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1北襄无处裹寻食 十年一战陷江湖 破阵飞来铁马符 白骨不惊千里赤 黄旗翻动万家朱 风高野火烧原黑 雪压荒山失地无 欲向东门访旧鬼 此时何处酹头颅 · 大域洲末年。 赤鸣王与域外邪教勾结引发乾门之变。可号令皇室暗卫宿将的国之重宝乾纹玉不知所踪。 五年后安德皇帝血脉遗孤襄王掀旗叛乱,命宣武大将军前往镇压。 江湖上以春华十六阁为首一派,归顺于新帝,在江湖之中横行霸道。心向前朝的天阙府是否也会为了当前局势,而低头向新帝臣服。霸道的春华十六阁朝着千闽楼、易云山为首的中立门派暗地里显露了他们的野心... 高墙上的箭羽,她的视线里已经布满血迹,而她的周围也躺着许多被射穿心脏倒地、死状凄惨的尸体。 “锦儿,跑……不要回头……”男子身姿笔挺地站立在雨地里。他手持长枪,目视前方,周围满是尸体鲜血。 “大哥大哥!”一声惊恐尖叫后,一个五六岁的女娃娃眸中满是惊恐,衣服破烂不堪,如同一个小黑人,她摸了摸紧贴衣料的玉佩。 “幸好……”小小年纪就能够看出那张脸蛋上有着与这年龄极为不符合的成熟和稳重。 “你又做噩梦了?”眼前的男孩小声的询问着卿锦。 “嗯...”卿锦轻轻点了点头。 “今天我找到了些好吃的!”男孩在她耳边轻轻说道,带着点惊喜,又怕别人听到。 “这是大人赏给你们的!”一群身着铁甲手握兵刃的士兵推着三辆巨型囚车走了过来,每辆囚车上都躺着粽子。这些粽子被扒光了衣服并绑在囚笼里面,他们已经死了不知多久,皮肉早就腐烂掉,看上去非常恐怖恶心。 那些士兵将囚车停到一间房子前,然后打开囚笼把傀儡抬了出来。其中两名士兵走向另外两辆囚车,将囚笼打开后把里面的傀儡搬了出来放在地上。 灾民兴奋不已,纷纷围拢过来观看。他们当中有老有小,有男有女,有妇人也有孩子。此刻他们全部跪倒在地上,朝天磕头祈祷。 “感谢大人赐福!” 这些灾民看着这些傀儡眼中露出疯狂之色,仿佛饿狼发现猎物一般充满渴望。这时候有人带头扑了过去想要撕咬这些傀儡。其他灾民见状立马跟随而上,争先恐后地冲向傀儡,生怕慢了别人抢夺自己的食物。 那些士兵见状脸上露出残忍的笑容,眼中没有半点怜悯和同情之色,甚至还流露出嗜血的欲望。 “谢谢大人!谢谢大人!” 这些人嘴里念叨着,然后疯狂撕扯着地上傀儡的皮肉和骨骼。一口一口,啃得很凶狠,连骨头碎片都嚼烂吞进腹中。 “快吃吧,不然就饿死了。”一男子说着拿起地上傀儡的脑袋啃了起来,他吃得津津有味,似乎对于自己口中的粽子丝毫没有任何嫌弃之意。 “哈哈,我也要吃!” “快给我留点啊!” “给!你吃。”卿锦看着眼前的蓝衣男人递来一条手臂,这些日子,两人虽不相识,但却处处照顾她。 “谢谢南叔,您自己吃吧,我还不饿。”拂锦向他拒绝道,说着那男人大口大口啃食着手臂。 “跟我来!”男孩拉着她偷偷跑到屋后。“这个我挖到的野菜,你前两天不是说不能吃太多粽子吗,我就挖了点,也不知道这是不是野菜...” “……”眼泪从双眼中流淌而出,但她没有泣声,只是静静地看着他。 她知道这个那个炼制傀儡的女人所用的药材。 “是不是被这菜苦的。”男孩睁着大眼睛向她询问。 “你自己尝尝不就好了吗。”卿锦一把抹掉眼泪,看着他胸口以及手臂上的血痕,“这是你挖野菜摔的?” “你等着我,我再去找一些来。”他把野菜全塞进卿锦怀里,拢了拢本来就不多的衣服,跑向远处。 “看他们就像一群哈帕狗!哈哈哈哈”一旁传来阵阵刺耳的嘲讽。 她缓缓抬起头来,映入眼帘的赫然便是几个骑着战马的男子。那男子浑身裹挟着暴戾之气,一副嚣张跋扈之态。他们身材高大健硕,胯下战马通体雪白,四肢修长矫捷。 最令人印象深刻的莫过于他胸前那狰狞的刺青,他腰悬弯刀,杀气腾腾,显然是久居沙场的猛将。 在他身后还站着十几个同样身披铁甲的护卫,这些护卫各个威风凛凛,一副精锐士卒的装扮。他们手执长戈,冷冷注视着前方的一切,那双眼睛里闪烁着冷冽的寒芒。 锦儿看到他们的时候瞳孔微缩,她记忆力超强,瞬间认出那为首之人的身份,低下头去掩饰眼中那抹震撼,继续咀嚼着野菜。 “还有没有吃的。“一人看了看周围,然后又继续低头寻找可以吃的食物去了,但就在这时,一道黑影悄然靠近。 那人没有发现背后偷袭者,依旧埋头忙碌。 突然!一只冰冷的大手抓住他的肩膀,狠狠向上一提。 “啊!——”凄厉的惨叫声在空荡的天地间回响,显得格外渗人。 “你在找什么?”一道狂的声音在他耳边响起,带给他极致的危机感。 “救命!救命!”他竭力挣扎着,想摆脱这双大手对自己的束缚。 “有没有看到画上的这个姑娘?”那只手的主人抓起那副画轴展开。他一字一顿地问着那个人,语气阴森恐怖。 ”三日谁能找到画中的这个人,本帅就给他一条生路!“那声音再次响起,却充斥着浓烈的杀意,令人窒息,仿佛随时都会要他性命。 “救命!救命!——”被那将军掐着脖子的人拼命的求助着,眼睛瞪得滚圆,脸色苍白如纸,嘴角溢出殷红的血液,整个人痛苦之至,像是残叶一般落在这血泊之中。 将画展示于众人面前,那副画竟然是由血液绘制而成的,上面的女孩栩栩如生,犹如真实存在。那血红的颜色更是让人毛骨悚然,宛如置身炼狱。 ——叛乱贼子遗孤,卿锦。 给于锦儿手臂的南叔深深看了她一眼,拂锦慢慢隐没在人群中,然后向身后残破建筑内跑去。 “嘘,别动!跟我来。”南叔拦住她,然后做了个噤声的手势。锦儿紧紧抿唇,没敢吭声。 ------------ 2乾纹玉照乱帝心 他把卿锦拉到屋顶的夹缝处藏匿着,这里距离下方较远,应该不会引起那些士兵的注意。 他们躲了半晌,待看到士兵都散去后,这才松了口气。卿锦擦干净额上汗水,感觉有种劫后余生之感。 南叔看到卿锦一副惊魂未定的样子,安慰道:“你别担心,这附近暂时不会有人了,这几日你就躲在这里,我出去找吃的。” 卿锦点点头,表示明白,然后乖巧的蹲在角落里,抱紧膝盖蜷缩成一团。这些日子她已经习惯了这种孤独的生活,只是偶尔还是会害怕。 南叔出去找吃的了,卿锦坐在墙角呆愣的盯着脚底下那具尸体。 兄长已经成粉末,飘洒在风里,消失在世界上吧。 只听见耳边传来一阵阵磨刀的刺耳声响,卿锦迷糊中睁开眼,看到那位南叔正在用匕首刮去那具尸体上腐烂的血肉。他的动作麻利而熟练,仿若这是家常便饭。 她微微睁开眼睛,慢慢移动到墙壁旁只想趁机跑出去,这个人吃人的环境中,她本就不应该存有那些妄想! “你醒了。”南叔抬头看了她一眼,拿着刀朝她走去,眼眸闪烁着诡谲光芒,让人不禁打了个寒颤。 锦儿只是往角落移动,寻找时机。南叔也不急躁,悠闲地踱步走到她面前,手中匕首反射着银白的光亮。他蹲下身子,目光灼热地看着锦儿:”告诉我,画上的人就是你吧?” 他说话的声音嘶哑难听,配上这一双泛着绿光的眸子,显得格外狰狞与恐怖。他举起匕首,刀刃贴上锦的小脸,冰凉的触感让她全身发抖。 “不用我告诉你了不是吗?”卿锦咬着牙,努力抑制着自己恐惧的心情,她知道自己此刻无论多害怕也绝对不能表现出来,因为只会激怒面前的这个恶魔!成人与孩童之间的力量差距!自己只会成为他的刀下魂,盘中餐。 “不是,一开始留着你只是为了能进我一个人的肚子里。”南叔舔舐着手指,满脸陶醉之色。 闻言,卿锦愤恨地看着他,这个混蛋一开始就没安好心,一把抓起地上的泥沙狠狠砸向那个男人的脸,拿着身旁的一根尖锐白骨跑了出去。南叔被她的行为激怒了,拔腿追赶。 “轰隆……”一阵雷鸣划破寂静夜空,瓢泼大雨突然降临,冲刷这血迹,但仍有残留。 卿锦在雨幕里奔跑,她的衣服已经完全湿透,粘稠的血液混着水滴顺着脸颊和脖颈滑下。她一刻不停地奔跑,脑海中回荡着刚才的那句话。 忽然被一块巨石绊倒。卿锦摔趴在地上,疼得五官扭曲,眼泪顺着脸颊滑落下来,滴落在地面上的血迹上。她喘着粗气艰难地爬起来,想趁着那人还未追上来,逃跑! 但很快,她就看到那道熟悉的身影站在自己身侧。 卿锦的心跳骤停,呼吸变得困难,全身僵硬,连动弹都动弹不得,只能怔怔的望着那双猩红的眼睛,看着他伸手将自己从地上拉扯起来。 卿锦张了张嘴,发不出任何声音,浑身的力气仿佛在一瞬间抽尽。 “动手吗?“面带轻纱下的女人向前方那个高大魁梧的男人询问,美艳面庞带着浓浓的愁色,腰缠玉环,身上银环随着风声叮当作响。 那人并没有立即答复,而是看了眼身旁瑟瑟发抖、面容憔悴的女孩。他皱眉想了一会儿,然后挥了挥手,同意了。 南叔双手死死扣住她纤细柔软的脖颈,卿锦举起尖锐骨头刺向他,却被打掉在地,她只能拼命地拍打着他的手臂,试图将其推开,但却无济于事。力量察觉是一座巨大的鸿沟。 卿锦听到了自己心脏砰砰直跳的声音,似乎要蹦出喉咙口,胸腔里的氧气越来越少,她感觉自己马上就要窒息。 “不就是想活命吗?吃了我,你顶多活个几天,再往后面你还是撑不住的!你要想活命就听我的!“卿锦艰难的挤出声音威胁着,似乎并没有什么用。 隐没在阴影里的头带斗笠高大魁梧领头人抬手自制了要行动面带轻纱的女人,一只独眼紧盯着,“再等等!“ 南叔微微蹙眉,但手中的劲道依旧没有减轻,反而加重了几分。卿锦感觉到自己脖颈的肌肤已经凹陷进去,她知道,只要他稍稍加大力度,她就会立刻毙命。 “听你的?你现在和我谈条件?“南叔的声音听起来很奇怪,带着疑惑,还掺杂着丝丝兴奋,他的视线在她脸上游移,像是在寻找下手的部位。 “对!你也知道那个将军找我,如果我死了,你也别活,也别想去邀功!如果你现在放开我,不仅可以去康商天都过无战乱的日子,每天还能吃饱饭,将军也会...也会给你永远的庇护。“卿锦继续诱哄道,眼眸中充斥着坚毅的光芒,她不确定这个男人会不会真的相信她,但她知道这些都是每个人心里都梦寐以求的东西。 南叔眯起眼睛思考片刻,随即哈哈笑了两声,隐没在阴影里的高大魁梧领头人握拳,两颗石子悄然飞过来击中了南叔的穴位。南叔闷哼一声,身子一软,跪倒在地上。 卿锦见此,忙捡起地上的尖锐骨头,然后毫不犹豫的刺进他的嗓子里。 顿时鲜血喷涌而出,溅了她满脸,染红了他的衣衫,也染红了卿锦手中的骨头。“兄长说过最柔弱的地方,是心脏还有脖子!不过也是我轻敌再先,让人有了可趁之机。” 南叔瞪大眼睛,不可置信地捂住汩汩流淌着鲜血的嗓子,痛苦的挣扎着。卿锦扔掉手中沾满鲜血的骨头,转身逃走。 男孩看着卿锦跑向远处的身影,喃喃道,“别在回来了...” 白骨泛着冷冽的光。 “他可真是教了个好妹妹,有拼劲,有城府。