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正文卷 ------------ 第1章 我是个神仙 周福喜是一个刚刚从天外回到地球空间的神仙,此时此刻他正站在飞行的C919客机机翼上看银河。 在北半球的许多地方,每年的六月到八月,是最适合观看到银河的时段,此时夜色无垠,一挂银河从东北向南横跨,宛如星光灿烂的激流,一泄亿万里。 极目远眺,人类自诞生以来便从未靠近过的那些恒星、星云、黑洞,宏大雄伟到超出人类理解的天体,让人醉心沉浸。 周福喜的目光从银河深处收回,看了一眼掠过头顶的“天宫”空间站,在它更高效和先进的太阳能板以及优秀的架构衬托下,当年以苏联技术为主导的国际空间站,臃肿杂乱恍如相隔一个世纪的产物,就像他先前在大洋上看到的055型驱逐舰与阿利伯克2的对比。 犹如新神登基,旧神退位。 因为神仙这个没有什么前途的职业缘故,他常常需要在天外和地球之间来回往返,此次他离开地球不到二十年,须臾一弹指,这世间的变化却已然天翻地覆,换了天地。 中国的空间站名为“天宫”,神话故事的影响深入了每一个中国人的灵魂之中,对于神仙的居所拥有浪漫的向往。 “名字不错,亲切。”周福喜点了点头表示称赞,尽管真正的天宫确实没什么意思,许多神仙离开天宫,大概就是因为天宫太无聊……其实宇航员总是呆在空间站,也挺无聊苦闷的。 他脚下的C919大型客机,正在执行MU9191航班,由南粤白云机场起飞,到达目的地为首都机场。 相比较“天宫”的全面领先,C919并非独步全球的客机,作为一款国产的中程窄体干线客机,在专业领域确实可以算大飞机,但是相比较那些民航领域的巨无霸,它还不够大。 终有一日它会长大的,变得更长、更大,也更加雄伟,飞得更远。 就目前来说,还是挺不错的,许多事情都不可能一蹴而就,不能指望刚刚发芽的禾苗,明天就长高高,能让老人于禾下乘凉,能马上结出沉甸甸的稻谷,让亿万民众饱腹。 他从机翼上跃起,落在机头上,继续俯瞰着秀丽的山河,此时客机已经进入了湘南境内。 古老相传,盘古开天辟地以后,他的身体幻化成了日月星辰、山川河流,树木花草,而他的右臂就掉落在了湘南境内,成为了如今的南岳衡山,而盘古的手臂显然没有这么小。 当年从北方的载天山上逐日而来的夸父,也是在湘南境内的沅陵一带,支锅煮饭,路过的人问他在干嘛,便留下了夸父逐日的传说,而用来支起锅子的三块大石头便是如今辰州的夸父山。 这倒是真事。 夸父山附近至今生活着九黎部落的后人,同为华夏人文始祖的蚩尤是九黎部落的统领,此人制定法律、创建历法、发明文字医药、冶金术,传授武术、哲学和巫族文化。 此等功绩,光耀万古,只是谁让他是战败方呢?所以无论是历史地位和后世推崇的程度,都亚于同一时代黄帝、炎帝等人,但“黎民百姓”这个词和“炎黄子孙”一样,承认了蚩尤人文始祖的地位。 相比较蚩尤,同样和湘南颇有渊源的炎帝可就风光多了,进入湘南境内后,C919飞行不到两百公里,便到了炎帝的陵墓,他和黄帝一起被称呼为华夏人文始祖,被广泛的民间祭祀,同时炎帝陵祭奠也成为了国家级别的大祭,享受十多亿人的香火。 就连周福喜都有些羡慕了。 除了蚩尤和炎帝,湘南境内还有舜帝的陵墓,他葬于苍梧山之野,陪伴他的还有娥皇与女英,而距离苍梧山不远处,便是汝城,传说当年十日临空,有一个被射下来,就掉在了汝城。 十日临空当然不会是真的有十个太阳,它代表的只是人类面临的灭世之灾,例如陨石袭击、异族降临、魔神灭世、后土生命灭绝、跨星系打击什么的。 除此之外,湘南还有火神祝融、盘瓠与辛女、孟姜女、苏仙、二酋藏书洞、土家族八部大王、宋玉、梅王、柳毅传书、石门桩巴龙、带刀金币等等多不胜数的相关神话传说。 神话传说越多的地方,往往就意味着曾经拥有更多的灵炁,只是到了现在,人间存在的灵炁几近于无,寡到极致便无所谓“不均”了,三山五岳九州各地都一样。 眼看着脚下熟悉的风景与城市,周福喜收起了回忆的思绪,此时C919正在掠过郡沙的上空,这里便是他的目的地,周福喜纵身一跃准备落地。 城市的轮廓由灯火组成,恍如一片橙红的熔岩,随着他越来越接近,那些熔岩便好像流淌过河滩,被各种鹅卵石、礁石阻碍变得稀疏起来,呈现出被河流、街道、小区等各种边界分割的模样。 麓山,这座位于郡沙河西的名山,海拔不过三百余米,原本是周福喜准备落脚的地方,但他一眼望去,郡沙竟然有许多高楼比麓山还高。 周福喜对郡沙摩天大楼的了解,还停留在2000年时左右,当时的荷花园电信大楼建成,曾以218米的高度成为郡沙首座突破200米的楼宇。 眼前的灯火繁盛,远远超过了二十年前,周福喜回到地球首先便是在南海降临,一路向北,或者踏浪狂奔,或者御风飞行,又或者打了个C919之类的,早已经见识了沿海附近更大规模的城市灯火,此时也有了心理准备,知道今日之郡沙,绝非当年的景象。 周福喜每次从天外返回地球,对他来说都是度假一样的时光,每一次在地球停留的时期,他都会以不同的身份融入人类社会度过,从1978年到2004年他生活在郡沙。 随后他前往天外,如今回归的感受却极为陌生,周福喜一眼望去,暂时找不到熟悉的街道和楼房,便选择了市中心一栋最高的楼,一个瞬闪降落在楼顶。 他随即往前走了一步。 呼—— 他的耳膜臌胀,一股磅礴浩大的气势扑面而来,瞬间将他吞没,仿佛要把他碾压成碎渣,周福喜没有抵抗,温和而平静地接受这股气势的压迫,然后自然地与其融为一体,随后这股气势便消散于无形。 这是人间大城自然而然地本能,它因人类而诞生,身躯由人类构建,其中更生活了数以百万计的人类,它自然会形成一种保护其中人类的本能,面对着周福喜这样本源强大的外来者会抗拒和审视。 大城的气势消散后,人间繁盛的各种琐碎嘈杂便仿佛破壳而出了,汇聚在一起的声音灌入了耳中,再散落成喧闹、悠远、忙碌、茫然、呐喊、挣扎、发泄等等感觉和情景被辨别出来。 周福喜走到了楼顶边沿,俯瞰脚下。 这繁盛的市井街巷,聚拢时是烟火,摊开来便是人间,道路纵横蔓延到了极尽的黑暗边沿,组成的城市成为了星穹笼罩下的一方小世界。 “神……神仙……?” 身后传来被震惊的女声,犹自带着少女的清脆与一丝稚气,大概是亲眼目睹了周福喜的从天而降。 “这世间哪有什么神仙?”周福喜没有想到这样的楼顶还有人,他没有转头,也没有在意,随口敷衍了一句,又是一个瞬闪,便从楼顶消失的无影无踪。 ------------ 第2章 和这个时代的初见 周福喜站在步行街入口的黄兴铜像下,他记得自己2004年离开郡沙处理天外事件时,这座高大威严的铜像刚刚竣工,而“黄兴铜像见”成为了许多年轻人约会时经常说的话。 时隔快二十年,眼前的街道繁华恍如隔世,熟悉的元素似乎仅仅剩下眼前的黄兴铜像以及右面商铺楼顶古朴的八角亭。 他转过身面对着解放西路,这里的人行步道设计成了“冈”字型,在交通指示灯下,密密麻麻的行人像填充物一样按照各种规则流动着,又像流水线上的货物。 回过神来,周福喜感觉有许许多多的手机朝着自己,心中不禁疑惑。 从他们的行为来看,使用手机拍照已经是一种非常普遍的日常记录手段,这也意味着现在的手机甚至拥有强大的夜摄能力了。 要知道2004年时,手机种类虽然百花齐放,但是彩色屏幕才刚刚占据主流,山寨机百花齐放,比大牌厂家更热衷于给手机集中多种功能。 和弦铃声、拍照、红外和蓝牙传输、简单的小游戏以及昂贵的上网功能,开始成为卖点……周福喜领略过当时的手机拍照功能,怎么说呢? 大概就是五颜六色的像素糊糊,跟一块画手的调色板似的,更别提夜摄能力了。 让周福喜更加疑惑的是,为什么每个人的手机,都长得一个样? 也不知道现在最流行的是诺基亚、还是摩托罗拉、又或者是三星之类的……也许会是国产机型占据主流。 周福喜会做出这个判断,当然是因为眼前的城市繁华,体现出了超级发达的工业水平。 工业水平极高的国家,它所拥有的城市,和低水平国家是截然不同的,尤其是在一些细节上,而这种高工业水平的国家,不可能不进入手机行业。 周福喜环视周围,他觉得不只是郡沙,这个国家的工业实力,可能超乎了他的想象,说不定已经是世界前三的工业强国。 这倒是一件好事,周福喜满意地点了点头,他记得那时候有人预测中国将在2030年GDP超越RB,这已经算是被人拎出来嘲笑的“过于乐观”了,不知道现在有没有实现。 周围的手机拍摄有愈演愈烈的形式,周福喜并不意外自己被围观,他没有动用体内不多的灵炁去让众人手机黑屏,又或者让霓虹灯爆炸来体现自己降临此地的不凡,而是朝着周围微微笑着招了招手,然后拦了一辆的士离开。 “师傅,去大王镇。” “帅哥,你运气好,平常这个点很难打到的士。”司机一边咀嚼着口中的槟榔,一边通过后视镜观察周福喜。 周福喜也看着他,司机的口腔嚼动动作异常,脸颊肌肉异常,和他常年咀嚼槟榔有关,身上因此透露着一股烟草和槟榔组合在一起的特殊味道,车上倒是放了一本《庄子》,翻到了“养生主”这一篇:泽雉十步一啄,百步一饮,不蕲畜乎樊中…… 周福喜原本以为这种致病率远远高于烟草的零嘴应该很快就会被淘汰,结果现在人们又抽烟又吃槟榔。 自宇宙中诞生的人类,和宇宙一样追求自毁,好像也没有什么问题。 看来无论科技和工业如何发展,人类依然会为了极其细微的快感和生理上瘾后,罔顾健康。 那么可想而知,现在青少年对于能带来微弱愉悦的“挊”这件事情,可能会更加兴趣盎然和难以戒断,毕竟现在手机好像更加发达和普及,那么各种涩涩的信息传播,自然也更加无孔不入。 他记得当年手机短信开始普及,便有了利用手机短信传播情色小说的生意法子,而电脑上的网络小说更是精彩纷呈,让人欲罢不能。 现在这种小说,说不定能够在章节内配图和视频,著名小说家还能够请到一些演员作大尺度的剧情展示。 想想就觉得有趣啊,周福喜目光炯炯地看着司机放在中控台的两部手机,并没有生出抢夺之意。 “不是我运气好,是你被我的衣着服饰以及气质容貌所吸引,没有理会其他潜在的乘客,直接停在了我面前。”周福喜解释了一下,因为他的运气一直不怎么好。 他都是靠实力的。 他以前就很少坐出租车,记得那时候的出租车司机基本和社会不良人士能划上等号,他们往往是太近了的地方不去,要过桥不想去,出城去不了,要换班了不去。 太远了的地方更会漫天要价,或者觉得目的地偏僻难以载到回程客人也不想去,总之乘客坐个的士,不但要看运气,还要看他们脸色。 靠着城市文明的进程,这些现象可能有所改善,但有些事情是人性决定的,那么多半就是会减少一些,却也不会彻底消失。 “你这话说的……嘿,确实有些道理。” 司机愣了一下,憨憨笑了两声, “我儿子也喜欢这种衣服,他说叫汉服,有事没事就穿着上街溜达,还有一群同样喜欢奇装异服的朋友。” 汉服? 周福喜不觉得汉服算奇装异服,但是他身上穿的也不算汉服。 相比较时下的穿着,用奇装异服这个词形容倒也没有问题,周福喜偏着头,缩着脚,侧着身体斜斜地坐着,因为他的身高和冠冕,让他在这辆三厢小轿车里颇有些憋屈。 在天外的时候体内灵炁就已经消耗的几近于无,现在他也没有奢侈地使用空间扩展之类的法术让自己舒服一些,反而是这种回归到普通人生活的感觉,让他心中慢慢生出重新熟悉一切的满足感。 沿着解放西路往东,在周福喜熟悉的湘南省人民医院拐歪,再往南行驶一段距离进入人民西路,一直来到沿江的湘江中路前行。 周福喜打开车窗,一路的城市景色变化之大,吸引着他的目光和回忆对比。 尤其是橘洲上的青年雕塑,目光深邃地注视着眼前的人间,让周福喜觉得这才是能震撼心灵和指引人生的雕塑艺术,在精神价值上无与伦比,远远超过了那些只能出现在私人收藏和拍卖行里的作品。 从湘府路大桥过江,路过洋湖国家湿地公园,再继续往南行驶了一段距离,便到达了目的地。 “帅哥,到了。”司机看了一眼在后座东摸西摸,掏袖子和兜兜,神色逐渐变得疑惑的周福喜,提醒了一句。 周福喜发现自己没有钱,明明当年他那么阔绰来着,他的储物法宝里什么都有,就是没有放钱在里面备着,不过就算放了,大概也是1999年的第五套货币,也未必流通了。 “扫码还是现金?”司机眼睛上下扫了两眼,只好又问了一句。 扫码?周福喜不是很懂,但那可能也不是他现在能够使用的支付手段。 于是周福喜略微踌躇了一下,便从袖兜里拿出一粒青绿色的果子,对司机说道:“这是一颗拥有基础药性,最低等级的柳树果,能够预防口腔癌症,治疗口腔纤维化,正适用于你,用来抵车费吧。” 司机看了看那青绿色的果子,又看了看周福喜,表情逐渐变的匪夷所思,“帅哥,你要是没有带钱,你跟我说一声,加个微信以后转我。你拿个槟榔跟我讲它能预防癌症,治疗口腔什么什么?你莫把我当宝搞好吧。” 这跟拿坨砒霜给中毒的病人说药到病除有什么区别? “哦,这样也行。”周福喜同意了,加微信是什么意思? 多半是拥有通讯和支付功能的某种手段,而且会日常高频使用,那么自己应该能够很快学会使用。 至于司机把柳树果当成槟榔,他也没有多解释,这种果子和树上未熟的槟榔果确实长得有点像,只是许多常年吃槟榔的人都未必见过其青涩的果子。 “可现在不行了,你这人有点毛病,我信不过你。”即便是见多识广的出租车司机,也是第一次见到拿一颗槟榔果子来抵车费的,“你……你……你”司机指来指去,“把你那边剑放我这里吧,当做抵押。” 这把剑看上去至少也值个百来块钱吧……司机琢磨着,要是对方真的赖账,这把剑也可以留给儿子玩玩,穿汉服就是要佩剑才潇洒。 周福喜记住了司机的手机号码,然后看了看自己的佩剑,把它丢在了车上。 - - newshu,求追读,追追追读,追追追追追读。 ------------ 第3章 Big King zhen 大王镇,隶属于湘南省郡沙市麓山区,地处麓山南部,东与湘江相邻,往南则连接着城际地铁线路,紧邻伟人故里。 大王镇的起源可以追溯到东汉末年,天地灵炁进一步减少,方士式微。 太平道的一股势力携民众躲避曹操的追杀,献上几只人妻以后终于逃到这里休养生息,年复一年逐渐定居下来,在北魏时期成为了军镇所在,正式定名为“大王镇”。 周福喜1978年选择这里定居,那时候他的名字叫“周泽华”,像普通人类一样经历婴儿期、儿童期、青少年期以及短暂的青年时期,随后因为天外发生的突发事件需要处理,于2004年暂时离开这繁华人间。 这一段人生的时光很短暂,却也留给了周福喜不少美好而舒适的回忆,以至于让他再次来到郡沙,就像普通人类一样,毫不犹豫地就选择了有“回家”这种感觉的地方。 夜色浓如墨染,在城市的边沿,依然有着在周福喜眼里算得上繁盛的灯光璀璨。 一块路牌上写着“大王镇”三个大字,下边标注着莫名其妙的字母“Big King zhen”。 在路牌对面是一个公交站,一共有六条公交线路经过这里,这一站的名字也叫“大王镇”。 也就是说,的士司机准确送达,并没有把周福喜随随便便丢到一个地方。 可是镇子哪里去了? 那么大的一个镇子呢?周福喜高举双手,目光茫然,眼前没有任何一点熟悉的旧时代遗迹。 在周福喜的印象中,大王镇是一个没有太多特色的小镇,这样的小镇遍布大江南北,居民几乎都是世世代代生活在这里的本地人,很少有外来者。 九十年代周福喜出钱修建了一条水泥路连接通往郡沙的主干道,随后镇上各条岔路街道被水泥道路贯穿,还有一条老街保留着旧时代的气息,青瓦白墙以及光滑锃亮的石板路。 周福喜在附近转悠了一圈,只看到一个巨大的游乐园,灯火通明,夜场中依然游人无数。 在炎热的天气中,水上节目十分受欢迎,而空气中的尿素含量似乎也稍微高了一点……汗液中也含有尿素,倒没有影射人们在水上乐园玩就是在玩尿的意思。 游乐园旁边还有个冰雪基地和电影小镇,亦是来往游客络绎不绝,尤其是电影小镇门口停着一辆展览和互动用途的变形挖掘机,让周福喜袖中的手不由自主地伸了伸。 附近还有一栋全玻璃幕墙的酒店大楼,像是一只锃亮的皮靴子丢在地上的造型,大楼扭曲的幅度,倒是和皮靴子外层软榻时的样子十分接近。 “拆迁了啊,一整个镇子都搬走,房子全部推倒。那都是多少年前的事情了,当时好像闹得挺凶,后来地铁修好,城际路线开通,房价蹭蹭蹭的涨……啧啧,没人说话了。” 一个老娭毑坐在折叠凳上,身前摆着一大盆嗦螺在吃,听到周福喜和路人在打听大王镇的事情却没有几个人知道,便招了招手示意他过来,和他闲聊起来。 “镇子上的人呢?”周福喜看着那盘嗦螺,倒是香辣可口的样子。 和浏阳嗦螺不同,郡沙本地嗦螺并不放“碧池”,而是放的紫苏,和其他湘菜一样都会用姜蒜辣椒重口味调料爆炒。 “碧池”是薄荷叶的一种,倒不是说女人如果被人骂是“碧池”,就会用来给嗦螺调味然后被人吃掉。 老娭毑捏着一粒田螺,有些干瘪萎缩的唇紧紧抿住螺口,用力一嗦,咬住螺肉然后把随之出来的肠肚在螺口上刮掉,随手丢掉田螺壳,然后眯着眼睛吃起来,嘴唇随着左右嚼动磨蹭,牙口好像还不错的样子。 “喏,镇子上的人……”老娭毑鼻翼一张,颇有些气愤地指着周围成片的住宅区, “他们就住在这些地方……最小的都有八十平,最大的有一百四十平。凭什么他们就有房子分?我儿子在市里买套房,就要自己花钱,那时候一平就要六七千……最近又要拆拆拆……哼!” 老娭毑气的继续吃嗦螺,只觉得最近几粒入口颇有些无味,拿着盆一阵晃,发出哗哗的声音,让汤汤水水的味道混合的更充分, “说是要建大堤啊,连周围的寺庙都要扩建,还有什么河渠河道,融城小镇啊,医院什么的……这地方越来越值钱了。” “娭毑你挺关心民生政务啊。” 从老娭毑的只言片语中,周福喜很清楚地知道,郡沙的变化已经蔓延到了每一个角落,改变了许多人的命运,而他曾经生活过的大王镇,也从此成为历史的尘埃。 这倒也没有什么,人类文明自诞生以来,群居而成的聚集点,数之不尽,如恒河之沙,积数不可以测算。 消失一个,就像是周福喜那数之不清的记忆也随之抹去了一点模糊的影子,时间长河中的浪花一朵又一朵,此起彼伏,瞬时即散才是常态。 “那当然,你莫小看我,我也是退休的教授。”老娭毑往麓山的方向望了一眼,不咸不淡地说道,随后嘴巴不停,又连嗦了两个田螺,嘴里发出“滋滋”的吸吮声。 “失敬,失敬。您原来是哪个专业的教授?”在1978到2004年的这段人生中,周福喜也是读过书,上过学,考过试的,就是没有考上大学。 “高能物理。” 周福喜倒吸了一口凉气,不由自主地退后了两步,重新上下打量着这个吐了一地田螺壳的低素质老娭毑。 “看你穿的神神鬼鬼的一样,倒是知道厉害。”老娭毑咯咯尖笑了两声,眼前年轻男子的穿着,她只在道观里供奉的各种什么道君、帝君身上见过。 周福喜当然知道厉害,他连基础物理都学的不怎么样,更遑论高能物理。 “那么,娭毑——很多物理学家都相信神的存在,你觉得呢?”高能物理专业的教授,不管有多少学术成功和建树,总之都是人类中的佼佼者,周福喜顿时来了谈兴。 老娭毑踢开落在她鞋子上的一个田螺壳,浑浊的眼神亮了亮,随后漫不经心地说道:“宗教意义上的神,我是不相信的。如果把神理解为宇宙曾经存在过超低熵的状态,伴随着低熵往高熵的转变,出现的宇宙自我意识碎片,我觉得是存在的。” “为什么会存在呢?”周福喜蹲在老娭毑身前,好奇地问道。 “宇宙从诞生之初就在无可避免地走向灭亡,但是诞生之初作为有序的低熵,它必然会本能地想要维持现有秩序而避免或者推迟走向灭亡,这时候代表它这种低熵意志的东西便会出现……我们称之为神。” 老娭毑皱了皱眉,然后摆手,“年轻人别钻营这些,容易变成神经病。” 这倒是,周福喜就觉得自己不适合钻营这个,于是点了点头,也知道老娭毑显然觉得他和她并非一个层次的聊天对象,并不想浪费口水多加科普。 “你现在怎么一个人坐在停车位上吃嗦螺呢?” “我帮我儿子占车位啊。” 周福喜便不再打扰她一边吃嗦螺,一边占车位了。 抬头望去,只见高架的轨道上,一辆短短的,似乎只有两节的电车呜嗷呜嗷呜嗷地驶过。 看上去像是磁悬浮,又好像不是,周福喜举目四顾,一切都是如此的陌生。 陌生中并没有透着拒人于千里之外的冷淡与遥远,似乎谁都可以接近,纷纷扰扰的凡人来来往往,彼此互不相干,却又被名为社会的无形网络笼罩着。 看似自由往来,实际上都被固定在一个又一个结点上,让这张网扩展的越来越大,也越来越牢固,而离开这张网的人,想要再回来,却已经没有了他的位置。 周福喜微微一笑,他就是离开了这张网的人,只是他在二十年前离开时,就给自己预留了一个位置,倒也不至于无法融入吧。 既然大王镇已经被拆除,那么当年属于他的宅子也被拆的干干净净了吧,周福喜略微有些遗憾,却也没有多么的悲伤难过,情绪稳定地回忆起来,他在2004年离开的时候,留了一个傀儡人偶在郡沙,他正好可以取而代之。 这是他多次下凡养成的经验习惯,也十分有趣,就像人们爱看魂穿的故事一样,取代原主的生活,融入一个新的人生,倒是比投胎从婴儿开始能更快地去体验这人间的繁华与喜怒哀乐。 ------------ 第4章 拿着机枪的玉皇大帝 站着和老娭毑闲聊了一会儿,看她始终没有邀请他一起吃嗦螺的意思,周福喜便若无其事地走开了。 他想起了上个世纪的八九十年代,那时候的物质生活水平远远不如现在,可就算是走在村野的田埂上,和正在干活休憩的农人闲聊几句,即便素不相识,对方也会举起一片甜瓜,让人一起吃点。 这个老娭毑也是经历过那个年代的人,她为什么不请周福喜吃嗦螺?人还是那么个人,人心却变了,人与人之间相处的感觉也变了吧。 周福喜再看了几眼“大王镇”,缓缓往麓山的方向走去。 深吸了一口气,空气中PM2.5的浓度为35,PM10的浓度为32,NO2的浓度为7,SO2的浓度为2,O3浓度为33,单位均为μg/m³,而CO的浓度为0.8mg/m³。 八十年代的大王镇附近一小块,空气是比现在还要好一些的,但那时候工业水平低下,大街上来来往往的汽车多是公交车,私人和企业单位政府的车辆不多,更多的是络绎不绝的自行车,大王镇周围也没有什么污染严重的工厂。 可是进入市区就不一样了,以贯穿城市的湘江为例,整个八十年代江水由绿转红,再转至褐色,污染严重,像铅、汞、镉、砷等多种重金属超标,说是元素周期表混合物也不妨多让。 当时湘江43个河段中有32个河段水质为4类,干流中甚至有两个河段为5类,上游近36公里的河段水生生物绝迹,许多人因为污染而致残致病。 那时候就算是周福喜,也不肯沾染一点湘江水,更遑论“到中流击水,浪遏飞舟”了。 现在就好多了,周福喜走着走着,就来到了沿江风光带,此时的江水涛涛,碧波荡漾,水气清新,湿润润地清沛腑脏,哪里还有什么重金属污染的味道? 也不是说完全没有,路上就有人在发疯似的鼓噪出重金属音乐的狂歌,嘶吼着冲击周福喜的耳膜。 “风,吹不散长恨——嗷” “花,染不透乡愁——呜” “雪,映不出山河——嗷” “月,圆不了古梦——呜呜呜……” 他不由自主地走快了一点,发疯的人类,神仙都不想惹。 周福喜神念一动,感应到了自己的傀儡人偶。 当初他为了让傀儡人偶能够像一个普普通通的人类,正常地在郡沙生活三十年左右,特地精心设计,颇为花费了一些心血。 现在他的神念感应中,却发现傀儡人偶的活性消耗到几近于无的状态,也就是说他返回郡沙的时间再晚几天,傀儡人偶就会完全损毁。 到如今还没有二十年。 “怎么回事?” 周福喜眉头一皱,没有再想着节约体内那点灵炁,按照神念指引,一个瞬闪出现在了傀儡人偶的旁边。 和周福喜长得几乎一模一样的傀儡人偶,正躺在一个简陋的、类似于科幻片维生舱的设备中,舱门上覆盖着一扇闪烁着湛蓝色光芒的玻璃。 在舱门内,傀儡人偶是身材高大的少年,眉清目秀,紧皱的眉头透着些痛楚和怨气,而俊朗的脸颊上血色如常,却又给人一种非活人的感觉,他的嘴唇抿在一起,即便胸口还有缓慢的呼吸特征,却像是一个完全失去意识的植物人。 伸出手指弹开舱门,周围警报声大作,各种颜色的警示灯闪烁着,一片喧嚣,看起来像氛围组以渲染这里是什么重要禁地,其实稍稍细看,便觉得周围并不是真正高精尖段实验室的环境。 周福喜伸出手来,按在了傀儡人口的胸口。 傀儡人偶原本就是完全依照人类制作,胸腔之下的腑脏以及周围,心、肺、肝、胰、胆、胃、肾、肠包裹着人类的识神。 识神看不见摸不着,却会感受人类的各种情绪和压力,这些情绪和压力影响着识神,然后识神便会因此而影响到周围的腑脏,普通人如果负面情绪和压力太大,常常会引发各种腑脏疾病,便是因为识神影响腑脏的缘故。 此时傀儡人偶的识神中,积蓄着的竟然是澎湃汹涌的怨气,深沉似海的悲伤,还有无边无际的愤怒,以及让它瑟瑟发抖,似要坠入地狱般的恐惧。 它在这里遭遇了什么?周福喜脸色一沉,观望四周,然后继续检查傀儡人偶记录的信息。 傀儡人偶的识神,并没有影响到它的腑脏,因为它的腑脏、肌体、骨骼、血肉、皮肤都是周福喜用极品材料打造,即便损毁也能一次次的自生。 令周福喜没有想到的是,他为了让傀儡人偶正常运转三十年的这些自生设置,却也让傀儡人偶遭受了惨绝人寰的苦难……它似乎落入了器官贩子的手中。 它的体内,每一个器官都有多次自生成长的痕迹,骨骼似乎无数次的被敲碎甚至从体内剥离,皮肤更是每一寸都被切割过,其他血肉神经也是如此。 就像现在,它的体内就缺少了一个正常肾脏,重生的小肾脏正在一无所知地成长着,细胞鲜活,血液欢快流转,似乎很快就会恢复成可以被摘取的样子。 似乎是感觉到周福喜的回归,而它已经没有更多的存在意义,傀儡人偶仅剩的一丝意识,也消散于无形。 “即便你只是傀儡人偶,但在这人世走一趟,也不该遭受如此对待。就像小女孩的玩偶,破旧残破,丢弃或者修修补补都没有问题,肢解而发泄渴望虐杀的意识,便是不应该。”周福喜对着仅剩下躯壳的傀儡人偶说道。 随后,他伸手温和地抚摸了傀儡人偶的额头,再抬起头打量周围时,眼神已经恢复了淡漠。 除了这个类似维生舱的东西,房间里的其他设备都很普通,甚至有些破旧,并非什么高尖精的科研手术室,墙角的一台电脑正在运行着什么游戏,上边显示着“您的账号已被禁止游戏,原因可能包括……”。 这台电脑没有软驱,也没有光驱,看起来配置不高,周福喜却有些怀念,从衣袍下掏出了他的B51。 二十世纪初,网吧里最流行的游戏是,这是一款FPS射击对战游戏,其中一款枪械M249的快捷购买方式便是B-5-1这三个按键,当时许多人便把M249叫做B51。 B51火力凶猛,弹夹数量高达100,非常被初学者追捧,周福喜也是其中之一,常常开始几把不买枪,拿着小手枪和匕首呜呜喳喳,跟在队友后面捡枪用,就为了攒钱购买B51。 后来看到有人收藏游戏手办和周边,周福喜便跟风收藏了一把B51的真实枪械原型M249以及大约三万颗子弹。 枪可以杀人,也可以救人,还可以造人,男人哪能不喜欢枪呢?周福喜摸了摸他的B51,感觉到有十余人朝着这边走了过来。 前方是贴着厚厚隔音棉的大门,显然不是为了防止这里发生枪战闹出太大的动静,于是周福喜端起了机枪,手指头稳稳地扣在了扳机上。 两个似乎是小喽啰的人推开门,随后便是十余人簇拥着一个高个子女人出现在门口。 女人的脚跟落地,“笃”的一声十分响亮,她扶了扶金丝边框带珍珠挂坠的装饰眼镜,和其他人一样看着手持机枪的周福喜目瞪口呆。 “你们要给我看的就是这个……拿着机枪的玉皇大帝?”女人看着周福喜的打扮和手中的机枪,不由得想笑,这玩的哪一出啊?当即嗤笑一声,“要是玩儿角色扮演,我不如去找宓半城,她比你们专业多了。” 说完,她面无表情地扫视左右,以为终究不过是一场闹剧罢了,却发现其他人也是十分意外,跟随她的一个安全专员甚至已经做出了转身逃跑的动作。 随后,偌大的一颗头颅就被机枪子弹打爆,在她眼前炸出了一片红红白白。 周福喜直接开枪。 ------------ 第5章 兄弟,别开枪 身高175厘米的田中柠穿着三寸的高跟鞋,站在中央犹如长腿母鸡立鸡群。 她原本觉得此次郡沙之行的起因已经够荒唐得了。 前一阵子,曾经在霍普金斯认识的熟人张闻,联系上了田中柠,说发现了具备超级细胞活性与器官切除也能自愈的人类个体,差点笑掉了田中柠刚刚做好的鼻子。 张闻和田中柠一样,都是从出生开始就进行了教育规划,然后顺理成章地进入国际名校。 只是张闻在大学阶段便逐渐脱离了父母设计的人生轨道,从在校园中小打小闹地制作各种违禁药物开始,然后又看中了美国是世界上最大的血浆出口国,血浆生意有利可图,便涉入了美墨边境的血浆生意,随后与田中柠等一干熟人逐渐没了往来消息。 后来田中柠回国偶然发现,他并没有被心狠手辣的世界黑道大佬杀人灭口,又或者进入更底层的黑暗世界销声匿迹,重新联系上后倒是猜到他可能开始了自主创业。 田中柠原本以为他会成为沃尔特·怀特,哪里想到他最终成为了更加真实的佘伦凯。 尽管重新联系上了,但他除了偶尔问问田中柠昔日校友和其他熟人的动态,并没有其他工作和学术上的往来与沟通。 两人原本的阶层就相差巨大,直到这一次他接二连三地发送邮件给田中柠。 作为一名如今在“永生号”上为全球顶级富豪的医疗旅游服务的工作者,田中柠原本不可能相信存在什么超级自愈能力的人类,嘎了一个腰子还能再长出来一个,谁信啊? 她甚至想随手举报了他,让治安署去找他的麻烦,看他还会不会这么无聊。 只是张闻十分狡猾,根本没有透露一丝一毫的位置信息,后来他发来更多的文字、图片、视频,资料太过详实。 甚至直接视频手术给田中柠看,在多次沟通以后,田中柠终于按捺不住,带着四个安全人员便来到了郡沙。 哪里想到在颇为转折和谨慎的秘密接头后,田中柠首先看到的一个手持M249的玉皇大帝? 田中柠小时候看过一部电视剧,里边巨大的玉皇大帝和其他神仙一同出现时,就好像乐山大佛和它脚下的游客,同时头戴九旒冠冕,身穿璀璨生辉的神袍,龙章凤纹,威严浩荡。 眼前这人当然不是玉皇大帝,一般人也有可能认为他穿的是龙袍,但这穿着打扮比电视剧里的皇帝更多了一种神佛的强大气息,便让田中柠联想起来了。 哒哒哒—— 周福喜弹无虚发,控制着并不以精准著称的机枪,将除了田中柠以外的所有人都扫射的血沫横飞,成为了名副其实的人渣。 “唉——”周福喜轻叹了一口气,抬手抚摸着炽热的枪管。 若是他在游戏里的枪法也如此精准,当年在网吧局域网玩CS的时候,也不至于被队友怒吼着“XX号机的菜逼,能不能滚对面去啊?” 那时候因为游戏而发生的斗殴可不少,太强被怀疑是外挂会被打、太菜了连累队友也会被打、窥屏被打也很正常。 好在周福喜游戏里打不过,现实里无论是单挑还是群殴,都是一把好手,承蒙各位网吧大神相让,倒也没有怎么吃过亏。 “大帝……玉帝……不,兄弟……别开枪……”田中柠只觉得牙齿磕磕碰碰地撞个不停,接连咬了舌头好几下。 身体在瑟瑟发抖,双手举起来抱着头,腰肢弯曲屁股往后撅起来,膝盖并拢,小腿更是摇摇晃晃,而脚趾头更是死死地抓着地,现在她只后悔为什么要穿跟这么高的鞋子。 作为医学专家,田中柠见多了各种人体被解剖、分割或者做成各种标本的状况。 可是眼前血液混合着污垢的地面流淌、白墙上飞溅出各种或浓或淡的图案,血肉、骨骼和内脏器官被子弹打的好像被搅拌过一样,残缺的身躯像屠宰场里的边角料和下水料堆砌在一起,还是让她有点惊恐作呕。 她那个熟人张闻,以及张闻的其他同伙,还有她那四个身经百战、在北非和西亚的战场中摸爬打滚过的安全人员,全部被瞬时枪杀,彼此混杂在一起成为一堆模糊的血肉。 田中柠第一次直观地体会到枪械的真正威力。 “你还没死,并不是我不杀女人。你身上沾染的怨气和其他人相比微不足道,而且看起来还有点来头,也许我能从你身上找出更多参与者——” 周福喜随意指了指那堆血肉模糊的残骸,“你也不想死的不好看吧,现在是你证明自己价值的时候了。” 眼前的女人身材高挑,一米七五的身高再加上侧边镶满水晶的黑色缎面高跟鞋,让肉色丝袜包裹的双腿尤其显得绷紧挺直,脚背被细细的鞋带紧束,光滑的脚背和系带上垂下的钻石吊坠让小腿更显精致细嫩。 黑灰色一步裙将衬衣的下摆裹住,衬的腰肢尤其纤细,让腰及臀之间忽然伸展,裙摆剪开一个拇指宽的口子,倒是让人发现丝袜在大腿的位置被绷的很紧,腿长而不失丰腴。 外套是一件白色的风衣,看起来像是医生的工作服,但内衬上密密麻麻的品牌标识,显然并不是人们通常看到的那种专业白大褂。 让周福喜有些奇怪的是,这个女人的五官精致完美,原本就应该是个妖娆妩媚的美人,却偏偏在鼻子上动了几次手术。 大概就是女人们常常有的毛病,盯着镜子里看自己的鼻子看多了,就会越看自己的鼻子越不顺眼。 “好,我会证明自己的价值。”看到对方不会马上杀了自己,田中柠心神稍稍宁静,“让我活着绝对比死了对你更有用处。” 她凝视着前方不去看旁边的尸体,双手放下来,小腿往前踉跄一步,身体跟着顺势站直,却感觉到腿根湿漉漉的,低下头去才发现肉色的丝袜已经变成了深色。 只是在这生死关头,在男人面前被吓得失禁的羞耻感也没有那么强烈到难以忍受,田中柠默默地拉住风衣把下摆的牛角扣系好。 “被你杀了的这群人的头叫张闻,我是受他邀请而来……”田中柠赶紧把自己出现在这里的前因后果说清楚,敏锐的直觉让她觉得最好坦诚和重点强调她没有参与这里的事儿。 这个玉皇大帝说要从她身上找出更多的参与者,也就说他并非谋求什么直接利益,而是想要灭杀更多的知情人,“你已经把负责一切的张闻给杀了,但是你有需要的话,我可以帮你调查更多涉入其中的人。” 田中柠心中破口大骂,自己真是倒了八辈子霉……最主要的就不应该相信张闻来这里走一趟。 她倒不是对割腰子等一系列产业感兴趣,而是因为她那受资助的研究工作,本就是生命健康和长生相关的领域。 同时她也已经发现,躺在那里的实验对象,和眼前的玉皇大帝气质迥异,但容貌特征极其相似,这莫不是那实验对象的兄长什么的,发现了自己弟弟的遭遇,怒火攻心直接杀上门来? 能在国内拿着这样的机枪肆无忌惮地扫射,绝非普通身份和背景,也许是个战狼3。 “那就好,我正好需要能帮我做事的人。”周福喜没有仔细去辨别她每一句话的真假,因为傀儡人偶的记忆图像中确实没有这个女人,于是他直接走过去,抬手点向她胸口的膻中穴。 ------------ 第6章 腿长就是跑得快 周福喜看到手指头消失,不禁有点意外,这女人表里不一,他真是小看她了。 田中柠知道自己胸藏丘壑,让他失神的原因是自己的身材意外的夸张诱人。 心中冷笑一声,抓住这间不容发的机会,小腿向前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踩住他的脚背,然后抓住他按在自己胸口的手臂,一套扳手指敲关节的擒拿手便行云流水地施展出来。 作为医学专家,她当然知道男人在体力上占据绝对优势,但是也同样的拥有脆弱的命门,只要抓住机会就能绝地翻盘。 最主要的是,他刻意留下她的命,说明他有需要用到她的意图,而这也就是一次试错的机会,即便会激怒他,大概也不会马上毙命。 她承认这样做有赌的成份,但是她向来运气很好。 “喝!” 田中柠低吼了一声收尾,却不由得愣了一下,所有的招式打出来以后,竟然好似泥牛入海,无影无踪,一点动静也没有。 “喳!” 田中柠再次尝试了一下,见他凛然不动,神情平静地看着他,田中柠眼皮直跳。 尴尬的脸庞上流露出几丝讪笑,举起手来缓缓后退,因为他单手持枪,枪口正好顶在了她的肚脐眼上。 他对老娘的身体比例构造倒是十分清楚,知道老娘的肚脐眼没有一般女人那么低,田中柠后退时依然习惯性地腰肢带动双腿扭动,保持着优雅迷人的姿态,以提醒他,她还是有些资本和价值的。 考虑到他刚刚的举动,既然不能力敌,现在只能试试色诱……如果色诱成功,这也是一种存在价值不是吗? 在关键时候,自己只要掐住他的遗传物质生产球,他又能如何应对? 哎呦,好烫呀! 迟了一瞬间后,枪口灼人的温度传来,让田中柠连忙收缩肚皮赶紧避开,却更是心有余悸。 刚刚明明看到他伸手摩挲枪管,再加上刚刚自己对他人体脆弱和痛感明显的部位攻击却无动于衷,这人到底什么组成? “你走吧,只要记得帮我调查,把涉入这地方的人,以及那些用上它……” 周福喜对她垂死挣扎似的反抗不以为忤,指了指傀儡人偶, “用上它提供的器官、血液、骨髓的那些人,给我找出来就可以了。” 从傀儡人偶身上取走的,周福喜当然要取回来,至于活生生地取回来,那些人会怎么样,周福喜并不关心。 再者材料珍贵,尤其是现在天地间灵炁接近于无,那些原本就蕴含丰富灵炁的天材地宝遍地难寻,回收利用也是勤俭的美德之道。 “好,我马上就走。”田中柠暗庆侥幸,她虽然没有赌对,但也没有什么严重的后果,自己运气果然不错。 她的分析也是没有问题的,他要利用她,就不会轻易杀了她。 至于他这么简单地就放她离开,也许是因为他还有些后手,确信她终归会帮他办事。 总不会是因为天真地信任她……田中柠这时候也顾不得想他有什么后手,反正先离开这里再说。 被一把M249指着,谁还有心情瞻前顾后,仔细思量?只要避开这最直接的威胁,在安全的地方才能更冷静地思考接下来应该怎么做。 田中柠脚步匆匆地走出大门,没来由地觉得背后一阵毛骨悚然,越走越觉得双腿发软,。 恐惧着他说不定会在背后给她来一发的可能,田中柠屏住呼吸走过拐角,这才大口大口地喘着气。 赶紧把高跟鞋脱掉提在手里,以大学时代的100米巅峰速度狂奔,逃之夭夭。 “腿长就是跑得快。”周福喜听着田中柠变化多端的脚步声,略微有些赞赏地点了点头。 他刚刚按着她的胸口,并不是提醒她做人要讲良心,而是注入了一道神念。 这种接触式的植入识神里的神念,因为会触发他生理和心理上的波动,比隔空注入的神念更加强力。 她尽管跑,能够跑出地球算她赢。 他的目光再次停留在角落的那台电脑上,尽管它没有软驱也没有光驱,但是显示器屏幕又大又薄,科技含量和工艺水平非常高。 主机的配置随着时代的进步应该也比21世纪初流行的intel Pentium4和AMD athlon XP搭配的512M内存、80G硬盘、128M显存的网吧高端配置强多了。 现在这里的人全死了,也就是说这台电脑属于无主之物。 无主之物见者有份。 周福喜把它拿走也不能说是抢夺,无损他的美德。 于是周福喜欣欣然将其收走……他向来运气不怎么样,但今天感觉还行,捡到了一台电脑。 除此之外,周福喜还在保险柜里捡到了一些钱、金条、护照和身份资料什么的。 至于屋子里的其他东西,周福喜并不感兴趣,操纵着傀儡人偶站起来,踏过血污残骸,离开了这隐藏在人迹罕至的地下黑医院。 随后他带着傀儡人偶,前往它现在的住所。 2004年时,他名叫“周泽华”,制作出了傀儡人偶,把它取名为“周福喜”,然后送给了他挑选的一对夫妻——周北辛和姚期颐。 周北辛和姚期颐当时没有子嗣,贫穷困苦,两人都患有重病,周福喜把傀儡人偶送给他们抚养,为他们治好了病,并且给予了他们一些钱财作为酬劳。 周福喜刚刚触碰傀儡人偶的额头,便从他脑内提取了这些年生活中的许多记忆,周北辛和姚期颐最开始对傀儡人偶视为己出,确实在用心照顾它长大,留下了许多父慈母爱其乐融融的画面。 他们原来就没有子嗣,除了有生活贫困的原因以外,更是因为身体隐疾,周福喜为他们治好重病时,秉着送佛送到西的心思,顺手治好了他们的不孕不育症状。 他们在收养傀儡人偶的第二年,生下了一个女儿,这原本也是周福喜深思熟虑后的一手安排。 家庭中是儿女双全的氛围,傀儡人偶和妹妹的待遇没有什么区别,只是夫妻俩开始想要一个亲生的儿子。 到了第十年,他们终于生下来了一个儿子,从此对待傀儡人偶便从照顾,变成了防备,因为此时这对夫妻利用周福喜留下的钱做起了生意,现在已经颇有家资,豪宅别墅数套。 他们给女儿在市中心购买了一套高层公寓,小儿子的名下则有一套别墅,都是目前郡沙最贵的楼盘。 傀儡人偶则暂居在他们早年购买的二手房中,周北辛和姚期颐常常教育他要自己努力奋斗,但作为养父母还是会为他提供一些支持,愿意等到他三十岁时,才把这套房子收回。 周北辛和姚期颐这么想着:当年夫妻两个也是在一穷二白的时候白手起家,人啊,就是要给点压力才能成长,希望他能够明白养父母的一片苦心。 - - 求个追读,求个追读,每天早上准点更新。 ------------ 第7章 神仙的后手 周福喜带着傀儡人偶没走多远,就看到了一群乌鸦正聚集在一起,围绕着一棵光秃秃的树盘旋着,不停地发出呱噪的尖叫声。 树枝犹如狰狞的鬼爪,又像黑夜被敲碎的裂痕。 底下干枯的根部腐朽出一个树洞,一只狸花猫正在歇斯底里地张牙舞爪,不停地发出嘶哑和虚弱的低吼声,它的身后是两只瑟瑟发抖的小猫咪,惶恐地依偎在一起,大概还不明白那些乌鸦想干什么,也不明白母亲在惊惧着什么。 周福喜皱了皱眉,也不在意自己现在的虚弱状态,抬手就是一道毫无保留的天雷,把这群乌鸦全灭,并且外焦里嫩。 他看了一眼那只狸花猫和小猫,然后带着傀儡人偶回到了它在麓山下的居所。 南岳衡山共有七十二座山峰,分散在衡阳、衡东、郡沙、湘潭等地,方圆八百里,南以衡阳回雁峰为首,以祝融峰为中心,以麓山为足。 麓山既然是盘古手臂所化的南岳七十二峰之一,远古时代自然灵炁充沛,现在也是个钟灵毓秀之地,上有青山埋忠骨,下有莘莘学子聚文气,长居于此有助于养神益气。 傀儡人偶从小在这里长大,留下了许多它念念不忘的美好记忆,后来也在日常生活中点点滴滴的细节,明白了它并非周北辛和姚期颐的亲儿子,在考上麓山脚下的高中后,便以就近上学的理由搬回了这里。 除了对年幼时养父母疼爱着、其乐融融的童年时光的怀念,更多的是一种沉浸在迷茫中的悲凉让它想要离开。 再和养父母,弟弟妹妹一起生活,总会有一种自己是“外人”的感觉,像寄居太长时间的客人,手啊脚啊都没处安放的不自在。 去年它在街头献血,同时登记了造血干细胞捐献,没有想到很快就有了配型成功的患者。 许多人登记了造血干细胞捐献,但是往往是三年五年甚至十多年都未必能够配型成功,傀儡人偶很高兴,觉得这其实是一件幸运的事情,于是便确认了捐献骨髓。 今年进行了各种前期准备以后,傀儡人偶完成了捐献,哪里知道那位患者却是贪得无厌、灭绝人性的恶鬼,让它迎来了自己临终前的噩梦。 …… …… 田中柠也逐渐陷入了绝望之中,仰望极远处的夜色,看不到一丝丝星光破开黑灰沉闷的天空而来,仿佛一个巨大的结界,把整个城市都笼罩在内,让人即使变成飞鸟,也无从逃脱。 她坐在车里,车外是熙熙攘攘、人头攒动的黄兴中路,时不时地有人举着手机大声嚷嚷着直播,意气奋发的样子仿佛他是在做着这个城市的支柱产业,他是这个城市的排面和骄傲。 街道两边相对的大楼上各有一块巨大的电子屏,用实景VR制作的《原神》广告正在播放,往生堂第七十七代堂主胡桃在两块相隔数十米的大屏之间蹦来跳去,吸引了无数行人驻足围观和拍摄。 甚至有人在尖叫“o,我就是为了这个来的郡沙!” 副驾驶坐上放着几个购物袋,被打湿的袜裤、裙子和小内脱在里边,还有那双带着血渍的高跟鞋,有着刚刚从凶杀案场逃离的惊悚感。 车窗放下,路过的行人偶然瞟过一眼,就会被这个女人精致如画的侧脸所吸引,完美的五官,极高的身量坐在豪车中,人间尤物的妖娆妩媚,化作一滩祸水,为这繁华的城市在细微处点缀了一抹惊艳。 田中柠用力掐了一下自己白皙的腿肉,小腿下意识地往前踢了一下,脚趾头上传来更加剧烈的疼痛,让她忍不住叫出声,然后双手死死地抓住方向盘,又用额头使劲撞了几下。 身体各处先后传来的疼痛,让田中柠清醒地意识到她依然是在现实世界中,所有的经历都是那么真切,而非沉醉梦幻或者药物作用。 如果只是在张闻的杀猪场的经历……张闻那地方他就是取名为“杀猪场”,田中柠还不会这样接近崩溃。 真正诡异的事情是从她逃离“玉皇大帝”那把M249的枪口后开始,她驾驶着这辆体型巨大的硬派越野车慌不择路,只是漫无目的地一路向前,想着离那地方越远越好。 谁知道当她行驶到城市边界的时候,她的手脚就不受控制地开着车子掉头。 她尝试了许多次,她往城里的方向开就一切正常,但是只要她往城外开,她就好像成为了一个被人控制住的傀儡,意识清楚,手脚动作却完全不受控制。 这到底是怎么回事?田中柠被惊吓的歇斯底里。 她从车上跑出来,朝着边界的方向跑了一段距离,然后那种失去控制的感觉再次出现,那双她一直引以为傲的修长双腿,再也无法往前迈出哪怕一毫米。 田中柠踉跄着后退,却是无碍。 不停地有车在她身边放缓了速度,看看这个美丽的女人,看看那辆豪车,却也没有人多管闲事,这里毕竟是郡沙,别名仙女市。 田中柠想要呼救,却不知道让人怎么来救她,只觉得浑身冰凉,腿脚发软,牙齿发抖,瞳孔放大以后惶然转动着,双手按着自己的太阳穴,浑身的血液好像被失控的四肢逼回了心脏中,通体发凉,只有心脏在发热狂跳,好像自己已经被什么妖邪鬼怪附体了一样。 许久之后,她才稍稍冷静下来,找了一个代驾过来,结果只要她坐在车上,那辆拥有和T90坦克同级别巨大动力的越野车,竟然是丝毫不动,而只要她下车,代驾就可以正常驾驶车辆。 尝试了几次后都是如此,代驾忍不住问了一句:“小姐,你多重?” 田中柠差点没有气昏过去,这辆车连坦克都可以拉动,难道她能比坦克还重? 除非说她就是印度阿琼坦克,那可是伊尔76都拉不动的玩意了,得用上C17或者运20。 后来田中柠又把车子开进湘江里,想要试试水路,结果还是一样,即便是在水中,似乎也存在着无形的障壁,阻止着她离开郡沙。 田中柠没有放弃,她又从水中把车子沿着河岸的坡道开上来,然后来到高铁站,买了一张通往南粤的商务座票。 她的想法是,高铁站依然在郡沙境内,到时候也不是她在驾驶高速列车,难道在出境时时速高达350KM的列车也会被这种无形之力阻拦住不成? 从她进站开始,一直到过走上站台都很正常,但是当她走到车头松了一口气,准备上车时,双脚踏过黄线,又是站在原地动弹不得。 “小姐,马上就要开车了,你的座位在车厢的右手边方向。”乘务员仔细看了一眼,田中柠手机屏幕上确实显示着商务座的座位信息,不知为何站在那里目光凝滞,神色异常,乘务员温柔地提醒了一句。 田中柠微微张着嘴,双手插回兜中,听着高铁上传来“滴滴”的警示音,乘务员身旁的指示灯一闪一闪,田中柠的眼神空荡荡的,茫然地后退了几步,目视着眼前的高速列车“嗷”地一声蹿的无影无踪。 到了这一刻,她终于意识到,这会不会就是那个“玉皇大帝”的后手? ------------ 第8章 黎山老母和南海观音 可他甚至没有给她留下一个联系方式。 意思是不是,她接下来就只能留在郡沙,开始帮他调查“杀猪场”涉入的人,然后等着他再来找她。 他要真的神通广大,能够控制她无法离开郡沙,在没有联系方式的情况下找到她也不难。 田中柠无法解释发生在自己身上的事情,逐渐从惶恐惊愕中回过神来了,即便无法确定真的是那个“玉皇大帝”所为,她也决定先查一查张闻所做的事儿。 让田中柠想不明白的是,对方随手掏出机枪,杀人不眨眼,那种气势和姿态绝对不是普通人,难道还找不到别的人来调查这事儿吗? 田中柠毕竟不是专业的,甚至可以说在调查领域完全就是个外行,他控制住她来做这些事情并非最佳人选。 难道他最终得目的还是她的美貌和身体?思来想去,这个原因倒是好像更加合情合理一些。 自己仿佛成了被恶魔盯上了的女子,只有成为将身心都献给恶魔的魔女才是自己最终的归宿吗? 从开始帮他调查开始,一步步地沦为被他控制的傀儡,最终就像那些侍奉恶魔失去灵魂的邪教徒一样,丧心病狂、毫无人性,无恶不作,寡廉鲜耻,贪淫好色……这么想着,田中柠不禁打了个冷颤。 田中柠摇了摇头,自己这是受到宓妃子的影响吗? 脑子都开始变得不正常了——可是今天遇到的事儿,哪里有一点点正常! 想起现在所在的位置就是宓妃子的楼下,田中柠决定去找她放松下心情,没有直接给宓妃子打电话,而是联系上了她的管家。 宓妃子,绰号宓半城,是宓家第三代,因为名下拥有郡沙诸多商业地产项目,被田中柠取了个宓半城的外号。 宓妃子从小就喜欢神话传说故事,常常会在扮演各种仙佛菩萨的角色时沉浸其中,她最喜欢扮演的角色有南海观音菩萨、嫦娥、白骨精、红孩儿、蛇精之类的。 “黎山老母不思凡,南海菩萨请下山。小姐说,她今天是梵气法主斗姆紫光天后摩利支天大圣九天雷祖大帝先天干元巨光斗姆紫光金尊圣后天后圆明道母天尊,也就是黎山老母。只有南海菩萨能够请动她,你要见她,就得先换上南海菩萨的衣服。” 宓妃子的管家何美玉,手里捧着一个大盒子,里面除了制作精美的衣衫,还有垂满珠翠的璎珞、用大颗珍珠制作的香环、孔雀翎袖带,以及南海观音菩萨标志性的净瓶,里边甚至已经插上了一枝新鲜杨柳。 面对宓妃子提出的要求,田中柠习以为常,只是没好气地反问何美玉,“你就没有问过她,她自己能背出她这名号吗?不,这对她要求太高了。就问她能一口气不带磕磕碰碰,断断续续地把这名号完整念出来吗? 田中柠倒是有些佩服何美玉,也没见她有提词板,居然把这么长的名号给一字不漏的背出来……大概全称也是没有错的,何美玉的记忆力惊人,否则也没有办法一直跟在宓妃子身边。 “应该是不能的,不过田小姐不换衣服,她可能真的不会见你。” 何美玉微微笑,她并不是一般的佣人,自不会太过于小心翼翼地谨言慎行。 偶尔和田中柠这样对于宓妃子来说也非常重要的客人揶揄一下她,并不会担心最终又传到宓妃子耳中。 “我真是羡慕她,终日无所事事……等下我要问问她,马上就要开学了,她这位黎山老母的暑假作业做完了没有。” 田中柠想想自己现在的处境,对于宓妃子真是打心眼里羡慕,为什么宓妃子家中就不给她点压力,让她像田中柠一样凭着真本事去考名校呢? “根本就没有动笔,她一整个暑假都在楼顶布置那个大罗天境。” 何美玉叹了一口气,内地的高中竞争十分激烈,确实有点辛苦,也不知道宓妃子高三能不能被学习气氛熏陶得有所改变。 为了能够让下学期转入内地高中的宓妃子提前适应,暑期的补课老师布置了适量的暑假作业,可是光凭着何美玉,根本无法监督宓妃子。 “大罗天?那也不是黎山老母的道场啊!”田中柠说完,就觉得自己多此一问。 “这个问题我已经问过,她说她抢过来了。” “不愧是黎山老母。” “是呢……” “你说黎山老母真的和元始天尊打起来,谁更厉害?” “……”何美玉上哪知道去,只感慨田小姐不愧是自家小姐的好朋友。 田中柠一边和何美玉闲聊,一边在她的帮助下换上了那套南海观音菩萨的装饰打扮,然后和何美玉互相夸赞了一番对方很瘦啊、腰细啊、腿长之类的。 这让田中柠暂时撇开自己的处境,心情稍微放松了一些,无论过几天是被“玉皇大帝”的M249干了,还是变成被恶魔控制的一滩祸水,总之今天她是南海观音菩萨。 何美玉用微单给田中柠拍了一些照片,并且保证删除原片,只会保留后期处理过的照片,田中柠这才放下心来,然后便前往顶楼和宓妃子见面。 田中柠也没有忘记提醒自己,她愿意扮做南海观音菩萨,绝不是因为她潜意识里和宓妃子一样是个神经病,只是陪着宓妃子玩儿。 正确地认识了自己后,田中柠兴冲冲地跑上楼,来到楼顶后大喊一声:“黎山老母,且和本座一起下凡,去试试唐僧师徒等人的禅心!” …… …… 带着傀儡人偶回到它的家,周福喜也算是正式取而代之,要用它的身份再在这人间生活一些年岁,想想要舒适而自然地融入凡人的生活,总得对自己的性格和习惯也做出一些调整。 男人为了那短短几秒,都会苦心积虑、费尽心机,甚至付出自己的小命。 周福喜为了自己接下来数十年的生活,多用上些心思做出性格和习惯调整,自然也是必要的。 他伸出手指虚空一点,一个黑白双色的圆盘浮现在空中,这是能够操纵和改变人心的法宝“双鱼同心盘”。 此类法宝对他人使用需要耗费灵炁,对自己使用倒是几乎没有消耗。 圆盘中央是一黑一白两尾鲤鱼在游动,最外围是乾、坤、屯、蒙、需等卦象图案和文字,内层则是一圈圈金光闪烁的弧形块状图案,上边映射着周福喜识神中的各种情绪、个性、品德。 周福喜首先选中了自己的“情谷欠”,手指一拨,有“情谷欠”两个字的弧形块状图案就在内层飞速旋转着,随即颜色也逐渐变得浓烈,两个字也变成了“后宫三千”,最后又跳转为“荒吟无度”,同时在那黑白鲤鱼的区域显示出同属于“荒吟无度”的人名,其中包括北齐的高洋、高湛,梁太祖朱温、宋孝武帝刘骏等人。 “不行,这太过分了。荒吟无度绝对不是适合普通人类社会中低熵生活的个性,属于高熵的状态。” 看到《静夜思》的宋孝武帝刘骏都出现了,周福喜连忙往回调,将人之欲望的强烈程度调整为“君子好逑”,意即男子对异性情真意切的追逐,属于情爱需求的正常范畴内。 - - 每天早上六点更新两章,求追读 ------------ 第9章 山寨机,就是牛 接下来,周福喜又把自己的暴脾气在圆盘上调整了一下,减少一些暴戾程度,增加一些温和。 这样调整以后,再出现昨天在地下手术室那种情况时,他就不会一言不合把人杀光,而是在动手之前会打声招呼,说明一下什么的,让对方有点心理准备。 昨天也不算杀光吧,留了一个,果然自己本来就不算多暴戾,只是见恶鬼则诛之,属于正义的美德之道。 最终周福喜调整完成,让自己的内涵中拥有了儒雅随和,道德高尚,光明磊落,冰清玉洁,不同流俗,高情远致等诸多美好品质。 其实这些美好品质原本就属于他,只是有些深藏于心中,现在稍作调(diao)用和调(tiao)整罢了。 看着调整完成的双鱼同心盘,周福喜手指一点,法宝便收回衣袖之中,随后被他调整过后的个性,以及那些美好品质,便烙印进了他的识神表面,将成为他以后在郡沙生活的外在表现特征。 “呼……” 周福喜在衣柜中寻找适合日常起居生活的服饰换上,再看着镜子里的自己,气质已经截然不同。 高高的个子,穿衣显瘦脱衣有肉的精壮身材,眼神温和平静,嘴角挂着若有若无的笑意,仿佛从原本华丽的釉上彩瓷器作品,蜕变成了温润纯净的羊脂玉白瓷。 其实每一个人,都是自己的作品,从一出生就在雕琢着自己的体魄和灵魂。 外界的影响,包括父母的熏陶,学校的教育,社会的打磨,都只是一个外部的熔炉。 最终你会被烧制成为什么样子,终究决定于最开始你想把自己雕琢成什么样子,你是一个什么样的胚子。 天生坏胚,往往是谁都没有办法的。 普通人要想拥有诸多美好品质,需要用一生的许多经历去细细刻印自己的灵魂,而周福喜不过是用神仙手段替代了这一过程罢了。 就像你用算盘打的噼啪响计算原子弹爆炸实验需要的各种数据,同事则用计算机先一步完成,你总不能说别人算出来的数据,没有你的有匠心、没有你的真诚、没有汗水的味道…… 能往活该被炸的地方引爆就行。 周福喜躺在床上,重返郡沙的第一天,就这样愉快而充实地度过了。 早间醒来,能够听到雨线细细碎碎的声音,似在滋润万物,也在冲击着腐朽和破败,让那些潜藏在层层污泥秽土下的种子或者萌芽,长出预示着新生的绿意。 周福喜睁开眼睛,透过窗户可以看到一只松鼠站在后面的围墙上,手里拿着一个半干的果子在啃,它用蓬松的尾巴覆盖在后背和头顶上挡着雨,另外一只个头娇俏些的松鼠也跳了过来,前一只松鼠便把手里的果子给了它吃。 两只松鼠吃完果子,也没有离开,只是互相搭着小爪子站在那里,静静地呆着,像携手看雨的情侣,然后不知是不是想起了家中还有孩子没喂,对视了一眼后,便一溜烟地在雨中跑没了影子。 看来麓山周围的野生动物生存环境也大幅改善了。 二三十年前,民间枪炮弹药藏量巨大,武德充沛,大凡见着松鼠、野兔、野鸡什么的,都视之为“野味”,瞧着了就会回家或者找人借了猎枪过来轰。 有意无意地把蹲在灌木草丛后边屙屎的人轰死轰残,然后说以为是野兽才开枪的事情,也常常发生。 周福喜很喜欢小动物,因为它们在可爱与好吃之间,要么兼而有之,要么总有其一的优点,而人类往往又不可爱又不好吃,但谁让人类的诞生承担着寻找拯救宇宙方法的重要意义呢,即便是周福喜也常常需要花时间和精力来保护脆弱而又喜欢作死的人类。 简单洗漱之后,周福喜准备出门买手机,昨天除了捡到了一台电脑,以及一个叫张闻的人的诸多护照和身份资料信息,还有一些钱和金条,足够周福喜安顿生活所需的日用花销。 雨停后,周福喜习惯性地来到了宝蓝街。 二十多年前,这里是郡沙最大的手机及其配件集散市场,街道上除了脚步匆匆腋下夹着新手机调货送货的人,最多的就是做二手机回收和售卖的。 他们往往都是中老年农村人,手里拿着一块白漆牌子收手机的人,时不时地喊一句“秀吉卖冒咯”,交流都带着浓重的湘中一带口音,老家土话夹杂着郡沙本地土话,夹缠不清地讨价还价。 在附近走来走去,还是能零零碎碎地看到一些手机店,但是已经没有了昔日的盛景。 “帅哥,买手机吗?” 周福喜买了一瓶娃哈哈AD钙奶,一边喝一边发呆,一个裤裆略微坠下,满头红发的小个子中年人递过来一个槟榔打招呼,满脸堆笑着问道。 “嗯。”周福喜点了点头,又摆手拒绝了槟榔。 “过来看看,我这里是厂家直销,一手货源,给你最优惠价。”红头发眯了眯皱纹挤满的眼睛,朝周福喜招了招手,走进旁边的一家店铺。 “潜艇9600手机……”周福喜看了一眼店铺那显眼的海报,是没有听说过的牌子。 不过他听说过的牌子本来就不多,有些可能都倒闭了,更多新牌子也会像雨后春笋一样冒出来。 红头发等周福喜进去,就直接放下了卷闸门,店铺内顿时一片阴暗。 这是要干啥? 周福喜面对这种疑似敲闷棍黑店的场面,并没有直接伸手就把红头发的脑袋摘下来……他决定等30秒,毕竟他已经是用双鱼同心盘调整过的温和性情。 红头发从他自己兜里掏出一个大块头的手机,看他刚刚裤子下坠的情形就知道这玩意做工精良,用料扎实的很。 对方确实是要推销手机,就是不知道为何要把卷闸门拉下,一般的顾客见到这场景,早就想要跑路了吧?难怪看起来生意一般。 红头发打开手机,朝着墙壁一指,投影功能开启,马上就在墙壁上投射出了播放电影的画面。 “嬲!”周福喜张大了嘴,不可思议地盯着前方。 这也太强悍了吧,早前在郡沙生活了二十多年,也学会了当地人说的口头禅“嬲”,但他极少会这么脱口而出,现在真的被震惊到了。 手机居然能当投影仪,这就是科技的进步吗? 周福喜的眼睛瞪的圆溜溜的,投影仪那么大的机身,现在功能都可以集中在手机里了? 看着周福喜没有见过世面的样子,红头发微微一笑,关掉投影仪,又打开手机的红外夜视镜头,在黑暗中拍摄红外照片。 “我去!”这功能对周福喜没啥用,可周福喜依然惊叹不已。 红头发佯装手抖,手机掉进了旁边的水桶,溅起一片水花。 就在周福喜以为手机要报废的时候,红头发不慌不忙地从水桶里掏出手机,继续展示给周福喜看,淡淡地说了一句:“三防,你拿来敲钉子都行。敲核桃,也不止是诺基亚。” 他是经历过诺基亚风光的年代,那时候诺基亚的大部分机子其实利润不高,但是走量很大,靠返点就能让经销商过得很滋润,红头发在心中为苟延残喘的诺基亚烧了一炷香,略微有些怀念。 “牛欢喜!”周福喜不由得竖起了大拇指,想当年他摔坏多少个手机啊,手机进水更是常事,科技的进步果然是为了让人们生活的更方便随心啊。 红头发又展示了坦克9600的多种功能,最后周福喜毫不犹豫地掏出9600块,买下了这部手机。 红头发大方地送了周福喜投影屏幕和支架,还有一个威武霸气的手机壳,以及25W的快充头。 看着周福喜乐呵乐呵地走出店铺,红头发从兜里又拿出一个槟榔,撕开包装塞进嘴里,微微有些佝偻的腰背挺直了些许,娃开学要交的学费终于凑齐三分之一了。 ------------ 第10章 姓白的少女,草字头的名字 周福喜拿着自己的新手机爱不释手,人类能够在二十年间让手机有如此进步,那么在两百亿年内解决宇宙大撕裂的危机,应该也没有问题吧! 傀儡人偶其实也有一个手机,不过屏幕摔碎了,即便还能使用估计也会影响操作。 再加上它在暑假开始就被抓走关起来了,手机早已经没电,周福喜尝试充电也无法正常开机,大概是和傀儡人偶一起走向了寿终正寝。 周福喜原计划就是使用傀儡人偶的社会身份,自然也没必要去重新办理号码,他把带来的手机卡塞进新手机里,倒是有一种非常特别的仪式感。 那些人站上封神台被点名,从此被神祇的世界所接纳,大概就是这种感觉吧。 短短的一天时间,他已经认识到了手机在当今社会的重要地位。 它能够把需要你用到身份证明的诸多社会活动都汇集其中,高效省时,然后周福喜也发现,路边的人给一辆电动车拍个照,然后就可以把它骑走! 于是接下来,周福喜给旁边的一辆电动车,拍了一百多张照片。 “周福喜,你在干什么?” 声音软糯好听,还带着一种清脆的余韵,仿佛刚刚学会鸣叫的雀儿冲到云上传来,周福喜心中一荡,只见一个美丽的少女正眉头微皱地看着他,原来是傀儡人偶的高中同学白薇蒽。 当初周北辛和姚期颐领养傀儡人偶,没能办理正常的领养手续,后来走关系才上到户口,也因此耽搁了上学,直到今年才上高三,和妹妹同校同年级。 在班级上,傀儡人偶和白薇蒽几乎没有什么往来,但是在它的记忆画面中,白薇蒽好像总是发着柔柔的光一样,仿佛是它初恋应该有的美好模样,一年四季都是清清淡淡的样子,与大部分人都保持着疏离淡漠的距离。 偶尔傀儡人偶吸引到了她的注意力,瞟过来的眼神也是极其淡漠的,漫不经心地好像在看着什么毫无价值的东西。 倒也没有特别的恶意,她对谁都这样。 白薇蒽现在就用那种眼神看着周福喜,眉脚微微挑起,她发现一个暑假不见,周福喜好像有挺大的变化,不过也不是很肯定,因为即便在同一个班级,也没有多少来往,根本不熟。 要不是周福喜高高的个子像移动的电线杆子在晃来晃去,又跟神经病似的绕着一辆共享电动车拍了不知道几百张照片,白薇蒽平常在路上偶尔遇见,也只会平平淡淡地看一眼这个全班成绩倒数第一的家伙作为同学之间的客套。 周福喜手中拿着手机,顺手就拍了一下白薇蒽。 “你拍我?” 周福喜的反应有点出乎她的意料,在白薇蒽的印象中他十分木讷,根本不会做这种事情。 短暂的疑惑后,白薇蒽连忙甩了甩头,手指头碰了碰自己软软的脸颊,无法确定周福喜的拍照水平,他不可能在手机中安装了专业的拍照APP,而这个一看就是直男专属砖头式的手机,估计也不会自带美颜镜头。 周福喜发现她的表情好像有些不高兴,可这有什么啊?周福喜昨天就被人拍个不停,他还时不时地比划个剪刀手,很有大明星的风范。 白薇蒽走过来,从周福喜手中拿走手机,看了一眼照片。 不知为何周福喜拍出来的照片,她整个人好像在扭曲空间中一样,歪歪斜斜的,尤其是构图非常奇怪,头顶着照片上沿,有一种说不清楚的被压迫的窒息感,腿也短短的。 拍得丑不是不能忍,把她的腿拍这么短,绝对忍不了。 白薇蒽也没有骂他,只是连忙把照片删掉,再到“最近删除”里清理掉,然后就发现周福喜的手机里除了那数不清的共享电动车照片,其他啥照片都没有了。 “你是不是……看这共享电动车眉清目秀?我看你……算了。”白薇蒽欲言又止,脑海中忽然闪过印度人搞排气管的新闻,但周福喜应该不至于,印象中他只是和女孩子接触的少,有点沉默寡言,但不是变态。 如果不是周福喜突然拿手机给她拍照,她根本不想走过来,更不想多和他说话,哎,自己刚才就不应该出于客套和他打招呼,又是浪费时间的无效社交行为。 这么想着,白薇蒽昂起头,横了一眼周福喜,转身就准备离开。 “等等。”周福喜看着白薇蒽的马尾长发要来甩去,背对着露出一截白皙柔嫩的脖颈,连忙喊了一声。 “有事?”白薇蒽略微有些警惕地看着周福喜。 很多人都会因为搭上了话,他就好像有说不完的话题一样,滔滔不绝,鼓噪个不停,而白薇蒽出于个人修养和礼仪,只好用冷淡和敷衍的回应来提醒对方闭嘴,这也是一件非常难受的事情。 可如果直接不理会他就转身跑掉,又不符合自己的性格,她毕竟是班长,总要用更积极的态度面对同学……哎,马上高三了,这班长也应该卸任了。 “班长,我看到有人拍了照,就能骑车,为什么我不行?”周福喜笑着问道。 白薇蒽奇怪地看着周福喜,眼前的同学不似平常那般木讷,脸上的笑容在阳光的映照下,有着青春的模样,明朗而清新。 微微分开的嘴唇,露出洁白的牙齿,漆黑的瞳孔中透露出真诚的眼神,只是他问的这个问题,让拥有如此纯净面容的他,露出的这种笑容就有了二傻子一般的气质。 白薇蒽强行按捺住“你是不是有病”、“你脑子有问题?”、“你逗我玩呢”的素质三连,指了指共享电动车上的提示: “扫一扫,扫码骑行!谁让你拍照了。” 说着白薇蒽还是忍不住面无表情地反问,“你是在装留学郡沙的外国佬,用这一招方便搭讪本地女孩子?” “原来如此,谢谢啊。”周福喜对于白薇蒽的嘲讽充耳不闻,依然露出了真诚的笑容以示感谢,然后就看着手机继续摸索起来。 看着他的笑容,白薇蒽倒是有些不好意思了,自己是不是太刻薄了? 想着现在大家毕竟还是同学,还有一年多的时间要相处,帮助下他也许不算彻底的无效社交。 “来,我来帮你弄。”白薇蒽接过手机说道,尽管无法理解周福喜为什么好像失了智一样,连骑行共享电动车都不会操作,但那是他的事情,白薇蒽并没有兴趣对别人的异常寻根究底。 好奇心用在哪里不好?唯独没有必要浪费在他人的毛病上。 于是在白薇蒽的帮助下,周福喜终于用手机上预装的微信扫码后,骑上了共享电动车。 从未使用过微信的周福喜提出要加白薇蒽的好友,白薇蒽犹豫了一下还是同意了,两人互加微信后,白薇蒽连忙告别。 周福喜想起了二十年前时兴的QQ,感觉这玩意和QQ没有区别,想起那时候人们上网有时候就是为了和网友聊天,周福喜便决定要发出自己的第一条微信。 他选择了白薇蒽,略微斟酌,发出了一条消息:今天谢谢你了,我欠你个人情。 周福喜愿意承认欠下一个人情,其中意义不言自喻,只是他发了信息过去后,微信界面上去显示: 白草草开启了朋友验证,你还不是他(她)朋友,请先发送朋友验证请求,对方验证通过后,才能聊天。发送朋友验证(发送朋友验证六字为蓝色字体。本扩号内文字并非微信提示,为作者注) 白草草就是白薇蒽的微信名。 抬头看着前方不远处白薇蒽腰肢轻盈扭动,圆臀并不明显地跟着摇摆出水波纹似的优雅线条,留下一个少女端庄却不失性感的背影,周福喜不禁哑然失笑,她这是刚刚转身就马上把他删除了好友? 这小姑娘真是有点意思。 ------------ 第11章 那就买个庙吧! 田中柠今天早早就醒来了,感觉到阳光便睁开眼睛,披着像蝴蝶翅膀一样的睡衣,踢上一双毛绒绒的野猪形状拖鞋,来到了窗边。 天边旭日东升,云蒸霞蔚,脚下雾海翻腾,远远近近的摩天大楼探入了这云雾之中。 在那街道上的行人,他们仰视着那些消失在雾海中的摩天大楼时,会不会有些恍惚地认为云雾之上还有另外一个世界? 田中柠已经看不清楚这个世界了——无论是站在地面上,还是在这一栋郡沙第一高楼的顶层。 对面主楼高达452米,拥有九十多层的宝隆中心曾经是全国第六,中部地区第一高楼,这种地位与荣誉,已经被田中柠所在的这栋华宓国际投资中心取代。 这栋楼属于宓妃子。 田中柠回头看着尚在熟睡的宓妃子,今年十八岁的宓妃子,精致的脸庞上犹自残留着一些婴儿肥的痕迹,有些可爱。 更多的是少女白润精致的气息,耳廓柔软娇嫩,微颤的眼睫毛在光影交错的边沿干净清爽,一根根的好似能把它人心弦上想要亵渎、占有、侵略她的心思都梳理干净。 尽管此时宓妃子的睡相不佳,可是少女的感觉依然无限美好,柔软蓬松的被子恍如外面的云雾飘来给仙女沉睡,那有着细细碎碎小白花睡裙包裹的身子更是纯净的像禾木的雪,窗外的雾气涌动,让田中柠仿佛觉得这里真是黎山老母抢来的道场——大罗天境。 田中柠轻轻叹了一口气,昨天晚上她在喝了一些酒以后,终究是控制不住情绪,扑在宓妃子怀里嚎啕大哭,最终大概是佣人帮忙洗漱和换了衣衫,宓妃子倒是很讲义气,在她最惶恐和害怕的时候和她睡在了一起。 好在自己应该没有把遇见“玉皇大帝”的事儿说出来,感觉这事儿非常邪门,遇到这种事情什么权势、财富和地位,一点用也没有。 告诉宓妃子,她也只能当个普通的吃瓜群众,田中柠可不想把宓妃子也卷进去,最终两个人都变成侍奉和满足恶魔欲望的美丽小魔女。 田中柠简单洗漱后,换上了佣人帮忙准备的内衣和外套,然后匆匆下楼,开着她的车又尝试了一次逃离郡沙的行动。 这次她开车直接从高铁站那边过,在无法驾车离开郡沙后,顺路就返回了高铁站,然后再一次在高铁发车时驻足不前。 尽管做好了会再次失败的心理准备,田中柠还是有点沮丧,难道从此自己要像宓妃子一样,坚信这个世界有神仙? 田中柠在街边嗦了一碗粉以后,把自己辣的满头大汗,稍稍驱散那些阴阴沉沉的情绪,回到华宓中心。 上午田中柠也没有急着去调查张闻的事儿,而是跟着宓妃子来到了麓山庙。 麓山庙顾名思义,位于麓山附近,和南麓赤帝峰脚下的南岳庙一样,是儒、释、道三教并存的大庙,也是中国特色,在其他国家各派教徒恨不得打死打活,基本不可能存在这样的情况。 毕竟这片土地上的道观寺庙都属于国家 “等会儿我要磕长头进去。”想想自己这两天的遭遇,田中柠能不信邪吗?现在只能寄托希望于神仙菩萨救苦救难了。 “田小姐,在这里说的话,神仙听得见,你说话要算数才行。”何美玉发现一向喜欢穿裙子的田中柠,昨天要求她帮忙准备的居然是牛仔裤。 看来是早有准备要磕长头,而田中柠膝盖上还绑着一对护膝……这大概就是刚刚她最后一个下车的原因? 于是何美玉弯下腰去帮田中柠解下护膝,“你这几步路磕长头还戴护膝?神仙看见了肯定说你没有诚意。” “你……”田中柠不由得瞪眼,然后想想要是神仙都觉得自己没有诚意,那岂不是没救了,便有些丧气地闷声说道,“没错,你说的有道理。”然后任由何美玉帮她把护膝解除。 何美玉愣了一下,她其实只是开个玩笑而已,这田小姐怎么回事?反应有点不对啊。 “哈哈哈……”听到田中柠和何美玉在斗嘴,感觉何美玉说话一贯地气人,宓妃子大笑了两声,然后抬手指着麓山庙,势在必得地说道:“小何,让庙祝报个价,我要买下这座庙。” 这就是宓妃子今天来这里的目的。 听到有人大声地喊着要买下这座庙,赶早来祈福上香的人都不由得回头。 只见一个梳着丸子头的美丽少女,头发上插着琳琅满目的发饰,珠光宝气闪烁生辉,精致华丽的做工一看就是价值不菲的大师定制。 少女穿着明制汉服,上身孔雀花蝶流水云肩通袖,搭配妆花云锦袍。 花色是那纷落的花蝶和涌动的泉水,衣襟根据图案设计成了水岸,相得益彰。 上衣是轻薄的纱料,下袍却是犹如历史一般厚重的国宝级云锦面料,两种材料衬出截然不同的气质,却恰恰好被这美丽的少女驾驭的完美融合,仿佛浑然天成。 于是刚刚听闻她要买庙的香客们的嗤笑倒是收敛了,因为她的身后有一列车队。 首尾的安保车是刚刚上市不久的红旗LS7,中间三辆红旗金葵花L5,最中间的一辆是非常罕见的宝蓝色,尾部的铭牌也不是一般的“中国一汽”一排四个字,而是一个方方正正的隶书印章。 这种车队给人的感觉是牛魔王的崽啊……嗯,难怪会觉得没有什么是她得不到的。 “小姐,在我国寺庙是不能买卖的,这事儿别说庙祝了,就是郡沙市里也做不了这个主。”何美玉弯着腰,在宓妃子耳边细声细气地解释。 宓妃子在国外出生,然后在虫港上学,后来又去了丑国和丑奴国,中间时不时会在大陆小住,十七岁才回来准备入籍事宜,对于这片土地上的很多事儿并不十分了解。 大概就是因为这样辗转生活和成长,让她的个性非常……独特,何美玉觉得宓妃子可能是集中了多地人文精神中的糟粕,不,集各地灵气于一身,融成了一种独特的气质。 当然了,这话是不能说的,何美玉也就想想,平常的工作可从未怠慢过这位大小姐,也没有丝毫不敬的意思。 ------------ 第12章 她的肚中有蛊虫 田中柠成为听到宓妃子要买庙后唯一一个“噗嗤”笑出声的人。 好朋友就应该在对方正在做蠢事或者想要做蠢事时,第一时间发出嘲笑声。 “你笑你妹啊。”宓妃子不满地瞪着田中柠。 昨天晚上田中柠喝醉酒了,非得说她自己中了湘西觋祝的蛊术,宓妃子都支持她从肚子里找蛊虫,然后找了一把玩具塑料小刀看着田中柠在肚皮上扎来扎去,最后不知道从哪里找了一根毛发,说那就是她肚子里的蛊虫。 因为担心田中柠事后不记得她体内的蛊虫已经被挖出来了,宓妃子还贴心地拍了视频,准备以后拿来提醒她不用再担心蛊虫。 “小姐,且不说寺庙能不能买卖的问题,你要一座庙干什么?”何美玉知道宓妃子既然大张旗鼓地跑一趟,那绝对不会因为何美玉一句“寺庙不能买卖”就打消念头。 因为接下来的麻烦都是何美玉的,宓妃子向来只提出要求,怎么帮她实现,那是别人的事情,和她无关。 “呵呵……”宓妃子冷笑一声,她知道自己要做的许多事情,在凡人眼里无法理解,甚至觉得可笑,但实际上只是他们太愚昧无知。 凡人太过于庸碌,常常陷入迷茫和失落的的自我认知,便希望这个世界也平凡一些,这样他们作为庸碌的一员似乎便是理所当然之事。 事实上却是这个世界并不是如此平凡,自欺欺人的自我安慰也许能让普通人好受一点,却只会阻碍真正的智者发现世界的真相。 昨夜宓妃子正在大罗天境训练神宠,便亲眼目睹了神仙降临与消失。 从那个神仙的打扮来看,可能是真正握有实权和势力的天帝、大帝甚至帝君之类的,而非名号泛滥充数的各种草头神祇。 既然神仙真正存在,那么宓妃子将来也有可能成神成仙,先占一个庙吸引点香火,说不定就能帮助她获得果位。 “嗯……”宓妃子双手背在身后握着,微微挺胸,漫不经心地解释道:“这座庙香火旺盛的像橘洲的烟花。我打算买下来以后,把这庙里供奉的神仙都搬出去,再造一个我的神像放在里面,收取人间的香火。” 田中柠和何美玉想破头,都想不到宓妃子是这样的打算。 两个人都愣了一下,田中柠首先捂着肚子笑了起来,因为她知道这事儿听起来荒诞不经,但是宓妃子真做的出来。 想象着自己的好闺蜜变成神像坐在庙里被人天天烟熏,田中柠笑的膝盖发软,顺势就跪了下来。 可惜她的护膝已经被何美玉解除了。 “哈哈……那我先给你磕一个……”田中柠双手合十,朝着宓妃子就拜了一拜,“噗……你要笑死我……” 宓妃子只是冷冷地盯着田中柠,“你只磕一个,是不是看不起我?再磕几个,我受得起。” 穿着华丽优雅的精致少女,眉眼间面无表情,有着一份又纯又欲的冷艳感,跪在地上的年轻女子,却是身材夸张的诱人,牛仔裤绷紧了下肢的曲线,跪在那里仿佛把许多香客心中的虔诚都吸引了过去。 他们或者目不转睛,或者遮遮掩掩,也许高居于天,缥缈不可见的仙佛,并不如眼前真实的美妙,又或者此时此刻他们已经改变信仰,只想拜倒在这伏地的女菩萨身后。 “田小姐,你注意点形象好不好?”何美玉连忙把田中柠搀扶起来,她不要形象,何美玉可得照顾着自己和宓妃子的形象。 宓妃子只是旁若无人地自说自话,这位倒好,直接让何美玉只想拉着宓妃子躲得远远的,以免别人误会她们和她是一伙的神经病。 田中柠当然没有再给宓妃子磕几个,只是拍了拍膝盖,依然在哈哈大笑。 宓妃子不动声色地从袖兜兜里掏出手机,把声量调节到最大,然后面无表情地开始播放昨天晚上田中柠戳完肚皮拿着一根毛发欣喜惹狂地说那是蛊虫的视频。 “你们……”宓妃子的事情,何美玉见多了,常常能够控制住情绪,但是田中柠的这个……何美玉经过专业训练都忍不住,抬手挡住眼睛,然后又掐了掐自己的脸颊,最后还是低下头去笑的蹲下。 “你给我关了!”田中柠不由得大怒,早上起来还特地回忆了一下昨晚喝酒时的情形,哪里想到断片了。 根本没有防备宓妃子过往也屡屡得逞过的阴险手段,只觉得视频中的自己又疯又丑又蠢的样子,顿时咬牙切齿地冲过来想要抢手机。 宓妃子当然不能让她得逞,随手就丢给了身旁的一名天将——宓妃子的保镖。 田中柠无可奈何,宓妃子的保镖都是一等一的好手,而且对宓妃子俯首帖耳唯命是从,哪里会让田中柠抢走? “现在你再说说,是我买庙的事情好笑,还是你找蛊虫的事情好笑?”宓妃子双手抱在胸前,趾高气昂地瞪着田中柠,愚蠢的凡人居然也敢嘲笑宓妃子这个预备神仙。 “我好笑!我好笑!我好笑!”田中柠没好气地说道,这个宓妃子总是用她平日里不着调的样子伪装,实际上非常的阴险狡猾奸诈,田中柠就是被她表面的荒唐所蒙蔽,一时大意就被她算计了。 宓妃子这才左边偏偏头,右边偏偏头,让藏在丸子头里的两个金铃铛发出清脆叮咚的响声,得意洋洋。 “看来买庙的事儿,已经没人再有意见了吧?”宓妃子也不是一意孤行的人,于是再左右看了看,然后眼神落在何美玉身上。 这个何美玉心机深沉,从来不会像田中柠一样轻易暴露出些黑料、把柄什么的落到宓妃子手中,真是狡猾。 “小姐,我就是有点疑惑。” “你说。” “你把别的神仙的神像搬走,就你一个人独占香火。那么等你成仙以后到了天上,遇到那些神仙可怎么办?” 何美玉认真考虑了一下,不得不提醒自家大小姐,同时也露出些忧心的神色来。 在这地上大小姐惹是生非,她何美玉还能帮忙抵挡下枪炮拳脚什么的,神仙打架,那她可就搭不上手了。 宓妃子不由得愣住了,完全没有考虑过这个问题。 不过何美玉说的也有道理,这座庙里那么多神仙,自己将来到天上,可是犯了众怒的情形啊。 这可使不得……想当年纣王就是仗着自己的祖先神东皇太一是东夷神系,和女娲那帮华夏神系尿不到一壶,所以才敢面对女娲神像心生亵渎,结果后来就被华夏神系群起而攻之,那么大那么长的一个朝代就结束了。 这可是鲜血淋漓,导致尸横遍野的真实历史,宓妃子不得不重视起来,自己的祖先神系也不知道是哪一系的,要是得罪了太多别的神系,像纣王一样祖先都保不住她可怎么办啊? ------------ 第13章 在人间的鬼 周福喜骑上共享电动车以后,便开始到处溜达。 他曾经是“周泽华”的人生中,走遍了郡沙的大街小巷,从1978年到2004年,整个城市就已经有了翻天覆地的变化。 何曾想到,从2004年到现在的2023年,城市的发展又远远超过了之前。 高楼大厦只是城市的表层,对于他这种回归者来说,粗略地体会了一下城市的表层后,更深入的体会是里层——各种细节上的改变,似乎随意瞟见一个角落,都能对照着回忆生出不一样的感慨。 他离开宝蓝街,向西骑行,从现在依然是小商品服饰百货零售批发市场的“金满地”路过,然后进入春风街狭窄的巷子,一拐弯就看到了“光脑壳家常菜馆面粉”的招牌。 上百号人在这里排队,放号的,喊号的,拿着手机打发时间的顾客,还有川流不息的外卖员,让整条巷子显得越发拥堵逼仄。 折叠板餐桌和塑料凳子都摆到了对面路边上,墙壁上还挂着“此处墙壁脱落,存在危险,请勿靠近!”的牌子,而店家和食客们根本不管不顾,一个敢摆餐桌凳子,一个敢坐。 大抵也是没有出过什么事故的,这便是人的心性罢了,只要还未曾出过事,便觉得没事,又或者觉得倒霉的不会刚好是自己。 周福喜记得这里以前是个牌馆,老板后来又开始做起了粉面生意,结果到现在变成了家常菜馆。 招牌上“面粉”两个字,大概只是情怀罢了,毕竟来这里的食客,没有一个是冲着面和粉来的,店里的伙计忙得不可开交,也没有时间做面和粉这样的零碎单子了。 看了看路边一溜餐桌上的菜,重油重辣,调料主要是大蒜籽辣椒蒜叶……周福喜感觉这里的菜未必有多么的美味,但价格不贵,能够给人留下一次下饭的肠胃记忆,就是它现在爆火的原因吧? 周福喜原本是想顺道来吃个粉的,现在还是算了吧……看着老板站在外面溜达,依然是标志性的光头,但脖子上挂着大金链子。 认识的熟人一口一个“光总”,已经不再是当年牌馆的租金都交不起的落魄汉子,估计也很难记得曾经常来打牌和吃粉,又消失了近二十年的老顾客了。 也不能这么说,周福喜现在已经不是“周泽华”,连相貌都改变了。 于是也没有多此一举地去问问老板是否还记得“周泽华”,这个城市里总会有人记得这个名字。 周福喜在旁边的手打柠檬茶摊子上点了一杯,摊主说她的茶里放了香茅。 “香茅特别好,它有柠檬香气,又被称为柠檬草,所以放在这柠檬茶里非常适合……” “嗯,我以前用香茅烤猪,猪肚子里塞满香茅草。” 摊主便不再详细介绍她那加了香茅的柠檬茶有多么特别。 周福喜喝了几口以后,拿打包袋把柠檬茶挂在车把手上,然后骑着车溜达一阵后看到了“徐长兴”的招牌,便决定在这里吃烤鸭。 作为百年老字号,和世界知名的BJ烤鸭不太一样,鸭皮没有那么油,略带焦香。 一百来年的吃法就没有怎么变过,依然是一鸭四吃,鸭皮用薄饼包,鸭肉小炒,鸭架菜心开汤,鸭油蒸蛋。 徐长兴烤鸭是郡沙正宗的本地原产,不像BJ作为美食荒漠,若不是当年朱棣迁都,把南京烤鸭的师傅们和爱吃烤鸭的口味也带到BJ,大概现在也没有“BJ烤鸭”这一BJ美食的招牌扛把子了。 至于老BJ的豆汁……拿胡同大爷们的话来说便是:不是干苦力的,谁喝那玩意啊? 周福喜吃饱喝足,有点感慨,自己跑了一路怎么更像是来怀旧的?明明有那么多崭新的东西等待着自己体验。 这么想着,他便走进了地铁站,2004年的时候郡沙还没有开通地铁。 经历过白薇蒽的指点,再加上半天的实践,周福喜已经基本上掌握了手机和现代生活结合的关键——要么扫码,要么亮码,于是顺利进站乘坐上了地铁。 地铁车厢里冷气十足,这么舒服的地方,竟然没有许多老头老太太们来蹭冷气。 周福喜怀疑,绝对不是老头老太太们不爱蹭冷气了,而是可以蹭冷气的地方多了,坐进地铁车厢,怎么也得消耗个车票钱,需要付出成本就没有“蹭”的意义了。 车厢里人不多,根据周福喜的观察,除了可以扫码进站出站以外,现在和二十年前BJ、上海、广州等地的地铁站,并没有太大区别。 地铁客车的运行倒是稳当了许多,十分平稳,不像以前的地铁还时不时有些晃荡。 观察了一阵后,周福喜发现周围的每个人都拿着手机在看,只有他一个人无所事事地东张西望。 周福喜心中不禁生出了一种不合群的感觉,便也把自己的手机拿了出来。 他对于会感觉不合群颇为满意,这就是用“双鱼同心盘”调整性格后的好处,能以普通人的个性和感知自然地融入现在的生活,而不是像昨天那样引人瞩目时还熟视无睹。 当他拿出手机的时候,总感觉周围有些目光都落在他的手机上。 周福喜嘴角微翘,这种感觉他已经习以为常。 在天外他拿出一些极道至宝的时候,也会招来其他神仙各种羡慕嫉妒的目光。 其他人的手机要么太小,要么太薄,看起来无法像周福喜的潜艇9600一样集中那么多功能。 周福喜无意间打开了投影仪,在车厢的光线环境下,几乎无法看到投影画面。 这也很正常,即便是他以前用过的投影仪,也只有部分高端产品搭配大功率灯泡,才能够在这样雪亮的光线环境中使用,手机上用于投影的灯,功率肯定是不够的。 投影的灯泡闪亮了几下,便被周福喜及时关闭,他并不想炫耀自己的潜艇9600。 “你在拍什么?”坐在周福喜对面的一个短裙女生,连忙夹紧了双腿,用力压住裙摆,厌恶地盯着周福喜。 “没有啊。”周福喜想起了早上遇到白薇蒽时,她似乎也不喜欢别人拍她。 白薇蒽并没有表现的很明显,只是删除了周福喜的照片,而眼前这个短裙女生则反应十分激烈,到了一种让周福喜疑惑的程度。 当然,重点是这是误会,周福喜不想浪费自己新手机的电量和内存。 “我说你在拍什么!”短裙女生站了起来,居高临下地怒视着周福喜,眼神中满是轻蔑和鄙夷,浑身散发着抓住了什么恶行后,铲奸除恶的气势。 周福喜皱了皱眉头,他今天上午会随手拍白薇蒽,那是因为他能够感觉到傀儡人偶对白薇蒽其实是有些好感的,而且他昨天被那么多人拍了,今天自己刚刚试玩手机,就随手那么一按。 他没有任何理由拍眼前的短裙女子。 “你刚刚进了车厢就在到处观察,然后看我穿着裙子就坐在我对面是吧?你坐下后依然东张西望,是想观察有没有人可能注意到你,随后就掏出了那玩意……” 看到周福喜不说话,短裙女生更加认定周福喜偷拍,左右看了看围观的车厢乘客,指着周福喜的手机:“你们看他的手机,就是那种专门用来偷拍的机子,正常人谁会用这样的手机?” 偷拍?周福喜恍然大悟,原来他被当成在地铁车厢里偷拍的猥琐男了,这……周福喜看着短裙女生的脸蛋,然后手伸进宽大的裤兜里,掏出一面大镜子来对准了短裙女生。 “噗——” 车厢里顿时传来一阵低低的笑声,眼前被怀疑偷拍的男孩子阳光帅气,本来就不像会偷拍的猥琐男。 只是人不可貌相,大家还是保持观望,哪里知道他会掏出一面镜子?其中意味不言而喻,让人顿时忍俊不禁。 “你什么意思!”短裙女生怒不可遏,朝着镜子盯了一眼,不由自主地后退了一步,气势顿时就像被针扎了的气球一样倾泻。 伴随着气势的减弱,整个人都缩小了一圈地缩着胸口肩膀耸拉,变得卑怯而懦弱,好似躲在阴暗处张牙舞爪的女鬼,突然被一缕漏进来的阳光吓到。 因为这镜子里,显示的赫然是没有化妆的她。 ------------ 第14章 发生在车厢里的重生文剧情 对于很多女孩子来说,她们已经习惯了自己化妆后,用美颜相机拍照、修图后的样子,当成真实的自己。 如果有一张自己没有化妆的照片被放出去,她们看到了以后往往会生气地觉得自己根本不是长那样,有一种就好像被人故意丑化的愤怒。 现在也有一些智能设备或者APP,能够卸除女生的妆容,生出接近她真实容貌的图像。 这种东西自然会被人恨之入骨。 周福喜的镜子大概也会被人理解成这种类型的智能设备,倒也差不多……反正不是什么阴阳镜、照妖镜、八卦镜之类的。 女子化妆自古有之,而且由于古代科技和工业水平低下,制作出来的化妆品远远没有现在精细,涂抹在脸上有时候和戴了个面具没有什么区别。 这时候有这么一面镜子,出没秦楼楚馆、勾栏瓦舍,无论是和人争夺花魁还是竞拍小娘子的梳拢之夜,先用这镜子照一照,心里也有个数。 这面镜子照过许多流传千古的美人,也能在美人迟暮的时候,通过镜子回溯容颜的功能,让她们再亲眼目睹一下自己曾经拥有的绝色,随后也能含笑九泉了。 没有想到这面镜子,今天用在这种场合,周福喜微微一笑,也懒得再理会那短裙女子。 他也没有意识到这件事情如果在网络发酵,他会遭受什么。 正好到站,周福喜把大镜子塞回裤兜,就起身往车厢外走。 “站住!别让他跑了,来人啊,抓住这个偷拍的猥琐男!” 看到周福喜收起镜子,短裙女子顿时恢复过来,马上想到正常人谁会随时携带这么一面大镜子? 肯定就是用在这样的场合,讥笑嘲讽被偷拍者,同时转移大家的注意力。 周福喜微微皱眉,已经有些厌烦,正准备收拾她,一个刚上车的年轻男子听到女子的呼喊,顿时义愤填膺地就要来抓周福喜。 周福喜便不打算理会短裙女子,转身看了准备见义勇为的年轻男子一眼。 犹如夜空深邃的瞳孔中,有着横贯天际的星河点点,而在那星河中央,则是能够吞噬时空的漩涡,周福喜的眼睛名为:岁月乾坤盏目轮。 年轻男子和他对视,只觉得自己要被对方的眼神吸住一样,顿时感觉到了一瞬间的恍惚。 他很快就恢复过来了,对这种异常不以为意,毫不犹豫地就上来和偷拍的猥琐男扭打起来。 猥琐男当然不甘心被他抓住,拼命的挣扎,和他扭打在一起。 他自己也是有妻子女儿的人,尤其痛恨这些偷拍者,扭打的时候难免夹杂着些想要顺便揍对方一顿的心思。 两人从车厢里打到站台上,随后年轻男子一脚踹中,那猥琐男后脑勺撞到柱子上,顿时委顿在地一动不动。 “喂,别装死!” 年轻男子名字叫吕高阳,从小就乐于助人,心中充满着正义感。 七个月前才刚刚获得“见义勇为”的表彰,即便在手上留了一条长长的伤疤,他也没有后悔,反而觉得遇到这种事儿,自己更应该挺身而出。 “不会死了吧?”毕竟撞到了后脑勺,顿时有围观者惊呼起来。 听到这么说,吕高阳也有些慌,他只是想把对方扭送到派出所而已,连忙拿出手机拨打120急救电话。 “猥琐男”在被送进医院之前,便已经没有了呼吸和心跳,最终抢救无效死亡。 让吕高阳更加懊悔和震惊的是,根据警方调查,死者根本就没有偷拍。 那只是一个即将进入高三的无辜少年,正在把玩他当天购买的新手机。 他的手机里只有郡沙城市的风景,还有一百多张共享电动车的照片,很显然他很喜欢自己新手机的拍摄功能,却从未将它用来偷拍女性。 后来根据那短裙女子信誓旦旦的指控,警方恢复了手机中被删除的照片。 只有一张,那是一个亭亭玉立的少女,是他的高中同学,而且也不是偷拍,美丽的少女在注视着镜头,微微露出些错愕的表情,大概就是他偷偷喜欢着的初恋的模样。 吕高阳无比羞愧,只觉得自己比那些真正的偷拍者,都要恶心一万倍,竟然失手杀死了一个无辜的青春少年,他的人生刚刚开始,就因为吕高阳的鲁莽和轻信而结束。 街坊邻居和亲朋好友开始议论纷纷,甚至有人说吕高阳是因为获得表彰以后,还想出风头故意把人整死,也有人说说不定他上一次见义勇为,也是这样的情况。 各种舆论让吕高阳平凡的家庭难以承受,他的父母试图找到那个短裙女子,为吕高阳说几句话,那个短裙女子只是说了一句“我可没让他杀人”便再也没有出现过。 好在他遇到了一个尽心尽责的律师张伟,在张伟的极力争取和帮助下,吕高阳最终因为意外杀人被判了五年。 五年很快就过去了,吕高阳在狱中主动和妻子协议离婚,当他出狱后发现妻子已经有了新的家庭,而他入狱前还在襁褓之中的女儿,根本就不认识他,紧紧地抱着继父喊着“爸爸”,却不肯让吕高阳抱一下。 妻子最后告诉他,希望他不要再来打扰自己的家庭,她希望女儿不要背着一个杀人犯父亲的阴影生活下去。 吕高阳明白这一点,从此以后他孤身一人。 父母在他坐牢的那段时间已经相继去世,他们会在不到六十的年龄就双双离世,吕高阳十分自责,觉得和自己有很大的关系。 因为杀人犯的身份背景,吕高阳此后的人生充满艰难阻碍,生活贫困,亲朋戚友看到他,都像躲着瘟神一样。 很快吕高阳四十岁了,却已经满头白发,苍老的像个六七十岁的老头子,有一天他无意间来到了当年意外杀人的那个地铁站,平常他都会刻意避开这里。 他看到一个老婆婆,佝偻着身子,蹲在柱子前一边流泪,一边摆放着纸钱,几根扭曲的手指头似乎用尽了全身的力气,打火机却怎么也点不着火。 “老婆婆,你怎么在这里烧纸钱?”吕高阳还是忍不住想要帮忙,给老婆点燃了纸钱。 “谢谢你啊,好心人……”老婆婆咳嗽了几声,干瘪的嘴唇张开,勉强露出些感谢的笑容,直愣愣地盯着眼前的柱子:“我儿子……我儿子被人杀了,别人冤枉他偷……偷拍女孩子,就把他杀了……” 吕高阳只觉得脑子里轰的一声,如遭雷击。 他木然地站了起来,低头看着自己颤抖的双手,那干裂枯老的皮肤上似乎还沾着洗不干净的鲜血。 他再抬起头来,双目空荡荡的,最后看了一眼老婆婆,便用尽全身的力气,一头撞在了柱子上。 他的身体跌倒在地,朝着老婆婆努力露出歉疚的神色,心中却没有半点放松下来,是啊,他早就该死了,早就要偿命了,还死不要脸地苟活这么长的时间。 他的脸颊贴着地面,鲜血淋漓,临死前看到那个老婆婆原本浑浊的眼眶里,竟然有犹如夜空深邃的瞳孔,有着横贯天际的星河点点,而在那星河中央,则是能够吞噬时空的漩涡。 好像在什么地方见过这双眼睛? 吕高阳已经没有办法再去思考了,他的脑海中只留下一个念头:如果重来一次,他还会那样“见义勇为”吗? “会!” 吕高阳大喊一声。 喊完之后,吕高阳大口大口地喘着气,他发现已经感觉不到头部的剧痛。 身体也不再虚弱苍老,而周围的环境……自己似乎是回到了十多年前,改变了他和那少年命运的地铁车厢中。 那个被他杀了的少年赫然站在身前,正在用疑惑的眼神看着他,而少年的眼睛,正是带给他似曾相识感觉的那双。 吕高阳明白过来,原来自己至死都没有忘记这双无辜的眼睛,现在他惊愕地注视着对方,才意识到拥有如此深邃而纯净眼眸的人,怎么会是偷拍的猥琐男! 可是现在是怎么一回事? 自己重生了? 吕高阳心中狂喜,这么多年来压迫着自己的悲愤、不甘、委屈和苦难,仿佛成了一场难以忘怀的噩梦,而他终于清醒过来了一样。 如果重来一次,他会怎么做? “来人啊,抓住他,别让他跑了!”他看到那个短裙女子依然在大喊大叫。 “你也不自己照照镜子,人家瞎了眼会偷拍你!”吕高阳胸中怒火熊熊,走上前去就是一巴掌扇了过去。 “啪!” 清脆响亮,短裙女子捂着脸,满脸通红,她又惊又怒,怎么也没有想到反而是自己会被打上一巴掌。 吕高阳依然在见义勇为。 - - 各种求,求追读,追读很重要,目前追读情况好像还不错,谢谢大家。 ------------ 第15章 微不足道而又无比重要的人类 周福喜有些意外地看着吕高阳。 见义勇为是一种美德,这一点毋庸置疑,吕高阳只是欠缺一些冷静和理智,所以周福喜甚至很热心地使用了“岁月乾坤盏目轮”。 让吕高阳去体会了一下莽撞的好心办坏事,会给他的人生带来什么样的惨痛后果。 尤其是能让他反思面对这种恶劣影响有限,也不至于马上就造成人员伤亡的情况下,不要一味地被热血和嫉恶如仇的情绪支配,更应该多用用脑子分辨局势。 教化世人,这也是神仙下凡时,附带会做的事情,尽管意义可以说是微不足道。 周福喜原本以为吕高阳脱离岁月乾坤盏目轮的影响以后,应该不会再那么热血,最多就是冷静理智地劝诫,哪里知道他马上就给了那短裙女子一巴掌? 周福喜不由得点头称赞,这人知错能改,会从自己身上找原因,而不是反过来去怀疑自己的人生信条,以及对“见义勇为”这种美德产生动摇,可以说是比较难得了。 离开地铁站,吕高阳追了上来。 “帅哥,能不能加个微信?”吕高阳拿着手机,满脸通红地对周福喜说道,他知道自己追着一个俊朗帅气的阳光少年要微信,可能会引起一些夹枪带棍的误会,但是他必须这么做。 吕高阳发现自己重生了,重生一次,许多事情都不会再发生,却不代表他可以把一切都遗忘。 尤其是心中的那些愧疚和悔恨,依然真实地徘徊在脑海中,在自己的上一辈子,他对不起的人很多,如今重生了,他必然要弥补。 眼前的少年,就是吕高阳最想要弥补的对象,尽管少年神色温和,眼神清澈,干干净净的样子是那么美好,似乎根本就不需要吕高阳为他多做一些什么。 “好啊。”周福喜也不是很理解吕高阳为什么要加他微信,但他对手机和微信的新鲜感还没有散去,这可是第一个主动要加他微信的人,周福喜十分愉快地同意了。 周福喜也可以肯定,吕高阳应该不会像白薇蒽一样,转身就把他给删掉。 “你可能不知道我经历了什么……”吕高阳长吁了一口气,似乎也被眼前的少年所感染,笑容变得温和而平静。 他拍了拍脖子……好像还残留着重生前一头撞在柱子上,脖颈折断般的痛感,这让他更加确定自己经历过的那十几年是真实的。 “我还有许多事情要做,许多人要见。回头再联系……”吕高阳朝着周福喜挥了挥手,此时此刻他最想见得就是自己的父母,还有依然属于他的妻子和女儿。 当他再听到父母那曾经觉得有些烦人的絮絮叨叨,他会不会觉得满心欢喜? 他见过他们白发苍苍、收敛着哀伤和悲怆为他奔走的模样,此生只愿他们平安喜乐,再也不要为他劳苦痛心,他见到他们时,应该会紧紧地拥抱他们吧? 他们或者会莫名其妙,却又觉得温暖,笑着问:儿子,怎么了? 那时候吕高阳一定控制不住自己的眼泪。 他还会见到襁褓中的女儿,一定要教她牙牙学语,教她蹒跚学步,看着她跌跌撞撞地扑到他怀里,他则把她举得高高的,她和妻子的笑容,值得他毕生守护,而不是交给别人。 重生一回,吕高阳决定不留任何遗憾。 …… …… 周福喜看着吕高阳奔跑而去的背影,逐渐明白了是怎么一回事,这家伙受到岁月乾坤盏目轮的影响后,是不是以为他重生了? 嗯,这种情况他也不是头一个。 其实也没有什么区别吧,反正都是体验了一段人生后重新开始,对自己,对这个社会,都有了新的认识,最重要的是能够决定命运的个性有所改变。 一个人最重要的资本,其实就是他的个性,而不是大部分人想当然的认为是父母能够给予的财物、人脉和资源。 尤其是普通人,来到这世上拥有的资本本来就少,更要精心打磨自己的个性,它是能够给人带来无限可能和机遇的根本。 一家之言。 经过麓山庙附近,有袅袅青烟盘旋,又在空中散开,甚至远远地就能够闻到香火让人心旷神怡的味道,周福喜感应到了自己打入田中柠体内的神念,说明她就在附近活动。 他也没有想去找她。 想来她已经发现了无法离开郡沙,在这种情况下,任何一个脑子正常的人,应该都在殚精竭虑地帮周福喜办事。 只是那事儿也不是一天两天就能调查清楚的。 周福喜也不着急,那些移植了傀儡人偶器官的人,难道还能跑出地球不成? 对于田中柠这个女人,周福喜印象深刻的就是她的鼻子,她原本的相貌应该可以说是非常精致好看的,但她非得在鼻子上动刀,大概就像考完试检查时,把能打九十五分的试卷,修改成了九十分的样子去交卷了。 她若是能够给周福喜办好事,周福喜也不介意捏一捏她的鼻子,帮助她复原,也算是她的福报。 一般人都会认为,人间的美女,怎么也比不上天外的女神,实际上并不然。 人类的诞生由最古老和强大的先天神祇一手操办,即便封禁了他们继承自先天神祇的血脉力量,但是依然保留了许多绝佳特质。 以外貌为例,女性人类的美貌上限,无比接近于当时堪称完美姿容的女娲,而女娲又比绝大多数女性神祇要好看的多。 总的来说,人类若不够优秀,便没有诞生的意义。 耗费了先天神祇们大量的心血,自然不会吝啬于将人类的外貌上限调整的尽善尽美。 在人类刚刚诞生的时期,可以说男的个个俊朗帅气,女的个个貌美多姿,举手投足之间,或者威严煌煌,气感天地,或者妖娆妩媚,集天地之精华,日月之明秀。 只是随着时间的流逝,人类一代一代繁衍下去,体内的神祇血脉逐渐稀薄,开始真正成为独立于神祇之外的智慧生物,自然就在族群内部分出了优劣,其中容貌的美丑之分便是最直观的表现。 现在的人类因为完全失去了神祇的血脉,开始认为自己是猴子变得,还整出了各种各样大陆迁徙的理论,这让周福喜不禁莞尔。 事实上人类追溯过去的成果如何,周福喜并不关心,他们就算认为自己是石头里蹦出来的都没有关系,重点是他们的未来,一百年、一千年、一万年、百万年后…… 无尽的岁月截取一小段,摆放在人类面前,都是悠悠漫长到让人心悸,对比人类自己短暂的生命,不禁会心生幽深的恐惧。 许多人都会想,人类的诞生也许只是宇宙存在中的昙花一现,相比较太空中隐藏的种种危机,人类实在太过于脆弱。 这倒是无须担心的问题,让人类不因为意外事件彻底灭绝,本就是周福喜的职责所在。 麓山庙的一些香火被他感应到了,就像双缝电子干涉实验中,波动性的电子在被观测时确定为粒子的一面,这些香火也按照一定的概率,坍缩到一个固定的本征态,也就是灵炁,补充到了他体内。 尽管微不足道,却胜在能够积少成多嘛。 ------------ 第16章 来租房子的刘苏婉和刘筒筒 先天神祇对人类寄托着巨大的希望,按照最初的规划,现在的人类刚刚踏入探索宇宙的第一步,离他们掌握宇宙的本质,真正为先天神祇的远望所服务的程度,还差得太远太远。 这倒也没什么,谁还没有点耐心呢? 走在路上,早间的雨似乎没有留下任何痕迹,沥青料路面、花岗岩石板步道、水泥建筑,还有那些高楼大厦的玻璃外面,在阳光下总给人一种格外炎热的感觉。 周福喜有感而发地抬手擦了擦汗,却发现一滴汗水也没有,连忙也出了点汗应景。 “521751丨3122117丨7665544丨371177丨77663丨43411丨……” 熟悉而怀念的前奏响起,是周福喜的手机铃声。 尽管前奏有点长,但是周福喜还是坚持到“一场雨把我困在这里,你冷漠的表情……”的歌词唱出来,这才接通了电话,他挺喜欢这歌的,很多年没听了。 “房东先生,你好,我看到你贴的联系方式,我想租你的房子……” 房东先生?周福喜扭头看了看那些九十年代和二十世纪头几年建成的成片小区与明显属于集中规划建设的高楼大厦。 那些房子和他已经没有什么关系了吧,有没有还在“周泽华”相关公司名下都尚未可知。 于是他等了几秒钟才想起来,是傀儡人偶贴的出租广告。 周福喜现在住的房子是七八十年代建成的,那时候的社区既没有建地下车库,也没有规划停车位,房子的底层也不是车库,而是一个杂物间,一般会分配给一楼住户作为补偿。 傀儡人偶在六月底贴了出租广告,只是接了几个电话,杂物间还没有租出去它就出事了,别人想租也联系不上它。 没有想到周福喜上午才新买了手机,下午就接到了电话。 “好,你稍等,我现在回来,大概二十分钟。”周福喜对于把杂物间租出去也没有什么意见,租就租吧。 他昨天刚刚捡到一些无主的钱,暂时也不缺这租金,不过这是与人方便的事儿,乐于助人也是一种美德。 二十分钟后,周福喜在楼下见到了打电话的年轻少妇刘苏婉和她的女儿刘筒筒,第一眼见到刘苏婉,他就愣了一下。 刘苏婉二十多岁年纪,穿着一身不知道从哪里弄来的麓山中学蓝白色校服,宽大的校服让她更显削瘦。 尽管她已经努力收拾的很干净了,但依然能够看得出来她的生活很不容易,头发发黄发梢分叉,双手紧紧地握成拳头贴着裤腿缝,因为心情迫切而有些紧张的样子。 周福喜能够从她身上看出生活艰辛苦难的痕迹,但是她的眼睛依然闪闪发亮,认真地看着周福喜,仿佛想要尽一切努力让周福喜看到她要当一个让房东满意好租客的决心。 她本来就瘦,这样的表情和那身校服,给人的感觉就和一个高中生没有区别,气质娇柔婉约中带着一丝怯生生的味道。 至于她的女儿,三四岁年纪,和她的妈妈一样头发发黄,而且更加稀薄一些,犹如塞北冬日的枯草。 瘦瘦的颇有些营养不良,眼神并没有这个年纪的小女孩常见的灵动,反而有些呆呆的,背着个奥特曼的小书包,安静地抱着刘苏婉的腿一动不动。 “我楼上有简单的家具可以搬下来给你用,押金就免了。房租下个月月底之前交,看你自己方便。水电费你看看你以前租房子一般多少,算个均价和房租一起交给我就行了。”周福喜精打细算后,和刘苏婉谈了谈条件。 “好!”刘苏婉很高兴,终于遇到好房东了。 最近一个老乡让她帮忙刷单,也没有想着老乡会骗自己,最后把自己存在微信里的钱都搭进去了,正好手头很紧。 可以先住到下个月月底再交租金,她有个和孩子一起遮风挡雨的地方,也能安安稳稳地过下去了,在下个月之前多干点活,辛苦一点就是了,反正她也习惯了起早贪黑,这么想着刘苏婉心中又充满了干劲。 刘苏婉又拉了拉女儿的手,“筒筒,快谢谢叔叔。” “谢……谢谢,树……树。”小女孩努力说着话,和妈妈一起表达谢意。 “我才十八岁,是哥哥。”周福喜抬手抚过小女孩的头顶,微微一笑,人类幼崽只要不是十二生肖属熊,总是特别的惹人怜爱。 仔细想想,人类幼崽应该是有着尽量让自己看起来可爱的本能,只是在长大以后,就变得千奇百怪。 周北辛和姚期颐耽搁了挺长时间才成功给傀儡人偶上好户口,少报了一岁,现在周福喜拿着傀儡人偶的身份证,确实可以算十八岁。 谁的年龄不是一辈子计算一次的,哪里有前世后世一起叠加计算的道理? “哥……哥……” 刘筒筒连说话都有些费劲,看来是营养不良让各方面的发育都有些迟缓。 周福喜也不逗小女孩了,好心地提醒一下刘苏婉,以让这个看起来社会经验不足,或者本来就多多少少有点缺心眼的女人获得些成长:“一般来说,像我这么好说话的房东,都是图谋不轨。” 刘苏婉愣了一下,双手缩进衣袖里晃了晃,有些羞涩地笑了起来,“我觉得你不像,你是神仙一样的好人。” 刘苏婉说的是实话,现在几乎是娘俩最艰难的时候,遇到一个好人,对她们来说就是救人于水火中的神仙了。 大家都很忙,也很辛苦,生活的压力那么大,不愿意方便或者要求更加苛刻一些,谁也不能说什么,而愿意给人方便和好处的同时,往往就意味着自己也许少获取了一些东西,这样的当然是好人了。 至于图谋不轨,刘苏婉倒不担心,母子二人相濡以沫,身外之物几乎是一无所有。 最重要的是,刘苏婉看到周福喜抚摸刘筒筒头顶时温暖的笑容,因为一些童年记忆,刘苏婉坚信这样的人不会是坏人。 “你倒是有眼光。”神仙也不一定是好人啊,周福喜不禁莞尔,然后上楼去给她搬家具了,他住一个房间,另外一个房间里的家具都可以给她用。 他没有让刘苏婉动手,她和刘筒筒依然跟着跑上跑下,但周福喜不说话,她也不敢随便搬东西啊,便只好空着手来回了好几趟,总比站在一旁看着他进进出出的一个人忙活好。 搬完之后,周福喜到旁边的小超市买了一板娃哈哈,自己喝了一瓶,给刘筒筒一瓶,看到刘苏婉眼神闪闪发亮地看着自己和刘筒筒喝娃哈哈,便又分了一瓶给她。 娃哈哈,娃哈哈,我们的祖国是花园,花园里花朵真鲜艳,和暖的阳光照耀着我们,每个人脸上都笑开颜,娃哈哈,娃哈哈…… ------------ 第17章 做人的姿态 夜幕降临以后,周福喜在周围溜达了一圈,然后发现了社区中有人养鸡,有人种菜,还有人在墙边搭了土灶,堆了些柴禾在那里,窗户上用铁钩挂着腊鱼腊肉什么的,底下用碎木屑、谷壳之类的在熏,颇有些安全隐患。 这才是生活的氛围啊,真好……不过碎木屑也就算了,谷壳从哪里弄来的啊? 那个年代建成的社区,其中的房子多数是单位分配,而周边最多的单位便是学校,所以这些社区原本居住的是以在各大高校院所、中小学工作的教职科研人员为主。 社区刚刚建成时,作为高级知识分子的教授和农村大姑娘的婚姻组合非常常见,经历过上山下乡的教授和知识青年们,并非每个人都像《小芳》里的渣男一样睡完就跑还唱首歌纪念下。 他们把农村大姑娘带回了城里,这样的家庭分配到房子以后,便把许多农村的生活方式也带来了。 养点不怎么需要成本的鸡啊,种点菜啊,收获的成果品质极佳,能够改善生活还能省钱,吃的也好,何乐而不为呢? 大家都这么做,所以生活在社区里的人,也没有争吵过生活环境、牲畜粪便污染什么的问题,真的不喜欢这里的,到了二十世纪,基本也有能力搬出去。 留在这里的,更不会啰嗦什么,反而很高兴没有人和自己抢地方种菜了。 离开的那些人,房子便租了出去,倒是有些住进来的年轻人颇为怨声载道,然后便在各种社交媒体上吐槽邻居的所谓“奇葩”行为。 周福喜住的这栋楼,原住户已经不多了。 现在以陪读家庭,附近大学生、年轻教职员工为主,总的来说个人素质都还可以,谈不上龙蛇混杂……刘苏婉和刘筒筒素质也不错,她们乖巧又懂事。 考虑到已经在“双鱼同心盘”中为自己点出“热爱生活”的心性,那要不要弄点神兽什么的,伪装成鸡啊、鸭啊、牛羊之类的养在这附近?也算入乡随俗。 周福喜不禁琢磨起来。 走了几步,周福喜便看到了自己九十年代上高中时的班主任老师邱正清。 当年戴着一副啤酒瓶底黑色眼镜、文质彬彬,却有着一副大嗓门的中年男子,如今已经成为穿着背心和沙滩裤、踢着人字拖,手拿蒲扇的退休老大爷。 无穷的时光中恒河沙数般的人类其实和蝼蚁没有什么区别,能来这世间走一趟,安安稳稳地度过一辈子,便已经是留下美好的痕迹了。 见故人垂垂老矣,周福喜并没有太多唏嘘喟叹,只是默默地和邱正清坐在同一条路边长椅上。 脚踩着略带湿润感的沙土地面,周福喜看到邱正清正在手机上看着视频,一个眉眼弯弯,长相甜美而富有亲和力的女子,正在笑意盈盈地撩拨拿着手机欣赏的退休大爷们,试图搜刮他们的养老金。 周福喜没有拿出自己先进的多功能手机潜艇9600向邱正清炫耀,而是拿出了一小瓶“八珍液”喝了起来。 邱正清的目光却挪过来,扶了扶老花眼镜,盯着周福喜手中深棕色的小瓶子,不是很肯定地问了一句:“伢子,你这是八珍液?现在还有人喝这个?” “要不要来一瓶?”周福喜拿了另外一瓶出来,他和那个吃嗦螺的高能物理老娭毑可不一样,吃吃喝喝的时候邀人同享,也是他坚持的一种美德。 邱正清眨了眨有些干的眼睛,关掉了手机屏幕,手掌摩挲着光秃秃的头顶,笑着摇了摇头,“谢谢,我只是看到有些感慨。这个牌子是我以前的一个学生,叫周泽华的创办的。后来他把公司交给了田冬夏以后,八珍液就越来越不行了,和一般的那些骗人的保健品没有什么区别……” 邱正清回忆着自己两个颇为传奇的学生,周泽华倒也罢了,在他们的同学群里听说已经了无音讯。 比周泽华大几届的田冬夏,倒是成为了总资产近万亿的大集团董事长,高不可攀,目前定居海外,和一般的同学基本上没有联系。 不过田冬夏的发家,离不开周泽华,后者在高中时期便趁着当时举国的保健品热潮,创办了保健品公司,推出了“八珍液”。 和当时完全靠打广告吹效果的其他保健品不同,八珍液的保健功能确实非常出众。 学生喝了增强记忆力黄色小说倒背如流、年轻人喝了精力旺盛天天当熬夜冠军白天撸铁马拉松、中年人喝了肾气饱满开着凯迪拉克洗浴王三天三夜不回家、老年人喝了腰不酸腿不疼碰瓷时灵活闪避不受伤、淋在尸体上还能变僵尸。 周泽华高一的时候,就没有少让邱正清操心,早退迟到是经常的事,打架生事更是家常便饭,据说有一次还被人捅了腰子,一副没事的样子,这股狠劲直接震慑住了一帮小混混。 周泽华凭借八珍液赚到当时震惊国人的财富后,反而低调了一些,但是学校来的更少,邱正清时不时想起这个学生,也只是看着周泽华曾经的座位,念叨一句“他不来学校我能多活几年”之类的。 后来邱正清便听说,田冬夏接手了八珍液的公司,但是大概在2005年开始,八珍液的口碑便急转直下,沦为众多保健品品牌中平庸的一员,田冬夏的精力也转移到其他项目上去了。 让他没有想到的是,今天居然还能看到有年轻人喝这玩意……他们不都喝什么红牛、魔爪之类的吗?邱正清也喝过,只能说什么玩意?还是当年的八珍液最带劲。 “失敬,失敬。不过我这是内部产品,配方和九十年代的一样,你尝一口就知道了。”周福喜依然拿着一瓶八珍液向前伸了伸手。 邱正清犹豫了一下,接过来扭开瓶盖,“我尝尝,要是以前的味道,就当你卖我的。” 喝了一口,醇厚甘甜的液体从口中流淌,邱正清只觉得一股熟悉而更加浓郁的气息瞬间流淌在体内,顿时浑身舒爽,惊喜地说道:“不愧是内部产品,比以前的还猛。” “不错吧,二十块钱。”周福喜趁机亮出了收款码,这又是一种新鲜的体验啊,今天他光给别人的二维码付款来着,现在终于轮到他用二维码收钱了。 邱正清愣了一下,这价格比以前还便宜些呢,关键还是内部产品,有钱也未必买的到,知道多半是年轻人对老头的好意,便感谢着扫了二十块钱。 周福喜喝完剩下的八珍液,把瓶子丢进了三十米外的垃圾箱里,起身往家中走去。 他给邱正清的这一瓶,谈不上什么珍奇灵液,但是对于老人的身体确实好处很多,能让他无病无痛地长命百岁。 以人类的身份活在这个世界上,便最好和他人有些羁绊,有些人情世故的来往,有些圆滑世故的应对。 也要有恣意纵情的潇洒,心中更有自己应运而生的美德,给好人多一点好报,给恶人以惩戒,才是有滋有味的人间生活,若是对一切都还保留着疏离淡漠的神仙姿态,又何必下凡? 在人间啊,就要有人间的生活态度。 ------------ 第18章 想吃桃子吗? 周福喜站在厨房中,看着那块一剁骨头,必然会弹起来的塑料砧板。 旁边是一坨坚硬的大蒜,以及不知为何破裂的张小泉菜刀。 余量很多,但是却似乎已经打开了很久的生抽、白醋、蚝油、青红酒、糟粕醋,还有略为发黄带着些哈喇味的猪油。 这个厨房缺少一种家庭日常生活的氛围感。 看起来像出租屋。 于是他先布置了一个垃圾桶在门后边。 根据他的生活经验,要想房间干净整洁、舒适无异味,最重要的就是及时丢掉或者处理垃圾。 同时把可留可不留的东西都丢掉,这样才会有家中窗门几净、大气雅致的感觉。 垃圾桶对一个家庭的重要性毋庸置疑,算得上是核心位置,没有它或者说没有好好运用它,整个生活质量都会急剧下降。 周福喜摸了摸他重要的垃圾桶,然后就把砧板、菜刀,以及各种调味料,还有冷冻室完全被冰霜冻住箱门的冰箱,阳台上转起来“哐当哐当”哪哪都响的老式双筒洗衣机都丢了进去。 随后他便前往超市,准备采购,中间想了想现在的超市应该也能够在手机上购物然后配送,但最后他还是决定亲自跑一趟,因为可以顺便到处溜达一圈。 把自己想要采购的东西买齐,周福喜走到了儿童玩具区,看到一把把激光剑、欧布圣剑、奥迪双钻飓风战魂剑、奥特曼陀螺剑、彩虹灯剑等等。 一个小男孩正在嚎啕大哭,家长嚷嚷着你已经买了很多把剑了,小男孩被拖着离开,泪眼婆娑地跟家长发誓:“我将来……我将来一定让你孙子,想玩什么剑就玩什么剑……全……全买了……呜……” 周福喜不禁莞尔,他也想起他放在出租车司机那里抵押车费的佩剑。 给司机打了个电话,没人接。 结账的时候他在自助收银机旁边体验了很久,超市服务员轮流来提供帮助,最终引起安监员的注意,怀疑他试图破解自动收银系统之类的,他只好刷脸付款离开。 回家的路上开始下雨,一会儿就倾盆覆城。 周福喜简单整理了一下厨房,然后趴在阳台上发呆,这么大的雨松鼠也不会出来,只有粉的伞、青的伞、带着花瓣的小雨伞远远近近地出没。 前边有一株从围墙外伸出的桃树,高处还余着几个桃子,在雨中带着枝干摇摇晃晃,很快便有三个桃子顺着围墙边沿被打落,熟烂的果子味道,大概就像这雨中依然带着闷闷热热的天气。 松鼠吃不吃桃子?如果吃的话,它为什么不把这些桃子吃了,还有可以肯定的是,周围肯定没有猴子,猴子会吃桃。 一行带着泥水飞溅的脚步声“piapia”响起,只见一个小小的身影迅速冲到围墙下面,捡起那三个桃子捧在怀里,又急急忙忙往回跑。 周福喜不禁嘴角微翘,原来是刘筒筒,她在头上蒙着一个塑料袋挡雨。 没有想到看起来傻乎乎的,有些呆呆的刘筒筒,其实还是有点机智的。 刚刚夸完,刘筒筒跑两步就摔在了水坑里,正好把她怀里熟烂的桃子压的细碎,还有一个滚到了一旁。 周福喜微微笑,没有出声,刘筒筒捡起剩下的那一个桃子,一声不吭地爬起来跑了回去。 小家伙为了口吃的,真是尽力了。 刘苏婉和刘筒筒母女成为周福喜的房客已经过去几天了,刘苏婉整天忙忙碌碌,在搞一个早点摊子。 周福喜偶尔见到,发现她生意不大好,却坚持每天早上给周福喜送一份豆浆和包子的早餐,有时候是油条和稀饭什么的。 刘筒筒没有上幼儿园,整天搬着个小板凳坐在杂物间的门口,有时候拿着她妈妈没有卖完的馒头在干啃,有时候在吃一些大概是路过的学生塞给她的辣条面筋什么的。 有一次见到她手里的东西掉在地上,双手往后扬起,弯着腰站起来,目瞪口呆地盯着地上,好像人生遭遇了什么不可思议的事件一样,然后左右看了看,又捡起来塞进嘴里。 刘苏婉恰好回来,见到她捡掉在地上的东西吃,便打了她一下。 刘筒筒张着嘴朝天嚎了一声,却也没有哭出来,吃力地说了一句不知道什么,就跟在她妈妈的屁股后面回去了,油乎乎的小手还扯着她妈妈的衣袖。 这样的场景周福喜见了两次,觉得有趣。 母女两个的日子虽然艰难,也看不到未来有什么光明的前景,但一点也不丧气,好像只要妈妈和女儿在一起,便是一个圆满的世界。 “哐哐——” 拍门声响起。 周福喜走过去开门,浑身泥水浆湿、脏兮兮的刘筒筒站在门外,努力踮着脚,献宝似的把手举得高高的。 她手里拿着一个桃子。 大概就是刚刚唯一没有被她压碎的那个。 “哥哥……你,你次桃子吧!” 刘筒筒头上依然蒙着那个塑料袋,一说话塑料袋里顿时雾蒙蒙的, 她连忙把塑料袋扯下来,露出一双满是期待的眼睛。 原来刘筒筒并不是什么时候都呆呆的,至少现在她的眼睛看起来闪闪发亮,充满着期待、满足和高兴的神采。 “我洗洗过了!” 看到周福喜不接,刘筒筒有些焦急,连忙又踮着脚往前,想要把桃子举得更高塞到他手里。 周福喜看着她那还沾着泥水的小手,十分怀疑她说的洗过了是在地上的雨水坑里洗的。 “为什么要给我吃啊?”周福喜接过来,捏了捏,这也是个坏了一部分的桃子。 “妈妈说……”刘筒筒张着嘴,突然不记得了。 眼睛转来转去,费劲地想要自己回答这个问题,但是刘筒筒显然难以找到答案。 因为别人给她东西吃的时候,刘筒筒只会说“谢谢”,从来没有问过为什么。 “妈妈说我给你喝了娃哈哈,所以你有东西吃的时候也要分给我吃,对不对?”周福喜能猜个大概。 刘苏婉看起来也不是很精明的女人,更没时间去研究和学习育儿方法,但父母的身体力行、言传身教不就是孩子成长中的关键吗? 刘筒筒高兴地蹦了蹦,然后又连忙用力点头,就是这样。 “我们一起吃。” 周福喜去厨房洗了洗桃子,把坏的部分抠掉,然后扳成两半,和刘筒筒分着吃了。 这桃子居然挺甜,哈哈…… ------------ 第19章 低熵的一天 “今天又是低熵的一天。”周福喜合上傀儡人偶留下的高中物理教材,打了个哈欠。 熵,不能再被转换做功的能量总和的测定单位,衍生概念有低熵和高熵。 比较好理解的一种说法便是,低熵就代表有规律和秩序,意味着可持续发展,而高熵就是混乱而无序,不可预测。 人类历史上出现的第一次大规模修仙潮,就是人类意图持续保持低熵状态,避免走向高熵而毁灭。 可是人类在修仙的过程中,无论是原本汲取天地灵炁,再到通过天材地宝提升自己,体内积蓄的力量具备了越来越强的破坏力,各种争斗与日俱增,都是熵增的过程。 对于先天神祇们来说,越来越多的人类修仙,有违他们原本制造人类的本意。 最主要的是人类修仙会让整个地球走向高熵的状态,于是颛顼帝绝地通天,让地球这一个系统保持在低熵的状态下。 绝地通天让许多人的修仙之路夭折,却保障了地球资源可以为绝大多数人类所共用,否则这些修仙者必然会控制所有资源,最终凡人世世代代都会沦为修仙者的奴隶,全人类的进步将不再可能。 颛顼帝那个时代,还没有“熵”这个词,只是现在可以用一种更容易被现代人理解的简单概念,来解释那个时代一些神祇的作为。 