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正文 ------------ 潇潇烟雨1 熟悉的手机铃声第四次响起的时候，程澄才意识到是自己的手机在响，连日来的低烧让她浑身疼痛且昏昏沉沉。 “喂。”声音沙哑，嗓子犹如在吞刀片。 “橙子，你快来医院，不然我叫救护车过去接你了啊。你知道的，最近全民大流感，医院的救护车有多紧张，不要浪费医疗资源……” “阿舒，我现在起床过去。”程澄赶紧打断。 “我给你叫到车了，十分钟以后到，你赶紧洗漱过来，不要忘记带上手机。”戴舒第三次嘱咐完，程澄昏昏沉沉放下手机。 晕晕乎乎地洗漱、换衣服，程澄连包都没拿，从餐桌抽了几张纸塞进口袋，抓起手机就下楼了。 司机师傅的电话随着关门声同时响起，程澄迈着软绵绵的腿亦步亦趋地进电梯。 出小区的时候发现，12月初的天气，雪未到，雨冰冷，空气中一片烟雨蒙蒙。 找到停在路边的绿色出租车，车牌都没有确认，就打开门进去了。 “请问是程小姐吗？”师傅口气温和地问。 “嗯。”程澄点头，多一字都说不出来了。 到了医院，人山人海，高烧、重感冒引发的一些列并发症，中老年人占多数，旁边围着的多是急的团团转的子女。 程澄第三次被撞到的时候，被一双有力的手扶住了。 “小心。”好听的声音还有那么一丝熟悉，但是她确实没力气研究到底是为什么熟悉了。 “谢谢。”礼貌道谢后，程澄想走到墙边靠会儿。 戴舒约的号是169，当前是116，还要等很久，程澄默默思考。 奈何腿脚不及脑子灵活，刚一抬腿，就差点再次摔倒。 “我扶你到墙边吧。”男声再次响起，太熟悉的感觉让程澄忍不住抬头。 剑眉星目，即使 95口罩遮住了大半张脸，这一身气质也能依然能辨别他就是那个人，毕竟初中那会儿家里也贴满了他的海报和贴画。 对方注意到程澄动作的凝滞，对上她探究思索的眸光，抬手比了个禁声的手势。 程澄点头后，他才半托着她到了墙边，站到身边老太太的另一侧，不再做声。 这么久都没人发现他，看得出来这场流感的形势有多严峻。 “小姑娘，你的家人没有陪你来吗？”身边老太太开口问。 “阿姨，我在外面住，没有告诉他们。”程澄解释，嗓子疼得厉害，声音更沙哑了，发烧的身体有点开始抖了。 老人看到程澄发抖，忍不住抬手想碰程澄额头。 程澄赶忙躲开。 “阿姨，流感形势严峻，您要注意防护。”程澄强忍着不适，耐心开口解释。 “妈，快到我们了，要去排队了。”好听的男声响起，老太太不放心的一边回头一边在儿子的搀扶下离去。 萍水相逢，不要激动，你已经不是十五六岁的小姑娘了。 程澄一边喘着热气，一边想着。 戴舒的电话随之而来，程澄抬头，看到电子屏上的号码到了156号。 “怎么不去我办公室休息一下？”戴舒匆匆赶来，白大褂也没来得及脱。 程澄没解释，只是摇了摇头。 “我带了体温计，赶紧试上。”戴舒把一根冷冰冰的水银温度计塞进程澄手里。 程澄随手接过，塞进怀里。 “橙子，坚强点，方教授肯定希望你能积极的活着，不想你这么难受。”程澄点头。 今天是外公去世的第十五天，程澄忍不住想。 “其实，我们也很难过，大家每天在办公室里总是会无意喊方教授，可是却一直没有人回应…”戴舒自顾自的说着。 程澄拍了拍戴舒，她是外公的最后一位关门弟子，自然感情要更深厚一些的。 “我要了外公的药柜送给你，这两天搬家公司会送家里。”程澄对戴舒道。 “真的吗？！”戴舒惊喜道，“谢谢你，橙子。” 程澄摇摇头，表示不要客气。 “取出来看看多少度。”程澄应声拿出怀里的体温计，戴舒接过仔细辨认。 “好家伙，三十九度六还能站半上午，真有你的。”戴舒说完，看了一眼电子屏，拉着程澄去前面等。 “橙子，你看，刚刚那个人像不像你偶像？”戴舒突然摇着程澄胳膊说。 程澄闻声抬头，正好看到那双好看的眸子看过来，对上程澄的目光，轻点了头。 那位阿姨也慈爱的冲程澄摆了摆手。 “真的是吗？”戴舒小声问。 程澄点了点头。 “刚来被撞到，他扶了我一把。”为了避免戴舒多想，程澄开口解释。 “然后呢？我看他的亲人也和你打招呼了。”戴舒笑得一脸不怀好意。 “和他母亲一起靠了会儿墙，没别的交集了。”程澄说得言简意赅，戴舒却想的很不简单。 “我有预感，你俩缘分匪浅。”戴舒最后总结道，程澄翻了个白眼，没开口。 现在的她对感情可是没有任何波澜了，更不用说期待爱情了。 叫号声响起，及时打断了戴舒的想入非非。 开单子，验血，等报告，一系列检查做完，结论和戴舒判断得差不多，病毒性感冒。 输液四瓶加一针退烧药，一天的时间基本上都浪费在医院里了。 “还没打完呢，我下班了，陪你。”还有最后半瓶的时候，戴舒下班了。 终于等到打完点滴回家。 身体在喝完四瓶“水”后感觉轻松了不少，嗓子也没有早上那么疼了。 程澄深吸一口气，看着厨房里忙碌的身影，坐在沙发上发呆。 “橙子，好好吃饭，吃完饭去睡觉。”戴舒难得贤惠地端着碗过来。 他们医生都比较忙，最近有空也只是外公突然离世，院领导给他们安排的工作少了些，让大家都调整下情绪。 “阿舒，我明天能去上班吗？”程澄拿着筷子翻动着碗里的面条，却没什么胃口。 “想什么呢？烧刚退，就算去了状态也不行，与其出了错被扣钱记过还不如直接不去。”戴舒撇嘴。 程澄想到那个较真儿且记仇的上司，就忍不住认同了，拿起手机写邮件请假。 ------------ 潇潇烟雨2 第二天在戴舒的敲门声中起床、吃饭、吃药，一系列操作完成后，戴舒才放心地收拾碗筷然后去上班。 程澄拿着手机坐在沙发上刷微博，今天的热搜依然有他。 “《锦瑟无端》勤郡王用眼神诠释痴情……” “凌肖还原了勤郡王……” 这部剧是最近刚上的历史大片，程澄也在追，其实几乎他的每部剧她都有看过吧，从他早年的言情到后来的都市，还有穿插的古装剧、历史剧，可能是喜欢那个人，所以感觉每部剧都有不同的看点。 打开视频，继续追昨天更新的两集，剧情很紧凑，丝毫没有其他剧的拖沓，三百六十度无死角的男主，确实很养眼…… 正当程澄沉迷在勤郡王与郡王妃的深情里无法自拔的时候，手机不识时务的响了。 是物流公司，外公的药柜快到了。 程澄赶紧把茶几和沙发向外拖了一些，给药柜腾出足够的地方。 外公一生致力于钻研中医，在中医领域成绩斐然，只是他只有母亲一位独女，继承了外婆的经商天赋。 外公最珍视的这个药柜反倒成了大家都不要的东西了，其实除了想要送给戴舒，程澄也是想要放在身边留个念想。 药柜很快送到了，两米高，两米长，四十公分宽，这是她非常熟悉的尺寸。 檀木做的，外表看着古色古香，倒是与她的新中式风格也算契合。 物流服务很好，柜子没有丝毫的损坏，每个锁都完好的挂在格门上，看着整整齐齐。 “当归、枸杞、陈皮、……”程澄挨个拉开柜门，检查里面的药材。 外公是脑梗去的，走得急，里面的药材都剩了大半，还好戴舒能继续用。 打湿了抹布，仔仔细细地擦拭完药柜，早上刚恢复的力气也消耗的差不多了。 高压锅里的粥一直温着，戴舒的微信也进来了：“中午要好好吃饭，记得吃药。” 回复了“好”之后，程澄打算饭后睡一觉，赶紧恢复明天好上班。 毕业第二年，拿着这几年攒的钱作为首付，头脑一热买了这套房，现在每月几千块的房贷可不允许她消极怠工，毕竟普通人的工资可是按天计算的。 再次醒来的时候，头微微有些沉，鼻子还有点塞，但是比较昨天而言，已经是天堂了。 程澄打算简单洗漱一下，然后出去走走，买点菜，再做个晚饭。 超市的人不多，大概是因为这场流感，大家都不怎么出门。 简单选好几样蔬菜，程澄结账后走出超市门口，被一阵咳嗽声吸引住目光。 老人佝偻着背，扶着墙在不停地咳，很难受。 这场流感的一个表现就是咳嗽，对于老年人的伤害尤其大。 程澄看到地上放着菜，老人几次想止住咳嗽却没有效果，不由自主地，她走上前去。 很巧，她今天嗓子不舒服，买了一瓶冰糖雪梨。打开盖子，递给老人，却在看到正面的时候愣住了。 世界这么小吗？他的妈妈，昨天那位老太太。 “阿姨，努力深呼吸，感觉好些的时候喝一口。”程澄扶住阿姨的肩膀，正视着老人。 仔细端详，这位老人六十多岁的年纪，很有高级知识分子的气质，和外公外婆有点像，不过更像外公很慈祥。 老人小口喝了两次，这么冷的天，喝这个确实不合适。 “我们又见面了，小姑娘。”阿姨挤出一个笑容，似乎是被冷风呛到，又咳嗽起来。 程澄把她挂在耳边的口罩帮她戴好，才开口：“您要去哪里？我送您。” “咳咳，不远，我就在九号楼。”程澄提起地上的菜，扶着老人向前面走去。 一路上，老人都不太舒服，呼吸不稳，程澄一边走一边观察着对方的情况。 还好，直到回家老人的状态都还算正常。 “阿姨，我去给您倒杯水。”程澄陪着老人换好鞋后，并没有着急走，因为她发现家里没有其他人。 老人还是咳嗽，她只能自己找到厨房，从直饮机里倒了杯温水，端到客厅。 “谢谢你啊，今天可能是有风，感冒了嗓子不舒服，就一直咳嗽。“老人喝完水，感觉状态好了一些，坐在沙发上解释。 “您生病还没好，不该出门的。”程澄蹙眉，心疼的感觉从心底涌出，每次外公感冒严重了，她都会在他身边照顾着。可是他太忙了，连自己的母亲都顾不上。 “没什么事的，凌肖说下班要过来看看我，我就想着做点饭。”可怜天下父母心，程澄想。 “阿姨，我朋友是中医，您要是感觉不舒服，一会儿她下班了让她过来看看吧，喝点中药可能舒服些。” 程澄说完，又觉得似乎有些不妥。 “那就麻烦你的朋友了，我不想让凌肖担心。对了我姓秦，你可以叫我秦阿姨，你叫什么名字啊？”秦阿姨说话语速很慢，让人听起来格外慈祥。 “秦阿姨，我叫程澄，程咬金的‘程’，澄澈的‘澄’。”程澄认真的说道。 “这个名字真好。”秦阿姨笑着说。 程澄的电话响起来，是戴舒。 “怎么不在家，你去哪里了？”戴舒语气紧张。 “阿舒，你可以来一下九号楼一单元十六楼吗，这里有位阿姨身体不太舒服。”程澄开口道。 “去可以，怎么配药啊？”戴舒问。 “外公用的药柜今天送过来了，大部分药材都是齐全的，你过来看完，回去配好方子，我送过来就好。” 戴舒到了以后，看到今天的患者，吃了一惊。 惊讶的神色很快恢复正常，从容的拿出脉枕。 良久之后，才抬头道：“阿姨，您睡眠不好，又得了流感，恢复起来比较慢。我把方子写好，回去把药配出来。” “咳咳，谢谢你啊，小戴，麻烦你和小澄了。”秦阿姨礼貌道谢。 “阿姨，您客气了，您以后身体不适了，给我打电话，不对，给橙子打电话，我们忙起来接不到，她工作相对自由，可以接到。”戴舒说着，接过秦阿姨的手机，把程澄的手机号码存了进去。 ------------ 潇潇烟雨3 程澄无奈，却没有阻止，“阿舒，你先回家配药，我帮秦阿姨做好饭再回去取了送过来。” “咳咳，不用这么麻烦，我可以做饭的。”秦阿姨摆手。 “阿姨，您就让她做吧，我们程澄做饭可好吃了，您一会儿好好尝尝。您最近需要静养，最好不要太辛苦，如果生活上有需要帮忙的，尽管找她。”戴舒一边向外走一边笑着说。 戴舒走后，程澄赶紧去厨房，摘菜洗菜备盘一气呵成，油盐酱醋整整齐齐地摆放着，可见秦阿姨在生活上是位非常利落的人。 简单炒了三个清淡的菜，程澄看了眼手机，用了半小时，电饭煲的米饭也刚好煮好。 “秦阿姨，不早了，您趁热先吃饭，我回去把药拿过来，今天匆忙，可能需要您自己熬。”程澄脱下围裙，一边向外走一边说。 “好的，谢谢你，小澄，等凌肖回来让他去找你拿吧，你还生着病，不要再跑一趟了。”秦阿姨起身。 程澄赶紧扶她坐好，“他那身份，就不要去我那里了，被拍到了会给他造成困扰的。” “唉。”秦阿姨无奈叹了口气，又咳嗽起来。 程澄加快脚步往回赶，到家的时候，戴舒已经把药都配好了。 “你拿两包过去，剩下的等到明天我拿到医院去熬好了分包好，你再送过去。”戴舒体贴道。 “阿舒，谢谢你，上班这么累了还要你再跑一趟。”程澄不好意思道。 “为了姐妹的偶像的母亲，跑断腿也值了。”戴舒一副大义凛然的样子说，程澄忍不住笑了。 “橙子，我昨天说过，你俩缘分斐然，你看，立刻灵验了。”戴舒仿佛比见到了自己的偶像还要开心。 “阿舒，我们都不是十五六岁追星的时候了，以后这样的玩笑不要开了。”程澄认真道，语气疲惫。 戴舒想到好朋友身体尚未痊愈，还要去送药，有些心疼，可是想到故事的后续发展，还是打算狠狠心，让她去送。 “橙子，我热了你中午的粥，你就着咸菜喝点再去。”戴舒说着去盛了碗粥端到茶几上。 程澄确实有些饿了，喝完粥就立刻穿戴好出门了。 风似乎比下午的时候大了些，程澄缩了缩脖子，想要把半个脸藏进衣服里，即使是N95口罩，也有些单薄了。 还好只隔了三栋楼就到了。 “阿姨，我……”程澄进门，正对上昨天那双好看的眼睛。 “你好，我是凌肖，谢谢你照顾我母亲。”是某部电视剧里男主和女主第一次见面打招呼的语气，除了名字，其他的内容一字不差。 “您客气了，举手之劳。”程澄换好鞋进屋，秦阿姨已经起身收拾碗筷了。 “妈，您放着，我来就好。”凌肖疾步上前，拿过了母亲手里的碗筷。 “阿姨，如果没有熬药的锅，就先用蒸锅将就一下，明天的药阿舒会熬好打包拿回来。”见到凌肖，程澄感觉很不自然。 “凌肖啊，这是小澄。”秦阿姨走到程澄身边，拉着她的胳膊向凌肖介绍道。 “您好。”程澄第一次近距离的接触他，甚至有些没从勤郡王的剧情里走出来。 “小澄怎么紧张了？”秦阿姨差异道。 “阿姨，不瞒您说，我最近在看勤郡王。”一个冷酷却柔情的郡王，也是最后的王，程澄在心里默默道。 “呵呵，那是角色需要。”凌肖笑的很温和，像很多次综艺节目上那样。 “那部剧我也看了些，确实是过于严厉了。”秦阿姨听完，笑着说，“小澄啊，凌肖还是很好相处的，读书的时候，还是有很多女孩子和他做朋友的。” “我明白，秦阿姨，我看过他的综艺节目。”程澄不自然的笑笑，和偶像相处，压力真的很大，不过还是硬着头皮解释道，”其实我是您的粉丝，但是年纪大了就没有以前那么疯狂了。“ “非常荣幸能被你喜欢，那个，”凌肖有些无奈地摸摸后脑勺，“可否请小粉丝帮个忙，我不会熬药。” “可以的。”程澄点头答应，拿着药去了厨房。 “有什么是我能做的吗？或者你可以指挥我来做。”程澄刚把药放进锅里，开火，凌肖的声音就从身后传来。 “不用，只要掌握好火候就可以了。”程澄解释道。 “喝点蜂蜜水，今天感觉好些了吗？”凌肖很自然地递来一杯水，这个场景也在很多电视剧里看到过啊，程澄忍不住有些脸红，毕竟每个场景都是男女主角的戏，可是今天女方却成了自己。 “还好。”程澄不忘回答刚刚的问题。 “需要煮很久吗？”凌肖问。 “在药房确实需要比较久，一般是九十分钟，今天时间匆忙，半个小时就好。”程澄还是克制不住内心的小紧张，说到最后声音都有些不稳了。 “哦，其实我不太喜欢中药，味道难喝，效果也慢一些。”凌肖看着锅里逐渐冒泡的水，皱了皱眉。可能是真的不喜欢吧。 “很多年轻人都是这么想的，不过我和你们不太一样，我外公是位中医，所以自小耳濡目染，对中药倒是不怎么排斥。”说到外公，程澄心头一痛，强压着情绪，继续解释道，“阿姨年纪大了，西药见效快，也只是止住了表象，身体还需要靠中药慢慢调理。” “你也是，中医？”凌肖不确定的问。 “哦，不是的，我只是跟着外公长大而已，并没有继承他的衣钵。”程澄解释，心头酸涩，如果当年自己也学了中医，是不是就可以陪着那个药柜了…… 凌肖似乎看出了程澄的不快，没有继续再问，只是点头道，“我觉得你说的很对，以前是我狭隘了，没有考虑到母亲年纪大了，谢谢你。” 程澄听到这么郑重的话语，有点蒙，一时竟不知道作何回应。 因外公离世的感伤也被此刻的慌乱淹没了，呜呜，和偶像相处真的是压力太大了…… “不用客气的，真的只是举手之劳。”程澄从来没觉得金融学毕业的文科生词汇这么贫乏过…… ------------ 潇潇烟雨4 秦阿姨说有些累了，回卧室休息了，于是她和偶像就在这两三平米的厨房里，呆了足足半个小时。 期间，偶像有一搭没一搭地找话题聊着，竟也没有觉得时间过得慢，足以看出偶像果然是双商在线。 “药需要趁热喝的。”程澄看着偶像认真撇掉碗里的药渣，小声地提醒道。 “我去喊母亲出来喝药，你先到沙发坐一下。”偶像一边端起药碗，一边吩咐道。 “那个，时间不早了，我就先回去了……”走出厨房，程澄想赶紧溜掉。 “太晚了，等我一会儿送你，听话。”程澄被最后两个字惊到了，也酥到了，一时忘记了该如何反驳，就这么懵着坐到了沙发上。 凌肖扶着秦阿姨走出来，老人家还别扭的想甩开儿子的手，“我真的没有病入膏肓，你不要把我当重症患者对待。”说着又咳嗽了两声。 “阿姨，您就乖乖把药喝完，然后回卧室休息，我明天下班再过来看您。”程澄起身，冲老太太笑道。 “小澄，你明天就要上班啊，你的身体吃得消吗？”秦阿姨立刻走过来拉着程澄仔细端详。 “阿姨，年轻人身体好得快，我请了一周假了，不去不行啦。“程澄耐心解释。 “那你可要多喝水按时吃药多休息，太累就不要记挂着我了。”秦阿姨笑。 “妈，您赶紧喝药，我送程澄回去。”偶像走过来把母亲拉到餐桌前，然后拿起了搭在沙发扶手的中灰色呢大衣 唔……真是帅得惨绝人寰。 “哦，对了，您还是不要送我了，被别人看到不好。”程澄想说的是万一被拍到你就要麻烦了，这么多年都没有过任何绯闻呢。 “我们没有你想得那么引人关注的。”偶像笑着说，换好鞋，站在门边等她和自己母亲道别。 “凌肖，你也走吧，我没啥事，这里离你公司远，不然明早你还要早起。” “妈，你赶我上哪去？喝完药去睡觉，我一会儿回来。”真没想到偶像撒娇是这个样子，程澄把脸埋进外套衣领里偷笑。 “今天谢谢你，是我考虑不周，没照顾好母亲。”路上凌肖开口道，大半个脸被黑口罩遮住，和昨天遇到的时候一样，只剩了好看的剑眉星目，漂亮的眸子在路灯下发着光。 “您真的太客气了，我真的只是碰巧路过而已，也没有，帮到，多少忙。”程澄再一次解释，语气也变得磕磕绊绊。 “你好像，在我面前，会紧张。”凌肖侧头端详着程澄。 对上偶像的目光，程澄立刻躲开了。 “偶像，你真的会给我们普通人压力的，更何况我正在追《锦瑟无端》。”程澄无奈解释道。 凌肖笑了，略微思索，才开口，“其实，你可以不想剧情，那都是艺术表演，和现实几乎没什么关系。” 偶像，你真是太乐观了，我只是个普通的小透明啊…… 程澄的内心在叫嚣，心里百转千回，最后出口去只剩了一个字“好。” 你是偶像，你说什么都是对的。 “那个，我就住这栋楼，您赶紧回去照顾阿姨吧。”还没到楼下，程澄赶紧告别，就怕被邻居们看到，虽然大家都不认识她，但是仔细一端详，估计都能认出这位大众偶像。 “那你回去吧，今天谢谢你。”凌肖点头，止住脚步。 “您已经跟我道过很多次谢了，让我觉得做了件非常伟大的事。”程澄低头，不好意思地说道。 “呵呵，对我来说，这确实是一件非常伟大的事。”偶像竟然笑了，眼角有细细的鱼尾纹，不过如果不是这么近的距离，是很难看出来的。 程澄晃神之际，偶像继续开口了，“工作的原因，很多时候都无法及时出现在母亲身边，所以十分感激你。” “我接受来自偶像的道谢，也谢谢偶像送我回来。”程澄努力用轻松的语气掩饰内心的紧张。 “那个，”偶像突然开口，程澄本以为会是再见，听到此只能止住脚步，“你以后可不可以不用敬称称呼我？我感觉似乎没有比你大很多。” 可是我都是把偶像的母亲放到外公辈儿上的呀，程澄在心中腹诽，面上却只是微笑，“可是我是看着您的电视剧长大的。” 一句话噎得偶像几秒钟没说话，毕竟他红的早，二十一岁出道，两年后就有了几部不错的作品。 其实程澄有看过他的信息，偶像确实只比自己大了八岁而已，在公司比自己大八岁的同事，她最多只尊称一声姐或者哥，很少用“您”来称呼。 “那以后可不可以先像朋友一样称呼我，我也这把年纪了，可是不想被喊老哦。”不管是综艺节目，还是剧情需要，程澄都未曾听过他这么俏皮的语气，一时有些走神。 “快回去吧，下次见。”程澄点头，说了再见，往回走去。 进单元楼的时候，侧头看到偶像还站在那里。对上她的目光，抬手做了个再见的手势。 像极了他早年时候的一部都市剧里的男主顾决明，温文尔雅，气质不凡… 回到家，戴舒正握着杯子站在窗台边，听到开门声回过头来，笑得像老母亲看女儿充满慈爱。“说说吧，偶像都送你回来了？” “啊呜～和偶像相处，压力太大了，不管是辩论赛还是论文答辩，我什么时候磕巴过，可是我在偶像面前好像有口吃一样。”