将这里收拾干净。“那隐没在阴影里的带着斗笠、披着黑袍高大魁梧男人低沉沙哑的声音传出,那群黑衣人纷纷动作迅速的掩埋了南叔的尸体。 “那她呢?“ “天下之大何苦没有藏身之地?至于他...“他淡漠的声音在雨夜里响彻云霄,伴随着一声惊雷。 前方路如何?卿锦心中不知,她只能凭直觉往前走,不能回头!雨狂拍打着她的身体,衣服早就湿透了,她咬紧牙关忍受着冰冷的寒意。 突然间眼睛里闪过光芒,她终于看到那些熟悉的身影了。兄长他们在笑,对她伸出手来。“锦儿,这边。”一群人朝着她招手。 “兄长,还有大猛哥,宏叔...等等我……” 她朝着他们跑去,可脚下却被绊住,摔倒在地上。她挣扎着爬起来想继续奔跑,但是腿软得使不上力气,她无法控制自己的身体了。突然手下一空,整个身体携带着土块掉了下去,耳边响起一阵巨响,紧接着她感到自己在坠落…… “轰隆——”的巨响之后,雨停风气,一切恢复平静。 “报!陛下北襄战报!”大域的皇宫之中传来了太监的高声唱诺。 大域的天子卿德庸,在听到太监那高亢尖细的喊叫声音时候,整个人身上顿时散发出了一股令周围空气都为之凝结的可怕冷意。 怀里两位女人吓了一跳,她们身材娇小玲珑,肌肤雪白细嫩,眉清目秀,尤其是两双明亮动人的眸子,更是水波流转间,勾魂夺魄。 “念!”卿德庸的脸色阴沉着,目光如刀锋般锐利,死死地盯住了跪伏在他面前的小太监。 “遵旨……”小太监的身子不停地颤抖着,低垂着脑袋,不敢去看皇帝此刻阴狠无比的眼神。只能够将手中捧着的奏折打开,用力地磕头道:“启禀陛下,北襄战事已经平息,反贼襄王卿玉于北襄城内自焚,尸骨无存,反叛军全部被俘虏。” 卿德庸微眯起双眼,嘴角泛起了一抹淡漠的笑容:“卿玉啊,谁叫你有今日呢?那个小娃娃呢?” 小太监浑身颤抖得更加厉害了,哆嗦着回答道:“启禀陛下,未寻到...” 卿德庸的身子猛然一怔,他的脸色瞬间变得狰狞了起来,怒骂道:“废物,朕要你何用?”说完后,他直接伸手掐住了小太监的脖颈,用力地捏紧了,似乎想要活生生地掐断小太监的喉咙。 “陛下,何故动这么大的火气?北襄战乱她没准早已经死了,眼下最重要的是寻找乾纹玉。”一旁的男人他手执一把折扇,一副儒雅之态,眉宇间隐隐透着傲气。 “那你怎么找了五年还没有找到!”卿德庸一巴掌拍掉了男人手中的折扇,他的脸色阴沉得可怕,仿佛要滴血。 男子微抿着嘴唇,“定不会让陛下失望!”话毕,他便带领着几名心腹快速离去了。 这棋局被无形的手指轻巧操纵着,每一颗黑白子的落盘都有不同的意义,就如同那人的心情一般,变幻莫测...... ------------ 3长清雷诀战金苑咒 初晴的天空,像被水泼过,蓝得发黑,仿佛有无数双眼睛在暗处窥视着你,让人感到不安和惶恐。 “大师兄,你看!河边有个孩子!!”突然,林中传来了惊叫声。一个十岁左右的小少年指着前方惊呼道。 他身后的两个少年立刻警惕起来,纷纷将长剑拔出,摆出防御姿态。立马朝着声音方向跑去。只见几米外的河后边,一个浑身脏兮兮的女孩躺在那里一动也不动。她脸色苍白、嘴唇干裂,显出奄奄一息的状态。 谈殷潮连忙走上前去,他低头仔细观察着孩子的情况,一小块玉佩被她紧紧攥在手里。 “大师兄,这孩子好可怜,要不咱带回千闽楼去?”一名弟子提议道。 “是啊,大师兄!”那弟子附议道。 “快!先救人再说!”谈殷潮大惊,抱着孩子快步往山顶而去,一行人很快就消失在了茂密的树丛之间。 当夜幕降临时分,天气已经变冷,寒风凛冽如刀。 “星落南方位,北斗七星为伴,星宿命盘,以南明离火为引……到了到了!就是这了!”一位老者穿着一袭灰袍,胡须及胸,手握一根木棍,满脸兴奋的表情。 “师傅,您确定没走错吗?怎么越走越偏僻啊?!都快到千闽楼了啊!”他旁边站着一个十几岁模样的少年,牵着驴,紧皱眉头问道。 “哼,你师傅虽然已经六百多高龄,但这点路还不会认错。”那老者不悦地瞥了自己徒弟一眼,随即又催促道:“你去看看,看那孩子在不在!快快快!!” 那少年无奈地翻了翻白眼,牵着驴走去。什么天命之子,落什么胥中,师父天天吵着要下山找这个人。 不一会儿,他又折返回来,说道:“师傅,没人啊!那人不在这。” 闻言,老者脸露疑惑,喃喃道:“奇怪了,怎么会找不到呢?”他急忙跑过去查探。 难道这孩子凭空飞走了?!他从怀中摸出一块巴掌大小的龟壳和几枚铜钱放在膝盖上,便闭上眼睛默念口诀,片刻后睁开了。 “好你个千闽楼!好你个千占龙!竟敢抢老夫的人,小奉跟师傅去千闽楼!把小朝也喊过来!看我不掀了你这千闽楼!”老者怒目圆瞪。 “师傅,师姐在看家!”空墨奉牵着驴走远了。 “臭小子,不听话是吧!那行,老夫现在就打断你狗腿!”老者捋起衣袖就准备冲过去。 “小奉,你别磨蹭!赶快去千闽楼,告诉那些家伙,老夫来了!”老者说完,一屁股坐在驴背上,“快快快!来一脚!” 空墨奉一脚踢在驴屁股上。 驴一阵吃痛,加快速度奔腾起来,不过它还是忍不住哀嚎道:“老匹夫,你给我悠着点!!” 老驴被师傅点化已开灵智,才能口吐人言。 空墨奉摇了摇头,几个呼吸的功夫就消失在林中。 另一边,千闽楼内。 “咳咳...咳咳...”卿锦剧烈地咳嗽起来,一缕鲜血顺着嘴角缓缓流下。此时的她已经昏迷过去,脸色苍白,嘴唇干裂。 “大师兄,那丫头好像受了很严重的伤,要不要去找师傅来看看。”一个少年走近卿锦,蹲在床沿。 谈殷潮用手指轻抚了抚她额前散乱的头发,“实在是像她啊!” “师兄!像谁啊?”另外一个少年凑过来说道。 “当然是像她的父亲和母亲了,还能像谁,找师傅来吧,我们救不了她”他转头对门外吩咐道:“李师弟,你去请师傅过来,就说有人病危,要快!” “是,师兄!”李师弟连忙退出房间,去寻师傅 没一会儿功夫,一个留着山羊胡须的老者来到房内,正是千闽楼楼主千占龙,走到卿锦床边。弟子们连忙起身行礼。 “这小娃是怎么回事,怎么会伤成这样?”千占龙沉吟一声,伸手搭上卿锦的脉搏,闭上眼睛仔细诊断起来。 片刻之后,千占龙松开了手,面布黑线说道:“脉象微弱,却并不虚弱,似乎还残存着一丝生机。 “我易云山道宏仙人坐下弟子空墨奉。我师傅说‘好你个千闽楼!好你个千占龙!竟敢抢老夫的人,看我不掀了你这千闽楼!’” “又是易云山那群臭不干事的!”千闽楼众弟子义愤填膺地议论纷纷,恨不得将那人赶出去。 江湖中修剑、刀、枪、毒...各门各派,只有易云山的那位老仙人说“大家想学什么学什么,易云山没有的,我去给你们打...拿过来,没有想学的你们自己创...”诸如此类,让被打的各派又气又羡慕。 “我去会会他!”谈殷潮怒气冲冲站起身,往外走去,“冷笑道:“哼!我倒要看看这易云山究竟有何能耐,竟敢在我千闽楼大放厥词。”说罢,一剑祭出,直朝着空墨奉而去。 其余门徒也是跃跃欲试。但碍于千占龙还未表态,只能按捺住心中的怒火,等候命令。 ”万道缚宗”空墨奉轻声道,“这是我新领悟出来的招式,还没有与人试过,今日就拿你来开开刀。” 一张张符纸从袖口滑落,在空中凝聚,化为无数金色绳索,朝着谈殷潮卷去。谈殷潮见此情景,脸色剧变:这是什么鬼东西,速度竟如此之快!若被缠绕上了,自己必输无疑。 轰——” 两股力量在空中猛烈对撞在一起,瞬间爆裂开来,强劲的波动如同狂风巨浪般席卷四周,整座山谷都震颤起来,无数树木化为粉末,尘埃满天飞舞。 谈殷潮当即运转内力抵抗金色绳索,却发现根本毫无用处。这些绳索仿佛无坚不摧,轻而易举地破除他的防御,将他束缚在原地动弹不得。 谈殷潮惊恐地瞪着空墨奉:“你这是什么鬼东西,给我解开!” 空墨奉微微挑眉,并未回答,反而催促道:“别浪费时间,赶紧使出你最强的攻击吧。不然,你可没机会再施展了。” 谈殷潮闻言,咬牙切齿,双目赤红,额头青筋暴跳。他猛喝一声,“长清雷诀!” 浑身元气鼓荡而出。刹那间,天地之间风云突变,电闪雷鸣。一道紫光划破长空,朝空墨奉袭来。 空墨奉不慌不乱地祭出金符,在空中结成一个金色圆形护罩。紫光撞在金符所构筑成的屏障上,霎那间炸裂开来。 空墨奉闷哼一声,向后退去,脸色顿时惨白。但很快便又恢复如常,抬眸望着谈殷潮。“你不错。” “占龙小儿!那孩子是老夫先去找的,不如卖老夫个面子。”道宏仙人忽然出现,朗声道。语毕,他身形一晃,便已到达屋内。 “老家伙,我劝你还是省点心吧。那小姑娘可是我们的人呢。”千闽楼楼主淡定道,“想要她,你问过老夫吗?”话音刚落,千占龙双指夹着几缕银针,道宏仙人拂尘一扫,谈殷潮一众弟子举剑,空墨奉也在此时祭出金符,两方势力瞬间激化,剑拔弩张。 “咳咳...”拂锦躺在床上咳嗽起来,嘴角流淌出鲜血。 “小徒儿!”道宏仙人脸色一变,顾不得理会千占龙,连忙跑到榻前,扶起拂锦查探情况。 片刻后,他输入内力,替拂锦疗伤,待她脸色才慢慢恢复红润。才停下。他松了一口气:幸亏没性命之忧,否则我非跟你拼个你死我活不可!” “除了殷潮,其他的人都出去。”千占龙挥手,让弟子们离开。 待到屋内无多余的人了,千占龙开口询问:“她留在千闽楼是最安全的,这也是她的家,我是他祖父,离韵那孩子死了,我们不能让她最后的血脉也流落再外!” “离韵师姐...”谈殷潮喃喃道,离韵师姐真的死了,那个给他们讲江湖故事的师姐,带他们下山偷喝酒的师姐再也没有了... “正因为如此,我才应该把她带到易云山!离韵拼死生下来的孩子,难道她要一辈子活在仇恨里吗!成为一个杀人机器?她还这么小,天赋好,怎能生生断送?!”道宏仙人痛苦地摇头。 “那她也无法忘记自己身上的仇恨!到那时蒋家的护卫肯定会来找她,康商城里的那位知晓了也不会放过她!” “所以!这种心境下,她天赋再好,也会受影响。所以我封了她的记忆以做心魔。当她成长到能独挡一面的时候,心魔自然会消失,她想去干什么就去吧,不然只能是白白送死。”道宏仙人缓缓说道。“我到时也会去那登云郡拜访一趟。” 千占龙沉默良久,最后苦涩的摇了摇头:“随你吧。”他很清楚道宏仙人的为人,不令明珠蒙尘。 清风拂面,凉意沁体。 千占龙负手而立,目光悠远,仿佛要看透整个世界般深邃浩瀚。“殷潮,你说当年我是不是就不该和离韵赌气,若非如此,又何必惹出这等大祸?让我家遭逢这样大劫……” “师傅,四年前我们没有出手或是你与离韵师姐赌气,幸好她当时只是重伤,无大碍,你为了千闽楼封山避世。四年后,还是为了千闽楼,舍弃了师姐,师傅,你有你的苦衷,但下一次千闽楼的弟子绝不会再踩着师姐的血脉明哲保身!”