天外许多神祇,保持着仿佛永恒凝滞的状态,也是在尽量让自己保持低熵的状态,以延长自己的存在。 周福喜没有那么小心翼翼,也不愿意让自己变成那种状态来换取存续的延长,然而他用双鱼同心盘调整自己,其实也是为了让自己在人类社会中的活动尽量是低混乱而有序的,也是在保持低熵状态。 “今天要把剑拿回来了,否则的话,它有可能引起一定范围的熵增,从而影响到我的低熵状态。” 周福喜随手把身前的高中课本扫到一边去。 试图从现代科学的角度来观察世界,这些观察方法和他的固有方法冲突,并不是那么容易掌握的,不学了。 周福喜今天终于联系上了那位的士司机,然后了解到那把剑已经引出了一些混乱和麻烦。 那天晚上跑完车以后,司机回家把周福喜用来抵押的剑给儿子看了看。 司机儿子今年十八岁,和周福喜一样读高三,平常比较热爱传统文化,还是一位汉服爱好者,看到爸爸拿了把做工极其精致,堪称艺术品的剑,便在网上查了查。 尽管一无所获,但是司机儿子断定这把剑价值不菲,可能值上万块,挂在闲鱼上大几千肯定能出掉。 司机平常偶尔看看《庄子》之类的修心养性,提高精神境界,但是对传统文化中需要花钱的领域没有涉猎,无法判断这把剑的价值,看儿子说的慎重其事,便让儿子好好保管,要真是这么贵的东西,乘客肯定会来要的。 司机儿子因为家境一般,平常无论是购买的汉服,还是一些配饰,都非常廉价而普通,现在拿着这么一把昂贵的剑,不禁看了又看,爱不释手。 后来他换了自己的汉服,拿着剑拍了一些照片就把剑收了起来。 这个年龄的男孩子难免有些想出风头,他把自拍的照片发到了平常交流的“同袍”群里——汉服爱好者的圈子,习惯彼此称呼为“同袍”。 这个同袍群是郡沙本地群,看到司机儿子的剑,有几个平常玩得好的,就约好第二天来看看。 结果第二天来了七八个人,他的父母不在家,他便拿出自己平常做汉服手工饰品攒的钱,买了些吃的喝的招待。 就当是一次同袍聚会了,大家鉴赏那把剑的主要方式就轮流拿着拍照。 结果等聚会结束,那把剑不见了。 后来才知道是一个叫范淼的把剑偷走了,他趁大家不注意,溜进司机儿子的房间里把剑从窗户丢出去,然后装作要先走,再到外面把剑捡走。 范淼把剑偷回家,玩了一会儿他发现这把剑锋利无匹,便对剑的做工和材质起了好奇心,也不知道他怎么想的,放到了家中的燃气炉上烧了一下。 结果就坏事了,厨房里发生了爆炸,把范淼炸成了重伤,全身多处骨折,所幸没有造成生命危险,但接下来的医疗费用也不是个小数目。 现在范淼父母就来找司机家里闹,要司机负责五十万的医药费和赔偿金,并且接下来准备挨个到那天在场的“同袍”家中闹一场,因为那天在场的人都有责任。 司机怎么会出? 他妻子的工作还不错,但两口子供儿子上学也不轻松,上哪拿五十万出来? 周福喜的出现,毫无疑问让范淼父母找到了新的讹诈对象。 “原来那把剑是你的啊!我儿子的伤,你要负百分之五十以上的责任!”范淼母亲气势汹汹地指着周福喜说道,仿佛抓住了又一个真凶。 “总之,五十万一分也不能少。你们两个商量着办吧!”范淼父亲语气平淡地说道。 他非常精明而擅于利用人心,把让司机家里负责的问题,变成了这两个人谁出多谁出少的问题。 继续这样闹下去,两个人肯定不会一条心,只要有一个人开始松口或者妥协,事情就好办多了。 “你们讲点道理行不行?这关我们家什么事?”司机有气无力地说道。 什么商量着办?不管是他,还是这位年轻小帅哥,完全就是无妄之灾。 “要不是你儿子叫人到你家里玩!我儿子能出事,你摸着你的良心讲讲,怎么就不关你家事了!” 范淼母亲几乎是跳起来了,又拉着司机的衣袖,朝着周围围观的街坊邻居说道, “大家将心比心,要是你们家的小孩遇到这种事情,你们能不怪他吗!” “我嬲你娘勒,你家小孩出事就来诅咒别人?谁跟你那黑心来将心比心!” “就是咧,自己小孩没教育好,怪得了别人!” “都是自找的!” “干你叾啊,脸比腚还大。” 范淼母亲没有想到自己反而犯了众怒,直接就一屁股坐在地上。 腰间的肥肉顿时堆积如山一阵晃荡,壮硕的象腿在地上乱蹬,一脚就踢开了身前的凳子,甩开轮圆的膀子拍打着地面开始嚎叫: “你们这些没人性的……我的儿子受了那么重的伤,没有一个人说公道话也就算了……你们这是丧良心啊!我的儿啊,你怎么那么可怜,都是被人害的啊!事情没摊到你们身上,你们就说风凉话!我今天就死在这里算了……” 范淼父亲阴沉着脸站在旁边,却是一声不吭,他作为男人自然不适合也这样撒泼打滚,但是这样的法子显然有效,至少没有人再大声责骂了,他只是环顾四周,似乎老婆这么闹都是被周围的人逼得。 “这事儿,摊到谁身上都不好受。大伙儿将心比心,还是要互相谅解,有时候也不是说谁做错了什么,就是冥冥之中会遭此一难,你就当破财消灾嘛……” 跟着范淼父母过来的调解员,露出些看破世情的无奈神色来,对司机说道: “他们家也不容易,又出了这么大的事,你看看这么闹下去,都不好看。说句掏心窝子的话,谁家摊上了,都只能自认倒霉……你去看看我们那些调解案例,有几个能一毛不拔的?最后就是出多出少的问题。” 司机本来就被两夫妻闹得焦头烂额,听到调解员的话,只觉气血攻心,这是人说的话? 感情他不愿意出这冤枉钱,就成了一毛不拔? “你也是的,家境怎么样啊?成年了没有?你那把剑从哪里来的啊……啊……” 调解员转头和周福喜说话,不知从哪里飞来了一块石头,正中他的脑门,砸的他头破血流,发出了一声惨叫。 “谁!谁……啊……谁丢的石头!”调解员捂住自己的脑袋,血滋滋地喷,顿时让他有些头晕目眩的感觉,勉强爬起来东张西望,却又被血糊了眼睛。 他随手一抹,脸上到处都是血,更是吓人,周围的人撇下范淼父母,都催促着他赶紧去医院包扎。 一个提着一包米粉的好心中年男子搀着他,准备带他去医院,调解员却站在原地不肯动,“是谁,站出来!别敢做不敢当……你们都别走!” 周福喜连忙站出来,好心劝诫道: “你看你也是冥冥之中要遭此一难啊,说句掏心窝子的话,你也只能自认倒霉。要是你不听劝的话,你们调解员还有同事吗?我找个来帮你和大伙调解一下啊。” 调解员按着头,怒视着周福喜,脚下一个踉跄,摔在了范淼母亲身上,范淼父亲连忙去拉扯,踩着地上的血一滑,三个人顿时滚做了一团。 周围一阵哄堂大笑,空气中竟然充满着快活的气息,只有司机苦着脸,这叫什么事啊? 他看着周福喜,眼神里难免有些怨气,周福喜却笑嘻嘻地掏出了一个青木色的果子递给他。 司机想起那天晚上周福喜想要用这种槟榔果子抵车费,当时司机自然是不允的,所以对方才拿那把剑抵押。 司机心中百感交集,也不管槟榔果子能不能吃,接过来就塞进嘴里,也尝不出什么味道,只觉五味杂陈。 ------------ 第20章 大布牛和小布牛 遇到周福喜的那天晚上,司机的车上放着一本翻过的《庄子》,里边的《养生主》有句话:泽雉十步一啄,百步一饮,不蕲畜乎樊中。 这句话的本意大概是鸟类适情于林簌,随心饮食,逍遥自在……原本是打算老婆让他别吃槟榔时,就用这句话来回答,还显得很有文化和气质。 这句话现在已经很少有人用,因为“一饮一啄”更常见于另外一句话:一饮一啄,皆是定数。 司机嚼着嘴里不知道是什么玩意的果子,长期嚼槟榔而口腔干裂绷紧的感觉似乎有所缓和。 因为调解员的意外状况,范淼夫妻不再是关注的重点,闹事的效果大幅度下降,大家纷纷否认自己是丢石头的人,而调解员则表示他不可能自认倒霉,一定要把真凶抓出来。 他顶着个喷血头面目狰狞,十分吓人,有胆小的小朋友直接哭了起来,但父母坚持着要看完热闹。 很快治安署的来了,大伙儿散开一些,周福喜矢志不渝地要求自己担当调解员来帮大家解决纷争,因为态度过于积极而引起治安署署员的注意,查看他的身份证后,问清楚是麓山中学的学生,便把他赶走了。 周福喜有点无奈,经过双鱼同心盘对性格的调节,他生活的态度积极主动而热情,正好眼前出现混乱,处于一种熵增的势态,作为推崇低熵的他,当然会尝试帮忙解决。 要做点好事真难。 司机正好晚上还要出车,顺便把他送到地铁站。 路上两人互相加了微信,周福喜的剑还没有拿回来,却把上次和这次的车费都转了,司机笑了笑,是感慨世情荒唐,还是自认倒霉的苦笑? 也不知道怎么回事,笑起来没有以前那样生硬和难受,似乎这果子真如他原来说的,对口腔有好处? …… …… 周福喜回到家楼下,刘苏婉正弯着腰在洗头。 刘筒筒拿着个红色塑料水瓢往她的头发上泼水。 刘苏婉脖子、肩膀和胸前都湿漉漉的,隐约透出内衣的紫色花纹,周福喜原本以为刘苏婉很瘦,没有想到只是骨架子小而以前穿的校服又十分宽大,把那份肥而不腻的丰腴当成怕人觊觎的宝贝藏了起来。 腰肢纤细,牛仔裤的后沿因为弯腰而呈现出一个V的形状,肌肤莹白,脊背上隐有一点红痣,周福喜仔细看了一下,并非皮肤癌的病变特征。 周福喜上楼继续收拾了一下厨房,把包装盒和塑料袋清理了。 厨房是一个家中清洁的重点,直接显示出一家人的生活水平,也能看出来家庭是否和谐、温暖、幸福。 再下楼溜达的时候,刘苏婉把头发包起来,正在教刘筒筒学习。 她的脸蛋更显小了,耳根子嫩嫩的似乎还有些细细的绒毛,脖颈修长,透着一种温婉的少妇感,只是身上穿着一件在这个季节可以说有点热的睡衣,把刚刚如夏日让人倍感灼热的曲线遮掩的干干净净。 干净程度等于刘筒筒吃完桃子剩下的核。 “筒筒,给福喜哥哥念一下,这个字母读什么啊?”刘苏婉看到周福喜笑意盈盈地走下楼来,似乎心情不错的样子,也笑着点了点头,然后指着大写的W,让刘筒筒表演念字母。 “大……布牛!”刘筒筒大声地念道。 “再读一遍!”刘苏婉又指着小写的w说道。 “小布牛!” “什么?” “小布牛。”刘筒筒这回不结巴,也不吃力了。 刘苏婉连忙抬头,发现周福喜依然笑意盈盈,她自己却有些脸红,连忙教育刘筒筒,“这是一个字母,它是小写,一样念大布牛!我不是和你说过了吗?” 说完刘苏婉又看了一眼周福喜,希望他明白自己是有水平的,教的没问题,只是这孩子领会错了。 “为什么大写念大布牛,小写它不应该就念念……唔……小布牛嘛!” “一样的!” “那……那为什么这个a,它小写小写念a,大写就念尖尖呢!”刘筒筒无法理解,字母分大小写,读音还相同,那为什么要分大小写嘛! “它大写也念——嗳!” “那为什么……为什么打牌的伯伯,说说我出一张尖尖,不是说说出一张嗳呢……” “那是牌,你这孩子,你什么时候去看人打牌了?”刘苏婉感觉这个难啊,连忙转移话题,希望周福喜淡忘这一幕。 不过她不打算放弃,也没有不耐烦,更希望刘筒筒能和她小时候一样勤奋努力,遇到学习上的问题不屈不挠。 “忘记了。”刘筒筒望着头顶想了一会儿。 周福喜蹲在刘筒筒身旁,侧头问刘苏婉,“怎么从英文字母开始教,学前教育不是应该从拼音开始教吗?” 英语又没什么用,觉得有必要学的就学呗,人人都学干啥,很多人将来都准备修仙、学习巫术、跳大神,又或者进寺庙什么的,根本不用学。 “嗳,因为我胡胡不分,勒勒不分,读音也不怎么准,但是我念书的时候,英语成绩还是挺好的,所以从拿手的开始教。”刘苏婉谈到学习,拾捡起了一些自信,不由得挺了挺胸。 周福喜倒是听明白了,是h和f不分,n和l不分。 “英语成绩挺好?”他有点而怀疑。 因为他发现平常刘苏婉的乐观,可能是来自于她对于什么事儿标准都放的很低,有个杂物间住她就很满足,所以这个学习成绩挺好,是值得商榷的。 “一般都能及格呢,七年级有一次我考了七十五分!”刘苏婉眼睛明亮,记忆犹新地说道。 周福喜看了看刘苏婉,又看了看眼睛在大布牛、小布牛、A和a之间来回转的刘筒筒,也不知道说什么,只是点了点头。 他起身准备到麓山上溜达一圈,刘苏婉追着跑了几步,问今早给他送的青椒鸡蛋馅的包子好不好吃。 周福喜说难吃,别拿去扩大规模售卖,刘苏婉停住脚步站在原地,双手绞在一起好一会儿,才低着头走回去。 来到麓山,八月末的炎热在夜间也不曾散去半点,让人觉得这盛夏的强势会永远持续下去一样。 秋高气爽似乎从来没有给人留下过深刻的印象,等着十月以后降温,郡沙又会进入那种湿湿冷冷的氛围中,倒是尤其让人难以忘怀。 身处盛夏,心念秋冬,周福喜看着满山的枫树,想着层林尽染的景致,正要拿出手机随便拍点照片,看到司机发来了一条短视频媒体上已经扩散开来的新闻:范淼父母回家以后,跳楼自杀了,而那把他们准备当成什么证物的剑,也消失不见了。 周福喜伸出手掌,那把剑便出现在了他的手掌中,依然装饰华美,毫发无损,剑刃锋利似能开天。 他把剑收了回去,给司机回复了一句:混乱结束,今天又是低熵的一天。 大概是看不懂,又或者是在开车,司机没有再回复他。 ------------ 第21章 我的神仙网友 郡沙是个普通的地级市,地位远远比不上各种计划单列市、副省级城市等等。 在国家对于城市的正式定位中,它也仅仅是一个长江中游重要城市,“长江中游”——看看这个定语。 尽管不像某些国家中心城市、某部中心城市那样有更高级别的自主权力、政策倾斜以及扶持力度,但郡沙自力更生也过得不错。 省会城市难免吸血,却也寄托着湘南的厚望,北要带动常德、益阳、岳阳等传统的鱼米之乡,南要辐射湘潭、株洲等老工业基地。 近些年来,明明拥有非常强大工业和制造业的郡沙,却被人认为是网红经济……好在因为“网红”而涌入的人流,终究给更多普通人带来了收入,并不是一件坏事。 郡沙满大街都是各种正在直播的大小网红、自媒体,大凡出点什么事,马上就可能通过大大小小的直播间传开。 例如范淼父母自杀事件。 他们为什么自杀?有街坊邻居表示,好死不如赖活着,像他们夫妻人鬼憎恶,平常熟人不小心得罪他们都要掉层皮,遇到黑白无常都敢碰瓷看能不能讹点纸钱香火出来,怎么舍得自杀? 有现场看到范淼父母去找司机的围观群众爆料,那司机云淡风轻,眼中却暗含杀机,看似苦笑,实则嘴角已经翘起了一丝轻蔑和残忍,而且他是退役特种兵。 更有一个人爆料说自己只是无辜路人,却被躲在围观者中的凶手砸破了头,只要大家帮忙找出那个砸他头的人,多半就找到了凶手。 众说纷纭。 往深处挖一挖,前因后果说清楚了以后,于是他们的死便引来了许多幸灾乐祸,相关评论中也有“大快人心”、“没有让人失望”、“期待而来尽兴而归”之类的。 反正这是一个事不关己,就什么都可以拿来娱乐的网络时代,范淼母亲那句“你要负百分之五十的责任”,也不知为何被人拿出到处刷,成为网络上无数莫名其妙的梗句子之一。 总之,记录范淼父母死讯的短视频,在经过许多转发和加工后,被宓妃子看到了。 短视频中出现了那把“剑”,因为治安署在夫妻自杀的现场没有找到它,再加上有些视频制作者添油加醋的编排,许多人认为这是一把邪恶之剑、鬼剑之类的。 有人说必须尽快找到这把剑,不然就会有下一个死者出现。 有人绘声绘色地讲自己曾经在某个破败的道观神像身上见过这把剑。 还有找线索的,希望目击者告知邪剑最后出现的位置,他是武当陈师行的弟子,要来降妖除魔——有一位回复他:道友可留下一个联系方式?本人师从天星阁叶阁主,资质鲁钝,修为薄弱,但也愿意为降妖除魔大业出一份力。 这人说的天星阁,是郡沙古城墙上的一座阁楼,始建于明末,和中国历史上多不胜数的名胜古迹一样,屡屡被战火灾祸毁坏,又屡屡重建。 对于参观的民众来说,它是否原样其实已经不重要,重要的是它人类历史上最璀璨绚丽的文明依然在传承的象征。 它们在时光的打磨下历久弥新,传达着这片土地上精彩纷呈而又坎坷多难的历史,以及这个民族从不屈服,破落了、衰败了、甚至几近于被虐杀后,依然要以崭新的姿态站起来的骄傲——中华民族永不屈服,连血肉都可以用来重铸长城。 天星阁现在是郡沙的AAAA级旅游景区,中国历史文化名楼,又什么时候成了降妖除魔的门派,又哪来得什么阁主? 说什么的都有,一样米何止养百样人啊。 “愚蠢的凡人,这是一把仙剑!”宓妃子的见解自然是真知灼见。 宓妃子站在华宓中心110层的顶楼,隔着安全玻璃护栏,就可以远眺灯光环绕,造型典雅庄重的天星阁,夜间依然有不少游人和市民在其中休闲娱乐。 她断定这是一把仙剑,当然是因为她在仙人身上见过。 那天晚上宓妃子就在这顶楼玩耍,忽然看到有神仙头戴九旒冠冕,身穿帝君神袍,腰佩仙剑,从天而降。 宓妃子只是目瞪口呆地问了一句他是不是神仙,谁曾想到他在淡淡地回了一句“这世间哪有什么神仙”以后,就原地消失不见。 这不是神仙是什么! 宓妃子不是第一次见到超出常人理解的现象,但是遇到活神仙这种生物,还是头遭。 她调取楼顶的监控,一帧一帧地慢放,发现神仙确实是从天而降,他离开时前一帧的画面中还有他,后一帧的画面中就没有了,是如同湮灭般的原地消失。 可惜监控摄像头并非能达到拍摄速率十万帧起的超高速产品,画面逐帧研究的意义也不大。 他去了哪里? 宓妃子相信他降落在华宓中心,只是因为这栋楼是郡沙最高的楼。 就像纣王建造摘星楼也是为了迎接仙人,自古以来的帝王喜欢建造类似的建筑,都是因为有过引仙而来的成功例子。 神仙既然选择华宓中心,就说明他确实可能会被人间繁华的极致象征所吸引。 接下来他很有可能就是去市井之中感受人间……楼下的这一带正好是郡沙最繁华所在。 他的穿着打扮引人瞩目,出现在街道上时,肯定会被人拍摄记录,甚至有可能出现在一些路过主播的直播间中,留下大量影像。 如果他已经改头换面了呢?甚至使用什么降低存在感的法术呢? 这种可能性很小,至少在他降临以后的短时间内不大可能。 他这个神仙,并不十分介意凡人的瞩目和围观,就像他被宓妃子看到以后,既没有杀人灭口,也没有用法术更改她的记忆,而是真正的神仙姿态,淡然从容,还不忘逗她玩一下。 神仙喜欢逗凡人玩,这得到了无数真实历史记录的证明,可以说每一个神仙和凡人接触留下来的故事都是神仙在逗凡人玩。 按照这种思路,宓妃子寻寻觅觅,终于找到了神仙离开华宓中心后,出现在黄兴铜像、乘坐出租车、大王镇、沿街风光带等地的影像记录。 随后她派出何美玉,去那些地方收集了更多相关的监控记录,但始终无法追踪到他最后去了哪里。 是在某座庙宇道观中歇脚,附身在神像上,又或者像他们神仙习惯的那样,化作了凡人,隐藏在芸芸众生之中?他已经成为宓妃子手下的神将都是有可能的。 无论是前者,还是后者,都无异于大海捞针,但正是所谓踏破铁鞋无觅处,得来全不费工夫。 根据范淼父母自杀的视频,宓妃子再次派出十分好用的何美玉,走访了视频中出现的几个关键人物,终于拿到了据说是那把剑主人的手机号码。 “哈哈哈,神祇赐予世间十分机智,我宓妃子独占一分还多。”宓妃子保守地夸赞了一下自己,双手叉腰,摇头晃脑地得意,发梢系着的金铃铛叮叮咚咚地响了起来。 她没有贸然地去拨打电话,而是通过检索,发现这个手机号码绑定了微信号码和QQ号码。 “我的神仙网友。”宓妃子尝试添加好友,对方竟然秒通过了。 ------------ 第22章 曾经也被捅过腰子的周泽华 相比较宓妃子的高效,田中柠这边就慢了许多。 她每天都要尝试一次逃离郡沙的行动。 每次都是在高铁列车的商务座车厢前驻足不前,她终于引起了郡沙南站治安署的注意,这人是不是在密谋什么? 就算不是想炸高铁,也有可能是想自杀,不得不防。 今天她又一次走进高铁南站,马上被严密盯防,她购买车票的那趟高铁列车马上接到命令严阵以待。 站台上三个署员的手按在了枪上,其他工作人员配合着拿了一些防暴工具。 结果田中柠只是再一次默默地站在那里,她回头看到这阵仗,倒是吓了一跳,然后捂着脸离开站台,意识到自己被当成了什么问题人物。 在被带到治安署问话、记录以后,她倒也没有被为难,很快就离开了治安署。 有了这样的经历,她也决定再也不试了。 她放下侥幸心理,准备全心全意为“玉皇大帝”办事,但光靠她一个人肯定办不了,要找些人来帮忙。 田家在郡沙还是有些人脉可以用的。 只是张闻干的事儿本来就比较敏感,属于社会影响巨大,性质十分恶劣的犯罪,“玉皇大帝”又杀人不眨眼,更拥有神秘莫测的能力,田中柠可不想别人好心帮忙,最后被她坑成又一堆人渣。 田中柠还是决定向“永生号”求援,更何况那四个安全专员死了,她总要说明清楚。 永生号是一艘医院船,名义上隶属于世界卫生组织,是世界上少见的大型专业医院船。 专业的医院船比航空母舰的数量都要少。 以美国为例,能动和不能动、空架子和拆零件备用的都算上,就有十多艘航空母舰,而医院船只有两艘,但还有大量同级别的医院船在一些人的朋友圈、社交媒体中储存,随时可以凭空出现几十艘。 除了永生号,真正意义上能称为“医院船”的只有中美俄拥有。 美国拥有的那两艘医院船为“仁慈级”,实际上是上个世纪七十年代购买的油轮改造。 由于一开始就并非专业的医院船设计,所以先天不足,即便拥有数量庞大的病床上千张,但是在一些突发的公共卫生危机中,很难及时有效地发挥作用。 不过也没有关系,美军本就不会救苦救难,哪怕是在自己舰队旁边死伤无数,美军也没有任何义务和责任出动,医院船在公共卫生危机中派不上用场,自有人帮它说话和解释。 中国拥有的医院船中,有大名鼎鼎的“和平方舟”号,从设计初始就以专业医疗船为目标,这在大型医院船中是绝无仅有的。 和平方舟号服役十多年,已经声名在外,吨位虽然不如油轮改造的仁慈级,但是拥有三甲医院的配置和医疗水平,是世界上最先进最专业的军用医院船,没有之一。 在和平方舟号面前,其他军用医院船都属于半路出家。 “永生号”则是由受捐赠的豪华邮轮改造而成的医院船,排水量超过了十万吨,曾经拥有“世界上最大的邮轮”,“世界上最豪华的邮轮”诸如此类的称号,原名“亚特兰蒂斯号”,改造成医院船后才改名为“永生号”。 永生号改造完成以后,被捐赠给世界卫生组织,既没有像Mercy ships长期为发展中国家那些几乎无法获得医疗服务的人提供医疗,也没有在诸多世界公共卫生安全危机中发挥功效。 2015年,一名永生号上的医生联系了记者登船,两人将永生号上的部分设施和服务项目公开,大众才知道永生号专门为全球顶级富豪和权贵提供“医疗旅游”服务。 包括器官移植、减轻线粒体活性氧损伤、癌症免疫疗法、注射胚胎干细胞针,血浆疗法以及更多未曾公开过的疗法。 新闻公开后,引起了轩然大波,一时间全球民众对永生号以及世界卫生组织议论纷纷,要求永生号公开其内部服务和项目、派遣多方合作调查组、要求世界卫生组织解释的呼声日渐高涨。 随后美国司法部介入调查,佛伯乐组织最后给出结论,那名医生和记者为了升职加薪捏造新闻,最后两人因为分赃争执各自朝对方射击了一百多枪身亡。 尽管案件疑点重重,可是调查结果已经给出来了,还要怎么样? 随后永生号基本上没有再出现在媒体新闻上,公众也一如既往地缺少持续关注的耐心与坚持,永生号覆盖上了一层不可言说的神秘色彩,逐渐消失在公众的视野中。 田中柠能够在永生号上工作,并且担任不低的职位、拥有较高的权限,主要是因为她的父亲本身就是永生号上医疗科研项目的金主之一。 没有这层关系,她哪敢回头求援?要知道她这次可是私自带人下船行动,除了她全死。 损失不算太大,但性质很严重,尤其发生在中国,这对永生号来说意味着不可控的调查风险。 她将张闻的发现,以及“玉皇大帝”屠杀众人,最后胁迫她同意调查器官去向的事儿,都报告给了永生号,但隐去了她无法离开郡沙的现象。 她非常清楚,身上出现有研究意义的异常现象,会给自己带来什么样的麻烦。 永生号那边收到报告,马上就给了回应。 …… …… “田小姐,我们现在的对话,不会留下任何记录,不会出现在任何书面、录音、影像之中。可以开始了吗?” 收到永生号上的命令,来和田中柠见面的张君卿,公事公办地看着谈话对象。 “嗯。”田中柠避开张君卿的目光,心不在焉地点了点头。 “姓名。” “田中柠。” “年龄。” “十八。” 张君卿握着双手,凝视了田中柠三秒,这才接着问话。 这些看似浪费时间的问题,不是无的放矢,主要是让张君卿观察田中柠的一些微表情,用作她回答重要问题时可信度的判断依据。 “你今天的内衣是什么颜色?” “黑色。” “你全身最黑的地方是哪里?” “赱之一口田……”田中柠嘻嘻一笑,想了想,还是别污名化自己这个纯洁美丽的原生女性了,轻咳了一声,改口道:“心肠。” “你现在精神状况如何?” “很精神,或者还有一丢丢神经?” 不用说,张君卿也看出来了。如果田中柠说的属实,那么她精神不正常反而是很正常的事情。 “……” “……” “那个人放了你,他又怎么能够保证你会继续服从,而不是逃之夭夭呢?”问了更多不相关的问题以后,张君卿才回到正题,语气平和,甚至还带着一丝丝的温柔。 “不清楚。他知道我肯定也会疑惑这个问题,然后导致我不敢轻举妄动?又或者只要我有异动,他就会让我付出代价……或者说他知道我的身份,也知道我在永生号上工作,甚至……这就是一个针对永生号的阴谋。” 田中柠略带些神经质地惊疑,她的回答不尽不实,但她的情绪是真的。 这几天饱受焦虑,和宓妃子在一起也是强颜欢笑,还要时不时地被宓妃子拿“找蛊虫”的视频嘲笑,她付出沉重的代价,才让宓妃子打消了拿视频发朋友圈的念头。 张君卿看着田中柠沉默了好一会儿,并没有去深思田中柠的分析,接着问道:“你那位熟人张闻的课题,根据你个人的判断,有几分可能是真的?1到9,选一个数字。” “为什么没有10?你是瞧不起10是最小的十进制两位数吗?他那算哪门子课题……5吧。” “好,到此结束。”张君卿凝视着田中柠,知道她多多少少受到了些惊吓。 张君卿也算是看着田中柠长大,她从小就有点神经质,现在也说不准是受了刺激才神经兮兮,还是在本色出演试图遮掩些什么呢? 田中柠无所谓地耸了耸肩,这一套审查完全就是例行公事。 张君卿和田中柠一样,都是因为她父亲的关系,才进入永生号工作。 永生号方面没有考虑避嫌,依然派张君卿来审查田中柠的援助申请,也就是说他们也被张闻的那些材料吸引,希望田中柠能够继续追查下去,同时不打算追究田中柠私自行动导致损失四名安全专员的责任。 张君卿这时才露出微笑,柔软的指肚按在套裙边沿被箍出痕迹的丰满腿肉,站起身来说道:“小柠,我想我们不会再在郡沙见面了。希望你尽快完成郡沙的事儿,我们船上见。” 张君卿将集结的人手交接给田中柠,让田中柠继续负责后续调查事项。 随后便风情万种地走出了两人见面的酒店,年龄不小的她十分享受来自年轻和帅气男人惊艳的目光,但对于频频回头打量她身段的目光也不可能有什么回应,张君卿从信号屏蔽箱中拿出手机拨了一个电话: “老田……小柠没事,不过那个张闻发来的影像资料,让我想起了周泽华。他年轻的时候打架,被人在腰子上捅了一刀,不是也连疤都没有留下?” - - - 感谢大家的支持,感谢打赏、感谢月票,感谢追读,大家喜欢的话,一定要追读啊! ------------ 第23章 早上好啊 在周福喜看来,范淼父母的死,最终还是会以自杀结案,总不至于就因为那把剑回到他手中了,大家就认为是周福喜干的吧,根本没有证据。 网上的众说纷纭,网友对“自杀”的原因充满疑惑和好奇,并不会影响到治安署的结论。 这种只能说引起关注,但没有民怨沸腾的事件,治安署正常结案的蓝底白字,不需要让网友们感到合情合理,以解答他们“我不信”“我不觉得”的质疑。 周福喜的麻烦就是,有一男一女两个署员来问话。 看到他正在皱着眉头翻物理习题,女署员表示她物理成绩还不错,有什么不会的可以问她。 男署员暗暗感慨,这孩子大概以为长了一张俊脸,就可以不好好好学习,将来干点直播啊、选秀出道什么的都行。 他的目光落在年轻女署员高挑的身材上,轻轻摇了摇头,这个世界要不要对长得好看的人有那么多的善意? 两个署员离开,周福喜秉承着老派人的传统,将他们送出门,这也是他今天第一次下楼准备去找点好吃的,距离上次在徐长兴吃了“一鸭四吃”,他已经好几天没有吃正餐了。 楼梯口侧面,刘苏婉和刘筒筒一人坐着一个小板凳,当妈的又在给女儿辅导她最拿手的英语学习了。 周福喜也终于知道刘苏婉的早餐摊子在经营什么。 她做的居然是自助早餐,只要不浪费,五块钱一个人可以随便吃,提供豆浆、牛奶、馒头、花卷、各种馅的包子等等,种类不是很多,但胜在能吃管饱。 这个世界永远都不缺仅仅只要温饱的需求,就看有没有人和部门,愿意去满足需求、去提供服务。 她能不能赚到钱?周福喜带着这个疑问,打量依然穿着麓山中学校服的刘苏婉,没有问她。 过年时明知道你考的不好还要上门问的亲戚,明知道你考公失败了还要和你讲这么辛苦这么卷为什么不回家继承家业的同学,明知道你家境贫困还说你不来AA聚餐就是不合群的室友,都是犯贱的玩意,周福喜当然不是……刘苏婉亲自认证,他是神仙一样的房东。 “用妈妈刚刚教你的句子,和福喜哥哥说早安。”刘苏婉见到周福喜,又积极地要求刘筒筒展示学习成果,上次的展示有点失败,刘苏婉想和刘筒筒一起重新证明自己。 “哥哥的猫!”刘筒筒连忙从小板凳上站起来,双手紧贴着腿边,骄傲地昂头对周福喜说道。 妈妈说这是早上进教室,学生们起立和老师打招呼的话。 刘筒筒没有上过学,但是在电视里看到教室里的哥哥姐姐们都是这样站起来的,所以刘筒筒努力站的周正一些,也许自己练习好了就可以去上学了。 “哥哥的猫?”周福喜的数理化不怎么样,但英语那么简单,所以倒是还行……不是刘苏婉的那种还行。 可刘筒筒的英语,他听不懂啊!他以前确实养过猫,不过那是唐朝时的事情了。 “是——哥的猫咪……再念一遍,哥的猫咪……”刘苏婉连忙看了一眼周福喜的表情,发现他并没有嘲笑,赶紧压低声音让刘筒筒纠正过来。 毕竟有些房东不喜欢学习不好的孩子,上一个房东就是,老早就催促刘苏婉和刘筒筒搬走了。 因为那个房东有个女儿和刘筒筒差不多大,喜欢和刘筒筒玩,她担心和刘筒筒一起玩多了,影响她女儿说话和智商发育。 “嗯,早上好……这都快中午了。”周福喜终于明白了这两人想要跟他说的是啥,忍不住哈哈大笑。 笑什么嘛,难道自己也念错了?刘苏婉面红耳赤,偷瞄着周福喜,好在他并没有嫌弃的意思。 刘筒筒正举起双手抱头,张着嘴看了看大笑的周福喜,又合拢了嘴,松开抱头的双手,高兴地蹦了蹦,看来自己说对了! “吃了吗?”周福喜摸着刘筒筒的头问道。 “出摊前我留了点中午吃,等会我热一下。”刘苏婉起身就要准备去热早上留下的豆浆和馒头,刘筒筒学习费劲,吃饭可是又准时积极又能力突出。 “别了,按照以前的规矩,房东要请吃饭的,今天中午我做东,算是给你们母女庆祝乔迁之喜。”周福喜是个讲究人,历来重视传统和人情往来。 “啊?”刘苏婉压根没有听说过这样的规矩,连忙摆了摆手,“那怎么好意思,我连房租都还没付给你……这个,应该是我请才是,你想吃啥?” “你看你每天早上都给我送早点,也是一片心意。人情讲究礼尚往来,更何况远亲不如近邻。大家别那么客气,这次我请客,下次你给我干点什么就算回礼,怎么样?” 周福喜牵着刘筒筒,又招呼了一下双手缩进袖子里,紧紧地攥着袖子边,手臂晃来晃去的刘苏婉。 尽管刘苏婉穿别的衣服时,依然有一种温婉的少妇感,但她现在穿着麓山中学的校服,也毫不违和,要不是她有这么大个女儿在这里,谁都会当她就是附近麓山中学的高中生。 “嗳……好吧,那等下回来,我就帮你收拾屋子怎么样?”刘苏婉看到周福喜牵着刘筒筒往前走,只好甩着手跑起来跟上。 中午在外面吃饭,越好的餐厅里,售卖的酒水饮料越贵,于是周福喜路过超市买了两板娃哈哈,先一人一瓶喝着。 接过周福喜递过来的娃哈哈,刘苏婉又想起来刚刚搬来的那天,周福喜也给了自己和刘筒筒娃哈哈喝。 看到这一幕时,那天刘苏婉的眼睛里闪闪发亮,其实不是嘴馋娃哈哈,只是想起了小时候的一些事情。 人们在童年的记忆总是最模糊的,往往只能留下一些并不清楚的画面,然而童年的遭遇又能影响终生,所以说童年的记忆其实不是遗忘,只是被深埋,在不知道什么时候就会被大脑重新激活,激起感慨万千。 当时周福喜摸着刘筒筒的头,不知为何就让刘苏婉遥远的记忆忽然复苏了。 刘苏婉小时候住在大王镇那边的农村里,有一次母亲让她在田边的沟渠留意抽水机的动静,以免其他人为了抢水关了她家的。 她贪吃去摘野草莓,结果抽水机就停了,被母亲打了一顿,只好躲在蓑衣下面,坐在那里嚎啕大哭。 一个就像眼前的周福喜一样,笑起来很好看的大哥哥路过,给了刘苏婉一瓶娃哈哈喝,一边看着她吸的滋滋作响,一边摸着她的头说慢点慢点还有。 那是刘苏婉幼年时收获的不多的善意之一,也许是那时候春雨绵绵,田埂泥泞,小手湿漉漉的冰凉,对于任何一点点温度都格外的渴求和珍惜,所以成为了舍不得忘记的画面。 大概就是遇到过这样的好心人,所以长大以后不管遭遇了什么,刘苏婉始终相信这个世界的某个角落还是存在着善意在等待她。 看,现在自己和刘筒筒不又遇到了神仙一样的房东弟弟? - - 求追读求追读,感谢各位老板的打赏。 ------------ 第24章 他的身边总是有一大一小 环绕着麓山,大学城范围内有包括两所985,一所211在内的四五十家高校院所,国家超级计算郡沙中心等120余个国家级技术创新平台、汇聚着十余万名科研人员,还有数之不清、满地奔走的大学狗。 四大一线城市、西部的成渝、东部的南杭等地,大学城和科研集中区域往往有着精致的街景,簇新的现代建筑,然而麓山大学城里却错落分布着不少山林、菜地、鱼塘还有老旧的民居、低标准安置小区。 这些元素并没有让麓山大学城显得混乱和落后,反而充满着生活气息。 有些人觉得怀旧,有些人觉得新鲜,高标准的沥青料路面和穿插辗转的狭窄小道交错,高精尖端的国家实验室和居民的菜地也许就是一墙之隔,那边在小心防备着丑国的黑客攻击和网络入侵,这边在吆喝着哪个缺德的割点韭菜也就算了,还把根给拔了! 周围有适合学生的低价、平价餐馆,也有藏在山林里需要预约的私房菜馆。 周福喜想起这两天才看到有个新闻,有个女人在一家私房菜馆放了一万块钱,要求随时能让自己的领导吃到,结果后来领导去了,私房菜馆没有接待,那女人便把人家的祖坟给挖了……都是私房菜馆的老板说的,倒也没有直接证据是那女人干的。 郡沙在网络上广为人知的特色口味和知名餐饮品牌,在这附近也多能寻觅到分店或者平替,即便不像河东那样繁盛,数十万大学生也能够撑起一片人间烟火。 周福喜左顾右盼,环境变化很大,但又总觉得这里那里有些熟悉的影子,路过国家超级计算中心的时候,不禁皱起了眉头。 这里曾经有一座庙,供奉的是他的一个化身神像。 香火虽然一般,但都归他,可以说是旱涝保收。 原本他打算时不时地显个灵……例如那些每逢期末考试就来烧香拜神的学生,托梦把考试题目透露给他们。 长此以往,整个大学城几十万学生都来给他供奉香火,何其美妙? 后来因为没这闲工夫,再加上2004年临时离开,便没有这么干了。 最主要的是,学生身上的文气非常滋补,所以他还是比较在意这座庙的,哪里想到现在竟然成了什么国家超级计算中心? 想来他那化身的庙,也享受不到原貌搬迁的待遇,顿时让周福喜皱起了眉头。 要不要把这地方也搬走,再把自己其他的庙搬过来?例如天星阁之类的地方,那里也供奉着他的一座化身神像。 想想平安喜乐的郡沙人民,一大早起来,发现陪伴他们祖祖辈辈的天星阁,和国家超级计算中心忽然互换了个位置,那场面多热闹啊? 正好现在各种UFO话题热度很高,还有国家展示了外星人尸体之类的,出现这种事情,还不马上上了各种平台的热搜?周福喜还没有上过热搜呢。 周福喜想了想,还是打消了这个念头。 毕竟这种超算中心,代表着人类科技的发展方向,乃是诸天神祇最希望看到的文明成果,自己为了一点香火搞这个,可以说是冒先天神祇之大不韪。 若是因此被群起而攻之,就是周福喜也会觉得有点麻烦的。 算了,这种地方原本也能够汇聚信仰,属于科技图腾一样的东西,改天偷摸进去,放一个自己的神像到里面就好了。 “福喜哥哥,这里……这里就是我们次饭饭的地方啊?”看到周福喜停住脚步,刘筒筒挥了挥双手,充满期待地问道。 周福喜正在忿忿于自己的庙不见了,随意点了点头。 刘筒筒便昂首挺胸,高高兴兴地往超算中心里走去,周福喜看到刘苏婉居然也跟着刘筒筒往里走,连忙把她们两个人都喊了回来。 今天是周四,正好开封菜有超级星期四的活动,看起来量大管饱,于是周福喜便带着娘俩去吃开封菜了。 很多人说开封菜不健康、性价比不高诸如此类的,但它实际上依然属于人民群众喜闻乐见的快餐小吃,在周福喜看来,能够把很普通的原料,做成这种味道真的已经很厉害了。 哪怕是很多高端餐厅的大厨,给他们相同原料,他们做的可能还真没有这里的好吃。 二十年前流行谣言说开封菜用的鸡,是基因改造的有八个翅膀的鸡,不知道现在还有没有人信。 刘苏婉和刘筒筒的生活水平还不够嫌弃开封菜,刚刚炸出来的鸡翅鲜嫩多汁,自然吃的非常开心,刘苏婉还露出一些若有所思的神色来,周福喜连忙好心地说起了街上到处都是各种炸鸡,但是生意没几个有开封菜这里好的话题。 刘苏婉回过神来,略微有些遗憾,她还想在早餐的时候售卖炸鸡试试,反正这玩意看起来很容易做。 “好吃吗?”周福喜在吃原味鸡块,因为出餐部位随机,买这玩意就跟抽奖似的,如果是鸡胸肉的部位,就有点柴,若是鸡腿味道就还行,但周福喜最喜欢的是带小翅膀的那块腰肋肉,口感层次丰富,油汁水滑的。 “好次! “好吃。”刘苏婉擦了擦嘴唇,看着自己身前一小堆的鸡骨架子,有些羞涩地笑了起来。 她抬起头,发现周福喜正在看着她笑。 阳光帅气的房东弟弟,笑容那么灿烂,似乎天然就带着点宠溺的感觉,刘苏婉害羞地抿了抿嘴唇,停止了咀嚼口中的鸡肉,心中总是不由自主地浮现出童年时的那个场景。 当时她缩在蓑衣下面滋滋吸着娃哈哈,那个大哥哥的笑容似乎也是如此好看,她握着塑料瓶子,努力露出讨好的笑容,因为母亲说过,她本来就惹人讨嫌,若是还不会笑,就更没有人喜欢她了。 真是奇怪,那个大哥哥现在应该是中老年的伯伯了,眼前的可是十八岁的少年……可能就是真正善心的人共通的地方吧,会由内而外地散发出让人感觉温暖的气质。 “再来一个桶吧,尽量吃完,吃不完带回去。”周福喜起身再去点单。 尽管刘苏婉看起来和她的女儿一样,都不是聪慧精明的类型,但聪明人稀罕吗? 聪明人太多了。 反倒是刘苏婉身上那股愚蠢的乐观气质,非常独特。 没有怨天尤人,也没有隐忍算计准备不择手段地翻身,而是勤勤恳恳地努力,这种传统的品质非常朴实,也可以说是这片土地上人们身上保守的品格代表。 站在点单台前面,看着服务员在分拣食物,周福喜回头望了一眼正在聚精会神地吃东西的刘苏婉和刘筒筒,回忆起了当年作为周泽华的日子。 当时他身边也总跟着一大一小两个女孩子,只不过她们是姐妹而非母女,也不知道她们现在过得怎么样了。 ------------ 第25章 妹妹 刘筒筒是个还没有上过幼儿园的小朋友,平常学习也算勤奋努力,只是毫无建树,但是她在吃东西这件事情明显有着比学习更高的天赋。 “妈妈……我们,我们把鸡骨头拿回去,明明天做成包子卖!”刘筒筒愣愣地盯着自己手中的鸡腿骨思考了一会儿后,舍不得盘子中的一大堆鸡骨头。 尽管自己和妈妈都吃的干干净净,而福喜哥哥丢掉的鸡骨头上边还有些肉,看起来还可以舔一舔吃一吃,不过妈妈讲过,别人如果没有说要给你,即便是他丢掉的东西,刘筒筒也不能去捡。 “那怎么行!”刘苏婉连忙捂住刘筒筒的嘴巴,小声地说道,然后警惕地打量了一下周围。 仿佛生怕这里有自己的常客或者潜在顾客,听到刘筒筒这么讲,就会怀疑她的早点都是鸡骨头之类的品质,以后再也不来她的早点摊了。 周福喜想到了一个狗和骨头的笑话,但是考虑到其实大家还不是很熟悉,便没有再讲,以免伤了小妈妈和小朋友的心。 他对于自己如此温柔善良,并且懂得体恤人心的高情商十分满意,曾经作为周泽华的人生中,他就是因为说话太实诚,与人结怨而不自知……当然,他也不在乎。 可是他不会过同样的人生,否则他也不会主动用双鱼同心盘克制和调节自己的一些心性。 吃完开封菜,三个人一起走出们,看到有一个年轻的母亲带着孩子也来吃东西,刘筒筒主动朝着那个小朋友挥了挥手,“你你也来次开封菜啊,我我刚刚也次了,很好次。” 那小朋友只是皱了皱眉,没有理会刘筒筒,就和她母亲走了进去。 刘筒筒脸上依然有着开心的笑容,甩着双手回头说道:“别的小朋友次了,我我也次了。” 刘苏婉摸了摸刘筒筒的头,同样的开心。 周福喜略微有些疑惑,对于一般人来说普通的不能再普通的消费,对于刘苏婉母女其实是有些奢侈的,刘筒筒显然是第一次来吃,而她以前应该和刘苏婉一起路过开封菜,会羡慕其他小朋友在里面吃东西。 这种时候,当妈妈的一般都会心酸,感到愧疚,觉得自己没有能给女儿和其他小孩差不多的生活……可是刘苏婉好像没有这么多的情绪。 是她不爱刘筒筒吗?显然不是,大概是刘苏婉觉得她已经把自己所有的爱都给了刘筒筒,或者刘筒筒没有那么多好吃的,好穿的,也没有别的小朋友那么多玩具和美好的童年,但是母女两个在一起的生活,就是圆满的幸福。 刘筒筒看起来不那么聪明,脑子里想的大概也很简单,如果自己想要的妈妈给不了,那就不是属于自己和妈妈的,她便也不会像其他的孩子那样试图通过哭闹等手段达到目的。 人类的幼崽只要十二生肖不属熊,真的挺可爱。 “chi,跟我读chi。”周福喜教刘筒筒拼音,“舌抵上腭,chi。” “快跟福喜哥哥念。” “次!好次,好次。” “chi,舌头往上顶,就是你吃糖的时候,有一点糖黏在口里上面的位置,你就去舔,这时候你就试着读你那个ci,音就会变。” “次次次……吃,好吃……” “好,再来一遍。” 周福喜多教了几遍,刘筒筒终于学会了。 刘筒筒说话有些吃力,但是口腔结构是没有问题的,她的发音多少有些是被刘苏婉带偏了,刘苏婉不止“胡胡不分,勒勒不分”,她有时候说“吃”也是发音成“ci”,只是没有刘筒筒那么明显。 周福喜转头想要跟刘苏婉说她自己也要注意发音才不会带偏刘筒筒,却发现刘苏婉正两眼亮晶晶地看着他,纯净清澈的眼眸幽黑的好像水洗过的黑珍珠,一脸的崇拜,好像周福喜刚刚漫不经心地拯救了她的世界一样。 “哎,以后刘筒筒的拼音,就教给我吧。”周福喜皱了皱眉,真是受不了这种眼神。 让他一个神仙都飘飘然,感觉不做点更了不起的事情,就要担心让她失望,怕她没有那么崇拜自己了一样。 刘苏婉抿着嘴唇,都舍不得客套一下,生怕他改变主意……她双手缩在宽松的衣袖子里,暗暗发誓一定要努力讨好房东弟弟,以免他教着教着就不耐烦了,要知道有时候刘苏婉教刘筒筒学习,都恨不得一头撞向自己揉好的面团里。 路途不远,一边走回去,一边教刘筒筒拼音,她学的有些费劲,但是态度还是很端正的,知错难改地重复着走调的发音。 他是一点也没有不耐烦,最多也就是把旁边看着刘筒筒学习的刘苏婉气的攥紧了衣袖。 在路上看到一家经营花卉种植相关的店铺,周福喜进去买了点牡丹花种子、花盆、铁锹什么的。 现在正是种牡丹花的季节,牡丹花又大又美,素来是周福喜最爱的花,他尤其偏爱白牡丹。 想了想,他又买了点花肥,对刘苏婉说道:“牡丹花最适合的肥料,就是人肥。这里的人肥,不是说人的粪便尿液这些,而是把人做成肥料。古代宫廷里为什么那么多牡丹花?就是因为那时候人命太贱,随随便便杀了就随随便便拿去种花。” 刘苏婉正在骄傲,因为她小时候种过地,感觉店铺里买的那些工具用品什么的都是小儿科,种花也不用那么讲究,以前农村里屋前屋后还不是都是花红柳绿?根本不需要人照看。 听到周福喜的话,吓了一跳,有些庆幸地说道:“还好我和筒筒是生活在现代,要是还在古代,我一定会被拉去种了花。” “嗯,你倒是有自知之明,绝大多数人要是回到过去,那就都是这样的命运。”周福喜嘴角微翘。 不过现在好像有很多人觉得,只要离开了这个国家,这个时代,重新投胎或者换个环境,就能成为人上人……事实上,以周福喜的经历来看,现在这个国家,是历史上对普通人保护的最好的了。 “嘿嘿……”刘苏婉应付地笑了两声,因为搞不懂他是在夸她,还是笑话她,有点郁闷。 回到家中,周福喜没有着急种花,一边制作拼音字母表,一边继续教刘筒筒。 看到刘筒筒在认真学习,刘苏婉也干劲十足,开始帮周福喜收拾屋子,一会儿感觉有些热,便脱掉了她那件宽大的校服上衣。 刘苏婉常年干活,也没有怎么护理,手和脸上的皮肤一般,但看得出来底子很好,身上十分白皙。 周福喜看了一眼她那平常遮掩着的宝藏,不禁想起了那天下着雨,围墙外的桃树枝终究是挂不住沉甸甸的果子,她这跑上跑下的,就不担心她那小背心的吊带够不够结实? 周福喜帮她担心了好一会儿。 正想让刘苏婉先别忙活,干扰他的教学,周福喜的手机响了。 他照例听了一会儿“521751丨3122117丨7665544丨371177丨77663丨43411丨……”的节奏,然后发现这是傀儡人偶的妹妹姚静安打来的电话。 现在是他的妹妹了。 - - 大家好,追读的意思就是每天看到最新章哦,不用钱的。 谢谢大家的追读、打赏、月票,祝大家长生不老,永远不死。 ------------ 第26章 妹妹眼里出妖精 周北辛和姚期颐在收养傀儡人偶之后的第二年,就有了亲生女儿姚静安。 姚期颐怀孕的时候吃了不少苦头,而且身体刚刚恢复健康就迫不及待地怀孕,其实是有些风险的。 为了表示体恤妻子的辛劳和付出,周北辛主动让女儿跟母亲姓。 其实最主要的还是女儿,将来反正会嫁出去的,女儿再生外孙也不可能跟他周北辛姓,所以姓周姓姚都是无所谓的事情。 姚静安是典型的亲朋戚友口中“别人家的孩子”,而且喜欢争强好胜,胸中总有一股不服输的劲儿。 不管学什么都想争第一,可以说是多才多艺,正是老师和家长都喜欢,也不用怎么操心的优秀学生。 傀儡人偶就仅仅是学习成绩过得去,中考勉强进入了麓山中学的理科实验班,目前基本上是全班倒数的存在。 不过要说它成绩不行,倒也不至于,理科实验班在麓山中学属于第二阶梯,下面还有几个高考平行班,全校的一本上线率接近百分之百。 姚静安下学期多半会分进麓山中学重点打造的1号班。 麓山中学去年的1号班今年毕业,全班五十余人,四十多个去了清华北大,剩下的十多个人就是班上的倒数行列了,最差的几个人在南方科技大学、香港大学(深圳),还有一个去了四川大学——嚯。 姚静安面对这个“平庸”的哥哥,原本是有些优越感的,小时候最喜欢拿着成绩单和奖状在他面前耀武扬威。 后来随着年龄增长,逐渐从亲朋戚友和父母有意无意的透露中得知,哥哥竟然不是亲生的,对姚静安小朋友造成了非常强烈的冲击。 她年纪小小,就开始思考哥哥将来怎么办的问题,以父母的性格和现在的一些安排来看,他们估计不会分给哥哥多少家产,那么哥哥就一定要努力学习,为他自己争一口气才行。 从此以后,姚静安最喜欢做的事情就是监督傀儡人偶学习了,每天都要检查它的作业和学习,让傀儡人偶都有点受不了她。 考入麓山中学以后它要求搬到老家的房子里住,多多少少有一点原因是想避开姚静安。 姚静安和傀儡人偶都是今年下学期读高三,姚静安在发现国内几个大学著名的精英班级,男女比例达到了惊人的数十比一以后,开始充满焦虑,报名参加了一个全封闭式的暑期夏令营……其实就是补课班。 今天夏令营结束,姚静安就背着一个厚厚实实的书包来找周福喜了。 她感觉到肩膀上的压力,也希望哥哥能够感受到妹妹沉甸甸的关怀——书包里装的是这个夏令营她精心记录的各种笔记,还有特意为他挑选,比较适合他水平的各种辅导教材、作业。 暑假还有几天,正适合冲刺一波,她制定的作息时间表,也能够保证他每天六小时的睡眠,还有时间吃两顿饭,用10分钟来解决日常的洗漱和上厕所等事件,高三就是要有这样争分夺秒的精神,时刻绷紧着脑子里的弦,一刻也不能放松。 想到这里,姚静安是有些羡慕男孩子的。 在家里的时候还好,在夏令营上厕所常常要排队,姚静安只好一边看书一边排队,浪费时间而且这时候的学习效率也不高。 姚静安来到老家楼下,看着周围熟悉的一切,不由得开始回忆着童年的时光,那时候家里没有什么钱,但是爸爸妈妈对自己和哥哥一视同仁。 自己的有的,哥哥也有……可是从什么时候开始,自己有的,哥哥就不一定有了呢? “张大嘴巴a、a、a!嘴巴圆圆o、o、o!扁扁嘴巴e、e、e!牙齿对齐i、i、i!小嘴突起u、u、u……” “张大嘴巴啊哦额咦污……” “一句句来,张大嘴巴a、a、a!” 这时候楼上传来一阵拼音学习的朗读声,似乎是哥哥在教一个小孩,可是为什么哥哥的声音,好像有点不一样的感觉……嗯,有点陌生? 难道是大半个暑假没见面的缘故? 姚静安发现楼下的杂物间好像有人住,哥哥以前和自己提过要把杂物间租出去的事儿,姚静安也没有在意,继续往楼上走,门没有关。 姚静安不由得愣住了,眉毛微微往上挑起,哪里来的小妖精? 一个下身穿着校服长裤,上身只穿着吊带小背心的女孩子趴在哥哥身前,她把校服脱在旁边的椅子上,平常负重前行的累赘则堆在茶几面上。 她双手托着下巴,微微俯身向前,聚精会神地盯着哥哥,眼睛像看到主人拿出骨头的金毛一样闪闪发光,满脸崇拜。 最主要的是,作为和姚静安差不多大的女孩子,对于男孩子瞄向自己胸口的视线难道不应该非常敏感吗?任何弯腰的动作,都要记得捂住领口的! 可是她非但没有捂住领口,还摆出这样的姿势,是想让哥哥知晓她的轻重份量?呵呵,真是一个诡计多端的小妖精。 更让姚静安觉得不可思议的是,这个女孩子腰肢非常纤细,轻盈柔软,但即便穿着肥大的校裤,在这样一个姿势的情况下,依然显得臀线饱满,根本没有普通少女的单薄。 姚静安的身材也很好,可是这个夏令营过去,她发现自己瘦了不少,非常恐怖的是瘦胸瘦屁股了!尽管对于姚静安身材的减分微不足道,但……但眼前这个女孩子她是怎么一回事,怎么可以光瘦腰和手臂这些地方? 嗯,还有一个学拼音的小孩,姚静安的眼神略过。 “咳……”客厅里的三个人对站在门口的姚静安熟视无睹,一直在聚精会神地教和学拼音,姚静安不得不轻咳一声提醒。 “咳什么啊……我先把拼音教完。” 教书育人自古以来都是第一等大事,不管是学习还是教书,都讲究个心无旁骛……要不是刘苏婉趴在对面,他传道受业解惑的精神会更加集中一些,都未必会发现姚静安站在了门口。 “啊……来客人了啊。你先招呼客人……”刘苏婉连忙起身,就准备带着刘筒筒下楼。 客人?这是我家! 姚静安嘴角微微翘起一个客套的幅度,不动声色地点了点头,表示和对方打了个招呼。 “好吧,先让她去玩,劳逸结合。”周福喜站起身来,摸着刘筒筒的头叮嘱刘苏婉,“你别再去教她读了,两个人教的发音不同的话,小孩子容易无所适从。” 尽管刘苏婉对于她的发音很有自知之明,但是她又比较迷之自信,说不定她刚刚在旁边听了一会,觉得她也行了,等下又把刘筒筒带偏。 “知道了。”刘苏婉用她那清澈而闪光的眼神瞅了一眼周福喜,乖巧地答应。 “哥哥再见,姐姐……姐姐再见。”刘筒筒羡慕地看了一眼姚静安的大书包,将来刘筒筒要是也能去学校读书,也要背这么大的书包才行。 姚静安习惯扮演大人眼里最完美可爱的好孩子形象,这时候自然会礼貌地挥了挥手,和同样礼貌的小朋友告别。 只是她站在门口,刘苏婉侧身从她身旁经过,胸口在她的手臂上蹭了一下,姚静安顿时警觉:这是示威! “这是谁啊?她好像不知道我是你妹妹。”姚静安关上门,略微有些奇怪地问道,刚刚哥哥都没有介绍她的身份,那女孩子的行径就有些好笑了。 - - 追追追读,谢谢 ------------ 第27章 一身反骨的妹妹 周福喜背对着姚静安好一会儿才回过头来,嘴角含笑地打量着姚静安。 这个女孩子给人的感觉,就像一只格外颐指气使而又喜欢生气的猫儿。 姚静安今年十八岁,因为她的父母身体由周泽华治愈,她能够出生完全是因为周泽华,可以说是福泽深厚,身体十分健康,精力充沛。 即便是高一高二经历了做牛做马、每天晚上十二点以后才出教室的竞赛班煎熬,依然有着略带婴儿肥的柔润脸颊和身材。 姚静安浑身上下充满着活力,腰肢啊、腿啊、手臂啊,胸脯啊、屁股啊,都肉紧紧的很结实,既不会像一般好身材的少女那样纤柔轻盈如随风弱柳,也不会像小仙女一样微胖而能坐死熊。 麓山中学的竞赛班很难熬,很多学生都是从麓山教育集团内部成员学校,初中就经过了选拔直升,并不需要为了参加中考而学太多对保送、竞赛没有用处的科目。 班级学生也不是固定的,学习成绩跟不上,或者自己受不了这非人的强度,便会退出竞赛班,进入理科实验班之类的。 竞赛班有超强的竞赛师资和相关配置,可是如果没有取得成绩,拿不到保送资格的话,等到时候只能参加高考,又要恶补语文、外语等科目,也有一定的风险。 周福喜班上就有从竞赛班退出来的,例如班长白薇蒽。 姚静安的人生意义就是争强好胜,要让她半途而废打退堂鼓,那几乎是不可能的,只是下学期进入1号班,她的排名可能进不了全班前五,会让她耿耿于怀,充满焦虑。 对于姚静安来说,高三才是她真正开始奋斗的起点,前面都不过是热身而已。 “你不赶紧回去学习,跑到我这里来干什么?别到时候没有完成自己的学习计划,又总结经验是我耽误了你。”周福喜打量完,发现她身体健康,长得又十分好看,十分满意,是那种当哥哥的都会引以为傲的妹妹。 又见面了……真好。 同时他也发现刘苏婉比姚静安更像高中生。 一来刘苏婉手臂和手指纤细,二来刘苏婉穿着校服……中国公立学校的校服,拥有一种压制年龄和岁月的能力,那些三四十岁的演员,穿上这种校服再演校园剧,违和感都会大大减少。 根据傀儡人偶的记忆,周福喜也很容易地融入了哥哥这个角色当中……脑子里又简单过了一遍姚静安给傀儡人偶留下的回忆和印象、情感印记,以便接下来用哥哥的身份自然相处。 “嘿嘿,那个女孩子是谁?”姚静安对学习以外的任何事情都不大感兴趣,可是哥哥的八卦又不是明星网红们的八卦,属于可以浪费一点点时间来关心下的内容。 “很久以前认识的。” 哥哥明显有些敷衍,这让姚静安觉得里边肯定还有问题——但是,她决定按捺住八卦之心。 毕竟这些事儿和学习比起来,根本无关紧要,说这种事情超过三句话就算非常浪费时间,而不只是浪费了一点点。 “暑假前,我给你布置的暑假学习计划完成了没有?”说到学习,姚静安严肃起来,双手抱在胸前,炯炯有神的大眼睛直勾勾地盯着周福喜。 这个动作让她在夏令营瘦下去的部位又重新拥有了实力,刚刚被那个小妖精打击掉了的些许自信迅速补满,甚至还有些溢出。 周福喜摸了摸自己的头。 看到他这个动作,姚静安便皱起了眉头,尖尖的眉脚像剑一样地挑起来,仿佛还能朝着周福喜刺过去。 周福喜当然不可能做……准确的说,是傀儡人偶不可能做,暑假开始没多久,它就被人抓去噶腰子了。 “你没有完成对不对?百分之八十?六十?别跟我说你一半都没有完成!” 姚静安看着周福喜的表情,越发觉得事态严重,连忙起身就像风一样冲向了周福喜的房间。 周福喜看着姚静安跑动时,结实的屁股好像是裤子里藏着两个小排球似的一弹一弹,轻轻地叹了一口气后,脸上却有着笑意。 这就是做人好玩的事情,喜怒哀乐之外还有人与人之间的互动,千变万化的关系和心情,引导着双方滋生各种各样的怨恨与好感,不像神祇之间往往只关注于如何保证自己长生不老、永远不死,对除此之外的任何事情都欠缺兴趣。 “你……你……你……” 姚静安很快就抱着一堆书和习题冲了出来,一脸的愤怒中甚至还带着些惊惶,左手手指灵活而迅速地拨动着书页,仿佛是三十年的老会计在点钱,右手则唰唰地扫着试卷,检查完毕后,抬手按住额头,“哥……你是一点也没有做啊?” 血液往脑袋里冲,姚静安感觉到了眩晕,甚至有心悸血崩的感觉,强忍住没有躺到地上去打滚。 “你是不是谈恋爱了,无心学习?”姚静安记得哥哥在努力的程度上确实比不上她,但也不至于这样啊!难道这就是老师千叮咛万嘱咐说没有保送资格就没有恋爱资格的原因吗? “我倒是想,不过目前还没有特别心动的。”周福喜对姚静安变化多端的表情熟视无睹,有些遗憾地说道,也不知道谁才是如此有福之人啊。 “现在是谈恋爱的时候吗?”姚静安一拍茶几,气势高昂地站起来身来。 再双手抱在胸前微微抬起下巴,一只脚踩在椅子上,居高临下地大声说道:“你知不知道你现在的主要任务是什么?树要一张皮,人活一口气,神仙都要争柱香!” 神仙都要争柱香,这句话周福喜是认同的,否则今天他发现他的庙变成了国家超算中心,也不至于站在那里生气。 “爸妈已经越来越过分了,他们只差没有把周三给立为太子!”周三就是姚静安的亲弟弟,在家中排第三。 姚静安一般叫他“小三”或者“周三”,周北辛和姚期颐说了她很多次了,但是她始终不改,反正就这么叫。 因为在姚静安心里,这个弟弟和小三也没有什么区别,反正都是破坏了姚静安原本最幸福和满足的家庭氛围。 “现在你就是要努力学习,出人头地。你看看周三,将来一定是个败家子,撑不起这个家业。你和我里应外合,咱们兄妹反过来收购了家族产业,让周三只能跟着我们混吃混喝,岂不美哉?”姚静安说着,脸上流露出兴奋的期待,似乎光是想想已经达到了人生巅峰。 周福喜哑然失笑,这个小姑娘真是全身都是反骨,没有一根正的,原来她心急火燎地督促傀儡人偶学习,打的居然是这种注意。 该怎么说她好呢?只能说周北辛和姚期颐有这样的女儿,也是一报还一报吧,对于她的这种脾气,周福喜也有所预见。 至于周北辛和姚期颐的亲生儿子,不止是学习上和姚静安差距很大,更没有优良的品行和脾性,别说撑起家业了,在夫妻两个活着的时候没有把家业败光,就算他们祖上积德。 他们祖上确实积德了,可是到周北辛这一代,已经消耗完了,不会再给他们儿子留点。 “到时候爸妈悔不当初……不得不来恳求你原谅,你在家中的地位变得至关重要,爸妈就再也没有办法偏心,我们家就和小时候一样了。”姚静安说完,抿着嘴唇,充满着期待。 她眼睛里的光芒,比她刚刚一副反骨仔的样子时,还要明亮十倍百倍,仿佛她想要实现的那种情景,就是她所渴望的最耀眼的光辉。 ------------ 第28章 他在唐朝养过的一只猫 对于姚静安来说,这套爷爷工作单位分配的房子,才是她记忆深处的“家”。 家,不是一套房子那么简单。 更不是几个人住在一起就叫“家”。 烙印进灵魂,一想起来就感觉到美好、温暖、欢乐、放松,总觉得回到那地方,就能够把在外面受到的一切灾祸、阴暗、压抑和苦难,都阻挡在门外的地方。 那里才是家。 姚静安环视左右,这套房子里有些地方已经改变,但依然清晰地留着她记忆中的许多痕迹。 她和哥哥经常趴在那里做作业的阳台,上边依然铺着那块帮助垫平作业本的木板,想必那木板上还有她写写画画留下的圆珠笔和小刀的刻印。 她有时候会躲在又厚又重的衣柜里吃零食,吃着吃着把衣柜门关上就在里边睡觉,然后让爸爸妈妈好一阵找,只有突然回家的哥哥会冲到衣柜门前,一下子就把她给抓了出来。 还有刚刚那只小妖精趴着的茶几,上边还有姚静安刻着的两个小人打架的图案,头上有两根棍子代表马尾辫的小人是姚静安,她正把另外一个躺在地上代表哥哥的小人,压着打呢。 姚静安和哥哥的卧室中间墙壁,上面记录着兄妹两人的身高成长,某年某月某日姚静安多少厘米,周福喜几岁时身高多少……逐渐增高的划线,代表着兄妹两个在长大,也代表着离这个家被封印在记忆中的日子越来越近。 周三出生的时候,是在医院,随后就搬到了新房子里,他一个从来没有在这个家中生活过一天的人,怎么就能把自己和哥哥的家拆的支离破碎了? 姚静安想不明白,也难以接受,现在哥哥搬到了这里,姚静安住校,爸爸妈妈整天围绕着周三,他们就没有想过,自己的家庭早已经面目全非了吗? “总之,我们兄妹齐心,其利断金。”姚静安吸了吸鼻子,用刻不容缓的语气说道,“我已经给你制定了暑期最后几天的冲刺计划表。” 说完,她就把那张从早上五点半起床,到晚上十二点睡觉,每天还能吃两顿分用10分钟上厕所和洗漱的作息时间表拿了出来,放到周福喜面前。 “孙敬头悬梁、苏秦锥刺股、车胤囊萤映雪,也不过如此吧。”周福喜已经很久没有努力学习了,对于这张作息时刻表有点难以理解。 按道理来说,现在国民经济飞速发展,各行各业都需要大量的人才,更应该是三百六十行,行行出状元的时代,大家的出路更多了,但是怎么感觉学习压力反而更大了呢? 想来大家需要这么努力,应该只有九成是为了中华之复兴而读书,剩下的一成还是想要改善生活或者实现阶级跃迁的一点微末私心吧。 回忆着周泽华的那个年代,连“读书无用”这样的言论都非常有市场,但是在社会上确实有一帮文盲,仅仅靠着胆大敢干,或者再加上一点狡猾和黑心,就如鱼得水,造就了财富奇迹。 周泽华当时带着一帮子人搞“八珍液”,有个同行就是用白糖水调色,然后卖给学生说补脑……有家长给孩子喝了,还说特别有效。 为什么有效?孩子努力学习时,大脑就需要消耗大量糖分,喝点糖水,当然有效了。 至于不努力学习的孩子喝这个没用,想必家长也知道不能怪保健品。 “就最后一年,拼一拼。青春不奋斗,不如去倒斗,高三不拼命,以后要玩命。” 姚静安已经迫不及待地要和哥哥投入到学习中去,把书页翻开,按着他的头去学习。 少女清新的体香扑面而来,她滑腻的手掌按在周福喜的脖子上,感觉有些痒痒,让周福喜想起了他养过的一只猫,它总是试图爬到他身上各种折腾,以表示它可以对他为所欲为。 “你这小词一套一套的……”周福喜忍不住想笑,伸手把她推开,“我会学习的,不过我学习是为了了解和观察人类眼中的宇宙,不是为了考试。” 姚静安不由得愣了一下,手掌从他的脖子上挪开,退开几步重新打量他。 今天刚刚进门的时候,就觉得哥哥有点不对劲,只是他笑起来又是那种熟悉的感觉。 现在他居然说学习是为了了解宇宙?越来越不对劲了。 “你了解个锤子。你马上就高三了,知道不?这时候学习如果不是为了考试,那就毫无意义。你啥子时候去了解宇宙不行?等你高考结束,别说了解宇宙,你去宇宙中拉屎都随你。”姚静安这个气啊,都顾不得冷静地去对比他今天和以前有什么区别了。 周福喜哈哈笑,要知道当初姚静安能够出生,本来就是他想这辈子要个妹妹,所以才做了一些安排,现在他看她活蹦乱跳,气血鲜活,脾气个性也非常让人喜欢。 于是他抬起手来,就想去摸姚静安的头,出乎他意料的是,这个总是骄傲的像刚刚生完蛋的小母鸡一样咯咯叫的少女,居然自觉地坐在他身边,微微低下头,方便他抬手刚刚好放在她的头顶抚摸。 原来她喜欢被人摸头,刚刚好周福喜也喜欢摸别人的头。 “仙人抚我顶”就是人们发现神仙喜欢摸别人的头,总结出来的诗句。 “你别以为摸了我的头,就能把我的火气也给捋秃噜没了。除非你赶紧学习!”姚静安继续做出双手抱胸的动作,努力瞪大眼睛让哥哥知道自己不是说着玩的。 只是因为她还在被摸头,所以气势没有她想象的那么足,还微微有些脸热,毕竟现在也不是小时候了,这么大个人还喜欢被人摸摸头,显得有点幼稚。 即便如此,她也没有闪躲,哥哥已经很久很久没有这么摸她的头了。 女孩子都是喜欢被亲近的人摸头的,这是一个带有控制效果的技能,对姚静安尤其有效,周福喜发现她竟然还会像猫被抓头皮时一样,慢慢地眯着眼睛,嘴唇也抿出了嘴角窝。 “你当我是猫吗?”姚静安发现哥哥从摸头变成了手指插入她的发丝间,居然捏住了她的后脖颈皮提了提,顿时回过神来,催促着:“不读书的人,连幻想女孩子变成猫的资格都没有!” 周福喜凝视着姚静安,没有想到她会说这个。 他犹豫了一会儿,才讲起了一个故事。 “会变女孩子的猫,并不是现代人开始的幻想,可以上溯到隋唐时代就有记录。《异物志》中便记录了一种:灵猫一体,自为阴阳。就是说有一种猫,它修炼以后,遇到女子就能变成俊朗帅哥,遇到男子就能变成娇艳少女。有一次我遇到一只,它比较笨,只会变成少女,还想收服我做它的猫奴……” 周福喜的手松开了姚静安细细的脖子,又继续抚摸着她的头顶,沉浸在回忆时嘴角也不知不觉地露出柔和的笑意,他接着说道: “我怎么会被它收服?只是时不时地给它些肉脯、小鱼干、甚至剩饭剩菜什么的,它就以为我已经成为了它的猫奴。要么蹲在我的肩膀上,要么钻进我怀里,绝大多数时候就在我身旁乱转悠,警惕地东张西望,生怕我被别的猫抓走了…… ……它说别的猫都是妖艳贱货,肯定会抓很多猫奴,而它只要我这一只猫奴就够了,所以我一定要好好待它,否则以后就再也遇不到它这样好的猫了。” “后来呢?后来呢?”哥哥停顿下来,姚静安却迫不及待地追问,这个故事还有点意思,主要是让人莫名的有些代入感。 “后来啊,它就一直跟着我,还想要教我修炼,说它想让我长生不老,这样它才能永远地奴役我……我不学,它就像你一样逼着我学,我就装模作样地学一学。那时候我其实是个书生,于是我就带着它去了长安求学,去了白马寺,去了皇宫,还见到了武媚娘…… ……再后来我遇到一个不得不单独去面对的强敌,神魂出窍作战。它以为我死了,便一直守着我的肉身,然后它就把它自己也饿死了……我回来的时候,它只剩下一点点皮毛和骨头黏在地上,肉都被乌鸦啄光了,小小的爪子死死地勾住我的衣衫。我想它作为一只猫,应该是不惧乌鸦的,你说它为什么要这样啊……” 周福喜轻轻叹了一口气,目光中的温柔,似乎是从海底冒出来的水泡,不知道经过了几百上千年的时光,才浮出了水面,“咕嘟”一声把姚静安包裹住了。 他笑了笑,放下了抚摸姚静安头顶的手。 - - - - 各种求,大家一定要追读啊,猫和书生这一世的故事。 ------------ 第30章 姚静安和周福喜的儿子 周福喜是一个刚刚从天外回到地球空间的神仙,此时此刻他正站在飞行的C919客机机翼上看银河。 在北半球的许多地方,每年的六月到八月,是最适合观看到银河的时段,此时夜色无垠,一挂银河从东北向南横跨,宛如星光灿烂的激流,一泄亿万里。 极目远眺,人类自诞生以来便从未靠近过的那些恒星、星云、黑洞,宏大雄伟到超出人类理解的天体,让人醉心沉浸。 周福喜的目光从银河深处收回,看了一眼掠过头顶的“天宫”空间站,在它更高效和先进的太阳能板以及优秀的架构衬托下,当年以苏联技术为主导的国际空间站,臃肿杂乱恍如相隔一个世纪的产物,就像他先前在大洋上看到的055型驱逐舰与阿利伯克2的对比。 犹如新神登基,旧神退位。 因为神仙这个没有什么前途的职业缘故,他常常需要在天外和地球之间来回往返,此次他离开地球不到二十年,须臾一弹指,这世间的变化却已然天翻地覆,换了天地。 中国的空间站名为“天宫”,神话故事的影响深入了每一個中国人的灵魂之中,对于神仙的居所拥有浪漫的向往。 “名字不错,亲切。”周福喜点了点头表示称赞,尽管真正的天宫确实没什么意思,许多神仙离开天宫,大概就是因为天宫太无聊……其实宇航员总是呆在空间站,也挺无聊苦闷的。 他脚下的C919大型客机,正在执行MU9191航班,由南粤白云机场起飞,到达目的地为首都机场。 相比较“天宫”的全面领先,C919并非独步全球的客机,作为一款国产的中程窄体干线客机,在专业领域确实可以算大飞机,但是相比较那些民航领域的巨无霸,它还不够大。 终有一日它会长大的,变得更长、更大,也更加雄伟,飞得更远。 就目前来说,还是挺不错的,许多事情都不可能一蹴而就,不能指望刚刚发芽的禾苗,明天就长高高,能让老人于禾下乘凉,能马上结出沉甸甸的稻谷,让亿万民众饱腹。 他从机翼上跃起,落在机头上,继续俯瞰着秀丽的山河,此时客机已经进入了湘南境内。 古老相传,盘古开天辟地以后,他的身体幻化成了日月星辰、山川河流,树木花草,而他的右臂就掉落在了湘南境内,成为了如今的南岳衡山,而盘古的手臂显然没有这么小。 当年从北方的载天山上逐日而来的夸父,也是在湘南境内的沅陵一带,支锅煮饭,路过的人问他在干嘛,便留下了夸父逐日的传说,而用来支起锅子的三块大石头便是如今辰州的夸父山。 这倒是真事。 夸父山附近至今生活着九黎部落的后人,同为华夏人文始祖的蚩尤是九黎部落的统领,此人制定法律、创建历法、发明文字医药、冶金术,传授武术、哲学和巫族文化。 此等功绩,光耀万古,只是谁让他是战败方呢?所以无论是历史地位和后世推崇的程度,都亚于同一时代黄帝、炎帝等人,但“黎民百姓”这个词和“炎黄子孙”一样,承认了蚩尤人文始祖的地位。 相比较蚩尤,同样和湘南颇有渊源的炎帝可就风光多了,进入湘南境内后,C919飞行不到两百公里,便到了炎帝的陵墓,他和黄帝一起被称呼为华夏人文始祖,被广泛的民间祭祀,同时炎帝陵祭奠也成为了国家级别的大祭,享受十多亿人的香火。 就连周福喜都有些羡慕了。 除了蚩尤和炎帝,湘南境内还有舜帝的陵墓,他葬于苍梧山之野,陪伴他的还有娥皇与女英,而距离苍梧山不远处,便是汝城,传说当年十日临空,有一个被射下来,就掉在了汝城。 十日临空当然不会是真的有十个太阳,它代表的只是人类面临的灭世之灾,例如陨石袭击、异族降临、魔神灭世、后土生命灭绝、跨星系打击什么的。 除此之外,湘南还有火神祝融、盘瓠与辛女、孟姜女、苏仙、二酋藏书洞、土家族八部大王、宋玉、梅王、柳毅传书、石门桩巴龙、带刀金币等等多不胜数的相关神话传说。 神话传说越多的地方,往往就意味着曾经拥有更多的灵炁,只是到了现在,人间存在的灵炁几近于无,寡到极致便无所谓“不均”了,三山五岳九州各地都一样。 眼看着脚下熟悉的风景与城市,周福喜收起了回忆的思绪,此时C919正在掠过郡沙的上空,这里便是他的目的地,周福喜纵身一跃准备落地。 城市的轮廓由灯火组成,恍如一片橙红的熔岩,随着他越来越接近,那些熔岩便好像流淌过河滩,被各种鹅卵石、礁石阻碍变得稀疏起来,呈现出被河流、街道、小区等各种边界分割的模样。 麓山,这座位于郡沙河西的名山,海拔不过三百余米,原本是周福喜准备落脚的地方,但他一眼望去,郡沙竟然有许多高楼比麓山还高。 周福喜对郡沙摩天大楼的了解,还停留在2000年时左右,当时的荷花园电信大楼建成,曾以218米的高度成为郡沙首座突破200米的楼宇。 眼前的灯火繁盛,远远超过了二十年前,周福喜回到地球首先便是在南海降临,一路向北,或者踏浪狂奔,或者御风飞行,又或者打了个C919之类的,早已经见识了沿海附近更大规模的城市灯火,此时也有了心理准备,知道今日之郡沙,绝非当年的景象。 周福喜每次从天外返回地球,对他来说都是度假一样的时光,每一次在地球停留的时期,他都会以不同的身份融入人类社会度过,从1978年到2004年他生活在郡沙。 随后他前往天外,如今回归的感受却极为陌生,周福喜一眼望去,暂时找不到熟悉的街道和楼房,便选择了市中心一栋最高的楼,一个瞬闪降落在楼顶。 他随即往前走了一步。 呼—— 他的耳膜臌胀,一股磅礴浩大的气势扑面而来,瞬间将他吞没,仿佛要把他碾压成碎渣,周福喜没有抵抗,温和而平静地接受这股气势的压迫,然后自然地与其融为一体,随后这股气势便消散于无形。 这是人间大城自然而然地本能,它因人类而诞生,身躯由人类构建,其中更生活了数以百万计的人类,它自然会形成一种保护其中人类的本能,面对着周福喜这样本源强大的外来者会抗拒和审视。 大城的气势消散后,人间繁盛的各种琐碎嘈杂便仿佛破壳而出了,汇聚在一起的声音灌入了耳中,再散落成喧闹、悠远、忙碌、茫然、呐喊、挣扎、发泄等等感觉和情景被辨别出来。 周福喜走到了楼顶边沿,俯瞰脚下。 这繁盛的市井街巷,聚拢时是烟火,摊开来便是人间,道路纵横蔓延到了极尽的黑暗边沿,组成的城市成为了星穹笼罩下的一方小世界。 “神……神仙……?” 身后传来被震惊的女声,犹自带着少女的清脆与一丝稚气,大概是亲眼目睹了周福喜的从天而降。 “这世间哪有什么神仙?”周福喜没有想到这样的楼顶还有人,他没有转头,也没有在意,随口敷衍了一句,又是一个瞬闪,便从楼顶消失的无影无踪。 ------------ 第29章 猫和书生的故事 历史常常以变成故事的形式,被人所遗忘。 有时候是过去了太长时间,再也没有亲历者带着他的情感、他所目睹的惨痛与残酷,甚至是他展示出伤口和疤痕,来给后来人警醒与震撼。 于是这件事情的记录,便只是文字和图像了,也会被一些居心叵测者所篡改,把真实的事件重新编排的面目全非。 后人来看到这样的故事,再也感受不到历史的厚重与鲜血浸染的颜色,只不过是说一声:哦,原来还有这么一件事发生过。 截止到2023年,某次事件的亲历者还有数十名,他们依然在提醒着人们,那样的惨剧是他们的亲身经历,绝不是某些人不承认就不存在的故事,更不允许某些人去篡改他们的人生经历。 他还活着,他的人生,他的苦难,他的亲身体会,是你们能够否认掉、篡改掉的? 公元583年,在抵御突厥入侵的战争中,名将李崇以身殉国,临死前他托一个据称可以日行千里的书生,帮他将情报送给杨坚,书生同时把他的儿子李敏,交给了杨坚抚养。 公元600年,李敏之女李静训出生,卒于公元608年,她的棺木上被刻了“开棺即死”四个字。 十年后,李家的另一支建立唐朝,随后隋朝灭亡,李世民欲夺人皇之位功亏一篑,依听命于天庭才得以建“凌烟阁”封神。 公元624年,应国公武士彟次女武媚娘出生。 公元649年,武媚娘进入感业寺为尼,有一天因为李治的爽约没有来看她,她闷闷不乐地走入了后山。 她看到了一个带着猫的书生。 书生在水潭旁边钓鱼,仿佛一尊雕塑一样一动不动,只有风儿和猫在撩拨他的衣袍攒动,茂密的长发,英朗如剑的眉,还有浅浅的胡须,刚毅俊秀。 那只猫却片刻都不得安宁,一会儿捕捉蝴蝶,一会儿踮着脚走来走去,一会儿又仿佛才发现自己长了尾巴似的,绕着圈圈要去撕咬自己的尾巴,玩一会儿就要伸出圆乎乎的爪子试试书生的鼻息,似乎在看他是不是死了。 它的圆爪感觉到书生的鼻息,才松了一口气似的,又趾高气昂地拧着脖子胡乱蹦跶几下。 见书生始终不理会它,爬到他肩膀上,两只圆爪并拢一弹一弹地按着他的后脑勺。 过了一会儿,终究是玩累了,才跳到他腿上躺着,翻转肚皮,舒服地挪动姿势,圆圆的爪子缩在胸前,惬意地入睡。 武媚娘站在旁边看了好一会儿,不禁莞尔,看那书生始终盯着鱼浮,这份定力也非常人,兼且面容俊雅好看,便柔声说道: “那钓鱼的书生,这里可是皇家庵寺,你若只是误闯进来,速速离去吧。” “我们还没有钓到鱼,如果现在就走了,那我们中午吃什么喵?”猫的耳朵动了动,伸长爪子翻了个身,就从书生的腿上掉了下来。 那看似木雕泥塑的书生,这时候却伸手一抄,抓住了猫,然后再把它放在地上。 “原来是只猫妖。这书生便是你的猫奴?看他这副模样,是否已经被你吸净精气,成为了只会听你命令的行尸走肉?”武媚娘并非头一次见到妖物,倒是不慌不忙,嘴角微微翘起,露出一丝带着妖邪意味的笑容。 “吸净精气是什么意思喵?”猫偏着头,懵懵懂懂地看着武媚娘,只会听它的命令当然很好,可是它并不想让书生变成什么尸……尸体一样的肉。 这个听起来就像是小鱼干类似的东西,猫想了想自己的书生变成小鱼干的样子,顿时有些不高兴了。 “小猫咪不要和坏女人说话。”书生却在这时候转过头来。 他那犹如夜空深邃的瞳孔中,有着横贯天际的星河点点,而在那星河中央,则是能够吞噬时空的漩涡,武媚娘注视着他的眼睛,只觉一阵眩晕。 等武媚娘清醒过来,她已经在李治的怀抱中,而李治告诉她,她昏迷了三天三夜。 只是三天三夜?武媚娘没有告诉李治,她在昏迷的时候经历了一段人生,在那段人生中,她取代李家的人,当上了皇帝。 或者可以尝试一下? 武媚娘让李治帮她去找一个带着猫的书生……这事儿传着传着,不知为何就变成了武媚娘怕猫。 后来被武媚娘迫害的王皇后和萧淑妃更是深信不疑,发下毒誓诅咒:“愿阿武为老鼠,吾作猫儿,生生扼其喉!” 于是乎,千年以后,没有人再知道武则天在遇到书生和猫时发生了什么,人们只传说武则天怕猫,后人还拍了一部叫《妖猫传》的烂片,更是不知所云了。 猫和书生都被人遗忘,以故事的方式。 …… …… 哥哥的故事讲完了,姚静安却不知为何,无比的难受。 似乎那只蠢蠢的猫妖真的存在过,它在发现书生没有气息时的茫然和慌乱,守护时的悲凉和竭尽全力,还有最后绝望和殉葬的死志,好像穿越了千百年的时光,依然能够让人感受得到。 明明是个故事而已,哥哥却用一种仿佛记录历史,他曾经亲身经历过的口吻讲述着,给人真实的体会和强烈的情绪感染。 也正因为如此,让明知道故事只是故事的人,产生更加荒诞的感觉……他怎么能讲的如此真实? 姚静安没有心情再逼着哥哥去学习,她脑海中总是浮现出那只宣称要永远地奴役别人,所以逼着别人学习长生不老之法的蠢猫。 哥哥真是讨厌,不想让姚静安逼着他学习,就讲这样让人感觉忧伤的故事。 妈妈姚期颐打来电话,问她夏令营结束跑哪去了,家里来了客人,让她早点回去吃饭。 接下来姚静安没有心情强迫周福喜学习,便只好先放过他。 她把大书包留下了,让周福喜好好学习。声称下次过来发现他还是这样惫赖,定然有他好看。 姚静安下楼时,发现刚刚在家中出现的女孩子居然没走远。 大概是因为没有必要再炫耀或者展示什么,她已经把麓山中学的外套穿上了,正带着跟哥哥学拼音的小女孩,一大一小站在围墙角往上张望。 瞅了一眼,原来是密密的叶子下面还挂着一个桃子,也不知道她们怎么发现的,正在打那个桃子的主意。 湘南的八月底炽热如同火炉,些许树荫并不足以带来清凉,隐约可以听到有气无力的蝉鸣,不远处的鸡笼上还蹲着两只仿佛被晒晕了的松鼠。 女孩子纤细白嫩的手臂举起来,倒是好像会被阳光炙烤的唧唧冒油,她却并不像普通女孩那样惧怕阳光,顶着烈日在附近走来走去,似乎是在寻找什么摘桃子的工具。 最后她什么工具也没有找到,那小女孩倒是很有想法,姚静安没留神到她的功夫,就不知道从哪找到一个塑料袋子套在头上……这样能挡住太阳光?还是会被闷的受不了中暑? 最后那女孩子又站回了桃子下面,跃跃欲试地抓住围墙边沿,大概是准备爬墙上去摘,结果她把一块墙砖给扳了下来,忙不迭地转身护住小女孩,砖头就砸在了她肩膀上,从后背滚落。 不知为何,她竟然一声不吭。 姚静安原来觉得这个女孩子是小妖精,现在倒是稍有改观,不过她果然是在青春期的发育中,二十碳四烯酸、二十二碳六烯酸、蛋白质、牛磺酸、脂肪酸、铁锌硒碘以及B族维生素,都没有进入大脑,而是被胸前那多余的部位吸收了,看起来不大聪明。 刚刚哥哥也说世界上确实存在妖精这种生物,妖精也都不怎么聪明,所以一直到唐代都还比较普遍存在的妖精,越接近现代越难见到,又没有成为保护动物,自然而然地就灭绝了。 那只猫妖……明明知道哥哥只是在胡说八道,可是姚静安心中却有点相信,或者是有点希望它是真实存在过的。 姚静安轻轻叹了一口气,等到了前来接她的网约车,然后就准备去爸妈的房子。 不知不觉中,猫和书生的故事,又成了历史,以亲历者的口吻叙述出来。 ------------ 第30章 姚静安和周福喜的儿子 宝隆中心1号楼曾经是中部第一高楼,2号楼稍微矮一些,整栋楼的上半部分据说是项目业主自住,中部则是售卖的高档房产。 “项目业主自住”对于郡沙的高收入群体充满吸引力,谁都愿意和这样的超级大富豪做邻居,周北辛和姚期颐很费了一些心思,才抢购到了一套大平层。 姚静安对此嗤之以鼻,家境富裕的她多少有些见识,对父母说道:“人家能用半栋楼来自住,建筑设计的时候就会和其他住户分割。楼顶有直升机停机坪出入,停车场、电梯、户外区域和步道都是独立的。别说攀附上,你们一辈子都碰不见人家一回,算哪门子邻居?到外面去说,你和她家是邻居,好意思吗?” 周北辛和姚期颐则不以为然,女儿年纪还小,难免心高气傲而自矜。 可是这个社会就是这样,你只有不停地提升自己周围的社交圈子,才能够带动自己不断地上升,否则原地踏步都算不错了。 如果你已经成为了你自己社交圈子的顶点,那么别人就很难再为你提供快速上升的资源,甚至可能被周围的下层阶级拖累,影响到自己发展,乃至于跌落一个档次都有可能。 难攀附上也没有关系,接近就意味着机会,女儿怎么懂得,父母能有今日,能够给她这样的生活,也是靠当年遇上了贵人。 像宝隆中心项目业主这个层次,如果愿意抬抬手,那比求神拜佛都有用,甚至可以说,如果你追求的是荣华富贵,家财万贯,他们就是活神仙无疑。 看看那全天下有多少道观寺庙,又供奉了多少神仙菩萨,很多人还不是千里迢迢,无比虔诚地烧香跪拜?求得不也是荣华富贵吗? 怎么没有觉得这些拜神仙菩萨的人丢脸、可耻、见不得人? 反倒是拜现实中,真正能实现你这些愿望的活神仙、活菩萨,去接近他们,逢迎他们,跪在他们面前祈求给予机会,就要被人瞧不起了呢? 这明明只是务实之举而已,不比烧香拜佛更好使? 再说了,自己也是愿意付出代价的,自己也是有资源的,求得是一个合作的机会,而不是想彻底不劳而获。 周北辛和姚期颐作为成年人,自有一套信奉不疑的人生观、价值观,怎么会在意女儿的反感呢,不过是一笑置之。 “咦,我们的夏令营营长回来了。” 姚静安刚进门,她的表哥袁德璋就笑嘻嘻地和她打招呼,称呼她为夏令营营长,而姚静安只是给了袁德璋一个白眼,这个表哥是她最不欢迎的亲戚之一。 袁德璋的母亲姚怀卿,和姚静安的母亲姚期颐是亲姐妹,姚怀卿早年间读的职高,然后通过学校的渠道前往澳门的赌场工作,在那里遇到了袁德璋的父亲。 袁德璋的父亲是虫港人,来澳门只是游玩,随后和姚怀卿结婚后,带着她回了虫港。 袁德璋出生以后没过几年,袁父就因意外去世,姚怀卿和袁德璋又回内地生活。 姚家两姐妹辗转重新联系上,在姚怀卿的人脉和资金支持下,周北辛的生意有了进一步的发展,所以两家关系也一直不错。 让姚静安不解的是,袁德璋明明是个花花公子,和他混溜的狐朋狗友却不多,反而总喜欢带着安静沉稳的哥哥去外面玩耍,其中还包括一些夜店酒吧之类的地方。 这让姚静安非常不喜欢袁德璋,这个年纪的男孩子一定要以学习为主,是去那些地方的时候吗? 万一沾染上了什么恶习,又或者玩花了心,注意力和精神再难以回到学习上怎么办? “你怎么在这里,什么时候回来的?我警告你,我今天才给哥哥布置了作业。没几天就要开学了,开学就面临着考试,你要是敢去找他,我就把你吊死在解放西派出所门口。” 姚静安慎重警告了一句,要不是怕姨妈伤心难过哭唧唧又没有儿子养老,袁德璋早已经死过不知道多少回了。 “把我吊死在解放西我是愿意的。那里那么多酒吧和美女,可是为什么要在派出所门口?”袁德璋双手抱在胸前想象了一下后,感觉还不错,但还是有些不解,“你是作案后方便自首吗?” “因为他们会把你拍摄成素材,放到网上去制作成《守护解放西》的片子,警示世人千万不要带亲戚家的孩子去酒吧玩耍。”姚静安说完,再也懒得理会他,去客厅和姨妈打了个招呼,就回房间学习去了。 姚静安身后传来袁德璋似乎反应慢了几拍的大笑声。 没脸没皮!在姚静安看来,这种大平层唯一的好处就是,有袁德璋这样的客人时,他的活动区域往往距离姚静安的房间很远,她不容易被打扰。 平常生活的话,就感觉空间分布很不合理,在日常中经常需要穿越大面积的空间来进行简单的活动,如从卧室到厨房,或者到门口来迎送客人,都是漫长的距离。 姚静安很不喜欢这样,想想原来的家里,大家都隔得很近,抬一下眼皮子就知道父母家人都在什么地方,在干什么。 最多就是隔着一堵墙,姚静安总是跑来跑去,一会在客厅看电视,起身就来到厨房找东西吃,随便走两步就嘭嘭拍开哥哥的门,做作业的时候甚至不需要起身出门,大喊两声就能让爸爸妈妈帮忙在电脑上查找一下学习资料。 最重要的是,现在这样的大平层的社区,根本就没有邻里街坊的互动,因为所谓的关注隐私空间,住一辈子都未必知道楼上楼下是什么人。 大部分人对邻居的了解,都来自于楼里突然发生了什么案件,然后惊骇地赶紧发个朋友圈:我们楼里闹鬼,一家五口被杀,尸体拼出来七个人,前几天我在电梯里还见过…… 如果还是在原来的家里……就像今天下午姚静安看到的,有人在围墙边上爬墙试图摘桃子,砖头还掉下来砸了人,蹲在鸡笼子上的松鼠惊的手里的果核都掉了,几只咯咯叫的母鸡分不清松鼠和黄鼠狼的区别,张着翅膀在旁边警惕…… 多有趣啊。 再看看这所谓的高端住宅区,完全就是北欧监狱风情,而在业主群里发起的一些社交邀约,姚静安只能说……那味儿太浓。 姚静安琢磨着,如果高三的学业没有自己想象的那么紧张,能够游刃有余地掌控,自己就搬去和哥哥一起住。 在房间里没看多久的书,妈妈就发来了信息,让她出来吃饭……姨妈总是要陪一陪的,姚静安来到落地窗可以俯瞰城市夜景、远眺橘洲的餐厅区域外面一点,便听到袁德璋正在高谈阔论。 “姨夫,你们真的大错特错,只要把姚静安嫁给周福喜,哪有那么多事?他们生个儿子,那就不是外孙,还是亲孙子。不比你招个女婿进来强?” 袁德璋手里端着高脚杯,酒液随着他的手指转动在杯中摇曳出红宝石般的色泽。 梳着中分、穿着订制西装、戴着林德伯格眼镜的他,仿佛是正在高管会议上侃侃而谈的精英,嘴里的话却越发不着调了: “说实在的,你别指望找的女婿能帮衬你那小儿子。女婿才是真正的外人,他要是带着姚静安一起算计小弟弟,这才是隐患…… ……姚静安和周福喜生个儿子,那就是亲孙子,一样跟你姓周。什么彩礼啊、嫁妆啊、分家产啊,还有亲家人品啊、家境啊,那边的亲戚会不会想吃绝户啊,这么多麻烦都不用考虑……” ------------ 第31章 那一朵小花又出现了 姚静安不由自主地抓起身旁的一块薄毛毯,缠在了拳头上,刚刚准备冲出去让姨妈遭受丧子之痛,脚步一动,却悄然躲到了一旁偷听起来。 若是今天以前,她根本不会犹豫,现在拳头已经落在袁德璋那张自以为帅气的脸上,鲜血璀璨绽放。 可是见了哥哥以后,总觉得心情有些不一样……具体是什么不一样,姚静安也说不清楚,大概和猫妖的故事有关。 让她更加疑惑的是,平常袁德璋胡说八道的时候,早就被姨妈骂了,为什么现在他高谈阔论这么久,姨妈依然一声不吭? 姨妈不在餐厅里? 姚静安偏了偏头,偷摸看过去,只见姨妈坐在那儿呢。 她穿着一身绛紫色盘扣领旗袍,胸前的布料上点缀着蕾丝镂空裁剪的白色花瓣图案,做工精良和裁剪得体让这种本来略显风尘味的蕾丝倒是雅致起来。 姨妈脸上流露出若有所思的神情,白嫩如藕的手臂放在桌上,几根小糯米团子一样柔软的指尖敲敲打打,竟然好似在认真听表哥说话。 在姚静安眼里,姨妈是气质与身材双绝的美人儿,让人心疼的是,当年姨夫去世后,姨妈在虫港被人毁了容貌,脸颊上留下了一道两指宽的疤痕,从嘴角延伸到耳朵旁边。 据说因为这道疤痕是别人请了东南亚那边的什么邪术,所以即便是现代最先进的医疗技术和整容手段,都只能让疤痕淡化一些,无法彻底根除,姨妈平常出门都要戴上面纱。 “德璋,你这个说法,真是有点匪夷所思……”周北辛头发略微有些花白,但是精神矍铄,身材管理的十分不错。 他身上并没有中年人常见的发福体态,戴着金边眼镜,儒雅温和的模样。 站在窗前望着万家灯火好一会儿,周北辛目缓缓回过头来,半张脸笼罩在阴影中,轻笑着摇了摇头,“他们终究是兄妹,都在一张户口本上,怎么可能结婚?要结婚,还先得拆家不成?” 姚期颐站在丈夫旁边,她穿着和姐姐姚怀卿同样的绛紫色盘扣领旗袍,让姚期颐有些遗憾的是,不知为何姐姐穿起来显得更加优雅得体。 那种富太太端正优雅,闲适尊荣的味道让姚期颐羡慕不已……如果不看脸的话。 姚期颐觉得还是因为自己操心的事情太多了,即便这些年来还报名过英国礼仪课程,平常也对自己的气质提升十分满意,但和戴着面纱的姐姐在一起的时候,总是有点相形见绌。 对于袁德璋的话,周北辛回答的有些敷衍,姚期颐也没有对外甥的建议发表看法,只是嘴角微翘,依然笑意盈盈,随手指挥着佣人去厨房看看。 今天特地请的网红厨师,专门做精品宴席的团队,姚期颐在厨师的直播间打赏到了榜一,才插队预约成功。 “这有什么?前些年房地产火热,其中妖魔鬼怪的事情不是更多?为了抢购房名额,夫妻离婚,丈夫和岳母结婚,妻子和老公公结婚,啥情况没有?那不比我们营长和福喜结婚,夸张十倍百倍。”袁德璋不以为然地说道,把对姨夫的虚伪而生出的愤懑隐藏在微微收拢的眼角。 袁德璋小时候刚刚回内地的时候,人生地不熟,普通话说不好,更何况郡沙本地人又喜欢讲土话,跟语言不通没有区别,在学校里和同学打架也总输,还被人弹过100次,各种不适应。 只有周福喜一个人愿意带着他在郡沙的大街小巷乱逛,到处玩耍,后来才知道这个小表弟其实和自己没有血缘关系,是姨夫姨妈收养的。 可是在袁德璋看来,这和他有什么关系?两人除了是亲戚,首先是一起长大的朋友。 亲戚谁都有,把母亲毁容的不也是亲戚?值得重视的朋友,可不是谁生来就有的。 现在姨夫和姨妈的一些操作,越发让人觉得他们是彻底下定决心要让周福喜和家里割裂,袁德璋不可能不站出来说话,当初要么就别收养啊,收养了就应该视若己出。 “别说了,先吃饭。今天既然没有喊福喜过来,改明儿我们再去和福喜吃顿便饭好了。”姚怀卿没有发表意见,淡然自若地摘下了面纱,指了指对面,示意袁德璋去那边坐着。 这几个月她带着袁德璋在虫港活动,为的也是两家的生意,好在当初的人脉这些年维系的很好,遇到些障碍也顺利解决,周北辛安排了这顿家宴为母子接风也是庆功,但是让姚怀卿没有想到的是,周北辛居然没有叫周福喜。 姚怀卿一直很喜欢姐姐家里的这个养子,记得当初姚怀卿刚刚回郡沙,时时刻刻戴着面纱,后来有一次摘下面纱被这个小男孩看到了。 姚怀卿苦笑着问他,是不是被阿姨吓坏了,小男孩却没有说话,只是抱着姚怀卿的肩膀,亲了亲她的伤疤,才说道:“阿姨,你是不是很痛啊?” 在小男孩的眼中,姚怀卿只看到一种纯粹的关怀和心疼,那时候她才知道原来不是每个人都觉得她那半张脸丑陋的可怕,还有人会更在意她的伤痛而不仅仅是外在的容貌。 此后姚怀卿心态上放开了许多,尽管出门还是会戴上面纱,但也不会再时时刻刻紧张面纱有没有掉落,有没有人被人看见她的伤疤了。 “周余,过来吃饭了。”周北辛招呼着小儿子周余,声音温柔,满是宠溺。 周余正拿着手机在刷短视频,圆滚滚的身躯陷在沙发里,一边往嘴里塞着零食,一边扭动似乎直接按在肩膀上的大脑袋,像一颗活珠子在蠕动。 他嘴里还跟着短视频里的调子,在唱着莫名其妙的歌词,什么“我麦克恐龙和狼坑了龙”之类的。 周北辛打算吃完饭,让周余跟着袁德璋出去玩玩。 他了解现在的年轻人,是越来越不爱走亲戚,就算是兄弟姐妹间没什么来往都不稀奇……说直接点,表兄弟之间那点血缘关系,在很多城市里长大的年轻人眼里,几近于无。 在袁德璋眼里显然和一块儿玩到大的周福喜更亲,将来周福喜真要和周余争家产,袁德璋和姚怀卿是个什么态度,周北辛真没把握。 原本这只是自己的家事,可是谁让两家的生意捆绑太深了呢?也不是说自己把周余强推到公司管理层核心位置,他就能顺利接班。 见到厨师上菜,大家都往餐桌边坐,姚静安也若无其事地走了出来,只是她的脸颊红扑扑的,心中琢磨着如何让袁德璋横尸解放西派出所的计策。 一定是袁德璋胡说八道惹的祸,让姚静安心里想起哥哥的时候,总觉得今天的他和从前的哥哥格外不一样……从前只是至亲的兄妹,而现在想起来,却有些说不出来的异样。 似乎是从前在那野外山崖,有一朵刚强桀骜的小白花,面对狂风暴雨都凛然不动,傲视着烈日和寒暑的侵蚀,每天只想把根扎的更深,汲取更多的养份成长起来。 有一天一个偶然路过的少年停在了它的身边,少年只是好奇地用手指头小心碰了碰,它却轻轻颤动,似是学会了娇柔,把绽放的花瓣都收拢起来,那藏着心事的丝丝花蕊都被包裹住,害羞地不想给他看见。 - - - 求追读求追读,各种求。 老读者看过《我的老婆是公主》应该知道,李半妆也是小白花,很多东西看起来相似并没有什么关系,最主要的是表达温暖的内核而已。 ------------ 第32章 这么好吃怎么会是药呢? 郡沙的午后,从来就没有明媚过,所以郡沙人民的情绪,很少细腻而需要被解读。 千言万语总是能够汇聚在一个“嬲”字里,又哪里会被精致的小说家们写进悲伤逆流成河,或者折纸或者虚铜或者刺金的时代青年故事中? 周福喜双手抱在一起,压在阳台上,看着姚静安离去的背影。 她像是忧伤的少女,烈日悬在头顶,晒得乌黑柔亮的发丝犹如水面一样映照着光亮,却怎么也驱散不了心中的阴霭。 这个年纪的少女,如果忧伤,大概是闺蜜要转学了,手机被老师没收了,一大早看到暗恋的男孩子正在和别的女生嘻嘻哈哈,体育课的时候看到他换下的鞋子还和那个女生的在一起,最过分的是两个人的鞋带居然被戏谑他们暧昧的好事者打了个结,那简单的绳结,却好像把少女的心都勒得痛死了…… 又或者是没有买到偶像的门票,泪流满面的望着天空,嗫喏着偶像的名字“四字,在我最好的年纪,我却不能穿上婚纱去看你……” 总之,就是偶然看见树上的鸟儿在叫喳喳,阳光落进窗户,映着空气中的灰尘乱舞,少女的目光怔怔出神,觉得自己和那一粒灰尘没有什么区别,都能够忧伤一整天。 姚静安的忧伤似乎与众不同,周福喜看着她,想到了一只猫,常常书生一提钓竿,它就喵呜喵大叫,兴冲冲地跑过来,发现书生并没有钓上鱼来,顿时灵魂都好像飘飘荡荡地离开了躯壳,直接原地倒下。 那时候猫的忧伤,大概和姚静安是相通的……又或者它和她都觉得截然不同。 周福喜趴在阳台上,看着姚静安坐进了车中,自然也看到墙角的小妈妈和她的小孩。 不得不说现在是一个好时代啊。 要是放在周福喜印象中频繁出现人吃人的时代,这两个早早地就被人吃了吧? 也只有现在这样的时代,她们才能够跌跌撞撞、勉勉强强地活下来,居然还过得平安喜乐的模样,让周福喜不禁莞尔。 “上来。”周福喜喊了一声。 刘苏婉和刘筒筒听到周福喜的声音,有些恋恋不舍地瞅了一眼头顶的桃子,感觉付出了被砖头砸的代价却还是摘不到桃子,有点儿不甘心。 不过房东弟弟自有一种威严气象,让刘苏婉不敢不听,连忙拉着刘筒筒的小手上楼来了。 周福喜拿了一管药膏交给刘筒筒,他看到过刘苏婉洗头的时候,刘筒筒会帮刘苏婉淋水。 尽管弄得刘苏婉满身都是水,还让周福喜无意间看到了她内衣的颜色,但也说明刘苏婉在有意培养刘筒筒能够帮忙做些力所能及的事情。 刘筒筒接过来,就往嘴里挤了一管。 “好吃吗?”刘苏婉嘴角含笑地问道,每每看到周福喜给刘筒筒好吃的,她就心中温暖。 “好吃。”刘筒筒用今天刚刚学会的正确发音回答妈妈。 “这是药,给你抹背上的。”周福喜无奈地看着这对母女。 插队时身手矫健的老年人,随手抓起东西就往嘴巴里塞的幼崽,是人类速度的极限。 他没有及时阻止,一来是根本没有想到,她动作快的跟小鸡啄米似的,二来这药膏吃了也没有坏处,刘筒筒能够来上这么一口,也是福缘。 “啊,快吐出来,妈妈给你拿水来漱口……”刘苏婉慌忙从刘筒筒手中把药膏拿了过来。 周福喜阻止了刘苏婉瞎忙活,“很多药都是既可以内用又可以外敷的,她吃一点也没关系。哎,你背上刚刚被砸了一下,把这个抹上吧。别看现在能忍着,等会你晚上睡觉就知道痛了。” “原来是这样……你帮我抹一下吧,别给刘筒筒涂,等会儿她一边涂一边吃,涂完了还要舔手指头吃。”知女莫如母。 周福喜看了一眼正在怔怔出神,似乎被颠覆了三观,正在疑惑“这么好吃怎么会是药”的刘筒筒,点了点头。 刘苏婉双手抓着校服的下摆晃了晃,有点儿害羞,但是想起周福喜那干净的笑容和清澈的眼神,倒是放松了下来,自己一个卖早点的妇女而已,人家房东弟弟难道还能故意占你便宜不成? 手指沾染着药膏,抹在伤处,顺便在刘苏婉后背画了一道保佑她走在大街上,不会被天上掉落物体(包括她自己扳下来的砖头)砸中的符咒便算完事,周福喜在刘筒筒跟随的目光中把药膏放回了裤兜中。 要知道现在高空抛物现象常见,这道符咒就显得非常有用,许多人还会被鸟屎啊、飞机啊什么的砸到,尤其是马上就到9月,这种符咒就很应景。 刘苏婉松开抱在胸前的双手,把捋起的小吊带放下,又穿好校服外套。 她有些脸红红地转过头来,不解地问道:“为什么要把我的后背都涂满了药膏呢?” “我最近在玩手机的时候,看到有人的后背很漂亮,总有人说这么好看的后背不拔火罐太可惜了。你的后背也很漂亮,不涂满药膏也太可惜了。”周福喜理由充分地解释了一下,现在的人真会说话,什么理由都能找出来,非常值得周福喜学习。 至于画符咒的事情倒不必说出来表功,周福喜乐于助人但不擅宣扬。 “啊?”刘苏婉愣了一下,然后噗哧笑出声来,嘴角被他撩起一个浅浅的弧度,房东弟弟真是幽默,说话又有意思。 “你是不是在想,可以给你再尝一点点,看到底是不是药?”周福喜又对目光落在他裤兜鼓起位置的刘筒筒说道。 “对呀!”刘筒筒是个诚实的小孩。 “药是能乱尝的吗?不过,如果你把我今天教你的拼音正确的读一遍,我就带你去买娃哈哈喝……” “啊哦额咦污鱼!” “不错,我们再来一遍,啊哦额咦污鱼……” “啊哦额咦污鱼,福喜哥哥,我我……喜喜欢你呢。” “啊?”周福喜没有想到突然被表白了,摸了摸刘筒筒的头,笑着说道,“那我也喜欢你。” “啊哦额咦污鱼啊哦额咦污鱼啊哦额咦污鱼……”听到自己也被喜欢,刘筒筒连忙努力地表现自己。 尽管房东弟弟没有说要带她去,但刘苏婉还是跟在后面,双手缩在衣袖里,抿着嘴唇微微笑着,等下买娃哈哈的时候,一定要抢着付钱,而且刘苏婉决定搬两块或者三块砖头回来垫脚,然后把桃子摘下来。 刘筒筒说,福喜哥哥很喜欢吃那棵树上的桃子。 ------------ 第33章 一个网友:骑猪少女 周福喜没有打算辍学,但开学在即,他也没有心思按照姚静安的计划去学习。 也不知道怎么回事,这个手机一拿起来,周福喜就被施展了时间流逝加快的法术一样,一眨眼半天就过去了,让人哪有时间学习啊? 二十年前,上网远远没有如此便捷,甚至说有一定的门槛,网络上的各种“奶头乐”资源,也没有如此泛滥,更没有如此碎片化。 一点点文字,短短几秒的视频,让大脑不断分泌出多巴胺,使人产生轻微的兴奋感或者愉悦,逐渐上瘾,一旦停止就会出现类似戒断的反应,哪怕漫无目的,根本没有什么好看的,也止不住地在手机上点来点去。 周福喜一边玩着手机,一边思考着玩手机让人上瘾的原理,半天又过去了。 同时他也发现了一种不同于以往的网络现象,当年他上网常常会感慨:真是什么人都有。 现在他感慨的是:真是什么傻之一口田都有。 这是一件好事。 随着国家对网络建设的投入,越来越普及的基础设备以及降低的资费,都让更多人能够享受到科技和经济发展的便利。 二十年前上网需要一台电脑,很多家庭没有电脑或者网速较慢,只能去网吧,而且不能随时随地上网,现在只需要人人都有的手机。 这和国家的公路建设是一个道理,把公路修建到每个人家门口,才能保证每个人都有参与到经济发展中来的权利。 网络也是四通八达的公路,大家的手机就相当于交通工具,在信息公路上奔驰,以前开车上路看的是山山水水的自然风光,现在在信息公路上看的是文字、影音等等。 周福喜不由得担忧起来,照这样下去,如果人类将来的发展趋势是撇弃掉躯壳,将意识上传到网络上,那么人类便会在这种虚假的“永生”中,丧失解决宇宙自毁的动力吧? 毕竟人类很多时候连第二天的事情都懒得考虑,更遑论他们的时间刻度上以“百亿年”为单位的事件。 周福喜也没有什么办法,毕竟人类的人性,本质上是神祇的神性延伸,并没有太大的区别。 他也有局限性,他连自己的个性调节都需要用到双鱼同心盘,而这个宇宙中并没有什么法宝能够做到让现在的八十亿人脱离低级趣味,一心学习,发展科技。 呃……该看看书了,周福喜连忙把手机丢到一旁,就拿起了一本物理书。 他用两根手指捏着物理书的边沿,目光漫不经心地瞄在手机屏幕上,这时候屏幕亮起,一条信息通知弹了出来,周福喜连忙放下书,先处理下人际交往事件再说。 毕竟他修炼的乃是美德之道,而及时回复别人的信息就是一种美德。 “跟你讲哦,我想买一座庙,别人跟我说不行滴,只能通过大额捐建寺庙,从而起到间接拥有寺庙的效果……哎,好想有座香火多的庙。” 看了看这条信息,周福喜不由得坐直了身体,这是任何一个神祇都会感兴趣的事情。 以信仰和祈愿作为基础的香火,在被供奉的神祇感应到以后,便会产生坍缩、状态叠加和观测确定等变化,形成神祇所需要的灵炁,而灵炁不但是神祇力量的根源,还能够修复神祇在漫长岁月中随着宇宙熵增而积累的种种负面影响。 周福喜长期停滞在绝地通天后,灵炁缺失的人间,更是需要这样的补充。 给他发这条信息的是一个网友——“骑猪少女”。 这个网名有一种多多少少沾点那啥的感觉……嗯,周福喜也不会随便评价陌生人,也许人家就是拿猪当坐骑呢?毕竟这个世界上什么人都有。 之前聊了几次以后,周福喜倒是理解她这个网名的由来了。 这位网友的朋友圈只能三天可见,周福喜见到她最近的一张朋友圈照片,是饰演一位牵着七只猪的女性神祇,毫无疑问这是斗姆元君的形象。 神话传说中的斗姆元君又名黎山老母,她有几个大名鼎鼎的儿子,勾陈上宫天皇大帝、中天北极紫薇太皇大帝、这两位大帝地位有多高,实力有多强就不需要多介绍了。 她同时也是众星之母,北斗七星的贪狼、巨门、禄存、文曲、廉贞、武曲、破军都是她的儿子。 斗姆元君有一辆小猪车,由七只小猪拖着,它们就是斗姆元君北斗七星这几个儿子的化身……这个网友用“骑猪少女”的名字,大概就是来源于她臆想自己是斗姆元君、黎山老母。 周福喜记得在《西游记》“四圣试禅心”的章节里,黎山老母和观音菩萨等人去审查唐僧师徒,中了美人计的猪八戒追着黎山老母扮做的美妇人一口一个“娘”地喊,要知道猪八戒在高老庄的时候,都只喊“丈人、丈母”,就是在暗示猪八戒的背景和来头乃是唐僧师徒里最显赫的一人。 想到这一点后,周福喜每次和“骑猪少女”聊天,都会给她发一张86年央视版《西游记》里猪八戒追着黎山老母喊“娘”的截图。 可惜骑猪少女毫无反应,周福喜也由此判断,这位网友可能对神话传说神仙故事很感兴趣,但是没有什么文化底蕴,屡屡被周福喜暗示她是“养猪的”,都毫无反应。 “你这事跟我说,就是找对人了。让庙宇显灵吸引香火这件事情,我是专业的,你转十个亿给我,将来我请个真神化身放到你的庙里,保证因为格外灵验而香火鼎盛。” 周福喜发完信息就笑了,因为他想到了现在正流行的各种诈骗套路,不知道有没有骗子用过捐建真神化身庙宇的套路。 想来是能够骗到钱的,毕竟周泽华的那个年代,就流行冒充乾隆皇帝、联合国特派员,国家宝藏解密之类的,都能骗到惊人的数额。 一流的骗术,总是利用人性,这和受骗者所谓的智商、社会地位、权势和财富都没有关系,只要研究共通的人性就能够找到机会,这也是无论如何宣传反诈,都总有人会上当的根源。 “好,你有银行账号吗?发给我吧。” 周福喜皱了皱眉,这不是小看他吗?作为一个正常参与社会经济活动的成年人,他怎么会没有银行账号? 于是周福喜便发了过去,十个亿也是他随便说的数字,实际上这个价格并不高。 他记得2004年的时候,听说三亚的南山海上观音圣像开放,整个景区投资就高达六十亿,而那个观音圣像则耗资八亿。 那可是二十多年前啊……周福喜正回忆着,忽然发现手机收到银行的资金入账提醒信息,一笔接着一笔…… ------------ 第34章 这是谁家的小孩啊? 九十年代,周泽华“八珍液”上市第一年,销售额便是十亿,这已经是一个奇迹。 这一年,各种保健品纷纷上市,就像雨季时云南市场上纷纷冒出来的蘑菇,有的吃了没事,有的吃了能看到小人,还有的吃了也许躺板板睡棺棺埋山山。 在那个广告为王的时代,八珍液没有在营销上浪费太多资金,而是凭借着真实有效的功能,优质的口碑发酵,一开始就进入了上层市场。 在上市的第二年,一瓶售价三十块钱的八珍液,被黄牛转手就能卖到上百元的高价。 八珍液也有着广泛的农村市场,许多农民甚至拿买肥料和种子的钱来购买八珍液,因为它不仅强身健体,还是这个时代成功人士的象征,能够买到八珍液的都是有门路的人。 随后八珍液的年销售额从十亿元,暴涨了十倍,百倍……一直到2004年成就巅峰,周泽华从人间消失,再也没有人能够维持八珍液的神奇药效。 周泽华和他的合伙人已经赚的盆满钵满……周福喜看着账户上激增的数字,回想起当年赚钱的速度,那时候跟着他的一群人里,有些想必已然是巨富财阀,有些则可能在商海折戟沉寂隐匿,有人还记得他的好,有人却在盼他真的消亡才好…… 周泽华回过神来,这没一会儿功夫,他的账户里增加了十个亿。 公对公转账,个人账户之间转账,远比“取现”要简单的多,尤其是发生在同一银行的两个账户之间,审核和效率更加高速。 个人账户的年转账总额上限一般不超过二十个亿,所以大家平常转账的时候注意不要超过这个数额,就很方便迅捷,没有多余的手续要办理。 周福喜原本只是提出一个普通人无法承受的数额,用天文数字和现实收入的强烈对比,产生的荒诞冲击感,来表现他很幽默。 “这是谁家的小孩啊?”周福喜也是见过世面的,倒也不至于被凡人用一串数字砸晕,但还是眉头微皱地感慨了一句。 要是有一个大庙,每年能收到信众的十亿香火钱,而大庙中只供奉着周福喜一尊化身神像,那还差不多……周福喜脑海中不禁浮现出此情此景,嘴角含笑。 “是我妈妈的小孩。”正在看电视的刘筒筒连忙转过头来回答周福喜的问题。 “嗯。”周福喜笑着点了点头,指了指电视,让她继续看电视。 刘苏婉一大早就要出摊,小区门口车来人往的,她没法照看到刘筒筒,怕一不小心就弄丢了或者出点事,一般就让她在杂物间门外坐着。 刘筒筒就会坐在小板凳上,乖巧的一动不动,像庙里常见的那种石雕小菩萨似的,往往一坐就是一上午等到她妈妈回来,周福喜见着了,便把她叫到楼上来看电视。 电视对这个年龄的幼儿有着非同一般的吸引力,适当地观看还能够开发她的语言能力,对智力开发也有一定的好处。 刘筒筒说话吃力,主要原因就是沟通交流的对象太少,周福喜教她学学拼音,看看电视,已经有了明显的好转,说话不会再那么结结巴巴费劲了。 周福喜看着银行账户上的数字,有人因为网友的一句话就转账十个亿,有人家里连电视都没得看,要到房东家里看。 这就是人间。 人们常常以为“人间”指代生活的世界,可是很少有人去思考,“人与人之间”为什么能够代指这庞大、纷扰、广阔的世界? 因为人与人之间,真的存在着可以放下无数个世界的差距,这便是“人间”这个词的真相。 周福喜倒也见惯了,抬手轻轻地抚摸着刘筒筒的头顶,他不会高看能转十亿的骑猪少女,也不会低看送他烂桃子吃的学前儿童。 一时间他失去了逗弄那名网友的兴趣,也没有再理会骑猪少女发来的信息,瞄了一眼自己的物理教材,决定刷一会视频再看书。 “福喜哥哥,你什么时候看书呀?”刘筒筒扭过头来,关心地问道。 刘筒筒已经发现了,教她学习的福喜哥哥其实也是个学生,他有个大大的书包,里面装满了书,让刘筒筒羡慕极了。 将来如果刘筒筒上学了,一定也要在自己的奥特曼小书包里装满书。 让刘筒筒不明白的是,福喜哥哥从来不学习,也不看他的书。 刘筒筒拿着看来看去,可惜自己完全看不懂,要是福喜哥哥愿意把他的书里的拼音什么的也教给刘筒筒就好了。 刘筒筒没有上过学,只跟着刘苏婉学过一点点拼音和英文字母,在她眼里周福喜的课本也是教拼音和字母的。 “我再玩三分钟,马上就看,马上就看。”周福喜倒是没有想到刘筒筒非常关心他的学习,总喜欢提醒他看书。 简直就是个幼儿版的姚静安……不过姚静安这个年纪,已经能背上百首古诗了,刘筒筒则还在学说话。 刘筒筒便先转头去看电视了,尽管不知道三分钟是多久,但是等下她把手里的娃哈哈喝完,福喜哥哥还没有看书的话,刘筒筒再喊一次就好了。 几个短视频随便刷一刷,三分钟很快就过去了,刘筒筒的娃哈哈喝完,周福喜不等她嚷嚷,就拿起了书,然后眼睛一瞄,发现刚刚看过的一个视频里的人好像有点眼熟。 他现在认识的熟人不多的啊,刷视频都能看到有点儿巧,于是周福喜瞄了一眼刘筒筒,趁她不注意拿起手机放在书页中间夹着,又看了一眼那个视频。 视频里是一个身高腿长的女子,正和几个穿黑色西装,戴着墨镜,生怕别人不知道他们是安保人员的高大男子,在高层建筑的落地窗前跳舞。 周福喜仔细辨认了好一会儿,又点进这个视频发布者的主页浏览,最后留意到那副珍珠挂坠的金边眼镜,终于确认了这个女子是田中柠。 周福喜不禁神念一动,锁定了田中柠的位置。 这个女人是不是脑子有问题?面对一个杀人不眨眼,而且手段明显超出常人理解范围的神秘人,她竟然不理会他的命令,还有心情带人跳舞发视频玩儿? - - 各种求,求追读,大家千万别攒章节啊,夏花坚持准点更新,大家坚持追读,祝大家长生不老,永远不死,福喜摸头。 ------------ 第35章 奢香夫人 自从凯悦酒店集团旗下的中海金茂柏悦在本世纪初荣膺世界最高酒店的名号以来,高层酒店在各地犹如雨后春笋般拔地而起。 成为当地城市的坐标酒店好处毋庸置疑,此后四季、瑰丽,以及本土的锦江,都打造过类似的酒店产品。 洛水酒店隶属于华宓旗下的酒店和度假村业务,在郡沙的中部旗舰便是位于华宓中心的88层至100层。 酒店的高度让尊贵的客人可以向东俯瞰海拔三百余米的麓山,向西则将曾经的中部第一高楼宝隆中心收入眼中,三千年古城郡沙在今时今日的风貌,尽收眼底。 酒店大堂位于第100层,开阔的视野引来了许多市民游客观赏,一位网红试图在大堂吧跳舞直播时被服务员阻止,网红十分气愤,感觉受到了歧视,因为刚刚也有人……还是一群人在那边跳舞。 服务员非但没有阻止,还站在旁边学着跳,扭动腰肢满脸堆笑,颇有些谄媚之意。 “网红之间亦有差距。”田中柠看到这一幕,得意洋洋地走开了,尽管她今天才刚刚突破一万粉丝,但她认为自己已经是一个优质网红了。 十万、百万、千万指日可待,凭借自己的美貌和身材,随随便便跳跳舞,一定可以风靡万千少男中男老男尸男。 当然,对于田中柠这个级别的大美女来说,男人们的关注已经习以为常,最主要的还是要斩获女人们的羡慕和嫉妒。 她也很清楚,如果自己体重再增加个三四十公斤,活蹦乱跳抖起来再搭配阳光开朗、积极向上的笑容,一定可以收获女人们“小姐姐一点也不胖,身材好好哦”、“就是这种自信,简直了”、“她怎么可以笑的这么无敌”诸如此类的夸赞。 现在嘛……不好说,嘻嘻。 “雷迪……我把视频发给你了,你发到推特上,晚点给我看评论。”田中柠对团队中的印度人沙溪神·雷迪说道。 雷迪是泰卢固人中的刹帝利,据他自己声称是印度中世纪时期南印度王朝的砼达维都·雷迪王室的后裔。 田中柠对印度的种姓和历史都没有兴趣,也没有了解,但是她对印度人还是比较熟悉的。 他们说的很多话,只需要反过来听,或者把涉及的大小、长短等标准扩大或者缩小十倍百倍,也就差不多了。 雷迪表面上的工作是来华的医学交流专家,同时也是一名旅游推主,平常会在中国各地拍摄旅游视频,这是目前推特、油管上的财富密码,他拍摄的中国系列视频热度,往往是其他地方的十倍、百倍以上。 目前像雷迪这样的外国旅游推主非常多,从繁华的都市到最偏远的边疆,随处可见他们的身影。 他们制作的各种视频在外网播放,有的比较客观,有的喜欢投其所好,专拍印度网民偏爱的所谓贫穷和落后地区的情况。 许多印度人会把丽江、周庄、乌镇等古镇当成中国的贫民窟,因为这里没有高楼大厦,房子看起来也很古老的样子。 “好吧,合成怪又要上传新的电影特效作品了。”雷迪哈哈大笑,他非常愿意以揶揄同胞的方式,在田中柠面前展现自己的幽默感。 许多中国城市的景色,让仇视中国,以及不愿意接受现实差距的印度网民破防,他们喜欢说现实中不存在这样的城市,都是电脑特效合成,把拍摄中国繁华城市景观的人称呼为合成怪。 雷迪去过中国很多城市,非常清楚中国和印度的差距,但是对于同胞们的这些言论,他也能够理解。 大多数人已经活得很痛苦和艰难了,如果自欺欺人能够好受一点,能够减轻心中嫉恨带来的不适,何乐而不为呢? 自欺欺人又不会给别人带来坏处,仅仅是自己的事情,更何况雷迪已经脱离了那个环境。 想必大家一起取笑那些印度人的时候,他只要讲一些有特色的印度笑话,能和大家相处的更加融洽,而大家应该也知道他和那些印度人不一样,并不会将他和落后、愚昧像垃圾一样的低种姓印度人一视同仁。 “等会儿我们再到别的地方拍一段,就要去干活了……”田中柠脑海中浮现出那天晚上的情景。 头颅在自己身侧炸开,红红白白犹如卤汁豆腐脑似的,不由得倒吸了一口凉气,“也许这些视频片段,就是我们留在世间的最后痕迹。” 说完,田中柠生出了灵感,打算把下一条视频取名叫“我们留在世间的最后痕迹”,再配上《奢香夫人》的bgm。 奢香夫人是明代贵州彝族女土司,在位期间开驿道,平定边疆动乱,加强彝汉、地方和中央的关系,和自己一样是了不起的杰出女性。 许多配上这首歌曲跳舞的女网红还以为《奢香夫人》指的就是生活精致奢侈的太太们呢,田中柠可是文化人,她才配用这个bgm。 嗳……奢香夫人38岁就去世了,田中柠想起这一点后,心脏好像长了毛似的,感觉更加抑郁了。 “不至于吧。”雷迪听到田中柠的语气,也有点不详的预感,强笑一声,“这里又不是底特律,中国很安全的,只要我们小心行事,遇到问题就跑进治安署,没有谁敢在大白天把我们怎么样。” 和许多高种姓的印度精英一样,雷迪从印度理工学院毕业后来到美国,通过美国校友会的人脉,进入了“永生号”的地面联络机构工作。 他曾经在底特律工作过一段时间,开始的十天被抢八次,还被人拿枪指着过,对那地方印象深刻,来到中国以后,他的心律问题也好了许多。 “我们的周围存在很多奇人异士,这些人不受一般的治安机构约束,拥有非常强大的力量和法外权力。我可不是跟你胡咧咧,我爸爸年轻时的一个兄弟,可能就是传说中的龙组。” 田中柠微微皱眉,她感觉自己离疯掉已经不算太远,连“龙组”都想出来了: “我爸说,他们看网络小说那个年代,常常就能够看到龙组出现。后来大家都嫌这个组织太老土就不写了,又或者是龙组觉得被泄密了,禁止网络小说家写这个。” “田先生说的?那多半是真的,我们一定小心行事。”雷迪顿时收敛了刚才还算放松的姿态,恭恭敬敬地说道,至于他内心有几分相信,就只有他自己知道了。 “防护服和过滤面罩都准备好了吗?等会儿我们自己不能留下任何生物痕迹,还要消除掉我上次进入时可能留下的一些痕迹……” 田中柠上次吓得嘘嘘,把袜裤都弄湿了,她无法确定有没有液体滴落在地面上,跑动时掉落头发也是有可能的。 将来那地方迟早会被外界发现,死那么多人,法医和刑侦人员肯定不会放过任何蛛丝马迹,如果她有生物痕迹残留在那里,对她来说可能是一个非常大的隐患和麻烦。 “准备好了,我们先装作过来旅游、自发为中国拍摄旅游宣传视频的外国旅游推主接近那地方。” 雷迪对这一套伪装已经非常熟悉了,许许多多怀着各种目的进入中国的外国人,都用的这一套手段。 有关部门也非常清楚这一点,只是目前也正需要一些真正的旅游推主向外界传达中国的客观情况,让那些不知道谁才是在墙里的民众,看清楚中国的西部人民一天吃几顿草,对于各种居心叵测到处游荡的外国人,也只好睁一只眼闭一只眼,盯防警惕而不是驱逐。 “OJBK。” 田中柠点了点头应声,打开手机进入电子邮箱,把设置为定时发送的邮件又更改了一下发送时间。 这是她的遗书。 分别是给爸爸妈妈的告别信:希望来世再做他们的女儿,她先去阴间地府给他们探探路,如果实在想念她,可以把她冷冻的卵子提出来,做个孙子孙女什么的出来,也不反对他们的冷冻胚胎提出来了。 还有给宓妃子的警告信,写着如果宓妃子看她死了,就把她找蛊虫的视频发出来,她做鬼也不放过宓妃子之类的,宓妃子以后要是真的成了神仙,记得来地府看看她,又或者跟后土娘娘说说情,让她返回阳间,田中柠复活就全靠她修仙了。 今天还没死,又多活了一天,挺好的……没有人知道田中柠心中的压力有多大,连张君卿对于田中柠的心理评估都十分敷衍。 也没有几个人亲眼目睹那样的场景,更没有几个人知道刚刚杀了一堆人的M249枪口顶在肚脐眼上时,那是多么炙热的高温。 那个“玉皇大帝”带给田中柠的不止是生命的威胁,还有对她世界观的冲击,她感觉自己就像是被残忍地关进玻璃房子里的美丽小鸟,把自己冲撞的翅膀折断,也触碰不到自己习惯的那个世界了。 “喂,你在拍什么,把照片删掉!” 听到雷迪怒气冲冲地在警告乱拍的路人,田中柠倒不是很在意,嘴角微翘,下意识地就比划了一个剪刀手,像充满亲和感的大明星一样配合下路人的拍照需求,只是她转过头时,笑容却凝固住了。 “玉皇大帝”这次没有用M249,而是用一部砖头似的暗杀设备对准了她。 ------------ 第36章 她原来的鼻子 在周福喜眼里,雷迪这种人是典型的下等人,他们的特征是极其维护上位者的脸面和利益。 哪怕上位者只是受到了微不足道的侵犯,一点点鸡毛蒜皮的小事,也能够被他们放大到跟杀了他们的妈一样。 他们会表现的趾高气昂,歇斯底里的好像上位者的权势和力量在此刻加于他身,会以碾死蚂蚁的姿态,残忍地让对方付出代价,随后在对方战战兢兢地恐惧和求饶时,收获无与伦比的满足,这一刻他彻底摆脱了下等人的真实身份,感受到了他借势的上位者那无上的荣光。 