程澄捂脸，一脸懊恼。 “傻子，因为在乎啊，太在乎了，所以才会不自然。是不是很喜欢他？”戴舒继续追问。 程澄点头如捣蒜，“喜欢喜欢，十几年了，他的每部剧我都没有错过，你说能不喜欢吗？” “唉，好可惜，我没能见到。”戴舒假装难过。 “以后有机会，让他介绍王景阳给你看。”程澄调侃。 “哦？我听你这意思，还打算和你偶像继续发展？”戴舒调侃道。 “不敢不敢，我收回上一句玩笑。”想到和偶像待在一起，程澄的头就摇得像拨浪鼓。 ------------ 潇潇烟雨5 “后天就是小年了，还有一周春节，今年的春节你打算怎么过？”戴舒突然转变话题，让程澄一时没跟上节奏。 “过年，以前都是和外公过，今年我爸回不来，妈妈很忙，应该是自己过吧。”见到偶像的好心情消失殆尽了。 “我们科室今年可能都不回家了，要不你跟我们一起吧？”戴舒拉过她的手。 “为什么都不回家了？”程澄惊讶，法定节假日，排好值班就可以了。 “教授走的突然，大家想一起过个年，整理整理资料，看看教授留下的课题……”外公是脑梗走的，从倒下到去世仅仅三十六个小时。 “那你们一起吧，我就不掺和了，毕竟睹人思人。”程澄语气惆怅。 “那你见到我也会吗？”戴舒问。 程澄摇头，好朋友之间，除了一些牵绊，更多的是陪伴和开解。 “那就是因为余益铭咯。”戴舒问，程澄低头没有说话。 她们分手也快半年了，前几天外公去世他也发了消息安慰她，只不过她没回。 “好啦，不想这些不开心的事情了，你不愿意去我就在家陪你吧。”戴舒拍了拍程澄的手。 “阿舒，对不起，我更想一个人安静地待着。”程澄摇头，她不想耽误阿舒的工作，大家都是成年人了，如果不是这场重感冒，她也不会请假这么久。 第二天程澄就销假去上班了，主管很体贴的关心了几句，她再三表示感谢。 为了感谢大家分担她的工作，她提前订好奶茶，下午外卖按时送到。 “程澄，谢谢哦，照顾好自己。”大家纷纷表示感谢，在绿洲工作六年了，大家也都或多或少受过外公的关照，这次外公去世，大家纷纷发消息表示过哀痛之情。 回公司后，一切走上正轨。 晚上接到母亲的电话，一如既往地匆忙。 大概是在机场，能够听到广播的声音，“阿澄，照顾好自己，妈妈需要去澳洲出差两周，爸爸可能就在部队了，春节你自己过可以吗？或者你去堂叔家？” “妈，不用麻烦了，我可以的，您放心。”程澄赶忙打断。 去别人家过年，想想就很不自在。 匆匆道别后，阿舒的电话随之而来，“你过来拿药吧，我们今晚要加班。” 医院里，程澄走在无比熟悉的路上，这条路她从小就跟着外公走，上大学以后，又经常陪着余益铭走…… 如今，陪伴最多的两个人都已不在身边，心头有什么蔓延开，眼眶温热。 程澄抬头望天，傍晚的余晖尚在，云朵染成淡淡的粉色，很美。 深吸一口气，她推开了中药科的门。 郝哥回头，看到教授最宠爱的外孙女站在门口，神情呆滞，赶紧走过来迎接。 “阿澄怎么过来了？”那个熟悉的背影明显一顿，缓缓回过身来。 “阿澄，有什么事情吗？”程澄看着余益铭复杂的神情，没有说话。 侧头问，“郝哥，戴舒呢？” “小师妹刚刚有事被叫走了，你有事可以找我，或者坐这儿等一会儿。” 科室里都知道她和余益铭的过往，郝哥自然不会把两个人放到一起徒增尴尬，拉了凳子对程澄温和地说完，也坐下来。 “谢谢，我打电话问一下。” 戴舒听到程澄过来了，飞奔回来，看到后面低头忙碌的余益铭，前面同样低着头看手机的程澄，还有一脸尴尬不知道找什么话题的郝哥，无奈叹了口气。 “橙子，给，路上小心。”赶紧把手里的中药包递给程澄，让她快点离开这个伤心地。 道别之后，她头也没回地离开了中医药科。 “阿澄。”刚出医院门口，余益铭的呼声自身后响起。 程澄回头。 “你过得好吗？”余益铭欲言又止。 “劳您挂心，很好，有事吗？”手都分了，她搞不懂他此刻叫住她是何意。 “那你，保重。”余益铭沉默片刻，最终挤出这么一句。 程澄点头，转身离去。 她和余益铭的故事，早在半年前碰到他和急诊科的小师妹一起吃饭的时候，就画上了句号。 下了公交，进小区，她先给秦阿姨打电话确认家里有人才过去。 “小澄，明天小年，你和小戴在哪过？回家吗？”秦阿姨对着厨房里忙碌的小姑娘问。 “小年没有假期的，我们不回家。”程澄解释。 “那你们来陪我好不好？”秦阿姨问得小心翼翼。 “那个，凌老师没时间回来吗？”程澄局促地问。 这要是位普通的老人，陪着她过小年是没问题，可是她的身份特殊，她并不想和偶像有太多交集，一个不留神，只会给彼此徒增烦恼。 “凌肖每年这个时候都有演出，恐怕是来不了的。”秦阿姨笑道。 也对，小年夜晚会嘛，程澄松了口气，点头答应。 “那行，我问问阿舒，有空我们就来陪您过。”程澄发现仿佛很难拒绝这位和外公很像的老人。 帮秦阿姨做好晚饭，她就匆匆回家了。 戴舒已经在煮面了：“碰上你偶像了吗？” “这个点他怎么会有空。”程澄回答。 “哎哟，怎么听起来还有点失落呢。”戴舒调侃。 程澄没接话，问：“秦阿姨想让我们陪她过小年，你明天有空吗？” “我们科室明天聚餐，郝哥说要请客，明年的新科长大概率是郝哥了。”戴舒说。 “我本来还不放心你一个人，你去陪秦阿姨吧，就当替你偶像尽孝了。”戴舒拍拍程澄的肩膀，一本正经道。 程澄倒是没有争辩的心情，点头，“好吧。” “对了，下午的时候余益铭追上你干嘛了？”戴舒问。 程澄摇头，“就问我过得好不好，我说好，他就回去了。你看到了？” 戴舒点头，“别理他，这个渣男应该是和那个小医生分手了。” 程澄耸耸肩，没有再继续这个话题。 第二天，公司破天荒地提前一个小时下班。 程澄去了超市买完菜，直接去了秦阿姨家。 北方人过节喜欢吃饺子，昨天秦阿姨说想吃白菜馅儿的，她今天提前去超市买了白菜和肉。 进门的时候，秦阿姨果然在和面。 “阿姨，您放着，我洗个手就来弄。” ------------ 潇潇烟雨6 “你们啊，别把我当七老八十的老太太，我才退休三年而已。”也就是六十三岁咯，程澄默念。 “您不是身体刚好些吗，需要多休息。”程澄好脾气地哄着。 接过秦阿姨手里的面盆，程澄手脚麻利地活好面，拿一次性塑料袋盖好醒发。 把白菜剁碎，放盐，挤出水分，放上肉馅儿，调味料，搅拌均匀。 “小澄啊，你可真让阿姨对你们这些九零后刮目相看，阿姨以为你们都不会做饭呢。”秦阿姨在一旁忍不住赞叹。 “阿姨谬赞了，我也只会一些家常菜，做大菜的技术可不行。”程澄赶紧解释。 “你们家都是谁做饭的？”秦阿姨问。 “我爸是军人，在家的时间比较少，不过他回家的时候都是他做饭的。我妈工作忙，平时不怎么做饭，不过我记得小时候我妈做饭也很好吃。”程澄笑着回忆，秦阿姨认真听着。 “后来他们都忙了，我就跟着外公外婆，他们家都是我外公做饭。” “哦，你们家很热闹，今年过年回去吗？”秦阿姨问。 “不回了，外婆去世几年了，外公前段时间也去世了，家里没人了。”程澄语气萧瑟。 “那你爸妈呢？”秦阿姨问。 “我爸这两年调去海关了，春节最忙，我妈去澳洲出差，春节回不来。”程澄解释着。 “那他们很辛苦，你的父母很伟大。”秦阿姨感叹。 “嗯。”程澄点头，“小时候同学经常问我为什么爸爸不在家，我就把我爸穿军装的照片拿给他们看，他们都觉得我爸好厉害。” “呵呵，那我们一起过春节吧。”秦阿姨用的是肯定句，而不是询问的语气。 “啊？”程澄一时没反应过来。 “凌肖的爸爸去世的早，我们孤儿寡母很多年了。”秦阿姨语气平淡，程澄听完却心里一痛。 没想到偶像还有这样的家世，这么多年来就出道的前几年外界报过几次他和女演员的绯闻，经纪公司澄清的很快。 后来外面对偶像私生活的报导就很少了，一般只关注他的作品，他也一直用作品说话。 “所以，小澄，你愿意和我一起过春节吗？”秦阿姨继续“诱哄”。 “可是，凌老师……”程澄想说，凌老师不会陪您过吗。 “凌肖春节的时候一般都要上节目，回来也就要初一了，咱们过除夕。”程澄听完点了头。 饺子包好，程澄端去厨房煮好，端到餐桌上，和秦阿姨一起吃完。 收拾完厨房，恰好八点，小年夜晚会也开始了。 “凌肖说他的节目今晚在央视，我怎么看这里没有。”程澄出去的时候，秦老师正在带着老花镜认真找儿子的身影。 “这是开场节目，凌老师可能在后面节目里。咱们再等等。”程澄坐到秦阿姨身边，打算陪着她看会电视再走。 第三首歌是凌肖和几位电视剧主创一起唱的。 “小澄，我记得你在看凌肖演的电视剧，你也喜欢凌肖吗？” 额，这句话该怎么回答，当然喜欢啦，可是听起来又好有歧义。 “我一直很喜欢看他演的剧。”随着她的话音落地，门应声而开。 上一刻还在电视机里的人，三分钟之后竟然出现在了门口。 “你不是在央视小年夜晚会吗？”程澄还没开炉，秦阿姨倒是发问了。 “妈，小年晚会是提前录播的，春节晚会是必须去现场的。”凌肖笑，“嗨，程澄，谢谢你照顾我妈。” “哪里哪里，是阿姨陪我。”程澄不好意思地搓搓手，手机铃声如同救星，及时响起。 是戴舒。 “橙子，能来接我一下吗？我怕…”戴舒喝多了，哭着道。 “你们在哪？你怎么啦？慢慢说。”程澄语气急切，没注意到门口脱外套的人动作一顿。 “我喝多了，我吐了，我好难受……” “乖，把电话给郝哥，听话。”程澄耐心诱哄。 “喂，阿澄，阿舒喝多了，我们想打车送她回去，她不肯走，非要等你来。”郝哥倒是语气思路都清晰，程澄提着的心暂时放下了。 “你把地址发到我的微信，我一会儿打车过去，不好意思，郝哥，给你添麻烦了。”程澄抱歉道。 “没事，大家心情都不好，喝得有点多了。”郝哥说，“你路上注意安全。” 程澄挂了电话，发现屋里很安静，秦阿姨和凌肖都在看着她，对上凌肖的目光，脸唰的红了。 “秦阿姨，凌老师，不好意思，我要去接一下我的朋友阿舒，先告辞了。” “这么晚了，让凌肖送你去。”秦阿姨语气不容反驳。 “凌老师还没吃晚饭，外面打车很方便的。”程澄摇头拒绝。 “等我五分钟，吃饱陪你去，你朋友应该不会介意多等几分钟的。” “我可以自己去的，真的，凌老师。”程澄打心眼里不敢麻烦这位巨星，回头有什么消息传出去就不好了。 “小澄，你快去给凌肖煮饺子，然后一起去接小戴吧。”秦老师把程澄的挣扎置若罔闻。 程澄无奈，只得起身先去厨房。 “我开车技术还是不错的。”厨房门口，凌肖端着一杯水，倚着门框，微笑。 程澄感觉要沉浸在这温柔的笑容里。 “我只是觉得，你工作到这么晚，真不用麻烦的。”程澄解释。 “不麻烦的，比起你过来陪我母亲，这点小事算什么，给我个机会回馈一下。”凌肖语气不急不缓，像无数次电视剧里的样子，太容易让人沉沦了。 于是程澄在凌肖吃完饭后，起身去收拾碗筷。不料凌肖眼疾手快，先她一步。 “这种事要让男士来。”走到厨房门口，凌肖回头笑道，于是程澄又失神了。 戴舒聚餐的地方离小区只有十分钟的路程，这也是程澄愿意等凌肖的原因。 远远看到六个人聚在一起，戴舒摇摇晃晃地站不稳，郝哥试图伸手扶她，被她躲闪开了。 “凌老师，前面就是阿舒了。”程澄开口。 “这是喝了多少啊。”凌肖忍不住感叹。 ------------ 潇潇烟雨7 “我外公是他们的老师也是他们科室的主任，因为脑梗突然离世大家都很难过。”程澄解释，语气哀婉，让凌肖忍不住侧头。 “你想喝酒的时候可以找我，别自己喝。”程澄听完又一次忘记伤心，偶像你这粉丝福利哪怕只是说说已经让我很心动了。 “谢谢偶像的粉丝福利，我不喝酒。”程澄努力用轻松地语气说，车子停稳后，解开安全带下车。 “你可以搞定吗？要不我下去？”凌肖看着眼前娇小的女孩儿，脱口而出。 “千万不要下车，口罩往上拉拉，偶像啊，我可不想给你惹麻烦。”程澄双手合十作祈求状，凌肖被她的俏皮逗笑了。 “宝贝，我来接你了，我们回家。”程澄过去搂过戴舒的腰，扶她向车边走去。 “你没打出租车过来吗？”戴舒难得有一丝清醒，郝哥在一旁伸手虚扶着，就怕程澄撑不住把小师妹摔了。 “我叫的滴滴专车。”程澄耐心道。 “哦，专车看着还不错。”戴舒指着凌肖的车评论道。 还好偶像的车是低调的大众系列，不是什么豪车，不然这事解释不过去了。 “乖啦，上车。”郝哥打开后车门，伸手帮小师妹挡着以防撞头，程澄用了吃奶的力气才把这看着瘦瘦的小妮子塞进去。 “师傅，麻烦您……”郝哥冲驾驶座说到一半猛然停住，瞳孔放大，一脸惊讶。 “郝哥……”程澄在后面使劲拉郝哥的衣角，就怕他说什么不该说的。 “阿澄，什么情况？”郝哥回神，瞪着程澄。 看着两个人拉拉扯扯，喝的八成醉的余益铭也走过来，凌肖冲郝哥礼貌颔首后，从车里摇上了车窗。 “阿澄？”你来了？刚刚停车的时候确实没看到余益铭，这会儿不知道是从哪里出来的，看到程澄立刻走了过来。 “你好。”程澄知道，他喝醉了容易纠缠，礼貌而疏离的打招呼。 “阿澄，要不要我和你一起送戴舒回去？”余益铭不管不顾道。 戴舒从车窗里看到余益铭，立即喊道：“老余，你离我家橙子远点！我不允许你再伤害她！！！” 郝哥赶紧拉过余益铭，“师弟，你也喝多了，就不要帮忙了，专车司机是按时间付费的，咱们赶紧让她走吧。” 郝哥拉着余益铭向路边走去，用眼神示意程澄快上车。 程澄领悟，赶紧打开后座的车门，钻进去立即关门。 “到家给我回电话，我们谈一下。”郝哥的消息下一秒进来。 “凌老师，不好意思，麻烦了。”看到程澄上车，凌肖发动车子。 “你太客气了。”凌肖语气温和。 “凌老师？凌肖？”一直安安静静的戴舒突然惊醒。 “戴小姐，你到底喝了多少啊，小姑娘不要在外面喝这么多哦。”凌肖好脾气地打着招呼。 “你真的是凌肖吗？”戴舒再次发问，双眼死死盯着车里的反光镜。 “一会儿到家你可以到前面来确认一下。”凌肖笑道。 “我家橙子喜欢你好多年了，她从初三就开始喜欢你了，那可是你出道的第二年……”程澄很想捂上她的嘴，可惜醉鬼会咬她的。 “这么多年了啊。”凌肖很给面子地陪聊。 “嗯，好多年了，我也喜欢王景阳这么多年了。”戴舒语气失落道，王景阳是凌肖在北影的同学。 “哦，那我送你他演唱会的门票，带你去见他好不好？”程澄噗嗤笑出来，太像哄小孩子了。 “你肯定是骗我的。”戴舒嘟着嘴，完全不信，“他音乐会刚结束，下次还不知道什么时候。” 凌肖笑，“你真的醉了吗？思路这么清晰。” “好啦，你别逗她啦。”程澄忍不住打断，再这么下去，阿舒要认真了。 “呵呵，我认真的，景阳下一场音乐会是五月份，到时候把票送给你们。”凌肖笑着说，阿舒差点跳起来。 车子缓缓停在地下车库的停车位上，程澄还不忘解释刚刚的话题，“凌老师，阿舒是喜欢王景阳，不过演唱会的门票就不要了。” “到时候再说这件事情……” “等等！为了防止你说话不算，今天必须加上你的微信！”安静下来的阿舒又清醒了过来，拉着凌肖的座椅背不放。 “好。”凌肖笑道，竟然真的拿出手机，打开了微信二维码。 “凌老师，这样不好吧。”程澄继续阻止。 “阿澄，我们还不算是朋友吗？”凌肖突然转头看着程澄，语气认真。 她从很多剧情中都听到过这个语气，一般都是他非常郑重的时候。 不等程澄接话，他噗嗤笑了，阿舒又一次开口，“不对，你是橙子的偶像，要用橙子的微信加你才行。” 说着抓起程澄的手机，解锁扫了起来。 “没关系，你也加，回头我把王景阳微信推给你。“凌肖笑道。 “那是极好滴。”阿舒拿起自己的手机继续扫。 “好啦，我确定你是没醉了。”凌肖笑道。 “凌老师，真是太麻烦你了。你快回家休息吧。”程澄下车后扶着阿舒赶紧道谢。 “行，她状态还可以，我就不帮忙了，到家给我发个消息。”凌肖冲程澄点点头，示意她先走。 程澄知道偶像的绅士作风，道别后扶着阿舒向电梯走去。 她可没忘记郝哥最后的叮嘱。 回到家，给阿舒喂水安顿好后，立刻给郝哥打微信语音。 电话很快被接起，“阿澄，为了等你这通电话，我都没敢进家门。“ “郝哥，抱歉，让你担心了。” “阿澄，我跟着方教授十四年了，也认识你十四年了，你比我的亲妹妹都要亲厚。”郝哥这一番话的基调已经起来了，程澄额角有微微的湿意。 “所以，我想知道，你和车上的那位明星是什么关系？”郝哥语气严肃。 “郝哥，他只是一位认识不久的朋友，准确来说，我们今天是第三次见面、”虽然我单方面认识他十六年了，她在心中默默道。 “真的只是普通朋友？”郝哥口气质疑。 “嗯嗯、”程澄点头如捣蒜，“郝哥，谢谢你的关心，如果有什么其他情况，我会第一时间告诉你的。” “说的可是心里话？” “真的是心里话。”程澄道。 ------------ 潇潇烟雨8 给郝哥回完电话才给偶像发消息，“不好意思，刚忙完。” “嗯，早点睡。”下面是一个晚安的表情。 偶像的头像竟然是一棵青松，真的是太偶像了。 看时间已经十一点了，程澄赶紧洗漱睡觉。 回想这几天的际遇就像做梦一样，先是外公的离世给了她一个痛击，失眠，感染流感病毒，高烧之后，竟然在医院偶遇了偶像。 然后认识了偶像的母亲，一位像外公一样慈爱的阿姨。 再后来竟然和偶像单独相处了两次，每次都能看到不一样的偶像。 今晚竟然还加了偶像的微信，这一切都太梦幻了。 真希望一切只是一场梦，醒来以后，外公还在，偶像也还是屏幕上的那个男人而已。 又是一个失眠的夜晚，程澄去厨房开了一瓶微醺，轻轻浅浅地喝着。 第二天在闹钟的叫嚣声中醒来，阿舒已经在化妆了。 “宝贝儿，我昨晚做了什么，为什么我的微信列表里有一个叫凌肖的人？不知道哪位神经病好友借用你偶像的名字。” 阿舒见到程澄出来，立刻说道，手上的动作丝毫不慢。 “没有什么神经病好友，他就是凌肖。”程澄无奈解释道，“昨晚你喝醉了，他陪我去接的你。” “也就是说，有人说要送我王景阳的演唱会门票，不是我做梦咯？”阿舒这醉酒，真的是不耽误正事。 “嗯，他答应你的。”程澄点头。 “我的妈呀，我这是干了件多大的事，难道我把你卖了？”阿舒继续道。 “你还真了解你自己，是的，你把我卖了。”程澄拿起桌上的面包片吃了起来。 “阿舒，你最近失眠有点严重啊，要不要我给你开点助眠的中药？”阿舒口气严肃起来。 “先不用，等我熬不住了再找你。”程澄摇头，这些年喝了太多中药，实在是不想喝了。 “好吧，暂时尊重你。”阿舒说完，拿起包出门了。 医院七点半必须到，证券公司是八点半，所以阿舒经常羡慕程澄的工作时间。 上班的时候头有点晕，程澄去茶水间冲了杯咖啡。 手机振动，低头看是夏亦航。 正好有个行业内的问题想要请教，程澄顺手点了语音通话。 “喂，感觉好点了吗？”夏亦航好听的声音传来，程澄原本沉重的心情有点好转了。 “谢谢，好些了，我销假回来上班了。”程澄回答。 “我知道，看到你的出勤了。”夏亦航是公司产品部的经理，程澄怕和同事有隔阂，一直没有说自己和夏经理的认识。 “领导，我想请教你个问题……” 最近华南证券炒的很火，很多客户也想一直在咨询这方面的信息，但是她始终觉得风险太大，背景调查之后却又找不到站得住脚的分析，只能到师哥这儿偷师了。 “晚上一起吃饭吧，我给你详细讲讲。”夏亦航听完，顿了一会儿又补充，“带上阿舒。” “醉总之意不在我啊，我哪点不如阿舒啦。”程澄撇嘴。 夏亦航对阿舒几乎算是一见钟情，可惜这么多年了，俩人一个不表白，一个假装不知道，就这么不温不火。 “你就是妹妹，和你恋爱堪比乱lu 。”因为两家的世交关系，所以她自小便和夏亦航认识，夏亦航在上学的时候经常给她补习功课。 “太可惜了，青梅竹马真是比不过天降啊。”程澄佯装伤心。 “呵呵，你们部门那个小杨不错，和你门当户对。”那就是富二代呗，程澄在心里翻个白眼。 “不劳您操心啦，我去工作了，晚上见。” “嗯，餐厅地址我让助理订好之后发给你。”夏亦航工作忙，自然也没空和她聊太久。 “晚上夏亦航请吃饭，邀请你。”中午给阿舒发消息。 “今天要和新的博导谈课题，没空。”下午阿舒的回复姗姗来迟。 程澄赶忙截图给夏亦航，不让他破费。 “那我带你去吃吧，妹妹也要人陪不是。”夏亦航回复。 “嗯。”程澄倒是不客气，毕竟外公去世后他一直想安慰她。 晚上，川渝邬餐厅。 “前两天干嘛去了，下班跑得比兔子还快。小年那天我妈让我捞你去我家吃饭，我这刚走到你座位那就看到你踩着点溜了。” 等菜的时候，夏亦航放下手机盯着程澄问，目光极具穿透力。 “唉，说出来你可能不信，但是我这两天确实活的比较梦幻。”程澄抽出一张纸巾，折啊折。 