谈殷潮坚决的看着师傅,这是他的决心。 千占龙声音颤抖,似哭泣。这位曾经在江湖中威名赫赫的枭雄,现如今却流露出如同孩童般脆弱的神态。 “事事不愁,万事顺意”道宏仙人拄着木头嘟囔着“小奉,再烧些符纸,都不够亮,看不见路了。” 空墨奉牵着驴,又拿出几张符纸,两指控制,将其浮于空中,发着金光的黄。要是被人知道这么用金苑符可不得被大骂:“暴殄天物!”他望驴背上驮着小师妹,问师傅:“她以后会很强吗?能像您那样飞天遁地?” “她?还早呢!现在最多也只能算个普通人吧……不过她资质很好,比你好,你到时且看着,就连为师都不如她。”道宏仙人摸着胡子。 “哈哈,你也不差!”道宏仙人抚摸长须:“为师教给你的法门你要勤加修炼啊。为师已经有所成就,只等找个机会带着老驴离去,这地方就留给你们了。” “离开?师傅您要去哪里?”空墨奉一怔,问出心中疑惑。 “为师当然要去寻求更高境界。为此,需要历练。” 空墨奉默然,点点头。 师傅的实力高深莫测,远超常人想象。每隔百十年便会离开此地,直至寻找自身的大道,维持大域洲剑道气运。 话音刚落,天空忽然飘起雪花,一片接着一片,落在两人一驴脚下。老驴伸着舌头舔着落下来的雪花。 空墨奉将卿锦身上的披风又拉了拉,接了一片雪花随即勾唇笑道:“下雪了啊……” “小奉!快快快!看不见路了!!!多烧些,冷的狠”道宏仙人远处大喊着。 “来了!”空墨奉牵着缰绳往前走,驴子慢悠悠跟着。口念真言:“五行八卦,阴阳相合,乾坤借法——五行护盾!” 轰隆一声响动,形成一个金色屏障,将两人包围住,将漫天冰雪挡在外边。 ------------ 4正昌侯府黑甲军 “拂随融之名,华锦秀其中。 遥遥路漫漫,易之归一之。” “你便随着师傅姓,叫拂锦吧。”道宏仙人看了看她说道:“今日起,便是我易云山座下弟子了。你要牢记自己的本分,不得有违。” 拂锦恭敬地行礼:“弟子谨遵师命!” 小姑娘年纪尚轻,还有些懵懂,对于未来充满着期待。 “易云山三山三脉,云山一脉修习剑法符阵、南山一脉修习药道,鹿山则是修习天机之术。各山脉弟子再此基础上可修习旁类。”道宏仙人点头,将她带到后山:“这里为师已经布下大阵,对你修炼有益处的!” “如今大域洲的剑道气运所剩无几,当年哪一个不是几十年方才突破一境,方才成就如今。而你们这一辈赶上气运末流巅峰而出,修炼速度加上自身天赋,好好珍惜。” 万年之前,三大圣人老祖初定天道,划分九洲四海,创立三界六道,统御亿兆苍生,成为天地间的主宰。 从此,人类世界的格局发生了巨大变化。人族不再是任人宰割的牲口和奴隶,而是成为这片土地上最高贵的种族。 在漫长的时间流逝中,随着各个阶层、各个文明的诞生与延续,渐渐形成了现代社会。人族也因为繁衍生息而变得越来越强大。 不久之后,三大圣人突发奇想,在九洲大陆的西北部地带建造了一座巨型城市——无名。 这是九州之外唯一的城池,是无数人向往的修炼宝地。 因为无名之中蕴含着天地至理,若是能在那无名山留下名字,也是不枉此生了。 各大洲争斗不断,只为一甲子才开启一次的“天门”。 …… 她从只言片语中得知,师父曾来自不渡洲,受易云先祖之托来到易云,维持大域洲剑道气运。 院子里种满了竹子,一阵清风吹来,竹林沙沙作响,空气中带着浓重的竹叶香味。 旁边有个小池塘,池水碧蓝清澈,里面养着几尾鲤鱼。小木头马驹,桃剑...看着像是给小孩准备的玩具。 商康天都。 这里就像是一个不夜之地,永远那么热闹,只要你想得到,这里应有尽有。 “都给我滚开!”一身穿华服的总角少年拉满弓,对着身旁围着数十名士兵,大声呵斥道。 这些士兵全部都穿戴黑色盔甲,脸上蒙着黑色面具,看上去极其肃穆,他们的目光冷酷无情,仿佛没有感受到周遭的喧嚣。 士兵也都知道眼前孩子的身份——正昌侯府侯爷的小侯爷。 “你想干什么?!”一阵威严的声音传来。众士兵齐刷刷让出一条路,这时候,几道高大魁梧的身影从街道深处缓缓走出。 为首那位头发花白,但却丝毫掩盖不住他的锐利与英气。他身材魁梧高大,双臂肌肉如同虬龙盘结,浑身散发出强烈的压迫感。尤其是那张刀削斧凿般棱角分明的脸庞,更显得铁血刚毅。这位便是护国军统帅-—正昌侯。 “父亲难道也是那些贪生怕死,只会躲避灾祸的废物吗?!”看见出现正昌侯,小侯爷怒吼道,“千惠娘娘对我们” 还未来得及说完“啪~”一记清脆的耳光抽打过来,让所有人震惊的事情发生了。原先凶神恶煞的小侯爷居然被王将军一巴掌扇翻在地,嘴角还带着丝丝鲜红。 只见一位身穿紫袍的老者快步走来。老者鹤发童颜,精神矍铄,他就是正昌侯最器重的亲信,同样也是正昌侯爷最忠实的仆人。“小侯爷,快给侯爷认个错吧!” 他还是固执的站起来。 “父亲曾经在北疆立功无数,被皇帝陛下封赐爵位‘正昌侯’,统领整个天都城的军队,是皇室最信任的将领!” “拉下去!堵住他的嘴!’’正昌侯一声令下,黑甲卫便将他五花大绑起来。 “父亲!”小侯爷叫嚷了一声便无了声响。 两个月,谁也没有想到骄生惯养的小侯爷能和侯爷僵这么久。偷偷爬出墙脚底一滑便摔了下去。 醒来时边见一个老头凑在他面前:“小娃娃,要不要和老夫学医?” “不学,我要学武功救人”小侯爷别开头,两个月朝廷的诏书没有出现她的名字,她应当还活着! “医术也可以救人啊,老夫的武功也不差,我都可以教你。”老者看他没兴趣又抛出去一条“而且你还可以和老夫出去,不必困在这正昌侯府,出门在外你想做什么便做什么。” “想做什么便做什么。”小侯爷立刻来了兴趣。“不知阁下大名?” “老夫药王谷谷主百里一。”老者抚着胡子笑着说道。 “正昌侯府其寒庭拜见师傅!’’小侯爷跪向百里一深深三拜。 商康天都,依旧按着他的秩序进行着。似乎没有什么能影响到这座古老城市的繁华,人们还是在忙碌着自己手中的生意与工作。 ———— “好小的姑娘!那里来的?”付今朝看着趴在桌子上的小姑娘震惊道,几摞书在身旁整齐的摆着,又怕吵醒她,又低了声。 这个小姑娘长得太可爱了,皮肤白皙细腻如玉,睫毛很长。而且五官精致,就像洋娃娃般让人欢喜。 “还未来的急和你说,这是师傅收的小徒弟,拂锦,刚来的时候瘦的跟小猫似的。”空墨奉将熟睡的小团子抱起,放到床上,又帮她掖了掖被角,笑眯眯地对她解释。 “哦……”付今朝恍然大悟,“等她大些了,那可以学我的洛清剑法了!”她摩拳擦掌,跃跃欲试。 “也可以学我的金苑符了,我练的还不错。”空墨奉也说道。 付今朝看向躺在床上酣睡的小丫头,嘴边露出笑意。真是太可爱了,她决定了,从今天开始要做个温柔贤惠的大师姐! ———— 翌日拂晓。 拂锦睁开眼睛的时候,发现身边躺着个漂亮女子,怔怔的盯着自己,差点吓得尖叫出声! 还没等她反应过来,对方就扑了上去,紧紧搂住了她:“拂锦小师妹~” “呃,你认识我?”拂锦挣脱她的怀抱,狐疑地打量她。 她生的极美,五官精致如画,皮肤白皙如雪,身穿桃红色衣裙,腰间系着淡绿色丝绦,乌黑秀发披散在肩头,像个花仙般迷人。只是那双眸子,却带着几分魅惑的风情。 “我是你大师姐付今朝”女子眨巴眨巴眼睛:“小锦儿,从今天开始你就和我学剑。” “那这是什么?”拂锦拿起自己垂在后脖颈的小辫子,不出意外那就是眼前这个师姐辫的。 “这叫做长生辫,可以保佑人一生平安健康。”付今朝笑着朝她眨了眨眼。 用拂锦的话来说,今朝师姐就像有永远也用不完的力气,一刻都不想停下来。 她拉着拂锦跑遍整座山,还没等拂锦五岁便对剑术触类旁通,每天早上起来就给她灌输——洛清剑法;午饭后师兄欧阳再传授金苑符、晚上师傅又来讲书。 再大一些,空墨奉把阵法、符咒之术也不遗余力的交给她。拂锦自己也去百物阁找武器玩。今朝师姐为了不落师兄的下风,天天钻研新招式。 终于有一天,今朝师姐好像安静了。 道宏仙人对他们道:“为师最近领悟出一套剑舞,名为九天落雨。今日传授给你们。小朝呢?去哪了?” “好土的名字...”空墨奉眉头一皱,背过身去,“啧”了一声,“师父这取名,这么省事?” “师姐...估计去打千闽楼那群土匪了吧。”空墨奉耸肩说:“前几天那群土匪放火烧山。” 道宏仙人皱眉,“烧山?我后山的那个药园子?” 空墨奉点点头:“师父,就是你后山个药园子。” 知道了药园子是那样被毁的,道宏顿时勃然大怒中拿着拂尘,气喘吁吁:“岂有此理!走走走!去找千占龙那个小老头!” 空墨奉赶忙拦住他:“师父,别冲动啊。” “怎么不能冲动?”道宏仙人瞪圆了眼珠子,怒气冲天,“他竟敢毁了为师辛苦栽种十几年的药材!这简直是欺负我没徒弟啊!” 睡眼朦胧地拂锦:“……” 拉住他的空墨奉:“......” 远处打土匪的付今朝“......” 空墨奉劝他:“师父冷静啊!您不是有徒弟了吗,三个呢!” “我能忍吗?!我的后山啊,就那么被烧光了。”道宏仙人愤怒地吼道,“当初他送我药材,我还感恩戴德。谁知道居然毁我后山!简直无法容忍!” 拂锦也觉得生气。 她也养了几只鸡鸭鹅,那群土匪怎么可以这样残忍,不过...烤着吃,真的还挺香! 就这样,今日你烧我的药园,我捅你的鸡窝。明日你砍我的柴火,我堵你的山泉水。 千闽楼易云山相距不过十里,中间有条河叫峨渠。 今朝师姐就和千闽楼的大师兄谈殷潮解下不解之缘,这样闹腾了半年之久。然后就看对眼在一起了,两家结亲,老楼主也退位给殷潮姐夫,去闭关了。然后他们就生了个大胖小子——谈苏墨。跟他爹一样喜欢来易云后山。 这件事情,拂锦不知道(确切地)内幕,只是当时师傅很伤心,后来就带她去了易云山的南山上待着,这些都是回来打听的。 南山上还有其他的师兄弟。他们年龄比拂锦稍微大些,性格倒是活泼好动。 师门的师兄姐弟门的父母早逝,都被师父或师叔师伯们捡回来抚养成人的。 南山的那俩老头古板,什么正邪不两立,门派中人也是争斗激烈,互不相让。南山的规矩森严,任何私闯禁地、私设茅厕的行为,都会遭受重罚。 十四岁那日,睡梦中只见空中红云涌动,雷电闪烁,一朵祥瑞莲花突降世间。 然后就突破观庭了。师父开心的给自己磕了个头,busi~ 他说:“小奉,师父有些开心,你给为师磕个头!” 空墨奉自然扭不过他,磕了个头。 但道宏仙人觉得不得劲,自己又幻化了一个自己,给自己磕了一个,嘴里念叨着:“我真是天神降世...之类之类的话。” 拂锦越大些,越容易做一些噩梦,师傅师姐师兄他们也有些愁容。 道宏仙人说“这是你的心魔,等你成长到独挡一面时,它自然会解除。” 为了让她有超脱的心境,所以封存。