可是如果对方没有如他们所料的那样瑟瑟发抖时,他们便会小心警惕起来,感觉到对方的身份其实很不一般时,他们就会蜷缩在主人影子覆盖的角落中,希望刚刚的行为被遗忘掉。 “过来一下。”周福喜没有理会雷迪,只是勾了勾手指,然后转头就往安全通道的方向走去。 田中柠只觉得身体不由得往下弯,那种似曾相识的感觉再次袭来,她连忙夹紧了双腿。 她可不想在这大庭广众下再次失禁,膝盖碰了碰,强行站直了身体,支撑着筛糠似抖动的双腿跟了上去。 “这栋楼很特别啊。”听到田中柠的脚步声,周福喜放下了按压墙壁的手指头。 他刚刚轻轻推了推楼,感觉了一下这栋楼的建筑结构,发现它的地面以上结构竟然没有用到一点点混凝土,而且是可以速拆和加高的,用到了许多周福喜闻所未闻的新技术,真是有趣。 “是……是,特别高、特别大、特别……粗壮,雄伟,充满着充满着一种原始生殖崇拜的本能之美。” 田中柠双手插在兜里,强行让自己支棱起来,不停地提醒自己,她对他是有用的。 反正现在没有生命危险,倒也不用太过于惧怕,就像在猛兽面前,你高举双臂让自己显得体型庞大,或许还能让对方有所忌惮,但你若是瑟瑟发抖,缩成一团,就越容易让猛兽生出暴虐之心,一爪子将你拍死。 “人类常常称呼大地母亲,似乎大地是一个女性形象,然而人类对高耸入云的山峰崇拜,人类建造的大楼,都说明了人类其实在幻想自己为大地加装了工具,用以去刺破天空。” 田中柠调整着呼吸平静下来,侃侃而谈:“我们常说不要看别人说了什么,而是看别人做了什么。人类这种行为,才是最真实的想法。刺破天空干什么?当然是因为人类要深入天空之中,走向星辰大海、宇宙的最深处,传播自己文明的种子。” “你真能扯。”周福喜欣赏地点了点头,他就喜欢和这样能言善道的人打交道,你放个屁他都能吸一吸鼻子帮你分析下最近的饮食和改善建议。 她能够意识到人类的目标是深入宇宙,这一点倒是说到周福喜的心坎中去了。 “不过,我不能因为你这么能扯,就原谅你不把我的交待当回事。”周福喜伸出了手指头,他要给她一点惩罚,否则他不是白跑一趟? “等等……你听我解释……啊……”田中柠不知道他要干什么,可总有一种脑袋已经被老虎含在嘴里的感觉。 周福喜的手指头触碰到了田中柠的鼻子。 田中柠的鼻子上传来一阵剧痛,仿佛有一股什么力量像树根一样扎入了她的鼻子,然后在里面四散蔓延,将她的皮肤拱起,将她的血肉从骨头上剥离,然后解构成新的模样。 “你干什么?”田中柠又惊又疑,这狗屁“玉皇大帝”就没有一点耐心,就不能听她把话说完? 最让田中柠无法忍受的是,他居然碰她的鼻子,整过的鼻子非常脆弱,十分忌惮各种日常磕碰,更何况被他这么来一下,田中柠连忙拿出手机照了一下自己的鼻子。 Kuaca! 手机掉到了地上,又弹了起来,结结实实地正面拍在楼梯上,田中柠难以置信地重新捡起手机,惊惧交加地瞪了周福喜一眼,然后用前置摄像头看了看自己现在的鼻子。 鼻子完全恢复原样。 白整了。 周福喜有点关心她的手机有没有摔坏,可是看到她现在的模样,有点意外地点了点头,“现在看着顺眼多了。” 原本就察觉到这个女人全身就动了鼻子,以为她原来的鼻子即便不丑,但也不会是她身上的亮点。 哪里知道恢复原状后,竟然让她的容貌、气质都上升了一个档次似的。 鼻梁高、鼻尖翘,整个鼻子有着优美的弧度,给人俏皮可爱的感觉,显得人也精致自然多了。 这种鼻子的鼻尖扭转度较大,鼻背顺延到鼻尖的转折点有着顺滑的凹陷再微微上翘,有着娇俏活泼的动感。 “我这不是给你奖赏了?”周福喜略微有些郁闷,他原本是想让她恢复原貌,“变丑”便是一点小小的惩罚。 这个女人怎么回事?整容不一般都是要整好看吗? “什么!我的鼻子……”田中柠差点嚎啕大哭,蹬蹬后退了几步,脑袋靠在墙壁上敲了几下,“这是我让我在棒国的财阀朋友出面,才插队请金媛熙博士亲自动的手术啊……前前后后花了我半年时间,在那边吃了多少泡菜你知道我容易吗……我的鼻子啊……所谓的韩牛比云南牛肉鲁西黄牛差多少你知道吗?啊……我的鼻子——” 周福喜嘴角微翘,心中生出一些满足来,看到她这么难受,那倒也算惩罚过了。 可惜没有在地上打滚,这种身材的女子躺在地上的种种姿态往往能够充分体现出她的身材美感,这就是“推倒”这个词的缘由和潜藏的动机。 她这副样子,也让周福喜想起了撒泼打滚的范淼母亲,不过鼻子恢复过来的田中柠,没有那种人造美女的生硬雕琢的感觉,却是十分养眼,即便哭的一把鼻涕一把眼泪,也无伤大雅,不至于像范淼母亲那样恶形恶状。 尤其是今天的包臀裙,紧束的腰肢纤细而下身颀长,年轻的女子已然有些轻熟的柔润感,肤感丝袜和黑色高跟鞋的搭配十分日常,却是让自信的女人衬托出简约而雅致的性感,不至于像运用多种元素搭配让人觉得艳丽之余而略显轻浮。 “别嚎了,不知道的还以为我把你的鼻子给捏掉了。”周福喜的目光离开田中柠的鼻子,他对于自己的欲望稍稍有些起伏十分满意。 果然双鱼同心盘对自己的欲望掌控十分到位,面对这样的尤物,他也没有强烈地想要将其占为己有。 可能最主要的还是他更喜欢刘苏婉那种带着少女感的娇憨妇人,相比较而言,被周福喜吃的死死的田中柠其实更有心机城府,好玩也是有点好玩,但随便用用帮他做事就好,生出喜爱之心倒是大可不必。 “有区别吗?啊?你说有区别吗?不过……不过鼻子倒是通气了许多。”田中柠无比难过地说道。 现在要是在宓妃子那张跟小客厅似的床上,田中柠已经鲤鱼打挺、猛龙过江、饿虎扑食似地狂躁翻滚歇斯底里了,“这是……这是我按照我爸收藏的古画里,女娲娘娘的鼻子做的。” 爸爸收藏的这张古画,名叫《伏羲女娲图》,不过并非1965年阿斯塔出土现藏于XJ维吾尔自治区博物馆的那张。 这张古画是更加惟妙惟肖、也更加写实的风格,堪称古代工笔画的至臻巅峰,把伏羲和女娲的形象勾勒的非常清晰。 田中柠小时候就非常喜欢那幅画里的女娲娘娘,美的让小女孩时的她就常常和爸爸一起看画,只是爸爸显然不是沉迷于女娲娘娘的美貌,他到底在看什么,田中柠至今无从得知。 长大以后,田中柠觉得自己无法拥有女娲娘娘的美貌和气质,但至少可以做个女娲娘娘那样好看的鼻子! 现在他居然如此轻描淡写地就毁掉了田中柠从小的憧憬,她再也无法成为女娲娘娘那样的美人了。 不过相比较他以郡沙地域为结界,把她困在这里的手段,让她的鼻子恢复原样,好像更加精细而奇妙,但却也不至于让田中柠更加惊骇。 她哭了一会儿,感觉如果引来路人围观,有损她优质女网红的形象,便吸了吸鼻子止住了哭泣。 尽管她今天才正式突破一万粉丝,但已经有了“优质女网红”要格外注意形象,以免塌房的觉悟。 - - - 各种求,求追读,谢谢大家的支持,没有想到没有特地求过月票,居然也有不少……十分感谢。 ------------ 第37章 神不允许人类永生 田中柠整鼻子的原型,不禁让周福喜笑出了声。 女娲这个层级的先天神祇,她的容貌落到凡人眼中,属于“不可描述”。 也就是不管你见过多少次,留下了多么深刻的印象,当准备笔墨描绘记录的时候,却会发现自己无论如何都无法准确还原。 最擅描绘仙佛菩萨的吴道子,下笔能通神,蕴藏仙力,也只能画出四五分相似吧,那已经是极限了。 整容倒是自古有之,姜子牙因为总是用没有鱼饵的直钩钓鱼,让河中的鱼看不下去,从水中跳出来在他脸上咬了一口,姜子牙便用身上的皮肤修补了脸上的伤口,后来他逢人便说这伤口是遭申公豹偷袭,让申公豹气的要下山收拾他。 “你爸画里的,多半不准确。”周福喜站在玻璃幕墙前,目光落在脚下的太平街道上,“你把事情办好,我帮你捏个最像女娲的鼻子。” 他也懒得多说她现在的鼻子好看多了之类的话,毕竟她又不是他做出来的傀儡人偶,长什么样和他关系不大。 田中柠连忙止住最后一丝喉间呜呜咽咽的声音,“不用……不用,你只要帮我恢复过来就行。” 说完,她才再次难以置信地看着眼前的男子,他最让人印象深刻的是俊朗帅气的面容,其次便是那身像是“玉皇大帝”的打扮。 现在他穿着普通青年的服饰,却让田中柠感觉更加深不可测。 上次在那隐秘的地方他肆无忌惮,今天在遍布摄像头的华宓中心,他倒是好像低调了一些,但并不意味着他在收敛和隐藏所具备的异能。 一般这种奇人异士因为害怕被抓捕去解剖研究,或者控制起来,不应该都很低调的吗?他倒好,大摇大摆,毫不掩饰。 这种姿态,一定是因为他有后台,或者有组织,田中柠一开始就怀疑他是个战狼3以及今天胡扯的什么龙组,也不能说完全不沾边。 “你能不能先解除我身上的那种禁制什么的……因为这种调查涉及的人员,不可能只局限于郡沙。”知道鼻子还可以恢复过来,田中柠没有那么绝望,不打算歇斯底里地垂死挣扎了,好声好气地问道。 她微微昂着头,眼神里是真诚的祈求,眨了眨眼睛让刚刚激动时生出的泪水分布的均匀一些,这样会让那种楚楚可怜而充满哀怨的气质更加动人。 “你先查着吧,有需要的话,我自然会让你离开郡沙。”周福喜不以为意地说道,对田中柠的小心机熟视无睹。 很多女人就是喜欢得寸进尺的一种动物,你只要稍稍给她一点让步,她就会跟你谈更多的条件。 因为她们习惯地认为自己即便一无是处,但总是天生便夹着资本,在无知无觉中被这种意识支配一辈子。 “哦……”田中柠意料到对方没有这么好说话,抬手摸了摸自己的鼻子,想想自己在棒国吃泡菜吃到想吐,这些苦可千万不能白吃了。 “我想我们之间有些误会,我毕竟只是个普通人,我调查这些事情,需要人手。这几天我便是在筹备……” 说着田中柠便又把自己向“永生号”求援,以及永生号的底细,目前自己手中的资源和永生号那边可能的计划,都全盘拖出。 田中柠认为,自己只是永生号上的打工人,哪里有打工人在生死关头还不出卖老板的道理? 爸爸是永生号的金主不假,可金主既不是老板,也不是股东,充其量算是个合作者。 永生号的利益受损并不就等于爸爸要蒙受什么重大损失,更何况永生号也只是爸爸关注的长生项目研究机构之一。 对于很多富豪来说,除了长生,这个世界上真的没有太多值得追求和关注的事儿了。 田中柠夹在“玉皇大帝”和“永生号”之间,左右逢源出卖信息资源,只求活命以及把鼻子恢复过来,她这么做过份吗? 不过份,很正常。 打工人就是要有只保证自己切身利益和安全的觉悟。 “神不会允许人类能够获得永生。” 周福喜看着脚底下熙熙攘攘的人群,淡淡地说道,如果人类能够获得永生,那么当初颛顼帝绝地通天就没有了意义。 根据田中柠所说的,永生号汇聚了一大群顶尖的富豪和权贵,这些人本身已经拥有了数亿甚至数十亿人都难以比拟的财富和影响力。 人类历史上,类似的团体和组织,多不胜数,他们曾经最多的以宗教名义聚集在一起,现在则将希望寄托在新的信仰——科技。 如果他们获得了永生,普通人是个什么下场可想而知。 很有可能导致颛顼帝绝地通天之前的人间地狱重现,后土娘娘又会出手,一次劫运降临,人类好不容易重现的科技文明将再次倒退到原始时代。 并不是每一个神祇,都像周福喜一样低熵而心系人类和宇宙的前景,神祇之间就像人与人之间一样,存在着争斗、分歧、制衡、妥协。 周福喜对于永生号其实没有先入为主的恶念,毕竟历朝历代总有那么些人不死心想要求长生,但永生号的活动将来若是招惹到他,他就让这艘船变成泰坦尼克号。 “为什么?人类如果能够获得永生,为什么需要神的允许?” 田中柠很害怕周福喜,但是他的话还是让她有些不服,“人类从诞生开始,就在渴望永生,从前我们向神祈求永生却从未有人得到过神的慷慨,现在我们知道永生需要靠自己,结果还是需要神的允许?” 周福喜无所谓地点了点头,没有回答田中柠的反问,不值一哂。 “难道你就是神在人间的代言人?”田中柠不相信神话传说、宗教塑造的神,但是要把神理解为超越目前人类理解的强大存在,这样的神在田中柠眼里是绝对存在的……眼前这个家伙,就足以说明很多问题了。 “加个微信吧,方便联系。”周福喜没理她的问题,对于被小看成是什么代言人也没有任何情绪,自顾自地拿出了手机。 想到她的手机刚刚掉在了地上,于是他也不小心手滑了一下,手机同样掉到了地上。 “没事。我这个手机是防摔抗爆的,就算掉在水里,捞起来也照常使用,还能砸核桃。”周福喜微微一笑,弯腰捡起了自己的手机给田中柠看完好无损的屏幕,“刚刚你的手机好像也掉地上了,摔坏了吧?” 谁问你的手机有没有事了! 原来他这玩意是手机,田中柠看着那个大砖头,刚刚还以为是什么暗杀设备呢,她松了一口气地拿出自己的手机: “现在的手机很少这么容易就摔坏了的,除非足够倒霉,在较高的位置跌落,又刚刚好摔到尖锐的小颗粒上……顺便说一下,我的手机不但能砸核桃,还能砸钉子。” “是吗?”周福喜接过田中柠的手机,没有刻意用力,只是随手哐哐摔了几次,居然真的没坏,不禁有些惊讶地看着田中柠,“真能砸钉子?” 周福喜的手机砸核桃是没有问题,但是能不能砸钉子,他真没底,那红毛老板也没提过这功能。 “嗯哼。”田中柠点了点头,第二代玄武钢化昆仑玻璃,跟你开玩笑的呢? 不过,这人怎么回事?怎么就突然关注其手机能不能砸钉子的事情了,这思维跳跃和转移的大跨度,简直跟宓妃子似的。 于是周福喜拿出了一颗钉子,用田中柠的手机把钉子敲进了装饰墙板里。 “不错。”周福喜犹豫了一下,没有拿自己的手机测试有没有这功能,只是问了一句:“你手机多少钱?” “原价一万多,没货,在黄牛那里加了一万多。”田中柠十分疑惑的是,他那钉子哪里来的,谁会随身带着一颗钉子啊! “冤大头。”周福喜略微好受了一些,他的手机只要9600,砸不了钉子很正常。 “没错。”田中柠坦然承认。 她当然可以原价拿到,甚至不出钱都有人送上门来,但是她怎么会轻易给别人向她示好,而且她还接受的机会?我接受礼物不代表我同意之类的观点,并不适合田中柠的交际圈,会拉低她的身份和格调。 像她这样的身份和工作,最好是用一个没有CIA后门的通讯设备,而那些专业的保密手机一来太难看,二来是否真的保密,田中柠也难以信任,所以最终还是找黄牛加价拿了这台手机。 周福喜又看了看自己的手机,沉吟片刻也没有说出口要和田中柠换手机用用,感觉有些无趣,加了田中柠的微信以后,也没有给田中柠下达期限,又或者说吓唬她几句,便直接离开了。 ------------ 第38章 第三届北斗星君天王争霸赛 瞧着周福喜并没有像屏幕闪动一样似的,“滋滋”两声异响就在她眼前消失不见,田中柠略微松了一口气。 看来果然如同自己最近分析的一样,这位“玉皇大帝”只是身具一些特殊异能,隶属于某个权限很高,但是也不方便什么事都亲自出面的机构。 终究是属于人间,而不是神以及神的代言人在人间行走。 那就意味着可以沟通,可以交流,可以交易等等……田中柠畏惧于那种超越人世间的存在,但是对方只要未脱离人的范畴,就好说话多了。 她再次照了照自己的脸,恢复了原样的鼻子,让她看着自己都感觉有些陌生。 她点开微信,看了看刚刚加的好友微信名就叫周福喜,不知道是不是他的本名,听起来像是周扒皮这种地主老财的儿子。 土爆了。 可是这个土到掉渣的名字,却让田中柠十分胆寒。 他的朋友圈设置了最近一个月可见,最早的朋友圈配图是从九个方位拍摄了一辆共享单车。 嗯?什么疑惑行为。 田中柠不禁怀疑,这人根本不是真正的周福喜,他就是在临时借用或者冒充了人家的身份而已。 管他的,这和田中柠也没有什么关系。 她对于这些上位者的心态拿捏的也十分准确,现在可以肯定的一点就是,他刚刚才来警告过她,那么今天他应该不会再关注她了。 更不可能再次赶来对她发出威慑,因为这种强大的上位者都非常自信,觉得别人会被他的力量慑服,马上就会尽心尽力地去执行他的命令。 那她再去找宓妃子玩玩也不耽搁事,让雷迪他们准备周全一些吧,正是所谓工欲善其事必先利其器。 回到酒店大堂,田中柠看到雷迪正呆在一个角落里东张西望,想起刚刚周福喜那个勾手指的动作,田中柠也朝着雷迪勾了勾手指。 雷迪连忙跑了过来,他一直在担心,刚刚那个年轻男子,若是和田中柠一样,是从船上下来的大人物,记住了雷迪刚刚的态度,那可怎么办? …… …… 高空的风儿有些喧嚣的肆无忌惮,宓妃子正在楼顶的大罗天境举办“第三届北斗星君天王争霸赛”。 比赛的参赛选手分别是贪狼、巨门、禄存、文曲、廉贞、武曲、破军,它们是一母所生的七只黑猪。 都是何美玉找来的。 当初宓妃子的要求就是要一母所生的七只黑猪,关键还是要身强体壮、天资聪颖,能文善武,都能通过动物智商和服从性测试。 何美玉跑遍了郡沙附近的养猪大户,最后在一个农庄找到了合适的。 刚巧那家农庄的主人还姓高,跟猪八戒的老丈人一个姓,也算隐藏的凑趣点,何美玉办完事回来跟宓妃子讲,她便哈哈大笑。 七只黑猪花了十二万,买回来就被宓妃子赐名……尽管赐名以后,她也不分不清楚具体哪只叫什么,于是就分配给七个天将驯养,这样反而比较能分得清楚,今日就是检验驯养成果的比赛。 第一名奖金二十万,第二名十五万,第三名十万,第四名到第七名没有奖励,负责清洗猪圈和给猪洗澡。 七位天将都是保镖界的精英人物,个个都在职业大赛上拿过奖牌的,彼此的眼神交流都带着火花,奖金倒是其次,大家拼的就是个荣誉,而且也不想去洗猪圈和给猪洗澡 猪其实是一种非常聪明的动物,喜欢洗澡很爱干净,天生就会采食和排泄分离,记忆力强还懂得分工合作。 对与吃喝相关的时间、声音、气味、方位等很容易建立起条件反射,根据这些特点,宓妃子制定了一些饲养管理制度,她坚信只要保镖们用心驯养了,她的这些猪迟早有一天可以拉着车载着她到处游玩,如臂指使。 “小姐,你今天花了十个亿?”何美玉接到消息,不得不来找宓妃子。 十亿人民币对于宓妃子来说,当然不是什么天文数字,可她花的是现金,而不是让公司集团的账目有十个亿的资金变动。 要知道许多首富级别的有钱人,想拿出十亿二十亿的现金花销或者办点什么事,都要卖点公司股票什么的套现。 这个地球上个人消费十亿级别的商品和服务,并没有太多种类,何美玉根据管家职权是有必要了解一下的。 “是啊,这是一笔人情投资,若不是对方和我开玩笑,没有料到我真会马上拿出十亿来给他,还没有这个机会把钱送出去。” 宓妃子吹了吹自己的疏疏落落的刘海,左边偏偏头,右边偏偏头,让双马尾在风中荡漾的犹如黑色的绸缎,略微有些得意。 尽管宓妃子十亿转过去以后,犹如石沉大海,那边甚至没有回信,但宓妃子并不觉得有什么问题。 这才是一个神仙发现他失算了以后的正常反应,要是诈骗或者普通人遇到这种情况,都不会沉默寂静。 一般情况下,十个亿根本请不动神仙,宓妃子也没有指望对方就此能对她另眼相待,予取予求。 关键是结个善缘,哪怕是对方把自己当成香火钱袋子都没有关系。 “好吧,将来董事长若是注意到了,我就这么回复。”何美玉还是要做个备忘的。 “随便吧……小姨什么时候来郡沙?”宓妃子无所谓地问道,随便花点钱都有人在关注留意,这也是没有办法的事情。 像自己这样的人,生来每一根寒毛都有人照顾着、服侍着,那也就意味着每一根寒毛的状态、色泽、长短都被人看在眼里和记录着,也就别指望有什么绝对的隐私和自主权了。 这也是豪门千金大小姐需要付出的一点点代价吧,宓妃子倒也不会天真地觉得这是束缚自己的牢笼,又或者是什么让自己压抑的难以呼吸的窒息感,总之她现在还没有成为真正的神仙,不得长生逍遥啊。 “我没有过问董事长行程的权限,那边也没有通知信息过来。”何美玉回答道,有些忧心忡忡地看着正在满地乱跑的七只猪,还有那些跟着猪跑的保镖……哦,不,是天将。 “来下个注,你猜猜它们谁才是第一名?”说到正事,宓妃子一下来了精神,指着那些猪兴高采烈地问何美玉。 “我觉得贪狼是第一名,它浑身都是腱子肉,吃起来有嚼劲,炖汤肉也不会太散太烂,炖汤红烧冠军。破军便是烧烤第一名,你看它油光水滑的,身上的五花肉才是极品,那猪蹄子先卤再烤也不错……” “你还有事?去忙吧。”宓妃子怒视着何美玉,这个何美玉总是吐不出一根象牙。 “倒也不忙。” “小何,你去……”宓妃子正想把讨嫌的何美玉打发走,却看到田中柠兴冲冲地走了过来。 “还没有开始吧?我赶上了,我压注贪狼第一名,来五千块的。”田中柠左右张望,然后看着宓妃子和何美玉,“我五千块钱转给谁?何美玉,你压注了吗,我比较相信你的眼光。” “至少五万起!” “随便玩玩,小赌怡情!” “咦,你那个镶钻鼻呢?”宓妃子发现田中柠的鼻子有点变化,以前听她说过,做鼻子花的钱等于一颗和鼻子大小差不多的天然粉钻。 “擦,你这个发音就容易引起误会啦。不过说实话镶钻是不是有点小看我们这个级别的大小姐,所谓富可敌国,我们这属于镶了一个国家……” 田中柠看到旁边何美玉的眉毛已经打结,便止住了话头,找了个理由解释自己的鼻子:“这就是纯天然矫正法整形的弊端,它不开刀不流血,就是容易恢复原状。” “早就和你说了,别整别整。对了,你去年赌马输了五百万都没有还我!” “有这事?那今天就下注五百万的吧,我赢了一笔勾销,输了欠你一千。” “你去吃猪屎吧你!” 何美玉叹了一口气,这田小姐不是有正经工作吗?她啥时候回去上班啊? ------------ 第39章 他和那一对姐妹 尽管郡沙还有几尊他的化身神像在汲取香火,为他提供灵炁补充,但是周福喜依然秉承着勤俭节约的美德,正常乘坐电梯下楼。 他发现二十年后连轿厢电梯都和从前不同了。 老式的电梯井里只有单轿厢在上上下下,遇到高峰时刻等电梯十分煎熬,而现在华宓中心的双轿厢电梯则大大节约了时间。 双轿厢电梯就是一个电梯井里有两个电梯厢在运行,根据算法分配电梯厢的运力,同时也要避免在同一个电梯井里上下的两个电梯厢相撞。 于是周福喜辗转乘坐了多部电梯体验,过了半个小时,被大楼的安全部门盯上了,又过了半个小时,保安把他请了出去。 周福喜站在华宓中心前,没有理会依然在不远处观望的保安,抬头仰望着这栋大楼。 当日他从C919上一跃而下,就是选择落在这栋大楼的楼顶,他比较在意的是今天发现这栋楼叫“华宓中心”。 周泽华常常带在身边的一对姐妹,就姓“宓”。 “宓”这个姓氏出自上古的先天神祇,可以说来历非凡……不过,中华姓氏流传到如今,祖上基本都是大有来头,谁家还没有出过几个神仙、圣贤、帝王将相? 相比较宓氏的祖先,宓氏后代倒真没有出过多少名人了,可以说是寥寥无几。 “华宓中心”会不会是周福喜认识的宓家所有? 周福喜无法肯定,拿出手机搜索了一番,关于华宓中心的信息很多,但是都流于表面,无从得知实控公司背后的股权结构和关联方。 周福喜对宓家一直有所关照,至于宓家姐妹,更是视若己出,带在身旁教导。 当年他住在大王镇的时候,刻意和宓家姐妹做了邻居,姐姐宓后聪慧绝伦,可以说是连周福喜都前所未见的天才人物,着实惊艳到了他。 宓后功课很好,连连跳级,竞赛奖牌拿到手软,这也就罢了,关键是她竟然能在如今灵炁枯竭的环境中,把周福喜作为一方提供灵炁的洞天世界修炼。 她不需要紧挨着或者和周福喜产生连接,只要在他周围一定范围内,都能够感应到来自他身上的灵炁,然后源源不断地汲取为她修炼所用。 周福喜从古到今都未见过这样的人物,可以说是开天辟地头一遭……他甚至怀疑宓后可能是某个先天神祇转世重生,但因为种种原因无从寻根究底,便也只好当做弟子来教导。 因为就算是先天神祇,周福喜也见多见惯了,更遑论是转世重生后肯定要变得孱弱或者封印了许多能力。 关键就是觉得稀奇,没有见过而已,就像人类第一次发现黑洞以后,都会欢呼雀跃,锣鼓喧天、鞭炮齐鸣、红旗招展,人山人海地想要排队进去看看。 相比较姐姐,宓家妹妹宓锦鲤就普通许多,是个憨憨的小孩,整天跟在周福喜身后到处溜达,无所事事的玩耍,而不是跟他学习修炼什么的。 当周福喜在2004年需要离开时,最放心不下的反而就是当时还在读小学的宓锦鲤,忽然见不到她的泽华哥哥了,会不会像平常一样站在路口踮着脚伸长脖子张望,久久都看不见他回来的身影? 好在宓家本来就家大业大,宓家姐妹总不至于无人照顾,流落街头,受尽苦难。 现在应该都已经成家,那就祝她们婚姻和谐,家庭圆满,子孙繁荣昌盛吧。 嗳…… 周福喜想了想,再一次打车来到大王镇,这一次他用微信支付了车费。 八月底的郡沙,烈日炎炎不会放过每一个角落,水上乐园消毒水和尿素的味道混杂在一起,淡淡地弥漫在空气中。 也没有见到吃着嗦螺帮儿子占车位的老娭毑,街道上车来车往,却不见有几个人影像周福喜一样顶着烈日在外面晃荡。 上次随便问问路人就离开,有点儿草率。 那么大一个镇子就算搬迁,终归还是会留下点什么痕迹吧? 于是他闭上了眼睛,脚底感觉到了来往大型车辆带来的震动,将极其细微的一点灵炁释放出去,往地底延伸。 人类无数年间改造着生存的世界,自以为把地球变得面目全非,然而终究流于表面,对于地面以下的探索和发掘,不过就是挖个坟,建个地堡,搞个矿,又或者是打个洞之类的,影响微乎其微。 周福喜所在的这块土地下,除了地铁和新铺设的一些管道煤气电缆线路,再往深一点的土层结构、岩石分布以及地下水道的走向,近二十年来基本没有变化。 探查了一会儿,周福喜确定了大王镇的原址和方位,径直走了过去。 没走多远,周福喜便看到了一个遍布树荫的社区广场。 不少老人正在纳凉闲聚,下棋的推搡掀盘,锻炼的争抢器材,唠嗑的唾沫飞溅,还有各家的小孩聚在一起吵闹玩耍,有的互相撕咬,有的追逐殴打,一片闲情适暇、其乐融融的平和景象。 最引人瞩目的是广场前有两处雕塑作品。 一个高大年轻男子的雕塑立于东边,它嘴角微翘,笑容阳光,步调迈的很大,似乎是在急着和什么人见面,神情中既有赶路的匆匆又有温暖的期待。 西边的雕塑则是一个少女牵着一个女童,两人手牵着手,少女的目光斜斜地盯着地面,似乎漫不经心,脚后跟却微微离地,紧贴着腿侧的手也握成了拳头,而女童则天真烂漫,不但踮起脚尖,还抬起一只手放在额头前,睁大了眼睛瞪着前方。 看到眼前的雕塑作品,周福喜微微张着嘴,插在兜里的双手拔出来,加快了脚步,双手往前伸了伸,似乎有人要扑到他怀里来似的。 周福喜伸向前的手握了握,又收了回来,深吸了一口气。 阳光如此刺眼,竟敢像针一样扎的他眼角生疼,他闭了闭眼睛,走到少女和女童的雕塑前。 凝视着这栩栩如生的神情相貌,烙印在心底的许多记忆像枯井忽然恢复了生机,咕噜咕噜涌动着冒了出来,不但填满了空荡荡的井洞,更蔓延出来,让那些因为遗忘而干涸枯萎的记忆画面,又变得无比鲜活。 “西虎,听说接吻就会怀孕,那我整天吸收你的灵炁会不会怀孕啊?”少女的口音胡胡不分,扭捏地看着他,脸上的神情又是害羞又似兴奋。 “西虎,我们学校有个女孩子怀孕了,她让我用气功帮她打胎!可我不会啊!”她紧皱着眉头,目光斜斜地望过来,似在暗示别人都可以打胎了,她为什么连怀孕都没有。 “泽华哥哥,你要不要舔我的手指头次啊?”女童说完,就伸出一根油乎乎的手指头在周泽华的嘴唇边擦来擦去,还试图塞进他嘴里。 “泽华哥哥,泽华哥哥,姐姐说昨天晚上的老鼠把我的脑子偷偷次掉了,你快点帮我看看我的脑子还在不在?”女童摸着自己的脑门,急急忙忙地扑到他怀里。 “我在路上捡了条蛇,泽华哥哥,你把它次了吧?”女童活蹦乱跳,抓着条蛇甩来甩去,献宝似地送给了他。 周福喜扭头看向旁边,雕塑的铭牌上记录着作品的名字——他和她们。 ------------ 第40章 他曾经的家成了什么样子 记忆应该是斑驳的老相片,黄、霉、残缺不全,看不清楚那黑白色的模糊人影。 许多画面像被修复的老相片,在周福喜心中变得清晰。 他发现现在站着的位置,曾经是大王镇中学的篮球场。 那时候宓后就在这个学校读书,他也常常来这里找她,有时候来的早了,她还未下课,他便会站在篮球场的这个位置等着。 水泥色的篮球场上,白色小瓷片镶嵌成的线,铁青色支架的排球网,资金有限的大王镇中学习惯于在需要时将篮球场转变为排球场。 篮球场一侧是爬着苔藓的台阶,有一溜万年青远远地蹲在盆子里,尚未修整完的工地布满着水坑,雨后昏黄的泥水像一滩等待发酵的玉米面。 他在篮球场上无聊地发呆,有时候宓后放学了,也不喊他,就站在高高的台阶上,用她那双灵巧的眼眸笑眯眯地看着他,长长的睫毛缓缓抖动着,一眨一眨的眼帘里盈着笑意,微微翘起的眼角已经有着美人的风情,秀气的鼻子,红润的唇。 “西虎,你在发什么呆啊?”她出声的时候,就会说这句话,好像她不是故意躲在他后面,而是因为他在发呆才没有注意到她一样。 周福喜回过神来,看着少女的雕塑,嘴角逐渐温柔。 那个年代的女孩子,往往是心理上更加早熟,精神上更加富足和深刻,而现在的女孩子倒是生理上更加早熟,至于精神上和心理上则早早开始修仙。 宓后是典型的早熟少女,除了她的妹妹宓锦鲤,对于其他任何接近周泽华的女子,都心怀警惕和抗拒。 后来周泽华事业有成,从养歌舞团办模特大赛选美比赛,再到进入影视圈,从投资电影电视到自己去演戏,常常把宓后气的好久都不理他。 倒是宓锦鲤跟在周泽华屁股后面,只要那些女明星模特和参赛选手什么的愿意给她好吃的和玩具,她就又甜又乖巧地叫人家姐姐。 2004年周泽华离开时,宓后和他已经有一段时间没有见面了。 …… …… 回忆着往事,周泽华的双手一直没有离开过宓后和宓锦鲤雕塑的头顶,轻轻抚摸着。 雕塑形象并不是像蜡像那样精细,周泽华从雕塑身上看见了独属于两姐妹的那种气质和感觉,能够和他记忆中的印象相重叠。 这雕塑是大师作品,一般的匠人没有办法把两姐妹的神韵气质传达的如此还原。 在周围的绿荫中,郡沙炙热的阳光倒是稍稍收敛了那份肆意,周福喜眨了眨眼睛,仰头看了看太阳,目光离开两姐妹的雕塑,留意到一个脸上有着刀疤的老头走了过来。 他看到那个斜斜地横跨整张脸的刀疤,就想起了眼前明明身子骨硬朗,脚步却似乎有些不稳,随时准备摔倒的老头是谁。 老头叫谢立雄,原籍宝庆。 周福喜对宝庆人印象最深刻的就是耍狠。 清朝末年,宝庆人四处闯荡找生活,有一帮子人到了武汉,和地头蛇起了冲突,双方打打杀杀闹得不可开交,后来两江总督胡林翼出面了。 胡林翼想了个法子,让双方各出一人,穿烧红的铁鞋走到沸腾的油锅里捞铜钱。 宝庆这边出人了,地头蛇这边没有。 谢立雄还没有这么狠,年轻时便是附近的闲汉,勒索下学生,调戏下小姑娘耍耍流氓,找老实的摊贩收保护费,过的就是一般地痞流氓的生活。 现在他老了,正是典型的坏人变老了的这种状况。 谢立雄也有撞到过周泽华手中,那时候的周泽华性情温和儒雅,秉承着做人就要用做人的手段解决问题,并没有直接弄死谢立雄,只是入乡随俗和他玩了一把宝庆人耍狠的手段。 周泽华自然是啥事没有,谢立雄脸上留下了这一道刀疤。 在离他还有两米远的距离,谢立雄就开始脚步踉跄,准备撞上周福喜。 只是这老头眼看着就要在周福喜身前躺下,忽然脚步交错转了个弯,身体向前倾倒,发现自己真的要摔个大马猴,他连忙加快脚步想抬起上半身平衡。 结果却一直斜冲到大马路上,压低的身体从被绿化带遮挡的死角中跑了出去,直接被一辆治安署的车撞上然后碾压了过去。 “嗳……怎么回事啊?老熟人一见面就要表演碰瓷治安署的车,咱当年也没有这么勇猛过啊?真是老骥伏枥,意在警车啊。”周福喜赞赏地点了点头,他站在这里一动没动,都没有挨到谢立雄,肯定和他没有关系。 树荫下休憩的居民,顿时蜂拥而至。 “这老倌子,终于死噶哒!” “你细点声,万一没死咧,他屋里就要找你麻烦!” “他这种人,现在才死,也算高寿。” “肯定是看人家后生脸生,是外面来的,不清楚他底细,就想去碰瓷讹人家,哪个想到刹不住脚!” “同志,你们这是光速出警咧!” 周福喜本想挤进去看看热闹,看看能不能帮治安署署员们充当下调解员,眼角的余光却发现社区的楼房中似乎有一处熟悉的景致,像是曾经最熟悉的画面,从他的记忆中剥离出来,投映到了现实中。 于是他转过身去,穿过更多朝着大马路边挤过去看热闹的人群,脚步匆匆,甚至踩碎了一个不知谁家孩子的玩具。 只见高标准的安置楼房中,竟然保留着几座低矮的楼房。 这些低矮的楼房,皆是二层三层小楼,用高高竖起的铁丝网围住,看上去一直有人打理养护,保留着着上个世纪城乡结合部建筑的怀旧风格。 不明内情的人,大概会以为是破旧小镇拆迁后,留在这里固守的拆迁户,和周围的高楼显得格格不入,活得好像无法离开从前的世界,又像是被新的时代所遗弃。 只有昔年大王镇的人,会依稀记得这几栋低矮的楼房,是一个叫周泽华的人住过的地方,人早已经不知去了何处,而负责开发安置社区的公司,小心翼翼地保留着这这几栋楼房的一砖一瓦。 即便再怎么保养,没有人住的楼房终究会渗透出一种寂寥空旷的落魄感,八九十年代还算十分讲究的楼房院落,在如今周围优美的环境和住房条件的衬托下,也只是旧时代的残痕。 为什么留下了这几栋楼? 因为她们在等他回来? 怕有朝一日他终于回来了,却找不到自己的家,会心生孤寂和落寞,会难受吗? - - - 各种求,求追读,追追追追 ------------ 第41章 像桃子一样的她 房子最好的保养方式,便是住在里面。 好房子除了能够为人遮风挡雨,还能够养神益气,而生活讲究,血气鲜活的家人,又能够反过来滋润房子,让它透着一股温暖而安详的气息。 没有人住的空房子,走进去就会有一种这只是一个躯壳的感觉,甚至可能吸引到一些脏东西鸠占鹊巢,附体其上的灵异感。 即便有人打理,随着时间的推移,那细细碎碎、四处飘零的尘埃,周围人间烟火中繁杂混淆的气味,还有那见缝就钻的种子生长出来的绿意,隐藏在各个角落中的蛇虫鼠蚁,都会无知无觉地在这里烙印上了种种落寞的痕迹。 四周高高围住的铁丝网挡不住周福喜,他悄然无息地进入其中。 让他意外的是,房子外表虽然在自然老化,但是内里保养的比他想象的好多了,甚至有人在这里短暂或者说时不时小住几天的迹象。 房屋内的家具一如往昔,没有更换。 当年周福喜住在大王镇这样并不繁盛的小镇,但是生活优渥,家具都是传世珍品的级别,别说二三十年了,正常保养两三百年都依然精美绝伦。 家具上面几乎没有灰尘,客厅卧榻上还放着一条毛毯,轻轻提起也没有灰尘扑飞的情况,更不会因为积累了太多尘埃、吸收水份而变得硬化,失去了毛织品柔软的特质。 “最近都还有人在这里住过?”周福喜左右看了看,思来想去只有宓家姐妹会有这种可能,毕竟这里不止是他的家,也是她们少女和童年时期的情怀所在。 室内干净、整洁,毫无尘埃味道的空气,充好电的扫地机器人、置换新风系统、智慧控制屏和监控系统、全屋净水系统,中央空调也更换过了。 房子大体上保持着原来的面貌,但是在小细节上的与时俱进,保证了如果有人回来,随时可以舒适入住,依然有家居的感觉,而不是一个仅仅只能看看,只能怀旧和感慨的地方。 他来到自己的卧室,这里却连床上用品都是他曾经用过的那些。 这么多年过去了,经过多次的洗涤,有着那种旧织物特有的柔软和轻薄感觉,好在他当年的私人用品质量都极好的,看起来旧,却并不破。 床头相框中有一张合影。 照片中周泽华坐在一个鸟笼状外框架的摇椅中,翘着二郎腿,微微眯着眼睛笑意盈盈,一个美丽的少女手中拿着一本《太乙金华宗旨》,她没有在看书,眼睛斜斜地盯着周泽华似嗔似恼,一个情绪高涨,体态饱满的女童,骑在小木马上,脸颊鼓鼓的露出向前冲锋的神情,好像她是在沙场征战、威风凛凛的大将军。 “你们……”周福喜擦了擦清晰干净的相框镜面,不由得笑了起来,“好久不见,却恍惚昨日啊。” 他已经可以完全肯定,是宓家姐妹打理着这里,而且还会时常过来小住。 就是不知道是姐姐还是妹妹……想来应该是妹妹,宓后心思细腻而情绪丰富是不假,但是她同时也更加专注于学习工作和修炼这些事情,倒是宓锦鲤从小就更加专注于姐姐可能会忽视的一些小事。 周福喜随手拉开衣柜,又赶紧关上。 因为衣柜里除了他的衣物叠放的整整齐齐,里边还放着一些女子贴身衣物,类型丰富而琳琅满目,还有一些做工精细,眼神落在上面都能感受到那种滑腻和特别触感的丝袜。 要是宓后的也就罢了,可要是宓锦鲤的,感觉就有点特别不一样了,仿佛当爹的突然发现女儿购买了这些……嗯,大概会怔住,然后木然地离开,就像周福喜这样赶紧关上衣柜门,就当从未看见过吧。 是不是应该再和她们见一面?看看她们现在的模样。 周福喜有些犹豫了。 有的时候相见不如不见。 在见面之前,心中怀着种种情绪和期待,往往见面以后却感觉已经不是当初的那种氛围和亲近了。 周福喜想起了过往的许多经历,不止是周泽华的人生,还有其他的一些身份时遇到过的人和事。 其中便有一些相见不如不见的情况。 …… …… 周福喜回到家门口,发现门把手上挂着一个白色的塑料袋,里面装着一个桃子。 周福喜不禁哑然失笑,原来上次见到刘苏婉和刘筒筒在那颗桃子树下面转悠,后来还看到刘苏婉搬了砖头回来放到围墙下面,都是为了摘这个桃子给他吃。 这母女两个…… 真不知道怎么形容她们,有点笨拙,也有点憨憨的感觉,但是真的招人喜欢。 周福喜没有再进门,又下楼走到不远的沟渠旁边,他回来时看见刘苏婉在这里不知道忙活着什么。 “你在参加什么社区公益劳动吗?”周福喜一边吃着桃,一边看着像桃一样的刘苏婉。 刘苏婉这种女人,真的适合用桃子来形容,她有着桃子常见的那种青涩脆嫩,甚至耳朵边边还有一些细细浅浅的绒毛,这一点就和桃子像极了。 当她把那身遮掩身材的校服脱掉后,那就更像熟了渗着香气,给人汁甜味美感觉的桃子了。 “啊……没有。”刘苏婉看到他在吃她摘的桃子,不由得露出微羞的喜悦,指了指沟渠说道:“上次下大雨,我看水都满了,筒筒又经常从这边过去,如果一不小心掉进去会有危险,我疏导疏导,免得又出现深积水的情况。” 周福喜拿了块木板给她,“你放块木板不就好了?这么宽的木板,她就算是滚过去都足够宽了。” “我怎么没想到呢?”刘苏婉放下手中的铁铲,抓了抓自己的头发,不过他刚刚手里拿着木板吗? 算了,这不重要,刘苏婉用铁铲在地面上敲了几个凹槽出来,刚好把木板稳稳当当地卡在那里。 刘苏婉干了好一阵子活,身上出了一些汗,她怕自己身上有汗味,洗了个澡然后才带着刘筒筒上楼。 周福喜和刘筒筒看电视,刘苏婉看了看周福喜,然后又开始忙活起来,先是拖地,然后擦家具,又整理了厨房和浴室,当她拿着钢丝球准备捋一捋阳台上的窗条时,周福喜不得不叫住她。 “是不是有事找我帮忙?”在自己愿意实诚对待的人面前,周福喜是深谙人情世故的,像刘苏婉这种性子,一旦找人帮忙,她必然会先铺垫一番。 ------------ 第42章 开学第一天 刘苏婉倒不是想先把活给他干了,等下他就不好意思拒绝,而是她觉得如果不先给人做点事情,开口都不好意思。 即便是现在,她也是有些羞赧地红着脸,侧着身子坐在沙发边上。 看了一眼正在聚精会神地盯着电视的刘筒筒,周福喜的手还在刘筒筒头上摸来摸去,刘苏婉这才捏着衣角说道:“你那个……你那个药膏,还能给我涂一点吗?” “这多大事啊,我还以为你想让我帮你杀几个人呢。”周福喜从裤兜里摸出一管药膏,递给刘苏婉,笑着说道:“你该不会又是爬墙摘桃子时被砖头砸了吧?” 这其实是不可能的,他经常创新性地整出一些其他神祇完全无法理解的符咒,但既然施展出来了,那就必然是会发挥功效的。 “嘘,门都没关,等会儿别人听着了报警。”刘苏婉喜滋滋地握着药膏,房东弟弟人真好,等会儿还要帮他把厨房的地砖缝给清理一下才行,接着解释道: “上次抹了那个药膏,我发现后背的皮肤比别的地方更白一些,可是我又不能整天光着个后背把那块的肤色晒的深一些……所以我想试试看涂满全身,都是一个色的话就没事了。” “啊……这种情况啊,给我看看是怎么一回事?”周福喜神色凝重地说道。 刘苏婉下意识地双手抓着衣服下摆,然后脸颊一红,因为他脸色也变了,正笑嘻嘻地看着她。 这个人即便笑的不正经,可是也很好看呢,并不会让人反感。 不像刘苏婉平常摆摊的时候,有些人即便长得正常,但是笑嘻嘻地和她开玩笑时,就贼眉鼠眼显得很猥琐。 于是刘苏婉只是双手用力扯紧了衣服的下摆,似乎生怕他来帮忙脱衣服似的,抿着嘴唇一言不发,又羞又恼地瞪着他。 “跟你开玩笑的。这管药膏就送给你了……以后油溅到身上啊,切菜伤到手啊,推车的时候崴脚了啊,晚上没睡好长痘痘啊,都可以涂。”周福喜说完,便把药膏递给了刘苏婉。 刘筒筒不知道什么时候已经转过头来,正虎视眈眈地盯着妈妈手里的药膏。 周福喜怕她再次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抢过药膏就往嘴里挤上一管,便把她的头扳过去,让她继续看电视。 刘苏婉拿着药膏,嘻嘻一笑,有点得意地伸到刘筒筒嘴巴面前炫耀了一下,然后赶紧跑下楼,先把全身都涂抹一遍再说,等下再上来帮他把厨房的卫生也仔细搞一搞。 周福喜摇了摇头,看着刘苏婉扭着屁股跑的飞快下楼,真担心她一不小心就滚了下去,这个小妈妈尽管在用心竭力地照顾好刘筒筒,但终究年纪不大,自己都是一身的孩子气。 “福喜哥哥,你什么时候学习啊?”刘筒筒关心地问道。 周福喜想起自己上次在超市不但买了日常家具用品,还买了一些零食放在冰箱里,于是他起身去拿了一盒巧克力,想了想又换了夏威夷果、榛子和松子的坚果大礼包。 “我们一起吃,你帮我剥好不好?”周福喜放到茶几上说道。 “好。”刘筒筒都没有吃过,但是看上去都是很好吃的东西,闻着香气,刘筒筒都要流口水了。 于是刘筒筒又要看电视,又要帮周福喜剥坚果,她自己也要吃,根本没有功夫关心周福喜学习的事情了。 周福喜满意地点了点头,任何试图监督和催促他学习的人,不管是姚静安还是刘筒筒,都会被他玩弄于股掌之中。 …… …… 终于开学了。 9月4日,麓山中学将举行2023-2024学年度开学典礼暨开学第一课。 周福喜一大早就起来,这是一个积极的态度,学生就应该有个学生的样子,绝不能开学典礼都迟到。 至于每天都迟到,然后高中三年总结了一个《高中迟到的一千个理由》还觉得挺得意的学生,更是不知道该怎么说才好……这样的学生真有。 他在床上躺了一会儿,看到那一对松鼠夫妻又蹲在围墙上了,正往下面张望,不知道在看什么,小爪子各自握着一颗橡子。 橡子是壳斗科栎属植物果实的统称,它们的果子最显著的标志就是都戴着一个帽子,看起来就像西瓜头那种发型。 当年他就常常带着宓锦鲤到麓山上摘橡果,费老大劲去壳然后磨成粉,做豆腐吃……很好吃吗?倒也不见得,就是用劳动教育宓锦鲤罢了。 热爱劳动的人,基本就没有几个品性不好的,绝大多数人作奸犯科以及偷蒙拐骗,都是从四体不勤、好吃懒做开始的。 宓后不爱吃他和宓锦鲤做的橡果豆腐,因为根据她学习到的知识认为,橡果里微含毒素。 矫情。 当初周泽华是这么评价的,但也只是心里评价,没有说出口。 一来人家不爱吃你不能勉强啊,二来生活上一般都是宓后管着他,而不是他在管着宓后。 可橡果终究是好东西,现在的人吃得少了,只是因为生活更好物质更丰富了,在穷苦的年代,橡果可是用来替代五谷的一种主食,它富含淀粉就是吃起来麻烦了点,口味也一般。 周福喜看了一会儿松鼠,就起床洗漱,然后下楼伸了个懒腰,就看到刘筒筒的脑袋摆在地上。 准确的说,是她身子掉进了沟渠中,只剩下一个头露在地面以上。 “你怎么回事?”周福喜看了看掉进沟渠里卡住的刘筒筒,又看了看上次他和刘苏婉特地为她过沟铺好的木板。 “我卡住了!”刘筒筒手里还抓着一个馍馍,啃了一口后向福喜哥哥报告这一个根本就不用问的情况。 大家像刘筒筒一样睁大着眼睛看一眼就知道是怎么回事了,可是福喜哥哥虽然不爱学习,但是喜欢问问题,妈妈说这也是一种优点,所以刘筒筒马上就告诉他答案帮助他学习。 “我知道……可是旁边不是有木板吗?你怎么不走木板上?”周福喜好奇地和刘筒筒沟通,只要深入了解小朋友的言行举止,总能发现有趣的理由。 “我想……嗯,我想跳过去,然后就掉到这里了。”刘筒筒又吃了一口馍馍,可能是之前没有吃馍馍就跳了,力气不够,如果是现在再跳,刘筒筒一定跳过去了。 “你就没有想过,你一边卡在这里,一边吃馍馍,然后肚子变大,就会卡的更紧吗?”周福喜觉得她的态度有问题,好像只要有馍馍吃,她可以一直卡在这里也没有关系。 刘筒筒微微张嘴,想了一想,不是很明白她卡在这里动都动不了和吃馍馍肚肚会变大有什么关系,于是又啃了一大口馍馍。 算了,周福喜也不跟她多讲废话。 他伸出手把刘筒筒拔出了一半,想了一下,又把她塞了回去。 周福喜拿出手机从各个角度给刘筒筒被卡住的状况拍了照片,然后才把她完全拿了出来放在一旁。 “谢谢福喜哥哥。”刘筒筒站在一旁继续吃馍馍。 周福喜抓了抓她的头发,大概是吃了那一管药膏的缘故,发质改善了许多,没有再发黄的像枯草。 “哥,你知不知道今天开学?” 周福喜扭过头去,只见背着大书包的姚静安走了过来,她怒气冲冲的感觉,似乎是要把都没有做过作业,玩了一个暑假开学还不愿意去学校的什么小朋友,押送去上学的气势。 只有那敏感的少女之心知道,她的眼眸中藏着一丝丝羞涩,必须用这种外强中干的汹汹气势才能藏得住。 - - - 各种求,谢谢大家 ------------ 第43章 嫁给她也不错喵 晨光下被太阳晒得干枯,犹如被压得厚厚实实草木灰的苔藓,爬满了青褐色的围墙,只要再下一场雨,它们就会吸满水,又变得满涨鲜活。 就像少女的心事,原本平淡甚至有些枯燥,却被袁德璋的一番话搅乱,脑子里充满着令人羞耻的情绪……其实袁德璋的话无所谓,关键是姨妈居然是沉默地聆听,那根本就是一种支持的态度。 姚静安从未想过婚姻、恋爱之类的事情,她的心里原本只有学习,这是一种单纯而又美好的心境,是她最满意的状态。 理智上她也很清楚,袁德璋的提议确实能够完美解决自己的家庭问题,可那仅仅是理智……人是感性动物,是被感情支配的,谁愿意把亲近的兄妹之情变成亲热的男女之情啊! 那不是变态吗? 姚静安接受不了,她愿意和哥哥一起努力,让自己的家回到曾经的和睦温暖,但绝对不是用和哥哥结婚的方式! 袁德璋迟早死在解放西派出所门口。 “现在都已经六点半了,你还在楼下溜达玩耍,10分钟内洗漱完毕,我们就去学校吧。”姚静安收拾好心情,伸出手指敲了敲手表让他看都多迟了,然后双手抱在胸前严阵以待。 “今天开学第一天,等会儿就是开学典礼,哪有去这么早的?”周福喜是真没有想到姚静安会来押送他去学校,她是住校的,昨天就应该到校了,今天这是特地从学校里出来找他。 按照他的计划,是准备慢慢吃完刘苏婉的绿豆粥、卤汁豆腐脑和油条,再看着一路的风景,溜溜达达抵达学校,再在似曾相识的学校里逛一圈,看看有多少熟悉的痕迹和新鲜的改变。 姚静安肯定是不准的,她只会直接把周福喜送到教室里,让他在开学典礼之前抓紧每一分钟多看看书。 “任何事情都是宜早不宜迟,一日之计在于晨,你起床之后十分钟内的精神状态和自我规划,决定你一天的收获。”姚静安朝着刘筒筒翘了翘嘴角微笑,然后又扭头看着周福喜。 这个小朋友不知道为什么,一直用羡慕的眼神看着自己,微微张着嘴连她刚刚一直在啃的馍馍都忘记吃了。 “我先锻炼十分钟,激发一下身体状态。”周福喜开始做起了广播体操,然后又试图教刘筒筒和他一起做操。 姚静安参加过广播体操比赛,知道哥哥做的这套广播体操比较古老,也不知道他哪里学来的……以前也没见他做过,看来是只要不学习,学啥都积极。 “你现在是不是觉得和小朋友玩,都比去学校更有吸引力?”姚静安看着小朋友学着周福喜胡乱扭动,他脸上的笑容倒是十分阳光而温和,姚静安略微怔了一下后说道。 其实哥哥从新房子里搬出去以后,感觉他是有些阴郁的,倒是好久没有看到他笑的这么温暖了,在这晨光下的笑容,看着就让人觉得他的心情很美好,倒是自己不依不饶地催他去上学,有点不近人情了? “啊哦额咦污鱼……啊哦额咦污鱼……”刘筒筒急忙背起了拼音。 “嗯?”姚静安不知道刘筒筒为什么突然停止做操,朝着她背起了拼音,但是按照小朋友的思维,可能是希望自己表扬她?于是姚静安点了点头,“没错,背得好。” “她的意思是,她也是爱学习的小朋友。你不要觉得是我和她在一起玩以后,就变得不爱去学校了。”复杂的意思刘筒筒是不会表达的,但是不代表小朋友就不敏感。 尤其是以前可能有小朋友和刘筒筒玩耍,被大人教训过和她玩会变得学习不好、不聪明之类的。 周福喜有着丰富的带娃经验,对于小朋友的心思,理解能力自然非同一般。 刘筒筒蹦了蹦,用力点头,又朝着姚静安露出一些讨好的笑容,她能够看得出来这个姐姐是管着福喜哥哥的人。 如果这个姐姐也像以前的那些大人一样,怕福喜哥哥和刘筒筒玩耽误了学习,不许福喜哥哥再和她玩,刘筒筒就会难过的要哭。 “这个……啊,姐姐不是这个意思。你的拼音学的不错,经常和你玩,福喜哥哥也会变得爱学习的……”姚静安连忙解释清楚,她可不想伤害到无辜的小朋友,然后站起来,“我先去检查下上次给你布置的作业……你不会又完全没有做吧?” 说着姚静安双手握成拳头退后一步,眉毛挑起来,脸上流露出警惕的神色来打量着周福喜。 周福喜摸了摸头,东张西望。 姚静安急急忙忙掏出家里的钥匙,跑到周福喜房间里,翻了翻她上次留下的书和习题——只有物理书有翻看的一点痕迹,其他科目还是碰也没碰。 姚静安只觉得头晕目眩,脑海里回荡着袁德璋的那番话,“把姚静安嫁给周福喜”、“生个亲孙子”、“不用分家产”、“没有麻烦”诸如此类的话像幻境中传来蛊惑人心的魔音一样。 如果不按照姚静安的计划来,哥哥没有办法自己努力拼搏出人头地,还真只有袁德璋的法子了,而且以姨妈和袁德璋对哥哥的感情,他们娘俩才不怎么在乎哥哥的学习呢,他们肯定都是“结婚派”的拥趸! 姨妈和袁德璋名下的公司,和自己家里的公司交叉持股,纠缠很深。 姨妈的资金和手段都强过周北辛和姚期颐,她对周家的影响力很大,在很多事情上都有话语权。 万一在姨妈和袁德璋一再的要求下,爸妈真的想要通过那种办法稳固合作,保证家产和生意能够持续壮大,那怎么办? 不行,如果自己和哥哥结婚,那以后自己叫他什么?不叫“哥哥”叫“老公”了?想想都觉得羞耻的要挖个洞钻进去。 “嫁给他也不错喵……” 姚静安正躺在地板上想要打滚,心中突然响起一个似乎是猫叫一般声音,不是正常的女声,听起来就像是猫咪在说话一样,带着些喵呜喵呜的娇气,又有些憨憨的不谙世事的天真。 嗯? 姚静安连忙坐了起来,耳朵动了动,左看右看,然后心想大概是幻觉吧。 “嫁给他是绝对不可能的,我怎么能够嫁给一个不爱学习的人。将来在一起的话,如果他终于爱学习了,那么他就会一直问我许多问题,影响到我学习,而且很有可能问的都是一些简单至极的问题,他那勤学好问的样子,看起来都有些天真……愚蠢。” 姚静安摊开双手自言自语,越说越觉得有道理: “如果他还是不爱学习,那我们又哪来的共同语言?我学习的时候,他做什么?如果我勉强迎合他,陪着他做他喜欢做的事情,会不会觉得浪费时间,根本不如去学习?学霸和学霸的情侣组合,常常是被用来表彰的榜样,哪里有学霸和学渣的组合能走的远的?” “你做你的事情,他做他的事情,一天有二十四小时,吃饭休息和睡觉的时候在一起就好了。有空就一起做做大家都不擅长,又或者不涉及各自专业的活动啊,我觉得有共同语言最好,没有的话也可以创造共同语言,事在人为,除非无心。” 周福喜倚靠在门口,不知道她在自言自语些什么,想来是少女遇到了情感问题,他倒是愿意不动声色地解答一番,尽管心里有点点不舒服。 自家的猫咪,喵呜喵呜是因为外面有野猫在嗷嗷叫唤了吗? ------------ 第44章 连忙遇到一个姓白的同学 “什么叫睡觉的时候在一起就好了!” 姚静安听到这句话,惊慌失措地回过头去,却看到哥哥懒洋洋地倚靠在门口,眼神不善,嘴里说着像模像样的话,但是那神情分明就是“谁家的小子勾搭得我妹妹在这里瞻前顾后”。 姚静安不由得脸颊微红,却也暗暗庆幸,哥哥不明白她说的是谁,也就意味着姨妈或者袁德璋还算尊重姚静安的想法,并没有在找她谈话之前,就先把那荒诞的建议透露给哥哥,否则他不会是这样的反应。 “没……没什么……” 姚静安慌慌张张地想要站起来,鞋底在光滑的地板上一擦,又坐倒在了地板上,鞋子呲溜地滑到了一旁。 周福喜连忙去搀扶她,姚静安却倒吸了一口凉气,“呲”了一声,脚好像崴了。 “老大不小了,还冒冒失失的,你这身手可比……嗯,我是说要是什么猫猫狗狗这么摔一跤,马上就能爬起来继续乱窜。”周福喜笑着说道。 “啊……我都要痛死了,你还在幻想我会变成猫吗?都跟你说了,学习不努力,是……哎呀,好痛……反正学习不努力,是没有资格幻想女孩子变成猫的……”姚静安伸手揉了揉脚踝的位置。 好像没有崴到,而是脚踝砸到了地板上,痛的要命,姚静安有点怀疑是不是暑假在夏令营里缺少锻炼,要不然以自己的身手,应该能顺势来个凌空翻稳稳落地再摆个潇洒的姿势……又或者是哥哥突然冒出来,让她惊慌失措。 可是为什么哥哥会让自己惊慌失措?果然还是袁德璋和姨妈的错,这两个人在背后胡乱策划,惹得姚静安也跟着乱了心境。 “我怎么会幻想你变成猫?这需要幻想吗?我只需要一摸你的头,你就自动变成猫了。”说着周福喜抬起手来。 姚静安慌忙躲开,不知道为什么,竟然觉得哥哥说的是事实,被他一摸头,她就舒服的眯上了眼睛,就差喵呜喵呜撒娇,又或者躺在他面前让她摸肚皮了。 以前可没有这种感觉啊,真是奇怪。 好在周福喜现在并没有要摸她的头,而是落在她脚踝的位置上,轻轻揉了起来。 姚静安浑身都是血气鲜活的感觉,手啊脚啊都健康浑圆,紧绷绷结实的感觉,小脚儿倒是格外秀气纤美,几个脚趾头圆润洁白,犹如在滚水里捞出来的几个通透的水晶汤圆,还散发着淡淡的香味,脚趾缝里的颜色更加粉粉嫩嫩一点,让人有一种轻轻一碰,她就会受不了一样地咯咯发笑的感觉。 阳光斜斜地落进屋里,让她洁白的小腿上也镀上了一层金色的光晕,周福喜不禁想起了宓后,曾经有一次打赌输给她,他不得不帮她洗脚,她却笑嘻嘻地跟他说:徒儿一双脚,你有一张嘴,你说巧不巧? 还把她那脚尖往周福喜下巴上顶,周福喜回忆着曾经的那双脚,又看着眼前,微微一笑。 “你笑什么?”姚静安才十八岁,这个年纪的女孩子敏感而多疑,别人一个眼神不对劲,她都能分析出一二三四五六七种原因,更何况是哥哥看着她的脚好像出神了,她略微有些害羞正在想要不要抽回来,他却突然在笑什么? “没什么,说你像猫还不承认,你看看你这脚都圆乎乎的了,是不是跟猫的爪子一样。”周福喜随意遮掩不过去,然后松开了姚静安的脚。 “啊——”姚静安下意识地惊叫起来,结果脚跟落在地面上,脚踝的位置并没有连带着有一丝一毫的疼痛和不适,伸手揉了揉,竟然已经恢复了正常。 “咦……哥,你什么时候学的推拿功夫?你要是混进学校的运动队,用这一手都能勾引一个嫂子回来,还用得着整天像死宅一样幻想妹妹变成猫给你撸,又或者是外面的猫变成美少女,我跟你说外面的猫都是妖艳贱货,就算是变成美少女,那也是……” 姚静安说着说着住嘴了,脑子里闪回了一些模糊的画面和感觉,好像这些话自己曾经和哥哥说过一样。 不过她也没有多想,这个就叫海马效应而已……不对,上次哥哥和自己讲猫的故事时,那只蠢猫也讲过类似的话。 这么想着姚静安双手一叉腰,哎,果然除了热爱学习,她依然是正常的美少女,喜欢多愁善感,一个故事听了伤感,竟然对自己的影响能持续这么久,以后还要他讲更好听的故事给自己听才行。 “嗯。”周福喜漫不经心地应了一声,就往外面走,“我只喜欢你这一只猫,其他的猫都不喜欢,行了吧?” 姚静安莫名觉得心情不错,双手叉着腰得意洋洋地跟在他身后,尽管自己说的话莫名其妙,他回应的也莫名其妙。 “地板怎么拖的那么干净?”姚静安又觉得不对劲,她上次就怀疑哥哥恋爱了这类的,他藏着掖着不告诉她也很正常,毕竟她是强烈反对没有保送资格的人谈恋爱的……现在大部分人离确定保送资格还早着呢。 这多半是一个女孩子来了家里,为了表现自己,特地竭尽全力地干了家务活。 “你怎么这么多问题,事儿妈一样,走了,准备去学校。”周福喜把刘筒筒喊上来,让她在家里看电视以免再度被沟渠卡住,然后换了校服和姚静安一起去上学。 周福喜在路上买了两瓶娃哈哈,一人一瓶。 “哥,你什么时候爱喝这个了?”姚静安一边滋滋地喝,一边疑惑,过了一个暑假,哥哥有挺多的变化,都是些只有至亲才能发现的小细节。 “刚刚才说你问题太多了,你就说好不好喝吧。”周福喜还是周泽华的时候就挺爱喝的,国内这种能活如此长久的饮料品牌其实也有不少,但是要是调查一下这些年诞生的品牌,就知道相对数量还是太少太少了。 “嗯……挺好喝的,哥,我问你一个题目,有一个饮料瓶,容积是1250毫升,里面装了一些饮料,瓶子正放时,饮料的高度是20厘米,倒放时空余的部分高度是5厘米,瓶内的饮料是多少毫升?给你五秒钟……五,四……” “不管是多少毫升,我都一口干了。” “哥!这是小学的题目!”姚静安又有点急了,她感觉哥哥这个暑假肯定过得醉生梦死,浑浑噩噩,完全退化到了原始人的数学水平。 “嗨,白薇蒽——”周福喜连忙发现了一个同学和她打招呼,避开了姚静安的纠缠。 - - 抱歉,昨晚漏上传了一章。 求追读。 ------------ 出了点问题,今天的更新晚一点 发书的时候只精修了一部分,现在都是晚上修改润色后定时早上发布。 只是夏花已经三天没睡了,感觉很不对劲,脑子又痛又涨,脑子指挥不了手,想要表达的又写的词不达意,总觉得修来改去,都不对劲。 如何把白薇蒽对于社交关系的现实看法以及言行举止的表现,写的合情合理突出特点,又不至于让人觉得太讨厌。 真的比较难平衡…… 打这个请假条,夏花都昏头昏脑的,更遑论精妙细致地修改文章了。 目前夏花的写作方式,都是粗糙地写完基本场景和对话,然后再修改,目前这一段感觉没法发,我先想办法让大脑休息下。 那些什么“又开始了”“我说个数”之类的,真没意思,这本书明显比写王爷时状态更好,王爷都能写到150万字以上了,更遑论这一本。 去休息一下……我也不知道为何看到起点在作者后台发的哪个讣告以后,焦虑的浑身都不对劲。 ------------ 第45章 五代积善之家才配微信好友 在这校园遍布的麓山脚下,新修建的校区间车道都使用了沥青混合料,只是依然限速,再加上今天开学的师生人流量特别大,白薇蒽的车也只能跟着慢慢爬。 她其实早就看见了周福喜和姚静安,只是犹豫着要不要打招呼。 周福喜正在仰头喝着饮料,鼓起的喉结不由自主地吸引了白薇蒽的目光。 随着吞咽的动作,男孩子宽厚的肩膀和涌动的锁骨散发着强烈的荷尔蒙气息。 “娃哈哈……”白薇蒽发现了周福喜喝的饮料品牌。 尽管这种饮料十分常见,可是不知道怎么的,白薇蒽总觉得这是一种契合他气质的饮料名字,似乎他就会一边喝一边发出“哇哈哈”之类的大笑声。 白薇蒽记得小时候才特别爱喝这种平价的饮料,小朋友尤其喜爱,高中生喝的倒是少了一些。 上次在市区遇见周福喜,白薇蒽秉着同学情谊,发生了一些无效社交,然后他果然如同其他男孩子一样向白薇蒽索要微信,白薇蒽看在同班同学的份上,当时和他添加了好友但转身就忍不住把他删除了。 不知道他现在有没有发现?白薇蒽稍稍有些歉疚和尴尬,但是并不后悔……班上如果有几人考不上985院校,周福喜大概率是其中之一。 对于白薇蒽来说,社交很重要,也非常消耗精力和资源,如果没有必要,尽量不要进行无效社交。 这道理如今的年轻人都懂,白薇蒽只是懂得更早一些,也可以说她从小就是非常现实的个性。 那又如何?白薇蒽不觉得这有什么错的。 周福喜在毕业后应该就会因为和她完全没有交集而被她遗忘。 就算记得……偶尔想起来,大概也是那天他围着共享电动车拍照的傻憨憨模样,还有他后来那看起来阳光,但是实际上给人缺心眼感觉的笑容。 也许还有刚刚他那散溢着荷尔蒙爆发的雄性味道……这就是青春的时光啊,一点一滴地组成白薇蒽的高中记忆,十分美好但是没有什么投资价值,记得或者遗忘,都不重要。 可是周福喜身旁的姚静安,那就不一样了。 高一的时候,姚静安和白薇蒽还是同班同学来着,只是后来白薇蒽因为身体的缘故,不得不从竞赛班退出,而姚静安依然在坚持,甚至有越压榨越有能量的感觉。 这一点让白薇蒽非常羡慕,姚静安有着非人一般的精力和体力,好像永远不会疲惫的活力十足,白薇蒽记得高一的时候姚静安就参加过全国中学生模拟联合国大会、拾光留影摄影作品展、校内讲坛、新生杯辩论赛、诗词大会、爱晚乐团演出等等……白薇蒽可是一边咳血一边怀疑这小姑娘是不是妖怪啊。 这些事儿在姚静安的学习生活中也是昙花一现,不知道是因为什么缘故,她忽然就放弃了所有学习以外的活动,沦为无情的学习机器。 白薇蒽虽然退出了竞赛班,但是同班一场,平常在校里校外遇到也是会笑着打招呼的,毕竟和周福喜那属于无效社交,而和姚静安维持一点校友的基本情谊,则属于有效社交投资了。 优质的同学圈子,价值多大毋庸多言,对白薇蒽对姚静安都是如此,因为双方在未来都将拥有资源、才能和人脉,而非仅仅是攀附者和外围的拥趸。 当周福喜和姚静安一起出现时呢? 她要是撇开周福喜,只和姚静安发生社交行为,那么姚静安会怎么看她?也许附带的让和姚静安的社交也变成无效了。 白薇蒽权衡一番,即便和周福喜的社交行为价值是零,但是只要和姚静安的社交行为有价值,最终还是利大于弊的。 她倒没有想到周福喜先发现了她。 “嗨——”白薇蒽示意司机停车,僵硬地挥了挥手,迎面而来是周福喜阳光灿烂的笑容,却让白薇蒽脸颊微微一红,总觉得他已经发现他被删除了好友。 这也没什么,大家本来就不熟,来自陌生人的好感或者排斥,都不应该太在意,对彼此都是这样。 “上次你帮了我的忙,我本来想在微信上跟你说欠你一个人情来着,谁知道你把我删除了。”周福喜按着车顶,弯下腰朝着车里的白薇蒽说话,美丽的少女肌肤白皙,身段轻盈,坐姿端正大气,恍如一朵绚烂绽放的白牡丹。 和姚静安相比,白薇蒽的身材还更加高挑一些,上次周福喜是没有注意,但现在隔得近,凝视她的眼眸就能够看得出来,她从娘胎里出来就带着病,如无意外应该活不过二十五岁。 不知道有没有人告诉她,要珍惜每一天,年纪轻轻就要懂得活一天就少一天这么一个朴素却无比残忍的道理……其实大家都一样。 “啊……”白薇蒽有些愣神地看着周福喜,这人怎么回事!白薇蒽只觉得周福喜好像从来不按常理出牌似的,不干正常事,也不说正常话,一般人这时候不都是佯作不知,以避免尴尬吗! 对了,这人根本不知道尴尬是什么意思,上次在市里偶遇,自己也是因为嘲讽了他一句,随后他浑不在意的态度,反而导致白薇蒽自己有些过不去,才不得不发生了无效社交。 一抹红晕从精致的脖颈上攀爬上来,她点了点头,却沉默着没有多解释什么。 “哎,我还是头一次受到这种待遇,一般人能够和我成为现实好友,那得从他祖宗十八代开始积德,能为微信好友那也得是五代以上的积善之家。”周福喜有点遗憾地说道。 听他说的这么夸张,白薇蒽的嘴角不由自主地要翘起来,然后又赶紧抿住,因为男孩子就是这样的,他要是看到你被他逗笑了,他就跟打了鸡血一样,这时候脑子转的比期末考试时还快,无比的好使,然后各种花活都能整出来。 这种情况时,白薇蒽就会感觉很累,她并不喜欢那样。 重视社交的人一定要注意保持社交距离,尤其是男孩子的很多行为就像动物界的雄性一样带着求偶目的,如果并不准备接受,最好不要给予鼓励的回应或者积极性质的暗示,这样对双方都好。 不过因为同班同学这一价值可高可低的社交关系,让白薇蒽还是拿出了手机,准备重新添加周福喜为好友。 “你已经错过了。”周福喜微微一笑,“我的微信是你想删就删,想加就加的吗?” 白薇蒽纤细柔嫩的手指头在屏幕上戳了几下,深呼吸了一口气平静下来,和周福喜这个人的一切来往,果然都属于无效社交! “姚静安,恭喜你,我听张校长说,你分进了1号班,综合分排名还挺靠前的。”白薇蒽瞪了一眼周福喜后,收起了手机,不想再理他,对他身后的姚静安说道。 “嗳,压力也很大。你知道吗,你以前的同桌赵纯拿到了数学的奥林匹克冬令营资格,她是我们省的女子第一名。”姚静安有些羡慕地说道,同时有些惋惜:“其实你也可以进1号班的,你现在身体好些了吗?” “没有那么大压力,身体就很正常,我暑假还参加了马拉松呢,不过没有跑完。”白薇蒽笑了笑,“上车吧,一起去学校。” “好啊,麻烦了。”姚静安知道哥哥和白薇蒽是同班同学,但是以前应该没有什么接触才对,刚刚两人说话间却透着男女互相勾搭,第一阶段试探期的味道。 例如,哥哥怎么会被白薇蒽删微信? 要知道删微信这种事情,真的很不寻常,普通朋友之间一般不可能发生这种事儿。 可是要说哥哥和白薇蒽之间已经有什么,应该还不至于,姚静安略微有些好奇,哥哥要真能追到白薇蒽这样的大美人,总比整天在家里幻想猫变成女孩子的好。 不过他刚刚又拒绝白薇蒽加回他好友,也不知道是咋想的……这样也好,姚静安还是希望他多把心思放在学习上。 恋爱终究只是可有可无的东西,高中生把精力都放在恋爱上,就要做好失去择偶权,只能和二次元纸片人过一辈子的准备。 姚静安坐到了后排,周福喜也不见外,拉开前车门,坐上了副驾驶座。 他和司机打了个招呼,就系好了安全带,自从当年没有系安全带发生车祸,他从车里飞了出去结果把一辆路过的坦克撞翻,他就养成了这个好习惯。 姚静安和白薇蒽坐在后排,车里没有开空调,白薇蒽打量了一下周福喜的侧脸,又看了看姚静安,没有多说什么。 “他是我哥。”姚静安介绍道,“亲哥,不是认的那种。” 姚静安还是头一次主动强调是亲哥,尽管亲朋戚友基本都知道哥哥是收养的,但这也是亲哥,天王老子来了都是亲哥,天王老子来了都要读一遍《婚姻法》:兄妹不能结婚! “我还以为你们只是亲戚呢。”白薇蒽以前见过姚静安来找周福喜,不过她也不可能去关心同学的亲戚关系,她倒是知道姚静安家境好像挺不错的,以前还见过接送姚静安的车是一辆宝马7系。 一个姓周,一个姓姚,兄妹不同姓倒也常见,但是这学习上差的真有点远……周福喜这家伙连共享电动车都不会弄,却有这样优秀的妹妹?这两人之中多半有一个不是亲生的。 说着白薇蒽又瞟了一眼周福喜,他对两个女孩子的谈话丝毫不感兴趣,也没有想要插嘴的意思,正在聚精会神地摆弄着车机系统,这里点一下,那里戳一下,似乎每个地方都要按一按看看有什么反馈。 - - 才睡醒,不知道为啥更困了,我再睡一会,王爷的江湖正常更新。 ------------ 第46章 让我们相视一笑辨春心 周泽华那个年代,车机系统在配置上非常简单,收音机和磁带播放器比较常见,许多出租车司机的车上都还堆着各种港台歌手的盗版磁带。 周泽华的车上也不过就是配置了CD机,仪表台正中有一小块单色的液晶屏显示区域,中控上方镶嵌了两块江诗丹顿的表,就显得相当奢华高端了。 现在的车子拥有着巨大的显示屏,还有后方似乎搭载了投影仪,可以放下幕布为后排观众提供观影体验,这在周泽华的年代,只有那些融合尖端科技的改装公司能够提供这种配置,最终到手可能要数百个大布牛了。 “这车至少得上百万了吧?”周福喜问旁边的司机。 “那倒不用,这车的同款市售型号应该不超过五十万。”司机笑着说道,这么少见多怪的高中生也很稀罕了,不过想想对方是麓山中学的学生,想必平常都是努力埋头学习,两耳不闻窗外事,倒也没有什么好嘲笑的。 更何况看起来还是白薇蒽的朋友,两人关系相当不错一样。 “真便宜,这是国产车吧?” “是的。” 周福喜啧啧感慨,这种车子要是外国产的还不卖上百万?到时候还有一堆人嘶溜嘶溜地舔,都不用去洗车行了……就是有点恶心。 “周福喜。” “嗯?”周福喜回头看着白薇蒽。 “你要不要给这辆车子也拍几百张照片?”白薇蒽看周福喜对这辆车十分喜爱的样子,就和那天他围着共享电动车转圈圈时一样的感觉。 白薇蒽只是随口建议,倒不是因为加微信被拒绝,对于此等小事耿耿于怀而趁机讥讽她。 “啊?你为什么要让他给车子拍几百张照片?”姚静安正准备拿出书翻一翻,这就是所谓的争分夺秒。 学习本来就是一件非常注重积累的的事情,不可能像张无忌那样掉个山洞就突飞猛进,大部分天才的学习经历,也是像张三丰一样稳步前进,最终臻至极境。 于是白薇蒽就把她在宝蓝街遇见周福喜的事情说了一遍,同时也让姚静安明白了周福喜拒绝加回她微信好友的前因后果。 毕竟女孩子要求加回微信被拒绝还是挺没有面子的,但有这样前因后果的铺垫,让姚静安知道是周福喜先提出要加她为好友的话,大家就算扯平了。 “哥……”姚静安不知道说什么好了,他若是有意如此吸引白薇蒽,那倒……那倒也还算机智,可是感觉不像啊。 在姚静安的描述中,哥哥透露出来的气质,就和他今天早上带在身边的拼音天才小朋友差不多。 “我明白了,许多人在人际交往中,喜欢讲究铺垫,准备一些谈资,以期使得自己看起来长袖善舞,擅长交际,掌控全场。你那天删除我微信,就是为了在今天这样的情况下,引导出一些话题来,不然大家坐在车里没有话题也挺尴尬的。” 周福喜点了点头,表示明白白薇蒽在人际交往这件事情上用心良苦了。 他这么说,当然是回击白薇蒽暗戳戳的小心思,但确实有些人就是特别关注人际交往,在这方面会下很大的心思。 周福喜觉得没有必要,人类如此脆弱而生命短暂,把那有限的精力投注于自己和家人身上最为划算,在人际关系上花太多心思,就跟做生意一样,很容易竹篮打水一场空。 “噗……”姚静安感觉笑出声有些不礼貌,连忙侧过头去整理书包,反正现在是连她都看不透哥哥了,搞不清楚他到底是太直球了,还是在欲擒故纵。 “你……”白薇蒽抬手按住胸口,少女只穿简洁纯净的内衣,所以并不会特别显出她的份量,实际上手掌按上去时,还是能够感觉到宽广的胸怀能够把她的忿忿之意碾压到湮灭,白薇蒽挺直后背,稳住心神:“算了,都是我的错,我那天就不应该去宝蓝街。” “我去宝蓝街是买手机,你去是干什么?你的手机给我看一下。”周福喜看到白薇蒽握着的手机是打开的,便伸了伸手。 白薇蒽以为他是要比较他和她的手机,盯了他三秒钟以后,直到姚静安又扭头看过来,白薇蒽才把手机递给了周福喜,她不想在有效社交对象的面前,表现的太小气。 周福喜接过白薇蒽的手机,操作了一番,两人重新成为了微信好友。 他把手机还给了白薇蒽。 白薇蒽刚刚并没有盯着周福喜在拿她的手机干什么,有社交魅力的人绝对不能表现的小家子气。 接过手机,她先看了看姚静安手中的习题集,和姚静安聊了几句今年的高考赋分计算后对大家的影响。 湘南省是第三批新高考改革省份,在2021年正式施行,今年的高考采用3+1+2高考模式,不分文理科,总之对于白薇蒽和姚静安这种学生来说,基本没有什么影响,公平就是她们最好的舞台和灯光,只需要等待盛大登场。 聊完之后,白薇蒽悄悄瞄了一眼手机通知栏,等着有推送信息的声音响起,白薇蒽这才打开手机微信,一边喃喃自语,“我妈说她通过车机系统,知道我和同学在一起……她怎么这样?” 白薇蒽的语气并不强烈,以免显得很生气,别人出于客气要表现的关心和对家长这种行为的同仇敌忾,就偏头过来看一眼。 好在并没有人注意她。 白薇蒽看了一下,周福喜果然又把她加了回来,这让白薇蒽抿了抿嘴角随即收敛。 她又犯愁了。 装作不知道他做了这样的操作?可是留着他吧,白薇蒽的强迫症就会犯。 因为她的微信只加有社交价值的亲朋好友,一般的同学和普通关系的人,她会留个偶尔登陆的QQ号码。 周福喜在自己的微信好友列表里就会显得格格不入,就跟总有一个小红点或者感叹号亮在那里似的,还点又点不掉! 可是删除他吧,白薇蒽更加犹豫了,这个人根本不按常理出牌,谁知道他发现后,会是个什么反应……要是他在班上,当着许多同学的面,又直溜地发问,别人要么觉得她不近人情,要么就会怀疑她和周福喜有些什么? 姚静安翻着书,却罕见的看不进去,她发现哥哥真的有点变化,他拿着白薇蒽的手机干了什么?姚静安特别想知道。 她用眼角的余光瞄了一眼白薇蒽,白薇蒽正装模作样,羞嗔茫然的样子…… 老周家的猪会拱白菜了?呵呵,姚静安发现自己心中不是滋味。 她突然觉得,要是哥哥故事里的那只猫,发现它的书生突然会撩妹了,猫会不会觉得白薇蒽这样的女生也属于妖艳贱货? 大概不会吧,人家白薇蒽明明有着高中少女难得一见的优雅气质,怎么会是那种? 姚静安扭过头来看着白薇蒽,刚刚好白薇蒽也转过头来。 两个人的目光在空中相遇,白薇蒽只觉得姚静安的眼神里意味深长,姚静安则觉得白薇蒽似乎有些莫名心虚,跟胸膛里真有只找死的小鹿正在嗷嗷乱撞一样。 于是两人相视一笑,也没有说什么,各自转过头去。 - - 抱歉,睡到很晚才起来,先修第一章,第二章中午放出来?不知道大家喜欢一下子看两章,还是分开看,又同学留言说一次看一章正好。 ------------ 第47章 给学校捐十个亿吧 车子在距离校门口不远处停下,三个人一起下车。 周福喜看着到处都是穿着白色短袖,蓝色裤子的中学生们,不禁觉得有些可惜。 周泽华的“八珍液”成功以后,产生了巨大的社会效益,他给麓山中学捐赠了一大笔钱,并且以和国际接轨,打造开放教育形象的理念,劝说麓山中学进行了校服改革。 最终女生都穿上了裙子,让周泽华偶尔来学校的时候,也能够看到无数青春无敌的大白腿。 现在嘛……毫无疑问随着周泽华的销声匿迹,对麓山的影响力也无法持续,后来的领导又把校服改了回去,理由当然是:高中生穿裙子容易激发恋爱冲动,不利于安心学习! 其实一般只有中老年人看到穿裙子的女高中生容易激发,普通男高中生大多数习以为常,根本不会有什么冲动,领导们以己度人了属于是。 “我有十个亿,你们说捐给学校,让他们在学校里修一座文昌帝君的庙,能不能成?”周福喜若有所思地说道,高中这努力学习的氛围,散溢着浓浓的文气,十分养神,真是舒服。 “孔庙还有可能,其他的神仙,哪怕是主管功名利禄,自古以来都是学生文士至高神的文昌帝君,也是没有希望的。”姚静安板着脸看向哥哥,“你还是把心思放在努力学习上吧,否则你就算把文昌帝君的大腿报断,给它烧上三五吨香火,都没有用。” “三五吨香火……一神独享,经过湮灭坍缩最终转化为灵炁……哈哈……” “周福喜,你要是能出十个亿,找一家靠谱的经纪公司,全世界排名顶尖的大学任由你挑。”要不是还不怎么熟,两人中间还弥漫着淡淡的排斥和心照不宣的对立感,白薇蒽真想去摸摸他的额头,看他是不是发烧了。 “我有那么肤浅吗?大学不是我学习的目的,我努力学习是为了用另一种观察法了解宇宙。”周福喜是讲究人,他其实还没有帮那养猪的办事呢,就先把钱拿去给自己花了,很不像样。 这十个亿用来修庙的话,倒是比较符合她的初衷,就说得过去了,不过周福喜觉得自己还是会找个机会退回去。 他亲自出手制作化身神像,没有这么廉价……最主要的是,神仙是很讲究裙带关系和机缘的,非亲非故的一般不会帮忙。 “学习是为了考试!”姚静安不得不再次和他强调,这个哥哥真的是把她的话,全都当成耳边风,上次已经跟他说过了,只要他高考成功,将来去宇宙拉屎都随他,可不是现在! 考虑到现在哥哥的状态很不正常,姚静安拜托白薇蒽,如果哥哥出现一些奇怪的问题,例如逃课旷课早退什么的,务必通知她。 白薇蒽答应了,这就是社交需要付出的代价。 不过既然是有效社交,这样的时间和精力成本,她也愿意承受,反正她作为班长,本来也是权责所在。 她已经和班主任沟通过了,本学期将继续担任班长,她有信心能够在班级事务和学习上做好精力配置的平衡,既不会素位尸餐,也不会影响到自己的成绩。 好在去教室的路上,周福喜虽然在东张西望,但也没有再干出绕着共享电动车拍几百张照片的事儿,白薇蒽便也没有再和他说话,自顾自地去找班主任黄善去了。 周福喜来到教室门口,按照傀儡人偶的记忆比照,班上又多了几个生面孔。 这是很正常的流动,就像高一开设的竞赛班,到了高三就会重新整合,像姚静安这样的尖子生留在新组建的1号班,其他人又组成新的班级,有些会来到周福喜所在的实验班,而下面的平行班,偶尔也有上调到实验班的。 在路上听白薇蒽和姚静安说话,白薇蒽似乎就是身体原因从竞赛班退出来的,在周福喜班上是稳稳的班级第一,只能说当初能进那个班的,确实都是尖子中的尖子。 周福喜是个混子。 这些日子他还是有翻过几页书的,九十年代的高中记忆逐渐复苏,短短二三十年,高斯定理、棣莫弗定理、欧拉定理、费马定理、牛顿三大定律等等应该没有什么变化吧。 他从前就学得不怎么样,重读一遍高三,不求考多少分,但求弄明白人类搞出来的这些新鲜玩意。 在周福喜眼里,人类把自己这些年观察宇宙发现的现象经验总结当成宇宙的真理,其实便是一种谬误,只是并不影响人类对宇宙的继续探索。 人类发现光是具备波粒二象性的时候,就应该明白,自己只是掌握了一种观察宇宙的方法,宇宙依然只能被观察,而无法被真正解构。 可是这也没有什么关系,人类至今也无法完美地解释飞机为什么能够起飞,但是不妨碍人类通过观察得出的经验,制作出越来越先进的飞行器。 也正是因为无法完全按照理论计算来制造飞机,风洞应运而生,人类通过观察模拟飞行器周围的气体流动情况,来进行空气动力实验。 拥有最先进的超高速风洞的国家,才能够制造出最先进的飞行器,例如第五代、第六代战斗机什么的。 没有超高速风洞,根本无法独立制造先进的飞行器,倒也没有影射谁的意思,周福喜刚刚回到郡沙,根本不懂世界上还有哪些棒子国家在叫嚣要制造五代机、六代机。 百无聊奈地站在教室门口张望着,周福喜正想新学期要坐到挨着墙那一排最后面、靠窗的位置,也没有特别的理由,就是觉得那里才是属于他的座位。 可是那个座位似乎已经先一步被人占领了。 一个类似于电话亭的透明立柜摆放在那里,里面安装着类似太空舱按摩椅的座位,还有一张看上去可以升降的桌子。 坐在那里面上课的人,估计是免疫系统出现了问题,必须完全隔绝外界空气。 除此之外,周福喜想不到哪有人会搞出这么个东西放到教室里来上课? 新学期自然是要调整座位的,周福喜也没有去坐傀儡人偶上学期的位置,随意地坐在那个电话亭前面一个位置。 这个新鲜玩意还是吸引了他的注意力,他仔细观察了一番,至少可以肯定这玩意能够收取外部的声音在内部播放,而有需要的时候,又可以实现完全隔绝。 周福喜可以肯定,用这玩意来上课的人,绝对不是姚静安和白薇蒽那样的优秀学生,多半和他一样是个混子。 没过多久,白薇蒽就来教室里通知大家到运动场集合,准备参加开学典礼。 今天天气晴朗,风和日丽,小鸟叫喳喳,飞来飞去拉便便。 出现在运动场上的有积极向上的少先队员,朝气蓬勃的共青团员,还有优秀先进的党员,以及熙熙攘攘的普通同学们。 大家情绪饱满,热情高涨,迎着鲜艳的旗帜和激昂的音乐,走入了运动场。 湘南大学副校长凌月教授、湘南省治安署总队副总队长秋婉、麓山新区教育局局长何婧靓、麓山文明办陈主任、麓山中学校长韩春莺以及麓山一众大大小小的领导和学校老师、优秀毕业生代表国防科技大学2023年新生蔡美文,校学生会主席秦勤勤出席了开学典礼。 班级站位的时候,姚静安从周福喜身边路过,往他兜里塞了一包糖,周福喜拆开一看,原来是做成猫咪圆爪形状的小饼干,不禁莞尔一笑,心中说不出来是什么滋味,全部倒进了嘴里吃掉。 - - 介绍开学典礼那一段并不是水啊,也是有两个小彩蛋的,大概只有相当老白的读者看得出来……不过这也不是什么关键和重要信息,要说是水那就是水吧,新读者看不明白也不影响什么,就当是水吧。 ------------ 第48章 背负着鱼丸扛一下下的田中柠 开学后没过几天,田中柠发来信息,说她已经找到了一个人,确信对方是从张闻那里得到了肾源,而且那人现居所就在离郡沙不远处的莲城。 这是一个非常好的消息,也许意味着张闻并不是在网络上随意寻找客户,而是自己根据现实渠道的一些人际关系,找到了周边的潜在需求者。 中国有大量以特产、盛产的瓜果蔬菜为名字的城市,例如荔城、梨城、莲城、鸡城、鸭城皆是如此,其中不乏大量重名的城市,例如莲城就有六个地儿叫这名。 周福喜又让田中柠确定了一下,是否就是湘南境内的莲城,因为最远的一个莲城在东北那旮沓。 田中柠确定了以后,周福喜和她在华宓中心的西侧见面。 这里是一面高达三十米的墙面,光洁通透,散溢着沉湎深邃的气质,仿佛是一方海面被竖直立在这里,将平静深海所拥有的那种神秘幽魅的感觉也带来了。 走过路过的人,甚至会产生对溺水的恐惧感,不由自主地远离,周福喜和田中柠站在墙面前,犹如大海上孤寂的漂泊者。 “你有车吗?” 本来应该可以趁机体验一下高铁的。 周福喜回归时,从C919上往下张望,看到过数不清列次的高铁列车,在纵横交错的大地上爬行。 这些日子也接受了高铁了中国新名片的科普,他还没有乘坐过,也许站在高铁车头上迎风观赏景色,会是前所未有的体验,和站在C919机头上比是另外一种有趣的视角。 可是终究要办正事优先,莲城紧挨着郡沙,两地十分融合,例如莲城的高铁站便有直通郡沙市中心位置的城际列车,而有些地方则开车更加方便。 “有的。”田中柠打了个响指。 墙面竟然真的犹如水面一样,晃动起了波纹的视觉效果,随后一条裂缝在平整的墙面上无端出现,打开了一道宽大的门,一台履带式机器人将田中柠的巨大座驾送达她面前放下,然后自动回归门内,墙面合拢后只有在周福喜的眼力下,才能够看到极其细微的缝隙。 竟然和田中柠并拢的双腿一样,严丝合缝,一张纸都插不进去似的。 周福喜看了看车,又看了看华宓中心。 “走吧,我可以开车,不过也许到了城市边际,就开不过去了。”田中柠巧妙而含蓄地暗示,快点给老娘解除禁制啊,嬲你娘的玉皇大帝……不,玉皇大帝请恕罪,嬲你妈妈别的周福喜。 这几天田中柠一直在通过微信朋友圈小心翼翼地观察他,他的朋友圈乱七八糟的,什么卡在沟渠里的小孩,小孩学习拼音翻来覆去就会啊哦额咦污鱼的视频,两只蹲在墙壁上跟着他的手机镜头转动脑袋,肥的跟猪一样的松鼠视频等等…… 光看他的朋友圈,似乎就是一个记录身旁生活的普通人。 越是普通,就越是意味着深不可测,田中柠不想和这等人物发生太多纠葛,所以也克制着没有通过他发的视频去调查什么,万一是陷阱呢? “华宓中心的业主是谁?”周福喜直接问道。 田中柠似乎就住在这里,像刚刚这种全自动的高科技车库,应该属于华宓中心的业主。 周福喜知道华宓中心还有一个更大的地下停车场,哪里才是开放给酒店、和一般用户使用的区域。 “我。”田中柠强忍着双腿打颤的感觉说道,按道理接触的多了,她应该没有那么恐惧了才对,但是这个越来越显得阳光青春的男子,带给她的威慑感一点也不减少。 他甚至穿着一条蓝色的校裤,在全中国任何一个城市、乡镇,都能够找到类似的款式。 她不想让他去接触宓妃子,尽管宓妃子肯定会对这种人极其感兴趣,但是作为担任姐姐角色的闺蜜,田中柠要尽量保证宓妃子不被牵连进来,她还指望宓妃子修仙成功拯救她于水火危难之中呢。 反正自己现在还有利用价值,难道说个谎,他就要把她变成只知道侍奉他的行尸走肉了吗? “你姓周啊,还是姓华啊?”周福喜有点意外,这个女人的脑子里不知道想些什么,以前敢阳奉阴违也就罢了,现在居然还敢当面撒谎? 这让周福喜怀疑上次亲眼目睹他制造人渣的都不是她了。 “什么?”田中柠不明所以。 “华宓中心。毫无疑问这是用周泽华名字里的华,加上宓家姐妹的宓,跟你有一毛钱关系?” 周福喜再次抬头仰望,当年他的许多产业,就是在宓家姐妹的名下,而且做了相应的监管和备忘条款,确保不会轻易被人转移瓜分。 当时宓后已经成年,而且她年纪虽小,却绝非幼稚的天真少女,防备性和警惕性都很高,并不会轻易相信别人。 想要从严密的合同条文中找到漏洞和空子,再让她签署一些隐藏陷阱的文件,也没有那么容易。 田中柠不由得心头一紧,这人到底什么来头,什么目的?难道早就盯上了宓家? 周泽华销声匿迹将近二十年,很少被人提及,田中柠也是稍稍凝神,才把周福喜脱口而出的这个名字和脑海中的许多资料联系起来。 “你的鼻子不想整回去了是吧?”周福喜看着依然试图负隅顽抗的田中柠说道。 人类真是千奇百怪,他们的心性也尤其难以琢磨,人心之深,神仙难测——这也很正常,并非神仙无能,而是人性本就是神性的复制和延伸。 这也是神祇赋予人类最宝贵的财富,才让人类能够脱离浑浑噩噩的动物本性,拥有深邃而广阔的精神世界。 这也保证了人类永远不会满足,永远都在追逐更广阔的天地,身体虽小,心却能够容纳无限的星辰大海。 否则这方世界中,为什么只有人类,会向往着宇宙的最深处? “真是我的,我其实很有钱的,不信你可以看看我的资产账户。”想到自己的鼻子,田中柠顿时心酸不已。 要是因为保护宓妃子这个没良心的狗东西,让自己的女娲娘娘鼻子恢复不过来,损失也太大了,简直就是结婚嫁给形婚搅屎棍一种级别的人生灾难。 周福喜盯着田中柠,她毫无疑问是在保护着真正的业主,也就是说她和宓家的关系绝非一般。 嗯? 周福喜重新打量着田中柠,今天她穿着黑色的长款风衣,腰间系着格子纹镶金月饰带,衣襟是外翻的设计,十分凸显她身材的份量,高挑的双腿在长宽的风衣下,依然能够显露出完整的小腿,三寸的高跟鞋中,脚背光洁如玉,几根柔嫩的脚趾头正紧紧地抓在一起,像是说谎被揭穿了兀自在死死抱团的一群小白猪。 姓田的? - - - 下一章白天更新,我只要睡够了就文思敏捷,键盘敲得放鞭炮一样,但是一旦脑袋稍稍出现问题,就整个人僵在那里,词不达意,句子都修不动。 我再去睡一阵子。 ------------ 第49章 故人之后,香火之情 5319*2050*1930的巨大车身在大街上穿行,十分引人瞩目,田中柠对于这辆车最满意的地方就在这里,它和自己都很大。 可是现在田中柠缩在座位上,感觉自己又是如此脆弱而渺小。 周福喜坐在她旁边,似乎也被车子的大屏幕所吸引,一会饶有兴趣地看着车机系统,一会又沉默地打量着她。 尤其是当自己换鞋的时候,田中柠百分百确定他的目光落在她的小脚儿上了。 田中柠知道自己有一双绝世美腿,一直没有腿模经济公司或者网店店主找自己拍摄产品或者带货,只是因为田家富贵逼人罢了,让它们不敢相信田中柠会接这种单子……否则稍稍有些推广,田中柠的粉丝一定不会在前几天才刚刚突破一万。 至于自己的双脚,倒也不是高个子美女通常畏畏缩缩想藏起来的大脚,润不显骨,十分漂亮,放在古代一定能够扭转男人们那变态的什么三寸金莲的审美。 现在则没有什么骄傲了,她有点害怕周福喜终究会原形毕露,等车子开到某个黑灯瞎火的地方,就抓住田中柠震起来。 “别东张西望胡思乱想。好好开车。”周福喜已经隐约猜到了她的身份,应该就是田冬夏的女儿。 她小时候,他好像还抱过她?一眨眼就这么大了,而且明显长歪了——长大了指的是年龄,长歪了指的是脑子。 神仙是很讲究香火的,这里的香火,既指的的人间祈愿信仰时的供奉,也指的是故人之后的香火情份。 看来在她帮忙办完事之后,也不应该把她处置掉了。 “嗯……知道了,快要出郡沙了,上次我试了试,车子开到这附近就不走了。” 田中柠可以肯定对方能够预料到她尝试过逃离,装作老老实实从未想过逃跑的样子,也没有人会信吧,这人只是看上去很奇怪,又不是傻,实际上很不好糊弄的感觉。 “很有意思吧?”这么新奇的体验,七八十亿人里也没有几个人遇到过。 田中柠的眉毛跳了跳,压抑住自己所有的骨气和骄傲,很少屈服的脖子还是弯了弯点头。 一路再无话,田中柠按照导航,顺利离开了郡沙,进入莲城。 这倒也没有出乎她的意料,他坐在车上,肯定不会让她没有办法开车离开郡沙。 就是也不见他有什么动作,既没有点燃什么符咒,也没有捏法决,更没有在她身上抠抠搜搜一番。 想想宓妃子平常装模作样地烧符咒捏法决,才是真的可笑,看看人家真有这种能耐的,都是默发,哪里需要神神叨叨地大喊大叫,呜呜喳喳。 车子在一个山清水秀的村落旁边停下,只见夜色下山峦起伏,灰白色的公路在山与山之间蜿蜒曲折,四通八达,丰沃的田野间一片片小楼林立,绿树成荫,池塘犹如碧落点缀,乡野村居的闲暇和舒适感扑面而来。 田中柠启动车载的无人机,坐在车中操纵着,在高空中观察情况。 “给我玩玩。”周福喜对这种东西最感兴趣了。 上次看到周福喜那个山寨感强烈的手机,田中柠就已经知道这个人对于数码产品绝对是个很感兴趣的外行,典型的又菜又爱玩,她只好召回无人机,然后准备教他基本的使用方法。 “拜托,我这是无人机,不是战斗机,你以为你在开J20是不?” 玩了一个小时了,田中柠忍无可忍,他到底多喜欢玩无人机啊,大晚上的开车到这荒郊野外,原来是来玩无人机的? “行吧,先办正事。这玩意好玩的地方在于它运用的原理和工业科技集成,实际上很多法宝也有类似的功能,神念附在仙剑上,再御剑飞行,基本就是带集成火力的斩首型无人机了。”周福喜轻咳了一声,决定先干正事。 田中柠收回无人机,然后含蓄地提醒:“这种无人机也是受到监管的,飞行数据都会上传,所以我们来过什么地方,用无人机干了些什么,都不是秘密。” “没有关系,我们要来做的也不是什么见不得人的事情。”周福喜招呼了一下田中柠,示意她跟上。 “我就不去了吧,我在车上等你。”田中柠讪笑一声,从那天周福喜毫不犹豫开枪的动作来看,今天那个移植了器官的男子,只怕没有好果子吃。 那谁愿意去凶杀案现场啊。 “你不是说我们做什么都不是秘密了吗?那你怕什么,难道我还敢在被监控到的情况下为所欲为吗?”周福喜招了招手。 他倒不是有着非得在女人面前显威风的毛病,而是这田中柠必须时不时给她点颜色看看,不然她就容易不把他的吩咐当回事。 从目前的情况来看,田中柠虽然有些这样那样的毛病,但认真办事的时候还是有能力的,故人的这个女儿,很好用啊。 田中柠想想也是,从周福喜上次和她在华宓中心见面,也是避开人流到楼梯间见面的细节来看,他的行事作风确实是谨慎而隐秘的。 于是田中柠便换了高跟鞋下车,跟在周福喜身后,乡村的公路两旁设置了太阳能路灯,隔一段距离还有监控摄像头,田中柠更加安心了一些,看着他的影子长长短短,像G2一样能伸能缩,田中柠悄悄走快了一点,用力踩他的影子,而他却浑然未知。 “踩我的影子,小心折寿。”周福喜好心提醒了一句,他也不想故人之后英年早逝。 至于这个故人是否还顾着当年的情谊,不再屈居人下独掌财富帝国后心态有何变化,他对周泽华的看法有何变化,都不会影响周福喜对田中柠的一份香火情。 毕竟是当年也抱过、逗过,喂过娃哈哈的小女孩。 “咳……我听说在这乡野村道上走夜路,很容易被脏东西俯在影子上,所以要时不时地踩一踩,把脏东西惊走。”田中柠郁闷不已,这人是不是眼睛长在后脑勺,自己只要拨开他后面的头发,就能够看到一只圆溜溜的眼睛正瞪着自己? 想着这种情景,田中柠只觉得毛骨悚然,把自己吓了一跳,慌慌张张地走到了周福喜的身侧,既不敢走到他前面把自己的后背留给他,也不敢再走在他后面了。 周福喜倒是有点欣赏她扯淡的本事了,可惜她没有蛋,不然每天扯一扯,就能达到胆大包天的效果,也不用自己把自己吓的惊慌乱窜了。 谐音梗,真是无趣。 ------------ 第50章 把我的腰子还给我 杜比思今年三十五岁,七月份刚刚做完一次肾脏移植手术。 杜比思父母早年间和湘南著名的假证之乡的乡亲走南闯北,巅峰时期假证之乡的人们遍布各地,生产出了全国百分之八十的假证。 随后这帮人想到了利用PS软件合成淫秽图片用来敲诈,影响越来越大,直到让治安署最上层干涉,开始专项整治以后才有所好转。 高压打击,让这批人继续产业升级,开始打电话了……一直持续到现在,还有相当数量的人从事着丧尽天良,断子绝孙的罪恶。 尽管当地几乎家家户户都有人从事相关活动,许多犯罪份子家属不以为耻,反以为荣,大肆修建别墅炫耀,以为光宗耀祖,也没有人会歧视杜比思一家,但是他的父母还是很有先见之明地较早收手,全家搬迁到了莲城此地。 利用早年间积累的脏钱,杜比思父母做起了生意,依然风生水起,而杜比思因为家境优渥,备受溺爱,一直就不走正路,长大以后懒得去学做生意,经常在郡沙的解放西酒吧一条街厮混,什么小爱好和玩耍,都沾一点抽一点。 后来他就出现了双肾衰竭,家中有钱,倒是能够一直支持他透析,并且在积极寻找肾源。 他的身体和免疫系统早已经被破坏,一般双肾衰竭的患者保养的好,积极治疗还能够活二十年以上,而杜比思很快就不行了。 他的父母终日以泪洗面,觉得就是报应,天天去烧香拜佛,四处打探消息,寻求医治都没有给他带来转机。 直到他原来在解放西酒吧里认识的朋友,给他带来了一个消息,有一个高科技医疗研究中心,正在实验一种特别的手术。 因为是实验阶段,所以只需要五百万。 能救命的事儿,五百万真的不贵。 尽管这些年家中的遭遇让杜比思的父母颇受打击,生意也没有心思打理,收入一落千丈,但是这点底子还是有的。 杜比思已经等不及正规医院的治疗方案了,他决定死马当作活马医,赌一把。 他赌对了。 移植手术很成功,他恢复的非常良好,甚至在做完手术一个星期以后,就能够下地走动! 随后他很快就能像正常人一样生活了,他感觉自己的体质比一般人都要好得多。 杜比思在鬼门关前走了一趟,恍如新生,心性品行都得到了改变,从此以后他孝顺父母,专心学习管理家中生意。 在感情问题上,他也改过自新,不再流连酒吧中花枝招展的小姐姐们,认真补偿对他不离不弃的妻子,陪伴天真活泼的女儿成长。 他唯一的疑惑就是,这到底是什么高科技啊?他的身体越来越强壮,即便是正成熟的妻子,他也能够轻松摆平。 因为感觉到自己的心境和体魄变得无比强大,他最近又挑战尝试了一下那些东西,根本没有再出现生理和心理上瘾的感觉,这让他大喜过望。 这段时间杜比思更是在社交媒体上注册了账号,传播一些劫后重生,宣扬正能量的视频,展现自己现在和家人温暖的日常生活,很快就收获了数十万粉丝,下一步他打算针对一些病友带货。 “嗳……你小心点,那我先走了啊……” 今天晚上杜比思在路上遇到一个同村的老人家,还挑着沉重的担子,杜比思帮忙挑着走了三里路送他回家,然后还拿了五百块钱给老人家。 看着老人家浑浊的眼睛中透露出真诚的感谢,杜比思只觉得浑身都充满了正能量,那种美德充沛的满足感油然而生,他的形象已经完全扭转,在村里人眼里他完全就是浪子回头的典范。 村民们看着他,已经不再是躲躲闪闪的嫌恶,大家看着他都会露出欣慰的笑容,杜家真是祖上积德啊。 杜比思又把家门口附近五百米的一段公路清扫了,然后拍了一个今天行善积德总结的小视频上传,稍稍看了看粉丝们的评论,吹着口哨回到家中。 他家的房子是自建的乡村别墅,安装有监控和保安系统,现在家中安安静静的没有一丝声音,他也没觉得有什么不对劲,大概是父母妻女都已经入睡。 要不要再来一点?杜比思心情正好,飘飘然准备让自己更加飘起来一些,那些玩意已经对他没有什么身体负担了,随便来点也不算什么。 “你还是个毒虫。” 杜比思忽然听到沙发上传来人声,连忙转身,只见沙发上坐着一男一女。 杜比思搞不清楚对方的意思是“原来你是个毒虫”,又或者“你依然是个毒虫”。 “你们是什么人,大半夜跑到我家里来干什么?马上给我走,不然我报警了。”杜比思拿着手机,不慌不忙地说道。 目光短暂地掠过沙发上的男子,然后盯着那个身高腿长,腰臀线条犹如深谷沉坠的女子。 关键是风衣外套都被冲开,杜比思头一次在现实里见到这种夸张身材的女子,不由得多看了几眼。 要是他以前遇到这种情况,根本无法如此冷静从容的观察,早已经因为某些大脑功能受损而容易歇斯底里,而现在强健的体魄带给他的是镇静和自信。 “把我的肾脏还给我。”周福喜说明了来意。 “什么你的肾脏?”杜比思心中惊疑,这人的意思是,肾脏来自于他身上? 想到这里,杜比思连忙打量着,只见对方是一个穿着校服长裤的年轻男子,可能说是少年更加恰当一些,身强力壮、脸色白净健康,并不像是少了一个肾的样子。 “做了肾脏移植手术,居然还因为这颗肾脏的特殊能力,继续肆无忌惮地吸毒,真是该死。”周福喜扭头看了一眼田中柠,她正一脸愤愤不平地盯着手机屏幕,也不知道在看些什么。 真是不懂事,带你来涨涨见识,就应该在旁边呜呜喳喳,说点什么恐吓威慑的话,尽到跟班的本份,帮他把场面支棱起来。 “你……你怎么……你胡说八道什么?”杜比思又惊又怒,对方怎么知道他的秘密,他不由得压低了声音,却也不敢报警了。 因为他并不想让父母妻女知道他还在吸,而且他只能感觉到那些玩意对他的身体没有什么影响,却不知道能否检测出来。 如果治安署的人来了,对方依然举报他吸毒,这方面可没有什么谁举报谁举证的法规,只要有人举报他这种前科分子就一定会被抓去检测,治安署可不管你现在是不是正能量网红。 周福喜走了过去,杜比思慌乱间,朝着周福喜就一阵拳打脚踢,忽然身上一阵无力,无法再继续挥舞拳头,连站立都成问题。 那种似曾相识,好久都没有体验过的气弱体竭,随时都会嗝屁的虚弱感再度袭来,杜比思惊恐地看过去,只见那少年的手中赫然握着一颗鲜活的腰子。 杜比思委顿在地,竭尽全力地在身上摸索,好在他身上并没有鲜血淋漓的伤口,刚刚松了一口气,他按在腰上的手却忽然止不住地颤栗。 他明明没有被人割了一刀取掉腰子,却感觉自己身体里真的少了一些什么。 周福喜握着那颗腰子,直到田中柠看完手机,扭过头来发现时,才反手在身后将腰子收了起来。 “你刚刚干了什么?”田中柠站起来,惊骇莫名地盯着周福喜,然后双腿一软,又坐回了沙发上。 他刚刚把人家的腰子给噶了!当面噶了!直接噶了!活生生的噶了! 田中柠原本以为这里到处都是摄像头,连杜比思家中都有,周福喜应该只是来言语交涉的,不会狂躁不顾后果地当场杀人,所以她一直比较轻松,还有心情浏览下杜比思的社交媒体账号。 哪里想到啊,这人根本就是肆无忌惮,自己要不要连夜跑路? “你刚才在干什么?”周福喜反问道。 他走过去把田中柠抓起来,就准备拖着她离开,现在还有心情玩手机吗? “这人居然有五十万粉丝,他妈妈别!确实该死。”田中柠刚刚发现了这一点,不由得有些嫉恨,毕竟她才一万粉丝。 周福喜深深地望了一眼田中柠,田冬夏这些年肯定没干好事才遭了报应,否则怎么会有这么一个满脑子都不知道在想些啥的女儿? ------------ 第51章 夜色很美是因为他们变成了星星啊 乡村的夜色中,空气是微凉的,有着沁入人心的清新,据说这是一种放线菌带来的效果。 放线菌会在土壤干燥时拼命生孩子,也就是在菌丝头部产生孢子。 这些孢子飘荡在空气中时,附着在乡村较大浓度的湿润气息中形成气溶剂四处扩散,同时释放出土臭素,让人不由得感觉:“啊,这就是乡村特别的空气。” 闻着乡村特别的空气,就是一口吞进不去不知道多少放线菌和土臭素啊。 田中柠被周福喜拖着走出了大门,她忽然觉得空气闻着特别清新,而夜色如此美好……真的,这样的夜晚就算是坐在车里玩无人机也挺好的啊,自己为什么要多嘴打扰他玩无人机! 他玩一个晚上无人机也好,哪怕他玩腻了无人机,想玩玩人机,她也愿意牺牲自己啊! 总比现在成为帮凶的好。 田中柠已经开始思考在治安署里如何狡辩的台词了,不知道到时候说自己被他下了禁制,不得不从了他,同时拿出自己找蛊虫的视频作为证据,能不能够让治安署的叔叔们相信她是无辜的? 不过,那家伙居然有五十万粉丝,也确实死有余辜了,对于这一点田中柠依然有些耿耿于怀,这大概是悲伤中唯一觉得大快人心的地方。 “等等……你们等等……” 周福喜和田中柠尚未走出院落,身后传来杜比思歇斯底里的叫声,两个人回过头来,只见他像垂死挣扎的蛆一样在地上拱动。 杜比思心中充满着恐惧,他能够感觉到生命在流逝,就在几分钟前他那健康的体魄带给自己的满足已经消失的无影无踪,曾经带给他无数苦楚的衰竭感回到了脑海中。 他一次次战战兢兢地提醒自己这样应该是做梦,却始终无法像真正的噩梦那样触发大脑的保护机智把自己惊醒,然后后怕地庆幸着还好只是梦。 更让他胆颤心惊的是,他感觉自己不只是身体衰竭,甚至回不到接受透析时苟延残喘的活下去的时光,他这次真的会死。 恐惧跟随着血液让全身的每一块肌肉都在颤抖,他脑海里像走马灯一样放映着此生的种种画面,越来越多的悔恨和留恋,让他流着泪祈求,想要让那死神一般的少年看到他的忏悔。 “再给我……一次机会……我一定……一定……”杜比思呢喃着,也说不清一定会怎么样,眼球似要鼓出眼眶,双手死死地抓住地面想要爬到周福喜脚下,苦苦哀求地看着他,“再给我一次机会,求求……求求你了……” 周福喜停住脚步,回头看了一眼终于明白生命何等可贵的杜比思,然后慢慢转头望向天空。 乡村的夜晚,满天繁星。 “再给你一次机会,那他们呢?”周福喜注视着一颗一颗闪烁耀眼的星辰,淡淡地说道。 杜比思不明所以地顺着周福喜的目光看向天空,只觉得那些星光如此绚烂璀璨,将他骨肉中已然被毒品侵蚀腐烂的灵魂点燃,灼烧的他痛不欲生,终于仰头从喉间发出几声“嗬嗬”声,一脑袋砸在地面上,再无声息。 “他们?”田中柠仰视着星空,愣愣地不明所以。 对于杜比思的死,她已经没有什么感觉了,因为一个人的死亡,真的没有亲眼看见一颗腰子被人抓在手心中那么有冲击力。 “到处都是监控!我们留下了无数破绽!如果你要杀人,你早点跟我说啊,我们计划一番也不是不可以啊!”田中柠出了一会神,很快就跟上了周福喜的脚步。 田中柠没有什么绝对不能突破的底线,反正动手杀人的又不是她,她只是不想被卷进去啊! 高跟鞋在水泥路面上发出响亮的敲击声,她把风衣裹紧,伸手抓住了周福喜的衣袖,一边东张西望,祈求千万不要还有什么目击证人。 “你能想到的事儿,我会想不到?”周福喜等她神经兮兮了好一阵子,这才淡然自若地说道,田中柠好用是好用,但还是欠缺这样的调教。 “你的意思是,今天晚上不会有麻烦?”田中柠顿时笑逐颜开,激动的不再扯着他的衣袖,而是挽住他的胳膊,侧头仔细打量他的神情,看他是不是逗她玩儿。 周福喜懒得说第二次,难不成还要他仔细解释,再证明一下他确实有这个能力,好好抚慰她一番不成? 二三十年前,只有宓后和宓锦鲤有这待遇,现在只有姚静安有这待遇。 例如要向她解释自己学习是为了了解宇宙,而不是为了去宇宙中拉屎之类的,后者太简单了,没有难度,人人都可以做到。 周福喜懒得解释,田中柠却反而更加相信了,作为屡屡被张君卿作心理评测的人,她也多少懂得一些心理学上的分析方法,说谎的人往往才会仔细解释,并且添加各种情绪和动作的细节填充说明过程,以期让人相信。 “周帅哥……不,周大帝,只要这件事情不把我卷进去,我给你立个神像,每天磕拜烧香都可以。”田中柠露出一个绝色妖娆妩媚的笑容。 此时此刻务必要迷恋住他,让他不忍自己这个魅惑动人的美丽小魔女有牢狱之灾。 周福喜可以肯定,田中柠要还是整过的那个鼻子,现在这么笑一定会鼻子周围很僵硬,看起来就很呆板。 现在倒是很好看,她本来就是一双眉眼弯弯的桃花眼,水汪汪的,目光斜斜地瞟过来,瞳孔在夜色中显得格外朦胧,眼神中略微有些晃荡的水色,眼尾细而弯长,犹如桃花花瓣,一片迷离,媚态毕现。 她难道是涂山狐狸精的转世?不过他还不至于对有香火情份的故人之后动心,谁会去弄自己当年抱过的小娃娃啊?周福喜可是美德仙人,从不乱搞。 “你都这么说了,这个给你,每天磕拜烧香,保你无事。”周福喜拿出了一个一指高的木雕小人,交给了田中柠。 田中柠放开周福喜的手臂,顺手接了过来,仔细打量着。 这是一个做工非常精细的木雕,小人头戴冠冕,身披神袍,腰佩仙剑,除了腰间多了仙剑,手里没有拿着M249,赫然就是自己那天看到他时第一眼的模样。 只是有些奇怪的是,小人的面容有点模糊……也不是模糊,就是自己凝神去看时,觉得栩栩如生,精细微妙,但是一转头又觉得小人的面部好像没有雕琢似的,再去看又显得清清楚楚。 这什么玩意? “你若是觉得每天烧香磕拜麻烦的话,可以随便找个地方丢掉,不过随后也许会发生意想不到的灾祸,到时候勿谓言之不预。”周福喜说完,从田中柠兜里拿走车钥匙,他还要先玩玩人类的御空法宝——无人机。 田中柠看他转过身去,紧握着木雕小人,踮脚往空中用力一丢,然后目不转睛地盯着他,等他转过头来,自己再摊开手让他看手心里紧握着的木雕小人。 “幼稚。”周福喜对于田中柠的小动作熟视无睹,打开了车门。 田中柠连忙跟上去,幼稚?她分明就是在机敏地测试他是否真的在后脑勺长了大眼珠子,要说幼稚,还得是大概又要玩一个小时无人机的某些人吧。 - - - 各种求,求追读求追读。 ------------ 第52章 啊,原来真的有龙组 看着周福喜高大的身影,田中柠忽然觉得他和自己的这辆车很配。 车很大,他很高,有一种协调感。 有些小个子的车主,特别喜欢庞大的车型,以弥补自己生理上的些许欠缺。 驾驭着庞然大物的感觉,自己的心态也变得伟岸起来,坐在驾驶座上,也能够体会到高个子的日常视野。 可是落在旁人眼中,其实会感觉不那么协调,个人的气势有点被车压制住了,有时候这车它就会不那么甘心,容易出轨引发些家破人亡的祸事。 车体也很宽,有一种包容感,即便是他这样的男子,也能进出自如,更有着舒适的座椅给他留下了活动自如的空间。 他若是坐上驾驶座,大概会彰显一种驾驭一体的气质,就像吕布和他的赤兔马,关二爷和他的赤兔马,公赤兔马和它的母赤兔马。 乡村的夜永远有着一种闲暇舒适的寂静,远远近近的狗吠鸡鸣,公路两旁的稻田里传来蛙声。 辛弃疾就是在这样的夜晚里写下“明月别枝惊鹊,清风半夜鸣蝉,稻花香里说丰年,听取蛙声一片,七八个星天外,两三点雨山前”吗? 湘南的水稻收割是跟着暑假开始的,父亲说这样的安排很方便学生回家干农活,尤其是进入高中以后的男孩子,已经是相当重要的劳动力了,他们那个年代家里叫孩子旷课或者请假回家干农活是常有之事。 一季稻播种插秧的时候还有农忙假,有些老师会把班上的学生叫回去给他下田种地,学校有时候也会组织学生去帮一些五保户、困难户什么的收种庄稼。 父亲讲着这些往事时,时常会穿插一个叫周泽华的叔叔的事迹,明明那时候已经是八珍液的创始人之一,是父亲的合作伙伴,财富惊人,但他依然热衷于干这些农活,遇到一些重大决策时,父亲还不得不脱下鞋子,捋起裤腿到田里去找他。 周泽华也是个有趣的人,他对父亲的一些提议不置可否,却要父亲跟他一起插秧干活。 父亲也没有办法,常常却在和周泽华一起干活的时候,心中生出一些新的想法,或者是更好的计划,或者是发现了一些没有考虑到的漏洞等等。 这时候父亲也不需要周泽华给出建议了,急匆匆地插完秧割完稻子什么的就去办正事,而周泽华常常会帮人把活都干完……据说他用牛、刨地、翻土、插秧、打稻谷、挑担子都是一把好手。 可惜这位叔叔最终销声匿迹,父亲说他可能是某些特殊机构的人,怀着不为人知的使命,在完成任务后就会隐身埋名,然后在其他地方开启一段新的人生,却和过往再无交集。 咦? 周福喜看起来也是某些特殊机构的人,他会不会认识周泽华? 这么想着,田中柠双手插在兜里,往外扇动着风衣下摆,逐渐走近车子,站在车窗外看着坐在那里操纵无人机的周福喜。 在车内的灯光下,他的五官轮廓不是那么分明,眼睛略微沉浸在阴影中,聚精会神的气质,已然和自己第一次见到他时有些许不同……嗯,可能是没有那么强烈的非人感了,多了许多人间烟火的气息。 主要来自于他那条蓝色的校裤,他到底是从哪里搞来的这种裤子,为什么会穿着校裤啊!田中柠穿着校裤的那些年,感觉自己丑了一整个青春。 “你认识周泽华吗?”田中柠十分机智,没有一丝丝地铺垫,直接出其不意地发问。 “认识。”周福喜漫不经心地说道,然后转头看了她一眼,又继续操纵着无人机飞到杜比思家中的上方。 稍稍降低高度,可以看到杜比思横尸在院子里,旁边一盏高高的夜灯投下圆形的光照区域,将他笼罩其中,越发映照清楚他死前是何等的挣扎和绝望。 田中柠却有些激动了,连忙绕到另一边上车,“你们是同一个组织的人,对不对?” 田中柠也知道,父亲一直在寻找周泽华,但绝对不止是因为故旧情谊,而是想知道周泽华身上不为人知的秘密。 她也问过父亲,周泽华身上到底有什么秘密,父亲却一直不肯和她细说,只是给她喝了一瓶上个世纪九十年代的八珍液,尽管都是过期产品,父亲却视若珍宝。 为什么自从周泽华离开以后,按照原来的配方,都无法生产出真正的八珍液?田中柠怀疑父亲对于周泽华的一些思考,就是从此开始。 “嗯,我们都是龙组的人。” “龙组!”田中柠眼睛闪闪发亮地看着周泽华,激动地抱住了周福喜的胳膊。 她感觉自己今天为他立了大功,对他的恐惧大大降低了……降低的幅度,大概就是从她的罩杯,降到宓妃子那种程度吧,又或者是海拔1300米的祝融峰到海拔300米的麓山这样子。 原本以为周福喜凶残暴虐,见人就杀,现在也知道并非如此。 例如田中柠就认为,杜比思的父母也该死,因为他们不但有犯罪前科,而且他们经常在杜比思的视频中出镜,为杜比思的粉丝增加做了贡献,属于助纣为虐。 他们自己的账号粉丝也分别有三万多和五万多。 周福喜却只从杜比思身体里取回了腰子,并没有对杜比思的父母动手,比田中柠的想法还温和柔弱一些。 “我就知道你肯定是这种特殊机构的人,既然你让我知道龙组的存在,是不是想要吸收我进入,现在正在考察我对不对?”田中柠充满期待而信心满满地说道。 如果是考察的话她一定能通过,而且她非常有利用价值,她不但混进了永生号,对于世界上存在着的许多隐秘组织和不能见光的研究,也有所了解。 周泽华深深地望了她一眼,也不知道她那清澈而明亮的眼眸中,为何闪烁着如此不知所谓的自信。 “对,不过我们龙组非常低调。早些年很多网络小说中经常提到龙组,有暴露我们的嫌疑,所以我们就警告了一批作者,禁止他们在小说中提及龙组。” 周福喜看着田中柠错愕地张着小嘴,湿润润的嘴唇间刚刚好可以放进一颗小樱桃似的,粉嫩的舌尖有些不安份地伸出来又收回去,眼眸中的自信逐渐变成了疑惑。 果然……只有美女才值得逗她们玩,这种表情实在是有趣的很,杀伤力略微低于刘苏婉那种拯救了她的世界的崇拜眼神,不过也很好玩就是了。 “现在时代变了,你看各大官方机构也都开通了社交媒体账号。我们龙组也要与时俱进,必须改善在许多网民眼里土里吧唧的形象。对你的考察就是,你去让更多网络小说作者对我们龙组进行形象宣传和塑造。” 周福喜顿了顿,又指了指她的手机,“我们龙组的社交媒体账号筹建和运营工作,也交给你吧。” 田中柠的眉毛挑了挑,鼻子更是皱了起来,忿忿不平地地双手抱在胸前,扭过头去完全不想再理会他,他说的这段话,分明就是田中柠那天在华宓中心的酒店里,和印度人雷迪讲过的东西! - - 因为天气变冷,又要开始实行冬令工作和生活时间安排,夏花也要与时俱进,以后的更新都放在早上7点左右。 六点真的太逆天了,影响夏花前一天的休息,又影响第二天白天的码字精神。 受不了。 ------------ 第53章 到底是谁被玩弄于股掌之中? 车窗外的麻拐依然在呱噪,让闷闷不乐的田中柠更加觉得烦躁,她意识到自古以来,文人一张嘴,全是骗人的鬼。 这听着就想来一锅香辣紫苏麻拐的叫声,辛弃疾怎么就写的那么安逸祥和? 别人是为赋新词强说愁,他是为了强行闲暇祥和,连麻拐叫都能美化。 麻拐,就是很多地方青蛙的方言名称。 田中柠认识到即便展现出才能,为他办好了事情,也没有那么容易得到他的信任和青睐。 他甚至都没有提要给她解除禁制的事儿,就更别提饥渴地希望她加入他的月夸下……哦,不,是麾下。 看他又继续认真地操纵着无人机,田中柠闲极无聊地拿出了手机,进入社交媒体平台的账号,看了看缓慢增长的粉丝数,这时候她忽然灵机一动。 在车上翻翻找找,她拿出了一条红绳和一个手机壳,一边悄悄瞄着周福喜,一边大声嚷嚷:“哎,我还是挺喜欢这个手机的,要爱惜,也要打扮一下,就把这个木雕小人做成手机挂坠,随身携带吧。” 周福喜没有理会她。 田中柠看着红绳,摆弄着木雕小人,先是把红绳系在木雕小人的脚上,然后吊挂起来,随意地甩了甩。 看着木雕小人东倒西歪,左摇右摆,田中柠心中略微生出些得意来,感觉这就是周福喜被她倒吊起来了。 “哎,这样不好看。” 她说着又把红绳系到了木雕小人的脖子上,然后看着周福喜一提一提,就好像周福喜已经被她吊死了。 哈哈哈……任你滔天本事,还不是被老娘玩弄于股掌之间,随意肆虐?田中柠最终把红绳系在木雕小人的腰间,就跟发送边疆的高等级犯人一样。 他毕竟不是一般人物!没有身份的犯人,那都是要戴着脚镣的!反正电视里就是这么演的。 正得意间,田中柠忽然心有所感,眼眸流转瞟过去,只见周福喜正在盯着她。 他似乎知道她这是什么意思,但是也没有生气的样子,只是眼神里却有些……淡淡的怜悯和感慨? 他什么意思!田中柠不由得有些恼火。 因为她和宓妃子玩的时候,何美玉就常常在旁边用这样的眼神看着两个好姐妹!烦人。 为了表示自己其实有反抗的勇气,田中柠决定暗戳戳地挑衅他一下,于是把大拇指和食指扣在一起形成一个圈,一边悄悄瞄他,一边眯着眼睛把木雕小人塞进去又取出来。 周福喜还有正事要办,看到她如此不正经,都忍不住伸手捏住了她的鼻子。 “我的鼻子……我的鼻子……”田中柠连忙松手放开,大惊失色后反应过来,她的鼻子已经被他捏回了原状,并不会像整形鼻那样脆弱,不禁又是庆幸又是忧伤。 嬲他妈妈别,老娘完全被他玩弄于股掌之中无法反抗。 周福喜放开手,又继续看着无人机回传的画面。 田中柠没有想到自己的挑衅会遭受这样的惩罚,不管怎么样捏鼻子都对她很有威慑力,哎,人为刀俎我为鱼肉,何必作死呢?老实点吧。 “你到底在看什么?”田中柠实在无聊,强忍着瞌睡过了一会儿才问道,无人机回传的画面一直就没有变过,他也不像只是在玩无人机而已。 周福喜说道:“若不是我出手,杜比思和他的父母都将得到善终,这种情况不是没有,但也不是常态。农村很多人都会在家中,或者是在野外的什么地方供奉一些不知名的神祇或者魔神,我看看是不是因为这样的原因。” “神祇或者魔神?” “我这样的就是神祇阵营,你这样乱来的就是魔神阵营,我代表低熵,你代表高熵。” “不……我不,我也要加入神祇阵营!”田中柠才不乐意,她跟宓妃子玩的时候,都是扮演观音菩萨什么的比较正面的形象,只有宓妃子才毫无底线,什么妖魔鬼怪都喜欢扮演。 说着她一手做出托住并不存在的玉净瓶的姿势,一手捏了个法决,表示自己是观音菩萨那样的存在,不但是神祇阵营,而且自己就是山头,表面上服从像周福喜那样邪恶虚伪的佛祖,实际上在西天、天庭、大罗天之间游刃有余地左右逢源。 “嗯。” 无趣,田中柠看到他召回无人机,大概是没有什么发现,便收起了观音大士的姿态,开始脱衣换鞋。 周福喜看着她脱下风衣,露出完美无瑕的身段,不禁觉得这些女人是不是身体发育的太好,她就往往只懂得用身体语言来和这个社会沟通,而需要大脑来支撑的生存能力就开始逐渐退化? 她脚背绷的笔直踢上鞋子,几个脚趾头活蹦乱跳地顶着鞋尖挪动一下,鞋子就准确地套上,然后往下一踩,柔润的脚跟也陷入开车鞋中。 绷紧的小腿肚子也跟着晃动了一下,然后又抬起另外一条腿准备换鞋,裙摆却被撑得往上捋起了一段,她又浑不在意地往下拉了拉裙摆,身子毫无必要又仿佛协调能力有问题似的扭来扭去的。 “你就不能下车换鞋,再上车?”周福喜皱起了眉头。 女人心海底针,他都搞不明白她是没有防备他,还是在有意用美人计。 “拜托,这是我的车!”田中柠不禁咬牙,他知不知道什么叫狱卒啊? 她的脚可以让任何典狱长都跪下,一点也不臭,香香的,在野外脱掉鞋子,还有小蜜蜂围着飞舞,以为是花儿绽放了芬芳。 “嗯?可你的命捏在我手里啊。”周福喜希望她明白这个显而易见的道理。 田中柠深呼吸了一口气,调整着心率,然后单脚跳下车,在车下换上另外一只鞋,这才重新爬上来,面无表情地看着他:“可以了吧?” “下次注意点。” “好的,我知道了,你捏着我的小命,你说的算。” “回去吧。”周福喜最后看了一眼,乡村别墅的屋顶残留着袅袅香火,却是无人收取,想来不是周福喜意料中的某个难缠的熟人。 这个熟人和周福喜纠缠很深,他常常需要去天外处理的,就是她。 除了这个熟人,这灵炁绝迹的世间倒是难寻其他神祇和魔神的踪影,而实际上如果真有其他强大存在驾临,对周福喜来说反而是好事,说不定能分散她的注意力,不要老是针对他。 像杜比思这种情况,因为移植了傀儡人偶的器官,而和周福喜发生了一些牵连的人,很容易就她找到。 现在杜比思都死了,依然没有她的行迹,他家祈愿的香火也似被遗弃的星域,孤零零地散发着逐渐消散的光芒,终将湮灭都无人关注了。 不是就好,周福喜现在的状况十分虚弱,连灵炁都舍不得放肆使用,更遑论直接面对那位老熟人了,她可是连周福喜全盛时期,都能分庭抗礼的存在。 - - - 各种求,咬住两个大脚趾头使得身体浑圆,显现出雄浑一体的冲锋之势态,四处滚动各种求支持求追读求收藏求月票。 ------------ 第54章 被冰封的神祇 庞大的车身在一千多匹动力的驱使下,游刃有余地加速,迅速驶离。 