完了，里边的社交牛人展示完了，首映礼才正式开始。 坐在角落里的文柔全程半睡半醒、时睡时醒状态。 首映礼晚上九点结束，真把文柔饿坏了。 文柔在准备找到那位飒美女留一下联系方式时，发现飒美女与一位中年男子谈笑着向外走。 那位男子不是别人，正是温子贤亲爹何进生。 文柔有点搞不懂了，这位飒美女是温子贤派来的，怎么又跟明显与温子贤不睦的何进生搞到一块儿去了？ 究竟是何进生派到温子贤身边的卧底，还是温子贤派来接近何进生的？ 面对烧脑的问题，文柔决定先去吃东西。 好在飒美女与何进生没有聊多久，就分开了。 飒美女很快追上觅食的文柔：“你走这么急干吗？” “我饿了。我觉得今天我来没有任何用处，以后这种无聊的事情就让温子贤不要喊我了。” “你还想不想完成任务？” “别总拿任务威胁我，温子贤都不知道我怎么才能完成任务，你知道什么？”文柔甩开步子走了。 没走多远，温子贤发来微信：“你以后不用跟着我上班，有秦晴天跟我就好了，你就负责跟着那位美女。我会想办法让你完成任务的。” 文柔：“好吧啊，可是她不给我联系方式。” “跟我联系就行。” ------------ 一百零九 父慈子孝 不跟着正好，文柔还讨厌跟着那个鼻孔朝天的家伙，反正这任务实在是看起来遥遥无期。 晚饭，文柔刚刚回到酒店，夜猫子廖莳萝就发来信息：“晚上子时钟楼集合。” 文柔：“我能不去吗？我太累。” 廖莳萝：“今晚有很重要的热闹看，你确定不来？” “我好奇心不强。” “跟温子贤也有关。” “行吧，我去。” 文柔看看镜子里自己已经油腻腻贴在头上的头发，决定先洗个头再出门。 白天给温子贤打工，晚上给她媳妇打工，这夫妻俩简直是来要命的。 晚上十一点，文柔准时赶到魔都钟楼。 魔都的钟楼与帝都不同，因为魔都没有更长久的历史底蕴。 这个钟楼不是华夏古代的钟楼样式，像西方的教堂，据说是清末，外国人主持修建的。 文柔到的时候，廖莳萝已经在一个大树后鬼鬼祟祟地藏着。 同样藏在树后边的徐玲玲就比较明显了，一眼就被发现。 廖莳萝确需要文柔借助灵眼才能确认。 廖莳萝身上的阴气很重，已经严重超过正常人的范围，她却还能奇怪的活着，而且还能利用这些阴气补充力量。 文柔突然想到，晚上的廖莳萝能够利用阴气，而那天在二代们的会所聚会上见到的廖莳萝，并没有发现她有利用阴气的时候。 “跟温子贤有什么关系？”文柔挤到树后边问。 廖莳萝轻声道：“注意观察，他们要来了。”说着便蹲到树后的花池里。 徐玲玲跟着也蹲了进去。 文柔也只好进去，奈何太胖，只好把背包垫在地上，坐在花池里。 小强不满地从背包里挤出来，飞出去了。 接近十二点的时候，开过来几辆黑色的轿车，停在钟楼下边。 每辆车都下来几个人，每辆车中都有一个人捧着一尊塑像。 豆子道：“柔柔，是邪祟！” 这邪祟并不想刘杭家那种样貌奇怪丑陋的家伙，而是西方人。 文柔的灵眼可以看见，塑像中坐着的邪祟的的确确就是一个缩小版的西方人。 文柔与豆子对话：“西方人怎么变成邪祟了。” 豆子道：“咱也不知道哦……有了，资料库有说的，一般人时候魂魄离体，化作鬼，会根据指引去往城隍庙，通过城隍通道，回归幽冥。有的对阳间留有执念太深的人，死后魂魄感应不到去往城隍庙的路径，就留在人间，成为游魂野鬼。游魂野鬼变态后，有可能成为邪祟。” “你的意思是，这些西方邪祟是西方人死了后变态成为邪祟的？” “他们有人的形状，所以是人的鬼魂变态后形成的。” 但是西方鬼变态不变态不重要，重要的是最后一辆车里下来的捧着塑像的人是温子贤的亲爹何进生。 “这厮养邪祟做什么？” “肯定是想要害温子贤。”豆子接话道。 文柔道：“豆子越来越会探查人心了。只是我实在不明白，一个亲爹为什么要这么害自己的孩子？父慈子孝不好吗？温子贤看起来也不是一个不孝敬的人。” 豆子：“因为何进生和小老婆还生了一个儿子。” ------------ 一百一十 魂归故里 文柔：“我去，这么劲爆的消息，你是怎么知道的？” “豆子，这不是什么秘密啊，在魔都几乎人人都知道，网上随便刷刷就可以看到。” “温若贞作为一个女强人，能忍得了跟人共事一夫？” “忍不了也没办法，她知道消息的时候，那个小老婆的儿子都已经十多岁了。何进生还持有公司百分之二十的股份。如果离婚，会涉及到夫妻共有财产的分割，温若贞不想让何进生得到更多的股份，她生前想尽办法，刚刚将自己手里的股份全部过户给儿子，自己就死了。其实何进生是想要在温若贞死后分割她的股份的，但没想到人家女强人的智慧不可小觑，人家已经将股份转移到儿子名下。可以说温若贞的死，何进生没有得到任何好处。” 文柔咋舌，果然豪门家族，提出那个来，都够写一部宅斗剧的。 不得不佩服八卦行家廖莳萝，她选的这个花池，地势非常好，在这里正好可以看到钟楼发生的事情。 钟楼里点起了蜡烛，三人躲在黑暗里，正好可以借助冲着这里的窗户看到里边的情景。 几人上去后，将几尊邪祟放在桌子上，摆成一排。 钟楼里有一位身穿神袍的神父，在胸前画了一个十字后，开始诵读圣经。 雕塑里的邪祟也跟着做起祷告来。 “这都成邪祟了，还能去天堂吗？上帝还罩着他们吗？”文柔忍不住吐槽。 廖莳萝道：“我觉得他们去不了。” 徐玲玲道：“我觉得他们连地狱都去不了。” 文柔问豆子：“我们死了会去城隍报道，然后去幽冥。西方人死了会去哪里？” “也是去幽冥，只不过跟我们的通道不一样，他们的幽冥治理者叫上帝。” “那他们要是死在了我们国家，魂魄能够通过我们的城隍通道，去幽冥，然后去他们的上帝哪里吗？” 豆子道：“不能，有句话叫做魂归故里，就算生前窜得再远，死后也只有回到自己的故土，才能从通道回到幽冥，不然就只能做游魂野鬼。” “也就是说，那些漂洋在外的人，死后都必须回到自己原来的国家和土地，才能回到幽冥？” “是的，城隍之间有鬼魂引渡程序，非法的鬼魂无法回到故土？” 文柔已经惊得掉了下巴：“连鬼魂都有非法的？” “是的，生前做过对于故土有害的事情的鬼魂，是无法被引渡回来的，只能在外面当孤魂野鬼？” “像那些背叛国家和民族，逃到国外的润人们，是不是死了也回不来？” “一般来说，活着违反了祖国的法律，死后城隍哪里也无法成为合法的鬼魂。如果申请调查，发现是被冤枉的，才可以引渡成功。死后的鬼魂回故土，要比活人回故土难得多。” 所以，那些加入外国国籍，在外国过得逍遥自在的人，死了之后，都还好吧？ 邪祟的祷告完成后，被供奉者抱着下了钟楼，回到车上。 车子开走，大街上安静了。 三人从花池里跳出来。 文柔：“然后呢？看完这些人带邪祟做祷告后，我们还能干什么？” 廖莳萝：“这个收获还不够大吗？我们知道了这些有钱人晚上鬼鬼祟祟干什么了。” 徐玲玲：“他们供奉那些外国人干什么？” 廖莳萝：“我也在好奇。第二辆车里坐着的人，我是的堂叔，他一直在偷偷的害我。往我身边塞阴属性的东西。文柔，我办公室里他放的那个，你帮我清理的雕塑，也是他放的。” 文柔：“我去，你原来什么都知道了！” “我要是没点本事，在这个家族里，早死了无数次了。我只是很好奇，那个雕塑里西方鬼不算鬼的东西，好像目前为止，对我也没有什么危害。” 文柔道：“那个东西啊，对你的危害，可能会比对他自己的危害要小一些。” “此话怎讲？” “那东西叫邪祟，是孤魂野鬼变异后，形成的一种邪祟。邪祟会吞噬供奉者的气运，一旦家里供奉上邪祟，会让原本护佑家庭的家堂神留下的中正之气消失。” 廖莳萝掏了掏耳朵道：“什么意思？” “就是说，我们本土的官神已经不再保护这家人了。” “我的堂叔供奉了邪祟，包括我家也都不被本土官神护佑了吗？” “只要你没有跟他供奉邪祟的家住在一起，就不会受他的连累。” 廖莳萝松口气道：“那就好。” 徐玲玲举手：“你们能够看到雕塑里有东西？” 廖莳萝和文柔一起看向徐玲玲：“难道你看不到？” 徐玲玲默默摇头。 廖莳萝道：“你连鬼都看不到，你加入我们这个见鬼小分队做什么？” “你告诉我怎么样才能见到鬼。” 廖莳萝：“你需要有一个想害你的亲戚，天天往你的身边放各种神叨叨的东西，慢慢你就被异化，就能够看到鬼了。” 徐玲玲：“我觉得活着很好，还是别让亲戚害我了。” 文柔：“今晚看了邪祟祷告，还有别的项目吗？没有的话，我要回去睡觉了。” 廖莳萝道：“暂时没有了。改天时间空余了，我带你们去坐叮当车。” 文柔想当然认为是魔都游乐场所里的叮当车，没有多问，叫了一辆网约车，先行离开。 温子贤说以后文柔不用跟着他了，所以文柔就在酒店睡到自然醒，她刚刚睡醒，秦晴天就打来电话： “师父，我觉得温子贤上任董事长后，有点不太正常。” 文柔道：“你就负责看着他不死就行，别的你别管。” “好的师父。” 刚刚挂了秦晴天的电话，红裙女子的助理打来电话。 “你好文女士，你看新闻了吗？” “我不太喜欢看新闻。” “不用都看，只看看昨天的首映礼就行了。” 文柔立刻打开某音，看热点新闻。 很快找到了关于魔都电影节红毯的新闻，大部分的言论都是在称赞红裙女星的妆容更胜一筹，成为昨天红毯的最大赢家。 ------------ 一百一十一 你工作，我收钱 文柔打了个大大的呵欠：“我看见了。” 助理道：“所以我想跟你谈谈你的那位化妆师的报酬。” “哦，怎么谈？” “月薪二十万。”助理道。 二十万！一年就是二百四十万！ 化妆师这么挣钱的吗？我现在改行行不行？ 文柔：“我做不了主啊，我得问问。” 助理道：“好，我等你好消息。” 文柔没有飒美女的电话，没来得及也没想得起来要联系方式，只能跟温子贤联系。 温子贤直接就给拒绝了：“不行。” “你不问问人家本人意见吗？”那可是年薪二百多万啊，普通人多长时间才能挣到二百多万！ 温子贤道：“没有讨价的余地。” “既然那位飒美女不是为了找工作，为什么费劲巴拉地主动去给人家化妆，现在人家要雇佣她，她又不干。” “那些不是你需要知道的，你去跟冷歌谈，她如果需要化妆，可以联系你，如果她有时间，可以去帮忙。” “就是按次收费？一次多少钱？” “价格你谈，谈多少都给你，还完我欠你的一百万，就当做你帮我做事的报酬。”温子贤淡淡地声音从手机传过来。 “那我要坐地起价，给你谈崩了怎么办？” “不会的。” “对了，那位化妆师美女叫什么？你把她联系方式给我，以后我直接给她联系。” “不用，跟我联系就好。” 文柔突然觉得那位飒美女神秘起来，不知道名字，没有联系方式。 “豆子，你知道温子贤身边有这样的亲戚吗？” “网络上有关温子贤有血缘关系的人里，没有与那位美女相符合的。” 文柔与红裙明星冷歌的助理谈化妆师价格，最终谈成了一次五万。 她感觉这价格似乎比月薪还实惠，一个月干四次就到达月薪。 冷歌助理直接约了明天的活动化妆。 文柔告诉温子贤后，温子贤痛快答应。 一夜无话，廖莳萝也没有安排任务，文柔一觉到天亮。 早上睁开眼赖了一会儿床，电话才响起。 “文女士，我这边派车去接你们吧。”冷歌的助理客气地问道。 文柔报了地址，然后给温子贤打电话。 温子贤让车接上文柔后，在扬子桥接飒美女。 文柔在楼下老酱菜吃了早餐，冷歌派的车就来了。 扬子桥一袭白色长裙的飒美女帅气中添了一丝温婉之气。 干净，纯美，帅气！ “hello！” 文柔招呼望着江面的美女上车。 飒美女上车坐下，连见过大场面的明星家的司机都忍不住回头多看了她两眼。 飒美女伸手扯下安全带，她的手白皙细长，但并不是纤细，比一般女孩大一些，但与她的身高比例正好。 她的指甲很干净，剪得整整齐齐，既没有做美甲，也没有涂指甲油，连长指甲都没留。 想想也对，化妆师要是留指甲就没法工作了。 “你看什么？”飒美女扭头看着文柔。 文柔：“我当然是看美女。喂，你跟温子贤什么关系？他可是告诉我，你挣的钱全部给我。他给了你什么报酬？” “那就不需要你管了。” “我收钱你没意见就好。对了，不留联系方式，告诉我名字总可以吧？” “温飒。” “哈？” “温子贤的温，飒美女的飒。” 文柔扶额“呃，你这名字很敷衍啊，显然是假的。你跟温子贤是亲戚吧？” 温飒已经不理她了，闭眼小寐。 文柔扭头看她闭眼的侧脸，越看越觉得，她跟温子贤像，难道是双胞胎？ “豆子，温子贤没有双胞胎姐姐妹妹吧？” “目前没有听说过，隐藏的也难说，咱最近上网，发现人类很喜欢隐瞒亲人身份。” “你看的都是小说。” “也有新闻报道。” 冷歌住在大别墅里。 有负责开门的仆人，有负责倒茶的仆人，有负责准备茶点的仆人。 反正文柔进门到坐下喝茶，一会儿功夫就遇到了三个仆人。 温飒被请到楼上给冷歌化妆。 文柔在客厅等着，冷歌的助理将前天化妆师费用转给文柔。 文柔一边吃茶点一边与豆子聊天：“明星果然很挣钱，冷歌这生活太奢侈了！” 豆子道：“冷歌的钱可不是当明星挣的，她当明星一直在贴钱，她拍那部剧，她家的公司就投资那部剧。她是家族有钱，可不是她自己挣的钱。” 豆子还想给文柔介绍介绍冷歌家的骄奢八卦，文柔已经跟助理聊起来：“今天参加什么活动？需要我们全程陪同吗？” 助理肯定地点头：“当然需要你们陪同，今天的宴会有很多影视界大佬参加，我家冷冷必须有最两眼的表现。” 漫长的宴会让文柔很绝望，但想到熬过去，就有五万的收益，瞬间觉得也不是太绝望了。 按照温飒这样的出工速度，给老爸挣够盖房子的钱会很快。 两个小时候，冷歌和温飒才从楼上下来。 冷歌身着以黑色为主色调的晚礼服，端庄大气。 但是文柔更欣赏旁边清新洒脱的温飒。 一位仆人恭敬站在楼梯边躬身道：“冷女士，午餐好了。” 冷歌对温飒道：“咱们去简单吃个午餐，然后直接去参加宴会。” 仆人前边领路，冷歌和温飒走在中间，文柔和助理跟在最后，踩着铺着纯羊毛手工地毯的走廊，进入餐厅。 ------------ 一百一十二 在逃公主 冷歌家的餐桌是西式的长桌，并不是特别长，大概能坐八九个人。 桌上摆满菜品，各种精致的馒头、菜肴。 冷歌自己只吃了几根青菜和半个鸡蛋、一小杯牛奶。 明星的好身材果然不是白给的，望着一桌子好吃的挨饿。 温飒倒是不减肥，优雅端庄地大口吃饭。 文柔：“难道你不需要减肥吗？吃这么多！” 温飒：“我体脂率低，代谢快。” 文柔扯嘴角，想说我胖就直说。 美食面前，身材算什么？ 文柔和温飒吃掉大部分的饭菜。 饭后冷歌招呼两人喝茶：“喝杯茶，咱们就出发。” 文柔摸着肚子道：“其实我觉得吃饱了更适合睡午觉。” 冷歌道：“宴会三点开始，咱们不能迟到。” 文柔搓了搓想睡的脸，好吧，拿人手短，不睡午觉。 宴会活动在魔都一家很有名的酒店举行。 举办方是某著名影视娱乐经济公司。 酒店外面挤了很多记者，长枪短炮的架势，比正在进行的魔都电影节还热闹。 文柔几人乘坐冷歌的保姆车，临近下车，温飒就戴好了口罩和帽子。 “你要不要戴？”温飒从包里掏出口罩戴上，发现文柔盯着她，就问道。 文柔道：“就我这身材特征，戴不戴口罩有区别吗？” 冷歌首先下车，脚一落地就引起记者和粉丝们一阵骚动。 大家都顾着看明星，自然没有人理会文柔和捂得严实的温飒。 两人跟着冷歌助理，进入酒店。 酒店大厅设有进门的签名墙。 明星和名人进来，都会上去在墙上签下名字，然后让记者们拍照。 冷歌签完名，转过身，向着记着们挥手微笑。 她今天的装扮端庄大气，黑底色的礼服裙隐隐有暗色木槿花，更增添一份成熟的娇艳。 记着们七嘴八舌提各种问题，冷歌只是微笑，并不回答。 突然一个记者嗓门很大地喊道：“冷歌美女，听说今天的慈善活动会非常的别开生面，非常的特别，能不能透露一点内幕消息？” 冷歌道：“主办方保密工作做得非常好，到现在，我也不知道慈善宴会要怎么开？但我相信会非常圆满完成。” 冷歌走下签名墙，走进里面的宴会厅。 里边是不允许记者们去的，记着们对于今天的宴会保持着高度兴趣。 文柔、温飒和助理在台下等着冷歌签完名、拍完照后，一起走进里面。 里面人已经不少了，入口处有两位工作人员。 “你好冷女士，欢迎参加宴会，请抽取您的角色。祝您玩得愉快。”工作人员面前的桌上两个箱子，里面装有各种颜色的小筒。 冷歌伸手抽了一根粉色的小筒，刚要打开，被工作人员制止了：“冷女士可以在一个没有人看都的地方打开。里边是您的角色，千万不要被人知道您的角色。” “你们是要搞剧本杀吗？”冷歌问工作人员。 工作人员笑道：“我们只负责签到，具体要怎么操作，我们都不知道。” 冷歌只好放弃再询问的打算，向里走去。 工作人员对于跟在冷歌身后的三人道：“大家都可以参加，每人领一个角色。” 温飒伸手拿了一根黑色小筒，助理选了一根红色的。 文柔毫无兴趣，但看到工作人员表面说自愿参加，实则非常期待的眼神，便随手拿了一根，进了主会厅。 宴会厅非常大，但已经很多人了。 文柔看到好几个比较熟悉的面孔，都是明星演员。 至于导演和投资人，她看也不看，看了也不认识。 冷歌见到这么多大咖，就如同狼入羊群，立刻交际展示去了。 温飒不知道什么时候摘掉了口罩，也加入三五成群谈话的中去。 助理则是随时都在冷歌身边，以备需求。 文柔实在无聊，就找了个角落补午觉。 入场进行了差不多一个小时，名人们陆陆续续进了宴会厅。 一位男子拿着话筒跳上台道：“非常荣幸能够请到各位来参加活动。我们今天的慈善活动与以往不一样，我们既不直接捐款，也不拍卖大家捐赠的东西，我们要通过玩儿剧本杀，来筹集善款。下面我来给大家介绍一下规则。” 通过这位男子介绍，众人基本明白了今天的操作： 剧本杀名字：《在逃公主》 主办方将整栋酒店都布置成所需场景。一层主会厅是起点，顶楼观光餐厅结束。 所有人分成两组，一组是协助公主和爱人的私奔，一组负责阻拦。 公主和私奔的男子角色都在每个人的在门口领的小筒里边。 游戏结束后，主办方将根据获胜一方没有嘎掉的人数捐款。 规则公布完后，众人都开始查看自己小筒里的角色。 文柔懒得看，她根本没有兴趣玩儿这种游戏，当听主持人说楼二餐厅准备了晚餐，大家随时可以自己去吃饭，文柔瞬间有了精神。 当众人还在猜测谁是在逃的公主，谁是要抓公主回去石刑的王储时，文柔已经悄无声息地爬楼梯到了二楼餐厅部。 按照规则要求，手里的小筒筒一旦落入别人手里，就算被淘汰嘎了。 公主和恋人成功上了顶楼观光餐厅，就算公主方获胜。 公主的小筒筒落入别人手里，公主方失败。 文柔才不管他公主王储呢，自己餐厅吃饱，等结束了拿钱就好。 餐厅的大厨正在烤牛排，文柔坐在吧台前就能够看到大厨在现场制作。 文柔：“我觉得要八九分才好吃。” 大厨嘴角抽搐，但只好将手里上好的牛肉烤成了八分半熟，不然怎么样？只有这一个人吃，牛排都是现烤的，只能按这人的要求烤。 豆子：“柔柔，刚才何进生从餐厅门口过去了。” 文柔：“有钱人的聚会，人家来也正常嘛。” “他是跟着温飒过去的，温飒先过去的。” 文柔很不想离开餐厅，但想到温飒是在给自己打工挣钱，文柔决定还是去看看。 “师傅，烤熟了给了留着，我待会儿过来吃。” ------------ 一百一十三 假戏真演 文柔到三楼时，这里已经很多人了，三楼休闲茶吧，这会儿正热闹。 两个女孩子在吵嘴，一人一句，越吵越凶，然后开始动手菜头发厮打。 然后又跑来一个女孩子加入战团，三人打成一团后，很快第四个、第五个…… 开始大家以为是剧情需要，在演戏，后来发现不对劲，这打架太逼真了，衣服撕破脸，头发采乱了，脸上都被指甲刮花了。 这年代这些女孩子，容貌比父母还重要，毁人容貌比杀人父母还要严重的深仇大恨。 所以肯定是真的在打了。 大家意识到问题后，便有人上来拉架了。 一群女孩子很快被人拉住，分割开来。 一位中年男子，应该是比较有地位的，对几个女孩子道：“好好出来玩儿，至于打成这样子吗？你们几个都是谁家的孩子？” 几个女孩子都不说话。 今天的宴会大佬云集，特别是娱乐圈的大佬。 自然会有很多男女孩子想要挤进来，期望能够有亮眼的表现，让某个大佬记住。 一位三十多岁干练的女士道：“这位是正阳投资的总裁，问你们话呢，你们刚才吵得还热热闹闹，现在怎么没动静了?” 一个发色染成白色的女孩子指着对面的女孩愤怒道：“明明是我先找到了哈马斯的介绍信，她悄悄给我偷走了，还栽赃说我投了罗宾家的绿宝石。她个白眼狼，我根本就不该带她来！” 对面的女孩子立刻反驳：“分明是你偷了罗宾家的绿宝石，想要栽赃给我，栽赃失败，还反咬一口。哈马斯的介绍信根本不是我偷的。我没有哈马斯的介绍信，不信你们搜身！” 第三个女孩子啐道：“你好意思说哈马斯的介绍信是你找到的，分明是我们一起接了任务，都在想办法完成任务，只有你光想着先捞成果！” …… 几个女孩子被人分割着，又吵成了一团。 文柔揉揉耳朵：“什么哈马斯绿宝石，乱七八糟的。” 旁边一位文雅的男士笑道：“她们说的是剧情。这是一个大型剧本杀，主线是在逃公主，中间还涉及到许多小人物的命运，你在一楼的时候肯定没有看剧情说明。” 文柔道：“我不爱费脑子。” 主办方的人很快到了，但是现在剧情推动出了问题，介绍信找不到， 绿宝石在一个女孩包里她却说另外一个女孩栽赃她的。 主办方为了剧情继续，发出公告，能找到介绍信的，将获得一份另外奖励；能够破获这几个女孩子谁偷了绿松石的，获得直接晋升至十楼的资格。 活动一时间更热闹了，有的去找介绍信，有的开始做侦探推理分析绿宝石。 “侦探一”上场： 一位以拍摄悬疑片著称的导演首先开始分析。 “绿松石是放在罗宾家的泳池底部，而要进泳池，就必须换衣服，否则就会湿了身上的衣服，而你身上的衣服和头发都是干的，妆也没有一点变化，在这么短的时间里，下过水，是不可能完全不留一点痕迹的，所以绿松石不是你偷的。”悬疑导演对包里装着绿松石的女孩道。 对面的女孩立刻不服气了：“她的妆可以防水，头发可以带着硅胶帽下水，也可以用吹风机原样吹干，虽然时间短，但完成这几样并不是不可能。” 众人有点头的，的确，虽然开始时间不太长，但这些完全可以做到。 悬疑导演讪讪退到旁边。 紧接着第二位“侦探”上场，这是一位女老板，气场强大，上来直接对几个女孩子进行了威压询问。 这几个女孩虽然被吓得哭哭啼啼，但还是没有任何进展，依旧各执一词，没有答案。 第三位上场。一位豪放大哥：“一块绿松石而已啦，你们谁说出来，我给你们买一串这样的石头。” 没人说话。 第四位是一位富二代公主，一个个分析几位女孩子情况，最后把自己给绕住了。 场面再次陷入僵局。 电梯打开，一双洁白的靴子迈进来，众人都看向电梯，温婉帅气的温飒进来。 文柔呆了下，她不是早就上来了吗？自己是追着她和何进生上来的，为什么自己上来都看了一会儿戏了，这姑娘才上来？ “怎么了？”温飒看向众人。 在场的没有几个认识的温飒的，但都被她的美貌和气质搞得一亮眼。 冷歌抓准这个展现自己的时机，上前拉起温飒的手道：“你怎么才上来？这里发生一个谜案。” 冷歌抓着温飒的手一边向里走，一边将案件给讲述了一遍。 在场的男人们盯着高挑的温飒心理打着小算盘，原本看到这个陌生的个性美女，正考虑怎么上手呢，可是居然是冷歌的朋友。 以冷歌的家族的财力交到的朋友，这位姑娘定然也不差，上手怕是不容易。 冷歌讲完后，温飒看了看几个女孩，微微一笑，对包里有绿松石的女孩道：“立刻交出介绍信，重启剧情。就不追究你们搅乱剧情的责任。” 女孩怒道：“你凭什么说是我藏匿的介绍信？我要是有介绍信，早就去哈宫了。” 温飒道：“你们编得很好，演技也挺到位，今天在场的导演们也都看到你们的实力了，见好就收吧，还真要我拆穿你们吗？” “凭什么说是我们勾结的？”女孩们很不服气。 温飒道：“你们演技不错，伪装技术也好，唯一的破绽就是这化妆技术，瞅瞅，这太假了。” 说着她掏出湿巾，在一个脸被抓伤的女孩伤口上擦了擦，那伤口居然就消失了。 “既然伤口是假的，那刚刚打架肯定是假的喽。”温飒扬了扬手里的湿巾，“我猜你们应该是魔都电影学院的学生吧？为了在各位导演和投资人面前展示自己，故意搞了怎么一处。” 几个女孩子这次彻底耷拉下来。 但还有人不明白：“美女，他们要搞什么？信呢？” 温飒道：“信当然在她们手里。” “既然她们手里有信，为什么不直接拿着信上四楼，在这里打什么架？” ------------ 一百一十四 躺赢的公主 “因为拿着信直接上四楼，最多只能推动剧情，让她们其中一个人在剧情中有点作用，但依然不能给在座各位大佬留下深刻印象。如果把信藏起来，她们为了信在这里大闹一场，把你们都骗了，最后告诉你们，她们是在演戏。你们这些拍戏的行家会不会觉得，嗯，这几个小姑娘的演技还不赖嘛。”温飒侃侃而谈。 几个女孩子已经耷拉脑袋了，显然她们的小算盘被人拿出来展览，并不是特备光彩。 还有杠精不服，问道：“那绿松石怎么解释？” 温飒拿起桌上的绿松石道：“这根本不是罗宾家游泳池里藏着的绿松石，这块是硬塑料，应该是从两元超市几块钱买的吧？” 主办方工作人员立刻确认了温飒的推测，原本准备的道具绿松石还在游泳池底的保险箱里。 然后就又有大聪明不服气了：“剧情是我们今天进了酒店才公布的，这几个女孩子怎么会提前知道剧情需要绿松石，所以提前准备了？” 温飒淡淡一笑，妩媚而霸气：“我猜，绿松石应该是个巧合，是这几个女孩子身上恰好有人带了这个绿松石，为了增加他们表演的可信度，就临时加戏了。” 剧情主持人问道：“你们几个姑娘说一下，这位美女推断的对不对？” 证据面前，几个女孩只好承认了。 她们是魔都电影学院表演系的学生，通过关系搞到了这次剧本杀活动的入场券，来参加活动，希望能够结识大佬，给大佬们留下印象。 悬疑剧导演大笑：“哈哈哈，不错，你们几个小可爱今天表现不错，我记住你们了。回头给我助理留个电话。” 然后看向温飒：“美女，联系方式能不能留一个，我觉得你的表现更亮眼。” 是的，现场的男人有一个算一个，都在眼睛直勾勾盯着温飒。 温飒轻轻一笑，带着一丝赫本式的神秘感：“我不喜欢四处留联系方式。” 说完，踩着她的白色短靴，拉着冷歌走了。 有冷歌的身份背书，一众男人有一半打消了念头。 三楼的人员开始通过各种方式，推动剧情，取得进入四楼的资格。 没有资格进入四楼的人开始着急起来。 文柔走向楼梯，被NPC拦住：“女士，请出示您的通行证。” 文柔：“我要下楼。” NPC都懵了，别人都是削尖脑袋要上楼，这位却要下楼：“如果下去的话，再上来还需要剧情原因。” 文柔：“我为什么要上来？二楼的美食它不香吗？” 文柔下去后，自己的全熟牛排刚刚烤好，味道真不错，果然是五星餐厅出品。 文柔的牛排还没吃完，电话响了，冷歌的助理问，有人要温飒的联系方式，能不能给。 文柔：“不能。” 助理：“好吧，你的联系方式能给吗？” “不能。”我活得好好的，为什么要给自己找麻烦，我又不是表演系的小女生。 “好吧，我知道了。” 文柔坐在二楼，从下午到深夜，看着人来人往经过，剧情循环推动，上上下下，据说终于到了顶楼，各种谜题都一一揭晓，但是目前没有找到女主角。 《在逃公主》至今公主没有露面。 所有人都在佩服这位“公主”藏匿功夫，剧本都快结束了，也没有被任何人发现，更别说被抓到了。 看来公主一方稳赢了。 深夜12点，所有剧情推动完成，公主依然没有现身。 主办方开始着急了，他们还等着公主出现然后收尾，宣布今天的剧本杀成功结局，过程中录制的视频资料已经有好几个视频网站抢着要了。 最后，连“王储”都急了，声称只要公主出现，也不抓她回去石刑了，但是公主还是不出来。 主办方只好通过酒店全频广播呼叫公主，无论公主扮演者在哪里，都直接上顶楼赢得结局。 文柔一边听着广播中对剧情的广播，一边啃着烤骨头。 温子贤的电话打进来：“你看过你的角色是什么吗？” “你怎么知道我们在玩儿剧本杀？” “你别打岔，快看看你的角色是什么？” 文柔从背包里掏出进门后在大厅领取的小筒筒，打开盖子，拿出纸条打开：“公主。” 电话那头的温子贤已经哭笑不得：“你抓紧上顶楼，结束剧情。” “他们玩得挺嗨嘛，不玩了？” “你快上去吧，主办方要疯了。” 躺赢的文柔公主，直接拿着小筒筒上了顶楼。 抽到公主男友的那位帅气男士看到“公主”后，差点晕过去，直接丢弃角色身份道：“我不带着公主私奔了，我接受家族安排的妻子。” 结局的翻转效果也不错，主办方很满意。 躺赢的文柔获得了那块作为女主角奖励的绿松石。 但她的关注点不在那块石头，而在廖莳萝。 开始的时候没有看到廖莳萝，结局居然看到了廖莳萝。 她与周公子在一起，穿着角色服饰，扮演一位王室成员的王妃。 周公子扮演王室成员。 文柔看了看时间将近凌晨一点，但廖莳萝身上的阴气却没有被利用，她虽然有些疲惫了，但还强打精神。 文柔悄没声地靠过去道：“喂，今晚还有活动吗？” 廖莳萝显然有些懵：“什么？” 文柔改变角度：“徐玲玲不参加吗？” 廖莳萝思考了一下问道：“你是说魔都艺术学院的徐玲玲老师吗？” 文柔笑：“对。” 廖莳萝想了想道：“徐老师应该没有收到邀请吧。” 事情有些迷惑。 剧情散场，乘坐冷歌的保姆车回去，车上冷歌的助理将化妆师费用五万转给文柔。 保姆车先送完冷歌，然后送文柔和温飒回去。 车开到半路，被几辆跑车堵住了。 几位毛头小子下来走到车前：“美女，加个微信。” 文柔落下窗户道：“你们谁啊？” 毛头一：“不是要你的微信，要那位美女的。” 豆子：“这人是何进生和小老婆生的儿子，今晚也参加这个宴会了，早就盯上温飒了。” ------------ 一百一十五 工具人 文柔看向毛头，长得没温子贤帅，也没有何进生长得大气，看起来有些小家子气。 头发染成黄色刺猬头，左耳朵打了好几个孔，穿着银色、黄色的耳环。 