夏亦航知道，这是她紧张心虚时候的无意识动作。 “说吧，让我听听是不是受了刺激得了幻想症。”夏亦航蹙眉。 程澄把这两天发生的事情娓娓道来，夏亦航听到最后眉毛紧紧地拧在一起。 “也就是说，你觉得他妈很可怜，然后同情心泛滥，或者说是你把对外公的感情，移情到了他妈身上。”夏亦航一针见血。 程澄心虚地点头。 “你是不是看上他了？”夏亦航皱眉，良久后缓缓吐出这句。 程澄的双眼猛然瞪大，“我还是知道自己几斤几两的好吧！” “不过你俩要是都单身的话，这有何不可呢？”夏亦航突然笑了，来了这么一句。 这回轮到程澄懵了，一时不知道如何接话。 “我查了，他出道这么多年，除了几次捕风捉影的新闻，没爆出过实锤的恋情，而且以他作品数量来看，他也没空谈恋爱。”夏亦航拿着手机冲程澄晃了晃。 不愧是晋升最快的证券投资经理人，这信息检索分析能力确实强。 “那个，咱能不能考虑点实际的，比如你也三十多了，什么时候把阿舒追到手？”程澄不想浪费时间在这件荒谬的事情上，言归正传道。 “这个我更没头绪，我之前约过她几次，她都说忙，后来她老师去世了，更约不到了。”夏亦航叹了口气，沉默。 “要不，你考虑考虑我吧。”程澄玩笑道。 夏亦航漂亮的丹凤眸把程澄从上到下打量了一番，摇了摇头，“还是没感觉。” 气的程澄咬牙切齿，“滚！” ------------ 潇潇烟雨9 “不过话说回来，谢谢你每次都是我妈面前的挡箭牌。”夏亦航笑。 “为了闺蜜和好哥哥的幸福，我牺牲的这点算什么。”程澄笑。 虽然她没有跟阿舒仔细聊过他俩的事情，但是从大学时候她就看出来，阿舒看夏亦航的眼神跟看其他人不同。 虽然这些年二人若即若离，但始终都单身。 因为不明白二人之间发生过什么，或者说在介意什么，不过考虑到涉及个人隐私，她从不过问。 “阿舒，外公走了，你还有我们，我妈也需要人陪。”夏亦航笑着说，程澄抬头望过去，正好对上他眼底揶揄的笑意。 程澄忍不住脸红了，“好，都陪都陪，大年初一就去拜年。” 程澄连连答应。 “乖，还是你知道哥需要你做什么。”就知道这顿饭不简单，竟然是要她去继续帮他打掩护。 真是漫漫追妻路啊，程澄忍不住感叹。 聊完她工作上的难题，二人吃饱，夏亦航开车送她回家。 “阿澄。”程澄下车前，夏亦航开口，程澄放开门把手，回头。 “无论遇到什么事，你都还有我们。”夏亦航表情严肃，让程澄一时愣住了。 “记住了吗？”夏亦航看着眼前呆愣愣的小丫头，抬手敲了敲她毛茸茸的小脑袋。 “放心吧，夏亦航，我会一直坚强乐观的生活的，这才是对外公外婆最好的报答。”程澄明白，他是想让自己快点从悲伤中走出来。 “嗯，乖。自己上去吧。”夏亦航伸手给程澄打开车门。 “你要不要上去坐坐？”程澄犹豫道。 “不去了，过段时间吧，这事急不来的。”夏亦航舒了口气，拿出一根烟，点上。 程澄见状只得挥手道别，回家去。 回到家，戴舒竟然不在，原以为她只是找理由搪塞不去吃饭，没想到竟然真的有事。 程澄拿着手机百无聊赖地刷着朋友圈，突然想起来昨晚加的好友，点开头像，进入朋友圈。 如她所料，里面比她的口袋还干净，背景图依然是头像的那棵青松。 也不知道他是喜欢青松这种植物呢，还是倾向于它们的品质。 程澄晃晃脑袋，大病初愈加上失眠，身体确实吃不消。 冲了热水澡，吹干头发，睡觉前不忘给阿舒发消息，关心一下宝贝闺蜜什么时候回家。 “你猜我刚刚和谁发消息了？”阿舒竟然回了这么一句。 “夏亦航？”程澄思索后认真询问。 “没意思，和他发消息有什么好让你猜的。”阿舒直接发来一句语音。 “还能有谁？你几点回来啊？”程澄也回了一句。 “快了快了，你困了先睡。我们叫了外卖吃的，不用管我。”阿舒回复，立刻又有一条语音追过来。 “我和你偶像发消息了，我发，你是不是凌肖？他回我，是的，小戴同学。妈耶，你偶像也太有品了。”阿舒越说越激动，程澄却心中惶恐。 只是萍水相逢，她不希望有太多交集。对于偶像，默默关注着他的作品就好。 “阿舒，我只是喜欢他的作品，我们能不能不要和他有太多交集？”程澄口气里带着央求，阿舒听了有一丝不忍。 “可是怎么办，我刚刚答应了春节陪秦阿姨过年，而且要检查一下她的健康状况。”阿舒语气为难。 “呃，我不是不让你和他往来的意思，你们正常交往就好。”程澄赶紧解释。 “可是我也帮你答应了。我说我要去和同事过年，但是橙子可以去陪阿姨。”程澄听到这里，有种掐死阿舒的冲动油然而起。 “阿舒，谢谢你这么爱我，回来把家里卫生收拾了啊。”程澄咬牙切齿地说完，放下手机，沉沉进入梦乡。 梦里，外公外婆都在，她还是个小孩子，无忧无虑地等着爸爸妈妈回来陪她玩。 梦里有多幸福，现实就有多残酷。醒来依旧是湿漉漉的枕头冰凉一片。 “橙子，夏亦航给我发消息，拜托我照顾好你啊。”洗漱完，阿舒已经在化妆了，看了程澄几秒钟，无奈道。 程澄苦笑，“他是没有话题了吗？” 阿舒翻了个白眼：“是人都看的出来你有心事好不好，你看你这两天瘦得多明显。” “我减肥啊，不是都追求骨感呢。”程澄心虚地辩解。 有微信消息进来，“我今天要去央视彩排了，可否拜托你帮忙照顾一下我母亲，她非常排斥护工家政，但是非常喜欢你。”后面还有几个祈求的表情。 “表情这么丰富，是你偶像的微信？”阿舒笑着问。 程澄点头，今年小年，除夕是腊月二十九，也就是后天了，所以他去央视时间也要早一天。 “拜你所赐，偶像让我多陪陪他母亲。”程澄把手机拿给阿舒看。 “啧啧，没把你当外人啊。”阿舒轻叹。 程澄笑得心虚：“自家粉丝，不用见外。” “那就希望你照顾好你偶像的母亲咯，也不知道王景阳的母亲要不要粉丝陪，我可以啊，我报名。”阿舒一边调侃一边抓起包冲向门外。 “好的。”思索良久，程澄回复了两个字，保证不远不近的距离。 除夕那天，秦阿姨提前打来电话，问想吃什么。程澄便顺势提出一起去买菜做年夜饭。 超市里，秦阿姨提出好多想吃的，考虑到只有两个人用餐，程澄及时出言制止。 “阿姨，我们就两个人，不可以做太多的。” “凌肖明天回来，我想留给他吃。”秦阿姨为难道。 程澄哭笑不得，“阿姨，明天就凉了啊。” “可是春饼，茄盒，东坡肉我都不会做啊，凉了热热吃就行。”秦阿姨坚持。 “对了小澄，你明天有事吗？有空的话可以再过来一次吗？” “我明天晚上要去朋友家，要不我们明天下午再给凌老师做？”程澄领悟到秦阿姨的意思，顺着说道。 “太好了，那我们先买回去放冰箱，明天做。”看着秦阿姨开心的样子，程澄也笑了。 还真是“慈母手中线，游子身上衣”啊。 ------------ 潇潇烟雨10 回去的路上，程澄不小心踩到一个摔炮，被响声吓了一跳。 “凌肖小时候啊，也经常这么胡闹，喜欢把摔炮放到路上，躲在一旁看着我踩到以后，吓一跳的样子。”秦阿姨笑着回忆，表情幸福。 “真没想到温文尔雅的他竟然还有这么淘气的时候。”程澄笑。 “小孩子都是淘气的，等以后你们有了孩子就知道了。”秦阿姨笑着说。 “你们”是不是有歧义？程澄腹诽，只是笑，没接话。 “小澄喜欢小朋友吗？”秦阿姨侧头问。 “倒是不排斥。”也不喜欢，程澄在心里补上后半句。 一路聊天走到家，两人在厨房忙碌起来。 五点的时候，秦阿姨放在桌上的手机响了，名字是凌肖。 程澄把手机递给秦阿姨，“喂，儿子。” “新年快乐。她在我这儿呢，你要不要亲自跟她说。”秦阿姨说着把手机放到程澄耳边。 “喂，凌老师。”程澄开口。 “程澄，提前祝你快年快乐。早点休息，不要熬夜。”估计是特意找了地方，对面很安静，显得他的声音更温柔了，这粉丝福利真是甜到爆表。 “凌老师，春节快乐。”程澄笑。 “我明天下午到。”凌肖说。 “我知道。”程澄答。 怎么就这么家常呢？程澄暗暗想，不能想，容易误入歧途。 “凌肖啊，我本来打算给你留点饭菜明天吃，程澄心疼你，明天下午还要过来给你做饭呢，你这小粉丝好不好……” 明明是您套路我的，怎么这会儿变成我主动了呢。程澄一边包藕盒一边暗自腹诽。 秦阿姨又和凌肖叮嘱了几句，才挂了电话。 “他啊，每年都怕我熬夜，提前打电话告诉我几点的节目，刚上春晚的那几年，如果是前半场我就等，后半场我就第二天看回放。“秦阿姨今天真是特别喜欢讲儿子的事，“后来啊，工作忙，慢慢也就不新鲜了，我们就各忙各的，习惯了各自过年。” “阿姨，您是做什么工作的？”程澄听出秦阿姨语气里的萧条，开口打岔。 “我是工程师，画图纸的那种。”秦阿姨笑道。 “那岂不是很厉害？！”程澄故作轻松。 “呵呵，当初设计鸟巢的时候，就是我们一帮人没日没夜赶得图纸。”秦阿姨笑，语气缓和。 “难怪您说工作忙，真是辛苦。”程澄由衷的敬佩。 “嗯，不过呢，是一份工作，也是一份热爱。”秦阿姨笑，“今年冬天得了流感以后，我这身体也一天不如一天，凌肖工作忙，演员嘛，你们都知道的，忙得很，就想请个护工。可是我不喜欢家里多个人……” 程澄没插嘴，静静听老人说着。 “他爸在他大一那年病故，我一个人生活了十多年了，习惯了。”秦阿姨语气平和，程澄听完心里却酸的不行。 “阿姨啊，其实家里多个人热闹，您看，我经常过来您也开始不是。”程澄安慰道，她是真心喜欢这位老人。 “傻孩子，不一样的。”秦阿姨摇头。 “不瞒您说，您之前在医院看到我的那次啊，我外公刚过世半月，心情不好也没照顾自己，就生病了。”程澄压抑了这么久的心结，没想到这么轻易就说了出来。 “以后您要是能接受凌老师为您请个护工，那是最好。如果您接受不了呢，需要的时候就喊我过来，我来陪您。”程澄说完，觉得心里轻松多了。 “小澄真是个好孩子，你以后想阿姨了，随时过来。” “诶。”程澄点头。 因为明天要给偶像做他爱吃的茄盒，今晚她和秦阿姨就做了藕盒，小酥肉，炒了两个青菜，煮了面条。 “凌肖的节目在八点四十，你陪我看完再回去吧。“秦阿姨边吃饭边说，程澄答应。 收拾完两个人在沙发上坐着看节目，李素出来的时候，秦阿姨笑着说，“这个女孩我认识，她当年和凌肖演过一个电视。” 程澄点头，“阿姨是对夫妻，李腾和方兰，我记得。” 钟晓出来的时候，秦阿姨又说：“这个我也认识，她和凌肖也演过电视剧。” 程澄笑道：“阿姨，是情侣，顾明爵和秦晓晨。” 那是凌肖的成名作，当年的顾明爵在好男人榜上可是至今依旧名列前茅呢。 “怎么这么多对象还单身呢。”秦阿姨嘟囔，声音虽小，程澄却听得清楚，噗嗤笑了。 “阿姨，凌老师这么优秀，一定会给您带一个很好的儿媳回来，您就放心吧。”程澄安慰道。 您儿子可是娱乐圈的女神收割机，曾经沧海难为水啊，自然眼光高啦。程澄腹诽。 终于等到凌肖出来了，他今年一改往年唱歌的戏路，参演了冯导的小品，很不巧，和这部剧的王妃饰演了一对回家过年的夫妻。 “我听说，这个姑娘早就嫁人了。”秦阿姨看着饰演王妃的女演员刘雨桐道，语气无奈。 程澄笑：“是的，她的老公是凌老师的朋友。” “咦，小澄啊，你怎么知道的这么清楚？”秦阿姨像是突然开了窍，不看儿子了转头盯着程澄。 程澄很不争气地脸红了。 “阿姨，我是凌老师的粉丝，自然知道的多一些。”程澄赶紧解释。 “对，你喜欢凌肖。”秦阿姨恍然大悟地继续看儿子去了，徒留程澄坐在那里走神。 脑子里不停地回荡着秦阿姨刚刚的话：你喜欢凌肖，你喜欢凌肖…… 于是偶像的节目一结束，程澄就很没出息地和秦阿姨告辞“逃跑”了，真怕老人家再“语出惊人”。 回到家，程澄偶尔还会闪现那句“你喜欢凌肖”，真像个魔咒，太可怕了。 “橙子，我太惨了，我明天就要值班。”程澄刚洗漱完，阿舒也到家了。 “乖，抱抱~你是天使落入凡间，拯救我们于苦难之中，你怎么可以不热爱上班呢。”这是自从阿舒大学进入医学院起，程澄就一直用来安慰她的话。 “唉，天使的朋友注定孤独，明天你可能要自己在家了。”阿舒拍拍程澄的后背以示安慰。 “那我正好睡懒觉啊。”程澄笑道。 “你GUN！拉仇恨！”真是塑料姐妹情，下一秒阿舒就咬牙切齿的去洗漱了。 ------------ 潇潇烟雨11 大概是晚上和秦阿姨聊天解开了心结，也许是白天做饭累了，竟然难得没有失眠和噩梦。 第二天睁眼是个大晴天，拿过手机，十点十二分，微信、短信，各方渠道传来祝福，当然，群发居多。 她把像群发的消息都删掉，不像的留下，打算吃点东西挨个回复。 看到第六条的时候，竟然是凌肖的。 点开：新年快乐，程澄。 简简单单的一句问候，却是独属于她一个人的，不是对所有粉丝。 想着想着，秦阿姨的那句话又出现了，你喜欢凌肖…… 刚打算先把偶像的信息回了，妈妈的视频进来了。 “阿澄，你的脸怎么这么红？”妈妈着急地问。 “妈，可能是过年，今天家里地暖特别足，我刚起床，还没凉快下来。”程澄敷衍道。 “呵，刚刚在想什么，紧张得都忘了先问候妈妈新年快乐了。”妈妈打趣道。 “妈，新年快乐！”程澄乖乖问候。 “新年快乐，阿澄，健健康康，快快乐乐，有什么心事要跟妈妈说。”妈妈笑着说。 “放心吧。”程澄点头。 “晚上还是去夏亦航家？”妈妈问。 程澄点头，第五年了，每年初一晚上都要在夏家过，真希望阿舒赶紧从了夏亦航，别再折磨她了。 “我看，你对阿航没那个心思，是不是帮他打掩护呢？”妈妈问。 程澄这回是真的心虚了，知女莫若母啊。 “妈，我们是深厚的革命友情。”程澄模棱两可地说，妈妈心领神会的点头。 “阿航三十三了，你过完年也二十九了，” “妈，二十八周岁，谢谢。”听到二十九程澄赶紧强调。 “我二十九那年你都两岁了，正满地跑呢。”妈妈翻个白眼。 程澄笑，“那我抓紧时间，努力追赶大部队。” “缘分这个东西急不来，你开心就好。”妈妈赶紧解释，她刚跟余益铭分手那会儿，妈妈还安慰她下个更好。 “还是妈最好了。”程澄撒娇。 “你爸跟你视频了吗？”澄妈问。 “没呢，他每年都是跟你视频完就把我忘了。”程澄故作伤心。 “什么话，他这几天忙，估计忙事情去了。”妈妈嗔道。 “知道啦，爸爸最好啦。”程澄撇嘴。 “好啦，我一会儿有个会，就不和你说了，有事给我发微信。”妈妈说完关了视频，程澄继续给偶像回消息，却久久不知道回什么。 偶像，新年快乐？ 凌老师，过年好？ 最终程澄还是把后者发了过去。 没想到偶像竟然秒回复，“下午到家，给你带了礼物。” 礼物？！又有粉丝福利？ 程澄又陷入了懵圈状态… 虽然懵，可是下午程澄还是按时出现在秦阿姨家，给偶像做饭。 “小澄，真的不留下一起吃饭吗？”秦阿姨第三次问。 “阿姨，我晚上需要去一位伯伯家拜访。”程澄解释。 “是男朋友家吗？”秦阿姨笑。 “呵呵，不是，是我爸妈的好朋友……” 夏亦航的电话随之而来，第一句话竟然是“我看到你偶像上去了”。 “我在他家呢，你等我一下，回去换套衣服再下去。”程澄解释。 “阿姨，凌老师回来了，我朋友来接我了，您好好吃饭。”程澄匆匆道别。 “不留下来吗？”几乎和凌肖同一时间到大门口，对方眼神闪过一丝惊讶，但很快就被从容盖过了。 “凌肖，小澄要去拜年了，饭都给你做好了。”秦阿姨笑着解释。 “程澄，谢谢你。”凌肖笑，把手里的手提袋递给程澄，“虎年吉祥物，我看着挺可爱，给你带了一套。” 程澄一看里面的丝绒礼盒质地，就知道不便宜。 “凌老师，这太贵重了，您的心意我收到了，礼物就留给阿姨吧。”程澄推辞。 “那可不行，你们小朋友们的礼物，我可不喜欢，送给你的我怎么能要呢。”秦阿姨插话。 程澄倒是不好意思了，低头不说话。 “行啦，你朋友在等你了，快回去吧。凌肖进来吃饭，不然凉了就不好吃咯。”秦阿姨不客气地下逐客令。 程澄无奈，只得和凌肖点头道别后拿着手提袋回家。 阿舒还没有下班，外公去世第一年，不能穿太亮的颜色，她找了一套淡粉色套装换好，披一件米黄色呢大衣，踩上白色小皮靴。 补了下玫瑰色的口红，提上奶白色小羊皮包包，一路下电梯，找到自家停车位。 夏亦航的宝蓝色奥迪已经停在那里很久了，地上有两三个烟头。 “我突然发现，你偶像真的很帅。”上学那几年，她追星有多疯狂，没有人比夏亦航更清楚了。 拿着午饭的前买杂志买海报，肚子饿了再去找夏亦航讨吃的。 “你又要让我念你当年的情，好在伯父伯母面前好好表现吗？”程澄打趣道。 “我在阐述事实而已。”等程澄系好安全带，夏亦航掐了烟，发动车子。 “先去买礼物吧。”程澄看他直接开回家的路线，忍不住打断。 “今年我提前买了，直接回家。”夏亦航回答。 “额，可是我没买啊。”程澄嘟囔。 “就说是你买的不就行了。”夏亦航笑，“难不成你还真想给他们当儿媳妇啊。” 程澄不甘示弱地挑衅：“我真想啊，是你不要的。” “行啦。我可不敢和你偶像相提并论。”这几年她和余益铭在一起的时候，他经常开玩笑，他又没我好，你俩分了的时候，如果我还单着，解救你不就行了。 没想到真的分手了，他反而严肃了，难不成还真的以为她会赖着他不成。 “怎么啦？阿澄生气了？”夏亦航见她迟迟不说话，侧头看过来，发现小丫头一脸苦瓜相地发呆。 “阿澄？”夏亦航唤道。 “啊？”程澄回神。 “余益铭绝非良人，不值得你伤心。”夏亦航还是很了解这个妹妹的，爱了四年，短时间恐怕很难走出来。 “亦航哥，我们以后不提他了，好不好？”夏亦航听到这句“哥”，立刻熄火了。 ------------ 潇潇烟雨12 因为小时候淘气，经常捉弄她，所以从小到大，她喊他哥的时候屈指可数。 但是每次必然都是很认真的时候，足以说明她对这件事的严肃程度。 “好，那你也要答应我，不要为了他伤心了。”夏亦航好脾气地哄着。 “好。”程澄点头。 二人在别墅外下车，拿着东西向家中走去。 夏伯父伯母已经准备好饭菜了。 “伯父伯母，来给你们拜年了。”程澄上前给了伯母一个大大的拥抱。 “又变漂亮了，要是我女儿就好了。”夏妈妈羡慕道，“今晚住家里吧？” 程澄摇头：“我好久没回家了，今晚住家里吧。” 夏妈妈没有强求，笑着招呼他们去吃饭。 餐桌上，一家人谈笑风生，见到夏爸爸拉着儿子喝得尽兴，夏妈妈也拉着程澄喝了两杯红酒。 宾客尽欢之后，程澄起身告辞。 夏亦航也起身，和爸妈说送她。 程澄爸妈的房子就在夏家旁边，隔了四个别墅。北方的风在晚上似乎格外冷，直往脖子里钻。 程澄缩了缩脖子，觉得头有点晕，她酒量不行。 夏亦航看到她缩脖子，解下围巾给她戴好。 “丫头，难过就哭出来吧。”方爷爷的葬礼他也去过，大半天也没见她落泪，他知道，她是真的伤心了。 “哥，我没事儿。”程澄强挤出一个笑容，摇摇头。只是感觉头更晕了。 夏亦航没有强求，看她晃晃悠悠的走着，悄悄靠近一点，怕她摔倒。 这个傻丫头，一定不知道下午某人路过她家单元楼时候的眼神，也没看到某人盯着他的车看的时候那复杂的表情。 世间万物，唯有情难自抑。 演员嘛，脱离了剧本也不过是个活生生的人而已。 把喝得迷迷糊糊的小丫头送到家，开门开灯，扔到床上，一气呵成。 他对这里和对自己家一样熟悉，就像程澄对他家的熟悉一样。 做完这一切，夏亦航没有走，而是在客厅沙发上慵懒地躺下，拿出手机发消息。 丁香姑娘：照顾好阿澄。 夏亦航：嗯。 丁香姑娘：怎么还没回来？ 夏亦航：今晚在她爸妈家休息了，你早点睡。 丁香姑娘：嗯。 犹豫半晌，夏亦航还是把编辑好的信息点了发送。 夏亦航：丫头，又一年过去了，还没想好答案？ 又过了几分钟，对面回复。 丁香姑娘：再让我考虑考虑，今年给你答案。 夏亦航：如果不是我想要的那个，就继续考虑。 丁香姑娘：。。。 程澄第二天醒来的时候，忍不住感叹酒真是个好东西，难得睡了个好觉。 走出卧室，看到沙发上大喇喇躺着的人，盖着米色的毛毯，睡得一脸宁静，倒是不吃惊。 “夏亦航，起床了。”程澄喊道。 夏亦航睁开好看的眸子，目光迷离地看着程澄。 他有很严重的起床气，每次刚醒来脑子都跟不上节奏，所以程澄每次都提前喊他，等他清醒了正好可以吃饭。 “起床吧，我去做早饭，你洗漱好一起吃。”程澄说完走向厨房。 夏亦航看着穿着睡衣的纤细身影，难得清醒地拿起手机拍了张照片。 随手点开“丁香姑娘”的对话框发了出去。 而另一边正在值班室整理资料的戴舒，看到图片后灵机一动，点开凌肖的对话框发了出去。 “叮咚～”过了一会儿，微信消息提示音响起，戴舒点开。 凌肖：怎么又瘦了（表情：皱眉） 这个回复虽然在情理之中，却实在是意料之外，戴舒有点吃惊，一时不知道作何回复。 接着又一条消息进来。 凌肖：王景阳今年的演唱会定在五月二十号，我预订了两张第二排中间位置的票，够吗？ 戴舒看到这条，立刻明白了对方的意思。 