拂锦有些好奇也有着害怕,心魔这名字听着还挺忽悠人的。 师父有一天留下一张纸条就出去云游了,空师兄接替掌门之位,师姐也去千闽楼了。这易云山说大不大,说小不小的。有趣的事太少了。 有时去茗山居给易云弟子们讲课。有时给谈苏墨当陪练。他从小就气他爹,被打着跑到易云后山找拂锦哭,然后又焕然一新继续回去气他爹。 从此往复...没有能与之一较高下之人实在是无趣。 说起千闽楼,他们是江湖上暗影、杀人的利刃,千闽弟子的命运多是坎坷多舛。估计只有我们易云山不怕他们,就是那个“千闽楼土匪火烧易云山”的不解之缘。 她和几个千闽楼师兄相处的十分投机她也乐于助人,偶尔也会偷摸摸送点好吃的给他们,或者偷渡点好酒给他们。 又想起了南山古板老头曾经说过的话:“易云弟子,绝对不许和千闽土匪勾结,违令者逐出师门。”可是……这些师兄都没有告诉他们,自己早就和千闽楼搭上线了,并且已经把千闽楼一些师兄收为小弟了! “上善若水。水善利万物而不争,处众人之所恶,故几于道。居善地,心善渊,与善仁,言善信,政善治,事善能,动善时。夫唯不争,故无尤。易云弟子应该心怀天地,以苍生大义为己任,而不能因小失大、贪图蝇头小利,否则将来如何成为大丈夫?不忧世事唯忧道,不动心情只动情。坚守本心,不要让外物蒙蔽了你的双眼。” 易云脱离宗门,割发断恩,乃是易云弟子精神意义上的重大惩罚。 江湖许多宗门、派别对割发离宗这个制度也极为重视,非弟子犯重恶或自愿离宗,绝不会使用此法。 ------------ 5落雨压檐身凄凉 百战千擒万斩囚, 一身兼负剑花游。 笑杀两湖春浪阔, 月明相对看蛾渠。 你若是想要谋财害命,千里寻仇。便去安城西边几十公里处的一片山林脚下,那有一座很大,有些破旧的宅子。四周都是密林深壑。有位老瞎子坐在门栏上,手拿竹杖,宅子门前,有一辆黑色的马车停留着。 门上摇摇欲坠的破牌匾写着“不收钱者以物换物”几个大字,老瞎子就静静地坐在那儿,他面前的破碗里既有着手掌大小的明珠,又有珠串银子黄金,半截小指头,脚下还有几本不知是什么名字的破书垫着。 莫说是乞丐,就是富贵人家也眼红的东西。在他眼里也不过如垃圾一般,更何况他本身就是瞎子,自然是看不见的。 若是胆大的,不怕死的,想去偷窃。黑色马车里便会突然甩出一条铁链,如蟒蛇一般,缠绕你的脖子,一呼吸之间便没了生气。 “落雨压檐身凄凉, 铁蛇伴行索人魂。” 说的就是千闽楼的瞎算盘和引路人。拿不出足数的钱财物件,一身上的武功,器物皆可抵押。 “我有一笔大单子来谈,希望能见你们楼主。”青衣男子道。他带着斗篷,罩住了大半张脸,隐约瞧见一点白皙的下巴。 瞎算盘问道:“不知阁下要谈何生意?尽要见我们楼主“。 “我想请楼主帮我查一个人的底细,以及他是否还活着“青子男子回答。“报酬,自是你们楼主最想要的。” 半响,瞎算盘拿着竹杖敲了敲破碗,马车里的人道:“既然如此,那便请公子上来吧。“说完便掀开马车帘子。 “多谢两位前辈”青年男子拱手谢过。 坐着马车行一盏茶的功夫。便是高耸入云的深山,柴木搭建起来由上往下蜿蜒曲折,经过百余年的风吹日晒,不见尾端,深深淹没在云雾中。 几抱粗的大树,遮蔽了半边的天空,只留一点点阳光洒在上面,将其映照成斑驳光影,让人觉得阴森而恐怖 此时上山,已是傍晚,天色昏黄,云海缭绕,如一只只黑色的巨手,扼住人的喉咙,令人喘不过气,仿佛被一层厚重的纱罩着,看不见任何光亮和希望,让人绝望。 因为在云雾遮蔽之下,视线有限,很多时候,都是靠耳朵和鼻子去分辨方向。 此刻的天空阴沉无比,乌云滚滚,狂风呼啸,大雨倾盆,天地间充斥着萧瑟肃杀的气息。 “咔嚓!“ 一道闪电划破天际,照亮半边天际。 不禁让人倒吸一口凉气。 千闽楼就像野兽一样,隐藏在阴影中,随时准备着猎食和狩猎自己的同类。 他们不但是暗地里操控杀手组织,还接取一些江湖人士无法完成的任务。刺杀,悬赏。只要你出得起钱,无论什么样的任务都可以做。 因为在他们眼中,只有杀人与被杀,再无其他。这天地间,再没有比这更重要的事物存在。 他们就像一群没有七情六欲的孤魂野鬼一般,游荡在世间。他们是江湖上的夺命鬼,杀人刀。 这样的生活,是一种极度寂寞的生活。 千闽楼便靠着这份嗜血,狠辣的手段,在江湖上站稳脚跟。 青子男子走在前面,身后的引路人一身黑衣,只露出那双眼睛,在黑夜里,泛着冷冽的光芒。 一座古朴的大厅里。 长发束冠的男子背对着青子男子坐着,手执玉箫,缓慢地吹奏着。他一头黑丝垂到胸前,遮挡住了整张脸庞。 一曲毕,坐上男子才慢慢转过身。 “阁下开出的条件如此诱人,我们又如何能相信你不是信口开河。“男子淡漠的声音低醇好听,却又透着几分冷酷无情的味道。 “楼主看过便知道了”。青子男子递去一块白布。 谈殷潮疑惑的打开,看到里面的物件,看向青子男子的眼神骤然变得锐利。 “故人之物,你是如何得来的”。他紧攥手中的物件。 “楼主只要记得当初的承诺。” “那阁下想找的人叫什么。” 青衣男子从袖袍里拿出一封书信,“自然是这天下最尊贵的人。” 这信上面只有短短几行字,带着淡淡的清香。 “若是先前同意帮助你。是因为故人遗物。那现在同意帮助你,我想我相信你有这个能力。”谈殷潮锐利的眼神望着他。 “那便多谢楼主了。”青衣男子拱手一摆,又将那东西用布紧紧裹实,小心塞回衣袖里,便随着引路人下山去了。 屏风后施施然的走出一位美俏的小娇娘。“楼主这是在和那位小郎君打什么哑谜,我怎么一点也听不懂呢。”她懒懒地躺在椅子上。 身穿水色长裙,腰间系着同色绣花缎带,外披一层薄纱。乌发梳成一束,垂到胸口处。眉如墨画,目如秋水,脸颊两侧还带着浅浅梨涡。像个二十多岁的姑娘,谁能看出她竟有四十多岁。 谈殷潮看着娇俏可爱的妻子,笑着捏了捏她肉嘟嘟的腮帮子:“今朝,不是我要和别人打哑谜,而是你家夫君我也被这突如其来的消息惊到了。我这次答应他不仅是看在故人书信的份上。而是因为他的真实身份。“谈殷潮将书信递给她。 付今朝接过书信仔细翻阅。 一张秀丽的脸蛋上顿时浮现出浓郁的惊讶。 “流云山庄的纸,晚来阁的墨,那位公子随手拿出来的一块布都抵得上一笔玄字任务。” “难道是他?他居然还活着!” “可他明明死于乱箭之下啊。这......“付今朝皱着秀气的眉头,不敢相信。 谈殷潮轻叹口气:“这个世界很大,谁也说不准哪天会发生什么事。射日堂的那位估计也快回来了。” 千闽楼座下有:麟雀阁,专门选拔成员的机构,成功通过“赤火十二炼”,便可分入各堂。 执法堂:又称“阎罗殿”,断罪,囚禁的地方。堂主黑面阎罗仇无度,一条断魂黑蛇链耍的极为狠辣。堂中每人也是一把黑链挂在腰间。一个个活脱脱的锁命鬼。 射日堂:搜罗江湖新闻,接杀贴,领任务、赏钱等事情。 这里汇聚了整个江湖所有书籍,甚至包括一些上古时期的典籍和记载。主人是一位神秘的男子,他是上古大巫后裔,精通巫术和阵法。 据传他的师傅,曾在一处险恶的洞穴中得到过一本巫典,并且将巫典改写成了巫法。这才让他学会了巫术和阵法。他不喜管理,丢下一句话便消失了,没人知道他去向何处。 天,玄,地,垠。乃是射日堂任务阶级,能力更盛者选入十凶 “穷奇、饕餮、混沌、梼杌、九婴、猰貐、犼、蛊雕、祸斗” 后山突然传来一阵炸响,鸟雀惊飞! “呵,不用想,又是千闽楼来的那位少侠!跟他爹一样,一个烧山一个炸山。”一位年轻的弟子幽幽道。 “我要是他我就不去找小师叔受虐,多打击自信心啊!” “小师叔是天才!普天之下谁睡觉能睡出个玄隐境“另一位激动说道。 ”啪””啪”两声,昌瑞昌耀两位弟子捂着脑袋。 两人一起转头看去,一个年轻的男子,手里拿着一只狼毫笔站在身后。来的便是易云山大师兄付轩。这人长得一双狭长的凤眼,仿佛会说话似的。 “你们刚刚说什么?再说一遍!”付轩微笑问道。 “大师兄我们没说什么!” “就是赞叹小师叔的修炼天赋和实力,我们哪敢说别的啊!” “对,对,就是赞叹小师叔的修炼天赋和实力“二人连忙改口。 “好了,别装傻了,你们若是羡慕,明日师兄便陪你们练”付轩笑容越发灿烂。 昌瑞昌耀两人感觉背脊都凉飕飕的,大师兄是魔鬼吗? 若说不羡慕找小师叔练手,那才真是的假!毕竟每次经师叔手,他们总会突如其来,有些不一样的感悟,但是,和师兄练的话,那可真的是...生不如死! 又是一记闷雷。 “这后山迟早得被他们两炸完。”付轩无奈地摇了摇头,又继续拿着笔回去练字了。 后山,是一片竹林,整个竹林都笼罩在了一层薄雾当中,远远看去就好似仙境般的存在,除了几声鸟鸣之外,偶尔有风吹过的时候,带来的还有阵阵竹叶的清香。 只见一女子高高站在小亭顶上,一袭皦玉色的锦袍,腰身裹着两条窃蓝色腰带,上面绣着落桂水墨游鱼,腰间一只秋夜月小灯笼桂花流苏禁步压襟。手执一柄银白色的长境剑,半块玉珏下垂着长穗,负于身后,俊美如仙,英姿飒爽,但眉目间透着无尽的孤寂,眼中没有丝毫情绪波动,仿佛已经看淡了红尘万象般不起一点涟漪。 “谈苏墨,今日是你输给我的第十二次了,你不累我都嫌累了。”拂锦轻语,揉了揉眼睛,“打完这场,我得回去睡觉了。” 十四岁一梦入观庭,按辈分算是最年轻的武者,放在这一代也是鹤立鸡群的人物。 如今修为更是到了玄隐境,前途不可限量! 谈苏墨抬起头看着对方,男孩一身碎日鎏金圆领袍劲装轻甲,肩膀上带三层莲状肩甲,小臂两只黑色玄纹护臂,胸襟前绣有金色的云朵图腾,后袍随风而动,腰间的红玉配饰熠熠生辉,长发高束,里面可藏了好些小辫子,眉目如画,只是那张稚嫩的脸上,此刻却是严肃而认真。 “既然我已经输给你这么多次了,那么接下来,我会赢回去的。“他的手握成拳,骨骼咔嚓作响,身体紧绷,浑身散发着强烈的气势。 拂锦见状,眉头轻蹙,但随即便舒展开来,他这一次周身的气息与之前许多次大不一样,隐隐有突破的趋势。 这倒让她有些惊讶,看来这半个月的暴虐让他的肉身得到了锤炼和淬炼,如今已经有了一定的成效,再过一段时间,怕是就要突破到天元境了吧? “那希望你不要让我失望才好,若是还没长进又得回千闽楼继续接任务喽。”拂锦微微一笑,她可知道谈苏墨的软肋,那就是迫切的想逃离千闽楼,那就激他一激,或许有用。 不出所料,谈苏墨深呼吸一口气,双眸猛地睁开,瞳孔中仿佛有两道闪电掠过!“我才不要回千闽楼啊!” 随即一股强悍的力量自心底爆发,席卷四肢百骸。 “轰...“ 他身后的长剑忽然发生嗡鸣,似乎是感受到了主人的战意,随其而行。 