文柔忍不住噗嗤笑了。 黄毛何奥龙问道：“你笑什么胖子？” 文柔道：“看到你耳朵上穿的环，我就想起我小时候，村里的牛鼻子上穿的环。” 黄毛炸毛：“你找死，死胖子！” 文柔道：“死黄毛，你永远都别想得到你想要的电话。” 旁边一辆跑车上下来一个黑T恤男子走到跟前道：“龙子，让你要电话，你干什么？” 黄毛立刻怂了，向后边退了几步。 黑T恤走到车前道：“美女，给个联系方式，以后带你玩儿。” 温飒对文柔道：“把你的联系方式给他们。” 文柔立刻反对：“我不，留你自己的。” “你还要不要赚钱？” “要。”文柔立怂，对窗外黑T恤男子道，“微信还是电话。” 黑T恤男子盯着温飒道：“我要留下你的电话。” 温飒道：“只能留我助理的。” 黑T恤男子盯着温飒，温飒已经闭上眼靠在座位上休息。 黑T恤男子最终看向文柔：“念号！” 文柔念了一遍自己的号码。 黑衣男子又看了温飒一眼，转身离开。 几辆跑车纷纷撤离，道路恢复，被堵的车队恢复畅通。 奇怪的是刚刚明明被堵了很长的车队，居然没有人按喇叭催促。 文柔看向温飒：“你在哪里下车？大桥吗？” 温飒：“去你酒店。” 文柔：“行吧。” 温飒在文柔酒店下车，跟着她回到房间。 文柔：“你要开一间房吗？” 温飒：“不用。我去你房间凑合一晚。” 文柔也不在意，反正她住的房间是行政房，床够大。 回到房间，洗了把脸，倒头就睡。 一夜安静，第二天文柔醒来后，在床上躺了半天，才想起自己昨晚带一个人回来的。赶紧看床的另一半。 没人，也没有人睡过的痕迹。 这位温飒姑娘也不知道什么心态。 窗户外边有轻轻的敲打声，文柔看了眼贴在窗玻璃外的棒槌，懒得起来给它开窗户。 这棒槌最近玩儿疯了，几乎整天整夜不回家。 棒槌急了，开始使劲儿敲。 文柔这才慢吞吞地爬起来，去窗户边打开窗户。 棒槌嗖的进来，气急败坏地撞在床上。 文柔也不理会它，自己去洗漱。 棒槌追进来道：“你看看楚楚怎么回事？” 文柔回头看向棒槌，被封在里边的楚楚已经没有了人形，只有一个灰蒙蒙的核状。 但文柔灵眼扫了一下，这个核状的楚楚，能量稳定，比之前维持人形似乎还要健康一些。 豆子道：“柔柔，公司给提供信息了，需要两张齐贤交换。” “换，换。”涉及楚楚的安危，文柔含糊都不打。 豆子道：“兑换成功，楚楚进入了魂核涅槃状态，这个状态一般滞留在阳界的鬼物是做不到的，只有在幽冥的鬼物才有这种能力。涅槃后的鬼物，直接会成为鬼修，能够修习功法，寻求大道了。” “也就是说，这对楚楚来说，是好事儿？” “是的。” “那就好。” 文柔对小强道：“不用担心，这是楚楚的造化，她会恢复的，恢复之后伤就会好了。” 棒槌这才放心地飞出卫生间。 文柔虽然非常不喜小强，但他能好好对楚楚，也算是唯一的优点吧。 洗漱完，文柔拿起手机，手机已经没电了。 充电后开机，手机里有几十个未接和微信几十条留言。 感觉一夜之间受欢迎了似的。 对于这些留言，文柔既不回，也不理，反正有事他们会再打的。 装起手机，文柔打算出门吃东西，手机震动，宝宝的头像跳到最上边。 文柔赶紧打开，宝宝发来视频。 仇宁轩和杨曼菲手牵着手站在船的栏杆边，背景是大海蓝天。 宝宝发来文字：“文柔，仇宁轩已经坐上游轮。目的是太平洋的国际医疗船。不过他自己不知道，他还以为是在和杨曼菲旅游，很是开心呢。” 文柔回她继续跟踪。 刚回复完宝宝，手机就再次开始震动了，陌生号码。 文柔干脆手机震动也关了，瞬间清净。 所有这些电话，无非是找温飒喝茶、聊天、吃饭、演戏的，给人化妆后连报酬都不要的人，肯定也不缺钱，所以文柔给自己一个快乐，想搭理的人才搭理。 然后，她的房门就响起来。 文柔打开门，温子贤站在门口，秦晴天跟在后边。 “师父。”秦晴天躬身行礼。 文柔摆摆手道：“你们干什么？” “难打没有人给你打电话吗？” 文柔道：“有。” “你为什么不告诉我？” “给我打电话，我凭什么要告诉你？” “打电话的难道不是找温飒吗？” “不知道，我一个都没接。” 温子贤有点要背过气儿去，但他坚强地忍住了：“拿你手机我看看。” 文柔有点不想，但还是给了他。 温子贤翻了翻未接和没有查看的微信留言，然后打开一个号码道：“给这个人打过去。” 文柔接过手机道：“然后呢。” “问他什么事。” “然后呢？” “你先问。” 文柔只好拨号过去。 电话很快接听，一个男子的声音：“喂，温女士的助理吗？” “没错，你什么事儿？” “您好您好，我是微微数字的经理田春树，请问温女士有空来听我们的微微数字经理人讲座吗？这边有长江学院的做客教授。” 温子贤用他的手机屏幕打出“有空”两个字。 文柔就道：“有空。” 那边的田春树很是高兴：“那太好了，我们今晚就有一场很棒的讲座，我给您预留位置。” 温子贤已经在屏幕上打出让文柔说的话，文柔照着念：“好的，我建议你给何进生和尚秀师两位老板打电话请他们也过去听讲座。告诉他们，我会和冷歌女士一起参加的。” 田春树听完非常的惊喜：“好的好的，我一定将两位老板请去，我会给温女士和冷女士留贵宾席位的。” ------------ 一百一十六 高级投资课 挂了田春树的电话，温子贤立刻有新要求：“给冷歌打电话，约她今晚一起去微微数字听讲座。” 文柔只能照做。 原本有活动的冷歌居然痛快答应，推掉了其他活动。 完成温子贤的任务，文柔看向温子贤：“还有事吗？” 温子贤：“你准备一下，今晚一起去参加讲座。” “我不想去。” “想要完成你的任务就必须去。” “好吧好吧。” 为了这个无限期拖延的任务，文柔都快不抱希望了。 温子贤走后，文柔赶紧吃饭洗漱，还没换完衣服，温子贤的信息就发过来了。 文柔匆匆忙忙下楼，酒店外停着一辆出租车，车窗拉下，温飒招手：“上车。” 文柔打开车门挤进去：“温子贤真不够意思，你帮他做事，连一辆车都不安排给你，还要让你打车。” 温飒没说话，冷冷看着前方，若有所思。 一小时后，车子驶入市郊一座酒店。 讲座在酒店的会议室进行。 酒店档次不低，是五星酒店，会议室除了酒店原有设备，还增加了许多看起来高大上的临时设备。 甚至还安排了一排按摩椅，听课累了，可以坐进按摩椅里，边按摩边听课。 主办方的会议服务人员都是美女帅哥。 冷歌踩着点进了会议室。 何进生迟到了几分钟。 讲座的教授都有很多头衔，还有国外知名大学的华人教授。 讲座内容是某种去中心化的数字货币。 反正文柔听得云里雾里同时有特别的相信。 教授说这种货币不受政府更迭和社会经济周期的影响，只会价值越来越高。 讲到后边，很多人都心动了，都立刻开始投资。 讲座完了后，温飒去前边和教授交流，谈论国际金融和货币，谈得教授连连点头，同时温飒对于这种去中心化的货币相当推崇。 原本还在犹豫的一些人，在停了温飒和教授的谈论后，当场决定投资。 主办方心里乐开了花的同时是懵逼的，这哪里来了一个美女神助攻，居然如此懂行地帮忙。 冷歌都当场投资了一百万的去中心化数字币。 当着这点钱对她来说只是一根毛毛雨。 文柔忍不住也想要投资几万块钱试试，刚要转账的时候，被温飒给按住了。 “你干嘛？只能自己赚钱，不让别人赚啊？” “想完成任务，就别投资这个。”温飒小声道。 好吧，在完成任务和赚钱之间，文柔突然发现自己理所当然选择完成任务。 何进生应该是也投资了，挤在老前边，不知道投了多少。 投完后，挤出来，到温飒跟前搭讪。 两人便还是世界风云的聊着，居然越聊越投机，何进生拿出手机要跟温飒加联系方式，温飒破天荒的居然和何进生加了微信。 两人相谈甚欢，离开时，何进生提出要送温飒，温飒居然欣然答应，跟着何进生走了。 然后，文柔只好坐冷歌的车走。 文柔一路狐疑，温飒应该不是看上何进生这厮了吧？温子贤与何进生可是不共戴天，豆子怀疑，温子贤已经掌握了何进生谋杀他妈妈的证据。 ------------ 一百一十七 神奇背后的神奇 回到酒店已经是晚上十一点，廖莳萝和徐玲玲坐在酒店大堂等着。 文柔：“你俩怎么跑这儿来了？” 廖莳萝：“知道你业务忙，我们不打扰你，直接在这里等着，够意思吧？” 徐玲玲：“我们一起撸串，完了顺路来找你。” 文柔：“不够意思，撸串都不叫我。” “这不出去玩叫你吗？玩完了，咱们接着撸串去。”廖莳萝纤细的玉指一挥，起身向酒店外走去。 文柔只好跟着向外走：“你说我白天给你老公打工，晚上给你打工，one day day的，忙得跟条狗一般，我是不是瘦了？” 廖莳萝瞥了文柔一眼：“没看出来，但是结实了，估计就算体重没有下降，但体脂率低了。” 说话间，廖莳萝和徐玲玲已经走到路边的共享单车，一人扫了一辆。 “你俩干吗？大半夜骑一辆没有灯的小车子，去哪儿？” 徐玲玲道：“路不远，骑车方便，走吧。” 文柔无奈，也只好扫了一辆。 她的体型压在小车车上，小车车吱呀乱叫，本来就不是质量特别好的车车。 “要骑多远？”文柔觉得自己身体素质好多了，以前还在办公室做文员的时候，从来不敢尝试骑这种车子。 虽然现在依然骑着不舒服，车座子对她来说太小了，但至少不那么呼哧带喘了，体力够用。 黑乎乎的街道，廖莳萝在前边骑着小车车飞快，徐玲玲紧随其后，文柔只好也猛蹬跟上。 俩人原本走得大路，后来道路越来越窄，窜进长满杂草的小路里。 “我们难道是要半夜去坟地吗？” 廖莳萝道：“坟地肯定不去，我们去坟地也没有意义，现在鬼都藏在人间。” 说话间，三人已经骑车来到一堵围墙下边。 廖莳萝停下车子，放在草丛里，向着围墙旁边的一个土堆爬去。 徐玲玲紧跟其后。 文柔只好也跟着爬上去。 站在土堆上，正好可以看到围墙里边的情况。 文柔也就很诧异了：“你们俩个是怎么发现这么偏僻的地方有这么个土堆的？” 廖莳萝将手指竖在嘴边道：“嘘——” 文柔向着围墙里看去，这里显然是一个大工厂，里边一排排的厂房。 这会儿夜黑风高的，也不知道这俩女人来着厂房看什么。 廖莳萝摸出一把老虎钳，将围墙上的铁丝网剪开一个口子。 文柔几乎要看不下去了，你说你一个千金小姐，随身带着老虎钳来剪人家围墙上的铁丝网，怎么想怎么不成体统。 廖莳萝剪开一个口子后，自己翻身上了墙头，从口子钻进去，沿着围墙滑下去。 文柔看向徐玲玲：难道你也要下去？ 徐玲玲一言不发，翻身上墙，从口子钻进去，沿着墙壁滑下去，进了围墙里面。 文柔本想说我给你们把风，你们进去玩吧，但最终在两人等待下，也钻进去，滑到墙头里边。 “这厂房里面难道在做什么非法物品？”文柔跟在两人身后，忍不住吐槽。 两人在前边悄悄走近一个厂房，大门虚掩，两人轻轻推开门，侧着身钻进去，进门是更衣室，两人打开柜子，直接摸了一套工作服套在身上，带着工作帽和口罩。 文柔找了好几个柜子，才找到一个勉强能够让自己穿上的衣服。 套上衣服，戴上帽子和口罩，三人悄没声地往里走。 隔着口罩都可以闻到化妆品的香味。 这显然是一个化妆品的生产车间。 三人转过一道开着的门，进入一个大车间，这里站着好几个人，望着眼前的一个大罐子，罐子里是一种白色糊状的东西，看起来像一种乳霜。 三人远远看着，没敢靠近。 几个人也很奇怪，就那么站在哪里看着一大罐子，机器也不生产。 过了几分钟，其中一个人问道：“还来吗？” 另一个道：“肯定来，要不然就断货了，好几个供应商都脆的很急。” 不多时，从另外一侧走进来几个人，其中一个捧着一尊西方邪祟的雕塑，雕塑中藏着一个邪祟，正是那晚参加钟楼祷告的其中一位。 捧着雕塑的人将塑像放在罐子旁边的一个类似神龛的桌上。 然后冲着雕塑匍匐拜了下去。 其他几个人也跟着匍匐在地。 远处的廖莳萝三人见状，也装模作样地匍匐在地。 捧雕塑的人开始口中念念有词。 文柔使劲儿听了半天，也听不懂这家伙在念什么，好像既不是汉语，也不是英语，常听到的那几个大语种都不是，难道是邪祟文？ 念了几分钟后，捧塑像的人停下念叨，额头触地趴在地上。 后面的人也都跟着额头触地，跪爬在地上。 文柔三人偷偷看去，那雕塑中的邪祟开始发出灰蒙蒙的邪恶气息。 这气息起初只是细细的一股，越来越大，旋转如同一股旋风，将前边的罐子卷住，能量向着罐子渗透进去，邪恶气息融进了罐子的乳霜里。 这东西用来做化妆品的？ 文柔有点懵逼。 捧着雕塑进来的男子从地上爬起来，上前捧起雕塑，在跟着的几个人簇拥下走了。 剩下的几个人目送那几人离开后，立刻投入工作：“可以分装了。” 机器立刻运转起来，大罐子升起，将其中的乳霜注入一个个传送带上的小瓶子里。 瓶子上几乎全是英文，说是某娅娅抗老精华。 反正文柔在市场上是没有见过这种瓶瓶的，某娅娅倒是某国际大牌。 忙碌的几人看到后边文柔三人时，立刻呵斥道：“去另一边装盒，呆着干什么？” 三人立刻匆匆赶往另一边，被机器挡住视线后，呲溜从门口钻出去。 原路返回，回到围墙下边。 文柔想看这俩姑娘是怎么爬上三米高的围墙的时，廖莳萝已经伸手灵活的沿着围墙的砖缝爬了上去。 舞蹈教师徐玲玲这些年的基本功也不是白练的，紧跟着爬了上去。 文柔：你们是来专门坑我的吧？ 廖莳萝丢子一根绳子来，让文柔绑在腰间，她俩人在上边拉，文柔使劲儿往上爬，费了几身汗，终于是爬上去了。 ------------ 一百一十八 目标？ 三人骑上小车车，回到酒店。 文柔：“不是说要撸串吗？为什么直接回来了？” “现在这个点，哪里还有烧烤的？而且你需要减肥，不然以后行动不方便。”廖莳萝坐在沙发上泡茶。 文柔十分不悦地拿出一包小鱼干开啃：“大半夜看邪祟给化妆品开光，有什么用？” “这要问你呀，邪祟给化妆品里加了什么？”廖莳萝问道。 “难道你看不见？里边是邪祟呼出的邪恶之气。”文柔道。 廖莳萝递给文柔一杯茶道：“这东西居然能够提升化妆品的品质。你们知道吗？那种小瓶的精华霜是某娅娅的秘制，一瓶好几万，我曾经买过一瓶。” “抹上能变成天仙吗？”文柔好奇。 “变不成天仙，但是抗老和提升气色效果非常好。” “你这么年轻，有什么老需要抗的？” “我妈用啊，用一个月后，皮肤状态能年轻好几岁。有没有副作用？”廖莳萝问道。 “我没见过用这种霜的人，这么知道有什么副作用？反正邪恶之气不是什么好东西。” “改天我带你去见见我妈，看看有什么后遗症。”廖莳萝道。 “你们是怎么发现这家化妆品有问题的？”文柔对于廖莳萝这凑热闹的能力简直无语。 “因为我妈上次买的快用完了，一直催着经销商要买，他们一直说没货，我就顺藤摸瓜，找到了源头。过几天我爷爷过生日，到时候我给你发个请帖，你直接去参加宴会就行了，在宴会上帮我看看我妈，我那天可能比较忙，就顾不上照顾你们了。”廖莳萝一边分茶一边道。 文柔道：“我们去参加你爷爷的生日宴，要不要准备礼物？” “不用不用，我爷爷就喜欢看着儿孙满堂，宾朋满座就很开心，根本不稀罕什么礼物。再说什么礼物是他买不到的？除非长生不老药。” 三人凌晨三点，喝完一壶茶，廖莳萝和徐玲玲离开酒店。 文柔电话响了，温子贤打来的：“你们去某娅娅的工厂，看到了什么？” “你跟踪我？”文柔炸毛。 “我跟踪你有价值吗？我一直在观察某娅娅的动向。” “我看到了什么，为什么要告诉你？” “你想尽快完成任务吗？” “又来这一套，难道我告诉你就能尽快完成任务吗？” “好吧，我出钱购买信息，这条信息你想多少钱交换？” “你还欠我一百万。” “温飒已经在还钱了。” “什么时候还清了我再告诉你。” 温子贤无奈地挂掉电话。 文柔心里倍儿爽的入睡。 才睡三小时，又被温子贤的电话吵醒。 “你想干什么？”文柔实在是烦得不行，这个男人让自己的任务一直完不成，还总给她找麻烦。 “你去给何进生送点东西，东西放在你酒店的前台了。送完之后叫个网约车，去杨子桥接上温飒。” “然后呢？” “温飒会告诉你的。” 文柔只好爬起来，简单洗漱后去吃了早饭，到前台领了温子贤让送的东西，按着地址去送东西。 温子贤给的地址是一个俱乐部，文柔在俱乐部里逛了很大一圈，才找到何进生。 何进生正由美女环绕着打麻将，看样子很快乐。 接过文柔手里的东西后，很惊喜，想了想，对文柔说：“不要把你在这个屋子里看到的景象告诉温飒女士。” 文柔道：“我说什么？” “就说我在和几位老板下棋、喝茶。” 文柔：“我为什么要帮你撒谎？” 何进生气得鼻孔冒烟，但使劲儿忍着：“我付小费，怎么样？俱乐部的包包店，你看上哪款包包，直接拿走，挂到我账上。” “成交。” 文柔直接去俱乐部的品牌店挑了一款八万多的包包。 虽然她对名牌包包也没什么兴趣，但还能卖了赚钱。 从俱乐部出来，去扬子大桥接上等在那里的温飒，温飒今天穿着一身运动衣，看起来矫健而秀美。 温飒上车后道：“给这个号码打电话。” 文柔打通后，一个鼻音重的男子问道：“哪位？” “我是温飒的助理。” “噢，你好，有事吗？” 温飒拿过手机道：“听说你们在北旗峰玩儿，难道不打算邀请我吗？” “你要来当然欢迎，我给你的助理打过好几个电话，她都不接。” “我这个助理比较有个性。” “我觉得你应该换一个助理。” “这个助理是家里长辈安排的，换不了。” “好吧，你们在哪儿，我去接你们。” 温飒报了一个地址，挂了电话后，让司机直接去哪里。 她们到了后不久，一辆噪音很大的跑车停在她们旁边。 车上戴着墨镜的男子对温飒道：“上车。” 温飒看了看只有一个作为的跑车道：“如果不让我的助理跟着，家里长辈就不让我出来。” 男子没办法，只好对文柔道：“你自己坐车到北旗峰，到了打电话，我派人过去接你进来。” 温飒这才上了男子的车。 跑车一溜烟窜走了。 文柔打了车赶到地点已经是一个小时后了。 文柔直接被来接她进去的人带进网球场，场上温飒和一个黄毛一组，双打网球。 对方也是一男一女两人，但显然温飒和黄毛这组合实力更强一些。 文柔走进细看，黄毛不是别人，正是何进生的儿子何奥龙。 文柔有些看不懂这位温飒了，刚刚给父亲送了东西，立刻又来跟儿子打网球。 目标究竟是老子还是儿子？ 黄毛和温飒这组越打越强，黄毛的球技不错，温飒给他配合得也好，两人越打越有感觉，一局结束，对方被打得很惨。 黄毛兴奋地拥抱了温飒。 场外看球的那位接温飒来的小哥立刻不悦道：“龙子，差不多算了，温飒今天是我的女伴儿。” 黄毛何奥龙很显然有些不甘心，松开温飒后道：“你球技很不错，改天约你打球。” 温飒道：“你的球技更厉害，跟你打组合感觉真不错。” 跑车小哥直接一把揽过温飒的肩膀，将一杯冰饮递给他道：“打球累了，喝杯冰水歇歇，一会儿咱们玩儿棋牌。” ------------ 一百一十九 迷倒众生 北旗峰的棋牌室非常的奢华，也非常热闹。 温飒与跑车小哥说了几句话后，就冲文柔走过来，拉起文柔的手道：“走，跟我去更衣室。” 女更衣室是一个多人共用的化妆更衣间。 温飒等里边的人都出去后，对文柔道：“你守在门口，谁都不许放进来。” 文柔：“为毛？” 温飒道：“我换衣服的时候不习惯有人看到，记住，千万不能放人进来。” 文柔点点头，身子一横，挡住了整个门口。 不多时，两个女孩子说笑着走过来，想要进入更衣室。 “麻烦让一下行吗？” “不行，请等一会儿。” “我急用。” “等一会儿，谢谢配合。” “喂，你谁啊，这更衣室是共用的，又不是你家的，让开！” “对不起，请等一下。”文柔自知理亏，保持着客气地语气和神态。 “你让开不让开？再不让开我叫保安了！” 文柔不语，坚决不让。 两个女孩子不干了：“你哪来的？我在北旗峰玩了这么久，都没见过你？” 又走来三个女孩，其中一个嗤笑道：“莫晶晶，你们也太孬了，居然让一个胖子堵住门口进不去。” 先来的两个女孩子脸色涨红：“你们有本事从她头顶飞过去！” 三女孩中一个道：“你也上流圈子的，上蹿下跳多不文雅，我不出五句话就可以让她乖乖让开，还得哭着离开。” 说着，这女孩看向文柔道：“看穿着也不是能进得起北旗峰的，一定是拜金女，不知道跟着谁进来的。” “长这样还想进来吊个金龟婿，哈哈哈，笑不活了！” “人家可能以为这里是唐朝，以胖为美呢！” “你看她的裙子，跟我在超市看到的99块一件的一样。” …… 文柔一言不发看着几人，听着她们莫名其妙的言论，眼神没有一丝波澜。 这三个女孩何止五句话，五十句也有了，文柔依然纹丝不动，更加没有出现她们期盼的场景：哭着跑开了。 先来的两个女孩在后边看着，一脸讥讽。 仨女孩子火气上涌：“喂，死胖子，你怎么回事？你要不要脸？” 文柔目视三人，面无表情。 语言攻击而已，只要我不在乎，谁说的话就原路还给谁。 三个女孩终于忍不了了摩拳擦掌要上来开撕。 “王露曼，你干什么？”楼梯处传来跑车小哥的声音。 仨女孩子回头，看到手插裤兜，酷帅酷帅的小哥，顿时收敛起来：“方毅哥哥！你怎么上来了？” “幸亏我上来了，我要是再不上来，你们还不知道会怎么犯错。”小哥走过来，呵斥道。 “方毅哥哥，是她堵着更衣室的门口不让我们进。” “不让你们进，你们就用那么难听的话侮辱人家吗？你们的大家闺秀的教养呢？” “但是她错在先的……”王露曼的声音越来越低。 温文柔身后传来温飒优雅的音声：“非常抱歉，是我的习惯影响了大家。” 跑车小哥方毅看向文柔身后，眼睛都直了。 文柔转身看去，温飒一袭黑色晚礼服，优雅洒脱。 方毅回了回神儿，伸出手去道：“我早就提醒他们，北旗峰的更衣间设计不合理，非要搞成这种大通间，弄得就跟大众澡堂子一般，那个那女孩子能适应在这种地方换衣服？” 温飒轻柔地将手放进方毅手里，走出更衣室的门，然后松开方毅的手，很自然地挽住他的胳膊。 方毅感觉自己的魂儿都醉了，她的一颦一笑都带着迷魂药。 俊男美女相携下楼，留下原地一群单身狗满眼妒忌。 文柔觉得那个王露曼看温飒的眼神都想要杀人一般。 完成任务，她也没必要跟这群小丫头们结怨，直接跟着温飒下楼去棋牌室。 方毅对温飒贴心地道：“你喜欢玩儿什么？我去帮你换筹码。” 温飒回头看了看文柔道：“我跟我的助理说过了，今天我的筹码她来兑换，赢得钱全归她，输了也算她的。” “不是……”文柔想说，你可没有跟我说过这话，就算说了我也不会答应的，谁不知道十赌九输，但刚张嘴，就看到温飒回头冲着她眨了眨眼睛。 文柔只好闭嘴，好吧，你漂亮你说了算。 文柔只好拿出自己的手机，去兑换筹码。 温飒没说兑多少，那就少兑点，就算输了也不打紧，反正她刚刚给自己挣了十万。 文柔只兑了一千的筹码交给温飒。 方毅看了看只有那么一点的筹码，最终没说话。 温飒道：“我们先来玩儿一次轮盘，看看今天的运势。” 方毅点头答应。 两人挤到轮盘跟前，温飒拿了一百块的筹码压上去，几秒钟后，输掉了。 温飒回头对文柔道：“看来今天运势不好，可能要把你的钱输光了。” 文柔扯扯嘴角：你高兴就好，反正也是你挣的钱。 温飒对方毅道：“咱们换一个玩儿法吧。” 方毅点点头，陪着温飒来到掷骰子的桌边。 北旗峰的玩家群体主打年轻人，所以这里的棋牌规矩与别的地方不太一样。 骰子是由下注最多的人来摇的。 温飒三人走到跟前时，在摇骰子的是何奥龙。 何奥龙在这里已经赢了好几把了，这次他的注最大，正满面红光准备摇骰子，看到温飒过来，立刻热情招呼：“温飒，跟着我下吧，保证让你赢！” 温飒含笑道：“好啊，我看好你。” 说着将手里的九个筹码都跟着何奥龙放在一个格子里。 刚放好，想了想，又拿回一个笑道：“我得留一个，万一都输了，我的助理会很生气。” 何奥龙开始摇手里的骰子桶，为了给温飒炫自己的手法，他耍出了好几个花式，但最终摇出来的点数，让他直接脸绿了。 温飒摇头笑道：“幸好还留着一个。” 方毅不喜何奥龙笨手笨脚，对温飒道：“我来加最多的筹码，你来摇如何？” 温飒的执拗也上来了握着手里最后一百块的筹码道：“不用，我今天要用这一块筹码翻本呢，我觉得奥龙小哥不行，我下场得跟他反着来。” ------------ 一百二十 我也喜欢这样的美女 被温飒说不行，何奥龙自然极其不服气：“我给你筹码，跟着我，一定让你大赚。” 温飒带着一丝俏皮道：“那可不行，我今天跟助理打赌，只用她的筹码，输完就不玩儿了。” 说完温飒将手里最后的一百筹码下注，远离何奥龙下的注。 何奥龙愤愤然，拿起骰桶，继续摇，这次他依然是下注最多的。 不得不说何小哥摇骰子的动作还是很炫酷的，一看就是没有少在这些场合浸泡，不知道输过何进生多少钱。 豆子道：“最终输得还是温若贞的钱，何进生可不是什么名门望族，家里很一般。他今天所拥有的一切财富都是来自流金岁月。这些年他拿从流金岁月挣的钱在其它地方也有投资，但起步资金都是来自流金岁月。” 文柔：“温若贞怎么会看上这样一个男的？” “他们是大学同学，上大学的时候何进生还是很优秀的。” “所以，如果老公不能成为自己的助力，不如不找。” “要是不找老公，也就没有温子贤。” “有道理，虽然有个帅气能干的儿子很幸福，但是搭上自己的命实在不值得。” “可以考虑只当妈妈，不结婚。”豆子建议。 文柔忍俊不禁：“你懂得真多。！” 一人一豆聊天的功夫，温飒那边一局结束。温飒一百翻了六倍，赢到六百，何小哥再次洗白白。 方毅小哥揽着温飒的肩膀笑道：“手气不错哦，看来飒飒要红了，我是不是跟着你下几注。” 温飒笑着再次下注：“我看行。” 这次还是何小哥摇骰子。 何小哥脸色涨红，显然有点着急了。 但结果又输了。 温飒的筹码已经从六百翻成三千六百。 再次下注，方毅直接下了十万筹码，成为下注最多的，他让温飒要骰子。 但何小哥不干，直接把筹码加到十一万，要继续摇。 方毅笑笑，没有继续跟，他的实力显然比何小哥强很多，但他比较理智，也有一部分看戏的成分，故意抱着温飒的肩膀在旁边秀。 这次何小哥终于赢了，但只有两倍的胜率，十一万翻成二十二万。 方毅戏谑：“可以再输一阵子了。” 温飒手里只剩下六百筹码，但两局之后，她边翻成两万。 温飒将一万筹码交给文柔道：“这个你收起来，万一我有赔光了，这个是翻本的资金。” 文柔感慨，难怪赌会让人疯狂，她的一千这一小会儿功夫翻了十倍。 她觉得自己心脏不是太好，不太适合看这么刺激的场面，便退到休息区等着。 文柔刚坐下，服务生就给她端来一杯茶和一个果盘。 “服务这么好，还送果盘！” 服务生礼貌道：“不是送的，是那位女士帮您点的。” 文柔抬头，看到不远处王露曼冲她挥挥手。 文柔对服务生道：“需要我付账吗？” 服务生道：“那位女士已经付过了。” 文柔这才冲王露曼说了声谢谢。 王露曼端着自己的杯子坐到文柔对面：“姐，请喝茶。这是北旗峰特有的白雾，很有特色。” 文柔道：“说吧，什么事儿？” 王露曼笑道：“姐姐真聪明。也没什么大事儿，就是想打听一下，方毅哥哥旁边那位美女是谁？什么来头？” 文柔道：“我除了知道她叫温飒，别的什么都不知道。” “怎么会？你可是她的助理啊。”王露曼显然不信。 文柔摊手：“你爱信不信，我说的都是事实。”说完开吃。 王露曼：“你是怎么成为她的助理的？” “别人给介绍的工作。” 王露曼问不出个所以然来，气呼呼走了。 一个小时后，温飒笑眯眯地回来，给了文柔一筐子筹码。 文柔颤抖地接过来：“这有多少？” “一百多万。” “赢了这么多！你好厉害！简直是我的偶像！”金钱面前，溢美之词不足以表达我对你的崇敬之情。 温飒笑道：“我赢的不多，方小哥赢了好几百万。” “何小哥呢？” “输了小千万吧。” “他有那么多钱？” “借的。” “他爹会不会打断他的腿？” “应该不会，他爹那么爱他，指着他给何家传宗接代。” 文柔猛然有所悟：“你是故意想要何小哥输吧？” 温飒灿然一笑：“走吧，钱归你，请我吃饭。” “难道方小哥不请你吗？” “家里找他有事，没空玩儿了。” 文柔将筹码兑换现金直接转到自己账户上，然后花几百块钱请温飒吃了一顿饭。 她觉得，不光那些男人们喜欢温飒，她也越来越喜欢温飒了，这赚钱的速度谁不喜欢？ “我能不能加入你们夜间小分队？”温飒问对面吃得欢畅的文柔。 “夜间小分队？你是说廖莳萝和徐玲玲吧？” “对。” “我劝你一句，那一点都不好玩儿，而且晚上睡不好觉，会影响颜值的。”文柔中肯地建议道。 温飒道：“我喜欢冒险。晚上活动带上我。” “好吧，如果你执意如此。” 也是理解不了，好好的姑娘家，晚上不好好睡觉养颜，都喜欢大晚上到处瞎逛。 当晚廖莳萝召集活动时，文柔提到了温飒。 廖莳萝不假思索就答应了温飒的加入申请。 于是，半夜，魔都安静的大街上多了四个不安分的身影。 文柔已经不再问这仨货要去哪里了，安静地坐在车里。 她记得自己来魔都是要完成工作任务的，现在呢，任务遥遥无期，却天天跟着这仨货都市探险。 廖莳萝停下车，招呼大家下车时，文柔已经睡着了。 廖莳萝直接将文柔给拧醒。 文柔揉着被拧紫的胳膊，实在想不明白，白天娇滴滴的大小姐，晚上就变成了大力士女汉子。 廖莳萝将一根绳子扔上墙头，绳头上的钩子挂住墙上的柱子，她抓着绳子灵活地爬上墙头，然后让剩下三人依次爬上来。 墙头里是庄园一般的大院子。 廖莳萝打头，悄悄地向着近处的小楼摸去。 楼房的门没有锁，廖莳萝轻轻推开门，走进去。 温飒紧跟着廖莳萝进去。 徐玲玲招呼了一下半睡半醒的文柔，先进去了。 文柔打了个呵欠，将半开的门推开展，大摇大摆走进去。 豆子立刻道：“柔柔，这里边被人摆阵了。咱小心点。” ------------ 一百二十一    夜晚的我喜欢白天的你 “这个廖莳萝，怎么这么能找事儿？好好活着不好吗，非要主动闯入人家的阵里边！”文柔的性格分外不愿意自己找麻烦，“我现在出去还来得及吗？” 文柔回身去拉刚刚进来的门，已经被锁死，纹丝不动。 “好吧，怎么破阵？”希望资料库里有破阵的方法。 