回复得更加谨慎了：票我实在是想要，人我做不了主啊。 凌肖：不要多想。 这个小小的片段很快随风而逝。 因为父母的圈子就那么大，新年要拜访的亲朋多有重叠。 今年爸妈都不在家，程澄自然要担任拜访亲戚的任务，为了避免第一次不会应酬产生尴尬，她决定去哪都带上夏亦航。 夏亦航倒是不介意，反正都要登门拜访，带着程澄这个挡箭牌可比和父母一起舒服多了。 于是两个人大年初二就开始买礼品，打算明天一口气拜访完六家然后各回各家。 “阿澄，我说你这就光出场费收了不少了红包吧。”在即将跑断腿的时候，他们终于从最后一个阿姨家里出来，夏亦航忍不住说。 “哎呀，当年你第一次收红包的时候，我也没让你分我一半啊，你看你的眼睛都红了。”程澄晃了晃手里刚收到的红包，打趣道。 “那会儿你没回来，我怎么分你，来，见见面分一半，跟哥哥分享一下。”夏亦航伸手抢红包。 “不要，我要和阿舒一起购物去，也算是分你了啊。”程澄挤眉弄眼地暗示，夏亦航收回手，向路边停车位走去。 “夏亦航，新的一年了，你继续加油。”车前，程澄拍了拍夏亦航的后背，安慰道。 “嗯，如果明年春节咱俩都还单身，哥就收了你。”夏亦航摸摸程澄的头，笑着说。 “好啊好啊，谢谢哥。”程澄故作开心的样子。 这和谐的一幕恰恰被要出门应酬的堂叔和堂婶看到，拍了下来。 晚上，程澄点开朋友圈，看到这么一条： 最好的事就是，过年推开门，看到两个最喜欢的孩子在一起了。 配图：夏亦航，程澄。 “啊啊啊啊啊，阿舒，我要完了。”程澄抱着手机大叫。 正在专注看《锦瑟无端》的戴舒随意“哦”了一声。 “阿舒，救救我吧，以前都是糊弄糊弄伯父伯母，现在长辈的圈子都认为我和夏亦航是情侣了！！！”程澄把手机强塞进阿舒手里。 阿舒放下手机，认真看起来。 半晌由衷的赞叹道：“别说，你俩站在一起是真般配啊。” “我亲爱的阿舒宝贝啊，你还有没有心呐，我哥可是对你六年如一日啊。”程澄故作悲伤。 ------------ 潇潇烟雨13 阿舒抛了个白眼，“这要是去年传出来，我肯定是开心地希望你俩能在一起，今年不一样咯，我得为了我的演唱会门票努力一下下。” 说完她拿起手机给夏亦航发消息：前天还说等我答案，今天就迫不及待找好下家了？ 对方秒回，在处理了。 同一时间，凌肖我在刷朋友圈，被程总发的朋友圈吸引了。 神情自然，容颜姣好，无比般配。可是下一秒，那条朋友圈却不见了。 程澄和程总，应该是亲戚吧，毕竟三十六岁的程总不可能有一位二十多岁的女儿。 那么她和画面中的长相气质丝毫不输自己的男人是什么关系呢？凌肖忍不住皱眉…… 假期的时光总是飞逝的，一转眼春节假期七天结束，程澄和阿舒都回归到忙碌的工作中。 程澄偶尔会在下班后给秦阿姨打电话，问问她需不需要帮忙。 秦阿姨不是喜欢麻烦别人的性子，知道程澄平时工作忙，每次都说不用，她可以自己做做饭买买菜。 正月十五的时候，公司给了一天假期，正好妈妈出差回来，程澄一大早就打给她。 “阿澄，等我忙完晚上一起吃饭？“澄妈接起电话立刻说。 呵呵，还记得今天是元宵节，新年最后一个团圆的节日。 “妈，你想吃什么口味的汤圆，我去买。”程澄问。 “今天是元宵节吗？为什么要吃汤圆？”澄妈语气惊讶。 “好吧，是女儿高估你了。”程澄撇嘴。 “哎呦，宝贝，妈妈错了，妈妈争取四点到家。”澄妈立刻道歉并作出补救行动。 在商场上雷厉风行地程总，对家人一直是明媚温和的。 “好的，家里见。”说完挂了电话。 “阿舒，晚上去我爸妈家吃饭吧？”程澄给阿舒发消息。 阿舒很快回复：“不去了，太远了，早上上班来不及。” 这倒是，那片别墅区相对比较偏，当时那群叔伯们相中了那里的环境，纷纷去安家，澄妈也是其中之一。 所以后来她更喜欢住外公家，热闹，更能看到城市的喧嚣，更有人间烟火味儿。 再后来，她自己攒了一些钱，就买了这个小小的两居室，虽然小，却是自己的小窝。 起床收拾好，先给秦阿姨买了一些汤圆和几样方便炒的菜，想了想又买了两桶中老年高钙奶粉，提到秦阿姨家里。 “小澄，今天元宵节，是不是放假了？”秦阿姨问。 “是的，过来看看您。”程澄笑。 “晚上在这吃饭吧？”秦阿姨问。 “今天不行，所以才提前买了些吃的过来。”程澄乖巧的答道。 “好孩子，以后不要破费。”秦阿姨拉着程澄的手在沙发坐下，“晚上是有什么安排吗？” 程澄回答：“我妈出差回来了，我陪她过节去。” “哦，那是要去的。”秦阿姨点头。 “凌老师今晚应该回来吧。”程澄关心道。 “他有个拍摄，去上海了。”秦阿姨笑得慈爱，“今年冬天我生病以后，他就回来的特别频繁，我总是怕他这么来回折腾吃不消。” 程澄点头。 “今年初三就开工了，中间回来了两次了，总是不放心我。“秦阿姨念叨着。 程澄瞥见了桌上的图纸，诧异道：“阿姨，您不是退休了吗？” “原单位有个紧急的工程要赶，我这不是看着着急吗，就分担一点。”秦阿姨解释，转念一想，又说，“小澄啊，你能不能不要告诉凌肖，阿姨不想这孩子再担心我。” 程澄为难地看着秦阿姨，最终点点头，说：“阿姨，您这边有什么需要或者不舒服，都要告诉我，我工作比他轻松，而且咱们住得也近。” 从秦阿姨家出来，想到老人那满眼的心疼，程澄忍不住发了条消息：“偶像，刚刚去秦阿姨那里了，一切都好，过两天我再过去。” 消息发完，等了一会儿没有回复，程澄便去小区的超市买了一兜菜和一袋汤圆，到公交站牌等车。 回到家后，看到凌乱的客厅，程澄知道最近春节，老妈肯定给家政阿姨放假了。 收拾好屋子，又收拾厨房，最后煮米炒菜。 五点半，一切准备妥当，老妈也闻着饭香味回来。 “宝贝女儿，想死妈妈了。“换好鞋，老妈就扑过来抱住程澄。 “我也想你啊，快洗手吃饭。”程澄说着，去厨房端饭菜。 “来，我看看，虾饺蛋花汤、清炒菜心、糖醋小排，呜呜，全是我爱吃的。”澄妈看着桌上的菜，开心得不行。 “妈，咱商量个事呗，你看可不可以把外公的房子卖了，在我那片重新买一套。”程澄小心翼翼的问。 澄妈犹豫地问：“你是想……？” “我想你住到我身边，你怕工作忙打扰我生活，我就觉得你可以住到我附近啊，那样我就可以照顾你了。”程澄看妈妈语气温和，知道这事有戏。 “宝贝，妈妈住这边可以的，这边有家政阿姨，今天是因为春节，所以阿姨没过来。”妈妈眼里有泪花，说话却一如既往的爽朗。 “可是，我想亲自照顾你啊。”程澄继续撒娇。 “那你就来公司吧，那才是真的帮妈妈。”澄妈挑眉。 “不行不行，妈，我一共才五年的从业经验，最多算是证券界的小咯罗，我可不想让公司里那一帮前辈们碾压。”程澄摇头。 “行，你想多磨练几年，妈妈等得起。”澄妈笑得慈爱。 微信有消息进来，程澄点开，是凌霄：“谢谢你，程澄。“ “谁呀？”澄妈看女儿神情不自然，开口问道。 “一个朋友。”程澄答。 “哦。”澄妈点头，没有追问，边吃饭边聊天，“你和小航啥情况？你堂婶儿给我发的那张照片，你俩在一起了？” “没有的事啊，夏亦航要是真的看得上我，至于单身这么多年。”程澄笑道。 澄妈点头：“也对，小航眼光高。” 程澄气急：“妈，您这话几个意思呀？夏亦航眼光高，所以不找我？你女儿差哪了？” ------------ 暖暖春意1 澄妈被女儿炸毛的可爱模样逗笑了，“哎呀宝贝，萝卜白菜各有所爱嘛，你和小航各自成家才更热闹啊，不然两家并一家可太没意思了。” “妈，夏伯母听到你这话是要哭的。”程澄笑。 “她儿子又不会做饭不会做家务，我才不要我女儿嫁给他受苦受累呢。”程澄没想到妈妈会这么说，着实感动了一把。 “不过，小航这么多年就没看上哪个女生吗？你俩成天在一起，你会不知道？”澄妈好奇地问。 “夏亦航追了阿舒六年了，不知道为什么，一只没有在一起，但是两个人一直保持着联系。”程澄若有所思地说，希望能从老妈这里得到点智者的推论。 “哦，那快了，俗话说八年抗战嘛。”真没想到老妈这么乐观，于是毫无所获的程澄还损失了一个秘密。 “对了，你爸说，五一申请了半个月探亲假，你把那段时间的休息日都空出来。” 于是母女关于夏亦航这个话题就此结束。 程澄撇嘴：“我爸每次回来都是你俩的二人时光，我还是不碍眼了。” “什么话，你爸可是怕你心情不好，特意回来陪你的，对了，还打听了五一有个电影要上映，嘱咐我提前买票呢。好像是你小时候特别喜欢的一个男演员演的。” 老妈努力回想，最终也没想起电影名字和那个男演员是谁。 不过这些都不重要，老爸一年多没回来了，这次提前这么久打报告应该也是为了安慰亲人离世的母女吧。 自外公去世至今，葬礼之后，她和母亲依旧谈笑风生，却只字不提外公。 即使刚刚她提卖掉外公的房子，妈也没有接话，只有拒绝。 想到自己这段时间的感受，她明白，有些伤不是她能治愈的，外公于妈妈而言，更像母亲的角色。 外婆一生雷厉风行，在商场翻云覆雨，一手创立并经营了方正集团。 她对子女的教育也更倾向于严厉，推崇棍棒教育是最快速有效的方法。 这也是为什么舅舅十八岁就申请留学澳洲至今不曾归来的原因。 外公去世是他出去后唯一一次回国，葬礼结束也和老妈出差一起回去了。 所以她希望爸爸回来，给妈妈陪伴与安慰。哪怕只是几天，也要比她这吃顿饭有用的多。 …… 日子按部就班的过着，周末或者节假日，程澄都会去陪陪秦阿姨，然后发微信告诉偶像。 偶像每次都会很客气的表示谢意，虽然很多次说当面道谢，却一直没有碰上，也许是太忙了吧。 三月，本科毕业生的校招月。 作为华光大学金融学院的毕业生，程澄被公司委派做交流会。 其实就是给公司招实习生。 五年匆匆过去，学校还是以前的样子，一张张青春洋溢的笑脸，仿佛在提醒着她已经老了。 “学姐，情人坡那边，凌肖再拍设哦。我记得在学生会的时候，你说话很喜欢他。” 李子悦小她两届，今天和她一起过来参加交流会。 程澄抬头向情人坡的方向望去，大大小小的摄影设备，还有围得满满当当的人群。 走近了才发现，原来是有警戒线的。 因为个子矮，程澄怎么踮脚都看不到。李子悦笑了，滚过一块大石头放到程澄脚边。 “学姐，来，扶着我踩上去看。”平时看着柔柔弱弱的小姑娘竟然轻松搬来这么大的石头，让程澄惊讶的目瞪口呆。 程澄被李子悦推到大石头上，扶着她的肩膀，视野果然不错。 她看到偶像和一个女生坐在草地上，前面安置了三台摄像机。 不知道是不是错觉，偶像抬头的视线有一瞬间落在了她身上。 然后又自然的回头和旁边的女生聊天去了，过了会儿拿出手机发消息。 程澄的微信铃声响起，她掏出手机看。 竟然是偶像发来的：湖边那辆车牌号889的房车是剧组的，去那里等我一下，我让助理过去等你了。 我的天！他竟然看到了！！！ 程澄惊得一激灵跳下石头，站的这么高，要不要这么丢人。 “学姐，你怎么了，脸这么红？”李子悦看到程澄红着脸跳下来问道。 程澄垂头掩盖一脸慌乱：“没事没事，尿急。” “快去吧，湖边有公厕，我再替你看一会儿偶像。”李子悦神经大条地指指湖边，继续认真看着前方。 程澄走到湖边，远远看到那辆尾号889的最大的房车，还有几个工作人员在忙碌着。 她还在犹豫要不要上前的时候，一个瘦瘦高高的小伙子急步过来。 “你是程澄姐吧？”程澄点头。 “快走快走，去车里。”小伙子半拖半拉地带着程澄走到车前，打开门塞了进去。 “程姐好，我是小欧，一会儿肖哥就过来，你先等下。”小欧递过来一瓶水，还体贴的打开了瓶盖。 “谢谢。”程澄接过。 对上小欧打量的目光，诧异地问：“我脸上有东西吗？” 小欧立即摇头，不好意思地解释道：“没有没有，我就是好奇能让肖哥开小差的姑娘长的什么样。” 程澄听完，为了掩饰不好意思，故意打趣道：“你跟着肖哥多久了？” 小欧眉清目秀的样子很讨程澄喜欢，他思考后回答：“三年了。” “哦，那是有点短，见得少。”程澄若有所思地说。 小欧觉得很有道理，赞同的点点头。 “聊什么呢？”偶像来的挺快。 “肖哥，我说你这是第一次在演戏的发消息给戏外的人，程姐说是因为我跟你时间太短，见识少。”小欧迫切地想证明自己的观点，完全不顾程澄无地自容的尴尬模样。 “好了，这个事情我一会儿再告诉你，你先去剧组那边领午饭。”凌肖看着程澄微红的脸，笑着支走小欧。 小欧关上车门后，凌肖才开口：“我真的是第一次在演戏的时候开小差。” 说完看程澄低着头不打算回应，继续道：“阿澄，谢谢你照顾我妈，刚好有份礼物要送给你。” 程澄抬头，对上那对好看的眸子，发现里面全是自己，刚凉下去的脸颊又热了起来。 ------------ 暖暖春意2 “这是前几天女生节的时候参加活动，看到这套手办，觉得可可爱爱的适合你，就留下来了。”偶像语气温柔，特有的男低音超有磁性。 程澄看着偶像修长白皙的手里的礼盒，果然是女生节纪念版。 而且是她最近追的一部比较火的国漫，偶像这么了解国漫圈儿吗？程澄思索。 程澄想到当时看的价格，忍不住摇头：“偶像，这个太贵重了，我不能收。” 偶像竟然知道她喜欢收藏这些东西，真是匪夷所思。 “别人送的，放我这里也没有用，喜欢就拿去吧。”偶像继续他的温柔攻势，程澄表示受不住啊。 “那我不客气啦，真的喜欢，回头请你吃饭。”程澄伸手接过礼品袋。 想到家里那套没舍得开封的新年限量版，心里的好奇逐渐增强。 “五月一号有个电影上映，你有空的话可以来粉丝见面会。”想到老爸叮嘱老妈提前买票的事，她觉得老妈大概率会忘。 “好的，我关注一下售票时间。”程澄点头。 偶像笑着摇头：“你来就好，座位我让小欧提前留好。” “那我就不客气啦。”程澄开心地点头，毕竟粉丝见面会的票有些位置的是买不到的。 “你也不问问是哪部电影。”凌肖笑。 “只要是你演的都好看。”程澄脱口而出，瞬间觉得不太合适，抬头看到凌肖笑容一顿，立刻绽放一个更大的笑容。 呜呜，被惊艳到了…… “肖哥，现在吃饭吗？”小欧的声音和程澄的电话同时响起，是李子悦。 “我马上回来，你在那边等我一下。” 挂断电话，程澄和凌肖相视一笑。 “快去吧，等我回家过来吃饭。”呜呜，偶像这话太暧昧了，回家，过来吃饭，回家，过来吃饭。 于是程澄就这么迷糊着和小欧、偶像道别，迷糊着找到李子悦。 直到被对方的尖叫声惊到，才回过神。 “学姐，你知不知道这套手办多么多么难买，它已经被炒的价格翻了五倍不止了！你竟然买到了！” 程澄不好意思道：“我这也是拖了不少关系，今天过来恰好给我。” “你的关系还能买到一套吗？我也馋。”李子悦撒娇道。 “呵呵，没了，他也是费尽力气只搞到了这套。”程澄丝毫不掩饰眼中的得意。 回到家后，程澄小心翼翼地拆开包装，把置物架最漂亮的那格腾出来，摆上。 思虑再三，还是没忍住拍照修图发了朋友圈。文案是一只转圈的企鹅，简简单单却足以表达愉悦的心情。 由于常年不发朋友圈，一发就是这么劲爆的内容，大家都纷纷点赞评论。 阿舒秒评：咦～上个月还说舍不得买，这就拥有了。 小堂叔：宝贝，先找个对象，再给孩子准备玩具也不迟。 妈妈：限量版，谁送的？竟然比我还积极，既然有了妈妈就送下一套吧。 夏亦航：上次去的时候碰上那谁了，原来是买给你的。 妈妈回复夏亦航：小航，“那谁”有名字吗？ 夏亦航回复妈妈：阿姨，“那谁”目前不能有名字。 夏伯母回复夏亦航：“那谁”叫夏亦航。 …… 正当朋友圈下面评论的一片混乱的时候，偶像施施然留下了一个赞。 他竟然看到了，程澄脸不自觉地红了。 四月三十号开始放五一的假期，澄爸也如约归来。 程澄一早就到机场接机，看到老爸一身便装也无法掩盖他军人的凛然气势，脸上的笑容更加明媚。 “爸！”程澄开心的跑过去。 “小丫头，越来越漂亮了。”澄爸开心的抱起女儿原地转了两圈。 “哈哈，都多大了，还这么抱我。”程澄不好意思地挣扎着下来。 回去的出租车上，澄爸问：“我让你妈买你偶像的新电影上映票，她买了吗？” 程澄撇嘴：“她肯定忘了。” 澄爸立刻安慰女儿：“没事没事，我拜托你夏伯父帮忙搞到，保证不耽误你看偶像。” 想到偶像最近忙，没提这件事，她也没推辞，毕竟偶像的经纪公司也有夏家的股份。 晚上的时候，她和爸妈在预订的包间吃饭，微信消息传来。 是偶像：我回来了，今晚有空吃饭吗？把票拿给你。 程澄回复：不好意思，偶像，我爸回来了，最近住我爸妈这边，要不明天我过去拿？ 偶像：不用，那让小欧明天去电影院门口等你吧，你到了给我打电话。18866886222。 程澄认真存好偶像的手机号码，回复了：谢谢偶像。 对方回复了一个笑脸。 程澄爸妈看着女儿傻兮兮的模样，对视一眼，都是一副了然的神情。 程澄抬头：“爸，不用夏伯父帮我拿票了，我朋友说送给我。” 澄爸：“哦？什么朋友比你夏伯父还厉害？” 程澄不好意思的转头问妈妈：“妈，主创可以吗？” 澄妈笑：“可以，只要阿澄喜欢，是谁都可以。” 老妈这可是一语双关啊，程澄汗颜。 第二天的见面会是下午三点开始，和妈妈约好两点半在电影院门口集合。 她和老爸提前十分钟到了，在地下车库给凌肖发消息：偶像，我在地下车库Y0039停车位。 打算和小欧在这里接头。 偶像的语音电话几乎秒回，程澄一个激灵，赶紧接起来。 “你那边需要几张票？”偶像问。 “三张。”程澄说完觉得不妥，又问，“可以吗？” 对面传来轻轻的笑声：“没有不可以。”然后转头小声吩咐了几句。 过了一分钟，偶像又开口：“你在停车位等我一下，我给你送过去。” 程澄赶紧阻止：“偶像，人来人往的，不好啊。” 凌肖笑：“没事，我开车停在那附近。” 于是程澄在老爸“温柔”地注视下，言简意赅地总结了这段时间和偶像的交集。 本来以后老爸会来一句：“收回你那些乱七八糟的小心思”，不料老爸听完，点了点头，给老妈打电话去了。 这可让程澄拿不准这位表面慈祥的严父是什么心思了。 ------------ 暖暖春意3 澄妈几乎是和凌肖同时到的，还是她熟悉的那辆低调大众，二人分别停在了旁边两个位置，老妈是37，凌肖是38。 下车后，澄妈看到凌肖，表情惊讶。 程澄赶紧跳下车：“妈，我偶像来送票。” 然后转头介绍，“偶像，这是我妈，我爸在车里。”说着澄爸也笑着下车。 凌肖对两位点头，抬手想摘口罩。吓得程澄赶紧摁住偶像的胳膊。 “别别别，到处都是摄像头。”那猴急的小样儿把二老和凌肖都逗笑了。 “叔叔好，方董好，没想到程澄是您的女儿。”凌肖收回手，礼貌的问候两位长辈。 澄妈的投资范围广，和凌肖认识也不意外。 “小凌啊，私人场合，叫阿姨。”程澄知道老妈私底下没正形，没想到对偶像也这么和蔼。 “方阿姨好，这是三张票，不知道是您要来。”凌肖双手奉上，澄妈笑着接过。 凌肖还要开口说什么，手机响了。 他说完抱歉，接起电话，大概是小欧喊他快点集合了。 “那我先过去了，结束以后再联系。”凌肖拍拍程澄的小脑袋说完，转头冲二老恭敬道别，“叔叔阿姨再见。” 看着凌肖的车子开走后，澄妈突然转过头。 “老公，我也喜欢这个帅小伙儿。”澄妈没正形地挽着澄爸的胳膊撒娇，还学着凌肖的样子拍了拍程澄的头。 “女儿喜欢谁我都接受，但是你只能喜欢我。”澄爸说着也学着凌肖的样子拍了拍澄妈的头。 程澄看着你侬我侬的两个人，暗自决定今晚就回自己那小庙去，绝不当电灯泡。 检票的时候，工作人员看到程澄递过去的票，忍不住多打量了她几眼。 不过在看到澄爸澄妈气质卓然以后，便知道是个有背景的家庭，不做其他猜想。 因为是首映，所以几位主创都来参加开播仪式。 主持人是东方卫视当红主持人梁言，一位三十岁左右的美女。四位主角分别是凌肖，许一一，褚红玉，莫菲，都是大红人。 主持人先介绍了电影题材，是航空及自主研发。 然后介绍了导演制片人和几位主创，其中偶像饰演的是一位飞行员，官配是莫菲演的空姐。 澄爸突然凑到澄妈耳边说：“小凌和这谁站在一起，怎么看着也挺般配。” 澄妈白眼道：“长得好看的在一起都般配，咱女儿更漂亮。” 程澄在心里暗自叫苦，这对父母真的是她亲爸亲妈吗？ 正当他们一家人在开小差的时候，场内一片欢呼后安静下来。 程澄抬头，正好对上台上偶像考过来的目光。 现在的他目光温和，是她从所有剧和节目里都没看到过的温柔。 他开口，缓缓道：“演过太多太多的角色，本以为都忘了内心对家的憧憬，但是当炊烟袅袅升起的时候，恍然发现，原来最渴望的，不过是独属于我的那缕人间烟火。” “阿澄，小凌为什么对着你说？你跑去做饭啦？”不愧是老妈，一语中的。 程澄低头，跟没骨气地回答：“是给他妈做饭了。” 澄爸听完笑出了声：“哈哈，孝敬老人是中华民族的传统美德。” 