车轮碾压过路面,把安静的夜色碾出一条条褶皱,像是把一张画纸揉成了团,而那星光、飞鸟、蝉鸣、蛙声、稻田、山林汇聚在一起形成的景致,又将这张纸撑开,温柔地摩挲着抚平,重新涂抹上了《西江月·夜行黄沙道中》的画面。 杜比思死后不久,他的父母忽然在噩梦中惊醒。 两个老人惶然对视后,只觉得莫名其妙地心惊肉跳,随手披上外衣,急匆匆地下楼,就在院子里看到横尸的杜比思。 “思伢子……你怎么大半夜地躺在地上咧!”杜父急匆匆地扑过来,伸手以搀扶儿子,竟然已经冰凉。 “快,快回去……回去睡……”杜母心慌腿软,赶了过来,看到杜父的表情,不禁胸口像被铁锤莽了一下似的,扑在儿子身上不停地推搡着,“崽啊……崽啊,你莫吓你娘啊……” 两个老人嘶声裂肺,杜比思的妻子抱着同样惊醒的女儿赶了下来,呆滞地看着这一幕。 “爸爸为什么睡在地上啊?”女儿懵懂疑惑地看着妈妈,隐隐约约有些不安,吸了吸鼻子,嘴巴裂开就要嚎啕大哭。 “爸爸累了……”杜妻紧抱着女儿,眼泪潸然而下,杜比思是她的高中同学,当年别人做媒的时候,家里就听过一些关于杜比思不好的传闻,但是她坚持要嫁给他。 原本以为苦尽甘来…… 女儿轻轻地抚摸着妈妈的脸,心慌慌地看着痛哭的爷爷奶奶,她喜欢现在的爸爸,总是用让她非常安心的眼神看着自己,不像从前的爸爸,看着她好像要从她身上拿走什么似的,眼睛里的光就像动画片里的大灰狼。 杜家院子里一片慌乱,终于惊动了村里的其他人,三三两两的灯亮起,远远近近的乡邻赶了过来帮忙,有人照顾着杜家老人,有人去路上引导救护车,还有赤脚医生背着医药箱子,骑着小电摩在乡村公路上飙出了F1的气势。 杜比思的妻子跑回家中,跪在神台下面磕头祈求列祖列宗保佑,刚刚烧起了香和钱纸,一个摆放在神台中央的柳树根木雕神像晃动了几下,直接掉进了火堆里。 烟尘飞舞,几点零星火花飞溅,杜妻心头一惊,只觉得无比惶恐,这会不会是什么不祥之兆?她顾不得火苗扑来,连忙伸手就把木雕神像捡了起来。 这个木雕神像据说是公公婆婆年轻时捡到的,因为自从捡到这个木雕神像开始,他们的生意就安稳无忧,所以一直供奉着,这么多年来香火不断。 最被公公婆婆传的神乎其神的是,他们曾经滴血给了木雕神像,当天就有人来找杜比思,说有办法给他治病。 想到这里,杜妻将木雕神像在神台上端正摆好,她拿来了一把小刀,在自己手腕上割了一刀。 鲜血淋漓而下,将整个木雕神像涂抹了一层厚厚的血浆,在黑夜中灼人心慌的红。 杜家别墅上空的香火终于不再是袅袅散落的几点光芒,汇聚成了一条青烟,在高空中消散于无形,然后似被某种存在感应到,坍缩成灵炁。 此时此刻的祈愿,按照人类能够理解,以及从人类的角度观察到的阐述,便是祈愿时附带的经典信息被转换为量子态携带的量子信息,通过量子纠缠技术的原理,不需要任何载体的携带,将复杂的量子态在隐形传态的过程中,直接传送到了另外一个地方。 这个地方便是南极。 永生号从八月份离开中国南海海域,现在已经抵达南极洲,巨大的轮船停泊在海面上,一艘艘快艇和两架直升飞机正在来回往返,将船上的物资和人员送到一望无垠的冰原之上。 在一片苍茫的雪白中,人类像是渺小的蚂蚁,在奶油蛋糕上爬行,这块蛋糕充满着诱惑,却也会带来死亡的威胁,稍稍尝到一点甜味后,便会陷入其中寸步难行。 永生号首席科学家张译看着远处的冰山说道:“我很喜欢冰山的生物链,它在漂移融化的过程中,释放矿物质,使得藻类大量繁殖。 藻类富含叶绿素,它们吸收二氧化碳,产生氧气,吸引数以亿计的磷虾,海鸥、臭鸥以及水面下的蓝鲸又以磷虾为食,而食物链的最上端,可能还存在逆戟鲸……” “张,我不得不告诉你,你看到的那个不是冰山,那就是一块正在成长的冰块,也是我让你来看的东西……”俄罗斯东方站的列奥纳德·谢尔盖耶维奇·贝列罗莫夫遗憾而带着神秘的表情说道,抬手指了指前方。 “正在成长的冰块?”张译只是奉命行事,前来接触贝列罗莫夫,在这之前,他并不完全清楚此次任务的相关湘西信息。 贝列罗莫夫不再多话,带着张译来到那巨大的冰块前。 “我的天啊——” 张译的眼睛在零下数十度的空气中似乎要被冻得爆裂,他惊骇地看着冰块。 这似乎是世界上最纯净通透的冰块,而它似乎还在吸收着周围的冰雪和能量,正在以肉眼可见的速度成长。 真正让张译惊骇的不是冰块,而是冰块中冻着一个身高三米多的女子。 人哪有能够长到三米多的?这……这大概只是人形生物,又或者是传说中的“神”? 一个连同她的时光和生命,都凝结在南极恒古不化的冰雪中的神祇。 这是张译的第一个想法。 女子身高虽然有三米多,但是容颜上却依然透着一份稚嫩气息,似乎只是一个小女孩被放大了身形,若是没有周围的参照物或者亲眼目睹,只会认为她就是一个八九岁的小女孩。 张译倒吸了一口凉气,抬起手来,下意识地想要去触碰那巨大的冰块,然而长期以来的专业素养让他控制住了自己,警惕地发现自己刚刚那种想要去触碰冰块的念头,似乎并非自己的本意。 他的目光从小女孩的脸上移开,在她的身后,同样被冰块冻住的,还有一颗五六米高的柳树。 这颗柳树千丝万缕,绿叶上的纹路和脉络都清晰可见,似乎它前一刻正在迎着十里春风摇曳多姿,下一刻却被忽然而至的凛冬封住了时光。 小女孩并不是站在柳树下,倒像是飘起来,而她身后的柳树就是她的图腾、身份符号,又或者什么法宝之类的感觉。 “这就是你们在苏联时期,就开始朝着南极冰盖下的湖泊中打洞,想要挖出来的东西?”张译忽然反应过来,他九十年代随着父母移民美国,意外地接触到了一些解封的资料当做科幻题材来看,其中就有提到苏联在南极打了一个洞,联通到了冰盖下被掩藏了数百万年的湖泊,然后迅速掩埋了那个洞的相关信息。 贝列罗莫夫笑而不语,轻轻拍了拍张译的肩膀。 两个人都没有注意到,在这冰封的世界中,天空中却出现了点点烟火的光芒,随着那些狂舞的冰雪落在了巨大的冰块上。 冰块的最底部,大概只有路过的磷虾或者藻类什么的才能发现,那里开始出现极其细微的裂痕,正随着那些烟火的光芒开始蔓延。 - - - 抱歉,起太晚了,起太晚了,明天一定准时。 ------------ 第55章 宓锦鲤 张译原本的工作是基因修饰技术CRISPR-cas9的发展和应用,曾经被视作诺贝尔奖的热门人选之一。 他在2013年被评选为年度十大科学家人物之一,2017年晋升为麻省理工学院理学院终身教授,更在同年获得了阿尔博尼生物医学奖,是历史上第三名获得此奖项的华人学者。 因为和任职机构存在一些研究方向的矛盾,尤其是在遭受了印度裔上司和同事的排挤后,张译接受了邀约,成为永生号上的首席科学家,继续研究基因编辑技术在人类健康和长生上运用。 张译可以说是地球上现在对人类基因最了解的人之一,眼前这一幕印证了张译一直压抑在心中的一些想法,也许眼前的“神”便是曾经拥有真正完美基因的人类。 “我想起了一件往事。”张译并没有久久地沉浸在震撼和不可思议之中。 他不打算告诉贝列罗莫夫的是,这个女子的容貌,他在一个地方见过极其相似的画像。 “哦,我听着呢。”贝列罗莫夫双手抱在胸前,他已经看过这个冰块无数次了,每一眼望过去,都还是让他难以置信,可是他已经过了被好奇心支配的年龄,现在对他来说,和永生号达成交易,拿到一笔天价财富才是最重要的。 科学没有国界,科学家有国界,需要钱的科学家有时候有国界,有时候没有。 “大概是十多年前,我应邀访问中海的国府大学。那天国府大学正好出了点小事故……”张译说着不禁露出了笑意,“有个小女孩闯进了生物课堂,和两个著名的老教授发生了争执,她说寒武纪的生命大爆发,是因为有异世界的女神带着一颗生命树降临……” 贝列罗莫夫有些惊诧地扭过头来,看了看张译,又看了看眼前冰块中冻结的女子和柳树。 “很像是吧?” “我发誓,我们眼前的发现,一直是最高的机密。俄罗斯国内知道的人都寥寥无几,更不可能传到中海某个天真幻想的小女孩耳朵中去。这绝对只是巧合!”贝列罗莫夫十分肯定地说道。 前一阵子墨西哥展示了外星人尸体,那个外星人长得和人类想象中的一模一样,贝列罗莫夫可不想让张译认为眼前的这一幕,也是他根据中海某个小女孩的想象制作出来的。 张译是永生号派来的收货人,会负责确定这个大冰块的价值,直接关系贝列罗莫夫一干人等人是否能在三亚永久享受阳光沙滩美人……三亚不止是东北人的最爱,也是俄罗斯人逃离寒冷的热门目的地之一。 “我也知道是巧合……只是在我的研究过程中,也发现世界各地都有类似的传说,但是能够映照传说形象的实物,只有眼前这一幕。” 张译在情感和心理判断上,倾向于这是人类前所未有的大发现,但是他等会儿依然会用一系列的手段来验证这玩意不是俄罗斯人制作的道具。 “乌拉乌拉——”贝列罗莫夫拍打着双手招呼手下,“快点把营地搭起来。” “根据你的了解,眼前这一幕,映照了哪一个传说形象?”贝列罗莫夫对神话传说也很感兴趣。 因为他有一个孙子,已经不满足于听斯拉夫人传统的神话故事了,常常让贝列罗莫夫绞尽脑汁地去寻找其他国家更有趣的故事。 “女娲娘娘。”张译重新打量着冰块中的女子,十分肯定地说道。 “女娲娘娘,我知道,她是你们中国补天和造人的神,但她是这样的吗?我孙子读的中国神话故事书里,女娲娘娘和柳树没有什么关系啊?”贝列罗莫夫疑惑地问道,尽管张译其实算美国人,但别说俄罗斯人了,就算是传统的美国人眼里,张译这类美籍华人永远都算中国人。 “历史都会被人加工,更何况神话传说?”张译想起了同样是在十多年前年,他去了永生号金主田冬夏的家中,见到了那副《伏羲女娲图》。 若是田冬夏在这里,也能一眼认出来,眼前冰块中的女子,和那副《伏羲女娲图》中的女娲,服饰容貌竟然有七八分相似。 …… …… 田冬夏既不在中海,也不在国外,他乘坐G1357次高铁,经过四小时二十五分钟的旅程,抵达了郡沙南站,为他接车的是张君卿。 三十多名随车同行人员各自散去,只留下一个身材高挑,面容冷漠的女保镖陪同着田冬夏。 “好久不见。”西装笔挺的田冬夏,满头黑发,文质彬彬,和许多高科技大型企业集团的掌门人一样,看起来更像儒雅随和的专家学者,目光温润平淡,身上既无烟火气,也没有铜臭味。 “是啊。”张君卿张开双臂,和田冬夏轻轻拥抱了一下,然后和女保镖微笑着打了个招呼,一起离开了站台。 三人登上了一辆四座版的MPV,女保镖开车,张君卿和田冬夏则坐在了完全隔断的后车厢中。 “我有一段时间没有关注永生号了,不过现在看来好像出现了一些契机。永生号离开南海,我也是通过张译才知道动向,好像是去了南极洲,俄罗斯人找到了一些什么东西。” 田冬夏扶了扶眼镜,目光落在张君卿穿着灰色丝袜的笔直小腿上,随后淡然自若地抬头望着张君卿,露出温润的笑容: “亏得如此,我们才能在郡沙见面,不然你应该已经在船上了。” “嗳……说得好像是专程来见我一样。”张君卿脸颊上浮现出微羞的红晕,淡淡的妩媚恰到好处地散溢,有点浅浅撩人的感觉。 不至于让男人觉得是刻意诱惑,让他防备而感到压力,她这个年纪的女人,想要保持魅力,已经不再是年轻女孩仅仅追求身材和容貌如此肤浅了。 “我们可以一起出席同学会。”田冬夏抬了抬手,落在中控台上点播了一首他们那个年代的歌曲《同桌的你》。 张君卿有些错愕地看着田冬夏,她不敢相信田冬夏居然会专程回到郡沙来参加同学会,还要和她一起出席……这是她的祈祷终于被神聆听到了吗? 田冬夏微微一笑,伴随着感怀无限的音乐,轻轻握住了张君卿柔软的手掌,眼角的余光却扫到了车窗外有一个熟悉的身影。 宓家刚刚上位的年轻董事长,宓氏姐妹中的妹妹宓锦鲤,也刚刚被人接车。 在郡沙见到宓锦鲤并不稀奇,田冬夏微微有些好奇的是,接宓锦鲤的是一个戴着面纱的女人,穿了一身黑色绒面旗袍,尤其显得丰润饱满,胸前有着成熟女子的沉淀与积累,总得来说气质身段竟然比身旁的张君卿还要多上几丝尤物般的韵味。 可是这女人什么身份啊?和宓锦鲤见面,都不肯摘下面纱,郡沙还有这号人物? - - 各种求求追读。 ------------ 第56章 宓锦鲤想要封印住的时光 张君卿今天刻意画了一个精致的妆容,唇色嫣红,顾盼间风流满溢,不知道谋杀了多少眼球。 尤其是后妈风的纯欲吊带长裙,她都有点担心太引人瞩目,然后给田冬夏带来不必要的麻烦。 她依然美貌而身材丰腴动人,但是难免像这个年纪的黄脸婆一样,开始特别在意身边男人的目光有没有被路上的小狐狸精吸引走。 “咦,宓锦鲤。”张君卿的目光刚刚落在那个蒙面女子身上时,便注意到了更加让人难以忽视的宓锦鲤, “宓锦鲤自认为是郡沙人,这里有她的根,所以时不时会回郡沙小住。每每她来到郡沙,便会像石沉大海一样消失,谁也不知道她去了哪里,能够在车站遇到,也算惊喜,要不要去打个招呼?” 张君卿和宓锦鲤也算认识,但肯定不是非常熟稔到可以随意去打招呼的程度,她必须拉上田冬夏。 “大王镇周泽华的老宅,找不到她人的时候,她就会在那里。”田冬夏了解的很清楚。 因为周泽华的关系,宓家姐妹在很小的时候就认识了田冬夏。 他和她们的关系一直维系的不错,并且让下一代也保持着亲近的来往,田中柠和宓妃子就特别投缘。 没等张君卿疑惑地发问,田冬夏接着解释道:“大王镇虽然拆迁了,但是华宓集团特意成立了一家公司,做出了许多承诺和让步以后,才终于拿到了安置项目,她们姐妹的目的就是为了保证拆迁的时候,能够保留周泽华的老宅……她们始终相信周泽华会回来。” 原来如此,张君卿点了点头,对于宓锦鲤来说,周泽华应该是她童年里最美好的大哥哥形象,住在周泽华的老宅,能够让她心中安宁,仿佛回到了童年无忧无虑的时光。 若是田冬夏在国内也有这么一处老宅,留下了他的味道,烙印着两个人许多的美好过往,张君卿也愿意像宓锦鲤这么做。 也许此生追求的不过就是如此吧,在静静的午后,在闲暇的时光里,寻觅着那回忆中最温润动人的珠宝。 “你不也相信周泽华会回来吗?”张君卿想起来了正事,田冬夏此次来郡沙,应该不会真的只是为了同学会,又或者为了她,而是因为周泽华,他也不止有张君卿这一条渠道在帮他留意着一切和周泽华相关的线索。 “不,我和她们姐妹不一样。她们是相信周泽华会回来,依然是她们生命中最重要的那个人,继续着周泽华的人生。而我是觉得他会再出现,以王泽华、张泽华、赵泽华之类的身份,反而不一定就是周泽华了。” 田冬夏摇了摇头,回望着渐行渐远的宓锦鲤: “打招呼就不必了,被人留意到我和宓锦鲤一起抵达郡沙,说不定会引起许多猜测,以为我们要在郡沙有什么大动作。” 张君卿明白过来,便拿过他的手机,以田冬夏的口吻,给宓锦鲤发了条消息,大概意思就是刚刚和她擦身而过,如果需要见面的话,再联系安排。 “那个张闻……和石家庄赵子龙是老乡,其实也是张译的堂弟,据张译说,因为小时候家里亲戚常常拿张闻和他对比,张闻心中十分不服,所以和张译的联系也越来越少,突然出了这种事儿,张译也是感慨万千。” 车子驶入万家丽大道,越发显得拥堵,郡沙的许多地方,常常在半夜两三点都能堵车,现在还算好的……田冬夏握住了张君卿放在控制台上的手,轻轻地摩挲着。 男人年纪越大,就越喜欢玩情调,不再急匆匆地,也越能够耐心地细细体味她身上每一处惊人的魅力。 “张译说,那些视频的真实性值得商榷,但是这样的愈合和重生能力,一直在隐藏在人类基因之中。” “是啊,年轻的时候只觉得周泽华真是福大命大,便没有多想一个人腰上被捅了一刀,居然一点事都没有,疤也没留下是多么的不对劲。”张君卿任由他把玩着自己的手指头。 体会着那极其细微的,酥酥麻麻的电流传来,微微眯了眯眼睛,她就喜欢田冬夏像看着艺术品一样的目光,对她进行享受般的鉴赏。 “何止如此?现在想想他很多地方都异于常人,他除了能够制造神乎其神的八珍液,还能够给身边的人带来无限的好处。” 尽管宓锦鲤和那个蒙面女子早已经消失不见,田冬夏依然下意识地回头看了一眼:“宓锦鲤的一些检测数据显示,她的身体异常健康,一些皮肤指标就相当于两三岁的婴幼儿。” “什么!”宓锦鲤的这些数据应该属于绝密,张君卿也是第一次被透露,不禁想到这大概和他终于决定带她去参加同学会的某些情感相关,但是现在也不是为此沾沾自喜的时候了,一个二三十岁的女人,皮肤的一些健康指标相当于两三岁的婴儿? 这不就是女人最梦寐以求的状态吗? “你也见过宓锦鲤的皮肤吧,跟发光一样。” 张君卿深吸了一口气,点了点头,以前觉得那只是宓家人天生丽质,现在听田冬夏的意思,似乎和周泽华有关。 她看到田冬夏的眼神中,透露着一种渴望,倒不是见色起意,而是作为首富级别的成功男人,到了这个年龄,对于青春和血气鲜活的感觉,难以抑制的狂热追求。 这时候车厢间隔上的大屏幕,显示出了刚刚那个蒙面女子的信息。 这倒不是田冬夏主动要求,而是田冬夏的助理觉得有必要重视的信息资料,就会主动帮他搜集。 车载的摄像头记录下了刚刚蒙面女子和宓锦鲤见面的影像,然后再在资料库中和网络信息中对比,很快就找打了一些相关资料。 “姚怀卿……名字也有个卿。原来是虫港袁家的少奶奶,本来长着一张漂亮脸蛋,在袁家大公子去世后,因为争夺家产被毁了容……袁家也因此四分五裂,不复当年。没有想到这个姚怀卿,还能认识宓锦鲤,有这层人脉,倒是挺好的。” 原来被毁了容……张君卿嘴角微翘,还有些疑惑的是姚怀卿认识宓锦鲤,应该属于高攀,但是张君卿再调出刚刚车载摄像头记录的画面,发现倒好像是宓锦鲤十分热情和期待着和姚怀卿的见面,为什么呢? ------------ 第57章 姨妈到访 进入市区以后,星空逐渐被城市的领域所排斥,抬头仰望便是灰灰暗暗的颜色。 田中柠开着车,时不时地留意下旁边的周福喜。 他正在安安静静地玩着手机。 不得不承认,他不说话的时候,真的有一种岁月静美的感觉。 女人们总是向往有一个俊朗帅气,干净优雅的男子陪伴着自己,他可以是各种各样的性格,或温暖或直男或粗鲁或细腻,最重要的是一定要养眼。 周福喜就给人这样的感觉,仔细看过去,他的眉目五官,有一种说不出来的和谐感,似乎就是自然美男的极致模样,而人工雕琢怎么都做不出来。 田中柠想起了《伏羲女娲图》中女娲娘娘给她的感觉,也是如此和谐天成,所以田中柠想方设法,找来了棒国整容业界口碑最强的金媛熙教授,也只是能够模仿出一个鼻子而已。 这个鼻子其实都还没有到完美复刻的程度,但是田中柠已经非常满意了……旁边这猪嬲滴还把她的鼻子给捏没了。 “我关注了你,给你增加了一个粉丝。”周福喜知道田中柠在偷看自己,意义不明白,但也不会去揣摩她的心思,“你以后跳舞,美颜、长腿的那些效果,能不能别加了?” “那怎么行?”田中柠可不能答应这个,她都已经是一万粉丝的网红了,必要的包装可不能舍弃。 她这种颜值网红,就是靠长得漂亮来吸粉的,又不像那个杜比思和他的父母,搞一些乡村正能量什么的就能涨粉,最气人的是杜比思的父母粉丝都比她多,这些网友脑子里都在想些什么? “你没发现你的视频里,除了你自己,连路人一个个都变成了腿长两米的样子吗?别人一看就很假,谁还关注你啊?”周福喜相信,田中柠如果能真实一点,绝对不会只有现在这么多粉丝。 “我可以稍微减少一点点拉腿的长度,但完全不加……除非你杀了我。” “那你倒还挺有骨气啊?” “还好。” 周福喜抢走了她的手机,然后朝着她拍摄起来。 “你干什么?”田中柠正在开车,她有点怀疑如果因为他的干扰出了车祸,她可能车毁人亡,这家伙却一点事都没有。 本来想开启辅助驾驶,然后和他抢夺一番,但是她又未必抢的过,只好长吁了一口气,调整了面部表情,展现出了精致女郎专注驾车模样。 她很清楚,就像男人在专注做一件事情时特别有魅力,女人其实也一样,尤其是透过镜头看一个人的时候,常常会被她此时别样的魅力所吸引。 周福喜给她拍了一段视频,然后就上传了。 田中柠也不知道他拿着她的手机在干什么,依然按照他的要求,把他送到了河西的橘园小区。 瞧着周福喜下车以后,双手插兜往里走去,一群此时才刚刚下课的高中生和他走在了一起,田中柠不禁有些恍惚,他竟然好像就是这群学生中的一员似的,尤其是他们都穿着蓝色的校裤。 他该不会真的是个学生吧? 田中柠回想着第一次见他时的情景,对比刚才,他的气质好像有一点点变化,但这也不重要……正如他所说的,重点是她的小命捏在他手里。 嗳……田中柠坐在车里,脑海中回忆着今天晚上遭遇的一切,他像个大男孩一样沉迷数码产品,然后又像个强盗一样自顾自地闯入别人家中,冷漠地从别人体内拿出一个腰子,对于有人死在眼前熟视无睹,没有一丝一毫的悸动。 既不在意死者的挣扎,也不在意旁观者受到的惊骇,只是在毫无情绪地收割生命,可是他说的那句话,又有些温暖,似乎在向变成星辰继续守护人民的缉毒警察祭告。 这样的人,到底是神仙,还是阎罗王?田中柠从未见过给她感觉如此复杂的人。 除了干这些事情的时候,他倒也还算正常,至少也会像普通男人一样关心着演示光子或电子等等微观物体的波动性与粒子性的实验,也就是“双路径实验”中的“双缝实验”。 反正她脱风衣、整理下摆,又或者穿鞋脱鞋的时候,他也会瞄来瞄去的,这让田中柠有些安心,只要男人还好色,就意味着她并非一无是处,有着那么一点点的资本。 “麻烦让一让……”一个穿着校服的女孩子,推着一车的芹菜、青椒、鸡蛋什么的菜在后边被堵住了,田中柠连忙开车离开。 走了一两里路,田中柠看到一个自助售卖情趣用品的店子,不由得降低了车速,然后目光瞟到了红绳系住的木雕小人,想起了自己食指和拇指圈起来,然后拿着木雕小人放进去取出来挑衅他的事情。 田中柠眼眸流转,轻轻咬了咬嘴唇,也没有再停留,直接开车离开。 周福喜回到家中,发现除了看电视的刘筒筒,还来了一个客人,傀儡人偶的姨妈。 傀儡人偶来这世间一趟,尽管遭遇了养父母的冷漠防备,又被当成活体器官提供者,可以说在它最后的生命阶段尝尽了种种苦难,但也不是没有感受过人间的温暖。 有一直想要让它重新回归温暖家庭的妹妹,也有为他仗义执言的好表兄,还有一个总想着他应该被公平对待、要为他争取一份富贵人生的姨妈——姚怀卿。 根据傀儡人偶的记忆,周福喜了解到,姚怀卿的一生可以说是颇为波折,在九十年代的湘南,大部分农村女孩子要么就是读完初中在家里准备嫁人,要么就是外出打工,少部分家庭才会供养女孩子继续读高中或者大学。 当时通过中专、职高以及专门培养家政、服务对口的学校,往沿海以及港澳寻找服务员之类的工作,也是一条出路,那时候在港澳端盘子之类的一个月月入五千或者上万,对于内地人民来说简直是无法想象的高薪。 姚怀卿就是读了这样对口输送服务员的学校,然后嫁给了袁家的大公子,没过多久好日子,就因为袁大公子的意外身亡,被逐出了袁家,要不是因为有袁德璋这个血脉,再加上遇到贵人相助,姚怀卿后半辈子可以说要过得无比艰难了。 “姨妈,你怎么来了?”周福喜笑着问道,他既然安排了傀儡人偶来营造一个社会身份,自然早就计划好要全盘接受这些人际关系,他作为周泽华的时候,就喜欢拍戏演戏,沉浸到傀儡人偶的角色,喊一个美妇人姨妈,感觉还挺不错的。 “来看看你……”姚怀卿神情复杂地看着外甥,她原来落难的时候,受到了宓家的帮助,而宓家姐妹一直在寻找一个叫周泽华的男人,姚怀卿是知道的。 姚怀卿恰恰好也知道,当年妹妹和妹夫遇到的那个贵人就叫周泽华,而且留了一个孩子让妹妹和妹夫收养。 ------------ 第58章 阿姨真好看 周北辛和姚期颐十分羡慕姚怀卿在虫港的人脉,而姚怀卿的人脉中,最重要的便是以宓家为核心的圈子。 尽管周北辛和姚期颐常常要求姚怀卿引荐,希望能够融入这样可以获取资源和渠道的圈子,但是姚怀卿一直没有打算这么做。 姚怀卿在袁家因为争夺家产,差点死于“意外”,最终还被邪术毁容,狼狈不堪地带着儿子逃离的经历,让她对人性有了更加通透的认识。 有些资源可以看在姐妹情份上,交给妹妹和妹夫去运作,但是像人脉资源这种上限很高下限也很低,更需要细腻心思和手腕去维系的东西,不能完全开放给他们。 再者即便是至亲,也不是说就可以毫无防备的信任和托付。 如果周北辛和姚期颐能够完全吸收姚怀卿的人脉资源,她可以肯定以后她在两家的生意中话语权和份量就会下降。 妹妹和妹夫也不会再像现在这样对她无比热情和重视,难免有所怠慢。 那时候,在周福喜的事情上,姚怀卿还有说话的份? 不管怎么样,这个自己看着长大的孩子,姚怀卿都希望能够保证他有一个优渥富足的人生……姚怀卿因为自己的经历,对于分家产这件事情非常有执念。 “姨妈这次去虫港那边,也没带什么礼物,在中环转了很久,你表哥两手空空,我也是没看中什么。” 说着姚怀卿拿了一张银行卡出来,放在了茶几上,“你自己去买几件好看的衣服,打扮打扮,过几天……也许我们要一起去见见重要的人。” 上次和袁德璋和虫港回来,母子二人受到了周家的热情款待,她让袁德璋试探了一下妹妹和妹夫的态度,已然明白他们对于如何安排周福喜已经下定决心,没有回转的余地。 嗳,姚怀卿喟叹之余,知道自己终究是外人,没有办法再帮这个家庭维持住原样。 那就只好让周福喜去抱住宓家这条大腿,再加上有自己的帮衬,将来让周北辛和姚期颐,不得不又转过来倚重养子,也不是不可能。 “以前给你们兄弟买衣服,你们总觉得我选的太老气,你自己去买,让姨妈看看你的眼光,叫上德璋一起逛逛,他最近也是闲的没事。”姚怀卿温柔地看着外甥,语气依然犹如哄小男孩一样。 因为在她眼中,外甥永远是那个抚摸着她伤痕,眼里满是心疼的小男孩。 “好的。”周福喜没有推搪,接过银行卡坐在姚怀卿的身旁,隐隐约约能够看到姚怀卿耳根子附近的疤痕,心中琢磨着,既然收了钱,那么帮她把疤痕处理一下,也是应该的吧。 “家中还缺些什么吗?我让人给你送过来。”周福喜搬过来没多久,姚怀卿还是头一来来,说着便起身在客厅里转了一圈,知道外甥的性子是什么也不缺,但是作为长辈却不能真当他什么也不缺啊。 “不用了,你先坐下。我有些好茶,我给你泡一壶。”周福喜也看得出来姚怀卿最近有些上火导致内分泌引起的生理问题,这种事儿中年妇女身上常见,他也不好直说什么,但是他有不错的茶,喝一喝就好了。 “你能有什么好茶?最近那些打着推广传统文化和生活的营销骗子也挺多,一盒我们湘南的普通绿茶就卖几千上万的……”姚怀卿提醒着说道,现在这社会骗子太多了,周福喜一个人住在这里,他自己生活没问题,就怕他遇到坏人。 “小朋友,你觉得电视机是不是小了点啊?”姚怀卿又对旁边的刘筒筒说道。 她也不知道这个小朋友是哪里来的,为什么外甥不在家,小朋友却坐在客厅里聚精会神地看电视,但终究不可能是外甥拐来的,那就没什么。 “大……很大,这是我看过的,最大的电视机。”刘筒筒张开双手,高兴地说道,这个电视机都比刘筒筒还高还长了,怎么会小呢? “啊?”这个电视机明明就42寸而已,十多年前还算主流吧,现在电脑显示器一般都有这么大了吧? 姚怀卿笑着摸了摸刘筒筒的头,可能是现在的小孩都玩手机吧,很少看电视了,和手机比起来,电视屏幕还是挺大的。 周福喜泡了一壶茶过来,给姚怀卿倒了一杯,姚怀卿摘下面纱,然后才意识到这里不止是外甥,可别吓坏了小朋友,她连忙又按住面纱,往旁边瞟了一眼,只见刘筒筒果然瞪大了眼睛,吓了一跳似的。 姚怀卿早已经习惯了,可是这种天真纯净的小朋友,毫无伪装的情绪表达,却让她格外难受一些,终究不是每个小朋友都像外甥小时候一样啊,她勉强笑了笑,“小朋友,对不起,吓到你了。” 刘筒筒却马上起身,握紧两个小拳头,甩开双手急急忙忙地跑出门下楼去了。 “我把小朋友都吓跑了。”姚怀卿笑意盈盈地说完,低下头去,脸侧的长发倾泻而下,遮挡住了她的半边脸颊。 “不会的……她应该不会啊……”周福喜也有些疑惑,只是刘筒筒也不是一般的小孩,她到底是想了什么要干什么,神仙也很难揣摩啊……就像明明可以走木板过去,她要在旁边跳过去,然后卡在沟渠里吃馍馍。 这时候“蹬蹬蹬”的脚步声又响起来,刘筒筒气喘吁吁地跑上楼来,手里拿着周福喜送给刘苏婉的那管药膏。 “阿……阿姨,你涂上这个……马上就不痛了……”刘筒筒把药膏举得高高的,伸到姚怀卿面前,“妈妈被刀子砍了,就涂这个。” “不是被刀子砍了,是被菜刀切到手。”周福喜连忙解释清楚,以免姚怀卿认为刘筒筒是江湖大佬的女儿。 小朋友的用词真是容易让人引起误会,姚怀卿忍不住好笑,心情却又好起来了,原来并不是被她吓到了,而是想要给她拿药。 真是一个善良而暖心的小朋友,难怪和外甥很熟很亲近的样子……也是,会和周福喜关系不错的小朋友,品行心性一定也是过关的。 “谢谢你啊,不过阿姨这个是疤痕……” “姨妈,你试试,这个药膏真的非常神奇,立竿见影可以说是。”姚怀卿的疤痕,里面蕴藏着一些邪术的痕迹,绝对不是现代医疗技术能够解决的。 不过周福喜的这管药膏腐肉生肌都没有问题,驱散那些阴暗恶毒的残余能量,也不在话下。 “你又不是不知道,嗳……”姚怀卿面对小朋友的时候总是格外心软而难以抗拒——周福喜在她眼里和刘筒筒一个级别,也是小朋友。 她只好又摘下面纱,小心地看着刘筒筒,若是小朋友再次被吓到或者有些嫌弃的反应,她就转过身去背对着人家好了。 刘筒筒只是期待地看着。 周福喜挤了一点在手指头上,在姚怀卿的脸颊上轻轻涂抹着,然后拿着镜子给姚怀卿照了一下。 “淡……变淡了……” 姚怀卿只觉得心脏紧缩了一下,又爆炸似的涨开,挤压着胸肺让她的呼吸都停滞了一瞬间,随后涌出的惊喜便像血液一样流淌在全身。 她难以置信地看着镜子里的自己,那原本隐隐透出黑色,仿佛有墨汁浸染其中的疤痕,竟然恢复了正常肤色。 尽管疤痕还在,可是那些黑色确实没了……这要是多涂抹几次,会不会……会不会好? “阿姨……你真好看……”刘筒筒也高兴地说道。 疤痕还在呢……姚怀卿听着小朋友的夸赞,竟然有些羞涩,多少年了,终于又有人说她好看了。 ------------ 第59章 那一片柳树叶子 姚怀卿的手指轻轻触碰着脸上的疤痕,褪去那些黑色以后,这里的肌肤依然和旁边完好的位置形成了鲜明的对比。 可终究看到了希望,不是吗? 人生总是如此,常常在你抱着巨大希望的时候,给你迎头一棒,恍如从梦中惊醒,只留下满身大汗,那无尽的落寞就像一直往深渊中堕落的绝望与无力。 有时候又会像现在这样,忽然又给你真正的惊喜,甚至不敢想象自己是不是又陷入了无数个夜晚中最希冀变成真实的梦境。 姚怀卿已经很久很久没有仔细触碰脸上这个位置了,从指尖传来一种生疏而略带僵硬的触感,她左右看了看两个盯着自己的小孩,努力保持着作为大人的矜持,她不想哭出来。 眼泪却依然潸然而下,她不好意思地扭头看了看高大帅气的外甥,他正在用一种温和安静的笑容看着自己。 “没事了,没事了,多涂几次应该就会好的。”周福喜习惯地抬手,就想去拍拍这个心机城府和精明都不缺,依然保留着善良和温柔的女人头顶,但马上意识到哪有把姨妈当成刘筒筒小朋友轻抚头顶的? 于是他只好生硬地挪开手掌,落在她的肩膀上轻轻拍了拍抚慰。 姚怀卿却哽咽一声,扑在了外甥的怀里,眼泪都擦到了他的肩膀上。 “这是喜事,本来美人又要变回超级大美人,你先变成大花脸。”周福喜笑着说道。 他说姚怀卿现在是美人其实也没错,很多时候人都是看脸的,但也不能仅仅只看脸,气质和身材也非常重要,姚怀卿要不是已经不自信了,有心去找个男人,依然会很受欢迎。 刘筒筒蹦了蹦,赶紧打开周福喜的文具盒,在两边脸上涂了几下,积极地参与进来:“我也是大花脸!” 周福喜和姚怀卿低头看了她一眼,三个人里其实只有她才是大花脸,不禁莞尔。 姚怀卿笑着擦眼泪,这孩子还真是暖心又可爱,跟小时候的福喜一样一样的,姚怀卿连忙从包里掏出湿棉巾帮刘筒筒擦脸,一边问道:“小朋友,你这药膏从哪里来的?” 刘筒筒指了指周福喜。 “前一阵子,我在路上遇到一个活神仙,他说这种药膏修复一切疤痕,我想着姨妈你可能用得着,就买了两管。”周福喜解释道。 “啊?” 周福喜又拿出一管新的,有些可惜地说道:“没有想到真有效,早知道多买一些了。” 这话要是袁德璋说的,姚怀卿是一个标点符号都不信,随手就给他两个爆栗子,可既然是周福喜说的,姚怀卿便笑的很欣慰,“幸亏你惦记着姨妈,孩子有一片孝心,才能够遇到活神仙的机缘。” 姚怀卿知道,所谓的活神仙当然不是真正的神仙,而是手里握着真正有效的祖传秘方或者绝学,这东西如此有效,比那些几十万上百万一针的高科技可要强多了。 这东西的商业价值极其惊人,不过姚怀卿也清楚,她能够看到,人家自己不知道吗? 只是人家既然选择卖给有缘人,而不是申请专利商业运作,现在姚怀卿即便能够找到人家,人家也不会愿意和你合作运营什么的。 “这一管你就拿去用吧。”周福喜把那一管新的交给姚怀卿。 姚怀卿也不和外甥客气,只是又哭又笑地抱住了外甥,同时更加下了决心,儿子想的那注意实在太好,就得让小静和福喜结婚,这世上没有比这更好的美事了。 她原本就有些担心,周福喜的真实身份是宓家那边谁谁谁和周泽华的私生子,现在周泽华进了宓家,那他和这边的往来和关系,必然会疏离平淡下来。 这就是她一直有些犹豫怎么处理这事儿的原因之一,她要始终瞒着宓家那边,难免有些太自私了,而且她也承了宓家很多恩情,一直隐瞒肯定对不住人家的。 现在妹妹和妹夫对周福喜这态度,姚怀卿又感到很不舒服,你们不把周福喜当回事,难道周福喜就没有别的出路了吗? 姚怀卿现在没有打算做选择,她既要一直和这个外甥亲,又要他有个大好前程,那么让周福喜和宓家的人接触,同时又让他和姚静安能够结婚,这才是最完美的安排。 “你以后要是再遇到那个活神仙,你看看能不能多买点,不过人家要是不愿意,也别太贪心,许多时候都讲究个机缘。”姚怀卿的心情平静了下来,擦了擦眼泪。 刚刚自己抱着他又哭又笑,倒是有点出糗,好在外甥是温柔贴心的性子,懂得她此时激动的心情,不至于笑话他。 “我知道了,我觉得这是姨妈你的机缘,如果疤痕能够彻底好,应该就遇不见他了,如果没有彻底好,那活神仙肯定还会出现。”周福喜肯定地说道。 “我哪有这机缘。”姚怀卿噗哧笑出声,心中又有些忐忑,能够彻底好吗?许多药物都是第一次使用疗效显著,随后就不行了。 …… …… 姚怀卿坐了一会便离开,让周福喜呆在家里陪小朋友看电视,不要下楼送他,周福喜依然趴在阳台上看着她离开。 姚怀卿原本是个十分美丽的女人,即便是现在那优雅的风情,摇曳的身姿,以及妇人那种独特的成熟韵味,连夜色都仿佛成了点缀。 她脸上的伤,才是周福喜最关注的。 根据他的经验,这种邪术应该来自南洋,用来对付周福喜这样真正的神仙,连雕虫小技都算不上,但是对付人却非常好用,而且用常规手段几乎没有治愈的可能。 他摊开手掌心,那里堆积着一滩黑褐色的残渣,散发着阴暗邪恶的气息,普通人看着就会心生厌恶和烦闷,会本能地感觉到危险。 手指头拨弄着,那些残渣在他掌心颤动着,丝丝灰烬散发出几不可见的光芒,在他掌心上空燃烧殆尽,就仿佛杜比思死后,在他上方盘旋的那无主的香火。 烟尘散去,那些残渣变成了再普通不过的草木灰形态,随即重新凝聚、组合,恢复成了一片叶子燃烧殆尽留下的灰迹。 叶狭披针形,长约十厘米,宽一厘米,前端渐长渐尖,基部楔形,边缘呈锯齿状。 这是一片柳叶。 ------------ 第60章 南洋十大邪术 南洋邪术是由川滇地区传入东南亚的蛊术、虫术、药术、巫术、降头等一系列方术的总称,再结合当地特色发扬光大,衍生了诸多门类。 南洋邪术的传播路径是从川滇地区再东南亚,再流传回中国的台岛、虫港等地,也算出口转内销。 周泽华在娱乐圈玩耍的时候,就见识了这两地的许多艺人喜欢搞这种东西。 用来抢角色,抢男人,抢奖项,甚至希望弄死对方等等不一而足。 有的成功了,有的反噬了,大部分则是自己上当受骗,被邪术师骗财骗色,最终哑巴吃黄连。 因为大部分邪术修炼起来十分困难,所以这两地流传的邪术,以学点皮毛甚至动作姿态,就可以用来装神弄鬼唬人的降头术为主。 有些降头师甚至会在相关的电影电视剧里客串一把,因为演技过关,效果逼真,干脆转行了。 反正都是神神鬼鬼的装模作样,演戏骗人有损阴德,演戏上电影电视剧,名利双收,何乐而不为呢? 至于用柳叶的邪术,周福喜仔细想了想,真没有什么印象。 毕竟这些东西对他来说,连雕虫小技都谈不上,他自然就不会多么关注。 他所能够看到的是这片柳叶背后可能涉及的神祇。 普通人在日常生活中,常常会接触到和神祇相关的事情,一般就是在家中祭祀,去寺庙烧香拜神,又或者是遇到一些祸事想转转运,请来各种大师做法。 有时候这么做确实能够让人福来运转,心想事成,有时候则白白耗费精力钱财,毫无作用。 这种时灵时不灵的现象,人们有自适应的解释:信则有、不信则无,又或者说心诚则灵,不灵的话多半是自己心不诚。 实际上只和血脉传承相关。 除了先天神祇,在绝地天通之前还诞生了许多人类修炼而成的神仙,这些神仙往往都留下了血脉。 经过无数代的传承,大部分血脉都已经非常稀薄,但是只要存在血脉传承,当这些子孙后裔在各种寺庙里烧香拜神,恰恰好拜到自己的祖先神时,香火被感应到然后祈愿效果就会大大增强。 现在大部分人烧香拜神,都不怎么讲究,基本上是见神就拜,有效果就信,没有效果就不信,有时候还同时在一个地方能拜上几十个神仙——例如麓山庙这种地方。 这样的祈愿,就属于希望瞎猫碰到死耗子。 大部分邪术,其实也是基于祈愿才实现的,只不过是一般人祈愿是求福求护佑,而邪术师的祈愿就是诅咒别人受到伤害。 能够用柳叶作为祈愿媒介实现邪术效果,那么就意味着这个邪术师可能是后土娘娘一脉。 民间传说柳树是后土娘娘的化身,实属空穴来风,并非想象。 后土娘娘是先天神祇,并非祖先神,但她确实通过一些特殊手段留下了血脉传承……神祇并不需要像人类一样交媾才能留下后代。 “哎……这事最好就此打住,别再追到郡沙来施展邪术。”周福喜将手中燃烧成灰的柳叶,倒入了旁边的花盆中。 他上次和刘苏婉、刘筒筒吃完开封菜后,在回来的路上买了白牡丹花的种子,周福喜不催熟,让它自然生长的话,大概要明年二三月份才能发芽,五月份之前才能够看到它的种芽露出地面。 现在花盆里只有一钵土的样子。 “姚怀卿应该不是得罪了邪术师,而是有人对她恨之入骨。这种会请邪术师的人,一般心胸狭隘,阴险毒辣,发现姚怀卿的伤好了以后,多半还会继续寻仇。” 周福喜也不能肯定,毕竟人心这东西嘛……神仙也难揣摩,例如旁边竭尽全力和自己做斗争,眼睛瞪得圆溜溜,满脸挣扎地盯着那管药膏的刘筒筒,他就经常弄不明白她在想什么。 “我不是告诉过你,这是药吗?”周福喜说道。 “可是药怎么会好吃呢?” “这个问题你已经问过很多遍了,不是说好吃就能吃,屎要是香的,你吃吗?” “可是我从来没有见到过香的屎呀!” “等你见到了,你去尝一口好吧。”周福喜由衷地建议。 刘筒筒偏了偏头,没有理会福喜哥哥的建议,并且下定决心自己绝对不会去吃屎,于是手指不由自主地用力,就想往自己嘴里挤一管药膏,还是被周福喜阻止了。 周福喜牵着刘筒筒的手下楼,打算把药膏交还给刘苏婉收起来,看到她正在灯下坐着,聚精会神地盯着一本菜谱在看。 “你又准备在你的自助早餐里添加新花样了?”刘苏婉就比刘筒筒简单多了,周福喜常常一瞅就知道她想干啥。 “我觉得,经常换新的品种,可以增加客户黏性。”刘苏婉认真地说道。 “客户黏性?”周福喜没有想到她还知道这个词。 不过他觉得,她若不是整天穿个校服,像很多网红那样穿个低胸装装模作样的摆摊,她的客户何止会有黏性?简直会有狼性。 “嗯,就是让人离不开我的早点摊的意思。”刘苏婉充满期待地解释。 周福喜是个温和的人,除了建议刘筒筒去吃点不一样的,倒也不会过于打击刘苏婉的创业热情,“我们去吃小龙虾,爆辣的那种,等会儿会比较热,你把这件校服换一下吧。” “你想吃小龙虾啊?我抽空去一趟菜市场,买点新鲜的自己做……你看那店里十来只要卖一百多块钱,这不抢钱吗?菜市场一斤个头不小的才二十块钱……” 刘苏婉说了半天,还是被周福喜带去店里吃了,她说的那也是大店子,小店一般没那么坑,而且卤虾的话那就更便宜了。 因为她脱掉了校服,换上了一件半透的防晒衣,内里则是微微有些压力过大而显得质量不太好的吊带衫,周福喜这一桌甚至享受到了服务员主动来剥虾的热情服务。 刘苏婉终究遭受过许多恶意,她只是比较娇憨,又不是蠢,女子对于别人的视线是否集中在胸前,还是很敏感的,跑过来剥虾的又不是她感觉温暖的房东弟弟,赶紧把防晒衣的拉链给拉上了。 “剥虾的服务没有了。”周福喜有点遗憾地看着走开的服务员说道,“眼福也没有了。” “你吃,我帮你剥就是了。”刘苏婉有些羞羞的笑,好像周福喜在家里跟她说要换衣服,其实就是为了让她能够吸引服务员来剥虾似的。 原来在他眼里,自己并不是没有什么用的人,还能在这种地方派上用场!刘苏婉心里喜滋滋的,尽管感觉自己这种想法和情绪没有什么出息,但就是开心嘛。 刘苏婉帮周福喜剥虾,周福喜则教刘筒筒吃虾,因为刘筒筒试图把整只小龙虾都塞进嘴里嚼碎,连壳带钳和内脏什么的一口吞下去。 ------------ 第61章 当她失去泽华哥哥以后 消费主义盛行的最大坏处就是大幅降低普通老百姓的生活品质,以及消费种类的选择。 小龙虾这玩意本来应该非常廉价,但是在各种广告营销的包装下,它毅然和烧烤一样,成为夜宵文化的扛把子,价格节节攀升,郡沙一些大的网红店,一两斤大点的小龙虾就敢卖上298、398。 像周福喜点的鸭脖子、鸡爪子等等,这些东西原本属于下脚料,一斤也要六七十甚至上百? 在淄博一百块钱吃烧烤能吃饱,在郡沙大概也就能塞牙缝。 刘苏婉在剥虾,周福喜便有空拿着手机这里拍拍,那里拍拍。 “刚刚筒筒拿了你的药膏,给我姨妈治伤,我姨妈留下了一张银行卡。这一顿算她请的。”周福喜看到刘苏婉真的只是在剥虾给他吃,她自己就尝尝味道,似乎是觉得她少吃点就能够省点,也让他们多吃点。 “啊,那怎么行,药膏本来就是你的!” “我都送给你了,那就是你的……不用你剥了,我点这么多,你不帮忙吃就浪费了。”周福喜摆了摆手,让她自己吃。 刘苏婉最害怕的就是浪费,连忙喝了一口水润了润嘴唇,从上次吃开封菜就能够看得出来,周福喜就喜欢点一堆东西,然后看着别人吃,他自己真的不会吃太多。 刘筒筒已经学会剥虾了,只是每次剥下小龙虾的头和壳,都要意犹未尽地检查一下还有没有漏掉的肉肉。 刘苏婉吃了一会儿,真的感觉辣的发热,想要拉下拉链,又有些不好意思,便只好扯下来一点点。 不过吃着吃着终究投入到忘怀,捧了捧胸口放在桌子上,继续美滋滋地吃起来,这个小龙虾虽然贵,但确实比早上剩下来,自己留在蒸笼里的馍馍和包子好吃多了。 周福喜目光淡淡地扫过刘苏婉胸前晃荡不止的拉链头,心生一计。 他拿出两块带挂绳的护身牌,一块帮刘筒筒系在脖子上。 刘筒筒正在研究小龙虾的钳子里有没有肉肉,别说只是帮她系一块护身牌了,周福喜怀疑就是系个项圈把她牵走,她都还在紧盯着那根本没有肉的小龙虾钳子。 “根据我们的老规矩,房东就是要庇护房客的,所以帮你们请了两个护身牌,据说非常非常非常……嗯,可以用十个以上的非常来描述的灵验效果。”周福喜这么端正的人,自然不能随便去给女人系这个,就直接交给了她。 “你都是我没有听过的规矩……”刘苏婉嘟了嘟嘴,总觉得房东弟弟的这些规矩,都是他创造出来的。 可人家是房东啊,他当然可以创造规矩,刘苏婉听着就是了,取下一次性手套,接过护身牌看了看,然后就拉下拉链,把护身牌挂在脖子上,有些不好意思地问道:“这个算不算首饰啊?我没有戴过项链什么的……” 说着刘苏婉拿出手机照了照,感觉还挺好看的,那个护身牌做的还挺精美,但是她也没有觉得和寺庙里花一二十块钱就能请来的牌牌有什么区别,收下也没有什么压力。 要是那种金光闪闪的,哪怕是镀金的,她也无法分辨,那可就不敢收了。 “当然算了,挺好看的。”周福喜认真地帮她看了看,十分肯定地点了点头,尽管随着她几个大幅度的动作,那护身牌就被埋了,“这里空调不给力,快点吃。” 于是刘苏婉便也没有再把拉链扯上去,周福喜继续拿着手机拍刘苏婉和刘筒筒吃虾,看她们吃的香,周福喜感觉也不错,这大概就是投食的乐趣吧。 “帅哥,探店的啊?”老板走过来,侧着身子,陪着笑脸温和地问道。 “不……不是,我们不是要饭的。”刘苏婉连忙说道,她知道是周福喜一直在拿着手机拍这拍那引起了误会。 “哈哈哈……”老板松了一口气地大笑起来,于是和刘苏婉一起交流起来对于探店网红的看法。 做早点摊的和做夜宵店的也有共同语言?原来刘苏婉的自助早点摊,都有所谓的探店网红来光顾! 周福喜听着有趣,现在真是什么职业都有啊! …… …… 周福喜和刘苏婉吃完离开夜宵店,刘筒筒已经睡着了,周福喜把她背上,刘筒筒倒是会搂着他的脖子,稳稳当当地趴着。 刘苏婉一会摸摸自己的肚子,一会又把护身牌挖出来看看又塞回去,搞得周福喜的眼神光有些难以逃逸。 已知球状黑洞的视界是以引力半径值为径向半径的,即史瓦西半径r=2GM/c^2,式中G为引力常数,M为黑洞质量,c为光速,那么刘苏婉束缚周福喜眼神光的视界半径到底有多大呢? 周福喜终究是神仙,过了一会儿他的眼神光还是逃逸了,抬头仰望着灰扑扑的仿佛乌云染墨的天空。 可惜他的目光不会折射,而天空亦不是镜子,大王镇安置社区的情景也不会因为强大的引力扭曲光线,而落到他的眼睛里。 谢宝庆死了以后,家属先是闹事,把尸体抬着到处跑,一会儿摆在安置小区门口,被乡亲邻居嫌弃瘆人不得不搬走,便又摆到了治安署门口,随后没有要到什么好处,摆到了公路上,逐渐发臭才终于抬回来办了白喜事。 不管怎么样,平常参加街坊邻居红白喜事随出去的份子钱,总要随着这一场白事收回来点。 宓锦鲤认为自己是大王镇人,那么自然也要随个份子,她按照当年泽华哥哥的惯例,普通关系的乡邻家办红白喜事,都是随一千块钱。 尽管当年的一千块钱和现在不能同日而语,可是宓锦鲤并不想改变什么,如果她交的份子钱和当年泽华哥哥交的不一样,那她来参加又有什么意义呢? 她终究只是想延续泽华哥哥依然在这里的那种感觉,要把现在发生的事情和记忆中的某些场面重叠起来。 这才会有一种他依然在影响着她,在她的生活中的感觉。 半夜孝家请帮忙办事的乡邻吃夜宵,因为后半夜还有很多事情要做,大家要吃饱喝足才有力气坚持守夜和忙活,宓锦鲤倒是没有去吃了。 小时候她可是常常跟着泽华哥哥一起去吃的,因为泽华哥哥有个非常奇怪的爱好,那就是喜欢参加乡镇农村的流水席。 他说特别好吃,小时候的宓锦鲤也深以为然。 记得有一次他带她去参加一个公司下属的喜宴,宓锦鲤也得到了格外优待,还没有开席,她就先拿到了一个猪肘子吃。 “等会儿光吃猪肘子就把肚子填满了,到时候看到很多好吃的吃不下去,不要嗷嗷哭啊。” 宓锦鲤犹豫着,只好又大大地啃了两口后,把猪肘子放下。 他便把猪肘子的肉都削下来,肉皮切碎,然后把餐前小菜混合起来,再拿了薄饼把这些肉馅都包了,做成一个大卷饼然后开始吃。 宓锦鲤目瞪口呆地看着他,然后毫不犹豫地扯开嗓子嚎啕大哭,他又不得不把卷饼肘子献上,眉开眼笑地哄她。 “噗——”宓锦鲤想起这些往事,还是忍不住笑出声来,而在她眼前,席中也在上油腻腻的猪肘子了。 宓锦鲤扭过头去,路灯映照的她的眼睛中隐有几滴晶莹。 自从再也见不到泽华哥哥开始,小时候最爱吃吃吃的宓锦鲤,忽然失去了胃口,什么都不喜欢吃了,甚至让姐姐以为她出了什么毛病,不得不带着她去检查身体。 事后的检查表示,她非常健康,她只是突然就对吃的不感兴趣了。 因为对她来说,好吃的终究不是最喜欢的,她最喜欢的只有她的泽华哥哥。 当她失去了所最喜欢的,那么第二喜欢的便没有任何吸引力了,更不会在她的眼睛中映照出一丝一毫的光亮。 - - 各种求,月底了,来点月票…… ------------ 第62章 宓家姐姐在天上 试图在周福喜面前倒下碰瓷,结果冲到路上被治安署的车碾压至死的谢利雄,丧事依然办的热闹。 许多人都喜欢讲个死者为大,极少有人死了还追究的情况,种种过往如烟尘朝露,尽皆散去。 吃完夜宵,又是一阵锣鼓喧天,鞭炮齐鸣。 在小区办丧事并不违法,反而是个人权利,种种喧嚣也只能够按照治安管理处罚法来办,但是一般也没有人举报,便是民不举官不究。 谢利雄的儿子谢宝庆,看到宓家姑娘没有吃席却随了份子钱,站在那里发着呆不知道在想什么。 只见她容貌精致如画,眉头皱起,却依然优雅,有着良好的修养和养尊处优的气质,清清淡淡的样子,倒是已经和她姐姐长得差不多了。 墨紫色的旗袍十分显身材,如果没有足够好的身材,就穿不出完美的感觉,有这份资本的女人穿着旗袍,却会将她身材的每一处的诱惑都彰显出来。 夜风有些轻浮,像浪荡的公子哥,笑嘻嘻地撩起了她的旗袍下摆,显露出旗袍女郎白皙如玉的一截肌肤。 “宓家姑娘,对不住了,没有料到你会回来小住,这丧事恰好赶上。”谢宝庆赶了过来,朝着宓锦鲤陪了笑脸。 宓锦鲤随了份子钱,那就还是认乡邻关系的意思,谢宝庆比他那不清白的老头子更懂得看眼色一些,这宓家姐姐只在电视上见过了,宓家妹妹一样高不可攀,能陪着笑脸说上两句话,都算的上一段乡亲情份。 “没事,人死为大,谁家都会有这样子的事情,乡里乡亲哪有计较的道理?”宓锦鲤语气温和地说道,她记得周泽华以前也总是用这种语气和人讲道理聊天,不知不觉地宓锦鲤也学到了。 “你说的是,明天有请花鼓戏和舞团的表演……”谢宝庆说完,才想到人家肯定都是在那种跟人民大会堂似的大剧院里看戏听曲,怎么会来看乡镇班子的表演,连忙转移话题,“你姐姐好久没回来了吧,我上次在新闻里看到,讲她已经在天宫里头,准备到月亮上去了?” “月亮哪有那么好上去?”宓锦鲤莞尔一笑,“就是一些科学实验罢了……谢哥,我先回去了啊。” “嗳,好好,你忙。” 谢宝庆看着宓锦鲤转身,目光不由得被那摇曳如柳枝迎着春风微颤的腰肢吸引住,他唏嘘感慨,真是女大十八变啊,谁能够想到小时候跑起来摇摇晃晃,双手握着拳头乱摆,跟个小机器猫似的姑娘,长大了能这么好看? 要是周泽华还在,不知道是会娶宓家姐姐,还是眼前这个妹妹? 多半是妹妹吧,姐姐都上天了,那就是仙女,说不定会和嫦娥一样呆在月亮上不回来了。 宓锦鲤走了几步后,高跟鞋笃笃敲打着地面,旗袍的前摆往前晃着飘起了一个柔美的角度,显露出半截笔直的小腿,又落了下来,将些许人间极致的美色又收敛藏匿,脚背犹如镜子似的流转着夜光,她停住脚步,抬头仰望着天空。 即便是大王镇这边的城郊,夜空的能见度依然受到了城市的影响,而且空间站也不是随时都可以看见的,她只是有点担心姐姐宓后。 自从泽华哥哥失踪以后,宓锦鲤有许多变化,姐姐却看上去什么事也没有,但是宓锦鲤长大以后才知道,姐姐从那个时候开始,就已经疯了。 不是说她的大脑出现了问题,神经中枢受损,感知出现了障碍等等,而是她心中有了常人无法理解的执念。 姐姐说,泽华哥哥是仙人,如今的人即便能够修炼,但是若要进入仙人的世界,已经没有办法白日飞升,只能够借助火箭。 姐姐打算借助火箭,去寻找进入仙人世界的通道,然后把泽华哥哥带回来。 宓锦鲤从小就是泽华哥哥和姐姐的跟屁虫,对于两个人做的许多事情都无法理解,但是她并不会因此就执拗地反对,或者说非得让别人给她一个她能理解的解释。 姐姐向来是行动大于语言的人,这么些年来,她在航空航天领域大量投资,保证了自己的影响力,同时身体素质也十分优秀,终于以科学家的身份参与航天员选拔成功,被一发火箭送上了天空。 许多人都觉得航天员的身份十分值得骄傲自豪,但是对于宓锦鲤来说,除此之外还有非常非常多的担心,那毕竟是地球之外的星际空间了啊。 宓后在做这些事情之前,也完成了各种股权转移和托管的程序,把她名下的财产,一一转移到宓锦鲤和宓妃子名下。 保证她即便出了意外,又或者短时间内回不来,她们也能够继续掌控华宓集团等核心资产。 宓后在天上寻找着周泽华,而宓锦鲤则在地上寻找,她在精神上支持姐姐那常人无法接受、无法理解的行动,但她自己也会选择更加理智、更有希望的寻亲之路。 宓锦鲤低下头,伸手握住在夜风中乱舞的长发,从身后捋到胸前,温润修长的脖颈,让她犹如祈舞的天鹅,宓锦鲤左右看了看,张开双臂,学着小时候扑向泽华哥哥的步伐,小跑着回到了安置小区中的老宅。 这个地方要保留下来,当初真的是废了老大劲……并不是说从当地有关部门手中接到项目,就可以任由地产公司发挥和安排了。 在大方向和细节上,都还是要接受指导的,好在姐姐终于“证明”了这几栋老宅有历史文化价值,才顺利保留了下来。 随后这里便交到了宓锦鲤手中,由她负责打理,毕竟姐姐总是忙的不见人影。 “泽华哥哥,我回来了。”宓锦鲤站在门口轻轻地喊了一句。 即便无人应答,她依然等了一会儿,然后才偏着头又喊了几句“泽华哥哥”,好像他还是会像那无数次的情景一样,从里面走出来,伸出双手抱住咯咯笑着,飞扑过来的宓锦鲤。 这对于宓锦鲤来说,就像一种仪式,是回家的宣告。 只有走进这里,她才能够安心地产生家的感觉,即便独自蜷缩在床上,听着鸟雀虫鸣,也不会感到孤独。 “你还没回来吗?”宓锦鲤嘴里嗫喏着,有些天真的娇憨,似乎从走进这里开始,她就逆转了时光,褪去了成长赋予她的改变,变回了那个无忧无虑的小女孩。 宓锦鲤在老宅里转了一圈,然后回到卧室用手机连接上监控系统,便收到了一条监控异常的提醒消息。 ------------ 第63章 一定是泽华哥哥! 出于安全原因,宓锦鲤自己随身携带的手机并不会安装太多的app,更不会随意连接一些外接设备。 她即便回到老宅,也是要先安装证书程序来做验证,再通过WAPI连接这里的各种设备,所以平常也不会随时接到老宅监控系统的提醒消息推送。 Wi-Fi和WAPI,这两种是国际上唯二的无线局域网通用标准,前者是美国主导的技术标准,后者是中国的标准。 WAPI最初的推广,遭到了美国的强烈抵制,因为你使用这个标准连接互联网会经过双向加密认证,有些美国机构就难以监视了。 斯诺登的“棱镜门”事件,揭示出美国通过Wi-Fi开放网络监视全球用户,就证明了中国这个WAPI的必要性。 目前中国的许多重要部门,银行、高铁、民航等对安全性要求较高的公司企业,也使用WAPI标准。 WAPI的缺点就是“过于”安全,对于普通人来说日常使用并不便利,但是宓锦鲤并不十分在意,她本就是温吞而充满耐心的性子。 于是即便看到异常提醒,她依然是先泡了一壶茶,再将监控画面投屏到电视上,这才一边喝茶一边含着溜溜梅看了起来。 这些异常提醒,一般就是老乡家的鸡飞了进来。 有些鸡是从高层的窗户中飞出来落到老宅里,有些则是鸡飞狗跳之际爆发了强大的生命能量,直接拔地而起飞扑进来。 有时候则是小朋友的球啊、风筝什么的,有一次还有个调皮的孩子往屋顶丢了个火把。 宓锦鲤平常都很好说话,唯独这件事情忍不了,恰好孩子的爸妈就在华宓集团旗下的公司上班,当年接下安置项目的一个附带条件就是要给部分符合条件的镇民安排工作。 于是宓锦鲤便让他们回家休息半年好好教育下孩子,等把孩子教育好了再考虑上班的事儿……这半年的收入当然是大大减少了的,只有这样他们才能够意识到小孩子闯的祸是否严重。 宓锦鲤小时候虽然是泽华哥哥册封的烧火积极份子,但是从不会去点别人的房子。 “嗯?怎么进来了个人?”宓锦鲤微微张开嘴,嫣红的唇瓣吮着深紫色的梅果,在小巧湿润的舌尖顶动下转来转去,凝神看着电视屏幕。 闯进老宅中的是一个高高大大的年轻人,他在房间里溜达了一圈,最后在卧室里停留了一会儿,拿着床头的相框镜面看了看,拉开衣柜看了一眼,又赶紧关上。 宓锦鲤扭头看了看衣柜,脸颊微微泛起红晕,她也是马上三十岁的女人了,最近比较偏好那些成熟的,更能勾勒出身体之美的内衣。 这个人肯定不是小偷……宓锦鲤偏着头,手指头撑着脸颊,尽管早已经是褪去了青涩而显得微熟甜美的女子,但她的神情中依然保留着一份天然的娇憨,她皱着眉头总觉得有些心慌和不对劲,连忙又把这段监控视频重新看了一遍。 “你是谁?” 宓锦鲤逐渐放慢了播放速度,再看一遍后,她十分确定这个人对老宅是比较熟悉的。 一个人进入完全陌生的环境和熟悉的环境,身体动作、打量周围、脖子转动的停顿时间,都有些许的不同。 这个人自顾自地走进来随意张望了两眼,就像一个离家多年的人回来,觉得有些新鲜和改变,但总的来说还是他熟悉的家,然后他会首先回到自己的卧室……学子放下书包,打工人放下行囊,两手空空的人放下压力和辛苦,为人父母在这里低声商讨着家庭的担子,儿女们卸下被社会敲打镶嵌上的面具。 “为什么打开衣柜看一眼,然后就迅速关上?甚至有点慌的样子。”宓锦鲤又把这一段看了好几次。 这个动作实在让宓锦鲤百思不得其解。 她喝了口茶,被茶水润过的溜溜梅滑滑的脆脆的,轻轻咬掉外面的梅肉,手指头在腿侧轻轻敲了敲,她的旗袍里还穿了一条纹绣着六十四种不同花卉,花瓣多达六百四十二片的精致内裤,但是要说单纯的对男子的诱惑,应该是比不上衣柜里那些的。 她又看了看屏幕,放下茶杯,起身走到床前,模仿着那个年轻男子的动作,先拿起相框看了看,用手指摩挲着相片,然后放下相框,顺手拉开衣柜门,看了一眼泽华哥哥和自己的衣衫,又迅速关上了衣柜门。 魔鬼总是隐藏在细节里,他的这些细节里,又隐藏着什么让宓锦鲤心魂颤动的魅惑妖邪? 宓锦鲤在许多方面是比不上姐姐,但是既然宓后放心地把华宓集团交给她,还把对宓妃子也交给她,就意味着宓锦鲤的能力还是让宓后信任的。 她自然也有一份细腻心思,自从那个让她可以闭着眼睛走路,没心没肺地到处混吃混喝的泽华哥哥离开以后,宓锦鲤改变的不止是胃口。 “锦鲤啊……以后你不要在夜里乱跑了,泽华哥哥的院子里再也没有一盏为你亮着的灯了……摔倒了就要自己爬起来,不能躺在那里像鱼一样打挺,开心地等着他来抱你,还要挣扎两下说自己在练功夫……” 宓锦鲤的手按在衣柜上,手指微微有些颤动,她产生了一些不切实际的联想。 这些联想都是有道理的。 他有用手指头摩挲着相片的动作,这个动作就很不寻常。 一般来说,这样的闯入者,如果意图不轨的话,他不会对主人的相框感兴趣,即便随意拿起来,也不会有这个摩挲的动作。 这不但意味着他毫不介意留下指纹,也对相框中的人没有恶意,甚至有些情感上的牵绊。 宓锦鲤也不在意自己这样模仿摩挲相框会破坏他留下的指纹,现在找人的手段多得很,他已经留下了足够多的资料信息。 最让宓锦鲤在意的是他拉开衣柜,又迅速关上衣柜门的动作,这个太不寻常了,甚至让宓锦鲤的心跳都快了许多。 这个男人对于老宅布局的熟悉,还有他看照片的动作,都意味着他应该知道现在住在这里的是谁。 知道宓锦鲤住在这里不难,随便找周围的人打听一下就知道了。 又或者是熟悉的人,知道姐姐宓后目前已经在空间站之中,还会住在这里的只有宓锦鲤。 为什么看到宓锦鲤的内衣裤,会那么迅捷无比地关上衣柜门?绝大多数年轻男子,看到这一幕,即便不会蠢蠢欲动生出些色心,但也不至于是这样避讳的反应吧。 仿佛是恪守清规戒律、不谙男女之事,本能地觉得“山下的女人是老虎”会吃人的小和尚才会做出的反应。 这个年轻人绝不是那样的小和尚……宓锦鲤只能够想到一种情况:仿佛是当爹的无意间打开女儿的衣柜,看到了这些……在这一刻他意识到了女儿已经不是他印象中懵懂的顽童,他会发怔,然后准备木然地离开,就像这样赶紧关上衣柜门,就当从未看见过。 也许是日思夜想,总要把一切线索都引到他身上去,不管合理与否,宓锦鲤的心像从前的许多次一样,怦怦乱跳起来,毫不畏惧失望地燃烧起了新的希望……泽华哥哥,是你吗? 只有泽华哥哥,在打开自己的衣柜门时,会是这样的反应吧。 - - - 各种求,各种求,稍安勿躁,总要有个自然的铺垫吧,突然安排周福喜又飞过来认亲滚来滚去,哪有这么写的。 ------------ 第64章 宓锦鲤的抱抱和后土娘娘 《福尔摩斯探案集》中《四签名》第一章有句话:当你排除一切不可能的情况,剩下的,不管多难以置信,那都是事实。 无论是疯狂的钦慕者、变态的追踪者、无意的闯入者、以及任何别有所图者,都不可能是视频监控中男子的反应。 只有泽华哥哥,他前一刻看着相框里的宓锦鲤,还是他印象中天真烂漫的女童,下一刻却看到了她已经是成熟女子的标签象征,才会在恍惚中产生些尴尬,然后赶紧观上衣柜门。 只有一直把她当成像妹妹又像女儿的泽华哥哥,才会对一个美貌女子的贴身衣物,连目光都不想多流连一瞬,不想把男女异性之间臆想和意淫的任何画面与情绪,沾染上他心中的小锦鲤。 “泽华哥哥,我长大了呢。”宓锦鲤呢喃自语,大概他都从未想过她会长大吧? 她仔细盯着电视屏幕上定格的画面,那年轻男子的身高和泽华哥哥差不多,容貌也只是在有心人眼里看着有些许相似,但是他的背影姿态却给了宓锦鲤强烈的熟悉感。 人类的心思千变万化,常常脱离一般逻辑和理智,同样的行为背后完全可以有千变万化的理由,光凭着一个推拉衣柜门的动作,就判断对方的身份,宓锦鲤知道这也有些勉强。 宓锦鲤小时候也遇到过类似的情况,她迷迷糊糊地看到一个熟悉的人影,有着熟悉的味道,有着熟悉的感觉,扑过去的时候,对方转过头来,却是一张陌生的脸。 那个陌生的人,常常也会对着她露出感觉熟悉的笑容,再像泽华哥哥一样拍拍她的头,然后在宓锦鲤茫然的目光中离开。 现在想想,也许那就是和现在一样的情况……改变容貌对他来说不算什么吧?小时候就觉得泽华哥哥无所不能,力气特别大,跑的特别快,宓锦鲤甚至相信就算是孙悟空也未必有泽华哥哥厉害。 “泽华哥哥,真的是你。” 宓锦鲤稍稍后退一些,微微昂着头,好像她的泽华哥哥就站在这里一样。 她抬起双臂,抱了抱前方的空气……如果说隔着近二十年的时光,她已经抱不住那时候的他,那么她站在他也想起过她的位置,只隔着短短几天的时间,他能否感受到她的这个拥抱呢? 泽华哥哥,小锦鲤依然要你抱抱。 …… …… 九月初的夜晚,热不堪言,周福喜忽然醒来,发现上身盖着被子,难怪睡梦中有一种被人抱住的感觉。 周福喜也不需要开空调,但是在这样的夜晚,盖着被子显然并不舒服。 既然化作凡人,就要体验凡人的种种愉悦和烦恼,否则这样做又有什么意义呢? 周福喜摸索着抓住空调遥控器,把温度调低到16度,这样等下不知不觉地又盖上被子,也不会热的醒过来。 他闭上眼睛,回忆着刚才做的梦。 神仙和普通人一样,都会做梦。 人类根据自己的观察法,认为梦是睡着时局部大脑皮质还没有完全停止活动而引起的生理现象,但是实际上依然无法真正解释梦形成的机制原理。 神仙的梦境,一般分为两种,一种和普通人没有什么区别,是自己的一些回忆和念想混合在一起,就像周福喜在梦中常常会听见猫叫和小孩说话的声音。 另一种梦境,常常是一些混沌的画面,这些画面有时是他深深陷入无边无际的水世界,眼看着有墨汁似的东西渗入,把所有的水都染成了黑色,然后他则无穷无尽地坠落进更加黑暗的地方。 这种梦一般就是宇宙信号,需要通过法宝解读,才能够领悟到其中的信息。 有时候附近的神祇,也会出现在这种梦境中,算是一种预警。 周福喜刚刚的梦境,就是一片无边无际的混沌,其中有一张覆盖在整个九州世界上的纸,周福喜就躺在这张纸上。 随后纸张上又出现了墨汁似的东西,这些墨汁似的东西没有把整张纸都染黑,但是画出了一颗柳树。 这颗柳树的枝条从纸上蔓延生长,很快就覆盖了整个混沌,巨大的阴影笼罩着九州世界。 哎——咋这么烦人呢?周福喜从姚怀卿脸上淬炼出那片柳叶灰烬,就有所预感了。 接着睡吧。 晨间再次醒来时,周福喜脑子里还残留着那棵大柳树的影像,让他坐在床上发呆了十分钟左右。 人有对头,神仙之间也不会其乐融融,一片和睦,周福喜和后土娘娘之间的恩怨,还要回溯到上一次后土娘娘灭世。 她嚷嚷着人类已经没救了,宇宙也没救了,神祇也没救了,一切都毁灭重新搞一次好了……也不知道她到底有什么目的,能给她带来什么好处,总之当时死了太多太多的生灵,寂灭了无数神祇。 她也销声匿迹了许久,终于让人类有时间凭借着超强的繁衍和传承能力,再次绽放了文明和希望。 很显然后土娘娘绝对不是单纯的宇宙低熵意志,她根本就是彻头彻尾的无立场,不算低熵的先天神祇,可是要把她当成高熵的魔头,那也不行,毕竟在某些大战中,她也斩杀了许多威名赫赫的魔头,跟那边不是一伙的。 让周福喜怀着侥幸的是,自从上一次灭世以后,她似乎对人类没有那么大的恶意了,此后的几次出现,除了给周福喜带来一些麻烦和警惕,倒也没有再嚷嚷人类已经没救了,要用她的冥河之水清洗一下这个世界之类的了。 可能是她终于发现了,她这样为所欲为,终将让她陷入彻底的混乱和无序,心性和存在状态都变得面目全非,成为一个神神喊打的大魔头? 要是这样就好了。 周福喜不再多想后土娘娘的事儿,拍了拍额头,调出自己的双鱼同心盘,对自己的个性和品行特点,又作出了一些微调……就像普通人也会随着成长改变一样。 经过一番调整后,变得更加优秀的麓山中学高三学生周福喜起床了。 他站在浴室里刷牙,忽然吸了吸鼻子。 左右看了看,卫生间里干干净净……刘苏婉其实每天都很忙,但是她总要抽空来给周福喜干点什么,昨天吃完小龙虾回来已经很晚了,她还非得帮他把卫生间清洗一遍。 那么这种海风的味道,是从何而来?周福喜再次感应了一下,才确定这其实不是卫生间里的味道,而是一种神念嗅觉。 周福喜分散的神念,不会时时刻刻都在给他反馈,但是偶尔也会让他接受到一些无关紧要的信息,例如他刚刚闻到的海风的味道,就是来自于他送给田中柠的哪个木雕小人。 田中柠生活优渥,大概是一大早就在吃什么海鲜,然后把木雕小人放在旁边吧,毕竟郡沙也没有海,周福喜如是想。 - - - 嘿嘿,各种求。 ------------ 第65章 神仙要你三更死,阎王不敢留你到五更 无关紧要的信息一瞬即逝,周福喜也不会去追溯发生在田中柠身边的小事,他刷完牙,往窗外看了一眼,天光蒙蒙。 敲门声响了几声,刘苏婉就拿钥匙开门进来了。 周福喜的钥匙就放在电表箱里,有时候干脆就没有关门,每天刘苏婉很早就会来送早餐。 “今天起这么早啊?”刘苏婉看到周福喜从卫生间走了出来,笑眯眯地挥了挥手,然后把手里的一兜早餐递给了周福喜。 “这是我给你单独包的,你看看它又白又大,鼓鼓的热气涨涨,里边的馅料也是七分瘦三分肥,中间这里,都渗出里边的汤汁出来了,看着就很好吃。”刘苏婉有些表功地介绍,说着自己先吞了一口口水,这是她做早点以来,卖相和口味最好的作品了。 周福喜看着刘苏婉,晨起的小妇人已经操劳了一段时间,浑身散发着热情洋溢的朝气,大概是把药膏涂抹了全身,现在手上啊脸上啊的皮肤都变得格外白皙细腻了,若不是有着一种劳动人民朴素的精气神,人家可能还以为她是十指不沾阳春水的大小姐呢…… 不知道是不是早晨阳气特别足,又或者是刚刚用双鱼同心盘调整自己的一些特征更加接近这个年龄的高中生,他从刘苏婉那熟桃一般的身段上感受到一种魅惑。 他今早之所以进行个性和品行调整,是因为他最近发现自己犯了一个错误,原本以为校园里女生穿短裙也不会撩拨男高中生,因为他们已经看习惯了之类的。 事实上,校园里的女孩子,露个脚脖子、脚背,或者穿个丝袜脱个鞋,都能让局部范围内的雄性荷尔蒙分泌像突然暴涨的PM2.5一样熏人。 周福喜便把自己在这方面的受激程度,调整为正常男高中生的水平了。 以免将来他和同学们在一起看美女时,他散溢的荷尔蒙水平低下,让人怀疑他是不是腰子不太好、发育是不是有问题。 “你吃一个。”周福喜看着美腻腻诱人的刘苏婉,心情愉悦,拿了一个包子出来。 “不,不,本来就两个。”刘苏婉连忙摆了摆手,她自有自己的人生信条:“我昨晚才吃了小龙虾,人不能天天都吃好吃的,那样很容易就会变得贪心,然后天天都要吃好吃的,乱花钱。” 现在很多女孩子喜欢整天到处吃好吃的然后发图,美其名曰把生活过的精致和有仪式感,但在刘苏婉眼里,这就是欲壑难填。 她没有那样天天嚯嚯的条件,必须小心警惕自己也变成那样。 周福喜也不勉强她,反正他现在已经有点喜欢上带她们娘俩出去吃东西的感觉了,就跟投食似的,看着小动物聚精会神吃的吧唧吧唧嘴,也很开心……他当初就是因为几次无心的喂食,让那只蠢猫认为他已经成为了它的猫奴。 “等等。”看到刘苏婉按了按小腰肢,短短的衣衫下显露出一截嫩白的肌肤,周福喜觉得自己刚刚浅浅地中了她的魅惑,忽视了一些什么。 “嗯?”刘苏婉按着门口转过身来。 周福喜伸出手指头,在刘苏婉的嘴角刮了刮,然后把手指头上沾的一点点白色伸到她眼前,再吮了一下手指头,难以置信地看着她,“你也吃了那药膏?” 刘苏婉满脸通红,手指头用力地扯着衣服下摆,她上楼的时候就穿了一件短短小小的衬衣,要是还穿着校服就好了,她可以把校服拉上去,然后整个头都缩到校服里面藏起来。 “有这样的女儿,就有这样的妈妈,原来都是有根源的。”周福喜叹了一口气。 “筒筒她一直说那药膏好吃,一直还想吃点,我就……我就有点好奇,难道真的很好吃?”刘苏婉没有办法把头藏起来,只好举起双手捧着自己热乎乎的脸颊,羞赧笑道,“我尝了一点点,没有想到真的很好吃。” “好吧……你等我一会,今天起的太早了,我先和你一起出会摊。”反正姚静安被关在学校里,也不会有人监督他,周福喜作为优秀的高中生,拥有乐于助人的美好素质,甚至把帮助别人工作,放在比自己学习更重要的位置上,也是理所当然的。 他平常就没有想过这事儿……果然经过双鱼同心盘的调整,他变得更加优秀了,他以后也还要这样进步才行。 “你不去上早自习吗?我看别的高三学生,都不是你这样的。”刘苏婉有些疑惑,周福喜对于教刘筒筒拼音,都比他自己学习要积极。 她经常楼上楼下的跑,就没见过几次周福喜在看书。 有时候看他捧着一本书,伸头过去,发现他是把手机夹在书中间玩呢……他是觉得这样子玩手机,没有学习的负罪感就轻一点吗? 刘苏婉要不是没有时间,她都想复习复习课本,捡回来当年的知识,然后来辅导他功课了。 “我看别的当妈妈的,也不是你这样的。”周福喜从桌子底下捡起书包,跟在刘苏婉身后。 不知道他是不是指的她偷吃药膏的事情,刘苏婉便不好再说什么了,脸红红地下楼去了。 周福喜帮忙把摊子摆好,然后把自己的课本拿出来,和书包一起放在一旁,然后拿着手机拍了几张照片,还让刘苏婉帮他拍了一张他坐在那里看书的照片。 刘苏婉有些疑惑,不知道他在干什么,但是已经有老顾客等着吃她的早点了,便也没有多问。 周福喜在旁边呆了一会儿,发现她这个自助早餐,其实大部分人都是打包,这一点和餐厅的自助是截然不同的,一般的自助餐厅哪里有让人打包的? 大部分人打包,倒也没有占她便宜,基本就是能吃多少就拿多少,只是没有在旁边坐着吃而已。 也有一部分老年人,坐在这里慢条斯理地吃一点点,然后又装一点到他们的保温桶里,刘苏婉也不说什么,还在那里问够不够。 一直到有个人举着手机直播,一边打包还一边向直播间的人介绍这里有个自助早餐的摊子可以薅羊毛。 他直接装满一个大盆,坐在旁边拿着个馍馍吃了半口就丢了……周福喜不禁皱了皱眉,人家刘筒筒掉进沟渠里,都要死死地握在手里的,就是这样的馍馍啊,咋能这么浪费呢? 接着那人起身,拿起一个包子咬了一口,唾沫横飞地向直播间的人介绍这个包子的口味,随即便丢掉又换了另外一种口味,如此重复操作。 刘苏婉的眼眶都红了。 周福喜看在眼里,难怪昨天晚上吃小龙虾的时候,刘苏婉和那个夜宵店老板在探店的话题上有那么多共同语言。 “我掐指一算,你今天必死。”周福喜跟了上去,语气温和地说道,“郡沙地界的神仙加起来,都救不了你。” 对弱小和饱受苦难的人,都没有一点点善意,只剩下丑陋的自私,彰显着纯粹的恶,有什么活下去的资格呢? 他可是美德仙人啊,最看不得这种。 ------------ 第66章 朕的美德 探店主播小鸡哥是一个很有格调的人,他最喜欢的唐诗是《悯农》:锄禾日当午,汗滴禾下土,谁知盘中餐,粒粒皆辛苦。 每次开播,他都要念这一首诗,然后接一句“大家好,我是你们的小鸡哥,请把大家的小鸡子露出来”。 谁都知道他的探店风格主打一个豪横,但是他却常常念这首常识,产生了强烈的对比,非常有节目效果,尽管每次都有人从各种角度骂他,但是小鸡哥并不以为意,没人骂,哪来的流量? 有时候他也会颇有些讲究地解释,他喜欢这首诗是因为他的偶像就是《悯农》的作者李绅,等他发达了,也要像李绅一样一顿饭吃它个几十万。 目前小鸡哥的粉丝刚刚突破五万人,但是他的直播间却非常热闹,每次直播的弹幕常常超过一些粉丝更高的大主播。 天蒙蒙亮的一大早,直播间里也有不少人在呆着,都听到了旁边有人对小鸡哥说“你今天必死”,直播间顿时热闹起来,弹幕数量唰唰地飞涨。 这节目效果可不就来了?小鸡哥心中一喜,扭过头去却是眼睛眯起,嘴角斜斜翘起,脸颊肉跳动了两下,嗤笑一声:“小同学,我知道你愤世嫉俗,但是你要知道好人不长命,祸害活千年……这是哥哥我教给你的人生经验……我要是今天必死,那只能证明我是个好人而已,你又凭什么咒我呢?” 周福喜微微一笑,却转身回去了。 “哎……怎么走了啊?哥哥我还想多跟你聊聊,别咒完我就走啊。”小鸡哥看着手机遗憾地说道,扭了扭脖子露出下面的大金链子,“要不是看他还是个学生,我这一米八三点五的大个子,能让他还走得动道?” 小鸡哥继续往前走,手肘和腰间还夹着那盆包点馍馍,一边吃一边丢,然后和弹幕里的粉丝同时发现,那个高中生背上书包又跟了过来,远远地跟缀着,微微低着头,眼睛却往上看,嘴角还带着笑意,不由得让小鸡哥一阵毛骨悚然。 “兄弟们啊,这小崽子想干什么?没见过这样的啊,你们说我要不要削他一顿?”小鸡哥感觉不对劲,但还是有些兴奋,要知道当主播的每天都为素材和节目效果绞尽脑汁,现在有主动送上门的真实效果,那还不好? 他非常清楚,大家看直播,只有很少部分的主播能够靠才华、技能和正面的人格魅力吸引住粉丝,大部分的主播就要整活,要搞效果。 毕竟粉丝就是想看热闹而已,以前的人在大街上看到有点什么事儿就围拢上去,现在的人就是在网上看热闹而已,本质上和鲁迅在《药》里写的看杀头的看客没有什么区别,也一样有人正在等着那点血蘸人血馒头吃。 小鸡哥嘻嘻笑着回应直播间的粉丝,他知道对方多半是因为那早点摊的美女受了委屈,路见不平而已。 想要让对方一直跟着,就得持续挑衅,所以他手里的包子馒头也丢的慢了一点,一边笑着说道:“我咋突然想起了吕洞宾来?对了,肉包子打狗,狗咬吕洞宾……我就是吕洞宾,我要用这肉包子打一下他,看他忍不忍得住来咬我?” 说着小鸡哥拿着一个肉包子,就朝着周福喜投掷了过去,只可惜丢偏了,直播间又是一阵弹幕高潮,纷纷称赞小鸡哥太会整词儿了! 这时候小鸡哥却忽然感觉到一阵饥肠辘辘,胃部收缩的难受,几天没有吃饭了一样。 明明一路都有在吃一点啊,每个包子都咬一口,不至于饿啊? 明知不对劲,小鸡哥却控制不住自己的手,丢掉手机抓起剩下的包子就往嘴里狂塞。 周福喜连忙绕了一下,从人行道跑过去,捡起了小鸡哥的手机,继续直播,笑容满面地对直播间的粉丝说道:“大家好,主播好像饿了,我将继续为大家直播。” 说着周福喜便把摄像头对准了小鸡哥。 小鸡哥正在胡吃海塞,他不知道自己怎么回事,满脸惊恐地瞪大了眼,像地狱里爬出来的饿鬼,永远也吃不饱似的,一口还没有咽下去,下一个包子就被他自己整个塞进嘴里。 “看来这里的早点真的很美味呢,主播都吃的停不下来。”周福喜高兴地说道,“直播间怎么这么多人啊!” 周福喜玩手机的时候,也尝试过开直播,根本就没有人看,但是居然有人留言说他很适合直播,可以联系他们公司签约之类的,周福喜高兴之余怀疑这是诈骗,警惕地没有上当。 直播间的弹幕已经炸裂: “小鸡,你这么吃小心变死鸡啊!” “这是拼了啊。” “饿死鬼附身了?这不对劲啊。” “特此申明,主播行为和粉丝无关,治安署叔叔,是他自己要找死的!” “帅哥,你镜头怼他脸上,他平常就喜欢这么怼别人脸上拍。” 周福喜第一次真正意义上的直播,有很多地方都不懂,但是他从谏如流,粉丝想看什么他就播什么,于是把手机放近一点,让大家都能够清晰地看到小鸡哥是如何狼吞虎咽的。 “你……”小鸡哥只觉得胃里有一只手,一直在从他嘴里抓抠,无比的难受,他强烈的感觉到是这个高中生在搞鬼,想要让直播间的粉丝救救他,却一句完整的话也说不出来。 他把盆里的包子吃完,依然无法饱腹,开始沿路返回,把他刚刚丢掉的包子馒头馍馍都捡起来塞进嘴里。 周福喜就一路跟着,一路直播,“大家点波关注啊,主播好像已经改邪归正,决定身体力行地给大家示范不要浪费粮食。” 直播间的弹幕依然很多,但是基本上都是表达着惊骇,这热闹看的好像有些吓人,谁都能够看得出来小鸡哥的状态非常不对劲,就像饿死鬼投胎一样,在地上抓到什么都往嘴里塞,他原本就大腹便便的体态越发变得浑圆臌胀起来。 “哎呀,这怎么回事,大家说我要不要给他送医院去?不过我上学要迟到了。” 周福喜一边说着,一边拿出手机打急救电话:“你好,我是美德仙人……不对,我在美德路,这里有个人暴饮暴食好像要死了……” “水……水……”小鸡哥到处搜捡刚刚他丢掉的包子馒头,终于没有不停地吃了,从喉咙间哽咽出一个字眼,他看到周福喜的书包旁边插着一个水壶。 “那不行。你喝了水,肠胃里的食物发胀,能够把你撑死,到时候我就惹上麻烦了。”周福喜笑着摇了摇头,这时候直播间却已经黑屏了,周福喜连忙拿给小鸡哥看,“怎么回事?我还想让大家都看到你是怎么死的。” 原来是超管感觉不对劲,已经把直播间关闭了,直播记录某些事件发生的过程没有问题,但是真的有人在直播时如此骇人的死了,绝对会连累整个平台。 小鸡哥当然清楚,但是他没有心思解释,那直播间封禁的黑色界面,仿佛进入地狱的征兆,让他浑身发凉,惊悚地盯着这个满脸笑容的高中生,脑海中回荡着那句“我掐指一算,你今天必死,郡沙地界的神仙加起来,都救不了你”。 他的眼睛中,这个高中生的形象已经截然不同,头戴十二冕旒冠,身穿金色神袍,腰佩仙剑,身后一轮金光犹如皓日当空,笼罩天地,神威浩荡,让人难以直视。 这是小鸡哥在世时看到的最后一幕,他只觉得腹内剧痛,好像是胃真的被撑破或者是肠子断裂成了一截一截的。 “已经帮你打了120,尽力了。”周福喜挂断电话,遗憾地看着倒在地上一动不动的小鸡哥,“惩恶训诫世人之举,无损朕的美德。” 周福喜等到120的车子到来,申明自己只是路过的热心高中生,就去学校了。 2105班的班主任黄善,正随意地翻阅着推送的女主播开播信息,一大早的真是容易让人血脉贲张呢。 “黄老师,早。”周福喜本来和黄善要擦身而过了,但是黄善眼角的余光敏锐地捕捉到他了,便主动打招呼了。 “周福喜,你干什么去了?”黄善双手背在身后,没好气地盯着他。 班上的走读生总共就五个,其他走读生为了保住走读的资格,从来不敢迟到,要么提前到校要么急匆匆地冲进教室,这个周福喜总是慢慢踩着点,溜溜达达的,好像他是在逛菜市场。 “今天有个人一直在吃东西,我就在旁边看他会不会把自己吃死,结果他真吃死了,我热心地打了120,看着120的车把他拉走,估计都凉了。”周福喜如实以告。 黄善惊诧而愣神地盯着周福喜,手掌下意识地摆了摆,周福喜便走进了教室。 没过多久,治安署就来人,把周福喜给带走了。 黄善听到消息,匆匆忙忙地在校门口拦住治安署的车,问了几句后赶紧钻进车中,班长白薇蒽让学习委员注意下班级秩序,也追了上去。 - - - 抱歉,更的晚了,大章节送上。 ------------ 第67章 佛度有元人,求神先烧香 白薇蒽没有赶上治安署的车,好在她是优秀学生又是班长,自己能从手机保管柜中取出手机,然后联系了司机老陈。 老陈看着白薇蒽气喘吁吁地上车,连忙提醒:“慢点,慢点……我看到开学那天载过的周同学,刚刚被治安署的人带走了。” “对,追上去,我们班主任也在车上,还不知道他到底闯了什么祸。”白薇蒽拿着手机,想给2101的班主任发信息转告姚静安,但想想还是算了。 白薇蒽和周福喜的2105班还有几个走读生,姚静安在的2101班那是一个也没有,全封闭学习,几乎真的是两耳不闻校外事。 告诉姚静安也没有什么用,再说要是周福喜没有什么事情只是目击证人配合调查什么的,那不是白白影响了姚静安学习? 老陈不再说话,只是在车机系统的APP上瞄了一眼白薇蒽的血压心率等等健康数据,没有异常之后,才发动了车子跟上去。 白薇蒽坐在后排,也规规矩矩地系了安全带,手机放在大腿上,她微微扬起下巴,目光斜斜地落在屏幕上,瞄了一眼周福喜的朋友圈。 周福喜今天发了一条朋友圈,图片似乎是他坐在早点摊,一边卖早点,一边抽空学习的照片。 配文:今天又是努力生活,好好学习的一天。 白薇蒽握紧了拳头,周福喜总让人有一种冲动,想要抓着他的衣领子把他顶到墙壁上,然后声嘶力竭地喊:你在干什么!你要做什么!你脑子里在想什么!你是不是有病! 诸如此类的,在他耳边喊的他耳膜鼓胀,头晕目眩,然后看他言行举止终于恢复成正常人的模样,才会念头通达。 “你的血压在升高,心率也有些加快,注意控制下情绪。”老陈在前排提醒道。 “没事。”白薇蒽有些无奈地说道,她上半年还参加过马拉松呢,但是父母依然要时刻留意着她的身体状况,好像她这样的健康程度都会随时嘎了一样。 她依然在想着周福喜的事情,他这个朋友圈明显就是摆拍——周福喜就不说了,她对他也没有什么关注,但是她见过姚静安可是宝马7系接送的。 就算你们家里重女轻男,也不至于要你一边卖早点一边学习吧……他在学校里,和这种积极学习的姿态完全不沾边。 白薇蒽认为,本学期开始,周福喜便是全班学习态度倒数第二差劲的人,倒数第一是那整了所谓“学习舱”放在教室里,但至今没有露过面的插班生。 郡沙排名靠前的几个学校,竞争十分激烈,每个学生的高考成绩都是关键数据,在这个时候还能安插进除1号班最好的理科实验班,只能说这个插班生是有来头的。 没有进1号班,估计仅仅是因为根本受不了那种压力和环境。 白薇蒽相信这个插班生迟早还是会来学校露面,到时候和周福喜一起,可以组成2105班的卧龙凤雏。 白薇蒽的注意力又回到了周福喜的朋友圈上,自从开学那天他强行和她加了好友以后,不知道为什么,白薇蒽有事没事就想瞄两眼他的朋友圈。 也不是对他很感兴趣,而是这个人就很奇怪……朋友圈的发文和配图,完全不像正常人类,跟外星人地球游历记录一样。 今天的朋友圈发文,不像外星人,像精怪——戏精。 白薇蒽到了治安署,看到班主任黄善陪着周福喜和治安署的人进了一间办公室,顿时松了一口气。 看过《守护解放西》这种治安宣传片的都知道,周福喜要是犯了什么事要审问,那黄善现在也只能在外面呆着。 过了大概一小时,白薇蒽便看到黄善和周福喜出来了。 周福喜笑着朝白薇蒽点了点头,小姑娘精于算计,十分现实,但心眼不坏。 “别生气,别生气,注意心率和血压。”老陈在旁边提醒着白薇蒽。 白薇蒽怎么能不生气?这个周福喜走出来就朝着她点头微笑,好像他不是被带来询问,而是来参观视察一样!双手插在兜里,步调可以说从容轻缓,那叫一个闲庭信步。 “周同学是见过大场面的。”老陈稍稍有些赞赏地对白薇蒽说道,十八九岁的少年,即便没什么事,被带到治安署来,往往也都老实怂怂的跟鹌鹑一样。 例如班主任黄善,就莫名严肃和紧张的样子,看起来倒也不是犯了什么事,多半是有点不太适合坦诚公布的小爱好什么的,这类人在治安署这种地方,往往就不自觉地心虚绷紧了。 白薇蒽没有觉得班主任有什么不同,仔细问了问,才知道周福喜是看到一个主播犯病,他也跟着犯病,居然代替别人去直播,结果那主播就死在他面前了。 “周福喜,你过来下。”旁边老陈又要提醒了,白薇蒽抬手打断老陈的话,把周福喜扯到了一旁。 “白薇蒽同学,今天又是健康活泼的样子啊。”周福喜看了看白薇蒽说道。 他想起了放在阳台上的花盆,白牡丹的种子种下去,一般需要五年以上的时间才会开花,当白牡丹绚烂绽放的时候…… “你是不是被附身夺舍了?”白薇蒽暑假看到他的时候,就觉得他跟以前不同,有些不对劲了。 “不愧是你,这都被你看出来了。”虽不中,亦不远矣。 “你……总之,今天的事儿虽然和你没有关系,但你的行为也很不合适,作为一个高三学生,你在上学的路上无所事事也是个问题。”白薇蒽懒得和他斗嘴,做起了班长的工作: “你遇到有人突发恶疾,打了120就算尽到你作为路人的义务了。你居然还代替他干起了直播?要不你现在就辍学,开始做直播这个很有前途的职业吧,我看你也挺会整活的,这就是天赋。你若不想当直播,麻烦你收收心,以后再遇到这种事儿,离的远远的……你看这一上午,浪费你的时间,也浪费我的时间……” “喝口水吧。”尽管她的口气清新,十分罕见地散溢着一种甜蜜的花香味道,所以并不厌烦,但看她说的情绪激昂,周福喜还是很体贴地到饮水机旁边接了一杯水递给白薇蒽。 “我说的,你听进去一点没有?”白薇蒽接过水一饮而尽,又把水杯放回他手中,双手抱在胸前凝视着他,女孩子用这个动作可以增强自己的气势。 白薇蒽对于其他男同学不会用这一招,因为她个子很高,长得很漂亮,又白又富又美,气质冷清优雅,明显比同龄人成熟,班上的男同学能够在她面前平静如常地说话的都没有几个,在她训人的时候甚至不敢直视她的双眼。 可是对付周福喜,她不得不用上一点平常不屑一顾的小技巧,有限的几次接触,这人已经让她感觉相当无力了。 “没有。”周福喜又去接了一杯水,自顾自地喝了。 白薇蒽瞪大了眼睛,这是她刚刚用过的杯子! 可是周福喜的回答又气到她了,现在自己是应该针对他的散漫态度生气,还是因为他继续用她喝过水的杯子而面红耳赤? 她也不是那种天真纯净保守大小姐的人设,一点点逾越就要激动地攥着小拳头不知所措地害羞脸红,但对于这样的行为还是会有些介意的。 看到白薇蒽面颊微红,气鼓鼓地瞪着着周福喜,胸口不停地起伏着,旁边的老陈紧张地留意着APP上的健康数据,按捺不住拉了拉周福喜。 “周同学,你别气她了。算我求你,顺着她点说话。”老陈压低声音说道。 求我那你不先烧一炷香?俗话说佛度有元人,那神仙办事要先收点香火有什么问题?周福喜微微一笑,没有听进去。 - - - plgmmp ------------ 第68章 白薇蒽绝不会被周福喜逗笑 郡沙公立中学和私立中学的学费有着巨大的鸿沟,麓山中学本部的学费是1000元每学期,加上课本费等等,一般家庭都能够承担得起,学校还有各种奖学金和帮扶基金。 和私人教育机构合作的分校,光学费就高达叁万元,能买一部田中柠的手机或者三部周福喜的手机,都有剩余。 公立学校的校服永远那么朴实无华,让不管什么身份、什么背景和家境的学生,看起来都差不多,最大程度地削弱富有和贫穷在学校里表达出来的区别。 这时候只有真正的大美人儿,才能继续通过她那挺拔的身段,修长的身姿,白皙细嫩的肌肤,还有毫无瑕疵的脸蛋,显出那份国色天香。 周福喜眼中国色天香的花儿就是白牡丹,它的颜色看起来非常舒服而端正,没有别的牡丹那么骚。 穿着校服的白薇蒽,看起来就很舒服,尤其是现在微羞气恼的样子,不似平常那般疏离淡漠,看人的眼光也不再隐隐预约透露出“我觉得你没有什么社交价值”的味道,而是“我觉得你的社交价值是负数”,这就更让人欣喜了。 “口水通常由99%以上的水和零点几的固体成分组成,其中包括无机物、有机物、唾液蛋白质和酶等大分子物质。口水离开人体后,水份会蒸发,固态物质经细菌分解后代谢氨气,二氧化碳等等,从而产生轻度异味。” 周福喜手里还捏着那个一次性塑料杯子,冷静地安抚白薇蒽,“只要在你的口水还没有被风干之前,我用你用过的杯子喝水,也不会闻到异味,所以你不用觉得尴尬和忐忑,我一点异味也没有闻到。” “真的。”他最后强调。 “周福喜,我要把你拉黑!”白薇蒽气的胸口都要炸了,直接把双手顶开,再也没有办法抱在胸前,她声嘶力竭地大喊,不过也没有马上拿出手机拉黑周福喜,而是夺过他手里的塑料杯子。 她拿着塑料杯子咬牙切齿地一阵揉,然后丢在地上狂踩,再用鞋尖碾着,同时怒气冲冲地瞪着周福喜,好像在她脚尖下被踩得发出吱吱呲呲摩擦声的不是塑料杯子,而是周福喜似的。 周福喜嘴角含笑,低头看着白薇蒽灵活转动的鞋尖,十分有韵律和节奏,很显然这一双美丽的脚儿还有舞蹈功底。 “你还笑……啊——” 白薇蒽刚刚喊完,一个二百斤的醉酒男子踉跄着,像一头大黑猪似的朝着白薇蒽撞来。 周福喜伸手就揽住了白薇蒽的腰肢,让她自己的手掌下转了个圈避开,眉头微皱,像挥赶苍蝇一样扬了下手掌,那醉酒男子顿时像被泥头车撞上一样,直接被拍到了墙上跌跌撞撞倒在地上。 白薇蒽还保持着举起双手的动作,这时候一下子被他拥入怀中,额头似乎还触碰到了他的嘴唇。 胸口撞在一起让她惊讶而失神,只觉得心脏怦怦乱跳,一瞬间浑身好像都被他强硬压制的无力,柔软的腰肢僵硬起来,又因为他手掌的热度而被烫的融化一样绵绵,她瞪大着眼睛,却是毫无焦距地望着前方,眼角的余光里充斥着他堆满了厌恶的侧脸,和那坚实的脖颈。 白薇蒽所有的气势荡然无存,只觉得他的气息包围着自己,男孩子的味道钻入鼻子肿,却让一阵莫名的情绪生了出来,是前所未有的感觉,天花板上的灯光,把她的眼睫毛梳理的朦朦胧胧,一秒之间白薇蒽就惊醒过来,连忙离开了周福喜的怀抱。 “不能喝就别喝啊,要不早点喝死算了。”周福喜也顺势放开白薇蒽,走到醉酒男子面前,踢了一脚,醉酒男子顿时又呕出一些东西来,气味难闻极了。 治安署出警,常常就是因为这些醉汉,有的送给120,有的则带回治安署让他们慢慢醒酒,所以很多醉汉一醒来发现自己在治安署,还常常丑态百出的求饶,甚至把自己干过的事儿一轱辘都说出来。 这时周围的人群才反应过来,治安署的叔叔们有的扶人,有的惊叹周福喜的功夫。 “走,走,快走。”社会阅历丰富的黄善拉着周福喜就想偷跑。 可惜被拦住了。 于是又耽搁了一段时间,原本没什么事的周福喜赔偿了五千块,和醉汉签了调解书才离开治安署。 这钱是老陈支付的,他倒也没有说什么,毕竟白薇蒽被那两百多斤的壮汉撞一下,会出什么事还不知道呢,现在只能侥幸周福喜反应快。 “耽搁了一上午,周福喜你得想方设法补回来。白薇蒽你还是要把精力更多的放在学习上,这样的事情我过来就可以了。”黄善坐在副驾驶座上,回头说道。 他又盯了一眼周福喜,现在的学生真的是一个个跟小牛犊子一样莽撞结实,自己要是被周福喜那么搞一下,多半嗝屁。 周福喜和白薇蒽坐在后车厢,周福喜在思考着自己中午要不要吃豆腐的事情,据说出狱啊、出拘留所什么的,都要吃块豆腐,一来豆腐营养丰富有助消化,二来豆腐寓意着清清白白,干干净净的意思。 传统不能丢啊,越是老派的神仙,越是要讲规矩,周福喜决定今天中午吃豆腐锅,加五花肉、粉条、羊脸肉,还吃点什么呢? 白薇蒽坐在他旁边,紧挨着车门,眼角偷瞄了一眼周福喜,看他微微侧头盯着窗外,手掌撑着脸颊,少年的脸庞镀着一层朦朦胧胧的光润……其实仔细看看,他也并不是什么时候都像个无法理解的憨货、二傻子。 他是不是也在回忆刚刚的场面?毕竟她这样的美少女被拥入怀中,少年人怎会很快忘怀? 白薇蒽的心脏似乎还是跳的有些快,明明就是一件小事而已,现在她的心情却乱糟糟的,尤其是脑海中时不时地浮现出他保护她的那一幕,那时候他的反应是那么快,臂弯是那么有力,胸膛是那么坚实,仿佛她是一只小兔子小鹿什么的小动物,遇到了横冲直撞的黑猪,却被他这只大老虎一巴掌将黑猪拍死了。 不对,这样的比喻岂不是意味着小兔子和小鹿最终还是会落入虎爪?白薇蒽是不可能落入周福喜股掌之中的。 今天的事儿,总的来说证明了白薇蒽一贯以来的结论都是对的,周福喜这个人的社交价值是负数。 她简直不敢想象,她以前会因为一个关系普通的同学浪费一上午的时间,其中消耗了大量的精力和心力,事后母亲看到她一上午的心率波动起伏如此之大,白薇蒽还要解释说明,也是一种无效社交带来的精力消耗。 即便他后来保护了她,但终究也是因为他的缘故,她才来到治安署……白薇蒽忍不住又瞄了一眼周福喜,目光落在他线条分明,雕刻版的唇线上,才想起她撞入他怀中时,她的额头好像撞到了他的嘴唇。 白薇蒽便又转过身去,背对着周福喜拿出湿巾纸,鬼使神差地她先伸出手指头在额头上擦了擦,再闻了一下……不是口水干了会有异味吗?为什么反而会很好闻? 啊……自己在干什么!为什么在闻周福喜的口水,真是被他气疯了! 这时候白薇蒽发现自己的手机收到了一条信息,看了一眼是周福喜发来的:测试,拉黑测试。 马上又发来了一条:暂未被拉黑。 真是神经病! 白薇蒽微微昂起头,紧紧地抿住嘴角,她才没有笑呢! ------------ 今晚的章节有些问题,明天再发 “我觉得我们没到这种程度,为什么要像亡命之徒一样东躲西藏?”我不禁问道,心中十分不解。 林枫急促的几个转弯,此刻,离开广场已经有了不少的距离,看不到那个阴影了。经过一道围墙的时候,林枫转弯骤然停步,潜行!林枫暗喝了一声。 冷天应这次来的目的,果然不是叙旧那么简单,他更多的是来警告耀天不要多管闲事。 但是左右忽然同时冒出来两个脑袋,血鲨统领还没反应过来呢,就被咬住了身体两侧,而刚才那个大口,则绕到他身后咬住,用力撕扯。 “好的,主人。”奥利安娜点头应允了一声,随即招呼了科尔森与托尼一声,领着他们走到大厅墙边的沙发。 “大伙看看来,就你们村也不知道多少辈出现个这么个货,祖坟上插烟卷,缺德带冒烟!我尝了他块瓜,他话里话外沾我便宜,我要当着你们村的人要讨个公道!”红鹦鹉望着越聚人越多的胡同街道愤怒地说。 “你们这些野鬼,在那儿也有规矩约束,岂能容你们胡作非为!好言相劝,从那儿来归那儿去。否则没们好处!”我厉声警告它们。 兰香心里也是别扭的很,想想去年买豆腐换了冥币,闹了场病,没想到今年刚过年没多久,又遇上了孩子出事。身别的男人也忠厚,也说不出更多的道理,只有走一步看一步了。 如果不发生这突如其来的一切,这里是这段八年爱情长跑的最终归宿。可是如今,一切变成了一场"chiluo"裸的讽刺。 当耀天检查了琴岚的伤口,说出“放心吧,她还死不了”之时,我们这才松了一口气。 “嗨,你怎么不说话了?”大胡子拿手捅了捅天杀星,脸上充满着求知欲。 在他们周围,除了梁一凡跟孟轻云双方家的亲戚外,还有一些娱乐圈的明星。 曲潇湘一脸嫌恶地“咦”了一声,哪怕知道唐莺和唐愈并非亲兄妹,但是两人做出如此背德之事,始终教她觉得恶心。 "张翠莲行动迟缓,被宋轻歌拽得身体后仰,尽管如此,依旧拼命向前去够地上散落的铜板。 而解决完了孟买的事情之后,苏千长老才终于把目光放到了萧青的身上。 谢林晨无奈,这话问的,他干嘛要怕他?再说了,怕就有用吗?你越怕对方就会越得意吧? “秦桑,你好大的胆子,娘娘只让你放开钱姑娘,你怎么将她伤成了这样?”成嬷嬷突然喝了一声。 塞巴斯蒂安在边线上激动鼓掌,身后的助手们、替补们一片欢呼。 原来是这桌子上的糕点把他们暴露了,本来糕点摆放整齐,现在不但歪七扭八,还有些碎屑弄得到处都是。 而且塑料盒子有棱角,砸过去不是一般的疼,才不过几秒,纪青的左脸已经红肿不堪。 “好,这个好办,咱们兄弟不就是办这事的人吗,你就情好吧”,熊二一听这事,双手不时的用力的搓了搓。 欧阳稳定了两秒钟,突然用力的吸了一口气,然后慢慢吐出,好似身上的担子放下了。 “钱?”龙剑飞是真不想客气,他说的是真的,难道就因为打了一架对方就要给他钱吗,要是因为这样就收了这钱,那自己以后在江湖上可不好立足了。他推辞不要。 姑奶奶纵横天界近万年,想吃何物还不是轻而易举,如今竟会因为囊中尴尬而买不了几根烤鱿鱼串。 彼时君璃吃完了饭,正与晴雪在院里一边说话一边散步当是消食,同时眼睛还不忘时刻紧盯着院门,看容湛什么时候能回来。 这话平妈妈不好接也不敢接,只得眼观鼻鼻观心的低垂下了头去。 程诺在娱乐圈的一举一动皆是让人大跌眼镜。她在光芒四射的时候,急流勇退,离开了光影传媒这棵大树,签约刚刚成立的经纪公司星河传媒,更是令人捉摸不透。 龙剑飞原本并不想这样做,不过是想给这些年轻人一个教训,但必须全脱才会让他们记住,但眼前这个曾子贤的话却让他再一次回想到自己在东南亚的时候。 这也是第一次,刘氏对于自己的决定,感到后悔。若不是她听信那云倾柔的话,想让那傻子多受些折磨死去,且和自己和二房没有一丝关系的死去。也不会,有今日之事了。 阿涛也没想到无意中成了“举报人”,他连忙查看手机,一时不敢用了。 “那不好的影响呢?”听到对电影没什么坏的影响,洛央央放心了下来,但紧接着又追问着。 对于旁人的出言带刺,祝氏如此回敬,她当年真不是个会忍气吞声的。 哪怕乔楠不愿意也没有关系,她是姐姐,让着乔楠一点,有什么关系。 寻觅睁开眼,带着悲天悯人的神色,手轻挥,一串金色的光芒被注入生命力,朝着那些不断蔓延开来的陨石而去。 “算了,这件事就这么算了,你听清楚了,以后不准去琉璃堂,那地方别说是你,就算是我也去不得。”说到这里,宫绫的声音泻出些许冰冷的杀意。 凤府本地的一个大家族,光是这些年在他的丹药店里消费都有好几万两银子了,是非常有信誉度的,老头一听,也是同意了。 虽然花雨神殿已经好几年没有招收过祭司,不过前几年,还是有几名老祭司的后人经历了洗礼,所以他们也对祭司洗礼并不陌生。 ------------ 第69章 周福喜和白薇蒽在干什么? 回到校门口,师生三人一起下车,白薇蒽主动将手机交给黄善,然后指了指周福喜,示意周福喜偷偷带了手机进学校。 “黄老师,那是啥?”周福喜指着一个看上去像地铁出入口的地方说道。 “我们校友捐建的一条轨道线路,马上就要试运营,从今年九月份试运营到明年六月份,等你们毕业,我校学生就能用上了,将大大提高学生出行的安全和效率。” 黄善一边解释,一边指着校门口的大马路, “你看离我们学校最近的地铁线都超过了一点五公里。这条线路直通五一广场,然后可以中转1号线2号线,四通八达。走读生上早自习,或者晚三下课回家,都方便了许多。” “这校友有我的作风,估计跟我以前差不多有钱。”周福喜点头称赞。 他以前就是修水泥路捐公交路线方便宓后和宓锦鲤上学而已,修轨道线路肯定需要更大的投资,动用更多的行政资源,这玩意不是谁出钱都能修的。 白薇蒽本来不想理会周福喜的胡话,可还是忍不住哼了一声,“是啊,你一边学习,一边卖早点,赚大发了。” “你偷看我朋友圈。”周福喜不理会她的讥讽,但发现了重点。 “是你非得加我好友,我那叫偷看吗——谁,谁都能看得到!”一抹桃红,飞上了少女娇嫩的面容。 她对别人的生活不感兴趣,自然也不会经常刷朋友圈,但是谁让他发的东西总是那么奇怪! “别吵了。周福喜,你别以为打岔就可以不交手机了。”黄善朝着周福喜伸了伸手。 周福喜只好把手机交了出去,瞧着他看向自己,白薇蒽扭过头去看着天空,中等长度的双马尾摇来晃去,十指交叉背在身后,有点点得意地踮了踮脚,打周福喜的小报告出人意料的让人高兴。 “幼稚,小学生一样。”周福喜不以为意,径直走向校内。 白薇蒽等他先走了一段路,这才慢慢地跟上,她虽然和他同路,但是也不想和他同时走进教室,以免显得经历过上午的事情,她和他的关系已经大大改善了一样。 可是黄善刚刚转身走向另外一边,周福喜便从口袋里掏出了手机,白薇蒽揉了揉眼睛,连忙追了上去,“你明明把手机交给了黄老师。” “那叫障眼法。”周福喜头也不回地举起手机,给白薇蒽拍了一张照片,“想学会如何偷偷把手机带进学校,并且让班主任认为你已经上交了的办法吗?” “一定是什么魔术……周福喜,你不好好学习,整天琢磨一些乱七八糟的。”白薇蒽要不是班长,根本不会多管闲事,可还有一件更重要的事情,“谁让你又拍我的,快删掉!” 上一次他拍她,就是他那种朋友圈配图的奇特视角,她好像是在扭曲压缩的空间里五短身材的少女,白薇蒽不但担心他又把她拍成这样,更担心他拿这样的照片发朋友圈。 正常人都不会这么做,可周福喜哪里有一点正常的? 白薇蒽伸手去抢,周福喜个高手长,怎么会让她抢到?一边晃动手臂闪躲,一边往僻静的角落走去。 白薇蒽浑然未觉,像是上钩的鱼。 来到一个没有什么人会经过的角落,周福喜靠在墙上,任由白薇蒽成功地把手机抢走。 “我要删掉。”白薇蒽大声宣告,以表示不管周福喜想怎么逗她戏弄她,她都已经成功阻止,让他的阴谋诡计落空。 删掉后就拿着他的手机放进保存柜里,结束掉大半天的无效社交,然后一整天都不用再为社交价值为负数的周福喜浪费精气神了。 “其实,那天我们在宝蓝街相遇,分开后还发生了另外一件事情……”周福喜一脚踩在墙壁上,双手插在兜里,抬头看着教学楼之间漏出来的一片阳光炙热的天空。 什么?听着他那仿佛带着些许忧郁、娓娓道来的语气,白薇蒽不由得抬头看着他,这位同班同学其实长得非常不错,只要他不是在逗她,认认真真的样子,总是能够吸引住人的目光,那线条分明的侧脸,仿佛偶像剧里特写的画面。 “……刚刚买了新手机的少年,在地铁车厢里兴致盎然地摆弄着手机,这时候他对面的一个女人,却误以为他在偷拍她,于是大喊大叫起来,少年尴尬不已,准备离开车厢,一个见义勇为的男子冲了进来……” 周福喜把吕高阳在中了岁月乾坤盏目轮后的“重生经历”挑选了一部分讲出来: “少年被杀后,女人不依不饶,最后警方恢复了手机中被删除的照片。里面只有一张,那是一个亭亭玉立的女孩子,是他的高中同学,美丽的少女注视着镜头,微微有些错愕。大家都在想,原来他的手机藏着这样一个美丽的少女,他怎么会去偷拍那样的女人?” 白薇蒽怔怔地看着他,有些为这个少年的命运感到揪心,又觉得少年和少女之间未必有什么,但终究让人感觉是花季雨季中最美好而纯净的一片朦胧。 少年到底是在手机里藏着一个美丽的少女,还是藏在了心里? 她很快回过神来,周福喜又在胡说八道! 只是不知为何心跳又稍稍有些快,似乎还没有完全从周福喜描述的情境中脱离,没来由的绽放出一份少女的羞涩。 她努力瞪大眼睛,好让他发现她的眼眸里全是生气的情绪,“你又胡说八道,你不是好好地站在这里吗?” “也许在另外一个时空里,这就是一段真实的人生。你说那个女孩子知道这件事情的时候,她会不会有些后悔……当他给她拍照的时候,她要是露出一个美丽的笑容,是不是会更好一些?” 周福喜说完,自然而随意地从白薇蒽手中抽回了手机。 白薇蒽只觉得心中有些愧疚和不安,还有仿佛站在窗台上,看着瓢泼大雨铺天盖地淋下时,静静地寂寞和忧伤,整个人都陷入了故事中少女的心情……毕竟周福喜口中的少女,不就是她吗? 那会不会是她的另一段人生?少女和少年从未开始,却已经让人觉得遗憾。 仿佛看到本应绚烂绽放的花儿,在还是花骨朵时,就被人摘下碾碎,再也没有人知道它本该多么美丽,会散溢出什么样的芬芳。 “笑一个吧。” 白薇蒽仿佛回到了那天在宝蓝街遇到他的时候,而她的心情已然迥异,自然而期待地看向镜头,姿态完美的没有一丝瑕疵,眼眸中盈盈水色,巧笑嫣然,嘴角勾起一丝带着羞涩的弧度,大概只有这样的美好,才能够做少年手机中珍藏的照片吧? “嘿嘿。”周福喜拍完照,就把手机藏了起来。 听到周福喜的笑声,白薇蒽才从恍惚中真正回过神来,一瞬间就意识到周福喜又在逗她玩! “我和你没完!”白薇蒽面红耳赤,看到他刚刚好像是把手机塞进了兜里,连忙伸手就去掏。 裤兜里的布料不厚,白薇蒽能够感觉到他热热的大腿肌肤,连忙抽出手,但是并没有放弃,又去掏另外一个口袋。 这边更热了……白薇蒽像被蛇咬了一样地连忙缩回手指,正打算拳打脚踢,把自己学的女子防身术都施展出来,今天非得把这折磨人的周福喜收拾了不可,身后却传来了黄善的惊诧喊声:“周福喜,白薇蒽,你们在干什么!” - - - 修改后,感觉好多了,求月票。 ------------ 第70章 好熟悉的味道 白薇蒽身体僵了一下,下意识地抬头,才发现周福喜不知道什么时候把手放在了她的头顶,任由她在他身上掏摸乱来,脸上犹自带着淡淡的笑意。 仿佛他和她真的是情侣一样,她在胡闹,他在笑。 大概是他刚刚讲的故事里,少年和少女的淡淡牵绊,还在影响着她的心情,白薇蒽脸颊微热,烫出了一份少女的羞涩,旋即暗叫一声:糟糕! 她和周福喜压根就不是情侣,他那略微带着宠溺感觉的笑容,显然是装出来的,他是做给班主任黄善看的! “快点把手机交出来,不然我马上就去找姚静安!”白薇蒽被他折腾一上午了,脑子里想过许许多多找回场子的计策,终究还是要靠他妹妹才行。 开学那天,白薇蒽已经看出来了,周福喜还是挺在意他妹妹的……或者说他妹妹能够让他感到烦人,就像白薇蒽觉得周福喜无比烦人一样。 周福喜不出意料地把手机交了出来,他可不想看到姚静安像萌虎出笼的样子,咬牙切齿地冲过来在他面前喵呜喵呜吵吵个不停。 白薇蒽拿着手机,朝着黄善小跑过去,疏疏淡淡的刘海飘拂,光洁的头上有着浅浅的汗珠,她浑然不解黄善声音中的惊诧似的,脸上带着些许邀功的得意笑容。 “黄老师,周福喜的手机根本没有给你,我抢过来了。”白薇蒽大声说完,略微有些气喘吁吁的把手机递给了黄善。 她没有刻意去解释自己刚才和周福喜看上去像小情侣在玩闹的情景,但也消除了误会。 要是被认为她和周福喜早恋,白薇蒽宁可转班,不,宁可转学,也不想在2105班和麓山中学待下去了。 “嗯?”黄善深深地凝视了一眼白薇蒽,然后才摸了摸自己的包。 没有感觉到周福喜那大块头手机的形状,翻翻找找后果然没有,这才接过白薇蒽递过来的手机,这周福喜真是……要不要和他姨妈建议,他还是别走读了吧? 黄善抬头望去,只见周福喜人影都不见了,自己没有第一时间喊住他,竟然就借机消失。 “白薇蒽,你不用太紧张,在校园里和男孩子正常的人际交往,或者行使班长责任时,老师并不会误会你,老师也不是那种老古董。” 黄善看出来了白薇蒽的小心思,他刚刚也只是觉得惊诧,并不会真的以为两个人是躲在角落里摸摸啃啃的。 “你妈妈说了,你从小到大都没有交过什么男孩子的朋友,周福喜成绩一般,但也不是没有优点,例如……” 黄善停顿了好一会儿,这才捏了捏自己的下巴,在白薇蒽变得冷静而怀疑的目光中,轻咳一声:“例如他今天保护你的时候,就很帅气嘛……啪的一掌拍出,劲劲的。你和他交个朋友什么的也不错,别耽误了自己学习就好。” 白薇蒽朝着黄善鞠了一躬,也不多说什么,转身就跑回了教室,这黄老师也真是的……他没有误会白薇蒽当然很好,但是也应该防备下学生之间有没有早恋苗子什么的吧? 这不是说白薇蒽和周福喜之间有这种苗子,而是他作为班主任就应该警惕,不去抓住周福喜让人喜闻乐见地训一顿就算了,居然还鼓励她和周福喜去当朋友! 和周福喜这种人当朋友,能不影响学习吗?他一天能逗你一,二,三……数不清几次了,整个人都气鼓鼓的像光被主人拿着骨头逗弄却没有抢到嘴里的汪汪,满脑子都是想反击的念头,还学个毛线。 黄善没有打算把周福喜抓到办公室训一顿,毕竟这孩子今天才刚刚进了治安署。 周福喜不是那种让老师最满意和喜欢的学生,但是这种学生往往脸皮够厚,内心强大,训他一顿没有什么用。 却也不会像有些学生那样,动不动就玉玉了,然后给你来个什么危险操作,把黄善和学校都送到风口浪尖。 现在当班主任,真是越来越难了。 黄善还要把今天上午的事儿和学校说明一下,同时要留意有没有家长收到八卦消息发起质询。 这种情况下黄善要负责说明真实信息以安抚家长们,免得家长们以为学校里出现了什么害群之马,可能威胁到他们的孩子。 黄善看了一眼班级家长群,留意到周福喜的姨妈姚怀卿,拉了一个叫“锦绣中华”的人进了家长群。 家长群里一般是学生的父母、爷爷奶奶较多,很少有是姨妈作为家长代表进群的,只能说周福喜的家庭可能有些问题,但是黄善也不至于八卦,只要能够起到家校协同教育、互通信息的作用就可以了。 那个叫“锦绣中华”的人,很快就改了群内名字“宓妃子姨妈”。 “怎么都是姨妈?”黄善皱了皱眉,果然这些父母不进群的,都是多多少少有些问题的家庭或者学生,周福喜就不用说了,这个宓妃子,可不是开学这么久了,还没有在班上露过面? 黄善想了想,没有贸然去联系这个“宓妃子姨妈”,这都是直接联系学校上级主管部门的人物,他一个班主任也没有必要凑到人跟前去。 不过他对周福喜的姨妈,印象倒是非常好,和白薇蒽的妈妈一样,都是很有教养、气质绝佳的女士。 白薇蒽的妈妈,早就嘱托过黄善,如果白薇蒽有早恋的苗头什么的,不要去阻止或者扼杀在摇篮里什么的,只要及时通知她就好了。 周福喜……黄善想了想,周福喜和白薇蒽现在应该没有什么,但是以他多年当班主任的经验来看,周福喜这种男孩子就是白薇蒽的草。 算了,再观察看看。黄善没有一点风吹草动就下判断,转头就联系起了周福喜的姨妈,准备把周福喜今天遇到的事儿说了一遍,进了治安署即便没事,那也必须通知家长。 …… …… 沿江风光带在午后有着最浓郁的树荫,穿林而过的风似乎被洗涤去了所有的炙热和喧嚣,像是蠢动而没有什么经验的少年,笨拙地撩拨着长椅上两名女子,弄散她们的发丝,掀起拖地的裙摆,又或者让她们不由得眯起眼睛,终于露出了一份让人惊叹的妩媚。 “风有点大。”姚怀卿今天穿着黑色的连衣裙,白皙的脖颈上挂着一串蓝宝石项链,富贵却也不失优雅,她依然戴着面纱,但是面纱已经比较通透了。 “你的伤好像要消失了。”宓锦鲤讶异而有些替姚怀卿高兴地说道。 “都是我的好外甥。”姚怀卿也没有敝帚自珍,拿出那管药膏来给宓锦鲤看,“就是涂上了这个,一晚上的效果……你敢信?” 宓锦鲤接了过来,她闻了闻:好熟悉的味道! - - 大家好,明天中午上架,希望大家捧个场,支持个首订。 ------------ 第71章 他就是泽华哥哥(第一更) 药膏呈乳白色,看上去像炼乳一样浓稠且散溢着淡淡的香气,甚至有让人垂涎欲滴的感觉,若是小孩拿在手里,毫不犹豫地往嘴里挤一管,也是很有可能的。 宓锦鲤对于这种味道,有着一种来自于记忆深处的熟悉。 小时候她天真活泼、机智勇敢,难免会跌跌撞撞,磕磕碰碰,每每受伤之后泽华哥哥给她涂抹的药膏,就是这一模一样的味道。 味道,往往会在人心中形成一种深入骨髓的记忆。 例如家乡菜的味道,再次被味蕾感受到,激活了那份记忆,常常让人五味杂陈,思绪万千。 例如泽华哥哥的味道,宓锦鲤经常被他抱在怀中,有时候睡在他胸前,有时候害羞地埋头躲在他脸侧和脖颈间,有时候被他夹在咯吱窝下,只要和他相关的气息,她都能非常敏感地捕捉到。 她喜欢在老宅入睡,就是因为过去了那么多年,那里似乎还残留着他身上的气息,让宓锦鲤睡卧其中时,仿佛他还在身边。 现在闻着这来自于姚怀卿外甥的药膏味道,更让宓锦鲤确定了一些事情……姚怀卿的外甥,要么就是泽华哥哥,要么还有一种可能——他是泽华哥哥的儿子。 昨天晚上宓锦鲤照例睡在老宅,只是她再也没有那么容易入睡。 她在反复观看监控视频后,将年轻男子的面容提出来,本来准备发给专业人士去比对寻找,结果她多看了几眼后,却觉得年轻男子的面容似曾相识。 她好像在谁的朋友圈里看到过? 姚怀卿。 姚怀卿因为脸上伤疤的缘故,一直有些心理障碍,不太会发她自己的自拍什么的,但经常发她的外甥和儿子。 宓锦鲤连忙进入姚怀卿的朋友圈,上下翻找,很快就看到了姚怀卿在三个月前在高铁站发了一条朋友圈。 监控视频中年轻男子的照片出现了,他和姚怀卿的儿子袁德璋站在一起。 姚怀卿的配文:两兄弟都越来越帅了,有没有看得上的姑娘或者未来岳母? 宓锦鲤认为的泽华哥哥,现在是姚怀卿的外甥?宓锦鲤在姚怀卿的朋友圈里翻找着,看到了这个外甥从小时候到长大的许多照片。 看着看着,宓锦鲤心中渐渐生出一些空荡荡的情绪,也许这个年轻男子真的不是泽华哥哥? 可是如果不是泽华哥哥,姚怀卿的外甥,有什么理由跑到泽华哥哥的老宅? 又有什么理由在翻开衣柜时,是那样的反应? “你到底是谁?”宓锦鲤迷茫了,她那原本因为泽华哥哥可能重新出现而狂跳过的心脏,仿佛重新坠入了深渊。 就像钓鱼佬刚刚耗费心力钓上一条五十斤的大鱼,正准备拍照发朋友圈再三过家门不入地在全城炫耀一番时,大鱼跳回了水中。 宓锦鲤忽然想起,姐姐曾经说过泽华哥哥在外面有很多女人,说不定儿子女儿都有很多个了……当时小小的宓锦鲤没有太在意,但这句话还是给她留下了印象。 监控视频中的年轻男子会不会就是泽华哥哥的儿子? 这就说得通了,他大概知道了身世,回到父亲的旧居缅怀,也知道了这里现在是宓锦鲤的住所。 宓锦鲤对他来说就是小姑姑,看到长辈那些颇有些瑰丽魅惑的内衣,赶紧关上了衣柜门。 这样……似乎比宓锦鲤一厢情愿地相信泽华哥哥以另外一种面目回归,更合情合理。 他是泽华哥哥,他是泽华哥哥的儿子,这两种猜测,宓锦鲤都无法确定,但是这次回郡沙,姚怀卿联系宓锦鲤,说有和周泽华相关的消息正在确定……难道就是因为这个年轻男子? 呼——呼—— 江风渐大,鼓噪而狂乱,似乎是原本笨拙地撩拨女子的少年,逐渐失去了耐心,变得急切起来,发出了情动的喘息声。 宓锦鲤回过身来,心中思绪万千,但是依然保持着成熟女人的温婉和教养,微笑着征询姚怀卿的意见:“这药膏的效果,我可以试试吗?” “当然可以。”姚怀卿点了点头,不过据她所知,宓锦鲤一身肌肤完美无瑕,幼嫩如玉,身上显眼的地方似乎也没有疤痕啊? 就在姚怀卿的注视下,宓锦鲤从包中掏出一把小刀,在她那细嫩的肌肤上轻轻一划,顿时渗出几粒嫣红的血珠。 “二小姐,你做么子啊?”姚怀卿吓了一跳,下意识地伸手抓住了宓锦鲤的手掌,生怕她继续自残。 宓锦鲤微微皱起的眉头松开,恢复了温婉优雅的美人模样,相比较起想要追寻的某些人和事,一点点痛楚就像感觉不到似的,她拿起那药膏,挤了一些覆盖在伤口上。 她轻轻揉动着,药膏和血液都混合在了一起,指肚挪开后,那浅浅的刀口竟然消散于无形,连一点点痕迹都没有,宓锦鲤的肌肤依然完美无瑕。 “这是……这是二小姐你的体质特殊,还是这药膏甚至能让刚刚形成的伤口迅速愈合?”姚怀卿难以置信地看着宓锦鲤,她拿着这管药膏,只希望能够消除伤疤,却是没有想过要做这样的测试。 宓锦鲤没有回答姚怀卿的问题,只是在深呼吸了一口气后,举目眺望,越过澹澹水波,看着那青年伟人的雕像。 有一种奇怪的现象,每一个来过郡沙的人,瞻仰过他的雕像后,总觉得那是一尊高大无比,伟岸磅礴的雕像作品。 印象中雕像矗立在橘洲,似乎从周围的任何一个角度看过去,都能够感受到雕像的伟岸。 可是事实上站在江岸眺望,却会发现雕像并没有那种光芒四射、让人不得不仰望的伟岸,而是和周围高高低低的绿意融为一体。 这种印象和现实的差距,也许就是因为他从人民中来,却从未俯瞰和凌驾于人民之上,所以他走进了人民的心中。 只要他留在人民心中的形象是伟岸的,那么不管现实中的雕像是高大还是平凡,在脑海中留下印象后,就总会觉得是非同一般的伟岸……因为人民想起的是雕像,也是想起了他。 宓锦鲤忽然觉得,自己没有必要纠结那个年轻男子到底是泽华哥哥,还是泽华哥哥的儿子,只要自己再次见到他,一定可以马上分辨出来。 因为只要他是泽华哥哥,就算他的外貌变成了一个青葱少年,会影响到现在宓锦鲤对他的情感吗? 他就和那伟人雕像一样,留在宓锦鲤心中的不是外形,而是一个精神烙印。 不管他再次出现在宓锦鲤眼前是什么样子,宓锦鲤心中的他,永远是那一个张开双臂,就能让她不顾一切飞奔过去,扑在他怀里,便感觉无比安心和幸福的泽华哥哥。 这种感觉不会因为他的外貌改变而消失。 如果自己没有这种想要扑到他怀里的感觉,那就只能是泽华哥哥的儿子——宓锦鲤也会尽心竭力培养他。 想到这里,宓锦鲤收回自己眺望的目光,下定了决心,扭头对姚怀卿说道:“姚姐,我想见一见伱的外甥。” “啊,为什么呢?”姚怀卿有些意外地说道,她还没有和宓锦鲤提过自己外甥可能就是周泽华的儿子,而宓锦鲤似乎已经发现了什么。 她有些措手不及,她也没来得及和周福喜提过他的身世问题,原本她是打算找几个机会和他聊聊,让他先有个心理准备的。 “这个药膏,和我兄长用过的一模一样。”宓锦鲤紧攥着的拳头,用力压在双腿和小腹之间,按捺着纷杂的情绪,“其实你准备告诉我的消息,就是想说你外甥,很有可能就是我兄长的儿子吧?” “啊……你都知道了啊。”姚怀卿不禁有些愧疚地说道,因为这个事儿她早就知道了,但并没有第一时间联系宓锦鲤,“我也没有办法完全确定,毕竟同名的可能性也是有的,而且像你们宓家这样的豪门,我有点担心……” 姚怀卿没有说下去。 宓锦鲤却是明白的,宓家这样的豪门,对于这种可能引起财产分割和继承权争夺的血缘关系,总是格外小心和警惕,而且姚怀卿也是由于她自身的经历,对这种事情不可能轻易下定决心。 姚怀卿真疼爱她的外甥,必然会纠结,这是人之常情。 “没有关系,我和他见上一面就知道了。”宓锦鲤轻轻拍了拍姚怀卿的手背。 “那我联系他。”