拂锦站立在原地随即便动了起来,身影飘忽而起,宛若鬼魅一般,瞬间便来到了谈苏墨的面前。 “百媚迷踪也是一等一的身法,”拂锦身形一晃躲过了这攻击。 “那便尝尝这一招!”苏墨右脚踏地,脚尖点地,水气中荡漾起一片涟漪,一瞬,整个人如同泡影消失在空气中,让人根本难以捉摸其位置所在。 “月夜无眠!” 这便是月夜无眠的妙处,若是在夜晚,月色笼罩之下,人看不清楚他的行迹,这才是真正的无形杀机! 可是现在还是白天。 声金铁交加的脆响,拂锦两指夹着谈苏墨的刀刃。 “你的剑气虽然比前几次提升了许多,身法也精进了。但是,就凭现在的你,想打败我还远远不够。“拂锦一指将他弹了回去。 而拂锦则是一步未退,稳当当的站在原地,双手背后。 谈苏墨能够感觉到,对方刚才只用了三分力,甚至更少。 罢了,打不过。 还是歇着吧... “我自然是知道不可能打败你得!小师叔!我们境界差了三品哎,三品!我真的打赢你了那才是见鬼了吧。”谈苏墨擦拭掉嘴角的鲜血,脸上却没有丝毫沮丧之色,朝她举出三根手指头,随即拿起凉茶猛灌两大杯。 “嗯。”拂锦趴在桌上,若有所思的点了点头,而后抬起头慢慢说道,眼里满是真诚:“你如今是三品道合虚,到天元境,只是差一个契机罢了,要不找你爹再打你一顿,没准危机关头就突破了?” 阶级又分六阶三品,三品又细分七境 六阶下统称武师 三品万象境、道海、合虚。 二品天元境,观庭境,玄隐境(准玄隐,半步玄隐) 一品大乘云。 “小师叔你再开什么玩笑?这个玩笑一点都不好笑。”谈苏墨歪着头扶着脸颊,选择闭眼,不听她的废话。 “掌门师兄说过‘手中无剑,心中有。手中无剑,心中亦无,我既是剑,剑既是我。再到无剑无我,以心化剑,以气化剑,化虚为实那才是真正的剑道’,虽然是同理,但你的剑不是杀人剑,没有杀气。”拂锦闭着眼,打了个瞌睡。 想睡觉。 “我娘也不杀人啊”谈苏墨有气无力的趴在石桌上,愁容满面。 “你娘又不是千闽楼的人,她杀人干嘛。” 付今朝是易云山的弟子,易云山与千闽楼相距不过十里。听说当年谈殷潮带着师弟们火烧易云山,以为是一群土匪放火烧山,二人大打出手,结果打出了感情,嫁给了当时还是千闽楼大师兄的谈殷潮。 有了这一层关系,谈苏墨总带着拂锦玩。拂锦给他开小灶,每一次谈苏墨回去,武功总会精进一些,他爹娘狠不得天天把他打上易云山。 “我也不想杀人,我就想做个游侠!一壶烈酒一匹骏马,行侠仗义,名响江湖!”谈苏墨踩着石凳,一手叉腰,一手举杯,那凉茶好似一杯美酒,“哈”的一声一饮而下,露出两颗可爱的小虎牙,长生辫随风而动。 “你不想进十凶,也不想要那个楼主之位吗?你如今这个年岁,又快到了天元境,这个年纪在千闽楼里也算是拿的出手的了。” “还有大师兄二师兄呢!我哪里排的上,况且我志不在此,而且一辈子被困在千闽楼,不喜欢,我不喜欢。” “你肯定又是说了这话,谈叔才打你的。” 谈苏墨吐了吐舌头,摸了摸头;“嘿嘿,小师叔你就不想当易云山的掌门吗?以你的资质放眼我们这辈也是战无敌手,你就不想吗不想吗不想吗?” “我也志不在此,现在师兄看家,我就在这静心,况且你以为掌门是那么好当的啊,一天天的事那么多,师兄闭关之一就是因为想躲着那些长老。”拂锦慢悠悠说道,而后发现自己与谈苏墨的想法也差不多。 “静心?还静啊?都静这么多年了,要不我们下山吧,不去千闽楼,去见见这江湖!”谈苏墨一张俊俏小脸挡在拂锦眼前。 拂锦一双明眸里闪过一丝复杂情绪,最后,她只是微笑着说:“谈叔和我师姐可不会同意你去,所以你才想拉着我?“ “哎呦,瞧瞧这话说得!“谈苏墨的嘴巴撅得老高:“怎么说的像是我把你当成挡箭牌了呢?“ “难道不是吗?“ “那倒也是......“他一副无奈样子,最终还是没有再说下去,又趴在了桌子上。“可怜我年幼可怜,还没有见过什么大世面就要这么消磨再千闽楼里了,哎……哎!” 谈苏墨一边说着丧气的话,一边用余光瞟着她,眼神里好像再说,“师叔你看我这么可怜,就发发善心与我一同下山吧,求求你了!” 听母亲说小师叔是师祖从河里里捡回来的。 ------------ 6月花双剑无眠夜 谈苏墨静静地望着她,听母亲说小师叔是师祖从河里捡回来的。 小时候他跟着母亲回来看师祖,自己误打误撞跑到后山,看着小师叔打坐,一坐便是好几个时辰,等着自己睡着了,她还在纹丝不动。 再醒时自己已经和母亲回了千闽楼。 自此,他总是偷偷跑去易云山,小师叔总是静静地坐在那儿,一动也不动,眉心中总有淡淡的愁绪,眉眼怎么也展不开。 “阿娘说我得叫你小师叔,可你却不比我大多少呢!”小谈苏墨问道。 “我与你的母亲还有师兄,师出同门,按辈分你确实该叫我一声小师叔”拂锦睁开眼睛看了一眼小谈苏墨“你若不愿意,叫我阿姐也行。” 自己也没比他大多少,平白的老了一辈。 “你如今是何境界?我是二阶武师了,同龄人基本不是我的对手,我总能打赢。”小谈苏墨插着腰,俊俏小脸笑嘻嘻的,眉眼和他母亲长得一样漂亮。 “如今已是万象境巅峰。”拂锦闭眼答道。 “万!三品万象巅峰!”小谈苏墨眼睛瞪得大大的。 回去后他便潜心苦练,向长老们打听小师叔的事儿,无一不赞叹。十天半个月便来问剑一次。 有了小师叔,自己的生活过得格外自由潇洒,相比楼里的其他的师兄弟们,他们既没有楼主父亲,有的也没有温柔母亲,更没有活在江湖传言中的小师叔亲自陪练。 师祖留下字条出山云游,小师叔就更加愁容满面了,倒不如下山去找师祖。 “下山的话你有钱吗?”拂锦反问道。 “没有。”谈苏墨笑着望着她“但是我爹肯定有!” 弦月高挂,满天繁星,夜凉如水,今朝阁屋顶。 “为何不能白日直接走小门,非得这月黑风高夜,趴墙角?”拂锦无语的望着给自己留着屁股的谈苏墨。 “白日人多眼杂,黑夜行动起来才最为合适,这才是杀手的作风。”谈苏墨小声说道。“而且我怕被我爹打成筛子。” 拂锦叹了口气,轻功跳起,坐在了屋顶上。 “等我爹他们睡着,我们就偷偷溜进去...”谈苏墨嘴里念叨着。 为什么感觉不到师姐的气息?难道今日只有谈叔一个人,这也不应该啊,这气息与谈叔的大相径庭。 一阵劲气逼来,小心!”拂锦一脚踢开谈苏墨,身形一转,避开了剑气。 却没料到身后竟然站着一名身穿黑色长袍的男人,看年纪约莫四十来岁,身材魁梧高大,眼神凌厉,一头乱发,看起来很是狼狈。 “你是何人?来这干嘛?我在千闽楼从没见过你这号人!”谈苏墨从地上爬起来,将拂锦护在身后,警惕地盯着眼前这位陌生的男人。 “你这小娃娃,还算机灵,不错。“男人笑着对拂锦说道,忽然一扬衣袖,空气之中飘荡起淡淡烟雾,拂锦只觉得头脑晕沉,开始闭气。 “前辈,你这毒气可也太小瞧我们,你只身一人竟敢也闯千闽楼。”谈苏墨一边吸着那淡淡烟雾,一边冷哼。 谈苏墨自有着千闽楼的秘法武功,这种毒气对他来说本就是开胃小菜。 “老夫不是要毒死你们,只是想要你们乖乖呆在这儿,否则,休怪老夫心狠手辣,让你们尸骨无存!“ 男人的话音刚落,谈苏墨就看见他挥枪过来,速度极快,有着破空之势。 谈苏墨眼疾手快,飞身而起躲过,同时右脚猛蹬,身体腾飞起来,左腿踢向男人的手腕。 只听砰的一声,两人的兵器撞击在了一起,发出铿锵之声,一触即分。 谈苏墨稳住身形,心里暗忖这男人的武功不弱,看似普通,实则却是一身的匪气。男人也不含糊,手掌一翻,手掌变得乌黑,指甲也长了出来,一爪袭来,速度快若闪电。 “小小合虚境也敢与老夫斗,真是不知死活!“男人恼怒地瞪了谈苏墨一眼,男人似乎真的没有动杀机,不然一招之内,谈苏墨必败无疑。 拂锦退到了院子的墙根处,靠在树旁。今日他与谈苏墨打了十三场,早就没有了力气。 “那边的女娃娃,不与老夫比试比试?” “我一人足够!”谈苏墨一边说着,一边出剑迎击。 “好少年!有志气!”男人也不示弱,两人交战起来。 “前辈真以为千闽楼是这么好闯的,早在我们进入千闽楼时,我们的动向就被知道的一清二楚,更何况前辈招招无杀意?”拂锦淡淡说道望向黑衣男子“莫不是谈叔的客人?” “哈哈,拂锦丫头有几分聪慧!“谈殷潮哈哈一笑“我们千闽楼的小娃娃人,岂容别人欺负。竟敢在撒野,尉迟道杰,我看你是吃了雄心豹子胆!“ 谈殷潮话音刚落,两道身影已经出现在周围。 “爹!娘!”谈苏墨望着夫妻二人 “苏墨,为父来助你!“谈殷潮手握着宝剑,身穿白色锦袍,脚踏银靴,长发束冠,整个人看起来英俊潇洒、意气风发。 他手中的宝剑在月光照耀下,在这暗黑的环境里,显得尤其明亮。 “哈哈......好久没有活动筋骨了。“尉迟道杰眼底闪过一抹兴奋的神采,“今日就好好玩一会儿吧!“ 言罢,谈殷潮提剑就朝着尉迟道杰杀去,而尉迟道杰也不甘示弱,立刻迎战上去。 “唰唰......“ 两人身形快若惊鸿,在漆黑的天空中划过道道残影,只听见一阵阵兵器相交的声响传出,伴随着两人不断加重力度的攻击,整片天空都被染成了血红之色。 两人对招数的熟练程度,已是出神入化到极致,只见两人身形如同鬼魅般在半空中闪烁着,每次交错,必定带起阵阵强大的气流,震得树叶沙沙作响,发出一阵声响。 “苏墨,来!”谈殷潮大喊道。 “好!“谈苏墨应声,父子两一攻一守,一进一退。 尉迟道杰也是豪迈一笑,手握长枪“砰砰砰砰“ “师姐,这位前辈是何人?”拂锦凑在付今朝身旁问道。 “此人便是射日堂堂主,大巫主尉迟道杰。十五年前去寻解命之数,他们巫族活不过三十五,如今看来,这命数是解了,境界也大大提升。”付今朝目光一刻也不离谈殷潮。 三人速度极快,几乎眨眼间就交换了数十个回合,每一个瞬间都能够带给对方巨大的伤害,只见他们手中武器不断碰撞在一起,发出激烈的碰撞声响。 “啪“的一声脆响,尉迟道杰长枪猛然刺出,笔直的枪尖直指谈苏墨胸口。 这一刺,若是刺实,势必会将他刺个透心凉。 谈苏墨右腿往后一撤,长刀横扫,锋利的刀刃瞬间切破空气,带起一连串刺耳的破空声响,在夜空中格外清晰。 “铛“的一声金铁碰撞之声响起,火花四溅。 “好小子,武功又精进不少。”谈父笑说道。 “让我也见识见识真正的月下无眠!请两位赐剑!”尉迟道杰手持长枪大喝道。 “月下潜浮云,天影无生烟”。父子二人共说道。 此时谈苏墨的月华长剑上,闪耀着一层淡淡的月光,将那把长刀映衬的更加夺目耀眼,让人移不开视线。 红月当空,天地间仿佛都变成了一片血色。二人如泡影般消失在空气中。 此剑名为“月下无眠!” 一呼吸,这记横斩并未命中尉迟道杰,而是在距离对方胸前还差一寸左右的位置停下,未前进分毫。另一剑则在颈后。 