台上主持人的讲话继续，程澄却没了继续听的心思，心里苦苦思索偶像这番话背后的意思。 什么叫“属于他的人间烟火”？ “老公，有个男人想要你女儿给他做饭哎，你竟然还这么开心。”澄妈压着声音抱怨道。 澄爸凑到澄妈耳边：“老婆，你搞错啦，他没说找个老婆做饭，他的意思是和喜欢的人吃好多好多饭。” 程澄撇嘴：“我终于知道你是怎么不在家，还能让老妈这么漂亮的女人对你死心塌地的了。” 澄爸笑：“不止你妈，还有你啊。” 偶像的首映礼进行了二十分钟，结束后便是电影首映。 电影进行到后半场的时候，偶像发来微信消息：“结束后回家吗？” “回。”程澄回复，略一思索，又发了一句，“你去阿姨那吗？” 凌肖：嗯，一起？ 程澄：好的。 电影结束后，大家陆续退场，由于他们位置靠前，前门没开，只能先做等待。 “阿澄，今晚吃什么？让你爸做。”澄妈一边回复工作邮件一边随口说。 程澄说：“妈，我吃狗粮消化不良，我想回我那了。” 澄爸：“那爸先送你回去再陪你妈吃饭？” 程澄如实回答：“不用了，偶像要回他妈妈那边，正好顺路捎我一段。” 澄爸澄妈：“哦～这是吃够了狗粮打算撒狗粮去了。” 程澄无奈的看着这一对爹妈，无语望天。 和父母分别以后，按照偶像发的停车位号码，仔细找着。 程澄发现自己路痴的本质轻易就暴露了，找了十几分钟也没找到X区的位置，她都想去地上找到x区以后再乘电梯去负二了。 就在她打算用自己的“聪明”方法的时候，偶像的语音电话进来了。 “偶像，我迷路了。”程澄只能如实相告。 “你告诉我你的位置，然后靠边站好不要动了。”凌肖说，语气里有掩饰不住的笑意。 “y4005。”程澄叹气道。 三分钟后，她看到那辆熟悉的大众缓缓开过来，黑口罩上方是她熟悉的眉眼。 副驾驶的门从里面打开，示意她坐前面。 程澄上车系好安全带后，偶像才缓缓开动车子。 “不好意思，还麻烦你绕路。”程澄不好意思地道谢。 偶像笑着看过来：“小事，找了很久吧，我之前不该把车开走的。” 那就可以跟着爸妈找到车了是吧，程澄在心里腹诽。 “怎么没跟着爸妈一起回去？”偶像问。 “偶像，狗粮吃多了会消化不良唉。”程澄叹气。 “呵呵，你爸妈感情真好，这是我私下第一次见方董，没想到是你妈妈。”偶像语气轻松道。 “是的，她平时和在公司不一样的。”程澄不知道怎么描述自己的这位精分老妈。 “那你晚上有别的安排吗？”偶像问。 “暂时没有。”程澄答。 “那我带你们出去吃饭吧。” “你确定吗？会不会被拍到？”程澄皱眉。 “放轻松，不能因为怕被拍就躲起来，正常生活就好。”偶像说的轻松，程澄也不纠结了。 ------------ 暖暖春意4 “凌肖，今天去哪里？”车上，秦阿姨问。 “妈，景阳过来了，想陪您吃个饭。”凌肖解释，转头对副驾驶上的程澄说，“本来打算叫小戴同学的，考虑到他今晚要赶飞机，而且马上到他的演唱会了，还是打算到时候给她个惊喜。” 程澄被偶像的善解人意感动到了。 车子停在滨江酒店前面，服务员上前引导他们到提前订好的包间。 里面热热闹闹的声音从开门的缝隙里传出来，程澄没想到这么多人，转头想跑，被偶像抓住。 “呵呵，小澄啊，都是自己人，不用怕。”秦阿姨见状笑着解围。 门从里面推开，出来一个熟悉的脸——阿舒的偶像。 “干妈。”王景阳看到门口的三人先是一惊，立刻抱住了秦阿姨，“实在抱歉，我还有一个小时就要去机场，只能委屈您过来了。” “哪里哪里，在哪都一样。”秦阿姨笑。 “嗨，人间烟火。”程澄再次被对方这称呼惊到。 “让你叫个酒怎么这么费劲…”副导演从门缝里瞧见王景阳站在门口，出来催促，没想到正好看见这一幕。 “王导好。”凌肖点头致意。 “哎，好好好。”王导消 “你订的房间呢？先带她们过去，我进去打个招呼。”偶像对王景阳吩咐，程澄听完松了口气，好奇的往里面看去。 “要不要一起？”凌肖玩笑道。 程澄立马摇头。 “乖，跟着景阳先走。”凌肖摸摸程澄的脑袋，语气宠溺。 “人间烟火，我们先走。你放心，他十分钟之内肯定出来。”王景阳挽着秦阿姨的胳膊打趣道。 “景阳，小澄女孩子脸皮薄，不许欺负人家。”秦阿姨嗔道。 王景阳收敛了笑意，带着两位到了旁边包间。 桌上有个小编织袋，很精致，程澄瞥到了里面的卡片。 王景阳把袋子递过来努嘴道：“凌肖特意嘱咐我必须是最好的位置，欢迎你们来捧场。” “谢谢。”程澄笑着接过来，打开看到三张票，时间：5月20日下午5点20分。地点：上海东方明珠大剧院。 刚想问为什么是三张的时候，偶像推门进来了。 “我说对了吧，他是不会超过十分钟的。”王景阳得意道。 凌肖进来，拉过程澄身边的椅子做好，看到程澄手里的票，笑：“我去还需要票啊。” 王景阳回答得很有深意：“那得看你想坐哪啊？” 偶像没有继续说话，而是把票收好递给程澄：“这回可以交差了。” 程澄被搞得一头雾水，只能笑而不语。 秦阿姨全程微笑，不愧是国家高级知识分子。 “还用给你们相互介绍吗？”偶像问。 “不用。”程澄答。 王景阳：“要！” “呵呵，我是程澄。”程澄笑着自我介绍，“在绿地证券部工作。” “那你闺蜜是做什么的？”王景阳问。 “她是中医药专业的。”程澄认真回答，转念一想，立刻补充道，“还拜托你不要对她太热情，她可是我哥预订了的。” 这要是让夏亦航知道她把他追了五年的女人搞丢了，肯定会提刀砍了她的。 “亲哥？”偶像问。 “爸妈世交家的哥哥。”程澄解释。 “开着蓝色奥迪的那个？”偶像继续问。 程澄点头：“你们认识？” 偶像笑了笑：“不认识。朋友圈看到的。” 程澄再次迷茫，哪条朋友圈发过夏亦航？ “你放心，我可是有家室的。”王景阳语气轻松。 “啊？你结婚了？什么时候的事？我们怎么不知道？”程澄有点吃惊。 “经纪公司怕脱粉，一直不让说，我儿子都三岁了。”王景阳解释，口气还有一丝低落，他老婆应该会不开心吧。 程澄低头没有说话，当个艺人也不容易。 “不过你放心，凌肖如果结婚了，肯定会公开的，他没那么重的偶像包袱。”王景阳看到程澄突然暗淡下去的神色，立刻解释道。 程澄听完明白过来，立刻脸红了。 “景阳，你是哪天的演唱会开着？”秦阿姨开口问。 “干妈，二十号。”景阳回答。 “那快了，离得远，到时候我看你的云直播。”秦阿姨笑着道。 “好咧，干妈。”景阳点头，转头问，“你们时间都空出来了？” 程澄有点茫然，她刚知道演唱会的日期，一时不知道能否有假期。 “程澄今天刚知道，所以暂时还没办法给你回复。”凌肖解释道。 又听王景阳讲了一会儿演艺圈的八卦，王景阳确实比凌肖健谈的多，总是能轻易找到大家关注的点。 期间，他也和程澄聊基金，聊投资，气氛非常活跃。 “景阳，和你讲个严肃的事情。”凌肖突然一脸严肃地开口。 “我老婆给你发消息查岗了？”王景阳立刻停止了说笑。 “不是，是你该启程了。”凌肖哭笑不得地说。 “干妈，人间烟火，我先走了，下次见。”于是王景阳就这么火急火燎地告别了，整个晚上也没吃几口，凌肖快步跟去送行。 “小阳就是这样，像他的名字，总是带着阳光。”秦阿姨感叹道。 “是的。”程澄点头表示认同。 晚上回去以后，阿舒在刷剧。 “橙子，你家偶像演的剧太好看了，都耽误我好多工作了。”阿舒见程澄走过来，忍不住抱怨道。 程澄瞥了一眼手机，还是《锦瑟无端》。 “是你看的太慢了，都更新到大结局前了，你还在看十二集。”程澄笑。 “我今天见到你偶像了，一个好消息一个坏消息，你先听哪个？”程澄坐到阿舒身边问。 阿舒听完，一个激灵坐起来：“你竟然见到了王景阳？你竟然没有叫我！我要和你绝交！” 程澄听完挑眉，坏笑着问：“戴舒同学，请你仔细思考后重新回答，你是否要和我绝交？” 程澄一边说一边晃着手里的演唱会门票。 阿舒立刻奉上谄媚地笑容：“橙子，我收回刚刚的话，我永远是你的好姐妹。” ------------ 暖暖春意5 程澄笑：“乖，今天的好消息就是，我见到了你偶像并且拿到了他演唱会的门票，作为他的半个粉丝呢，我觉得你偶像真的很不错。” “那坏消息呢？”阿舒赶紧追问。 “你偶像结婚了，并且儿子已经三岁了。”程澄如实回答。 “啊？还有这种事？”阿舒惊叹。 程澄点头：“听说是经纪公司怕掉粉。” 阿舒表示认同：“也是，王景阳没有凌肖那么多作品，并且多是偶像剧，受众群体年龄偏小。如果公开已婚的话，大量脱粉是肯定的。” “你倒是理智。”程澄打趣。 “我只是喜欢听他的歌，又不是想和他谈恋爱。”阿舒说着想起来什么，一脸坏笑着问，“你和你偶像发展到哪一步了？” “好朋友啊。”程澄回答的理所当然。 “橙子，你是不是当我不看微博的啊？”阿舒气恼地说。 “你看到什么了 ？”程澄疑惑。 “喏，自己看。”阿舒打开微博，找到最顶上那条热搜。 “凌肖最新爱情观点。” 点开之后，全是下午首映礼的视频。 程澄再次打开视频，认真欣赏起来，偶像可真好看。 画面中凌肖盯着前排座位的某个位置，眼神专注而温柔，声音依旧是低沉的男低音，磁性十足：“演过太多太多的角色，本以为都忘记了内心对家的憧憬，但是当炊烟袅袅升起的时候，恍然发现，原来最渴望的，不过是独属于我的那缕人间烟火。” 程澄陶醉在偶像好看的容颜、富有磁性的语气以及温柔而痴情的深情里无法自拔。 “怎么样，我偶像是不是很好看？”半晌，程澄欣赏的差不多了，才把手机递给阿舒。 “你真是没救了，我的意思是，你到底是不是凌肖口中的那缕人间烟火？”阿舒气急败坏道。 “阿舒，只要他没有说‘我喜欢你’，咱就别多想，知道吗？”程澄笑道。这世间最没意思的不过就是自作多情。 阿舒无语：“那你还干嘛替人家照顾妈妈？” 程澄耐心解释：“我喜欢和秦阿姨相处，待在她身边让我觉得仿佛外公还在。” 阿舒心疼地拥紧好姐妹：“乖，怪我，没选个好专业，不能多陪你。” 程澄笑笑，抱着阿舒的胳膊摇啊摇：“哪里的话，你已经是最好的闺蜜了。” “对了，你怎么没去叔叔阿姨那边？他们为了成全你和你偶像约会？”阿舒奇怪道。 程澄叹气：“唉，我吃了一下午狗粮，实在是吃撑了，只好回来了。” 阿舒了然，“他俩的感情真让人歆羡。” 程澄脱口而出：“那你还不赶紧答应夏亦航。” 阿舒听完一愣，随机低头：“不一样的。” 程澄知道，这么多年的心结，是急不得的，只好作罢。 “让我瞅瞅二十号是周几。”程澄说着去点日历。 “周五。”阿舒随口回答。 程澄了然：“完蛋，要请假啊。” 阿舒扑过去抱住程澄的胳膊，央求道：”亲闺蜜啊，我需要你的陪同。” 程澄摸摸阿舒的脑袋，暗下决心，无论如何都要请假。 睡觉前接到凌肖发来的消息：明天还在这边吗？带你去个地方。 程澄认真回复：抱歉啊偶像，明天要陪爸爸去给长辈们扫墓。 凌肖：去吧，等我下次约你。 程澄：嗯呐。 第二天老爸准时到达程澄地下车库，并打电话喊女儿下去接驾。 阿舒上班去了，只有她自己在家，只得换上衣服出门。 “爸，不打算上去？“程澄跳上车问。 “又不是你一个人住，我就不上去了。”澄爸摇头，转头八卦的问，“昨天和小凌同志相处得如何？” “就是吃了顿饭啊。”程澄答得云淡风轻，澄爸却一心想要挖出点什么。 “真的没说别的了？” 程澄再三点头，保证真的没别的了，澄爸才放弃。 “阿澄啊，虽然我一开始觉得你俩年纪差好几岁，职业又不沾边，在一起会不会缺乏共同话题。”澄爸认真道，“可是我和你妈沟通后，觉得爱情这个东西，听从你内心的声音就好。” 程澄听完笑了：“我妈那句名言，‘只要有爱，一定可以战胜一切困难’。” 澄妈是个彻头彻尾的恋爱脑，但是也同样拥有足够强大的实力来支撑她的这段浪漫爱情。 “嗯，我觉得你妈说的挺对的，相爱就好，不用顾虑太多。” “爸，八字还没一撇的事呢，您真是想太多了。”程澄笑着摇头。 到墓地的时候，竟然起风了，程澄和老爸把祭品摆好，点上香，看着墓碑上外公慈祥的笑着，忍不住潸然泪下。 澄爸把女儿抱在怀里，久久没有出声。作为儿子，他没有尽孝身前，作为父亲，他没有陪伴身边，作为丈夫，他没有为她遮风挡雨，他不是一个合格的儿子、父亲、丈夫。 …… 澄爸半月的探亲假很快结束，临走前，程澄特意请了半天假去送行。 登记前，竟然意外遇到了小欧：“程姐，肖哥在候机厅，走吧，一起过去。” 程澄刚要拒绝，老爸就接话了：“好啊，走吧。” 程澄无奈，摇摇头跟了过去。 VIP候机室里，除了凌肖，还有一位四十岁左右的女士，一身正装，十分干练。 “叔叔好，这么巧。”凌肖看到澄爸赶紧起身打招呼。 “是啊，好巧，小凌。”澄爸笑着坐到凌肖身边。 “这位是？”女士开口。 “云姐，这是程澄，这是程澄的爸爸。”然后转头对程澄和澄爸道，“这是我的经纪人云姐，合作很多年了。” “你们好。”云姐礼貌地打招呼，程澄和澄爸微笑回应。 “叔叔，您假期结束了吗？”凌肖问道。 澄爸点头：“我要回珠海了，工作原因，我不能常常陪在她们母女身边，希望小澄以后不要做和她妈妈一样的选择。” 凌肖听完，先是一顿，随即笑了，点头道：“叔叔放心，程澄会照顾好自己的。” 澄爸听完，点点头，二人又聊起别的话题。 ------------ 暖暖春意6 临上飞机之前，澄爸先和女儿道别之后，施施然登机去了，把空间留给女儿和凌肖。 云姐见状，也带着小欧走了。 于是候机室里只有程澄和凌肖。 “去上海的行程定好了吗？”偶像问。 程澄点头。 “我先去珠海拍摄广告，那我们上海见。”偶像说。 “嗯嗯。”程澄乖巧点头。 “照顾好自己。”凌肖拍了拍程澄的脑袋，起身去拿行李箱。 程澄摆摆手：“一路平安。” 一周后，她和阿舒坐在去上海的飞机上。 “橙子，真没想到，有一天我能亲临王景阳的演唱会。”阿舒感叹道。 “正常啊，六十年前哪个人会想到今天的城市会灯火通明。”程澄接话。 “你还真是能把天聊死啊。”阿舒呵斥完，继续问道，“你偶像没给你发酒店地址？” “我不是和你住吗？我明明订好了标间啊。”程澄打开手机准备check一下，被阿舒阻止了。 “当我什么都没问。”阿舒已经不想和这个闺蜜讲话了，拿出包里的论文看起来。 下飞机后，偶像的消息立刻进来：到了吗？ 程澄立刻回：刚下飞机。 凌肖：先去休息，吃完午饭睡会儿再过来。 程澄：你已经在演唱会了吗？ 凌肖：被拉来彩排。 程澄：你也有节目？ 凌肖：保密。 保密就是他也有节目呗，除了晚会还真没听过他正经唱过歌。 晚上，她和阿舒到的时候，已经是乌压压的人群在排队等进场了。 看到粉丝的年龄，程澄忍不住在心里嘀咕，难怪需要隐婚呢，不知道偶像如果脱单会怎么操作。 想到此，她忍不住摇摇脑袋，程澄，你想啥呢。 小欧的电话适时进来，引导他们从员工通道进场。 偶像已经等在座位上了，微笑着看着程澄和阿舒走过去。 “嗨，凌大偶像，第一次正式见面，我是戴舒。”阿舒走到凌肖面前，拉了拉口罩，才伸手握手。 虽然凌肖也戴了口罩，不过以他和王景阳的关系，应该很多人都能猜到他来了。 “你好，小戴同学，第一次见面比较匆忙，这就算第一次吧。怎么样，这个位置可否满意？”偶像笑。 阿舒立刻点头：“太满意了，谢谢凌大偶像。” 说着把程澄往中间座位上一摁，自己坐到旁边，确保她和偶像挨着。 “景阳还在准备，等结束以后一起吃饭。”偶像对这边说到，阿舒听完笑了。 “其实，吃不吃饭无所谓的，我真的只是喜欢他的歌，不馋他的人。” “哦，我知道，你心里有人。”偶像若有所思道。 “臭橙子，你怎么还没嫁出去就胳膊肘往外拐了？”阿舒尴尬的在程澄耳边呵斥。 入口处喧嚣声逐渐变大，看到大家陆续进场了，三人也安静地坐好。 二十分钟后主持人开场，王景阳第一首曲子出来，阿舒就激动哭了。 第一次这么近的距离听着多年前的歌，当年的心境也不由涌来，那些酸涩的青涩的青春里，谁还没有点难忘的回忆。 程澄把纸巾塞到阿舒手里，抱了抱她的小脑袋，被她推开了，怕把发型搞乱。 “她怎么了？”偶像小声问。 “激动哭了。”程澄解释，“第一次来现场听她偶像的老歌，想想一路来的青春岁月，有感而发。” “哦？那你呢？”偶像问。 “还好你这些年的歌不多，也不开演唱会，不然我的眼泪也要流不少。”程澄玩笑道。 偶像没有说话，专注地看着台上。 后半场的时候，他告诉程澄要离开一会儿，程澄猜应该是要给好朋友助阵。 果不其然，几分钟后主持人介绍完神秘嘉宾，他也正装上台。 接过话筒，他徐徐开口：“今天是景阳第五十二场演唱会，先作为好朋友表示祝贺。” 王景阳接话：“今天是你第五次来我的演唱会，也谢谢你一路相伴。” 凌肖笑，继续道：“一路走来，诸多不易，希望你们以后继续关注景阳的作品，支持他的事业。” 凌肖的话引来台下粉丝的一阵欢呼。 阿舒凑过来小声说：“你偶像情商是真的高，句句都是我偶像，一点不抢风头。” 程澄笑：“你会在我的婚礼上抢我的风头吗？” 阿舒翻了个白眼。 歌声起，是他出道第二年的一首歌，《那抹青色》。 忍不住让程澄想起初三那年的日子，一边追他的剧，听他的歌，一边在夏亦航的追赶下，努力消化那些理化知识。 把他的海报贴满屋子，学累了就看看。 日子一晃而过，万万没想到有一天可以坐到他身边，不管以什么身份，都是一个想都不敢想的梦想。 阿舒递过来一张纸巾，程澄诧异，一模脸上，已经有了湿意。 时间竟然过得这样快，一转眼，他已经不再年轻，而自己，也不是那个毫无杂念的小丫头了。 “你偶像真厉害，一波回忆杀分分钟把你搞崩溃。”歌曲结束，阿舒凑过来小声打趣。 程澄没接话，径自看着台上的人。 仿佛变了，又仿佛没变。 他还是他，还是喜欢静静地笑着，慢半拍地做反应，还是不爱说话，不问不答…… 主持人边从后台走上来，表说着：“凌肖，我听说今年是你们俩相识第二十年，前两天景阳去捧场你的电影首映礼，今天你来他的演唱会，也算是彼此扶持了。” 凌肖笑。 “为什么没有告诉你的粉丝你会来呢？”主持人问的犀利。 “场地有限，景阳怕他的粉丝抢不到座。”凌肖答的圆滑。 “就在刚刚呢，我们微博上看到几个比较热的话题，我也是受人之托，来采访一下你。”凌肖点头，主持人继续道，“你在首映礼上说的“人间烟火”，是在暗示你心有所属了吗？” 凌肖笑了笑，没有回答，而是转头看着好友：“今天是景阳的专场，我的个人问题不想占用他任何热度，接下来一首《朋友》送给大家。” “嘿，人间烟火，你偶像真的太会做人了，我偶像给他个表白的机会，他都不用，我感觉他俩才是真爱，你还是另择良人吧。”阿舒悄悄说。 ------------ 暖暖春意7 程澄佯装打她，嗔道：“别闹了，哪有什么爱情，都在认真搞事业好吧。” 演唱会持续了六个半小时，粉丝的热情度一直很高。 结束以后，程澄和阿舒跟着小欧到了地下停车场等其他人。 王景阳和凌肖很快下来了，上车启程，打算去订好的酒店吃饭。 “嗨，小戴同学，谢谢你喜欢我这么多年。”王景阳一上车就和阿舒打招呼。 一向稳重的阿舒难得脸红，开口也变得磕磕绊绊。 车上，阿舒比平时沉默得多，程澄知道是因为偶像在身边放不开，这种感觉她深有体会。 王景阳率先开口huo跃气氛：“阿肖，给你机会为什么不要？” 偶像回头看了一眼程澄，笑着说：“人生中为数不多的重要时刻，需要自己用心准备。” 程澄听完，拼命压住翻涌的情绪，自我催眠“不要激动，与你无关…”。 阿舒看程澄纹丝不动，波澜不惊，伸手在她大腿上掐了一把，高兴傻了？ 程澄抬头，一脸疑惑？ “你偶像说，表白的事要精心准备。”阿舒耳语。 “哦。”程澄点头，掏出手机打消消乐去了。 阿舒摇头叹息：“真的是没救了。” 到酒店的时候，王景阳的老婆已经在包间了，应该是提前过来的，老公的演唱会，怎么会缺席呢。 “阿肖，好久不见。”看到众人进来，她先和凌肖打招呼。 程澄和阿舒都很吃惊，竟然是林语梦。 前几年她有两部作品都是和凌肖合作的，两人还传出了几次绯闻。 二人了然，原来是帮王景阳背的锅。 林语梦对外公布的信息里，确实是已婚，儿子三岁，只是没想到她的老公竟然是王景阳。 爱情果然伟大，能让女人甘愿委曲求全，还是这么优秀的女人。 “语梦和我们是大学同学。”偶像很会挑重点，“语梦，这位是戴舒，景阳的粉丝。” “你好，谢谢你一直喜欢景阳。”语气自然态度诚恳，程澄暗暗在心里点赞。 “这是程澄，我的小粉丝。”程澄感觉这个“小粉丝”被偶像说出来，竟然带了一点点宠溺。 “你好，也谢谢你喜欢阿肖。”长得温柔的人都很容易给人好感，林语梦就是那类长相的人。 “你好，我也很喜欢看您的剧。”程澄笑着说，被偶像推着去落座。 