姚怀卿想了想,就准备给班主任黄善打个电话叫一下周福喜,结果却看到了黄善发来的信息,不禁哭笑不得。 “怎么了?”宓锦鲤连忙问道。 姚怀卿便把周福喜路上遇到有人直播时发病,他跑过去替人直播,结果那人直接没了的事儿说了。 宓锦鲤的心怦怦跳动着,这好像是泽华哥哥才会干的事儿……就像小时候宓锦鲤要是调皮淘气,出现了能够让他幸灾乐祸的情景,他就会不急不忙地拿出相机给宓锦鲤的倒霉样儿拍照留念。 尽管宓锦鲤会因此嚎啕大哭,满地打滚,他又不得不来抱她哄她费尽心机逗她开心,然后答应不把照片洗出来——最终他还是会偷偷洗出来。 今天有爆发,这是第一更,各种求 (本章完) ------------ 第72章 抱抱小锦鲤(第二更) 麓山中学一般会在国庆后的第二个星期,才调整为秋季作息时间表,九月份依然是夏季作息,上午五节课。 午休时间从12:55持续到14:15,住宿生都是回寝室睡觉,人数稀少的走读生就只能在教室里趴一会,像白薇蒽这种走读生中的统治阶级贵族(班长),才可以离开学校在接送她的那辆MPV中惬意午休。 午休时间,黄善来到空荡荡的教室,没有看见周福喜的身影。 他正打算去宿舍看看,忽然觉得不对劲,回头凝视着那个“学习舱”,赫然发现周福喜正调整了座椅,舒舒服服地躺在里边东摸西摸。 教室里并没有其他走读生,应该都是去蹭关系好的住宿生的床了,黄善连忙跑过去,在学习舱的透明玻璃上一阵敲。 “干嘛?”周福喜扭头看了一眼,然后意识到在里面说话,外面是听不到的,这才推开门走了出来。 “你怎么进去的?”黄善记得这个学习舱不是随便谁都能使用的,需要什么验证解锁之类的,周福喜该不会是撬开的吧? “门没关。”周福喜说道。 黄善才不信,推开他匆匆看了两眼,也没法断定是否被周福喜弄坏了,怒道:“你可给我省点心吧?这玩意别人花了多少钱你知道不?弄坏了怎么办,伱姨妈有钱,也不能瞎造啊。” 黄善作为班主任,不可能清楚每一个学生家庭的底细,但还是掌握了一部分情况的。 姚怀卿也帮过黄善的忙,他买房子的时候,姚怀卿陪着一起去打了招呼,让黄善省了许多事情,而且拿到了很大的优惠,方方面面算起来省下了有二三十万。 这事儿甚至间接挽救了黄善的婚姻,提高了他的家庭地位……总之,这是一个大人情,黄善很清楚,家长们的心思真的很纯粹,未必就要求你对他的孩子十二分的关注和照顾,只求一个公平尽责。 这本来就是他的分内之事而已。 “这个学习舱真挺不错,要是能够普及就好了。黄老师,你也躺一躺,肯定比你在办公室打盹舒服。”周福喜对于这种科技产品非常感兴趣,在他看来人类的很多工业产品,都是工业化的低配法宝,十分有趣而实用。 “真的?”黄善不由得探头看了一眼,就回过神来,把周福喜拉出了教室。 给了他出校门的签字条子,“你姨妈让你去那个轨道线路出入口里面……就是上午你回来时问我那地方,她要和你见面。” “你不是说那地方还没开始试运营吗?”周福喜不解地问道。 “你去就是了。”黄善也不多废话,捐献那条轨道线路的就是宓妃子的姨妈,那个微信原名叫“锦绣中华”的女人,这也是黄善作为宓妃子班主任,才得以知道的一些隐秘消息。 既然今天上午是周福喜的姨妈,把宓妃子的姨妈拉进家长群,就说明两家的长辈本就是好友,能够在那尚未对外开放的地方安排见面,也很正常。 “哎,希望没有充分的午休,不至于影响到我下午的学习,我要早点赶回来再体验体验这个学习舱。”周福喜一边说着,一边走出了教室。 还惦记着别人的学习舱!黄善关上门,又拉了拉却是再也无法打开,这个周福喜刚刚到底怎么进去的? 看来这有钱人整的高科技玩意,也不怎么靠谱……学习舱,哼?这插班生的学习,要是能够赶上周福喜,黄善都要谢天谢地了。 周福喜把黄善签名的条子交给保安,走出了校门,就看到白薇蒽家的车停在不远处。 他走了两步,又过来敲了敲车窗。 “你怎么出来了?”白薇蒽放下车窗,微微眯着眼睛,双手举起来撑住车顶伸了个懒腰,睡意朦胧地说道,“干什么?我在睡觉呢。” 说着还擦了擦嘴角,注意形象的女孩子刚刚睡醒都是这样的。 “我一敲,你马上就放下了车窗,你睡个毛线呢?我就是知道你躲在车里偷看我,我才走过来揭穿你的。”周福喜居高临下地瞄了一眼,刚刚发现白薇蒽竟然比他种下的白牡丹生长的好一些。 他的白牡丹尚未顶开泥块露出尖尖角,白薇蒽却已经拥有了白姑娘坟。 少女的美好就在于白姑娘坟,稍稍读过书并且拥有文字具象化能力的人,就知道白姑娘坟和玉浪捧雪、蕊波云鸽、月光白玉兔、灵渠二仙什么的,都是一个意思。 “谁偷看你了,信不信我马上就向黄老师报告你跑出来了!”白薇蒽面红耳赤,拿出了黄老师这个威力一般的法宝来对付周福喜。 不能直接就祭出姚静安,一来是两军对垒没有一上来就祭出最强大杀器的道理,二来用多了说不定就不灵了,要留在更关键的时候来杀死周福喜。 “你去吧,我拿了他签字的条子出来的。”周福喜说完,抬手弹了一下白薇蒽的额头。 白薇蒽吃痛,想要从车上冲下来捡石头丢他,但是他走的很快,白薇蒽懊恼不已,为什么自己刚刚偶然转头,就看到他从学校里走了出来?想看看他不午休跑出来干嘛,结果还被他发现了! 他怎么就知道她在车窗后面看他的? 这防窥膜是白贴的吗!不过白薇蒽对他想要去干什么更感兴趣,要不要跟上去看看? 这个念头一起,白薇蒽顿时警惕起来,自己再也不要为社交价值为负数的周福喜浪费时间和精力了,中午没休息好,会影响到下午的学习! 周福喜走进轨道线路出入口,发现这里的装修很特别,科技感中结合了仙佛文化的风格。 他在网上看过深圳那个著名的地铁站“深圳之眼”,比许多国家的机场都要豪华,就算在国内也是一等一的漂亮,胜过了许多高铁站以及同等规模城市的地铁站点。 现在这个站点也给周福喜类似的感觉,运用了许多科技感十足的设计,就是随处可见的各种电子屏上,都是各种神仙菩萨的影像,普通人在这地方呆久了,未必会觉得仙气缥缈,神佛环绕,如临仙界……只会举得莫名诡异。 “这位捐献轨道线路的校友,多半是个神经病。”周福喜十分肯定地说道。 他走到站台的等候区域,也没有看到姚怀卿,但是留意到车次到达提示信息,有一辆车即将在一分钟内抵达本站。 试运营车?还是姚怀卿会乘坐该车次抵达? 一股无形的气压激荡而过,平稳而安静的轨道车辆缓缓停下,“叱”的一声气鸣,车厢门打开,一个美丽的女子走了出来。 她不是姚怀卿。 她穿着典雅的旗袍,颇为沉闷而老气的紫色,腰侧的布料上点缀着零散的几朵白色微粉的花瓣图案,正好将那份暮霭沉沉的气息抵消掉了。 人与衣裙花色的搭配,如俏丽的一丛花枝有了仙气的神韵,飞升成了花仙,让周围各种屏幕和壁画中的神佛菩萨,惊艳的失去了所有缥缈之意,犹如凡人般觊觎着她的美色。 她……竟然是宓锦鲤,周泽华原本以为多年不见,这个自己当年常常抱在怀里的小女孩,会让他感觉陌生,然而…… 她却在看到周福喜的那一刻,流露出了一丝短暂的愣神,随即是不可思议的惊喜,仿佛心跳忽然停止了又恢复似的,张着嘴,死死地瞪着前方。 她似乎有些站立不稳,踉跄着退后了几步,嘴唇微微颤动着,声音犹如一条断断续续流淌的水线,“泽……泽……泽华哥哥……” 明明是一个美丽的让仙佛觊觎的女子,惊颤的声带却像被磨砂纸重重地划过一样,哽咽着只能发出沙哑的音调。 周福喜不由自主地握紧了拳头,抬起双臂时便也伸开了手掌,弯下腰去朝着她张开怀抱……只是她现在长大了啊,周福喜站直身躯,双手又抬高了一些,却依然把怀抱留给了她。 尽管将近二十年未见,他已经不是原来的模样,而她也从懵懂女童成长为窈窕淑女,但是两人在彼此再见的第一眼,简简单单地认定了对方。 有些人拥有独一无二的精气神,在最珍视他的人心中留下了烙印,她不是用眼睛认出了他,而是她心中的烙印在这一刻激活,映照在了眼前。 “小锦鲤,来,抱抱……” 周福喜朝着她喊道,仿佛她还是那个听到他的声音,哪怕闭着眼睛,眼睛被蒙上了,都会不管不顾地朝着他声音的方向扑过来的小女孩。 宓锦鲤泪如雨下,她站在那里似乎失去了奔跑的能力,朝着他张开双臂,仿佛只能等着他来抱她,想要扑过去抓他,使劲踮着脚尖却怎么也挪不动身体,她因为触碰不到他而焦躁不安,犹如看到父母叼着虫子飞了回来,张着嘴嗷嗷待哺的小雀儿…… 直到她闭上了眼睛。 在这一刹那,她似乎穿越了时空,重新成为了那个小女孩,她眼睛里什么都看不到,只有朦胧模糊的泪水,可是她却也不再紧张地迈不动步子,而是朝着他飞扑了过去。 面对着她的泽华哥哥,她依然只是那个把所有的安全和保护都交给他,而她只需要安心地依偎在他怀里,就觉得妖怪把她抓走了,泽华哥哥都会把她救回来的小女孩儿。 她闭着眼睛,只觉得脚步踉跄,却依然死死地紧闭着双眼,然后和从前一样,有一双手臂搀扶住她,让她的身体在半空中旋转了一圈,然后稳稳地被抱在了怀中。 熟悉的味道,熟悉的怀抱,熟悉的一切……宓锦鲤在此时此刻,只是他的小女孩。 “泽华哥哥……”宓锦鲤死死地搂住周福喜的脖子,潸然泪下,那种从心灵中映照出来的感觉,让她确定这个面目全非的人,就是她最深深眷恋的泽华哥哥。 —— 呃,提醒一下,全文都是“将近二十年”、“不到二十年”之类的说法哦,本书提到周福喜离开是2004年,而书中通过仰望U8和华为MATE60非凡大师来告诉大家,现在是2023年。 因为有些读者看不惯这种写法,留言说时间混乱,特此说明。 各种求。 (本章完) ------------ 第73章 站台上不止有橘子,站台里有锦鲤,站台外有薇蒽 人性是神性的复制。 神性就像无垠的宇宙中能够吞噬一切的黑洞,没有光,也没有什么能够逃逸,看不清楚那里到底有些什么。 人性就像深不见底的海,阳光只能透过浅浅的一层,看到那色彩斑斓的海景,多姿多彩的海洋生物,再往深处是那《山海经》记载的“归墟”所在,也就是现在许多人口中的马里亚纳海沟,人类至今依然不知道那里有什么。 所以即便是周福喜,在漫长的岁月里,有数不清的人证明了她们对他的忠诚和眷恋,但他依然无法确定所有的情感都能一如往昔。 就像当年他选择了周北辛和姚期颐,这对夫妻在当时艰难的生活中,并没有“夫妻本是同林鸟,大难临头各自飞”,而是相濡以沫,不离不弃。 他在这对夫妻身上,看到过人性美好的闪光,可是谁曾料到现在?周福喜对于背信弃义之人,绝不会心慈手软,只是对待不同的情况,神仙手段亦有不同。 可是……她终究不一样啊,她是宓锦鲤,是他一手带大的小女孩。 最喜欢的事情就是黏糊着他要一起玩耍,用宓后的话来说,就是如果有一天发现宓锦鲤像他的手啊脚啊什么的长在他身上去了也不奇怪。 当看到她闭上眼睛,依然像小女孩时一样飞扑过来,周福喜的眼角也有些酸楚。 神当然不会哭泣,一定是双鱼同心盘调整了心性所致,毕竟他现在是她眼中的周泽华,却也是许多人眼里的优秀高中生而已。 “小锦鲤,你长大了。” 宓锦鲤双手紧紧地搂着他的脖子,似乎生怕她稍微少用一点力气,他就会再次消失不见,又仿佛是不如此用力,就感受不到他真实地存在于现实。 他不再是梦里笑嘻嘻地逗弄着小女孩的男人,而是被她拥抱住了的泽华哥哥。 “没……没有……我还是小锦鲤……”宓锦鲤在他耳边哽咽着说道。 周福喜便不再说话,只是轻轻拍着她的后背和肩膀,手掌落在她乌黑的长发上,光滑犹如绸缎,指尖温润的触感,呼吸间那种沁入心扉的体香,都代表着她已经长大了。 可她还是想在他面前做小锦鲤,那又有什么关系? 周福喜在明亮的站台上轻轻拥抱着她,仙佛菩萨的画像变幻无穷,光影变化仿佛时空的乱流,仿佛是八九十年代的心情穿越了时空,映照在了他心中,周福喜心中明白,他对人间的眷恋,终究只是因为这样的时刻。 神仙为什么喜欢下凡?因为这样的时刻,在诸天之上,神祇之间,真的无法感受到。 不知道过了多久,周福喜依然沉浸在她带给他的温暖之中,醒过神来,才发现她已经睁开了眼睛,正在偏着头看她,湿润润的眼眸中闪烁着许许多多的疑问,但是她现在一点也不想张口。 迎着他的眼神,宓锦鲤柔嫩细腻的脸颊上浮现出丝丝晕红,小女孩变成了他前所未见的样子,就像八九岁的时候,穿上了漂亮的新衣服跑到他面前,既想得到他的夸赞,又有点害羞的感觉。 在更小一点的时候,宓锦鲤倒是不怎么在意新衣服的,并且认为新衣服只是姐姐才需要的东西,因为姐姐需要穿上漂亮衣服到泽华哥哥面前转圈圈,宓锦鲤只喜欢他把她抱起来、举起来转圈圈。 “要不要我再把你举起来转圈圈……”周泽华笑着问道,小朋友无论男童女童,都喜欢这样,像飞起来的感觉。 “好呀。” 于是周福喜双手伸到了她的腋下,宓锦鲤踮了踮脚,瞪大了眼睛,有些期待又有些好笑,这就是她的泽华哥哥,只有他才会一直把她当成小女孩! “咦,比小时候的圆墩墩还要重,还非得说自己没有长大……”周福喜把她举起了起来,尽管虎口贴着她的胸侧时,有了前所未有的感觉,但他并没有在意,依然把宓锦鲤举高高。 “没有嘛,就是没有……我很轻的……咯咯……”宓锦鲤本来就感觉好笑,又有些痒痒,成熟的女子原本应该温婉妩媚的笑声,这时候却像小女孩似的清脆如铃铛。 她张开双臂,被周福喜举着旋转,她的长发从肩膀流淌而下,纷纷飘逸舞动,她低头看着他,一张陌生的脸近在咫尺,她却能够从他的眼睛中看到所有的温柔和宠爱,似乎从来没有变过,宓锦鲤的笑意戛然而止,紧抿着嘴唇,抬起了双手。 周福喜连忙放下,问道:“怎么了?” “你……伱过了好久,你好久好久没有来找我了……”宓锦鲤委屈的想哭,“你就没有什么要向我解释的吗?” “这事儿说来话长,以后再和你慢慢说。”周福喜的语气依然像小时候哄她一样。 可宓锦鲤就吃这一套,只要他愿意哄她,她就乖乖的,如果他连哄她都不愿意,她就……好像也不能再在地上打滚了。 她依然愿意做他怀里的小女孩,但终究更想在他面前美丽而优雅,打滚这种事儿自从他离开以后,就再也没有做过了……毕竟本来就只有在他面前打滚,才有用处。 “姐姐……去找你了。”宓锦鲤其实也觉得,发生在她身边,她所了解的许多事儿,也可以慢慢和他说,但是这最重要的事情,一定要先告诉他。 “找我?”周福喜有些茫然,她怎么找? “姐姐现在就在天宫空间站,她说也许可以在那里找到和你有关的线索。”宓锦鲤偏头看着他,小时候只觉得泽华哥哥无所不能,有时候甚至会施展一些“法术”引得宓锦鲤敬仰不已。 现在仔细想想,他身上的许多事儿,自己当年终究太小,有点想不明白就不想了,而姐姐应该是更清楚一些的。 他肯定不是普通人,但依然是她的泽华哥哥,宓锦鲤能够确定这一点就够了,她的好奇心远远没有姐姐那么强烈,也不像姐姐了解的那么多。 “她多半是觉得绝地天通以后,要飞升只能通过火箭之类的……”说起来,这事还是周福喜跟她讲的,只是周福喜原本也没有觉得她能很快修炼到那种飞升的境界,所以也没有讲的太清楚,毕竟当2004年他离开时,她失去了灵炁的来源,修炼也应该会停滞下来。 现在她居然觉得她可以飞升,只是需要一条飞升之路? 周福喜连忙从兜里掏出一卷画布,在宓锦鲤眼前铺开,仔细看了看,反而松了一口气,对宓锦鲤说道:“你姐姐不在天宫,她就在地球上,应该是南极洲之类的地方。” “那她为什么骗我?更何况我亲自送她到航天员科研训练中心啊……”宓锦鲤疑惑不已,不过她也跟着松了一口气,南极那地方尽管也很危险,但是如果在那里做科研的话,还是让宓锦鲤觉得安心一些,毕竟在地上。 “你姐姐从小就心思非常多,有时候我都不知道她在想些什么。不过她很有可能是参加了什么绝密的科研任务,不能向家人透露太多,等一段时间,她完成科研任务就回来了。” 周福喜把那卷画布收起来,牵着宓锦鲤软软的手掌,“我们先离开这儿吧,哪有亲人相聚,一直在站台呆着的……朱鸿钧和儿子在站台上呆了一会儿,都尴尬地去买橘子了。” 宓锦鲤忍不住“噗哧”一笑,原来小时候看到泽华哥哥和姐姐说话,姐姐时不时地“噗哧”笑一声,总让宓锦鲤感觉莫名其妙,明明泽华哥哥只是在讲一些和好吃的完全没有关系、不知道是什么乱七八糟的话,姐姐都要傻乎乎地笑两声。 现在当然明白了,泽华哥哥是在逗姐姐玩呢,现在轮到她被他逗得噗嗤噗嗤笑了。 朱鸿钧便是朱自清的父亲,“我买几个橘子去,你就在此地,不要走动”的梗流行的时候,那些到处刷这个梗的人,估计也没几个知道说这话的是朱鸿钧。 这是不是意味着在流行这个梗的时候,或者更早一些,泽华哥哥就回来了? 宓锦鲤眼眸流转,觉得应该不至于……她低头看他牵着自己软软的手,乖巧地跟在他身后,随着自动扶梯走了出去。 午休的时间已经没有了,下午的精神状态肯定不好,学习效率低下,与其精神疲惫地强迫自己学习,事倍功半,还不如彻底放松一下,让自己有一个更好的精神和学习状态。 要不这下午的课干脆就逃了吧?周福喜想了想,真的就应该这么办。 这也也无损他作为优秀高中生的形象,也不算违背开学时要好好学习的誓言,毕竟他下午旷课不是为了玩耍,而是为了更好的学习。 “我们……”周福喜习惯性地伸手想要去牵宓锦鲤,眼角的余光却觉得有些不对劲。 白薇蒽家里的那辆车,原本是停在校门口外边一点点,现在则停在了轨道交通线出入口的附近,就像一个在我军望眼镜监视下匍匐前进的国军,还愣是以为自己没有被人发现。 —— 三更完毕,相比较以前一天四五千字,一天万字的更新,真的算爆发了,主要是夏花等会还要更新四千字左右的王爷。 各种求。 (本章完) ------------ 第74章 少年遇到了白姑娘和女儿国国王 白薇蒽被周福喜弹了额头以后,就有点睡不着了。 她一边看着周福喜走进那个出入口,一边怀疑周福喜弹她的额头,是不是在提醒她,今天在治安署的时候,她的额头碰到了他的嘴唇。 周福喜和她用同一个杯子喝水,然后还说他并不嫌弃白薇蒽口水的言论,也让她耿耿于怀。 至于后来他讲故事KTV她,更是让白薇蒽咬牙切齿,想想自己居然傻乎乎地配合他露出美丽的笑容,温柔的神情,可能眼睛中还有些感动……白薇蒽现在都羞耻的脸颊发热。 周福喜的言行举止,处处都有要气死白薇蒽的感觉,他都是故意的。 总之,周福喜这个人讨厌极了。 可白薇蒽还是想知道他去那个出入口干什么,记得上午回来的时候,他就对那个出入口表现出了兴趣,当时白薇蒽还觉得他是为了不上交手机而打岔,试图分散班主任的注意力。 他能够从班主任手中拿到进出校门的条子,那说明他有能够让班主任接受的理由……那就可能只是普通而正常的事情,没什么意思。 白薇蒽的耳朵动了动,有点警惕,为什么普通而正常的事情,自己会觉得没有什么……难道是因为总是看周福喜做那些离谱的事情,自己反而觉得有意思了? 白薇蒽一边警惕自己不能被周福喜带偏,一边吩咐老陈把车子开到出入口旁边的树荫下,然后就让老陈去给自己买丝娃娃吃,特别吩咐不能加老抽,多加那种贵州油辣子。 盯了一会儿,午休时间过去大半,周福喜还是没有出来,白薇蒽不禁有点怀疑,周福喜该不会是为了蹭冷气,在站台的座椅上睡着了吧? 这是老头老太们才喜欢做的事情,但是周福喜如果也做了,并不奇怪。 不对,这个站点还没有运营,应该没有冷气……也许是在地下本来就比较凉快? 胡思乱想了一阵子,白薇蒽就看到周福喜和一个漂亮的老女人走了出来。 在女高中生眼里,女大学生就算老女人了,尤其是眼前这个女人还穿着紫色的旗袍。 若非腰间的小白花点缀出几分如她眉眼神情般的春意,冲淡了那种暮气,白薇蒽会叫她“大娘”。 现在勉勉强强可以叫“阿姨”的样子……阿姨身材倒是无可挑剔,旗袍开衩下露出的双腿没有丝袜的包裹,依然毫无瑕疵,不知为何阿姨的心情似乎有些雀跃,脚跟微微踮起来,鞋尖露出的几个脚趾头素白而指甲红润,时不时地收缩着表露出她此刻的心情有些按捺不住地躁动。 白薇蒽也承认她这一身打扮非常显身材,尤其是这种衣料材质略带弹性的旗袍,将身材的曲线裹贴的一览无遗。 看看那屁股,简直跟一个西瓜劈成两半似的,这和那些穿着瑜伽裤还非得使劲往上勒,生怕别人看不到她那可零售可短租可长租可月付可买断可分期商品房户型的女人,有什么区别? 让白薇蒽有些惊讶的是,她好像看到两个人是手牵着手走出来的,但是因为角度和遮挡物的问题,她也没有看清楚,反正走出来后两个人的站距依然十分亲密,那个女人还有抬了抬手的动作,也许是想去牵他的手。 周福喜和这个女人是什么关系?白薇蒽有点好奇,看起来也不像母子啊……这大娘也没有那么老,白薇蒽还是比较客观的,也不会恶意假设。 嗯?明明是阿姨,怎么心里又称呼她作大娘了? 自己是不是有点素质问题……白薇蒽反省了一下,一定是受到了周福喜的影响,他老是气她,尤其是今天,一直在搞白薇蒽的心态。 正胡思乱想着,白薇蒽看到大娘……不,阿姨走到了自己的车旁边。 “我又被发现了?”白薇蒽有点紧张,担心周福喜也跟着来敲自己的车窗。 没有道理啊……正常人分开这么久,一定会认为她已经睡着了的,他凭什么认为自己还没有睡觉,依然在隔着车窗盯他? 好在阿姨并没有来敲自己的车窗,白薇蒽发现她是在配合周福喜摆!姿势!拍!照片! 阿姨就靠在后车窗这里搔首弄姿,一会儿扭腰翘臀,跟个蛇精似的,让白薇蒽担心她那仿佛抽过肋骨似的小细腰折断,一会儿抬起一条腿好像就她会金鸡独立,就她腿长一米多。 最过分的是,阿姨还弯腰俯身过来,隔着窗近在咫尺让白薇蒽感受了一把震撼,解释了一下阿姨之所以叫阿姨,一定是因为她能够满足全家老小所需。 少女的美好在于白姑娘坟能够埋葬了少年,而阿姨的美好在于她能够让少年少走许多歪路,是“寡人以一国之富,愿招御弟为王,我愿为后”的女儿国国王,哪个少年能不爱啊? 白薇蒽没有想到这个女人身材好到惊人,可能比白薇蒽的妈妈还好上一点点,难怪周福喜这个混蛋,拿着个破手机,从四面八方,各个不同的角度,给她拍了不知道几百张照片。 白薇蒽坐在车里不出声,不由得想起了在宝蓝街见到他时,他围绕着一辆共享电动车拍了几百张照片,然后在她叫住他的时候,抬起头来露出一个阳光灿烂的笑容……当时自己居然觉得他傻乎乎的。 同样的拍照,对比了一下,那时候的周福喜其实还是挺单纯的少年模样,而现在不知为何却是截然不同的感觉,他怎么就不拍共享电动车,开始拍起了女人? 白薇蒽的心情乱糟糟的,周福喜和那个阿姨什么时候拍完照离开,她都不知道,一直到老陈拿着丝娃娃回来,递到了她面前。 白薇蒽接过来,轻轻咬了一口,时间过得久,外皮稍微发硬,口感没有那么好了。 “你让店家加了醋吗?”白薇蒽轻轻咀嚼着。 “没有啊,就一点酸菜。” “酸菜放多了,酸死了。” “好好,别吃了,我拿去丢掉。”老陈也不生气,大小姐嘛,偶尔有点小脾气很正常,更何况老陈隐约觉得,又是周福喜招惹了她,于是不由得翘了一下嘴角。 谁没有过青春呢?老陈当年参军前,也有一个姑娘骑着自行车,追了一路送别,尽管在那之前她也常常和他生气,动不动就说再也不理你了,你好讨厌。 现在她也时不时埋怨他各种毛病,不过她都已经给他生了两个孩子了,身材微微发福,但依然美丽如昔。 白薇蒽没有把丝娃娃还给老陈,一口一口地吃掉,果然连店家都不会对自己的招牌口味忠诚,随随便便就更改食客习惯的口味。 食客也没有什么好说的,要么选择接受,要么选择放弃,倒也没有必要去提什么意见。 男人的口味也是多变的,他们总以为自己是草原的王,想吃羊时就去闻羊的膻味寻找羊的踪迹,想吃牛时扒拉下牛的粪便看看线索,反正……反正也是讨厌极了。 她也没有多想周福喜和那老女人的事儿了,吃完丝娃娃,她就闭上了眼睛,准备利用好最后一点午休时间,她再也不会被社交价值为负数的周福喜打扰到了。 周福喜和宓锦鲤走到路边,一辆MPV停在两人身前,是和白薇蒽家的同款,只是车厢门打开,中间多了一个带智慧屏的隔断,后排的私密性更好。 周福喜和宓锦鲤坐进车里,宓锦鲤脸颊上犹自带着浅浅的红晕。 小时候泽华哥哥就常常给自己拍照,有时候是他觉得她特别傻乎乎的,有时候则是觉得她特别可爱。 偶尔宓锦鲤会嚎啕大哭,例如她的肉包包掉到狗屎上去了,十分伤心,他却在旁边拍照,看着她那孩生已经没有意义了的表情哈哈大笑。 后来宓锦鲤已经习惯了,有时候还会朝他比划个剪刀手,让他知道小锦鲤根本不介意他把她拍的傻乎乎的,事实上她依然是个机智勇敢的小孩。 刚刚他给她拍照,她怎么就有些害羞呢?大概是心里有点点想让他看到,她也成长为姐姐那样美丽的女子了? 让她有点点后悔的是,在泽华哥哥面前,她终究更想展现自己优雅的美感,姿势都摆的十分文艺小清新的感觉,没有刻意彰显自己的身材。 “泽华哥哥,伱为什么突然要给我拍照呢?”宓锦鲤刚刚没有多问,现在才有些好奇。 “炫耀你啊。” “噗……像小时候那样吗?”宓锦鲤目光柔柔地看着他,原本其实是有点点担心的,怕自己外表长大了,已经不是他原来最喜欢的小女孩,他会没有那么喜欢她了。 小时候宓锦鲤是个看起来不怎么聪明又贪吃的小孩,也就他觉得她特别可爱和好玩,去哪里都喜欢带着她。 就跟那些觉得自家小孩特出息,逢年过节的亲戚聚会都要炫耀一番的家长似的。 宓锦鲤连忙拉了拉裙子,整理了一下胸前略微有些松散的盘扣,趁着他正在看刚才拍的照片,从包中拿出了镜子检查下自己的妆容。 (本章完) ------------ 第75章 阿姨你和我妈妈一样好看 夏天的尾巴依然像藏在枯叶里的蛇一样,奚奚索索地爬动彰显着一份毒辣。 秋天的头角终于显露出来,一场乌云张牙舞爪地笼罩着郡沙,却让人有些期待了。 武将会在酣畅淋漓的厮杀后,放下刀刃,褪去战袍,拥抱着小娇妻准备展现他的温柔,一场秋雨一场寒,乌云暴雨后的天气,大概也能这样温柔地抚慰着被夏日折磨惨烈的郡沙人民,让人舒服的呻吟出来。 周福喜慢悠悠地走在回家的路上,他和宓锦鲤只是泽华哥哥和小锦鲤的关系,并不是分别许久的情侣,需要一场酣畅淋漓的男欢女爱来宣泄思念。 记得宓后曾经问过周泽华,如果宓锦鲤长大了,还这么黏他怎么办? 周泽华的回答是:大哥哥和小女孩,本来就是一种圆满的状态,何必去考虑你说的这些东西? 越是纯粹的情感,越是能够久远,也许十年后,宓后已经身为他人妻,而一百年后他都是宓锦鲤的泽华哥哥。 宓后气的三天没有吃饭,都被宓锦鲤吃了。 想想也是有趣,小时候那样一个体态浑圆饱满的小女孩,长大了竟然是这般绝色妖娆……至于她是否结婚,是否有男朋友,是否有情感经历之类的,周福喜一概没问,有些事情不用问也知道,有些事情压根没必要问。 宓锦鲤想让周福喜和她一起去大王镇老宅小住。 周福喜是走读生,走读生自然不能离学校太远,他只能答应放假了就和她到那里呆几天。 他已经去那里看过了,目前只有卧室一张大床,虽然睡三四个人都没有问题,但她又不是小女孩了。 不能像小时候一样爬到他床上,一会儿钻进被子里爬,一会儿坐到胸口还抬起脚让他闻闻脚丫丫臭不臭,或者还会从他身上卷走被子像蛆一样扭来扭去。 周福喜回家的路上,接到了姨妈姚怀卿的电话,说晚上一起吃饭,表哥袁德璋去接妹妹姚静安了。 周福喜和宓锦鲤已经沟通过了,姚怀卿认为他是周泽华的儿子,所以她既想让周福喜得到宓家姐妹的照顾,迎来一份泼天富贵,又舍不得自小看着长大,视如己出的外甥完全成了宓家的人。 今天晚上的这顿饭,大概就是想关心下周福喜会不会有什么心态问题,又或者和宓锦鲤见面以后,有了新的决定什么的。 周福喜能有什么心态问题?不过姚怀卿这种心善温柔,却又不失心机城府的女人,本来就是他最喜欢的女子个性,自然要去安抚她的,作为凡人生活,要是孤家寡人,没有亲朋戚友的往来,有什么意思? 那还不如去当神仙。 当然了,如果自己的亲戚,都是周北辛和姚期颐那种,不来往就不来往吧。 普通人的人际交往中,和这种亲朋戚友断绝来往更好……按照白薇蒽的话来说,就是没有社交价值。 回到橘园小区,黑压压的乌云中已经隐约可见雷暴,狂风的呼啸中还有各种门窗被拍打、塑料制品鼓胀的声音,周福喜看到刘筒筒穿着一件小小的透明雨衣,来回从围墙边搬来砖块。 她妈妈的早餐车上盖着一块大雨蓬布,刘筒筒就把那些砖块这里放一点那里放一点压着边角。 周福喜走过去帮忙,仔细整理了一番。 周福喜知道刘苏婉这个点一般在睡觉,她总是起的特别早,早餐车售卖时间一般要持续到上午十点以后,下午才是她的休息时间。 他走到杂物间里看了一眼,黑沉沉的,只有灰蒙蒙的后窗透着一些光,落在床上,刘苏婉正睡得香甜,嘴角还微微翘起,不知道是不是在做什么美梦。 她身上只穿着一件吊带背心,露出一小截白腻腻的腰身,腹下盖着薄薄的毯子,两条腿交错在一起仿佛两根剥皮春笋似的。 周福喜有点怀疑她总是穿着校服,是为了掩饰她里面只穿着吊带背心,而她总是只穿着吊带背心,是因为这玩意在拼夕夕上几乎是最便宜的女性内衣。 他帮她盖好毯子,关上门,给她发了条信息,就准备带着刘筒筒一起去吃饭。 “晚上要不要一起去吃好吃的?” “妈妈呢!” “让妈妈好好睡觉,我们打包带回来给她吃。” “好的呀!”刘筒筒走到沟渠旁边,微微下蹲,双手往后一扬,又放弃了,还没有吃饭饭,也许又跳不过去,还是会掉进去卡住。 “你就不能走木板?” 周福喜带着刘筒筒在木板上走来走去,然后淅淅沥沥的雨线开始砸下来,两个人就一起站在台阶下,仰头看着黑压压的天。 刘筒筒说有一朵乌云像小龙虾,周福喜实在没看出来,怀疑她只是想吃小龙虾而已,便说那是一盆小龙虾,刘筒筒顿时欢呼雀跃,看着乌云流起了口水,毕竟开封菜和小龙虾是刘筒筒长这么大,吃过的最好吃的东西。 过了一会儿,姚怀卿到了。 昨天是司机开车送她过来的,今天她自己开了一辆车过来,牌子周福喜没见过也没有听过,车标跟一粒大米似的。 “咦,姨妈,你好像完全好了。”周福喜惊叹了一声,事实上他当然知道药膏的效果,要不是姚怀卿这个伤实在太久太久,需要修复肌底,否则应该是抹上就没有了。 周泽华制作的第一版确实是白骨生肌的效果,原本是想成为第二个像“八珍液”一样的爆品,但是太惊人了就放弃了。 现在他拿来送人的是第二版,依然没有办法拿去卖……主要还是没有什么兴趣了。 “我用了点遮瑕膏,不过我怀疑到明早可能不用遮瑕膏,也一点都看不出来了。”姚怀卿没有戴面纱了,这么多年如此大大方方地袒露自己的容颜,姚怀卿的心情不是一点半点的激动。 “阿姨伱和我妈妈一样好看了。”刘筒筒昨天晚上就见过这个阿姨,也能看出来区别。 姚怀卿眉开眼笑,这孩子真会说话,她的妈妈应该也就二十多吧,说姚怀卿和这样的年轻女性一样好看,当然是好话了,而且还是小孩子口中说出来的。 “她妈妈有点事,晚上我带她一起去吃饭吧?”周福喜说道。 “好,好。小朋友,你喜欢吃什么啊?”姚怀卿摸了摸刘筒筒的头,让周福喜和刘筒筒上车。 周福喜见面就亲热如故地喊了一声“姨妈”,也让她放心下来,看来一时半会还是她的外甥,不至于认了那边的姨妈,就不要这边的姨妈了。 姚怀卿开车到了外面路上,看到一个打着伞,牵着小孩的母亲犹犹豫豫地准备过马路,便在车机系统上按了一下。 周福喜便看到马路上顿时被投影出了一条人行道的画面,那母亲犹豫了一下,显然也是头一次看到这种,但也明白对方是礼让先行,便连忙朝这边笑了笑表示谢意,拉着小孩赶紧过去了。 “姨妈,这车好厉害。”周福喜吃了一惊,这车简直比他那带投影仪的潜艇9600手机还厉害。 “这是姨妈的新车……你寒假考个驾照,那辆迈巴赫就给你开吧。”姚怀卿还是头一次见到外甥对车子感兴趣,又想了想,“年轻人喜欢跑车吧,买辆跑车怎么样?” “那倒不用,我就是对车上集成的功能感兴趣。”周福喜是习惯副驾驶座和后排的人,就像他这次回来,就没有去抢夺C919的驾驶座体验一把,而只是搭了个便机。 姚怀卿也没有多说什么,反正年底了车展也多,到时候带他去玩,看中哪辆就买哪辆。 别人都说自己的后辈给自己长脸,自己这个外甥可是真正地给了她一张脸。 这是一张真正可以见人的脸,她给他买辆车算什么? 只是她原本就和他非常亲,也不会纯粹只拿钱来体现亲情,反正以后她还得多在他的事情上心才行。 毕竟宓家虽好,但终是豪门,姚怀卿能够作为他的助力的话,他在宓家也不至于太势单力薄,底气也会更足,能进能退。 人有没有兜底和底气,往往就会做出截然不同的选择,走向不同的人生。 这一点姚怀卿体验很深,她不想外甥也会做一些无可奈何的妥协,实在过不去下去了,不在宓家了,不还有她这个姨妈撑着他吗? 三个人来到预定的饭店包厢坐下,这个偌大的包厢是有山有水的古典庭院风格,包厢内就有水果自取的区域,还有韩国国宴区,周福喜和刘筒筒一边吃水果一边吃泡菜,很快袁德璋就把姚静安接了过来。 “哎呀,你怎么回事?摔了一跤吗?”姚怀卿看着有些狼狈的袁德璋说道。 “她给了我一个扫堂腿!”袁德璋指着姚静安控诉,“长兄如父,懂不懂?你这是弑父!” “难怪挨打。”姚怀卿不以为意。 “妈,你的药膏给我涂点。”袁德璋伸出手来,手掌撑地留下了些划破皮的痕迹。 “没有了。”姚怀卿警惕地盯着袁德璋,赶紧按住了自己的包包。 姚静安也给了袁德璋一个白眼,她原本是不想耽误学习时间的,但是姨妈非得让她来,而且哥哥也会来,姚静安还想问问他学习情况,便同意过来了。 她在出校门的时候看见白薇蒽,聊了几句,袁德璋知道那是哥哥的同班同学,就在旁边自言自语,说什么周福喜有这样漂亮的校花同班,多半是看不上姚静安的。 这不给他个扫堂腿?早就想让他上《守护解放西》当素材了。 —— 各种求,各种求,上架后的两更是比得上上架前的三更的啊。 (本章完) ------------ 第76章 赘婿(第一更) 江南园林风格的庭院,在雨中总是有着特别的韵味,碧翠的林木显出了更浓郁的色彩,水汽让一切都显得朦胧,将远处城市的喧嚣掩埋,只留近处之静谧。 一家人听着雨声聚餐,晚辈们再怎么吵闹,都不会让人觉得心烦意燥。 袁德璋说话逗了逗聚精会神地吃韩国国宴菜品的刘筒筒,没有得到回应,只好尝试着拨开刘筒筒身前的一盘大荔冬枣,刘筒筒连忙伸手一拍,死死地按住,然后扭头才发现包厢里多了一个不认识但是看起来不大像好人的哥哥。 “哥,你看他就是这么讨厌,谁都想去逗一下。”姚静安指着袁德璋,向周福喜告状。 “我压根就没有逗你好吧,我就是自言自语夸赞了两句福喜的同学好看。”袁德璋叹了一口气,姚静安这性格,真不适合让人入赘。 想想现在的年轻人,几个没有看过赘婿文?真当了赘婿,还不是满脑子歪门邪道的想法? 就算没有这种想法,正常人有个这样强势的老婆,她总是要骑在别人脖子上作威作福,多半还瞧不起自己的上门老公,长久下去,多半是婚姻破裂,家庭不幸,轻则离婚分家产,重则买凶杀人,纵火烧屋什么的。 袁德璋就和母亲姚怀卿讲过这种分析,姚怀卿也不认为袁德璋是危言耸听,现在社会上这种事儿还少吗? 多得是。 比新闻报道的还要多得多。 只不过是因为许多都是家事,一些家庭秉着家丑不可外扬的心思,没有传播出来罢了。 思来想去,最适合姚静安的就是周福喜。 一来姚静安对周福喜的感情就不一般,二来她小时候才会在周福喜面前耀武扬威,长大了就没这么做过,周福喜也不介意她强势的性格。 “你见到白薇蒽了啊?”周福喜问道。 姚静安不由得瞪大了眼睛,机敏地一扭头,扎在后脑的头发都高高翘起了。 袁德璋并没有提起那是白薇蒽,哥哥对于漂亮女同学的第一反应就是白薇蒽! “嗯,我听她确实喊的白什么……”袁德璋啧啧感慨着,“一看就是大家闺秀……浑身上下青春洋溢,是那种元气美少女的感觉,我们姚静安也差不多,劲儿劲儿的妹陀。” 姚静安这个气啊,凭什么别人就是元气美少女,她就是什么劲儿劲儿的妹陀,味道截然不同! “伱好好说话,别有事没事招惹静安。”姚怀卿抬手打了一下袁德璋。 姚静安顿时有些得意,连忙起身给姨妈倒了一杯茶,就是心中有点膈应,哥哥好像有点关注白薇蒽。 “哥,白薇蒽高三了依然当班长,她是不是压力也挺大的?我原来不应该拜托她多看着你的,其实你也是成年人了,又不是小孩子,难道还能调皮淘气不成?”姚静安有些歉意地说道。 她接手了漂亮茶艺小姐姐的活,给大家的杯子都倒了一些茶,也没有刻意漏过袁德璋,她以前就和姚怀卿来这里吃过饭,一壶茶六百八,可不能浪费了,都得喝完。 袁德璋听着姚静安说话,忍不住想笑,这女孩子是不是天生都会这么阴阳怪气,话里有话啊? 姚怀卿听着却是心中一喜,连忙打了一下袁德璋,不让他插话。 她还没有和姚静安提过兄妹两个建立新关系的事情,不能操之过急,以免着了痕迹反而弄巧成拙。 现在看不知为何姚静安似乎对周福喜有点异样的情绪,这话里明明有些酸酸的意思了。 “她喜欢自己给自己加压力,小心思太多,又喜欢算计。这样的女孩子往往命格有损,胎中带伤。我有事没事就去气一气她,就是希望她以后心胸开阔,气量宽广,能够帮助她多活几年。”周福喜是美德仙人,这也是他乐于助人美好品格的体现。 说着他把刘筒筒时不时塞一点到口袋里的枣子、樱桃、树莓什么的都拿了出来,这是刘筒筒理解的“打包”,但周福喜自然会给刘苏婉带够好吃的,不用她多操心。 “你别气她,女孩子生气老的快!”姚静安急忙说道,她很关心白薇蒽啊,当然不想白薇蒽被气的芳年早逝! “白薇蒽?这名字我听着有点耳熟,姓白的……”姚怀卿突然想起周福喜原来也是住宿,她有一次去麓山中学看他,似乎在校门口看到的一个熟人白胜天。 白胜天是湘南商业大腕,而白胜天的老婆宛月晴曾经是湘南籍里最出名的女明星,演过许多经典电视剧,是现在诸多中老年男性的梦中情人。 姚怀卿和周北辛、姚期颐也曾经和白胜天名下的公司有过合作,好像还参加过白薇蒽十岁时的生日宴……至于周福喜的同班同学白薇蒽,会不会就是白胜天的女儿,又或者只是同名同姓,现在倒也说不准。 “哥,月考你准备的怎么样了?”看到大家都在关注白薇蒽,姚静安连忙转移话题,嗳,今天有点倒霉,为什么出校门的时候就会遇见白薇蒽呢? 这让姚静安想起了很多偶像剧里,男女主角正处于微妙的暧昧时,膈应人的女二就以一种人人关注,人人都觉得她和男主角天生一对,仿佛天命之女的感觉登场了……当然,姚静安和哥哥当然没有什么暧昧,她就是觉得白薇蒽有那种女二号的感觉。 “还行吧,我视力很好,而且擅于占卜算卦丢骰子什么的。”周福喜信心十足地说道,这方面他是祖宗。 姚静安不由得又按住了太阳穴,视力很好,是准备偷看吗?选择题就靠占卜算卦丢骰子? “先吃饭,先吃饭。”姚怀卿招呼着,她倒没有那么看重学习,又不是搞科研的。 对于商人的子女来说,去一个好学校最重要的是能够拓展精英圈子的人脉,成绩差点不影响。 服务员准点上菜,其中有一个菜是衡东黄贡椒蒸洞庭湖鱼,色香味俱全,姚静安最喜欢吃鱼,看到这个菜便不由自主地抿着嘴唇期待,然后一手拿着一根筷子“喵呜喵呜”叫了两声。 “静安是不是很可爱?”姚怀卿微笑着,小声对周福喜说道。 “当然,要是还能学会变猫,那就更可爱了。”周福喜带着千分之一的遗憾说道,但也已经很满足了。 (本章完) ------------ 第77章 我们一起学猫叫 姚静安感觉到姨妈是在试探什么,顿时有些脸红,但是听到哥哥居然还在惦记着会变猫的女孩子,马上微微昂着头威胁地看着他,她学猫叫给他听,他就应该满足了。 难道还惦记着别的什么真的会穿上女仆装,戴上猫耳,插上猫尾巴,系着铃铛的女孩子吗? “喵喵喵!”刘筒筒也大声叫,“福喜哥哥,喵喵喵是不是和啊哦额咦污鱼一样的拼音啊?” “喵喵喵,不是的!筒筒,你除了啊哦额咦污鱼,还会不会别的拼音?”姚静安问道,和刘筒筒像两只小猫咪在可爱地交流。 “喵喵喵,啊哦额咦污鱼。”刘筒筒像坐在课桌前的哥哥姐姐那样,双手叠在一起放在身前,仿佛在认认真真的听课:“福喜哥哥现在在教我数数了!” 看来目前还是只会啊哦额咦污鱼。 周福喜摸了摸刘筒筒的头,然后又去外面点了三个菜打包。 饭吃到一半,姚静安要去洗手间,外面又是打雷闪电的,她是女孩子有点害怕,所以要周福喜陪她一起去。 洗手间在庭院的尽头,外面一条长廊,雨水倾泻而下,水池满满更满,檐溜垂垂又垂,正是皇天宁有漏处,后土岂无乾时? 周福喜站在外面,倒是听不见洗手间里的淅淅沥沥了。 姚静安擦着手走了出来,看到他在仰头望天,便和他站在一起,并不着急回去。 “哥,上次我跟你说的话,你听进去了没有?”姚静安挽着他的手臂说道。 也许是雨夜的凉意,让他皮肤的温度吸引了她,姚静安挽的有点紧,侧过身来看着他的脸庞。 哥哥不说话的时候,真的有点迷人,那种独特的气质蕴藏着深沉,像书香门第的公子哥,像儒雅随和的大师。 白薇蒽和他同班,上课的时候,他不会说话,他落在她眼里的,就是姚静安现在看到的感觉吧? 白薇蒽和他说的时候,他又喜欢逗她,而男孩子和女孩子之间便是这样,一个总是逗,一个总是给予回应,不管是生气还是开心,都会慢慢地滋生出许多异样。 “应该没有,伱说的太多了。”周福喜想了想,“不过,你要是愿意变成小猫咪的话,说什么我都答应你。” “喵!” 姚静安便在周福喜的耳朵边大叫,这边叫完跑到那边叫,绕着他叫个不停。 “好了吧!”姚静安双手抱在胸前,脸颊红扑扑的,感觉有点羞耻,这种行为好像是因为融入二次元后羞耻接受度越来越大的那种女孩子才会做的事情。 她们甚至愿意穿着猫咪的装扮叫男孩子“主人”,没羞没臊没有人格没有尊严没有骄傲没有矜持,跟玩物似的。 姚静安就绝对不会! 喵喵叫就已经是她最大的退让了。 “还不错,有那味了。”周福喜笑着摸姚静安的头,“可你连猫耳朵、猫尾巴都没有,光会喵喵叫可不行。” “啊,你果然在想这些!” 姚静安刚刚就想到了这些,哥哥果然也变成了那种喜欢让女孩子做羞耻事情的男孩子,难道这就是他发现两人之间没有血缘关系后心态的变化吗? 她绝对不会如此毫无底线!脑海里想象了一下自己穿上那些东西的画面,顿时面红耳赤,气势汹汹就扑了过来,周福喜一个转身,她刚好扑到了他的后背上。 姚静安愣了一下,顺势往上爬,双手箍住他的脖子,就准备咬他的耳朵,这时候周福喜却挽住了她的双腿,往上托了托,柔声说道:“小心点,别掉下来了。” “呜——”姚静安忽然心中无比温暖,也不打算挠他抓他了,脸颊趴在他的肩膀上偷偷瞄他,“那……那你背我回去。” “嗯。” 周福喜用脚尖顶开包厢门,姚静安才从哥哥的温柔中醒过神来,脸颊红扑扑地从他后背上滑下来,赶紧瞄了两眼姨妈和袁德璋的表情。 姨妈正聚精会神地吃鱼,好像在这份鱼面前,她的外甥和外甥女不值一瞥,袁德璋使劲地往嘴里扒饭,好像生怕一停下来,就要说点什么然后招来杀身之祸。 “是我哥一定要背我回来!”姚静安闪闪发亮的眼眸中盈满羞涩,但依然骄傲地大声解释,表示只是哥哥和妹妹的日常,和这两个满怀阴谋诡计的人想得那些事儿没有任何关系! “嗯啊,来吃鱼,给你留了一片你最爱吃的鱼脸肉,袁德璋伸几次筷子了。”姚怀卿神色如常地招呼着,又留意着旁边的刘筒筒,“嗳,筒筒乖,对,要仔细检查有没有鱼刺,鱼尾巴好吃但是要注意点啊……” 姚静安便和周福喜坐了下来,暂时放下对白薇蒽的警惕吧,她终究是他的猫……不,她的妹妹,外面的那些妖妖娆娆,都是对他心怀不轨的坏女人,只有她才一心一意为他着想,想必他也分得清楚。 吃完饭,周福喜拿了打包的三个菜和米饭,姚怀卿结了账。 没有喝茅台没有开红酒,一顿家宴也吃不了多少钱,刘筒筒却是大开眼界,她原本以为来吃好吃的就是那些自助水果和小菜呢,那已经非常丰盛了,小龙虾没有吃到,但是吃到了和天上的云那么大的大龙虾! 袁德璋想带周福喜去解放西新开的酒吧见见世面,他说那里新来两个韩国DJ,她们在台上跳动的时候,那是真能晃的人眼晕,跟那些不动如山的截然不同! 周福喜还带着小朋友,怎么能跟他去?姚怀卿打发他把姚静安送回学校,姚静安爬到后座上就躺下了,还顺便打开名师课堂的视频听讲。 姚怀卿让周福喜陪她走走,带着刘筒筒一起来到了天星阁。 天星阁是一个免费的公园,平常就有许多市民在此休闲娱乐,刚刚下过大雨,倒是没有多少人了,寂静的灯光映照着湿漉漉的地面,姚怀卿紧紧地挽住周福喜的手臂以免路滑摔倒,刘筒筒倒是很少有机会来公园游玩,活蹦乱跳地走在前面。 (本章完) ------------ 第78章 谁敢受我一拜?(第三更) “姨妈,今天心情不错?”周福喜笑着问道,和傀儡人偶记忆中的形象对比,旁边的美妇人倒是已经截然不同似的,至少她现在有心情打扮,高档化妆品的香气混合在一起,温香怡人。 因为容貌带来的自卑哀怨从心中抽走,整个人的气质也截然不同了,如果说以前的姚怀卿像花间派的闺怨词,现在则更有李清照《减字木兰花·卖花担上》的风韵,浑身洋溢着一种对生活充满美好期待的感觉。 “当然了……好多人偷偷看我。”姚怀卿说着,又有些不好意思地掩嘴轻笑,“我都一把年纪了,有什么好看的?” 话虽如此,语气中的喜悦却是掩饰不住的,女人哪有不爱美的啊?要是一直长相丑陋也就罢了,偏偏曾经是个大美人,这么多年来心中不知道积聚了多少哀怨酸楚。 姚怀卿到现在都还有点不敢相信,时不时要碰碰自己的脸,才让她放下心来,不是做梦,也不是错觉。 “嗯,偷偷看你的比看静安的还多。”周福喜也是实话实说,姚静安确实很漂亮很青春身材也很好,但那身校服完全就跟什么极道法宝似的,能够镇压一切绝色妖娆。 姚怀卿就不一样了,这个年龄的女人有着少女所不及的丰腴与成熟,尤其是那种更加丰富而有层次的气质,就像那二八少女纤细的腰肢,能让人神魂颠倒。 “这个就夸张了。”姚怀卿欣喜地否认,捂着嘴轻笑,对于女人来说,更能够感觉到青春的无敌。 她还不至于飘飘然地觉得自己的魅力都超过了外甥女,她也不是让周福喜来拍马屁的,轻咳一声,收敛了笑容,柔声问道:“今天的见面怎么样?” 她现在还挽着他的胳膊,倒是十分心安,姚怀卿并没有那种又要少了一个亲人的感觉。 “就是确定了我是我儿子……我是我爹的儿子。”周福喜按照和宓锦鲤商议好的说法,“我爹就是周泽华。” 姚怀卿听着却是心疼,若不是对周北辛和姚期颐心如死灰,这孩子怎么会如此平淡? “没事,姨妈也还是你姨妈。”姚怀卿紧紧地搂着周福喜,在她眼里,周福喜永远都是那个贴心暖人的孩子,“嗳,姨妈思来想去,也不知道这么做是对是错,但是你爸妈他们这样……伱也有寻亲的权力。” “按道理来说,养父母比生父母更大,但是许多事情也都要看情况……姨妈你放心吧,我有分寸的,我还是静安的哥哥,德璋的表弟,也是你的外甥。” 周福喜习惯性地抬手想要拍拍姚怀卿的头,但是被她紧紧地搂住手臂那就算了,不过她和姚静安怎么一个毛病啊,好像非得搂这么紧才显得亲一样。 她们都不知道人体的肌肤表层有着非常敏锐的感应能力吗?能够根据力的反馈,做出许多判断分析从而在脑海中生出画面,在心中生出情绪,从而导致大脑不受人控制地对腺体下达分泌指令吗? “我看你那里条件也一般,要不搬到姨妈那里住吧。正好我还能照顾下你的生活起居,德璋平常也不住家里,你来还有个人能和我说说话。”姚怀卿忽然觉得这个主意不错,反正现在生意也稳定下来,她也不用总是在虫港和内地到处跑了。 “你照顾我的生活起居?德璋都是保姆带大的吧……”周福喜笑了起来。 姚怀卿不由得脸红,只不过她是真想周福喜和她来一起住,袁德璋是住外面的,姚怀卿已经见过他几次带不同的女人在外面的酒店和公寓的什么地方。 可是儿大不由娘,她也管不住,好在周福喜虽然会跟袁德璋出去玩,但是乖多了,反正也不会把不三不四的女人往家里领。 两人一路闲聊,姚怀卿倒也没有一直追问周福喜和宓锦鲤的交流细节,周福喜主动跟姚怀卿讲了许多周泽华和宓家姐妹的事儿,让姚怀卿相信宓家姐妹对他这个大外甥绝对会悉心照料,让她安心了许多。 姚怀卿最担心的就是她这样一番操作,让周北辛和姚期颐更加有理由放弃周福喜,而宓家姐妹那边重视的只是周泽华,对周泽华的儿子其实没有什么兴趣。 现在她就放心多了,尽管还不知道周福喜是不是周泽华和宓家姐妹老大的儿子。 要是就好了……姚怀卿对于宓家姐妹掌握的资产有一点微不足道的判断,那就是她们在郡沙掌控的资产,就已经多达数千亿,隐藏在水面之下的财富和势力,更是惊人。 在带着刘筒筒参观了城楼上的大炮以后,三个人又去参观天星阁公园的核心景点“天星阁”主阁。 天星阁公园免费,只有这主阁要三十元门票,平常五点钟就不对外售票了,但是不知为何今天晚上现在依然开放,而且也没有工作人员在售票,有几个闲逛而来的游客,和周福喜三人一样成功蹭到了免费的机会。 主阁里供奉着的是文昌帝君,一直在保佑郡沙文运昌盛,让麓山书院也有底气挂上“惟楚有材,于斯为盛”的对联。 郡沙乃至于整个湘南,历朝历代金榜题名的状元其实不多,只有十几个,而考中进士的则又一千三百多人……有些人没有考科举,也没有考进士,更没有成为什么大师,但只要提起他的姓名,依旧光彪史册,让人民敬仰,让仇者颤栗恐惧,咬牙切齿。 “来一起拜一拜,保佑你学习进步,身体健康,万事如意。”姚怀卿拉着周福喜就要来拜。 “哪有到文昌帝君这里来求身体健康,万事如意的?术业有专攻,神仙分工很明确的。”周福喜哭笑不得,中国人的信仰就是这样,遇到个神仙就随便拜拜,啥都求,而且姚怀卿手中连柱香都没有。 姚怀卿不管,她念叨着一些吉利话,旁边的刘筒筒愣愣地看着文昌帝君的神像,又回头看了看福喜哥哥。 姚怀卿拜完,就拉着周福喜,非得让他来拜一拜不可,哪里有神仙身前过而不拜的道理? 周福喜无奈,只好随手一拜。 “嘭!” 一拜之下,文昌帝君的神像顿时倒了下来,摔在地上四分五裂。 —— 各种求 (本章完) ------------ 第79章 文昌帝君显灵(第一更) 姚怀卿吓了一跳,赶紧拉着外甥和刘筒筒两个小孩子后退到了门口,她站稳脚跟目瞪口呆地看着眼前这一幕,一阵风过来,吹拂的她手臂微凉,又下意识地挤进了了外甥温暖的怀抱里。 她回头看了看周福喜和刘筒筒两个,确定他们没被砸到之类的,这才抬手拍了拍胸口,惊怯地扭头问周福喜:“怎么回事?福喜,吓死我了。” “受不住我一拜,正常现象。都是你的错,非得让我拜。”周福喜不以为意地笑着,伸手揽住了她的肩膀安抚着。 “还胡说八道!罪过,罪过,童言无忌。”姚怀卿伸手在空中一阵抓,好像把周福喜说过的话都抓了回来似的,然后双手一掷,做了个丢在地上的动作,双脚跺了跺踩碎,回头拿着软软的手指头压着他的嘴唇不准他再胡说八道。 周福喜便不说话了。 “你注意点……刚刚这事儿,说不定真是有点门道。”姚怀卿看他听话了,这才张开双手,像张开翅膀的小母鸡,把周福喜和刘筒筒像小鸡仔似的护在身后。 她自己则警惕地东张西望,又是有点慌乱,又有点好奇的样子。 暴雨后的夜风,有些飘零的凉意,阁中四分五裂的神像,摔得到处都是。 只是神仙的上半身摔裂的更加彻底,似乎找不到超过巴掌大的一块,与其说是掉在地上才摔碎的,不如说更像是被某种无法承受的压力直接碾成了碎渣。 神像是按照传统的技法,用稻梗、棉花、泥浆、细沙作料,中间木架为立骨制作而成,此时已无修复可能,只能重塑了。 旧的不去,新的不来。 周福喜微微叹气,同时有些期待。 整个阁楼里除了这尊神像,其他就没有什么看头了,如果连神像都没有了,三十一张的门票又怎么卖得出去? 想必天星阁的管理单位对于重塑神像还是会非常积极的,说不定还会放些半真半假的消息出去,为今天晚上的事故添上一层神秘色彩,以吸引更多人来参观。 其实门票还是有些贵了,像麓山大庙只需要十块钱,香火繁盛远超此处百倍不止,当然其中原因也不只是门票的差别,麓山大庙人家毕竟是专业赚钱……不,专业满足信众祈愿之所。 天星阁公园还担负了一部分爱国主义和历史教育的功能,太平天国运动中,西王萧朝贵攻打郡沙,就死在这阁楼之下,供奉文昌帝君的神像也只是传统的延续,并不特别看重香火。 “福喜,我有点冷,我们走吧。”姚怀卿看了看周围,不知道何时熄灭的蜡烛渗着丝丝青烟,神像四分五裂,阴暗的阁楼中五颜六色的彩漆,几个角落里白炽灯惨白的光芒落在地砖上,像阴森森的一滩水迹。 这事儿该不会和自己有关吧?姚怀卿有点担心。 毕竟她原来的伤据说就是南洋那边的邪术,也许是自己的伤好了,就惊动了那下手的邪神什么的……不对,哪个邪神这么嚣张跋扈,目空一切,敢在文昌帝君的地盘上炸刺? 说不定是有比文昌帝君更大来头的家伙……姚怀卿一时间也想不到还能有哪位神仙,能有这么大的谱,随意坏了文昌帝君的神像。 神仙打架和自己也没有什么关系,姚怀卿匆匆忙忙地扫了捐赠码,准备划一万块过去当香火钱,买个心安。 “好的。姨妈你少打个零啊,心意到了就行。”周福喜建议道,“以后尽量烧香,少捐钱。” 周福喜正准备带着姚怀卿和刘筒筒离开,却突然感应到了一道无比虔诚的祈愿,似是有人烧了成吨的香火,而在那祈愿中映照着一个周福喜熟悉的名字:白薇蒽。 于是他让姚怀卿带着刘筒筒先出去,他回头看了一眼。 阁楼中的另一边角,站着一个美妇人,只见她高盘着头发,金玉首饰典雅华贵,娇艳的脸蛋上涂抹着淡淡的粉底,眼眸水润如波,眼角上有着细细的皱,却无损她的美丽,反而增添了一丝岁月沉淀的妩媚。 绿色绣花旗袍,衬托着玲珑丰满的身段,小腹不见赘肉,但是被包裹出了温软的母性光辉感觉,修长的双腿下黑色鱼嘴鞋,脚尖儿上涂抹着绯色的指甲像是被丝袜包裹的红宝石。 “文昌帝君……伱这……你这,我只是向你为女儿求个健康,你怎么就炸了啊?” 美妇人那湿润润的眼眸中,有着比刚刚姚怀卿十倍的慌乱与惊怯,仿佛有神降临,亲口告诉她,她的祈愿绝无实现的可能,绝望极了。 “我家可怜的小白,高中开始就频频咳血,调养一阵子就好,却始终无法根治,哪个医院都查不出病因,医生都是欲言又止的样子,最后才有好朋友给我介绍了个老神仙。” “老神仙说小白是命格有损,胎中带伤,活不了太久,只有烧香拜神……别无他法啊。别人不信,但我是真的怕啊。” “宁可信其有,不可信其无。前几天路边算卦的,说来这里烧香会让我得到一个准信……这就是帝君你给我的准信吗?” 说着美妇人跪在了蒲团上,漆黑的高跟鞋朝后斜去,秀气微红的脚尖儿有些颤抖的似乎支撑不住身子,她偏过头来,眼泪滴落在幽光的鞋面上,仿佛珍珠落盘。 “本帝君刚刚只是不小心把自己的化身神像弄炸了,和你无关。” 美妇人听到耳边传来一道雄浑广大的神音,不禁心惊胆颤,茫然地抬起手来,翠绿的翡翠镯子顺着白嫩的纤纤玉臂滑落,深红的手指甲紧张地揉捏着手帕,抬起头来东张西望。 她不由得站直了身体,转了一个圈圈后,目光落在碎成渣渣的神像上,呢喃道:“帝君……文昌帝君显灵了?” “本帝君只管仕途文运,不管病患伤痛。不过现在机缘正好……你女儿的同班同学周福喜,刚刚在这里祈愿月考过关,这就属于本帝君的正职范围。” “他的祈愿恰好可以交给你女儿去实现,月考的时候,你让你女儿给周福喜抄卷子让他月考过关,本帝君也算承了你的情份,便可顺便考虑考虑你女儿的事情。” 美妇人不由得怔住了,谁在耍我? (本章完) ------------ 第80章 每天都要鉴定一下我的同学是不是神经病(第二更) 美妇人名叫宛月晴,曾经是湘南籍的演员,留下了许多脍炙人口的影视作品,让人印象深刻的角色。 其在荧屏上的美好形象,也让她在市民百姓中口碑非常之好,在九十年代和二十世纪初都是无数男女老少心目中的梦幻女神。 宛月晴在影视圈里至今还有一些地位和人脉,她本身吸金能力也相当不错,是非常优质的广告代言人,结婚后即便不倚靠丈夫白胜天,也能够保证优渥的生活。 然而,白薇蒽成为了她的心病。 白薇蒽高一进入麓山中学竞赛班,随后出现了咳血的情况,可把宛月晴吓坏了。 一开始以为白薇蒽只是承受不了高中的压力,让她从竞赛班退了出来。 后来咳血的现象倒是没有了,但是……宛月晴刚刚已经向文昌帝君说明了女儿的情况。 这几年宛月晴把郡沙的所有寺庙道观都拜过了,就算是到乡下,偶尔看到那种在荒郊野外用几块石头搭的各种各样的小神小菩萨,她都不愿意放弃祈愿的机会。 可从来没有遇到过神仙菩萨显灵的时候。 后来宛月晴接触到一些虫港和台岛的朋友,甚至了解过降头术、蛊术和养小鬼什么的,但是她考虑到自己女儿本来就是命格有损,胎中带伤,再接触这些阴暗邪祟,就算能够暂时渡过一些坎,最终说不定还会沾染上更加可怕的东西。 宛月晴想了想,还是不想去碰那些东西,再说了自己也是抱着宁可信其有的心态,一直在尽人事,也不是说真的就确诊了什么绝症。 她是万万没有想到,今天居然遇到这样的事情,神像炸裂已经吓了她一跳,紧接着文昌帝君居然真的显灵了? 哪有神仙让人去帮忙作弊的?还不是什么高考考研国考,就是一个月考,帝君就显灵了? 这个神仙还是历朝历代,无数文人士子供奉的文昌帝君! 不,不可能,传说中的文昌帝君天性刚烈、明察秋毫、秉性仁厚,爱民如子,更著有《文昌孝经》,推崇上慈下孝推己及人,老吾老以及人之老,幼吾幼以及人之幼。 现在向他祈愿,居然还要用帮忙作弊月考过关来交易?这是哪门子的文昌帝君? “谁?”宛月晴按住丰腴的大腿,手指稍稍用力在雪嫩嫩的肌肤上掐出了红印,瞪大了眼睛怒视着周围。 再也没有回应。 宛月晴摸着耳朵,一时间不知道是有人在装神弄鬼,还是自己出现了幻觉。 还留在阁楼内几个游人恍然才发现边角有这么一个美妇人,都是愕然看着大叫的她。 宛月晴不禁有些窘迫,一时间慌乱无措,急匆匆地往门外跑。 走着走着,她加快了步子,总觉得这个天星阁不同往日,好像文昌帝君真的会显灵,她又有些叶公好龙的惊怯,脑海里回荡着那个雄浑伟岸的声音,细细想来都不像是装神弄鬼的效果。 她越想越是茫然,脚下就是一滑,一声惊叫正要从嗓门里挤出来,却有一双强健的臂弯揽住了她丰腴的身子,腰肢一挺,她慌忙抓住伸过来的手臂,站稳了身形。 “美女,小心路滑。” 宛月晴扭头看了一眼,是一个高高大大,笑容温和的年轻人,连忙道了一声谢谢,又急匆匆地跑,似是一点也没有接受雨湿路滑的教训。 宛月晴坐进车里,听着车门紧闭的声音,这才松了一口气,熟悉而私密的空间,总是能够让女人更加放心一些。 老陈启动了车辆,白薇蒽坐在宛月晴旁边的位置,手指在屏幕上划来划去,不小心又点到了周福喜的朋友圈。 “烦人,怎么又点到他的朋友圈了?”白薇蒽微微皱眉,心道:“这个人怎么天天发朋友圈啊,分享欲这么强?那也应该拍点正常的东西啊……呵呵,今天拍美女倒是挺正常的。” 其实今天下午看到他和那个女人挨挨蹭蹭地从那里出来,两个人又眉来眼去地拍照,白薇蒽已经明白了,周福喜那奇异的视角,已经怪异的言行举止,都只是一种无所谓的姿态。 人家在他喜欢的阿姨面前,正常的很! 就像有些女孩子在自己的舔狗面前十分高冷,十分忙碌,但是嘛……无需直言。 总之,周福喜在白薇蒽面前这么奇怪,其实只是因为他觉得白薇蒽怎么看他都不重要。 这不是很正常吗?两个人朋友都算不上,就算白薇蒽觉得他是神经病,他的社交价值是负数,都无所谓的。 好的很,白薇蒽也是这么认为的,她也毫不在意自己在周福喜眼里的形象。 可是既然不小心滑到了他的朋友圈,还是随便看看吧,反正现在也无聊的很,她也只是把他当成奇葩来看看而已! 这么想着,白薇蒽顿时心态平衡了许多,微微挑眉,露出平淡和无所谓的神情,仿佛她不是面对着周福喜的朋友圈,而是面对着周福喜,要让他看到她的表情,就能一眼明白,她对他也是同样的漫不经心。 有些奇怪的是,他为什么没有发那个女人的照片出来? 最新的朋友圈看上去是家庭聚餐,难得正常……就是为什么要给姚静安拍了二十七张照片发了三条朋友圈,每一张照片都是姚静安在吃鱼! 神经病。 “每天都要鉴定一下我的同学是不是神经病”结束,白薇蒽关掉了手机,不看了。 “小白,白白,女儿……”宛月晴摇了摇白薇蒽的手臂。 “啊……妈,什么事?”白薇蒽摘掉耳机转过头来,妈妈刚才去天心阁拜神了,白薇蒽没有去,她一个生在新中国,长在红旗下的妙龄少女,对这种神神鬼鬼的东西,既不敬畏,也不信奉。 “你们班是不是有个叫周福喜的同学?”宛月晴还是决定问一问。 白薇蒽不由得坐直了身体,抬手轻轻锤了一下驾驶座。 “我没说啊。”老陈明白白薇蒽的意思,他只是个司机和保镖,也兼职一点点保姆的工作,但他又不是嘴碎爱八卦的女人,难道大小姐和同班同学间接接吻的事情也要禀告吗? —— 最后一天了,求月票 (本章完) ------------ 第81章 人与人之间的差距 白薇蒽感觉有点烦人,自从自己高一出现咳血的状况以后,妈妈就开始神神叨叨的,除了带着白薇蒽到处求医问药,主要的就是烧香拜神的事情一天都没有停过。 最离谱的是,宛月晴带着白薇蒽去拜过洪秀全,她说洪秀全是西方神的二儿子,法力很强。 白薇蒽就问她,洪秀全法力很强的话,怎么会被曾国藩和曾国荃兄弟灭了? 宛月晴不以为意,因为西方神的大儿子还不照样被犹太人杀了? 哎,明明检查之后,她的身体已经恢复过来,医生也只说注意休息和保养就好了,结果妈妈就觉得,她一不小心就会死,时时刻刻关注着她的心率血压等等各项健康数据。 可谁让这是妈妈呢?白薇蒽总不能把她也归类到社交价值为负数的名单里去吧。 事实上,在白薇蒽的社交价值名单里,归类为负数的只有周福喜这一坨,其他人最多是零,或者多多少少有些价值。 “妈,你是不是连车内监控都看过了?”除此之外,妈妈怎么会知道周福喜? 白薇蒽觉得宛月晴还是太闲了,她最近都有劝说宛月晴去接几部戏。 正好现在正流行“老戏骨”,一帮子人往往连剧都没看,听到“老戏骨”这个词就先自我感动的泪流满面了,现在复出还是挺有机会的,又能赚一波热度和流量。 当年几个被妈妈踩在脚下的女人,现在又翻红了,工作接到手软,赚了个盆满钵满,偶尔在电视上看到,妈妈可以说是又嫉又恨,大声嚷嚷这个人当年演技被她吊打,这个人在剧组只配给她提鞋。 “没有啊,就算我是妈妈,也要尊重你的隐私啊,我只看看你的健康数据,又不是要监控伱。”宛月晴摇了摇头,从女儿的反应,她已经看出来了,真的有周福喜这个人! 这让她心有点乱,如果有人这么捉弄她,那这个人对她、对女儿的周围都太熟悉了。 这样的人也有一些,例如前面的老陈,可是老陈没这么无聊啊……这么熟悉她的人,还这么无聊,根本不存在! 那么就只有可能真的是文昌帝君显灵了,宛月晴又是惊怯又是欣喜。 惊怯的是因为叶公好龙的心情,帝君级别的神仙显灵,宛月晴怕自己和女儿福泽不够深厚,加一起都承受不住,欣喜的当然是女儿的病根有了祛除的希望。 她没有忘记,帝君说的是“考虑考虑”。 这也很正常,毕竟这个级别的神仙出手,让人一生一世去供养,甚至付出更多的诚意才是正常的,随随便便就答应实现别人的毕生所愿,才值得怀疑。 宛月晴决定宁可信其有,不可信其无。 哪怕是再荒唐的事情,只要能带来一点点希望,作为母亲也应该去努力。 “那你突然问起周福喜干什么?”白薇蒽脸颊微微泛红,会不会是班主任黄善,在妈妈面前说了什么? 黄善是妈妈的粉丝,对白薇蒽特别照顾,连妈妈跟他说什么不用关注白薇蒽是否早恋的问题,他都奉为圭臬。 “我就问问。刚刚在天星阁遇到一个人在祈愿,他说他叫周福喜,是麓山中学2105班的。我就想,那不是你同学吗?”宛月晴灵机一动,要是让女儿去问问,这个周福喜刚刚真的也在天星阁,那这文昌帝君显灵的可信度就更大了。 “啊?”白薇蒽的耳朵动了动,手掌按着车窗,拿着手机伸到妈妈面前,“这么巧的嘛……他刚刚确实是在天星阁附近的一家餐厅吃饭。” 白薇蒽打开周福喜最新的朋友圈给妈妈看。 “你同学的朋友圈好奇怪……为什么别人吃鱼,他都能拍二十七张照片发三条朋友圈?喏,还在发,这个小孩吃东西,他也发了两条朋友圈……”宛月晴不禁皱了皱眉。 “是啊……”白薇蒽窘迫地笑了笑,然后顿时皱起了眉头,自己在这里尴尬个什么劲? 大概就是尴尬症吧,对,就是这样子。 有时候看到别人做出太尴尬的事情,别人未必会尴尬,但自己则十分窘迫难受,看电影电视剧什么的,剧情太尴尬了也会这样。 “这孩子一天天不学习,总是在发朋友圈吧?难怪要考试了,就只能去烧香求神。”宛月晴点了点头,这个朋友圈的内容,看起来就不像是个学习好的。 “他去祈愿是为了考试?”白薇蒽有点不信,这家伙能在意考试?看他的学习态度,即便交白卷都不奇怪。 她还以为他是去祈求姻缘什么的,例如他因为和阿姨年龄差距巨大,得不到家中祝福什么,又或者是阿姨只是逗他玩,只肯给他身体,他却得不到她的真心,诸如此类的。 “是啊,我听到了,好像是希望月考过关什么的……”宛月晴随口应付,手指往下滑了几下,看到了周福喜早上发的朋友圈,他在早点摊边卖早点边学习,有一张照片露了脸。 这不就是刚刚自己下来的时候,脚下一滑,然后旁边扶住她的那个男孩子吗? 原来……真的是这个周福喜去祈愿月考过关,文昌帝君才显灵了啊! 宛月晴心中五味杂陈,自己这两三年到处求神烧香,也不见请得动神仙,结果他为了月考这点子事,在文昌帝君面前一拜就成了。 “真的是他……”宛月晴把手机还给了白薇蒽。 白薇蒽有点后悔,刚刚跟着妈妈去天星阁好了,正好遇到周福喜在那里求神,自己就可以讥讽他平常不努力,临时抱佛脚之类的……记得开学那天,他就在校门口吹牛,说要拿十个亿在学校里建个文昌帝君的庙,没有想到他还真是把考试寄托在神仙身上啊。 不,自己怎么还存着和他有社交来往的念头?白薇蒽再次下定决心,对于周福喜要继续保持不关注不在意不来往的姿态。 “小白啊,你看大家同学一场,是不是应该互相帮助?”宛月晴留意着措辞,感觉这事儿有点难以说出口。 (本章完) ------------ 第82章 绝对不会帮助周福喜学习 那文昌帝君怎么就能说得出口?堂堂一个文昌帝君,不知道接受过多少文人才子,进士状元的祈愿,现在居然用这种方式,去帮助一个高中生通过月考? 掉不掉份啊!宛月晴心情复杂,想要帮文昌帝君找一个他会这么做,合情合理的原因。 找不到,算了,神仙怎么想,凡人岂能揣摩的清楚? “妈,你想说什么?”白薇蒽皱了皱眉,妈妈该不会是听到周福喜在祈愿,就想让她帮助周福喜学习之类的吧? “他也是没有办法,才到文昌帝君这里来求神烧香的吧。你和他也是同学一场,月考又涉及到重新分班之类的问题,要不你帮帮他?” 宛月晴整理了一下心情,含蓄地说道,终究没好意思直接说出口让白薇蒽把卷子给周福喜抄。 文昌帝君说得出口,那是因为他只出声,又不露脸,也就无所谓丢脸,宛月晴要脸,说不出口。 “啊?学习不好,不应该自己努力吗?” 白薇蒽紧皱着眉头,双手抱在胸前狐疑地打量着宛月晴,“妈,伱是不是烧香多了,逐渐以为自己是女菩萨,然后听到别人的祈愿,就想帮别人实现?” “我打你了啊!”宛月晴挥了挥白白嫩嫩的小手,佯怒道, “我肉体凡胎的一个人,怎么会以为自己是女菩萨?我是觉得吧,你总是奉行一套功利心太强的社交原则,要不得……同学之间互相帮助,互相学习,讲什么社交价值?” 宛月晴也不知道白薇蒽的这套交际理念从哪里学来的,明明自己和她爸都不是这样的人……人与人之间,确实会存在一些带着功利心的趋炎附势,可是哪有这么赤裸裸的啊? “我不,我和他关系不好。”白薇蒽斩钉截铁地说道,这事没的商量,他可以找什么阿姨大娘之类的帮他学习啊。 “哈哈——哈欠……”前边老陈忍不住笑出声,连忙装作打喷嚏掩饰,然后打开了车窗,佯装看窗外的风景。 白薇蒽面红耳赤,双手紧抱在胸前生闷气,老陈这么一笑,倒好像是她在胡说什么似的。 “怎么会关系不好呢?即便关系不好,搞好关系就可以了,你不是最擅长社交吗?”宛月晴不以为意地说道。 她觉得白薇蒽很有必要和这个周福喜搞好关系,人家一祈愿,帝君显灵,这是何等福泽深厚的命格啊?这样的人正是白薇蒽那套社交体系中,最具价值的类型了吧? “妈,剃头担子一头热是没用的。你想想看,如果他是一个愿意接受同学帮助,愿意自己努力学习通过月考的人,他需要去祈愿吗?妈,我觉得你可能没有听清楚他的祈愿。这个人最多就是希望文昌帝君托梦给他考试答案之类的作弊方法,绝对不是希望有人去帮助他学习。” 白薇蒽说出了自己的看法,她也不愿意这么了解周福喜,可是谁让他老是那么讨厌地来逗她,逼得白薇蒽解析他的人品和个性,要对他了如指掌,才能够对付得了他。 宛月晴深深地凝视着女儿,女儿的话契合了文昌帝君的嘱托,看来周福喜祈愿引起文昌帝君显灵的事儿,绝对是真实的了。 她刚刚还试图扭曲一下,把给周福喜抄试卷,改成帮助周福喜学习。 原本以为重点是让周福喜月考过关就行,哪里想到帝君的嘱托岂能自行理解? 看来只能让他抄试卷了,否则只怕他最后就算过关了,帝君也会以没有按照要求来实现祈愿,不再考虑祛除白薇蒽身体中的病根了。 宛月晴打开车窗,收了收一身后怕的冷汗,开始琢磨怎么劝服自己这个倔驴子一样的女儿。 …… …… 姚怀卿把周福喜送回橘园小区,看到周福喜牵着刘筒筒的手就往小区里走,又喊了一声周福喜,柔声道:“福喜,过来下。” “还有事啊?”周福喜走了过去,车厢内暖暖的色调映照着姚怀卿恢复过来的容颜,真是一个美人儿。 姚怀卿也没有什么事,只是怜爱地摸了摸周福喜的脸颊,“早点睡。睡前别玩手机,容易影响睡眠。” “知道了。” “福喜哥哥最喜欢玩……” 周福喜捂住刘筒筒的嘴巴,抱着她回去了,刘筒筒扭动着身体挣扎,咯咯发笑。 姚怀卿也笑了笑,看着周福喜和刘筒筒走到楼梯口,这才准备离开。 一个中年男子从侧面走了过来,隔着一米多的距离,朝着姚怀卿打了个招呼:“嗨!” “你是?”姚怀卿略带疑惑,中年男子站在路灯一侧,有些看不清楚容貌,但是他身上没有任何一丝熟悉的感觉,莫不是在什么场合有过一面之缘的人? “你不认识我,但是我见过你的容颜……在梦中。”中年男子摘下颇为文艺的帽子,微微笑着向前两步,露出钦慕的神色来,“请允许自我介绍,鄙人陈红青,是搞艺术的,很想和你认识一下。” 说着陈红青默默地凝视着姚怀卿,他的眼神深沉,带着一丝丝难以置信的憧憬,似乎是在这茫茫人海中,蹉跎了许多岁月之后,终于遇到了自己梦中无数次见过的容颜,直到此时他都有些不敢相信,他的喉结都在抖动着,不停地靠吞咽的动作来舒缓那过于激动的心情。 他抿着嘴角,没有等到姚怀卿的回答,便已经低下了头,自嘲地笑了笑后,中年男人堆满沧桑,沉淀着优雅的眼眸中已经浮现了一层忧伤,正准备说“我知道你很难相信”之类的话,姚怀卿轻笑了一声。 “你在梦中见过我的容颜,那你见过她吗?” 姚怀卿拿出手机,找到了自己很久以前留下的照片,那时候脸上的疤痕正处于急剧恶化的状态,狰狞可怖。 陈红青看了一眼照片,不由得吓了一跳,这大晚上的跟见了鬼似的。 看到陈红青的反应,姚怀卿习以为常,冷笑一声,不再理会他,开车离开。 哎,这些只会看脸的男人,怎么就没有一个比得上福喜那么真诚暖心呢? 周福喜回家以后,让刘筒筒去喊刘苏婉上来吃东西。 刘苏婉高高兴兴地上来了,看到精致讲究的打包盒就先拍了两张照片,打开盒子大呼小叫:“哇,还热气腾腾的,跟刚出锅的一样!还有水果——榴莲!” 说着眼神柔软地瞟了一眼周福喜,她看了他的朋友圈,知道他和刘筒筒都吃过了,既为女儿跟着吃了好东西高兴,更为他专程记着她而有些感动。 这明显不是吃剩下的,要么就是上菜后就打包好了,要么就是单点的……更有可能是单点的,看这热乎乎的新鲜样子! “你去洗澡吧,等会儿我来帮你洗衣服。”刘苏婉总想帮他干点什么,她越来越希望房东弟弟是自己的亲弟弟,那就太好了,自己一定会变成扶弟魔! 不过他好像也不需要自己扶什么,这些日子她也能够看得出来,房东弟弟的家境应该是很不错的,哪里需要她一个房租都还没交的单亲妈妈帮扶什么? 刘苏婉只好帮他做做家务活就好了! “好,你看看刘筒筒还要不要吃点。”周福喜伸手抓了抓刘苏婉的头发,然后一边脱衣服一边走向浴室。 周福喜洗完澡,就听到了刘筒筒的哭声。 “怎么了?”周福喜只穿了一条大裤衩,擦着头发走了出来,刘苏婉正坐在小板凳上一边吃东西,一边看着刘筒筒笑。 刘筒筒手掌上还残留着一些榴莲肉,双腿分开站在那里仰着头嚎啕大哭,这倒是十分少见,刘筒筒一般就是吃的掉地上了,也只嚎一两声算了。 “她吃了一块榴莲,然后以为自己吃了……吃了便便。”刘苏婉忍不住笑。 “便便好吃吗?”周福喜很想知道她对于“吃了便便”的感想,热情地问道。 刚刚在餐厅的时候刘筒筒就没吃榴莲,可是现在怎么又吃了呢?多半是被刘苏婉哄骗着吃了,这当妈的也坏,喜欢逗蠢小孩。 “好……好次……” “看来是真的好吃,好久没有说过的好次都出来了。”周福喜轻轻拍了拍刘筒筒的后背,“没有关系的,便便是妈妈拉出来的,你也是你妈妈拉出来的,你为什么要歧视便便呢?” “你说什么呢?”刘苏婉忍俊不禁,差点把一块水鱼肉掉地上,赶紧小心地放下筷子以免浪费了水鱼肉,扑过来就捶周福喜的手臂。 “我次了妈妈的便便啊?”刘筒筒有点点庆幸的样子,还好不是吃了别人的。 “嗯嗯。”周福喜连连点头。 “你别逗她……”刘苏婉笑的有些肚子痛,不依不饶地捶着周福喜,只是周福喜顺势往后一靠,她跟着身子前倾就差点滑进了周福喜的怀中。 周福喜抓住她的手臂,以免她真的摔下去,刘苏婉抬起头来,只见房东弟弟帅气的脸蛋近在咫尺,那犹自带着笑意的眼眸,温暖得让人心肝都被烫了一下似的。 她连忙面红耳赤地站起身来,嗫喏道:“不跟你闹了,我吃东西了……我要一顿吃完,凉了就不好吃了……还是剩一半吧,明天应该还是很好吃……” 周福喜抓起一块榴莲,自己吃了一口就分给了刘筒筒,刘筒筒愣了愣,原来福喜哥哥也会吃妈妈的便便,看来福喜哥哥也是和自己一样,很喜欢妈妈的呢,刘筒筒抬起手把剩下的榴莲拍进了嘴里。 —— 月底或者月初了,大家点一下月票两个字啊 (本章完) ------------ 第83章 田中柠爱吃海鲜 刘苏婉吃完夜宵,把剩下的一半菜放进了冰箱,这样周福喜等会如果饿了,还可以接着吃。 她吃菜都是从一个边角一点点地吃,像吃桑叶的蚕宝宝,而不会像有些人那样在整个盘子里用筷子翻来覆去地挑自己喜欢吃的,即便没吃多少,也会显得杯盘狼藉。 刘苏婉很肯定周福喜并不会嫌弃她,因为上次他用手指头刮她的嘴角然后含了一下,充分说明他并不排斥和她吃同一盘菜什么的。 更让她感慨的是,榴莲真好吃,比什么榴莲味道的雪糕、蛋糕或者臭豆腐、稀饭什么的好吃多了。 要是以后自己的早点摊越来越有起色,和刘筒筒一年能够吃上两次榴莲,那就太好了! 刘苏婉吃了好吃的,浑身都充满了干劲和憧憬,先是帮他把冰箱整理了一下,提醒他哪些东西应该趁新鲜赶紧吃了,然后哼着“娃哈哈”的歌,把周福喜换下来的衣服都洗完。 周福喜的衣服特别干净,洗完水都是清的,甚至让刘苏婉怀疑有没有洗的必要,青春少年就是干净啊。 “喏。”刘苏婉挂好衣服,周福喜递了一瓶娃哈哈给刘苏婉,“刚刚听到你在唱娃哈哈的歌,知道你是通过这样的方法暗示我你想喝娃哈哈,我就去买了。” “我没有……嗳……”买都买了,刘苏婉也不多解释了,把吸管插进去,滋滋喝了起来。 她眯着眼睛笑,目不转睛地看着周福喜,也不知道怎么回事,忽然感觉自己好幸福。 有别人记挂着带回好吃的饭菜,还有以前根本没有这么大口吃过的榴莲,做完家务活还有人递上饮料,这什么神仙日子啊,以前简直不敢想象! “筒筒,别看电视了,早点睡觉,明天早上我们学拼音。”周福喜摸着刘筒筒的头说道。 刘筒筒紧盯着电视,然后像螃蟹一样横移到门口,发现妈妈还没有出来,便站着不动一边等妈妈一边再多看一会会。 “伱帮我把内裤也洗了?”周福喜在阳台上拨弄了一下他种的那盆白牡丹,走了回来说道。 “就顺手洗了。”刘苏婉有点点不好意思地说道。 女人在洗男人内裤时,其实也不会想入非非,最常感慨的就是男人的内裤真容易洗,而女人从少女时代开始,洗内裤这件事情就比男人麻烦的多。 有时候是沾着血,有时候是别的什么分泌物,搓搓洗洗的内裤也坏的快,所以女孩子买内裤的次数也比男人多的多,倒不是单纯为了装修。 “嗯……”周福喜点了点头,犹豫了一下,还是坦诚地说道:“如果你今天晚上做了什么梦,其实很正常,那是因为我内裤上有特别的气息,并非是你对我想入非非了,所以梦醒后也不用忐忑和觉得羞耻。” “我——”刘苏婉脸颊上浮现出一抹羞红,紧咬着嘴唇锤了他一下,“讨嫌,我梦里……嗯……梦里把洗衣服的水都倒你身上。” 刘苏婉说完,害怕自己晚上真的做他说的那种梦,赶紧拉着刘筒筒下楼去了,并且决定晚一点再睡,这样睡的比较死也许根本不会做梦。 刘筒筒抓住门框,把头伸回客厅,多看了一秒钟,终于无法反抗地被妈妈拖了下去。 周福喜站在门口看她下楼,女人就是要腰细,才显得出身材,否则光有前后的沉淀,也没什么意思,刘苏婉那纤柔的腰肢,仿佛这初秋雨后的一株垂柳,随风摇曳,荡漾出妩媚的夜色。 刘苏婉在楼梯下回头看了他一眼,似嗔似笑,用口型说了一句“讨嫌”,然后抿着笑意转过身去了。 拿出手机,周福喜稍稍挑选了一下,把刘苏婉吃东西的照片发了一个朋友圈。 这些小动物……不,这些人认真而投入地吃东西的样子,真是又可爱又有趣。 不过当他看着她们吃东西的时候,他还想伸手去揉揉她们的头,便只有刘筒筒不会反抗,随便他揉。 其他人都会扭过头来瞪他,她们怎么就不能向刘筒筒学习,任由他为所欲为吗? …… …… 东晋大文豪陶渊明有一组《读山海经》的诗,其中第一首提到:泛览周王传》,流观山海图。俯仰终宇宙,不乐复何如。 这里的“周王传”指的是《穆天子传》,而“山海图”则说的是《山海经》中的图像,而非记录《山海经》中世界地理的地图。 真正记录了《山海经》世界的地图,在周福喜手中,刚刚好也叫山海图。 昨天遇到宓锦鲤的时候,听她说宓后现在在天宫空间站,周福喜便拿出了山海图。 山海图除了记载着古老的大九州在星域中的位置分布,也详细记录了地球所在的小九州的海陆地理形貌。 山海图妙用无穷,除了能够准确显示他的时空位置,也能够从上面找到宓后的位置——因为宓后从他身体里汲取了许多灵炁,宓后在山海图上被显示为他的一个化身神像了。 现在宓后依然在南极,哎,这冰天雪地的……周福喜脑海中不禁浮现出美丽的少女,走在那亘古以来冰雪覆盖的大陆上,逐渐被漫天冰雪掩盖了身形的情景。 尽管如今的宓后已经不可能是少女,可宓锦鲤在他心中永远是个小女孩,宓后也永远是个少女。 宓后事业心很重,在争强好胜这一点上和姚静安差不多,她在南极应该就是参加什么科研项目,得益于她体内的灵炁支持,南极的天气不至于对她产生生命威胁。 周福喜便也不会干扰她的工作,大部分女人都应该有自己的追求,有事业心和理想的女人,往往也更有魅力。 这种事业心和理想,未必要多么崇高远大,例如刘苏婉想攒钱租个门面而不再是风吹日晒地推着早餐车这样的事业理想,周福喜就觉得十分可爱。 周福喜收起山海图,准备起床,吸了吸鼻子,现在生活优渥也不需要通过每天海鲜大餐来体现吧,小心尿酸增高引发痛风,诱发过敏什么的,湿气沉积。 他按了按鼻子后,给田中柠发了条信息,让她不要老是在早上吃海鲜,这什么饮食习惯啊?一点也不健康。 (本章完) ------------ 第84章 准备上学的宓妃子 夏末秋初,郡沙的早晨依然像熄火的电陶炉一样,散溢着热气同时伴随着风扇的嗡嗡声,让人烦躁不已。 田中柠躺在窗上,落地窗外缭绕的云雾近在咫尺,似乎伸手可及,而她也仿佛刚刚从云端落地,微微眯着眼睛,脸颊上还有着淡淡的红晕。 嘴角微微翘起,田中柠想要伸个懒腰,但是浑身绵绵软软的无力,这样美好的早晨,真是好久没有享受过了一样。 如果不是周福喜那个猪嬲滴,在郡沙的这段日子里,高端酒店对顶级VIP客人无微不至的关怀和详尽备至的服务,最符合她胃口的湘菜口味,还有和宓妃子这个神经病一起玩耍,都是无比的惬意。 她瞄了一眼那个放在纸巾上的木雕小人,微微有些羞涩地把脸颊埋在被子里,偶尔为之的感觉也不错。 哎,雷迪和团队中的其他专业人士,有些太敬业了,又找到了一些周福喜需要的线索和定位,自己得汇总一下,然后再报告给他。 莲城回来以后,田中柠没有再徒劳无功地尝试逃离郡沙,这个家伙用她用的顺手,在完事之前肯定不会还她自由的。 在保证为他办事以换取自由,同时又不至于让他觉得她太好用,太能干了,以至于让他生出永久占有她的心思之间平衡拿捏,真的不容易。 “头晕头晕,锄大弟都会时时头晕,锄大弟都会伤亲个肾,锄弟输左迷依依嗯嗯,输光身家都冇人怜悯,干支真系冇运,三抽激奀个肾……” 田中柠唱了一首《锄大弟》提了提神,拿着木雕小人擦擦洗洗后,便走到镜子面前看了看自己。 负重前行的身姿,妖娆的曲线,纤细的腰肢,挺拔修长的双腿,脚尖儿踩在绵绵软软的地毯中,犹如红宝石般璀璨的脚指甲聚集在一起,仿佛血色的花瓣簇在一起。 “周福喜,本姑娘已经建成天字第一号大狱,其中聚集无数狱卒,现在任命你为典狱长,天天侍奉本姑娘的玉足。”说着田中柠晃了晃木雕小人,就准备把它丢在地毯上,然后用脚趾头去夹它。 一旁的手机亮了起来,是周福喜的信息。 田中柠连忙握紧木雕小人的头部,好像生怕周福喜能够通过这个木雕小人看到自己在干什么似的,然后瞪大着眼睛盯了手机十秒钟,这才去看信息。 “让我不要一大早吃海鲜?”田中柠莫名其妙。 他一定是看了朋友圈健康养生的什么文章,就来跟她说道了……田中柠琢磨着,进了周福喜的朋友圈看了看。 田中柠的眉毛不由得跳了跳,心中充溢着一种莫名的恐怖感……周福喜最近的几条朋友圈,是一个小女孩、一个穿着高中制服的少女,一个吊带衫少妇分别在吃东西的照片。 小女孩吃东西的照片拍了十八张,分两条朋友圈发,少女被拍了二十七张,分三条发,少妇则只拍了九张,就发了一条。 田中柠感到毛骨悚然。 这些朋友圈给人的感觉,就是一种高等生物对低等生物的俯瞰和戏谑逗弄,仿佛他是负责圈养和投食的高等生物,而她们正在接受他的喂养,他一边投食一边逗弄她们。 这和养了宠物的主人,拍摄宠物的日常,是何等相似的视角? 看来这三个人,已经成为了被周福喜操纵的行尸走肉,其中这个少女和少妇,多半是侍奉他的美丽小魔女,而那个小女孩就可能单纯的只是宠物。 田中柠感觉周福喜这些朋友圈,不一定是专门发给田中柠看的,但未必没有警告之意——这就是田中柠忤逆他的下场之一。 尽管上次一起去杀了个巴子人,让田中柠感觉她和周福喜的关系已经有了一定的缓和,而周福喜对待几十万粉丝的该死之人血腥残暴,但是对待她的时候倒也没有什么过激的,田中柠已经没有那么怕他了。 可是这个朋友圈,再次提醒田中柠,这个家伙就是披着人皮的恶魔,谁都有可能被他转变为失去独立人格和思想,只知道侍奉他、满足他各种欲望和恶趣味的美丽小魔女。 如果周福喜真的是大魔王什么的,要招收田中柠作为他胯下——不,他麾下的美丽小魔女,小魔女只是助纣为虐、为虎作伥,但是有自己独立的人格和不被操控的灵魂,田中柠还是有一点点愿意的。 可惜这只是田中柠的一厢情愿,看看他是怎么对待其他落入他手中的女人女孩和女童的吧! “叮咚——” 门铃响起,田中柠披上睡衣,看了一眼门禁显示屏,发现是宓妃子和何美玉在门外。 “一大早的……”田中柠收拾了一下心情,无精打采地看着宓妃子和何美玉走了进来。 真羡慕宓妃子……在来郡沙之前,自己也是这样美丽而无忧无虑的小女孩。 “你不住我那里,非得搬到酒店,我还以为这个酒店多豪华多舒服呢……跟快捷酒店似的。”宓妃子双手插在兜里,走进来左右张望。 电视机和大床旁边放个大泳池,好像专门给花花公子带着十几个泳装女郎开连接派对用的一样,到处都是落地窗,毫无新意。 “大小姐,这是你名下的酒店。”何美玉告诉过宓妃子,但是她很有可能又忘记了。 “是吗?为什么区区一家酒店就要挂在我名下?不应该是酒店和度假村集团什么的才有资格直接挂我名下吗?”宓妃子不是很理解。 “因为就在伱楼下,董事长觉得离得近,你没事就可以来看看,让你有深入基层的体验。” “哈哈……”宓妃子大笑几声,她已经认识了神仙,而且和神仙结下了仙缘,假以时日她将白日飞升,怎么会惦记着这些凡俗杂务? 要是把这家酒店改造成大庙,同时吸引那位神仙放个化身神像在这里,自己则在楼上偷他的香火,不知道会不会有助于自己早日飞升? “你一大早地跑来,就是来批评下我的居住环境?”田中柠一边系着睡衣腰带,一边看着宓妃子的打扮,“你穿个大陆这边的校服,背个书包,这COS的是《夏洛特烦恼》里的角色吗?” “过几天我就要去上学了,先体验一下学习的氛围。”宓妃子原本还打算和小姨斗智斗勇,挣扎到明年六月份,然后直接去参加高考的。 直到她昨天从神仙网友的朋友圈里发现了神仙网友穿着校服。 尽管照片中并没有直接显露出校服上的学校标识,但是宓妃子搜检了郡沙诸多中学校服的图片,发现麓山中学的校服和神仙网友的校服百分百匹配。 这不就是小姨给自己安排的学校?宓妃子当然就愿意去了……不过也不是马上就要去,学校这种地方就和禁地一样,韩立进去都得先考虑周全,把法宝和替死鬼都准备好。 她早就在网上搜索过,知道大陆的顶级高中是一种什么样的可怕存在,即便学习舱也未必能够帮助自己抵挡那种无处不在的压力。 她艰难地下定决心后,还是需要几天来调整适应,才肯再去学校。 也不知道为什么,昨天晚上小姨更加强力和迫切地要求宓妃子早点去学校,就仿佛她发现麓山中学有个什么洞天福地,或者仙家道统什么的等待宓妃子去继承。 “我第一次听说穿个校服、背个书包到处逛,就叫体验学习氛围。”田中柠抓住宓妃子的书包,打开看了一眼:“一本书都没有放!” “说了只是体验……如果放了书的话,那就和真正的学习没有任何区别。” 宓妃子微微皱眉,“现行的知识体系,是人类最近几百年来总结出来的,也许会和古老的修炼方法产生冲突,如果我太沉浸于现在的课本学习,说不定会影响我将来修仙。” “哈哈……你要笑死我……”田中柠捂着肚子大笑,“不爱学习就不爱学习,我特么的第一次听到这样的理由,简直清新脱俗……” 宓妃子冷冷地看着田中柠,朝着何美玉招了招手,何美玉便把手机递给了宓妃子。 “我错了,我错了。”田中柠连忙双手合十求饶,“你说得对,现行的知识体系,和神仙的修炼体系有太多冲突,两者之间的碰撞甚至可能让人的世界观彻底颠覆从而走火入魔,宓大仙英明,宓大仙神武!” 宓妃子点了点头,又把手机还给了何美玉,放弃了要把田中柠拿着她的毛说是蛊虫的视频发出去。 田中柠拿着自己的手机,忽然想到了,她不愿意让宓妃子卷进周福喜的事儿,以免姐妹两个都沦为周福喜的美丽小魔女,到时候连个后手都没有了,但是让宓妃子看看周福喜的朋友圈应该没有问题吧? 也许自己看到周福喜那几条朋友圈感到毛骨悚然,但是在其他人眼里并不是这样呢? 宓妃子的看法只有参考价值,未必能够真的让田中柠释怀,但若是能够让田中柠好受一点那也行啊。 就像男人女人都会偶尔为之,谁不愿意沉浸在自欺欺人的欢乐之中,以求一时之心安舒缓呢?—— 月初求月票。 (本章完) ------------ 第85章 他是在选妃啊 看到田中柠告饶以后,宓妃子微微有些得意,双手合十,指尖挨着嘴唇,嘴里念念有词,紧紧地盯着田中柠。 田中柠愣了一下,先是露出愤愤不平的表情,然后双手按住太阳穴,露出痛苦的神色。 随后“呀呀”叫了几声,就倒在地上玉体横陈,还特意摆出了一个妖娆的姿势,把屁股高高翘起,双腿交错,脚背绷直显得腿长。 何美玉回头看了看,还好房门关了,不然路过的服务员说不定会以为这里有三个神经病呢。 何美玉当然会被误伤,和两个神经病在一起的,能不是第三个神经病吗? 宓妃子是在念紧箍咒以表示田中柠已经被她击败,正准备收服田中柠。 田中柠则是在配合表演,说明她已经被宓妃子降服了,当然也不敢再出言嘲讽宓妃子了。 可这也仅仅是在玩闹而已,何美玉相信用不了多久,田中柠还是会照样嘲讽宓妃子的,而宓妃子用视频威胁的招数,迟早也会失灵的。 根据何美玉对田中柠的了解,田中柠很快就会破罐子破摔让宓妃子随便把视频发出去,然后宓妃子又不可能真的把田中柠那段找蛊虫的视频发出去,毕竟那里边的田中柠春光乍泄。 何美玉低头看了看躺在地上,还装作抽搐几下的田中柠,不由得有些叹息。 田小姐青春期的发育能力都集中在了错误的地方,女孩子胸前的饱和脂肪酸过多,脑子里的亚油酸、亚麻酸、DHA等不饱和酸就会过少,不知道现在多吃海鲜海鱼什么的,能不能补回来……一条鲸鱼够吗? “起来吧,别玩了。”宓妃子踢了踢田中柠,田中柠躺在柔软的地毯上就不起来了。 田中柠住的是长包房,地毯这种最容易藏污纳垢的家居用品,自然特别更换了田中柠喜欢的新品。 现在倒也不会像普通房间里那些不知道积累了多少可疑液体、排泄物、分泌物的地毯,让人躺一下就觉得跟在孟加拉首都达神田帕拉村的妓女家中睡了一宿似的。 同时田中柠的眼睛还在转来转去,一看就是口服心不服,正在琢磨着什么圈套要陷害宓妃子。 宓妃子并不害怕,自己这个名校毕业的闺蜜,其实智商不高。 当年田中柠能够进入约翰霍普金斯大学,主要得益于田冬夏的人脉推荐,以及他控制的医药集团和约翰霍普金斯在生物医学工程领域的投资合作。 可是田中柠认为,主要是靠她自己的学习天赋和勤奋努力……反正她要这么认为,也没有人会跟她说:其实你是拼夕夕的父亲,拼爹。 哎,富二代最重要的就是要有自知之明啊,不怕富二代败家,就怕富二代想要证明自己。 “你最近是不是遇到什么事情了?”宓妃子看她躺着不起来,便盘腿坐在了她旁边问到。 田中柠最近很不对劲,连不怎么关心自己工作之外人和事的何美玉都看出来了。 “我倒霉透顶了……”田中柠举起双脚,想要做一个鲤鱼打挺的动作起身,但是因为没有这个腰力,只好随便扭了一扭,屁股在地毯上压出了一个美好的凹陷,然后坐直身体,拿着手机把周福喜的朋友圈给宓妃子看。 宓妃子伸手来拿手机,田中柠不让。 宓妃子偏着头看了看田中柠展示的几条朋友圈,不禁眉头一皱,这不就是自己神仙网友的朋友圈吗? 自从加上了神仙的好友以后,宓妃子每天都会看这个叫“周福喜”的神仙网友的朋友圈,把他作为神仙的真实样本来观察。 她以前只能通过《西游记》、《新白娘子传奇》、《济公游记》、《封神榜》、《东游记》、《欢天喜地七仙女》、《春光灿烂猪八戒》、《宝莲灯》等优秀作品来想象。 到目前为止,宓妃子最大的发现便是:他已经取得了一个凡人的身份,并且融入了凡人的社交,从而可以肯定,这个神仙此次下凡,绝对不是临时起意随便走走就会离开,他会在凡间度过相当长的一段时间。 神仙网友收了她十亿以后,一直没有了动静,宓妃子也不着急,反正神仙也不会一天两天就走人,要想最终结识神仙,甚至拜他为师什么的,一定要有耐心,历史上很多拜神仙为师的凡人,都经过了耐心和毅力的考验。 于是宓妃子最近也没有再频繁联系神仙网友,倒是没有想到会在田中柠的手机上看到他的朋友圈。 “你给我看这个干什么?”宓妃子不动神色地问道,瞧田中柠的摸样,应该是偶然认识了神仙,但是多半还不知道神仙的真实身份。 “伱有没有一种毛骨悚然的感觉?我这个网友,他把他的拍摄对象,都当成他豢养的宠物在投食,然后他也把她们当成宠物在逗弄……戏耍?” 田中柠侧过头去,靠在宓妃子的肩膀上,抬了抬眼皮子望向头顶,“你想想看,你平常对待你的那些猪,也是这么一个视角的感觉吧?” 宓妃子没有马上回答田中柠,回头看了一眼不知为何站的越来越远,都靠近门边的何美玉, “小何,你去看看我的猪,它们应该开始训练了……还有记得问问我定制的黄金猪车进度怎么样了?” 何美玉连忙离开了,一旦田中柠和宓妃子凑在一起玩耍,两个人总是会绽放出璀璨绚烂的智慧之光,让何美玉十分担心自己被这种光芒击中,能离开也是好的。 “别人的朋友圈发什么,关你什么事?”宓妃子这才对田中柠说道。 “我就问你怎么看。你是不是觉得没什么?”田中柠充满希望地说道。 “你说的对,也不对。” “别卖关子!” “这是在选妃。”宓妃子不再盯着田中柠的手机,双手抱在胸前,眼睛在田中柠身上瞄来瞄去,田中柠该不会是被神仙选中了吧?尽管周福喜没有发关于田中柠的朋友圈,但是也许改天就发了。 关键是以自己好友的相貌和身材,神仙相中了,真的一点也不稀奇。 即便是宓妃子这样犹如仙女转世的美少女,也要承认田中柠的身材和美貌。 (本章完) ------------ 第86章 周福喜朋友圈真隐藏的真相 宓妃子亲眼目睹过神仙网友降临的那一刻,他的穿着打扮记忆犹新。 她在自己的中国神话传说资料库中比对,没有发现他和哪一个神仙的装扮是一模一样的,无从确定他是何方天帝、帝君或者道君之类的。 可是那十二旒冕宓妃子还是知道厉害的。 戴这种旒冕冠的,即便在凡间,那也是能够自称“朕”的皇帝,他找女人,说选妃也没有问题。 “你这不是瞎扯淡吗?又不是皇帝,选什么妃。这里还有个三四岁的小孩!” 周福喜总是用惊艳的目光欣赏自己的身材,所以田中柠相信他是好色的,也相信他凶残暴虐,但是总觉得他没有那么变态。 “我说他在选妃,又不是说他要选这个小女孩,小女孩涉及的是另一个需求问题。什么宠物、投食?你终究是太浅薄了,听我分析。” 说着宓妃子就站了起来,走到了落地窗前,顺手拿着田中柠的望远镜看了一眼脚下的街道。 正好也看到一个年轻女子,带着十几岁的少女,牵着一个十岁左右的女童在华宓银行门口晃悠。 “快说!”田中柠催促着,她知道自己好朋友的想法常常天马行空,荒诞离奇,但也不至于一点道理没有,多少会给田中柠一些启发。 宓妃子指了指水吧。 真能摆谱!田中柠跺了跺脚,去水吧拿了一瓶水拧开,送到宓妃子面前。 宓妃子润了润唇,皱了皱眉,也懒得说这水的酸碱成份矿物质比例不是自己喜欢的口感,“这三条朋友圈,充分体现了我们凡人的毕生追求。食色与传承……” “还有这种深度!”田中柠原来愣是没有看出来,听宓妃子这么一说,又觉得很有道理。 “这不很显然吗?少女与少妇,她们在吃东西,这就是美色与美食,而小女孩,就代表着他对凡人生活的追求——天伦之乐,这三条朋友圈不管他是有意还是无意,都表露出一个意思:此生所愿,玩几个女人,生几个孩子。” 宓妃子稍稍留意了一下措辞,准确的说这三条朋友圈反应的是神仙下凡,在这凡间准备体验的。 “这少女与少妇,已经被选中了,你若想参与进去,就得积极点了,人家还没给伱拍照吧?”宓妃子看着目瞪口呆,几乎已经被她折服的田中柠说道。 宓妃子对神仙有非常多的了解,也是不多的亲眼目睹过神仙降临的人,眼光思路自然与众不同。 这也没有什么好自得了,宓妃子只是又喝了一口水而已,淡然一笑。 “没……没有……”田中柠忽然想起,在莲城回来的时候,他抢了她的手机过去,给她拍了一段视频。 他没有加特效就上传到了短视频平台,结果田中柠居然因为那条视频增加了三千多个粉丝。 他虽然没有给她拍照,但是拍视频算不算? 田中柠倒不是想成为他猎艳的对象,可是自己明明长得天姿国色,还有一种国泰民安的优雅与端庄大气,不比他发的这两个差吧?他怎么就不给她拍照,然后也这样拿九张照片发朋友圈? 不,如果是她,起码也值得用三十六张照片发四条朋友圈。 总之,经过宓妃子的分析,田中柠安心了许多。 也没有再觉得周福喜有自己想的那么可怕,下次和他一起出任务,要继续用圈圈套手指头之类的事情挑衅他才行! “你这么盯着我干什么?”田中柠回过身来,发现宓妃子近在咫尺,两只眼睛瞪的跟铜铃似的,满脸狐疑和审视。 “你和这个人是什么关系?你不会告诉我,只是网恋、神交之类的吧?”事到如今,宓妃子也要弄明白田中柠搞不搞得清楚状况。 认识神仙,既是机缘,也有可能蕴藏着危险,宓妃子只希望田中柠能够得到机缘,而不要陷入一段无果的仙凡之缘……就像妈妈那样。 “就是……就是网友而已。”田中柠支支吾吾地说道。 “你知道的,我想知道的事情,你没有哪次能瞒得过我。”宓妃子摇了摇头,让满头青丝柔顺地披散在后背,然后伸手在脖颈附近一捋。 “我刚刚起床,没有力气,不想和你打架!”田中柠大喊道,“这是一个危险人物,是永生号知道了,都会不顾一切来抓捕研究的对象,你别问了。” 宓妃子拿出了她自己的手机,然后点开周福喜的朋友圈给田中柠看。 “嬲——我们姐妹果然都沦落到他手中了。”田中柠倒吸了一口凉气,只是她已经有些相信宓妃子的分析,周福喜的目的终究不过是此生多玩几个女人,便也没有那么可怕了。 可是如果自己姐妹都落到他手里,他还要求她们一起侍奉,那怎么行?田中柠一来肯定不是宓妃子的对手,打架打不过宓妃子,要争宠也因为是天真纯洁的姑娘,没有心机城府而落败,二来她也不愿意啊,太羞耻了! “你在想什么?跟我的七大北斗星君看到它们仰慕的小黑母猪时一样激动脸红,吭哧吭哧的?” 宓妃子怀疑地看着田中柠,她没事就喜欢胡思乱想,不像宓妃子只是看起来胡思乱想,其实都是有理有据的分析和研究。 “你怎么认识他的?”田中柠叹了一口气就接受了现实……这是她最大的优点之一,从不会做无谓的挣扎,更不会像普通的女人一样沉浸在惶恐和难以置信的情绪中只顾尖叫发泄什么的。 “你先说吧。”宓妃子也十分冷静,她知道自己比田中柠更加机智而冷静,更有大局观和领导力,两姐妹如果想齐心协力得到机缘,而不是冒冒失失地得罪了神仙,还是要她来掌握和把控。 “这事儿得从我通过自己的天赋和努力,成功被约翰霍普金斯大学录取开始……” 宓妃子点了点头,喝了一口水,宓妃子决定以后也和田中柠说,她是通过自己的天赋和努力考入麓山中学的。 (本章完) ------------ 第87章 和周福喜生个超能力宝宝 宓妃子喝完水,把矿泉水瓶子塞到她胸前放着,听着田中柠语气夸张,神经兮兮地讲着故事,最后不禁生出几分惊叹之意。 惊叹并不是质疑,因为她深信以闺蜜的脑容量编不出这样的事儿,她只是有些羡慕。 怎么自己就没有遇到如此精彩纷呈的事儿呢?还是有后续的,不像自己只是偶尔遇到了神仙降临,随后就是送了十亿现金,然后没了。 看看人家田中柠,工作的地方聚集着邪恶科学家和阴暗世界组织,读书时期身边潜藏着绝命毒师、血浆狂魔、汉尼拔式样的人物张闻,一来郡沙就遇到了宓妃子心心念念多少年的神仙,亲眼目睹了M249的狂啸,神仙凡间行走。 最后还混成了神仙的手下——这离宓妃子拜师修仙的人生理想,仅仅只有一步之遥。 “怎么样?你是不是不信?”田中柠没有什么底气地说道,一边打量着宓妃子的神情。 平常都是田中柠觉得宓妃子是神经病,但是现在好像角色转换了,而且田中柠都能够理解,谁能信啊! “信啊,这有什么不信的。我早就和你说过了,这世界上神仙都有,这点事儿算什么?”宓妃子继续试探着说道。 田中柠长吁了一口气,有个人分摊这种秘密和压力,真让人轻松不少,于是她也能够找人发泄愤怒了,“这个世界上有神仙?也许吧,但是周福喜绝对不是神仙,如果神仙是他这样的,当年孙悟空大闹天宫,我是支持的。” 说着她双手往胸前一抱,“嗤”,矿泉水的瓶盖在遽然而至的压力下被顶开,含气的水飚了出来,都喷到了她的脸上,把她浑身淋了个通透。 宓妃子愣愣地看着这种因为自身条件缺失,所以无法理解的现象,然后十分愤怒,“你还有心情炫耀伱那几斤赘肉是吧?” 等宓妃子学会了仙法,想要多大就有多大,到时候就和她玩碰碰球,撞飞她。 “越是缺少什么,就越觉得别人在炫耀什么。”田中柠说了一句经典名言,然后把矿泉水瓶子拔出来丢掉,“我先去换一下衣服……你别跑了,我还有事情跟你讲。” 宓妃子捡起瓶子就朝着田中柠丢,可惜没有砸中她,但是田中柠喜欢踢掉在她脚边的东西。 田中柠看到瓶子,她抬腿就想踢一下,但是回想起以前因为在街上踢瓶子,结果脚下一滑,差点把尾椎骨摔裂的经历,还是算了,现在心情轻松了一些,但也不能太没心没肺,真当自己啥事没有了? 宓妃子看到田中柠抬腿又放下的动作,点了点头,有点点遗憾自己的小手段失效,更加欣慰与闺蜜的成长。 她正准备跟到衣帽间去和田中柠说话,却看到地上有一个红绳吊着脖子的木雕小人。 宓妃子捡起来看了看,木雕小人栩栩如生,赫然就是周福喜降临那天的外形外貌。 哪来的? 多半是周福喜赐给田中柠的,宓妃子再次仔细打量,除了觉得它格外精致,倒也没有什么特别,就是红绳子似乎原来就被弄湿了,呈现出一种略干后的深褐色。 木雕小人不知道是什么材质做成,这会不会就是仙人用的天材地宝制作而成? 不会吧,田中柠也没有给他立下什么大功啊……又或者说周福喜这种至少是帝君级别的神仙,资源无比丰富,随意出手就是天材地宝也是有可能的。 宓妃子忽然闻到一股异香,香气中还带着犹如海风般的清新和微酸。 她吸了吸鼻子,味道来自木雕小人。 宓妃子刚刚看到木雕小人是能够沾水的,于是拿着它来到泳池边的水龙头下仔细洗了洗。 窗外的阳光落下来,木雕小人表面的纹理散溢出一种犹如波光粼粼的感觉,手指轻轻按了按,略微有些弹性,宓妃子把它放近鼻子,然后有些冲动地咬了一下。 “哎呀,有点硌牙。”出人意料,这玩意被她咬的时候,竟然就马上硬如金石了,宓妃子摸着自己的腮帮子发现了。 “你在干什么?”田中柠出来拿手机,发现宓妃子拿着木雕小人在咬,急急忙忙跑过来抢回来,“你是狗啊,这都能咬?” “我就是觉得有种没有闻过的味道。我看电视里修炼者鉴宝,都是咬一下尝一尝的。”宓妃子看她宝贝的很,心中琢磨着让她拿这个木雕小人抵赌债,她估计是不愿意的。 去年一起在虫港玩的时候,田中柠赌马就欠了宓妃子五百万,她一直没还,前一阵子在大罗天境举办的第三届北斗星君天王争霸赛,田中柠又压错了猪,再欠宓妃子一万块。 “这是他给我的,说不定是个什么监视我,对我定位的东西,弄坏了我怕他找我麻烦。”田中柠有点点脸热,又有点想笑,在地毯上找到手机又回衣帽间了。 宓妃子跟上,问道:“接着说,你认为他到底是个什么身份?” “我套个了他的话,发现他不是什么龙组的人,但是感觉应该来自类似的机构,就是不叫龙组罢了。相比较共济会、光明会什么的,经济实力和国际影响力可能没有那么强,武力和神秘性可能会超过。” 田中柠把木雕小人擦了擦,转进一个防水袋里封口,再挂在了手机上。 “大概吧。我觉得这是你的机缘……你想想看,如果你也被他看中了,和他生个孩子,说不定就有了一个超能力宝宝。”宓妃子积极地出谋划策,“我可以从小就开始教她修仙。” 宓妃子小时候认为,自己是妈妈和她所认识的那个神仙生下来的宝宝,但是一直到现在她都没有表现出什么修仙的能力和天赋,逐渐没有那么自信了。 “你可拉倒吧,你最多教她玩COSPLAY。” “呸,我迟早能修仙的!” “反正你这是个馊主意。”田中柠在衣帽间里挑衣服,时不时地看看自己曼妙无比的身材,这样美貌与智慧并存的女神,可不能随随便便就便宜了别人……不过超能力宝宝还是有点让人心动的。 (本章完) ------------ 第88章 波泼墨佛的特呢 “你该不会是那么保守的人,一定要结婚组建家庭再生小孩吧?你不是专门搞人体嫁接什么的吗,你就当做一次关于异能人士后代繁衍的实验好了。” 宓妃子知道田中柠其实还是个雏,尤其是从来没有研究过和神仙生孩子这方面的事情。 宓妃子尽管也没有实践和实验目标来供她观察,但是她想象过,也就等于比田中柠更有经验了,自然要指点下她,让她积极主动地去得到这天大的机缘。 “谁跟伱说我搞人体嫁接……算了,我一个凭借着自己的天赋和努力被约翰霍普金斯大学录取的人,和你一个看心情上学的高中生说什么?” 田中柠叹了一口气,“现在我只想帮他办完事,然后安安稳稳离开郡沙,哪里还有心情想别的?” “记住你今天说的话,别让我将来到你面前学一遍嘲讽你。”根据宓妃子长期学习电影电视剧的经验,神仙下凡以后最终都会收获美满的爱情和幸福的家庭生活,那么田中柠只要被周福喜选上,这辈子就有指望了。 至于周福喜看中的不止是田中柠,这倒没有什么关系……毕竟现在的婚姻,无论男女,哪有什么坚贞的? 据宓妃子最近看的一部电影里,一个女仙下凡,她在家和丈夫琴瑟和谐,私会情人时颠鸾倒凤,在单位和领导翻云覆雨,出差和同事冲动激情,和客户情投意合,周末在酒吧钓鱼,平常还去去女子会所。 这样做的男人也不少吧,与其便宜了凡人中的渣男,不如侍奉光明正大选妃的大帝、帝君什么的。 “你又是怎么认识他的?”田中柠更加好奇这一点。 宓妃子眼睛转了转,不动声色地扭过头去。 田中柠盯着宓妃子的后脑勺看了三秒钟,然后抓住她的脸扳过来,果然脸颊鼓鼓的,嘴唇紧紧地抿住,眼睛正在眼眶里高速旋转,就跟赌场荷官手里的两个骰子一样。 “一脸谎话精的模样!” “没有。”宓妃子已经理清楚思路了。 目前看来周福喜对田中柠应该没有恶意,反而对田中柠颇为欣赏……因为根据宓妃子看《凡人修仙传》学习到的,大能只有对手下、晚辈比较满意的时候,才会赐予他们法宝,而周福喜给了田中柠木雕小人。 既然田中柠没有危险,那么她不知道周福喜的真实身份其实也没有什么关系,反而是宓妃子如果贸贸然地透露他的身份,让他误会她竟然敢在背后利用,或者试图算计他什么的话,对宓妃子就非常不利。 哪怕他没有对宓妃子做出什么惩戒,只要觉得宓妃子自以为是或者自作主张,都有可能影响到宓妃子拜师修仙。 “说起来,我们其实是同一天遇到他的。应该是我先在大罗天境训练神宠,看到他在我的楼顶,随后他就去了张闻的那个地方遇见你,你再折腾半天来找我……”宓妃子肯定地说道。 “哈哈……我们连遇到这种人物都是同一天,不愧是好姐妹……”田中柠捧着宓妃子的脸,就在她额头上“啵”了一口。 咦,为什么觉得宓妃子亲起来香香甜甜的,有点像自己那个木雕小人的气息?以前倒是没有这么觉得,一定是因为她咬了一口木雕小人,就像狗吃了屎一样嘴就特别臭。 “不对,为什么是你先遇到他啊?说不定他是先遇到我,然后再去你那里的。”田中柠又不乐意了。 “我说了是我先就是我先。” “屁,是我先遇到的!” “你先遇到个屁?你说他是屁?” “我不是这个意思,别强词夺理,你为什么总是是喜欢抢我的先!” “……” —— —— 周福喜早上起来,还翻了翻物理书,这是他学习的重点,成绩可以不好,但是知识还是要掌握一点的。 至于最近的月考,最后能够获得什么名次,周福喜倒是不在乎的,最多就是考太差姚静安嗷呜嗷呜地扑过来,周福喜正好把她抱住,趁机玩弄一番……不对,趁机撸一会儿。 好像也不大对,总之,就是亲近嬉闹一会儿吧,感觉也挺好。 要是他考了个很好的成绩,说不定她还觉得这是理所当然的事情,然后双手背在身后,在他面前又说教一会,到时候他就只能用出对猫秘技——抓她的头皮,从而让她舒服的闭嘴。 至于为什么要让宛月晴驱使白薇蒽给他抄卷子,当然是为了给白薇蒽机缘。 为了不让某些孤陋寡闻和不熟悉神仙的人觉得周福喜的行为有割裂感什么的,特别说明一下这是神仙的惯常。 大抵看过几部神仙的电影电视剧就知道,神仙面对凡人,就是一种比较别扭和傲娇的生物,他们遇到自己想要帮助、提点和解救的对象,常常不会直接出手。 明明是他们想出手提供帮助,但是他们一定会设计些什么关卡、考验、障碍什么的,然后让凡人遇到他们,有求于他们,最后一波三折或者说大费周章之后,才终于出手实现他们最初的目的。 就像《西游记》里明明是西天如来觊觎东土大唐乌央乌央众生的信仰和香火,可是如来一番操作,又是折腾李世民,又是让取经队伍经历九九八十一难,最后才把经书给人家。 当然了,周福喜没有《西游记》里刻画的如来那么坏和腹黑,他只是按照神仙的一般套路来办事而已。 老习惯了,改不了,而且也不是说毫无意义。 反正白薇蒽不给他抄卷子,他就去托梦给宛月晴,让宛月晴骂她。 “福喜哥哥,你还没有起床啊,我们学习就要早点起床的啊!” 刘筒筒背着个仅仅装了一本拼音图画书的书包,走到了周福喜的卧室里。 为了方便刘筒筒上楼看电视,周福喜有时候既不关电视,也不关门。 有时候在深夜里,黑灯瞎火的客厅中,只有电视机中传出声音,而外面就是黑洞洞的楼梯,也还蛮有意境的。 “只有多睡觉,才能精神好,学习好。”周福喜纠正了一下刘筒筒的错误观点,这刘筒筒的睡眠好像还没有八个小时。 “那我可以到你床上睡一会吗?我没有睡过这么大的床。”刘筒筒羡慕地看着周福喜一米五宽的床。 “可以。” 于是刘筒筒脱掉鞋子,爬到了床上,从这边蹦到那边,又从那边蹦回来,然后差点掉到床下面去。 更高兴了。 看着她蹦了一会儿,周福喜才有些疑惑:“你就是这样睡觉的吗?” 刘筒筒这才不蹦了,钻到周福喜的身旁,紧裹着被子,眼睛闪闪发亮地看着周福喜。 “和你妈妈小时候一样可爱……”周福喜笑了笑,一手撑着床头,一手抚摸着刘筒筒已经不再发黄像枯草一样的头发。 “什么和我小时候一样啊?” 刘苏婉提着早餐,倚在门口,满脸笑容。 “夸你可爱。” “真的吗?”刘苏婉有些不好意思,把早点挂在门把手上,走过来试图抱刘筒筒,“你还想睡觉就回去睡啊,别到福喜哥哥床上来捣乱。” 刘筒筒当然不肯,连忙钻到被子里面去,刘苏婉身子往前一倒,差点摔到周福喜的怀里,还好伸手撑住……撑住了什么? 刘苏婉心存侥幸地扭头看了一眼周福喜。 周福喜点了点头,表示人类最不应该心存侥幸,因为宇宙总体上是处于熵增的状态,而熵增则意味着在总体上趋于良性和期望的概率总是要更低一些。 刘苏婉本就粉粉白白的脸颊上,染上了一层晕红,终究是像桃子一样的女人,即便成熟了依然有着那种可爱的外表和气韵,她也顾不得抓刘筒筒了,忙不迭地松开手跑掉。 这个人真是……刘苏婉也不知道说他什么,自己看向他的时候,他为什么还那么淡然平静地朝她点点头啊?哪里有人会是这样的反应! 刘苏婉跑到楼下,伸手抓住楼梯扶手的钢管,这才按着胸口停下,然后才觉得自己的反应是不是太明显太激烈了一点? 原本应该装作没事人一样,大家佯作不知,然后心照不宣地闭口不提,这事也就过去了,自己为什么要跑啊? 不对,他绝对不会是这样正常人的反应,如果自己佯作不知,说不定他还会问问她:喜不喜欢? 天哪!自己在想什么,简直疯了!刘苏婉拍了拍自己烫红的脸颊,房东弟弟虽然比较随性,但也不至于这么调戏自己吧,都是自己在胡思乱想。 刘苏婉扭头看了一眼手掌紧握着的钢管,被烫了似的松开手。 这时候楼上却传来周福喜教刘筒筒学拼音的朗读声……他倒是一点也没有受到影响。 “啊哦额咦污鱼!” “你不要一开口就是啊哦额咦污鱼,波泼墨佛得特呢还没学会吗?” “啊哦额咦污鱼!福喜哥哥,你要不要先吃东西啊!” “我不吃,波泼墨佛得特呢……” 刘苏婉用手背拍着脸颊,嘴角微微翘起,心中一片温柔……他怎么那么有耐心? —— 这几天上火,特别不舒服,希望尽快调整好,就会加速的,大家稍安勿躁。 (本章完) ------------ 第89章 昔日故人 刘筒筒担心周福喜会迟到,赶紧学完“波泼墨佛的特呢”,就催促着周福喜去上学,发现福喜哥哥的书包比那个姐姐的轻多了,有点担心他被老师批评,便把自己的拼音书塞了进去。 周福喜让刘筒筒再睡会觉,然后就来到了早餐摊,看看有没有人来提供素材让他主持正义,宣扬美德……要还是个主播,可以让他体验直播,那就更好了。 毕竟他虽然注册了短视频平台的主播,但是没有粉丝,也没有流量。 刘苏婉看到他,娇颜晕红,媚眸中盈出羞涩,瞅了他一眼后,也不和他说话,反而把短袖衫的下摆拉了拉,然后继续招呼顾客。 周福喜走到她旁边,给顾客递一下夹子,留意下收款播报什么的,两个人站在一起,都是穿着蓝色的校裤,白色的麓山中学短袖衫,倒好像是勤工俭学的高中情侣似的,尤其是刘苏婉长相乖巧清丽,除了熟客偶尔会看到刘筒筒跑过来叫她妈妈,其他人一律只当她是帮家里做事的学生。 除了小鸡哥那样的主播,大部分人看着她像学生,都会生出怜悯和好感,自然会幼吾幼以及人之幼,不至于不要脸地欺负她。 “我要个两人份的。”邱正清走了过来,然后看到了周福喜,“咦,这不是给我八珍液喝的小伙子吗?” 他扫了十块钱后,笑眯眯的,这个小伙子的八珍液可真不一般,他喝了以后感觉对身体的帮助,比九十年代的八珍液更猛。 甚至偶尔还会有晨鸡伸头望日的现象,简直让他喜不胜喜,看着“一笑倾城”打PK的时候也有更多按捺不住的冲动,消耗了更多的养老金。 不过他的养老金还是挺可观的,几十年的工龄下来,又是特级教师,不像年轻人那样被消费主义绑架,每天吃吃喝喝逛逛医院,只要不冲着当主播的大哥,钱根本花不完。 “嘿嘿,我也没有第二瓶了。”周福喜笑呵呵地说道,这玩意第一瓶效果显著,第二瓶就大打折扣了。 “我都没有说要找你买第二瓶。这摊子是你家的啊?等会我回去拿只土鸡给你姐姐吃吃。”邱正清琢磨着要还点人情,人家的八珍液肯定比他的土鸡强,但他也没有别的什么好东西了。 “伱退休了,眼光也不行了,要是你还当班主任那阵子,一定觉得我们是早恋的情侣才对。”周福喜替邱正清遗憾地说道。 周泽华读书的那时候,早恋可是洪水猛兽,学校老师抓的也严,在邱正清的火眼金睛里,一男一女只是走路的间隔距离,对望的眼神、深色变化,都能够让他发现问题,厉害的很。 “胡说八道些什么呢?”刘苏婉正忙着收拾,两颊粉红,香汗微渗,盈盈杏眸流转,忽然听着他搁那里和人胡说八道,忙赶过来娇嗔着捶了一下,以免人家真信了他的话。 “我是老了,不是瞎了,人家原来就在这儿带着孩子摆摊,我认识她比认识你久。”邱正清哈哈一笑,“你怎么知道我以前抓男女问题厉害?是不是你家亲朋长辈曾经落在我手里?” “嘿嘿。”周福喜笑了两声,没有回答,刘苏婉还在背后掐他,他反手去抓她的小手,倒是被她逃了。 他回头看了她一眼,刘苏婉露出些得意的神色来,她还是很机灵的,掐了他也不会被抓住,看他还敢不敢总逗她。 邱正清打包好了两人份的早餐就回去了,不远处一个徐娘半老的女人等在路边,恭敬地向邱正清鞠了一躬,然后陪着邱正清一边说话一边走开。 周福喜眯了眯眼睛,这个女人他是认识的,名叫张君卿,当年也是邱正清的学生,和周泽华是同一届的,比田冬夏晚了几届。 张君卿读高中的时候,就喜欢上了田冬夏,那时候田冬夏和周泽华一起搞“八珍液”,已经是小有名气的年轻企业家,但是张君卿父母也都是比较严谨传统的教师,并不会因为女儿早恋的对象是年轻企业家就觉得是找到了金龟婿,还是更加重视学习和教育,非常反对张君卿和田冬夏在一起。 张君卿高中毕业,她家里就把她送到了国外留学,而田冬夏后来也结婚生下了一个女儿……嗯,就是那个肯定是做多了孽才生的出来的田中柠。 那时候周泽华和田冬夏在经营理念,对集团的发展方向,乃至于兴趣理想爱好等等方方面面都有分歧和争执,但是多年合作的私交还在,周泽华也第一时间去看过刚刚出生的田中柠。 谁能够想到当年瞪着眼睛好奇地东张西望的小婴儿,现在居然会对着他做下流手势挑衅? 有点好笑……周福喜的目光再次落在张君卿的背影上,她保养的还行吧,但是比同样是美妇人的姚怀卿差上许多。 姚怀卿原本气质就更加优雅端正,是中国式特有的国泰民安、家宅和睦的那种感觉,现在脸上的疤痕消失,更是好看。 不过张君卿身材也不错,而且可以盯着上看下看,他总不能紧盯着姚怀卿看吧。 “你看什么呢?”刘苏婉一边凑过来,一边塞了一团包子馅到周福喜嘴里,她自己把包子皮吃了。 “你要是像她那么穿,早点摊生意好十倍。”周福喜指着张君卿的背影对刘苏婉说道。 “我可不敢。”刘苏婉扳着周福喜的肩膀,踮着脚尖望了一眼,“裙子开衩都到腰上了!” 刘苏婉只在汽车西站有条街边路过时,看到那些店子里的美女们是这么穿的。 “人家里面是有打底的,那是假开衩。” “你眼神这么好?” “我去给你买一套吧。” “我不!”刘苏婉知道他是开玩笑,又捶了他一下,脸颊红扑扑的,这个人为什么越来越喜欢逗她了,女人不能总是被逗的呀。 每次被他逗弄,刘苏婉都有些脸红和心慌,但是却又有点点开心,因为他说的话或者做的事,总是让她忍不住笑,又暖又调皮的少年,哪个姐姐不喜欢? (本章完) ------------ 第90章 我不学习,我只抄 “你快去上学吧。”刘苏婉催促着,哎,他学习也太不积极了一点,也不知道自己能不能帮帮他。 倒不是说她能作什么教学指导,就是陪着他看看书,当他遇到不会做的题,一起思考之类的。 看来今天没有人来惹事了……周福喜其实是有点期待那个小鸡哥的家人来闹事的。 一般人可能会觉得这关刘苏婉什么事?可是范淼烧周福喜的剑被炸伤在医院,又和出租车司机有什么关系呢? 范淼父母还不照样讹上了那出租车司机? 好在后来两夫妻不知道怎么回事自杀了,周福喜猜测他们是良心不安,认识到了他们的言行践踏公序良俗美德,觉得无颜苟活于世吧。 周福喜也已经发现,现在很多事情都不是按照法律条文、规章制度和公序良俗来处理的,而是看哪边更能折腾。 尤其是常常有不知道是不是从狗卵子里射出来的调解员上蹿下跳。 周福喜记得,以前只有大家公认的有名望,能够服众的人,才能出面调解,现在真是阿猫阿狗都能来调解了。 唏嘘感叹了几句,周福喜又吃了一个刘苏婉塞过来的包子肉馅……明明平常都是他投喂她的,下次她还往他嘴里塞肉馅的话,他就要塞回去……嗯,也是一些肉什么的。 周福喜背上书包,走了几步,就看到了白薇蒽的车。 白薇蒽的车停在这里有一段时间了,周福喜早就看到了。 只是她作为同学,而且早就知道周福喜在这早点摊打工和努力学习,却也不肯来吃点早餐捧场什么的,周福喜自然不会第一时间凑上去打招呼。 经过她的车时,周福喜取出笔,在车窗上画了两个大大的半圆,然后朝着车窗微微一笑。 