豆子道：“咱们的资料库才是初级资料库，没有阵法。” 文柔：“公司呢，有没有提供破阵的方法？” “没有。” “我可以用齐贤交换破阵方法。” 豆子：“咱已经给公司发送了意愿，公司不予回答。” “关键时候不帮忙，讨厌！” 公司靠不住，只能靠自己。 门口出不去，试试窗户吧。 文柔去开窗户，没有意外，窗户全部锁死。 上楼吧，目前只能上楼看看情况了。 文柔迈步上楼，看不到先进来的三个人身影，却听到了婴儿的哭声。 半夜里，婴儿的哭声在楼道回荡，令人毛骨悚然。 文柔摸摸背包，小强不知道哪里玩去了。她都不记得最近一次见到小强是前天还是上周。 二楼，还不算是太高。 文柔走到楼道窗户，伸手开窗。 很意外，窗户居然打开了。 以她现在的身体素质，从二楼跳下去，是不会有任何问题的。 文柔探出头，想看看下面的情况。 窗户下面不是预想中的庭院花圃，却是悬崖绝壁、万丈深渊。 “这是幻像？” 豆子：“是的呢，这个阵法已经能够制造幻像了。” 文柔开启灵眼，万丈悬崖消失，只有很森森的阴气团滚来滚去。 贸然跳下去，虽然不会摔死，但不知会被这些阴气团卷到哪里，恐怕比摔下去的后果还可怕，文柔自知自己凡胎肉体，还是决定不冒这个险。 关上窗户，文柔顺着楼道走过去，打开第一个房间。 原本在远处房间啼哭的婴儿声音，瞬间来到这个房间。 一个四五岁的小孩子站在婴儿床边，摇着婴床，听到门开声，头在脖颈上一百八十度旋转，看向门口，冲着文柔露出白森森的牙齿：“姐姐，我弟弟一直哭，你能抱抱它吗？你抱抱它，它就不哭了。” 文柔：“闲着也是闲着，我觉得还是让它哭着比较好。” 女童愣了一下，表情瞬间变得恶狠狠：“你不肯抱我弟弟，就让我弟弟吃了你！” 话音未落，从婴床上飞起一个人头，头上只长了一只大嘴巴，冲着文柔咬过来。 文柔啪的一声关上门。 耳朵清晰地听到头撞在门上呯的巨响，听着都疼，弟弟的哭声更大了。 廖莳萝蜷缩在温飒怀里，听着巨响消失，一阵心有余悸。 刚刚的巨浪就要将两人拍死的时候，突然一道门将巨浪关了起来。 若非温飒紧紧拉着她护在怀里，廖莳萝感觉自己今晚会交代在这里。 他们是从二楼窗户跳下去的，跳进了漩涡海里，飓风漩涡巨浪，廖莳萝直接昏厥。 幸好温飒没有放弃她，紧紧抓着她，将她从漩涡中拽了出来。 廖莳萝被颠簸的巨浪摇得晕过去醒过来，多次重复。 刚刚眼看滔天巨浪拍过了，会直接要命的那种，却突然响起一声关门声，巨浪飓风被完全关在了门外。 廖莳萝瑟瑟发抖地从温飒怀里爬起来：“谢谢你温……温子贤！” 廖莳萝一脸见了鬼的表情：“你不是温飒？不对，你是温飒……你也是温子贤。啊——原来搅得魔都上流圈子神魂颠倒的温飒美人居然是男的！” 廖莳萝忍不住哈哈大笑。 巨浪狂风之后，温飒的假发不在，妆容全失，可不就是温子贤那张帅得清俊的脸，除了身上湿漉漉的女款运动衣，已经没有一丝女人的痕迹。 “笑够了吗？”温子贤冷冷问道。 “哈哈哈……没有，哈哈哈……”廖莳萝揉着肚子。 温子贤：“不准告诉文柔。” 廖莳萝抬头仰望他清俊的侧脸：“为什么？你喜欢文柔？怕她知道了丢……唔唔……” 温子贤直接低头，用嘴堵住了她的后半句话。 “唔……”廖莳萝感觉自己的呼吸都被掠夺光了，整整五分钟，“……你喜欢廖莳萝，哦，我是说，白天的廖莳萝？” 温子贤舔舔嘴唇：“你究竟是谁？为什么占着莳萝的身体？” 廖莳萝俏皮地眨眨眼：“我是晚上的廖莳萝，我喜欢你，双面温子贤！好酷哦！我会帮你追到白天的廖莳萝的。” “精神分裂？” “我觉得不是，廖莳萝不知道我的存在，我却知道她的一切。我会在她梦到阴鬼的梦里出现，打败阴鬼然后醒来。她的堂叔一直在用入梦阴鬼杀死她的魂魄，但没成功，我就出现了。” 温子贤捏住廖莳萝的下巴：“白天的廖莳萝怎么才会出现？” “暖阳升起，阴气退去，我会失去身体掌控权，白天的廖莳萝醒来。” “不要再带着廖莳萝的身体晚上去冒险，听到了吗？”温子贤贴近她的脸道。 廖莳萝不悦：“不要搞错了，我也是廖莳萝，我会爱惜自己的身体的。” “你带着她的身体投进她堂叔为她摆的杀阵里来，还说爱惜！” “我没有想到会这么危险的嘛！”廖莳萝明显理屈，转移话题，“你为什么不愿意让文柔知道你是女装大佬？” “你以为我喜欢女装吗？” “难道不是因为喜欢才扮的吗？” “我是个正常男人，没有女装癖！”温子贤咬牙。 “好吧好吧，看在我喜欢你的份上，你吩咐的我都照做。下一步怎么办？我们怎么离开这个杀阵？” “等文柔破阵吧。” “你这么相信她？” “你能破阵？” “不能。” “那就不要惹事，好好等着。” “好吧，我等着，能不能让我靠靠你，我很累，还很冷，浑身都湿透了。” 温子贤也浑身湿淋淋的，但还是将廖莳萝揽入怀里，用胸膛温暖她。 她的肩膀纤细，身体冻得打颤，跟记忆里那天在公园两人迷路淋雨后的感觉一模一样。 那时候，她才八岁。 回去后，廖莳萝就发烧了，病好了后，她似乎之前的事情都不记得了。 也是从那时起，两家不再往来。 他默默、远远地看着她长大，飞高…… ------------ 一百二十二 板砖的作用 “子贤哥哥，我回去给你发一张请帖，邀请你去参加我爷爷的寿宴，到时候，你要好好表现，让白天的我喜欢你。”廖莳萝缩在温子贤怀里，喃喃道。 温子贤更抱紧她：“我怎么表现？她现在有一堆追求者，你家族对她的婚姻已经有了安排。” “她没有喜欢那些人，家族的安排也不是她中意的人。”廖莳萝道。 “她喜欢谁？”温子贤很紧张，怕这个答案，也期待这个答案。 “她很理智，没有女孩的恋爱脑，很成熟的思考爱情和婚姻，所以，至今没有人能撬动她的心扉。”廖莳萝手悄悄摸进温子贤腰间，钻进衣服里取暖。 她的手冰冷，但他情愿温暖她。 “我觉得，你们家跟周家的订婚快要提上日程了。现在我家里还有一堆麻烦事没有解决，我是怕来不及……”温子贤脸贴着廖莳萝的头顶，她秀发的味道，嗯，该洗头了，但是他喜欢这个味道。 “子贤哥哥放心，我不会让自己跟别人订婚的。” 温子贤抱住她，有一种虽然在怀却依然不能拥有的痛。 “你们两个为什么不去替我抱孙子？让我的孙子一直哭、都哭哑了嗓子，我要掐出你们的嗓子给我孙子用！”墙角拐弯处突然出现一个老太太，佝偻着身躯，向他们走来，伸出只有白骨没有肉的五爪，向着两人抓去。 温子贤一把将廖莳萝向身后推去，自己冲着鬼佬太太的白骨爪子一脚踢过去。 老太太表面颤颤巍巍，力气却奇大，不但没有被温子贤踢开，爪子还将他的鞋底给抓了个窟窿。 “快跑！”温子贤一边对身后的廖莳萝催促，一边左右寻找东西，能够阻止老太太。 奈何干干净净的楼道，啥东西都没有。老太太抓破了温子贤的鞋子，伸着爪子继续抓向他的脸。 打不过只能跑，两人撒腿向后跑，可是没跑多远，是一堵死墙。 两人靠在楼道尽头的墙上，看着一步步逼近的老太太。 廖莳萝：“子贤哥哥，咱们怕是见不到明天的太阳了，你也见不到白天的廖莳萝了。” 温子贤：“不要胡说，一会儿我按住老妖怪，你从旁边跑，跑出去找到文柔！” “不，你按不住她，她力气比你大，她的指甲能把你的脖子插个窟窿……” 温子贤“……”能不能不要描述我的死状，让我在爱的人面前有点尊严地死。 眼看老太太的白骨爪子抓来，温子贤冲上去的前一秒，咔——一块板砖拍在老太太的头顶，老太太直接碎成一地渣渣。 文柔拎着一块板砖，硕大的身躯占满了楼道。 我们知道你会破阵来救我，但是，没想到是一块板砖啊。 仙法仙剑什么没有，至少会是桃木剑之类的吧？ 提着板砖的文柔也很吃惊：“温子贤？你怎么会出现在这里？” 廖莳萝紧紧抱着温子贤的腰：“子贤哥哥来救我！” “哦，是我多事了啊？要不你们继续，或者，我去那边赶过一只鬼物来帮帮你们英雄救美？”文柔一时有点抱歉，毕竟廖莳萝是人家温若贞钦点的儿媳妇，自己也不想给人家搅黄。 “不用不用，”廖莳萝和温子贤同时摆手，“我们不需要，不需要，真的不需要，跟着你就好！” 文柔回头看看温子贤：“你确定要跟着我，不自己表现一下？” 能不能不要强调一遍又一遍呀妹妹！ 温子贤额头冒汗：“我不擅长跟阴鬼打交道，还是拜托你吧。” 文柔诧异：“突然很客气了呢！走吧，这里是顶楼，上边的鬼物都被我拍死了，阵法已经残破，我们一边下楼一边拍，鬼物是阵眼，拍完了阵也就破了。” “好的好的。”身后两人如同鸡啄米一般赞同。 文柔前边举着板砖开路，见鬼拍鬼，见怪拍怪，畅通无阻，没有鬼怪能够经得住借道石的一下。 三楼发现了迷幻中的徐玲玲，她嘴里一直叫着刘昂，估计是在幻觉中与刘昂相遇。 能有这种经历对她来说可能不是惊恐，而是奖励，毕竟一个人要守着一段纯洁的爱情回忆度过孤独的下半生，并不是特别美好，最多被人赞一句凄美。 文柔想了想，没有让温子贤帮忙背徐玲玲，毕竟他的正牌女友在这里，不方便与别的女人亲密接触。 她自己上前，一把抱起徐玲玲扛在肩膀上，一手徐玲珑，一手板砖，继续前边开路。 温子贤心里庆幸，还好还好，这是一个二百多斤的女汉子，若是前边的文柔是一个英俊的男生，他这辈子怕是再也留不住廖莳萝的心了。 文柔扛着徐玲玲，一板砖拍在小楼的门上，门应声碎掉，回头对两人道：“快出去！” 温子贤拉着廖莳萝冲出小楼，文柔举着板砖、扛着徐玲玲冲出小楼的瞬间，小楼轰然崩塌，碎成了一地碎的不能再碎的建筑垃圾。 廖莳萝一脸后怕：“房子怎么会塌得这么碎？” 文柔：“建房子的时候就是用鬼物加持阵法的，鬼物没了，房子自然都碎了，快跑吧。” 三人撒腿跑出庄园。 外面停着一辆车，温子贤道：“上车！”当先打开门让文柔把徐玲玲塞进去。 三人先后上车，开车的是李子明，一脚油门，车子窜出去，逃离现场。 廖莳萝一脸后怕：“我堂叔为了杀我，居然专门盖了一座阵法小楼！” 温子贤道：“所以看得出，你很重要，要好好爱自己，不要到处乱跑了。” 文柔猛然一拍脑门：“坏了，把温飒给丢了，温飒还在小楼里，会不会碎成渣渣？停车停车，你们先走，我回去找温飒！” 李子明停下车子，廖莳萝看看温子贤，温子贤道：“开车吧，我来的时候遇到温飒，让她先走了。” 文柔回头，一脸震惊，扬着手里的板砖：“温飒居然能够走出那个小楼？那个阵法我也只有暴力才能破掉！她怎么破掉的？” “你遇到她可以问问她。”温子贤脑袋疼，后面怎么圆谎。 “不够意思啊，她都能自由来去，居然把我们丢在里边不管，我被鬼物追杀了好久才想到这个破阵的方法的，差点小命就交代了！”文柔很是不满。 ------------ 一百二十三 侵蚀 为了给温子贤和廖莳萝独处的时间，文柔扛着徐玲玲在酒店门口下车。 温子贤：“送你回去吧？” 廖莳萝：“我不想回去，我想跟你呆在一起。” “你衣服还湿着，当心着凉。” “堂叔的阴鬼老巢被文柔拍碎了，我怕他以后不能派出阴鬼入梦害我，我就没办法出来，就不能跟你在一起。”廖莳萝缩在温子贤怀里，不愿离开。 温子贤握紧廖莳萝的手道：“我一定会让我们在一起的！” “可那不是我。” 温子贤一时也迷茫了：我究竟爱的是白天的莳萝，还是晚上的莳萝？这实在是个难题。 文柔将徐玲玲丢在沙发上，自己去洗澡睡觉。 徐玲玲醒来的已经是中午， 她口里念着刘杭，很久才接受了自己还活在现实世界的现实。 看到床上四仰八爬，呼哧呼哧睡着的文柔，徐玲玲拿起一个枕头按在文柔脸上，很快文柔就因为缺氧醒了过来。 “徐玲玲，你是杀人杀习惯了吗？”文柔一巴掌糊在徐玲玲脸上。 徐玲玲并不生气：“谁让你给我背回来了？” “楼房已经碎成渣渣了。” “把我埋里边。” 文柔叹了口气，从床上坐起来，手一挥，一团灰影从手里的界石中飞出，落在地上，幻化做一个人。 “阿杭!”徐玲玲一把去抱，却是抱了一个满怀空空。 刘杭站在旁边一动不动。 “阿杭、阿杭，为什么我触摸不到你？”徐玲玲嘶哑着声音。 刘杭喃喃开口：“铃铃，不要这么执着了，没有用，别再这么执着了，人鬼殊途，我会害了你！” “我不在乎，没有你，我活着都是多余，我早就不想活了。” 文柔拿出那副葫芦花的画给徐玲玲：“他劝你不要再执着，他才是更执拗的人，十年了，魂魄不肯离开。你让他附身在这幅画上，带着回去慢慢想办法吧。” 徐玲玲一把抓住文柔：“求你帮我们！什么条件我都答应！” 文柔摆摆手：“我帮不了，他的三魂七魄为了你都分了好几次用，现在就剩下这一点点主魂，还被困在那法阵了很多日子，能没有消散看到你，已经是奇迹了，你们回家好好珍惜这世上有彼此的最后日子吧，将来你死了去往幽冥也见不到他。” 打发走徐玲玲，前台给文柔打来电话，说收到一个给文柔的信件。 文柔让前台直接给送过来，打开是廖莳萝发的请柬，邀请她三天后去参加廖家老爷子的寿辰。 徐玲玲和温子贤的一并送过来，让她转交。 徐玲玲现在怕是没有心思参加她爷爷的寿辰，温子贤这个要送过去。 但是，按说俩人一起离开的，样子还那么亲密，她自己交给温子贤不是应该更好吗？ 文柔只好给温子贤打电话，问他有没有时间来取，温子贤说晚上温飒路过的时候会来取。 文柔想，正好问问温飒为什么丢下她们自己先走了？重点是不破阵的情况下，温飒是如何先走的？ 但温飒经过的时候，是坐在何进生的车里的。 搞得文柔要问的话一句也没说。 之后的两天，冷歌又安排了需要温飒化妆的活动。 冷歌给温飒的报酬直接都归文柔，搞得文柔都不好再开口问人家为什么自己先跑了。 拿人手短，连上那次北旗峰，温飒给文柔的钱已经接近二百万，远远超过当初温子贤欠的一百万。 三天后，文柔按时赴约，照着地址来到廖莳萝爷爷过寿的地方。 还没到地方，路边就开始停车了，也不是都是豪车，有普通的车。 大门口站在笑眯眯的穿着礼服的一排男子，胸前都别着红色寿子，看起来、才稍微有那么的喜庆，不像黑社会。 “请出示您的请帖。”男子微笑。 文柔递上请帖。 男子仔细看过确认，并让身边人登记了编号，才请文柔入内。 文柔越过一排排迎宾的帅哥美女，进入大门。 明明天气已经凉了，美女们还穿着高开叉露大腿的红色旗袍，看着都凉。 走进大门，里边迎面一座喷泉，挡住了视线，看不到庄园内的情况，绕过假山，才看到里边院子亭台楼阁水榭。 穿过迎宾大厅，后边才别有洞天。 头顶各异的水晶吊灯，如同梦幻。 大厅很大，设计了很多开放式包厢，不同的包厢有不同的主体，有中式、有现在奢华、有欧式的。 这样设计既能作为一个整体使用，又不让场景看起来过于空旷。 文柔盘算，这要是结婚出租的话，一次不得收好几万的场地费？ 文柔进去后四处打量，终于在中式厅看到了廖莳萝。 廖莳萝穿乳白色公主裙，陪在一个中年美妇身边应酬客人。 她与中年美妇容貌有六七分相似，一看就是母女。 中年美妇除了看起来更加成熟一些，白皙水嫩的皮肤一点都不嫌老态，果然几万块一瓶的护肤品没有白用。 文柔也不客气，直接开了灵眼看向美妇。 灵眼之下，美妇依然美丽，没有一丝瑕疵。 文柔仔细再看，她的脸上有一层灰蒙蒙的东西，这东西在慢慢侵蚀她的灵魂，她的灵魂被侵蚀地一个个的如同虫子咬过的菜叶子上的洞洞。 不会对身体有所损伤，损伤的是灵魂！ “这更加阴毒，不但今生受到影响，下辈子绅士下下辈子都会受到影响，侵蚀不同的地方，会造成不同的损害，有损害智商，有损害身体机能，天生残疾，有损害情商、可能会自闭孤僻等等……”豆子读课文。 文柔走过去打招呼：“你好廖太太，你好莳萝。” 廖太太从正聊天的客人身上移开目光，看向文柔，和善地微笑：“你好孩子！” 廖莳萝也看向文柔，一脸陌生。 文柔道：“廖太太，莳萝，我们能借一步说话吗？” 廖莳萝的妈妈是很有涵养的上层社会女子，最终非常抱歉的对旁边的客人道：“失陪一下。” 然后带着廖莳萝和文柔走到大厅旁边，在一个楼梯上楼，来到二楼一个房间。 关上门后，廖太太问道：“孩子，我们认识吗？” ------------ 一百二十四  大寿 “以前不认识，现在认识了。”文柔坦诚道。 廖太太和善道：“你这孩子真顽皮！我最近记性不好，还以为是熟人，自己想不起来了。” 廖莳萝警惕道：“你找我妈妈有事吗？” 文柔看向她：“你真的一点都不记得我吗？” 廖莳萝：“我当然记得你，你是那天剧本杀的公主，是那位温飒的助理。” 文柔看着她的脸，真的不像撒谎，便道：“廖太太，您用那个某娅娅的深度精华多长时间了？” 廖太太仔细回忆，廖莳萝看她好一会儿想不起来，便说：“用了一年五瓶了，妈。” 廖太太道：“哦，是一年吗？我怎么都想不起来了。” 文柔道：“您有没有觉得，这一年来，身体或者精神变差了？” 廖太太笑道：“人当然是年纪越大，身体和精神越不好，我今年感觉老了许多。” 文柔道：“那个某娅娅的深度精华，您还是不要用了。” 廖莳萝抢先道：“有问题吗？” “有问题。” “我会拿去做检测的。”廖莳萝道。 文柔道：“你随意，只怕检测不出什么东西，它侵蚀的是灵魂。” 廖莳萝皱眉：“你说的是真的？” 文柔：“我是你妹妹的好朋友，我骗你干什么？” 说完文柔起身向外走去。 廖莳萝道：“你是我那个妹妹的朋友？” 她没有亲妹妹，堂妹表妹一大堆，但都不是很亲近，貌合神离的那种，实在想不出哪个妹妹的朋友会帮自己。 “亲妹妹。” “我没有亲妹妹。”廖莳萝道。 文柔道：“难道你从来没有在梦里见过她吗？” 说完走出房间。 廖莳萝顿时僵在原地。 文柔走进大厅，温子贤正在被一群年轻二代们围攻。 “既然温少爷认为自己不是跳墙进来的，就拿出你的请柬让大家看看。”一位穿一身白色西装，戴白色领结的年轻男子带着讥讽，咄咄逼人。 温子贤挑眉道：“黄少，在想嘲笑别人的时候，先检查一下自己的鼻涕有没有擦干净，你怕是连单独的请柬都没有，还是跟着大人进来的吧。小孩子家家的，管什么大人的事情？” 白西装男子真的没忍住擦了擦自己的鼻子，却并没有东西，深感被侮辱，顿时恼羞成怒：“温子贤，你根本就不可能有请柬，谁不知道你们温家很廖氏已经绝交很多年了，廖氏根本就不肯能给你发请柬，连你老子何进生都不可能有请柬！” 温子贤已经不想搭理这种智商不够的家伙，转身向中式包厢走去。 白西装小哥还想继续战斗，旁边一黑西服男子拦住他。 另一名年龄稍稍大一点的男子前边拦住温子贤道：“温少，好久不见。” 温子贤叹口气：“你想说什么？” 大点的小哥道：“你把何进生赶出流金岁月我能理解，你后来的骚操作，都快把流金岁月这些年积累的那点老国货的品牌情感快给作没了，你是想温总在那边也比不上眼吗？” 温子贤道：“我的家事让白少爷操心了。” 大小哥摆摆手：“大家都算是发小，我也不想看着温总一辈子的心血被儿子给造没。你若是真没有那管理能力，不如雇佣职业经理人，自己老老实实做股东。我对你生物材料方面的知识还是比较欣赏的，我可以邀请你来我们某娅娅研发中心。” 温子贤：“多谢。你可以让开了。” 大小个举了举双手道：“好吧，你既然执迷不悟，非想要自取其辱，可不是我不拦你。” 说完让开路。 温子贤向着中式厅走去。 文柔看了看他身后一群的年轻二代，心里想不明白，温子贤怎么会树敌这么多？ 四处看看，也看不见秦晴天，文柔真怕温子贤被人给嘎了，自己的任务成了死档，只好跟上他的脚步，起码关键时刻给他挡子弹。 温子贤走进中式厅。 这里身穿喜庆唐装的廖老爷子正精神矍铄地与宾客们高谈阔论。 这边的宾客年龄偏大，有的是老爷子的朋友亲人，有的是晚一辈的重要人物。 廖老爷子眼睛很管用，一眼就看到进来的温子贤。 他略一思索后道：“你是温丫头的儿子？都长这么大了？” 温子贤含笑点头：“对，老爷子，您真是好眼力，这么多年没见，还能一眼认出我来。”看样子没有偷偷调查我的资料。 老爷子叹口气道：“当年，我是非常喜欢你妈妈的，你差点就成了我的亲孙子！” 温子贤笑道：“老爷子，您说错了，我妈妈若是嫁给您的儿子，恐怕生出来的就不是我了。” 老爷子一拍脑门道：“对对对，你看我这老糊涂了，实在是见到你太喜欢了，想你做我亲孙子。” 温子贤淡淡一笑道：“老爷子，我是来履行我妈妈当年的承诺，为您检查身体的。” 老爷子道：“孩子有心了，跟你妈妈一样是个实心眼儿的孩子。不过呀不用喽，我身体现在好着呢，我有专门的健康专家和医生照看着，身体一点毛病都没有，谢谢你了孩子。” 温子贤道：“但是我答应过妈妈，会替她来给您检查身体，若是您真的不想要我检查，请您让我录一段音，我放给我妈妈，告诉她不是我不给你您检查，是您不让。” 老爷子哈哈大笑：“瞧瞧，瞧瞧这孩子，真是跟她妈妈当初一样的较真，行，你录吧，我说。” 温子贤打开手机开始录音。 廖老爷子道：“若贞啊，我是廖爷爷，我知道你一直惦记着我，你真是一个知恩图报的好孩子，子贤也是个好孩子，不过啊，我现在身体好着呢，不需要他检查了，你呢，就不用费心了。” 说到这里，廖老爷子抬头看看温子贤：“子贤，这样可以了吧？” 温子贤关了录音，微笑道：“好了，多谢爷爷配合，我已经完成我妈妈的任务，这就告辞，不打扰您的兴致了。” 说完温子贤转身就走。 文柔赶忙跟上：“你就这么走了？你不打算娶廖莳萝了吗？生日礼物你准备了吗？” 温子贤一边向外走，一边低声对文柔道：“你去告诉廖莳萝，三天之内，她爷爷就会发病，让她做好家族天边的准备。” ------------ 一百二十五发病 “不是，你为什么不自觉告诉她，明明你们关系更好。”文柔追着温子贤走出大厅。 温子贤道：“你难道没有发现，白天的廖莳萝和晚上的廖莳萝不是一个人吗？” 文柔：“没有啊，我觉得他们就是一个人。” “对，他们物理上是一个人没错，但他们心理上不是一个人。” “难道是精神分裂？” “我也不是太清楚，这方面你比较专业，你可以去好好研究一下。” “你什么意思啊，我对精神病比较专业？我是精神病？” “当然不是，我指的是灵魂方面。”温子贤走向门口，丝毫没有留恋地离开这个地方。 文柔一脸的迷茫，虽然她也怀疑廖莳萝白天和晚上不是一个人，但温子贤都说了不是精分。难道是廖莳萝晚上会鬼上身，还是她身体里住着两个灵魂，一个白天活动，一个夜晚活动？ 不管怎么样，先把消息捎给廖莳萝。 文柔再次回到宴会厅。 廖莳萝已经在忙着安排宾朋，祝寿的环节就要到了。 文柔也不管她忙不忙，直接拉住她道：“廖莳萝，我有事情要跟你说。” 廖莳萝有点不耐烦：“你还要怎样？” “只有一句话，说完我就走，如果你嫌我烦，我以后不打扰你，你不如你妹妹可爱。” “你是想要告诉我这句话？” “当然不是，需要单独跟你说。” 廖莳萝再次耐着性子跟着文柔来到大厅外面无人的草坪上：“可以说了吗？” “温子贤让我转告你，你爷爷三天之内会发病，你们家会变天，让你做好准备。” 廖莳萝顿时紧张起来：“你说的是真的？” “我不知道，温子贤让我告诉你的。”文柔摊手。 廖莳萝点点头道：“好，我知道了。” 将温子贤的话转达后，文柔觉得与这个廖莳萝实在没什么共同语言，自己的好意也告诉廖太太了，便转身向门口走去，离开廖家庄园。 接下来的三天，一切平静，温飒、温子贤、廖莳萝、徐玲玲，谁都没有找文柔的麻烦。 小强棒槌也没有给她惹麻烦，她安安静静地休息了三天，还去看了看茵茵。 茵茵已经出院，身体基本康复，李子明在魔都租了房子，送茵茵上了幼儿园。 第四天，徐玲玲给文柔打来电话：“文柔，你知道吗？廖莳萝的爷爷病危，据说住进了医院抢救！” “哦，是吗？你打算叫我一起去看望她爷爷吗？”文柔问道。 徐玲玲无语：“你想什么呢？人家病危在医院抢救，我们看望什么？” “那你告诉我是想怎样？” 徐玲玲无奈：“我们好歹跟莳萝也是同生共死的好朋友，她爷爷病危，我知道了不该告诉你一声吗？” 文柔恍然：“哦，这样啊，我知道了。” 文柔与豆子沟通：“”温子贤说那老头三天内发病，还真是厉害，你有没有看出老头儿有什么不妥吗？ 豆子道：“咱没有看出来，那天看上去，老头挺精神的嘛。” “我也没有看出什么异常，所以老头儿就不是阴鬼方面的邪病。”文柔思索道。 ------------ 一百二十六 我了解你的手机 刚刚与豆子讨论完，廖莳萝的电话就打过来。 文柔看看时间，天还早，应该不是让她去冒险吧。 “你好，是文柔女士吧。”电话里传来廖莳萝的声音。 如此客气，肯定不是晚上那个了。 文柔道：“对。” “你能帮我联系一下温子贤吗？” “你自己不能联系吗？他应该不会拒接你的电话。”前几天晚上两人还搂在一起。 廖莳萝道：“我没有他的联系方式。” 文柔道：“不会的，你肯定有，你仔细查一下你的手机。” 廖莳萝自然不信文柔的话，自己的手机有谁的号，自己当然清楚，文柔怎么会知道。但出于尊重，她还是翻了翻自己的手机，结果让她惊恐——她的手机里真有温子贤的号码。 “你怎么知道我手机里有温子贤的号？”一下子就问到了重点。 文柔：“因为我看到你保存温子贤的号码了。你难道不记得吗？” 廖莳萝顿时警惕起来：“什么时候？” “一周前的晚上。” 廖莳萝：“不可能，绝对不可能！一周前的晚上我既没有见到你，也没有见到温子贤。你撒谎！” “你这样说话，咱们就没有什么可聊了，拜拜。”文柔挂了电话。 廖莳萝望着手机里温子贤的号呆了几秒，立刻拨了出去。 温子贤很快接听了电话：“怎么了莳萝？” 廖莳萝让自己深呼吸平静下来：“温子贤，你能救救我爷爷吗？” 温子贤道：“三天之前，我去寿宴，就是救人的，但是廖老爷子不让我救。现在，我已经无力回天了。” “你当时为什么不告诉我？” “我没有让文柔告诉你吗？” “我……”是的，人家确实说三天内发病，自己只想着爷爷很健康，又让医生好好检查了一下，确认没事就没放在心上。根本没有找人家再问问，明显地对人家的不信任，现在却来埋怨人家，的确不厚道。 “真的没有一点办法挽救了吗？”廖莳萝带着哭腔。 温子贤叹口气道：“莳萝，我是真的没办法了。你的那些爷爷、叔叔、姑姑堂兄弟姐妹们都在忙着争夺家族权力和财产，你难道只想着救爷爷吗？” “我并不在乎那些财产，也不在乎权力。我的确想让爷爷活着。” 温子贤点点头：“我虽然没办法，但我可以给你提个建议。” “你说！”廖莳萝赶紧道。 “你可以去找文柔，她或许有办法。” “好的，多谢！” 廖莳萝挂掉温子贤的电话，立刻打给文柔。 “又怎么了？”文柔没想到廖莳萝又给自己打电话，难道还是问自己怎么知道她手机通讯录的事情。 “文柔，求求你救救我爷爷，你想要什么都可以，只要我能支付得起！” 文柔也懵了：“不是……我不是医生啊，我不会治病啊。你是不是糊涂了？你这时候应该去求医生，或者温子贤。” 廖莳萝：“是温子贤说你能救我爷爷的，求你救救我爷爷。你在哪儿，我现在就去接你。” “温子贤这人神经病吧？我怎么会治病？我学的是文秘专业，不是学医的，你不要听温子贤胡说八道。”文柔恨死温子贤了，这小子怎么这么会坑人呢。 “求您说一下位置，我去找您！” “不是，你找我，我也不会治病啊。”文柔无语。 “求求你了！” “好吧好吧。我在浦东高新产业园的如家酒店。” “好的，我马上过去，请您务必等我！”廖莳萝拿着电话已经开始奔跑。 文柔只能起床去楼下等着廖莳萝。 二十分钟后一辆车停在酒店门口，玻璃拉下，廖莳萝喊道：“文柔快上车！” 文柔赶紧上车。 “你系好安全带，我会开的快一点！”廖莳萝迅速给车掉头。 文柔只觉得头晕目眩，赶忙拉过安全带系上。 廖莳萝开的可不是快一点，而是差点会飞起来，一路飙车闯红灯，二十分钟后到了一家医院。 文柔刚刚解下安全带，廖莳萝已经给她拉开了车门，伸手拉住她往下拽。 文柔：“你不要拽，容我先吐两口。” “对不起对不起！”廖莳萝连连道歉。 文柔下车，干呕了两下，只觉得脚下软绵绵的，头晕目眩。 廖莳萝扶住她道：“您觉得怎么样？好点吗？” “行吧，还死不了。” “咱们去看我爷爷吧？” “走走走。”文柔忍着眩晕，跟着廖莳萝，“你爷爷很疼你吗？” “一般的疼吧，跟其他的孙子一样。” “那就行，只要没偏心就值得尊敬。” 廖莳萝带着文柔来到重症监护室，与医生协调沟通后，穿上防护服，带着文柔进去了。 三天前还精神矍铄的老头子，现在躺在病床上，奄奄一息。 豆子道：“柔柔，老头儿是蛊毒发作，大量的蛊虫在蚕食他的身体。” “蛊？也算寄生虫吧，仪器应该能检查出来吧？” “不，这种蛊虫与人体融为一体，仪器怕是发现不了。” 文柔灵眼看去，果然看出了门道，老头儿身上诸多与他自身不相符的能量蠕动。 “能治疗吗？” “齐贤可以将这些蛊虫全部固定住，让它们不再啃噬老头，但不能拔出来，老头儿的身体已经经不起拔出齐贤了。营养好一点，齐贤在他体内可以与他共存个三五年，然后他就会长出蘑菇来死掉。” 文柔：“我需要支付几张齐贤给公司？” 豆子：“五张。” “越来越黑。支付吧。” 豆子支付齐贤，收到公司的治疗操作方法。 廖莳萝看到文柔盯着自己爷爷不动，也不敢打扰。 文柔与豆子交流完毕，看向廖莳萝：“咱们借一步说话。” 廖莳萝忙请文柔离开监护室。 外面楼道等着许多人，各个非富即贵的样子，应该都是老头儿的亲属。 廖莳萝带着文柔直接来到一间病房：“这里安全，你说吧。” 文柔将老头儿的病情先告诉廖莳萝。 “蛊？你是说，我爷爷是被人下了蛊的？” 文柔：“反正我现在看到的就是老头儿蛊毒发作，你要不然问问你奶奶或者其他知情人。” ------------ 一百二十七只能长蘑菇 廖莳萝急忙道：“您请在这里休息一下，我去找奶奶！” 说完她急匆匆出了门，去了另外一个房间。 房间沙发上坐着一位银发老太太。 老太太虽然头发银白，不过气质很好，镇定自若。 “奶奶。”廖莳萝轻声叫道。 老太太招手：“过来坐吧。” 廖莳萝坐下，看向对面坐着的几个人道：“奶奶，我有句话想单独跟您说。” 