没多久，主持人和王景阳的经纪人也来了，小欧看到程澄开心的打招呼。 阿舒全程斯斯文文的，被提及才会矜持地回答几句。 “太晚了，少吃点，明天带你们吃好吃的。”饭桌上，身边的偶像夹了几根粉条放到程澄碗里叮嘱道。 “明天晚上要交个case，我订了中午的机票。”程澄小声道。 “那我送你吧，一段时间没去看我妈了。”偶像说。 “你接下来在哪拍戏？”程澄问。 “横店。” 那不就是上海，回去干嘛？坐飞机好玩？ “你刚过来，过段时间再回去吧。秦阿姨那边，我多去看看。”程澄想都没想就脱口而出。 边上的阿舒听完，嘴角不自觉地上翘，孩子长大了。 “那好，谢谢你。”偶像这句“谢谢你”说了很多次了，每次却又想第一次听，果然是演员，语音语调每次都们拿捏出不同的味道。 “不客气。”程澄感觉脸微微发热。 “咳咳，阿肖，公众场合，注意点。”主持人虽然没有凌肖首映礼那位大牌，却也是个熟脸，只是程澄不太关注一时想不起来是哪个节目。 看他笑得善意，回以一个微笑。 “不好意思，我注意。”偶像没有多做解释，只是笑着点头，和主持人有一搭没一搭地聊起来。 从他们的聊天里，程澄知道他在拍一个武侠剧，最近拍摄都比较辛苦，大概会持续四个月。 听这个阵容和拍摄时长，应该是大制作。 第二天，凌肖一早开车来接程澄和阿舒去机场。 “凌大偶像，我感觉你在上海行事要比在家乡高调得多。”阿舒一看这辆大奔越野车，就忍不住赞叹。 “你不在景阳面前的时候也要放的开许多。”偶像不急不缓地说。 阿舒叹息：“还真是不是一家人，不进一家门，古人诚不欺我。” 凌肖笑：“借你吉言。” 转头看到程澄盯着窗外发呆，忍不住抬手拍了拍她的小脑袋：“在想什么呢？” 程澄脱口而出：“在看你待过许多年的城市。”说完立刻脸红了。 阿舒没憋住，噗嗤笑出来。 被凌肖淡淡瞥了一眼，努力克制。 “这次你们行程匆忙，下次来带你们去我那里转转。”凌肖淡淡说。 “你也有个big house吗？”阿舒问。 凌肖轻描淡写地说：“这么多年了，身家总是要有的。” 程澄听两个人对话，脸渐渐凉下来。 到了机场，凌肖把事先准备好的一兜子吃的递过来。 “这边人多眼杂，我不能下车了，你们两个注意安全，饿了先吃点垫垫肚子，到了家好好吃饭。”偶像语气和缓，嘱咐起来有几分秦阿姨的味道。 “好，凌大偶像，保准照顾好橙子。”阿舒拍了拍凌肖的座椅，笑道，“谢谢你的演唱会门票，有需要效劳的尽管吩咐。” 凌肖笑：“效劳暂时没有，不过前几天看到程澄那个青梅竹马，感觉很不错，你要把握住。” 阿舒第二次吃瘪后，直接开门跳下车，直嚷嚷“太不地道了”，留下偶像和程澄在车里笑。 “到家给我发消息。”偶像看着程澄说。 “好的，不是小孩子了，放心吧。”程澄点头，开门了又转过头补充一句，“工作忙照顾好自己。” 然后红着脸跑了，留偶像在车上笑得一脸春风得意。 两个半小时的飞机，落地后跟偶像报了平安，对方可能在忙，半晌没有回复。 还没到家，就接到下一行的电话：“阿澄，我爸快不行了…” 程澄一个激灵，手机落地，阿舒听了个正着。 “你们在哪个医院？”阿舒捡起手机，语气急促。 ------------ 绵绵细雨1 二人匆匆赶到医院，夏亦航扶着夏伯母在走廊上，伯母哭的气若游丝。 夏家人重情，这么多年伯父一直把伯母呵护的像个小孩子，如果伯父走了，不知道伯母会多难受。 “阿澄，我爸还挺着最后一口气在等你。”程澄点头，她知道，其实伯父不是等她，他等的那个人是阿舒。 医院是阿舒就职的三院，来的路上阿舒给急诊科的主任打过电话。 “病人不知道在坚持什么，挺着一口气好像在等什么人。”抢救室的林主任说。 夏伯父是脑干出血，出血点位置特殊，手术已经没有必要了。 程澄拉着阿舒的手进去，呼吸机氧气罩下，是夏伯父安静的脸，还是那么白皙帅气，和夏亦航长得很像。 “伯父，我来了。这是阿舒，是夏亦航喜欢了很多年的女孩儿，她真的非常好，您就放心吧。”程澄像无数次在伯父身边说话那样，娓娓道来。 “大四那年，我换宿舍，认识了阿舒，当时夏亦航去帮我搬东西，就对她一见钟情了。”程澄笑道，“那个傻瓜，对自己心爱的东西，总是小心翼翼，这么多年了，一直不敢使劲儿追。” “只有我知道，他是舍不得，舍不得阿舒受伤，害怕把她弄丢了。” “小时候你们不让我们吃糖，我们俩总是等过年的时候小堂叔送的那一把巧克力，收到了，他从来舍不得一次吃掉，总是放在嘴里慢慢品。” “伯父，您放心，阿舒也是喜欢的夏亦航的，这么多年，她对于男生的追求总是一口拒绝，从来不含糊，只有对夏亦航，她从来舍不得拒绝。” “不管他们在芥蒂什么，总会在一起的，您放心。”程澄说着说着，感觉到眼泪流进嘴里，脸上一片湿润，她平复了气息，继续道，“伯父，您放心，伯母这边我和夏亦航会一直陪着的，直到她走出来……” 监测仪传来尖锐刺耳的叫声，仿佛在大声的宣誓一个生命的流逝…… “死亡时间，十八点四十三分。”冰冷的声音，冰冷的消息，程澄再也蹲不住，跌坐在了地上。 外公床前的一幕幕再次重现，她又失去了一位亲人。 同一时间，夏伯母也昏了过去。 夏亦航和阿舒手忙脚乱的把夏伯母扶到沙发上。 程澄掏出手机，拨通了妈妈电话。 “妈，夏伯伯去世了。”电话那头沉默了很久。 “乖，照顾好你伯母，我马上赶回去。”夏家人丁单薄，到了夏伯伯这一代就是一枝独秀了，澄妈也知道夏伯母扛不起大梁，只能放下西安的生意，往回赶。 程澄收到老妈发来的殡仪馆的联系方式，便去联系了。 她走过去拍了拍夏亦航和阿舒的手，安抚道：“照顾好伯母，剩下的交给我。” 缴费，结算，开死亡证明，殡仪馆来拉人，选骨灰盒，一系列事情忙完，已经第二天中午十二点了。 回到夏伯母的病房，阿舒递过来一个三明治。 “知道你没空吃饭，夏亦航让我给你留了饭。” “他呢？”程澄问。 “公司还有一堆事要处理，我让他去了。”阿舒道。 “伯母情绪怎么样？”程澄看着神情呆滞的伯母，小声问道。 “不吃不喝不说话，我打算请个心理医生过来。”阿舒小声说。 程澄点头，吃了两口继续给夏亦航打电话。 电话过一会儿才被接起来：“殡仪馆那边问葬礼安排在什么时候，大后天是周六，定在大后天吧？”程澄问。 “嗯，辛苦你了。”夏亦航嗓音低哑，应该是疲惫至极了。 “公司那边形势怎么样？”夏伯伯一走，群龙无首，肯定有些人按耐不住，想搞点事情。 “还好，暂时压制住了。”夏亦航说。 “如果有需要，我可以先辞职过去帮你。”程澄说，毕竟她有五年多的行业经验，对夏宇这类投行也懂一些。 “也行，等葬礼之后我安排一下。”夏亦航也不客气。 二人草草挂断电话，澄妈也赶过来了，身后还跟着助理。 “嫂子，我来了。”澄妈跑到床边，抱着夏伯母大哭起来，她和夏伯伯就像程澄和夏亦航，虽无血缘，感情却更深厚。 夏伯母终于放声大哭，口中不住的喊着夏伯伯的名字。 “我们出去吧。”阿舒拉程澄，程澄点头。 门外，阿舒叹气：“我一直以为他是天之骄子，直到昨天我才明白，他只是一个失去爸爸的孩子，也是个普通人而已。” 程澄叹气：“阿舒，我们只是比你家多了一些钱而已，但是拥有的并未比你多多少。” 阿舒点头，不再作声。 葬礼那天，下着绵绵细雨，一如大家的心情。 程澄和妈妈陪在夏伯母和夏亦航身边，一起给前来凭吊的客人鞠躬致谢。 她没想到凌肖会来，这两天一边跑墓地，一边和殡仪馆对接，她都没顾上回他的消息。 偶像给逝者鞠躬，起身向这边走开，程澄跟着长辈们回礼，被他用长臂拖住了。 “两位阿姨，使不得，你们节哀。”说完，走上前，把程澄紧紧拥进怀里。 “乖，难过了就哭出来，还有我陪着你。”程澄一时忘记了伤心，偶像的怀抱，带着一点潮湿和青草味儿，却让她感到很安心。 连日来的疲惫在这一刻相拥袭来，她差点跌倒在凌肖怀里。 凌肖用力把她扶正，轻轻安抚：“乖，再坚持一下，我在车里等你。” 葬礼结束的以后，程澄帮忙收拾妥当，才扶着妈妈向外走去。 “凌肖在横店拍一部戏，虽然你伯伯也是投资人，但是按道理不该凌肖回来，多半是为了看你，你过去吧，我公司还有事，助理在等着了。”程澄听完点头，向远处停着的越野奔驰走去，他竟然是开车回来的。 看到程澄走过来，他立刻下车打开车门：“累坏了吧，进去休息会儿。” 程澄点点头，想开口，才发现嗓子疼得厉害，默默闭上嘴上车坐好。 ------------ 绵绵细雨2 车子缓缓驶出，从郊区向市区开去。 走到后面，程澄发现不是回家的路，问道：“我们去哪？” 声音确实嘶哑难听，比她预料的更难听。 凌肖皱眉，半晌看着前方开口：“你那里我不熟，不方便照顾你，先去我那吧。” 程澄点了点头，没再说话。 车子停在超市旁的停车场，凌肖叮嘱程澄在车里等，然后便下了车。 十几分钟后，凌肖提着两个大袋子出来，程澄用眼神示意买太多了。 凌肖浅笑：“很久没回去了，估计家里没什么能吃的。” 程澄点头，看着他发动车子，稳稳地驶入地下车库，停好，一路跟随他回到他家。 因为走的急，没有事先准备口罩，程澄一直低着头，怕被拍到。 不过不想发生的事情还是发生了，坐在沙发等凌肖倒水的空隙，阿舒的消息传来。 丁香姑娘：看微博，热搜头条一个小时了热度还没下来。 程澄打开微博点热搜，看到第一条稳稳的是：凌肖与夏家亲属确定关系。 图片是她被凌肖抱在怀里安慰的照片，详细说明了在夏氏集团董事长葬礼上，凌肖真情流露，把其千金拥入怀中。 唉……真是怕啥来啥，人言可畏。 程澄把手机扔在一边，无奈叹息。 凌肖端着一杯水过来：“先喝一点冰糖雪梨润润嗓子。” 程澄接过来抿了几口，感觉好多了，才开口：“偶像，你的绯闻又上头条了。” 凌肖笑了笑，轻轻抱了抱程澄的肩膀：“不要理会，公司会处理好的。” 程澄点头，又喝了几口。 “把这个药喝了，很管用的。”程澄疑惑。 “我以前拍戏的时候，吼的太多嗓子会不舒服，我声线不好，练歌多了也全靠这个。”凌肖解释。 程澄点头，接过仰头喝了下去，苦涩难喝，中药成分居多。 “去洗个热水澡休息会儿吧，我这里没有女生的衣服，睡衣是刚刚买的，先将就穿。”程澄听完，立刻打开微博，果然头条换了。 唉…… 程澄长叹一口气，拿起睡衣进了浴室。 洗完澡，擦着湿漉漉的头发从浴室出来，活脱脱地一幅美人出浴图。 “先去卧室躺一会儿，晚饭一会儿就好。”凌肖穿着棕色格子围裙从厨房探出头来，看到程澄的头发，径自走去浴室拿了吹风机出来。 “去沙发坐好，先把头发吹干。”凌肖插好吹风机的电源，拉过走过来的程澄，让她在沙发上坐好。 程澄抬头：“我可以自己来的。” 凌肖低头，立刻把目光移开了，暗自想，小丫头太瘦了，衣服买的有点大。 “我知道你足够独立，但是再独立的人也需要疼爱，今天你累了，让我来。”呜呜～程澄真的有被感动到，为什么演过那么多感情剧，台词还可以是新的！ 不知道是吹风机噪音小还是凌肖足够温柔，程澄竟然倚在沙发上睡着了。 凌肖看着熟睡的小丫头，心疼溢满心底。 知道夏董去世的时候，他就知道她一定会全程在场，虽然对她不太了解，对夏董和方董的圈子却很熟悉。 所以他立刻就和导演说要代表剧组去凭吊最大的投资方，导演知道他和几位大集团的董事长或多或少都有交情，自然要做顺水人情。 于是他查了导航，发现走高速只需要六个小时，想都没想就开车出发了。 那个时候，他知道方董在西安投标一块地，夏氏集团一团乱，所以很担心这个小丫头忙不过来。 不过当他赶到的时候，看到戴舒陪在她身边，而夏亦航也要比他预想的杀伐果断，便先去了母亲那里，直到第二天追悼会才过来。 当看到她一脸疲惫的样子的时候，他的心被揪作一团，直接上前拥抱住她。 那一刻，他希望紧紧把她护在怀里，为她遮风挡雨，再不让她冲锋陷阵。 看着眼前的小人，凌肖小心翼翼地把她抱起，像捧着这个世界上最珍贵的宝石。 轻轻放到床上，盖好被子，低头在她额间落下一个温柔的吻。 原来，爱了是这种感觉，演过种种爱情，此刻才深刻的体会到。 程澄睡得很沉，醒来头还有点疼，大概是没休息好最近变天有点感冒。 环顾四周，浅咖色的四件套，很舒服的手感，那个男人的品味很高，不愧是她的偶像。 走出卧室，程澄看到沙发上坐着看剧本的人，戴着黑框眼镜，帅的一塌糊涂。 赶紧低头看看自己，白色的纯棉睡衣，应该不是太邋遢。 “醒了？要不要吃点东西？”凌肖抬头看着程澄问，程澄点头。 凌肖放下剧本，起身走向厨房，程澄感觉像做梦一样。 “是不是不舒服？”凌肖放下盘子走到程澄面前，伸手去摸着程澄的额头。 五月底傍晚的余晖依然刺眼，程澄抬起头微微眯着眼睛看凌肖。 迎上凌肖缓缓低下的头，凌肖用蛊惑似的声音说：程澄，你喜欢我吗，我很喜欢你。 程澄刚想回答，就被凌肖压下来的唇堵住了。 这是她感受过的最温柔地攻城掠地，不带情欲，只是表达着喜欢。 当程澄逐渐迷离的时候，凌肖才放开她，满足地笑着说：“有点低烧，吃完饭吃点药，休息好就没事了。” 程澄努力思考哪里不对劲，直到凌肖摆好碗筷才反应过来，感冒亲亲不会传染的吗？ 不得不说，偶像很全能，做饭水平要比自己高出好几个档次。 也不知道以前是怎么忍受自己那半吊子厨艺的。 “你做饭这么好吃，当初是怎么咽下我做的饭菜的？”程澄放下筷子，喝了口汤，慢条斯理地问道。 凌肖浅浅笑着：“我对吃的不挑，而且，你要相信，只要有爱的味道，再普通的饭菜也会非常可口。” 程澄害羞地低头，偶像就是偶像，那么多电视剧真不是白演的，于是暗暗决定，以后要少说话，谨防被撩。 收拾完碗筷，凌肖没有着急看剧本，而是陪着程澄坐在沙发上，玩着程澄的手指。 “夏董突然离世，你接下来是怎么打算的？”程澄听完，诧异地看着凌肖，他竟然懂。 ------------ 绵绵细雨3 凌肖笑着解释：“我懂得不多，大学学的表演。后来有两年心态不好，就选读了MBA（管理学硕士）” 程澄懂了，一般情况下大家有钱了都会选择深造，看来凌肖也是。 “夏氏和方正集团盘根错节，我打算先去夏氏帮夏亦航站稳脚跟。”程澄说话眼中流露出坚定的目光。 凌肖明白，她不只是一个被自己保护的小丫头，她还是能独挑大梁的方正集团千金，那是她一路成长刻在身上抹不去的印记。 “那如果有能帮忙的地方，你随时和我说，如果需要，我也可以转行做管理。”凌肖笑意盈盈道。 程澄吃惊地抬头，这些年来，他对作品品质的追求一直近乎执着，每一部作品都几乎完美到无懈可击。 可以看出，表演是他的本职工作，更是一份热爱。 他说他可以转行？ 她可以自作多情地认为是为了她吗？ “好，如果哪天我觉得扛不住了，就喊你回来帮我。”程澄没有直接拒绝，而是留了很大余地。 凌肖笑笑，摸摸她柔软的长发，起身去收拾厨房。 小欧打电话过来的时候，程澄正抱着笔记本看夏亦航传过来的夏氏集团的资料。 “喂。” “导演让我确认你明天上午的戏能不能按时拍。”小欧着急的说，应该是怕他回不去，挨导演的训。 凌肖看了眼程澄，程澄点点头，意思是不要耽误工作。 “我一会儿出发。”凌肖说。 程澄拨通老妈的电话：“妈，我想借你的司机送偶像回剧组。” “几点？你把位置发给我。”老妈说。 “现在吧，我给你发定位。”程澄说完，澄妈就答应挂了电话。 “奇怪，我妈竟然没有打趣我。”程澄对老妈的安静觉得匪夷所思。 “阿姨去西安了，之前有块地竞标，她因为夏董离世耽搁了。”凌肖笑着解释，程澄吃惊地抬头。 他怎么比自己知道的还多？ “好啦，其实我可以自己开车回去的。”凌肖拉过程澄，抱进怀里，嗅着满怀馨香。 程澄摇头，说太远了，不放心。 分别的时候，纵有千般不舍，依然表现得落落大方。 毕竟打起精神，还要面对新的战场。 集团不比证券公司，做管理也不比做分析研究员，程澄经验相对少，人又单纯，难免会紧张。 宣布人事任命的是新上任的执行董事长夏亦航，虽然他刚到公司一周，却也用雷霆手段解决了很多异样的声音，其中最大的反对声就是很多高层对程澄任职品牌总监一职。 董事长办公室，夏亦航看着一身西装身材纤细气质干练的程澄，完全和平日里的那个娇小可爱的小女生判若两人。 “阿澄，如果不喜欢，可以不勉强。”夏亦航犹豫再三，还是说出了口。 “夏亦航，不要心软，我怕你再多说两句，我就打退堂鼓了。”程澄吐舌头。 夏亦航看到这才是昔日的阿澄，忍不住心软了。 “要不，你还是回绿洲吧，这边我自己解决。”夏亦航深吸一口气，说道。 “行啦，相信我，我外婆可以，我妈可以，我也可以的。”程澄起身，拍了拍夏亦航的肩膀。 看着他凝重的表情，无奈安慰道：“别忘了，不是一样有你护着我吗？” 说完俏皮一笑，踩着米白色三寸高跟鞋走出了董事长办公室，留下夏亦航意味深长地目光。 回到品牌部，程澄没有看一众各异的目光，径自回到自己的办公室。 前任品牌总监是赵总的人，赵总因为野心太大，被夏亦航架空了，这个部门总监就是绊倒赵总的那道口子。 敲门声响起的时候，程澄正在认真研究这个部门的员工履历，毕竟知彼知己百战不殆嘛，她也不指望刚来就被接纳。 “请进。”程澄开口。 “程总，您好，我是您的秘书，我叫米乐。”是一位看上去年龄不大的姑娘，长相甜美，眸光澄澈。 “你好，米乐。”程澄微笑，继续道，“希望在以后的工作中我们可以一起努力。” 米乐点头，交换完联系方式之后，程澄没再说话，只是告诉她出去好好工作，有事会叫她。 十二点的时候，程澄下班，看到手机里凌肖发来的消息：下周回去参加活动，提前预约程总周三下午的时间。 程澄微笑，回了个“好”。 夏亦航的电话进来，喊她去公司食堂吃饭，二人的关系全公司都知晓，方正集团和夏氏集团一直以来都是合作共赢，两家的关系这亲厚异常，虽然背后非议众多，却没有人敢在明面上表达反对意见。 “我今天看了一下我们部门同事的履历，基本都是交大的学生，和前任品牌总监是校友，由一斑而窥全貌。”吃饭的时候，程澄说道。 “需要的话，可以大换血。”夏亦航道，品牌部和其他部门都有工作上的往来，这个部门位置非常重要，这也是他为什么会把程澄放到品牌部的原因。 “不用，观察观察再说吧，上来就大换血很难。”程澄皱眉摇头。 “对了，你知道最后那百分之八的股份是谁的吗？”夏亦航突然问。 程澄挑眉：“看你这么高兴，难不成是我妈的？” 夏亦航摇头，随即笑道：“是凌肖的。” 程澄目光一亮，难怪他说实在不行，他也可以转行呢，原来如此。 那么，他是不是也有方正的股份呢？程澄暗暗想着，面上却不显山不露水。 “阿澄，我发现你变了。”夏亦航若有所思地说。 程澄自然知道他想说什么，露出一个职业式微笑：“夏亦航，大家都是被当成接班人培养的，以前性格简单，自然是工作环境简单。现在来了夏氏，如果还用以前的那套思维方式，岂不是白白来送人头。” 夏亦航听完程澄这不屑的语气，忍不住笑了，是啊，大家都是肩负着期望长大的，有谁不是时刻准备着提刀上阵呢？ 夏亦航的电话响起来，程澄用余光瞥见是阿舒，假装没看到，继续低头吃饭。 ------------ 绵绵细雨4 “喂，阿舒。”夏亦航语气温柔。 “好的，谢谢你照顾我妈，这段时间辛苦你了。”夏亦航真诚道谢。 之后又说了几句，就匆匆结束了电话。 程澄看到夏亦航有点阴郁的表情，自然不会多嘴去问两个人的关系，吃完饭继续回去工作了。 下班后回到家，阿舒已经在家做饭了。 “阿舒，我发现你最近可是太贤妻良母了。”程澄一边换衣服一边调侃道。 “橙子，快来尝一尝今天做的汤，要是可以，我打算明天给夏伯母做。”阿舒笑道，一反常态，语气温柔。 “你做成什么味道，夏伯母都会喜欢的。”程澄笑，然后问，“你和夏亦航发展到什么程度了？” 阿舒听完一脸抑郁：“我原本以为，只要陪在他的身边，就可以顺理成章地在一起，哪曾想到，他现在非常别扭，一边不甘心放我走，一边又觉得我是因为同情才和他在一起的，这并不是爱情。” “阿舒，他刚失去最爱他的父亲，心情不好你多担待。” 其实程澄心里想的是，他追了她五六年，如今得到的太容易反而心里不踏实。 看来老天是公平的。毕竟是亲哥，程澄还是更同情夏亦航的。 “嗯，你放心吧，我知道。”阿舒点头，“对了，你也到公司几天了，还顺利吗？” 程澄叹气：“不太顺利，第一次做领导，虽然是从高级分析师升上来的，但绿洲终究不比夏氏，所以还是蛮具挑战的。” 阿舒拍了拍程澄的手臂，安慰道：“不要急，慢慢来，我也不知道我能帮到你们什么。” “阿舒，我可能真需要你帮我一个忙，帮我去看看秦阿姨，我最近实在太忙了，周末要加班，所以你替我去看看老人家吧。”