尉迟道杰轻笑出声:“哈哈哈哈哈,没想到这些年来,谈兄你的功夫倒是进步了许多。你们父子两可把我打的没有还手的余地啊!” “咍~你这些年也没差,不过你这脸就没我俊俏了”谈殷潮拍了拍他的肩膀。 “道杰兄,多年不见了。付今朝微微点头。 “付妹子,多年不见了,你还是一点没变啊。”尉迟道杰腼腆一笑,挠了挠头。 千闽楼土匪火烧易云山,听的耳朵都快生茧子了,难道还有其他的过往吗?谈苏墨不禁竖起耳朵。 “对了,对了,这位是今朝易云山的师妹拂锦,这是我儿子谈苏墨。这位是射日堂堂主,大巫师尉迟道杰。”谈殷潮介绍着,叉开了两人的对话。 “叫我尉迟叔就好,两个孩子这般年纪就有如此修为,这代江湖人才辈出啊! “见过尉迟叔。”两个孩子拱手作礼。 “不如今晚我两把酒言欢,不醉不归?” ...... 清风徐来,酒香四溢。 桃花坞 蚀骨心得刺痛在身体内翻腾不休,那种仿佛灵魂都要被撕裂、融化掉一般的剧痛让他忍无可忍,鹤昀策他想要大吼、想要嘶叫出声,然而却发现自己根本没法动弹,甚至连眼皮都睁不开。 直到最后一情丝拔除干净,鹤昀策才感觉浑身如释重负,终于有了力气能够喘息。 修炼逆天意,需要拔去情丝要经过无尽痛苦,情丝倘若复苏,比拔去时疼上百倍,千倍。 鹤昀策猛灌了几口烈酒,压制着疼痛,却仍不见半点醉意,只是神情略显恍惚,双眼直勾勾的盯着前方某处。 他将纸条从鸽子脚旁取下来,轻盈地放在掌心,展开细看了一遍后便又重新折好塞到信封里面。 鹤昀策抬眸,漆黑的瞳孔仿若能摄魂,他薄唇微抿,声音清冽,“有活了。” 抬起手腕将它抛向空中,那信封如同飞镖般稳稳当当的落在一只白色的鸽子脚下。 片刻后鸽子便振翅高飞而去,消失于茫茫夜幕之中。 他收回目光,再次举起桌上的酒壶仰头一饮而尽。 ------------ 7+8假借大剑士威名 天刚蒙蒙亮,青色迷雾弥漫在林海之间。 树木摇曳生姿,偶尔会有鸟鸣传来,更为这山林增添了几分宁静与肃杀。 “驾——” “驾——” 马飞驰而行,掀起阵阵尘土,朝前疾驰而去。 “吁——” 马儿嘶吼一声扬蹄而止,马背上的人勒紧缰绳,回身翻身下马。 她站直身体,环视周围的环境,确定没什么异样,“下来休息一会吧,这么多天了,谈叔找不过来的。” 此二人正是拂锦与谈苏墨。两人为避免被认出,都做了些改变。 “终于出来了!我爹和尉迟叔叔喝酒,我偷偷进去他们都没发现。”谈苏墨笑道,松懈来,浑身轻松。 两人寻了块草坪坐了下来,拂锦拿出点心和水囊。 拂锦打开壶盖。 突然,远处传来一声惨叫,那声惨叫似乎极其凄厉。拂锦闻声蹙眉,她将水囊放下,细细分辨声源位置。 谈苏墨见状,摸上月华剑,跃跃欲试,“走!我们去瞧瞧!” 拂锦拉住他的胳膊,“当心些,估计有十几人。” 说罢,两人提步朝声源方向走去,越靠近那边的喊声便愈加清晰。 “嘶——” 一阵马儿嘶鸣传遍整座山林,惊醒了树上栖息的鸟雀。 男子策马狂奔,身后紧随几骑快速追击。 突然!一道破空之声响彻长空,数支利箭自林中射来,直冲他的胸口。他急忙躲避,险些坠落马下。 就在此时,前方密林里又飞窜出十余匹骏马,朝他扑了过来,带动四周树叶哗啦作响。 归皓双腿夹住马腹,手腕翻转,剑锋划破虚空直刺迎面的骏马脖颈处,骏马吃痛发出凄惨叫声,前蹄跪地。 趁此机会,归皓一跃而起,借助马力,手中软剑宛如活物般舞动。他以极快速度斩杀掉挡在路中央的两匹骏马,继续往前冲。 可惜,他还没跑多远便被另外三匹马包围,归皓心中暗骂,该死的! 就在此时,后背传来剧烈疼痛,归皓闷哼一声,单膝跪地,一柄泛着寒光的匕首架在代苏颈部大动脉处,刀刃已经割裂皮肉。 “交出千机百闻贴,饶你不死!“领头男子大喝道。 “小师叔,我们不出手帮他吗?”谈苏墨焦急的看着,出来这一趟还有些技痒呢。 “这些人估计是家养的暗手,一招一式皆有章法,派这么多暗手来杀他,怕不是江湖寻仇就是...还有千机百闻帖是什么东西?”拂锦轻声道。 “砰……”归皓摔倒在地,后背火辣辣的痛着,显然受伤不浅。就在这时,一道劲风袭来,一柄短刀狠厉无情地插进他右边肩胛骨上。 归皓缓慢扭头看向持刀之人,他身材魁梧,浓密的胡茬遮盖了本就粗犷的脸庞,他浑身肌肉隆起,透露着野兽特有的暴戾。 “老五,杀了他,别磨蹭!“领头男人吩咐道。 “管他是什么呢!再不救他就要死了。”谈苏墨说着捡起一颗石子,瞄准了不远处魁梧的男人,狠狠地扔过去—— 老五冷哼一声,拔刀再次朝归皓砍了过去。 就在刀要触及代苏喉咙时,他闭上眼睛。 预想中的痛楚并没有降临,耳畔只听得‘哐啷’一声。 就在此时,老五只感觉虎口一麻,原本握着的短刀竟然脱手而出,突然又直直地朝着他面门飞去。 “哐啷!“短刀插在地上发出清脆的响声,吓得众人一跳。 老五看着眼前不足三寸距离的断刀,额头渗出丝丝汗珠。 “哎呀,一颗没打中”谈苏墨一脸疑惑,望着拂锦“怎么突然出手了?” 一剑刀脱手,二剑断刀横面。 拂锦教给谈苏墨的小把戏,第二剑需要运力给敌人一击,让人防不胜防,不过此处把剑换成了石头。 谁?!是谁出的手?!魁梧男子大惊。 “老五,不对劲,难不成他还有后手不成,此人武功都在我们之上,难不成是大剑士尚天赐,若是他出手,我们绝不是他的对手!”领头男子大惊。 “前辈,我们无意冒犯,此人是我们天阙府追杀之人,还望前辈海涵,当作没看见罢。” “滚!”谈苏墨沉着嗓子喊到,朝着拂锦挤挤眉毛,拂锦摇摇头,衣袖一挥,气息席卷而来,震的他们一退。 “老五,撤!”魁梧男子也不犹豫,带人匆匆离去。 看他们逃离,拂锦这才放下心来。要是打起来,这么多人也够呛了,估计也骗不了多久,他们回过神来,肯定再杀回来。 “在下春华十六阁归皓。多谢前辈出手相救,归皓无以为报。”归皓拱手道。 “我们可不是什么大剑士前辈”两人从树后走出。拂锦双手抱拳,:“我与朋友出门游历路过此地。他见如此多人围攻你一个,心生怜悯,故而出手。” 归皓看了他二人一眼。 他一身白金流云袍儒雅俊秀,带着白色长围斗笠,举止温文尔雅,像个贵族子弟,但身上的气息冷瑟。 另一人带着墨竹斗笠,一身紫衣颇有侠气,看到他手中的刀大惊:“月华子母剑!” 月华子母剑,乃是千闽楼先楼主独创的宝剑,子母双剑,削铁如泥,锋芒毕露,威力无穷,据说曾饮血千万,剑灵嗜血凶残。没想到今日竟能遇到真品,男子双眼微微,“阁下莫不是千闽楼楼主之子!” “正是在下。敢问兄台尊姓大名。”谈苏墨谦虚有礼的回答,嘴角挂起若有若无的微笑。 “这位是?” “拂锦。”拂锦微微一点头。 “归公子。你身受重伤不如与我们一同前行,也算有个照应。”谈苏墨建议道。 归皓思索片刻后点点头,“既然如此,那便多谢两位了。”他知道自己身负重伤,根本不适合赶路,现在唯一能做的事,便是先找个地方疗伤,恢复实力。若天阙府突然回过神来,自己怕是叫天天不应。 经过拂锦的治疗。几夜未眠的赶路,他终究抵挡不住困意睡了过去。 拂锦与谈苏墨则在附近山林里寻找干燥的树木,烧水做饭。 “小师叔,那日我邀请归公子和我们一同,你没什么想说的?”谈苏墨坐在篝火旁,望着对面烤鸡翅膀的拂锦,轻声道。 拂锦将最嫩的那条腿撕下递给他:“味道如何?”语气平静,仿佛早已习惯。 谈苏墨嚼着肉,含糊不清的回答:“好吃。” “天阙府的那些人又不是傻子,回过神,定然会杀回来,我们救了这位归公子,自然也把我们当成他的盟友,多一人多一分力,打不过我们直接跑,本来就是他一个人的事。”拂锦望着远处熟睡的人。 “既然入了江湖,你想干什么便干什么,我想你心中定是有考量的”拂锦将另一只腿塞进他碗里。 谈苏墨淡笑,他知道小师叔永远会支持他,尊重他的决定,哪怕有危险。 “我是千闽楼的人,是个杀手,生死对我来说其实不过是两眼一闭的事。小师叔,其实我很喜欢现在这种平凡简单的生活。”谈苏墨叹道,眼底却划过一抹落寞。 但却有着身为千闽楼弟子的责任和枷锁。 “我过着比师兄弟们好上百倍的生活,有着楼主父亲,母亲,还有小师叔教导,我生活在阳光下,我本不应该有其他的奢望。但是我不仅仅想当个杀手...”谈苏墨默默道。 “少年应当纵马江湖,看世间繁华沧桑。”拂锦拍拍他的脑袋。 “小师叔说的是。”谈苏墨低头咬着烤鸡腿,眼底却划过异样。他想要更强,超越父亲,甚至超越小师叔,因为这些年父亲所承受的东西太多,而他却没办法帮他减轻一些压力。 “好了。吃饱了睡觉。” 谈苏墨一愣,随即咧嘴一笑。 ... “归皓还有几日回来。”男子手执黑棋,目光幽深地落在棋盘上的白子上,喃喃道。 “属下查探,约莫十日内归皓便能到檀林城。” “嗯,继续派人监视归皓和他同行的人。”男子落下黑棋,目光深邃幽暗。 “是。” ... “小师叔,你快看!前面有城!”谈苏墨激动指着远处隐约的城墙。 三人进了迷林,明明只需要十日的路程硬是行了十五日,饿了好些天,谈苏墨还找错了草药,可惜了他两都不善医,归皓已经是昏迷的状态。 拂锦闻言抬眸望向远方。 一行人便朝着檀林城的方向而去。 ------------ 9西郡香都名声响 野菊鸣空满路香,雨花台商集扈殇。 城池高耸巍峨,四周环绕着高高的围墙。城内街道宽敞整洁,商铺林立,房屋错落有致,一片繁华景象。 “这里好美啊!”谈苏墨兴奋地拉着拂锦的胳膊。 “不愧是天下四商城之一,西郡香都——檀林城。”拂锦感叹道。 谈苏墨看着眼前的城池赞叹不已。 拂锦大步往前走,谈苏墨牵着拖着归皓的马,跟在后面缓慢移动。“归公子,你马上就有就有救了。”见归皓没动静,谈苏墨只当他听见了。 拂锦左右观察,时不时拿起身边摊位的货物仔细翻看。 周围行人匆匆,叫卖声不断,好不热闹。 “驾!驾!前面的快让开!别挡路!!”身后不远处传来叫骂声。行人纷纷往后看,只见前面那镖师驾着镖马疾驰而来,一行蒙面人手拿大刀,在车后紧追不舍。 蒙面大汉一招绊马流星,顿时人仰马翻,货物翻倒,众人见状四散而逃。一行蒙面人训练有素,招招狠辣,镖师怎是敌手,渐落下风。 “光天化日之下,竟有人敢当街行凶!那镖师快撑不住了!”谈苏墨叫嚷道,举剑便去,与那些蒙面人打起来。 拂锦望着大黄狗一般窜了出去的谈苏墨来不及阻止“哎?!”这家伙早就耐不住想打架了吧。“千闽楼接任务倒是没看你这么勤快。” 霎时间,一招悬刃便朝道旁跌倒的姑娘袭去。“小心!”说是迟那是快,拂锦一瞬便到了那姑娘面前,剑鞘便将悬刃挡了回去。 “剑未出鞘,仅凭鞘便挡住了我的悬刃,此人不简单,撤!”说罢便带着人消失的一干二净。 “姑娘没事吧??”