老太太冲那几个人摆摆手，几人立刻起身离开房间。 老太太态度不冷不热，淡淡道：“什么事？” “我爷爷是不是中过蛊毒？” “你听谁说的？”老太太有一丝诧异。 廖莳萝盯着奶奶的表情，此时也基本明白了，文柔说的没错。 “是不是，跟当年的温家有关？”廖莳萝问道。 老太太摇摇头：“与温家没有关系，是你爷爷自己作死。” “怎么回事？”廖莳萝盯着奶奶。 “当年你爷爷为了交换利益，不顾温若贞的好心劝阻，与那个人签订了契约，同意在体内种下蛊毒。那个人说，一旦契约生效，我们家就要世世代代成为他们的宿体，每一代都要有人成为他们蛊的宿体。你爷爷只看到了人家给的利益，根本没有考虑后果。他总以为现代医学那么发达，什么问题都能解决。这么多面过去，他以为他没事了，没想到就发病了。” “为什么那天温子贤要给爷爷看病，他没同意？” “他以为自己没事了，这么多年他用了世界最先进的医疗技术，诊察身体，他以为自己没事了。真是聪明反被聪明误！”奶奶嘴角勾起一丝讥诮。 “如果有人能治得了爷爷的蛊毒呢？那个人会不会再来找我们家麻烦？” 奶奶摇摇头：“没用的，没有人能治得了他们的蛊毒。温若贞那丫头太高看自己了。温子贤也不行。那个人，我们家惹不起。孩子，你是好孩子，这时候你的叔叔姑姑们都在争夺家族权力和财产，只有你在想着给爷爷治病。这个家族的大权不要也罢。听奶奶以一句话，不要去争了。按照约定，谁成为家族的下一任掌舵人，谁就要心甘情愿为那个人在自己体内种下蛊，成为宿体。成为宿体，你就再也掌握不了自己的生命了，什么时候蛊成熟，就要等死，等着那个人来收集成熟的蛊。然后再将蛊种种在后辈体内。” 廖莳萝听得一身冷汗：“我们家难道就要这样世世代代被人控制吗？” “对，契约一旦签订，就由不得我们。也不要告诉你的叔叔姑姑们。让他们争夺吧，胜利者，哼——”老太太嘴角流露一丝冷笑。 话说，那些人是你亲生的吗？ 廖莳萝起身走出房间，赶往文柔所在的房间。 坐在沙发上玩手机的文柔头都没抬：“问清楚了？” 廖莳萝：“您能救我爷爷吗？” “不能算救，能让他多活个三五年，然后会长出蘑菇死掉。” 廖莳萝张大嘴巴：“长出蘑菇？你是说我爷爷身体会长出蘑菇吗？” “对啊。” 廖莳萝一屁股坐在旁边，一脸失落，喃喃道：“难道没有别的办法了吗？” 文柔：“我没有了，只能长蘑菇。” ------------ 一百二十八控股家族 显然，廖莳萝不愿意让自己的爷爷三年后全身长出蘑菇而死，何况她也不是太相信文柔的话。 所以，文柔就被她打发走了。 还没回到家，文柔就被温飒带着去参加一个拍卖会。 拍卖的似乎是大宗商品，非常激烈，几百上千万的一单几秒钟就完了。 文柔只是跟在温飒旁边看她举牌：“你这么有钱的吗？刚刚的报价是八千万吧？” 温飒：“我帮冷歌拍的，明天转手卖了，她能挣一千万。” “真的假的？” “你明天跟着来。” 何进生在旁边一直看着，没有下手。 八千万呢，文柔记挂了一晚上，第二天冷歌也来了。 开始的价格不高，但临近中午休市的时候，价格突然上涨，温飒适时给卖掉，冷歌一天之间赚到了一千万。 冷歌很高兴，要请大家去吃饭、K歌。 温飒道：“你最好准备好资金，明天还有好货要交易。” 冷歌道：“什么好货？” 温飒道：“廖氏的期货明天应该要拍，廖老爷子出了问题，子女们都在抢家产，明天的货不会太高，正是入手的好时机。” 冷歌道：“我少来点，我的钱都是找人临时凑得，立刻得还。” 旁边的何进生道：“温飒，你明天帮我拍一笔廖氏的货怎么样？” “如果我明天有空，可以帮你拍。不过我没空，你也可以自己拍，只要是廖氏的货就入手，稳赚不赔的。” 何进生点点头。 冷歌挽着温飒的袖子道：“飒飒，你可真是个盘期货的高手，你最近这段时间帮我盘期货，挣了这么多钱，我该怎么谢你？” 温飒道：“不是说请我吃饭吗？走吧。” 冷歌挽着温飒，扭头对文柔道：“咱们去粉红时代吧，只有咱们女生去，今晚玩嗨！” 后边的何进生悻悻然，没好意思跟来。 粉红时代是专门为富婆们开的俱乐部，里边清一色高大帅气的服务生。 冷歌调戏了上菜的服务生几句，就将他打发出去了。 她还想要在娱乐圈发展，必须保证自己没有黑料，自然是不会招这些帅哥的。 冷歌道：“飒飒，我也算阅人无数了，像你这么完美的女生，我是第一次遇到。人漂亮，化妆技术超厉害、还懂经济，随手就能在期货行赚一大笔钱。将来谁要是娶了你，不是会发达疯了啊？” 温飒托腮叹口气道：“我只是外表光鲜罢了，我现在正麻烦着呢。” 冷歌：“什么麻烦？居然能难得住你？” 温飒：“我一直控制不了我家的产业，现在有个机会，能真正控制了家族产业，我却因为资金不够，可能会放弃这次机会。” “原来是缺钱啊。缺钱跟我说啊，需要多少？” 温飒伸出一根指头。 冷歌看着这根指头，不确信道：“一个亿？” 温飒点点头。 冷歌笑了下：“还真是缺这么多啊？你也挺会缺钱的。你家做什么产业的？” “化妆品。” “难道是用来给我化妆的那种神秘化妆品？” “对。” “能告诉我品牌吗？我帮你。你家的化妆品加上你的化妆技术，简直神了！完全超越国际大牌。唉，要不我给你家的化妆品代言吧。让我入股也行，我借钱给你也行。” 温飒道：“正有请你代言的意思。我们家的品牌是流金岁月。” 冷歌吃了一惊：“真没想到啊，家门口的国货大牌。居然这么好！我印象里只有那个老旧的护肤品不错，当年我妈常用，后来琳琅满目的各种款式，好像也不是太出众，没想到这么多年没用，流金岁月的化妆品品质这么高了！你跟温子贤什么关系？” 温飒道：“温子贤是我哥哥。” 冷歌：“没听说温子贤有个妹妹啊。” “我一直跟着爷爷奶奶住在凌水。” “那何进生是你亲爹吗？” “当然不是。” 冷歌似乎见怪不怪：“这样才公平嘛，何进生那个渣男，你妈妈就应该这么对他。我决定了，我入股你们流金岁月。是增资扩股还是怎么的？” “何进生会卖掉流金岁月的股份，加入抢夺廖氏的资源当中。” 冷歌笑了：“你接近何进生，是不是想要推波助澜，让他尽快卖掉流金岁月的股份？” 温飒承认：“是的。” 冷歌饶有兴致：“我喜欢这种豪门内斗，行，我接手何进生的股份。钱我随时都可以筹到，随时联系我。” 下午，何进生就迫不及待向流金岁月股东会表明了要卖出自己所持股份的声明，并且表示，今天就要完成购买，如果现有股东不能购买，他就会卖给其他人。 温飒说，何进生之前上跳下窜，其实是想要将流金岁月上市，抬高股价，然后他自己套现离场的，但上市和抬高股价的目的都被温子贤给搅黄了。他的儿子最近欠下了巨额赌债，他急需资金周转。 而且最近，温子贤一系列的骚操作，让流金岁月的品牌影响力岌岌可危，没有人愿意出高价接手何进生手里的股份，他只能贱卖。 秦晴天也向文柔反映过温子贤最近不正常，骚操作太多，导致企业看起来更加不景气。 但是，富二代大多不是省油灯，人家不但算计了何进生，还给自己拉来了一个大投资人。 下午，文柔陪着冷歌来到流金岁月。 流金岁月的股东都到场了，那个投资公司表示不会购买何进生手里的股份，林氏兄妹也表示不购买。 温子贤收购了何进生手里一半的股份，另外一半冷歌买下。 何进生道：“冷女士，你知道持股流金岁月会有什么后果吗？” 冷歌道：“最大后果打了水漂，我又不缺钱，想怎么玩儿怎么玩儿。” 何进生给冷歌竖起大拇指：“任性！” 完成交易，何进生走出流金岁月，头都没回上了车。 从此，流金岁月跟他没有一点关系了。 冷歌坐在转椅上，摇来晃去道：“温子贤，以后我可就是流金岁月的股东了，你要好好经营，不能让我赔钱。” “你若是好好代言，流金岁月会让你惊喜的。” 冷歌道：“好，我们把代言协议也签了吧，从此我不但是股东，还是代言人。不用谢我，谢谢你妈妈，偷偷给你生了那么好一个妹妹！” ------------ 一百二十九契约 签完合同，温子贤建议喝一杯。 冷歌托腮看着他。 温子贤向后，靠在椅子靠背上，任由她盯着。 冷歌终于开口：“温子贤，真是好手段，用你隐藏的妹妹使美人计，成功将何进生踢出流金岁月，下一步打算干什么？有能让我分一杯羹的项目吗？” “下一步当然是好好发展流金岁月，让你的投资能获得丰厚的收获。”温子贤站起身，去旁边的柜子拿出一瓶装着透明液体的瓶子拧开，取出三个杯子倒满。 冷歌端起一只杯子道：“这是什么？别人都是开香槟庆祝，你这是什么东西？” 温子贤道：“我老家的山泉水。我和妈妈庆祝胜利的时候，都是喝这个。” 冷歌举举杯子表示了然。 全程参与的文柔，当端起温子贤递来的杯子后，才终于明白，自己一直被温子贤利用，帮助他进行了一场商战兼宅斗，将他名义上的亲生父亲给踢出了家族企业。 冷歌离开后，憋了好久的文柔道：“你究竟能不能治廖老爷子的病？” 温子贤喝了一口老家泉水道：“我不能啊，我已经告诉你了。” “我是说，那天你去廖老爷子的寿宴上，说能给他治病，是真的假的？” “假的，我治不了，当年我妈都治不了，我怎么可能治得了？你好像也不是太蠢的样子。”温子贤含笑。 文柔道：“所以你口口声声说，爱廖莳萝，也是假的？你放出风要给廖老爷子治病，让在他体内种蛊的人慌了，提前收蛊，让廖老爷子发病。你是要故意搅乱廖氏，让外人看着有机可乘，让何进生不惜从流金岁月出局，也要去廖氏分一杯羹对不对？” 非常痛恨这种利用感情的渣男！ 温子贤：“我对莳萝的爱不是假的。” “你为什么还要搅乱廖氏。” “它本来就要乱了，我不过是让这个乱提早了一些。廖氏不是什么好东西，他们表面上宠着廖莳萝，故意放出话，只有家族嫡长子嫡长女才能接替家族大业，成为家族继承人，不过是想让莳萝成为他们家族的下一任替罪羊。他们在廖老爷子体内养的那种蛊十分的邪门，需要宿体自愿种入体内，还要宿体位高权重，才能成功养出需要的成熟蛊。如果宿体的后辈没有人同意自愿成为下一代宿体，收蛊人在收蛊的时候，会故意留下一些蛊留在老宿体身体里不收走。这些蛊会在宿体死亡后，循着血脉的痕迹，爬入老宿体所有有血缘关系的后辈体内。但是这种被动养蛊，养出来的蛊不是养蛊人需要的蛊，只会要了宿体的命，只要有一个有血缘关系的人存在，蛊就会找到他、寄生他、要他的命，直到这个家族灭亡。”温子贤耐心地将廖氏养蛊的事情讲给文柔。 文柔听得张大了嘴巴，久久才道：“还有这样的事情！你是怎么知道的？” “我妈妈当年帮助廖老爷子调理过身体，曾经亲历廖老爷子与养蛊人签订协议，所以知道内幕。” 文柔：“这不是将自己家的命运交到了别人手上吗？” 温子贤道：“你没有见过养蛊人给廖氏的优厚条件有多诱人。二十多年前，廖氏不过是一家小小的商店，今天是魔都屈指可数的大家族。” “不是说廖氏祖辈下南洋，老早就是大家族吗？” “每个发迹起来的人都会神话自己的家族。” 文柔真开眼了。 “下一步呢？现在你已经将何进生驱除出家族，掌控了整个家族，下一步打算干什么？”文柔突然觉得，这个有一张帅脸掩盖的男人，下面掩盖着的一个个的阴谋。 温子贤没有说话，看着她。 文柔摊手：“行吧，反正你高兴就好。” 同一时间，国内外的市场，都在做空廖氏旗下的资产。 卖出流金岁月股份，获得大笔现金的何进生当然是毫不犹豫地将资金投入到做空廖氏的大军中去。 文柔在等着晚上的廖莳萝联系自己，可是自从破阵的那晚之后，她再也没有联系过文柔。 那时候很烦她，但如果她就这样再也不出现，文柔会很想念她的。 没有等来晚上的廖莳萝，却等来了白天的廖莳萝。 廖莳萝给文柔打电话，说那位神秘、神通广大的养蛊人联系她了，他要来收蛊。 廖莳萝邀请文柔也来参观，当然，人家说的不是参观，是帮忙看看情况。 老爷子已经从医院回到家里。 文柔在廖莳萝的带领下，穿过层层守卫，进入廖老爷子的房间。 老头儿躺在床上，脸色正常，一点儿都不憔悴。 身体里有数以百万计的蛊虫，这些蛊虫本身就是他身体的一部分，所以医疗器械根本检查不出来。 廖莳萝道：“柔柔，若是按你上次说的，如果你来救我爷爷，我爷爷还能活三年吗？” 文柔和豆子进行了一下评估，以齐贤的能力，应该还能控制住蛊虫，在老爷子体内猥琐发育三年，老爷子也就是可以再健健康康活三年。 三年之后，齐贤可以将蛊虫彻底杀死，不给它顺着血脉传染廖氏的机会。 文柔点头道：“能。” 廖莳萝呼吸略微紧张：“三年后呢？蛊虫会不会传染血脉亲人？” 文柔：“当然不会，它们会彻底死绝。” 廖莳萝显然被说的动心了，只是，她还是有些担心那位养蛊人。 他既然可以给廖氏泼天富贵，就可以收走。 廖莳萝在挣扎，因为这个秘密只有家族的掌控者和接班人知道。 她也是在上次文柔离开后，被奶奶告知了廖氏和养蛊人协议的真相。 因为她就是被爷爷内定的家族接班人。 外面的叔叔、姑姑、堂哥、堂姐、堂弟、堂妹们抢破了头，这个家族继承人也是她的，没有人可以从她这里抢走，因为养蛊人只允许宿体掌控家族最高权力。 来了，他来了，他光明正大的走进了廖氏庄园。 没有隐藏行踪，没有化妆，没有用衣服遮挡面部，大摇大摆走进客厅。 养蛊人没有文柔想象的面部扭曲，浑身装着瓶瓶罐罐，里边各种毒虫，一看就是一个老毒物的阴毒老头儿。 而是一个年纪轻轻，中等个头，还有点小帅的年轻男子。 养蛊人瞥了一眼大块头的文柔，冲着廖莳萝双手合十见礼道：“廖小姐，久仰。” ------------ 一百三十放我出去 廖莳萝双手合十见礼。 可是养蛊人的见礼并没有结束，他合十礼行完，又伸出手要跟廖莳萝握手：“在下蛊族，至纯粟，早就听闻廖小姐才貌双全，今日一见果然风华绝代！” 廖莳萝从心里是拒绝与这人接触的，但整个廖氏的性命都掌握在这个人手里，她也只能与其虚与委蛇。 廖莳萝伸出手，被那家伙一把握住，然后就不松了。 “廖小姐比照片和视频里看起来都更漂亮，你的肌肤才是真正的那种吹弹可破！啧啧啧，凡人怎么会有这么美丽的肌肤！” 廖莳萝几次使劲儿想抽回自己的手，奈何这个色魔牢牢抓着她的手。 后面的文柔已经完全看不下去了，这女人可是自己客户的老婆，委托人钦点的儿媳妇，若是被这色魔占了便宜，会不会影响自己任务的完成呢？ “喂，老色批，放开的脏手。” 至纯粟扭头，这才看到旁边的文柔，他一脸嫌弃道：“世界上怎么会有这么丑陋的胖子？没看到没看到！简直污染我的眼睛！” 一边说，至纯粟一边急忙用手揉自己的眼睛：“我的眼睛依然纯净，从来没有见过丑陋的东西。” 不管怎么样，这厮总算放开了廖莳萝的手。 揉完眼睛，至纯粟直勾勾看向廖莳萝：“廖小姐，我在电话里说过，我到廖氏，只与廖氏的掌权人见面，你确定就是廖氏选中的下一任掌权人了？” 廖莳萝点点头：“对，我是。” 至纯粟不看文柔，只是伸手朝文柔的方向指指道：“那么她是谁？” “她不姓廖，不是我们廖氏的子弟。” 至纯粟点点头：“嗯，好吧。走，我们去看看你爷爷。” 廖莳萝带着至纯粟上楼，走进爷爷的卧室。 文柔跟在后面。 至纯粟站在廖老爷子床边，点头道：“非常好，你们廖氏真是养优质权蛊的好宿体！明天就可以收蛊了。”他扭头看向廖莳萝，舔了舔舌头道，“还有一晚上，廖小姐一定会让我度过一个美妙的夜晚，对吧？” 廖莳萝道：“我会安排您的住宿的。” 至纯粟摇摇头道：“不不不，在给你美丽的身体种下权蛊之前，我们两个可以一起度过一个愉快的夜晚，美丽的小姐，我不会让你失望的。” 廖莳萝冷冷道：“如果我拒绝呢？” 至纯粟伸手去摸廖莳萝的头发：“宝贝，你不会拒绝的，你们整个家族都在我的手掌中。如果我不小心收蛊的时候少收一只，你的亲人，你的慈祥的爸爸、你可爱的侄子们，都会不小心死掉。” 廖莳萝已经忍无可忍：“你无耻！” 文柔也道：“我也觉得这个人太厚颜无耻！相比被这个人控制，还不如让老爷子长蘑菇，至少老爷子还能多活三五年。” 文柔可不能眼睁睁看着自己的委托者的儿媳妇被人抢走，客户被绿了。 豆子道：“柔柔，这家伙浑身是毒，你要小心点啊。” “我要是中毒了，你能解毒吗？” “咱正在分析这家伙身上的毒有多少种和解决办法，应该不是太成问题。” 文柔松口气，只要豆子能解毒，自己就敢跟这厮正面硬刚。 “宝贝儿，我给你十分钟做决定。我觉得窗外的风景很不错，可以看十分钟。”说着，至纯粟走向老爷子卧室的落地窗边，观看窗外花园的风景。 廖莳萝看向文柔：“如果我不答应他，你能清理干净我爷爷体内的蛊虫？” “能。” “我怎么相信你？” “你是温子贤的未婚妻，我受温若贞所托，保护你。”文柔觉得，应该是这样的逻辑。 廖莳萝想起温若贞，那个非常非常喜欢她，对她好的姨姨。 廖莳萝点点头：“我相信你，我代表我自己，给家族做一次决定，我决定撕毁与养蛊者的契约，从此我们廖氏不受养蛊人的控制！” 至纯粟转过身来，揶揄道：“你们简直是不知好歹的小丫头。凡是与我们蛊族签订协议后，只有我们蛊族单方面取消协议的份儿，宿体奴族只有任由摆布的资格。我弹弹手指，就能让你们廖氏灭族！” 文柔根本不搭理这个自恋的老色批，在征得廖莳萝坚定地同意后，直接掏出一张齐贤，掰开廖老头儿的嘴巴，塞了进去。 昏睡中的廖老头儿自然没办法咀嚼吞咽。 文柔端起床头的水杯倒了一杯水，直接往老头儿嘴里倒了点。 木宣纸被打湿，里边的齐贤种子瞬间挣脱束缚，在老头儿体内生长起来。 刚一拉丝生长的齐贤就遇到老头儿体内的权蛊，缉毒小能手齐贤立刻开始顺着蛊虫生长，菌丝插进蛊虫体内，将蛊虫串成一串串的糖葫芦。 随着权蛊被一串串控制，廖老头儿渐渐恢复了对身体的掌控。 一直胸有成竹、高高在上的至纯粟突然慌神了：“你……你在干什么？快停下、快停下！” 眼看刚刚成熟的一宿体的权蛊在渐渐丧失活性，至纯粟发现自己任务要完不成、到嘴的鸭子要飞，如此简单的任务居然被自己搞砸。 他冲向文柔：“快停下！立刻停下你的东西！” 边说手中多了五抓钩子，抓向文柔的脖子。 文柔哪里能让自己受到生命威胁，手一挥，界石飞出，砸向至纯粟。 至纯粟只觉得一个巨大的阴影将自己笼罩，一晃神，周围哪里还有什么别墅大卧室、美女胖子，周身是望不到边际的空旷，旷野里偶然呼啸而过的鬼影。 鬼影们自从那晚破阵被一板砖砸进这个奇怪空旷的地方来后，都快疯了，突然见到一个活人，很快就围过来调戏。 至纯粟胆子都要吓破了：“胖子，快放我出去！” 廖莳萝只看到文柔挥手拍向至纯粟，然后至纯粟就消失了。 文柔：“这小子，跑得倒是挺快！不愧是蛊族，神出鬼没的。” 廖莳萝：“我爷爷怎么样？” 廖老爷子：“咳咳咳……莳萝，快给爷爷倒杯水喝，爷爷快渴死了！” ------------ 一百三十一真的 廖莳萝赶忙去给老头儿倒了一杯水送到床边，将吸管送到老头儿嘴边，老头儿咕咚咕咚，喝了好几口，才松开吸管，呼呼喘着气儿。 廖莳萝红着眼圈道：“爷爷，您真的活过来了！” 老头儿：“傻丫头，瞎说什么，我感觉自己好好的，就是有点口渴，你奶奶呢？” “奶奶说她不想见到蛊族人。” “蛊族人还没来吗？”廖老头儿急切问道，眼神里有恐惧。 “您想让他们来吗？” 老头儿陷入思索，很快回答：“不想。” “您后悔了当初跟他们签订的契约了，对吧？” 老头儿苦笑了一下：“后悔又怎么样？我们宿奴族没有资格更改契约。你都知道了？你奶奶告诉你的？” “如果重新给您一次选择的机会，您会还会跟他们签订契约吗？” 老头儿望了望窗外明媚的阳光，活着真好！ 然后，他斩钉截铁地道：“不会！” 廖莳萝笑笑道：“我猜您也是这么想的，所以我刚刚已经撕毁了与蛊族的契约。” 老头儿脑袋一时逗锈了：“你说什么？” 廖莳萝重复了一遍自己刚刚的话。 老头儿立刻否认：“不要瞎说，一旦与蛊族签订契约，只有蛊族单方面终止契约，宿奴是没有资格终止契约的。” 廖莳萝道：“我说的是真的。我刚刚把蛊族派来收蛊的打走了。” 文柔道：“对，老爷子，我可以作证！” 廖老头儿骂道：“两个丫头片子胡说什么？你们怎么可能把蛊族打走？蛊是他们的命脉，除非蛊还没成熟，否则他们是不会离开的。” 廖莳萝和文柔对视一眼，心领神会：老头儿是不会相信她们说的话的。 文柔：“老爷子，蛊族真的被我们赶走了，而且你身上的权蛊已经被我治好了。” 老头儿呵呵笑起来：“小丫头口气不小，行了，你们不用在这里哄老头儿子开心了，去吧，去把你奶奶叫来。” 两人只好离开，去后楼将奶奶请来。 廖莳萝和文柔站在院子里的喷泉边。 廖莳萝：“你说，蛊族会不会派人来收拾我们家？” 文柔：“蛊族来不来，我不知道，我只知道，你爷爷一醒过来，做空你家族产业的那些人怕是要赔得倾家荡产了。温子贤这次又赢了，何进生这次怕是裤衩子都不剩了。你赶紧嫁给温子贤，从封建社会的角度来说，你就不是廖氏的人了，就算蛊族来廖氏找麻烦，跟你也没关系了。” 廖莳萝虽然对廖氏的其他人没有多少感情，但对父母和爷爷奶奶还是有真爱的，她现在非常担心蛊族的报复，那个逃走的至纯粟怕是很快就会将消息带给蛊族。 “文柔，如果将来蛊族来廖氏报复，请你能够出手帮助廖氏。我会支付报酬的。”廖莳萝恳切地道。 文柔：“我可不会打架，怕是帮不了你多少忙。”最多来多少人都把他们变成失踪人口。 “不，我的直觉告诉你一定可以帮助我们家。今天谢谢你。”廖莳萝说着拿出手机，给文柔转了十万块钱。 文柔看着数字道：“这个太客气了吧？我今天是受温子贤的委托过来帮你的，你不用给我报酬。” “请务必收下，这是我的心意。替我谢谢温子贤。对了，你为什么一直帮助温子贤！”廖莳萝这才意识到，这个看起来平平无奇的胖姑娘，可能真的不是平平无奇，而温子贤能得到这样的人帮助，也绝对不一般。 “他是我的客户。” “他支付你多少报酬？我也想请你能帮帮我。”廖莳萝小心翼翼问道。 文柔：“不太清楚，是我老板结算的，我只负责出工出力，没资格收款。”关键也收不了，温若贞在幽冥支付报酬，她可不想去幽冥收，活着还是不错的。 廖莳萝点点头：“恐怕一般的财富也请不动你们，不管怎么样，今天谢谢。” 文柔离开廖家，刚刚回到酒店，温子贤就打来电话询问情况。 文柔简单告诉他情况，温子贤一言不发挂掉电话，文柔根本懒得搭理这厮的态度，自己睡觉。 接下来的几天，文柔在酒店痛快休息。 夜晚的廖莳萝没有出来打扰她，温飒也没有出任务找她，廖莳萝那边也安安静静，平静下来的世界真美好！ 豆子冒出来道：“柔柔，该找找小强了。” “我感觉到它在这个城市，不用找。我都不想见到它。” “但是应该看看楚楚的情况啊。” “放心吧，熊孩子还是比较关心楚楚的，不会有事的。”文柔没有感觉到楚楚和小强有事情。 这个时候，手机屏幕亮了，女鬼宝宝发来信息。 文柔赶忙打开，是一段视频。 仇宁轩高高兴兴在一艘豪华游轮上走，旁边陪着他的是美丽而蛇蝎心肠的千金小姐杨曼菲。 仇宁轩一路有说有笑地进入了一间屋子，屋子里的陈设让他有些不理解，这不是平时他和杨曼菲玩的各种娱乐棋牌之类的房间，而看起来像医院的陈设，特别是几个穿着绿色隔离衣、戴着帽子口罩捂得严严实实的人，让他感觉很不舒服。 “曼菲，这是做什么？” 杨曼菲笑笑道：“没什么，只是做一个小手术。” “谁要做手术？”仇宁轩不解道。 杨曼菲没说话，四个身穿隔离衣的大汉上来把仇宁轩给按住。 仇宁轩顿时慌神儿了：“曼菲，他们要干什么？放开我！” 杨曼菲一语不发看着。 任凭仇宁轩怎么挣扎，还是被大汉按住，直接开始打针。 视频跳了一下，继续。 仇宁轩睁着眼睛，清清楚楚的看着，但一动不能动地躺在手术台上，周围围满了医生。 他眼睁睁地体会了一把将心摘下来送给心爱的人的感觉，真的，一点儿都不浪漫。 心爱的人得到了他的心，最终一个眼神都懒得赏给他。 最后一段视频，仇宁轩为这个世界贡献了最后一丝力量——去海里喂鱼了。 文柔将视频转给楚郑楠。 ------------ 一百三十二泗四岛 这边如此平静，文柔打算回一趟老家，看看老爹和阿贝，刚刚拿起手机打算订车票，秦晴天打电话过来： “师父，我觉得不太正常啊。温子贤去了厕所已经整整一天没有出来了。” “你难道不会去厕所看看他吗？”文柔问道。 “我去了啊，没有人。可是我明明没有见到人出来，监控都查过了，没有出来。”秦晴天道。 “难道他还会玩儿大变活人？你打他电话了吗？” “打过了，关机了。” 文柔汗毛一下子竖起来了，客户若是给弄丢了，任务怕是永远完不成了：“他去了哪里的厕所？” “就是公司厕所。” 文柔道：“我马上过去，你先调监控，查看温子贤进厕所后的所有视频，一定要找到他。” 文柔赶紧下楼，向着流金岁月大楼跑去。 跑到公司，秦晴天打电话让她直接去监控室。 秦晴天道：“看了温子贤进入厕所后的所有视频，确实没有见到他出来，但是却发现了一个不是流金岁月的人从里边走出来，师父您看，就是这个人。” 文柔通过秦晴天的手机查看，是一个女人，她认识：温飒。 秦晴天看文柔的反应，问道：“师父认识这个人？” 文柔道：“认识，这些天温子贤一直让我跟着这个温飒做事的。好像是他一个亲戚。” 秦晴天道：“师父给她打电话问问。” “我没她联系方式，都是温子贤跟我联系。” “事出反常必有妖，问题肯定出在这个女人身上，我们调查她去了哪里。” 秦晴天立刻让监控室的工作人员调出温飒的活动轨迹，发现温飒最后居然是去地下停车场开着温子贤的车走了。 “这个女人一定有问题，不知道她怎么把温子贤给弄走的，但是现在要想追踪她的踪迹，必须报警请警察帮我们查找这辆车的行踪。” 文柔道：“那就报吧。” 魔都警察了解到是流金岁月总裁失踪，出警很快，立刻调阅了交通监控，查到了温子贤的车的行车路线。 车子没有绕路，直接去了离角海。 文柔和秦晴天与警察立刻动身去离角海。 按照监控的指示，他们很快在离角海边的一个停车场找到了温子贤的车。 这个停车场距离去泗四岛的码头很近，警察在泗四岛的码头监控室很快找到了温飒的踪迹，她坐早上最早的渡轮去了泗四岛，返回的几班渡轮里都没有她的影子，也就是说，她现在依然在泗四岛。 已经是晚上了，她一个女孩子家家在岛上有什么事，泗四岛并不是一个旅游观光岛，而是一个工业岛，岛上有几家工厂。 事情怎么看都透着反常，他们决定立刻登岛。 乘坐快艇半小时后几人据到达泗四岛。 警察叔叔道：“这个岛上的工厂都是化工厂。我们联系这边的警务室，查一下监控。” 豆子已经开始敲警钟了：“柔柔，这岛上的气息很邪乎啊。” 文柔也是理解不了，温飒一个年轻女孩子，为什么要在夜里留在这个岛上。 ------------ 一百三十三奇怪的房子 文柔：“我也觉得这里不正常，而且，豆子，我感觉到小强在这里。在我登岛的一刻，它发出了求救的信号。” 豆子愕然：“小强求救？我们去救它吧？” “我们为什么要救它？” “它是咱的契约法器啊柔柔，怎么可以不救呢？” 文柔道：“我有危险的时候它救了吗？那次在阵法里，若不是我临危不小心甩出了界石，恐怕我早凉凉了。这个只给我惹祸的契约法器，跟养了个熊孩子差不多，你沾不上它任何光，它还四处给你惹事，你还要跟在屁股后边给他擦。不要也罢。” “可是拥有器灵的法器非常难得唉。” “你这心态就像家长，养个孩子不容易唉，最后自己的命都差点被熊孩子霍霍没了。”文柔嘲笑豆子。 豆子想要捂脸，可是它没有手，想转过身去，可是它发现自己只是一个二维动画，只能在屏幕内尴尬地跳了几下。 两位警察联系了岛屿的管理处，调取了岛上的监控，发现温飒一个人登岛后，朝着后岛去了。 管理员说那边只有一家某娅娅的化工厂。 “又是某娅娅，我觉得这个事情不正常。”文柔与豆子讨论。 管理员那边又提供了一个线索：“说来也挺奇怪，在这个美女之前，还有一个美女也在今天登岛，去了后岛。” 秦晴天道：“能让我们看一下那个美女的监控吗？” 管理员随即调出监控，文柔只一眼就看出是廖莳萝。 文柔无奈，怎么哪里有危险哪里就有廖莳萝？莫非晚上的廖莳萝又回来了？ 顾不上再多想，几人按照管理员的指示，借了管理员的四轮电瓶车，去往后岛。 在后岛的密林中，掩映着一座巨大而奇怪的房子，房子完全没有窗户，房子外观是黑色的，有着粗糙的颗粒，看上去就很恐怖。 几人都想不明白，两个好好的大美女，为什么会在天快黑的时候，孤身跑到这个看起来就不怎么好的地方。 房子外有铁丝网围着，不过秦晴天很快就打开了锁着一把大锁的铁栅栏大门。 按说这里锁着门，两个美女不应该能够进来。但是通往后岛的路只有这一条，位置指向这个奇怪的房子。 黑森森的大房子只有一个半人高能进入的小门。 秦晴天上前一推，那门居然是虚掩的。 秦晴天道：“师父，这里邪气比较重，您就别进去了。我进去看看，若是没有那两个美女，咱们就去别处找。” “你小心点。”文柔第一次感觉到这个徒弟真正的孝心。 长这么大，除了老爹，文柔遇到的男生，在遇到危险的时候，秦晴天是第一个将她护在身后的。 文柔和警察等在外边，秦晴天钻了进去。 里面没有灯，没有任何光源，好在秦晴天的视力很好，进入先天境界，可以黑暗视物。 秦晴天很快看清，这是一个巨大而空旷的屋子，周围有栏杆护着，中间围着的是水坑。 水坑蜿蜒向着深处。 ------------ 一百三十四同归于尽 秦晴天看到里边的情景，立刻退出来道：“师父，这里边有外族神祇的气息，只怕弟子应付不了，您还是进来吧。” 随行的警察听了有点懵，一时间有点不知道真假，本着一些事情不能全信，也不能不信的态度，他们小心翼翼地跟在文柔身后，进入了奇怪的房子里。 栏杆位置水潭向里边延伸，似乎深不见底。 “要找到温飒和那位廖千金，只有向里边走了。”秦晴天看向文柔。 他不清楚文柔找人的决心多大，毕竟这里给他的气息很危险，那两个人似乎跟师父也没有特别重要的关系。 文柔指了指深处道：“我们进去吧，两位警察叔叔就不用去了。” 