程澄祈求。 “好，你放心。”阿舒点头，程澄打量了她两眼，发现她周身散发着从未有过的温柔。 原来，爱情真的是女人蜕变的催化剂。 八月，凌肖拍摄过半，和林姝彤参加一个访谈预热新剧。 当天的头条竟然是二人疑似因戏生情。 第一个爆出来的是一家小媒体，写的有理有据。 总结了二人出道以来的所有互动，特别是夸大了最后这次宣传的互动。 随着热度的上升，有几家中流媒体也转载了相关内容。 凌肖的这一次绯闻，比以往的任何一次都来势汹汹，以至于几家主流媒体争相约经纪公司采访凌肖。 “啧啧啧，批你假期，去把男人抢回来？”品牌部总监办公室，夏亦航靠墙而立，笑容悠闲，“或者，夏氏和方正联和发一条声明，凌肖是我们的女婿？” 程澄无语的瞥了一眼一脸嘚瑟的夏亦航：“夏总，您很闲吗？” “我不是怕你不开心嘛。”夏亦航撇嘴。 程澄笑，不在乎地说：“谣言八卦就是一阵热度，过去了就好，你不加班的话回去陪陪伯母。” 正说着，郝哥的电话打进来。 程澄给夏亦航看了一眼，接起来，夏亦航坐到一边的会客沙发上看戏。 “阿澄，凌肖说的那个人是你吧？”郝哥问。程澄一头雾水，不知道回答什么，冲夏亦航抛去一个困惑的眼神。 夏亦航拿出手机，点了几下，打开一个直播录屏给程澄看。 视频中，凌肖依旧是一脸宁静，语气温和：“我和林姝彤只是单纯的同事关系，我现在已经不是单身，还请大家不要乱讲。” 他的身前举着很多话筒，其中一个声音问：“您的意思的您的女朋友不是林姝彤，那能讲她是谁吗？” 凌肖摇头，笑道：“她是圈外人，我等了三十六年才遇到她，所以希望大家不要去打扰她，把她吓跑了。” 记者又问：“请问是前段时间传出的那位夏氏集团的千金吗？” 凌肖不置可否地摇头，视频戛然而止。 话筒里再次传来郝哥的问话：“真的是你吗？” 程澄笑了：“郝哥，是我。谢谢你的关心，我父母对他很满意。” 一句话掐断了郝哥所有的劝阻，惹得夏亦航都竖起了大拇指。 结束通话，夏亦航起身，赞叹：“叔叔阿姨眼光不错。” 程澄笑着推他离开。 凌肖的电话随之进来。 “喂。”程澄接起，忍不住笑道，“我看到你的澄清了。” “怎么奖励我？”凌肖语气充满蛊惑。 程澄低头：“那你想要什么奖励？” “阿澄，来探班吧，我想你了。”低沉的嗓音，带着浓浓的眷恋，那是凌肖独有的味道。 程澄忍不住沦陷进入…… “好。”没有扭捏，没有推拒，她就这么干脆的答应了。 十月，夏末秋初，夏天的余温尚存，程澄拖着简单的行李箱来到酒店。 今天依旧是室内绿布前的威亚戏，她知道最近他很辛苦，只是发了定位给他，就拿出随身携带的笔记本处理公务。 门铃响起的时候，她刚打电话叫了晚餐，随意起身开门，刹那呆住。 想念的人就在眼前，黑色口罩后面是她熟悉的眉眼。 屋里，程澄拉着凌肖的胳膊仔细端详，语气心疼：“瘦了。” 凌肖笑笑，把程澄拉进怀里，下巴抵在她的头定，“你又何尝不是呢？” “受不了你这语气，宠溺音太酥了。”程澄皱眉抱怨，凌肖好笑的摇摇头。 “工作很辛苦吧？”凌肖问。 “嗯，不过还好，最辛苦的是夏亦航。”程澄解释。 “你俩进度怎么样了？” “基本步入正轨了，你就安心拍戏，我不会让你改行的。”程澄挽着他的胳膊，坐到沙发上。 门铃再次响起，服务生把晚餐送过来了。 凌肖看着简单的西餐，忍不住皱眉。 起身道：“走，带你出去吃。” 程澄赶紧拉住他：“绯闻传出来，你还得压，将就吃吧。” 凌肖摇头，伸出双手扶住程澄的肩膀，认真道：“阿澄，我不希望因为演员这个身份让你有任何烦恼。” 程澄明白他的意思，点点头，心中暗道，曝光了就认了吧，以后隐藏好自己方正集团大小姐的身份就好啦。 她不希望因为自己，让他戴上势力的帽子。 ------------ 拨云见日1 凌肖是开着剧组的车出来的，程澄一路跟在他身后，有几次感觉到他试图把她牵到身边，都被她灵活地躲过了。 她不希望因为她的存在，给他原本就风雨交加的生活增添烦恼。 演员是个表面光鲜亮丽的职业，但是在这背后，是他们没日没夜地努力付出。 刚刚他看到凌肖抬手短袖下面露出的红肿，大概是吊威亚太久留下的勒痕。 凌肖知道她的小心思，也没有勉强，直到上车才伸手握住她的手。 “阿澄，我不想你这么委曲求全。”程澄侧头，看到他目不转睛地盯着前方的路，表情凝重。 “凌肖，我知道。”程澄微笑点头，“我不觉得委屈。” 凌肖看了程澄一眼，眼神复杂，程澄愣了一下，没有再做探究。 车子在一家叫“唯”的西餐厅停下，唯一？唯独？程澄下车打量了半晌，等凌肖停好车，一起进去。 服务员看到凌肖进来，微笑打招呼，并说老板不在，看来是熟悉的人。 “老三样。”凌肖笑着带程澄向里面包厢走去。 服务员点头离开了。 “这是王景阳的店，他这两天刚好也在这边有工作。”程澄了然，点头。 没说几句话，王景阳就回来了，步伐匆匆地走进来。 “这么着急？”凌肖问。 “听说你女朋友来了，过来确认一下是不是程澄呗。”王景阳笑，“不过也想不到别人了。” 程澄低头，掩饰满脸羞涩。 “几个月在横店都没空过来，怎么会想到接武侠？”王景阳坐在一边，看着程澄和凌肖吃饭，问道。 “从没拍过武侠，圆给粉丝们一个愿望。”凌肖笑着回答，程澄笑，确实很多粉丝想看他的武侠剧。 王景阳却不以为然：“武侠吻戏少，你是怕追不到程澄吧？” 凌肖抬头看了看程澄，又看了看看好戏的王景阳，点了点头。 “有道理。”一句话把想要继续打趣他的好友堵的死死的。 吃过饭，俩人又跟王景阳聊了一会儿，才起身离开。 出门的时候，凌肖回头拉她的手，她觉得既然是好友的餐厅，应该是安全的吧，就任由他牵着了。 回到酒店，程澄看着自己心心念念的俊脸，忍不住摸了一把。 唉，又瘦了。 “阿澄，你怎么又瘦了。”沙发上，凌肖搂过程澄的腰，心疼道。 程澄好笑地用头顶蹭了蹭他的下巴，开口：“只许你们演员保持身材啊？” 凌肖皱眉，拉过程澄的胳膊，让她正视自己的眼睛，说：“健康就好，身材什么的不重要。” 程澄摇头：“重要重要，你那么好看，我得配得上你。” 凌肖无奈的叹口气，认真道：“阿澄，你怎样都好看，所以表面不是很重要。” 程澄没崩住，噗嗤笑出来，偶像认真起来可真可爱。 “我知道啦，会好好照顾自己的，你安心拍戏。” “想你啊，不想这么异地了，等我拍完这部就收官。”凌肖玩笑道。 程澄笑，“你可别，搞得我和妲己一样。你拍你的戏，大不了我以后多来探班。” 凌肖摇头，程澄觉得他是开玩笑，也没有继续坚持。 剧组来电话说要补夜戏，凌肖几番磨下来，程澄才答应陪他去拍。 两人到剧组的时候，大家都已经到位了。 女演员竟然是林姝彤，可是上部剧不也是她吗？这是经纪公司炒真人cp? 程澄好笑的摇头，跟着凌肖下车。 一下车，凌肖就来牵她的手，程澄不好意思地躲开了，公众场合，注意形象。 小欧立刻跑过来，给凌肖递服装。 看到程澄过来，惊讶一闪而过，很快露出了然的微笑。 “程姐好。” 程澄点头：“你好，小欧。” 凌肖拉着程澄去跟导演打招呼：“王导，这是我的女朋友，程澄。” 王导立马起身，谦虚的和程澄握手。 剧组的工作人员听了，都纷纷转头，程澄友好地和大家点头微笑。 “你坐在这里等我，累了就去车上。”凌肖把她摁坐在一旁的凳子上，给小欧递了眼神，就去换衣服了。 林姝彤在一边认真看剧本，看到凌肖走了，过来打招呼。 程澄点头，她是那种一眼就能看到野心的女演员，也能看出来她眼里对凌肖的情义。 “你看起来很小。”林姝彤语气和善，内容却不和善。 程澄笑而不语。 “你有二十几岁吧？”林姝彤试探。 程澄摇头笑了笑，“比你大。” 林姝彤眼神质疑，程澄不再看她，低头玩手机。 毕竟是混迹演艺圈几年的人，看到程澄低头，虽然不甘，却也没有死缠烂打。 凌肖回来的时候，她已经神色自如地在场中和演员们对戏了。 凌肖先和程澄打了招呼，才恋恋不舍地向场中走去。 补了几个镜头之后，林姝彤走到导演面前说：“王导，今天我和肖哥状态都不错，要不把明晚的夜戏也拍了吧。” 王导看了看程澄，为难道：“那场戏需要的时间比较久，要不还是留在明天拍吧。” 林姝彤撒娇道，“可是我怕我明天就没有状态了。” 程澄放下手机，一改方才的温和，神色凛然。 起身走到导演身旁，不温不火地说：“如果我夏氏和方正集团投资的剧，演员状态如此不稳定，那我们可以考虑撤资了。” 说完，冲王导点头离去。 凌肖看到程澄一脸冷色的离开，跟导演说了句“今天就到这里吧”，疾步向车边走去。 车里，程澄看着凌肖面色着急地走过来，再也绷不住假装的生气，噗嗤笑出来。 “你怎么啦？”凌肖依旧没有松气，紧张的问。 程澄笑：“没有啦，那个女艺人想敲打敲打我，被我恐吓了而已。” 凌肖听完笑了：“想不到你这只小猫咪也是有爪子的。” 程澄吐舌头：“敢想我的人，是要付出代价的。” “刚刚副导演就问我，你是不是方正集团的千金。”凌肖摸摸鼻子，笑道，“他肯定以为我是个吃软饭的。” 程澄听完哈哈大笑：“乖～以后爷包养你。”说着挑起凌肖有棱有角的下巴。 凌肖握住程澄的纤细小手，调皮道：“爷，您辛苦了。” ------------ 拨云见日2 说完两个人哈哈大笑起来，惹得路过的工作人员都忍不住张望两眼。 凌肖的电话响起来，是他的经纪人云姐。 凌肖接起来，表情严肃地听对面说话。 “云姐，我和阿澄商量一下，然后再回复你。”说完结束通话。 打开微博，点开一条内容，给程澄看。 程澄看到，图片是她和凌肖从王景阳店里出来，向停车位走去的背影，手拉手，很般配。 “阿澄，我想公开我目前非单身的状态，我觉得这张照片刚刚好，不会暴露你的身份，你同意吗。”凌肖问得小心，程澄听完笑了。 “我无所谓啊，如果你想公开的话，我也可以配合的。” 得到程澄的允许，凌肖给经纪人发消息回复了。 回到酒店，洗漱后躺到床上，打开手机。 因为明早六点就要开始拍摄，凌肖没有陪程澄住酒店。 爬墙微博，看到偶像除了新剧宣传从来不发其他内容的微博，赫然置顶了一条内容： 凌肖与女朋友牵手约会！！！ 偶像转发的时候还说：三十六年等待，一朝花开。 妈呀，太太太。。。太高调了吧。 程澄红着脸抱着手机打滚儿的时候，澄妈的电话来了。 “宝贝，官宣了吗？需要方正发公告吗？”澄妈语气认真地问。 “妈，您可别凑这个热闹。”程澄笑道。 同一时间，夏亦航发来微信消息：需要夏氏配合转发吗？ 程澄彻底无奈了，回复：把热度留给你的婚讯吧。 阿舒：橙子，祝福你！ 澄爸：女儿，要幸福！ 和这些朋友的问候不同的是，微博下面的讨论可没有这么和谐。 ：到底是谁抢了我的老公！！！ ：何方妖孽！？！竟然勾引我老公！！！ ：脱粉！！！竟然这么轻易就被领走了… ：大哭… ：再见了，最后一位钻石老公… …… 程澄看着越来越庞大的数字，官方不得不关掉了评论权限。 还记得有个评论说“这是个不眠夜”，果然是个不眠夜啊。 不过想到老妈那句“即使他不拍戏，方正集团也不会让自己家女婿饿着”，仿佛被石头压着的心轻松了不少。 凌肖的电话打过来的时候已经是十一点半了，她犹豫着接起来。 “睡了吗？”对方声音和缓，像河水入湖，不急不缓。 “还没。”程澄开口，发现嗓子有些干。 “睡不着？”凌肖问。 “有点。”程澄如实回答。 “因为微博？”凌肖的声音带笑，很明显。 程澄思考半晌，最终也没明白这件事情最终的发展方向。 “你说，这件事情的舆论最终会发展成什么样子？”程澄认真问。 “只有一个结果，从此王子后和公主一起过上了幸福的生活。”凌肖玩闹，程澄扶额。 “我认真的，你严肃点。”程澄追问。 “阿澄，我的职业会让我接受很多外界的注视，我觉得，只要做一个合法公民，做有利于社会和谐的事情，其余的，不该为了迎合这些目光而委屈自己，更不能委屈了你。”程澄仔细听着，心里温暖。 “所以，公开是为了让无关的人不要有多余的想法，不是让你失眠的。”凌肖继续道。 程澄在心里默默点头赞许。 并默默给自己做心理建设：不要怕，你妈说了，最坏的结果就是方正把主流媒体买下来…… 结束通话，阿舒才打来语音电话。 “你这是谈婚论嫁了？” “你想多了，吃饭被拍了而已。”程澄白眼。 “唉，人红是非多，你给国民老公当夫人，要有强大的内心。”阿舒安慰。 “阿舒，我怕影响他的事业。”程澄开口，语气低落。 “橙子，你果然是一颗长在北方的橙子。”阿舒恨铁不成钢，“他二十一岁就红了，浸淫演艺圈十五年，你当他还是新人吗？” 程澄点头，觉得阿舒说的很对。 “所以啊，既然是他公开的，肯定不需要你在这里想东想西啊。赶紧睡吧，明天顶着黑眼圈见你偶像可不好。” 于是程澄就这么努力进入梦乡，不停暗示自己，他是实力派演员，公开恋情不会影响到他的作品的…… 由于前一夜的失眠，第二天程澄醒来已经是十点十五了，凌肖知道她的情绪起伏，直到中午才打来电话让她下去一起吃饭。 凌肖带着口罩墨镜坐在大厅的角落里，还带了个黑色鸭舌帽，毫不起眼，路人从他身边走过，都没有停留目光。 可就是这么平凡的身影，程澄从下楼第一眼就再也没有移开目光。 他愿意把自己公开给全世界，却又想保护她不受伤害，这就是他的爱，如同春天的暖阳，不炙热却舒服，像自由的空气。 蹑手蹑脚绕到他身后，在即将捂上他眼睛的一瞬间，他竟然回头了。 “饿了吧，带你去吃点东西。”他摘下墨镜，温和的笑着，眉目俊雅，那一刻，他的瞳孔里映着她的脸。 即使舔屏多年，程澄依然闪了神。 “小丫头，什么时候才能看够？”凌肖抬手轻轻地敲了下程澄的额头，打趣说。 程澄摇头，叹气：“怎么办，感觉什么时候都看不够。” 凌肖笑着起身，拉起蹲着的程澄，向外走去。 这次没有去王景阳那里，而是去了另外一家川菜馆。 “知道你喜欢川菜，附近就是这一家，你先将就吃，等有机会，带你体验正宗的。”凌肖接过服务员手里的菜单，递给程澄。 服务员在短暂的惊讶之后，神情恢复平静，礼貌地进行服务。 程澄仔细看着菜单，一边征求他的意见，一边点着自己爱吃的，一觉睡到中午，肚子确实饿了。 菜很快上齐，程澄大快朵颐起来，还不忘给凌肖夹几块自己觉得不错的菜。 凌肖则是一脸宠溺地看着程澄，眼神温柔。 程澄感受到目光，抬头，“是不是我的吃相太难看了？” 凌肖摇头，款款道：“真想和你一起三餐四季。” 程澄笑道：“等你不拍戏了，回家我做给你吃。” 凌肖满眼笑意：“其实我也很乐意为你洗手作羹汤的。” 程澄感动…… ------------ 拨云见日3 吃完饭，程澄问：“下午看你拍戏好不好？” 凌肖牵起她的手向外走：“当然。” “如果看到吻戏我生气怎么办？”程澄撅嘴，佯装生气。 凌肖停下脚步，扯了她的手说：“这部剧没有吻戏，当初接戏的时候特意确认过。” “啊？”程澄诧异，这是什么路子？ 凌肖笑得一脸得意：“我怕吻戏多了，今年追不到你，毕竟一把年纪了，终身大事要紧。” 程澄被撩得心跳加速，低下头拉着他的手快步走向车边。 下午在剧组看凌肖拍戏，摄像头前的他，有着职业演员的专业，即使身后是绿布，也一样仿佛在深山老林纵身盘旋。 七八场戏下来，她已经对剧充满好奇了。 不过微博官宣的时候好像是悲剧，上映档期安排在元旦，估计在喜剧居多的时间段，这部武侠剧会脱颖而出。 不过有凌肖加持，收视率是不用担心的，就是又要给纸巾行业提高销量了。 八点结束拍摄的时候，凌肖走过来，程澄看得意犹未尽，看到他过来，仿佛是剧中人。 “想什么呢？”直到凌肖开口她才回过神。 “你应该先换衣服，我还没从剧里走出来。”程澄不好意思地笑笑，低声道。 “呵呵，那你以后在家里看我的剧，岂不是经常时空错乱了？”凌肖打趣道。 “你一开口，就是现实了。”程澄笑。 导演喊凌肖去商量剪辑的事宜，程澄到车里等他。 拿出手机看明天的机票，集团事情繁多，她确实不能久待。 凌肖很快走过来，发动车子带程澄向市区开去。 “我们去哪？”程澄好奇。 “回家。”凌肖目不斜视地回答。 程澄这才记起来他上次说他在上海是有房子的。 “就是这里，以后你来出差，可以过来休息，密码我改成了你的生日。”车子开到小区前的时候，凌肖开口，语出惊人。 “好。”程澄低声答应，目光转向车外，看到外面是楼间距很大的高层，风格很现代，符合他的审美。 凌肖摁了二十七层，程澄默默记下。 两梯两户，凌肖家是东户。 随着凌肖进门，程澄看到偌大的客厅，发现是自己格局小了。 忍不住感慨：“没想到两户打通了。” “买的时候，只剩这个户型了，感觉有点小，就选了相邻的两户。”凌肖解释。 果然是偶像，买房都这么别出一格。 “你的拖鞋。”程澄低头，看到他手里的星黛露拖鞋，心里默念，他又知道了。 “给你准备了家居服，有一个客房改成换衣间，右手边那排衣柜是你的，里面有给你准备的衣服。”程澄惊讶，心中暗忖，这是一步到婚后了？ “先熟悉下家，然后去换衣服洗澡，我先去做饭。”凌肖说完便去厨房了，留程澄捂着小鹿乱撞地胸口，进退两难。 程澄忍不住脸红心跳，换衣服洗澡？是我想得那样吗？ 绕过客厅，走到凌肖指的客房，两排长长的衣柜，一向喜欢收集美衣的程澄都忍不住赞叹演员的衣服太多。 打开右手边的衣柜，竟然是几套女士的家居服，有奢华的丝绸面料，也有舒适的纯棉类型，款式都很漂亮。 程澄忍不住松了口气，还好，都是比较保守的style。 洗完澡出来，凌肖正在沙发上看电视，程澄瞥了一眼，是科普新闻，估计好看的电视剧都是自己演的，只能看科普了。 拿着毛巾坐到他旁边把头发，被猝不及防揽进怀里。 凌肖蹭着她湿漉漉的头发，忍不住低声喃呢“真香。” 顺着头发闻到脸上，热乎乎的呼吸围绕着程澄，她感觉浑身酥酥麻麻，情不自禁闭上眼睛。 热热的呼吸袭来，嘴巴碰上柔软的唇，被丁香撬开，这是带着淡淡薄荷味的吻。 不同于以前的浅尝辄止，这一次热烈而绵长。 就在程澄做好心里建设之后，凌肖的节奏戛然而止。 程澄诧异地睁开眼睛看着她，大脑仍是空白，反应也慢了几拍。 “怎么了？”程澄问。 凌肖笑，“傻瓜，最美好的东西应该被守护好，我去冲个澡。”说完走去洗手间。 程澄突然明白过来，脸上灼热，忍不住把头埋进沙发的抱枕里。 凌肖回来的时候，程澄已经津津有味地在看他和林姝彤拍的微电影了。 “真想一直把你放在身边，等我安顿好，就回去陪你。”凌肖一边说话，一边去厨房盛饭菜，程澄跟过去帮忙。 “你忙你的就好，公司平时事情也多，你放心有空我就探班。”程澄从身后抱紧凌肖精瘦的腰，贪恋着他身上淡淡的烟草味。 凌肖回过头，看着程澄，笑容宠溺。 “阿澄，我马上四十了，你什么时候给我一个家？” 你什么时候给我一个家？不是我什么时候给你一个家吗？程澄被问得有点懵。 “我的朋友同学们，孩子都好几个了，我还是一个人。”凌肖语气突然失落。 程澄觉得心疼，抬手拍拍他的头：“乖，那我回去准备准备，八抬大轿娶你过门儿。” 凌肖听完噗嗤笑了，知道她是在安慰自己，摇摇头笑着道：“阿澄，我想尽我所能给你最好的一切，等我。” 我想尽我所能给你最好的一切…… 程澄感觉自己大脑又不转了。 吃过饭，程澄躺在沙发上看着系着围裙的男人在厨房忙忙碌碌。 本来她坚持要洗碗的，可是凌肖坚决不同意，大概是想弥补他晚上要拍戏不能陪她的遗憾吧。 收拾完，两个人窝在沙发上，一个看剧，一个看剧本。一个欣赏着他精彩的剧情，一个在揣摩怎么把剧情表现得更精彩。 程澄突然明白，原来相爱的两个人，即使没有说不完的话，也可以依偎在一起，默默做着各自喜欢的事。 互不打扰，却又互相陪伴。 她突然明白了这些年爸妈的爱情，彼此成就，却又互成依靠。 可能无法陪伴彼此每时每刻，但是却是对方无时无刻的精神支撑。 这大概是爱情最美好的样子了吧。 ------------ 拨云见日4 早上七点，程澄被开门声吵醒，凌肖回来了。 “阿澄，起床了，不然赶不上飞机咯。” 程澄看到门口站着一身清爽的人，真不像拍了一夜戏的样子。 “来不及做早餐了，我简单买了些回来，你将就吃点，以后不拍戏的时候，每天给你做。”偶像就是偶像，画饼也香。程澄腹诽。 洗漱完发现餐桌上摆着各种食物，好吃的果子、油条、豆浆、八宝粥…… 看来偶像的“简单”也和常人不太一样。 匆匆吃完早餐，程澄说：“如果耽误拍戏，我可以自己打车去机场。” 凌肖笑：“阿澄，这个剧拍完，后期会有发布会，可能还有几个综艺配合宣传，接下来的一个多月都回不去。所以，你还拒绝我送你吗？” 你还拒绝我送你吗？ 程澄果断摇头，不得不佩服凌肖的洗脑能力。 “阿姨那边，我会过去探望的，你放心。”