车门发出很有科技感的滑动声打开,白薇蒽怒气冲冲地瞪着周福喜。 看来他已经默认了,只要白薇蒽的车出现在他的视线范围内,白薇蒽就是躲在车窗后面看他……这样的自以为是,真的让白薇蒽极其不爽。 现在最让白薇蒽感觉愤怒的是,他画的这两个大大的半圆,分明就是在提醒白薇蒽,昨天有个阿姨隔着车窗把屁股和胸凑到了白薇蒽眼前,感觉就像他画的这样。 “你……你这是什么意思?”白薇蒽马上双手抱在胸前,腰背挺拔,双脚用力地踩着地面,释放出少女轻盈而充满活力的感觉,来对抗周福喜这种恶意打击。 “伱总是躲在车里,但我想同学走过路过还是打个招呼好,于是就画了个笑脸和你打招呼啊。”周福喜十分不解地看着白薇蒽,“你咋就这么激动愤慨的样子?” “你这是笑脸吗?”白薇蒽愣了一下,然后回头看了看,还真有点像笑脸,但是正常情况下,要么就是敲窗和她打招呼,要么就是装作不知道直接走过去,哪里有这样的? “不然是哭脸吗?”周福喜点了点头,“纯净阳光的少年,对着少女露出了笑脸,结果少女却怒气冲冲,将他的满腔好意和友善当做了恶意,少年心中抑郁,感觉自己好像做错了什么一样,手足无措……于是他哭了起来。” 说着周福喜就在那两个大大的半圆旁边,画了弯弯的曲线,表示少年悲伤逆流成河。 “啊,你……我不是这个意思!”白薇蒽听着周福喜充满情绪感染的小故事,不禁心中愧疚无比。 尤其是看到他画上眼泪以后,连忙抬手想去擦掉,然后又觉得不是要擦去画上去的眼泪,而是少年脸上的……白薇蒽瞅了一眼笑嘻嘻的周福喜,不禁暗暗咬牙,这不就和昨天一样吗,又差点被他CPU了! “你刚刚画的是笑脸吗?看起来更像是个滑稽脸!”白薇蒽这个气啊,同时回头瞅了一眼老陈,按照平常的情况,老陈应该要提醒她注意调节心情好几次了。 “滑稽脸是什么?”周福喜真不知道,他沉浸在当代互联网的时光尚短,比不得年轻一代的网民。 白薇蒽拿出手机,给周福喜看了一下“滑稽脸”, “这样?” 周福喜眉眼弯弯,眼睛往旁边瞅,嘴角尽力翘起。 白薇蒽顿时“噗哧”一声笑了出来,她根本没有想到居然有现实中的人能够把这个表情模仿的一模一样。 白薇蒽按着肚子慢慢蹲下,差点坐倒,她仰头瞅了一眼,只见周福喜保持着这个表情把脸凑了过来,白薇蒽只觉得肺中都笑的没气了,一屁股就坐在了地上,伸手撑着地面,“周……周福喜……你,你给我走开!” 这个周福喜真的是……白薇蒽无法形容,要么就把她气死,要么就把他笑死,总之他就是不想让她好过! 好一会儿,白薇蒽才站起来,她按了按自己的太阳穴,这是笑的肚子痛和头痛,整个人都软了一样。 “上车吧,我有事和你说。”白薇蒽眼泪都笑了出来,她再一次肯定周福喜的社交价值为负数,和他在一起不管是做仇人还是朋友,反正都会短命! “你要说请。” “请,周福喜同学,我请你上车,我求你上车。”白薇蒽暂时没有精力和心气和他斗嘴,哪怕他要求她跪下请他上车,她都有百分之零点零一的愿意了。 这还差不多。 “陈叔,早。”周福喜上车以后,先和司机老陈打了个招呼,感觉老陈也挺辛苦的,一大早送白薇蒽上学,又经常是晚三结束才送白薇蒽回家……不过他一整天也挺清闲的,没什么事情要做了。 “周同学,早。”老陈转过头来和周福喜打招呼,昨天晚上宛月晴和白薇蒽的谈话并没有避开老陈,老陈觉得宛月晴对周福喜有点另眼相看的意思……很正常,人家能够一掌把猪拍墙上。 “你昨天是不是遇到我妈了?我妈在天星阁拜神,下来的时候差点摔倒,说被你扶了一下。”白薇蒽赶紧说正事。 要是再和他闲聊几句,话题不知道会被他扯到什么地方且不说,她真没那精神头了……女孩子笑的太厉害就和田地被牛犁来犁去的后果一样,不会坏但是绵软。 “那是你妈啊?咦,那你妈怎么知道是我呢?”周泽华毕竟也是演过戏的,尽管都是跑龙套的一些配角,露个脸玩玩。 当时从导演到大小明星和配角以及工作人员,都说他演技出众,力压男女主角,就算是著名大腕也得全心全意才能接得住他的戏啊! “我妈听到了你在那里祈愿,说你是2105班的周福喜,为了月考来祈愿的。”白薇蒽慢慢调整着心态,发挥自己擅长社交的能力,语气温和而充满感谢,“我妈也不是年轻人了,在那楼梯上摔一跤,真的会伤筋动骨,所以我妈想请你吃顿饭。” “那她自己为什么不来请?”周福喜疑惑地问道。 白薇蒽的眼角跳了跳,这个人说话听着就无比气人,可是细想好像又有点道理,让人只好稳住心神解释,“我妈让我跟你说,昨晚她心慌意乱的,所以礼数不周。我和你又是同学,所以我先和你提一提,然后她当然会来接你的啊。” “这倒不错。你妈是宛月晴吧,我非常喜欢她演得《未央宫》,尽管剧本比较魔幻,但是你妈的演技完美地阐释了另外一种视角的上官太后。”周福喜夸赞道。 周福喜还是周泽华的时候,其实是认识宛月晴的,在一个剧组呆过,其实没有觉得宛月晴有多漂亮,至少是不如宓后的,但是没有想到这么多年不见了,反倒是有味道多了,果然许多女人都是需要岁月沉淀然后才能蕴藏出别样的气韵。 “那你不要说出去,班上的同学都不知道。”白薇蒽有点得意,她还是挺为自己妈妈骄傲的,没有想到周福喜这个软硬不吃,好像什么都不在乎的人,居然还能粉她的妈妈,顿时让白薇蒽感觉找回了一点点底气和骄傲。 “没有关系,你妈早就息影了,现在没有热度也没有流量,估计认识她的年轻人也不多,就算你公开说你是宛月晴的女儿,估计也只有我们同学的爸妈有点印象。”周福喜当然不会如此八卦,但他说的也是事实。 白薇蒽不由得按了按头,妈妈真的要请他吃饭吗?这个家伙真的不会先把白薇蒽气的一佛升天,二佛出世,再把妈妈气的在地上打滚,然后用高跟鞋钉他眼睛? “对——你说得对,但是麻烦你在我妈妈面前,别这么说,拿出你作为粉丝的热情就好了。” “我只是喜欢她参演的一部剧,怎么就成她的粉丝了?这其中还是有些区别的。” “周福喜!” 白薇蒽气的已经不想婉转和讲究社交时的语言技巧了,俯身过来伸手死死地按住车窗,咬牙切齿地盯着他说道:“我妈妈听到了你的祈愿她为了感谢你决定让我帮助你实现你的愿望,让我在月考前帮助你学习然后通过月考!” “不,我只抄。”檀口微香,少女的气息更是萦绕缠人,周福喜不为所动。 —— 感谢山间全是松子老板的慷慨打赏,感谢大家的支持,咳嗽不止中求个月票。 (本章完) ------------ 第91章 《未央宫》 从小到大,白薇蒽虽然谈不上循规蹈矩,但是至少也还算乖巧,青春期安安稳稳地渡过,没有做什么叛逆的事情。 现在想来,在遇到周福喜之前,自己的日常生活和学习基本是一个波澜不惊而且按部就班的节奏。 白薇蒽觉得这种状态就很完美,她甚至已经规划好了接下来的人生,只要一步一步地走下去就好了——只要没有意外发生。 现在她觉得,周福喜就是这个意外。 怎么会有这样的人?她已经违背了原则,在这价值为负数的社交中,她浪费自己的时间、精力,来帮助他学习,结果呢? 他只愿意抄,对于白薇蒽的心思和付出毫不在意。 白薇蒽忽然对舔狗的状态感同身受,你自以为是对别人好,其实别人压根不在意。 既不在意你的出发点,也不在意你实际的付出,对于伱所做的规划、你所畅想的未来,你为她自我感动式的打拼、牺牲、努力,毫无兴趣甚至感到恶心。 白薇蒽当然不是周福喜的舔狗,但是有那么一瞬间,感觉到了舔狗的心情和悲哀。 “这话你怎么说得出口?” 白薇蒽无法理解地看着周福喜,紧紧地盯着他的眼睛, “我给你抄是很简单的事情,可是这对你有什么好处?你没有掌握的知识点还是没有掌握,不会的题还是不会,难道你期末考试也抄,高考也抄?” “对,都抄。” 周福喜说完,按着白薇蒽的肩膀把她推开。 尽管檀口微香,气息如兰,十分好闻,但是她离的这么近,又没有人家刘苏婉那么雄浑。 等下要是出现老陈忽然刹车然后她跌到他怀里的情况,他根本占不到什么便宜。 白薇蒽坐回自己的位置,手指头按着太阳穴,头顶着车窗,一路无话。 第八节课后,白薇蒽怀着歉疚的心向黄善请假,今天又不能上晚自习了。 周福喜看到白薇蒽从黄善办公室出来,她拿着一个本子在上面写写画画,周福喜凑过去看了一眼,只见她在新的一页上记录下了“因周福喜故,耽误了晚自习三节”。 写完,她转过头来,恶狠狠地横了周福喜一眼。 “嘿嘿。”周福喜忍不住笑,她现在这样凶狠的样子,可比以前那“我觉得你没有社交价值”的清冷淡漠,要可爱许多。 “你还好意思笑?”白薇蒽用力扳着本子,咬牙切齿地往前翻:“看到没有,都是因为你耽误的事,我都记下来了。” 周福喜从书包里拿出一个新的本子递给她。 “干什么?” “我怕你一个本子不够写。” “周福喜!要不是在学校里,我一定和你角斗!”白薇蒽气鼓鼓地说道,上次就是在学校里和周福喜打闹被黄善看到,差点让黄善以为她和周福喜有早恋苗子什么的,还好被白薇蒽机智地化解了。 “你打不过我。” 白薇蒽忍无可忍,发现楼梯上下只有自己和他,抬手用力捶了他一下。 周福喜没有理她。 白薇蒽见状,趁着没人看见,又打了他几下,顿时舒服多了,打不过是打不过,不过你现在还不是被我打了? 刚刚感觉舒服了一点,白薇蒽又警惕起来,这种心态怎么回事?跟阿Q一样,而且更像是在撒娇! 一般女孩子都是用撒娇来对付男孩子的,这是一种自认为弱势的本能。 白薇蒽从来不用这种手段来对付男孩子,因为根本不需要,她从不认为在面对男孩子的时候自己会是弱势的。 现在自己是默认拿周福喜无可奈何,不自觉地只能像撒娇似的捶捶人了吗? 没有!不可能! 白薇蒽刚刚很用力了,基本就是一拳就能捶死小猫小狗小兔子那种力气!周福喜没有反应,只是因为他是个木头疙瘩! 这么想着还是没有让白薇蒽释然,她闷闷不乐地跟着周福喜一起走到了校门外,然后指了指不远处的一辆车子。 宛月晴就站在车子旁边,看着白薇蒽和周福喜走出校门,便挥了挥手。 白色上袄,红绸长裙,有些华贵的过份了,然而一张优雅端庄的脸蛋却完全能够压住这份奢华的贵气,如果说白薇蒽就是白牡丹,那么宛月晴就是一朵绚烂典雅的红牡丹,雍容无比。 长裙束腰,红裙包裹着臀线犹如已经是熟透的石榴,让人情不自禁地想要感觉到外层下诱人的果香,裙摆沉稳下坠,遮掩住了整条小腿,只有一点点脚面露出来,几个细小的脚趾头上点缀着绯红色的指甲,倒好像是石榴绽开,掉落的几粒籽儿,明亮通透。 “宛阿姨,你好。昨天晚上遇到你,没有想到会是小白的家长。更没有想到你就是《未央宫》里的上官太后,那是我最喜欢的汉代故事连续剧,我是你的粉丝。”周福喜也挥了挥手,走过去热情地和宛月晴握手。 白薇蒽看到周福喜那仿佛粉丝追星的热情态度,都顾不得他妄自喊她“小白”了,他早上不是才说他只是看了一部妈妈的电视剧,根本不算粉丝吗? “啊?那是二十多年前的电视剧了,很少有年轻人看了吧,真没想到小白的同学里还有我的粉丝。” 宛月晴伸出纤纤素手和周福喜握了握,也是满脸笑容,“现在年轻人不都喜欢看新剧吗?” “别人我不知道,我是喜欢看以前的老剧。就像《未央宫》里你和刘贺那场骑马戏,别说女演员了,就是男演员都没有几个能做到啊……你那可是真骑马,也是真的从马上跳下来摔在地上吧?我看得出来,你当时强忍疼痛的样子可不是演出来的,是真的受伤了吧?”周福喜是确确实实看过这部电视剧的。 这段时间他常常在家看电视,结果发现现在有些偶像剧的演员丑到让他难以理解,便只好看看以前的剧了。 他也确确实实重温过宛月晴的《未央宫》,这部剧少见的让汉朝的孝昭皇太后上官澹澹担任女主角,而男主角则是她过继的儿子刘贺,魔改的地方就在于这个刘贺其实是一个长生不老的人,十分有趣。 (本章完) ------------ 第92章 白牡丹与吕洞宾 在这部剧中宛月晴扮演的角色,从初掌帝印,到试图构建稳固母子关系,平定朝堂,孝昭皇太后的种种转变,都被宛月晴演绎的十分到位。 “你看的挺仔细啊。”宛月晴发现对方不是客套,而是真的认真看过她的剧,不禁生出几分感慨来,“我们那时候演古装戏、历史剧,不会骑马怎么行?说出去都会让人笑话。那场马戏确实有点惊险,我是差点被马踩了一脚,大家都吓坏了,但是我觉得效果正好,自己也能撑住,便继续了。” “你的敬业精神真是让人佩服,可惜现在的影视作品里都是那些啥也不会的烂肉破花,要是他们有你十分之一的敬业精神,我也不至于要总是看老作品了。”周福喜摇了摇头说道。 “年轻演员中倒也是有优秀的,不过现在总体上……”宛月晴也没有说下去,莞尔一笑,“先上车吧,来,小周,伱和阿姨坐后面。” 于是周福喜便和宛月晴坐在了后面。 白薇蒽自己一个人站在车外愣神,初秋的凉意忽然而至让人醒神,一阵风刮起地面的叶子旋转,白薇蒽抬了抬手,只好拉开车门,坐到了副驾驶座上。 “说起我对你的关注,其实还是从《剑仙吕洞宾》开始的,你饰演的白牡丹,演技十分精湛,尤其是在窥视人间时,看到人间的夫妻恩爱,白牡丹思凡时的神态,仿佛就是真的牡丹仙子附体。”周福喜瞟了一眼坐上副驾驶座的白薇蒽,叹为观止地说道。 “这部剧其实比《未央宫》还要早一些,我是童星出道,这时候只有十五岁,都没有谈过恋爱……当时心里想的是,牡丹仙子想要下凡的心情,一定和我不想做作业想出去玩差不多……”宛月晴回想当年的少女心性,不禁莞尔,“你们可别学我,学习还是比玩要更加重要。” 宛月晴的眼睛极大,微笑或者安静温和地说话时,眼睑收敛,睫毛弯弯,给人一种柔媚的感觉,当她笑的花枝乱颤时,眼睛却会更加明亮而水色盈盈,仿佛被雨露淋湿,又随风轻摇的桃花,正是一双魅人的桃花眼。 周福喜对比着眼前和她年轻时的容貌,不由得感慨,别人是美人迟暮,宛月晴却仿佛一直是含苞待放的花蕾,在多年岁月的沉淀中,终于蕴藏了足够的芳华风韵,现在才将那份惊艳绽放在人眼前。 “原来表演时还有的小技巧?”周福喜略有所悟地点了点头,看来自己当年的演技,其实也可以通过这样的小技巧做做提升啊。 当年投资方很多煤老板、矿老板,他们的审美还是很靠得住的,影视圈里美人多得是,宛月晴只是其中之一,周泽华也没有觉得她堪称其中魁首,关注自然不多,哪里想到如今是这样的美人儿?否则当年定要争取个男主角什么的。 他也投过宛月晴的戏,在里面演了个小配角,和宛月晴没有对手戏,算缘分,也算错过。 “你对表演也很有兴趣?”宛月晴打量着周福喜,难道这就是他学习成绩一般的原因?不过就算他月考想靠抄,也不能说他学习成绩一般,毕竟是麓山中学的理科实验班,一本肯定没有问题的。 也就是说这孩子可能就是没有怎么把心思放在学习上,绝对不笨,看谈吐气质,也不是平庸普通的孩子。 这条件……宛月晴眉目流转,眼中的周福喜身高外形都不用说,最主要的是眼睛非常好看,有一种深邃的光芒,十分吸引人,这在表演中的加分很多。 气质也非常好,即便侃侃而谈,也没有让人觉得轻浮,谈吐间有一种不由自主吸引人倾听的魅力,仿佛任何话经过他的嘴里说出来,都会赋予特别的意味一样。 宛月晴也说不上来到底是什么意味,倒是觉得有点像昨天晚上听到文昌帝君的传音,说着不靠谱的话,声音语气却依然威严煌煌。 “以前确实很感兴趣,还参演过一些作品……不过吧,终究只能说是兴趣爱好,倒是没有想过往这方面发展。”周泽华做过的事情,周福喜不打算做第二遍了。 最主要的是,现在影视圈里都是些什么歪瓜裂枣啊?长得好看的也有些太呆板,没什么灵气,哪里像从前一个个明目善睐,巧笑嫣然,一个个不说话就能够把观众拉到剧情中去。 要还是从前那个级别的资源……玩一玩也是可以的,现在就算了吧。 “现在像你这么想太少了,很多年轻人混进来,对打磨演技根本没有兴趣,只追求流量和热度,哎。”宛月晴欣赏地点了点头,周福喜这种心态,在以前还是很常见的,现在越来越少了,要是自己还是在圈子里,遇到这样的年轻人,倒是愿意好好栽培一番。 “对了,宛阿姨,《剑仙吕洞宾》里和白牡丹的剧情,改编自吕洞宾三戏白牡丹,主题就是‘戏’之一字贯穿始终,牡丹仙子被贬下凡后,初遇前来寻她的吕洞宾,那段戏我特别喜欢,模仿过很多次。” 周福喜开始展示自己的演技,露出些少年羞涩的样子,请求道:“你能和我对一下这段戏吗?” “哎呀……这是多少年前的戏,不过刚刚好,这也是我特别喜欢的一段,台词记得大差不差……”宛月晴倒是来了兴趣,“那我先酝酿一下……不过这么多年没演戏了,有些生疏笨拙,你可别太失望啊。” 宛月晴息影以来,其实也遇到过不少自称粉丝影迷的人,但周福喜是唯一一个居然还想和她对戏的,恰恰好这时候她也有这个心情……最主要还是人家真诚热情,不是装模作样的粉丝,这让宛月晴有一种回到当年大红大紫时备受欢迎的感觉。 “怎么会?你啊,就算不说话,那眼睛一转,我就觉得演技飚起来了……” “过奖了,过奖了……”宛月晴连忙媚眸流转,犹如桃花盛开的眼睛中水波盈盈,顿时进入了当年在拍摄中的状态。 (本章完) ------------ 第93章 欢喜冤家 周福喜就不用说了,他根本不用演,谁能比他更清楚号称天下剑仙之首的吕洞宾是啥样的气质和姿态? 两人对起了戏,周福喜不怎么像《剑仙吕洞宾》这部电视剧里的吕洞宾,但宛月晴依然是那个白牡丹,剧中的台词脱口而出,神情姿态拿捏的不差分毫,开始几句还略微有些瑕疵,但随后越来越投入,让周福喜都惊叹,现在的宛月晴更像仙子了! “啪啪啪——” 一阵干燥麻木的掌声,惊醒了投入的宛月晴和周福喜。 “二位大明星、大演员,吃饭的地方到了。”白薇蒽面无表情地从副驾驶座上回过头来。 她怎么也没有想到,这一路上妈妈和周福喜,竟然没有和她说一句话,完全把她撇在了一旁。 你们搁这一见如故,相见恨晚,最好能够挑灯夜谈,决战到天亮是吧? 这让白薇蒽真的有些不舒服,在她的社交认知中,妈妈和周福喜之间,其实没有直接社交的必要,两个人是通过她为纽带来产生一些社交的。 也就是说,她才应该是中心,话题应该围绕她来展开,妈妈问问周福喜和白薇蒽平常关系怎么样之类的废话,周福喜说一说他对白薇蒽的印象,表示羡慕她学习成绩好,或者也可以含蓄地赞美下她的容貌什么的,然后白薇蒽就在中间游刃有余地掌握谈话的节奏。 总之话题应该就是在白薇蒽和周福喜的学习和生活方面,帮助白薇蒽说服周福喜这个混蛋,月考要通过得向她学习,而不是向她要答案抄袭! 结果呢?两个人的话题里唯一跟白薇蒽有关的就是牡丹仙子也姓白! “这就到了……”宛月晴有些不好意思,收敛了眼眸中柔软的情绪,脱离了那种投入演技的心情,“那今天就先到这里……小周,你真的很有天赋,尤其是这种对于仙人的气质和谈吐把握的非常到位……” 宛月晴忽然想到,今天请吃饭还有一个目的就是让白薇蒽对周福喜改观,进而让两人关系改善,周福喜这种能够惊动文昌帝君的命格,绝对能够滋养自己命格有损的女儿啊! “每个人都有自己的天赋和才能,只是有时候你已经站在了自己的舞台上,而别人尚未等到登场的时机罢了。”宛月晴对白薇蒽说道,“不要因为自己学习成绩好一点就觉得自己更了不起,知道了吗?” “妈,伱说错了,我从来没有觉得自己学习成绩了不起,周福喜才是那个眼睛长在头顶的人。”白薇蒽知道妈妈在想什么。 昨天晚上妈妈就在暗戳戳地表示,希望白薇蒽和周福喜能够成为好朋友,可是她哪里知道除了白薇蒽觉得周福喜的社交价值是负数,周福喜对白薇蒽也没有什么兴趣,他喜欢的是…… 白薇蒽好像发现了盲点,周福喜对妈妈的态度可不一般,态度热情,说话好听,眼神真诚,每一句话都在投其所好……这根和白薇蒽一起时,每一句话都想气死白薇蒽,那可是截然不同的待遇! 想想周福喜和那个阿姨不清不楚的亲热劲儿,再看看他刚才的表现,白薇蒽不禁胳膊上都起了鸡皮疙瘩,这周福喜该不会是只对年龄大的女人感兴趣吧? 很有可能!白薇蒽顿时明白了,为什么像自己这样的美少女,在周福喜眼里啥也不是,因为他压根就对美少女没有什么感觉,他需要的是阿姨、大娘们的关怀和宠溺! 不然他在妈妈面前这么积极表现干什么?总不是是为了争取妈妈的支持,让他能够和白薇蒽做朋友吧? “我眼睛长在头顶,是为了能够看到像宛阿姨这样高高在上的仙女,当她下凡的时候,我第一时间就能发现她了。”周福喜并不否认自己眼睛长在头顶上。 “是吗?那你不是在偷看仙女的裙底?”白薇蒽马上针锋相对,“说不定仙女为了防备你这种眼睛长在头顶的,下凡之前都要先换上牛仔裤。” “你见过穿牛仔裤的仙女?”周福喜随即恍然大悟,“对,你肯定见过你妈妈穿牛仔裤的样子。” “我昨天还见过穿旗袍的仙女呢——”白薇蒽哼了一声,怎么那么巧,昨天那个阿姨是穿的旗袍,妈妈也穿了。 宛月晴有些忍俊不禁,打了白薇蒽一下,“小周,别和她吵了,别看她平常在学校里可能板着个脸不爱说话的样子,实际上伶牙俐齿的很。” 要是一般的成年男子和宛月晴这么说话,她是不想理会的,更不会被逗的花枝乱颤,但是女儿的同学肯这么恭维她这个阿姨,真的很受用……哪个女人不喜欢被当成高高在上的仙女呢? 她就有点想不通了,周福喜长得很好,身材高大,说话又这么好听,幽默风趣,可是女儿怎么就老挑他的刺,一提起周福喜,就跟冤家似的…… 对了,就是欢喜冤家而已,女孩子这个年纪多多少少有些叛逆,又脸皮薄,有好感也不会表现出来,便用针对他作为吸引他注意力的手段? 宛月晴也没有谈过这个年龄的恋爱,对于这种少女心的体会倒是有些迟钝,但是现在反应过来也不迟,知道等下还是要让女儿当主角,多给她和周福喜互相了解的机会。 宛月晴曾经和黄善说过,如果白薇蒽在学校里有什么早恋苗头,不要去干预。 其实就是她想着,万一啊,就是说万一中的万一,白薇蒽的病真的没有办法治,宛月晴希望她不要连一场青春美好的恋爱都没有谈过。 这对于很多早夭或者包办婚姻的女孩子来说,绝对是非常心痛和不甘的遗憾。 宛月晴订的餐厅,和周福喜昨天来过的是同一家,他倒是轻车熟路了,咨客小姐姐还特意和周福喜打了个招呼,谁让昨天他还夸人家的旗袍好看呢?女孩子对于陌生人大大方方的夸赞,总是记忆犹新,常常能开心好几天,好久都记得。 没有想到的是,他看到了一个熟悉的美丽身影,先一步走到了隔壁的包厢中。 —— 各种求,求月票——月票。还是moonpiao不容易引起误会。求moonpiao (本章完) ------------ 第94章 不,这不是小锦鲤做的 尽管是隔壁的包厢,实际上还隔着一条走廊,周福喜看到宓锦鲤走进包厢之后,安保人员便四散开来站位。 有一个甚至离宛月晴订的包厢,只有一米开外,不知道的还以为他是这边的保镖或者司机什么的。 宛月晴最红的时候都没有这么大排场。 现在一些没什么人认识的明星、网红,都喜欢摆这种超级VIP的阵仗。 也可以理解,母鸡生完小鸡蛋,都喜欢张着翅膀绕场几圈,得意的不行。 周福喜没有马上过去打招呼。 昨日的相见,宓锦鲤仿佛依然只是他的小锦鲤,但是事实上她真的长大了,独当一面了。 她依然会像雏鸟归巢一样扑向他。 只是在更多人面前,她早已经羽翼丰满。 张开翅膀可以庇护归属于她的那些人,露出锋利的喙和爪,便是一种威慑。 于是就会有这样的场景,他站在这里,看着她的背影,消失在视线之中。 一个个毫不相干的人,出现在他和她之间。 尽管这样的距离,对他来说可以轻易跨越,然而重点是“距离”出现了,则不再是当初那样真正的亲密无间。 “哎,我果然只是个优秀的高三学生,才会这样多愁善感。”周福喜满意地点了点头,然后走进了宛月晴订的包厢中。 这个包厢比昨天姚怀卿订的那个只是稍微小一点,但是餐桌倒是完全小了一号,只是一张四人方桌。 似乎也更适合私密和亲近的小聚,例如一家三口四口出来适时奢侈一把。 宛月晴也点了茶娘服务的茶水套餐,这个年纪的女人稍稍有些优雅和传统文化的审美追求,总是会和茶啊、花啊、画啊诸如此类的勾连起来。 中式审美的核心就是自然元素,人与天地万物的沟通和交流,所以总是更加高级一些,也更有生命力一些。 传承数千年也不会让人感到厌倦,毕竟人就是从自然中来,最终回归自然中去。 对自然的审美,也是对自己的一种审视,于是杜甫才能写下“七律第一”的《登高》: 风急天高猿啸哀,渚清沙白鸟飞回。无边落木萧萧下,不尽长江滚滚来。万里悲秋常作客,百年多病独登台。艰难苦恨繁霜鬓,潦倒新停浊酒杯。 周福喜很难对杜甫触景生情的心境感到共鸣,他对于自然的审美也很少停留在什么猴子在风里叫,鸟在天上飞,树叶落不停,江水没个完,病了喝酒还爬山……美女也是自然之景啊,周福喜的审美,就是看美女。 宛月晴在雅致的中式氛围里,更是显得格外端正大方,秀丽的容貌和丰腴的身姿都恰到好处,不会艳丽到浓郁,也不会轻盈到单薄,更不会饱满到肥腻。 相比较起来,白薇蒽则是另外一种风情,未曾被人折枝的花儿,总是会散发着格外诱人的香气。 轻轻触碰,就会敏感地乱颤,要么把刚刚露出来的一点点花蕊都重新包起来,要么就凶巴巴地拿着嫩刺扎人手一下。 “周福喜,你不过去打招呼?”白薇蒽一边说着话,一边做出聚精会神的样子,把筷子都摆的很整齐。 白薇蒽并没有强迫症,但是餐厅既然要做出精心布置,细节都做到极致的样子,那两双筷子之间留下几度的分叉,或者没有对齐,就让人忍不了。 “什么?”宛月晴倒是不明所以,她这样的美妇人,言行举止特别讲究一个顾盼生辉,而不是像小女孩那样好奇地东张西望,她刚刚的注意力早就被包厢门口的对联吸引了。 “我昨天看到有个阿姨来找他,那个阿姨刚刚进了隔壁包厢。” 白薇蒽其实是先看到那劈成两半的西瓜,觉得有点眼熟,然后视线上移,又看到了好像是今早周福喜画的两个半圆似的胸,再抬头发现果然是昨天那个大……阿姨。 “哦,那确实是我阿姨,不急打招呼,人家也许有正事在谈呢。”周福喜些许唏嘘感慨的情绪已经散去,心境恢复了平静。 等会儿再和宓锦鲤打个招呼就是了,宓锦鲤说她回郡沙,没事就呆在老宅,现在出现在市中心这边,自然是有事了。 “阿……阿姨,亲的那种?”白薇蒽微微张嘴,自己怎么就完全没有想过这种可能呢? 为什么昨天自己看到他和一个老女……不,一个年龄稍大的漂亮姐姐在一起,就先入为主地认为那是一个和他关系暧昧的阿姨呢?真是昏了头。 一定是因为周福喜老是气她,让她对他充满了恶意,所以先入为主,恶意预设,都是他的错! “差不多吧,很久没有见面了,她昨天本来还打算带我回去的,不过我没有去……我昨天要是跟她回去,就不会在天星阁遇到仙子了。”周福喜颇有些感觉奇妙地说道。 宛月晴轻笑一声,她演完《剑仙吕洞宾》的时候,确实很长一段时间没有从戏里走出来,沉浸在牡丹仙子的角色中,那时候在外面,常常有人见到她就大喊“牡丹仙子”。 那个年代,普通观众记住的往往就是角色,一个让人印象深刻的角色,会让观众把演员和那个角色完全联系在一起,对于演员是压力、是包袱,却也是一种毕生的荣耀。 要是当年别人见到她只会喊“牡丹仙子”,她多多少少还是会想,其实我还演了很多角色的呢,而到了现在,周福喜再喊她“仙子”,宛月晴心中却只剩下满足了。 女人年龄大了,只求不被遗忘,只求自己最美丽的模样被记住而已。 “后来我仔细回忆了一下……你昨天扶住我的时候,笑的很开心的样子,是不是那时候就认出我来了?”宛月晴有些大胆地揣测,都是周福喜这种热情的追捧,再度让她燃起了大明星的自信。 “你的粉丝怎么会认不出伱?只不过看你行色匆匆,没法子和你多聊几句。”作为真正的“神职”人员,周福喜琢磨人心和引导情绪几乎本能。 毕竟只有擅长这些的神祇,才能够在凡间诓骗到——不,吸收更多的信仰和香火。 说着他又看了一眼白薇蒽,希望她能够明白,他对宛月晴说的,全部只是男人的话术,而平常和她聊天,完全就是一片真心,希望她也能够同等回馈,大家真心对真心。 白薇蒽却正在盯着筷子尖,稍稍有些脸热,自己居然一度怀疑周福喜是对年龄大的女人特别有兴趣一些……这么想同学真的不太好,尤其刚刚还阴阳怪气。 等会儿上菜以后,自己就装作漫不经心地给他介绍菜式,然后顺便夹个奶包、肉片、樱桃什么的给他吃,在心底里给他道个歉好了。 看他和妈妈谈话的时候,这么善解人意,体贴人心,想必白薇蒽在心底里道歉,他也是能够感应到的……那就欧坤啦! “以后我们可以多聊聊……福喜,我加你微信。”宛月晴拿了手机出来,微微笑着看向周福喜。 昨天晚上她计划今天的事儿,都是为了女儿,但是今天觉得结交这么一个小粉丝真的很不错。 她也越发无法理解,在女儿眼里,周福喜怎么回事社交价值为负数呢?女儿和他作为同学,平常应该也没有少被他逗的乐不可支吧? 两个人互加了微信,思虑周到的白薇蒽这才抬起头来,微微皱眉:“你们刚刚互加了微信?” 看来周福喜喜欢年纪大的女人这一点嫌疑还没有完全……算了,白薇蒽不计较这个了,重点是怎么又越过她了啊? 按道理这种社交中,妈妈和周福喜没有私交的理由吧,不应该是妈妈有事就和她说一声,她就转告给周福喜完事了吗? 这样岂不是以后妈妈和周福喜私下里来往啊,聊些什么的,白薇蒽完全不知道?倒不是怀疑什么,就是觉得有点不爽。 “对啊。”周福喜点了点头,“阿姨主动加的我,不像我要加你微信,还一波三折的。” “哦?怎么个一波三折法?”宛月晴来了兴趣。 “哪有什么一波三折,他就是……就是暑假那天,你叫我去喜来登帮你拿衣服,我就溜溜达达地走过去,路过了宝蓝街……” 白薇蒽怕周福喜添油加醋,又或者把两个人的事情说的乱七八糟,面目全非,赶紧自己说起来。 “咯咯……”不知道是不是被周福喜带入了当年“仙子”的心情,宛月晴那美妇人温柔娇俏犹如黄鹂鸟的笑声,变的清脆爽朗了。 周福喜没有插嘴,因为服务员已经开始上菜了,同学母亲请客,他这么高的情商,当然不会要求打包水果和外带,只好代表刘苏婉和刘筒筒多吃一点算了。 让他有些意外的是,白薇蒽居然给他夹菜夹水果,夹个奶包,是在讽刺他是中年妇女的小奶狗?夹片肉是发现了他在欣赏美人美好的肉体?至于樱桃……这是早熟樱桃,是在暗示“君恨我生迟,我恨君生早”,他和宛月晴已经没有机会了? 哎,这小女孩想的真多……周福喜摇了摇头,自然不会毫无反应。 于是他也给白薇蒽夹了陈皮白胡椒碎原汁汉寿甲鱼,表示他不会为了搞黄色让她老爹当乌龟。 又给他夹了毛氏红烧肉煨鲍鱼,表示他就算有所图也只会针对她。 最后再给她尝尝黄芹菜炒土黄鳝,以表示鳝有芹(情),并不会见洞就想钻,谁吃了他夹得这份菜…… 两个人互相夹了菜,目光在空中交错,白薇蒽微微羞赧,但是扬起下巴有点点骄傲,她都已经向他道歉了,不知道他领悟到了没有? 总之他最好识相,以后不要再天天把她气的飞起。 周福喜只觉得她眼眸明亮,清澈地映照着满桌美食,绘满花鸟的灯,雅致的屏风,流转间仿佛有那个思凡仙子窥视人间时的期待和百般心思。 于是他也笑了笑,其实男人对于自己毫无兴趣的女人,既不会逗她笑,也不会逗她生气啊。 宛月晴认真地咬着一粒粒的米饭,眼神却在留意着两个人,嘴角不由得微微翘起。 白薇蒽总说周福喜气她,周福喜对宛月晴也更加热情,和白薇蒽说三句话倒是有两句是在斗气较劲似的,结果吃起饭来,两个人怎么就眉来眼去,互相夹菜是怎么回事啊? 这少男少女的心事,还真是让人看不懂,不过宛月晴却感觉十分有趣而美好,当年自己在这个年纪,若是也谈上一场正常的恋爱,会不会也是这般模样? 现在即便没有文昌帝君的托付,宛月晴也希望周福喜和白薇蒽能够成为朋友,哪怕再进一步也没有什么。 她很清楚女儿那套基于价值的社交理念,有一定道理,但最关键的点是,白薇蒽年纪太小,阅历太浅,凭什么去认定一个人的社交价值呢? 这才是最难的,也就让白薇蒽的这种社交理念毫无意义……大概她终究会察觉到吧,这个被她归类为社交价值为负数的周福喜,其实已经给了她非常多的正回馈。 白薇蒽以前哪有这么多丰富的表情,灵动的眼眸?宛月晴可是太清楚这一点了,女儿现在才是少女最应该有的样子。 周福喜和白薇蒽勾心斗角地吃着饭,宛月晴看的嘴角微笑,也加入了互相夹菜的行列中,给女儿夹菜,也给周福喜夹菜,只有三个人的一顿饭也吃出了热热闹闹的气象。 “啪嚓——” 隔壁包厢似乎出了什么事,有碟子被砸的声音发出,细碎飞溅,再叮叮咚咚的一阵余音。 周福喜擦了擦嘴,起身走到门口看了一眼,惊诧地发现有一个男人被宓锦鲤的保镖按在了地上,宓锦鲤怒气冲冲地跟了出来,朝着那男人就是一脚,再指着他大骂了几句郡沙土话。 她犹不解气,正准备抓住裙摆,再给他来一脚的时候,忽然觉得心中一跳,连忙扭头过来,却看到她的泽华哥哥正神情复杂地看着她。 这……这……泽华哥哥,这……这事不是小锦鲤做的啊,泽华哥哥……宓锦鲤顿时气势一泄,惊慌失措地看着周福喜,他不会觉得她已经不是那个乖巧可爱的小锦鲤了吧? —— 今天咳到要命,明天据说南方大降温,哎,这天气,身体每个好。 今天就不分章了,略微少一点,依然求个月票,谢谢大家。 (本章完) ------------ 第95章 你不是我的小锦鲤 随着宓锦鲤从包厢中走出来,安保人员逐渐收敛了警戒圈子,他们有的凛然不动,有的目光冷漠扫射,有的靠拢防卫,按住那名中年男子的安保人员,更是像老鹰将小鸡仔死死地按在地上,让人一块关节都无法动弹。 在这群人中间,身高一米七二的宓锦鲤,再加上三寸的高跟鞋,犹如高傲的女王,在发泄她的怒火。 长裙倾斜如水,在腰间轻盈的收窄,搭配着淡雅的白绸礼服,裙摆下方的裁剪,漏出了笔直的双腿,把薄薄的丝袜撑得紧紧地服帖在肌肤上,透出一抹光亮炫目的色泽。 她眉目间的愤怒,仿佛无人可以承受,倾泻而出则让那名倒地的男子瑟瑟发抖。 一滩湿痕在他胯间的地面上迅速扩散,此时此刻他显然已经意识到,他真的招惹了恐怖的对象。 他因为贪婪,在一条母龙面前拾捡了不应该属于自己的金币,而在此时母龙睁开了它的眼睛。 正在他担心宓锦鲤那细直的鞋跟会不会碾在他裤裆的时候,忽然发现刚刚还在暴怒的女王,似乎一下子就丢掉了权杖和皇冠,变成了委委屈屈的小公主。 她的眼眸中甚至滚动着晶莹的光泽,似乎下一瞬间就会流淌出掉在地上,能变成珍珠一样滚来滚去的眼泪。 怎么回事?她忽然觉得自己做错了?不,多半是一种神经质的表演,就像有些电影里的角色,一边说着怜惜你爱你的话,一边在男主角身上插了五十六个洞的女主角。 可他显然没有资格担任这样的男主角,躺在地上的男人顺着宓锦鲤的目光望过去,只见隔壁包厢的门已经关上——显然那边的人也秉持着事不关己高高挂起的心态,看到这样的阵仗,难道还能见义勇为不成?也许会帮忙打个110…… 安保人员显然也想到了这一点,马上就准备过去提醒对方不要多管闲事,宓锦鲤却已经在关门的那瞬间回过神来,叫住了安保人员,声音轻柔还带着丝娇怯:“不要打扰他……” 安保人员连忙停住了脚步,回到了原来的位置。 宓锦鲤回过头来再看着被按在地上的中年男人。 “宓小姐饶命……”中年男人只觉得宓锦鲤的神情姿态越发恐怖,原本只是愤怒,而此时此刻充满了怨恨,就像即将和书生大婚的女鬼,忽然被道士揭穿了真面目,毁掉了她梦寐以求的婚礼。 “前前后后,你们团队从我这里拿走了五千多万,还准备找一个人整容、训练来扮演我的泽华哥哥,想要人财两得……”宓锦鲤痛苦地望向那扇关闭上的包厢门。 这些事儿,让她很愤怒,但是真没有想到会在这里遇见泽华哥哥,让他看到曾经乖巧可爱的小女孩,现在会像个泼妇一样凶狠,会像小太妹一样踹人,嘴里还说着当年和他在乡下吃席时学到的一些骂人的话。 怎么办?这……这真的不是真正的小锦鲤,真正的小锦鲤是和他心目中一模一样的,又乖又可爱又善良,除了撒娇卖萌讨要好吃的,其他什么都不会的小锦鲤! 天哪,都是眼前这个骗子的错,宓锦鲤强按着生硬的脖子转过头来,眉毛高高挑起,要不把这个骗子和宁乡黑猪肉混在一起,加樟树港辣椒一起炒了吧? 可是如果把他炒了,泽华哥哥问自己把他怎么了的时候,自己难道要如实回答吗? 不如实回答的话,岂不是要骗他,要撒谎?最后他肯定还是能发现她撒谎了,小锦鲤又变成了个撒谎精! 等会儿他就用那种淡然冷漠的表情,对她说道:“伱不是我的小锦鲤,我不要你了。” 一想到这种情景,宓锦鲤就感觉仿佛一把尖刀插入了自己的心脏中,痛的马上就要死去了。 中年男人躺在地上,双腿抽搐着,他的心脏也在紧悬着,额头上的汗水像七八月的趵突泉一样涌出,他的目光锁定在了宓锦鲤的脸上,这个女人的神情变换不定,一会暴虐,一会委屈,甚至还有一点点不知所谓的爱意流淌……反正不会是因为他这个中年男人,也不会是赐予他的温柔。 “先报警吧,收集资料以诈骗罪起诉他们。”宓锦鲤收敛了心情,淡淡地说道。 中年男子浑身一松,脚蹬了一下鞋子都踢飞了,他压抑住劫后余生的感觉,嗓音颤抖地说道:“谢谢宓小姐大人不记小人过……” 小命好像能保住了。 其实宓锦鲤是在郡沙设局,而不是在虫港摆下鸿门宴,中年男人就知道自己可能还是有一线生机的。 宓锦鲤要真是在虫港揭穿他,中年男人这时候真觉得自己可以争取一个痛快点的死法了。 宓家在那边让他人间蒸发,真不会像在这边那么麻烦和棘手……尽管宓家在郡沙,也是财雄势大人脉深厚。 …… …… 这就是成长啊……周福喜有些欣慰,有些感慨,还有些莫名的惆怅和失落,小锦鲤还是长成了大锦鲤。 就像一直跟在你屁股后面,希望你带着她出去玩,顺便给她买点小零食的孩子,有一天你一转头,发现身后没有了她。 她不需要你带着了,她自己出去玩了,她有自己的朋友圈,自己的交际,那是她的生活却不需要你参与。 她也不用你买零食了,她可以自己买,也有献殷勤的男孩子请客吃饭,你担心着她会被骗,结果她却把那男孩子打了一顿,也不需要你来保护她。 就是这样吧……到底是他心目中的小女孩消失了,还是在担心那份被需要被倚靠的责任,不再需要他来承担? 周福喜掩上门,往后退。 没有注意到白薇蒽就站在他后面,刚刚她也在踮着脚尖,从周福喜肩膀上露出半个头张望。 周福喜转身就撞到了她胸口,这只是日常生活中常有的误碰误撞,并不需要大惊小怪又或者是像《烈女传》里那样割掉守洁。 于是他只是淡然微笑,点了点头表示感觉还不错,作为对她的夸赞。 可惜的是白薇蒽并没有用什么海绵垫子之类的以期垫大欺客,否则周福喜便可以幽默地和她开玩笑:刚才感觉你胸口触感异常,可能是郁结引起的气血不通,可以帮你按摩促进血液循环,解决异常状况。 不过自己这个想法就挺幽默的,倒也不一定需要说出来,周福喜对自己的幽默很满意,直接就往餐桌旁坐回去,母女两个轮流给他夹菜,他都要吃完才行。 白薇蒽愣了一下,马上就扯住了周福喜的衣袖,然后就发现周福喜转过头来,眼睛里闪烁着清澈的茫然。 白薇蒽抬手按在胸口前,又缓缓放下,脸颊微微有些泛红,他好像压根就没有注意到……也对,这可能只是日常生活中常有的误碰误撞。 他平常就对她没有什么兴趣,而且像他的阿姨、他的妹妹,都是胸怀若谷之人,平常和她们接触,对于这样的误碰误撞可能习以为常,并不会留意到白薇蒽这在少女中也算翘楚的胸怀。 “那是你阿姨哦?”白薇蒽连忙问道。 “是啊。” “她好有气场,演都演不出的那种。”白薇蒽瞄了一眼妈妈说道,她知道妈妈这时候正在努力维持长辈沉稳安静的形象,要是在家里妈妈已经剥着松子兴致盎然地眨着眼睛、推着白薇蒽的胳膊,让她感觉说一说有什么热闹发生了。 “你是在暗示我不应该一直喊你妈妈仙子,说她是演过牡丹仙子,但是不等于真正的仙子吗?” 周福喜领会到了白薇蒽话里的深层含义,“即便你作为宛阿姨的女儿这么说,像我们《剑仙吕洞宾》的影迷,也坚决相信宛阿姨是真正的牡丹仙子!” 白薇蒽脸颊微热,这个周福喜有时候真不知道他到底是高情商,还是铁直男……又或者说他在妈妈面前是高情商,在白薇蒽面前才是钛合金直男? 气的白薇蒽给了他胸口一下,正好报仇。 不过,他胸口怎么也有点Q弹的感觉,这就是男孩子的肌肉吗?白薇蒽瞄了眼他鼓鼓的胸口,有点点好奇。 宛月晴却是笑出了声,腰肢像春风中的柳条一样轻颤摆动,吃了点东西这样憋笑真的有点难受,但是这个周福喜是真的可爱,难怪女儿总是说他社交价值是负数,却始终愿意去填补,可能就是负着负着,就负负得正了吧。 “是不是你阿姨有什么事?”宛月晴含着笑,露出些可以帮忙的姿态,都在一个餐厅吃饭,总不能视而不见吧。 她宛月晴在年轻人中没有什么热度、人气和流量,但是在中老年人群体中,还是很有认知度的,而恰好这个群体掌握着更多的资源和社会影响力,帮个小忙什么的肯定没问题。 “没有,我阿姨在郡沙算是权贵,我们先吃饭,吃完我再去找她好了。”周福喜扯着白薇蒽坐下,她站在那里往他的胸口瞄,不知道是不是想摸他的柰子。 其实如果她说出口的话,他也是愿意接受的,以后大家就可以你来我往,互相交流了。 “那就好,有事你就和阿姨说啊……”宛月晴觉得也是说正事的时候了,“昨天阿姨听到你在天星阁祈愿,是不是月考有点为难啊?” “有一点点吧。主要是我们开学第一次月考,关系到调班,我还想和小白当同班同学来着。”周福喜认真地点了点头,尽管白薇蒽的社交理念十分奇葩而现实,但是他和白薇蒽相处的还是挺愉快的。 要是换了班,上哪找这么漂亮可爱,又能和他打成一片的小受气包玩。 “你是想和我当同班同学吗?你是看我还没有被气死,想再努力奋斗一把。”白薇蒽听着,只觉得耳根子有些软乎乎的发热,然后她就警惕起来,周福喜这话必须的反着来听,自己绝对不能被他的糖衣炮弹轰迷糊了! “嘿嘿。”居然被发现了,周福喜不好意思地笑了笑。 可恶,白薇蒽挥了挥拳头,要不是坐下了,非得再捶他的胸口好几下不可! “你现在的成绩,要是没有进步的话,还有可能调班?”宛月晴明知故问,在调班上加重了口音,让女儿明白这件事情的关键点。 宛月晴越来越感觉到女儿和以前确实有很大不一样了,那就是充满活力的感觉。 这种充满活力的感觉,甚至让宛月晴觉得,这就是周福喜那能请下文昌帝君的命格,在感染和熏陶白薇蒽那有损的命格了,不知不觉地就给白薇蒽在源源不断地补充元气、活力什么的。 否则的话,女儿怎么会像现在这样气鼓鼓但是充满气血鲜活的感觉? 以前的白薇蒽确实是美少女,但真有点疏离淡漠的缺少阳气,宛月晴觉得走在街上,白薇蒽的影子都比别人淡薄一些。 “是啊,不过也不用太担心,月考又不换座位,小白就在我斜前方的座位,我个子高、视力好,又擅长占卜算卦,问题不大。” 周福喜本来就是用这事儿来给宛月晴和白薇蒽得到机缘,这时候当然要坚持了,并不会刻意在宛月晴面前装什么乖巧好学。 主打的就是一个真实——这句话他是在看那小鸡哥直播的时候学会的。 “你……到时候我捂着卷子,我申请调座!”白薇蒽这个气啊,他的原则性,能不能用在正事上?对于抄卷子倒是能坚持一百年不动摇一样! “你别这样啊。”宛月晴连忙安抚女儿,又抬手拍了拍周福喜的手背,略带嗔怪的意思:“这次关系到调座,事关重大,抄也就抄了。阿姨来打个折中,月考小白给你抄,但是平常也让小白帮你补补课怎么样?” “妈!” “好。”周福喜马上同意了。 白薇蒽站起来又坐下,双手抱在胸前,脚踢着桌子边,气鼓鼓地瞪着他,这不就是典型的社交价值为负数? 又不知道要浪费她多少时间和精力,白薇蒽决定最多帮他补课到月考结束,他要是还不能通过,她以后再也不帮助他学习了! 三个人事情说定了,宛月晴又笑眯眯地给两个孩子夹菜,吃完一起出门去结账,却发现周福喜的阿姨就站在包厢门外等着,都没有坐旁边的长椅。 (本章完) ------------ 第96章 和小锦鲤在大王镇的夜晚 中式庭院风格的奢华,藏匿在看似平平无奇的太湖石中、一朵两朵三四朵的兰花、当然也包括池子里那寥寥十余条总价却超过八位数的锦鲤。 昨夜的暴雨,让庭院中的绿意更加浓郁,倒是稍远一些的银杏开始有了一些浅浅的金色,让人不禁期待麓山漫山红遍时,爱晚亭层林尽染的枫叶被周围零零散散的银杏点缀的时候。 周福喜走出包厢,目光便开始游离,转了一圈后终于回到宓锦鲤身上,喊了一句:“阿姨。” 宓锦鲤怔怔地看着周福喜,好在这张脸终究变了,他要还是曾经泽华哥哥的样子,这么来上一句,宓锦鲤一定会倒在地上,像被钓上水岸的鱼一样,扭曲、挣扎、露出白肚皮。 现在也差不多,幽怨和委屈的心情在这无措和荒诞的局面下被冲击的支离破碎,她微微低下头,紧紧地攥着手心,按着自己柔软的小腹。 再抬起头来,恢复了女王般的冷清与优雅,应了一声:“嗯……吃完了吧?” 这是昨天才商定的关系,但当时就那么一说,宓锦鲤也没有去琢磨当真正用到这种关系时,她是否需要一点心理准备。 她倒是能够明白,泽华哥哥出来就来上这么一句,是在提醒她,他和她等会儿还有话说,但先把场面应付过去。 周福喜点了点头。 “你好,我是福喜的阿姨。刚刚在隔壁包厢办点事,惊扰了几位用餐,我已经结了账以表歉意,还请海涵。”宓锦鲤面对宛月晴和白薇蒽,露出真诚的歉意。 “这怎么好……我们也没怎么注意。”宛月晴笑着摆了摆手,有意无意地打量着对面的女人。 年纪不大,却有饱熟妖娆的体态,妩媚中的优雅自然渗出,那双清澈迷人的眼眸更是会说话似的,当她表达歉意时,更是楚楚可怜,让人不由得想要原谅她。 这样的女人,要么是天生的狐狸精懂得魅惑人心,要么就是小时候或者叛逆期没有少闯祸求饶,练出来了。 “谢谢阿姨请客,我是周福喜的同学白薇蒽。”看到宓锦鲤的目光又落到自己身上,感觉对方很有社交价值的白薇蒽,主动介绍自己。 “你就是白薇蒽啊,我常听福喜提起你,品学兼优,还长得这么好看,得让福喜向伱好好学习才行。”宓锦鲤笑着说道。 她早就留意到了,这白薇蒽走出包厢门时紧挨着泽华哥哥,被她留意到时,才侧了侧身挽住旁边的女人……这会不会是先示威再撇清? 她其实没有听泽华哥哥提起过,但是麓山中学的学生,随意夸一句品学兼优一般问题。 至于让泽华哥哥向她好好学习,主要还是因为当年泽华哥哥的成绩就很一般,是那种让老师头痛学校想开除了事的学生,现在他会变成好学生的可能性太低了。 白薇蒽脸颊微红,不自禁地瞅了一眼周福喜,心跳一下子就快了许多,他居然在家中长辈面前经常提起她? “刚刚我妈才说让我们互相学习呢,周福喜同学也有很多优点,值得我学习的。”她马上下意识地露出乖巧的模样回答,作为“别人家的孩子”典型代表,这样的应对几乎是教科书式的。 “我有哪些优点,你说出一个来算你赢。” 白薇蒽得脸颊瞬间从微红到涨红,暗暗咬牙,刚刚在包厢里吃饭,到最后气氛好像还不错,她都放弃找机会再捶他胸了,结果刚刚出门马上就故态萌发。 宛月晴连忙拉着女儿往一旁让了让,察言观色后笑道:“你们还有事说吧,那我们先告辞了。” “宛阿姨再见。小白同学,明天学校见。”周福喜也笑着挥了挥手告别。 白薇蒽回头瞪了他一眼,要不是有长辈在场,非得站到廊道长椅上,从屋檐边一块块地取瓦片下来丢他不可。 看着母女两个同样动人的背影消失在拐角,周福喜这才回过头来看着宓锦鲤。 宓锦鲤脸上的清冷与优雅,像风吹日晒的油画美人像,开裂、褪去了颜色。 因为周福喜脸上的笑容先消失了。 “大家过来一下,这位是大少爷,以后他说话就跟我一样,如果他的意思和我的意思有冲突,以他为准。”感觉到他的眼神要瞟过来,宓锦鲤连忙东张西望,发号施令。 安保人员都有些疑惑,但是并没有多问什么,只是像确认一下对方长相似的看了一眼周福喜,然后躬身领命。 “你们先出去吧。” “小时候做错事了,先是卖萌撒娇求饶,没用的话就开始赖皮,然后躺在地上打滚,不抱抱不举高高不起来。” 周福喜看着安保人员离开,轻叹了一口气,“哎,终究是长大了,怕被骂没面子,知道先让看热闹的一边去。” “泽华哥哥……”宓锦鲤偷偷瞄着周福喜,感觉自己还有机会拯救一下自己的形象,“你你……你先听我解释嘛!” 周福喜也不是和她生气,但是也不可能无所谓。 大概就是和那天他在老宅里,打开衣柜,发现里面装满了精美雅致的女性私密衣物时的感觉一样。 她怎么就变成这样了呢? 什么时候开始的啊? 我怎么不知道啊? 她明明就是个小女孩啊?一定是什么地方出了问题……整个人吧,有点懵。 老父亲的心态都是这样。 夜风悄然而至,吹拂着宓锦鲤飘逸的裙摆,显露出一截丝袜包裹的长腿,直到膝盖以上,难怪她刚才踹人的时候,还记得抓紧裙子以免走光。 连踹人的动作都带着一些优雅的感觉,倒不是一味的发狠撒泼,不愧是自己从小带在身边的女孩,总会感染到他儒雅随和的气质。 “先别解释了——去大王镇吧,路上再说。”周福喜摆了摆手,往门外走去。 宓锦鲤提着裙子跟上,伸出手就想挽住他的胳膊,周福喜正好扭动了一下脖子,宓锦鲤的手就连忙缩了回去,有点委屈地咬着嘴唇。 宛月晴的车还没有走,停在路边不是很显眼的位置,这边周福喜和宓锦鲤上了车,那边才绕弯离开。 周福喜不禁真的有些喜欢宛月晴了,这个女人确实有教养有素质,人美心善,还非常细心有责任感,难怪能把白薇蒽也教育的三观端正——除了白薇蒽那有点奇葩的社交理念。 在自己的教育下,宓锦鲤——反正、反正也成才了,掌控着价值亿万的大资本集团,还要怎么样啊! 难道还比谁差吗! 绝对没有! “现在说说吧,刚才怎么一回事?”周福喜坐进车里,按下了隔音挡板。 红旗的顶级定制车型在这些年里进步和改变都很大,但是后排很多功能按钮和布局的位置,倒是依然给周福喜留下了一点熟悉感。 他现在也没有那心情在车上东摸西摸,研究下新功能和科技了。 “刚才那个人是骗子!”宓锦鲤握了握拳,表示她没有打错人。 “我知道。” “这个人是我四五年前就认识的,他帮我办了一些事情,都挺利索负责的,随后他开始自告奋勇地要帮我寻找你的线索,其实可以说从他主动来认识我就开始了布局……” 宓锦鲤便把这骗子和他的团队,各种故布迷阵,诱宓锦鲤上当受骗的事儿都说了出来。 直到这次在郡沙和自己的泽华哥哥相认后,宓锦鲤才确定那骗子团队前面所有的“线索”、“发现”、“信息”都是骗人的。 周福喜只是听着,最后终于抬起手摸了摸宓锦鲤的头。 这个动作让一直紧张,害怕他生气的宓锦鲤,终于忍不住心里的委屈,或者更多的是想撒娇,“哇”地一声就哭了起来,然后就想扑到他怀里哭。 后排并非一连,而是独立的座椅,宓锦鲤挪了过来,挤进了他怀里,这才把脸颊埋在他肩膀上继续哭。 好在超过两米的车宽让后排的两个座椅都足够宽敞,即便是周福喜和宓锦鲤的身材挤在一起也不会太肉嵌肉。 “你……你说我是不是特别傻?”宓锦鲤抽泣着,女人只有在自己全身心依靠和信任的男人面前,才会表现或者承认自己傻乎乎的。 在任何男人面前都有一副傻乎乎样子的,要么是真的脑子不好使,要么就是精明的小绿茶。 “高明的骗术,必然是针对人性。有时候不是没有察觉出漏洞和问题,但是却更加愿意自欺欺人,只为了那虚无缥缈的可能。这不是人傻或者笨的问题,而是心理博弈。他只要能让你一直保持着希望,你就甘愿被骗。” 周福喜倒是能够理解她那种愤怒了,就像他在刚回归的那天晚上,看到一群乌鸦抬手就灭了,其实也是毫无道理和理智可言的类似行径。 “是这样吗?”宓锦鲤抓住他的手来帮自己擦眼泪,他果然还是有点点介意的,要是小时候看到她这么哭,他早就来帮她擦眼泪了……也不一定,有时候他会在旁边先拍照。 “嗯,像这样持续多年的骗局,团伙协作,很大概率也是里应外合,记得让那骗子把他在你身边的内应交代出来。” 周福喜没有想到居然有人利用他来行骗,而且行骗对象选择了最熟悉他,原本最不应该上当的宓锦鲤。 想来他匆匆离去时留下的余波,并没有都消散无形,而是形成了或大或小的漩涡,至今依然在制造出纷争和祸端也未可知。 “啊?我身边有内应?”宓锦鲤不哭了,露出害怕的表情,往他怀里挤了挤。 周福喜不禁莞尔,小时候是真傻,现在是装傻。 不过一样可爱,于是他偏了偏头,和她的额头蹭在一起,一手环住了她细细的腰肢,一手和她握在一起,心中一片温馨。 被这样宠溺地亲近着,宓锦鲤不禁破涕为笑,就知道他终究不可能就这样不要他的小锦鲤,不过以后还是要注意点,在他面前依然要装作……不是,保持乖巧可爱的样子才行。 终究没有男人会喜欢自己的妹妹啊、女儿啊这样定位的角色,变得粗鲁而没有教养。 要是女朋友可能会包容一些,毕竟那又是另外一个男人教出来的。 车身沉稳,碾压着夜色,两人拥在一起,仿佛还是当年的周泽华抱着小锦鲤坐在后排,四处逛逛看看,任由窗外的风景和时间流淌,静谧温暖。 小时候的宓锦鲤,这时候往往会唱唱不着调的儿歌,又或者问一些奇奇怪怪的问题,泽华哥哥有没有抓到过龙,孙悟空和奥特曼打架谁更厉害,为什么知了猴能吃苍蝇不能吃,诸如此类十分符合她气质的问题。 “唱首《我是一条小青龙》吧。”周福喜提出要求,这是宓锦鲤小时候的固定表演节目。 “噗,不要。”宓锦鲤笑的肩膀抽动,她愿意在他面前乖巧可爱,心情和撒娇的时候也愿意像小锦鲤,但是还像小时候那样唱歌,感觉有点张不开嘴。 因为她小时候唱歌,就是又嚎又喊,根本不上调,往往是唱着唱着,她自己都不知道在唱的什么。 “我给你唱一首《九张机》吧。” “哦?你还会唱词?” “不是啊,就是一部网络剧的主题曲……” 宓锦鲤清了清嗓子,却没有离开他的怀抱,只是稍稍酝酿了一下,却感觉此时最有唱歌的情绪和氛围,清唱了起来: 光阴如梭 一梭才去一梭痴, 情丝百转 丝丝缠乱犹不知, 织一段锦绣纹饰 并连理双枝 难寄托这相思 兜兜转转 朝花夕拾却已迟 …… …… 歌唱完,车子停了。 在安置社区外下车,宓锦鲤拉着周福喜,参观了一下那个“他和她们”的雕塑作品,周福喜身边站着宓锦鲤,伸手摸了摸雕塑“小锦鲤”的头。 原来这才是雕塑的正确鉴赏方式,此时他的心情和那日初次见到雕塑时,截然不同了。 感觉当然也截然不同,优秀艺术作品的鉴赏从来不是标准化的流程和结果。 谢立雄的葬礼早已经结束,小区里不再喧嚣,只有一些尚未完全撕去的白纸对联隐约彰显着丧葬往事……也许就是亡者在这世间,挣扎着留下的最后一点痕迹。 周福喜很有素质地帮忙清理了纸屑,然后拉着宓锦鲤的手,走进了老宅。 和面对那些雕塑一样,他一个人来老宅,和拉着宓锦鲤的手一起来,是截然不同的感觉。 带着温暖回忆的笑容,不由自主地浮现在了两个人的脸上,宓锦鲤站在他身后,用力一跳就趴在了他背上,紧紧地搂住他的脖子,周福喜则不得不反手托住她,然后背着她走走看看,从客厅来到了卧室。 “今晚就睡这里吧。”周福喜对宓锦鲤说道。 (本章完) ------------ 抱歉,第96章发错了,我会把写一章本书的新章节修改 到时候大家重新看就可以了,已经订阅的读者不需要重新订阅,不会浪费大家的起点币,抱歉,昏了头了。 ------------ 第96章章节名没改,内容已经修改为新增的正确内容 熬夜修改效率极低,大概也没有人会算我爆发了……嗷,可是真的可以说是更新了两个大章啊。 黑眼圈加鸭嗓子嚎叫打滚求月票。 今天的更新另算,晚上还是有的。 ------------ 第97章 我爱洗澡 皮肤好好 老宅给人的感觉总是要特别一些,似乎每一点时光荏苒的痕迹,都映照着一个人最珍贵的儿时回忆。 对于许多人来说,住在这样的老宅,才会觉得从前的生活是那么真实,而自己的人生也有了参照物,一点一滴地汇聚起来,变得繁杂、多变,似乎每一日每一月每一年都截然不同,构成了值得追忆却无从抓住的前半生。 这种感觉在城市的高楼中是找不到的,许多人从老家搬到城市的新居,十年二十年刹那便过,仔细回想这些日子,往往会觉得一日如一日,没有什么特别的记忆点,那些日子变成画面,好像复印似的,一张一张垒在一起无什么差别。 宓锦鲤每年都会回到老宅,自然会把这里打造的美丽而宜居,周泽华留下的家具都保养的光可鉴人,再加上适应科技进步的底层修缮,随时可以入住。 她和周福喜相认后,便想着以后会和他一起在这里小住,又亲自去购买了家居用品、男子衣服鞋子等等,今天晚上他要住在这里一点问题也没有。 可是如果两个人都住在这里的话,还是有一点点问题的。 “好呀……”宓锦鲤有些雀跃地蹦了蹦,双手抓着他的手臂摇摇晃晃,好久没有和泽华哥哥一起睡觉觉了。 小时候宓锦鲤大多数时候是和姐姐宓后一起睡,可是宓后学习很勤奋每天都是睡得晚起得早,于是宓锦鲤便会和她的泽华哥哥去睡。 因为泽华哥哥和宓锦鲤有一个相同的观点,什么时候都可以用来努力学习,为什么要在睡觉最舒服的早上去努力呢? “我要和你一起睡!”宓锦鲤还有很多话想要和他说,尤其是在这老宅中。 只想和小时候一样黏在他身上,顺便证明她依然是她的小锦鲤,“嗯……你很久没有跟我讲故事哄我睡觉了。” 尽管有点点不好意思,但是宓锦鲤坚持着要像小时候一样。 这也怪不得她,内心深处的小锦鲤一见到泽华哥哥就跑出来,替换了她的灵魂,支配着她的身体,是个只想和泽华哥哥玩耍、贴贴、一起睡觉觉的小尾巴,她也没有办法呀! “你看看伱都多大了,还像小时候一样撒娇,我鸡皮疙瘩都起来了。”周福喜已经接受了现实,姑娘长大了就长大了吧,他难道还能把她变回去不成? “你答不答应嘛!”宓锦鲤的脸颊泛起了晕红,热乎乎的,但是依然抱着他的手臂拉扯着。 水盈盈的眼眸满是依恋地望着他,看到他时,她就自动变成了黏人精,仿佛这些年来积累在心中想要撒娇,想要对人黏糊的那种女孩儿心性,在这一刻都发泄了出来。 谁让只有他才让她有这种想要撒娇和黏糊的感觉呢? “你说说你多大了?”周福喜重复着问道,把手抽回来了,她摇的差点把他手臂给卸下来,像松了一边的门把手似的晃荡不停。 “36……F。”宓锦鲤有点无可奈何地说道,她多大也不是她自己想变成这样的啊。 好在她总是穿特别定制的内衣,再加上身材修长挺拔,平常倒也不会让人觉得比例失调什么的,反而有一种奢华优雅的美感。 周福喜本来不是说的这个,但她要这么理解……反正也是长大了嘛,怎么还能和他一起睡? “这么大的床,穿着睡衣,你睡这边,我睡那边,有什么问题嘛?”和他一起回到老宅里,就仿佛回到了过去的日子,要是不睡在一起,她感觉自己根本就睡不着。 宓锦鲤撅了撅嘴,接着说道“大不了像梁山伯和祝英台一样,在中间放碗水也可以啊。” “我和你,能跟梁山伯和祝英台一样吗?”周福喜忍不住笑了起来,伸手揉了揉她的脸颊: “小时候你看《梁祝》,一直追着我和你姐姐问,为什么梁山伯和祝英台死后要变蝴蝶,为什么不变成王八,还希望我和你姐姐变成两只王八,可以活动更久。” “老说小时候的事情笑话我……” 宓锦鲤强忍着笑,扭了扭身子,“就这么说定了,你先去洗澡……我准备点吃的,等会儿我们像小时候一样,一边吃东西一边看电视,困了就直接呼呼大睡。” 周福喜有点无奈,以前也确实是如此,就这样吧。 其实他也还是有点欣慰的,没有想到她长大了,还是一样喜欢黏糊他,总比有些当爹的忽然发现女儿不黏糊他,开始黏糊另外一个男人时那种酸爽的感觉强多了。 宓锦鲤见他还是无法抵抗自己的磨蹭和撒娇,嘻嘻一笑,小跑到衣柜面前,正准备拉开柜门,忽然想到了在监控中见过的那一幕。 “你先转过去!”宓锦鲤扭头看着他,发现他还在看着自己,显然并没有马上意识到即将迎来尴尬的一幕。 “嗯?”周福喜看了一眼衣柜门,想起了那天打开衣柜时,那琳琅满目的女子私密衣物,而现在作为那些衣物的主人,她就站在自己面前。 周福喜现在那张优秀高中生的嫩脸难免有点发热,双手插在兜里,这才浑不在意似的转过身去, “你看看吧,又说一起睡没有什么问题,又在这里扭捏,还不是意识到了自己不是个小女孩了?” “不,我是……我是嘛,我就是小锦鲤。”36胡(F)的大锦鲤噘着嘴嘟囔着,然后打开衣柜,把他的睡衣睡裤内裤拿了出来。 得整理一下衣柜,两个人的衣物要分开……嗯?宓锦鲤想了想,没有必要,这样也挺好。 她把换洗衣物都放到了浴室,摆放好浴巾、丝瓜瓤、拖鞋。 闻了闻沐浴露、洗发水的味道,确定都是他不会反感,而她也喜欢的类型,然后就跑了出来,蹦到周福喜面前:“泽华哥哥,我帮你放水了,你等下就可以泡澡,加了浴盐和沉香精油。” “都会做家务了,小时候只会站在浴池边沿往里跳表演跳水。” “我现在也可以给你表演跳水!” “算了吧,现在我接不住了。”浴池挺大,以前周福喜穿着泳裤,宓后穿着泳衣,宓锦鲤穿着儿童泳衣,可以一起泡在里面。 宓锦鲤尤其活泼,一会儿要表演跳水,一会儿又要潜水,让他想要安安静静地享受和宓后一起泡浴池的感觉都不行。 也不能不带宓锦鲤,因为如果没有宓锦鲤,宓后就会害羞,不会同意跟他一起泡着。 “我去准备点吃的。”宓锦鲤嘻嘻笑着,晚餐的时候她是气饱了,就喝了点茶水。 大概也有回到泽华哥哥身边的缘故,宓锦鲤觉得自己胃口大开,好像曾经丢掉的万物可吞的小肚肚,也跟着回到了她身上。 周福喜走进浴室,他上次没有进到这里,便又打量了一下,没有什么变化,就是墙壁上用碎瓷片嵌了一副三个人泡澡的图画……土里土气的。 好在浴室里也没有什么女子贴身衣物的诱惑……不,就算是有宓锦鲤的贴身衣物,他也不会受到诱惑,周福喜严肃认真地确定了这一点。 水放的很快,这个浴池的进出水系统肯定改进过,还加了控温模块。 周福喜坐进去一会儿,本就无垢的身体舒适的放松着,他把自己的潜艇9600手机放在水里,给刘苏婉发了条信息,说他今天晚上不回去,明天也不用给他准备早餐。 “那我把昨天的剩菜都吃完,不然浪费了,还有我要用下厨房!” “对了,我浴室电热水器一直烧着呢,你帮我把插头拔了吧……哎,又浪费了热水。” 刘苏婉纠结了一会儿,觉得在房东弟弟的浴室里脱光光洗澡澡有点点暧昧,因为今天早上她的手撑着他的……他的那个时,他居然问她喜欢不喜欢! 不对,他好像没有这么问。 是自己心里想的一个场景里他会这么问……总之,房东弟弟虽然是弟弟,但也是大弟弟了,刘苏婉也得注意点分寸,别一不小心就做错了事情。 可是这热水器烧了水,不用的话,明天就凉了啊,太浪费了……绝对不能浪费! 过了一会儿,周福喜才收到刘苏婉的信息:“我洗个澡,可以吗?” “嗯,当然可以,别浪费了热水。”周福喜忍着笑,自己会不会因此成为CPU大师? 不对,自己是神仙,根本不需要玩这一套,他只是在逗她玩。 “泽华哥哥,要我帮你擦背吗?那个丝瓜球擦背好舒服的哦。”宓锦鲤在浴室外喊了一句。 “不用了。”周福喜连忙说道。 “好的。” 说完,宓锦鲤就推开浴室门进来了。 嗯?她说“好的”,难道不应该是“好的,那我就不进来了”,怎么能是“好的,那我也要进来”的意思呢? 浴池里水雾蒸腾,周福喜连忙摆出了男人在此时此刻的标准姿势,大声嚷嚷:“喂,你怎么进来了!” “啊……你以前都穿着泳裤的!”宓锦鲤大叫一声,然后把一条泳裤丢给了周福喜。 周福喜抓住了泳裤,赶紧穿上,他是又好笑又好气,“你要是觉得我在里面是穿了泳裤的,怎么会又给我带一条进来?” “谁让你要泡这么久……我在厨房里给你做了个下酒菜,你都没有完事。”宓锦鲤向他撒娇越发得心应手了,娇滴滴地说道:“我这么久没有看见你,想你了嘛……” 这么久,可以是快二十年,也可以是刚刚她在厨房里,他在浴室里。 宓锦鲤终究比小锦鲤多了一些心事和想法,这么久没有见,其实有些感觉真的需要时间来恢复,两个人之间相处的模式和气氛,也是要一点点地重新磨合和寻找的,宓锦鲤当然愿意更加努力一些。 总之,先黏糊黏糊他,慢慢地就会越来越自然,到时候她也就不用再刻意地时刻缠着他了。 “好……你怎么换了泳衣?”周福喜在水下穿了泳裤,才注意到水雾散开,眼前的宓锦鲤换上了裙裤比基尼。 这是比较保守的款式,上身比基尼,下身小裙裤,只是她是大锦鲤,再怎么保守的款式,穿在她身上,也不由得促使浴池的水面稍微上浮了一点点。 丰腴高挑的年轻女子,有着性感的肩膀和锁骨,腹部的马甲线略微有些力量感,让人对于如此纤细柔软的腰肢能够承上启下,支撑起这份饱满并不感到奇怪。 修长的双腿也不需要泳衣用高开衩设计来提升腿长的视觉效果,宓锦鲤眼眸被水雾打湿,犹如满园桃花在春风携雨时被泼了个通透。 “我来给你表演跳水了!”她站在浴池边,双手贴着身子挥来挥去,“我敢跳进来,你信不信?” “我信。”周福喜终究是笑了起来,还是像小时候一样调皮。 “你要说不信的嘛!”宓锦鲤挥了挥小拳头,小脚儿伸到池里勾了勾水踢向他,不满意地说道。 “好,好,我不信。” 听他说完,宓锦鲤这才纵身就往水里一跳。 从浴池边这么跳下来,可比在泳池边跳水危险多了,周福喜不得不像她小时候这么干时做出了相同的反应,连忙伸手抄住她,任由她顺势跌坐在他怀中。 感觉和在车上她坐进他怀里,有点不一样啊……肌肤触碰生出的异样感受是不受控制的本能,这是大锦鲤,哪里还是那个跳进水里被他抓住,又要到处扑通的小锦鲤? 看看她现在,坐进他怀里,一脸羞红,眼眸中妩媚横飞的样子,双手搂住他的脖子,就是不肯放开……倒还是一样调皮胡闹。 “一边玩去,既然下来了,就帮我擦背。”周福喜感觉到她还有些不安份地扭动身体,似乎想找个更舒服的姿势继续坐在他怀来,周福喜连忙把她从身上扯下来放到一边。 宓锦鲤既不是刘苏婉,也不是白薇蒽。 遇到那两个,他还可以开开心心地逗弄一下,问问刘苏婉喜欢不喜欢,和白薇蒽互相捶对方的胸口之类的。 宓锦鲤不行啊……哪怕面对着的是大锦鲤,但他满脑子都是小锦鲤。 “嗳,好的,泽华哥哥。” 周福喜刚刚坐好,就感觉到她趴在了他身后,嗯?他是让她用丝瓜瓤给他擦背啊!—— 昨晚写了个通宵替换,今天起的玩了,更得晚了,索瑞。 (本章完) ------------ 第98章 捉激安在老宅 九十年代八珍液在大陆打开了销量,随后开始拓展海外市场,而周泽华对此并没有兴趣,主要是田冬夏在负责。 田冬夏去了一趟日本,得到了最热情的招待,回来后他向周泽华描写了日本的一些特色服务,泡泡浴什么的。 周泽华对这些并没有什么兴趣,但是在和宓后、宓锦鲤一起泡澡的时候,趁着宓锦鲤在玩小鸭子小水枪什么的,跟宓后稍稍谈了谈。 看能不能按照日本那个特色泡泡浴的流程,大家互相为对方服务一下子。 宓后听他说了说流程,倒也没有反对。 只是有点害羞地表示,西虎和徒弟不能这样,除非过年的时候他就和她举行婚礼,正好学校放寒假,她可以请学校的领导、老师还有同学来一起参加。 于是周泽华就和宓锦鲤玩小水枪去了,见到周泽华原来只想占便宜不想结婚,宓后就喊宓锦鲤一起帮忙,把他压在水池里要杀兄弑师。 当时的宓锦鲤也听不懂哥哥姐姐之间的话,哪里想到今时今日,不用周福喜提什么,她就要给周福喜一点特别的待遇? 周福喜神情恍惚了一瞬间,便觉得那种压迫感消失于无形,宓锦鲤只是越过他,把漂在水面上的丝瓜瓤抓了过来,开始擦拭着他的后背。 发现自己有些误会的周福喜昂头东张西望,然后让面部的毛细血管流动加速降低脸部热量。 自己老是在胡思乱想什么? 小锦鲤变成了大锦鲤,那也是宓锦鲤,是那个追着自己跑的小女孩。 她对他一片孺慕之情,即便亲近黏糊的过份了点,应该也只是分离许久后的反应,等过一阵子应该就会正常了。 “泽华哥哥,我们小时候用丝瓜瓤洗碗、刷锅,都很好用哦?”宓锦鲤一边说话,一边从侧面偷瞄着他的神情,嘴角微微翘起。 “嗯,拿来洗澡擦身体也挺好的,它不沾油。不过你们的皮肤太细嫩了,丝瓜瓤用起来还是有点点粗糙。”周福喜连忙回答道。 “这个丝瓜瓤煮过了的,再用特制的香料和精油浸泡许久,不伤皮肤。”宓锦鲤仔仔细细地擦拭着他的后背。 男人的后背宽厚坚实,肌肉的纹理充满力量感,气息猛如虎狼,宓锦鲤按照他小时候教的呼吸法,控制着她的呼吸频率,以免他发现她其实有些心神紊乱,脸热心跳,等会儿又觉得他不是小锦鲤了。 他虽然是自己最亲近的泽华哥哥,宓锦鲤和他之间本来就只有纯粹的长幼兄妹之情,但是她毕竟已经是个成熟女子……依然不谙男女之事,未免也太做作和显得奇怪了些。 她若还不解风情,衣柜里又怎么会有哪些精致的私密衣物?终究是懂得欣赏她自己的身体,在许多夜晚偶尔也会梦见自己和姐姐一起嫁给了他,一起入了洞房之类的。 现在看到他只穿着泳裤,宓锦鲤觉得自己也变得有些奇怪,又想像小时候一样和他在泳池里亲近的玩耍,又有点蠢蠢欲动,做些自己都不明白到底隐藏着什么意味的小动作。 例如,刚刚趴到他后背去拿丝瓜瓤,她也不知道这是要干什么,可就是控制不住,觉得有些不妥又喜欢这样似有意无意的亲密。 于是她更加仔细地帮他擦拭着,丝瓜瓤在他的后背上划过,有些细微的唰唰声,看着那微微泛起粉红的皮肤,宓锦鲤紧咬着嘴唇,也许是她也感受到了池水的热量,脸颊上晕红如胭脂浸染,连忙转过头去。 “有点热……我先上去了,你洗洗就出来吧,我看会电视。”不知道为什么,宓锦鲤忽然不说话了,周福喜只觉得静谧的浴室里热气蒸腾,她即便穿着裙裤比基尼,但是依然有更多的肌肤和他挨挨蹭蹭,这里根本不是男人呆的地方。 “唔……”宓锦鲤伸手扯住了周福喜的泳裤边沿。 周福喜连忙背对着她,手按着泳裤,惊道:“你干什么?” “泽华哥哥,伱没有生气吧?”就像许多找回家庭,看着失踪多年,重新回到家中的孩子,父母常常手足无措,总是小心忐忑的心情,宓锦鲤现在也非常在意他的情绪。 可能不管是她闯进来,还是一点点试探什么的,都有些不合适,但是面对着他,宓锦鲤也没有办法太理智,不管是撒娇还是黏糊他,都没法恰到好处地掌握那个度。 这毕竟是天性一般纯粹的感情,而不是算计和表演。 “嗯?我生什么气……小时候你都不怕气死我,现在居然担心我生气?”周福喜笑道。 “小时候我哪有不怕气死你过?”宓锦鲤觉得很冤枉,小锦鲤很可爱很乖巧的好不? “老师家访,问我为什么经常请假,你抢答说我要跟你姐姐在家里生小孩。” “噗……你出去吧,下酒菜我放在蒸笼里热着。” 周福喜又把她拿进来的睡衣裤鞋子拿了出去,在外面换好了以后,就到厨房里看看她做了什么下酒菜。 凉拌西红柿,每个西红柿都切成了四块,糖放得跟下了霜一样……这也就罢了,凉拌西红柿你热个什么劲? 拍黄瓜,这黄瓜倒是挺好,可为什么是用永丰辣酱拌的啊?实在不行,整根的黄瓜不用切、还有大葱什么的,再来份超市有卖的黄瓜蘸酱也可以啊。 这是她自己亲自动手做的……还好,简简单单煎了一堆牛排,一块块地拿在手里大口大口吃,再搭配她这两个凉菜,倒也不错。 周福喜把吃的都端进了卧室,宓锦鲤也换了睡衣出来,正在吹打湿了的一点点头发。 想想她穿着比基尼的身姿,现在全部包裹在宽松柔软的睡衣中,周福喜松了一口气。 他刚刚才想到,原来宓锦鲤说穿着睡衣一起睡没事,但她可没有说是什么样的睡衣啊! 要是像她衣柜里那些充满着精致成熟女性魅惑的款式,怎么能一起睡? 根本不需要睡了好吧,他直接拿出双鱼同心盘,把“欲望”相关调整到“柳下惠”不知道有没有用? 可能没用。 柳下惠毕竟还是个男人,那一次有女人坐在他怀里彻夜无事,一来是寒冷的雨夜,身体僵硬,估计也没心思东想西想。 二来那女子能长成宓锦鲤这样?那时候的女子吃饱都难,营养物质生产球能够比得上宓锦鲤? 估计要调整为“起点后宫男主”才行,他们一般在二十万字左右的时候都还能够控制住自己。 好在她现在穿的是“省服”的款式,湘南这边管那些一看就非常具有大爷大妈大叔大婶气质的睡衣叫“省服”,平常都穿着在街上溜达,和“性感”离的十万八千里。 …… …… 早上醒来,周福喜只觉得被子里进了风,他眯着眼睛看了一眼,好像是被子被膝盖顶起来了,他动了动脚,嗯?还是有风。 周福喜逐渐清醒,于是想侧着身子躺下,却发现动弹不得,原来宓锦鲤的睡姿和小时候一模一样,双手死死地搂着他的脖子,脸颊枕在他的胸口,一条腿压着他的肚子,一条腿紧贴着他的身侧,跟大王乌贼遇到了抹香鲸似的。 他的手也没有老实。 于是周福喜毫不犹豫,把腹股沟附近的内动脉、深动脉,还有上髎、中髎、次髎、下髎等归属足太阳经的八个穴道以及任脉的会阴穴给封闭了。 清净了,被子也服帖在身上了,周福喜松了一口气。 人类的身体源自神祇,构造几乎一模一样,只是强弱和掌控能力大相径庭,例如经脉和穴位客观存在,人类通过现代医学去无法直观察看,因为这本来就是归属于神祇的领域。 周福喜悄悄挪开手,然后小心地侧身,让她变成同样也是侧身的睡姿。 紧闭着双眼的宓锦鲤,有着一份惊心动魄的美,五官精致,肌肤如雪,像是小女孩精心打理还要抱在床上一起睡觉的完美人偶,颀长的脖颈没有一点细纹,精致的锁骨和些肩头的肌肤在晨光中散溢着柔和的色泽。 长大了啊,还会装睡避免尴尬,这也挺好……看来她和自己一样,其实还是更加在意大哥哥和小女孩那种纯粹的美好,世间男女之情常常复杂多变,犹如诡诘风云,哪里有他和小锦鲤之间那样简简单单? 周福喜嘴角微翘,低下头去吻了吻她光洁的额头,然后就准备去做早餐了。 昨天晚上他居然没有怀疑她的手艺……小时候她姐姐做了一份炖汤,都差点没有把他这个神仙送走,这当妹妹的也不遑多让啊。 现在他竟然有点想刘苏婉的早餐了,早点摊老板娘的手艺活,甩开华宓集团董事长十倍不止。 听着厨房里传来泽华哥哥一边唱歌,一边操弄锅铲的声音,脸颊上浮着浅浅桃红的宓锦鲤,缓缓地坐直了身体。 许多回忆从未消失,只是隐藏在深处,等到了适时的情景,便会浮现出来。 宓锦鲤刚刚记起来,小时候偶尔会看到姐姐和泽华哥哥睡在一起,或者抱在一起,当小锦鲤撞见时,姐姐便会和他分开。 小锦鲤当然是不以为意的,因为她也常常和泽华哥哥一起睡觉或者抱着他呀! 可是姐姐为什么总是脸红呢?而且常常在泽华哥哥离开后有一个双手伸到背后,好像扣什么的动作。 宓锦鲤现在明白了。 于是她也脸颊红红的,双手伸到衣服里面,把松散的纹胸扣给系上了。 周福喜在厨房里忙碌着,听到浴室里传来水声,一大早地就在冲凉,周福喜便放慢了动作,算好时间等她冲完凉刚好一起吃上早餐。 “鱼虾蟹粥、秋葵煎鱼、菌皇酱蒸帝王蟹,樟树港辣椒炒龙趸鱼肉……嘻嘻,果然是我的泽华哥哥,一下厨就会弄鱼弄虾弄蟹,人家这些水产品和你有仇啊。” 宓锦鲤冲完凉,身体里的燥热消散,原本有些气血翻涌的身子也平静下来,原来她真的不是小锦鲤了,小锦鲤跟泽华哥哥睡觉,都是安安稳稳的睡到大天亮,根本不需要早早醒来不愿离开他的怀抱然后装睡! 不,她只是身体不是小锦鲤了,心里依然是小锦鲤,宓锦鲤警惕地想着,从他的反应来看,他百分之一百更喜欢小锦鲤,对于大锦鲤身上的那些变化,即便有所反应也只是身体本能,不是心有所喜。 “这不是你想着让我来下厨,所以才让人准备的?”周福喜在大冰箱里看到这些食材,就知道宓锦鲤是专门为他准备的。 当年书生和猫,从长安到洛阳,再到海边,书生钓鱼的水平十分一般,只好抓到什么就吃什么,鱼啊、虾啊、蟹啊各种水产海鲜,变着法子做,把本来体型根本不会变化的妖,都喂的圆滚滚了。 “嘻嘻……嗳呀!” “怎么了?” “泽华哥哥,我发现我的小肚肚回来了,我昨晚睡前吃了那么多,现在我居然还是胃口大开的感觉,怎么办啊?”宓锦鲤满脸愁容,双手往腰间一掐,那宽松的睡衣下摆顿时收拢,随后显露出细细轻盈的一截腰身来。 现在比不得小时候啊,小时候吃的圆乎乎的也很可爱,现在她要是圆乎乎的,只怕会失去泽华哥哥的爱! 他会说:你不是我的小锦鲤,你是隔壁的小坦克! 周福喜瞄了一眼,有点怀疑她同时扭来扭去是在炫耀她那惊人的腰臀比,根本不回答她的问题,她的小肚肚要是回来了,那么根本不用他说什么,她就会控制不住地吃完。 他拿出了手机,不也得给他的小锦鲤拍个九九八十一张照片用来发朋友圈? “我今天先吃……毕竟不能浪费你的手艺,等会儿我运动运动,而且这一顿热量、脂肪什么的也不算高哦?”宓锦鲤试探着问道,一边端着粥碗喝了起来。 “嗯嗯。”周福喜嘴角含笑,开始不停地拍照……长得好看又特别能吃的女孩子,没有人会不喜欢。 吃完早餐,周福喜就得去学校了,宓锦鲤还需要换衣服、化妆等等,这可是一个漫长的过程。 好在宓锦鲤也没有那么忐忑地担心一日不见他又不喜欢她了啊,他又消失了之类的,安心了许多,决定先处理好那个骗子的事情。 宓锦鲤送周福喜出门,周福喜没走几步,就听到背后传来不满的哼哼声。 “怎么了?” 宓锦鲤也不说话,只是抿着嘴唇,扭着身子撒娇。 周福喜叹了一口气,走回去抱了抱她,然后低头亲了亲她的脸颊。 “一路顺风!” 宓锦鲤又跟着走了几步,挥了挥手,然后便看到田冬夏和张君卿就站在铁丝网外,手指放在呼叫器上方僵硬地停滞住了。 “早上好。”穿着麓山中学校服的周福喜,朝着两人点了点头便离开了,他没空寒暄,优秀高中生周福喜不想迟到。 (本章完) ------------ 第99章 金屋藏骄 总有那么一个人,即便许多年未曾再见,甚至连自己都以为忘记了,直到某些时候才会恍然发现,他竟然像雕刻一样烙印在自己心中。 他的容貌、他的气味、他的背影、他走路的样子,平日里根本没有去回忆过——直到某个时候,看到某个似曾相识的人,便不由自主地对照起来,才意识到自己对他的印象之深。 这个人可以是初恋,也可以是挚友,伙伴,甚至是仇敌。 田冬夏九十年代和周福喜创办八珍液品牌,赚得了自己的第一桶金,但是他并不能说是白手起家。 田冬夏的父亲提供了不少支持,这也是周泽华会选择他合作的原因之一。 当八珍液发展壮大,田冬夏开始涉足更多产业后,田父为了给儿子让路,不得不去异地任职,但是田家在郡沙一直用心耕耘,至今留有足够丰富可靠的人脉。 除了张君卿这些年手中掌握着的资源,田冬夏自然还有其他渠道以及眼线,所以张君卿都不知道宓锦鲤有这么一栋“金屋”,田冬夏却清清楚楚。 只是没有想到“金屋”中,真的“藏骄”。 那少年身材高大,容貌帅气,最主要的是五官气质和周泽华很有几分相似,也难怪宓锦鲤控制不住。 很正常。 谁说只有老男人能够找学生妹? 田冬夏什么事儿没有见过?九十年代他就认识了一个软饭王,伴上了一个美国富婆,大他快四十岁,富婆去世后他回国身家几百亿。 宓锦鲤比那富婆有钱多了,也更加年轻漂亮,在如今消费主义洗脑众生的时代,少年们既知少女是个宝,也知阿姨的好。 “看来,我来的不是时候。”田冬夏僵在空中的手指,终究还是落了下去,按响了呼叫器,微微笑着对已经看向他的宓锦鲤说道。 宓锦鲤粉嫩雪白的肌肤上,仿佛被十里春风吹拂上了少女的娇艳,粉粉嫩嫩哪里像个快三十岁的女人了? 田冬夏很清楚,她这样的姿色,既和周泽华有关,也和刚刚离开的少年有关。 “田叔开什么玩笑呢?”宓锦鲤眼眸流转,回想着刚刚自己和泽华哥哥的一些亲昵,在外人眼里怕是怎么也说不清楚。 心中竟然渗出些羞涩的甜蜜,于是她便也不解释,打开门让田冬夏和张君卿进来,转身就往里面走去,“这里没有佣人啊,二位请自便,到客厅里坐会。我先去换个衣服。” 瞧着宓锦鲤走进去,张君卿打量着包括一整个庭院、几栋楼房的老宅,不由得有些震惊地扭头看向田冬夏。 “她这是把当年周泽华的房子完全保留了下来啊……有种穿越时空的感觉。”张君卿少女时代就和田冬夏一起来过周泽华家中,自然是有些印象的,更有些物是人非的感慨。 在这老房子面前,有人仿佛能青春永驻,有人则在忧心着年华老去,每日都在细细观察着身体有没有衰老的迹象。 “这不是重点……你深吸一口气。” 说着田冬夏自己就深吸了一口气,闭上了眼睛。 张君卿跟着做了,然后就感觉到一股清新的空气钻入胸肺之中,仿佛将她身体里所有的躁动和浊气都冲散了,整个人一瞬间有一种空灵、飘然的舒畅之感。 “怎么回事?”张君卿再睁开眼,甚至觉得耳清目明,明明是城市民居之中的一隅,却让人仿佛来到了仙气飘飘的世外桃源。 田冬夏没有说什么,只是拉着张君卿的手,踩着凝结露水、散落草木根茎的青石路,走到了客厅中坐下。 这里的一切,包括周泽华那个总是泡满茶的大水壶放的位置都没有变,田冬夏去提了过来,给自己和张君卿各倒了一杯。 “这茶……能喝吗?”张君卿压低声音问道,这茶不像是一大早就泡好放凉了的,茶水色泽浓郁恍如金汤,片片茶叶沉底舒展开来,却辨认不清是何种茗茶。 随后她从包中拿出一个巴掌大的仪器打开,确认了一下客厅里只有常规的监控摄像头,并没有高功率的监听和录音设备。 “周泽华喝茶,讲究的方式和普通人不一样。当年他总是早上在小火炉子上烧一壶开水,然后洒入茶叶,刚泡好时能喝上热茶,随后都是凉茶。无论春夏秋冬,一壶茶喝一天。” 田冬夏没有管张君卿,自顾自地打开茶壶,让张君卿看里边飘飘荡荡着的许多茶叶。 一些茶叶在他倒茶的时候淌入了杯子中,他伸出小手指头将那些茶叶也拨入了嘴中嚼完。 张君卿目瞪口呆地看着田冬夏,她只在那些记录八九十年代农村生活的电影电视剧中,见过村民是这样的喝茶方式。 “喝吧,这茶别的地方喝不到。”田冬夏又倒了一杯喝了起来。 张君卿这才尝了尝,凉茶入口,却似比刚刚呼吸的空气更加能够清洗浊气,一丝丝的药香散去后,便是淡淡苦味,随后回甘,整个口腔肠胃都被滋润了似的。 “难怪宓锦鲤只喜欢住在这里,她是过的什么神仙日子啊……”张君卿感觉自己明白宓锦鲤那发光一样的肌肤是怎么回事了,自己要是天天呼吸这样的空气,喝着这样的茶水,岂不是也能年轻个十几二十岁? “周泽华给她们姐妹留下了太多好东西,几乎是取之不尽,用之不竭。”田冬夏目光清冷,不见一丝贪婪,只是嘴角微翘,语气平淡,“他对我们这些老伙计,可没有这样慷慨大方和照顾。” “那也终究是给他人做了嫁衣裳,作为女人,她们难道还真能一生都守着他留下的东西,不会便宜了别人不成?”张君卿就不信了。 年轻的时候还好,现在这个年纪,和田冬夏分开一个月时,她就想的不行。 “周泽华若真回来了,看到刚刚那场景,大概和你见到小柠带着毛脚女婿回家时差不多吧。”张君卿笑了笑,田冬夏千亿家产,才是真的怕被毛脚女婿全部夺走了吧。 她感觉田冬夏在外面肯定生了儿子,只是现在田中柠也不急着嫁人,家宅安宁,婚姻和谐,尤其是田冬夏身体硬……硬朗,私生子之类的很长时间没有机会浮出水面罢了。 “刚刚那个少年,你没有注意他是谁吗?”张君卿是田冬夏最可靠可用的人之一,但终究是女人。 田冬夏知道刚才张君卿肯定更加关注宓锦鲤金屋藏骄的八卦,心思便没有了平日的机敏谨慎。 张君卿这才怔了一下,脑海中浮现出昨晚田冬夏给她看过的一些资料和照片。 其中一张照片是宓锦鲤昨天晚上在一家餐厅,照片的边角就有一个穿着高中校服的少年。 “他很有可能就是周泽华的儿子。”田冬夏最近几年,精力几乎都放在事业之外,尤其是调查和寻找周泽华的相关信息,更是占据了他投入的精力、资源的百分之五十以上。 许多和周泽华相关的事情和人,宓家姐妹都未必有他清楚,而有些宓家寻觅到的隐秘,田冬夏知道的也不会晚多少。 张君卿嫣红的嘴唇微微张开,露出瓷白的牙齿,丰润的身子僵硬地坐直,甚至让小腿的脚后筋都绷的更加笔挺。 她不由得抱了抱自己的双臂,“这……这有点刺激啊,他要真是周泽华的儿子,按照表面关系,他应该叫宓后、宓锦鲤姑姑,但是以周泽华和宓后的深层关系,他应该叫宓后阿姨,那叫宓锦鲤也是叫阿姨……” “这不是重点。周泽华给宓后和宓锦鲤留下那么多的资产,他不会给自己的儿子也留下些什么?” 田冬夏说完,只是盯着身前的杯子,然后又倒了一壶茶水,一口喝干后,再把飘出来的茶叶也拨弄进嘴中。 张君卿看着田冬夏如此重复了三次,连忙按住了他的手。 “我倒是有个事,因为过于捕风捉影,我还没有实证,所以没跟伱说。” 张君卿想要转移田冬夏的注意力,压低声音,“前一阵子,我不是和你说,我认识一个神人吗?” “嗯。”田冬夏点了点头,世间既有周泽华,其他的能人异士也是有的……只不过需要鉴别。 “这位神人是个老先生,他有个小老婆叫俞梅,和我关系很好……我从俞梅那里听说了……” “你这都是转了几手的消息?”田冬夏疑惑地看着她,这时候有心情跟他开始讲八卦了?女人果然是靠八卦过活的生物,不过对于张君卿,他的感觉始终不一样,对她总是有着更多的包容。 “你耐心点。”张君卿拍了一下田冬夏的手背,然后又握着他的手掌摩挲着手背,“俞梅说,老先生有个客户叫白胜天,是湘南商业大腕。” “白胜天?”田冬夏听到这个名字,不由得神色凝重了一些,倒不是因为白胜天是湘南商业大腕,而是这白胜天的老婆是宛月晴。 田冬夏自然不会对明星八卦绯闻和生活感兴趣,重点是宛月晴当年和周泽华一起演过戏。 —— 希望大家准确区分剧情人物的想法,并不一定就等于作者的真正设定。 前面有人针对周福喜关于宇宙和科技的了解,把那个作为夏花愚昧的证据,也实在太好笑了一点。 (本章完) ------------ 第100章 都是坏女人 和周泽华有过接触的人,田冬夏近些年都在尝试着和他们重新接触,看能不能从他们透露的只言片语和一些回忆中的细节,找到有用的线索。 他还没有和白胜天、宛月晴夫妻接触过。 也只有宛月晴在他的候选接触名单上,而且据说当年宛月晴在剧组有些大牌,并不怎么迪奥作为投资人混进剧组里演龙套的周泽华。 在宛月晴看来,她是在进行表演艺术,而周泽华的加入,让她的艺术变了味。 当然宛月晴也不傻,不至于真的和周泽华起冲突,至于她在背后说周泽华的一些话,估计也没有人傻到去传给周泽华,他大概自始至终都不知道宛月晴对他意见很大。 “俞梅偷听到了,白胜天好像是二十年前就中了什么邪术,身体不大好。”张君卿含蓄地说道,说着手掌就按在了田冬夏的腿上,老田不但事业比白胜天大,其他地方也更高上一人。 田冬夏转过头来,目光深邃地盯着眼前成熟而迷人的女子,她因为讲着八卦绯闻而透露出一种平时罕见的娇憨蠢笨气质,田冬夏觉得她更多了几分可爱,但这种时候张君卿总不会真的拿八卦绯闻来消遣他,定然是因为和周泽华有关,才拿出来和他说道。 他眉头微皱地回忆着:“二十年前……周泽华还没有离开,他还在热衷于扮演花花公子,混迹于影视圈里,那时候他和白胜天后来的老婆宛月晴在一个剧组呆过。” “俞梅跟我说的八卦,就是她觉得宛月晴的女儿,未必是白胜天亲生的……不过我觉得这有点没道理,白胜天这样的人物,能帮别人养女儿?” 张君卿对白胜天还是有些好感的,不愿意随意污人,“我更相信是当年周泽华帮白胜天治了治身体,现在白胜天的身体又不行了,所以才找老先生继续治疗……你看这次要不要和白胜天见见面,也许你们可以在一定程度上合作。” 田冬夏张开嘴,晒然一笑,他知道张君卿真正的意思是什么……周泽华留下了一个儿子,未必不会再留下一个女儿。 只是张君卿这也属于捕风捉影的消息,她没有太多把握,或者说信息量还不够让她下定论,只能含含糊糊地说一个别的可能出来。 这样田冬夏就算真的因此浪费时间去查证这事儿,最终也不能怪她。 她还是太过于在意他了……田冬夏温柔地握紧了张君卿的手掌。 “是啊,我也这么想。我们还是先想办法接触下周泽华的这个儿子吧,捕风捉影的八卦,暂时不适合深挖。”田冬夏随后点了点头。 这时候宓锦鲤走了出来。 都是熟人,倒也不用太客套讲究,宓锦鲤便没有仔细化妆,只是略施粉黛,换了衣衫。 柔眉细长,秀鼻挺直,眼眸明媚,顺直的长发披散而下,几缕没有仔细整理的发丝顺着香腮玉颊滑落在粉白的脖颈上。 湿润的嘴唇水色通透,轻熟的女子却有着一种雍容华贵的妩媚与慵懒,倒是让更加成熟的张君卿有些黯淡失色。 她坐在了田冬夏和张君卿的对面,老式的实木家具并不会将人的曲线舒适地包裹起来,却也让那份饱满的身姿也更加明媚显亮于人眼前,是家具的直线和人体的曲线一起构成了完美的画面。 “田叔,张姨,刚刚在卧室里接到一个电话,我昨晚抓住的那骗子,交代了我身边人里有个卧底。耽误了点时间,让二位久等了,真是不好意思。”宓锦鲤笑吟吟地取了一个杯子,推到前边:“田叔,麻烦帮我也倒上一杯。” “你倒是真不客气,哪有叫客人给伱倒茶的?”田冬夏嘴里这么说着,却并不是真的介意,摇了摇头就给宓锦鲤倒了一杯茶,然后自己又来了一杯,“就贪你这口茶啊。” “可惜我这里没有多的茶叶了,不然得给田叔你带些回去。”宓锦鲤端起来喝了一口,舒服地眯了眯眼睛,昨夜和今晨都是大鱼……大肉的,喝上一口泽华哥哥的茶,口中都舒服了好多。 据说接吻比喝茶更舒服,也能够起到让口腔清新的功能,不知道是不是真的,宓锦鲤有点好奇,也不知道会是谁让自己来体验一下,她眯了眯眼睛,懒洋洋地偏偏头,让手掌和发丝遮掩住了悄然爬上耳根子的粉晕。 “不打紧,不打紧,田叔还能和你小孩子抢东西不成。”田冬夏呵呵一笑,这茶宓锦鲤都喝了快二十年了吧,当然没有多的了。 “那个二小姐身边怎么会有骗子的卧底,这是怎么回事?”张君卿对这事儿倒是十分感兴趣的样子。 她才不会在意这茶叶,就算是周泽华留下的陈茶,养生保健难道还比得上九十年代的八珍液? 那玩意田冬夏都还收集了不少,她只是觉得田冬夏对周泽华的一切都太感兴趣了,就跟狂热的私生饭一样。 当然了,周泽华身上的那些神秘,张君卿也很感兴趣,但远远没有到田冬夏那种程度。 “嗳,这些年我们姐妹一直在寻找泽华哥哥,也不是什么隐秘的事,总有人想借机整点什么事吧……骗子的心思,一般人猜不透,他说了,也未必可信,反正先抓起来看看还有没有幕后黑手吧。”宓锦鲤漫不经心地说道,目光从田冬夏和张君卿身上扫过,落在窗外啾啾鸣叫雀儿身上。 淡淡的晨光穿透枝叶,几只猫也在树枝上爬来爬去,却对那近在咫尺的鸟雀都没有兴趣,只是欢快地嬉闹。 连这禽兽都知道往好东西好地方凑,何况是人? “幕后黑手肯定是有的,一般的骗子哪里敢对你们姐妹下手?”田冬夏信心十足地说道,手指捏了捏下巴,似乎想帮宓锦鲤分析分析。 “说不准,人心不足蛇吞象,贪心一起,管我们是谁?”宓锦鲤笑着摇了摇头,她倒不至于自大地认为光凭着宓家的名头,就能够吓退一切宵小。 要知道连泽华哥哥这样厉害的人物,都有人想在太岁头上动土呢……嗯,宓锦鲤指的是当年。 “对了,田叔,你知道吗?当年还和你们耍过狠的谢宝庆,前一阵死了,丧事刚刚办完……据说是碰瓷治安署的车被碾压致死,挺惨的。” 宓锦鲤忽然间想起来似的,有些唏嘘感慨地吹了吹那本就凉凉的茶杯,然后似乎才意识到自己这个动作有点笨笨的,不好意思地笑了笑,偏过头去不再喝,放下了茶杯。 张君卿却忽然有些心头发寒,当年那个天真可爱的小女童,似乎在经历了周泽华失踪以后的许多事情,变得截然不同,她居然能够如此浅笑盈盈地讲着昔日街坊邻居的死讯,而且还不忘记做作出可爱的模样。 张君卿也不是没有见过充满心机和阴暗残忍的豪门子女,但是宓锦鲤毕竟是看着长大的,小时候那副天真活泼的调皮模样印象太过深刻,对比之下感触更深。 “这事儿我真不知道……我这次回来,本就是想和亲朋故友叙旧,但是对谢宝庆肯定没有兴趣。只是没有想到他居然就这么死了……” 田冬夏略微有些感慨,脸上浮现出沧桑和喟叹之色,“这次回郡沙,和老同学联络了一下,不在了的老同学居然也有好几位。等下过去一趟,看看谢宝庆家里有没有什么困难需要帮忙解决的吧。” “田叔你真是念旧,我去是去了,不过只随了1000块。”宓锦鲤这才露出些感慨之色。 “我知道,泽华的习惯,小柠出生,也是1000块。” “只是红包一千块而已,不还有其他的吗……” …… …… 周福喜离开老宅,今天的天气好晴朗,处处好风光,太阳当空照,小鸟喳喳叫,飞来飞去拉便便。 他没有想到会在老宅遇到田冬夏和张君卿,只是他当年就看透了田冬夏的心性,终归不是会来老宅缅怀旧日时光、诉说对昔日故友的思念,所以他打了个照面,也没有兴趣讲点俏皮话什么的。 他对田中柠保有一份香火情就足够了……同时他也下定了决心,如果田中柠不改掉早上吃海鲜的习惯,这份香火情最多延续一个月。 田中柠又发来了信息,汇总了周福喜需要的资料,但是周福喜这几日显然没空,只让她继续忙活着。 周福喜昨天是上完八节课,背着书包就和宛月晴、白薇蒽去吃饭的,现在身上依然背着书包,本来可以直接去学校的,但是他还是决定绕一下。 他先去逗了一下刘筒筒,小女孩终于学会在过沟渠的时候从木板上走过去了,于是周福喜便在没有木板的沟渠上方跳过来跳过去。 刘筒筒只是啃着自己的馍馍,根本不打算理会他,福喜哥哥就是想让她也跟着跳,然后她掉进沟渠里,他就在旁边拍照。 看到刘筒筒居然不为所动,周福喜摸了摸她的头,欣慰于她的成长,然后又到早点摊找到了肉包子,扒开把馅喂给了刘苏婉吃。 “哇哇……我不吃……呜……你那个同学的车在那里等你很久了……”刘苏婉催促着他快点去上学,这个人昨晚不回家,一大早赶回来,好像就是惦记着要逗她玩玩一样。 刘苏婉有点喜欢,毕竟这世界上并没有更多这样惦记着她的人,又有点好笑,还有些羞耻。 房东弟弟明明就是觉得她好玩而已,自己倒是容易东想西想,昨天晚上在他的浴室里洗着洗着澡,脑海里居然浮现出他光着膀子的样子,自己都要变坏女人了。 —— 今天总没有人说我是一章分成两章了吧? (本章完) ------------ 第101章 周福喜讲经 周福喜一边喂刘苏婉吃包子,一边往前面张望,果然看见了白薇蒽家的车停在一颗桂花树下面。 细细碎碎的桂花,漂漂亮亮,有些洒在沥青料路面上,有些堆积在草地上,有些填满了路砖的缝隙,还有些洒在白薇蒽的车顶,好闻的味道就像少女的体香,细细嗅闻让人心旷神怡。 她想干什么? 昨天晚上双方见过家长了,难道今天就要确定关系了?当然不会,开个玩笑。 她一定是督促或者说帮助他学习的,周福喜不禁皱起了眉头。 他昨天看在宛月晴的面子上,同意在白薇蒽愿意给他抄卷子的前提下,平常可以接受白薇蒽来帮助他学习。 周福喜不会随便反悔,但是她这也太积极了,简直和姚静安有的一拼。 难道除了宛月晴的嘱托,白薇蒽和姚静安也达成了什么协议,要一起折磨周福喜……不,一起监督他学习之类的? 周福喜一分神,手中的包子馅送到刘苏婉嘴边,又缩了回去,塞进了自己嘴里。 刘苏婉踮着脚,正张着嘴里,一口落空,顿时有点空虚的感觉,嘴巴不由自主地往前伸,然后感觉有点丢脸,打了他一下,说道:“我原来也不知道你早上会不会回来,所以没有给你做大肉包吃,但是我昨晚用你的厨房炖了汤,顺便给伱喝点吧。” 说着,刘苏婉从早餐车下面拿出了一个保温饭桶出来,递给了周福喜。 周福喜扭开闻了闻,好香,这手艺碾压了拿手好菜是蒸凉拌西红柿的宓锦鲤。 “别放走了热气,中午吃饭的时候喝。”刘苏婉连忙盖上盖子,生怕热气跑了,鸡汤一定要热乎才好喝的。 “什么叫顺便给我喝点?这分明就是特地给我炖的。”周福喜高兴地说道。 今早他做那些鱼虾蟹的时候,原本也想给刘苏婉和刘筒筒带的,但是有点担心宓锦鲤吃醋,另外一点就是宓锦鲤的小肚肚回来了,她竟然消灭了一大半,周福喜大部分时间都在看她吃,剥螃蟹剥虾什么的。 “才没有。”刘苏婉抿着嘴笑,推了推他,“快点去学校吧,筒筒总是担心你会迟到,然后学校不让你上学了。” “我找人帮帮忙,把刘筒筒关到幼儿园去,让她知道上学的残酷。”周福喜眉头皱起,小朋友太天真了,总以为上学是什么好玩的事情,必须帮助她懂得什么叫现实,才能获得成长。 “啊……幼儿园学费很贵的。”刘苏婉有些难堪地说道,本来九月份就可以去上幼儿园了,但是她连租房子的钱都没有,何况是幼儿园的学费? 她这种情况,孩子上不了公立幼儿园,私立幼儿园的学费可不是个小数目。 “她老是在家里催我学习,我决定不惜一切代价也要让她知道学习的痛苦。”周福喜头也不回地摆了摆手,提着保温桶离开了。 他养的猫啊,姐妹什么的,都靠他投喂,就没一个会炖汤的,这一份汤难道不值得他花点心思帮她解决下刘筒筒的上学问题吗? 刘苏婉看着周福喜离去的背影,又回头看了看小区的方向,心中暖暖的,眼角却有些发酸,连忙擦了擦眼睛,以后要给房东弟弟做牛做马才行。 周福喜走出刘苏婉的视线,就打开保温饭桶,开始喝起了鸡汤,因为太过于专心喝鸡汤,根本没有看到白薇蒽的车。 “周福喜!” 白薇蒽原本以为,他又会像平常一样恶意预设她躲在车窗后面看着他,然后走过来敲车窗,或者画个笑脸什么的。 哪里知道今天他居然直接走了过去,让她不得不赶紧下车喊住他。 这个人的言行举止怎么就完全无法预料呢?白薇蒽很不舒服,她的世界中原本一切都是规规矩矩,有迹可循的,任何事情都在预料之中,遵循着常规、常理。 就这个周福喜,没有一件事情能够让白薇蒽应对得当,他总是要出乎白薇蒽的意料,完全不按照她的意思来。 “干什么?”周福喜看了看自己的鸡汤,又看了看白薇蒽,露出了笑脸,“我这鸡汤现在不喝的,我就闻闻味,中午再喝。” 说完周福喜就盖上盖子,把保温饭桶装进了书包中,再瞟了一眼白薇蒽留意着她。 白薇蒽感觉到周福喜隐隐约约有些防备着什么,又有些无法理解,但是她终究是擅于社交的人,拥有高智商和高情商,她很快就想到了,“周福喜,你该不会是在想,如果你继续喝鸡汤,我在旁边看着,你出于客气或者说礼貌,就应该邀请我一起喝鸡汤……然后你并不想分给我,所以干脆收起来?” 说完,看着周福喜左顾右盼,略微有些尴尬的神色,白薇蒽就知道自己猜对了,她抿了抿嘴唇,有点开始自我怀疑,作为一个生活优渥、无数人眼中含着金钥匙出生的千金大小姐,她的社交圈中,为什么会有一个吝啬于分一点鸡汤给别人喝的家伙! “呵呵,我暑假的时候,在大王镇那边遇到一个吃嗦螺的娭毑,我和她聊了好一会儿,她也不把嗦螺分给我吃一粒。我就想,应该是现在的风气变了,大家不再习惯吃别人的东西。”周福喜也不是小气的人,马上大方地说道:“你要想喝的话,中午到食堂里来吧,我分你五十……三十毫升,刚好一口,你嘴小。” 白薇蒽一时间有点分不清楚他是真的这么在乎他的鸡汤,还是又在逗她玩儿。 “我不喝鸡汤。我只是刚刚路过这里。”白薇蒽深呼吸了一口气平静下来。 昨天晚上和他分开以后,妈妈一路上都对周福喜赞不绝口,一度让白薇蒽怀疑周福喜是她失散多年的亲儿子,或者寻觅多年的亲女婿什么的…… 耳根子都被妈妈给吹软了,白薇蒽不知不觉中,甚至真的对周福喜生出了一些基于有益的好感,有点认可妈妈说的周福喜并非社交价值为负数的人。 原来,全是错觉,还是要相信自己的判断。 妈妈只是被周福喜蒙蔽了……不得不承认,周福喜真的用心讨好人时,就连妈妈这种曾经被无数人喜欢和讨好的大明星,都抵挡不住他的热情攻势。 “你分明就是在等我。” 周福喜说着,走到车前,扫了扫车顶那浅浅散落的桂花。 “对,我是在等你!”白薇蒽正在气头上,倒也没有生出些羞涩的气恼, “我和你一起上学,把在路上的时间用来学学英语,我看上学期期末考试,你的英语是短板之一……其实你科科都是短板。” “是吗?” 周福喜也不挣扎,便往车里钻去,他已经明白了,竞赛班出来的都是那种恨不得一分钟扳成两分钟用的学习狂魔,姚静安是这样,从竞赛班里退出来的白薇蒽也是这样。 白薇蒽却拉住了他,“一边走,一边学……在路上的时间属于课余时间,我只能尽量用课余时间来帮你补课,在学校里,一来我自己要学习,二来被同学看到我总是帮你学习,别人说不定会八卦些难听的话。” 这好像有些别扭……可这是白薇蒽的安排,别扭也很正常,周福喜便不再反对。 “不过英语那么简单,我也不需要你帮忙,你跟我讲一讲顾樵的《量子力学①、②》吧,不知道是不是固有世界观冲突的缘故,不管是理论力学,还是电动力学,又或者是量子力学什么的,我都学的有点费劲。” 周福喜说完,便沿着桂花香扑鼻的街道走去。 花香将美丽少女的香气都包容起来,再融洽地散溢,让人不由得生出许多青春的遐想,而周福喜更是在感慨: 他的白牡丹什么时候生长出芽来,再结出花来,到时候他一定要用鼻子分开那花瓣,凑到那蕊心,细细嗅闻那沾着粉末和潮湿味道的花香。 他回头看了一眼白薇蒽,嘴角微翘。 白薇蒽没有留意周福喜神情中若有若无的温柔,只是习惯性地觉得周福喜又在逗弄她。 “周福喜同学,顾樵的量子力学你就去找顾樵,我只是你的高三同学。”白薇蒽没好气地说道,“亏你好意思讲英语简单,上学期期末考试,你才打几分?你垫底啊,Mr周!” 白薇蒽双手拉着书包肩带,这样能够缓解肩部和后背酸痛。 这也是好身材的女孩子常有的烦恼,良好的发育带来的负担就是常常会后背和肩膀发酸。 背上书包后并不会因为前胸后背的重量稍稍平衡而舒服一些,只会加剧肩膀的负担。 因为还是夏季校服的短袖,书包肩带会勒的她胸前出现两个显眼包,她不得不时刻调整姿势避免,这样就更累了。 现在她还愿意费劲地陪着周福喜走路上学,这个混蛋却一点也不领情。 “我英语真不错。”周福喜说完,便开始背诵一篇长文。 白薇蒽嗤笑一声,会背点英语长篇就叫英语真不错? 只是听着听着,白薇蒽便觉得不对劲,这篇长文她没有学过,里面混杂着大量的陌生单词,似乎是什么哲学思想的长文。 他也不像是死记硬背,背起来抑扬顿挫,绘声绘色,似乎和母语没有什么区别,尤其是那朗朗上口的感觉,让人觉得他就这篇长文有着自己的理解和研究。 “这是英文版的《太乙金华宗旨》,其实德国传教士卫礼贤在1929年的德文译本,我记得更熟一些,我给你念一点。”说着周福喜又自顾自地念了一点德文版本的。 英文版的白薇蒽还能够听得懂一些,但是德文版本的白薇蒽就完全跟不上了,再者周福喜口中的德文版本也不是标准译文,带着些地方口音,德语又总是有点凶巴巴的气势,白薇蒽脑海中不由得浮现出希特勒演讲的画面了。 “怎么样?这些魔神留下的语言,还是非常简单的,根本不用学就能掌握。”周福喜侧头对白薇蒽说道,看她背着大书包那么费劲的样子,顺手从她肩膀上取了下来提在手里。 白薇蒽正在发怔,这家伙的英语确实不错,甚至还掌握了德语,可是他的英语成绩怎么那么差……其实也不能说差,只是在2105班排名末位。 “你还要教我英语吗?要不要我读点在你阅读范围内的名著什么的。我学习成绩不好,不代表我没有博览全书,通古晓今。” 周福喜掂量着白薇蒽的书包,跟姚静安的大概差不多,这两人将来说不定会和谐相处,例如大部分当嫂子的就和小姑子关系不错……周福喜随便想想,倒也没有计划什么。 “不——”白薇蒽脸颊微热,重新打量着周福喜,作为麓山中学的优秀学生,对于别人的英语水准还是能够做出一些判断的,就这口语,班上就没有人能够比得了。 “那你听了这《太乙金华宗旨》,有没有什么内心的震动?例如浮现出一些从未见过的画面?又或者看到一些缥缈的情景?”周福喜随口问道。 白薇蒽有些茫然地看着他,摇了摇头。 《太乙金华宗旨》好像是道家的东西吧,要是妈妈估计能够和他聊一聊。 难怪昨天晚上两个人聊的那么投契,妈妈那么喜欢拜神,周福喜还懂得这些东西,只怕两个人以后会更加深入地交流! “那你听好了,且听我亲自给你诵经:自然曰道,道无名相,一性而已,一元神而已。性命不可见,寄之天光,天光不可见,寄之两目……” 说着周福喜行走在前,诵读经文,白薇蒽不知为何,只觉得整个人云里雾里,分明听不懂他说的是什么,却又字字都钻入了她灵魂深处,让她情不自禁地凝神静听,眼前的周福喜迎着渐渐明媚的晨光,仿佛要走入一片混沌初开的仙境之中,让她的眼睛中渐渐散溢着满目的白光。 “啊……” 忽然被人拉扯了一下,懵懵懂懂的白薇蒽回过神来,不知不觉地她竟然和周福喜已经走到了校门口。 “小白同学,今天就先讲到这里,下次我们可以一起探讨《素女经》、《玄女经》、《洞玄子》。”周福喜期待地对白薇蒽说道。 “好啊。”白薇蒽还有点恍惚,露出神思不属的微笑,双手合十朝着周福喜行了一礼。 各种求求求求 (本章完) ------------ 今天请个假 肩膀和脖子部位酸痛不已,今天先去做个SPA按按肩颈什么的吧,明天舒服点就爆发。 ------------ 第102章 can can need(第一更) 周福喜诵读经文的声音消失后,文气汇聚的校园内,莘莘学子的读书声,便犹如洪钟大吕,凝聚成让人神清目明的当头棒喝. 白薇蒽一个激宁,终于脱离了那种恍惚,彻底清醒过来。 她记得自己一大早地赶过来逮他,就是为了趁着上学路上有时间,帮助他学习,结果她跟着他走了一路,听他念了一路的经! 这也就罢了,最后他还提出要和她探讨什么《素女经》、《玄女经》、《洞玄子》,自己迷迷糊糊地竟然同意了。 这当然不是她的本意,只是又一次被他WTO了! 对于绝大多数人来说,高中便是人生中最博学广闻的阶段了,白薇蒽当然知道周福喜说的这经那洞的,没有一个正经,都是房中术相关的东西。 白薇蒽又是羞耻又是恼火,高三这个阶段应该争分夺秒,上学路上的这段时间,又因为社交价值为负数的周福喜而浪费掉了。 这要不是在校门口,白薇蒽已经一屁股坐在地上捶手顿足,打它九九八十一个滚才能发泄心中这份沮丧和抑郁。 抑郁? 被周福喜这么搞下去,她不会真的被他弄成抑郁症吧? 可是自己每天被气的一佛升天,二佛出世,妈妈居然说她现在精神面貌健康了许多,整个人更有活力了! “你们说话还是要注意点。” 白薇蒽扭过头去,才发现黄善就在校门口看着她和周福喜。 黄善听到周福喜说的话了? 白薇蒽面若红霞,黄善这平平淡淡的态度是什么意思,他是不是觉得白薇蒽和周福喜已经有些什么事了,只是需要低调一点? “老师好,老师再见。”周福喜进了校门,就不打算讲经了。 《太乙金华宗旨》需要在安静专注的环境中个人领悟,学校这种教学模式更适合灌注通识教育方面的东西。 白薇蒽连忙跟了上去,也顾不得黄善的目光还盯着自己和周福喜,朝着周福喜就是一阵拳打脚踢。 她必须让所有人都知道,她和周福喜的关系恶劣,绝对没有早恋的迹象! 她决定从此以后都不再忍气吞声,只要周福喜气她一次,她就要当场打回来。 至于打不过周福喜,他反过来把她撂倒,那也没有什么,只要向大家证明她和周福喜关系恶劣就好了。 打到拐歪的地方,黄善已经看不到了,白薇蒽气喘吁吁地准备放弃揍他,却发现他已经拿出了手机,正在聚精会神地回复信息。 白薇蒽踮脚看了一眼,只见他输入了一条信息: 【没错,我最近看了几部古装剧,演员连四方步都不会走,一个个塌肩晃荡的,居然还演起了八贤王?看看人家陈道明咋演的,这些年轻演员,不知道学习还没有点自知之明啊。】 白薇蒽不由得往上瞄了一眼,竟然是妈妈在微信上和他闲聊! 她连忙伸出手指在周福喜的手机屏幕上滑了一下,两个人尽管没有到“秒回”的那种程度,但是断断续续已经聊了不少……远远超过周福喜和白薇蒽的交流频率。 “你和我妈在微信上聊天?”白薇蒽难以置信地看着周福喜,哪里有把自己的美少女同学放到一边,然后和她的家长聊的热火朝天的人? “嗯,我们有挺多话题的,我们在审美、情趣上颇有些共同语言。我甚至有点相见恨晚的感觉,当初觉得你母亲也就是一般的美人,现在才知道她颇具内涵,尤其是她当年为了演古装戏,修炼了剑术,至今勤学不辍,我决定有时间指点一下她。” 周福喜说着,食指和中指并拢作剑势,朝着前方两百外的树点了一下。 没有剑气,也没有大树轰然倒塌的情景,他就是指着玩一下,并不想浪费灵炁。 “情趣?”白薇蒽简直无力吐槽,脸上逐渐失去表情,缓缓挺直身躯,双手抱在胸前,瞪大着眼睛看他。 日常的“每天都要鉴定一下我的同学是不是神经病”。 “哦,就是指的怡情养性上的兴趣爱好,这才是情趣这个词的本意。小白,伱不要满脑子龌龊思想,就跟鲁迅写的那样,一看到白胳膊就想到大腿,就想到那啥那啥。” 周福喜抬起手来,颇有些怜爱地拍了拍白薇蒽的肩膀,“我和你妈也算朋友了,如果不介意的话,你可以叫我一声周叔叔,也是一份香火情。” 越来越离谱了,白薇蒽冷冷地看着周福喜,目光像激光剑一样试图插死他,“你信不信我把你说的这番话告诉我妈妈?” “你是小学生班长吗?动不动就告诉家长。你现在是高三的班长了,要充分展示自己的能力,凭借自己的方法和技巧来——例如《素女经》《玄女经》中的什么招式,我一定能被你收服……” 周福喜话还没有说完,白薇蒽已经忍无可忍,她自然不会去告诉家长,但是气冲冲地转身就去找班主任黄善告状去了。 作为班长,白薇蒽的能力还是相当合格的,直接来告状的情况少之又少,黄善也能够理解,遇到周福喜这种大错不犯小错不断的学生,真的没有太多办法,只好把周福喜叫到办公室说了一通,然后让他去找白薇蒽道歉。 周福喜道歉之后,请白薇蒽中午一起吃饭,为表诚意他决定多分一点鸡汤给她喝。 中午的时候,白薇蒽气也消了。 她本来想和周福喜绝交的,但是仔细想想,自己单方面绝交没有什么意义。 一来周福喜根本不会当回事,该气她还是照旧,二来妈妈不会同意,妈妈还指望着白薇蒽帮助周福喜通过月考,享受到女菩萨的感觉。 一般平胸的女孩子比较小鸡肚肠,白薇蒽胸怀若谷,最终决定赴约,另外她也想知道周福喜那么宝贝的鸡汤,到底有多好喝。 白薇蒽和他保持着两米距离,一前一后来到了食堂,但最后还是坐在一个餐桌上。 白薇蒽点了卤肉饭,周福喜的是四荤四素,堆满了餐盘,用食堂盛汤的小碗分了一些鸡汤给白薇蒽。 白薇蒽尝了尝,味道确实不错,但是想想早上他吝啬于分享的样子,也没有好喝到那份上啊? 既然不是太过于美味的原因,难道是因为别人给他熬汤的心意?白薇蒽想起了小时候妈妈给她织了手套,红色的,上边有两朵白色的小花,她可喜欢了,去幼儿园的时候别的小朋友想戴她的手套,她都不给的。 大概就是类似的原因?白薇蒽瞅了一眼周福喜,被他气了一上午,现在看他才稍稍顺眼了一点点。 “你尝尝这个腊牛肉。”周福喜自己还没吃,先给白薇蒽夹菜。 腊牛肉原料就非常贵,二十块钱的四荤四素里自然没有几片,他都给了白薇蒽。 “谢谢。”白薇蒽左右看了看,小声说了一句。 她心头微暖,周福喜这个人偶尔也会表现的挺照顾人,无论是在治安署保护她,又或者是一起吃饭时会给人夹好吃的,总得来说还是有可取之处。 “你要多吃一点,这样屁股再大一点,有利于生育还很好看。”周福喜由衷地建议道,其实在宝蓝街见到她的时候,就觉得她有一个性感的背影,对于少女来说是恰到好处的曲线,但若是少女有了成熟妇人的曲线,那效果多惊艳啊。 “周福喜,你信不信我把餐盘扣你脑袋上。”白薇蒽握住了餐盘的边,凶狠地瞪着周福喜,她把自己刚才的心理活动全部抹去,居然给他找优点,简直愚蠢! “我信。五花肉吃不吃?你不觉得女孩子应该有点小肚子吗?既好看又能保护腑脏。”周福喜一边瞅着白薇蒽的脸色,一边试探着把他餐盘里的五花肉都夹给白薇蒽。 “我不觉得!我有很漂亮的马甲线,不想要小肚子!”白薇蒽每天都会抽时间出来运动锻炼,没有运动计划也没有体脂目标,但坚持才是最重要的。 “给我看看。” “你……”白薇蒽脸颊微红,但是他光明正大,语气坦然,眼神清澈,好像只是在说很平常的事情,可这是一个早上还在用房中术著作来调戏她的人,他这话能没有调戏她的意思吗? 白薇蒽觉得自己不能再这么被动了,凭什么一说到身体的事儿,女孩子就只能被调戏一样,她左右看了看,压低了声音,“你有腹肌吗?你先给我看看啊。” “你想看多少?”周福喜十分乐意,男人就应该用自己美好的身体去诱惑美少女,让她们暴露出自己的本性,最终完全被他支配,不但月考给他抄,期中考试和期末考试都会给他抄。 “啊?”白薇蒽没有想到他还真和她探讨起来,白薇蒽想起昨天捶他胸口时那种攒劲的感觉,眼睛瞄来瞄去,嘟囔着说道:“这还有多少的说法?” “六块腹肌是最基础的,八块我也有。还有两块胸大肌,也可以给你看。”周福喜说完,还是决定大方一点,把短袖捋起到腋下,给白薇蒽看了一眼,然后又迅速拉了下去。 少年的身材简直像白巧克力上划了一刀一刀的格子,让人垂涎欲滴,白薇蒽脸颊烫红,拿着勺子顶着餐盘叮当作响。 “干什么呢?” 两人身旁传来毫无感情的冰冷声音,白薇蒽扭头看去,竟然是姚静安站到了旁边。 (本章完) ------------ 第103章 猫妖大战牡丹仙 麓山中学食堂一共分为三层,姚静安平常都在第三层的教职工食堂吃饭。 听说有个高一都没有读完的明星校友给学校捐赠了一台博斯曼三角钢琴放在二楼,姚静安的朋友王郭千金便让她来小试牛刀。 王郭千金,父亲姓王,母亲姓郭。 姚静安已经很久没有练琴了,更没那功夫在食堂展示才艺,但还是陪着王郭千金来到了二楼用餐,然后就看到哥哥和白薇蒽坐到了一起。 哥哥温柔而体贴地给白薇蒽倒了一碗香喷喷的什么汤喝,看这保温桶,应该是他特地在家里给白薇蒽炖的。 那女的是叫白薇蒽吧?不是很确定,毕竟不熟。 只会觉得有些面善,要仔细想想才记得那是自己高一的同班同学。 更谈不好什么关系好不好之类的。 见面了也未必会打招呼,最多就是擦肩而过后,旁边的同学跟自己提一句“那不是XXX吗”,姚静安才会有些恍惚地“哦”一声。 就是那擦肩而过的一团模糊身影,自作主张地把身上的光线反射到了姚静安的视网膜上,都不由得让人感觉对方没有边界感、距离感,有些太自来熟了吧。 就是要保持这样淡漠疏离的关系才好,反正对方就算在食堂里吃东西噎住了,姚静安都会拒绝使用海姆立克急救法,毕竟她的技巧还比较生疏,要小心操作不当,反而出现意外对吧? 白薇蒽喝了喝汤,便眉眼温柔地看着哥哥,眼睛里冒出了小星星,闪闪发亮的跟天空中仅有的21颗一等星一样。 女孩子就是要多喝汤水的,谁能够拒绝一个给自己炖汤的帅气小哥哥呢? 哥哥居然又给白薇蒽夹菜,把他餐盘里的腊牛肉都夹给了她。 没错,就算是站在楼上,姚静安也能判断那是腊牛肉,因为姚静安也喜欢吃腊牛肉! 他嘴里说的大概就是:“小白,你尝尝这个腊牛肉,前几天我和姚静安一起吃饭,都没有给她夹腊牛肉,只要放一个碗在包厢角落,丢点鱼骨头和鱼汤泡饭之类的,让她像猫咪一样啪叽啪叽舔着吃点就好了。” 白薇蒽便得意地左看右看,大概是想要别人羡慕她,尤其是如果有“妹妹”这类生物存在于周围,白薇蒽就会更加趾高气昂。 可惜她没有抬头往上看,所以白薇蒽便只是对哥哥说了一句:“谢谢,你真好,下次你也给姚静安留几片吧,我只要吃一斤就够了。” 哥哥已经被白薇蒽迷的七荤八素了,心里哪还有这个妹妹,接着就说道: “没有关系,她不用吃腊牛肉的,都给伱吃。她饿了就会自己跳进水里抓些小鱼小虾什么的吃,她很好养活的,我平常根本不会特意炖汤和做菜给她吃。” 于是白薇蒽更加得意了,抓住了餐盘的边沿,一边发誓哥哥以后只能给她夹菜吃,一边瞪大着眼睛发嗔:“我是那么能吃的女孩子吗?不过你给我夹了这么多菜,等会儿我要把盘子都舔干净……嘶溜嘶溜。” 看到这里的时候,姚静安在二楼已经坐不下去了,两个人对视的眼神都已经拉丝,而姚静安也无法再冷静地揣摩出他们在说些什么。 反正多半是打情骂俏,等姚静安来到一楼的时候,便看到哥哥竟然捋起了短袖,露出胸肌和腹肌给白薇蒽看了一眼。 这在学校里尚且如此,在姚静安看不到的地方,这两个人会做出什么来? 姚静安不敢想象,也不用想象了……说不定会一边漫不经心地拿对方的杯子喝水实际上因为间接接吻的感觉而小鹿乱撞。 甚至可能互相喂饭,嘴对嘴喂饭,吃对方的口水之类的,也不是不可能! “干什么呢?” 姚静安不得不现身,语气温和地提醒下他们注意场合,麓山中学并不会刻意去抓什么早恋,但也不会允许学生之间有过份的异性亲密行为! 白薇蒽的眼前仿佛还留着白巧克力似的腹肌残影,还有那……那拥挤在胸口的两块,脸颊热乎乎的,心跳快到老陈都要跑进校园里来看个究竟了吧? 姚静安的话让她回过神来,姚静安好像刚刚从南极大陆回归,语气中还带着那片大陆亘古以来的冰雪寒霜、极地低温一样,化作一道道寒冰咒语,要把白薇蒽扎个透心凉。 怎么回事?这当妹妹的看到有女孩子和自己的哥哥暧昧,不,白薇蒽和周福喜并没有暧昧,只是可能在姚静安眼里看起来暧昧……这种情况下,当妹妹的不都是笑嘻嘻地揶揄两句,然后说一声“不打扰你们啦”就麻溜走人了吗? 这姚静安怎么情商这么低? 白薇蒽看了一眼对面的周福喜,忽然想起周福喜曾经发过姚静安相关的朋友圈。 姚静安吃鱼,他拍了不知道多少照片,精挑细选了二十七张,发了三个朋友圈。 很显然,周福喜很喜欢这个妹妹,姚静安也把这种关注当成理所当然,并且认为哥哥就应该永远这么关注自己,也只能关注她。 现在周福喜并没有给白薇蒽拍照片,但是白薇蒽坐在周福喜对面,至少他的眼神和关注都是在白薇蒽身上的。 这给了姚静安一种危机感,她害怕白薇蒽取代她,以后周福喜会在白薇蒽喝鸡汤的时候拍上九九八十一张照片,发九个朋友圈。 “没干什么……喝鸡汤呢。”姚静安真是想多了,白薇蒽根本没有这个意思,她和周福喜多多少少沾点仇人关系。 可是鸡汤是无辜的,它也很好喝,白薇蒽优雅地托住碗,小小地抿了一口,让嘴唇湿湿润润的,这才侧头露出漫不经心的微笑,又尝了一下周福喜的五花肉。 作为宛月晴的女儿,白薇蒽天生就有不错的镜头感,更何况宛月晴又经常拿数码相机给她拍照,白薇蒽非常清楚什么样的角度,什么样的姿势,能够激发别人的拍摄欲望。 她倒也不是想提醒周福喜,她吃东西的时候他也可以拍照,而是希望他能够有正确的摄影审美。 不要盯着别人吃东西时拍,那样会显得别人美少女都有些呆呆傻傻的……可以拍拍美少女的其他状况,那天他糊弄她拍照片的时候,审美不挺正常的吗? “鸡汤?哥,我好久没有喝鸡汤了,学校里伙食一般,我感觉我有些营养不良。” 姚静安看着白薇蒽不吃她自己打的卤肉饭,偏偏要在姚静安面前喝着哥哥的鸡汤,吃着哥哥夹的五花肉,顿时领悟到了白薇蒽是在挑衅。 姚静安心头火起,一个不知道从哪里钻出来的妖艳——耀眼尖货,仗着自己有几分姿色,居然就来挑衅自己了?于是姚静安直接坐在了周福喜的身旁,挽住了他的手臂撒娇,“我每天都吃不饱!” “啊?这些你都喝了吧。”