毕竟这里边的气息已经不是普通人能够解决的了。 两位警察还是很有职业精神的，非要跟着去。 四人沿着栏杆向深处走去。 豆子道：“柔柔，这里是邪神的气息，应该是供奉邪神的地方。温飒和廖莳萝来这里做什么？” 文柔道：“我怎么知道？莫非夜晚的廖莳萝又出来了？” 四人越是向里走，邪祟的气息越强烈，而且是那种外族邪祟的气息。 走了约莫四五里的样子，感觉已经不在人为建筑里了，而是在山体当中。 前边突然开阔，出现一大片湖泊。 湖泊依然在中空的山体之中，有哗哗的水声，说明水是流动的。 “啊——啊——”空旷的山体湖泊突然传来女人的尖叫。 紧接着听到男人癫狂的大笑：“哈哈哈哈……死，你们都给我去死吧——哈哈哈哈——” 文柔猛然向着声音出奔跑起来，秦晴天紧随其后。 两个警察的体力相对差一点。 跑到湖泊跟前，眼前彻底开朗了。 只见一大片水面，水波涌动，向着前方流动，尽头应该是断崖，水跌落下去，传来隆隆的水声，应该落差不小。 重点在于，这时候，水面上有一条船，船上有一个状态癫狂的男子，哈哈大笑，不是别人，正是何进生。 而水里还游着两个人，两人已经接近水面跌落的悬崖，两人奋力的扑腾。奈何瀑布跟前流速较大，两人的努力只是让他们没有被水冲下去，在原地寸步难行。 而船上癫狂状态的何进生手持手枪，不时地向着两人打一枪。 两人为了躲避子弹，会向后一点，距离悬崖更近一步。 而水里的两人不是别人，正是一前一后来到这里的廖莳萝和温飒。 两名警察立刻喝道：“船上的人立刻放下手枪，举起手来！” 何进生根本不听，见到有人来，变本加厉，举着手枪朝水中的温飒和廖莳萝猛地射击。 好在没有一枪打中，子弹也打光了，他丢掉手枪，划起小船向着两人撞去，一边挥舞着船桨向两人敲击。 搏斗中的三人在临近悬崖的地方相遇，瞬间被水流冲了下去。 文柔赶忙从旁边跑过去看悬崖有多高。 瀑布轰隆隆地跌落，悬崖有二十米的样子，下面就是大海。 深夜的海面一片漆黑，海浪抽打着崖壁的岩石，令人心生恐怖。 这时候猛然感觉到邪祟的力量，文柔一回头，看到中空的山体壁上密密麻麻住满了外族邪祟。 此时的邪祟正张大嘴巴争抢着两名警察内心的恐惧作为食物，若是两人不控制住自己的恐惧，只怕心神都会被邪祟啃噬干净，会变成白痴。 ------------ 一百三十五 女装大佬 文柔伸出手向着空顶上抛去，界石瞬间放大，砸向密密麻麻的邪祟。 界石上裂开一道黑乎乎的巨大口子，一股巨大的吸力向着口子吸去。 密密麻麻的邪祟在界石的吸力之下，无所遁形、无法抗拒，向着界石行的口子飞去。 无数的邪祟被吸进去，整个山体空间形成巨大的邪祟漩涡。 五分钟后，山体空间的邪祟被悉数吸入界石之中。 文柔挥手收起界石，看向之前被密密麻麻的邪祟遮盖的石壁，石壁上有一个巨大的洞，洞中隐隐传来挣扎之声。 豆子道：“柔柔，咱们需要赶紧下去救人。” 文柔摆手道：“不慌，反正也是掉海里了，不差于这一会儿，都是有钱人，巴厘岛、塞舌尔的经常度假，游泳总是会的。” 说完她走进洞里。 洞里的墙壁上垂着几根绳索，绳索上有诡异的力量，缠绕着一根棒子，棒子上有紫色闪电纹理。 “小强！”豆子惊呼。 文柔挥手，界石变成板砖，将绳索砸断，附着在绳索上的诡异力量被界石砸碎。 棒槌掉了下来，棒槌中的能量所剩无几，器灵小强奄奄一息。 文柔检查了一下封印在棒槌中的楚楚依然是灰蒙蒙的一颗魂核状态，能量稳定。 只要楚楚没事，小强这种熊孩子，受点教训活该。 文柔将棒槌扔进界石空间，将空间中的所有邪祟固定，让它们眼睁睁看着自己被棒槌一只只炼化吸收。 界石空间里的活人至纯粟还在经历雪山草地，跋涉着。 可能他觉得雪山草地之后，总会长征胜利。 其实一切都是界石主人想象出来的幻想对他就是真真实实的苦难经历。 有时候文柔也忍不住思考，是不是自己所在的地球也是某个人的空间，这世界上所有的人所经历的一切喜怒哀乐也是某个人幻想出来的。 秦晴天此时的震惊不是用言语可以形容的，他知道这个师父有神异之处，但没想到如此神异。 明明是个凡人，却能在挥手之间收拾了数千的邪祟。 纵然是进入先天的境界的秦晴天，能够以一敌十，对付十几个邪祟没问题，可是面对这山体中密密麻麻数千的邪祟，他当时是恐惧的。 两个警察自然看不到邪祟，只是看到这个胖姑娘挥了挥手，自己他们原本害怕恐惧的心情，瞬间好多了。 警官1：“我好像看到下面海里有人冒头。” 警官2：“咱们下去救人吧？” 警官12：看向文柔。 文柔一挥手：“走，下去。” 秦晴天：“师父，那边有小路盘旋而下，你们慢慢下，我先下去救人。” “好。” 秦晴天纵身一跃，跳下二十多米的悬崖，头朝下，来了一个完美的跳水动作，可打十分。 两位警官愣了一下，跟上文柔的步伐，从悬崖旁边盘旋的小路下去。 文柔和两位警官到达海边时，秦晴天已经提着一个耷拉着脑袋的人扔到岸上。 看到两位警官下来，秦晴天喊道：“快警官，先给这个杀人犯铐上。” 文柔看到被救上来的是何进生，忙道：“怎么先救这货？应该先救两位美女啊。” 秦晴天道：“那边需要给时间表现，我一会儿再救。” 文柔向远处看去，只见远处的晃荡的海水旋涡中，温子贤奋力的抓着廖莳萝游向海边。 耳聪目明的文柔不但能看清他们，还能听清楚他们的对话。 廖莳萝：“子贤，你放下我别管了，旋涡的吸力太大，你不放开我，咱们两个人都活不了。你回去后，记得去时常看看我妈……” 温子贤当然不丢下廖莳萝不管，他连话都不讲，全部力气用来冲出旋涡。 不像电视剧里边，明明危险就在眼前，两个人还哭卿卿地说很多话浪费力气。 温子贤是懂残酷的生活真实的，看样子没时间看言情剧。 不过，如果这时候廖莳萝能够叫一声子贤哥哥，温子贤说不定可以爆发出洪荒之力，两人不用秦晴天外援，也就从旋涡里脱离了。 警察爬到海岸边，掏出手铐，将何进生拷了起来：“还活着吗？” 秦晴天道：“活着，就是喝了比较多的海水，你们要是圣母，就给他挤挤肚子里的水。” 秦晴天都这样说了，警官朋友自然不会再给何进生挤肚子里的水了，任由他躺在岸边昏迷着。 何进生此刻的肚子大得如同身怀六甲。 秦晴天望着远处旋涡海面的两人，估摸温子贤的力气也耗得差不多了，纵身跳入海里，身体跟安了马达一般，游向两人，一手一个，抓着两人返回岸边。 将两人提上海岸，秦晴天也爬上来。 文柔：“温飒呢，秦晴天，快去救温飒啊。” 然后，秦晴天没动。 “你石化了啊，快去找温飒啊！”文柔催促道。 秦晴天不动如山。 文柔觉得气氛一时有些社死一般的尴尬，只是不知道哪里尴尬。 温子贤最终开口了：“没有温飒，不用救了。” 文柔冒火：“温飒一直在帮你做事，你却不救她，你还有没有一点人性？你是怕她分你的家产吗？” 温子贤梗着脖子：“我就是温飒好不好？温飒就是我。” 海浪抽打着岩石，文柔的大脑宕机。 秦晴天给文柔递了一个大台阶：“师父，也不是您眼瞎，实在是温总的技艺高超，子弟也是刚才才明白过来。” 文柔：“……”这特么的能怪我眼瞎吗？是温子贤这货的化妆术真邪乎，连他老子都被迷惑了。 再说了，社死的应该是我吗？应该是那个女装大佬吧？ 豆子（兴奋状态）：“天哪，居然现实里边真有女装大佬唉，咱都没有发现温飒是个男人哦！” 警官：“现在首要的是带嫌疑犯回警局，请你们帮忙，还有温先生、廖女士，你们要回去做笔录。” 温子贤：“好，请你们联系一下警方的快艇，这个地方我们再原路返回，太浪费时间和体力。” 折腾了一夜，天亮后，几人终于回到魔都。 何进生被送去医院，温子贤和廖莳萝被允许先回去换衣服，再来做笔录。 李子明的车接上几人后，文柔开启审问模式：“你们俩先给我解释一下，为什么大半夜乔装打扮去那么个荒凉的地方？若是今晚我和秦晴天不去，你们俩小命就没了。” ------------ 一百三十六 宝宝归来 廖莳萝看了看温子贤，温子贤想了一下道：“何进生说手里有我妈妈的东西，让我去岛上拿。” 看样子是比较重要的东西，以至于温子贤不惜冒险。 文柔看向廖莳萝：“你也是？” 廖莳萝道：“是的，何进生也是这样通知我的。” 至于什么东西，别人的隐私，文柔也不感兴趣，便问道：“既然是你妈妈的东西，你为什么要打扮成温飒去？” “因为他联系的是温飒。他可能把温飒当成我妈妈的私生女。” 别人的家事，文柔懒得管。 几人回去换了衣服再去做了笔录，忙完已经是下午两点。 走出刑警大队，宝宝打来电话：“文柔，我已经到魔都了，你在哪儿？” “我在警局门口，不过我要回去了，我给你发一下我酒店的位置，你直接去酒店吧。你在火车站吗？” “我在机场。你在警局，发生什么事了吗？”宝宝很是关心。 “没我的事，都是别人的事儿，已经处理完了。” 温子贤：“你有朋友来吗？” “嗯。” “让李哥开车跟你去接朋友吧。” 接一个鬼，还能打手机，李哥看到了会吓到。 “不用，我这朋友不用接，自己会走。”文柔回头看了看秦晴天道，“温子贤，现在何进生也被抓起来了，你应该不再需要保镖了吧？” 温子贤道：“如果可以，我想请秦先生长期做我的保镖。” 文柔道：“那肯定不可以。” 先天在人间相当于神仙一般的存在，要不是文柔要完成任务，人家怎么可能给你一个小老板当这么久的保镖？ 温子贤道：“如果秦先生没有要紧的事情，我希望能够在你们完成任务之前，继续做我的保镖。” 文柔摆摆手道：“这个你不用说，在我完成任务之前肯定是要保证你的安全的。” “我知道。” “知道你还问！” “我是对秦先生的尊重。” 文柔翻了个白眼，不再搭理这家伙。 秦晴天：“对师父的尊重就是对我的尊重。” 李子明开车先将文柔送回酒店，秦晴天继续跟着温子贤走了。 酒店大堂沙发上，宝宝大摇大摆地玩着手机。 文柔赶紧掏出手机，假装打电话的样子：“你举着一个手机，不怕被人看到只有一个手机悬在半空中自己玩儿吗？” 宝宝开心的跳起来，收起手机道：“当然不怕啦，我稍微用点障眼法，除非遇到您这样的大能，普通人看不到的。” “好的，走吧，回我房间吧。” 前台小姐姐热情地给文柔打招呼，文柔点笑笑，带着宝宝走进电梯。 “一路都顺利吧？” “嗯，挺好，自从得了您的修炼法门，我的法力一路增长，已经遇不到能打过我的鬼怪了。”宝宝傲然道。 “山外青山楼外楼，你还是低调点吧。” 宝宝忙道：“我知道，刚刚您车上那位的气息就让我感到恐惧。那位是谁啊？” “我徒弟。” “自己人啊，这我就放心了。”宝宝开心道。 进了房间，宝宝将一路经过向文柔简单讲述一遍，一路顺利，仇宁轩已经喂鱼，楚楚和她爸爸应该放下心结了。 宝宝问小强呢，文柔道：“不知道。你别先关心别人，宝宝，我总觉得你有些不对劲儿，你把魂核露出来，让我看看。” 宝宝闻言，身体波动翻涌，露出了自己的魂核。 一个圆滚滚的拳头大小的球已经不再是当初文柔见的灰蒙蒙的颜色，上面布满黑色和赤色的斑杂色斑。 豆子道：“魂核斑杂，说明这个鬼不但杀死了鬼怪，还把鬼怪给吃了。但是没有正确的炼化方法，虽然能力是增强了，但斑杂的能量迟早会让魂核爆裂、爆体而亡。” 文柔：“有什么办法？” “掌握正确的炼化方法，自我炼化，或者有大能帮助排出斑杂能量。但是现在我们没有这些方法。” 文柔呼出一口浊气道：“公司给提供吗？咱们交换。” “公司暂不提供交换。” 居然连齐贤都不要了，也不给交换。 “暂时不会有问题吧？” “我们只能观察了，让宝宝暂时不要修炼了，能量越多越危险。” 宝宝看到自己露出魂核有，文柔一脸思索，有些不安地问道：“柔柔姐，怎么了？” “你的魂核有些麻烦，在我想到解决办法之前，不要用一段残缺功法修炼了，也不要再吞噬鬼怪同类了。” 宝宝闻言吃惊道：“姐姐怎么知道我吃过同类？” “你的魂核有别的鬼怪的残余斑杂能量，就像在你体内留下了定时炸弹，不定什么时候让你爆体而亡，彻底消散。” 宝宝惊惧：“姐姐救我。” “我现在没有办法，将来我或许会有办法的，在我想到办法之前，你最好听话，不要再修炼吸收阴气，更不要再吃同类。” “哦。”宝宝讪讪点头，“那个大能有没有办法？就是您的徒弟。” 文柔道：“等见到了，让他给你看看。” “但是我并没有感觉到任何不适呀。” “等你能感觉到了，就离爆体不远了。” “哦。”宝宝讪讪缩到沙发上，没敢直接出去浪，本来她初到魔都，想好好逛逛的。 一周后，冷歌打电话邀请文柔参加她的美妆发布会，她作为流金岁月代言人的第一次美妆发布会。 当然，她还让文柔邀请温飒一起参加。 文柔直接就给拒绝了：“温飒不会参加。” “为什么？我需要他化妆！” 温飒要是去了，温子贤肯定就去不了了，双方合作的第一次美妆发布，温子贤肯定要去的。 文柔：“去不了。别想了。” 文柔带着宝宝一起参加美妆发布会，一进会场，宝宝就不受控制了。 会场里许多邪祟，宝宝追着邪祟直接吞掉，文柔喊都喊不住。 等宝宝吞完这些邪祟，她的眼已经赤红赤红了。 豆子：“她是杀红眼了，根本不受控制，俗称走火入魔。” 文柔：“邪祟吃光了，杀红眼了，下一步会不会吃人？” “控制不住心智的话，很可能会，她如今的能力，已经完全可以生吞活人，吃掉魂魄和内脏。” “我去，我这是养出了一个祸害啊。” ------------ 一百三十七最年轻的商会长 豆子道：“柔柔，你快把她收进界石空间里吧，她已经杀疯了！” 文柔：“不行啊，界石空间里现在装着数千只邪祟，进去她会接着杀，会更疯魔……坏了，小强还在里边，我把它给忘了，它在里边已经杀了近千只邪祟，也杀疯了。” “法器不会走火入魔的，太好了，把宝宝收进去，让小强先控制住她！” 文柔闻言，攥紧拳头，准备随时将界石调出来收掉宝宝。 但是现场人太多，她不能伸手提着一块板砖一般的石头挥舞，只能等接近宝宝了再收。 疯魔状态的宝宝此刻冲上了前边的发布台。 发布台上的介绍已经开始了，主持人介绍道：“在正式发布之前，先请大家欣赏一个小节目……” 主持人话音未落，一个漂亮的姑娘突然冲上台。 姑娘高马尾、白色高筒短靴、高马尾，白色短裙，红色T恤，丹凤眼、柳叶吊梢眉，英姿飒爽。 她站到台上，气势压人，全场顿时鸦雀无声，连主持人都感觉内心惊惧说不出话来。 豆子惊道：“坏了坏了，宝宝已经能够在现实世界显出人形了，普通人已经能够看到她了，只要能够显出普通人能够看到形态，她就可以吞吃现世界的活物了！” 文柔：“哈？难道她要开始吃人了吗？” “我看着像，你看她站在台上，直勾勾盯着台下第一排的那位男士，眼神不善。” 文柔顺着宝宝的目光，看到那位男士：“坏了，那男的长得像王星华，宝宝可能会第一个先吃了他！” 豆子：“柔柔加油，咱们跑过去，收了她。”但是文柔被挡在最远处，不但人多，因为是发布会，许多记者长枪短炮的架着，文柔体型又太大，跳不起来。 以文柔向里边挤的速度，最多也需要一分钟，这个时间足够宝宝将第一排的男人给撕开生吞了。 而且那个男人作死地居然色迷迷地盯着宝宝。 她动了，她已经压制不住暴怒的火山，冲向男人。 “宝宝站住！”文柔大叫。 但宝宝已经入魔，眼睛血红，身形一晃来到男子面前，露出了獠牙。 文柔和豆豆内心都在叫：“完了完了，闯祸闯祸了！” “锁！”一声爆喝响起，一根金色的绳子瞬间飞到，将宝宝缠住。 宝宝去生吞男子的身形顿时被阻住，不甘的宝宝挣扎着要继续去吃人。 秦晴天冲到挣扎的宝宝面前，双手双指合并成剑，口念口诀，收紧术法，但鬼物太强，维持术法消耗着他的法力，他已经额头冒汗，怕是撑不了多会儿了。 一旦鬼物挣脱金色绳子束缚，后果不堪设想。 好在，文柔终于挤过来了，伸手拍在宝宝肩膀上。 宝宝大活人，原地消失。 场内静了刹那后，响起热烈的掌声。 是的，这个小节目太精彩了，大变活人，不需要任何阻挡的道具，直接让人原地消失。 这俩魔术师是流金岁月从哪里请来的？ 以前也没什么名气呢。 主持人一脸诧异，安排的好像不是这个小节目吧？ 旁边的温子贤道：“就这个节目吧，之前安排的不用上了，直接开始吧。” 主持人都没发现，温总什么时候站在自己旁边了，忙道：“好的好的。” “谢谢，谢谢两位魔术师精彩的表演！”主持人终于回归正常状态，“我们的发布会现在开始，首先请我们流金岁月的美妆设计师莫女士介绍我们两款美妆设计。” 文柔和秦晴天坐在角落里擦汗。 这太刺激了，差点就当着那么多记者和镜头，上演鬼物大白天吃人的节目了。 秦晴天：“师父，普通人怕是能蒙混过去了，但道上的人肯定能看出什么来。” 文柔摆手：“不要紧，反正没有造成事故，就算有人问，我们就死不承认，就说是魔术。” “要是他们要见被我们变没的那位美女呢？” “他们想要见谁就见谁吗？人家美女就是不想见他们。” “师父说的有道理。”秦晴天深以为然，师父果然是师父，咱们怕他们什么？ 不过现场的人很快就不在意这个大变活人了，因为大明星冷歌素颜出席，流金岁月的老板温子贤挽起袖子亲自下场，给冷歌化妆。 试问当今世界，哪个明星，特别是偶像明星，素颜出席，还现场又用湿巾擦了一遍脸，让人现场化妆？ 试问哪个化妆品牌的老板亲自下场给代言人化妆？ 试问哪个化妆品牌的老板长得这么帅？ 现场炸了，直播间也炸了。 流金岁月和冷歌的粉丝蹭蹭上涨，无数人说要嫁给温子贤，让他天天给自己化妆。 从此以后，流金岁月直接火到了一线国货大牌，加上流金岁月的品质也是过硬的，温若贞和温子贤一直致力于研发，他们的质量是经得起检验的。 温子贤的化妆术当然没问题，温飒就能说明一切。 元旦的时候，某娅娅因为高端私人订制产品使用无法检测的成分，损伤人的心智，被查封处罚，老板也因为不能说的原因进去了。 魔都商会的会长一时空缺，上边指示，新的会长选举要选一个纯粹的民族企业代表。 许多企业都或多或少有外资的影子，但温子贤前一段时间刚刚清洗企业基因，已经完全民族基因了。 各种因素的促成，让温子贤在元旦新年的第一天，成为魔都商会的会长。 华夏各个大商圈最年轻的会长，二十八岁的会长。 但是，文柔很沮丧，她的任务一直显示不完成。 温子贤现在事业、爱情双丰收，连那次枪杀他的幕后凶手也招供了，某娅娅和何进生合作买凶。 对手现在都被抓了，他也安全了。 秦晴天自然也不用天天跟着他了。 秦晴天跟文柔请假去浙子岭去看老菊妖。 文柔本来也想跟着一起去看看老菊妖的，可是许久没有动静的徐玲玲给文柔打电话求救。 冷酷杀手徐玲玲都急哭了，说带着刘杭去佳兴求救民间高人，刘杭却被困住了。 ------------ 一百三十八刘杭一家 文柔赶到佳兴的许亭村时，徐玲玲正搂着那副灵画站在村口焦急地等待着。 灵画中没有刘杭，灵画本身的能量波动非常不稳定，如同人缺了主魂理智一般。 “他们说这里有个仙姑，非常灵验，我就带着刘杭来求助仙姑，希望能够补全刘杭缺失的魂魄，但是一进了仙姑的道场，刘杭就不见了，我再也感应不到他了，连这幅画的气息都不稳定起来。”徐玲玲焦急地都要哭出来。 文柔道：“走吧，去那位仙姑家里找找吧。” 徐玲玲带着文柔，在村中穿梭。 文柔发现，这里的许多人家都没有了中正之气的守护，应该是家里都请了邪神镇宅。 豆子：“咱们要不要帮助这里的人将邪神全部清除？” “人家自愿请的，又没有要求我们帮忙，我们为什么要帮人家清除？别人不需要的时候，不要主动帮忙，不然会随便惹上因果的，你这点都忘了吗？还是你告诉我的。” “哦，对哦。”豆子讪讪的，它突然觉得，自己似乎比文柔还像人类，思想太主观了。 徐玲玲指着前边一栋乡间别墅道：“就是这户人家。” 这时，一人捧着一尊一尺高的塑像，虔诚地从这户大门出来。 塑像里坐着一个灰蒙蒙的邪祟。 看样子生意不错，刚来就遇到有人请走邪祟。 文柔走进大门，院子迎面树着一尊佛像。 文柔扭头对徐玲玲道：“这家究竟是谁的道场？又是邪祟又是佛祖的。” 徐玲玲道：“不清楚究竟是什么道场，反正挺有名，都说很灵验。” 此时，别墅门帘晃动，从屋子里走出一名身穿西装、披肩长发的女人。 文柔原本以为也是一位来求神的香客，但女人开口问道：“你怎么又回来了？” 文柔这才看到，这女人已经不年轻，虽然脸上化了妆，但依然掩盖不住岁月的风霜。 徐玲玲道：“大师，请您看看我男朋友究竟去哪里了？来的时候他还跟着我，进了您的屋子，突然就感应不到他了。” 女人道：“你这孩子怎么不听劝？我不是告诉你了吗，你男朋友不能滞留在阳间，他被神佛送到该去的地方了，你总留着他做什么？人鬼殊途，你留着他在阳间，会耽误他的前程，会害了他。” 文柔双手合十道：“大师，我可跟她不是一伙儿的，我是来求神的。” 女人道：“求神做什么？” “保佑我早日减肥成功，找到男朋友。” 女人上下打量文柔：“你这情况的确不好减了，没有神佛保佑，的确减不下去。来吧，我让好好给你选一个神佛。” 文柔跟着女人走进屋子里，徐玲玲跟着也进来了。 进了屋子，女人向左，掀开门帘，进了里屋，里屋很大，整整一墙的邪祟雕塑。 每一个雕塑里，都蹲着一个邪祟。 其中最大的一个雕塑里边，一个邪祟正按着刘杭的主魂在撕咬。 刘杭挣扎喊叫，却逃不开邪祟的爪子。 文柔也不废话，直接挥手放出界石，界石吸力瞬间打开，那个撕咬刘杭的邪祟以及刘杭、蹲在塑像中的邪祟全部被吸入界石空间。 吸完邪祟，文柔挥手收回界石。 文柔是界石空间里的主宰，刘杭进了界石空间，邪祟们不能再伤害他，界石空间有阴气滋养，对于刘杭有好处。 女人似乎有所感应，慌张道：“你做了什么？” 文柔：“没有啊，我只是想减肥，铃铃，看样子神佛帮不了我们减肥，走吧。” 说完，文柔走出里屋，徐玲玲忙跟着出来。 留下女人自顾在屋子里感应她满屋子的邪祟。 豆子：“这女人从哪里搞来这么多的邪祟？” 文柔：“肯定是有上线的，咱们不一定惹得起，先救出刘杭，这里距离刘杭父母家也不远，咱们去顺便收了那个邪祟，那家伙伤了楚楚，现在有了界石终于可以给楚楚报仇了。” 离开许亭村，徐玲玲焦急地问道：“刘杭呢，刘杭怎么样？” 文柔道：“咱们去一趟刘杭父母家，到时候让刘杭出来，与他父母也见见面。” 徐玲玲悬着的一颗心终于放了下来。 两人在村口坐了公交，去刘行家。 刘杭的父母正在院子里颤巍巍地收拾捡来的废品。 刘杭妈妈坐在椅子上帮忙，刘父用绳子捆纸箱子。 两人见到文柔和徐玲玲，脸上顿时浮现出喜悦：“孩子，你们怎么来了？” 文柔：“咱们屋子里说话吧。” 徐玲玲去搀扶刘母，看样子，她应该是来探望过刘父刘母了。 文柔先进了西厢房，将那个依然躲在雕塑里的邪祟给摄入界石中，然后将雕塑打碎。 徐玲玲这才将刘母扶进屋子里。 四人在狭窄的屋子里，显得有些拥挤。 文柔挥手，刘杭从界石中出来，有界石的加持，即使是普通的刘父刘母，也能够看到儿子刘杭的主魂人形。 看到儿子的刹那，两人惊呆了。 文柔从屋子里出来，留他们一家人自己说话。 文柔：“其实，我觉得咱们可以这样直接走了，基本没有咱们什么事儿了。” 豆子：“刘杭现在的状况太虚弱，若是咱们不管，恐怕没多长时间了。” 文柔叹口气：“我真是个好人啊！” 半小时后，文柔回到屋子里，一家人还在哭。 文柔道：“行了，刘杭的主魂太过虚弱，我要带走他去调养，不然他就彻底消散了。” 徐玲玲道：“有办法补全刘杭的魂魄吗？” “目前没有。” “将来会有吗？” “不知道。” 回到魔都，三天后，秦晴天也从老菊妖那里回来。 据他说，老菊妖看到他进入先天，也受了点刺激，修为居然有了一点点进步。 眼看距离第一次来魔都都快半年了，认识了许多人和物，别人的事情都渐渐好起来，只有文柔的任务还磨磨唧唧不肯让完成。 她也实在想不明白问题出在哪里。 这个温若贞，你说你的任务完成需要什么条件，你就直说多好，非要搞得莫名其妙。 女强人的心思真不好猜。 ------------ 一百三十九博奥 在老酱菜包子铺吃早饭的时候，文柔的手机屏幕亮了，订机票的信息。 文柔抽了一张纸擦擦手上的油，打开手机。 “魔都飞博奥？我什么时候要去博奥？” 对面的秦晴天：“师父，我也收到了订票短信。” “谁要把咱们俩发送走？” “温子贤吧？应该是让我们给他做事吧。” 秦晴天话音刚落，温子贤的电话打过来。 “晴天，你跟文柔在一起吧？” “在，我师父在这里。” “明天跟我去一趟博奥，参加博奥论坛。” 秦晴天看向文柔。 文柔叹口气：“去吧去吧，反正也完不成任务，他说去哪儿就去哪儿。” 吃完早餐，两人走出包子铺，徐玲玲提着用布包着的框画匆匆走来。 “文柔，刘杭父母家里已经清理干净，今天去请中正之气。” 文柔不语看着她。 “刘杭是滞留人间的阴魂，与中正之气相冲，所以，我想将他暂时交给你。” “你把框画留在家里不就得了。” 徐玲玲：“我还是觉得，刘杭跟着你，更有好处。” “你们不是说，不求天长地久，只求现世相拥吗？” “呃……人毕竟也是要考虑将来的。”徐玲玲讪讪道。 “我明天要去博奥。” “没事，我想他了，去找你。” 文柔伸手冲徐玲玲的画框挥了一下，刘杭的主魂被吸入界石中。 “你去吧。”文柔冲徐玲玲道。 徐玲玲显然还有些不舍，但最终咬咬牙，转身走了。 人鬼殊途，厮守久了，还是难免有各种问题。 第二天去博奥的飞机，除了温子贤还有廖莳萝。 两人如今关系火热，毫不掩饰地在人前秀恩爱。 旁边的文柔和秦晴天被喂了一嘴的狗粮。 文柔扭头看看秦晴天：“你的境界稳固了吧？” 秦晴天点点头。 “不用跟着我了。”文柔直接道。 反正她也不懂修炼，教不了秦晴天东西，让他自己历练。 关键是，秦晴天是道士，不是和尚，人家也可以谈恋爱、结婚生子的，不用跟着自己被喂狗粮。 而且文柔百分百确定，秦晴天绝对是清场高手，跟在自己身边，显然束手束脚。 秦晴天摆手道：“弟子现在对红尘兴趣不大，跟着师父对修炼更有好处。” 旁边的乘客：“……” 琼州，博奥。 到酒店后，温子贤道：“这家是温泉酒店，明天下午我在论坛有发言，你们可以到场参加，其他时间自由活动。” 酒店提供自助餐，温子贤和廖莳萝走后，便对秦晴天道：“我去吃自助餐，你自己玩吧，冬天的琼州到处是美女。” 秦晴天：“师父，对于一个一百二十五岁才突破到先天的笨鸟，弟子已经没有多少心思游戏人间了，子弟更想追寻大道。” 文柔点头：“了解，你自便。” 对于一个连先天都没有进入的文柔来说，她连自己的道都不知道在哪儿。 酒店的自助餐太丰盛，吃撑后，文柔没休息，直接去泡温泉。 在酒店买了一套T恤短裤泳衣，文柔冲了个澡，进了温泉池。 温泉池的对面，一个穿着红裙子的女孩子，盯着文柔。 文柔冲她笑笑。 女孩并不回应，依然盯着她。 温泉池很大，有不少帅哥美女，这姑娘为什么只盯着她。 豆子：“柔柔，这姑娘不是人。” ------------ 一百四十苦主另有其人 文柔冲红裙姑娘招招手。 女孩子衣袖款款走过来，提起裙角蹲在温泉池边。 文柔：“你是谁？” 女孩摇摇头。 豆子：“好像有点傻啊，心智不全的样子，让咱来扫描一下她的魂魄……哇哦，柔柔，这姑娘没有魂魄哦。她不是鬼、也不是灵类……咱们的扫描术扫不出来她是什么类。” 文柔：“你会说话吗？” 红裙女孩点点头。 文柔：“你为什么在这里？” “跟着水飘到这里。”女孩看看水池。 “你有家人吗？” 摇摇头。 “你存在多久了？” 女孩子指了指头上的房顶：“这里还是荒草湿地，我就来啦。” 文柔抄起手机查了查，博奥开发有几十年了，女孩子至少在这里几十年了。 “你来这里做什么？” “等一个人。” “等谁？” “不知道。” “谁让你等的？” “不知道。” “等他做什么？” “杀了他。” “为什么要杀了他？” 这次女孩捂了捂胸口的位置：“跟随心的指引。” 豆子：“柔柔，她要杀的不会是温子贤吧？” 文柔心中一凛：“按照剧情的进展，一般会是。这个温子贤，任务到现在完不成，还总给我找麻烦，回头让秦晴天盯好温子贤，别让这姑娘给宰了。” 红裙女孩坐在温泉池边，白嫩的脚丫伸入水中，荡起一圈圈的涟漪。 豆子：“她能改变现实世界，她能杀人。” “你要杀的人是男人还是女人？”文柔问道。 “我见到了才知道，没有见到之前，我不知道。”女孩道，“我只能感觉到，他最近要出现了。” “你既然要杀他，为什么不去找他？一直在这里等了这么多年。” “因为我经不起太大的风浪，我感觉，如果杀了他，我的能力会增强，我就可以离开这里，去任何想去的地方了。” 文柔扶额：为什么我的任务如此困难重重？ 女孩目光看向不远处，文柔顺着她的目光看去，两个年轻人在喝椰子汁，鲜切的椰子。 文柔道：“不如我请你喝椰子汁吧。” 女孩很开心：“好啊，我很久都没喝过椰子汁了。” “为什么？” 琼州岛到处是椰子，喝椰子汁应该很容易吧。 “因为现在的椰子树都有主了，我不能去摘人家的东西。” “那么你这些年一直饿着吗？” “大部时间是饿着。” “行吧，先喝椰子汁，然后我带你去吃东西。”文柔招呼侍者送来两个鲜切的椰子。 红裙女孩跳进温泉池里，椰子放在池边，她开心地抱着椰子，插入吸管，开心地喝起来。 很快喝完一个椰子，女孩扭头看向文柔手里的椰子，文柔直接放在池边：“我还没喝，你也喝了吧。” “真的吗？谢谢你哦。” 女孩话音没落，就咬住了管子。 豆子：“椰子汁是不是很好喝？” 作为一个AI，豆子第一次有了想要品尝食物味道的想法。 “我觉得还好，比那些奶茶、饮料……各种添加的饮品味道纯，我喜欢。像我这样一个不怎么喜欢喝饮料和奶茶的人，为什么会长这么多肉肉。”文柔拍拍自己的大肚子。 豆子：“因为你吃的多。” “你说的好有道理。” 女孩很快将第二个椰子喝完，扭头眼巴巴地看着文柔。 文柔：“好吧，我请你去吃饭，你想吃什么？” “都好。有吃的都好。你为什么要请我吃饭？” “没什么，我们是朋友了嘛。”