车上，程澄看着一直盯着自己的凌肖，宽慰道。 凌肖笑：“乖，再允许你喊几天阿姨，就快要改口叫妈了。” 这是在暗示什么吗？程澄不好意思地移开目光。 车子缓缓停进机场的停车位里，程澄看着解安全带的凌肖，急忙问：“你要下去？” 凌肖疑惑：“送你上飞机啊，不下去怎么送？” 程澄摇头，制止道：“不行不行，送到这里就可以了，我可不想被围观。” 凌肖笑：“你想得太夸张啦，我也是个普通人而已，哪有那么多人成天没事等着看我。” 程澄半信半疑地跟着他下车，看着他从后备箱拿出行李，关后备箱，锁车。 右手拉着她的行李箱，左手伸过来牵起她的手，一切都那么自然。 两个人都带着黑色口罩，黑色鸭舌帽，嗯…很情侣。 机场里，办完登机手续后，两人在vip候机室里手牵手恋恋不舍。 “阿澄，我很快就回去找你了。”凌肖喃喃道。 程澄笑，头在他胸前蹭了蹭，往他怀里靠了靠。 时间一分一秒飞逝而过，直到广播里再次响起登机提示的时候，程澄才恋恋不舍地松开凌肖的手离去。 十月四号，一下飞机就被夏亦航叫来公司。 “对不住，我也不想打扰你约会，可是我这边实在是分身乏术，明天有个投资界的会，你帮我出席一下，今天得准备一个发言稿。”刚进办公室，夏亦航就像倒豆子一样说了一通话。 “这种会议一般都是你参加的。”夏亦航在绿洲的时候就经常参加这类会议，主要是分享一些投资经验和企业经营策略。 “我明天需要参加南岗建设的投标，要不你去？”夏亦航挑眉问，“方正集团的继承人和方正集团竞标，不知道你任职以后会不会被耿耿于怀。” 程澄无语，竞标她不怕，怕的是对手才是自己的人。 怕凌肖在拍戏，就给他发了消息报平安，立刻投入写发言稿。 凌肖打来电话的时候，程澄抬头看到窗外的天已经漆黑了。 “还在忙？”对面声音沙哑。 “嗯，你是感冒了吗？”程澄不由想起前一天他去洗澡，都不是小孩子了，这种事心知肚明。 “可能，嗓子不太舒服。”凌肖清了清嗓子。 “那个，以后不要洗凉水澡了。”程澄磕磕绊绊地说。 “好，那我加速。”凌肖的声音溢满笑意，程澄热起来，“在忙什么？” “明天有个沙龙，要替夏亦航参加，需要准备些资料。”程澄解释，“你呢？是不是快杀青了？” “嗯，明天杀青，剧组一起吃个饭，后面就剩宣传了。”凌肖淡淡道。 犹豫半晌，程澄还是问：“下一部戏在哪拍？” “不拍了，先停一停，娶老婆比较重要。”程澄听完，有些惊讶。 沉默了一会儿，小声说：“其实娶老婆不用花太久的。” 对面传来笑声，程澄感觉脸更热了。 “那你记得吃药，我写完稿子回家打给你。”程澄想赶紧结束这通电话。 “好，你记得吃饭。”凌肖叮嘱。 程澄抬头，看着斜倚在门框上，笑得一脸促狭的夏亦航，气急败坏地说，“你进来都不敲门的吗？！” “敲门怎么看这么精彩的剧情。”夏亦航打趣道，“傻丫头，即使他是凌肖，十几年没有绯闻，演艺生涯一片明朗。可是要娶方正和夏氏的千金，也不是靠嘴就能娶到的。” 程澄挑眉挑衅：“如果我愿意呢？” 夏亦航笑得轻松：“你愿意有什么用？凌肖愿意才行。” 程澄无语，不再说话。 夏亦航觉得再这么下去程澄就生气了，转移话题：“忙得怎么样了？” “基本收尾了。”程澄叹气。 “辛苦了，走，吃顿大餐回去睡觉。” “我只想睡觉。”程澄推托。 “不行，我答应了凌肖带你去吃饭。”原来如此…… “阿舒呢？一起？”程澄问。 “我没叫她。”夏亦航说，程澄看他神色，没再坚持。 饭桌上，程澄边吃边问：“你和阿舒是怎么回事？当年你追她，现在她追你，你俩玩猫捉老鼠呢？” 夏亦航神色暗淡：“阿澄，我怕我给不了她想要的。” 程澄问：“她想要的是什么？” “你们大学刚毕业那年，她说，她想要的生活，不需要有多少财富，两个人简简单单地过日子就好。”夏亦航淡淡道，“这些年，我以为我可以轻而易举地给她这样的生活，可是直到我接手夏氏，才明白陪伴是一件多么奢侈的事。” 程澄看着夏亦航，看他陷入痛苦的沉思，没有开口。 “你看我妈，出身名门，经常陪着我爸出席各种场合，可是阿舒早就说过，她不喜欢。所以，我怕我已经没有能力给她想要的生活了，我要考虑夏氏几万人的生计，而不只是我一个人的幸福。” 大概是憋久了，也大概是只有面对程澄，他才能畅所欲言，今天的夏亦航比以往啰嗦。程澄暗暗想。 “夏亦航，感情是两个人的事，有什么芥蒂，需要和阿舒去聊一聊，你们已经耽误了彼此六年了，还要再拖多久呢？” ------------ 拨云见日5 见夏亦航没有接话，程澄继续说：“我明天晚上回去看看伯母和我妈，一起吗？” 夏亦航点头。 吃完饭回去，阿舒已经在家了。 见程澄进门，兴奋地问：“橙子，怎么样，是不是很刺激？” 程澄看到她眼里还没收回的失落，淡淡笑道：“刺激，刚下飞机就被夏亦航抓去工作，你说刺不刺激。” “哦。”阿舒没有继续开口。 程澄看着别扭的两个人，忍不住说：“阿舒，以前我总是怕你觉得我得到的一切太轻松，不理解你的心情，所以从来没过问过你和夏亦航的事。” 阿舒听了，赶紧摇头：“橙子，那会儿不懂事，说话没分寸，你别介意。” 程澄笑着摇头：“我没有怪你的意思，各有各的立场嘛。今天我和夏亦航吃饭了，他说，他怕给不了你想要的生活，所以才迟迟没有和你在一起。” 阿舒听了，表情有点惊讶，立即释然。 程澄看到她明白了，继续道：“这么多年，我们虽然彼此陪伴，却很少聊未来。如果我知道你想要的生活，一定会规劝你不要在夏亦航身上消耗时间的。” 阿舒眼中逐渐湿润，开口道：“橙子，你不要自责，是我自不量力，一边做着童话梦，一边又在现实里苦苦挣扎。” 程澄没有打断她的意思，既然两个人都不主动，那就让她听听吧。 “我从见到夏亦航的第一眼就喜欢上他了，潇洒爽朗的生活态度，帅气阳光的外表，他活得像个太阳一样，做任何事仿佛都轻而易举。在他身边，我仿佛也成了被人保护的公主。” “但是我知道自己只是个普通人，也只想要简单的生活，所以这么多年，我一直不肯答应他。” “直到他父亲去世，我看着他伤心难过却依旧坚强，看到他不再是以前那个阳光的少年，神色逐渐暗沉，我知道，那是他走上战场的样子，也是他未来的样子。” “所以我迷茫了，我一边奢望能陪在他身边，一边又恐惧在他身边的生活。毕竟我只是普通家庭出来的孩子，爸妈只是简单的农村小学教师，我怕适应不了你们的世界。” “橙子，你看，我是多么贪心的一个人。”最后，阿舒自嘲地说。 程澄摇头，拍了拍阿舒的手臂：“你不是贪心，你只是太害怕了。” “你害怕求而不得，也害怕得非所愿。”程澄缓缓说道，“阿舒，其实你只要决定好，你是想要个彼此喜欢的人共度余生，还是想要个喜欢你的人就可以了。毕竟，你爱上夏亦航以后，应该很难再喜欢上别人了。” 程澄很堵定夏亦航的魅力，毕竟夏氏培养的继承人，她还是清楚的。 阿舒听完点头，凌肖的视频也进来了，程澄拿着手机进屋去，有些事别人没法帮忙的，人终将要学会自己成长，有些决定也只有自己能做。 “吃饭了吗？”镜头里，凌肖穿着浴袍，头发湿漉漉的，依旧不掩他的俊朗。 “吃过啦，你都叮嘱夏亦航了。”程澄嗔道。 “我就是点了点他，怕他压榨你太过。”凌肖笑道，“刚刚干嘛了？到家了也不给我打电话？” “你怎么知道我到家了？”程澄反问。 “我掐指一算。”凌肖比了个兰花指，两人都笑了，果然不论多大的男人，内心里都住着一个孩子。 “帮老哥追嫂子呢，一把年纪了，也不能看着他一直形单影只吧。”程澄叹气。 “没事，不用急，夏亦航比我小四岁呢。”凌肖笑道。 “呵～可是阿舒和我一样大啊。”程澄争辩。 “那你应该这样说：帮我嫂子追我哥呢。”说完两个人又是一阵傻乐。 “阿澄，我想你了。”凌肖突然起来地撒娇让程澄心乱了几拍。 真不知道和他对戏的女人是怎么把持住的。 “偶像，我很怀疑这些年你的感情生活一片空白这句话的真实性。”程澄板着脸说。 凌肖赶紧一脸严肃地表态：“我真的没有谈过，拍戏就要累死了，哪有那个心思。” 程澄听完再也板不住脸，立刻破功。 …… 十一月，夏氏集团高层终于在夏亦航和程澄的配合下，暂时得以平静，而那个神秘的股东也终于显现“原型”。 大家在知道是凌肖后，无不诧异。 毕竟他在大众视野里，只是一位事业有成的演员而已。 “你男人可真会打算盘。”会上，夏亦航忍不住转头对身边的程澄嘀咕。 程澄感到奇怪，怎么帮他还被这么说？ 夏亦航看着傻妹妹，小声解释：“夏氏的股东娶方正的大小姐，是不是比演员娶你更门当户对？” 程澄听完，觉得好像有道理，没再继续这个话题。 晚上从秦阿姨那边回家，看到阿舒正目不转睛地盯着电视，连她进来都没侧头，打招呼也只是敷衍了一下。 “看什么呢？这么认真？”程澄好奇。 “你男人。”阿舒随口道。 程澄看电视，是金鹰的综艺，主持人问：“你已经很多年没有接武侠了，这次是为什么呢？” 凌肖轻握着话筒，微笑着说：“为了满足粉丝们的心愿，这些年，粉丝一直很想看我拍武侠。” 主持人听到了亮点，自然不打算放过，继续追问：“我之前也知道，你由于身体的原因，这些年打戏接的很少，为什么一定是今年呢？” 程澄本以为他会回答“再不拍就老了之类的”。没想到他竟然认真回答了。 “因为今年之后，我打算更多的转向幕后，做制作人了。”凌肖声音温和，让人听得陶醉，“我本科读的表演，研究生选了制作，就是为了有一天有更多的时间和心爱的人一起度过。” 连主持人听完都意外了，一时不知道怎么接话。 半晌才磕磕绊绊地说，“恭喜恭喜。” 毕竟两人是多年朋友，不能继续挖八卦，但是把八卦止在这里好像又不甘心，一时心情复杂。 ------------ 拨云见日6 还好凌肖比较厚道，接了话：“我知道你想问，怎么这么突然。” 主持人笑得一脸开心，仿佛在说这期热度有保证了。 凌肖继续道：“既然是李然的节目，那我肯定要爆点大家都想听到的东西。我今年也不小了，终于等到了我想要执手共度一生的人，无比幸运，非常珍惜。” 台下不知道谁先鼓掌，带动了一片掌声。 凌肖耐心地等掌声停下，才继续开口：“这十几年的演艺生涯，有不少作品，很多形象，感动了我自己，相信大家也有所感触。首先谢谢一路走来一直喜欢我的粉丝们，你们的陪伴让我形单影只的生活不会孤单，但是我还是想要有一个人，深夜为彼此留一盏灯，早上起来做一顿饭。希望有个继承我们基因的小生命并能够陪伴他（她）长大。过去十几年的生活，因为工作很有意义，未来几十年的生活，我希望因为爱而变得不凡。再次感谢大家的陪伴，希望喜欢我的作品的你们，继续喜欢我工作室出品的作品。” 凌肖讲的很多，漫长的一段话，却没有人觉得枯燥，包括电视机前的阿舒。 而她身旁的程澄，早已泪眼朦胧。 原来，这就是他说的“给他时间”，原来，她遇到了一位深爱她的男人。 在此之前，程澄从没有觉得他爱的这么深，她以为他们会过着爸妈一样的生活，做彼此的灵魂伴侣就足够了。 “橙子，要幸福吖。”阿舒突如其来的拥抱把深陷感动中的程澄拉回现实，这一刻，估计很多人都看到了。 主持人的问题还在继续：“既然都表白到这份儿上了，是不是可以公开你的未婚妻了？” 凌肖笑：“不好意思，我还没有求婚成功，以后会跟大家分享喜讯的。” 节目还在继续，程澄这里却被各种问候包围了。 夏亦航：女大不中留啊，一定要幸福哦～ 和阿舒说的一个字都不差。 澄妈：宝，全世界都看到凌肖的表白了，恭喜你，终遇良人。 程澄回复：谢谢妈，也祝贺你觅得良婿。 澄妈：傻丫头，这个词可不是这么用的。 澄爸：小凌同志比我强，是不是可以拖进咱家群里啦？ 澄妈：是的是的。 程澄：等求婚以后吧，就拖进来他估计怪难为情的。 澄爸：闺女长大了，知道体贴人了。 程澄：爸，人家不是都说，岳父看女婿，会不顺眼吗？ 澄爸：那是他女婿表现不好，能和小凌比吗？ …… “橙子，看到凌肖为你做的，我突然知道该怎么面对自己了，谢谢。”程澄被阿舒突如其来的拥抱弄得一头雾水。 “你，确定想明白了吗？不后悔？”程澄确认。 阿舒点头，确定的说：“爱情不应该是自私地索求，更应该是付出。” 程澄听完笑了，真没想到最后让这个执迷不悟的丫头想通的竟然是自己的偶像，真好。 “阿舒，你也会幸福的，相信我。”不是“你要幸福哦”，而是“你会幸福的”。 因为她相信，夏亦航不会让他爱的女人难过的，只因为那个人是和她一起长大的夏亦航。 元旦，夏伯母的别墅，程澄和夏亦航到家的时候，阿舒已经过来一段时间了。 程澄看着厨房里忙忙碌碌的身影，与夏亦航相视一笑，最好的爱情，就是变成更好的样子。 一直不会做饭也不喜厨房的阿舒，如今陪在夏伯母身边喜笑颜开的样子，仿佛周身都在发光。 “妈，我们回来了，方阿姨呢？”夏亦航问，知道程澄也快一月没见妈妈了。 “你们先坐，晚饭马上就好，你妈妈说让我们先吃，她那边的会结束就过来。”夏伯母一边忙碌一边说。 “请凌肖也过来吧，怎么也是跨年啊。”夏亦航从茶几上拿起一颗车厘子，边吃边说。 程澄笑着解释：“他明天有个颁奖典礼，今天晚上彩排呢，估计有节目。” 夏亦航听完，没再说话，去厨房找女朋友耳鬓厮磨去了。 夏伯母不好意思打扰二人，识趣得端着一个果盘走出来。 “阿澄，吃点东西垫垫肚子。” “谢谢伯母。”程澄接过来，看着厨房笑。 “我打算年后去阿舒家采访一下她的家人，顺便提一下两个人的婚事。”夏伯母也看着厨房道。 伯母没有说请二老过来，而是说亲自上门，足以表达对阿舒的尊重了。 程澄点头道：“好，您有需要我做的尽管说。” 伯母点头，“你的婚事应该也快了。当年凌肖的爸爸，还是我和你爸的辅导员，没想到一晃这么多年过去了。” 真没想到他们这我这么一段渊源呢，程澄不知道怎么接话，只是笑着看伯母，一副很有兴致的样子。 “小丫头，看你这八卦的小样，哪里有大家闺秀的样子。”伯母拍了拍阿澄的手臂，嗔道。 “哎呀，伯母，我也没打算做大家闺秀呀，我可是夏亦航的左膀右臂。”程澄摇着夏母的胳膊撒娇。 “好啦，当时凌老师是济州大学研究所的在读博士，也是我和你爸的辅导员，不过他带了我们一年就去做项目了。”夏伯母好脾气地解释。 “他是不是和凌肖一样好看？”程澄笑着问。 伯母摇头：“不是，凌肖很有亲和力，凌老师是个比较难接近的性格，如果凌肖也是那种性格的话，估计我不会同意你们在一起的，我怕你太累。” 程澄听完，忍不住在心里叹息，原来如此。 澄妈进门的时候，程澄还在追着夏伯母聊天，见人都到齐了，夏亦航和阿舒把饭菜端出来。 “哎呀，真好，等下次把凌妈妈也带过来。”澄妈在打完招呼之后笑着说。 “我记得凌肖妈妈可是高知。”夏伯母笑，“和我们能有共同话题？” “程澄觉得呢？”澄妈笑着问。 程澄点头，“秦阿姨性格非常温和，伯母放心，和凌肖一样。”说着还拍了拍伯母的手。 “你看看，这还没嫁过去，胳膊肘就往外拐了。”夏伯母打趣，程澄不由脸红了。 “你明天什么安排？”澄妈突然问。 ------------ 拨云见日7 “凌肖邀请我去参加东方卫视的年度盛典。”程澄如实相告。 “那今晚回家住吧，明天一起去。”澄妈说。 “这么晚了，我不回家也没人送我啊。”程澄撇嘴。 “哦，对，忘了你不敢开车了。”澄妈说得云淡风轻，夏亦航和夏伯母听了却表情一滞。阿舒察觉到气氛不对，却也不敢问。 反而是程澄先开了口：“你明天也要去领奖？” 澄妈听完笑了：“年度盛典是演艺圈的，我是去给我未来女婿颁奖。” “哦。”程澄应了声，马上反应过来，“什么？凌肖又得奖了？他今年作品不多，是哪部？” 大家听到这一连串的问号，哈哈笑起来。 东方卫视年度盛典颁奖现场，程澄与澄妈挽着手准备走红毯的时候，凌肖的车也缓缓开过来了。 “一起走吧，早晚都要公开的。”澄妈拉住想要躲开的程澄，小声说。 程澄还在犹豫，澄妈已经拉着她停下来等了。 凌肖下车，先穿过一众记者，冲粉丝比了个稍等的手势，走过来对澄妈颔首，然后牵启程澄的手，回头对粉丝们挥手示意。 那天，微博热搜是：凌肖，祝你幸福。 这是粉丝的心愿，也是粉丝的祝福。 这是凌肖走过很多次红毯的一次，却也是最有意义的一次，生命中很重要的两位女人，分别挽着他的胳膊，一位他即将称为“母亲”，一位他即将称呼为“妻子”。 在几位领导发言之后，颁奖环节正式开始。 先是颁发的几个小奖项，中场休息的时候，凌肖出场唱歌了。 是早些年的《爱的地久天长》，一开口，就把程澄的记忆拉回到大一那年。 那年，他演了《风吹过的记忆》，主题曲就是这首。 那段青春岁月里，有刻骨铭心的爱情，有蒸蒸日上的事业，还有很多伴随着一个年代的记忆…… 那个时候，她也曾幻想过，找个像顾明爵一样的男人，像凌肖一样温暖，像顾明爵一样包容。 没想到结局竟然比幻想还美好。 “凌肖这首歌，是想让你想到什么呢？”澄妈小声问。 程澄侧头：“大概是想表达他会像顾明爵一样吧，包容，努力。” 澄妈点头，工作人员走过来，提醒她去后台颁奖，程澄知道，下一个奖项应该是凌肖的了。 歌曲结束，凌肖谢幕，颁奖继续，应该是今晚的重头戏了。 主持人上台，一番介绍之后，澄妈上台。 先是被感谢方正集团的支持，接着是请她揭晓今年的最佳男演员。 澄妈翻开手里的卡，“凌肖”两个字缓缓吐出。 全场欢呼，众望所归。 凌肖从左侧走上台，换下刚刚的演出服，一身帅气的黑色燕尾服把他衬托的丰神俊朗。 “凌肖，恭喜你。”澄妈笑得一脸慈祥。 丈母娘看女婿，程澄忍不住腹诽。 “谢谢。”凌肖接过两杯，礼貌鞠躬。 “有请凌肖来说一下获奖感言。”主持人开口。 “谢谢主持人，谢谢方董，很高兴能在今年获得这个奖。谢谢《仙梦缘》的所有参与者，谢谢我的经纪人和助理们，以后我会更加努力，带给粉丝们更多更好的作品，谢谢大家！” 凌肖鞠躬致谢后，澄妈突然开口。 “凌肖，我们给你十分钟的时间，让你做一件你最想做的事情，你准备好了吗？” 凌肖愣了一下，随即点头。 主持人在刚刚和方董耳语后，已经边走边道：“凌肖在荧幕陪伴我们十五年，今天让我们也陪伴他见证他的人生重要时刻，下面的时间，交给凌肖。” 凌肖接过话筒，转头对着台下开口：“我从悠悠岁月里等到她，用了三十六年，从相遇那刻起，我明白了什么叫"现世安稳岁月静好”，什么叫“携一人白首择一城终老”。” 凌肖边说边走下舞台，向程澄的方向走去。 程澄感觉自己的心跳逐渐加速，慢慢乱了节奏。 “愿往后余生，与美好不期而遇，让快乐如影随形，温暖相伴，安心同行。携人间烟火，看人间焰火，共赏美景，共圆美梦。阿澄，你愿意，嫁给我吗？” 凌肖走到程澄面前，单膝跪地，手上多了一枚不知什么时候准备的钻戒，在灯光下闪闪发光…… 你愿意嫁给我吗？ 程澄脑海中只剩这一句话在不停回荡… 她狠狠点头，“我愿意！” 我愿意嫁给你，陪你共赏人间焰火，陪你圆梦，陪你一起三餐四季，温暖同行，安心相伴… 伸出右手，凌肖把戒指套到程澄的中指上，完美契合。 程澄看着手上闪亮的钻戒，眼眶温热。 原来这是一场静心策划的求婚，有心了。 哪个女生没有梦，而他，已经在尽他所能地给予她最美好地一切了。 把凌肖拉起来，她踮起脚尖在他的唇上轻轻一碰，随即离去，羞涩地低下头。 凌肖知道她的性格，放她坐下，返回舞台。 “谢谢方董……” “叫妈妈。”澄妈的打断让全场哗然，他求婚的对象竟然是方正的千金。 “妈，谢谢。”凌肖难得也有难为情的时候。 “作为方正和夏氏的董事，祝贺你今天解锁了新身份，方正和夏氏集团的女婿。” 澄妈的一番解释让观众唏嘘不已，原来他还有这层身份，竟然是门当户对。 凌肖感激地看着澄妈，由衷的鞠躬道：“谢谢妈。” 澄妈走到舞台中央，站到凌肖身边，笑容明媚：“一家人，不客气。” 随即一起鞠躬，向台下走去。 台下，程澄小声问老妈：“搞这么大阵仗，占用公共资源，好嘛。” 澄妈摇头，恨铁不成钢地说：“凌肖有名气有实力，不给这么搞一下，总有人掂不清自己几斤几两。” 程澄撇嘴，但是内心觉得老妈说得也有道理。 低头继续欣赏自己的钻戒。 “好好拿着，这可是几百万的拍卖品。”澄妈小声耳语，程澄闻言大惊。 “看我干嘛，你男人送的，又不是我送的。” “他哪来的？”程澄问。 澄妈笑得云淡风轻，薄唇轻启：“不知道。” 台上颁奖继续，凌肖作为颁奖嘉宾，偶尔被祝福，被调侃，他都会从容应对的恰到好处。 程澄看着那个闪光的身影，满足地喟叹：与你相遇，真好…… ——正文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