拂锦将摔倒的姑娘扶起来,耐心询问。 谈苏墨见状走过来:“姑娘刚才实在是凶险,有没有伤到何处?” 那姑娘摇了摇头啜泣道:“多,多谢少侠关怀,小女子无碍。”我见犹怜,好一个绝色美人。 “姑娘,在下谈苏墨,刚才路见不平,拔刀相助。不知姑娘姓名,芳龄几何...?”谈苏墨红着脸,支支吾吾才说完一句话。他看了话本,救了女子这样说准不会错,那话本要他二两银子呢!贵肯定有他的道理! 拂锦见状摇了摇头,便去镖队那询问情况:“诸位如何?” “多谢二位少侠出手相助,不然我等可能就要性命不保了。以有若是有用的上我高诚的地方,便来鹰鹤镖局来找我。在檀林城我高诚还是说的上话的!”高诚感激道。 拂锦微微点头,便回去看着谈苏墨如个开屏的孔雀:“这小子,不会一出门就栽吧了”。 谈苏墨瞧着拂锦回来了,敢忙介绍,“这是胭香阁的容月姑娘,这位是我小师叔拂锦。” 容月施施行礼:”多谢少侠刚才搭救,见二位少侠风尘仆仆,想必定是赶了很长时间的路,不如两位来我胭香阁做客。”容月见拂锦想要开口“还请少侠不要拒绝,这只是小女子的一点心意,若不报恩,我寝食难安啊。”紧紧抓着拂锦的袖子摇了摇。也看向了谈苏墨“谈少侠也不会拒绝容月的吧?” 谈苏墨眼巴巴的望着拂锦,拂锦只觉着身上重如磐石,扯出一抹微笑:“那便多谢容月姑娘了,这几日便叨扰了。” “无妨无妨,没什么好叨扰的,你们答应我高兴还来不及呢。”容月莞尔一笑。 在前面带路,说着檀林城的些许事情。“我们檀林城是天下四商城之一的西郡香都。” “香都,那容姑娘也会炼香吗?”谈苏墨牵着马好奇的问。 “香都香都···拂锦喃喃道。 “也会一些,不过我最拿手的是炼药。到了到了,这便是我家了!”容月指了指眼前的宅子。 只见眼前出现一栋古朴的宅邸,青砖黛瓦,雕梁画柱。门庭宽阔,门匾上写着几个烫金大字——“胭香阁”。两个字:阔气! 一个老者站在门口迎面走来行礼。“小姐,您怎么跑出去了?” “德叔,这是我的两位救命恩人,多亏了他们我才能安然无恙,这几日便住在这里,一定要好生款待。” 老人拱手行礼:“我叫刘德,是胭香阁的掌柜。 “刘管事,幸会。”拂锦拱手笑道。 拂锦进去,迎面而来的是浓郁的草药香,以及浓郁的熏香,这种熏香很独特。“那便多谢了,不知刘管事能不能帮我这位朋友先找位大夫,这几天赶路,他又吃错了草药。” “好说好说,请。”两个大汉将归皓扛着。 谈苏墨吸吸鼻子,忍不住打了个喷嚏。“阿秋!” 拂锦看着这个充斥着各种草药香气的院子,微微蹙眉,这里的味道太杂乱了。 刘德领着二人朝里走,“两位少侠,这几日便住在这里,若有什么问题尽管吩咐。” 拂锦谈苏墨二人道了谢,便各自入屋。 拂锦看着屋子里陈设简单,除了桌椅板凳床榻外,便是一些书籍和一套茶具,其余什么都没有。屋中弥漫着淡淡的清新的味道,应该是某种植物散发出来的。 床边有一排架子,架子上摆着各种瓶瓶罐罐,拂锦挑了一个最普通的瓷瓶打开,顿时扑鼻而来浓烈的药香。 不一会儿,就有小厮送来衣物和饭菜。 “这么好的料子。”拂锦细细摸着。 “这是上等蚕丝所做成的绸缎,我们胭香阁的衣裳都用它。”小厮恭敬答话,便拱手退下。 谈苏墨打开房门,“多谢!这些天赶路好久没有饱餐一顿了” “公子不必客气。”小厮 “嘿嘿,这衣服正合适”谈苏墨洗漱完换上衣衫,对着铜镜照了照。 夜幕降临,烛火燃烧,映照着窗台上跳跃的红色蜡烛 “我也没喝酒啊,怎么晕晕的?”谈苏墨晃晃脑袋,迷迷糊糊的走向软塌躺下,盖上薄被,闭眼睡去。 拂锦在床上打坐,摇晃脑袋。“难道是因为这胭脂阁的熏香味?” 拂锦皱了皱眉,努力睁开眼睛,“不行,不能睡!”她推开窗户,冷风夹杂着冰凉灌进来。拂锦浑身哆嗦,强撑着站起身。 “果然有问题!”拂锦走近屏风内室,发现桌案上摆着一盆兰花,花瓣晶莹剔透,幽绿的枝叶,粉嫩的花朵,散发着淡雅的清香。拂锦嗅了嗅,觉得更加头昏脑涨了,脚底虚浮,险些跌倒。 “好厉害的迷香,竟能使人全身无力,陷入沉睡!”拂锦喃喃低语,咬牙坚持,不敢倒下。她盘腿坐在地上,双手抵在膝盖上,闭眼运功抵御。 突然,一阵脚步声由远及近。拂锦立即睁开双眸,警惕地环顾四周。 “旁人在我的幽兰香下不过一柱香的功夫便昏睡,你撑到现在也算是有些本事。”容月从暗处走来,缓慢逼近她,眼神阴鸷。 “容月姑娘,你?你到底是谁?”拂锦踉跄站起身来。 她嗤笑:“你说呢?”便扯下脸皮。只见一个白发苍苍的老翁,哪儿还有什么绝色美人! “易容术,形体居然也能改变?”拂锦只觉得心里一阵恶寒,想吐。 居然是个老头装成一个少女,还抓了自己的袖子,摇?也不管什么头晕了,直接干呕了出来:“你这个糟老头子装什么少女,真重口味,恶心啊!” 老翁气急的狠一挥袖,一道劲气袭来。拂锦忙闪避,躲过攻击,踢起桌子上的杯子,瞬间破碎成片,刺了过去。 老翁轻飘飘一抬手,拂锦感觉像是刺在棉花上,根本伤不了对方半分。 “该死!根本使不出力气,谈苏墨那小子怕是已经中招了!” 他冷哼一声,“既然你们闯进来了,便留下吧!” 拂锦听到他这句话,心下咯噔一响。 老翁抬起胳膊,五指并拢,一拳轰向拂锦,空气发出破裂声音。拂锦侧身,堪堪躲过,然而下一秒,另一只拳头已至。 拂锦慌张躲避,奈何速度跟不上动作,肩膀被重重砸了一拳。 “咳......” 她闷哼一声,捂住胸口。 “嘭”的一声,拂锦只觉得耳畔嗡鸣一片,眼冒金星。 身后便是德叔,他手拿大棍子,冲着拂锦颈后砸了下去。 她吃痛呻吟一声,转身一挥将刘德甩飞到木栏之上,“咚”的一声巨响,刘德撞翻了两根圆柱后重重跌倒在地。 拂锦甩出一颗熏雾丸踏上房顶,向远处疾驰而去。容大东家要看来不及追了便不再跟随。 “德叔,将屋里的人拉到地牢去!这人肯定会回来救他,到时瓮中捉鳖!”容大东家吩咐道。 “是,大东家。”德叔带着小厮将屋里还在熟睡的谈苏墨捆着拖了下去。 此时街上叫卖之声和喧闹之声渐近,街边行人匆匆走过。 拂锦不停地奔跑,撞在过路的行人,“对不住!” “哎...”鹤闻策看向撞向自己的姑娘又悠悠的向后跑去,手中拿着的酒壶差点掉落。 携带这一股镜华花香... 那容大东家此时也追不过来了,拂锦她踉跄的进入巷子旁靠坐着。 ------------ 10闻香宴上救苏墨 天空中闪耀着无数的星光,这些星星汇聚成一张美丽绝伦的画卷呈现于眼前,晃的人眼着实有些花。 “姑娘?”清冷淡漠的声音从头顶传来,拂锦吓了一跳赶紧抬起头。只见一个红衣男子从天而降,轻飘飘落在她对面五尺之外,向她走来。 拂锦恍惚间看这身材应一位年轻男子,穿着暗红束腰的衣衫,胸口绣有精致的祥云纹饰,长发辫起,面带金色面具,耳旁两个白色毛球,垂下两束珠玉长穗,走起来叮当作响,好生贵气! 他遮住大半张脸,只露出性感的唇和高挺的鼻梁,浑然天成的高贵气势扑面而来。男子弯腰询问道“喂?...” 拂锦发觉自己没有力气,身体软绵绵的像棉花一样使不出半点劲儿,下一秒便晕厥过去了。 鹤昀策想过来看看刚才那位姑娘怎么样了,却见她被一位红衣少年抱走了。 轻笑的摇了摇头“算了,人家姑娘有少年郎啊...” ... 月色明亮如水,照亮屋内景象。 桌边,谈殷潮正坐着,此时,他右手端着茶杯,姿态悠闲,似乎刚才什么事情也没有发生一样。 “吱呀”一声,门被推开,清风徐来,卷起围帘,女子款款走来,脸上挂着浅淡微笑。 谈殷潮骤然把杯子放在桌上,脸色剧变,“他们两个居然自己跑出去!还偷拿钱,这叫什么?这叫离家出走!拿人钱财,这叫...这叫强盗!” 这招叫什么?这招叫先发制人。我骂过他们俩了,夫人你就不能骂我了呦~ 谈殷潮愤怒拍了拍桌子,站了起来,“我就应该把他打一顿!” 付今朝瞥了他一眼,慢条斯理坐在他旁边,“好啦,我不信当时你真醉的没发觉他俩,随他们去吧。师傅说,小锦儿终究会下山的,她有自己背负的东西,我们这么多年都放不下,她要是知道了,定然也放不下。” 谈殷潮皱眉,“这又怎么放的下?小锦儿从未提起过她父母,但是我看的出,她很想找到他们。我们怎能放任她这般...?” 付今朝叹气,“我又何尝愿意?可若她执意如此,咱们又能怎么办?当她心魔破解这些事自然瞒不住,而且这次是我们儿子带着她下山的。苏墨心也是不静的,千闽楼困不住他一辈子。” 谈殷潮瞪圆双眼望着付今朝,想是今天她居然如此好说话。 付今朝点头:“我相信他们,随他们去吧。” 谈殷潮深吸一口气,最后颓然坐下:“罢了,罢了。若是遇见了危险...苏墨也在她身边,两人还能相互照顾。” 付今朝笑道:“小锦儿现在实力比苏墨强了不知道多少,哪里用得着担心?” 谈殷潮无奈摇摇头,转移话题问:“今朝,可还记得我们初次相见?” 付今朝怔愣一瞬,旋即露出温柔神色,回忆往昔:“我记得。我第一次见到你,还是在易云山。” “对。”谈殷潮叹气,“那天,整座山都披。你一袭白袍,踏水而来。我看到你时候,还以为是天外仙女,降临人间。” 付今朝闻言哈哈一笑:“那我拿剑劈你呢?” “娘子,一剑倾我心,二剑断肝肠,三剑...。”谈殷潮认真道。 “别说了,嘴贫,没个正经。”付今朝摇了摇头,笑容依旧温柔,怎么就迷上了他这张脸。 夜风吹散浓雾,月光洒落大地。院内,两人相视而笑。 拂锦醒过来的时候,环境陌生。她试图挣扎着坐起身子,发现全身疼得厉害,尤其是肩部,更是火辣辣的。 她撑着坐起来,却忽然发现头后上包着厚厚的布。 脑海中浮现一些画面。最后是被敲了一棍子,之后就晕了过去,再之后... 拂锦摸摸脑袋,那她想伸手碰触,居然不是很痛,她以为会疼的厉害。 “你醒啦?”清朗的男音响起。 拂锦抬头,眼前这位面容俊美,这男子若单看脸或是一位俊俏的小娘子。 是昨晚那个救她的少侠。 “多谢公子救命之恩。”她点头致谢,只觉得嗓子嘶哑的厉害。 “不客气,你已经睡了一天了,醒了就好,我已给你用了活血化瘀的药。”其寒亭倒了一杯水递给她。 拂锦接过喝了一口,瞬间化除了嗓间的嘶哑“这是什么地方?公子又是何人?” “鹰鹤镖局”其寒庭坐在一旁也给自己倒了杯水。“药王谷传人其寒庭。” “易云山拂锦我听过这个名字,道宏仙人一生只收了三个弟子,两女一男,一女已嫁做人妇,一位再做掌门。看年岁你便是小徒弟了吧。”其寒庭笃定道。 “十四岁一梦入玄隐。没想到居然能有幸见到真人,幸会。” “其兄药王谷传人的名号也很响亮啊。我还有事得去找高诚大哥,便不与你多聊了。”说着拂锦便起了身,也算巧了,不用她自己再打听鹰鹤镖局找过来了。 