周福喜心疼地说道,怎么能够饿着自己喵呜喵呜的小猫咪呢,便把保温桶放到了姚静安身前。 姚静安便放开周福喜,双手捧着保温桶举起来,桶边高过鼻子的时候,这才在眼睛自然地往上看时,瞟了一眼对面的白薇蒽。 那么一小碗鸡汤,瞧把你得意的,哥哥给我一大桶,都是我的!姚静安咕噜咕噜地喝着鸡汤。 “你怎么不吃了?”周福喜看着白薇蒽说道,好像鸡汤、腊牛肉、五花肉,还有她自己打的卤肉饭,都勾不起她的食欲一样,却在那里死死地盯着姚静安的保温桶底。 白薇蒽当然没有胃口了,想想早上他那么宝贝这一桶鸡汤,现在还是因为他得罪了白薇蒽,黄善让他道歉,他才请她喝了这么一小碗。 姚静安来了,随随便便撒了一句娇,他就把整个保温桶都献上了! 至于姚静安说的话就更加气人了,学校这么多人没有一个人说伙食不怎么样。 她居然好意思说她营养不良,也不看看自己胸前的赘肉,只怕是营养过剩了吧!奶孩子都够全家的! 还每天都吃不饱——你以后改名叫姚·非洲·津巴布韦贫民·静安吧! 白薇蒽能够准确地感觉到,姚静安是来挑衅自己的。 她也搞不清楚姚静安为什么会挑衅自己,感觉莫名其妙,但是女孩子在面对其他女孩子的挑衅时,尤其是在自己有好感——呸,有恶感的男孩子面前时,白薇蒽怎么可能退缩? “昨天晚上我们不是一块儿吃饭吗?妈妈点了那么多菜,确实比食堂的丰盛多了。我都不知道吃哪个,不过你给我夹的陈皮白胡椒甲鱼、红烧肉煨鲍鱼、芹菜烧土黄鳝,都挺好吃的。” 白薇蒽放下筷子,回忆着妈妈那慵懒妩媚的姿态学习模仿,眼角微微挑起,露出懒洋洋地微笑,“我还真有点选择困难症,有个人给夹菜,自己只需要往嘴里塞,也挺好的。” 咕噜咕噜——咕噜咕噜——姚静安正得意地喝着鸡汤,忽然从白薇蒽的话中捕捉到了巨量的信息。 什么?他们昨晚一起吃饭了? 什么?白薇蒽的妈妈也在……这是见家长了? 什么?原来哥哥给白薇蒽夹菜,已经是两个人间日常的感觉了? “耀眼尖货喵!” 姚静安只觉得脑海里有一只张牙舞爪的小猫咪在喵呜喵呜大喊大叫,她一瞬间就要变成猫似的,恨不得扑过去在白薇蒽的脸上挠一爪子! 喵呜喵呜求月票 (本章完) ------------ 第104章 高端局 窗明桌净的食堂里,喝上一点尚有余温的鸡汤,给对面的美少女投喂些嚼劲十足的腊牛肉,肥瘦相间的五花肉,时不时地逗她生气地簇拢着眉头,咬牙切齿地瞪眼却拿他无可奈何,多有趣啊。 偏偏就遇上了姚静安,周福喜看着她耳朵上那浅浅细细的绒毛,在光照下丝丝发白,分明就根根绷直了。 她后颈零散的发丝更是无风舞动,周福喜甚至感觉到了一点点妖气,不禁有些吃惊,好好吃个饭怎么就真的要变猫了呢? 周福喜可不想在短视频平台上看到“某日麓山中学一女生在众目睽睽之下变成猫”之类的东西,于是他连忙用出了对猫控制技能,抬手就按在了姚静安的头顶,温和地抓了抓她的头顶,抚摸着她柔顺的发丝,赶紧把这猫脾气捋顺了。 大凡养过猫猫狗狗的人就知道,自家的猫猫狗狗要是比较在意主人,看到主人去抱别的猫猫狗狗,那就跟亲眼目睹出轨过程没有区别。 “唔……”姚静安倒是没有马上喵喵大叫,但是舒适和安心的感觉悄然而生,她按住桌子的双手放下了下来,又放回去捧住了保温桶,头发也不再无风摆动。 “你干什么?为什么又突然抓我的头?”姚静安脸颊鼓起来,气呼呼的,她也觉得自己好像有点太生气了,刚才那一瞬间真的感觉自己能变身似的。 大概会变成猫咪,跳到桌子上,大声喵喵叫,把餐盘都踢到桌子下,然后一套猫猫组合拳打的耀眼尖货惊叫连连,再回头跳到他肩膀上,张嘴咬他的头。 还有一点可气的是,他居然觉得只要这么抓她的头,就能够制服她一样。 更可气的是,居然真的有用。 “没什么,我只是在想学校食堂的饭菜确实比不上家中。我以后经常给你带好吃的怎么样?”周福喜看着她微微缩着脖子,舒服的抿出了嘴角窝,偏着头眼睛斜斜地看他,犹自有些不高兴的样子,他倒是笑了起来。 “那你会给我夹菜吗?给我的碗里堆满的那种。”这还差不多,姚静安缩了缩手,靠向周福喜身前,仰头期待地看着他。 “当然了,鱼脸肉夹给伱、鱼嘴巴夹给你、鱼下巴夹给你,鱼尾巴也是你的。”猫都是非常娇气的,周福喜谈不上非常擅于养猫,他只是特别会养这一只罢了。 姚静安想象了一下满桌子都是各种好吃的鱼,哥哥一边拆鱼,一边喂她的样子,不禁嘿嘿笑了起来,“你也要一起吃,我们都是一半一半的。” “嗯嗯,明天中午来食堂,就给你带鱼吃好了?” “我想吃笋壳鱼。” “早上做好,中午再吃的话,蒸的就没有那么好吃了,炖或者焖吧,喝点汤或者吃个口味。” “我都吃。” 姚静安嘿嘿笑,然后抓住他放在自己头顶的手,抱在了怀里,现在已经明白了,她刚刚是生出了严重的危机感。 自己的家庭现在正处于非常严重的危机中,随时可能分裂,而在此时此刻白薇蒽居然请出了她妈! 这样的话,就不单只是男女之间的暧昧了,白薇蒽还打出了家庭牌,要给哥哥家庭的温情! 哥哥在这边失去了家庭的温情,白薇蒽用了这一招,简直是绝杀,谁挡得住?果然是不容小窥的耀眼尖货。 “你们是不是注意点影响?其他同学可不一定知道你们是兄妹。” 一个毫无感情的冰冷声音在对面传来,白薇蒽双手抱在胸前,面无表情地看着在她面前大秀恩爱的兄妹。 姚静安可不是真的营养不良,她或者和妈妈还有周福喜阿姨那种成熟女人没法比,但是和白薇蒽一样,绝对是少女中的“会当凌绝顶”。 这样的胸怀,抱着男孩子的手臂,刚刚好让人嵌入,何等放荡轻浮的情景?白薇蒽就绝对做不出来。 姚静安猛地扭过头来,白薇蒽怎么还坐在这里,在这种时候她不应该安安静静地消失吗? 最多就是站的远远地,默默流着泪看姚静安和哥哥兄友妹恭的情景,然后在小红书之类的地方嚎哭:集美们,我真是芭比Q了,谁懂啊…… “嗯?我们有什么让人误会的行为吗?”姚静安依然紧紧地抱着哥哥的手臂,脸颊在他的肩膀上蹭来蹭去,疑惑不解地看着白薇蒽。 “那你们继续吧。我胃口小,已经吃饱了。”说着白薇蒽就站了起来。 她已经明白,姚静安多半是把她当成了周福喜的暧昧对象,甚至可能是周福喜的女朋友之类的……这当妹妹的,对她认为可能会成为自己嫂子的人充满敌意很正常。 可是她和周福喜有暧昧吗?根本就没有吧,这个姚静安简直莫名其妙,多半是个兄控之类的才会这么敏感。 这么想着,白薇蒽站起来,嘴角微翘,手指头沾了一点鸡汤,在餐桌上画了一条弯弯曲曲的山脉,然后看了一眼紧抱着周福喜手臂的姚静安,双手背在身后慢慢悠悠地离开。 “她最后看我一眼是什么意思?”姚静安这才没有再继续宣誓主权,放开了周福喜的手臂,凝神分析白薇蒽的眼神。 “看你可爱,多看你一眼。”周福喜徒劳无功地试图修复下两人的关系。 “那你多看看我。”姚静安偏着头嘻嘻笑,然后看着白薇蒽画的那条弯弯曲曲的山,忽然皱起了眉头,满脸通红! “咋滴了?”周福喜疑惑地问道。 “这个白薇蒽,真是一肚子坏水,满脑子脏东西!”姚静安气的想要追上去和白薇蒽理论一番。 不过现在重点是要在哥哥面前揭穿白薇蒽,“哥,你看她画的这条线,就是特征明显的泰山山脉图。” “啊?”周福喜还真没能联想到这个,但是他对于这些山川地貌自然是十分熟悉的,姚静安一说,他便点了点头,确实像。 不愧是麓山中学的尖子生,一个随手画得出一般人根本不会当成知识点的泰山山脉图,另一个也能够认得出来。 周福喜满意地点了点头,都是才女,他最喜欢才女了。 “泰山,相传就是南山。这里的南山说的不是寿比南山的南山,而是《齐风·南山》里的南山。”姚静安脸颊涨红,“哥,她暗戳戳地映射我们是齐襄公和文姜。” 齐襄公是春秋时期齐国的第十四位国君,齐恒公的哥哥,此人荒淫无道,和同父异母的妹妹文姜乱搞,而诗经中的《齐风·南山》正是有讽刺齐襄公和文姜的意味。 《毛诗序》云:“《南山》,刺襄公也。鸟兽之行,淫乎其妹,大夫遇是恶,作诗而去之。” 周福喜愣神了好一会儿,才微微有些喟叹地点了点头,认可了姚静安的分析,“你们……高……高端局。” “你看看,兄妹感情好,亲近一点不是很正常吗?偏偏她这种人心里都是些乱七八糟的东西。” 姚静安拿出纸巾擦拭着桌子,气鼓鼓地说道,“她平常肯定偷偷看小黄书网站,眼睛都看黄了!” “没事,我们又不是亲兄妹,完全没有血缘关系的,她只是不知内情。” 周福喜倒是情绪平和,拉着姚静安坐下,语气温和地提醒着,“其他同学也不知道,在学校里我们还是要注意避嫌。我倒是没事,但是捕风捉影的八卦流言对女孩子的伤害更大。回到家中,你就是抱着我又亲又啃,像树袋熊一样趴在我身上不肯下来都没事。” “我才不会抱着你又亲又啃,你当你是香饽饽啊!”听着哥哥难得正正经经,摆出哥哥的姿态讲话,姚静安倒是有些不好意思了。 心中随后生出一丝难过,哥哥已经能够淡然自若地讲出“我们又不是亲兄妹”这样的话了,姚静安真的好心痛。 若非心里对那个家已经完全不抱着希望,觉得再也回不到过去了,他哪能这样平平淡淡地讲这样的话? 姚静安没有再在意白薇蒽的暗戳戳的映射,只是在桌子下紧紧地握住了哥哥的手。 既然爸爸妈妈不再牵着哥哥的手,那么以后就都由姚静安来牵着哥哥的手吧,人总是要能够感受到来自亲人的温度才行。 “你们咋回事啊?” 这时候王郭千金来到了姚静安身旁,侧着身子瞄了一眼姚静安和周福喜桌子下面的手,顿时惊喜地蹦蹦跳跳起来。 “这是我哥啊!”姚静安连忙松开了周福喜的手,在同一个校园里,姚静安再怎么热衷学习,总是会时不时地和哥哥见面的,以前王郭千金也陪着她去找过哥哥的。 王郭千金眯了眯眼睛,这才恍然笑了起来,“你哥变化好像挺大的,都有点不认得了。” “嗯,女大十八变,你也变漂亮了许多。”周福喜随意夸赞了一句,“我先回教室。” 嗳,这中午饭都没吃几口,浪费了。 姚静安和王郭千金看着周福喜离开,王郭千金捧着脸露出害羞的神色来:“你哥居然会夸人,他也变帅了好多哦。” 说完她转过头来,发现姚静安竟然用一种审视的眼神看着自己,王郭千金不由得莫名其妙。 “啊……我是怎么了?”姚静安搓了搓自己的脸颊,自己真是越来越不对劲了,看到谁都觉得她可能喜欢哥哥。 这一定是袁德璋和姨妈的错,这两人一有机会就和她讲一些奇怪的话,尤其是袁德璋居然推荐了赘婿文给她看,说如果她站在文里岳父的角度,就知道赘婿的可怕,总是在暗示最适合她的就是周福喜。 整的姚静安现在都觉得凡是女婿必夺家产破坏家庭,满脑子都是他们说的那些东西,好害羞哦,姚静安的心怦怦跳着,下定决心不能被他们轻易洗脑。 —— 抱歉,毕竟是快三十岁的人了,脑子不大好,前几天更错了书,昨天又是写完忘记了发布,我尽快多更新一点表达歉意。 (本章完) ------------ 第105章 把刘筒筒关进幼儿园 下午第八节课后,周福喜离开了学校。 麓山中学晚自习一共四节,原则上走读生应该上完第三节晚自习才离校回家,但是并不强制。 实际上走读生也都很自觉,2105班五个走读生,除了周福喜都很遵守学校的规章制度,白薇蒽也是最近受到社交价值为负数的同学影响,才耽误了一些晚自习。 白薇蒽在走廊上看着,周福喜他脱离班主任黄善的视线就掏出了手机,她有点怀疑他是在和妈妈聊天,可是两个人真有这么多话题?白薇蒽就不喜欢和周福喜聊天,他老是气她。 周福喜提了一箱八珍液,在橘园小区附近公园的老年健身人群里打听了一下,就问到了周泽华的老班主任邱正清的住址。 一箱八珍液十二瓶,箱子不大,看起来有点寒酸,于是周福喜作为传统的老派人,又去超市买了一个果篮、两桶中老年奶粉,还有红枣、核桃与罐头,一堆看起来很多但是花不了几个钱的礼品。 倒不是周福喜小气,而是大家都是这么送礼的,他何必独树一格呢?神仙若是连凡人的人情往来都学不像样,那也太失败了。 邱正清家的单元正在开会讨论加装电梯的事儿,邻里关系和睦,大家都好说话的地方,这事儿好办,但是若平常就有些龃龉,那这时候就能扯的一地鸡毛。 邱正清作为比较正派的退休教师,对于这种事情不大热衷参与,只是站在最外围听大家讨论,看到周福喜提着一箱八珍液来找他,哪里还管什么电梯?他喝了八珍液一口气上八楼,你们爱装不装吧。 “你要有事找我帮忙,就冲着你上次给我的那瓶八珍液,我能帮都会尽量帮的。”邱正清忙不迭地接过周福喜提的礼品,笑呵呵地用脚踢门,“大宝,开门。” “来客人了啊。”邱正清的女儿邱雨打开了门,打量了一眼周福喜,从老父手中接过礼品。 瞧着不是什么贵重的东西,只是邱正清退休以后,来走动的亲朋戚友又少了许多,除了逢年过节的时候,平常提着礼品上门的人更是少之又少。 人来的多了,心烦又嫌弃,若是没有来了,又会失落,人都是这样啊,邱雨看着老父笑容满面,不禁有些感慨。 “姐姐好。”周福喜和邱雨打招呼。 邱雨三十多岁年纪,身材丰腴,穿着一件碎花连衣裙,饱满的身姿将没有多少弹性的衣料绷的有些通透了似的,容貌算不得精致,气质也谈不上优雅端正,但自有一股居家妇人的成熟韵味,也不知道是和邱正清一起住,还是回来看看老父。 “嗳,这孩子嘴真甜。”邱雨不禁笑逐颜开,现在的小男孩一个个好像很讲礼貌很有教养的样子,张嘴就是“阿姨”只能说真不讨喜,这个才是真聪明的。 “先坐,尝尝我的茶……”邱正清和周福喜一起坐在沙发上,取笑道:“上次在早点摊遇到伱,你还说这八珍液没有第二瓶了……看来今天要找我帮忙的事情不简单啊。” 邱雨泡了茶过来,坐在老父身旁,有些好奇地听两人讲话,这少年人自己带礼品上门请帮忙办事,还是比较少见的。 “邱老师,你猜错了啊。我就想问问幼儿园招生、学位这些事情……听说现在读个幼儿园都有挺多事儿要办,许多人都操碎了心。”周福喜有些感慨地说道。 很多人通过自己的努力和奋斗,又或者是什么时代的红利和运气,实现了阶级跃迁,积累了一些资本,就越发不希望后代跌落到自己曾经的艰难处境中,就让孩子从出生就积攒资本,能不卷起来吗? 邱正清点了点头,略一思虑,双手握在一起,“我作为一个老教师,原本不应该说这些话,但也是因为看得多了,只想说现在很多家长是把自己的焦虑传递给孩子。很多孩子将来能学成什么样子,出生的时候就决定了。” 说着邱正清就瞄了一眼周福喜身上麓山中学的校服,“像你在我们麓山中学的排名,是靠后,还是中流,又或者靠前,这确实是靠努力,靠家长付出一些资源能够提升的。可是当初进入麓山中学的拿到门槛,是怎么迈过的呢?” “当然是靠天资了,麓山中学师资确实雄厚,但真正的底气还是汇聚了像我这样天资出众,天赋极高的优秀生源。”周福喜对这一点自然十分清楚。 修仙也是如此,努力与否只决定你以后能走多远,但是最开始的门槛——你能不能修仙,却只和天赋有关。 “噗——”听他自吹自擂,旁边的邱雨忍不住笑出声,连忙端起茶杯喝了一口掩饰。 邱正清笑了笑,倒不觉得周福喜这么说有什么不对,除了极少数计划外招生的家伙,能够进入麓山中学的学生,哪一个不是天资出众的? 天赋不够的,即便靠着十二分的努力和付出,勉强考进来最终也跟不上大家的学习进度。 “我的意思便是,幼儿园不用那么卷……你是帮你那姐姐的孩子打听吧?别为了最好的那几个幼儿园的学位费劲了,没必要。”邱正清戴上了老花眼镜,拿出了手机点出通讯录,“你要求不是太高的话,我帮你打几个电话问问?” 现在已经过了开学报名时期,去公立幼儿园想要插班的话,确实需要打点招呼的,邱正清没有在幼儿园系统里工作过,但都是教育系统的,对里边的程序和规则门清。 “好咧,孩子三岁半了,是适龄幼儿。”周福喜点了点头,他和邱正清的看法差不多,真没有必要挤破脑袋去那几个最热门的幼儿园。 真要去,他也有的是办法,举手之劳……可是那些幼儿园招收的孩子吧,跟刘筒筒基本属于两个世界,刘筒筒也许根本无法融入其中,也快乐不起来。 邱正清先打了一个电话,聊了几句后便挂断,他嗤笑一声,似乎是电话那头的人不怎么给面子。 他也不以为意,又拨了另外一个电话,这一回聊得比较多,对方似乎还是很尊重他,详详细细地说了不少,然后邱正清便满意地挂断了电话。 “前些年幼儿园学位太紧张,郡沙新增了大量学位,前年的数据就是增加了263所公办幼儿园,新增学位六万多……其实当时的出生率已经在锐减,现在两三年过去,学位已经没有那么紧张了。” 邱正清挂断了电话说道,“当然,最好的那几个幼儿园,还是十几个甚至几十个孩子抢一个位置,去凑那热闹干啥。” “不去凑那热闹,就是想近一点,方便接送就好了。”最好的幼儿园,能有神仙作为师资力量?刘筒筒的拼音老师可是周福喜啊,尽管这位老师现在连波泼墨佛的特呢都没有教明白。 “我们麓山区,要么就是我这样的老头子,还有几十万学生。年轻夫妻家庭相比较其他区最少,适龄幼儿更少……国府幼儿园算是我们附近较好的幼儿园了,都还有计划外指标招收非户籍生,就在你们橘园小区旁边的学士巷,还不用过马路。” 邱正清在手机地图上搜索了一下国府幼儿园的位置给周福喜看。 “好,既然是邱老师推荐,那就这个吧。”周福喜满意地点了点头,虚心问道,“还有什么地方需要打点吗?” “哈哈,你这孩子这么圆滑世故干什么?没有了,没有了,直接去报名,和园长说一声是邱老师推荐的就好了。”邱正清抬手就放在那盒八珍液上,爱不释手地抚摸着。 “一年喝一瓶就行。”周福喜叮嘱着。 “好,好,我也舍不得多喝。”邱正清亲身体验,这玩意真的不错,他打算让女儿也喝点。 周福喜道谢告辞,邱正清让邱雨到楼下去抓一只土鸡给周福喜带回去。 邱正清倒不是养了很多鸡,而是邱雨带回来的暂时养在那里。 邱雨去抓鸡,却真的是鸡飞蛋打,把几个刚下的正宗土鸡蛋都给踩碎了,她暗叫可惜,抓着鸡手忙脚乱地退了出来,反而撞进了周福喜的怀中。 妇人嘤咛一声,身子无端端有些发热,略微有些羞涩地按着他胸口退开,然后把鸡递给了周福喜。 “谢谢姐姐。”尽管被人占了便宜,但是自己也得到了鸡,感觉不亏,周福喜道了谢就拿着鸡回去了。 回到家,周福喜就把鸡交给了刘苏婉,晚上吃鸡。 刘苏婉在厨房里烧水准备杀鸡,周福喜顺便把刘筒筒上幼儿园搞定的事情跟她讲了。 “真的啊?”刘苏婉激动地挥了挥双手,她忍不住想抱一抱房东弟弟,但是手上还有鸡毛,只好挥了挥双手算了。 “保教费700元加伙食费480一个月,一次性交一个学期。我知道这钱你肯定拿不出来,我先借你。”周福喜拿起毛巾帮她擦了擦手,“我知道你激动的想抱我,来吧。” “讨厌啊……”刘苏婉眼睛湿润润的,他散发着的温暖如此吸引人,让刘苏婉不由得回忆起儿时遭遇的那第一抹善意。 那个摸着自己的头让她慢点喝娃哈哈的大哥哥,还有眼前总是逗她的房东弟弟,总给刘苏婉一种他们两人可以重叠在一起的感觉。 有一点点区别的就是,那个大哥哥仅仅是大哥哥,是刘苏婉记忆中美好的印记,非常的纯粹,而眼前的房东弟弟,还让刘苏婉有点点异样,他总是逗得她脸红心跳,还是有些讨厌的。 “不抱算了。”周福喜不满地说道,“给你机会都不珍惜,哎,那还是我来抱抱你吧。” 说着周福喜就轻轻地抱了抱刘苏婉,她还是挥着手的姿势,有点儿僵硬地任由他抱抱。 周福喜拍了拍她的后背就放开了,有些感慨地说道:“我已经是一个PUA大师了,在学校里PUA白薇蒽,回来又PUA你。” “什么东西啊,听不懂你说些什么。”刘苏婉被他抱了抱,却是感觉无比温暖。 人活着的时候,总是会遭受许许多多的挫折和冷漠,大概就是觉得还有这样的温暖和美好,才会让人有勇气觉得未来一定值得期待。 可惜……他要是再多抱抱她就好了,刘苏婉并不是在祈求和贪图什么,只是从小到大,这种整个人都被熨帖和暖心的感觉包裹着的时候,太少太少了。 周福喜已经走出了厨房,他要先去采访下刘筒筒马上要上学的心情、期待和展望,等她将来感受到了幼儿园的可怕与残忍之后,再在她面前循环播放今天的采访视频。 (本章完) ------------ 第106章 变成坏女人了啊 九月的天黑的晚,残余的天光在橘园小区的上空映射出半边火烧的残云,半边融入幽兰的黑。 刘筒筒正在楼下拿着一个榴莲果核仔仔细细地舔着,尤其是果核的末端,残留着更多果肉的味道,她舔的更加仔细一些。 上次周福喜打包回来的榴莲肉挺多,刘苏婉舍不得一次吃完,在周福喜的冰箱里冻了几坨,每天拿一坨给刘筒筒吃。 好吃的就是要舔着吃,这样可以吃久一点,刘筒筒在吃的事情上总是能够显得更机智一些。 “你又在吃便便啊,也是你妈妈拉的吗?”根据刘筒筒上一次的判断,对她现在的行为,周福喜做出了合理的揣测。 “这里还有一点点丝丝的是肉,给你舔啊!”刘筒筒把果核屁股那一端递给周福喜。 同时她又开始舔另一只手的手指头,因为手指头也变成了榴莲的味道,可以舔很久。 至于福喜哥哥说的“便便”什么的,刘筒筒不以为意,因为福喜哥哥是不爱学习的人,所以妈妈教育过了说不是便便,他都没有听进去,而刘筒筒热爱学习,已经知道了这个是好吃的。 “谢谢,伱留着自己舔吧。”周福喜客气地拒绝了。 于是刘筒筒便又舔了舔,然后来到墙边,把果核按进了一个装满土的瓶子里。 瓶子是半截的2.5l可乐,底部戳了几个洞,里面添了土。 “妈妈吃完水果,就会把种子埋起来。”刘筒筒自然是有样学样,然后指着其他装满土的瓶子给周福喜看,“这里是苹果,这里是梨子,这里是橙子,这里是我刚刚种的榴莲……明年,明年我们就有许多水果吃了!” “想法挺好的。”周福喜点了点头,不愧是刘筒筒的妈妈,刘苏婉也是个人才,不过也有可能她只是借机教育刘筒筒分辨和学习水果名称之类的,他便没有多此一举地和刘筒筒讲果树培育技术的问题。 他拿出了手机开始记录,告诉她明天可以去上幼儿园了。 刘筒筒高兴的蹦了蹦,跑回去把书包背了出来,然后张开双手上下挥舞着,跑了好几圈后回到周福喜身前,兴高采烈地说道:“福喜哥哥,我也上学了,我我每天都要去幼儿园,和其他的小朋友一起玩,一起学习。” “是不是觉得上幼儿园很好玩啊?”周福喜采访提问。 刘筒筒用力点头,如果上幼儿园不好玩的话,那为什么别的小朋友每天都要去幼儿园呢? “在幼儿园里只有很少一会儿的电视可以看哦。”刘筒筒吃过周福喜的药膏,多看会电视也不会对视力有影响,但是其他小朋友肯定是不行的。 更何况现在的家长和学校都把电子产品当成洪水猛兽,都不大愿意孩童多接触电视、手机、平板这些东西。 刘筒筒愣了一下,抬手抓了抓自己的头发,挥舞着的双手也停了下来,小声问道:“一会儿……一会儿是多久呀?” “是很少一会儿,是比一会儿还少的一会儿。” “很少一会儿……那,那它可以放放一集动画片那么久吗?” “你做梦吧。” 刘筒筒站在原地,把书包取了下来放在地上,瞪着眼看了一会儿周福喜,然后又把书包背上了,使劲说道:“我根本没有因为想看电视就不想去幼儿园了。” “我也没有这么说啊……”周福喜哈哈大笑,“现在还好,等你上大班了,还有作业要做的。” 国府幼儿园是公立幼儿园,不允许教授文化知识,其实还好,有些私立幼儿园为了让孩子能够在进入一年级更好的适应,大班的时候就会布置挺多的作业。 “那到时候我们可以一起作作业呀……”刘筒筒倒是有些期待了,“福喜哥哥你也要和我一起做作业,不要老是把手机放在书里装作在做作业的样子啊。” “你怎么发现的?”周福喜疑惑地问道。 “妈妈说的,她说福喜哥哥一定是差生,平常考试肯定是靠抄的。”刘筒筒同情地看着周福喜,刘筒筒一定不会是差生,因为她十分喜欢学习。 “这一段剪辑掉。”周福喜停止了录像,然后把刘筒筒刘苏婉娘俩诋毁他的内容删除掉。 周福喜拉着刘筒筒上楼,他来到厨房,刘苏婉正在做鸡。 “你怎么能在刘筒筒面前诋毁我?”周福喜不满地说道。 “我哪有诋毁你?” “你说我是差生,考试靠抄什么的。” 刘苏婉忍不住笑,“我就没见过你好好看过书,课本都是簇新的,习题一个字都不写。书包背回来就不会打开,我看过好几次了,你从开学到现在,书包里的书都是原封不动的那几本。” “那我们打个赌吧,这次月考,我要是进步十个名次以上,你就答应帮我做一件事情怎么样?”周福喜想了想说道。 “你原来多少名?”刘苏婉帮他拉了拉凌乱的衣衫下摆,不以为意地说道,就算不打赌,他想让她帮忙,她难道还能不答应吗? 作为女人,说什么上刀山下火海之类的太夸张,反正除了不能帮他生孩子之类的,没有什么刘苏婉不能帮他做的,尤其是什么帮忙做家务、下厨,甚至是铺床叠被什么的,都是她力所能及的事儿。 “50名。” “你们班一共多少人?”刘苏婉有些意外地说道,这个名次绝对是相当靠后的,她觉得周福喜成绩肯定不好,但没有想到会到这个名次。 “50个。” “噗……”刘苏婉看着眼前阳光帅气,脸蛋可以说完美俊俏的周福喜,忍不住笑的捂住了肚子,这就是所谓的“笨蛋帅哥”吗?刘苏婉以前常被人说是“笨蛋美女”,那自己和他倒是天生……没什么。 她记得像她这样的女人,会被一些人讲青春期发育营养都被胸前吸收掉了,那么他呢? 刘苏婉不禁想起早上她不小心按住他的人类遗传物质发送系统时,看来他青春期的发育营养都是被……刘苏婉连忙晃了晃头,自己在想什么呢。 她的脸颊火辣辣的烫,怎么回事?难道真的要变坏女人了?刘苏婉心慌慌的。 “好吧,从倒数第一进步到倒数第十,确实进步很大,这个赌我跟你打了。你是想让我给你做好吃的吗?想吃啥你说吧。”刘苏婉连忙说正事。 她决定少玩手机了。 一定是手机让她变成了坏女人。 最近也不知道怎么的,每天精力都特别旺盛,身体里有使不完的力气一样,两三点钟就起来准备早点摊,忙完下午睡一觉,整天都是精神抖擞,所以多了许多时间用来玩手机。 手机玩多了,人就会变坏,一定是这样。 “不,我现在还没有想好,等我赢了再说吧。”周福喜确实还没有想好,但总之绝对是要逗她玩的事情,每次看她又是害羞又是心慌的样子,感觉到的乐趣不亚于帮助白薇蒽开阔胸肌时的成就感。 “那你要是没有进步十个名次,就算我赢?” “当然了。” “那我也可以让你帮忙做件事情吗?” “嗯。” 刘苏婉想了想,却是早就想好了,“我想去游乐园……不是,是筒筒还没有去过游乐园,看看什么时候我们带她去游乐园,我一个人可能有点看不住她。” “你是自己想去游乐园,但是带着刘筒筒又没有办法自己去玩了吧?”周福喜一眼就看穿了这个少妇身少女心的小妈妈。 刘苏婉脸红,连忙转过身去,把锅里的鸡块翻炒了一阵子……土鸡不用焯水,但是最好在正式下锅煎炒炖之前,把鸡油炒出来。 “这个不算,这是我们本来就要去玩的项目吧。我不占你便宜,到时候你再想个事儿出来吧……不过,多半就是你输。”周福喜信心十足地说道。 这次月考,他是很有信心的,早就说过了他视力超凡,甚至可以把两颗眼睛发射到天花板上当无人机使用,博览全班同学的试卷,并不拘于泥只抄白薇蒽。 当然了,如果白薇蒽诚心诚意地恳求,十分配合地给他抄,他就只抄白薇蒽的也可以。 占卜算卦来做选择题有点大材小用了,而且作为身份地位都十分特殊的神职人员,他轻易不动卦,容易惊天动地。 “你啊你啊,那你可要开始好好学习了,再像以前吊儿郎当可不行。”刘苏婉看着周福喜的目光不由得溢满温柔。 去游乐园确实是她从小就有的愿望,小时候听邻居家的孩子讲去游乐园多么的好玩,刘苏婉就缩在角落里羡慕极了,可是家里根本不可能带她去。 那时候郡沙只有一个世界之窗游乐园,离大王镇很远不说,门票也很贵,一家人去一次光门票钱就得好几百块。 有一次家里终于决定去了,刘苏婉都做好了一家人的饭菜准备带到游乐园里去吃,结果临时又不去了,刘苏婉忍不住哭了起来,结果被妈妈打了一顿。 现在房东弟弟说带她去,他一定不会说话不作数的,刘苏婉充满着期待,同时希望他能够赢下赌注,反正还是那句话,他想干什么都可以。 “我已经做好了准备,我们班第一名的班长,原则上同意给我抄了。”周福喜微微笑着,伸出手指刮了一下刘苏婉的鼻子。 刘苏婉瞠目结舌地看着周福喜,哪有人这样的?她手忙脚乱地把爆的金黄流油的鸡块出锅装碗,然后又好笑又好气,“都打赌了……你这样不算作弊吗?” “又没说不可以作弊。再说了,我凭本事抄的,怎么就不行?”周福喜理直气壮地说道。 刘苏婉连忙看了看客厅的方向,压低声音:“你呀你呀,可别给筒筒做个坏榜样,她要是以后也像你,我得气死去。” “哈哈哈……你想太多了,宇宙诞生以来,从无第二人似我一般。”周福喜哈哈大笑,抬手揽了揽刘苏婉的肩膀,放开了柔软的小妇人,“这个土鸡确实不错,少放点调料,清淡点一样好吃。” “嗯啊。”刘苏婉缩了缩身子点了点头,嘴角微羞地翘起笑容,他好像挺喜欢有事没事地抱一抱她的,刘苏婉也挺喜欢。 不是那种男女间带着挑逗和撩拨的感觉,但又有一点点的暧昧的味道似的……也许只是她觉得吧,房东弟弟这样帅气的少年,跟你个单身妈妈暧昧啥啊? 刘苏婉很有自知之明地做出了判断,为自己的想法羞耻得脸热,赶紧继续做鸡。 (本章完) ------------ 第107章 好事不成真啊 刘苏婉做鸡的灵感来源于湘中地区涟源的珠梅土鸡,五花肉爆炒出油,再放入鸡块、鸡杂和鸡血,加点料酒煸干水份再加薄姜片和水、青辣椒红辣椒、盐红焖。 尽管邱正清送的土鸡并不是珠梅土鸡,但是也算好材料,土鸡味道清甜滴,没有腥气,怎么做都不会难吃。 上桌以后,刘苏婉先把两个鼓囊囊攒劲的鸡公蛋夹给了周福喜吃。“你吃一个。”周福喜分了一个给刘苏婉。 “这个不是女人吃的。”刘苏婉按着自己的嘴唇,连连摇头。 “为什么?”周福喜十分疑惑,认真地请教:“人的都能吃,咋鸡的就不能吃呢?” “啊?”刘苏婉大大的黑眼珠子在眼眶里晃动了几下,感觉他应该不是说吃人之类的,那么就是……啊,刘苏婉的脑海里马上就要浮现出真正的答案,她连忙紧张地晃了晃头,不能懂,这个一定不能懂,如果这个都能这么快地明白,自己一定是坏女人了。 “哈哈……”周福喜心情愉悦,直接喂到了她嘴边,刘苏婉又害羞又心慌的样子,嘴唇湿润润的,脸颊粉粉嫩嫩的泛着红,眼眸轻颤犹如石子敲入了满盈的水池,真是可爱极了。 看到他把鸡公蛋塞到她唇边就打算松开筷子,刘苏婉怕自己要是不张嘴的话,鸡公蛋掉到地上就浪费了,连忙张嘴咬住。 咦,还挺好吃的,轻轻咬破皮,汁液飞溅盈满口中,随后便是香香糯糯的口感。 “你怎么这么讨嫌……”刘苏婉不是坏女人,所以根本不懂他说的那些荤话是什么意思。 自然也就不接他那话茬了,眼睛斜斜地瞟向一旁,自顾自地说道:“我小时候听说这个是男人吃的,男人吃了有劲,女人吃了长胡子……所以我从来没有吃过这个。” “别人骗你的,又不是天天吃顿顿吃,哪能吃一个就长胡子?” 鸡腿被刘苏婉剁成了快,周福喜找了找,拼出一只鸡腿给刘筒筒吃。 刘筒筒吃东西比她学习还要认真而专心,一口菜就要配一口或者两口米饭,并不像很多小孩那样光吃菜少吃饭。 穷人家的孩子吃饭,往往都是这么吃的,周福喜又拼另外一只鸡腿给刘苏婉。 “就两只腿!”刘苏婉心中热乎乎的,小声嗫喏道:“长这么大,头一回有人把鸡腿夹给我。” 说完,她赶紧扒了两口饭,然后夹了两块按回周福喜碗中,“我们一人一半。” “多吃点,我今天抱伱的时候,尽管前凸后翘的,但是整个人感觉还是瘦了点,没有肉乎乎的感觉,稍欠圆润。”周福喜客观点评了一下,撇去不适合点评,他一手带大的宓锦鲤,他这一辈子认识的女子里身材最好的可能是田中柠,长得高腿上,身上又有肉。 几乎完美是吧?脑子换的。 五花肉焖土鸡里辣椒还是不少,刘苏婉只觉得脸颊都有些发热了,心跳如雷,他的意思是让她变得肉乎乎的抱起来更舒服吗?刘苏婉无法确定,只好埋头扒饭。 看到她终于不再试图掌控饭桌上给大家夹菜的权力了,周福喜心满意足,一会给刘筒筒夹,一会给刘苏婉夹,再自己吃几口,掌控全局。 刚刚吃完,刘苏婉收拾餐桌去厨房洗碗,姚怀卿带着袁德璋来了。 姚怀卿今天没有戴面纱,只化了一个淡妆,刻意没有在脸颊上涂脂抹粉,素面朝天……疤痕自然是一点都没有了。 整个人也散发出格外自信的气质,还有一些顾盼生辉的妩媚,对于女人来说,这样的经历仿佛从地狱走了一遭再回到人间,恍如重生。 袁德璋穿着一件绿色的体恤、黄白色的裤子,染了个黄色的头发,看起来不像姚怀卿的儿子,倒像是个不怀好意的混子在尾随姚怀卿。 “嗨,筒筒,阿姨买了大电视过来,你以后可以在福喜哥哥家里看大电视了。”姚怀卿笑意盈盈地和刘筒筒打着招呼,然后把她抱了起来,有意无意地瞄了一眼袁德璋。 “二筒,还记得哥哥吗?”袁德璋自然不理会姚怀卿的暗示,她才多大啊,这就抱着个刘筒筒暗示她想当奶奶了? 袁德璋没打算结婚,但他最终还是会让姚怀卿当上奶奶的。 十年后再说吧。 “记得呀,你就是上次被那个姐姐打了哭鼻子的哥哥。”刘筒筒印象深刻,同情地看着袁德璋,她明天就要上幼儿园了,不知道有没有小朋友来和自己打架,刘筒筒谁也打不赢。 “我没有被她打……不是,她偷袭我……那个我也没哭啊!”袁德璋忙不迭地分辨,这小孩记性真差。 姚怀卿倒是笑了起来,只是感觉袁德璋十年内都未必会给她抱孙子的机会,指望他还不如指望周福喜和姚静安。 现在这状况,将来就算周北辛和姚期颐回心转意,只怕周福喜都未必会愿意让他们来当爷爷奶奶外公外婆,自己插手来带孩子,倒是不会被周福喜排斥。 “这电视机真大啊!”周福喜没有想过要换电视,但是姚怀卿送上门来,他也挺高兴的,看着安装师傅跟在姚怀卿和袁德璋身后把大电视送上门来,笑逐颜开。 “等会儿出去玩。我介绍个好玩的妹陀给你认识。”袁德璋压低声音说道。 周福喜点了点头,今天他认真听课了,晚上自然就可以玩了,他对好玩的妹陀倒没有什么兴趣,能有白薇蒽和刘苏婉好玩? 这时候听到客厅动静的刘苏婉从厨房出来了,笑着和姚怀卿和袁德璋打招呼。 周福喜介绍了一下,在知道穿着麓山中学校服的刘苏婉就是刘筒筒的妈妈后,姚怀卿和袁德璋都不由得愣住了。 “你们是同学?”姚怀卿心中生出一些想法,刘苏婉和周福喜站在一起,真有些学生情侣的感觉,两个人都很脸嫩,尤其是刘苏婉看起来根本不像当妈妈的人。 “不是,我都二十多了……我租了楼下的杂物间,今天福喜拿了鸡回来,请我们娘俩吃饭,吃完我就帮他收拾下厨房。”知道姚怀卿是周福喜的长辈,刘苏婉连忙把情况说明白。 她知道这些长辈肯定不会希望自己家的子侄和什么单亲妈妈有太亲近的关系。 “你都二十多了啊,皮肤真好,看起来还和学生一样。” 姚怀卿有点遗憾,因为她刚刚看到刘苏婉穿着校服的时候,不禁合理揣测刘筒筒就是刘苏婉和周福喜的女儿。 刘苏婉和周福喜早恋生女,不得不退学,而周福喜搬出来回到这个老房子住,也是因为这个原因,从此和刘苏婉双宿双飞。 可惜被刘苏婉的回答否认了,姚怀卿有点郁闷,自己想的那么好,怎么就不能好事成真呢? 姚怀卿自己生下袁德璋的时候年纪就不大,也不觉得周福喜要是现在就搞出来人命有什么大不了的,早生早长大,多好。 “是吗?我都没感觉。”刘苏婉笑着摇了摇头,“在阿姨你面前,谁敢说自己皮肤好啊,我要是三十岁的时候,皮肤有你一半好,我就谢天谢地了。” “咯咯……小姑娘真会说话。”姚怀卿笑意盈盈,她现在对男人的奉承和恭维毫无感觉,甚至有些厌恶,但是对于女人的夸赞,却又觉得十分受用。 师傅安装好电视机就准备离开,周福喜从冰箱里拿了饮料送安装师傅离开,又回到楼上和同样兴奋不已的刘筒筒一起研究大电视。 这个电视无论是屏幕面板,还是智能系统,科技含量远远超过了他的老42寸电视机,周福喜自己一边学然后一边教刘筒筒,很多学习不怎么样的小孩,却很会玩手机和数码产品。 尽管刘筒筒还没有正式上过学,但是周福喜从刘苏婉身上已经看出来了一些东西,有其母有其女,将来刘筒筒大概也会英语考个75分,就作为优秀成绩记个十年八年的。 袁德璋没事干,呆了一会儿就拉着周福喜要走,姚怀卿和刘苏婉聊了一会儿也准备离开了。 姚怀卿和袁德璋各开了一辆车过来,姚怀卿让周福喜坐她的车,然后皱起眉头和周福喜说道:“福喜,最近有个男人在追阿姨……刚刚我过来的时候,就被他在路口堵住了,他说他天天在这里等我,希望感动我。” “看来你没看上他。”周福喜笑了起来,中年人的追求行为果然透着一股子旧时代的味道,现在的年轻人会把这种行为当成“下头”。 “我都多大了,早就不考虑这些事儿了,再说了人心叵测……”姚怀卿赶紧打住,不想向她温柔暖心、纯净美好的外甥灌输些太现实和阴暗的观念,“等会儿你和德璋一起骂他,也让他知道我是有两个大男人撑腰的,他要是想为非作歹,小心挨揍。” “好,没有问题。”周福喜笑着抬了抬手,手伸到一半,终究没有去摸姚怀卿的头,便摸了摸自己的头算了。 成熟妇人的娇憨和略带委屈和害怕的求助,让这个姨妈给人的感觉真是可爱极了。 月中了,求个月票 (本章完) ------------ 第108章 伏羲和女娲 骚扰姚怀卿的“下头男”周福喜居然知道,这个叫陈红青的是画画的,当年在国内混不下去,大放厥词批评这个批评那个,后来跑到丑国。 在丑国也办过画展,根本没有人看,自己悄悄挂上去,再悄然无息地取下来,自己花钱运过去,再自己花钱运回去。 那边无论是租场地,还是请人工,又或者是运输画作,价格都不低,陈红青没有收入,便只能找女人吃软饭。 无奈之下又回国,这时候倒是有他的市场了,在一群别有用心的人吹捧和炒作下,现在已经有了一定的身家和影响力。 在丑国那种地方,根本没有这种润物说话的机会,反而回国后,有的是发言环境。 啥都能批评,就是不批评自己,啥都要求反思,就是自己不反思。 周福喜高频度玩手机,还刷到过陈红青的一些视频,艺术界里五六十岁的这批人,言论话术和思路基本都一样,倒也无需赘述。 “女士,上次遇见你后,看到了你以前的照片,脸部的伤痕实在惊骇,我回去后夜不能寐。” 陈红青在小区外拦住姚怀卿的车后,神情激动地看着她,“我翻来覆去地睡不着,你从前的脸和现在的脸,在我脑海中交替出现,我想这不就是凤凰涅槃吗?我的灵感汹涌澎湃,我想为伱作画,书写你的美丽,讲述你的涅槃……” “你等会——”周福喜打断了他激动的求偶发言: “丁绍光说你以《藏地组画》成名,初潮就是高潮,从此后便是不举。你现在江郎才尽画不出来,如果还在纽约,根本没你说话的份,但在中国,你却可以用社会体制来遮掩自己艺术无能的借口,所以中国不是荒废了你,而是让你继续口头雄起。” 周福喜引述完,看着陈红青微笑,“陈大师,你怎么看待丁绍光的这番话?” 丁绍光是老资格的华人艺术家,九零年代就在倭国东京国际艺术大展上,被入选为14世纪以来百名艺术大师排行榜中的第29位,是唯一入选的华人艺术家。 这个榜到底是否公平公正且不论,丁绍光在艺术界无论是地位还是成就,都远远不是陈红青能比的,所以丁绍光可以说是没有给陈红青留一点面子,底裤都给扒光式的点评。 周福喜认识挺多画家的,例如吴道子什么的,只是他们基本都已经死了,当代的各种著名画家,听说过的名字也挺多,但是对于他们的作品基本没什么印象。 “丁绍光他……他知道什么?他跟我很熟吗,就点评我——”陈红青不禁面红耳赤。 他完全没有想到会遇到一个熟悉艺术界,而且这样不留情面的二愣子。 俗话说打人不打脸,又无冤无仇的,哪有一上来就拿刀子扎人心口上的? “陈先生——”姚怀卿不禁气恼,脸上浮现出一丝鄙夷,随即有些羞涩地抬手挡住了半张脸颊,难以置信地看着陈红青,“既然你不举都是业内皆知的事情,你为何又来我面前做出追求的样子……哪里有人不举,还这样来追人的?真丢脸。” “我没有……他说的是……我不是……” 没等陈红青急冲冲、语无伦次地分辨,姚怀卿赶紧启动车子离开了。 袁德璋的车子跟在后面,他看了一眼陈红青。 “就是你想当我后爹啊,回家嬲你娘去吧。”袁德璋嗤笑一声,没有多理会陈红青,直接跟上姚怀卿的车离开。 他最近频频进出治安署,感觉正在霉运上,现在也不想多惹事。 陈红青气的胸口差点炸膛,中国的年轻人就是没有素质,一个个粗俗无比,既不懂得艺术,更不懂得尊重艺术家,而在丑国一个街头青年,都会用街头涂鸦的方式来挥洒自己对艺术的热情,更加会对他这样成就非凡的画家充满尊重! 要不是为了艺术的发展,启迪民智,为国内的艺术界拓宽视野,陈红青何必回国? 他摇了摇头,决定回去为那位女士作画,然后拿到最近的画展上展览,到时候万众瞩目,哪个女人这时候不是虚荣心暴涨? 女人的虚荣心得到满足的时候,她也会愿意满足男人的任何要求,陈红青若是不懂女人,当年在丑国又如何能够渡过最艰难的岁月? … … 姚怀卿开了短短的一段路,又停了下来。 “姨妈刚才那么说话,主要是为了给他留下一个恶劣形象,让他没有兴趣再纠缠姨妈。”姚怀卿有些不好意思的解释,“你可不要学,姨妈平常也不这么粗俗吧?” “嗯嗯。”周福喜笑着点了点头。 “你笑什么?”姚怀卿嗔恼地抬手捶了他一下,“你也不要把那些搞艺术的人说的话记在心上。他们习惯拿男男女女身上的器官来打比喻,来嘲讽玩笑,以为这是风格、个性什么的,其实粗俗就是粗俗,他们多多少少有些流氓性子,咱们是正经生意人,别和这些知名的老艺术家沾边。” “我是觉得吧,姨妈你既然知道他们的秉性,就应该清楚你刚刚那么说没有用,这些人恬不知耻,根本不懂得什么叫适可而止。尤其你说他不举,那他心里肯定就在想,一定要让你知道他的厉害。”周福喜摇了摇头,男人当然比女人更懂得男人。 尤其是老色批,更是好懂。 姚怀卿倒是没有想到这一点,不禁有些担心起来,但是这番话是外甥说出口的,多少感觉有些羞耻。 于是姚怀卿粉嫩细腻的脸颊上满是晕红,成熟妇人水盈盈的眼眸因为羞涩而看起来妩媚横飞。 她有些气不过的呼吸急促,胸膛紧紧的压住了方向盘,抬手想打周福喜几下,又觉得他说的其实很有道理,便横了他一眼,然后跺了跺脚算了。 “不过,也不用太担心,这种人好不容易混到现在这程度,只要你明确拒绝,他就不会自以为是的认为你是在和他玩欲拒还迎,然后做出一些过激的行为。”说着,周福喜便拿出了一块护身符用红绳系好,递给了姚怀卿。 “这是我上次买药膏时,从老神仙哪里得到的,你随身携带,避祸保平安非常灵。” 姚怀卿脸上的伤痕消失,就是得益于那老神仙的药膏,可以说是他间接给了姚怀卿新生,这老神仙的护身符自然格外有分量,姚怀卿马上就系在了脖子上,就是红绳有点长,她也只好把护身符埋起来。 “我放心多了。”姚怀卿对周福喜莞尔一笑,还是他暖心,她刚刚看到袁德璋的车过去了,急急忙忙的也不知道要去干什么,一天天的瞎忙,还不如在家生孩子玩。 好在她还有周福喜陪着,姚怀卿握了握周福喜的手背,心中生出许多感慨,妹妹和妹夫真是猪油蒙了心。 周福喜也笑了笑,姚怀卿的语气就跟哄小孩似的,她挪了挪身子,继续开车,裙摆斜斜落下,露出一条白的炫目的长腿,周福喜便若无其事的转过头去看着前方的红绿灯。 “福喜,我今天突然想到了,你的名字和我们的祖先伏羲发音相近……”姚怀卿好像随口提起。 “确实差不多,所以你以后去伏羲庙之类的地方祈愿,喊福喜或者伏羲都是可以的。”周福喜作为专业人士给出了建议。 “呸呸呸,童言无忌。”姚怀卿连忙停下车,双手合十念念有词,向无论哪个神话传说版本以及历史记载中都是顶级的大佬告罪。 她自己拜完,又抓住周福喜的双手要拜,周福喜有点想笑,她真是一点经验教训都没有汲取啊,前天晚上非得让他拜文昌帝君,都拜出了事情。 姚怀卿的手素白柔软,紧紧握住周福喜的双手,她想了想却没有强行要周福喜拜了,只是嘴里说一些告罪的话,然后长吐了一口气,好像已经替周福喜得到了原谅。 “我只是想起了一些神话故事,伏羲不是有个妹妹叫女娲吗?”姚怀卿接着说道。 “女娲娘娘的来历其实不是神话故事说的那样,她和后土娘娘有千丝万缕的关系,但是实际上也没有哪个神祇能够真正确定…” “谁跟你说那个,你听我讲。”姚怀卿对于不符合她需求的故事版本没有兴趣,“后来为了延续人类血脉,伏羲不是娶了女娲,两个人繁衍后代吗?每次听到这个故事,我都会十分感动,他们为了传承、为了自己承担的责任与义务,毅然决然的结合,是不是很伟大?” 姚怀卿现在还不太好直接开口让周福喜去追姚静安什么的,她担心这样适得其反,更应该采取润物细无声的方式——就是她时不时的吹风,时不时的用故事来映射和暗示,久而久之周福喜便会生出一种灵魂烙印:我就应该娶姚静安! “没觉得伟大。这不纯粹瞎扯吗?我也没有见过谁听伏羲和女娲的故事,会像你一样感动。姨妈,你是有什么事吧?”周福喜怀疑的看着姚怀卿,直接问道。 (本章完) ------------ 第109章 姨妈也很可爱和白薇蒽的真面目 周福喜直接发问,姚怀卿却不适合说破。 她决定今天就说这么一个故事,点到为止,以后再找其他类似的故事,证明周福喜和姚静安结婚是当前情况下的最优解。 徐徐图之吧。 “没有,姨妈就是昨天晚上做了个梦,梦见你是伏羲,静安是女娲,乱七八糟的。”姚怀卿笑着挥了挥手。 这也是非常巧妙的心理暗示,等周福喜和姚静安在一起时有些心里负担,就会想起伏羲和女娲交流的事儿,从而释然。 周福喜微微张嘴,停顿一瞬后才说道: “女娲是最早的先天神祇之一,只是她已经消失很久很久了,所以可以合理怀疑她早已经转换身份,只是无人知晓……她是静安的几率非常非常小,静安应该就只小猫咪。” “小猫咪多可爱啊,对吧?”姚怀卿抓住了重点。 至于外甥对于传说人物的新鲜解释,姚怀卿倒也没有再次抓着他的手告罪了。 她感觉外甥就是神鬼不惧,这样的人直言不讳讲一些自己的见解,往往也不会遭受神祇惩罚。 因为他们都有精神强大,阳气充沛的特征,能让虚无的神鬼难以近身。 “姨妈也很可爱。”周福喜看着这个温婉优雅的成熟妇人,精明中却又带着些娇憨,这是她最可爱的地方。 被外甥夸赞可爱,姚怀卿抿了抿嘴有点害羞,但是更多的是开心,也不说什么,微微笑着瞟了他一眼。 同样是被夸赞,周福喜简单的说句“可爱”,姚怀卿都会产生也许自己真的可爱这样的感觉,只是作为女性长辈的自矜,不好意思当真。 陈红青那仿佛抒情诗一样的赞美,姚怀卿却只觉得恶心和厌恶,恨不得他喜欢什么,她愿意全部改掉。 姚怀卿开车来到杜甫江阁附近,和袁德璋汇合。 “妈,你跟着我们干什么?”袁德璋发现姚怀卿把周福喜送到以后,并没有离开的意思,反而挽上了周福喜的手臂一直跟着,大感头痛。 感觉老妈脸好了以后,天天心情不错,但也变得格外粘人,好在她粘的是周福喜,否则袁德璋就有得烦了。 “一起玩啊。”姚怀卿瞪着袁德璋,“难道你们去酒吧玩,我就必须回去一个人看电视啊?” 要是以前,姚怀卿自然不愿意去人多的时候,更何况是这种对女子的身材和容貌充满直接的审视和赤裸裸的评判目光的地方。 现在她哪里都敢去!不过今天去的地方,也是因为有周福喜陪着她才有想去见识见识的冲动。 要是只有袁德璋那还是算了吧。 因为她万一遇着什么事情,他肯定在忙着策人家小妹子,指望不上。 妈妈要去酒吧玩,能不带她吗? 袁德璋只好带着姚怀卿和周福喜一起去了酒吧。 姚怀卿一进酒吧,就成为了最瞩目的焦点。 她优雅贤淑的气质,养尊处优保养出来的肌肤和健康活力,尤其是干净的气息,是那些经常混迹夜店里、作息和私生活都无比混乱的女人,根本无法比的。 充满好奇而闪闪发亮的眼神,纤细的腰肢,身材丰腴动人却并不暴露。 她只差在脑门上写着“良家妇女”,“天真无害小白兔”之类的字眼了。 这样的女人出现在酒吧,跟羊入狼群没有什么区别。 好在作为熟客和经常包全场消费的袁德璋多少有些面子,再加上姚怀卿总是挽着高高大大的周福喜,倒也没有人真的来搭讪骚扰。 只有不明真相的人对周福喜投来难言的关注——少年便知阿姨好,前途无量啊。 更何况这位阿姨的身材样貌冠绝全场,而这里又哪有什么能够和阿姨较较劲的少女? “这种地方有什么好玩的?”姚怀卿环顾左右后,大失所望的对袁德璋说道。 “伱年轻二十岁就知道这里好不好玩了,这里不是娭毑玩的地方。”袁德璋大声解释道,音乐有点吵。 娭毑便是郡沙话里老奶奶、婆婆的意思。 姚怀卿顿时大怒,扯下高跟鞋给了袁德璋脑袋上一下,她自己也差点摔倒,好在周福喜手疾眼快,扶住了她,然后拿过鞋子给她穿上。 “还是我们福喜贴心。”袁德璋跑远了就冲着姚怀卿嬉皮笑脸,姚怀卿白了他一眼不想理会,转头看着周福喜却是满心喜欢。 “要不你早点回去休息吧,泡个澡做个SPA,再敷个脸,睡个美容觉什么的。”周福喜由衷地建议道。 他就一个给姚怀卿捏着脚穿鞋的动作,就能够感觉到无数道羡慕到喷火的眼神,知不知道这是阿姨?这里简直是群狼环伺。 “我再陪你待会。” “彳亍口巴。” 没待多久,姚怀卿感觉自己和这里确实格格不入,那狂躁的噪声让她耳朵疼脑瓜子也嗡嗡的,然后就自己离开了。 她倒也没有拉着周福喜一起走,只是叮嘱袁德璋早点送周福喜回去。 姚怀卿离开以后,袁德璋便把他要介绍给周福喜认识的女孩子叫了过来。 周福喜其实没有什么兴趣,他喜欢干干净净的女人和女孩子,这种地方根本没有。 只有周泽华那个年代的网络里,才有经常出没酒吧夜店但是纯洁的女孩子,还让主角一夜情拿到了初雪。 女孩子叫夏菲菲,走过来就一屁股坐在周福喜对面。 脸上化妆得跟个鬼一样,甚至让他怀疑自己招来了什么强大的邪祟,居然敢近他的身还没有灰飞烟灭。 “你好,周福喜。”周福喜还是会给袁德璋面子,礼貌地自我介绍了一下。 “我知道你,我们是校友,你是白薇蒽的男朋友。” 夏菲菲一边打量周福喜一边点头,好像在表示认可他作为白薇蒽男朋友的资格。 周福喜不解,他怎么就成了白薇蒽的男朋友?他明明是她的胸怀改造者、救世男神、周叔叔。 “你不是说还没有到男女朋友的份上吗?”袁德璋不满的说道,他之前已经和夏菲菲八卦过周福喜和白薇蒽了。 他不由得有些为姚静安担心。 尽管他的腿骨和姚静安有仇,但他还是很关心这个小妹的。 最主要的是姚周联姻这一招是他想出来的,若是能成足以证明他的智谋,在妈妈面前也有面子。 “确实没到,但是我对白薇蒽十分了解,她以前从来没有和一个男孩子走的这么近,更别说一起上学,在学校里打闹,还在食堂里出双入对互相喂饭了。” 夏菲菲信誓旦旦地说道,“迟早的事。” 夏菲菲的神情和语气,搭配她的妆容,在周福喜眼里像极了一个满嘴胡说八道的神婆。 他什么时候和白薇蒽互相喂饭了? 连互相夹菜都不是。 只是周福喜给白薇蒽倒了鸡汤,夹了点菜。 八卦绯闻空穴来风,却不可尽信啊。 “借你吉言。”神仙下凡,哪里有不搞点男女之事的?周福喜迟早也要搞。 “还没有到互相喂饭的份上,只是我把她气哭了,她就找老师告状,然后我请她吃饭道歉而已。” 周福喜自己的事儿,他是懒得说明的,但是涉及到白薇蒽,人家未必乐意啊,还是说明白的号。 这么想着,周福喜拿出手机准备先回了宛月晴的信息,再跟白薇蒽说有人八卦他和白薇蒽含情脉脉地互相喂饭喝汤。 八卦的传播,就是要逐渐增加行为动作甚至剧情细节,这样才有意思嘛。 “对,白薇蒽最喜欢告状了。”夏菲菲今天是怀着使命感和任务来的。 她不能让周福喜这样仙草级别的男子,随随便便落入白薇蒽手中,“既然你还没有陷的很深,我有责任向你揭穿她的真面目。” 周福喜凝视着夏菲菲那黑色的眼影,吃了死小孩似的血红唇色,还有那带着诡异花纹的美瞳,她知不知道她这副样子,说话完全没有可信度? 毕竟她自己才是跟带着面具一样,让人想要把她拉到水龙头下冲洗一番,看看她的真面目会不会露出来,也许真是什么鬼怪邪祟也未可知。 “对,谈恋爱就是要知根知底,我上次见到白薇蒽那个姑娘了,确实好看,但是我们家福喜第一次谈恋爱,必须谨慎。” 袁德璋和夏菲菲一唱一和,同时照顾着周福喜的情绪,“福喜,哥哥我不是干涉你的恋爱啊,就是巧了,夏菲菲她刚刚好就认识白薇蒽。” 袁德璋很有说话技巧,他同时也是在用“知根知底”来作为暗示。 等将来某个时候,周福喜就会想“对啊,谈恋爱确实应该知根知底,我和我家小母老虎不就是知根知底吗”。 “嗯嗯。” 周福喜笑着点头点头,然后对夏菲菲说道,“你说的真面目,难道是指的白薇蒽其实是仙子,她揭发了你是妖魔鬼怪,所以你打算趁机报复下她?” “呸,我今天这个妆是亚文化艺术……算了,和你说你也不懂。” 夏菲菲转头又对袁德璋说道,“你这个表弟,已经开始沦陷了。他把白薇蒽当仙子,别人只要说她一句不好,就是妖魔鬼怪。” “你快点说正事!”袁德璋在桌子底下踢了她一脚,这乱糟糟的环境,也不是慢慢说话的地方啊。 (本章完) ------------ 第110章 再次见到那个重生的主角 夏菲菲马上就回踹了袁德璋一脚,然后才慢条斯理地喝了口酒,周福喜看着她,心中却生出了一些欣慰,还好宓锦鲤和姚静安在成长过程中没有出现什么基因恶化,变成这种模样。 “我和白薇蒽,初中的时候是好朋友。”夏菲菲重重地放下了酒瓶子,犹自有些气愤地回忆着。 “现在翻脸了?” “当然!” 丝毫不意外,白薇蒽经过周福喜长期的玩弄……不,逗弄,已经有了许多的变化,而在之前白薇蒽可是看谁都是“你没有价值”这种眼神。 这样的性格,和朋友闹翻脸太正常了。 “我七年级的时候开始接触二次元和亚文化,不过那时候学习压力很大,就是私下里偷偷摸摸玩玩,后来我和白薇蒽都通过了麓山中学的选拔考试,成功签约理科实验班。我就找她来看我的化妆打扮,你猜怎么着?” 夏菲菲气的双手握拳,怒视着前方,好像坐在她前面的不是周福喜,就是白薇蒽似的。 “她把你给举报了?”结合刚才夏菲菲说白薇蒽喜欢告状,周福喜感觉自己猜的没错。 “没错!”夏菲菲哼了一声,又对袁德璋说道:“伱这个表弟真聪明……情商比你高八百点吧。” “我特么是负数行了吧?”袁德璋没好气地说道。 “你当然是负数……”夏菲菲接着冷哼了一声,转头看向周福喜,用建功立业后微微骄傲而矜持的语气说道:“你知道她是什么人了吧?还要追她吗?” 袁德璋和周福喜都愣了一下,有些不解地看着夏菲菲。 “嗯?你们什么意思?”夏菲菲也是不解,“她不讲义气,明白了没有?我和她是好朋友,她居然举报了我,这就是她的真面目,只知道背刺好姐妹的阴险小人!” 周福喜喝了一口酒,又放下了,快二十年过去了,这酒吧的从业者怎么一点进步都没有,酒还是这么难喝。 “等等……夏菲菲,你信誓旦旦地跟我说,一定会让我们对白薇蒽刮目相看的爆料,就是这个?”袁德璋匪夷所思地看着夏菲菲。 “什么叫就是这个?这还不够吗?你这个人唯一优点就是还算讲义气,你表弟和你臭味相投,应该也是很重视义气的人啊,结果她却是这么一个人……”夏菲菲双手按在桌子上,把头伸向周福喜,“你怎么看?” “早点回去,把你这张脸洗干净……睡觉前记得别照镜子,免得做噩梦。”周福喜今天才被白薇蒽举报,中午照样和她拥抱在一起含情脉脉地互相喂饭喝汤,哪里有可能因为白薇蒽初中阶段举报过好朋友过于吓人,就对白薇蒽没有兴趣了? 他兴趣更大了,琢磨着得干点什么,才能让白薇蒽气鼓鼓地再次去举报他。 周福喜和袁德璋很快就离开了酒吧。 袁德璋讲了讲他是怎么认识夏菲菲的。 最开始只是网友,两个人临时约出来喝酒,夏菲菲喝醉了就躺在马路上不动,袁德璋就报警了。 送到坡子街治安署后,才知道她已经是这里的常客了。 夏菲菲父母的教育方式十分粗暴,家庭矛盾严重,她有过多次离家出走的经历,治安署的署员和她都很熟了。 袁德璋在治安署陪着夏菲菲一个晚上,亲眼目睹夏菲菲和她的父母在治安署中争吵,又经过署员的教导帮助,调理家庭矛盾。 袁德璋便觉得夏菲菲其实本性不坏,夏菲菲也觉得袁德璋其实人不错,两个人一来二往便成了朋友。 “现在的少男少女都是身体发育的成熟,心态根本还是小孩子,幼稚的很。”周福喜笑着摇了摇头,“我看十八岁算成年还是有点太早了,社会越稳定安全,人成熟的越晚,推迟个两年吧。” “成年的年龄判定可以延后,但是刑事诉讼和执行刑罚的适应年龄要提前。”袁德璋话锋一转,“夏菲菲身材不错吧?真的让我想入菲菲。” “你下得去嘴?这么一张脸,你还能想入非非?”周福喜无法理解。 “她卸了妆还是可以的。”袁德璋略微犹豫了一下,“看习惯了,也算别有风情。” “这种女孩子是比较极端的性格。你看她把白薇蒽小时候举报过她,看成了天大一样的事情,甚至觉得足以颠覆别人对白薇蒽的印象和好感。” 周福喜不得不提醒袁德璋,“你若只是和她玩玩,小心分手的时候,她照样走极端。” 袁德璋还真没有想过这个,听周福喜才意识到夏菲菲和其他到酒吧玩的女孩子可能真不大一样。 “呼……听你这么一说,那还是算了吧。”袁德璋吐了一口气。 他不是没脑子的人,只是男人真的会用下半身去思考,那就只会思考下半身的事儿,不够全面。 “看不出来,你也有所成长啊,居然能在这方面给哥哥出谋划策了。”袁德璋摇了摇头,把夏菲菲那略带婴儿肥的少女身材晃出脑袋。 要玩就只和玩得起、玩得开的玩玩,像夏菲菲这种本来就有家庭问题的女孩子,自己何必为了那么点私欲去招惹她呢?让本就不幸的人因为自己遭遇更多的不幸,良心难安啊。 “我何止能给出谋划策……”周福喜正想如实阐述自己认识的仙女和人间绝色多如国家植物园里万紫千红,还化作过花丛圣兽,闻过花香,尝过花蕊的蜜汁,将那花瓣上晨时的露珠作饮,摧残过花枝,刨过花根,对于如何养花护花深有研究,绝不是袁德璋眼里的纯情处男什么的……然后他就看到了吕高阳。 周福喜到宝蓝街买手机的那天,不止遇到了白薇蒽,坐地铁的时候还被人误以为他是偷拍的猥亵男。 当时吕高阳鲁莽地试图见义勇为,结果被周福喜用岁月乾坤盏目轮送了一趟幻境之旅,让他意识到了这种“见义勇为”带来的严重后果。 吕高阳脱离岁月乾坤盏目轮后,还给了那个冤枉周福喜的女人一巴掌,然后加了周福喜的微信。 “这人是不是要跳江啊?”袁德璋也看见了吕高阳,瞧着吕高阳翻过护栏,站在了江边乱石上,不禁有些怀疑。 每年都有不少跳江自杀的人,就是《守护解放西》这一部关于郡沙坡子街治安署辖区治安问题的网红纪录片中,每一季都有多个跳江自杀的片段。 “没有关系,这人已经有了气运加身,他跳江要么会浮上来,要么会被人救上来,总之没那么容易死。”周福喜瞄了一眼,然后双手插兜,目视着滔滔江水,在黑夜中深邃得仿佛通往深渊,连接着冥河。 其实这世间所有的水,最终都会汇聚在一起地方流入冥河,那个地方以前叫归墟。 现在人们叫马里亚纳海沟,而且通过科学计算,马里亚纳海沟每年吞没的海水多达三十亿吨。 这种吞没的过程已经持续了数百万年,也就只有后土娘娘的冥河能够容纳这么多水,而且周福喜发现这样的吞没量是逐年减少的,多半是后土娘娘和周福喜一样,都出了点问题,对一些事物的掌控力量在逐渐削弱。 “你就扯吧,我们过去看看,情况不对就先报个警。”袁德璋拉着周福喜靠了过去。 除了袁德璋和周福喜,其实已经有其他热心路人关注道了,在留意着吕高阳的动静。 他们两个刚刚靠近,治安署的人已经来了,短暂的劝说和沟通后,吕高阳就离开了乱石堆的位置,然后爬了上来。 “不好意思,我只是心情不好,觉得那边凉快些,有点想下水畅游的冲动,又没有带游泳装备什么的。”吕高阳不好意思地解释。 “小伙子你挺吓人哪,这里不适合游泳,你要游也得换个地方……”治安署的人瞧他的精神面貌和状态确实不像想要寻死的人,聊了几句便离开了。 瞧着治安署的署员离开,吕高阳脸上的笑意,便像沉没在了这湘江之中,他没有再越过防护栏,只是站在那里默默地望着滔滔江水一动不动。 “嗨,又见面了。”周福喜走了过来。 吕高阳愣了一下,原来是自己重生前,被他鲁莽地见义勇为,失手打死的少年。 瞧着他那依然阳光平和的笑容,还有青春活力的身姿,吕高阳忽然觉得生命如此美好,自己又极其难得地重生了,岂能因为一点点打击,又寻死觅活? 他不是还发过誓,一定要弥补上辈子对这个少年造成的伤害吗? 吕高阳清清楚楚地记得,他上辈子打死了这少年,入狱后和妻子离婚,出狱后发现妻子带着女儿再嫁给了一个男人。 他原本以为生活轨迹已经改变,这个男人根本不会再和自己以及妻子有所交集,结果最近他发现,这个男人早就出现在了自己的生活周围,只是他一直不知道而已。 “好巧……有没有时间,一起吃个夜宵?”面对这个其实和自己有着极深纠葛的少年,吕高阳忽然有了强烈的倾诉欲望。 —— 对于本章的吕高阳,如果不大记得相关,可以回看一下第十四章。 月底了,plgmmp。 (本章完) ------------ 第111章 仙剑,名为美德,见恶即斩 坐在江边的夜宵店里,晚风送来淡淡的水汽,犹如朦朦胧胧的初恋。 仔细闻闻却又觉得水汽中掺杂着一股似有似无的鱼腥味,更像曾经的初恋变了味道,而单纯的少女也变成了经历和心思更加丰富的熟妇。 吕高阳深呼吸了一口气,再次见到周福喜,看着这个让自己重生一世的关键人物,逐渐头脑清醒起来。 袁德璋找的地方,这里的烤全羊、羊蛋蛋、羊腰子什么的都不错,喝了点酒,袁德璋便问起了吕高阳: “兄弟,男人想跳江,那是真的扛不住了……一般什么创业失败啊、工作不顺心啊、甚至被高利贷追债啊,都还能抗一抗,唯独绿帽不好抗,你该不会就是这一种吧?” 周福喜忍不住笑了笑,袁德璋小时候常常挨揍,其实不单单只是遇到了不良少年被霸凌而已。 吕高阳要真是因为这些事情就想跳江,那么在他伤口上撒点盐也没什么……真没出息,死之前先把奸夫淫妇拉上垫背啊。 啥也不干就要死要活的,别人拿你寻个乐子想必也是不会介意的。 “你们就当个乐子听听……”吕高阳也笑了笑。 他原本只是觉得茫然,恍惚间似乎也不知道自己想干什么,看着那滔滔江水,总有一种想投入其中把所有的烦恼和悲苦都埋葬在其中的感觉。 有人在旁边劝上两句,他回过神来,自然不会真的就想死,父母还在呢,他怎么能这么对他们? “我曾经做个一个很长很长的梦,就是那天我在地铁里遇到伱表弟后,度过的另一种人生……”吕高阳看了看袁德璋,把自己重生一次的经历,以梦的名义讲述了出来。 “你是说,因为你在梦里,见过你入狱后妻子改嫁的那个男人,所以现在你提前发现了那个男人的存在,以及你妻子和他的奸情。” 袁德璋第一次听说这种事儿,但略一沉思便找到了解释:“我觉得吧,还是因为日有所思夜有所梦。你其实早就怀疑你妻子出轨了,可是没有直接的证据,但多多少少发现了一些蛛丝马迹,这些线索便是所谓的直觉,以梦境的方式呈现出来了。” “也许吧。”吕高阳知道要直说自己重生了,肯定没有人信,现在说是做梦,别人都觉得匪夷所思,他笑了笑,“反正因为这个梦境,我也豁达了许多。” 正如袁德璋所说,吕高阳确实没有直接的证据,但是他看到了妻子和那个男子说话时的样子,她从未那样深情和温柔地面对过他。 他一直以来,只以为妻子是比较含蓄和害羞,不大喜欢直接表达自己的情感。 原来她在别的男人面前并不是这样。 “嗯,除了豁达,也没有别的办法了。现在出轨都不能成为起诉离婚的缘由。” 周福喜收敛了笑意,他看了不少法律知识相关视频, “出轨甚至不算犯法,只有双方以夫妻名义共同生活的,才可能涉嫌重婚罪。就算是双方因此离婚,在财产分割的时候,也不一定会因为她是婚姻过错方,而少分她财产。” “我倒还没有想那么多。”吕高阳重生一次,只是把父母和家庭看的更加重要,而对于有些事情则看的没有那么重要了。 他的内心终究是一个两世为人,阅尽沧桑的中年大叔。 他依然会因为某些不公和恶行而义愤填膺,也依然会选择见义勇为,但终究不是那个在不明不白的情况下就莽上去的年轻人了。 “不违法,但有损美德。”周福喜淡淡地说道,一个好人,凭什么要遭受这些,而践踏公序良俗,影响社会风气的奸夫淫妇,却可以不受惩罚? 有损美德,周福喜便有神罚的理由,他毕竟是美德仙人。 “你现在要做的,就是要不动声色。第一,先做亲子鉴定。第二,财产一定要尽量放在父母名下,先悄悄转移再说,至于将来真的离婚财产分割,她发现了,也可以慢慢扯皮。”袁德璋作为男人,岂能没有同理心。 “亲子鉴定——”吕高阳回想着和女儿在一起时的种种,闭上了眼睛,许久之后才一声喟叹,微微点头。 “结婚,真的要慎之又慎,必须选择知根知底的女子,外面的女人靠不住。”袁德璋用手指头按着太阳穴,扭头看着另一边,继续不动声色地暗示表弟。 小母老虎最多有点暴力倾向,反正从小到大也没少被她又抓又挠的,想必也习惯了,可以容忍。 “我以前看过一篇文章,上边写着非必要不结婚,当时嗤之以鼻,现在看来……”吕高阳摇了摇头,拿起了一串羊蛋蛋大口大口地吃了起来。 “只要做好准备,还是可以结婚的。就像我,名下没有任何个人财产,明面上唯一的收入就是5000块的月薪,平常花钱都是用我妈的卡…… ……送给女人的珠宝首饰包包,只要我愿意,都可以想办法追回来。和我离婚,半毛钱都分不到,就算有了孩子,抚养费也是根据我这5000块的月薪来判定。” 袁德璋这么说着,不禁皱了皱眉,抬手摸了摸眉脚并不显目的疤痕。 他这次请夏菲菲出来揭穿白薇蒽的“真面目”,就先拿了一个名牌包送给夏菲菲当做酬劳,结果被她认为没有把她当朋友,反手就把包砸到了头上,这娘们真是虎。 “不愧是经历过豪门内斗的公子哥。”周福喜称赞道,多少年前的事情了,姚怀卿脸上的伤也好了,袁家分家产时发生的种种,早已经不是什么禁忌的话题。 “那当然。”袁德璋看着吕高阳,这个年轻人身上有一种很容易让人产生好感的气质,让袁德璋决定乐于助人,“我们加个好友,我推个专门为你这种情况提供解决方案的朋友,有需要尽管联系他,他是专业的。” “好。”袁德璋的这番话,让吕高阳有种瞠目结舌的感觉,还真没有想到有钱人原来是这么看这么准备婚姻的。 他能够看得出来,袁德璋应该是他重生以前根本接触不到的那种精英阶层,他并不会怀着谄媚逢迎的心态来谋求人脉资源,但是能够帮助自己的朋友他也是需要的。 袁德璋又发表了一些关于婚姻就是扶贫、财富和资源重新分配等等暴论,让吕高阳听的瞠目结舌,好像被刷新了三观。 “其实还有一个解决方案。”周福喜觉得袁德璋的这些话,能够影响到吕高阳的将来,但是就他目前的情况来看,其实没有什么用。 “什么解决方案?”袁德璋和吕高阳一起看着他,周福喜终究只是高三的学生,介入婚姻话题还太早太嫩了一点。 “你知道工兵铲吧?” “当然。” “当你某天发现那个男人和你妻子真的在和谐交流时,你要是有一把工兵铲,除了战斗力马上暴增,而且比拿菜刀更可控制。”周福喜提醒吕高阳未雨绸缪。 “啊?你是让我去买把工兵铲?”男人发现自己头上有点绿,本就是人生最悲惨黑暗的时候之一,可是听周福喜说话,吕高阳却并不是很难受,甚至有点想笑,点了点头,“好。” “这倒是不急。我的意思是,很多情况都是苦主发现了奸情,就去厨房拿着一把菜刀呜呜喳喳冲上去,但是这时候往往很尴尬。真的看下去会死人,为了一个已经出轨的婆娘还搭上自己一辈子,不值得。” 周福喜知道吕高阳心中还是有热血的,否则他怎么会在脱离岁月乾坤盏目轮的影响后,又马上给那个冤枉周福喜的女子一巴掌? “嗯,兄弟,这你得注意。我上次看到一个案例,一个奸夫爬窗躲到空调外机上,结果摔死了……你猜最后怎么着?这个丈夫赔钱!”袁德璋说的这个气啊。 吕高阳沉默地点头,他的脑海中回荡着上一辈父母在他入狱后的种种遭遇,他决不允许因为自己的冲动和鲁莽,再次给父母带来伤痛。 “工兵铲在手,就很好控制力度了,是砍还是拍,是打个半死,还是留下一管气,都由你。就算是出了意外,挖坑啊、分割啊、砌墙里啊,也很好用。”周福喜说完微微一笑。 “咳……你说的有些吓人。”吕高阳被他说的有点心颤,因为周福喜那语气颇有些蛊惑人心的感觉,吕高阳听着不由自主地就陷入了情景之中。 “开个玩笑……其实遇到这种情况,我的解决方案是:召唤仙剑。” “哈哈哈……你这不还是在开玩笑?”袁德璋抬手握住一罐啤酒和吕高阳碰了碰,“兄弟,别介意,我表弟也是想让你想开点,意思就是……意思就是现实遇到这种事情,真没有办法,还不如看看玄幻,一抒心中不平之气。” 周福喜一边称赞袁德璋擅于圆场,一边接着说道:“有一把仙剑,名为美德,见恶即斩。如果你下次真碰到奸夫淫妇的场面,不如试试想象一下仙剑降临,为你斩恶。” 吕高阳想笑,抬起头来,只见江风吹拂着少年的发丝,他脸上的笑意温和,少年的背后上不见夜空星辰,下不见人间灯火,只有深邃而幽静的无边黑暗。 吕高阳不由得有些茫然,摇了摇头,却又有一种感觉,如果自己真的遇到那种让人肝肠寸断的场面,他大概真的会想象一下仙剑降临。 —— 抱歉,我被猫挠死了两天,刚刚复活,尽快补上,今晚还有一更。 (本章完) ------------ 第112章 妈,你该不会给他发了自拍照吧? 吃完夜宵,袁德璋决定带吕高阳去享受“新生活”,出轨都不算违法,只是去夜店随便玩玩,那简直就是道德楷模了啊! 在夜店里和姐儿妹儿贴身热舞,也只是正常交友吧!袁德璋深信,好男人的堕落只在一夜之间,而“好男人”这标签,只是全社会在一起PUA男性的工具! 周福喜没有要袁德璋送,只有在姚怀卿眼里,自己已经上高三的外甥依然是个小孩,把他带出来玩就要安安全全地又送回去。 他决定慢慢走回家,其实从市中心到麓山脚下直线距离很近,绕路步行也没有多远,经济和基础设施都不发达的年代,很多人每天上学放学走上十多里地稀疏平常。 周福喜和袁德璋、吕高阳分开后,刚刚和宛月晴聊了会天,便收到了白薇蒽回复的信息。 第三节晚自习下课,白薇蒽坐车回家,先是整理整理了书包,然后又翻了翻学习资料。 拿出记录周福喜各种恶劣行为的笔记本看了看,再次清醒地认识到她现在没有和周福喜断绝同学关系,主要还是因为妈妈的要求。 这样她又沉默地端坐了三分钟,这才漫不经心低拿起手机,准备看看有意思没意思的朋友圈什么的打发时间。 周福喜给她发来了信息。 “嗯……咳……”反正没事,暂且看看他发的什么吧。 【中午我们才在一起吃饭,晚上就有传我们一起出双入对,在食堂互相喂饭,已经是男女朋友关系了】 白薇蒽顿时瞪大了眼睛,俏脸生晕,不禁心慌意乱,竟然有这样的谣言? 是班上,还是在学校里流传开来? 白薇蒽不禁回想起,今天好像是有几个女生和自己说话阴阳怪气,还有人看着自己的眼神好像也有点怪异。 班主任黄善从自己座位路过时,看看白薇蒽,又看看周福喜的空座位,欲言又止的样子,难道都是因为这个谣言? 谁在传播这种谣言啊! 白薇蒽修长的双腿紧紧并拢,宽大的校裤也无法遮掩那美好的线条,手机跌落在腿间一弹一跳后滚落在座椅上,无法陷入并拢后毫无缝隙的双腿之间。 “你知道是谁在传播这种谣言吗?”白薇蒽捡起手机,赶紧以同仇敌忾的姿态和周福喜商量。 并且决定一找到这个人,马上就去学校反应,如此传谣实在不负责任,一定要造谣和传谣的人付出代价! “这是谣言?我还以为是你在放出风声,为我俩的关系造势,同时也是让学校暗恋我的女孩子们知难而退,毕竟也没有几个人在面对你的时候,还有勇气来竞争。” 周福喜的信息发过来,白薇蒽瞪大眼睛愣了一瞬,然后就觉得已经不想追究是谁在造谣和传谣了,她要做的第一件事情就是先掐死周福喜。 不过,他说没几个人在面对她时还有勇气……是在暗示她比姚静安还漂亮、可爱、身材更好、更加有魅力之类的吗? 如果是这样的话……好吧,那明天就继续帮助他学习。 同时也可以暂时放下仇恨,和他一起商议一下,如何解决谣言传播的问题。 例如她在学校里公然把周福喜打一顿之类的,这样谣言就不攻自破。 尽管中午才用《齐风·南山》讥讽姚静安,但是白薇蒽冷静后便意识到这还是太荒唐了,自己的同学中怎么会出现齐襄公和文姜这样荒唐的人物呢? 她也不过是一时之气罢了,但姚静安还是很讨厌。 白薇蒽和姚静安高一还是一个班的时候,白薇蒽就觉得姚静安过于喜欢争强好胜了,现在不过是看清楚了姚静安更多缺陷和不讨喜的地方了。 想了想,白薇蒽决定把姚静安的社交价值调整为“1”。 可是如果姚静安的社交价值为“1”的话,那不是紧挨着社交价值为“0”或者负数的周福喜? 白薇蒽脑海中又浮现出中午姚静安紧挨着周福喜、挨挨蹭蹭黏黏糊糊的样子,有点儿不舒服。 于是便决定把姚静安调整为“10”,然后再在“0”和“10”之间,插入几个同样没有什么社交价值的同学。 这样看上去姚静安和周福喜,就不显得亲密了,两个人不但分开了,也没有什么关联性。 嘿嘿,白薇蒽不禁学着周福喜得意地笑了两声,然后便觉得自己这么做有点无聊和幼稚……小时候白薇蒽整理班上的作业本,看到自己讨厌的人的作业本和她的挨着或者上下叠在一起,都会感到厌恶,然后要赶紧分开。 怎么现在还在做这样的事情呢?自己越来越幼稚了……不,都是因为周福喜,都是被他气的。 白薇蒽东想西想了一会儿后,才回复周福喜的短信: 学校里没有女孩子会暗恋伱!今天我就会在各种同学群校友群和班干部群学生会群里,含蓄地说明或者暗示,我和你是仇人,不共戴天的那种! “哈哈……行,我支持你。”周福喜马上就回复了。 白薇蒽看着周福喜的回复,先数了数,除却标点符号,就只有七个字! 她却发了一段五十八个字的! 有点想要生气,但现在也不是计较这个的时候,白薇蒽更加不满的是,他刚刚一副非常乐意见到学校里有这样谣言的样子,而她去辟谣,他又哈哈大笑支持她。 果然,他又是习惯性地逗弄她。 他要是真的对于这样的谣言喜闻乐见,岂不是说明他对她是有好感的? 呵呵,怎么可能,就像白薇蒽每天都要鉴定一下自己的同学是不是神经病,周福喜每天都要试探一下自己的同学有没有被气死。 白薇蒽便没有再理会周福喜,回到家后,白薇蒽丢下书包,就来到顶楼的泳池边准备游几圈发泄。 游泳是非常健康的锻炼方式,尤其能够扩充肺活量。 白薇蒽越发觉得自己必须有足够的肺活量,才不至于被周福喜气的呼吸困难、憋闷致死,游泳锻炼就越发重要了。 让她有些意外的是,泳池边沿湛蓝色的水浪此起彼伏,映照出如梦如幻的波纹,妈妈穿着一身八九十年风格的连体比基尼,舒展着妙曼的身姿,高开衩的设计让本就修长的双腿,更显露出一些少女拍马不及的饱满。 周围的地灯和光照,映照在她身上,恍如仙子……要是周福喜看到这一幕,不知道又要浪费多少口水,编出一篇天花乱坠的文章来拍马屁了。 “妈,你怎么躺在这里?”躺椅旁边连水渍的湿润痕迹都没有,说明妈妈根本就没有下过水。 这也很正常,就像女人去健身房有时候就是为了给自己的屁股和健身裤勒出的商品房型拍照,而有时候换上比基尼出现在泳池边,也未必是为了游泳锻炼……还是为了拍照而已。 “我本来想游几圈的,正好福喜发信息来,和我聊起了电影圈的事儿,例如白先勇的《台北人》。这一聊我就忘记游泳了,倒是顺便拍了不少照片。”宛月晴回复了周福喜的信息,便又开始拍照。 尽管年轻的时候她留下了无数美照,但那时候拍照的高效率、便捷、以及自己参与进后期处理的乐趣,显然远远比不上现在。 趁着自己现在依然肌肤白皙细腻,容貌美丽,宛月晴当然要拍更多的自拍照了,留待将来回味。 “周福喜!周福喜!周福喜!”什么福喜,叫的这么亲热,明明是一个神鬼憎恶的家伙,倒是会讨长辈喜欢。 白薇蒽闷闷不乐,这家伙要是把讨好长辈的劲儿,用个三分之一……没什么,白薇蒽也不需要他来讨她喜欢。 “你大喊大叫什么?不过,我就喜欢你被他气的大喊大叫的样子。”宛月晴不禁莞尔,这种时候女儿身上就会透着一种又熊又憨又凶的劲儿,可爱极了。 “他给你发了些什么”白薇蒽伸手就去抢宛月晴的手机。 宛月晴当然不会给她抢走,这丫头真是一点隐私都不讲究,父母交友也讲究个隐私的好吧? “嗯?”白薇蒽只是隐隐约约地看到聊天界面中有照片,她的眼睛瞄来瞄去—— 从宛月晴沾染豆蔻汁似的脚尖,掠过犹如白玉笋并拢的双腿,还有那纤细柔软的不似成熟妇人的小腰肢,再到那张岁月不曾损耗却唯独赠予了优雅和妩媚的脸蛋,心中疑窦重生。 “你该不会是给他发了自拍照吧?”白薇蒽不得不这么怀疑,双手抱在胸前,目光斜斜地落在宛月晴精致锁骨之下的位置。 “我给他发自拍照干什么?”宛月晴不以为意,随即留意到自己穿着泳装,这死……不,这活丫头在胡思乱想些什么? 宛月晴面颊如玉映红日,站起来毫不犹豫地就把白薇蒽推进了泳池。 “啊……妈,你谋杀亲……女……” 趁着白薇蒽没有调整好水势姿势,还在胡乱扑通,宛月晴赶紧拍了几张白薇蒽像落汤鸡挣扎的照片,发给了周福喜。 —— 快过年了,给大家提前拜个早年。 今年夏花应该是最早拜年的,来张月票吧。 (本章完) ------------ 第113章 白·水猴子·薇蒽 白薇蒽挣扎着从泳池中爬上岸。 “妈,你刚才给我拍照了,是不是!” 白薇蒽非常清楚,那些美人出水,头发整整齐齐地捋在脑后,柔顺地披散在肩膀和后背,脸部妆容清晰完整,肌肤清凉通透,唇红齿白的效果,那都是摄影前期和后期综合做出来的效果。 正常情况下,即便是妈妈和自己这样的大美女,从水里钻出来,匆匆抓拍的照片,那也和水猴子没有什么区别。 “我拍了。” “等会我也拍你!”被拍丑照这种事情,即便是妈妈,也绝对不可能原谅,白薇蒽决定报复。 “我发给了周福喜。”宛月晴笑意盈盈地看着女儿,拍就拍吧,她可以把白薇蒽的照片发给周福喜,白薇蒽却不可能把她的照片也发过去。 “我也……啊!”白薇蒽惊叫一声,连忙过来抢夺宛月晴的手机。 宛月晴任由她抢了过去,反正她今天刚刚修改过锁屏密码。 白薇蒽随意折腾了一下妈妈的手机就丢掉了,又捡起自己的手机看了看,还好周福喜没有马上就发来嘲讽。 该怎么办? “妈,你快点撤回,他可能还没有看到!” “我不。” 宛月晴不愿意,“谁让伱胡说八道啊?父母在对儿女的教育过程中,惩罚一定不能随意取消,否则就起不到教育的效果,这个道理今天教给你,以后也用得到。” “你这就不是胡说八道了?我才多大!”白薇蒽又羞又恼,“你快点撤回,不然他就看到了。” 白薇蒽其实已经不抱希望了,因为周福喜和妈妈聊天那么热情积极,肯定第一时间看。 相反的,白薇蒽和周福喜聊天,就一点也不热情积极,平常他发来信息,白薇蒽都会把自己手头的事情做完,再等一分钟或者两三分钟,才会想起来看一下。 “十八岁了,过两年就是法定结婚年龄了,超过二十三岁未婚,算晚婚。”宛月晴普及了一下法律知识,然后看着又蹦又跳,头发像拖把布乱甩的女儿,笑眯眯地说道:“我再帮你拍几张美照发给他,不就好了?” “你怎么能把女儿的泳衣照发给别人!”白薇蒽抓住湿漉漉的头发捋在一起,瞪大着眼睛,哪有这么当妈的? “什么别人,他不是你的好朋友吗?” “仇人!仇人!仇人!” “好了,别闹。妈给你拍几张好看点的,肩膀以上的。保证把你拍的美美的,然后纠正你在他眼里的形象。” 宛月晴又拿起了自己的手机,在智能家居的APP上把泳池周围的氛围灯调整为“明亮”,好照片总是离不开适合的光线。 “我又不在乎我在他眼里的形象,主要是你故意丑化我……唔,你拍了发给我就好了,我才不会发给他。”白薇蒽必须未雨绸缪,如果周福喜拿她的丑照来嘲讽,她才丢出美照,化解他的攻击。 “好好好——” …… …… 周福喜收到宛月晴发来了几张水猴子的照片,看起来是白·水猴子·薇蒽。 他不由得笑了笑,然后保存了这几张照片。 站在楼下,家中依然亮着灯,阳台上透着温暖的光芒,周福喜回到家中,发现刘筒筒紧握着两个拳头高高举起,一只脚搭在沙发背靠上,正在呼呼大睡。 刘苏婉则坐在一旁,一边轻轻地拍着刘筒筒,一边聚精会神地看着电视剧。 “怎么还不睡?”周福喜问道。 “啊……你回来了啊?”刘苏婉有点不好意思地解释,“我不会关电视机……看起来好贵,我怕乱按按坏了。” 傻乎乎的女人看起来总是格外可爱,周福喜摸了摸刘苏婉的头,“你想一想,厂家生产出来的东西,如果这么容易坏,那这种东西就没有生产出来的价值。” “嗯。那你来关,我带她回去睡觉了。”道理是这么个道理,但是刘苏婉伸了伸手,还是决定不去碰那个看起来就让人有点害怕的遥控器,她原来玩了一会儿,这个遥控器居然会震动,吓得她松手掉在了沙发上。 “等会儿,我把原来的电视机和电视盒子给你装好。” “啊,不用了。” “你跟我客气什么?” “那……那筒筒还能来楼上看电视吗?”刘苏婉期待地观察着周福喜的神情。 “当然可以啊,我把原来的电视机和电视盒子放到楼下,不是说希望你们不要上楼的意思……我那么喜欢你们,看不出来吗?怎么会不让筒筒上楼看。”周福喜捏着电视机下楼了。 终究是自己太自卑,面对十分在意看重的人,难免敏感而怯懦,尽管懂得他说的“喜欢你们”只是单纯的朋友和邻居之间的味道,但是刘苏婉还是有些害羞和喜悦,原来他不止喜欢筒筒,也喜欢她。 下楼后,刘苏婉把雷打不醒的刘筒筒放在床上,然后看着他摆弄电视和电视盒子,凑到旁边想搭把手什么的,但是没有找到事情做,便乖乖地坐在旁边的凳子上,双手夹在腿间,仰头看着他忙活。 窗边的小灯泡散溢出橙色的灯光,男人聚精会神地忙碌着她看不懂的操作,刘苏婉眼睛里的光亮却似乎璀璨的星光在流转,感觉到他的关怀和喜欢,刘苏婉不禁想,此时此刻自己想要和简简单单抱一抱的感觉,是不是和他平常没事就轻轻抱抱自己和筒筒时的心情一样? “弄好了,这个电视机你随便按,按不坏的。”周福喜拍了拍电视机外壳,这可是名牌老厂家的产品……尽管这电视机不能用上一辈子,可是以前一些日用品,厂家真的是按照你可以用一辈子来设计和制造的。 哎,现在连保鲜膜的保质期都越来越短了。 “那意思是楼上的还有可能按坏吗?”刘苏婉担心地说道,她从未看见过这么大的电视机,好像只有那些大楼外墙的显示屏比这个大多了,但那又不是电视机。 “按坏也不用你赔。”周福喜按了按刘苏婉的脸颊,左边按按,右边按按,软软的真好玩。 “要赔的,要赔的。”刘苏婉神情坚决地说道,但是感觉赔不起,到时候真按坏了,就只能给房东弟弟当保姆还债了,不知道要做多久,不过越久越好吧——呸,自己在想什么东西,真是没出息。 “嗯,那先说好,真按坏了,那就肉偿吧。”周福喜深思熟虑,嘿嘿一笑。 “啊……肉,肉偿是个什么意思?”刘苏婉面红耳赤地退后一步,她才发现周福喜和她站的很近很近,她能够闻到他的呼吸,热热的让人心慌意乱的那种。 “就是那个意思……你该不会为了能肉偿,故意弄坏电视机吧?”周福喜担心地问道。 “你——,我不会!”刘苏婉这个气啊,抬手就在他胸口捶了一下,只是那种惊人的弹性,让她下意识地又多捶了两下。 “我的意思是,肉偿的话,就多做点大肉包给我吃,那个是你早点里最好吃的,又白又大,微微一扳开,就有肉汁散溢,吸上一口就露出里边酱汁浸透的碎肉,不比那些十块钱一个灌汤小笼包好吃多了?” 周福喜啧啧感慨了一下,然后张了张嘴,“你看,我一想起你的大肉包,就流口水了。” “你,你说话怎么老是不正经?”刘苏婉连忙捂着胸口,怀疑地看着周福喜,粉粉嫩嫩的脸颊被那橙色的灯光染的像漂亮的橘子似的,想起他平常老是逗她,没错,他就是不正经! “怪你。” “为什么怪我?”刘苏婉疑惑地问道,怪她做的大肉包太好吃了吗?那和他说话不正经有什么关系。 “晚安。” “那我明早给你做啊……” “嗯。” 刘苏婉送他到门口,抓着门框,侧着头一直看他往楼上走,就在他完全要被楼梯挡住时,他忽然回头看着她笑了笑,刘苏婉不禁心中一甜,脸颊热热的,好像自己就是在等着他回头看一眼,和他对上眼神,然后自己就心满意足了似的。 那种甜甜的,仿佛舔了一口蜜汁的感觉,应该就是简简单单甜蜜的幸福,不是那种男女之间的喜欢吧? 刘苏婉想了想,无法确定,便去睡觉了……这种事情对于刘苏婉来说太复杂,想不明白偏偏要想的话,就会脑袋痛。 …… …… 周福喜回到楼上,没有睡觉,而是仔细玩弄起自己的电视机。 电视机屏幕太大,比周福喜的潜艇9600手机投影出来的画面还大的多,这让周福喜感觉有点没意思,但是想想自己的手机可以到处投影,而电视机终究不可能随处播放,便点了点头确定自己的手机依然拥有一定的优势和技术先进点。 睡觉之前,他习惯性地打开山海图,看了看宓后的位置依然在南极一动不动。 南极那一大片的冰原之下,确实埋藏着许多好东西,祝她有所收获吧,周福喜也不会事事都去关注和干涉,带徒弟又不是带小宝宝,师父领进门,修行在个人。 他在床上躺了一会儿就起来,然后往最近的水产市场赶去,笋壳鱼的养殖产地主要集中在珠三角一带,在郡沙并非随处可见。 (本章完) ------------ 第114章 女人要的只是偏爱 笋壳鱼骨刺少,肉质洁白细嫩,有“味道比石斑更鲜,肉质赛过野生黄鱼”的活法,号称淡水鱼之王。 姚静安小时候也谈不上娇生惯养,就是比较爱吃鱼,汉寿甲鱼、鳜鱼和笋壳鱼她都很爱吃,这也是现在市场上价格较高的淡水水产品,但以现在大家的生活水准,也算不得多么奢侈了。 周福喜来到水产市场溜达了一圈,号称“野生”的甲鱼,看那养尊处优肥肥壮壮的样子,哪里有半点野生的样子? 倒是汉寿湖区放养的甲鱼,并不比野生的肉质差,价格也没有那么贵,给头也大,十分适合滋补,按照以形补形的原理,大概是能够让男性伸缩自如? 如果有练习金钟罩,想要伸缩自如做到全身毫无罩门的朋友,可以多多购买汉寿甲鱼,没有必要去吃什么穿山甲,一样防御惊人,养肾补气。 对于周福喜来说,千年老鳖都没有什么稀奇的,他自己不需要进补,主要还是给姚静安吃个口味,便只是随便看看,然后和愿意搭理人的老板闲聊几句,了解下市场行情。 动物对于强大气息的感应,远远超过人类,但周福喜的气息收放自如,除了有些鲤鱼对他有些好奇地凑到鱼缸边沿来张望,倒也没有出现跳出鱼缸,拼命挣扎到他面前来寻求仙缘的鱼了。 “咦,福喜……” 周福喜回过头来,只见宛月晴站在自己的身后,看到他回头,便举起一只手挥了挥,嘴角有着轻柔的笑意,眼眸平静而明亮,身材颀长,站在菜市场里,那种居家妇人的气质中却依然透露着一种精致的优雅。 “宛阿姨,这么早啊?”周福喜起得早,是为了给妹妹买笋壳鱼,宛月晴的生活养尊处优,家中既然有不止一个司机,那么保姆佣人应该也不缺,不至于需要她天都没亮就出现在水产市场吧。 “昨天和你聊天,不是聊到了笋壳鱼吗?就想着今天来买点吧。”宛月晴笑意盈盈地走近周福喜,看他和自己一样两手空空,应该都是刚到。 “我也是来买笋壳鱼的。” “那可真巧。我们一起买,让老板便宜点。”宛月晴有些惊喜地说道。 “难,最多给我们抹个一块钱的零头。”周福喜笑着说道,“笋壳鱼不愁卖的,原产地的市场上都要六七十,或者八九十一斤,我们郡沙的餐厅里应该是一百五以上,这里也得一百来块吧。” “你知道的这么清楚?”宛月晴有些意外,在微信上聊天都是一些文艺上的东西,除了昨天聊到笋壳鱼,倒没有沾着什么烟火气了。 现在的年轻人,对外卖平台的APP最为熟悉,也不知道多久才会逛一次菜市场,对于一年四季都会变化的食材价格,更是毫无了解。 “刚刚打听的,价格贵点便宜点都无所谓了,但没人想当冤大头,对吧?” 周福喜低头看着宛月晴修长笔直的小腿下,穿着一双看似价格不菲的小羊皮平跟鞋踩在分不清楚颜色、污水淋漓的地板上,“宛阿姨,你也很少来市场这种地方吧?” “是啊,以前是怕被人认出来,现在认得我的人少多了,却也习惯了五谷不分、四体不勤的日子。” 宛月晴莞尔一笑,“人活着还是要沾点烟火气,才有生活的感觉。我要向伱学习才行,以后多来。” “我也不是常常来。我妹妹也在麓山中学,她是住宿生,想吃笋壳鱼,今天给她做好带到学校里去。”周福喜解释道。 “咦,真是巧了。白薇蒽也是昨天跟我提的,要吃笋壳鱼。”宛月晴哑然失笑,总觉得女儿和周福喜有些微妙的缘分在其中,大概是从文昌帝君的嘱托就开始了吧。 若是因为在天星阁祈愿,让周福喜和女儿真的发生了一些什么,那就绝对是天作之合了! 想想宛月晴都有些激动,因为文昌帝君而成就的姻缘,那可比月老亲自做媒还更有排面的多。 当然,现在宛月晴还是不动声色的,毕竟两个孩子年纪都小,有很多很多的不确定性,宛月晴只能在暗中推波助澜。 “福喜,你会做笋壳鱼吧?”宛月晴眼睛一转,就想了个注意。 宛月晴眼角含笑,眼睛转动的时候,就像她曾经演戏时的样子,明目善睐,巧笑嫣然,尤其是眼角微微挑起,更像狡猾的小狐狸正在算计着什么小心思似的,周福喜也笑着点了点头:“我最擅长的就是做各种鱼虾蟹贝鳖之类的。” “阿姨的手艺就有些生疏了……尤其是做鱼,去腥就难倒我了。要不这样……笋壳鱼阿姨来买,你负责做,分成两份,一份你带给你妹妹,一份你就给白薇蒽。怎么样?”宛月晴伸手握了握周福喜的手臂,带着些请求的意思说道。 作为一个女演员,宛月晴最擅长的就是用各种细节、眼神、肢体语言来表达自己的意思,她甚至没有察觉到她在请求人的时候,有些娇柔恳求的意味,让人很难拒绝。 这和一般的女孩子习惯用撒娇的方式来达成目的还是有些不一样的,因为她是无意的,相对于普通人说话沟通的微动作微表情辅助表达,有些“用力过猛”的感觉。 宛月晴是在长期的演艺生涯中,却是习惯了这种“用力过猛”的表达方式,在荧屏上其实是很正常的。 因为这样能够让观众感觉演员十分入戏,把角色的心理活动或者心态转变表达的淋漓尽致,这是一种“老戏骨”的本能,绝对不会像那些小鲜肉一样除了板着一张脸或者声嘶力竭地大喊大叫就当成演技。 可是现实生活中一般人说话,可不会有那么多细微的表情动作和肢体语言,尤其是像宛月晴这样眼睛、鼻子、嘴唇、一颦一笑、体态身姿都能够表达出心意的女人,她试图请求人的时候,很容易让人误会为她在撒娇,而且她对他特别不一样似的。 总之,宛月晴这样的大美人,娇柔的请求还是很让人舒服的,周福喜满口答应,“没有问题,白薇蒽帮助我学习,还给我抄,我做点鱼汤给她补补身子,也是应该的。这样她给我抄的时候,也会更加乐意一点吧。” “嗳,你明明是个很聪明也很积极向上的孩子,总惦记着抄她抄她的,你是故意的吧?”宛月晴说完,也不管他回答什么,拉着他去找卖笋壳鱼的摊子,“你会挑鱼吗?” “不用挑,活的都要。这市场上的摊贩,也不会进太多笋壳鱼,我们包圆了就是。”周福喜自己也要吃,还有刘苏婉和刘筒筒这两个特别能吃的。 “也好……今天你给白薇蒽做鱼吃,哪天我让白薇蒽带你回家,我再下厨,鱼我确实不大会做,但其他压箱底的拿手好菜,还是有几个的。”宛月晴继续暗中推波助澜,这男孩子和女孩子家中都常来常往了,关系能不好吗? 男孩子和女孩子只要关系好了,这暧昧就悄然而生,男女之间哪里有什么纯洁的友情? 尤其是长得帅气的男孩子和长得漂亮的女孩子,互相吸引这是根植于基因中的本能,基因无比渴望和优秀的异性,一起制造出更优秀的后代! 宛月晴心中充满期待,周福喜这样命格强大、生机勃发、血气鲜活的男孩子,绝对能够补足自家白薇蒽受损的命格,为她治愈胎中带来的伤,到时候可能不需要文昌帝君出手,都能让白薇蒽活蹦乱跳的长命百岁。 “好,那我就等着吃宛阿姨得了。”周福喜点了点头,看到宛月晴兴高采烈,走路都不看地面,差点摔倒,他伸手扶了她一把后,才意识到自己好像答应了一个十分麻烦的差使。 给姚静安一份,给白薇蒽一份,她们会以为他是一碗水端平,两个人都有的吃就和和气气,都很高兴吗? (本章完) ------------ 第115章 母慈女孝 宛月晴的美丽让周围喧嚣的人群和阴暗的水产市场,都成为了背景,而望着她的眼睛都会成为一个大光圈的长焦镜头,将她和杂乱的背影分开,让她身后的一切都虚化,而处于焦点的她却是如此的清晰,绽放着的魅力分毫毕现,让人无法挪开眼睛。 “宛阿姨,你比二十年前真的漂亮多了。”周福喜由衷地称赞道。 若是当年在剧组的宛月晴就是现在这种气质和韵味,浑身散发着从岁月中凝练优雅的美丽,周泽华一定会和宛月晴成为好朋友。 说不定白薇蒽都未必会命格有损,胎中带伤……作为好朋友,当然会提供些帮助,留下些香火情和福缘什么的,这么个意思。 根本不是说会有什么邪念,爱美之心人皆有之,就像周福喜现在和白薇蒽关系也很好,就是因为白薇蒽足够好看,而且个性脾性比她妈年轻的时候要好玩一些。 “谢谢,都夸我年轻时长得漂亮,说我现在比当年还漂亮的可就你了。”宛月晴大大方方地接受周福喜的夸赞。 眼前的少年常常说话肆意不羁,却也坦坦荡荡,清亮的眼眸中没有一丝猥琐和闪躲,让人相信他都是发自内心的纯粹赞赏。 年轻时被夸漂亮,只觉得理所当然,现在还被女儿的同班同学这么夸赞,宛月晴只觉得一天的心情都会美滋滋的。 于是她的步伐都更加轻盈多姿了,细细的腰肢带动着身子极致完美的曲线,摇曳得水产市场的男人们,仿佛见到了有人钓上来一条十斤以上的野生大黄鱼。 “我就觉得你现在的戏路更广了,不考虑复出吗?”周福喜好奇地问道,总觉得现在的女演员,漂亮的也不是没有,就是整个气质和形象,都有点单薄。 反倒是一些三四十岁的女性演员,有些比宛月晴年龄还大一些,不再当花瓶,慢慢琢磨出来了演技,找到了适合自己的戏路,通过出演一些气质优雅的成熟女性角色,一个个的翻红。 宛月晴只要接到适合的角色,到时候再拿她优质演员的过去炒作一份,依然是天后的级别,有实力又有流量,才是王道啊。 “有点点心动,但也只是想想而已,一来小白不正读高三吗?身边不能没有人照顾,二来也不是很想再踏入那个圈子。”宛月晴摇了摇头。 她很有自知之明,也没有必要过谦,像她这样的女人即便人到中年,依然会被很多人觊觎,尽管优渥的家境能够让她进退自如,但终究有些隐患和麻烦。 她在中国还稍微好一点,记得当年有个从韩国过来发展,然后在中国成名的朋友,原本在这边发展的顺风顺水,回了韩国以后,一开始发展的还不错,但慢慢地各种负面新闻不断,最后甚至传出孕期吸毒近两百次。 许多人都只是唏嘘感慨或者唾骂她堕落,只是她为什么变成这样?在韩国却没有一篇报道敢深挖背后的原因。 宛月晴其实也不是没有遭受过类似于“财阀”这种手眼通天级别的权贵觊觎,尤其是有个叫周泽华的混蛋,年纪轻轻富可敌国,即便是那些煤老板矿老板也没有办法和他比拼财力,号称是千亿身家的隐形富豪。 那可是二十年前的千亿身价,普通人根本无法想象。 最主要的是能力出众,人脉通天,没有他做不成的事,也没有他摆不平的人,这才是最可怕的。 导演就和她暗示过很多次周泽华投资剧组,并且不惜来跑龙套,是别有所图……除了导演,时不时还有人让她干脆献身算了,女人不就是怀璧待价吗?没有人能比周泽华出价更高了。 好在那时候周泽华只是演龙套,又似乎想要在她面前保持形象,没有乱来,宛月晴后来又另有机缘,最终才没有落到他手里……不过因为始终没有和周泽华深入接触,宛月晴对于导演和剧组方面的那些暗示也持保留态度。 毕竟她也不能肯定,导演和剧组方面的人,是不是狐假虎威要把她拉下水,然后从她身上得到些什么也未可知。 这个圈子里的熟人、朋友和同事,其实更加危险,多少女星沦陷,最开始都是这些所谓的熟人和朋友一手策划。 这些过往,她倒是不好和周福喜多说,在她眼里周福喜尽管成熟稳重,和一般的少年不太一样,但终究不想和晚辈讲太阴暗和现实的肮脏事儿。 “那天晚上和伱对戏,让那戏瘾又上来了。现在不正流行短视频吗?要不有空和阿姨一起拍着玩?”宛月晴突然想到,周福喜上次和她对戏,好像玩的也挺开心的,应该不会拒绝。 “这个注意不错,我可以蹭阿姨的流量,让我多些粉丝。”宛月晴现在热度和流量都欠缺,但真要往短视频平台上发展,还是有着天然的优势,周福喜跟着混点,只要粉丝量超过两万,就能够把田中柠气的半死。 他那天和田中柠去莲城,就已经发现了这个女人非常嫉恨别人的粉丝比她多。 “挺好的,那就你们放假的周末吧,来阿姨家玩玩,拍拍视频,吃个饭,你还可以和小白一起看看书什么的。”宛月晴马上就安排好了,喜笑颜开地期待着,那么大个房子平常就她和白薇蒽住,来个自己喜欢的客人是很稀罕的。 “嗯,说定了,不过你先和白薇蒽说一声吧,我怕她给我吃闭门羹。”周福喜笑着说道。 “怎么能这样?她要让你吃闭门羹,我就把她赶出去,咱俩自己玩。” “哈哈……” 两个人在市场里闲聊,转了两圈都没有注意到卖笋壳鱼的摊子,转到第三圈才发现,周福喜包圆带了回去,宛月晴买了点叫“青树坪米粉”的干米粉回去。 这种干米粉和郡沙人常吃的粉既然不同,粉不粗不细,略带嚼劲,不容易发胀泡烂,在水中烫一烫便能吃。 “妈,鱼呢?”白薇蒽已经起床了,坐在茶园里读书,看到妈妈骑着一辆粉红色的边三轮过来,扭头一看,挎斗里只装着一兜米粉,根本没有姚静安爱吃的……不,白薇蒽也爱吃的笋壳鱼。 白薇蒽也是未雨绸缪,如果今天周福喜真的给姚静安带了笋壳鱼,姚静安说不定会在白薇蒽面前趾高气昂地炫耀,这时候白薇蒽只要也拿出自己的笋壳鱼便可化解。 当然,白薇蒽也不会马上就拿出来,而是等姚静安吃的差不多了,自己再拿出来,然后以还昨天周福喜给她夹菜分汤的人情作为理由,给周福喜夹鱼肉,分他鱼汤喝。 这时候姚静安便只能看着她吃剩下的鱼骨头后悔莫及,她总不能给他哥哥吃鱼骨头吧? 白薇蒽便可以在姚静安脸上和眼睛里看到“原来我只是个自私自利只顾着自己吃眼里根本没有哥哥的妹妹根本比不上哥哥那个温柔体贴慷慨大方优雅美丽的同学”这样的败犬哀泣。 哈哈哈……现在不是高兴的时候,白薇蒽看着不靠谱的妈妈回到了现实中,得意之情也消失的无影无踪。 “你天都没亮就出门了,兜了一圈就买了一斤米粉?”白薇蒽焦急地问道,自己的计划岂不是完全落空? 妈妈昨天晚上答应的好好的,信誓旦旦地说今天给她做笋壳鱼吃,结果就这?早知道自己去了。 “一斤米粉够我们吃的了。”宛月晴掂量了一下袋子,“不够吃啊?都给你,我调点粥喝。” “我要吃笋壳鱼!”白薇蒽这个气啊,想到姚静安趾高气昂的样子而自己却无法反制,都要趴在茶园里打滚了,求人不如求己,“我自己去买……” 说着白薇蒽就要来抢宛月晴的边三轮电动车,宛月晴这才捏着白薇蒽的脸颊阻止她,笑眯眯地说道:“我在水产市场遇到周福喜,笋壳鱼都被他买走了。” “他买这么多笋壳鱼干什么!”白薇蒽楞了一下,他家的姚静安是刚刚冬眠醒来的西伯利亚棕熊吗,这么能吃鱼! “给你吃啊。”宛月晴打量着白薇蒽,就知道她今天突然要吃笋壳鱼和周福喜有关。 “给我吃?怎么就变成了他做给我吃?”白薇蒽正准备双手抱在胸前审视地看着妈妈,但是想想自己这样也不会在妈妈面前显得更有气势,只是怀疑地看着,“再说了,我就不信这么巧。本来就很少人会天没亮去水产市场,你们今天都去,还碰上了。” “不然呢?” “这和没有到七夕,在什么三八妇女节、五四青年节、六一儿童节,牛郎和织女就在私会,然后还跟王母娘娘说只是恰巧碰上了,有什么区别?王母娘娘会信吗?你信吗?”白薇蒽不得不怀疑,谁让他们总是在微信上聊天,还不给她看聊天记录? 白薇蒽记得,在伦敦有那么个事儿,一个男的涉嫌强暴,他辩称,他只是无意间绊倒然后进入了少女的身体,于是法院接受了他的说词,裁决他的罪名不成立……巧不巧?信不信? 她本来想用这个例子来着,但是可能会挨打,还是算了。 “你——好你个白薇蒽——”宛月晴被气的面红耳赤,调转她心爱的边三轮电动车,就想朝着白薇蒽撞过去,好在她还是没有失去理智,又从电动车上下来,东张西望后低头瞅见了自己的腰带,毫不犹豫地就抽了出来。 “妈,我也是……你自己说巧……啊……”白薇蒽被抽了一下,惊叫起来,无比委屈。 本来就是嘛,这世间哪有那么多巧合的事情?她和周福喜同学这么些年,也就是今年暑假在校外的宝蓝街偶遇了一次。 妈妈呢?才刚刚认识周福喜,就偶遇了。 一个同学家长,一个高三学生,要是在什么书店啊、学校附近的店子啊,甚至市里的商业场所偶遇,都还说得过去,偏偏却是水产市场。 双方家长在这里偶遇,很正常,妈妈和周福喜在这里偶遇,谁都会觉得不正常。 只是妈妈的皮带第二下又要来了,白薇蒽也没功夫多想,连忙跑了,她可是真正热爱运动的青春少女,和妈妈这种锻炼十分钟,摆拍一小时的中年妇女截然不同,她跑起来,妈妈是追不上的。 一溜烟就跑上楼躲起来了。 …… …… 周福喜回到家中,因为吃过他的药膏而格外精力旺盛的小妈妈和小孩已经起床了。 听说幼儿园里没有电视看,刘筒筒一大早便在楼上看起了电视,决定早上就把一天的电视看个够,这样就又看了电视,又不耽误学习。 电视里正在播放的是爱国主义教育题材的电影,讲述了主人公通过和敌人斗智斗勇的周旋,最终引领解放军消灭敌人,而主人公也成长起来,加入了解放军的光荣行列。 “我长大了也要当解放军战士。”刘筒筒紧紧地攥着两个小拳头站起来,然后回忆了一下解放军叔叔走路的样子,双手左摇右摆地在客厅里走来走去。 “电视里的主人公,十分聪明,有许多机智的表现,才能够从敌人手中逃跑,随后他在战斗的时候也非常勇敢,所以他最终才能加入解放军。” 周福喜点了点头表示称赞刘筒筒的志向,但是也希望她认清楚现实……刘筒筒如果是电影里的主人公,大概在电影里的第三分钟,就因为太饿了决定先加入反动派当中。 “机智的表现是什么意思啊?”刘筒筒似懂非懂地看着周福喜。 周福喜想用她的一些行为来说明,随后思维停滞了许久,也没有想出来,最后才发现还是有的:“那天打雷下雨,你帮你妈妈早餐车的防雨布压上了石头,就是机智。” “那勇敢呢?” “那天打雷下雨,你帮你妈妈早餐车的防雨布压上了石头,就是勇敢。” “我也机智又勇敢啊,那我也真的能当解放军战士吗?”刘筒筒高兴地蹦了蹦,更加积极地双手左右摇摆,在客厅里走来走去。 “嗯嗯。”算了,不打击她了,这样美好的愿望值得鼓励,周福喜去厨房杀鱼。 —— 呃,现在大家知道某些小孩为什么喜欢自称机智勇敢了吧。 (本章完) ------------ 第116章 美少女的双马尾 除了海参笋壳鱼汤、红烧笋壳鱼,现杀现吃十分新鲜,周福喜便多做了一份清蒸的在家里吃。 吃完丰盛的早餐,周福喜就准备送刘筒筒去幼儿园。 他看到刘苏婉的眼睛有些红,便问道:“是不是看到筒筒终于上幼儿园了,有些百感交集?” “不是。”刘苏婉依然红着眼睛,“笋壳鱼太好吃了,我从来没有吃过这么好吃的鱼。” 周福喜点了点头,终究是自己想太多了。 刘苏婉和刘筒筒都是觉得只要妈妈和小孩在一起,就是圆满的世界,哪里会有那么多感想? “那你也不至于眼睛都红了吧?” “我担心啊,现在吃了这么好吃的鱼,以后再吃普通的鱼,就觉得不好吃了怎么办?”刘苏婉有些焦虑地说道,要是天天吃笋壳鱼,哪有这实力啊? “你快回早点摊吧。”周福喜挥了挥手,这个小妈妈真是不知道说她点什么好。 “我先把厨房收拾了。”刘苏婉并没有积极地回去看摊子,因为她已经摆好摊,也放好了收款码牌牌,这样就基本没有什么需要她做的事情了。 现在的人收入高了,素质也高了不少,像那种乱七八糟的什么探店主播小鸡哥什么的,也不是天天都能遇到。 自助早点摊也不需要为顾客提供什么服务,所以平常周福喜来摊子上转悠,她才那么有空一直喂周福喜吃包子。 因为昨天晚上周福喜好像用包子来影射自己,所以刘苏婉今天没有穿吊带衫了,而是换了一件她在拼夕夕上斥巨资三十八元购买的白衬衫。 就是稍微有点大,看起来空荡荡的,尤其是阳光从窗外映照过来,有些通透。 周福喜出于对女性有意无意展现自己身材时这种心情的尊重,便多看了一会,然后牵着一直在扯他手指头的刘筒筒出门了。 国府幼儿园不用过马路,这一点非常好,以后甚至可以让刘筒筒自己上学。 至于现在,刘苏婉早上摆好摊后也能送,放学的时候更有时间接。 今天则是周福喜先带着刘苏婉给的户口本、她的身份证、刘筒筒的出生证、接种证、刘筒筒和刘苏婉的合照,换洗衣物两套、水杯、薄厚两条被子和枕头、名字贴等一大堆东西,来到国府幼儿园办理好了入学。 刘筒筒第一次来到有这么多小朋友的地方,一直背着空荡荡的书包蹦蹦跳跳,周福喜也都拍照留念了。 “福喜哥哥,再见!”作为一个原来就时刻准备着上学的小孩,刘筒筒此时情绪高涨,充满着积极性,被放到一个完全陌生的环境,看到唯一熟悉的人离开,也没有害怕或者紧张。 “再见。”周福喜挥了挥手,其实公立幼儿园没有文化课程,也没有作业压力,还是挺好玩的。 他没有从这边直接去学校,而是绕了回去,在早点摊边上和刘苏婉聊了聊幼儿园的状况,摸了摸她的头鼓励她好好工作,然后才往学校赶去。 白薇蒽不计前嫌,依然在路上等他。 秋色愈浓,桂花的香气,还有亭亭玉立的美少女,让周福喜想起了苏轼的词:秋露重,真珠落袖沾余馥。 白薇蒽很像纯净典雅的白牡丹,可是现在周福喜觉得她也像这零零落落的桂花,香中带着些凋零的余韵,好在她妈带来了机缘,遇到了每日都在为她调理气量,开阔胸襟的周福喜。 当初贾宝玉要是像周福喜一样,那么林黛玉大概就不会葬花,哀哀怯怯的,此后迟早能够倒拔垂杨柳,变得健康活泼,中气十足,改变命途。 “早。”因为已经好几次在路上遇到白薇蒽了,周福喜便礼貌地点了点头,然后从她身边路过。 “你——周福喜,站住。”白薇蒽挥了挥手,让老陈开车离开,然后小跑着跟上周福喜。 “我偏不。”周福生是一名高中生,人设主打的就是一个叛逆,他走的更快了,这样白薇蒽为了跟上他,就得跑起来,也有利于她的身心健康。 白薇蒽追上他,装作不经意地扯住了他的书包。 原本看他的书包就觉得有些晃荡,不像装了重物,现在更是确定了里边并没有装满了鱼汤和红烧笋壳鱼的保温桶。 他不是要给姚静安和白薇蒽带鱼吃的吗? 鱼呢! 白薇蒽上下打量着,他根本没有像昨天那样带着保温桶! 难道他骗妈妈?根本不可能,他对妈妈的热情简直和求偶没有什么区别。 男人在还没有得手的时候,一般都会比较重视承诺,以免破坏好感,要糊弄也是在睡了个百八十回以后。 那么就是妈妈骗自己?这个可能性倒是很大,白薇蒽琢磨着多半是这样! 可他不是答应今天给姚静安带笋壳鱼吃吗?结果也没带,白薇蒽不由得低下头去,以免露出坏女人一般的笑容引起别人的误会,她可不是那种幸灾乐祸的人。 “对了,今天早上我遇到伱妈了,她说她不大会做鱼,我就说交给我,你中午和我一起吃鱼。”周福喜被白薇蒽扯住了书包,放缓了脚步说道。 “鱼呢!”原来妈妈没有骗人,白薇蒽瞪大了眼睛,又按了按周福喜的书包,还是空荡荡的。 “你现在要吃啊?” “没有。”白薇蒽想了想,没有再在这个无关紧要的问题上寻根究底,重点是今天中午自己居然又要和周福喜一起吃饭。 “咳——我昨天晚上已经在学校的各个群里辟谣了,大家已经扭转观念,基本接受我和你是仇人的关系,等下到了学校附近,我们要表演一下……不对,因为我们本来就是仇人,所以不是表演,总之厮杀一番就好。” 白薇蒽说完,叹了一口气。 这种事儿,她以前根本不会做,无聊至极,幼稚愚蠢……可是有什么办法呢?最近她整天气呼呼的,已经失去了往日的优雅与机智。 这就是社交价值为负数的人带来的影响,她昨天晚上没有学习,把时间完全浪费在解决她和周福喜的谣言上。 白薇蒽非常清楚,谣言传播的速度接近光速,但是辟谣却是蜗牛的速度……人人都爱转发谣言,又有几个转发辟谣的? 那么要清除自己和周福喜暧昧的谣言,最好的方式就是制造出新的传播热点,才能够让传播速度再次接近光速。 只要这个传播热点里包含她和周福喜是仇人的信息,效果自然就达到了。 “厮杀一番?你是《斗破苍穹》里的斗帝,还是《凡人修仙传》里的道祖啊,要跟我厮杀一番?”周福喜哈哈大笑,他最近陪着刘筒筒看了这两部动画片。 “我跟你说正经的。你不是很会演很喜欢演吗?”白薇蒽一直扯着周福喜的书包,瞪大眼睛生气地看着他,妈妈让他陪着演戏的时候,他那么高兴地投入,现在事关两人清白,他反而不情不愿了? “厮杀就免了,对付你我一根手指头就能送你到天上,欲死欲仙。”周福喜倒也愿意配合,“你想个靠谱点的法子。” “算了,我们等下表演的话,中午又被人看到一起吃鱼,那就前功尽弃了。等我想好了再告诉你。”白薇蒽想了想,还是吃鱼这件事情更重要一些。 吃鱼这件事情本身没有什么,白薇蒽就是想吃一条鲸鱼,自己家里也负担得起。 重点是,昨天姚静安提出要求,让周福喜给她做笋壳鱼,结果今天白薇蒽也有的吃,而白薇蒽昨天根本没有向周福喜提! 哎,可惜白薇蒽并不是讨好型的人格,怎么会因为别人不高兴,就放弃自己喜欢吃的鱼呢? “好,我们集思广益,到时候再加上我的临时发挥,一定效果拔群。”周福喜还答应和宛月晴一起拍短视频,先练练也是可以的。 白薇蒽有些怀疑地看着周福喜,总觉得他意图不轨,可现在也不是在意这个的时候,白薇蒽轻咳一声,“中午一起吃饭的话,你妹妹也在?” “当然。”周福喜已经想好了,“你在一楼食堂吃,我和她到二楼食堂吃。” “你为什么要这样安排?像昨天一样三个人一起吃不行吗?”白薇蒽充满斗志地说道,不只是她姚静安可以争强好胜,白薇蒽当然也要迎难而上。 “昨天你们相处的很愉快?”周福喜对昨天白薇蒽画了“南山”并不怎么在意,只是两人好像互相看不顺眼,让周福喜投喂的乐趣大大降低,她们根本就不能全心全意,聚精会神地大吃特吃。 家里养了猫猫狗狗,喂食的时候它们爱吃不吃的,主人能高兴吗? “还好啊……”白薇蒽奇怪地看着周福喜,“你怎么会觉得我们相处的不愉快,不信你今天问问姚静安?如果不是我从竞赛班退出了,我们现在应该是好朋友的关系。” 周福喜对于白薇蒽的这番说辞熟视无睹,看她们说什么是没有意义的,就像白薇蒽每天都很开心地和周福喜玩耍,但是偏偏要说她和周福喜是仇人关系。 “对了,我记得开学那一天的时候,你和我妹妹关系好像还行啊。她还拜托你看着我点……怎么关系一下子就崩了呢?”周福喜想了想,难道是她们提前进入了嫂子和小姑子的节奏? 这倒是有可能,毕竟嫂子和小姑子关系好的终究只有一部分,还有些姑嫂关系就跟不共戴天的仇人一样,不但在家里斗,时不时地还在荒郊野外决斗一番也很正常。 “没有啊,没有。”白薇蒽连连摇头,两条柔顺翘弹的马尾也跟着跳动着。 “小白马,过来。” 看到白薇蒽的两条马尾那么活泼,周福喜一手抓住一条拉住了白薇蒽,让她连连后退,直接靠进了他怀里。 “不用演了!”白薇蒽羞恼地回过头来,朝着周福喜就扑了过去,“我现在就杀了你!” 他居然在大庭广众下调戏她,白薇蒽还用演戏才能让同学们觉得她和周福喜是仇人关系? 周福喜松开她的头发,躲开她的扑击,嬉笑着跑进了学校。 白薇蒽左右看了看,从绿化带里发现了一块破裂的地砖。 想了想还是有点太凶残,犹豫着放弃了,但是周福喜今天非死不可。 于是白薇蒽放下书包,把一捧一捧的叶子都装进书包里,然后才追了上去,高喊着:“周福喜,你给我站住!” 周福喜本来就放慢了脚步,看到她追了上来,便干脆站着不动,这本来就是他想到的临场发挥的点子,可以实现她“厮杀一番”的愿望。 白薇蒽看他没有逃跑,顿时大喜过望,一个纵步跳到旁边的花坛上,高高举起书包,淋了他一脑袋的枯枝败叶,然后把书包套在他头上,接着就是一阵拳打脚踢,最后搂着他的脖子,直接把他压倒在花坛里。 “看你以后还敢不敢气我?”白薇蒽没有想到周福喜居然毫不反抗,这不符合他的性格,但是心中还是非常爽的,于是说完后就把书包从他头上取下来,得意洋洋地俯视着他。 周福喜躺在花坛里,从茂密的绿叶中望过去,天空中阳光已经有些热烈,而美少女脸上飞扬的笑意,却比秋高气爽的天气还要肆意张扬。 “啊,她在闹,他在笑……” “真没有想到谣言是真的。” “谣言?哪有什么谣言,听说昨天白薇蒽还辟谣了呢,呸,谈恋爱就谈恋爱呗,又不是明星,还怕塌房吗?” “你看她还在扭腰,咦——羞羞!” “黄善怎么就在旁边看着啊……” 没有人围拢在旁边细细碎碎地念叨,但是周福喜在一瞬间放大了白薇蒽的听觉能力,远远近近的围观者们的声音都传了过来。 这些念叨的声音随即又马上消失,白薇蒽却已经听清楚了内容,这才醒过神来,面红耳赤地从周福喜身上爬起来,慌慌张张地想要逃跑,走了几步又不甘心地回过身来,踢了他一脚后才迅速跑掉。 周福喜笑着摇了摇头,把白薇蒽的书包捡起来,又把随着那些落叶掉出来的书啊,文具啊都放回去。 “周福喜,你这么温柔的吗?” 周福喜侧过头去,竟然是姚静安的好朋友王郭千金,昨天在食堂里见过的。 “温柔什么啊?一脸八卦精的样子,你们竞赛班的这么闲吗?小心月考之后,你就和我成了同班同学,到时候让你有的是机会近距离八卦。”周福喜提着白薇蒽的书包就走了,心中暗道糟糕,怎么偏偏就被她看见了? —— 昨晚11点54上传被屏蔽,修修改改凌晨5点50放了出来……被屏蔽的原因,居然就是周福喜扯白薇蒽双马尾。 (本章完) ------------ 第117章 哥,我们一起打她 黄善回到办公室,看着电脑桌面不由得露出了笑容。 他的电脑桌面是宛月晴的一张剧照,她穿着端庄大气的汉式婚服,头戴凤冠,满头珠光宝气,然而那璀璨夺目的衣饰和华美堂皇的背景,都只是为她点缀。 那张国色天香的脸蛋,足以让周围的一切都黯然失色。 年轻时的女神,是遥不可及的明星,原本也不会让人念念不忘,然而没有想到的是,现在女神的女儿成为了他的学生。 他也就有了和宛月晴直接接触的可能,每年总有那么一些机会,让她出现在他的眼前,恍如梦境。 她越来越漂亮了,每次黄善看到宛月晴,都有些激动,嗫喏的语无伦次,需要一点点时间才能恢复过来,然后开始正常的班主任和家长的沟通。 “哎……别人的老婆。”黄善摇了摇头,想起自家那个势利眼黄脸婆……黄善倒不是特别嫌弃自己老婆,才叫她黄脸婆,主要是因为他姓黄啊。 敲门声响起,黄善连忙把桌面换成了自己在三亚旅游的全家福,然后说了声:“进来。” 白薇蒽推开门,探头张望了几眼,走到黄善身旁。 黄善看着白薇蒽那张和宛月晴年轻时极其相似的脸蛋,点了点头,露出温和的笑容,然后点开了一个视频。 这是麓山中学的宣传视频,就放在官网上,展示着麓山学子的精神风貌,其中就有白薇蒽的一段。 视频中的白薇蒽穿着麓山中学重大节日才会使用的礼仪校服,修长的双腿让格子纹中裙变成了短裙,飘逸的青春飞扬,笔直的双腿包裹在黑色的打底裤中,平底的制服鞋加上小西装,端正保守却又有着青春少女的美好。 “黄老师,又要拍宣传视频吗?”白薇蒽皱了皱眉。 白薇蒽有一些戏剧功底,在宛月晴的耳濡目染之下,镜头感很好,拍摄这种视频只是小儿科,往往是一次过,还能给上镜的其他同学指导。 可是这种事情尽管有一定的社交价值,但非常浪费时间,而且常常是和自己讨厌的一些女生合作,白薇蒽需要艰难地克制住自己露出那种“你毫无社交价值”的眼神。 黄善没有回答她的问题,只是把手机连上电脑,然后播放他今天早上拍摄到的白薇蒽和周福喜“厮杀”的视频。 九月不止有逐渐染上红边的枫叶、盛放的秋海棠、校园里随处可见的月季和蔷薇、还有白薇蒽的脸颊,都是红彤彤的。 白薇蒽双手背在身后,咬着嘴唇扭头,身体僵硬地侧过去,四处寻找着铁锹,想要挖个洞钻进去。 “这两段视频里,都是你吗?”黄善频繁交替点击着两条视频,然后松开鼠标,双手抱着膝盖,疑惑地看着白薇蒽。 “今天早上是周福喜招惹我,他抓着我的头发,我就失去了理智。”至于周福喜内涵丰富地喊她“小白马”就不用转述了,白薇蒽明白了黄善叫她来的意思:周福喜已经没法管教了,白薇蒽还要有教育的价值,可以挽救一下。 “周福喜也是幼稚,小学男生才喜欢抓女孩子的头发吧?” 黄善漫不经心地点了点头,“我的意思是,学校一直秉持开明的学生管理思想,只要不影响学习,你们在校园外打打闹闹也没有什么,但是在校园内还是要注意形象。” “黄老师,伱是真不知道周福喜有多气人,有时候他只要一个眼神瞟过来,我就想把他从楼上丢下来。” 作为班干部,白薇蒽的觉悟还是很高的,她能够认识到在学校里那样打闹确实不妥,但她也必须说明,这的只是周福喜太气人,她什么时候对别的男孩子这样做?所以,归根到底是周福喜的错。 黄善忍不住笑,“男孩子对自己喜欢的女孩子,不就是这样吗?他只是想吸引你注意而已。” “你……黄老师……你乱说什么,你是班主任,说话说话要负责任的,他怎么会喜欢我?他每天都想把我气死,只要我气得跳脚,他就开心。” 白薇蒽从未觉得周福喜喜欢自己,从班主任口中听到这种判断,白薇蒽本就红彤彤的脸颊,都要着火了似的,班主任就能信口开河的吗? “在派出所那次,他不是第一时间就保护你了吗?”黄善就是在这件事情上,看出来了周福喜尽管不怎么遵守纪律、学习态度散漫,但秉性不错,有着男孩子应该有的担当。 他很开明,并不认为只有有潜力考上985的学生,才值得自己关注并以更加宽松温和的态度来管理教育。 “他……也许,也许随便个谁,又或者猫猫狗狗小动物什么的,他他也会保护一下……”白薇蒽声音越来越低,嗫喏着说道。 也不知道怎么回事,平常周福喜越是气人,白薇蒽想起那天被他顺势揽入怀中,而他的嘴唇还碰到她额头时的情景,她就越是心跳的厉害,还有些甜甜羞羞的感觉,让人忍不住抬手捂住脸颊,这种状况真是讨厌极了。 “我把视频也发给你妈妈看了,她说周福喜让着你,挺好的。”黄善当然要积极向宛月晴通消息,这么好的机会可以和女神多聊几句,谁会放过啊? “你发给我妈看了?”白薇蒽瞪大了眼睛,然后觉得不对,“黄老师,既然你当时在场,你作为班主任,为什么不马上制止,反而好整以暇地在旁边拍视频?” “咳……现在……嗯,这个……”黄善一手握着拳头挡在嘴唇边轻咳两声,略微有些尴尬,“现在讲究个利用短视频平台以及新的媒体思路来进行教育和宣传,就在上个星期,学校书记,副校长谢永红同志强调,我们班主任也要与时俱进,传统不能丢,学习不能少……你回去吧。” 