文柔突然想到，或许自己可以拖住这女孩，天天吃饭喝椰子汁，直到温子贤离开博奥。 “朋友……对哦，朋友是很好的。”女孩一脸思索，却什么都想不起来。 文柔回到房间，冲澡换了衣服，带着小姑娘去外面的步行街撸串。 小姑娘是一个真能吃，连文柔都自愧不如，吃了一条街，豆子算了算，她吃下了二百五十八烤串、十八碗螺蛳粉、十碗烤冷面、八碗炒粉、二十四份冰激凌。 而她的身材也发生了巨大变化，从一个十二三岁没有发育的小姑娘，一顿饭功夫，直接变成十八九岁、前凸后翘、曲线优美的妙龄女郎。 最明显的变化是，她从一个普通人无法看到的状态，成为一个实实在在存在的人。 颜值在这个大佬、美女云集的旅游和政治城市，也是让人眼前一亮的存在。 那不，一位头顶一块布的王子正围在她身边，两人聊得火热。 文柔看看时间，走过去道：“嗨，美女，你还跟我回去吗？” 女孩子看看文柔，依依不舍地与头顶一块布的王子惜别。 天空开始下雨，两人没有雨伞，沿着街边屋檐往回走。 “其实你不用非要跟我回去，你也可以跟着那位王子。” “我不能跟着他。”女孩子摇摇头，微微卷的褐色长发沾着些许雨水，让她看起来性感美丽，“他就是我要杀的人，再跟他多呆一秒，我会完全爱上他，我不能爱上他，我得杀了他。” 文柔呆了一秒，瞬间与豆子大笑：“原来苦主不是温子贤！” 只要温子贤不是苦主，她爱怎么玩儿就怎么玩儿。 “你要怎么杀他？”文柔从旁边小店买了两把伞。 女孩接过伞的手里瞬间多了一把剑，古朴斑驳的花纹昭示它的不凡。 “用这把剑杀他。” “这剑哪里来的？” “不知道，需要杀的人出现时，我就感应到这把剑的存在。” 每个人的出现都有自己的使命，每一个念头的出现也都有它的使命，只是有时候，我们并不能理解它们来去的逻辑。 “你打算什么时候去杀他？” “我想与你呆在一起久一点，这样会使我头脑清醒，不会那么快的爱上他，然后我再去杀他。” 文柔：“我还有使你头脑清醒的功能？” “是的，你身上有很凛然的气息。” 这是文柔不能理解的，她自己从来没有感觉到。 既然苦主不是温子贤，别的事情都随便吧。 酒店，温子贤给订的是套房，让这姑娘住下没有任何问题。 文柔回到酒店，温子贤很快来拜访，送了两张明天博奥论坛的入场券。 ------------ 一百四十一温若贞任务结束 女孩子跳出来很好奇什么东西。 文柔道：“就是一群人坐在一起听老头子讲话的会场，没什么好看的。” 女孩道：“我其实很想进去看看的，那里有一股特别的气息，我之前没能进去过。” 文柔看向温子贤：“还有票吗？” 温子贤很无语：“你觉得是电影票吗？这是博奥论坛的票！” 文柔：“不给拉倒，对我来说，还不如电影票。丫头你去吧，我明天不去了。” 女孩拍手开心地拿到票。 说好第二天女孩和秦晴天去参加博奥论坛，文柔打算睡个懒觉，但早上刚七点，女孩子就把文柔吵醒，说那位头顶一块布的王子邀请她一起去博奥论坛听讲座，她不需要文柔的票了。 本着来一趟不浪费的原则，文柔还是从床上爬起来，去参加博奥论坛。 论坛的安保级别高得恐怖，通过层层检查，文柔和秦晴天才进入了会场。 他们的座位在远离的主席台的角落里，文柔坐进座位没多久，就睡过去了。 不知道过了多久，秦晴天在旁边拍文柔：“师父师父，快醒醒，温子贤要上台讲话了！” 文柔迷迷糊糊吞了吞口水道：“他上台就上台吧，他难道还能讲出一个花来！” 文柔实在是觉得，温子贤讲什么跟自己都没有关系。 秦晴天：“师父，温子贤是作为中华商会的代表上台演讲的。” “啊哈！”文柔清醒了，如果她没有记错，在温若贞写给温子贤的信上，其中一条提到，温子贤作为中华商会的代表，在博奥论坛发言。 豆子：“柔柔，温若贞的预言在一条条实现呢！” 文柔翻了个白眼，什么温若贞的预言，分明是她拼了命帮助他一条条实现的！ 温子贤终于走到了发言台上： “女士们、先生们，上午好……” 温子贤开始他的发言，他的发言逻辑清晰、内容翔实，主要是陈述中华民族企业的立场和要求。 【叮……恭喜文柔完成新手任务，成为神奇快递公司正式员工！】 “天呐！”豆子惊叫，“咱们的任务完成了！咱们居然完成任务了！” 【新手任务：送信 送信地点：魔都。 收信人姓名：温子贤。 收信人地址：魔都浦东新区智新产业园流金岁月集团。 任务完成要求：温子贤认可信件。 寄信人：温若贞。 寄信地点：幽冥界鬼幽黄泉地府第90685号房间。 任务完成状态：已接受。 任务奖励：食谱】 兴奋到癫狂状态的豆子已经顾不得给文柔播报屏幕上出现的任务信息。 但文柔看到了，任务奖励食谱？ 这什么鬼？ 我用了半年时间，走遍了小半个华夏，累死累活的新收任务，难道不应该是修炼功法吗？ 食谱！ 文柔怀着最后一丝希望，意念打开食谱，希望只是这部功法的名字叫食谱，而不是它真是一本食谱。 第一道菜：水煮花生豆。 第二道菜：珍珠疙瘩汤。 第三道菜：凉拌黄瓜丝。 第四道菜：炝锅面条。 …… 从第一页，到最后一页，这真真实实是一本食谱！ 文柔有瞬间的崩溃！ 我千辛万苦帮这个猪仔子完成了任务，他走向了人生巅峰，特么的，我这是什么破报酬！ 文柔霍的从座位上站起来，旁边的秦晴天忙问：“怎么了师父？” 文柔：“我要走了。” 秦晴天立刻站起来跟随。 走出会议中心，外面天空晴朗，女孩和她的头顶一块布的王子正在会议中心外拍照。 女孩看到文柔立刻热情的招手：“文柔，来来，咱们一起拍照！” 文柔会随手拍沿路的风景，但很少拍自己，好吧，既然来了这个全世界大佬云集的地方，拍一张留念。 拒绝了头顶一块布王子亿万级像素的手机，文柔用自己的手机给自己、女孩、秦晴天拍了一张合影。 “我们坐游轮去海上玩儿，你们要不要一起来？”女孩问道。 文柔想了想道：“好吧。”反正任务也完成了，温子贤以后的死活跟她可没关系了。 头顶一块布王子租下了一整艘豪华巨轮，邀请了他的许多朋友一起登船出海游玩儿。 “难道这位王子不参加论坛了吗？”文柔好奇有钱人的生活，这工作还没有干完呢。 女孩子：“他没有发言任务，就是来玩儿的。” 想想也是，不管这世界风云变幻，如何想办法发展，头顶一块布们只管卖他们的石油。 别人论坛无论怎么吵吵，只要这世界还需要石油，头顶一块布们就依然高枕无忧。 大佬们在里边忙着发言、吵架，外面的富贵闲人在享受生活。 头顶一块布王子的朋友真不少，世界各地、各种肤色都有，许多是参加论坛的上流，也有是专门来玩儿的。 文柔和女孩、秦晴天一起登船。 在前台领了房间卡，几人决定先去楼顶夹板看看风景。 游轮有十二层，最上边是夹板、观光台和一个露天游泳池。 夹板上还没人，除了有点晒，挺好。 女孩张开双臂深深吸一口海风：“真好，真甜！” “海风对你来说很甜吗？你的味觉不是有什么问题吗？”文柔在旁边问道 “没有啊，我就是觉得很甜啊！终于能去海上了，好期待啊！” “你住在海边，想去海上，不是很容易的事情吗？” “不容易啊，我还不会游泳，还无法在风浪里穿行。” “你可以坐船。” “我没钱。” 你好有道理。 一小时后，游轮从港口出发，向南出发。 南海的海水非常的清澈，天空有海鸥盘旋，乘客们有拿着食物投喂海鸥。 当然，更多的人在船舱内进行着他们的各种禁欲系狂欢。 晚上，头顶一块布王子在宴会厅举行晚宴，以丰盛的美食招待他的全世界朋友。 文柔他们到宴会厅的时候，王子身边围着四个美女，各种肤色的，有的喂他美食，有的在后边抱着他的腰，有的在旁边倒酒。 王子见到女孩进来，伸出手让她坐过去。 文柔道：“王子的腰还好吗？” 女孩道：“我觉得挺好的，至少他这样子，我觉得用剑刺他的心脏的时候，不会手软。” 文柔：“……” ------------ 一百四十二跳海 好吧好吧，你开心就好，其实我也挺开心的。 游轮上有六个餐厅，汇聚世界各地的美食，文柔的工作就是把这些餐厅都吃了一遍。 秦晴天也很开心，游轮上很多美女，他交了好多的红颜知己。 三天后的半夜，文柔在睡梦中的时候，被女孩推醒。 “干什么？”文柔不解这个时常半夜与头顶一块布王子混在一起的女孩怎么会出现在自己房间里。 女孩：“快走了！” “去哪儿？” “跳海。” “我不，我会死的。”文柔拒绝。 女孩：“我们必须走，我杀了头顶一块布王子，留在船上会很危险。” 文柔瞬间清醒：“哈？你真把头顶一块布王子给杀了？” “真的。” 文柔扶额：“我们在人家船上，你却把主人给杀了，我们这个情况的确不好继续留在船上。现在船行驶到哪里了？” “太平洋上。” “你这概念太笼统了，这个星球上，还有比太平洋大的东西吗？距离哪个国家比较近？” “这里嘛……距离一个小岛最近，只有一百海里。” “你觉得我们在海洋里游一百海里还能有小命留下吗？” “当然有啊，我可以拖着你们在海里游，一百海里，我们很快就到了。” “你拖着我们？你用什么拖？”文柔看看女孩消瘦的肩膀，不认为她能将自己和秦晴天在水里托起来，别说一百海里了。 女孩的裙子晃动，突然一条粗壮的尾巴从裙底甩出来：“当然是用尾巴拖着你们啊。” 若不是头撞在床头灯上，很疼，文柔会以为自己还在梦里：“你有尾巴？鱼尾巴！你是美人鱼？” 女孩：“从剑刺进头顶一块布王子的心脏后，我就突然长出了尾巴，脑子里也多了许多记忆。当年我放弃了杀死王子，化成泡沫在海里漂了很多年。海洋的精华滋养我，让我再次凝聚成人，但是我却没有记忆，没有掌控海洋的力量。只有杀掉王子的转生，我才能收回自己的记忆和力量。现在，我收回了。咱们走吧。” 文柔知道，事情发展到这一步，不走也不行了，便将睡在隔壁房间的秦晴天叫醒，跟着美人鱼来到夹板，在美人鱼的带领下，跳进大海。 进入海水后，美人鱼的尾巴突然长长了许多，两人坐在上面，一点儿都不觉得拥挤。 美人鱼尾巴一甩，也就十几分钟时间，便抵达最近的岛国。 美人鱼收起尾巴，化出人类的双腿，跟着文柔踩上沙滩。 天气炎热，天亮还很早，三人一致决定就地躺在沙滩上睡到天亮。 沙滩沙子细腻柔软，真是一个美丽的岛屿。 大约睡了三个小时，三人被周围的吵嚷声吵醒。 文柔睁开眼，看到一群人在围观自己。 一个胖墩墩的肤色深的男子非常热情地对文柔道：“美女，可以去我家做客吗？” 文柔怀疑这家伙眼瞎了，分明躺在她旁边的美人女更漂亮。 她再仔细查看，发现这些围观的，无论男女老少，大多比较胖。 ------------ 一百四十三新任务 文柔仔细回忆，自己似乎是经过一百海里的漂流，上了一个岛屿，然后睡在了沙滩上。 这是一个有人居住的岛屿。 文柔看着对自己露出笑容的，肤色偏深的肥胖男子，有点笑不出来。 扭头看，旁边的秦晴天和美人鱼也正睁开眼睛。 “&%￥%……&？”面前的肥胖男子再次对文柔发出邀请的手势。 美人鱼：“他在邀请你去他家里做客。” 她的尾巴已经不见，化作两条修长光洁的腿，穿一条白色短裙。 难道这岛上的居民如此热情吗？初次见面就热情地邀请去家里做客，难道是开农家院的？ 秦晴天从沙滩上爬起来道：“难道这里就是那个以肥胖为美的岛国？” 文柔恍然，难怪入目都是胖子，难怪这个男子一再邀请她去做客，原来是get到了她的美。 文柔自己都get不到。 文柔摆手：“no，thanks。” 秦晴天道：“师父，咱们初来，什么都不知道，需要一个当地人做向导。” 文柔：“汤加是一个旅游业比较发达的岛国，这里有很多旅行社，不需要靠师父我出卖色相来打听情况。” 美人鱼：“没错，咱们去找个电脑，看看新闻。” 秦晴天帮文柔拉起箱子，文柔背起自己的背包，三人离开沙滩，寻找酒店。 这里应该是一个旅游沙滩，时间不长，就看到海景房的旅馆。 文柔还担心没有护照不给住宿，结果老板一看肤色，什么证件都没要，直接给三人办理了入住。 三人的手机在岛上是不能用的，没有开通全球通业务，只能使用旅馆的电脑上网。 上网需要另外收费。 好在秦晴天有随身携带现金的习惯，有一些人民币和美刀。 进入房间，美人鱼迫不及待打开电脑，寻找关于头顶一块布王子的新闻。 可能时间还太短，而且在船上，目前还找不到关于头顶一块布王子遇刺身亡的消息。 文柔：“你是想要确定他已经死了吗？” 美人鱼：“不，他一定死了，不然我的能力和记忆不可能恢复，我只是想要再次看看他死去的脸。” 你这是什么癖好？ “死的照片不一定给你放网上看，毕竟人家是一位王子。” 美人鱼显然很失望，还有一点失落。 文柔：“你不会还爱着那个头顶一块布王子吧？” “当然了，我爱着他好几个世纪了，怎么可能不爱？” “那你为什么还要杀死他。” “我不杀死他，我就无法恢复记忆和能力啊，也无法去寻找我的姐姐们。” 叮—— 文柔脑海里响起水滴撞击玉的声音。 文柔现在觉得这声音一点都不好听，加上想起那本闲置在屏幕里的食谱，更加厌烦。 “柔柔，咱们来新任务了！”小豆子有点激动地蹦跶着。 文柔总觉得它长大了一点点，但不怎么能看出来。 “我知道。” “要看看新任务吗？” “看吧。”文柔扯了扯嘴角，最终答应，要不怎么样？没有离职，工作总是要做的。 豆子跳着打开任务： 【正式任务：送达快递 送件地点：大革马 收件人姓名：阿芙南·基达。 收信人地址：大革马城秋叶区蓝玫瑰路676号。 任务完成要求：阿芙南穿上礼服参加婚礼。 寄信人：阿卜杜拉·基达。 寄信地点：幽冥界地狱无伽城131324号。 任务完成状态：未接收。 任务奖励：不明】 “居然是个外国的任务！” “咱们现在到了国外，自然是触发国外的任务。” “而且还是一个战乱不断、治安混乱的国家。”文柔有点不想接这个任务。 豆子：“不怕哦，咱们有秦晴天和美人鱼，哪里都可以去了。” “你是不是很想让我接任务？”文柔起疑心。 “唔……”小豆子有点扭捏，甚至乳白色的豆子上有了一点点可能存在的羞红。 “你害羞了？”文柔诧异，“你居然能够害羞了？” Ai一直是没有情绪的，现在她居然有情绪了。 “是的呢，随着柔柔完成任务，咱会越来越进步。”小豆子扭捏跳跳。 “你很希望我完成更多的任务？” 豆子扭捏了一下：“是的，但是柔柔也很累，想要休息咱们就休息一段时间，不着急接任务的哈。” 文柔：“如果我长时间不接任务呢？你有什么影响。” “咱……咱会慢慢退化，直至最终丧失灵智。” 就是变成傻子。 文柔还是希望自己的ai聪明一点，才更有助力。 “好吧，反正已经出国了，索性接一个国外的任务，接受任务。” 叮声之后，这个任务正式成为文柔的了。 豆子殷勤地调出自己知道的资料：“大革马城是徐亚的首都，刚刚经历了十年内战，现在局势基本稳定下来，社会秩序正在缓慢恢复。华夏驻徐亚的使领馆都已经重建完毕，开始启用。” 文柔：“别说那些有的没的，我连护照都没有，属于偷渡出国，使领馆会保护我？在这里休息调整一天，让美人鱼带咱们直接偷渡去徐亚大革马。” “辛苦柔柔了！” 文柔将自己要去徐亚做任务的消息告诉美人鱼和秦晴天，美人鱼很乐意送文柔去。 她觉得那里距离她的家乡可能更近一些。 秦晴天则比较担忧：“师父，那边社会不太稳定，而且属于伊教国家，社会整体对于女性比较歧视，您这样子过去，怕是会被那里的教派指责甚至打击。” “我可以剃光头发，假扮男人。”似乎也不妥，起码这皮肤和声音没办法假扮。 豆子：“没有，徐亚的社会风气相比于其他的中东国家来说，还是比较开放的，女人可以根据自己的需要选择要不要戴头巾和披黑袍出门。” “那就好。” “我觉得，我们可以在去那个压抑的国度之前，先去街上品尝这里的美味。”美人鱼建议道。 文柔：“没有任何一个国度的美味可以超越华夏大厨的，但是这里的热带水果我们可以去尝尝。” ------------ 一百四十四蛇胆 在岛上吃了两天热带水果后，几人决定启程去徐亚。 文柔不想抱着美人鱼的尾巴在海上漂流，所以让秦晴天花钱买了一条船，把船锚绑在美人鱼尾巴上，三人出发。 船不大，但有三个房间，足够三人海上漂流。 这种小船对于其他人来说，是无法完成从太平洋到地中海的，但他们有海洋之主美人鱼，无惧任何海洋危险。 因为有美人鱼这个buff，只用了一天时间，小船就进入印度洋。 美人鱼根据自己的直觉，完全走直接距离，根本不考虑航线什么的。 而且这艘小船的动力状态，也不适合在航线上让普通船只看见。 第二天晚上，小船停靠在一个无人的小岛上。 文柔：“不走了吗？” 美人鱼：“虽然我不累，也可以夜间航行，但一直在海里游，我也会烦的。” 文柔忙道：“是的是的，快来船上休息休息，吃点好吃的。” 美人鱼：“不，我感觉到这个岛上有跟好的东西。” 文柔回头看看郁郁葱葱的岛屿道：“这种热带岛屿，往往会有很多毒蛇。” 美人鱼：“不怕，别忘了，我们鱼类可是食肉动物。” 说完一条大尾巴化成两条修长的腿，走上沙滩。 文柔下船跟来道：“我不会对付毒蛇，我们温带的大部分蛇类都是没毒的，但据说热带的蛇很多有毒。” 秦晴天随后跟来。 夜晚的热带丛林真的有些令人胆寒，美人鱼光着脚丫迈步进入丛林。 “你该去船舱里穿一双鞋。”文柔建议。 美人鱼：“赤脚能让我的感觉更灵敏。” 紧接着噗嗤一声，文柔低头看去，美人鱼脚下一条彩色蛇，已经被她踩得血肉模糊。 秦晴天在后边拉了拉文柔：“师父，我觉得这姑娘今晚杀气很重，或许我们不用跟着她入岛。” 文柔摆手：“既然她把我们当朋友，我不能让她一个人入岛。” 小姑娘在丛林里咵啦咵啦，走得飞快，毒蛇虫蚁都被她一脚碾死。 走了约莫半小时，寂静的丛突然传来嘶嘶的声音，很是渗人。 文柔抬头，只见前边大树上挂着一条巨蟒。 蟒蛇花纹艳丽，吐着鲜红的信子。 文柔还没有从震惊中缓过来，蟒蛇一蛇躬身，向着美人鱼扑过去。 美人鱼的手里突然多了一把剑，直接将蟒蛇的身体给剖成了两半儿。 鲜血呼啦乱溅。 美人鱼一手握剑，一手从蟒蛇的身体里掏出一颗带血的蛇胆，张口就咬。 哐当——蟒蛇巨大的蛇身掉落在地上，压倒了许多的低层植物。 美人鱼咔嚓咔嚓吃掉了蛇胆。 文柔一脸惊讶：“你就这么生吃了？” 美人鱼：“我们鱼类在海洋的时候，从没有吃过煮熟的食物。” 文柔点头：“但你的名字里还有个人字。” 美人鱼：“直觉告诉我，吃掉这条蟒蛇的蛇胆，就能找到我的姐姐们被收走的头发，我要找回她们的头发，还给她们。她们已经一千多年没有出门了，因为没有头发。” ------------ 一百四十五我知道我们到哪里了 “你现在已经吃掉它了，感觉到你姐姐们的头发了吗？”文柔问。 美人鱼摇摇头。 文柔拍拍手：“走吧，这岛上不安全，咱们还是回船上休息吧。” 秦晴天从树上跳下来，抱着一堆的杨桃。 这个岛上居然产杨桃！ 秦晴天自己先咬了一口道：“汁水丰富，但是没有人工养殖的甜。” “在海上有水果吃就不错了。” 三人回到船上，继续行驶两天后，美人鱼说到了。 文柔和秦晴天的手机没有开通国际业务，早没有信号了。 只能是美人鱼说哪儿就是哪儿。 也不知道没有护照到处乱跑会不会有事，反正他们也不走寻常路。 三人正高高兴兴按照美人鱼指示的方向打算靠岸去找徐亚时，后面开过来一艘船。 船径直开到他们的船旁边，一条木板搭在他们船沿上，几个男人端着枪走过来。 文柔看了一眼美人鱼：“就算没有地图和电子导航，我也知道我现在到哪里了。” 美人鱼：“到哪里了？难道不是到徐亚了？” “也快了，但是还没到。海盗上了我们的船了。” “这就是海盗啊！我只听姥姥讲起过海盗！” “难道你存在的那个年代就没有见过海盗？那时候应该海盗猖獗的。” 美人鱼摇摇头：“我和姐姐们一直生活在深海，很少有船只会到我们生活的地方。” 呯—— 一声枪响，紧接着是男人嘶哑的吼叫：“Hands up！Hands up！” 文柔端起茶壶倒了一杯茶道：“这汤加买的中国茶真难喝！一点儿都不地道，无论什么食物，离开本土，都会变化，去适应当地人的口味。” “Hands up！You……Hands up……”海盗已经摔门进来。 文柔：“我怀疑这些索马里海盗只会这几个单词。” “这里语种复杂？”秦晴天问道。 文柔：“官方语言与英语类似，这个海盗团伙应该是个不会讲官话的小团伙。” 海盗已经生气了，这三个看似中国人和欧洲人，根本没有一点对于海盗的尊重，居然还坐在桌子旁边悠闲地喝着茶。 “叽里咕噜……”为首的海盗一边咒骂一边冲秦晴天开了枪。 这是海盗的传统做法，杀掉男人，留下女人。 秦晴天手指轻弹，一股先天修士独有的气劲透体而出，裹挟着子弹直接扎进海盗的腿里。 海盗倒地疼得大叫。 后面的海盗“叽里咕噜挂啦……”（笨蛋，这么近距离的打枪，枪居然能走火打伤自己！） 第二个海盗踢了一脚第一个倒地的海盗，端起枪冲着秦晴天打去。 秦晴天张口吐出一口劲气，裹挟着子弹射入海盗的腿上。 海盗疼得跳起来摔倒，但这个海盗比较彪悍，依然搂着枪向秦晴天射击，当然了，子弹最后都打进他自己的腿里，当裤子变成筛子时，再硬的硬汉都抱不住枪了。 后边的海盗终于明白今天是撞邪了，转身要逃走，秦晴天手一挥，全部爬地上起不来，如背上千金压顶。 ------------ 一百四十六我们管不了 秦晴天看向文柔：“师父，杀了还是放走？” 文柔瞅了瞅对面的海盗船，想了想关于索马里海盗的成因和危害，站起来道：“我们去他们船上看看。” 三人沿着海盗搭的板，进了海盗的船舱。 船舱里除了几把破枪和刀具，就是乱七八糟的酒瓶子、食品垃圾袋。 最里边的小仓里，还绑着一个人，秦晴天上前拽出那人嘴巴里的布条。 这人一边喘气、一边活动嘴巴：“AreyouChinese?” 文柔：“CanyouspeakEnglish？” （一下对话为英语，自动转换为汉语） “是的是的，谢谢你们救了我！”男子赶忙道谢。 文柔：“先不要道谢，我们还没有救你。先回答我的问题，你是哪国人？” “我是徐亚人，我的船被前面海盗抢了，他们把我丢在海里，我又被后边的这伙强盗救了起来。” “后边的海盗为什么要救你？” “他们可能想要从我身上得到一些东西。我的船是从印度运过来的日用品。徐亚内战之前，我在徐亚种植玫瑰，我种的玫瑰销往全世界，战争把我的玫瑰园都毁灭了。内战结束了，徐亚急需各种生活用品，我想用最后的积蓄做一笔生意，让自己的事业再次起来，但是现在，全没了。不过好在我还活着，我想回徐亚，我想回去种玫瑰！”男子一脸期待地望着文柔。 文柔摆摆手：“解开吧。” 秦晴天掏出小刀，割断绳子，给徐亚男子结了绳子。 “那些海盗呢？”男子扶着旁边的杂物，缓缓站起来，让自己僵硬的腿得到一些舒缓。 “都在我们船上。”文柔转身回自己船上。 徐亚男子虽然害怕，但还是鼓了鼓勇气，跟上来。 “我有四分之一中国血统，我外婆是一个华裔徐亚人。”男子使劲儿拉近关系。 没有人理他。 船上，海盗正在努力爬起来想要抢船逃走。 文柔数了数，一共七个海盗，两个中了枪伤，五个被秦晴天的千斤顶压得骨头要变形了。 索马里的海盗不是她能管得了的，文柔刚刚想说扔进海里，徐亚人突然道：“这几个人都是青壮年，我可以带回去做劳工帮我种玫瑰。” 文柔瞥了他一眼：“你还真是个心思活络的农场主，当年白人将黑人运到美洲大陆当奴隶，现在却要国家养着所有黑人奴隶的后代。只要有吃的，黑人是不会愿意主动工作的。我讨厌懒惰，更讨厌奴役。扔到海里。” 秦晴天二话不说，将七个海盗全部丢进海里。 如果幸运，他们或许还能够爬回他们自己的船上。 美人鱼招来海浪，推着船继续前行，穿越苏伊士运河。 当然，船只要经过苏伊士运河是要缴费的。 文柔的船只根本没有身份，更不具备远洋航行的能力。 但是他们有美人鱼，当小船航行到关卡时，小鱼人招来风浪，将关卡淹没，风浪退去，他们已经过了苏伊士运河。 徐亚人现在嘴巴没有布堵着，也合不拢了，他活了四十多年，第一次知道苏伊士运河可以这样过。 ------------ 一百四十七天生的胜利者 地中海的海面非常的平静，如果当年不是霍乱，成吉思汗的铁骑会把这里变成我们的内海吧。 前方出现海岸，被他们救上来的徐亚人哈桑道：“这边是以色的海岸，再向前就是徐亚了。我家住在大革马，欢迎你们去我家里做客，我会像对待贵族一般招待你们！” 美人鱼很不高兴：“难道我们不是贵族吗？” 她是海里的王族，鱼人族的公主，自然是贵族。 哈桑忙道：“当然是，你们当然是贵族，是我最尊贵的客人！” 文柔问道：“你家在秋叶区吗？” 哈桑道：“是的，我就住在秋叶区蓝玫瑰路。” 文柔：“那太好了，你认识阿芙南·基达吗？” 哈桑：“我认识好几个叫做阿芙南·基达的，您要找的是哪一位？” “住在蓝玫瑰路676号的，叫做阿芙南·基达的女子。” “你说的这个地址的阿芙南我并不认识，但到了大革马，我可以带你们去676号寻找这位阿芙南。”哈桑主动要帮忙。 文柔提前谢过他，但心里感觉，这个任务并不好完成，第二个任务就用了半年多时间，兜兜转转，最终完成了任务，才搞清这个任务的逻辑。 温若贞哪里是要给儿子送信，分明是想要借助送信使者的超常规能力，帮助他的儿子战胜对手，走上人生巅峰。 神奇公司应该是知道这个潜规则的，他们在接受温若贞的委托的时候，一定收取了人家对等的佣金。 最坑的是文柔，任务完成后的酬劳居然是一本食谱，真真正正的食谱！ 小船在一个叫地牢的小港口停靠。 哈桑与港口人员讲自己在索马里遭遇海盗，一切证件都丢失了，港口开了绿灯，让几人顺利入境。 哈桑的船是被第一批海盗劫走的，他被丢海里后，被第二批海盗捞起来。 文柔打劫的是第二批海盗，自然没有抢回哈桑被劫走的东西。 不过文柔他们打劫了第二批海盗，海盗的船上的现金都被他们顺走了。 他们船上除了几千美刀和欧元，还有一些阿拉伯国家的货币。 虽然都不是太多，但好歹解决了他们的燃眉之急。 四人用欧元顺利租到了一辆车，去往大革马。 这个打了十年内战的国家，也许是加上冬天的缘故，一片荒凉。 无论村庄还是城市，都透露着一种颓废的残破。 经过的民众的眼睛里也没有那种灾难后摩拳擦掌要大干一场，恢复幸福生活的光。 他们眼睛里更多的是对未来的迷茫和不确定。 文柔看看坐在旁边，满眼冒着乐观的光的哈桑，问道：“你为什么看起来很乐观？” 哈桑：“因为我是天选之子啊，我都被两批海盗抓住了，几乎都要去地狱报道了，还能遇到神奇的你们，说明什么呢？说明我大难不死必有后福。徐亚的内战结束了，我的辉煌日子就要来临了！” 文柔只好给他点个赞，世界上总有这种人，他们经历各种磨难和挫折，却依然兴致勃勃地投入到下一场战斗中，他们的世界里，总有奋斗的理由，没有躺平这两个字。 ------------ 一百四十八战后的生活 徐亚首都大革马，街道两边遍布残破的大楼和民居。 街上也有车辆和行人，但并不是太多，远远没有一个首都应有的繁华。 “这里是我家！”哈桑指着路边一栋三层的楼兴奋地介绍道。 这楼房应该是四层，但第四层被炸的只留了半截墙壁。 “虽然第四层没了，但是我还有三层，不是吗？”哈桑很是骄傲。 文柔点头：“对，在首都有一座三层的楼房，你已经超过全球百分之八十的人了。” 几人下了车，付完车钱，打发司机离开，跟着哈桑进入他的楼房里。 屋子里又脏又乱布满灰尘。 哈桑笑着道：“以前我太太在的时候，这屋子总是被收拾得干干净净，我们家的客厅是这条街上最漂亮的客厅，我太太经常在这里举办party。” “你太太呢？”文柔道。 哈桑沉默了一瞬后道：“内战的时候，她不想再跟着我到处逃跑，跟一个法国人走了，连同我们的女儿也加入了法国国籍。不过这样挺好，至少她们没有受战乱的伤害，我一个邻居的太太就死在了战乱里。” 文柔还打算说点什么安慰他，但看来是不用了。 “楼上，我家楼上有卧室，你们今晚都住楼上，明天我带你们去找蓝玫瑰街的阿芙南·基达。” 文柔三人去楼上找房间，看看有没有晚上能正常睡觉的地方。 哈桑去附近的商店买来一些面包和方便面，在这里见到华夏的方便面，让文柔很感动。 哈桑道：“许多国家都在制裁徐亚，好在你们华夏友好，一直给我们提供民生物资，才让徐亚的老百姓没有在内战里饿死。谢谢你们，我的朋友。” 文柔在国内从来没听说这些事，现在听到自己的国家在默默帮助受灾的居民，一种自豪油然而生。 面包有些干，一看日期都过期好几天了，方便面倒是还在保质期。 哈桑狼吞虎咽地吃着：“在战争中，有吃的就不错了，过期的面包都是救命的稻草，现在虽然艰苦一点，但一定会好起来的，大革马一定会重新成为人间天堂。” 文柔咬了一口过期面包点头道：“对，一定会的，如果徐亚人都像你这样乐观坚韧。” 哈桑露出憨笑。 第二天一早，哈桑就带文柔去蓝玫瑰街找阿芙南。 蓝玫瑰街没有一朵蓝玫瑰。 哈桑道：“这里住着几家人，他们的改良的蓝玫瑰远销许多国家，后来这条街就被称为蓝玫瑰街。但是现在没有一朵蓝玫瑰，我相信，以后一定会有许多蓝玫瑰重新在这里盛开。” 哈桑询问坐在残破房屋前的老人，阿芙南·基达。 老人指着一条胡同。 胡同里有好几户人家，但房屋被战争损毁得十分破败，只有最里边还有人住。 哈桑进去询问。 这家住户道：“阿芙南的哥哥阿卜杜拉参加了圣战组织，在北部边境作战。内战结束后，阿芙南就去寻找他哥哥了。” 也就是说，阿芙南并不在大革马。 ------------ 一百四十九美好时光 据邻居讲，阿芙南的哥哥阿卜杜拉是个热血青年，内战期间不断参加各种组织，几年前不知道参加一个什么组织，好像还混成了这个组织的小头目。 据说阿芙南经常向她的朋友们炫耀哥哥写来的信，信中说哥哥在那个组织举足轻重，掌握很多资源和人，他要给妹妹最漂亮的礼服和举办最高端的party。 但是阿芙南一直没有等到哥哥的回来给她礼服和party。