她不熟悉这檀林城,现如今只能找高诚,看他是否知道这胭香城的底细,好让她知道救出谈苏墨有几分把握。 其寒庭起身带头,“我带你去找高大哥吧,我正好也有事去和他说。” 镖局里的人都认识其寒庭,见到他来了,纷纷给他打招呼。 “高大哥呢?怎么还没回来啊!”他问着旁边的大汉。 旁边的大汉笑道:“高哥昨天接了一个重要的任务,回来了晚些,估计这会儿已经醒了,你去看看。” 这鹰鹤镖局在胭脂城算得上数一数二的大镖行了,高诚作为镖师头目,自然经常在胭脂城内走动,所以她想从他口中打探到胭香阁的消息并非难事。 “胭香阁里也没什么高手,但是他身后是春华十六阁,但天高皇帝远的,也不一定管的到。这段日子,他们掳掠了不少百姓,说是炼香,但其实干的是以人试药的下贱事!”高诚看着收罗过来的消息,气的一拳砸在了桌子上,震得壶里的水都溅了出来。 “那胭香阁古怪的很,“每间厢房里都摆了一盆兰花,有些古怪,让人全身无力,这胭香阁多的很。”拂锦提醒,这兰花就像迷幻阵,一不小心就中招。 “如果没猜错,那便是睡梦兰,散发的味道能使人全身无力,陷入沉睡,其毒日积,慢慢就会全身溃烂死亡。”其寒庭解释道“胭香阁许多香味掺杂在一起,平常人到是不轻易发觉。” 高诚走了两步,垂头说道“拂锦妹子的朋友也在里面,还有那些百姓肯定是得救的...” 其寒庭看了看纸上的消息说道:“刚好今日是胭香阁的品香宴,本来想是过去凑凑热闹的,不如拂锦姑娘你和我一块去吧,带一个朋友去也没什么。” 他把书信递给拂锦,拂锦翻了翻,下面夹这一张胭香阁地图。 胭香阁的品香宴确实有些意思,胭香阁里有个小湖,便围着湖中小亭摆了数十张小桌子,每张桌子上摆着各种香料,搭配着香料的味道插着花。 三三两两的聚在一起拿着带香味的羽毛讨论着,说着胭脂铺子的生意怎么样,胭脂的好坏等等 其寒庭看着拂锦好奇的样子,她看起来很喜欢这些,便提议“要是喜欢,再过几日便是檀林城一年一度的闻香节,赛花舟、猜香谜、比香中魁首...比着更好看,更有意思。” “闻香节?我和苏墨还没有去过别的地方,这还是第一下山。”拂锦拿着一只羽毛在鼻间扇了扇,顿时,香气冲入鼻间。“很香。” 她身着一条紫薄汗色的衣裙,腰间系着一根银丝软烟罗腰带,将她那玲珑曲线勾勒出来。 乌黑秀发如瀑布般垂在身后,用两条发带固定着。雪白的肌肤如同凝脂玉石散发着淡淡莹光,精致的五官带着点冷淡之色,眼角有颗泪痣,又显得一点妩媚动人。 活像个坠落凡间的仙子。 其寒庭望着那在她手中的羽毛,不知是今日香太多熏晕了头脑,还是日头太大晒得让自己有些心浮气躁,竟然会觉得这只看上去平平无奇的羽毛,此时竟变得美轮美奂起来。 他深吸口气,闭了闭眼睛再睁开来,拿出一条面巾递给拂锦:“以防被认出,用来遮面吧。 “多谢。”拂锦拿过他手掌中的面巾。 “羽毛...也给我吧,这样好戴一些。”其寒庭缓缓说着,两人相视一眼,他便转过了头。 他站在那里,微阳之下,轻风拂过,衣袂飘飘,墨发飞扬,带着面具,拂锦看不清他的表情。 拂锦将羽毛轻轻放入他的手心。“好...” “铛铛铛!”一阵锣鼓声响起。 “欢迎各位赏脸来参加老夫的闻香宴。”站在上处的容大东家朝大家一拱手。“若闻香有些累了,后面便是给大家准备的酒水点心。” 众人齐呼:“东家客气!” “好好好!诸位继续!”容大东家笑道,罢,拍拍手掌示意身侧侍者可以开始。便下了台去,与诸位探讨。 此时,品香宴便算是正式开始。 或是今日的品香宴的原故,后院基上没什么人,他二人到也不必避着什么人。打晕看守的两人便顺利进了地牢,这比二人想象中的简单了许多,事若平静,定有古怪。 拂锦二人一门门找着,终于看到不远处还在呼呼大睡的谈苏墨,她一挥便将锁链斩开。 “谈苏墨。”拂锦蹲下拍了拍他的脸“苏墨,苏墨醒醒!他这几日估计是赶路累狠了。” 他翻了个身,咕噜了几句。旁边的小姑娘从草垫下抽出一根毛草戳了戳谈苏墨的鼻子。 “阿嚏——”谈苏墨打了个喷嚏,从睡梦里迷迷糊糊的睁眼。 他揉着太阳穴坐了起来,脑袋昏沉沉的,扭了扭脖子。“阿...真舒服,好久没睡过这么舒服的觉了...” “还睡呢?你都被抓起来了。”拂锦戳了戳他额头,没好气道。“你心还真大!” 谈苏墨揉了揉脑袋,“被抓?我们被抓了?!”他猛地跳起来,环顾四周,果然看到两名黑衣人正押解两人过来。他赶紧迎过去看,又想到什么:“归公子呢!他没事吧?” 墙角的姑娘指了指对面躺着的男子。 谈苏墨看着归皓气若游丝,虚弱万分的模样,“归公子受伤很严重,还不知道能活几天,不会是死了吧?” 谈苏墨急匆匆跑过去蹲在归皓身边,他还给归皓吃错草药,要是平常人早就一命呜呼了,多亏了小师叔给他续命。“若是死了砸的可是我千闽楼的招牌啊,归公子,你醒醒啊...归皓?归皓!”他晃了晃,归却毫无反应。 拂锦看着这幅场景,无语至极。谈苏墨这个人,看到他现在的样子,若是说他是千闽楼杀人不眨眼的杀手,那可真是没人信。 这还是道宏仙人当时带着小拂锦和小苏墨,翻千闽楼的山掘千闽楼的地努力得来的成果。 ------------ 11胭香阁内命飘渺 “他一直这样的性格吗?还挺感性的...”其寒亭看着谈苏墨焦灼的样子,忍不住笑出了声,面具被他别在腰间,露出的笑容倒是有种百花花谢的感觉。 “嗯,今天格外感性。”拂锦轻声答了。 “别…别晃了”。归皓嘀咕,他也没想到这胭香阁的人全是二愣子,一溜烟给绑起来了。 其寒庭上前拍了拍谈苏墨的肩膀:“小兄弟,他不过是需要休息一段时间,你再这么晃他,他怕是就真的命归西天了。” 谈苏墨闻言停止动作,悬着的心才落回肚子里。扭头看了眼其寒庭,“好一个沉鱼落雁,闭月羞花,...身强体壮的公子!” “...”其寒庭只感觉自己的脸上现在僵的很。 “千闽楼姓谈的怕是只有楼主谈殷潮了,你是他的儿子?”其寒庭询问道。 谈苏墨微微一点头,以做答复。“正是家父。” 他又细想....千闽楼的名号这么响亮,这行走江湖也不好啊,万一碰到对家...不!这整个江湖上可能都是对家啊!!! “易云山道宏仙人的和千闽楼的名字在江湖人不知谁人不晓?是不是得考虑改名换姓了。这大东家怎么没发现我二人的身份,按理来说也不对啊...谈苏墨手上那么大的月华认不出来?!混什么江湖啊!真是没见识!!!”拂锦心里怒骂。 “这做的什么买卖?人奴还是?”拂锦问出心中疑虑。但看着身边的这些人身上也没什么重伤,长得也非常出挑,难不成要把人卖到青楼当小倌,花妓吗?! “其实,这噩噩梦才开始没多久。”墙角的小晴抱住双腿,低着头,声音细若蚊蝇:“他把我们掳来。第二日,便要求我们会炼药的人去炼制,,这些药材,香料,太古怪了根本没见过,更不会炼制。他就让每人吃下一粒三日丸,不炼制、不成功,都会死的!” “剩下的人每隔三日就会送一批出去做试验。”小晴摇了摇头:“那些人有的就再也没有回来,回来的不过半日便身开红花死去。如此下去,我们迟早都会变成人花儿!”小晴越说越恐惧,忍不住呜咽哭泣起来。 那些人身上开出犹如兰花般的大块斑点,奇痒无比,痛苦至死。 “原本以为他们只是单纯需要香料,没想到竟会如此残暴。”谈苏墨惊呼,脸色苍白,显然十分震惊于事情真相。“这种手段太过血腥残忍。他们这群人简直丧尽天良,猪狗不如啊!” “其兄,你能否配制出解药?”拂锦转身问向其寒庭。 “可以是可以,但是得有原始药,这样我的把握至少有九分!”其寒庭缓缓说道。他其实只是想知道此药的配料,这种东西他只在古籍上看过,若是拿到药丸,还能研究一番。 “那现在该怎么办呢?我们要不要去杀了大东家”谈苏墨兴奋起来,转向拂锦眨巴眨巴着眼睛。 “怎么要杀人你这么高兴,你的内力还使的出来吗?剑呢?你知道这胭香阁的高手有多少?”拂锦抛出几个问题砸的谈苏墨晕头转向。他昨晚倒头就睡了,那里还知道。 “此处不是说话之地,得赶快出去。”其寒庭提议道,太长时间恐生变故。 “我们怎么知道你们能做到呢?万一失败,你们岂非自投罗网。若是被抓,可是必死无疑!”小晴担忧道:“你们不用逞强的,只要...”小晴似乎也找不到什么说服自己的理由“我们一定能够成功脱困的...” “放心吧,这二人实力都不弱。”其寒庭向她安慰道。 一位是千闽楼的杀手,一位易云山的小仙人,武功定是一等一的。 “我们今晚便去胭香阁!”谈苏墨郑重道。 “可是......”小晴还想劝他们。“只有你们两人,如何能闯进胭香阁?” “不必担心我们,其兄和小晴先把地牢的百姓们还有这位归公子带出去,去和高诚大哥汇合。我们去拿药,我看这些百姓也支撑不了多久了。”拂锦看向其寒庭:“我会拿到解药的。” “谢谢你们,谢谢你们...”小晴感激涕零,泪流满面,她本以为就这样悄无人烟的死在这里,幸好...幸好...! “有事便把这支烟火令放入空中,我会过来。”其寒庭塞了一只圆柱型黑色物体到拂锦手中。上面写着一个金黄色的“其”字。 夜幕降临,夜深风凉,吹在人身上像刀割般冰凉。 “今日来的那三人,一个躺着不能动,一个直接倒头就睡,另一个虽然难缠但也一棒子给打晕了。”看门小厮比了个手势“刘管事的棒子这准头是这个”另一位“先前的那人都跑出去了,还是打晕找回来的。” “大东家干的那些事虽然有些吓人,但是这胭香阁给的工钱这么多,嘿嘿嘿,留着娶媳妇。”另一位一脸横肉。 “咳咳。”远处传来一阵声音。 “刘管事”两小厮立刻噤声。 “今夜辛苦你们了,好生歇息。”刘管事笑眯眯的从袖子里摸出两张银票递了过去,两个小厮喜滋滋的收了,道:“应该的,应该的。” 刘德四处望了望,便轻手轻脚开了门。 夜色浓郁,四处黑漆漆的,唯独胭香阁灯火通明。 。 “这里的守卫比其他的院子多,但也只是一些普通人。”两人身法行云流水,几个轻飘飘的跃起,便躲过了守卫巡查。 两人用内力将门锁打开,打晕了门口的守卫,不知道其寒庭他们出去了没有。用不了多久,定会被察觉。 “站在屋顶干什么?不如下来喝一杯茶。”一道年迈阴柔的男声响起。 拂锦对着谈苏墨传音“我把他引出来,你便进去找解药。” 谈苏墨微微点了点头表示知晓,拂锦屋顶上观望片刻,轻轻落入院中。 刚走两步,忽然感觉到背后有风袭来,连忙闪避躲过这突兀的攻击。回身看去却见容大东家已经站立于她身前,正冷眼盯着她。 谈苏墨仰视房下之人。这个时节,天气微凉,房檐上只有几缕细细的白云浮动飘荡,隐隐遮着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