徐亚的内战渐渐稳定下来，稳住脚跟的政府军是不会允许其他组织再进入大革马。 所以阿芙南就离开大革马，去寻找她了不起的哥哥了。 当然，文柔没有讲，阿芙南心目中的英雄哥哥已经不在那个组织当小头目了，他已经在幽冥了。 而阿芙南具体去了什么地方，去找什么组织，这个邻居并不知道。 文柔很失望，这个任务看起来就不简单，实际操作起来更加困难，而且还可能有生命危险。 战争可不是闹着玩儿的，徐亚虽然不再发生大规模的军事行动，但反政府武装还存在，在边境不少地方还有频繁的活动。 而这位妹妹还偏偏去了动荡的地方去找已经不在人世的哥哥了。 哈桑忙保证：“我会尽快打听到阿芙南去了什么地方的。请放心，我在这一带是有些话语权的。” 文柔不放心也没办法，如今只能相信哈桑的力量。 哈桑没有让文柔失望，傍晚的时候，就打听到了阿芙南的去向。 据阿芙南的小姐妹说，阿芙南去了徐亚北部，找一个叫美好时光的反对派组织。 她的哥哥阿卜杜拉就是加入了这个组织，还混成了一个小头目。 文柔叹口气，立刻决定明天就动身去往徐亚北部，寻找这个叫美好时光的组织。 晚饭哈桑准备了比较丰盛的晚餐，有来自华夏的火腿肠和一盘青菜和方便面。 饿的前胸贴后背的文柔吃了三袋方便面才感觉魂儿回来一点儿。 哈桑笑眯眯地伸过头来道：“姐，您看，我们徐亚现在局面基本稳定下来，下一步会最先发展哪里？” “那肯定是基本生活，衣食住行。” “我也是这么想的。华夏在基建方面领先全世界，姐有没有认识的做基建的朋友？能不能给我引荐一下，如果可能的话，我想跟华夏公司合作。” 要不说人家是天生的胜利者呢，刚刚被海盗洗劫，一夜回到解放前，现在就想起门路了。 可是文柔之前不过是个办公室文员，根本不认识什么老板……等等，她上一个任务可是跟着老板级人物混的。 文柔道：“你这里有电话吗？我往国内打个电话给你联系一下，看看有没有来徐亚合作意向的人。” 哈桑赶忙将自己今天找朋友借钱买的手机双手送到文柔面前。 文柔想了想国际电话怎么打，按下温子贤的号打过去。 肯定是先找温子贤啊，帮了他多大忙啊。虽然他妈妈在那边肯定支付了不菲的报酬，但文柔又没有收到。 电话通了，响了几声后，接通了。 ------------ 一百五十正在消失的记忆 “你好。”电话里传来温子贤冷冰冰的没有任何感情色彩的声音。 文柔本身也不是一个热情有温度的人，对于这个声音没有任何不适：“温总，你那边有没有做基建生意的老板？有兴趣来徐亚投资搞建设吗？” 那边明显一个激灵：“文柔？！你跑哪去了？”温子贤的声音几乎是歇斯底里吼出来的，甚至有些变音。 “你吼什么吼？我又不欠你钱！”文柔揉揉耳朵，对这家伙的吼声非常不满。 “你说你在哪儿？” “徐亚。” “你跑那儿干什么？” “根据华夏法律，我有人身自由，你管我在哪儿？” “不是，我现在不是要跟你吵架。我妈妈给我的信呢？”温子贤急切地问道。 “你不是扔进垃圾桶里了吗？” “我知道我知道，当时是我错了，你把能不能把从垃圾桶里捡走的信还给我？”温子贤的语气急切而期待。 文柔划拉过旁边的背包，打开翻找温子贤妈妈的信件，但是没有找到。 豆子的声音响起：“柔柔，那种信件是不会留在人间的，当任务完成的时候，它就会消失。” 文柔停下继续翻找的手，对手机道：“弄丢了。” “你怎么可以弄丢？那是我妈妈给我的信，她一定付出不菲的代价……你知道吗，我现在关于这段记忆正在飞快的消失，我使劲儿让自己不要忘记，可是关于妈妈信件的内容还是会变得模糊，甚至我将内容写下来，都不能提醒我记起回忆。我感觉我的记忆正在被修改，我马上就会忘记妈妈从另一个世界给我写信，找人帮我的这时间事情。请你告诉我，我妈妈为了让你们帮我，付出了什么样的代价？我妈妈在那个世界怎么样？她过得好吗？” 文柔沉默了，世界上最可怕的事情是什么？不是发生过的事情是什么样，而是关于发生过的事情的记忆被修改。 李子明的记忆已经完全被修改，他已经丝毫不记得妻子从另一个世界的来信的惦记和不舍。 温子贤的记忆正在被修改，时空规则会不停地修正，补上所有的漏洞。 “我只是一个小小快递员，只负责送信，那边的世界我一无所知，也无能为力。”文柔爱莫能助。 “我是不是会像李子明一样，会完全忘掉我妈妈为我做的一切？”温子贤的声音沮丧而悲伤。 “……”文柔不知道该如何回答。 温子贤自己给自己答案：“在时空规则面前，我的记忆太渺小了。如果你有机会与那个世界沟通，能不能帮我问问我妈妈的消息，问问她过得怎么样？” 文柔道：“有机会我可以帮你问，但是到时候我说话，你会相信吗？” 温子贤沉默良久，是的，文柔第一次将妈妈的信给他看的时候，他也不信，他还把她当成骗子，把妈妈的信扔在垃圾桶里。 温子贤的无穷无尽的沮丧化成沉默，长久的沉默。 最着急的是哈桑，国际长途很贵的，眼看他的话费要没了。 “姐姐，行吗？您那边的朋友能来徐亚投资吗？” 文柔斜了哈桑一眼，对着手机道：“好了，你妈妈最希望的是什么你应该很清楚，无论你是否记得她为所做的，她都会高兴的。” “嗯嗯！”温子贤用力点着头，电话里传来抽泣的声音，鼻子上都挂了鼻涕。 “这样吧，我在徐亚这边还有事情，我认识了一个这边的叫哈桑的朋友，他想与华夏的公司合作，你如果有什么生意要跟这边做，或者有朋友有生意要跟这边做，可以和这个手机号联系。” “好。”温子贤答应，“如果回国了，告诉我一声，我去找你。” 找我干嘛？想让我给你们俩结婚随份子吗？我们北方的份子随得少，我可是不愿意按你们那边的数额随份子。“行吧，我回去了再说吧。”再说这个任务完成不知道猴年马月了。 文柔挂了电话，手机还给哈桑：“联系了一个朋友，就刚才那个号，你记一下，他在华夏魔都做生意，行的话你们可以合作。” 哈桑恭敬接过手机：“多谢，非常感谢。” 晚上，文柔三人住在楼上，哈桑住在楼下。 一晚上听见许多人来拜访哈桑，有的要跟他合伙做生意，听说他的钱都搭在货物上，被海盗抢了后，败兴而归。 有的邀请他加入某些组织，有的找他募捐…… 这个国家不大，势力真不少，每个势力都在为自己谋取利益，没有人去想这个国家的未来，更没有人关心平民的死活。 这时候，文柔突然非常感谢毛爷爷。 当年他站在橘子洲头，看湘江北去的时候，虽少年心性、壮怀激烈，却心怀天下。 没有他指点江山、力挽狂澜，扭转华夏的历史的车轮，华夏错综复杂的势力，老百姓的日子怕是更加困苦。 感谢毛爷爷，感谢我们忧国忧民的儒家文化，感谢我们行侠仗义的道家文化。这刻在我们这个民族骨子里的文化基因，在关键时刻，总是会让我们诞生出伟大的人物，扭转乾坤、挽救危亡。 第二天一早，文柔三人就要北上去找美好时光。 哈桑表现的很是依依不舍，内心也是依依不舍，毕竟这仨人不是普通人啊。 可是他真的不敢去反对派不停拉人、抢地盘的北部冲突区。 秦晴天雇了一辆车，载着三人去往北部地区，路上难民、军队、炸断的桥和路，破败的村庄…… 好在这司机是哈桑给找的，对路况非常熟悉，几乎没有怎么停顿，开往北部。 傍晚的时候，司机将车停在一个小镇道：“这里是克拉镇，再往北就是反对派控制的地区，我不敢过去了，你们在镇子上休息一晚，明天可以自己过去。” 然后他们一起在小镇的一家旅馆住宿。 小旅馆一楼是酒吧，许多军人在这里喝酒消遣。 文柔和秦晴天两个东方人面孔，加上漂亮的鱼人公主，立刻就吸引了整个小酒吧的目光。 ------------ 一百五十一及时行乐 一个大胡子男子端着酒杯晃晃悠悠走过来，挤到美人鱼跟前道：“美妞儿，哥哥请你喝一杯！” 美人鱼双眼放光：“好啊好啊！” 大胡子男子对调酒师道：“来一大杯白兰地。” 调酒师心知肚明，立刻倒了一大杯白兰地，杯子大的差不多倒了一整瓶的量，送到美人鱼面前。 美人鱼开心地抱起杯子，咕咚咕咚，一口气喝光，舔舔嘴唇，回味无穷，含情脉脉地望着大胡子军官道：“可不可以再请我喝一杯？” 大胡子心中窃喜，对调酒师道：“再来一杯。” 美人鱼的第二杯很快喝光。 第三杯，第四杯…… 调酒师身后的酒架上已经没有酒可卖。 美人鱼抱着军官的胳膊，醉眼迷离地呢喃：“军爷，你是要请我喝酒得哦，我还要！” 一酒吧的人都已经不喝酒了，都聚过来围观。 老板：“长官，酒窖里还有酒。” 军官：“不要拿了！” 老板：“长官，您付现金还是记账？” “我会缺你几个酒钱吗？” “是是是，您……你您慢用！” 文柔：“老板，我们要住宿。” 司机已经悄悄退到酒吧门口，打算开溜，晚了今天拉的这几位客人非要把自己坑在这里。 美人鱼：“军爷，奴家还要喝酒！” 军爷：“喝，还喝，走，咱们回去喝。” “你骗人，你家里有酒，你会来这里喝？我要喝酒窖里的酒！” 军官：“酒窖已经没有酒了！” “我要下去看看嘛，不看哪里知道没有酒！” 军官：“真的没有了，走，我带你去找酒。” 美人鱼抱着军官的胳膊摇摇晃晃离开小酒吧。 文柔看向秦晴天：“伊斯兰教祈祷的时候什么动作什么悼词？” 秦晴天：“不知道，阿门？双手合十？胸前划十字？” 文柔：“我觉得不对，双手合十是佛教，胸前划十字是基督教。别管什么了，阿门，真主安拉保佑，让您的信徒，那位军官能够活下去。” 军官和美人鱼走后，店里的客人们也都走了，没酒了，当然要走。 老板：“你们来自华夏？” “是的。” “这两年你们华夏人的探险精神真充沛，徐亚局势还不稳定，就过来旅游！” “我们不是来旅游的，我们是来找人的。” “找在徐亚战争中失踪的华夏人吗？” “不，我们找一个徐亚人，她叫阿芙南·基达，她前几个月从大革马来。” “大革马来的女人真不多，不过你说的这个阿芙南，我似乎见过，她在我的店里喝过一杯酒，说要越过克拉镇去找她的哥哥。她哥哥是一个武装的小头目。” “你见过她哥哥吗？” 老板摇头笑笑：“这些年各种武装的小头目多去了，我见过也不记得。你们华夏的白酒很上头啊，我喝过茅台！” “你不错啊，我们华夏人都喝不起茅台。” “我打算过一段时间，批发一吨华夏的白酒来卖，这些头目们很喜欢买醉。”老板提到赚钱，一脸兴奋。 “你这天天炮火连天的，一点儿都不害怕，还想着做大做强！” “你们小孩子不知道，越是炮火连天的时候，酒吧的生意越好，因为没有人知道自己明天是否还活着，不如及时行乐。” ------------ 一百五十三树上的鱼 第二天早上，文柔和秦晴天在小旅馆吃过早饭，告别老板要走。 老板：“你们不等那位美女了吗？” 文柔：“我们不是一起的。” 老板：好吧好吧！可惜了那么漂亮的姑娘了，会被在军营里折磨死吗？ 两人在镇子上买了一些带包装的食物，继续向北，越过克拉镇。 克拉镇外就是政府军的防守线。 政府军的防守线并不严密，只有三四个在值守的士兵。 见到文柔两人过来，喊话让回去，不准越过对峙线。 禁止民间人员往来，也可以减少给反对派提供人员补充。 秦晴天直接千金压顶，把几个士兵压晕过去。 两人大摇大摆穿过对峙线，继续向北。 走了一小时后，出现一个破败的村庄，这里经常发生冲突，村子里已经没有人居住。 残垣断壁的老房子旁边一棵没有叶子的光秃秃的大树。 残垣断壁、灰黄黑色的村庄，在那棵大树上有一抹鲜艳的颜色。 美人鱼穿着翠绿的裙子，坐在树上，光着脚丫一荡一荡的，乌黑的头发，桃红的面容。 鱼上树了。 文柔坐到树下的石头上，拿出水瓶来喝一口。 美人鱼扬着手里的一捆美刀道：“没想到这里这么穷了，军官居然还有这么多现金。” 文柔揉揉发疼的大脸道：“被你杀了？” 美人鱼道：“当然啊，留着干什么？” 文柔觉得脑仁也有点疼，但是，美人鱼毕竟不是人类，人家有人家的生存法则。 美人鱼从树上跳下来道：“前边有个叫莫所的地方，就是美好时光组织的聚居地。我听那个军官说，美好时光是一个很喜欢给追随者画大饼的组织，每天都要组织跟随者开会，讲他们能够给予的美好生活。” 谎言反反复复讲，有时候真的会被当真。 阿芙南应该就是反反复复听哥哥画的大饼，终于深信不疑，从本来生活在逐渐恢复正常的大革马，跑到这种荒僻还战乱的地方来。 几人稍微休息一下，继续向北去寻找莫所。 徐亚的北方很干旱，内战发生的原因，有北方因为多年干旱。原本这里收成很好，属于徐亚的粮仓，但因为多年的干旱，让这里的老百姓不但没有收入，甚至连温饱都无法保障，产生了大量的难民。 内战十年，这里的旱情似乎并没有缓解多少。 也许因为春季的原因，满目皆是灰黄色。 “也不知道这些反对派聚到这个穷地方，是想要干什么？” “或许这里有石油资源。”秦晴天道。 文柔摇摇头：“徐亚虽然是阿拉伯国家，但是它的石油资源并不富饶。” 中午的时候，三人终于看到了人类活动的轨迹。 穿着脏兮兮的一些男男女女向着一个方向走去。 文柔三人也跟上这些人。 文柔用英语与这些人交流：“请问你们要去哪里？” 这些人看到文柔这三个异类，也是很吃惊：“还有华夏人在徐亚？” 文柔：“我们是驻外记者，了解徐亚人民的生存情况。” ------------ 一百五十四先贤 了解到文柔三人是华夏来的驻外记者，这些男男女女倒是显得比较热情，毕竟这几年内战，他们许多救灾食品都是华夏生产的。 还有一位大婶招呼他们一起去听先贤的课。 文柔对美人鱼道：“我觉得你还是找一块布把你的脸裹起来吧。” “为什么？”美人鱼有点不高兴。 “你这张脸太祸水红颜了，我怕又惹上其它麻烦，我们是来找人的。” 美人鱼在华夏呆了几百年，自然知道是夸她漂亮，所以很配合的从自己的箱子了找了一块布，学着徐亚女人裹头的样子，将头给裹了起来，只留下两只眼睛。 徐亚人讲的英语仔细听，基本能够听懂。 文柔趁机与大婶打听：“您认识一个叫阿芙南·基达的女孩子吗？” 大婶：“我认识好多位阿芙南·基达。” “一位从大革马来的，找她哥哥的阿芙南。” 大婶：“阿卜杜拉的妹妹？” “对的，她哥哥叫阿卜杜拉。” “我认识啊，她就住在莫所，但是她的哥哥已经离开美好时光了，先贤说她哥哥投奔了另外一个组织，背叛了先贤。但是先贤宽宏大量，是不会与阿卜杜拉计较的。” 想计较得去无伽城计较，先贤估计不太想去。 文柔：“大婶，一会儿看见了，您能告诉我们那个是阿芙南吗？” 大婶欣然同意。 四人一拍即合，跟着人群一起去了先贤的课。 先贤讲课的地方在一座伊教的教堂，教堂内部非常的大，容纳几百人没有问题。 四人进去后，已经有很多人了。 虽然里边已经有了几百人，但非常安静，没有人讲话，都是一副虔诚的样子。 这要国内，不把耳朵吵聋了才怪。 文柔总觉得，外国人怎么这么好糊弄？ 这下搞得他们也不能讲话了，只能蹲地上大眼瞪小眼。 后来，大婶悄悄拉了拉文柔，给她指着门口正在进来的几个人。 文柔看到那几个人里，有两个年轻女孩子。 大婶指了指左边。 文柔明白，那个就是阿芙南·基达。 那是一个各自高挑的女孩子，蒙着头巾，但是没有捂脸，肤色偏黑，五官深邃，虽然算不上特别漂亮，但也算比较标志的阿拉伯女孩。 他们进来时间不久，大门就关上了。 很快，从里边的门走进来几个人，一人大声喊道：“真主保佑，孩子们，你们都好好的！” 听到这个声音，几百人呼啦啦地匍匐趴在地上，虔诚的跪伏与地面。 文柔没办法啊，这种时候不跟着做，会很突兀的，只好搂了搂自己的肚子，趴在地上。 先贤大声道：“真主在上，愿你们都平安富足。” 然后所有人从匍匐状爬起来，席地而坐。 文柔费了很大的劲儿才终于摆好了与其他人相同的姿势。 虽然在徐亚的这些天，她风餐露宿，吃不好睡不好，但也仅仅是减掉了十斤。 对于一个二百斤的胖子，坐在地上真的不是什么美好的事情。 ------------ 一百五十五神的女仆 先贤按了按自己的胸开始讲话，他讲话英语里边夹杂着许多古语，文柔听不太懂。 台下的徐亚人在先贤说古语的时候，非常的虔诚。 不停地有人爬到前台边亲吻先贤的脚。 文柔也是不理解，这个国家的这些大大小小的势力，让老百姓吃不好、穿不暖，还天天生活在战争阴影里，普通民众随时会吃枪子，居然还有群众这么虔诚地相信某些势力。 反观国内，一些人端起碗来吃饭，放下碗骂娘。 国内那些人不是不喜欢自己的国家吗，应该把那些人拉到这些国家来，让他们加入这些国家的国籍，过过这种随时吃枪子的生活。 先贤讲了一个小时的话，终于结束了，信徒们激动地再次趴在地上亲吻大地，以示对先贤的尊敬和对真主的虔诚。 先贤旁边一个身穿白袍的家伙道：“下面开始挑选今天侍奉神的天使。” 他的话音一落，现场的年轻女孩子们激动起来，纷纷站起身，露出渴望的眼神。 “玢尼雅！”白袍家伙说出了名字。 与阿芙南一同进来的年轻女子顿时激动地叫出声：“真主在上，我愿意永远做您的女仆！” 说完搂着胸奔向先贤所在的演讲台，即使身上披着肥大的黑袍，也掩盖不住她丰满傲人的身姿。 阿芙南一脸羡慕和虔诚地望着玢尼雅离开的背影。 文柔忍不住问阿芙南：“你的朋友去干什么了？” 阿芙南双手捧在胸前：“她光荣地成为了神的天使，什么时候我才可以？” “神的天使是做什么的？” “跟随在先贤身边，侍奉神的。” “怎么侍奉？” “那就不知道了，神和先贤的事情，怎么可以知道？”阿芙南虔诚地给了文柔一个白眼。 文柔：“但是我很想知道啊，难道你不想知道吗？” 阿芙南想了想，点点头。的确想知道啊。 先贤带着神的天使离开后，留下了食物分给信徒们。 文柔也分到了面包和水。 宣讲结束，众人离开。 文柔跟着阿芙南一起走。 阿芙南听说文柔他们从华夏来，便邀请他们一起去自己的住处居住，反正她的伙伴玢尼雅这些日子也不会回来了，她要侍奉神一些日子呢。 文柔问阿芙南：“你不去找哥哥了吗？” 阿芙南道：“虽然我依然爱我的哥哥，但对于哥哥背叛先贤和真主的事情，我无法接受，所以我决定留下来追随先贤。” 文柔道：“要不咱们今晚去看看玢尼雅咱们侍奉神的吧？也有利于你提前学习学习。” 阿芙南在一番内心挣扎后，好奇心战胜了一切，决定跟文柔一起去学习如何侍奉神。 如果把文柔写进西方神话里的话，那一定是诱惑神堕落的坏蛋。 几人回到阿芙南住的一座战后破房子，稍坐休息，吃了点东西后，在天黑下来时，悄悄向着先贤的住所潜行。 先贤住在这个镇子上最好的房子里，当然这个无可厚非，毕竟他为大家免费发放了食物和水。 ------------ 一百五十六 你们的教还是可以点的 有秦晴天在和美人鱼在，几人轻而易举被拉上拉上房顶。 几人很快来到亮着灯的屋子上边。 屋檐下边有人巡逻，不能跳下去直接爬窗户。 徐亚北方干旱少雨，房屋是平顶水泥的，不像多与的地方，可以揭开瓦。 美人鱼从自己的背部抽出那把杀死王子的剑，在房顶上划了一个正方形，细长的手指轻轻一扣，一块水泥房顶就被扣下来，屋子里的亮光瞬间射出来。 屋子里奇怪的声音瞬间传了出来。 文柔顺着正方形看下去，差点吐出来。 她捂着嘴，指指下方的空洞，示意阿芙南自己看。 阿芙南怀着疑惑向下看去，顿时愣住了。 大概过了五六分钟，文柔拉了拉阿芙南道：“还要继续看吗？” 也是佩服这姑娘的定力，居然看了那么久都没有吐出来。 阿芙南扭过头，神情木然。 几人悄悄从房顶上离开，原路返回。 原本活泼爱说话的阿芙南，一路上一语不发。 回到阿芙南的住处，几人钻进黑灯瞎火的低矮屋子。 文柔道：“阿芙南，你没事吧？” 只能听到阿芙南悉悉索索抱起衣裙坐下的声音。 文柔遇到这种欺骗少女的登徒子，最多骂一声呸——骗子。这种人实在是太多了，骗色骗财。 但是对阿芙南就不一样了，真主是她的信仰，这些人也不是一般的人，他们在教会的地位很高。 地位尊崇的神职人员招募的神的天使居然是做这种事情的！ 信仰的崩塌是毁天灭地的。 阿芙南的痛苦是文柔不能体会的，因为在无神论的教育下，她有质疑一切的能力。 所以文柔也不知道安慰阿芙南，她使劲儿想了想道：“其实你们这边的教会还是比较可以的，没有明目张胆的玩弄女孩子，还用了欺骗的手段。你知道淫度教吗？那个国家的教会直接告诉民众，你们推选出来的圣女就是陪寺院里的和尚睡觉的，而且是轮流陪寺院里的和尚睡觉，这是光荣的。你们要以此为荣。” 阿芙南依然一语不发。 美人鱼补刀：“观察了几百年，我已经发现了，你们有些人类非常的肮脏，往往要求别人要高尚、道德绑架别人的同时，自己却做着最无耻的事情。就像某些去博奥开会的领导，嘴上唱着高调，离开会场，什么恶心的坏事也去做。” 阿芙南依旧不语。 累了一天，文柔实在没有精神了，和衣躺在阿芙南破烂的床上。 秦晴天坐在院子里打坐，美人鱼离开屋子，不知道去哪里逛了，反正美人鱼族类不像人类需要每天睡觉。 第二天，文柔醒过来时，阿芙南依然坐在旁边，似乎一夜未睡的样子。 文柔打着呵欠爬起来，揉揉眼睛，这干旱的地方，喝水都成问题，别说洗脸了。 阿芙南突然道：“在你们华夏人看来，我们这些信教的民族，是不是特别可笑？我们的这些教会是不是特别恶心，整天都在欺骗信众？” 文柔想了想，点点头道：“有一点点。” ------------ 一百五十七离开 阿芙南站起身来，看向门外：“我要离开美好时光。” “去哪里？” “我要去找哥哥，我已经打听到了，我哥哥去了真理教。”阿芙南眼中有燃烧的光，“我终于知道哥哥为什么要离开这里，果然哥哥离开的组织是不可靠的！” 所以哥哥是阿芙南信仰崩塌后的光，文柔觉得，若是这姑娘知道哥哥已经死了，怕是会彻底灰心。 文柔也发愁，这任务怎么完成呢？实在是不想在这个战乱国家了，美食什么的不用提，连面包和水都随时会没有。 阿芙南开始收拾自己简单的行李。 文柔能怎么办？当然是跟着一起走。 阿芙南提着自己的大包，穿好外袍，向外走去。 文柔叫上秦晴天和美人鱼，跟着阿芙南一起走。 阿芙南不解：“你们也要离开吗？” 文柔：“对啊，那么恶心的先贤，你都不愿意跟着他们，我们能忍？” 阿芙南道：“你们要跟我去真理教吗？” 文柔：“去啊。” 阿芙南道：“我们一起结伴，但是关卡那边不是那么好过去。我们不能一起过关卡，到那边得分开。” 文柔道：“可以，我就说跟你不是一起的。” 三人跟着阿芙南绕过镇子，向着西边跋涉。 在一处路口，遇到了美好时光设的关卡。 阿芙南走在前边，她直接对守卫边卡的人说，自己有两个小姐妹想要过来美好时光，她要过去将小姐妹给带过来。 鉴于阿芙南美好时光先贤狂热崇拜者的人设，关卡的士兵非常相信阿芙南，顺利地让她过去。 阿芙南走远后，文柔才过来，秦晴天直接将这几个士兵给压晕过去，三人迅速离开，去追阿芙南。 四人一路向着正西方行走，路上全是残破和空置的村庄。 环境恶劣，战争不断，原有的居民不是死就是逃荒去了。 文柔也是不理解，这些反政府组织盘踞在这里是为了什么？ 要人没有人，要资源没有资源，环境还这么恶劣。 “阿芙南，美好时光给信徒们发的面包和水从哪里来？” 阿芙南摇头：“我不清楚啊，他们说是有些大老板信徒赞助给先贤的。但是我看到那些面包和水都上面都是你们华夏的文字。” 路不好走，也没有遇到交通工具，四人走到真理教地界的时候，差不多是下午三点了。 真理教很顺利的接收了四人。 这让文柔也很诧异，按说这些反政府团伙，是要抢夺地盘和资源的，难民应该不是他们喜欢的东西，但是从美好时光发面包和水，设置关卡，不让人员随便离开，真理教顺利收留四人的种种表现，似乎是这些团伙非常希望没有什么战斗力的难民加入。 华夏的网友说，当你看不懂一个人做的事情时，就想想他的利益，一般来说，所有的事情背后都有利益的影子。 所以说，这些武装组织的利益是跟人头挂钩的。 真理教将文柔四人安排在一个村子边缘的残破院子里，这里只有一间屋子还完好能凑合住人。 ------------ 一百五十八充满希望的人 阿芙南在真理教并没有找到她的哥哥，而且这里的人说她哥哥根本没有来过这里。 阿芙南很失望，但是没有哥哥的下落，她不知道下一步该去哪里，只能暂时住在真理教给分配的破院子里。 而且听说这几天，美好时光组织与另外一个反政府组织发生了交火，有时候还能听见远处的炮火声。 战争面前，普通人的生命就是蝼蚁，能活着就是最大的奢望，所以这几天，大家哪里都不敢去了。 文柔四人就猫在破破烂烂的院子里，吃着即将过期的华夏产面包喝着纯净水，默默数着远处偶尔的炮火声。 三天后，炮火声基本不再响起，整个世界又恢复到死寂和苍凉。 生活在这样的国度里，还能保持着希望的人，像哈桑和阿芙南这样的人，都非常了不起。 在这三天里，阿芙南虽然没有找到她哥哥的信息，但她又有了新的目标，她要做真理女使。 真理教会挑选忠诚能干的女人成为真理女使，去向民众宣教，宣扬真主的爱，宣扬真主和平、仁爱、平等，真主的女孩子也是圣洁的，一样受到真主的护佑。 阿芙南说这才是真正的真主，美好时光那边就是假借真主的名义骗女孩子的。 其实文柔觉得，这不过是真理教拉人入伙的噱头。 她一时还没想明白，这些反政府组织也不怎么富裕，为什么还喜欢拉人头，而且不光是拉青壮年，男女老幼都要。 她可不相信真理教自己宣扬的那一套，拉人是为了让众生脱离苦海。 所有行为掩盖下的都是利益。 阿芙南与真理教的其他女人一起披上外袍，到处去宣讲真理教的教义，拉更多的人加入真理教，工作搞得热火朝天。 文柔摸了摸自己已经瘪下去的肚子，感觉在这个国家这段时间，自己最少减了五十斤了。 但是这里没有秤，也没法称体重。 当阿芙南每天早出晚归地去宣教时，文柔就摸着瘪下去的肚子在破落的村子里转悠；秦晴天会坐在露着天的屋子里打坐修行；美人鱼往往神龙见首不见尾。 以前不管多晚，阿芙南总是要回到这个破落的小院子的，但是今晚，已经过了十二点了，阿芙南还没有回来。 文柔想了想，从破炕上爬起来，决定去找找阿芙南。毕竟主角没了，自己的任务就更不可能完成。 残垣断壁的街道上一片漆黑，无风也无月，宁静地有些渗人。 好在文柔的眼睛修炼灵目诀后，视力非同一般。 她轻车熟路地来到了真理教领导团伙的驻地。 老远就听到屋子里的欢笑声和空气中弥漫的酒菜香，还夹杂着很正宗的美式俚语。 文柔走进屋子里，看到摆着酒宴，白布裹头的徐亚男人和穿黑衣的徐亚女人配坐在两个米国大兵旁边。 两个穿着黑色袍子的徐亚少女已经喝得七荤八素，其中一个正是阿芙南。 米国大兵的手已经伸进阿芙南黑色袍子里。 ------------ 一百七十六 宿醉的姑娘 文柔直接走进屋子，一把将米国大兵的手从阿芙南的袍子里拽出来，用中式英语问道：“你的手在袍子里找什么？” 米国大兵大惊：“你是谁？你从哪里来的？” 文柔：“我是一个华夏膀子，贫僧从东土大唐而来。” 米国大兵搞不明白文柔什么意思，看向真理教的大胡子质问道：“这个女人怎么回事？你们这里怎么会有华夏女人？” 大胡子忙赔笑解释：“这个女人是跟着阿芙南一起来的，她不重要。” 米国大兵愤怒：“不重要的人就能来打扰我的兴致吗？这个月的援助你们还想要吗？” 文柔问道：“什么援助？” 米国大兵豪横道：“我们国家每个月都会给徐亚的武装组织美元支援，不像你们华夏那么小气，只会将食物和水通过联合国发给徐亚难民！” 文柔：“你们给这些反政府武装组织美刀的时候是按他们聚集的徐亚人数量拨付的吗？” “当然要按人头，不按人头，这些组织多少钱都敢要！”米国大兵看向大胡子，一脸嫌恶。 文柔：“明白了，你们国家按人头给徐亚的反政府武装拨款，让这些组织继续内战，让这个国家永无宁日。我们国家为了让战乱中的徐亚人活下去，不停地给捐助食物和水。你们却一直在煽风点火让人家内战，你们真恶心！” 米国大兵一脸挑衅：“你想的话，也可以参加煽风点火让他们内战。他们愿意被蛊惑，愿意打，怪我们咯？” 呯—— 文柔懒得跟这厮打嘴仗，直接祭出界石在两个大兵脸上砸出了两个巴掌印。 两个大兵捂着嚎叫：“你用什么打我们？”界石飞得太快，他们根本没看清。 文柔：“华夏功夫。你们在我面前说这样的话，就是愿意挨打，怪我咯？” 米国大兵掏出枪指向文柔：“战乱国家，死个华夏人，也很正常。” 文柔直接挥手，界石砸爆了两个大兵的脑袋：“战乱国家，死两个米国大兵也很正常。” 真理教的大胡子们自始至终都没有看清是什么打了米国大兵，是什么砸爆了他们的头。 文柔一个胳膊夹起阿芙南，另一个胳膊夹起另外一个黑袍少女，在大胡子的注视下，大摇大摆离开。 走出门后，文柔突然觉得这样不妥。 两个米国大兵在反政府组织被杀害，反政府组织肯定不敢承受米国的怒火，一定会把锅甩出来。 届时，米国会拿几个华夏人在徐亚杀了米国人大做文章，文柔可不想让自己的行为给祖国惹麻烦。 她立刻夹着两个姑娘，返回去。 大胡子们显然还在刚刚的惊险中还魂儿，华夏膀子就又返回来，他们还没来得及开口说话，就脑浆迸出，追随米国大兵去了。 处理了所有知情人，文柔夹着两个醉得人事不省的姑娘匆忙离开现场。 第二天一早，阿芙南就醒过来，另外一个姑娘还在睡着。 阿芙南揉着疼痛的头道：“文柔，我怎么这么难受？” 文柔：“你喝酒了啊，你昨晚喝得酩酊大醉，跟这个姑娘相互搀扶回来的，都半夜了。” 阿芙南看看睡在旁边的黑袍姑娘，努力回想自己昨晚的事情，好像被贤者们带着跟两个米国大兵喝酒，喝得多了，就迷迷糊糊的，那个坐在旁边的米国大兵似乎将手伸进她的衣服里，揉搓她的胸和身体…… 一种羞愤顿时涌上心头，美好时光的先贤不是东西，真理教同样是魔鬼！ ------------ 一百五十九随便吧 文柔直接走进屋子，一把将米国大兵的手从阿芙南的袍子里拽出来，用中式英语问道：“你的手在袍子里找什么？” 米国大兵大惊：“你是谁？你从哪里来的？” 文柔：“我是一个华夏胖子，贫僧从东土大唐而来。” 米国大兵搞不明白文柔什么意思，看向真理教的大胡子质问道：“这个女人怎么回事？你们这里怎么会有华夏女人？” 大胡子忙赔笑解释：“这个女人是跟着阿芙南一起来的，她不重要。” 米国大兵愤怒：“不重要的人就能来打扰我的兴致吗？这个月的援助你们还想要吗？” 文柔问道：“什么援助？” 米国大兵豪横道：“我们国家每个月都会给徐亚的武装组织支援，不像你们华夏那么小气，只会将食物和水通过卫生和平组织发给徐亚难民！” 文柔：“你们给这些反对派武装组织钱的时候是按他们聚集的徐亚人数量拨付的吗？” “当然要按人头，不按人头，这些组织多少钱都敢要！”米国大兵看向大胡子，一脸嫌恶。 文柔：“明白了，你们国家按人头给徐亚的反对派武装拨款，让这些组织继续内战，让这个国家永无宁日。我们国家为了让战乱中的徐亚人活下去，不停地给捐助食物和水。你们却一直在煽风点火让人家内战，你们真恶心！” 米国大兵一脸挑衅：“你想的话，也可以参加煽风点火让他们内战。他们愿意被蛊惑，愿意打，怪我们咯？” 呯—— 文柔懒得跟这厮打嘴仗，直接祭出界石在两个大兵脸上砸出了两个巴掌印。 两个大兵捂着嚎叫：“你用什么打我们？”界石飞得太快，他们根本没看清。 文柔：“华夏功夫。你们在我面前说这样的话，就是愿意挨打，怪我咯？” 米国大兵掏出枪指向文柔：“战乱国家，死个华夏人，也很正常。” 文柔直接挥手，界石砸爆了两个大兵的脑袋：“战乱国家，死两个米国大兵也很正常。” 真理教的大胡子们自始至终都没有看清是什么打了米国大兵，是什么砸爆了他们的头。 文柔一个胳膊夹起阿芙南，另一个胳膊夹起另外一个黑袍少女，在大胡子的注视下，大摇大摆离开。 走出门后，文柔突然觉得这样不妥。 两个米国大兵在反政府组织被杀害，反对派组织肯定不敢承受米国的怒火，一定会把锅甩出来。 届时，米国会拿几个华夏人在徐亚杀了米国人做文章，文柔可不想让自己的行为给祖国惹麻烦。 她立刻夹着两个姑娘，返回去。 大胡子们显然还在刚刚的惊险中还魂儿，华夏胖子就又返回来，他们还没来得及开口说话，就脑浆迸出，追随米国大兵去了。 处理了所有知情人，文柔夹着两个醉得人事不省的姑娘匆忙离开现场。 第二天一早，阿芙南就醒过来，另外一个姑娘还在睡着。 阿芙南揉着疼痛的头道：“文柔，我怎么这么难受？” 文柔：“你喝酒了啊，你昨晚喝得酩酊大醉，跟这个姑娘相互搀扶回来的，都半夜了。” 阿芙南看看睡在旁边的黑袍姑娘，努力回想自己昨晚的事情，好像被贤者们带着跟两个米国大兵喝酒，喝得多了，就迷迷糊糊的，那个坐在旁边的米国大兵似乎将手伸进她的衣服里，揉搓她的身体…… 一种羞愤顿时涌上心头，美好时光的先贤不是东西，真理教同样是魔鬼！ ------------ 一百六十 米拉的家人 文柔也不知道这姑娘又在想什么，从睡醒后就坐在床上，比上次在美好时光坐的时间还长。 若是说信仰崩塌的话，上次难道没有塌完？ 文柔实在无计可施，只能那凉快那里自己呆着。 下午的时候，一直睡着的黑袍姑娘睡醒了。 小姑娘从爬起来，揉着眼睛：“阿芙南姐姐，我这是在哪里呢？” 一直发呆的阿芙南终于回魂儿了，扭头看向有点傻缺的小姑娘米拉，伸手揉揉米拉的头发：“这是在我家。” 米拉：“我怎么到你家啦？我爸爸妈妈呢？” 阿芙南：“我们昨晚不是跟着先贤们吃饭吗？后来你喝醉了，我就带着你先来我家里。” 米拉下床穿上自己的鞋子道：“我要回家去看爸爸妈妈和弟弟。” 阿芙南：“你爸爸妈妈现到在都没有找你，说明根本不在乎你。” 米拉立刻摇头：“怎么会呢？他们都是我的家人，他们一定担心坏了，我要回去让爸爸妈妈和弟弟不要担心。” 米拉说完起身要走，但是刚走一步就差点跌倒，宿醉的身体还不协调，毕竟是才十五岁的小姑娘，肝脏的解酒功能都还发育不全，摇摇晃晃扶住了门框。 阿芙南一把扶住米拉：“我送你回去吧。” 米拉点点头，让阿芙南扶着走了。 两个平时在做宣讲女使时无话不谈，现在却一语不发，一路沉默地走到了米拉的家。 米拉走进家里，刚好妈妈从屋子里走出来。 妈妈见到米拉，显然有些意外：“米拉，你怎么回来了？” 米拉：“我都一晚上没有回家了，难道妈妈没有担心我吗？” “唔……”妈妈很显然有些尴尬，“当然担心，只是妈妈知道你跟着先贤是不会有事的。先贤这么早就让你们回来了吗？” 米拉很生气：“妈妈，现在已经不早了，已经过去一夜和半天了，我们回来还早吗？” 妈妈只好道：“好吧好吧，回来就好。来屋子里吧，阿芙南也进来坐坐吧。” 阿芙南扶着米拉进了屋子，米拉的妈妈全程都没有过问米拉为什么还需要阿芙南扶着。 屋子里，米拉的爸爸和弟弟正在吃饭，见到米拉回来，爸爸没有说话，弟弟立刻道：“米拉，你有给我带回好东西吗？” 米拉：“我去哪里给你带好东西？” 弟弟叫嚷：“你跟着先贤一定有很多好东西，我都看见米国大兵来了，你已经是先贤的人了，还陪着米国大兵睡觉，他们怎么会不给你好东西！一定是你自己藏起来了，不肯给我！” 米拉羞愤地争辩道：“你胡说，我没有！我没有陪着米国大兵睡觉！我们只是跟着先贤一起吃饭！” 弟弟冷笑：“你没有陪着米国大兵睡觉，为什么现在才回来？昨天先贤还派人给我们家送了两袋大米和两桶黄油，还有巧克力，说你晚上不回来了，你要为真主和先贤做事，陪侍好客人，真主会将光辉更多的洒向我们真理教，我们就能获得更多的生存资源！” ------------ 一百六十一弱鸡羔羊 米拉脸上的笑容凝固了，她愣在那里，许久也不曾动一下。 米拉的妈妈和弟弟都进屋子里吃饭了，没有人叫米拉进去一起吃。 阿芙南过去拍拍米拉的肩膀告诉她，这世界本来就是这样子，都是欺骗，真主是欺骗、先贤是欺骗、亲人也是欺骗。 米拉摇摇头，不甘地走进屋子：“阿爸，你们是爱我的，你们不是为了获取真理教给的食物！” 坐在桌子边的男人都没有看米拉，只是端起桌上的杯子，喝了一大口啤酒。 是的，因为米拉，他今天居然有啤酒喝。 男人喝下啤酒，开口道：“是的，只要你好好跟着真理教的先贤做事，让我每天都有啤酒喝，我当然是爱你的，你是我的女儿嘛！” 米拉哭了，转身哭着跑出屋子，跑到大街上。 她的亲人没有一个追出来的。 阿芙南默默跟着米拉。 米拉在狭窄的街道上没有目的的胡乱奔跑。 前边出现一群真理教的士兵，脚步混乱的样子。 “站住！”其中一个士兵看到了米拉和阿芙南，举着枪冲着两人喊道。 两个女孩立刻吓得举起了手。 士兵们都看到了两人，纷纷围过来。 “昨天晚上就是这两个女人陪着先贤的！”士兵道。 士兵们乱七八糟的上前，将两个女人给抓了起来，推搡着向前走了。 阿芙南道：“为什么要抓我们？” 士兵道：“我们真理教的先贤和将军昨晚都被杀死在大屋里，还有两个米国士兵也被杀。昨晚只有你们两个人在大屋陪着他们。” 两个女孩子顿时大惊：“什么？先贤和将军都死了？” “怎么？你们跟他们在一起呢，难道不是你们杀的。” “没有……”两个女孩子像两只惊恐的小鸡一般，拨浪鼓一般地摇着头。 士兵们可不管两个女孩子的心情，裹挟着他们去往大屋。 大屋已经被士兵们围住了，两个女孩被推搡着进了屋子。 当看到一屋子被砸得脑浆迸裂的死尸，两个女孩被吓得要晕死过去。 真理教的副将军看到两个女孩的表现，非常清楚明白，这些人不可能、也不会是这两个女孩子杀的。 她们没有这杀人的胆量，更没有这个本事。 但是，副将军要向米国交代的，毕竟两个米国大兵的命留在了他们的驻地，他们要想继续当土皇帝，就需要米国的支持，所以，这里两个弱鸡一般的小姑娘就是替死鬼。 阿芙南和米拉被关进了地牢里，严加看管，等着米国代表来处理杀人犯。 米国的代表来的很快，毕竟死了两个士兵。 傍晚的时候，一天没有吃东西的、快饿晕过去的阿芙南和米拉被从地牢里提出来，丢到了米国代表的面前。 米国代表看向副将军：“你是要告诉我，这两个就是凶手？” 副将军恭敬地道：“是的，昨晚是她们两个在陪着客人和先贤吃饭。” 米国代表蹲下身，拉出米拉的手来看，纤细的手指虽然有经常劳作的老茧，但显然还不足以将几个身强力壮的男人砸出脑浆来。 他们也不会干等着让这瘦瘦弱弱的小姑娘去砸。 米国代表看向副将军：“难道你觉得我是个蠢货？” 副将军：“不不不，您自然不蠢。” ------------ 一百六十三复仇的火焰 非常明显，米国代表对于真理教扔出两个小女孩来顶锅的行为十分不满。 为了让美好时光存在下去，必须继续获得米国的支持。所以副将军在屈辱地答应了米国代表许多条件后，终于获得了米方的谅解。 但是，不代表阿芙南和米拉就没事了。 因为她们没有顶锅成功，让真理教新上任的高层非常不满。 而两个小女孩又拿不出能让他们放过自己的交换条件，唯一有点价值的就是她们的身体。 这两天文柔很着急，阿芙南和米拉已经两天没有踪影了。 米拉的父母也不知道她的女儿去了哪里，而且也不关心女儿的行踪和死活。 其他的人更不在乎这两个女孩子的去向。 战乱时代，丛林法则再次占领人类社会，这里不适合弱者生存。 文柔、秦晴天和美人鱼分头行动，向居住在真理教聚集区的人一个个打听两个小女孩的去向。 一天后，一位给真理教高层做饭的大妈悄悄告诉文柔，阿芙南和米拉被关在真理教的地牢里。 礼服没穿上，派对也参加，任务目标住进监牢里了。 文柔感觉这个任务的前所未有的悲催。 “豆子啊，不是我不努力，实在是这个任务无从下手。”文柔与豆子闲聊。 豆子愧疚道：“是豆子让柔柔为难了，实在不行，咱们就放弃这个任务吧。” 文柔道：“那可不行，就算不是为了任务，出于人道主义，我也得去救出两个小姑娘。我可不能让我们华夏的面包养出来的人随随便便死掉了。太瞎掰了我们国家给他们那么多食物了。” 是夜，三人小团伙悄悄潜入真理教的地牢重地。 其实就是一户人家原来的地窖。 不过是这个人家以前比较有钱，修的地窖大了一些。 秦晴天搞晕看守的士兵，美人鱼在外面把风，文柔和秦晴天进了地窖。 地窖里有一个个的小隔间。 阿芙南和米拉被关在一起，两个小姑娘不但奄奄一息，还浑身是伤口，特别是裤子还滴着血，一看便是从隐私部位流出来的。见到文柔的时候，嗓子哑得连声音都发不出来。 将两个小姑娘救出去，真理教肯定是不能呆了，三人连夜逃离真理教的地盘。 真理教往西是另外一个叫图加的组织团伙。 三人带着两个小姑娘在这个团伙盘踞的小镇找到了一家诊所，给俩个小姑娘先治伤。 治伤后，文柔询问阿芙南，是否带她回大革马，那里在政府的控制下，至少目前是和平的，社会秩序在缓慢恢复。 阿芙南倔强的拒绝了，她要找到她的哥哥，让哥哥给她报仇。 文柔真的不知道怎么跟她说她哥哥已经死掉的真相。 米拉从救出她来，始终一言不发，既没有哭泣，也没有悲伤。 文柔真有点怕这孩子给傻了，毕竟才十四岁，一直和家人生活在一起，突然遭遇这样的事情，对孩子的打击太大。 但是当阿芙南说不去大革马的时候，米拉突然开口道：“我也不走，我要给自己报仇！” ------------ 一百六十四 真主的意志 文柔有些头大，但还是尊重了两个小姑娘的选择，因为她实在是也不知道这个任务怎么完成，但至少，人有仇是需要报的。 但是，从历史来看，战争一般情况是男人的事情，两个小姑娘在这个战乱的国度能怎么报仇？ 化身刺客？ 文柔表示这项工作目前自己无能为力，而且就算帮助两个小姑娘报了仇，似乎跟自己的任务也没有什么关系，所以，暂时静观其变吧。 阿芙南和米拉的身体稍微好一点后，两人就开始四处活动了。 她们对掩盖在外罩下的徐亚女信徒进行宣讲。 现在已经没有先贤指示她们宣讲信仰真主了，文柔不知道两个少女现在还在宣讲什么内容。 但是从那些妇女的表现来看，似乎她们的宣讲没有起到多大的作用。 天气逐渐炎热起来，文柔、秦晴天和美人鱼已经换上了轻薄的夏装，但徐亚的女人们还罩在厚厚的外袍之下，她们的眼神平静而茫然，她们不知道那些天天打来打去的男人们，要把她们带到什么样的境地，但是目前的处境至少还活着，还有吃的，虽然大多都是来自华夏的塑封食物。 华夏夏至，白天的最长的这天，干旱的徐亚北部像下火一般。 只有临近傍晚的时候，文柔才敢从土房子里出来，坐在街边的大树下，看罩在袍子里的徐亚女人无精打采地去井里打水。 但是今天，徐亚女人似乎不再热衷于去深井里排队打水，她们步履匆匆地朝着一个方向走去。 文柔拽住一个妇女问道：“大婶，你们都要去哪里？又打起来了吗？” 大婶道：“没有打，是真主要惩罚邪恶的女人。” 文柔心里咯噔，莫非阿芙南和米拉被这些了的人判成邪恶的女人了？ 她不敢怠慢，立刻跟着徐亚女人们，匆匆赶往教堂。 教堂外的空地上，堆着许多石头，空地中央蜷缩着一个裹在黑袍里的女孩子，女孩瑟瑟发抖。 文柔忙冲上前去，透过袍子的两个窟窿，看到这女孩子并不是阿芙南和米拉，心中稍稍松口气。 文柔问道：“你为什么被绑在这里？” 女孩子一言不发，眼睛里是死寂。 教堂的大门打开，先贤和图加团伙的首领从教堂走出来。 空地上汇聚了两三百人，此刻鸦雀无声，死一般的沉寂。 先贤开口道：“这个邪恶而肮脏的女人，不顾父兄的反对，与外籍男子私通，真主已经降下惩罚，现在我宣布石刑开始！” 许多男人拿起地上的石头，准备要朝那个孱弱的女孩子砸去。 “住手！”远处传来一个女孩子愤怒的嘶吼。 人群被分开，阿芙南和米拉气喘吁吁地挤进人群。 阿芙南不顾喘息，大声道：“我作为真主的圣女，按照真主的圣意，秋卡并没有犯下任何违背真主意志的罪行，相反，真主鼓励她追求幸福。我们伟大的真主从来都是希望他的女孩子们都幸福，是你们，你们这些自私自利的男人，曲解真主的意愿，满足自己的邪恶的私欲！” ------------ 一百六十五 脱变 阿芙南站在石头上，激情慷慨的陈词，人群在她的带动下，渐渐开始骚动。 最明显的就是那位即将被执行石刑的女孩子的家人，他们已经冲破教会的防线，去解救女孩子。 米拉跟着呐喊帮忙，眼里是羡慕和欣慰的泪水。 同样是女孩子，她的家人在危险面前，毫不犹豫的放弃了她。 而这位女孩子的家人义无反顾的冲破教会的阻挠去救女孩子。 教会的防线在众多民众的冲击下，很快溃散，人们冲过去，救下女孩子，簇拥着她的家人，带她离开石刑场地。 军方的士兵打算去维持秩序，保护教会的人，被他们的首领摆手制止了。 阿芙南和米拉不会有危险了，天气太热，文柔回到自己住处。 当晚，半夜还不见阿芙南和米拉回来，文柔从床上爬起来，叫上秦晴天跟自己去找人。 太不容易了，每天忍饥挨饿，还要保护任务目标的安全。 两人直接去了图加首领的住处，爬上房顶，果然看到两个小姑娘不怎么娴熟地陪着图加的长官寻欢作乐。 秦晴天问道：“去救人吗？” 文柔摆摆手：“人是自愿的，救什么？” 乱世当中，女人想要做事，必须要依附男人吗？ 接下来的日子，阿芙南和米拉成为了图加组织伊教圣女，不过她们宣传的教义有些改变，对女女性的权利给予很多保护。 因为两个姑娘的极力宣传，越来越多的平民带着女儿加入图加组织的驻地。 图加的领地慢慢扩张，领地内的女孩子越来越多，时常能够在街道上看到小姑娘们欢愉的玩耍。 这个过程中，阿芙南和米拉在图加的地位一直在水涨船高，从如今的形式看，两人几乎是仅次于图加最高长官的存在。 文柔经常能够看到，两个姑娘不光作为圣女去传教，还会主动地参与军事训练和行动，甚至还主动作为长官的助手，与米国方面接触。 两人的为此也付出了很大的代价。 文柔见到在夜里抱着肚子痛哭的米拉。 米拉哭嚎着道：“阿芙南姐姐，我真的受不了了，我好怕啊！” 阿芙南端着碗送到她嘴边道：“米拉，你忘记我们的目标了吗？你不能生这个孩子，必须打掉它！” 这样的痛苦，米拉也仅仅是在家休息了几天，便再次投入到她们的理想大业中。 文柔觉得，如果自己在这样的处境中，绝对做不到这两个女孩的坚韧，或者也许是自己有退路。 在一个风雨交加的夜晚，阿芙南和米拉一起找到文柔。 “华夏的姐姐，我们能请您帮我们一个忙吗？” “做什么？” “我们今晚有个行动，您能不能将那位哥哥借给我们一下？帮我们杀个人。” 文柔抽一口冷气，好好两个娇娇弱弱的小姑娘，被这世道逼迫，居然张口要杀人。 文柔道：“我不想我的人背上人命官司。” 阿芙南道：“姐姐放心，哥哥只要乔装完成任务，事后我们会对事件负责的。” ------------ 一百六十六 图加的新领袖 文柔觉得这种事情，需要征求秦晴天的自己的意见，便让阿芙南自己去问秦晴天。 当夜，秦晴天与阿芙南和米拉一起走了，美人鱼也跑去看热闹。 后半夜的时候，街巷突然热闹起来，有人的喊叫声和稀稀落落的枪声。 当夜空渐渐安静下来时，秦晴天回来了。 他说美人鱼还在看热闹，他只是帮忙斩首了那个图加组织的军事长官。 天亮后，教会挨家挨户通知人们去广场。 文柔到广场时，广场已经聚满了人，人群非常兴奋和激动。人们在说着什么，特别是女人们满面红光。 教会的神职人员在念了一大段颂文后，给阿芙南进行了圣使加冕，阿芙南成为真主在人间的圣使。圣使的地位是高于先贤和圣女的，基本上被认为是真主在人间的化身。 所以说，阿芙南成为了图加组织政教合一的现任领袖了。 秦晴天道：“这可能是个好情况，成为政教合一的领袖，阿芙南就有机会穿上礼服去参加聚会了。” 那是文柔很乐于看到的。 成为图加组织政教合一的领袖，文柔本来以为会很难见到阿芙南了，领导人都是很忙的吗嘛。 没想到第二天，阿芙南就来专门拜访文柔，还带着肯德基的全家桶。 这对于吃了好几个月面包纯净水、已经瘦了三十斤的文柔来说，简直是天将美味。 “这是米国人带来的。” 作为一个地方组织的领袖，米国人肯定是要跟阿芙南接触的，自然也会送一些礼物，对于食物短缺的徐亚人，肯德基套餐肯定是受欢迎的礼物。 文柔吃着汉堡，问道：“你一定有事吧？” 阿芙南道：“是的姐姐，我要给自己报仇。” “你想要覆灭真理教？” 阿芙南握着拳头：“不光是真理教，还要美好时光和这些盘踞在徐亚北部的所有组织，是它们让我和太多的女孩子遭遇不幸，我要他们都去死！” 文柔：“祝你成功！” “姐姐，我需要的不光是祝福，我需要您的帮助！” “战争的事情，我爱莫能助啊，而且我是有国籍的，我不想因为我的插手，让我们国家卷入这里的纷争。” “我不是需要您直接帮我去打仗，我需要的是您的指导，您们华夏不是有……兵法吗？请您教我！” “呃……”文柔，“是要我给你讲讲三十六计或者孙子兵法吗？”这对于一个汉语言文学的本科毕业生来说，真不算个事儿。 阿芙南点点头道：“是的姐姐，我需要您在我作战的时候，告诉我们怎么打。” 这不是请老师讲课啊，这是招聘军师啊！ “这个……我可从来没有打过仗，更加没有指挥过战役，你让我告诉你怎么打，打败了怎么办？” “姐姐，我相信您，我相信你们华夏的智慧！” 文柔想想也是：“你可以不相信我，但是我们老祖宗的兵法智慧可是不容小觑的。” “姐，求您了，我现在只有您才可以信赖！” “我可以试着帮你，但打仗我真不是专业的。” ------------ 一百六十七 第一战 有一个军事组织在手，阿芙南第一个肯定是要灭掉真理教给自己报仇。 知彼知己百战不殆，文柔让阿芙南搜集真理教的一切信息。 阿芙南很快给文柔提供了一堆关于真理教的信息。 文柔进行整理分析后认为，从军事实力、人口数量、地盘大小上，图加都要比真理教逊色一筹。 敌强我弱的战斗，在华夏历史上的案例数不胜数。 但是纸上谈兵容易，操作起来难啊！ 现代战争武器非常重要。 文柔走进图加组织的武器库，研究了半天，努力与自己不多的军事知识相联系，最终她得出一个结论，这些武器，最先进的也是米国上个世纪七八十年代淘汰下来的。 米国人将这些淘汰了几十年的武器，高价卖给中东小国，挑起战争，然后自己坐收渔翁之利，真是打得一手好算盘啊。 反正不管怎么说，图加的武器是米国淘汰了几十年的东西，那真理教的也不会先进到哪里去，这一仗可以打。 说干就干，当晚就干。 阿芙南听说文柔要今晚动手奇袭真理教后，吃惊到：“今天是真主沐浴节，大家都在过节啊。” “就是因为有节日，对方没有防备，才好突袭成功啊。” “真主沐浴的时候，不希望被打扰的。” “真主希望他的信徒能够好好生存，越来越多，真理教是邪恶的，它们盘剥压制女性，让真主的信徒遭受痛苦，真主是非常希望我们能够惩罚真理教的，即使是在沐浴节。”文柔道。 根据华夏的兵法，打仗就没有任何节日，一切都可以被利用起来，孙子曰：兵者、诡道也。 阿芙南一副拨云见日的表情：“你说得太对了，我这就去安排布置。” 文柔道：“先不要走漏风声，告诉士兵们带上枪械，今晚过一个不一样的沐浴节，我们要在小镇东方用枪械放烟花，为真主沐浴祈福。防止有真理教的奸细走漏风声。等到了地方，再宣布突袭真理教，直接打过去，奸细连通风报信的时间都没有。” 阿芙南惊憾道：“还可以这样打仗？” “仗就是这样打的。” 夜幕降临，图加的百姓和士兵照样过沐浴节，虔诚的在清真寺祈福。等祈福结束，阿芙南宣布还要到镇子外面祈福，真主会才能听的更清楚。让士兵们带上枪械，直接向镇子东边去了。 文柔等在家里，秦晴天和美人鱼跟着去看热闹。 图加的部队打过去的时候，真理教的士兵和长官们正在大快朵颐，节日过得正嗨，武器都不知道在哪里。 所以几乎没有悬念，图加屠戮了真理教的长官们，俘虏了士兵，将真理教的地盘并入图加。 第二天，各国新闻都对徐亚北部的反政府武装之间的冲突进行了报道，一个叫真理教的反政府武装组织被一个叫图加的组织消灭。伤亡人数不祥。 普通的华夏人听到这则新闻，可能连一丝波澜都不会起，还不如他们刚刚买的奶茶什么口味重要，反正那个地方天天有冲突，一点都不奇怪。 ------------ 一百六十八 第二个目标 阿芙南抓住之前欺辱他的那些人是怎么处理？温柔并不关心，反正这些压榨和欺负女性的世界里的男人都不值得同情。 然而，阿芙南并没有沉浸在一次胜利的快乐中，也没有沉浸在对敌人的折磨中，她很快就开始谋划如何去打败美好时光组织。 根据阿芙南的介绍，美好时光组织的先贤非常贪财，他明明储存了大量的食物，但是每天只给组织内的士兵和民众发放很少量的食物，每天发放的食物量仅仅能维持大家的生命，根本谈不上吃饱。 这也是为什么文柔在美好时光的时候经常领到的是过期的食品？ 根据他贪财的属性，文柔为他量身定制了作战策略。 首先文柔让阿芙南联系美好时光的先贤提出要跟他交换。 第一次交换的是教会的一支用来祈祷用的棍子。这东西文柔不理解是什么，但对于伊教来说似乎是非常重要的一件法器。 阿芙南给交换的物资足够丰厚，美好时光很快就同意了交换。交换顺利进行，拿到这一根祈祷棍后，阿芙南在组织内部举行了一次隆重的教会祭祀活动，以表示对得到这个法器的尊重。 美好时光的上层在偷偷地乐，因为表面上教会的这些人把教会和真主当成至高无上的存在来尊重，暗地里却通过各种肮脏的手段收敛钱财争夺地盘满足自己的私欲。 所以那些法器其实都是教会来欺骗和愚弄民众的东西，根本没有实际价值。 阿芙南傻乎乎地用那么多物资来交换一根棍子，在这些人眼里自然就是教会虔诚的傻子是教会最喜欢的人。 过了几天，阿芙南再次与美好时光的先贤联系说想要跟他们在此交换，这次要交换的是武器，但是量很少。阿芙南提出的交换条件非常丰厚，不但有物资，还有美刀。 美好时光的先贤们经过一番讨论，最终没有经得住美刀的诱惑，决定交换。 交换再次顺利进行。交易完成后时间不长，阿芙南如她所说的用于北方的一个组织发生的冲突，表面上来看图加组织在冲突中没有占到便宜。 阿芙南便趁机放出风，说这次冲突失败的原因是自己一方的武器不够，然后把阿芙南再次联系美好时光，希望用丰厚的条件与美好时光再交换一批武器。 看到图加提出的丰厚条件，再看看自己仓库里堆积如山的武器，美好时光很快答应了交易。 交易再次顺利完成之后，图加再次与北方的组织发生了几次冲突。这几次冲突双方各有胜负。 阿芙南再一次向美好时光提出交易的要求，给出的条件更加丰厚，有了前面几次交易做铺垫，美好时光组织的先贤们不假思索直接答应了交易，虽然这次交易的数量稍微大了一点。 交易的时间选在了傍晚阿芙南带着图加的人员，包里扛着丰厚的物资和美刀，浩浩荡荡，大摇大摆进入了美好时光的核心驻地。 ------------ 一百六十九娜依麦 虽然图加来的人很多，但美好时光没有丝毫怀疑，毕竟他们已经交易过多次，对方是个可信赖的伙伴。而且这次交易的数量有点多，自然需要更多的人来搬东西。 双方经过简单的友好交谈后，就各自出示自己的交易物资。 美好时光的先贤看到一捆捆的美刀，眼睛都直了，心花怒放。 双方友好愉快地进行了物资交易。 图加拿到了武器。 然后，枪声响了。 不到一小时的时间，美好时光组织从徐亚消失，取而代之的是一个更大图加。 娜依麦此刻的心情是绝望的。 她们一家本来住在徐亚最繁华的城市阿勒颇，当战争来临的时候，城市是被摧毁最严重的地方，那里日夜都在发生袭击、爆炸。 为了活下来，她们一家仓皇地逃出了阿勒颇，在农村和小镇躲藏，祈祷战争尽快结束。 现在，战争终于接近尾声了，徐亚大部分的地区都被政府军收回，包括她们以前居住的城市阿勒颇。 作为曾经在城市有稳定工作，生活还算富裕的中产，她们自然迫不及待地要回到从前的城市，过从前的生活。 她们从来没有像现在这般渴望从前那种平淡的生活。 但是当她们一家收拾东西踏上返途的时候，被誓约组织的士兵拦住了。 “你们流亡无处落脚的时候，是我们誓约收留了你们，现在觉得没事了，就像抛弃誓约离开？”士兵用枪指着娜依麦一家人叫嚣。 娜依麦的母亲颤抖着赔笑脸道：“长官，阿勒颇现在已经不打仗了，我们想回去生活。我们一家非常感激你们的收留，我们一辈子都不会忘记你们的恩德的！” “你们这叫背叛，真主会抛弃你们的。不要忘记，当初你们是多么痛恨政府军和总统，是他们把你们一家陷入战争的泥潭，是我们誓约给了你们战争中的安宁。不要以为你们逃回阿勒颇就能好好生活，我们誓约迟早会再次占领阿勒颇的，米国不会眼睁睁看着政府军统一全境。”士兵不屑地讥讽娜依麦一家。 娜依麦的父亲道：“我愿意留下来加入誓约军，为誓约战斗，能让我的妻儿离开吗？” 士兵轻蔑地看着这个五十多岁的老头儿：“你能战斗？你能扛得动枪械吗？倒不如让你的大女儿留下来，反正她已经成年，可以帮助誓约做许多的事情。” 娜依麦的父亲连连否认：“不不不，娜依麦还小，还没有成年，她回去还要上学。” 士兵冷冷道：“要么留下娜依麦，要么你们一家全留下，真主是仁慈的，给你们一个选择的机会。” 娜依麦躲在母亲的身后瑟瑟发抖，她真的不想再留在这里，她想念以前的房子、学校、同学。 后面的长官已经不耐烦了，挥挥手，几个士兵上前，抓着娜依麦一家，再次回到誓约的驻地。 这次她们没有资格住在民房，被丢进了牢房。 在饿了两天后，娜依麦一家被抓出来，绑在了清真寺前的柱子上。 ------------ 一百七十邪恶 “真主是不能容忍邪恶的，”先贤振臂高呼，“邪恶将污染真主庇护的土地，我们必须铲除邪恶，才能让真主的光芒普照徐亚的大地！” “铲除邪恶！铲除邪恶！铲除邪恶……”人群激愤，特别是许多男性教徒，十分愤怒。 开始有男人捡起石头朝娜依麦一家人砸去。 呯呯呯……石头落在一家三口身上，发出沉闷的声音。 三人疼得惨叫连连。 娜依麦的父母惨叫哀求，企图让人们放过娜依麦。 但是，没有人理会她们一家人的痛哭，只管砸着石头，发泄自己的情绪和不满。 “仁慈的真主啊，您的光辉均匀地洒在每一个信徒的心灵上，洗涤掉所有的污垢！”先贤一本正经地胡说八道，“主说，孩童的心灵应该是圣洁的，仁慈的主把所有的孩子都作为的自己的珍宝，给予她们圣洁的灵魂。只是这些灵魂来到世界，受到多方面的污染。真主不会抛弃任何一个孩子，即使他的灵魂被污染。” 先贤说完这句话后，没有石头再落在娜依麦身上，但是她的父母身上的石头更多了。 娜依麦眼睁睁看着母亲被一块石头击中头部后，晕过去。 但石头根本不停下来，还在不停地朝她全身各处砸去。 母亲的身上、口鼻都在渗出鲜血，但她再也没有睁开过眼睛。 娜依麦的父亲一样在石头不停地砸击下，没有了声息。 娜依麦已经哭喊地声音嘶哑，但没有人理会她的心情，任由她眼睁睁看着自己的父母被愤怒的教众砸死。 娜依麦觉得真主是邪恶的，因为仁慈的真主怎么可能唆使他的信徒活活砸死信徒？ 娜依麦经过短暂的思考后，认定这邪恶的真主根本不值得信仰。 此刻她的灵魂从伊教的压制中脱离出来，她不再信仰任何神，他们不配。 父亲和母亲快被石块埋住了，他们的脸部在石头撞击下，几乎变形。 先贤摆摆手，投掷石块才慢慢停下来。 娜依麦被士兵从柱子上解下来，丢进地牢里，她的父母再也不能陪着她了。 夜幕降临后，娜依麦被从地牢里提出来，丢到了先贤的穿上。 第二天早晨，先贤的侍者发现，先贤躺在自己的床上，身上插着一把刀，先贤的身体冰冷，已经死去多时。 娜依麦不见了踪影。 誓约组织全部的兵力投入到追踪娜依麦的行踪中。 黄昏的时候，一支追踪小队在一个小土丘下边看到了坐在火堆边的娜依麦。 火堆边还坐着一个胖乎乎的华夏女孩子。 她手里拿着一根棍子，棍子上扎着一只正在火堆上烤的鸡鸭鸟……之类的东西。 胖姑娘盯着棍子上串的烤肉，止不住往下流口水。 豆子：“柔柔，反正咱也是烤肉，不如照着食谱上的方法烤一遍。” 为了顺利渡过这吃了上顿没下顿的日子，文柔最终决定在菜谱上找一个类似的烧烤来烤。 “烤羊肉串。这个不错，就用这个方法，反正是烤着吃，问题不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