黄善讲不下去了,他还要备课呢,挥了挥手就把白薇蒽打发走,不回答学生的质疑是班主任的权力。 白薇蒽有点郁闷地离开了办公室,她怀疑黄善不制止反而在旁边拍视频,其实是为了找事儿能联系妈妈。 妈妈的魅力真是无与伦比,无论是黄善这样的中年男人,还是周福喜这样的生瓜蛋子,都对她热情而充满着向往,好像她真的就是什么下凡的仙女,谁都想逮着机会等她去洗澡的时候偷她的衣服,然后扛回家里去玩耍。 呵呵,也许这就是现实,黄善说周福喜喜欢白薇蒽,完全就是胡说八道,没有人会喜欢白薇蒽,所有人都喜欢宛月晴! 白薇蒽气鼓鼓地回教室去了,看到周福喜不知道怎么又坐进了那个转学生的学习舱,真想把这学习舱安装进长征九号什么的,连着周福喜一起发射到月球上,眼不见心不烦。 呸……不行。 以周福喜的性格,他到了月球上,也许会去勾搭嫦娥,刚刚好妈妈还演过嫦娥呢。 自己在想些什么?白薇蒽脑子里乱糟糟的,走到学习舱旁边,伸手用力拍了一下,然后才回到自己的座位上。 周福喜正坐在学习舱里思考和学习毫无关系的问题,白薇蒽的一掌,经过学习舱的隔音材料和降噪处理,基本没有什么声音传进来。 他发现这个学习舱里是能够上网的,一台平板设备上有一个控制中心,连接着许多远程摄像头。 大多数摄像头打开需要权限,周福喜也就没看,有一个不需要密码的能够直接看到,监控场景竟然是一个养猪场。 里边一共有七只黑猪,正在接受拉车的训练。 周福喜不由得想起了自己那个叫“骑猪少女”的网友。 自从她给周福喜转了十亿以后,周福喜就没有怎么和她聊天了,但是骑猪少女依然时不时地给他发一些信息,也不在意他那跟骗子一样,收钱后就没有了热情的态度,似乎坚信周福喜收了钱以后,将来一定会帮她办事,没有一点怀疑,也没有一点后悔。 这样的态度,周福喜还是挺喜欢的,那么便决定接受她这十个亿买一份香火人情的投资,算便宜她了。 跟神仙结缘,十个亿真的不算多……至于有些人一分钱都不花,就能够和周福喜结缘,那也是人家的命啊。 从学习舱的监控里可以看到七只猪,再想想自己的网友“骑猪少女”是在意指她是斗姆元君,而斗姆元君也正好有七只猪拉车,周福喜马上就想到了,班上这位从未露面的转学生,多半就是自己的网友“骑猪少女”。 从骑猪少女找上自己当网友,再到她成为自己的同学,这是冥冥之中的天意,还是知晓许多秘密的某些人的安排? 周福喜抬起手来,掐指却未算……这个骑猪少女终究是会来学校的,到时候再看看吧。 想一想这骑猪少女,其实也是给他带来了一些麻烦的。 这些麻烦主要就是来自于那十个亿,个人账户里躺着这么一笔资金,银行简直跟饿了三天三夜的狗见着骨头似的,没完没了地打电话和发短信,只是周福喜设置拦截以后,从不理会。 至于银行对于个人账户信息的保护,更是扯淡,不止有银行的来骚扰他,还有一些卖别墅、卖豪车的,以及一些私人会所的邀请函。 二十年前的周泽华,远远不止这十个亿的现金资产,因为更高的社会身份没有受到这样的骚扰,但他也知道这笔钱真的能让银行方面在他面前像狗一样,例如美色招待,那都是最基本的。 估计现在也一样……许多家里没有资本,又进了金融、银行这些职场的,除了自己的身体,还怎么去拉资金、存款呢?这些女孩子就会被推退出来作为银行提供的服务。 周福喜东想西想,玩着别人的学习舱,很快就到了中午,周福喜还没有从学习舱出来,就只见白薇蒽积极地走出了教室,蹬蹬蹬地踩着楼梯,飞快地下楼。 “喂,别忘了中午一起吃鱼啊……”周福喜自言自语了一句,然后提着三个保温桶就跟了上去,他今天做了三人份的鱼汤,三人份的红烧笋壳鱼,颇有些在学校食堂大开筵席的感觉。 周福喜来到食堂,就看到白薇蒽站在二楼的窗户边沿,她也不招呼周福喜,也不挥手示意,就只是看着周福喜。 他已经明白她的意思了,除了早上在校门口和他“厮杀一番”,白薇蒽还要尽量和他保持距离,以免她和周福喜恋爱的谣言更加甚嚣尘上。 真傻。 应对谣言最有效的方法,就是让谣言变成现实,她和他在一起天天这么开心,欲仙欲死的,时不时搂搂抱抱、打情骂俏,甚至骑在他身上扭腰腰,这不谈个恋爱没法收场了啊。 “小白,我给你带了鱼汤和红烧鱼,都是你最喜欢吃的。”于是周福喜趁着食堂人多,高声大喊起来。 站在窗边的白薇蒽瞧着底下的同学一起抬头仰望,不由得窘迫地退后了几步,恼羞成怒地跑下楼,赶紧把周福喜这个显眼包拉走。 “你故意的,对不对?”白薇蒽暗暗后悔,自己以前学防身术只是半桶水,要不然刚刚完全可以从楼上跳下来,给他一脚飞踹,让他当场毙命,然后自己就在旁边喝着鱼汤,吃着红烧鱼,同时看着姚静安嚎啕大哭地扑在周福喜的尸体上昏厥过去。 这场景真好…… “什么故意的?谁让你跑的飞快,我还以为你忘了呢,这可是你妈一大早起来买的笋壳鱼,全是母爱,不能浪费了。”周福喜柔声说道,“我就没有妈……哎。” 白薇蒽愣了一下,张了张嘴却似乎什么话都不好说了,尽管周福喜讨厌极了,但是听到这样的话,白薇蒽心中又是酸楚又是难受,顿时气消了一半。 “以后你妈就是我妈了。”周福喜下定决心地说道。 刚刚走到二楼,白薇蒽看着嬉皮笑脸的周福喜,顿时又想一脚把他从楼梯上踹下去,甚至自己搂着他滚下去,两个人同归于尽都好,刚刚那一瞬间,她居然在心疼他! “我是说我们可以义结金兰,这样我可以叫你妈干妈。”周福喜疑惑地看着白薇蒽,似乎不明白她在生什么气,“你该不会是想歪了,例如觉得我是想娶你,然后把你妈变成岳母之类的吧?” “周福喜,我和你同归于尽!”白薇蒽忍无可忍,大喊一声就跳到了周福喜后背上,要和他再次厮杀。 “哥,我们一起打她!” (本章完) ------------ 第118章 小猫妖和牡丹仙见面就打架 早上王郭千金看到周福喜和白薇蒽在花坛中滚来滚去拥吻缠绵,就赶紧把这事儿告诉了姚静安。 “也许……也没有拥吻,但缠缠绵绵是肯定的,你想想就知道了啊,两个人若不是热恋,谁会在花坛里滚来滚去?当时黄善都在旁边录视频取证。” 看到姚静安似乎觉得太荒唐了,有点不相信的样子,王郭千金连忙更加详细地分析讲解,并且抬出了黄善作为权威人士来增加自己爆料的可靠性。 “最关键的是,滚来滚去后,你哥哥让白薇蒽占据了上风,十分温柔。你想想看,要不是他让着,男孩子怎么会打不过女孩子?尤其还是白薇蒽这个弱鸡。”王郭千金叹了一口气,其实她是有点嫉妒白薇蒽的,青春少女哪个没有幻想过和漂亮的男孩子滚来滚去啊? 至于说白薇蒽是弱鸡,当然是因为原来是同班同学的时候,白薇蒽吐过血,真是吓死人了,尽管后来似乎治好了病,还参加过校运动会长跑项目,但是刻板印象一时半会也无法改变。 “最后白薇蒽骑在伱哥哥身上扭腰腰,真是世风日下、伤风败俗,就算我们这些新时代的美少女,都觉得有些羞耻,这可是我亲眼目睹。” 王郭千金有些回味地说道,“白薇蒽掩面逃窜之后,我就去质问你哥做这些事情时,有没有考虑过你这个妹妹,结果他嗫喏不知所云,也羞愧地捡起白薇蒽的书包逃之夭夭。” 喵啊!耀眼尖货!喵啊!耀眼尖货!喵啊!耀眼尖货!喵啊!耀眼尖货!喵啊!耀眼尖货!喵啊!耀眼尖货!喵啊!耀眼尖货!喵啊!耀眼尖货! 姚静安只觉得自己好像在科技馆触碰了静电球似的,头发都要一根根地竖直起来。 光是听王郭千金讲述,姚静安就已经无法忍受,要是在现场,保不准当场就用一招母虎掌击扇了过去,而白薇蒽即便使出滑铲——众所周知,滑铲其实是对付不了老虎的,最终还是会被姚静安一巴掌拍到墙上,抠都抠不下来。 一整个上午,姚静安想着自己在教室里为了将来家庭和睦,和哥哥争夺家产的大计而努力学习,积攒资本,而哥哥却在另一个教室里和白薇蒽这样的耀眼尖货眉来眼去、暧昧甜蜜,姚静安根本就无心学习了。 没有想到,中午刚刚赶到食堂,就看到白薇蒽趴在了哥哥的后背,以打闹为名,实则是按捺不住地被哥哥吸引而揩油。 姚静安佯作不知,冲过来就扯白薇蒽的裤子。 白薇蒽惊叫一声,来不及辩解她并不是真的在和周福喜打架……不,她就是在和周福喜厮杀,现在她要以一敌二了! 赶紧放开周福喜,白薇蒽死死地扯住了自己的校裤,这个姚静安绝对是和女孩子打架的老手! 一般女孩子之间打架,动静很大,先是又抓又挠,然后互相抓住对方的头发进入相持阶段,并且伴随着大喊大叫,但是绝对没有一上来就去脱对方裤子的! 这属于女孩子之间的不讲武德,不是涉及绿帽出轨抓奸的恩怨情仇,根本没有人会用这一招。 姚静安也不是真的要把白薇蒽的裤子拉下来,真的这么做了,那绝对是生死大仇,今天姚静安和白薇蒽就一定要交代一个在这里,不死不休了。 她的目的只是要耀眼尖货——白薇蒽,不要再像蛆一样缠着哥哥扭动,看到白薇蒽双手紧紧地抓住裤子,姚静安就放开了,然后一把将白薇蒽推的远远的。 白薇蒽被姚静安推得身体失去平衡,双手松开裤子,紧紧地抓住栏杆,才没有从楼梯上滚下去。 “姚静安,你疯了啊!”瞧着又有一拨同学从楼梯上来,白薇蒽连忙站直身体,冲向了姚静安,却没有马上和她大打出手。 白薇蒽胸口急剧起伏着,怒气冲冲地盯着姚静安,要不是上午才被黄善提醒过注意形象,白薇蒽现在已经以一打二了。 打是打不过的,但是气势不能输。 “我疯了?难道要我在旁边看着你打我哥吗?还是你觉得自己很了不起,我们兄妹看到你就应该老老实实挨揍,否则就是发疯?” 姚静安赶紧靠到哥哥的怀里,像看到老鹰的小母鸡张开羽翼一样,双手扇动着做出提防白薇蒽的姿态。 “我那是打……呸,就算我和你哥打架,那也是我和他的事情,我和他在决斗,这是我们之间的私事!” 原本姚静安来拉偏架,白薇蒽也不是很介意,但是姚静安那个缩在她哥哥怀里的姿势,分明就是在趁机撒娇行那齐襄公与文姜之苟且。 白薇蒽改变了观点,周福喜也许只是纯粹的哥哥对妹妹的喜欢,但是这个姚静安多少沾点二次元脑瘫——白薇蒽只在动画片里见过对哥哥这么黏糊和独占欲的妹妹。 “你觉得那是你和他的事情,那只是你觉得,关我什么事,我就觉得你是在欺负我哥,如果你想要让我不管,除非你先打得过我再说!”姚静安十分轻蔑地说道,区区一个麓山林黛玉,还斗得过她护家爱哥小猫咪吗? “嚯——姚静安你不会不知道,我是2022年阿弟打死湘南省校园防身术比赛,中学甲组女子五十五公斤第三十六名吧?”白薇蒽自认为是半桶水,那是因为她见识过真正的高手,但是在这样的校园比赛中,她也足够优秀了。 “你有一百一十多斤。”姚静安马上抓住了重点。 “你——我一米七二,这个体重很正常!”白薇蒽面颊涨红,不知道刚才自己跳到周福喜后背上,他会不会觉得她太重了? 难道今天早上他被她压倒在花坛里,也是因为感受到她的体重,惊诧之余没有防备才被她得逞的? 不然的话,以他在治安署一掌击飞那醉酒黑猪的本事,怎么会轻易被她压倒? “第三十六名……前边还加那么多定语。果然只要定语加的多,总能拿到名次……我以前只在卖粗粮手机的营销海报上见过这么多定语。”姚静安根本不把这个“XX-XX-XX-XX第三十六名”放在眼里,袁德璋这样一米八几的男人都扛不住她的扫堂腿。 对付白薇蒽,姚静安只要用一招猫猫拳,就能挠的白薇蒽满地打滚求饶。 “好,我们打一场!” “打,打,打什么?”周福喜温和地看了一会儿,发现越来越多的同学上楼吃饭,大有围观之势,不得不出声了。 周福喜喜欢看女人打架,但是不喜欢让别人看姚静安和白薇蒽打架,一手拉着一个,走到了偏僻的角落坐下。 姚静安和白薇蒽对望了一眼,各自扭过头去。 周福喜又回去把放在地上的三个保温桶拿了回来。 白薇蒽指了指旁边一个包厢,她起身去按了密码打开了包厢门,示意周福喜先把吃的拿进去,又眉角挑动,带着几丝挑衅地看了一眼姚静安。 姚静安能怕她?当即就走了进去。 “这什么地方?”暑假的时候,食堂重新装修过,除了三楼的教职工食堂,二楼也多了几个这种小包厢,周福喜也是第一次进来。 “就是包厢啊,招待领导、来考察学习的兄弟学校客人等等。”白薇蒽解释了一下,她现在只担任着2105班班长的职位,不再兼任一些学生会和社团干部的职务,但是学校交流层面的一些事情,她还是清楚的。 周福喜点了点头,也没有问白薇蒽怎么知道密码的,他属于普通学生,姚静安属于学习成绩优秀的普通学生,而白薇蒽属于成绩优秀的特权学生。 姚静安走到门口张望了两眼,关上门反锁,然后好整以暇地双手抱胸,俯视着白薇蒽。 看到姚静安这副充满挑衅的姿态,白薇蒽自然不服气,也站了起来:“是不是觉得,现在关上门,正好可以上阵亲兄妹了?” 白薇蒽特地在“亲”字上加重了音调,如果姚静安还有羞耻之心,就应该知道她对她哥哥的黏糊劲,已经足够引人遐想了,至少是每天都有人在她耳边吟唱《齐风·南山》这个级别。 “白薇蒽,我现在正式向你提出,撤回开学那天我对你的委托,以后你不要总盯着我哥,他和你没有任何关系了。”姚静安感觉着自己一千多两千多年……嗯?为什么是一千多两千多年? 姚静安也没有多想,反正这个也不重要,总之,开学那天和哥哥一起坐上白薇蒽的车,就和上了贼船没有什么区别,被白薇蒽这个贼,从此惦记上了哥哥。 “姚静安,我也希望你认清楚,不管你委托不委托,我作为2105的班长,有责任和义务关注班级同学,尤其是你哥……尤其是周福喜,你要知道,还有别的人委托我关照关照他。”白薇蒽好整以暇地翘起嘴角。 现在这里已经不是大庭广众之下,即便姚静安使出脱别人裤子的绝招……哦,周福喜还在,那白薇蒽还是有一万点介意的。 “谁?还有谁?”姚静安不由得警惕起来。 “我妈。”白薇蒽云淡风轻地说道。 姚静安不由得气急败坏,果然每一个当妈妈的都知道要把哥哥拉拢到自己女儿身边,结果自己那个蠢妈妈呢?姚静安只觉得白薇蒽那犹如弯月的嘴角,便像勾刺一样扎进了她的胸膛。 —— 月底了求个月票。 (本章完) ------------ 第119章 拉帮结派初现端倪 作为一个神仙,当然懂得透过事物的表面看到其本质,所以周福喜对于白薇蒽身体的关注,只是发现她命格有损、胎中带伤。 他并没有刻意地观测白薇蒽那些少女美好的身体数据,例如三围什么的。 当然,不需要具体的数据,一眼看过去就知道她身材很好,但是听她自曝一米七二、五十五公斤后,周福喜还是重新打量了她一下。 真好,他以后要和她玩耍,一起滚来滚去。 他又看了看姚静安,姚静安比白薇蒽矮了两公分,体重却是差不多的,但也不会显得比白薇蒽胖一些,主要是她体质特别好,浑身的肉也结实一些,手啊、腿啊都是一节一节紧紧实实,腰背也有明显的线条感,不会像一般的少女那般单薄。 可是谁会对自己的猫心怀不轨呢?一般人也就撸撸猫,摸摸头,抓抓肚皮什么的,最变态也就是舔舔猫屁股,让猫猫认同他是自己的猫奴罢了。 “别吵了,吃饭。”周福喜打开了保温桶,让饭菜的香味散溢出来。 谁不喜欢看女人打架啊?可是姚静安和白薇蒽对他来说又不是大街上毫无关系的漂亮婆娘,作为一方的哥哥,作为另一方的周叔叔,他还是要起到一些积极劝阻的作用。 “我先吃饭。”姚静安本来已经要跳起来飞踹白薇蒽了,但是一眼就看到奶白色中带着些金黄,汤汁通透的笋壳鱼汤,姚静安连忙坐到了周福喜身旁,充满期待地看着他将鱼汤和红烧鱼拿了出来,双手紧紧地握着两根筷子,不由自主地叫了起来:“喵喵喵——” 白薇蒽皱眉,她看到刚刚还站在身旁的姚静安,身体像影子闪动一样,“嗖”地一下就过去了。 自己是不是眼花了?姚静安的速度真的有点吓人,难道姚静安也是高手? 对哦,姚静安和周福喜是兄妹,周福喜能够一掌拍飞黑山猪,姚静安只怕也能一掌送走白仙子。 白薇蒽暗暗警惕起来,决定一会儿不再提自己是湘南校园防身术比赛高中女子组五十五公斤级第三十六名的事儿了。 当然了,姚静安要真想继续找事,白薇蒽也是不怕的。 从刚才的较量来看,姚静安武力值略占优势,但是白薇蒽的口才更好,自己为什么要舍长取短呢? 这种时候只要继续发挥自己的语言艺术就好了,刚刚要不是周福喜插嘴,姚静安只怕已经气的倒地,而她则可以像诸葛亮吊唁周瑜那样,开始唱:呜呼静安,不幸夭亡!修短故天,人岂不伤?我心实痛,酹酒一觞;君其有灵,享我烝尝…… 那么接下来,自己就可以想和周福喜怎么玩……不,想怎么和周福喜厮杀都行,没有人会再来干扰了。 姚静安已经开始喝汤了。 “我妈也真是的,其实她自己不会做,我也不是非得要吃,结果她偏偏还要你做好带到学校来。”白薇蒽清晰地阐述,这都是妈妈私下里和周福喜商量安排好的,她自己倒是无所谓。 瞟了一眼姚静安后,白薇蒽便坐在了旁边一点,和周福喜中间隔着一张凳子。 姚静安怒视着白薇蒽,只是鱼汤实在太好喝了,美美的滋味冲击着她的喉咙,让她暂时没有功夫用小嘴儿来骂人或者和白薇蒽吵架。 她的小嘴儿是来干正事的,对付白薇蒽只是偶尔为之。 喝完汤她还要接着吃鱼的,只要不是有人来抢食,哪里有人吃鱼的时候不聚精会神,还和其他的耀眼尖货呜呜喳喳的? 于是姚静安看到哥哥也给了白薇蒽一份饭菜的时候,除了眼睛瞪得更大,喝汤时咕噜咕噜的声音更大,也没有再针对白薇蒽了。 因为她已经意识到了,自己目前面临的危机,不仅仅是白薇蒽带来的,还包括另外一个帮凶——白薇蒽之母。 与其现在和白薇蒽争一时长短,不如仔细思量自己将来应该如何应对,别看白薇蒽是不经意地提起她妈,但是姚静安有一种预感,母女齐上阵绝对不是她孤家寡人能对付得了的。 自己妈妈是指望不上了,可姚静安有两个铁杆盟友,一个是马马虎虎也算得上狗头军师的袁德璋,另一个就是优雅端庄、兰心蕙质、贤淑温柔的姨妈。 以姚静安对姨妈的了解,她要是知道有另外一个女人试图用家庭的温暖、长辈关爱这一套来亲近她的外甥,姨妈一定会和姚静安同仇敌忾。 不过姚静安也没有打算马上祭出姨妈这一招,毕竟这事儿只是危机,还没有到火烧眉毛的程度,现在去和姨妈说,姨妈未必会生出足够的忧患意识。 再者看看白薇蒽这忸怩作态的模样,就知道她和哥哥压根没有到王郭千金说的“拥吻缠绵”的程度——这个王郭千金,真是个八卦精,为了八卦而罔顾事实,就跟许多新闻媒体、记者似的,捕风捉影,内容全靠自己添油加醋。 心中已经有了计划,姚静安便只是一边眼睛转来转去一边咕噜咕噜地喝鱼汤,自己一定是小猫咪变得吧,怎么这么爱喝鱼汤吃鱼肉呢? “味道怎么样?”看到两个人都开始吃喝起来,周福喜颇为满足地问道,今天又是愉快地投喂的一天。 姚静安没有回答他的问题,因为她忙着吃呢,大快朵颐就是对厨师最有诚意的赞美。 “嗯,不错。”白薇蒽本来什么事情都想和周福喜对着干,对着说的,但是周福喜一大早地就去水产市场,然后肯定也忙活了很久,才做了这一顿,她要是说不好吃之类的,那也太没教养了。 没教养的人,在白薇蒽眼里,社交价值便会大幅度降低,她怎么能这样? 不过姚静安动辄喊打喊杀,吃吃喝喝的动静跟前世没有吃够过鱼一样,白薇蒽自然不能如此。 她保持着大小姐的风度,用这种真正能够彰显出对厨子尊重的姿态和礼仪,温和平静地品鉴着周福喜的手艺。 于是周福喜朝着她点了点头,就拿出手机给姚静安拍照,嘴角不由得微微翘起,自己的小猫咪吃鱼时那股认真劲儿,真是太可爱了,简直无敌。 “喵——”看到哥哥在给自己拍照,姚静安抽空便朝着他的镜头叫一声,然后左边偏偏头,右边偏偏头,自己在吃,哥哥在宠溺地看着,感觉无比的幸福,都懒得多瞟一眼旁边的白灯泡了——也许可以给白薇蒽起个白炽灯这样恰如其分的外号。 白薇蒽抬起筷子,夹了几粒米,然后手掌伸到下巴旁边,筷子送到嘴边,不露牙齿也不露舌尖,只是用嘴唇把米粒抿进嘴中,然后保持着脸部始终呈现温和自然的线条,不至于因为夸张的咀嚼和吞咽动作而失仪。 做完这一套动作,她瞟了一眼周福喜,这家伙居然一直在给姚静安拍照,完全没有留意到白薇蒽的礼仪姿态之美! 就姚静安那种毫不控制表情和仪态的吃法,有什么好拍的,他是不是瞎! 白薇蒽想了想,自己和周福喜吃过好几次饭了,他没有一次——一次都没有拍过她吃饭的样子,更别说发朋友圈了。 “你看看她吃的多香。”周福喜转过头来看着白薇蒽,从姚静安的表现他能确定自己的厨艺是没有问题的,白薇蒽吃个饭跟摆拍似的,就差没在旁边给她安排补光灯之类的,难怪身体不好。 “那你得提醒提醒伱妹妹,这样狼吞虎咽,对消化系统不好,尤其是根据调查,这样容易引起胰腺疾病。”白薇蒽说的是实话。 所谓久病成医,白薇蒽没到这份上,但是妈妈了解的多,耳濡目染之下白薇蒽自然也了解到了许多养生保健知识。 “嗯,普通人是这样的。养生保健,重要的还是养心,心平气和,遇事不要急躁,谤来不戚,誉至不喜。”周福喜表示认可。 他其实没有养生的需求,不过认识太多养生的人,耳濡目染之下多多少少也略懂一二。 说完,他便发现白薇蒽放下碗筷,气鼓鼓地瞪着周福喜。 白薇蒽能不气吗?原来他也知道养身保健,心平气和很关键,不能大喜大怒啊,结果他呢?每天都要尝试一下看看自己的同学会不会被气死。 啊!更气了,要不是姚静安还在这里,白薇蒽非得再次和他厮杀一番不可。 那么绝对就是真正的厮杀了,要他半条命那种。 “不过呢,凡事讲究个因人而异。你的情况不同,我每天都在为你开阔心胸,这样你才能气血鲜活,懂不懂?”周福喜看懂了白薇蒽的眼神,不禁笑了起来,目前来说效果显著。 宛月晴应该是看出来了,所以除了文昌帝君的缘故,还非常乐意看到周福喜和白薇蒽在一起玩耍,大概就是作为母亲,她最能够细心体会到白薇蒽身上的改变。 “什么?你每天都在看她胸?”姚静安大惊失色,刚刚喝完的汤碗都掉在了桌子上,连忙抹了抹嘴,脑海里又浮现出了一连串小猫咪“喵啊!耀眼尖货!”的叫声。 “没有。继续吃你的鱼。”周福喜伸出手指头戳了一下姚静安的脸颊。 “哦,她没有胸。”姚静安随意领会了一下哥哥的意思,便继续吃红烧笋壳鱼去了,毕竟喝汤只是开开胃,红烧鱼才是下饭的主菜! (本章完) ------------ 第120章 老熟人找上门 白薇蒽抬手按着胸口,过去的回忆浮现在脑海中,高一的时候白薇蒽也是住宿生,和姚静安不是同一个寝室,但是互相挨着,女生之间经常窜门,有时候是借借日用品,有时候就是嬉笑玩闹,也常常会看到对方的身体。 姚静安有什么资格说白薇蒽没有?女孩子基本进入高中,身高三围就没有太大的变化了,白薇蒽记得高一的时候,姚静安身材和她都是差不多的,傲视群雌,但双方不分轩轾。 麓山中学有一个水果店,店里的水果比外面稍微贵那么一点点,还在大家可以接受的范围内,很多水果都摆放在外面,店家会在上面喷一些水雾,再加上灯光,让水果的表面晶莹剔透,看起来芳香四溢,一个个饱满成熟,让人垂涎欲滴。 可是无论是苹果,还是柚子、小西瓜、椰子什么的,一装进那黑色的塑料袋里,你买了什么水果,你买了几斤,都是看不出来的,只有刻意展示,才会让人惊叹:啊,这个苹果真是又大又香啊! 这就是一个很多男人欠缺的常识,他们总以为女孩子的大小是藏都藏不住的,而实际上市面上一些扑面而来的效果,都是她们刻意堆积出来的。 像姚静安和白薇蒽这个年龄,并没有想刻意展示,所以穿着平常的内衣,一般人根本估不准……要是到了冬天,有些什么爱抚啊、几啊、爱驰啊,根本看不出来,只有脱下保暖内衣那一刻才会让人有发现了宝藏女孩的感觉。 现在这种情况,姚静安的污蔑,白薇蒽真的没有办法直接通过一挺胸的动作,就能证明自己有多么的优秀。 尤其还是在周福喜面前,争执这个问题实在太羞耻了,女孩子在意这方面的问题,本质上是因为把这个当成自己的资本了,潜意识里试图用这种东西去吸引男孩子的注意力,以获得一些情绪上、心理上的优越、满足,甚至是物质上的满足。 白薇蒽绝对不会! 一个优秀的女孩子,根本不需要靠什么身材三围来满足自己,来实现和证明自己的人生价值。 “对,我其实是一个长得很好看的长发男孩子。”白薇蒽决定连性别都淡漠,一个人的优秀和它是男是女也没有关系。 “长得很好看,这一点我同意。”周福喜深谙ICU之道,不能老是打击她,要适当地夸赞,尤其是基于事实就显得真诚,营造一种他都是有一说一的感觉,所以等以后他说她其实真的是一个仙女的时候,她也能马上就自信地飘起来。 白薇蒽横了他一眼,她压根不信他的鬼话,他要真觉得她长得很好看,为什么不给她拍照? “我喜欢和长得很好看的男孩子一起洗澡,要不今天就去我家一起洗澡吧?”周福喜热情地邀请。 姚静安在认真地吃鱼,但是并没有失去对周围的感知,听到哥哥还是那么喜欢逗白薇蒽,抬腿就想在桌子下踢他一脚。 白薇蒽听着他的荤话,哪能忍受?也在桌子下踢了一脚。 周福喜迅速缩回双腿,于是姚静安和白薇蒽便在桌子下对了一脚。 桌面顿时晃动了一下,周福喜看到这种动静,不禁有些感慨,要是十几二十年前,应该是女主角在桌子下面闹出的动静,然后还有一个不知情的人物在旁边跟周福喜说话聊天什么的。 现在却只是她们两个在桌子底下乱踹——因为她们没有在意自己没有踹到周福喜,却十分在意对方踹到了自己,已经开始你来我往地踹了好几脚。 周福喜一手按住桌子,一手端着碗喝汤,他决定以后尽量不和她们同桌吃饭了,还是和刘苏婉刘筒筒同桌吃饭最舒服,不吵不闹,周福喜掌控全局,夹起菜往刘苏婉嘴前送,她就自觉地“啊”张开嘴,刘筒筒更是时时刻刻地拨动着筷子,把脸颊塞的鼓鼓的,十分可爱。 …… …… 吃完饭,姚静安一步三回头地离开,今天中午因为白薇蒽已经耽搁了许多时间,她还有套题没有做完,等下得提高效率把浪费的时间补回来才行。 白薇蒽不想让大家频频看到她在校园里和周福喜出双入对的,先一步下楼,然后回保姆车上午休。 周福喜和她保持了一段距离,慢慢悠悠地跟着。 他难道想出校门?白薇蒽回头看了一眼。 难道黄善给他批了条子? 白薇蒽再次回头,却发现周福喜不见人影了。 回教室了?白薇蒽撅了撅嘴,尽管周福喜很讨厌,但是午休时间也没有什么事情做,他要是跑出了学校,她倒是可以抓住机会,辅导他学习学习。 白薇蒽感觉自己最近精力有点过于旺盛了,中午即便不午休,下午和晚上精力依然不错,学习效率并没有降低。 她记得高一的时候,姚静安每天都比别人早起一个小时后,中午也不睡觉,白薇蒽就非常羡慕,现在倒是有点点体验到这种精力极端旺盛的感觉了。 很爽。 此时周福喜正站在围墙上,这里有一颗枝叶繁茂的大树从校内伸展到街道上,绿荫铺满,鸟雀啾啾,十分适合午休,不过他打算在这里看看手机,回复一下宛月晴的信息,把中午拍的照片发几张给她。 他没有正面拍摄白薇蒽,但也有她入镜的照片,周福喜主要是向宛月晴炫耀一下他的厨艺。 刘苏婉发了一条信息给他,刘筒筒在幼儿园里找到了一个狗洞,钻了出来就高高兴兴地回家去了,幼儿园的老师好一阵找。 刘筒筒来到早点摊,刚刚抓了两个馍馍到手里,就被刘苏婉心急火燎地送回了幼儿园。 幼儿园方面也是吓了一跳,之前全园都没有人发现这个狗洞的存在,可以说是一个巨大的安全隐患,幼儿园担心家长追责,刘苏婉担心幼儿园不要自己的小孩了,双方试探着接触,最后发现双方都没有找对方麻烦的意思,于是皆大欢喜,把狗洞堵起来就当无事发生。 “哈哈哈……”周福喜忍不住大笑。 他有点怀疑是幼儿园中午的餐食,相对于刘筒筒的饭量有点少,于是她就想回去吃饭。 笑声穿透了树荫,在鸟雀的啾啾声中格外爽朗。 树叶婆娑的声音中逐渐带着一丝凌乱,地面上的树荫逐渐没有那么明显,周福喜左右看了看,天色好像忽然之间就阴沉了下来。 呼吸间感觉空气中的水份增加,又要下雨了?一场秋雨一场寒,只是现在整个地球的气象活动已经逐渐脱离了神祇的直接控制,变得无序而混乱,过去的许多天气经验已经不适应了。 “要下雨了,得找个地方躲雨。”周福喜看了一眼不远处白薇蒽的车,找了一个白薇蒽能接受他到车里的理由。 白薇蒽有一个优点,那就是即便再怎么容易生气,再怎么坚持她那奇葩的社交原则,也不会完全情绪化丧失理智,讲得通道理。 例如现在要下雨了,周福喜说到她车里来躲躲雨,那么她就会考虑到大家都是同学,不帮这种小忙说不过去,然后就会让他上车。 白薇蒽的车停在路边,和学校中间隔着绿化带和一条土红色的人行步道,周福喜往她的车走去,而同时一个穿着交领短袄和马面裙的女孩子,举着一把花鸟油纸伞走了过来。 尚未下雨,举着油纸伞的女孩子,却仿佛让周围都变得烟雨蒙蒙,午时的沉闷与喧嚣都在这一刻散去,让人觉得这时候的路面应该是青砖,有浅浅的水洼,滴滴答答的玉珠落下泛起涟漪,青苔染回了绿意,美丽的女孩子安安静静地点缀着诗意画面。 滴答—— 真的开始下雨了,雨线淅淅沥沥地落在女孩子的伞面上,她径直走到周福喜近处。 周福喜比她高得多,伞面遮挡住了她的容貌,周福喜只能够看到她裙子上四时花鸟的暗纹,上袄淡粉的折枝牡丹图案,一阵雨一阵风,刮起她上袄的一角,露出赤色如意云和云鹤的暗花纱边。 她踮了踮脚,然后把伞柄靠在自己的肩膀上,伞面倾泻向后,露出一双水汽氤氲的大眼睛,清澈明亮,眼角点缀着湿湿润润的水珠,似是眼泪却没有多少悲伤。 “他已经死了,对不对?”女孩站在周福喜面前,打量了好久,嘴角轻颤着,终于问了一句。 她一手握着伞,一手缩在裙子里,几根素白纤细的手指头紧紧地捏着衣袖的边沿,眼角的那两点水珠却始终未曾落下,只是越发平静,似乎已经接受了某些悲伤的事实,不再那么激动和难以置信。 “他?”周福喜伸出手指头,推了推雨伞的边沿,更加看清楚了她的模样。 这是一个傀儡人偶……周福喜神情复杂地看着它,除了他,还有谁会制作傀儡人偶留在这人间?大概只有那个老熟人了。 嗳,又找上门了,周福喜轻轻叹了一口气。 (本章完) ------------ 第121章 后土娘娘的人偶 周福喜仔细打量着眼前的傀儡人偶,它和真人无异,只是格外精致一些,尤其是那疏落整齐的眼睫毛,乌黑柔亮,一根根地镶嵌在一起,犹如橱窗里被灯光照耀的奢华瑰丽的洋娃娃。 这样的比喻其实不大对,因为傀儡人偶本身也就是一种娃娃,只是构造无限接近真正的人类。 他吸了吸鼻子,便能够闻到它血肉中渗透出天材地宝的香气,绝佳的材质甚至超过了周福喜制作的傀儡人偶。 像这个层级的傀儡人偶,周福喜上一次见到还是在公元608年。 那一年北周大将军李贤的曾孙女、光禄大夫李敏之女李静训殁于宫中,她的外祖母北周太后、隋朝乐平公主杨丽华悲痛欲绝。 李静训下葬后,杨丽华常常流连于她墓前,有一次却看见了一个长得和李静训一模一样的小女孩在周围玩耍,尽管小女孩并不认识她,但是杨丽华却认定小女孩就是自己的宝贝外孙女,将小女孩带回了宫中。 正史未曾记录,而在隋灭后逃离宫中的内侍宫女口中,却流传出一个说法,那个小女孩并非杨丽华偶然遇见,而是她向后土娘娘求来的。 付出的代价是:隋朝的国祚。 这个“死而复活”的“李静训”后来又活了多久,又落了个什么下场,最终却已经无人得知,反正第二年杨丽华便已经去世。 至于第十年时隋朝灭亡,是否真的和杨丽华献祭国祚有关,也没有人能够确证了。 周福喜知道更多的真相,这时候却不是仔细回忆的时候,他看着眼前的美丽的人偶,等待着她的回答。 她朝着周福喜微微鞠躬,“就是原本在用周福喜,麓山中学2105班学生这个身份的人偶……” “他已经完成了原本的使命。”周福喜点了点头,示意她把雨伞举高一点,“你叫什么名字?” “秦祸祸。” “……”这个名字够针对的。 “这个名字是娘娘娶的。”秦祸祸好奇地打量着周福喜,她从未见过制造出自己的后土娘娘,但是眼前的人既然也能够制造出傀儡人偶,自然会被她关注。 “你的主人是后土娘娘对吧?” “嗯啊。”秦祸祸又把伞举高了一点,为周福喜更好地遮挡风雨,面对着这些能够制造自己和同类的存在,秦祸祸发现自己带着些卑微的讨好,似乎是一种本能。 “那你为什么会来找我的傀儡人偶?”他低下头,能够看到秦祸祸美丽的眼眸中隐藏着一份落寞和悲凉,更多的是接受现实后的无能为力。 也许只是因为她知道有朝一日,制造她的后土娘娘回归,她也会是同样的被用掉了,没有了存在的意义。 除了这样物伤其类的感觉,也许还伴随着一些微妙的感情之类的?就像周福喜发现傀儡人偶对于白薇蒽的印象,是那种发着光的纯净与美好模样。 “我喜欢他啊……原本以为它还会活好久好久的,没有想到伱这么早就用掉了他。”秦祸祸嘴角微微翘起,似乎有点担心周福喜误会,连忙接着说道:“我不是怪你的意思,就是没有想到……我们制造出来,就是为了有朝一日被用掉的。” “你喜欢他?可是他的记忆中……”周福喜仔细检索了一番,“他的记忆中关于你的画面很少,你没有和他有过正面的、直接的接触吧?” “我……我不敢……我就在旁边,远一点的地方看着他。”秦祸祸脸颊微红,又有点后悔自己的怯弱,她勉强笑了笑,仰头看着眼前这张自己熟悉却又无比陌生的脸。 “你最开始看到他,只是发现原来世界上还有自己的同类,充满着好奇……然后这种好奇才慢慢变成喜欢的吧?”周福喜了解地点了点头,人偶和人类一样的情感和心理,就像人类的女孩子开始对男孩子好奇,很容易就会变成喜欢。 现在白薇蒽就在她的车里,好奇地看着周福喜和秦祸祸聊天,就是不知道白薇蒽什么时候能够明白过来,她已经喜欢上了幽默风趣、温柔体贴、入得了厨房震塌得卧房的周同学周叔叔。 “嗯啊。”秦祸祸脸颊红扑扑的,连连用力点头,她有点害羞,但是愿意承认自己心底的隐秘,“我不在麓山中学,所以不是每天都有机会来看它……有时候过来了也不一定能够见到。” “暑假后,你就再也没有见过他了。” “啊,是啊。都这么久了……我最后一次见到他……”秦祸祸笑了笑,仔细想了想,脑海中浮现的情景,便是在这条步道上。 他背着书包在前面慢慢悠悠地走着,秦祸祸跟在后面,看着他的影子拖在地上,偶尔她走的快了,就会踩到他的影子,让秦祸祸一阵心跳和颤动,莫名的喜悦和甜蜜。 “他出事了……”周福喜把傀儡人偶的遭遇,告诉了秦祸祸。 淅淅沥沥的雨中,那原本就凝聚在秦祸祸眼角的水珠,终于垂落成了泪,一线线的流淌。 周福喜拿出一张纸巾递了过去。 秦祸祸的手指掐住纸巾中央,在手心里揉成了一团,她的泪水就像伞檐落下的雨,滴滴答答汇聚成小溪似的,一张纸巾也许能够擦拭掉一点点悲伤,却无法止住她的泪水。 “欺负过他的人,我已经杀了个七七八八,现在剩下一些杂碎,你等我好消息就行了。”周福喜拿出了自己的潜艇9600手机,“你有微信吗?” 秦祸祸当然有,她和周福喜互相加了微信。 “你是产生意识时,就知道自己是人偶的吗?”周福喜看得出来,后土娘娘制造傀儡人偶的理念和周福喜并不相同,制造过程中不吝天材地宝,秦祸祸明显更加自然灵动,浑身散发着一种让人觉得“此宝与我有缘”的气息。 当然,周福喜还不至于这么没品,他只是感兴趣,而不会试图据为己有。 再说了后土娘娘是这么好惹的?他以前不过是说了一句她的本源形象太过于幼嫩,没胸没屁股,跟她冥河之中的虾米似的,她就和他结怨了,明明他只是客观地点评一下。 不过周福喜最近常常用到点评APP,也逐渐明白了一个道理,并不是你觉得自己是客观点评,别人就应该虚心接受或者认同和尊重,更多商家店铺被点评时,只接受好评,不需要任何差评和所谓的客观评价。 他周福喜又不是人家后土娘娘的粉丝或者信徒,人家长啥样自然有其拥趸,需要你点评个什么劲?周福喜明白这个道理,决定有机会再见到她,就跟她道个歉。 要是永远没有再见面的机会……那就……哈哈哈……想想都高兴……这好像没有可能,她的傀儡人偶都已经出现在他面前了。 “是的,当我还是襁褓中的婴儿状态时,就知道了自己的来历与使命。他好像不知道?” 秦祸祸也是仔细观察后才发现的,这也是她不敢直接去表白和接近的原因之一,她怕自己的擅自接触,会让他觉醒一些什么,发现他自己的真实来历。 “他不知道。” “不知道也好……其实我们能够来这世间走一趟,体会到了许多作为人的美好,已经足够了,但不该让他落个这样的下场,对吗?”秦祸祸终究控制不住那种物伤其类的强烈悲戚,湿润润的眼眸晃动着,紧紧地盯着周福喜。 “正是因为如此,所以我才派人追踪。”周福喜看着秦祸祸,她的呼吸有些急促,情感真实的和普通人没有任何区别,他张了张嘴,手指头无意识地在手机上拨弄了几下,“你是不是想参与进来,亲自帮他报仇?” 秦祸祸用力点头,发髻挑起的几缕头发在湿润润的空气中抖动着甩了起来,簪子叮叮咚咚地响动着,瞪大着眼睛满脸期待。 “你体内有不少的灵炁,足以支持你使用一些术法?”周福喜即便不动用灵炁,依然拥有敏锐的灵觉,早已经看透了秦祸祸的构造。 不愧是女人,做什么事情都奢侈一些,后土娘娘这样败家的做法,周福喜可不能跟着她学。 秦祸祸再次点头,手里的伞也前后晃动了几下,像雨中生长出来的蘑菇也在跟着点头。 “我给你介绍个人,让她带着你去办事。”周福喜随意地伸了伸手,他的潜艇9600便在雨中淋了个通透,“啊,淋雨了……不过没事,我这手机是防水的。” 说着,他不急不缓地让雨淋了一会儿手机,然后才收回来,把秦祸祸的微信推给了田中柠,并约好晚上见个面。 秦祸祸握紧了伞柄,她知道既然真正的周福喜出现了,那么自己的主人后土娘娘,应该也快了,自己也许同样是被用掉,从此不再存在于这个美好的世界。 那就让自己最后为了他,为了这个世界,做一些缝缝补补的小事,让它更好一点点。 微不足道,但力所能及。 (本章完) ------------ 第122章 美德仙人算计后土娘娘 九月的雨,比八月更好一些。 盛夏时的郡沙,是长江流域的大火炉之一,有时候一场浅浅的雨,尚未来得及湿润街道、路面,还有那林林总总的钢筋混泥土建筑,就被蒸发成了热气,氤氲在城市中,让郡沙更像一个蒸笼。 秋初总算没有那般炙热的让人感觉窒息,淅淅沥沥的雨让人呼吸间清爽许多。 暗恋的人从这世间消失,这是一件悲凉的事情,秦祸祸能够接受这种宿命,不至于像正常人类那样怆哭崩溃,她所在意的是同样作为人偶的他,不应该遭受那些痛苦。 能够为他做些事情,是同类的应有之义,感同身受和同理心,在最基本的“人性”,秦祸祸有这样的“人性”,而她也知道反而是许多真正的人类,并没有“人性”。 所幸,他的主人,站在旁边真正的周福喜,并不是冷淡寒凉的性子,让秦祸祸有能够为他报仇的机会。 “我是什么身份,你知道吗?”秦祸祸被制造出来时,后土娘娘就给她植入了意识,她懂得许多事情,但是后土娘娘也不可能让她知晓太多。 毕竟后土娘娘和周福喜之间的许多事儿,双方都不会愿意让第三人知晓,所以秦祸祸对他应该了解不多。 秦祸祸摇了摇头,她只是发现了周福喜和曾经的傀儡人偶之间,有着截然不同的气息。 “我有一把剑,名为美德,见恶即斩,故世间凡人常常称我美德仙人。”周福喜想了想,略一斟酌说道:“我回到世间,傀儡人偶自然不能再用我的名字周福喜,你给他取个名字如何?” “我?”秦祸祸有些哑然,傀儡人偶被用掉了,就像人死了一样,哪里有人死了以后再取名字的道理。 秦祸祸还是有些淡淡的喜悦,仿佛在冬天喝了一杯冰水,冷的人直哆嗦,然后才从口腔中品尝到一丝丝的甜,原来有人为她加了一勺糖。 “最好是女性化一点的名字。”周福喜建议道。 “周……” “也不必一定要姓周,和你姓秦也可以。” “秦福福怎么样?”秦祸祸抬了抬大大的衣袖,两只手一起握住伞柄,微微踮脚,一道流淌着的雨水冲击着路面的叶子粘在她的鞋面上,布鞋打湿,她却浑然不觉濡湿难受,只是期待地看着周福喜。 “不错。”这名字取的很有水平,既和她秦祸祸的名字相照应,也有保持和周福喜有一点渊源的意思,周福喜踌躇了一下,还是压低了声音对秦祸祸说道,“伱知道北周太后杨丽华的外孙女李静训吗?” 秦祸祸抿着嘴唇,不明所以地点了点头,她看过相关的文章,1957年出土的李静训墓是隋朝墓葬中最高等级的,石棺顶上还刻着“开棺即死”四个字。 “那就是你们娘娘在隋朝时的身份。”周福喜轻叹了一口气,许许多多的陈情往事又浮现了出来。 “哦——”秦祸祸微微张嘴,静待后文,按照网上的说法,回一个“哦”字不太礼貌,于是她便又接着:“哦——这样啊。” “她在公元608年的时候决定舍弃李静训这个身份,也就是安排自己死了。随后她看见一直把她当心肝宝贝的杨丽华悲痛欲绝,便制造出一个和李静训一模一样的傀儡人偶,让她陪伴着杨丽华。”周福喜简略地说完,然后看着秦祸祸,“你知道这意味着什么吗?” 秦祸祸有些茫然地看着周福喜,她怎么知道?她只是一个人偶而已,哪里懂得这种高高在上、遥不可及的存在,他们言行举止中的深意? “我们常常看到一些故事里的描述,说长生不老的人啊、超凡脱俗的神仙啊,对凡人的轻蔑和冷淡,实际上并非全是这样吧……后土娘娘的这种行为,就意味着她比较看重感情,是个讲人情世故的神祇。” 周福喜和她打了这么多年交道,她除了脾气难以琢磨、常常嚷嚷着要用冥河之水重启九州,正常情况下还是能够沟通的,言行举止和一般人没有太大区别。 “你是……你是说……美德仙人,你的意思是,我可以求后土娘娘再做一个秦福福出来?”秦祸祸握紧了伞柄,原本柔软绵软的手指变成了短竹节似的绷直坚硬的感觉。 “不,要是做一个新的外形外貌一模一样的秦福福,我就能做,只是我做出来,只是外在一样,而内在终究不是那个你暗恋许久的秦福福了。” 周福喜露出些羡慕之色,“只有后土娘娘才能够把曾经的秦福福,那消散的灵魂,从冥河之中找回,加上我这里秦福福留下的残骸,让他真正复活。” “这……这……后土娘娘会答应吗?”秦祸祸心中一阵雀跃,只是期待中带着许多忐忑,毕竟她只是一个人偶,何德何能让高高在上的后土娘娘为卑微的人偶费这么大力气呢? “说不准。”周福喜实话实说,“现在这只是我们的期待,而你们娘娘实际上是一个比较奇怪的人,她即便答应,也不会完全如我们所愿,而且据我所知……她从不制作公的人偶。” 秦祸祸不由得心又沉了下去,但是转念她便想到刚刚周福喜说要取一个可男可女的名字,眼睛一亮,“我其实只是觉得秦福福太可怜了……如果能活过来,是男是女都好吧。” 秦祸祸终究只是暗恋,并不是秦福福相依相偎多年的爱人,没有那么多私欲和情感上的牵绊,她更多的是出于善良和同理心,希望秦福福能够有一个更好的结局。 “嗯,你也要做好心理准备。秦福福即便再次出现,即便本源的灵魂不变,但是他也有可能什么都不记得,也不记得你……样貌,当然也不可能再和我一样了。”周福喜微微皱眉,“他还算是他吗?” “算……而且他本来就不认得我。”面对着这种几乎没有正确答案的问题,秦祸祸却是用力点头,她只想让他先活过来再说,至于那些可能涉及哲学思想的复杂问题,卑微地来到这世间便觉非常珍贵难得的人偶,何必去思虑? 这满大街都是和自己外形差不多的人类,而秦祸祸知道其中没有一个是自己真正的同类。 就像人类渴求着自己在这茫茫宇宙中不是孤独的,秦祸祸也希望这熙熙攘攘的世间,还有一个同类的身影。 “那好,我们就等后土娘娘出现再说吧,和她斗智斗勇,我的经验还是很丰富的。”周福喜信心十足地说道。 “谢谢……谢谢美德仙人。”秦祸祸眼睛闪闪发光,犹豫了一下,有一个问题却还是不打算再问,憋在心里吧。 “是不是好奇,我为什么会大费周章做这件事情?”周福喜看出来了。 秦祸祸不好意思地笑了笑,她当然不会问这种问题,万一问出来,他也觉得大费周章然后就不乐意做了呢? “第一,成人之美,便是美德。第二,我把他带到这世间,原本想要让他平安喜乐度过三十年,结果却给他带来了苦难,我想做点补偿。”周福喜多多少少带点为人父的心情。 秦祸祸向周福喜深深地鞠了一躬,后土娘娘只怕没有美德仙人这么好说话,至少秦祸祸这个人偶在她面前可能没有什么份量,最终还是要倚靠美德仙人吧? 周福喜看了看时间,还可以在白薇蒽的车上休息一会,他回头一看,白薇蒽的那辆保姆车果然又偷偷摸摸地蹭了过来。 最开始距离周福喜大概有一百多米,现在就停在五米外了,但车子安安静静地停在雨中,好像它原本就在这里一样。 秦祸祸举着雨伞,和周福喜并肩前行,想送周福喜回学校,这时候路边的一辆车的车门忽然打开,看到周福喜停住脚步,有一阵风来,刮的雨线横飞,她连忙将雨伞倾斜一些,自己也更靠近了周福喜。 “周福喜,你自己出来都不带伞的吗?还要女孩子给你撑伞,我借你把伞吧,别让人家淋湿了。”白薇蒽拿着一把伞递了过来。 “不用了。”周福喜摆了摆手。 白薇蒽有点儿生气,他果然是觉得下着雨,和人家女孩子共撑一把伞,正是亲近暧昧的好时机。 雨线飘飘洒洒,伞下的少男少女不得不靠近一点,明明两个人的肌肤都是微凉而湿润,不经意的触碰却好像被烫着了一样,让人不禁脸红心跳,悄然滋生出一丝丝生涩的甜蜜,这种感觉谁扛得住啊? 白薇蒽生气,倒是不因为周福喜和这个女的心中这点求偶求交求配之意,关她屁事啊! 她生气的是这雨下的不是时候,要么下大点啊,最好是狂风暴雨,把这两个人淋的跟落汤鸡、落水狗似的,看他们还脸红心跳不,还甜蜜不。 “你先回去吧,我和我同学说点事。”周福喜对秦祸祸说完,趁着白薇蒽没有说话,大概还在那里酝酿和筹备怎么生气的事儿,一头钻进了白薇蒽的车里。 周福喜又高又大,钻进宽敞的保姆车,也得弯腰,他在白薇蒽的腿上按了一下借力,然后错身过去,坐进了里面一侧的位置。 白薇蒽只觉得他带着些湿气的手,却像能够灼人似的,在这微凉的天气中,隔着裤子都让白薇蒽的大腿好像被烫了一下,肌肤绷紧随即小腿不自禁地伸直,微微酥软的感觉传来,白薇蒽连忙缩了缩身子,双腿并拢,羞恼地瞪着他——这家伙是真的无意识,还是故意摸她的腿? 很多年前知道孝昭太后和李静训的时候,就感觉很心痛,大概是因为自己也有女儿的缘故,总觉得小女孩的人生不应该这样,所以先写了上官澹澹。 并没有不敬逝者的缘故,只是希望……说不清楚,反正就是曾经多愁善感的我的一些情绪寄托吧。 至于秦福福,当然也不会和女主们有什么互动,就像和仲卿走之一口田都一模一样的机器人,都是苏眉亲手制作……一些常规的雷点,我还是会避开的。 (本章完) ------------ 第123章 秦祸祸站在车旁没有马上离开,她看到周福喜坐进车里,手掌自然地在白薇蒽的大腿上撑了一下,马上明白了周福喜和白薇蒽的关系。 少女的腿就和男人的头一样,是能随便碰的吗? 原来这位神祇下凡,在人间也有自己的情缘,所以才能够理解秦祸祸看到秦福福消失时的心情吧? “你女朋友好漂亮。”秦祸祸擅于 “这么说,我只是你手里利用来防备梁远的底牌喽?”曹沫笑问道。 感着脸上并没有疼意,林雅夕缓缓睁开了双眸,而入眼的,就是头束金发波浪辫的男人伸手挡在了她脸前。 全场一片死寂,刘志康作为富二代,也从来没有人敢这么和他说话,这让他微微一呆,一时间,竟然不知道该如何回应。 龙家特意将这些武道世家邀请过来,必然是有特殊的用意,恐怕不止观礼这么简单。 “真的,那好,那我就不客气了!”秦琳儿闻言笑了起来,眼睛像是月牙一样,煞是好看。 或许因为她知道这样的事实在不可思议了,没有人会轻易的相信,而丁浩也不会轻易的相信。 郡主听到陈御医的话,微微皱眉,郁结已久?她邵璇对他不好吗?他陈子为还要怎样? 看着身后提着行李箱,身材高大的男人,正对着我露出礼貌的微笑,我愣住了。 夜空还有雨星飘落,周晗挤到雨棚里来,嗅嗅秀直的鼻头,似乎很厌烦身上沾染的烟味。 秦风在给吴松元治疗时,他们已经从林家荣的口中得知,林家荣并没有将他们的情况告诉秦风,也就是说,秦风光凭眼睛就能看出他们身上的所有问题,那眼睛,简直堪比最厉害的仪器了。 “老弟,不用客气你只管收下,你这一句话也让我少跑冤枉路,这银子是表示我的谢意。”听到这话,那伙计才千恩万谢地收下银子。 夏时光觉得能在这个时候来电话,说不定会有什么办法让他们脱困。 眨眼间四名持枪男子全被摆平了,我们并没有丝毫犹豫,又一起扑向了另外八人。 “我没醉我要跳舞”景慕雅摇摇晃晃的站不稳,整个身体的重量都压在封时的身。 今天是周六,他们全家今天下午就得去北京老宅,明天一早送多多去赵老师那里学习画画,明天晚上才能回来,只能后天来看传宗这孩子。 我知道我的脸肯定是毁定了,不过。如果这件事情发生在以前,我一定会为此特别难过。可眼下我要难过的事情很多,毁容的事已经不知道排到多少位了。 “这次的事情真的不是你想的那么简单。”我双手抓了抓头发,有些苍白的解释道。 萧逸辰疑惑的看了她一眼,只觉得这丫头嘴巴里面冒出来的话真是古怪,但看她那模样,也是不愿意说的,便不再相问。 面对唐天仙的调-戏,我很无耻地任由她继续下去,因为我已经看出了唐天仙今天很反常,要知道她以前和唐如嫣一样都是很看不起我的,今天怎么会一见到我就对我说出那么多莫名其妙的话。 “当然了,我眼光当然好了!”时半夏一脸神气,不过想着想着,开始觉得不对呀。 一声闷响,后者的脑袋直接被叶浩这一拳轰爆,如此简单,是因为叶浩用了全力,而玄冥重伤之中,根本没什么防御。 作为狼人杀的队长,能够召集来自全球各行各业精英,集结成为一支救援队伍,的确是非常不容易。 ------------ 第124章 马术教学 老陈的出现,让白薇蒽回过神来,不禁一阵紧张。 他应该看的清楚两个人是在不死不休地打斗,也能够做出准确的判断,她只是在镇压住周福喜。 这样明显的状况,一定没有人误会什么。 理智告诉白薇蒽,她现在最应该做的,就是从周福喜身上下来。 可是长久以来,她和周福喜的斗争屡屡处于下风,而今天难得地占据了上风,她心中得意洋洋,根本不想马上就结束这种充满优势的对峙状态。 她还要骑一会才行。 老陈已经走了,短时间内应该不会回来,车里就剩下自己和周福喜,于是白薇蒽脸颊红扑扑的,依然双手捂住周福喜的嘴。 第一是防止他把巧克力球吐出来。 这个人做任何事情都不按常理出牌,不捂着他的嘴,他可能依样画葫芦,又想方设法把巧克力球掏出来塞到她嘴里,也是有可能的。 这也太恶心了一点,一个巧克力球在两个人嘴里吐来吐去,算龙凤戏珠吗? 第二是阻止他胡说八道,这种情况下,周福喜不说点让白薇蒽暴跳如雷、气急败坏、恼羞成怒的话才奇怪! “呜唔哇喔……”周福喜说的是“我有话说”。 白薇蒽只觉得他的嘴唇在自己的掌心下蠕动,好像在亲吻她的手似的,好在他没有伸出舌头舔来舔去,不然自己肯定受不了,白薇蒽也不知道他说的是什么,但是感觉他好像是在申请哔哔。 “你是不是有话要说?”白薇蒽没有马上放开双手,如果说她对周福喜抱着一百分的警惕,那么她对他的这张嘴就是一百二十分的警惕! 周福喜点了点头,然后咀嚼着口里的巧克力球,不算太难吃,有点甜和芬芳,还有少女气息的加成。 “那你不准胡说八道——不准说这是间接接吻,还有……还有也不准说我的口水香香的!臭臭的也不行!还有不准说巧克力很好吃,是恋爱的味道!也不准表现的很高兴……总之,你要是胡说八道,我就杀了伱!” 白薇蒽严重警告,为了表示自己说杀了他是认真的,连忙露出凶狠的表情,然后昂头挺胸增加自己的气势。 不得不说现在这种居高临下的感觉,真的爽死了,白薇蒽都不想下来,甚至觉得整个午休都这样也能够忍受,反正他肯定更加难受,更加感到挫败,毕竟没有被女孩子这样羞辱和控制过吧? 周福喜处于被她羞辱和控制的状态,人在人之下,不得不低头啊,周福喜眨了眨眼睛表示同意。 白薇蒽这才一边警惕地盯着他,一边慢慢地挪开手,看到他没有马上胡乱哔哔,白薇蒽感觉到手掌心有些热乎乎的,便到他肩膀上擦了擦,顿时又有些得意,她拿他的衣服当擦手巾用! “我曾经是内蒙古骑马上学大赛高中组五十五公斤——错了,七十五公斤级第三十六名。”周福喜想起白薇蒽那个女子防身术比赛的成绩。 他已经意识到了白薇蒽的这个成绩有些弱鸡了,这种比赛总共才多少人啊,还分这么多组,白薇蒽这个三十六名,很有可能就是倒数第一……反正好不到哪里去。 “切——你多半是倒数!”白薇蒽笃定地说道,不知道他这时候讲这个干什么。 “也就是说我精通骑术,将来你去一些草原旅游的时候,我可以教你骑马。”周福喜很舒服地躺着,双手也没有去握她细细的腰肢,以免引起她的警惕。 正常情况下,白薇蒽肯定早已经察觉到不妥了,但是她在和周福喜斗智斗勇的过程中,长期处于下风,现在自觉取得了胜利,于是就有些飘了,忘乎所以,不太清醒和聪明的样子。 “我去草原旅游,为什么要你教我骑马!”白薇蒽脑海里不禁浮现出两个人一起骑马的画面,甚至伴随着“我们红尘作伴活得潇潇洒洒策马奔腾共享人世繁华”的BGM。 他要真的和她一起骑马,她一定在后面拿箭射他,就像后羿射日那样威猛。 “骑马的小技巧,就是上身放松保持背部直立,不要坍陷或者挺肚子,自然就好,随着马儿的步伐,腰臀放松保持弹性,感受马儿蹦跑起伏时的韵律和节奏而动。”周福喜一边说着,一边出于教导的目的,轻轻拍了拍她的后腰。 居然敢来碰女孩子的腰!白薇蒽瞪了他一眼,不过听着他严肃认真的语气,好像也不是在胡说八道什么,更何况白薇蒽其实是有马术基础的,小时候参加过马术学习,但后来因为兴趣乏乏,疏于练习,已经忘得差不多了。 现在听他这么一说,一些记忆恢复过来,好像确实是这么回事,便按照他说的模仿起来,他就是她的马,嘻嘻!白薇蒽有点得意,不过紧抿着嘴角没有表现出来。 “骑马时,常常有一个随着马匹的步伐起立和坐下的动作,起身时膝盖和小腿要贴好,不要用腹部提起的力量以免把自己甩起来,当感觉到马匹的力量把人推离时,你就不要起的太高,稍微离开马鞍,身体不要靠后或者靠前,随后落下时,也不能重重地砸在马背上……” 周福喜一边说着,一边示范地配合,带着她学习起来。 白薇蒽回忆着自己学习到的马术基础,结合现在周福喜的教导,心道骑马本来就不是什么很困难的事情,马术表演和比赛才要求较高。 “你家有没有养马场啊?有时间我们一去玩,实践练习。”周福喜提出了进一步亲密接触的建议,一边继续模范马儿被骑时走动的状态。 “有。” 白薇蒽说完才回过神来,感觉有点严重的不对劲,她瞪大了眼睛,逐渐意识到刚刚自己和周福喜在干什么,少女的羞涩就和车外的雨一样蔓延开来。 恢复正常的情况下,十八岁的女孩子情窦初开,早熟而敏感,她惊叫一声,从周福喜身上弹跳起来,抓着旁边的毯子压在了周福喜身上,她一定要杀了周福喜! 明年的今日,就是周福喜的忌日! 今天两个人只有一个能够活着离开这辆车,白薇蒽的脸颊渗血似的红,眼睛湿润润的,又是气恼又是委屈,原来自己根本没有胜利,依然被他玩弄于股掌之中。 自己什么时候才能真正压倒他,真正制服他,让他对她俯首帖耳,老老实实地,像正常的男孩子对待她这样美丽可爱的女孩子一样温柔、关怀、三百六十度无死角地侍奉谄媚? 白薇蒽越想越气,拿着毯子捂住周福喜,然后自己躺在上面压住他,好一会儿周福喜既没有挣扎,也没有什么动静,只是双手随意地搭在她的腰上。 他不会真的被自己杀了吧?白薇蒽感觉这个念头有点蠢,他这么大块头的一个男孩子,哪里这么容易就被她捂死了? 武大郎那么一个小个子,还是喝了毒药以后,都得西门庆和潘金莲一起动手才捂死呢! 可是白薇蒽终究有点担心,连忙拉开毯子看了一眼,周福喜正微微笑着,“别闹了。” 说完,周福喜双手轻轻一搂,就把趴在他身上的白薇蒽揽入怀中,让她枕在他的胸前。 “你——你放开我。”白薇蒽气喘吁吁地说道,闹腾了这么久,作为女孩子体力终究远远不如男人,更何况是周福喜这种一掌能够把黑山猪扇到墙上的类型。 白薇蒽当然不会老老实实地听话,扳了一下他的手,果然自己的手指头都没有什么力气了。 “我放开你就要闹,午休时间没有多少了,乖乖地躺一会吧。”周福喜侧了侧头,脸颊贴着她的头顶,磨蹭着柔顺的发丝,轻声说道。 周福喜的声音好像是有魔力似的,在她耳边呢喃,却似在她心中回荡,让本就没有什么力气了的白薇蒽,突然懒得再挣扎了。 是啊,刚刚都还在骑马马,现在还不依不饶地挣扎,倒好像有些矫情,白薇蒽抬起头来,强调了一句:“是你不放开我!我是说,你最好快点放开我……哇……” 她张着嘴打了一个哈欠。 想到自己躺在他怀里张嘴打哈欠,倒好像显得他的怀抱让她躺的舒服到想睡一样。 于是白薇蒽努力瞪大了眼睛,又申明了一下:“你最好快点放开我,不然等下我……等下我和你没完……” 白薇蒽说着说着,周福喜就在她的后背轻轻拍打着,白薇蒽十分生气,他这是想要哄她睡觉吗?她被他这样强行抱在怀里,哪个女孩子睡得着—— 呼呼——呼呼——“我和你……”呼呼——“你放开……”呼呼—— 在这样秋雨淋漓的午后,周福喜的怀抱温暖而舒适,闻着他身上那股特别清洗而醉人的味道,白薇蒽的眼皮子打架,嘴里呢喃不清地说着准备杀了他之类的威胁,然后睡了过去。 也不知道过了多久,白薇蒽迷迷糊糊地醒来了,只觉得自己好像从来没有睡过这么舒服的觉,大概只有自己还是个婴儿时,一边吃奶一边酣睡,才会有这样甜美的睡眠吧? 好舒服啊……白薇蒽脸上流露出甜美的笑容,缩了缩身子,两条小腿交错在一起,脚背挺直绷紧,更觉得肌肉中的酸意散去,舒适无比,双手一阵乱抓,攀到了什么就不再动弹,脸颊磨蹭了几下,还要睡一会才行,嘻嘻。 嗯?不对劲,这不是被窝,也不是保姆车上舒适的太空舱座椅。 关键是有人在轻轻拍带着她的后腰,而这个人的小拇指还若有若无地碰到了自己的腰线以下。 这是禁区!白薇蒽顿时真正清醒过来,睁开眼睛,猛地抬头,便看到了周福喜那张十分可恶……但这时候却似乎有点温柔的脸庞。 尤其是在他看到她醒来后,不再拍着她的后背,而是轻轻抚摸着她的后脑,那眼神似乎有些复杂而让白薇蒽心跳不已。 他干嘛这么看着她?讨厌,白薇蒽本来想跳起来捶他的,现在都有点做不出来了。 “要不再睡一会?”周福喜问道。 “不了。” 白薇蒽连忙从他身上爬起来,慌慌张张地回到了自己的座椅上,伸手抚过脸颊,热乎乎的。 她背对着周福喜,把头发上的橡皮筋取下来,拿着梳子整理着头发,深呼吸了一口气,压住了似乎有些发颤的声带,镇定地发音:“几……几点了?” “刚刚第八节课下课。”周福喜指了指窗外背着书包路过的同学说道。 “什么!”白薇蒽难以置信地瞪大了眼睛,岂不是说她在周福喜怀里睡了一下午? “周同学说让你好好睡一觉。放心吧,我给黄老师打电话请假了。”老陈在驾驶座上回过头来说道。 他吃完丝娃娃,在外面等了一会儿,再回来拉开车门时,便看到白薇蒽在周福喜怀里睡着了,他正准备继续在雨中诗意漫步,周福喜把他叫了回来。 这个周同学虽然长了一张总是扎人心的嘴,但其实挺好的,不然老陈继续在雨中闲逛也挺难受而无聊的。 “啊?”白薇蒽瞪着老陈的后脑壳,什么叫“周同学说”,他说你就听他的啊! 想到老陈目击了自己躺在周福喜怀中睡觉,现在白薇蒽也没有多少气势去提醒下老陈别听周福喜的,他应该只考虑她的想法才对! “我约了人晚上一起吃饭,还有朋友在等。”周福喜又指了指重新回到校门口徘徊的秦祸祸,拿出手机挥了挥,“晚点我给你发信息。” “嗯……你去吧。”白薇蒽也不知道现在要说什么,只觉得整个人都不对劲,脸颊更是热乎乎的,随便应了一句。 不对啊……他这种姿态,倒好像是特意向她说明,可是他要做什么,为什么需要向她说明啊? 还有什么晚点给她发信息,发什么啊?为什么要给她发信息啊?他平常很少给她发信息! 白薇蒽依然记得昨天她发了五六十个字的短信,他只回了几个字,今天居然主动要给她发信息了? “我要给我老婆发条信息,今天晚上想吃海参炖鸡……太麻烦了,吃辣公鸡也可以。”老陈拿出手机发短信。 白薇蒽抿着嘴唇,脸颊逐渐鼓起来,这个老陈在阴阳怪气什么啊! 白薇蒽懒得和他计较,悄悄从置物箱里摸出手机放在腿上,瞄了一眼后还是迅速拿到手里,看了一眼通知栏,不是说给她发信息吗?怎么还不发?讨厌! —— 月初了,状态恢复中,金鸡独立舌尖狂舔键盘打字求月票。佛系 (本章完) ------------ 第125章 后土娘娘是野蛮小娇妻? 中午下完雨,天晴了一会儿,随后一阵风把云带来,又下起了零零碎碎的雨,白薇蒽想起周福喜没有带雨伞,往外瞅了一眼。 他刚刚走出车门,那个汉服女就迎了过来,帮他撑起了伞。 倒是挺热情的啊,第一时间就看到了他,第一时间就加快了脚步,裙子前摆被踢飞,后摆飞扬,仿佛见到了自己顶头上司的韩国人,如果再弯腰做出伸手示意的动作,加上谄媚的笑意,那就是见到了美国人的安倍之类的。 白薇蒽记得,这个汉服女误会白薇蒽是周福喜的女朋友。 想想还是觉得有点生气,凭什么就做出这样让人反感的判断? 一男一女在一起就是男女朋友关系?通常懂得察言观色的人,都看得出来当时白薇蒽神情冷淡,眼睛中隐隐带着仇恨的光芒吧。 撇去这些不说,汉服女既然认为白薇蒽是周福喜的女朋友,那么她就应该懂得和周福喜保持点距离,为什么中午明知道他没有带伞,下午过来找他,依然只打着一把伞? 她就不会准备两把伞吗?非得两个人挤在一把油纸伞下。 说不定是故意的。 白薇蒽也不喜欢油纸伞,因为油纸伞常常出现在一些和情爱有关的场景,例如《新白娘子传奇》里白素贞和许仙的定情信物就是油纸伞。 算了,白薇蒽对这些事情也不怎么关注,她感觉有点烦人的是,周福喜为什么要说晚点给她发信息啊。 他是不是有什么事情要说?想着白薇蒽脸热起来,他该不会认为她在他怀里难受地睡了三分钟……或者更久一点,两个人的关系就……就到了他应该向她表白的程度吧? 不,绝对不可能,周福喜这个人不会做出任何合她心意的事情……呸,他要真的表白也是自作主张,不合她心意。 那到底是什么事啊? 白薇蒽一直认为,在汉语词典中,“晚点”基本等同于“立刻”、“马上”。 或者“晚点”指的是一分钟后? 最多代指三分钟!如果三分钟内他还没有发信息过来,白薇蒽决定今天晚上都不会看手机,不管他发什么过来了。 这么想着,白薇蒽又换了一个靠后的座位,方便往窗外张望,结果一坐下去,倒好像中午坐在周福喜身上,被他的流氓反应惊得跳起来时的感觉一样,她连忙摸索了一下,原来是中午她打算拿给他的折叠伞。 白薇蒽看着收起来的折叠伞怔怔出神,脸上逐渐浮现出犹如胭脂渲染漫烂的红晕,听着手机传来提示音,吓了一跳似的赶紧丢掉折叠伞然后又坐到了前面去。 老陈看她的位置换来换去,便又瞟了一眼她的健康数据,自从认识了周福喜,大小姐这数据检测好像没有太大意义了啊,动不动心跳到了以往觉得属于危险的范围。 白薇蒽发现老陈在看她,连忙侧过身去,把手机藏在一边这才打开信息看了一眼。 周福喜发来了一张照片。 照片里有周福喜,也有白薇蒽,他举着手机,脸上有着温和静谧的笑容,白薇蒽紧闭着双眼躺在他胸口。 她的眼睫毛交错在一起,正处于甜美的酣睡中,脸颊微微鼓起似乎在梦里遇到了什么生气的事情。 湿润嫣红的嘴唇撅起一点点,好像还在哼哼着表示不满,只是脸颊紧紧地贴着他,双手更是像抱着大娃娃似的。 两个人这么睡在一起,就像高大帅气的男朋友和他任性却又黏人的小女友。 看到这种照片,两个人之间似乎弥漫出了一种温暖自然的感觉,白薇蒽管不住自己发热的脸颊,也管不住怦怦乱跳的心,整个人都软软绵绵的,一种白薇蒽从未体会过的甜蜜,带着一些青涩的慌乱,让她看着照片时,怎么都挪不开眼神。 “拍这张照片时,我帮你把口水擦掉了,还有你睡觉的时候居然隔着校服咬我的胸口,以后我也要这么报复你。” 白薇蒽猛地扭头,透过窗户,只见他已经和那汉服女往远处走了,白薇蒽差点控制不住自己,真想冲出去跳到他后背又把他扳倒在花坛里,直接把他种在里面淋水、施肥、还让路边的狗狗撒尿! 白薇蒽睡觉的时候,偶会确实会咬嘴巴旁边的东西,没有想到今天居然咬了他! 她气呼呼地稳住了身子,没有冲出去,又拿起手机看了一眼那张照片。 这张照片却好像有魔力似的,弥漫着甜滋滋的气息,一瞬间就驱散了她恼羞成怒的情绪,嘴角不由自主地翘起来,这个周福喜,真是讨厌……他要真的这么报复她,她就……她就保护好自己的同时,还要再次咬他,把他两边都咬肿! …… …… 田中柠表示她无所事事,可以来接周福喜,但是周福喜拒绝了,和秦祸祸走到公交站台等车。 “伱不用上课吗?”周福喜问道,他不大清楚后土娘娘对秦祸祸的安排,但想来不至于让秦祸祸一直游荡吧?总得有个落脚的地方,看秦祸祸这精致的打扮,家庭环境应该不错。 至于让落脚的家庭接受她这个奇葩的名字,倒不是什么难事,周福喜更关注其中透露着的深意。 秦姓,秦灭周。 祸,甲骨文中是骨头破裂的象形字,《说文解字》注解:祸,神不福也。 这个秦祸祸是不是一件什么用来歼灭周福喜的宝物之类的?很有这种可能,但是周福喜也没有太在意,更没有去检查她是否拥有这种威能。 后土娘娘虽然很强,但也不至于制作一件宝物就能灭了周福喜……他要这么弱,早就被后土娘娘抓去玩了。 “我是郡沙中学的,我们学校也是国庆后才换作息时刻表,现在八节课放学比你们学校早二十分钟,下课我就过来了。”秦祸祸收起雨伞,和周福喜一起站在公交站台上,两个人都是站在边沿上,脚尖伸出踩空。 秦祸祸并没有这种习惯,只是跟随,面对这种强大的存在,像她这种卑微的人偶,往往会不知觉地跟随做出类似的动作。 “郡沙中学也有竞赛班吧?” “是的,高三改成了1号班,我是我们班唯一的走读生。” “1号班还能走读?” “不让我走读,我就转学啊。我成绩不错,学校不会放走的,便妥协了。” 周福喜点了点头,郡沙排名前几的学校明争暗斗,竞争十分的激烈,周福喜有点羡慕,“后土娘娘真厉害,制作的人偶学习都这么强,你知道我在班上是第几名吗?” “还没月考吧……以前的考试成绩不作数的。”秦祸祸声音略微有些生涩。 周福喜明白过来,她的意思是以前的成绩是秦福福考的,他这个本尊归位,自然很不一般。 周福喜便不再聊学习成绩的事情了,他决定月考要考好一点,以免将来后土娘娘嘲笑他的成绩还不如她做的人偶之类的,多多少少会有点尴尬。 他不在意凡人的嘲讽,只是因为凡人太孱弱,强者从不在意弱者的想法,但不可能不在意同级别对手的讥笑。 其实如果换了别的先天神祇……讥笑就讥笑吧,关键是后土娘娘的嘴,有时候就是周福喜都有点受不了。 “你家娘娘,你能够感应到她现在在什么地方吗?”后土娘娘本源太强,周福喜即便是通过山海图定位到她,位置也不一定是准确的。 “娘娘之前一直在沉睡,我也是最近才感应到她苏醒了,应该是在南极那边。”秦祸祸肯定地说道,她知道自己体内隐藏着后土娘娘的一件宝贝,所以对于后土娘娘的感应非常强烈,也因为那件宝贝,她才发现了秦福福,更能在发现周福喜以后,将这种面对强大本源的神祇遭遇,传达给了遥远的后土娘娘。 “南极?”秦守安不由得想起了同在南极的宓后,宓后在那里调查研究的东西,该不会和后土娘娘有关吧?说不定干脆就是在调查研究后土娘娘也有可能。 后土娘娘有封印她自己的习惯,她一旦觉得不好玩了就会把她自己封印起来,例如她曾经在隋朝,当了九年集万千宠爱于一身的李静训,后来把自己封进了一口刻着“开棺即死”的石棺中。 至于封进海底的沉船、封进寒冰之中、躺在月亮上,甚至像人造卫星一样飘荡在太空中环球飞行也是常有之事。 她不像周福喜那样对体验凡人生活充满兴趣,但却对夺取周福喜的本源很感兴趣,常年思考着怎么把周福喜变成她的一部分,这才是周福喜觉得她最烦人的地方。 好在她自然有着强大神祇的骄傲,对于宓后这种明显和周福喜有着极深渊源的人类,不会随手捏一捏、弄一弄……要是换成别的什么妖魔鬼怪出现在南极,周福喜就要想办法先把宓后弄回来了。 “我从未真正见过娘娘,我对于她的了解和心中形成的印象,都来源于她的意识灌注。”秦祸祸看着来来往往的公交车,上上下下的行人,淅淅沥沥的雨把周围都朦胧。 自己和周福喜站在这里恍如另外一个世界的人,她的声音也有些缥缈而茫然,后土娘娘回归后,自己大概也会像这雨水搅拌着的尘土一样,化作一滩污泥似的再也无人关注吧。 “你是想了解她?”周福喜了解秦祸祸的意思。 “嗯啊。”秦祸祸抿着嘴,双手高高举过头顶比了一个心形,然后朝着周福喜笑了起来。 自己这样的要求,在周福喜眼里大概有些无礼和狂妄,毕竟她只是最微不足道和卑怯的人偶,意图窥视这种本源无比强大的神祇,没有资格也很容易被认为不敬。 许多先天神祇都是不可目视的,更何况后土娘娘,更何况还是意图通过另外一个神祇口中打探。 她就只好做一点可爱的动作来冲淡自己这种妄想中透出的愚蠢之意了。 周福喜没有想那么多,只有面对小鸡哥那样浪费粮食身怀万死之罪的家伙,才会显露出神祇的威压,秦祸祸想了解就了解呗,于是他拿出了一幅画卷。 “后土娘娘的画像到处都有,但凡人所绘都不准确,我这里的便是她的真容。” 在周福喜拿出画卷的那一刹那,秦祸祸就闭上了眼睛,等听到画卷打开的声音,她才先睁开右眼的一线,好在画像并没有放出霞光万丈刺瞎她的眼睛,这才紧张地扭过头来凝视。 画像中的后土娘娘是一个十四五岁的小女孩,看上去比秦祸祸还要稚嫩一些,她穿着一身华丽典雅的神袍,奢华瑰丽的材质、繁复多变的祥瑞纹路,宽大的水云长袖,拖地的下摆流淌在深黑色的水浪中。 至于后土娘娘的脸庞,秦祸祸眨了眨眼,总觉得无法仔细看清楚,只感觉那精致的脸蛋上有着太多的冷漠,略尖的下巴配合着有些婴儿肥的脸颊,因为那毫无情绪的眼眸而显得傲慢无比,远观为之惊艳,近看却有针芒刺目。 秦祸祸不敢多看,连忙挪开眼睛。 “我在回归之前,就推算过,你们娘娘和我一样,都出了点状况,她现在很有可能处于虚弱期,这个时候你可以为自己多争取一些权益,例如好好表现侍奉她,她觉得你很有用,她就不会把你用掉……她不像我一样喜欢用一个人类身份融入社会。” 周福喜收起了画卷,大多数他关注的神祇,他都有画像,倒不是对后土娘娘特别什么的。 “好,我加油。”秦祸祸没有太多信心,但是依然笑着握了握拳头。 “她不喜欢别人忤逆她,所以你尽可能顺着她。当她要做一些蠢事——我是指一些非常暴力,非常破坏社会秩序的事情时,你也要劝一劝,但是你不能说她做的不对,只能非常有技巧地婉转劝说,如果你能够找到一个理由给她台阶下,就比较简单了。” 周福喜想了想,又叮嘱道:“她的话也很多,但基本都是些没有什么意义的情绪发泄,你耐心听着就好,等她说完她就没事了—— ——尤其是当她大喊大叫要召来冥河毁灭人类什么的,你也别当真,更别试图做出舍生赴死也要阻止她的样子……她随便喊喊的,她现在没有那本事了。” 秦祸祸一边认真听着,一边在心里滋生出越来越多的不解,他那语气和细致的程度,说的到底是后土娘娘,还是他的什么野蛮小娇妻啊? (本章完) ------------ 第126章 骑猪少女,你想修仙吗?(第一更) 等了一会儿公交车到了,周福喜淡然地掏出他的手机潜艇9600刷了一下上车,而秦祸祸则是从她的袖兜里掏出零钱,丢进投币箱里叮当作响。 “我已经好久没有用过现金了。”为了表示自己跟上了时代、并且积极融入科技生活的仙人,刻意感慨了一下。 他漫不经心低环顾,和在地铁里一样,公交车上的人对他的潜艇9600同样投来了羡慕的关注。 对于这样的目光,周福喜也习以为常,握着手机伸了伸手举的更高,不经意地敲了敲握杆,发出金属磕碰的响亮声音。 坚硬的机身根本不需要像其他人一样,用个手机还戴个套,小心翼翼地保护着,手机就是要裸奔才爽,这应该是男人都懂得道理。 秦祸祸收好了伞,像个影子一样贴着周福喜身后。 其实关注她的人更多,毕竟她那套华丽丽的官家小姐明制服装,瑰丽典雅的感觉,出现在地面湿漉漉的公交车上,就和平常看到有人背着爱马仕走上来没有什么区别,总会有人心中弥漫出一些怀疑来。 或者还是有些区别的,大多数人对这种衣衫的价值辨别能力,还是能远超过对名牌包真假的辨别能力。 一对坐在一起的年轻男女,目光被周福喜和秦祸祸短暂吸引了后,又继续低声交谈起来。 “以前你请我吃饭,我愿意出来,真的只是无聊,不代表我对你有意思。”颇为清秀文雅的男人小声说道。 “哦?我送你的礼物,伱愿意接受,也只是无聊,不代表你接受我的心意?”女人鼓起眼睛,伸手死死地扯住男人的背包肩带。 男人不好意思地点了点头,难道这个观念还没有普及吗?用得着这么意外吗? “我告诉你,我咨询过律师了,你这是违法犯罪。”女人的语气很重,但是看着男人的目光并不冰冷淡漠,而是一如既往地充满着热情。 “我退给你,还不行吗?”看到对方居然咨询了律师,对于尚未真正走入社会的年轻人来说,还是有些威慑力的。 “不,不是你收我礼物的问题。我告诉你,就像强激安案件中,男子违背女性意愿强行发生关系,属于严重刑事犯罪。现在我喜欢你,你却不喜欢我,也属于违背妇女意愿,只是没有那么严重,但依然是违法犯罪,你考虑清楚。”女人说着冷哼了一声,拿出手机上和律师的对话,给旁边的男人看了一眼。 男人看了一眼,女人只是咨询了一句这种情况的违背妇女意愿是否属于违法犯罪,律师并没有回复。 没有回复,但是也没有否认。 男人便有些担心起来,对方毕竟是T0的性别。 很快到了下一个站,男人站起来准备下车,女人挽住了他的手,男人看了看自己的手臂,嘴唇嗫嚅着,终究什么也没有说,任由她紧贴着自己,像亲热的情侣一般下车了。 “有意思。”周福喜笑着说道。 “真好。”秦祸祸提着裙摆晃了晃,身子侧了侧,伸长脖子又看了两眼那对男女。 “嗯?” “他们在一起了吧?哪怕是并不愉快的开始,有着错乱的缘由,终究也是一段恋情。”秦祸祸期待地说道。 “你是不是没有谈过恋爱?”周福喜怀疑地问道,对于没有尝试过而充满期待的事情,常常会把标准放的很低,就像青春期的少年,他看到四五十岁的胖班主任穿着黑丝,都会热情如火。 秦祸祸不好意思地点了点头。 “在遇到秦福福之前,你就没有喜欢的人?女孩子早熟,一般情窦初开时总有个男孩子能吸引你的目光吧。” “我又不是真正的女孩子,我只是个人偶,和一般的女孩子当然不同了。”秦祸祸摇了摇头, “我不会和人谈恋爱的……许多人小时候都有一个喜欢得不得了的玩偶,只是慢慢长大后,或者遗忘或者丢弃—— 玩偶便沉浸在孤独和渴望再次被拥抱的心情中,也许等待五年十年,终于被主人翻出来,在被主人抓住的那一瞬间,玩偶只怕也会热泪盈眶地充满期待,然而在下一瞬间,就会被无尽的失落包围—— 因为主人不会再像小时候一样抱着它了,又随手把它丢弃在旁边……也许又是很久很久以后,才能再等来一次触碰,又或者干脆被丢进了垃圾堆……” 周福喜明白了,秦祸祸一直坚定地认为她只是个人偶而已,所以跟玩偶、洋娃娃这些东西更有同理心,她物伤其类的对象不是其他在恋爱中受伤的女孩子,而是各种被抛弃的娃娃玩偶。 她认为人偶只能和人偶谈恋爱,人偶和人谈恋爱,最终下场绝大多数时候都是被遗弃。 周福喜没有试图说服她什么,只是看着秦祸祸点了点头。 秦祸祸也知道自己的这种想法无论是人类,还是旁边的强大神祇,都会觉得奇怪,便只好踮着脚跳了跳,让满头发饰发出叮当叮当的声音,转移周福喜的注意力,就当她没有说过吧! 在五一广场附近下车,周福喜走到了华宓中心楼下,不由自主地抬头仰望,如果没有记错的话,那天他降临在华宓中心的楼顶,当时有个女孩子看到了。 周福喜目光深邃,犹如融融夜色,一瞬间他联想到了许多事情,随即长叹了一口气,再低下头看着前方。 华宓银行门前,聚集着大群看热闹的人,银行和大楼的保安在周围严阵以待,特警都来了。 “银行的一部ATM机离奇失踪了。”田中柠走了过来,看到周福喜也在看热闹,便介绍了一下情况。 这样的事儿,对于普通市民来说当然是大事件了,在这样监控密布的地方,居然会有一部ATM机离奇失踪,简直匪夷所思……至少能够在街头巷尾热议一个星期。 周福喜不会关注,只是向田中柠介绍秦祸祸,“这就是微信上和你说过的人,受害者的朋友,以后你和她合作。” “你好,我是秦祸祸。”秦祸祸打量着田中柠,露出些疑惑来,“我好像在哪里见过你……好眼熟哦……” “我其实是个网红。”田中柠伸出手指拨了拨脸颊一侧的发丝,露出白皙的脖颈,有些矜持地介绍自己的身份,她已经接近一万五千粉丝了,有一定的知名度也很正常。 “我就说嘛……网红的感觉很强烈,只是在视频里看到的网红,她们都是用了各种各样的特效和特摄技巧,才能有你这样的身材。” 秦祸祸有些惊叹地说道,这样的身材在现实里很少很少见到,和田中柠同样腰细的,未必有她的罩杯,和她罩杯一样的,可能又过于肥胖,或者没有这么高挑,而高挑的只怕也很难有她这种丰腴饱满的感觉。 田中柠的个子也很高,还穿着高跟鞋,双腿挺直的视觉效果十分震撼,看上去可能比周福喜的女朋友白薇蒽,还要高一点。 尤其是她刚才跑过来时,duangduang的,真是让人羡慕极了。 秦祸祸时刻强调自己是人偶,但是人偶终究沾染了“人”字,在外形的美丽追求上,和普通人没有什么区别。 “谢谢,你是不是也常常发短视频?我们可以互相关注一下……你有多少粉丝啊?”田中柠笑逐颜开,果然自己是网红的身份藏都藏不住了,谁看她都觉得她应该是人见人爱的那种美女网红。 “刚到二十万——”秦祸祸不好意思地说道,她没有怎么用心打理自己的账号,也不大和粉丝互动,视频内容都是一些穿搭分享、裁缝技巧、服装设计的东西,不算太热门,粉丝自然也不多。 田中柠不由得身形僵滞,握着手机的手刚刚掏出来,又缩了回去,重新打量着眼前的小妖精,年纪轻轻就学人家网红卖弄风骚,才招了这么多粉是吧?说不定还是什么什么“姬”什么什么“酱”之类的。 “哈哈——”周福喜大笑。 田中柠听到周福喜的笑声,这才平静下来,眼前这个小妖精是周福喜送来和她合作的人,也就是说像上次在莲城,周福喜那种处置能力,这个小妖精多半也有。 那这样的人就不是普通人能够对付得了的,田中柠还是得小心应付,作为一个心机深沉,在周福喜身边类似于越王勾践一般忍辱负重的女子,田中柠打算虚与委蛇,先和秦祸祸结交互相关注,看看能不能蹭她一些流量和热度,涨涨粉丝再说。 于是田中柠便又拿出了手机,和秦祸祸互相关注了,瞧着田中柠那点可怜的粉丝量,擅于体恤他人的秦祸祸便也不再提网红之类的话题。 周福喜没有理会田中柠和秦祸祸热络的聊天,依然站在原地望着直入云霄的大楼,红日已经落下麓山,而比麓山更高上两百多米的华宓中心,楼顶依然被日光照的炫目璀璨。 周福喜想了想,拿出手机给“骑猪少女”发了一条信息:“你对修仙感兴趣吗?” —— 抱歉,早上五点才写的差不多,今天大爆发! (本章完) ------------ 第127章 你拿木雕小人在干什么 那天晚上周福喜降临在华宓中心顶楼,他没有刻意观察周围的环境,但眼角的余光也察觉到了偌大的楼顶空间进行了大规模的装修。 一般的摩天大楼楼顶,往往就是停机坪、阻尼器、空调设备的外机等等,而华宓中心的楼顶,大部分位置都装修成了一个适合人活动、娱乐的场所。 当时出现在楼顶的少女,好像惊疑地问了一句“神仙?” 能够出现在那里的,绝对不是路人、游客,多半和华宓中心有着密不可分的关系,甚至可能就是这栋大楼的业主、投资方、大客户和合作伙伴,又或者是这些身份人士的至亲。 这样的少女,有钱有闲,有着足够的能力、资源和闲心来满足她的好奇心,所以在看到周福喜从天而降,随后又瞬闪消失,她完全可以调用自己的资源来探究一番。 普通人没有那个精力,她却可以指派人来负责,很快就能够收拢周围的监控影像,找到周福喜留下的更多影像资料。 周福喜暴露较多个人信息的,还有范淼父母自杀案,他向治安署方面提供了身份证号、联系方式等等。 就像他收到十亿后,郡沙的高端消费服务商基本都知道他的电话号码了一样,他的这些个人信息对于某些拥有渠道、资源的人来说,基本就是公开透明的。 范淼父母自杀案当时在网络上有一定的热度,这个少女若是关注到了,看到案件中出现的美德之剑,就能够联想到涉案的一方可能就是她那天晚上看到的,腰佩美德之剑,头戴冠冕,身披神袍的神仙。 随后她便可以去打听涉案人员的一些个人信息了……周福喜记得刚好是司机把范淼父母自杀案的短视频转发给他的那个晚上,骑猪少女也加了他好友。 挺聪明的小姑娘,她能够充分利用自己的资源达成目的,这就是一种优秀的能力了。 有些人也许会觉得,这并不算什么,而实际上统合和充分利用自己的人脉、资源,并不是一件简单的事情,那么多想要证明自己,却把家族企业折腾的江河日下的富二代,就足以说明问题了。 更让周福喜觉得了不起的是,小姑娘心性沉稳,情商很高。 她在加了周福喜好友以后,并没有过多不讨喜的试探和急功近利的操作。 她也很擅长抓住机会,周福喜一句玩笑话,她就直接转过来了十个亿,在周福喜毫无回应后,也沉得住气,不急不躁地保持着平常心。 周福喜并不反感她对他的关注和追寻,哪里有对神仙不感兴趣的凡人?这很正常。 其实若只是这样的缘由,周福喜欣赏归欣赏,却不大会直截了当地问她想不想修仙。 就像《西游记》里如来佛祖想要传经大唐,是那么的亟需,那么的贪婪,那么的势在必得,都还要搞出一个无字天书的事儿来,磨磨唧唧地弄足九九八十一难,才把经书让唐僧带回去。 神仙哪怕是想主动给予机缘,一般情况下他也会让那幸运的凡人,经过考验、克服艰难险阻,最后好像是凡人苦苦追寻,才得到了神仙赐予的机缘。 周福喜这种主动和直接,很少的。 他的目光落在大楼“华宓”的字样上。 万事万物皆有其根源和来历。 “华宓”的根源毫无疑问就是周泽华和宓家姐妹,那这个骑猪少女呢? 周福喜没有直接去问宓锦鲤,只是笑了笑,心中的揣摩像蛛网一样蔓延开去。 “正好到了饭点,呷饭去吧,我请客。” 田中柠和秦祸祸聊完一起拍视频的事儿,走过来推了推周福喜。 “嗯。”周福喜点了点头,他想看看田中柠会点什么菜,如果她点了一桌子海鲜什么的,他就顺便提醒下她少吃点海鲜。 “等等我,我去看下银行卡里还有多少钱,等会我要去买两件衣服。”周福喜现在还穿着麓山中学的校服,上次姚怀卿给了他一张卡,让他去买两件衣服穿,周福喜一直没去。 华宓银行丢了一台ATM机,治安署正在调查办案,柜台区域已经下班,大部分ATM机依然开放,周福喜到最边上的一台机器上看了下,卡里有二十万,只要不是高级定制和走秀款,对于一个高中生来说买衣服足够了,甚至有些许奢侈。 华宓中心的商场区域也没有受到影响,即便出现ATM机失踪的案件,也没有人觉得购物环境就不安全了,长期处于和谐平稳社会中,现实中的人们情绪也更加稳定,只有在微博上才会出现一有恶劣事件,国家就要灭亡了的氛围。 “等会儿我和祸祸准备合作一个视频,你来帮我们拍好不好?”田中柠对周福喜说道。 经过上次和宓妃子分析,确定周福喜不过就是想多玩几个女人,田中柠对于周福喜已经没有那么多恐惧了,甚至准备运用自己的女性魅力,支配他来帮自己做点事情。 她以前害怕周福喜,那是因为感觉自己对周福喜没有太大的价值,所以她必须努力证明自己能够帮助到他,让他事后高抬贵手,不要狡兔死,走狗烹,过河拆桥。 现在发现他还有一个想玩女人的爱好和需求,那么田中柠就意识到了自己价值大大的有……即便理智上她并不愿意沦为周福喜的玩物,但客观上她已经存在和周福喜掰扯的资本了。 “为什么找我拍?” “你上次给我拍了一条毫无意义、毫无美感、甚至一点特效都没有加的视频,结果帮我增加了几千粉。”田中柠对此百思不得其解。 原相机在车内拍摄,让她的脸和身材都被阴影笼罩的朦朦胧胧,尤其是脸上没有光,也没有美颜效果,比她自己拍的差远了。 可就是这样的视频,居然能帮她涨粉,真不知道现在的人在想些什么。 “不拍。”这就不是一个求人的态度,周福喜懒得理她,只是反问了一句:“你爹来郡沙了,伱知道吗?” “我爸来郡沙了?你怎么知道?”田中柠愣了一下,成年子女不会天天和父母联系,更何况田冬夏的行程,很多时候都是保密的,田中柠也不会没事就去打听。 “我不是龙组的吗?龙组的人关注下你爸这个级别的超级富豪,有什么奇怪的。”周福喜拍了拍田中柠的后脑勺。 人到中年,有这么一个女儿,换做周福喜也会尽量少见她,免得影响心理健康,进而引发血压增高之类的。 从骑猪少女表现出来的一些特质来看,她就比田中柠优秀许多……不过,网名叫“骑猪少女”的话,还是让人觉得有点点担忧,看上去不是很正常的样子。 “对了,这个人你认识吧?”周福喜拿出手机,把骑猪少女的微信资料给田中柠看了一眼。 “我们是好朋友!”经历过和宓妃子的沟通,田中柠知道两个人都已经落入了周福喜的魔爪中,说不定已经沦为他多玩“几个女人”的候选人,便也不再遮遮掩掩。 果然是好朋友……周福喜深深地望了一眼田中柠,决定暂时收回原来对骑猪少女的称赞和欣赏,早就应该想到她和田中柠会是好朋友,自己那条信息发的还是太草率了一点。 “是什么意义上的好朋友?”周福喜已经草率过一次了,决定慎重一点,毕竟对于女孩子来说“好朋友”的定义和男人是不一样的。 很多女孩子只要见过两次面,一起吃吃喝喝玩玩了几次,就算好朋友了,其实对互相的影响不大。 这还算正常,还有一些“好朋友”则是表面上的,大家和和气气,时不时地约一起吃饭,一起逛街,但是从来都只是“约”,实际上绝对不会真的玩到一起,反而会在背地里勾心斗角,有机会暗算就一定会下死手。 “是嫁人都可以嫁同一个人那种级别的好朋友。”田中柠趁机暗示周福喜,如果他真的打算让田中柠和宓妃子都变成侍奉他的美丽小魔女,那可得小心了。 两个人这样的关系,很有可能暗中联合,搅动的他的后宫翻天覆地,血流成河,所以为了他自己的小生福,最好放过她和宓妃子,以免因小失大,得不偿失。 “这种级别的好朋友,那是挺可怕的。”周福喜倒是能够领悟到田中柠的一部分暗示,不过他不会联想到自己身上去……就田中柠这种女人,都不是一般男人能够消受得起的,更何况两个? 让周福喜有些意外的是,田中柠请客的地方并不是海鲜餐厅,而是传统的湘菜餐厅,除了寻常至极的松叶蟹和龙趸汤,其他都是地方特色湘菜,没有什么海鲜食材了。 周福喜便也没有说什么让她少吃海鲜的话了。 饭后周福喜和秦祸祸、田中柠散开,他在商场里闲逛了一阵子,忽然感觉到很不对劲。 这种不对劲的感觉来自于木雕小人,因为田中柠也住在华宓中心里,距离他很近,来自木雕小人的反馈变得非常强烈,周福喜便决定直接去找她,看看她到底拿着他的木雕小人在干什么。 —— 抱歉,我是个没有自知之明的废物。 (本章完) ------------ 第128章 当姚怀卿遇上宓锦鲤 郡沙近两年的夜间经济发展相当不错,夜色笼罩之后,一直到次日黎明,整个五一商圈都可以说是车水马龙,人声鼎沸,后半夜堵车在这附近也是常事。 宝隆中心建成以后,让郡沙终于有了堪称排面的高端购物中心,随后几年一直吸引着市民和游客的关注,热度居高不下。 华宓中心在筹建之时,曾经有专家认为郡沙的消费实力支撑不起第二家高端商场,建议投资方把华宓中心打造为纯粹的商业写字楼,但当时初出茅庐的宓锦鲤力排众议,坚持按照原定计划对标宝隆中心展开全面竞争。 目前来看,发展的还不错,原本整个湘南就仅仅有宝隆中心这么一个高端商场,现在加上华宓中心,更能吸引周边城市的富裕人群前来购物,既是竞争也是相互促进。 周福喜充满青春气息的校服打扮,在高端商场里也很正常,尤其是对于某些品牌来说,年轻群体本来就是消费主力,他们要么奉行消费主义,要么是崽花爷钱不心疼,还有一部分是男性觉醒者,开始醒悟过来转变观念,更愿意把钱花在自己身上。 他逛了一圈,买了两条围裙,可以和刘苏婉在厨房里穿,将来大家关系好了,在卧室里穿也不是不行。 这时候他便通过木雕小人感觉到了田中柠的不对劲,正准备联系下田中柠,上去看看情况,却看到姚怀卿满脸惊喜地朝着他走了过来。 周福喜把手机揣回了兜里,很显然在遇到姚怀卿的时候,田中柠无论在搞什么事儿都可以往后稍稍。 “好巧。”周福喜笑着说道。 “郡沙就两个可以逛一逛的地方,很容易碰到熟人的。”姚怀卿走过来,就自然地挽住了周福喜的手臂。 香风扑面而来,美丽的妇人温婉的气质和丰腴的身材十分吸睛,周福喜感觉此时自己身上的关注度,就像他拿出潜艇9600手机展示功能时一样了。 “那你刚才满脸惊喜的样子。”周福喜跟随着姚怀卿的步伐,容貌修复后,姚怀卿整个人都自信了许多,尤其是气质中多了一些明艳的妩媚,走起路来步子也大了一些,高跟鞋敲击地板的声音也很有气场。 “那是碰到你了嘛。”姚怀卿嘴角微微翘起,勾起一丝温柔的欢喜,“让你买衣服,伱一直没买。走,我亲自给你挑挑,整天穿着个校服,别人都不知道我外甥有多帅。” “我正准备买来着……我穿校服就不帅了?”帅不帅的不说,周福喜对自己的气质还是很自信的,而对于男人来说,气质比五官外貌精致更加重要。 “帅帅帅——你就不想换个造型?这事儿你得向你哥学习,他虽然长得没你好看,但是会打扮一些。” 姚怀卿颇为期待地拉着周福喜就进了古驰的店,对旁边的迪奥视而不见,因为姚怀卿认为迪奥的男装有些一眼看过去像高级公关穿的,休闲日常风格的则多少带点盖盖的感觉。 周福喜对这种奢侈品牌没有特别的感觉,但是并不排斥人间的各种高消费行为和物质享受,这是很正常的。 许多影视剧里塑造的神仙,下凡以后依然是一副不食人间烟火的样子才是真的好笑,神仙流连人间繁华,热衷香火,怎么会无欲无求? 这种成衣店也不是周福喜喜欢的风格,否则他也不会转了一圈后只买了两条围裙,只是遇上了姚怀卿,顺她心意,让她开心就好。 许多财力出众的中年男人,日常消费都平平无奇,没有太强烈的物质消费欲望,更加喜欢在自己热衷的兴趣领域投入资金,他们的爱好也是五花八门,而贵妇人们的消费则往往有些千篇一律,基本上都离不开各种奢侈品牌和服务。 看到姚怀卿拉着周福喜进了门店,这种贵妇人和儿子的搭配,最为门店所喜,漂亮的销售马上在门口拉起了隔栏,然后迎上去接待。 “贵公子长得真好,帅气。关键是个子高、身姿挺拔,衣架子一样。” 姚怀卿挑了几套让周福喜去试,销售端来点心和酒水饮料,陪着姚怀卿说话。 “你眼光不错,我也这么觉得。”姚怀卿笑逐颜开。 就像有些人生了个女儿,就热衷于把她打扮的漂漂亮亮像个小公主一样,对于帅气的儿子,妇人们往往也特别热衷打扮他。 只是袁德璋在这方面无师自通,根本不需要姚怀卿的指点,更不接受姚怀卿热衷的风格,让姚怀卿少了许多乐趣。 现在碰到周福喜了,还不拿来摆弄一番? 周福喜换了几套姚怀卿挑选的,都有些花里胡哨的感觉,最后只好自己挑了一套相对简洁淡雅的风格。 “小哥哥,可以拍几张照片吗?感觉你比我们的走秀海报上的模特还有范。”销售热情而诚恳地问道。 “可以。” 看到几个女销售围着周福喜拍照片,姚怀卿在旁边笑眯眯地看着,高兴地眼角都有些细纹了,不经意地从镜子里瞟见了,连忙瞪大了眼睛,然后又眨了眨,看到那些细纹没有再出现,这才心有余悸地拍了拍胸口。 原本这个年纪的女人已经经历了时光残忍的折磨,适应了皱纹越来越多地出现在眼角、嘴角、脖子、额头这些地方,但是姚怀卿涂抹过周福喜给的药膏以后,抹去了那些皱纹,又回到了以前每天都小心翼翼警惕细纹出现的心情中。 有点折磨人,有点痛,但是却也有重返青春的感觉,要知道真正的老女人连这种担心皱纹的感觉都没有了,毕竟皱纹到处都是,也就不担心了。 “好了,好了。”姚怀卿招了招手,示意销售们别拍了,“刚才试过的都要了。” 姚怀卿其实不大喜欢奢侈门店里的女销售,她可能有一点点偏见,觉得这些女销售基本学历都不高,而且一个个眼高于顶,受到工作环境的影响,也不是踏实过日子的人。 她不大喜欢这样的女人多接触周福喜,万一她们趁她不注意,就要了周福喜的微信,然后在微信上试图勾勾搭搭他呢? 他可还是个孩子,哪里抵挡得住这些社会姐姐们的攻势?万一又搞出人命怎么办? 姚怀卿不得不保持一些警惕,姚期颐基本已经不管周福喜了,而宓锦鲤似乎也没有那功夫在日常生活中来照顾和关注他,姚怀卿就得多操心一些。 “好咧,姚女士,这边请。” “我给你个地址,明天送过去吧。” “好的,没问题。” 姚怀卿付完款,倒是被刚刚的那群女销售勾起了拍照的欲望,又给周福喜拍了几张照片,然后拉着他拍了合影。 “真好看。”姚怀卿把照片给周福喜看。 姚怀卿今天穿着垂感和质感都绝佳的渐变色格子纹长裙,搭配同色系的长宽西装外套,内里则是一件浅金色垂领吊带衫,没有带项链,彰显出优雅的锁骨和白皙的胸上肌肤,长发微卷披散,知性而优雅,最重要的是得体。 得体,才是一个女人最难得的奢侈品,这不是随便买点昂贵的珠宝和包包搭配就能够拥有的。 “确实好看,我像是你用来搭配的道具。”周福喜十分同意,拿宓锦鲤和姚怀卿比可能有点不公平,但是姚怀卿和宛月晴真的可以说不分轩轾。 区别大概就是宛月晴更多一点大明星气场,而姚怀卿气质内敛一些,又是经历过豪门内斗的生意人,有时候又会散发出更加强势和精明的气质。 这种强势和精明在周福喜面前倒是很少显露出来,因为他在她眼里还是孩子。 “那你算我的配件。”姚怀卿有一种感觉,和周福喜一起拍照,她显得比自己单独拍的时候更年轻漂亮一些。 “啊……”周福喜轻咳一声,怎么说话的呢?随即他反应过来,作为神仙都难免被如今网络上的各种荤话污染啊,人家没有问题,有问题的是他而已。 “不愿意当配件吗?”姚怀卿嗔恼地打了一下周福喜,“你也不听话了吗?” “没有,没有,你说什么就是什么。” 姚怀卿莞尔一笑,“这才对,还是福喜听话些。你可千万别像你哥,他见到我就烦,你要是也觉得我烦,姨妈就只能像弃妇一样,终日在家以泪洗面了。” 说着,姚怀卿还深深感慨地吐了一口气,一边偷看着周福喜是什么反应。 “刚刚我和表哥都没有在你身旁,你一个人逛街不也挺开心的样子吗?”周福喜笑着说道,美妇人撒娇发嗔是真的可爱。 “女人逛街哪有不开心的?有人陪才会更开心啊……走,现在轮到你陪我买衣服了,看看你的眼光怎么样。”姚怀卿刚刚看了周福喜的穿搭,有点蠢蠢欲动地想试试年轻的风格。 “我的眼光?我的眼光便是姨妈是个大美人,穿什么都好看。”周福喜如实说道,像姚怀卿这样的女人,只要是正正经经的穿搭打扮都没有什么问题。 “福喜真会说话……”被外甥夸大美人,姚怀卿还是很开心的,但是她也明白事实是:“对于中年女人来说,裙长不要上膝盖、颜色不能花哨、裙子面料只能选择丝绸、真丝、缎面的,软榻和带褶皱的质地的都不能穿,穿裙子不能配丝袜,和平底鞋、运动鞋几乎绝缘,穿大衣也不能配运动鞋了……哎……” 周福喜还真不知道中年妇女的讲究,想想确实是这样,要是白薇蒽和姚静安哪里需要这么多顾忌?她们青春无敌,哪怕只穿着鞋子都是一种完美的穿搭方式。 当然了,姚静安的完美特别一些,给她准备猫耳朵和尾巴、铃铛之类的会更好。 周福喜陪着姚怀卿去一家设计师品牌店,因为这名设计师还处于初创阶段,没有资格和这种高端商场在一楼签约门店,两个人坐电梯再走了一段路,结果途中看到一家女性内衣店,姚怀卿便让周福喜在外面等着。 周福喜坐在长条椅子上,摸出手机看了一眼,田中柠五分钟之前发来了一条信息,就两个字:救命! “马上要死了?”周福喜回复问道。 “那倒没有。”田中柠马上回复了。 “等等吧,我一会来找你。” “啊……我开玩笑的,没事,没事。” 周福喜当然不会管田中柠是认真的还是开玩笑的,他收好手机,往内衣店里看了一眼,只见姚怀卿似乎和人发生了争执,周福喜连忙走过去。 他刚刚走过去,那和姚怀卿争执的人已经走开了,姚怀卿也没有说什么,只是把一个购物袋交给周福喜拿着,她还要到少女风格的区域去看看。 尽管她对周福喜确实偏心一些,但是对外甥女也不错的,姚静安沉迷学习无力自拔,对于服装打扮兴趣不大,更不用说内衣穿搭,姚怀卿琢磨着是时候提升姚静安的女性魅力了。 这样大家齐心协力,才能更高效更有把握地把两个人的婚事早点搞定啊……要是因为姚怀卿挑选了一套非常适合姚静安少女美好又性感的内衣,导致两人阴差阳错地发生些什么,那简直是功德无量。 姚怀卿怀着这样的心情开始挑选,周福喜左右看了看,便提着购物袋走了出去。 门外走来一群人,看上去像是商场的管理方在巡店,乌泱乌泱地有二三十号人,也是比较少见的阵仗。 周福喜看了一眼,为首的是宓锦鲤……那就不是一般的管理方高层巡店了,大概有点资格和身份的高管,都凑了过来,希望在大老板面前露个脸,说句话什么的。 看到周福喜,原本一脸淡漠疏离地听着汇报的宓锦鲤,嘴角自然地勾勒出一个生动活泼的笑容,双手的手指头都绷直地翘起来一点点,手臂晃了晃。 周福喜知道她这是看到他,便不由自主地做出了小时候朝他飞奔过来的姿势,连忙轻咳了一声。 宓锦鲤这才看了看身后的一群人,双手顺势抬起来轻轻拍了一下,“好了,今天就到这里,其他地方不看了,你们先散了吧。” 只见有些人满脸笑容,似乎觉得今天和大老板已经有足够多的亲近,利索地离开,而有些人则是满面愁容,犹犹豫豫地回看了好几眼,但是并没有和宓锦鲤对上眼神,也没有再说点什么的机会,还有一些人分明有些不甘心,稍稍散开,就站在一旁来回走动,使劲往前边瞄来瞄去。 这群人散开都花了些时间,随从保镖则三三两两地分开,宓锦鲤这才一边往内衣店里看,一边走到周福喜身旁。 她默不作声,只是目光炯炯地盯着周福喜提着的购物袋。 购物袋是这家内衣店的,里面是不透明的精品礼盒包装,毫无疑问都是内衣。 泽华哥哥刚刚是从内衣店里走出来的,宓锦鲤亲眼所见。 他陪着逛内衣店的总不可能是个男人吧? 如果是女人,两个人是什么关系? 让男人陪着逛内衣店的关系是什么,想必也不用多说吧? 就算有人解释或者试图证明其实普通朋友什么的也可以一起逛内衣店,也不用听这种强词夺理的话吧? 啊? 啊! 他最早出现在老宅里时,打开衣柜门,看到那些象征着小锦鲤长大成了大锦鲤的私密内衣,是急急忙忙地关上衣柜门的反应。 结果他现在在这里,大大方方地陪着别的女人逛内衣店,这样的差别对待,让宓锦鲤整条锦鲤都不好了! 她这条锦鲤要在水池子里把白白的肚皮翻过来,连泡泡都不想吐了!要跳到岸上,翻着肚皮使劲拍打着地板,要竭尽全力地把自己弄死算了。 “泽华哥哥,那边有一家男性轻趣内衣专卖店,你要不要去逛逛,这样你们也许可以更幸福。” 宓锦鲤刚刚路过时并没有驻足停留,但是心中却琢磨着,可以为泽华哥哥买几条放到老宅里准备着,也许将来玩些什么小游戏的时候,他可以穿给她看。 就像小时候姐姐和他玩一些小游戏,他常常会输给她,给姐姐机会提出一些要求让他做点什么好玩的事情。 现在小锦鲤也想这么玩,不过份吧?合情合理吧! 结果呢?她还没玩上,他先和别的女人去玩了。 “胡说八道什么呢?”周福喜对这种其实是有一些兴趣的,男女的私密时间里,不影响他人的话,大家开开心心随便玩玩啦! 可是在宓锦鲤面前,他多多少少是有些端着的,不会表示出兴趣,而且她似乎误会了什么。 这时候姚怀卿却已经挑好了给姚静安买的内衣,她对姚静安的尺码还是很清楚的,毕竟以前姚怀卿去做SPA或者泡温泉什么的都喜欢带着姚静安,女孩子到十八岁发育基本已经差不多了,不会有太大的变化。 “宓董,好巧……”姚怀卿笑着和宓锦鲤打招呼,她在刚遇到周福喜的时候就说了,这地方很容易遇见熟人。 姚怀卿走了出来,倒是省的自己解释了,周福喜这么想着,看了一眼宓锦鲤,却发现她脸上的表情不是释然,而是难以置信的震惊!—— 感谢大家的支持,快过年了,给大家再次拜个早年,老板们打发点子咯。 (本章完) ------------ 第129章 解铃还须系铃人 宓锦鲤今天的穿着打扮和姚怀卿类似,有点撞衫的感觉,同样是黑色的长款西装外套、翡翠镯子和时装手表。 连造型方正厚重的手提包都是类似的款式和色调,只是姚怀卿的包让周福喜提着,宓锦鲤的在身后秘书手中。 这一点就让宓锦鲤感觉自己大大落后了,在宓锦鲤心中,泽华哥哥提包这种待遇,只有姐姐享受过,原本应该轮到宓锦鲤了! 宓锦鲤比姚怀卿高一些,今天穿着垂感十足的黑色长裤,尤其显得双腿修长挺拔,而那连外套下摆都遮掩不住的饱满感,也彰显了轻熟女的特质。 细嫩的肌肤犹如月光下的美玉,温润动人,没有丝袜包裹的小脚儿踩着八厘米的高跟鞋,白腻的脚背在黑色裤子的映衬下,倒好像是黑夜中的月色一般。 尽管面对姚怀卿这样的半老徐娘,宓锦鲤在美貌和身材上充满自信,但是撞衫了就撞衫了。 大家都是美人,穿搭得体合适,撞衫的时候不存在谁丑谁尴尬的胜负标准,那么现在就是双方都觉得有些尴尬。 姚怀卿年长许多,擅长察言观色,只是现在宓锦鲤那眼神和表情中的意味,连她都无法确定其中的意味。 “今天出来闲逛,撞上了福喜。先给他买了点衣服……”姚怀卿直觉需要解释一下,说到这还是忍不住看了一眼宓锦鲤,也有提醒她的意思。 既然认了周福喜,就应该好生补偿这个侄子,但是宓锦鲤明显没有怎么用心,甚至也没有派人来处理。 至少是肯定没有给周福喜准备些新衣服新鞋子什么的,大人和长辈面对喜欢的晚辈,哪有不给小孩子买新衣服新鞋子的? “我也准备去相熟的设计师那里看看,路过这里想到我那外甥女一直住校,没时间出来买内衣什么的,便也给她挑点。没有想到这一停留,就遇到了宓董,不然还真是会错过。” 姚怀卿说完,就从周福喜手中把内衣店的购物袋拿了过来,自己提着。 姚怀卿的这个动作,让宓锦鲤舒服多了。 她也领会到姚怀卿是在告诉她,当长辈的就应该像她这样,没事就带晚辈出来逛一逛,既是联络感情,也是照顾生活。 宓锦鲤自然能够领悟到姚怀卿的暗示,她却是有些委屈的,她在老宅里给泽华哥哥何止准备了衣服鞋子,连带兜兜保护袋袋的特质内裤都准备了。 这个“特质”,并不是特制的误写,而是指的材质特殊,它能够自适应贴服和包裹。 她还亲自担任泽华哥哥的首席洗澡助理,会穿着比基尼服侍他泡澡搓澡,你姚怀卿难道也能? 这些当然不能说,宓锦鲤也不想让姚怀卿误会自己在泽华哥哥的事情上不用心,微微一笑: “过去这些年,亏得有你这个姨妈。我最近都在打理他父亲遗留在大王镇那边的老宅,准备等他放假了,我就专门陪他过去小住,再和他一起讲讲过去的事儿。” 听到宓锦鲤这么说,姚怀卿就放心了许多。 宓锦鲤掌控包括华宓集团在内的诸多大产业集团,随随便便一个大点的项目都够姚怀卿做一辈子。 真的是分分钟几百万上下,能够抽出时间专门陪周福喜去老宅小住,确实很用心了。 毕竟现在宓家内部也不是铁板一块、安安稳稳,宓锦鲤需要操心的事情太多了。 她又不像姚怀卿有儿子帮衬,妹妹和妹夫暂时也要倚仗姚怀卿,不会在生意上的事情整什么幺蛾子。 姚怀卿才是真闲得很,不然她怎么会说干脆让周福喜搬过去和她一起住,由她来照顾他的生活起居? “哪里的话,我就是怕你以后有别的安排,到时候也用不着我了……现在多看看他,陪陪他。” 姚怀卿情绪上来了,鼻尖一酸,像自己这样的中产家庭,面对宓家真的很无力也很卑微。 所谓一入豪门深似海,不止是说周福喜到了宓家犹如海上孤舟,要独自面对惊涛骇浪和涌动的暗流,也意味着他离原本的故土根基,越来越远,会变得遥不可及。 “说什么呢,好像要把我卖了一样,不是说一切照旧吗?”周福喜看着有点好笑。 姚怀卿这话说的,跟旧时代家里穷的揭不开锅,不想一起饿死,只好卖儿卖女的父母一样。 “那我可买不起。”宓锦鲤留意着他,好在他看着姚怀卿的目光虽然温柔,但是并没有把姚怀卿当成什么小棉袄妹妹。 或者跟看着宓锦鲤时一样的宠溺的感觉,便放心地安抚着姚怀卿,“姚姐,伱说的设计师品牌店是哪家啊?要不我们一起去逛逛?” “好啊,就在前边拐角的的LF066店面,她确实有才华和想法,就是刚刚回国发展,知名度还没有打开。” 姚怀卿当然乐意了,又笑着对周福喜说道:“福喜,要不你先到别的地方逛逛,一会儿我开车送你回去。” “不用了,我陪你们。” 于是周福喜跟着她们一起过去,他依然提着姚怀卿的包,宓锦鲤看了几眼,她都没有享受过这种待遇,可是她也不可能从秘书手中把包拿过来,刻意交给他提着吧? 宓锦鲤决定下次约他出来逛街,也要让他帮着提包,而且也要逛内衣店才行……不过和她一起逛内衣店,他可不能光坐在外面,这么想着宓锦鲤有点脸红,不知道他以前有没有给姐姐挑选过内衣。 姚怀卿认识的设计师叫冯芙丝,有一张典型地被白人驯服的高华脸庞,单眼皮、细长眼、宽眼距、小眼睛、塌鼻梁、厚嘴唇。 几千年前妖精泛滥的时代,周福喜见过的鲶鱼精化形,基本就长这样。 最关键的是冯芙丝身上还散发着一种强烈的自信,似乎时刻在告诉别人:我真的很美。 周福喜一般不攻击别人的长相,可是根据姚怀卿的介绍,这个冯芙丝有多年海外工作的经验,那么这副长相和这种自信,多多少少有些刻意为之了。 他不由得想起了BJ姑娘彭莉,她在1988年参加了意大利的国际模特大赛,一举夺冠,是中国首位在国际大赛中获奖的超模。 那时候的彭莉可不长冯芙丝这种高华脸,彭莉眉形微微上挑,带着英气,双眼可是又圆又大,眼珠黑白分明,有着妩媚而柔和的感觉,丰润的双唇和圆圆的脸型,笑起来犹如春风和煦。 可以说那个时候,无论是东方和西方,审美都是统一的,现在所有追捧类似冯芙丝这种“美”的,到底是不会独立思考,还是被驯服,又或者是别有用心呢? 好在冯芙丝的衣服设计风格,还是很正常的,毕竟她设计出来的衣服是拿出来卖的,在涉及到赚钱的事儿上,许多人的脑子就正常了许多。 冯芙丝的店比较偏僻,面积倒是挺大,有专门的等候区,周福喜看到有娃哈哈AD钙奶,便拿了一瓶喝了起来,这种设计师品牌店的顾客中,多得是带娃的妈妈,准备这种饮料也很正常。 喝了一会儿,他的手机响起来,却是宓锦鲤叫他过去。 冯芙丝正在单独招待姚怀卿,宓锦鲤自己在一个更衣区域,这里一共三个更衣室,两个的门帘紧闭着,剩下一个纱帘上映照着一个犹如笔墨勾勒丰山圆月的身形,一时间周福喜不由觉得,除了宓锦鲤没有人能够投出这样美好的影子。 田中柠身材也是很好,可是终究不像宓锦鲤那样,在周福喜眼里有那么多喜爱的情绪加成。 “我来了,干什么?”周福喜伸出手指点了点纱帘说道。 随着他手指的动作,纱帘上的影子却好像活了起来似的,晃动的有些妖娆的荡漾,好像是被他的手指撩拨了似的,周福喜连忙把手指收回来。 自己这略微有些慌乱的反应,是不是有些不对劲……哦,没有什么不对劲的,他自己用双鱼同心盘调节过,普通的高中生或者慌乱,或者拿出手指继续意犹未尽地撩拨,又或者在今夜的梦中流淌出一些情意都很正常。 “泽华哥哥,我怕。”宓锦鲤的身子贴住纱帘,娇怯怯地说道。 “怕什么?”周福喜不明所以,但还是马上说道:“别怕,我在这儿呢。” “我怀疑这里面有摄像头。” 周福喜不由得大怒,那他不得把安装摄像头的,买卖摄像头的,观看视频的、制作视频的、售卖视频的都杀个干净? 当然,这个冯芙丝也说不定就是从犯,时装店里老板在更衣室装监控,然后利用偷拍的视频敲诈勒索顾客的事儿也不是没有,到时候一起杀了,正好看着嫌恶。 他马上拨开纱帘,挤了进去,目光扫射,没有看到疑似监控摄像头的物件,便扭头问道:“哪呢?” “那个——”宓锦鲤连忙挤进周福喜怀里,一手搂着他,一手指着顶上横梁凹陷处略微有些反光的东西。 “那是个没有完全扭紧的螺丝。”周福喜松了一口气,这玩意外圈微微发亮,内圈分层,看起来确实像一个摄像头。 “吓死我了。”宓锦鲤抱紧了一点,这样他能够感觉到她的心跳的多厉害,便知道她有多害怕了。 这时候就应该双手怀抱着她,轻轻拍着她的后背,像小时候那样在她耳边柔声说:没事了,有泽华哥哥在,你当孙悟空都没人敢用五行山来压你。 “调皮。”周福喜马上又反应过来,伸手捏了捏她的脸颊,“普通人的视力下,确实看不大清楚这玩意是个螺丝,可你怎么会看不清?” “我近视了!”宓锦鲤连忙回身,从墙壁上挂着的裤子兜里,取出一副眼镜戴上。 “这是平光眼镜。” “嘿嘿……”宓锦鲤见被揭穿了,便不再狡辩,埋头在他怀里,“我怕你那个年轻貌美的姨妈,把你叫过去看她换衣服嘛,我先把你叫过来,她再刻意把你叫过去,就是跟我较劲,她做不出来的。” “对,她是年轻貌美,那你就是尚在襁褓之中。”姚怀卿不年轻,但是确实貌美,可现在他能夸赞姚怀卿吗? 宓锦鲤习惯了她才是他最亲近的人,看到他和别人亲密,她就有些吃味,这也是情理之中,周福喜能够理解。 有点调皮,可是周福喜依然笑了笑,就像有些家庭里,女儿会和当妈的有些争风吃醋的行为,但是作为当爹的,一般也不会慎重其事地计较,甚至去进行什么心灵沟通、谈话吧。 “这个设计师的作品,有些我还挺喜欢的,我试试样衣给你看。”宓锦鲤拿起一件样衣挡在了身前,脸颊红扑扑的。 她已经发现了,当泽华哥哥察觉到没有危机情况时,他马上就感觉到了怀里的温香软玉是多么的动人……也许他还联想到了在老宅的那个晚上,他睡梦中可能进一步地了解过她的成长状态? “好,我先出去。” 周福喜说完就走了出去,小丫头长大了就是会变得调皮些,这也没有什么吧,毕竟她小时候就不是循规蹈矩的家伙,就像刘筒筒一样,放着木板桥不走非得在旁边蹦,第一天上幼儿园就钻狗洞跑回家。 周福喜站在旁边,低头看了一眼,连忙又拉了了短袖下摆,然后干脆坐在了旁边的椅子上,翘起了二郎腿。 晚上十点,华宓中心即将打烊,周福喜和姚怀卿、宓锦鲤一起离开商场,他没有回家,而是来到洛水酒店的前台,报了田中柠的名字。 前台联系了田中柠后,田中柠看到周福喜真的来找她了,却也没有别的办法,就让酒店派人刷电梯卡,把周福喜送到了她的套房外。 田中磨蹭了一会儿打开门,周福喜看到她穿着一件简洁平常的白色浴袍,然后目光就落在她肚脐眼下两横指的位置。 许多人不喜欢吃鱼,倒不是鱼肉不好吃,而是因为鱼刺,有时候会在喉咙里卡住,难受极了,自己也很难把鱼刺取出来。 (本章完) ------------ 第130章 田中柠怀孕了 晚上田中柠和秦祸祸、周福喜一起吃完饭后,周福喜便走了。 田中柠对于秦祸祸拥有二十万粉丝的事实有些耿耿于怀,但是想着自己还要蹭对方的人气、热度,也只好先按捺住。 她非常清楚秦祸祸很有前景。 秦祸祸往往一个月才发一篇作品,有时候甚至间隔两三个月,就这样的更新,都能够凝聚二十来万粉丝,她要是好好运营,配合平台的推广,简直前途无量。 田中柠要是先和秦祸祸这只潜力股搞好关系,炒作炒作CP什么的,她的粉丝肯定也会蹭蹭往上涨,以后说不定她还能够超越秦祸祸,反过来让秦祸祸抱她大腿。 于是周福喜离开以后,田中柠便让秦祸祸跟她学跳舞,然后简单拍摄一条短视频。 按照田中柠的计划,秦祸祸作为初学者,舞蹈动作肯定会有些笨拙,看起来傻乎乎的、笨笨的,而这在许多人眼里就是可爱。 田中柠就负责展示真正性感妖娆的舞蹈,两个人有了对比,都能彰显对方的特质。 可是哪里想到秦祸祸只学了一遍,跳起来就比田中柠还熟练、还有技巧一些。 尤其是秦祸祸穿着明制汉服,那种古典韵味中潜藏的性感,更有深度和气质,反倒是田中柠除了秀秀身材,就没有什么特色了。 这让田中柠非常郁闷,原计划拍摄三条视频,结果只拍了这一条,她就以渴了为由放弃了,然后拉着秦祸祸去喝酒。 “我没有想到,你们组织居然还拉拢高中生加入。”田中柠深知自己在周福喜面前是天真无邪、纯洁懵懂的女孩子,但是秦祸祸就算有些特殊能力,终究也才十八岁,她要从秦祸祸嘴里套话还是很简单的吧! “组织?”秦祸祸不明所以,她唯一加入的组织就是青年团,青年团吸收高中生不是很正常吗? “我知道,周福喜和你都是龙组的人——当然,你们的组织肯定不叫这名,反正伱们都是一个组织的人对不对?” 要想对方说实话,就得先透露出自己知道了一些什么,这都是田中柠在父亲身边耳濡目染之下,学到的一些沟通技巧。 父亲田冬夏,那可真是往来无白丁,上到各国政要、财团巨头、下到什么体育艺术娱乐各个圈子的大咖,田中柠都跟着父亲见识过,他们哪个不是人精? 人精自然是和人精来往,田中柠和他们来往,就等于田中柠也是人精。 “你说笑了,可能我的主人和他才是一个组织的人,我没有那个能力和资格。” 秦祸祸伸出大拇指和食指,习惯性地比了个心,然后才挪回大拇指掐着食指尖一点点,表示自己就是如此的微不足道。 秦祸祸对周福喜其实也不是很了解,但是她对自己的主人后土娘娘的力量和地位还是有一定了解的,能够让主人惦记的人,绝对是同一水平的。 主人?田中柠不由得小腹微缩,双腿并拢,成熟女子的阅历和城府让她不动声色。 这个秦祸祸果然就是那种什么“姬”什么“酱”,一如田中柠原来的判断。 现在很多年轻的女孩子,喜欢那些奇装异服的,像什么JK啊、汉服啊、lo裙啊,一般都会接触到一些二次元ACG文化圈里的东西,常常对于那些恶臭的凌辱女性的秘趣,就特别容易接受一些。 例如,认一个“主人”什么的。 这不就是网上常常说的“不过是主人的任务罢了”。 没有想到秦祸祸看着清纯可人、明目善睐,一脸天真可爱,竟然也已经有了“主人”。 等等…… 田中柠忽然觉得有些不对劲。 秦祸祸说她没有资格加入周福喜所在的那个组织,只有她的主人才有资格。 上次田中柠要求加入周福喜的组织,就被周福喜以非常轻蔑和不屑,用戏谑的姿态拒绝了。 当时周福喜想的是不是:我是你田中柠的主人,我才有资格加入其中,你哪有资格加入? 意识到这一点,田中柠郁闷不已。 尽管没有签订什么卖身契,但是自己完全被周福喜控制,签不签卖身契的又有什么区别? 原来自己早已经成为了侍奉他的美丽小魔女而不自知,原来自己也有了“主人”。 好在自己的这个主人还没有对她提出肉身侍奉的一些特殊要求,田中柠听说像秦祸祸这种沾点二次元的少女,一般都会被她的主人写正字的。 田中柠脑海中浮现出周福喜满脸吟笑,拿着毛笔走向自己的样子,不禁兴奋地愤怒起来,如果周福喜打算这么对她,她定将誓死不错,她又不是那种对女性凌辱秘趣能够自然接受的二次元脑瘫,写正字?写你妈妈别! 想到这里,田中柠也没有心情再和秦祸祸喝酒了,把自己这段时间收集到的移植对象资料发给秦祸祸,就回了自己在酒店的套房。 不知道是不是喝了酒的缘故,田中柠总觉得自己今天的心情有些复杂。 飘飘荡荡的,有些强说愁的感觉,又有点颓废和沮丧,一来可能是发现自己的网红之路,十分坎坷艰难,第二个原因可能是宓妃子认为周福喜是田中柠的机缘,可实际上周福喜是田中柠的主人。 哎,还有爸爸居然在郡沙。 她遇到的困境,也不能找爸爸帮忙,他要是知道田中柠遇到了周福喜这样的人物,说不定还会很兴奋,会尝试着把周福喜控制住,对周福喜展开一些医药实验和生物研究什么的。 田中柠很清楚,有钱到了一定阶段,没有人还能保持真正的平常心。 像父亲这样的人,在世界上有很多很多,他们呼风唤雨,影响着千千万人,就会逐渐失去敬畏之心。 根本不会像普通人认为的那样,觉得和周福喜这样的人物打交道应该小心谨慎地结交,恭敬细心地讨好,就算想要利用对方也一定不能让人家太反感,以免遭到反噬。 了解了人性中无法避免的膨胀和傲慢,便能够理解到很多顶级精英人士,为什么会做出一些普通人都觉得有些愚蠢和明显会带来麻烦的事情了。 “哎,真是倒了八辈子的霉了。”田中柠叹了一口气,她现在最恼火的就是诓她来郡沙的张闻,要不是他,田中柠也不会落入周福喜手中。 不过……她落入周福喜手中,也不是一天两天了,中间有一段时间甚至觉得有点点好玩。 为什么今天又特别沮丧和郁闷起来了? 田中柠按着太阳穴想了想,逐渐明白过来了……周福喜今天找秦祸祸过来,以后她就不用再向他汇报了,她办了什么事情、发现了什么线索,都显得没有那么重要了,意味着他对她也没有那么关注了。 这不是好事吗?只要他以后信守承诺,最终解除在她身上的禁制便好了啊! 对,这是好事,挺好的。 田中柠一边想着这些事儿,一边往浴室走去,放好水后就站在浴缸旁边开始脱衣服。 啪—— 手机掉入了水中。 田中柠不以为意,慢条斯理地脱完衣服,这才捡起手机,然后把作为饰品挂在手机上的木雕小人取了下来。 田中柠拿着木雕小人左看右看,越发觉得它像极了周福喜,想想这些日子它落在她手中,被脚踩、被脚趾头夹、被屁股坐、还……还被水淹过,顿时略微有些舒畅和得意了,有什么了不起的?还不是被她肆意玩弄? 心情稍微好了一点,田中柠便播放了一首记录雨声的纯音乐,淅淅沥沥的雨声让人宁静平和,田中柠也慢慢闭上了眼睛,拿着木雕小人在自己的皮肤上划来划去,忽然想起了“主人”和写正字之类的,心中顿时生出了一些异样。 她长长的眼睫毛颤动着,有些模糊的视线落在木雕小人上。 咕噜—— 木雕小人从她手中掉落,顺着光滑的腿肌,滑到了浴缸底部,于是木雕小人经历了一次人类是如何诞生的科普教育之旅。 …… …… “你……你找我什么事?”田中柠打开门,看到周福喜站在门外,不由得有些心慌意乱。 他一见到她,他的目光就落在她的小腹上,这是什么意思?田中柠知道他拥有非常神奇的能力、不可思议的本领,难道他还能透视不成,一眼就看出了她身体里的问题? 田中柠紧张的双脚发颤,这事儿……这事儿要是被他知道了,那她真的就社死了。 早知道不住楼房了……楼房挖个洞,那就是下一层,不像平房挖个洞后可以把自己埋起来。 “不是你找我有事吗?”周福喜回头看了一眼,有服务员正走过来,便进房把门关上。 “没有……我不是说没事了吗?”田中柠总不能不打自招,心中还存在着侥幸,也许他只是碰巧看了一眼,或者是他有特殊的癖好,欣赏美女第一时间就盯着人家的小蛮腰和平滑的腹部看。 田中柠低头看了一眼,她穿着如此宽大厚实的浴袍,哪来的小蛮腰和平滑的腹部给他看啊! “你都发信息说救命了,我不来看看怎么能行?”周福喜热心地说道,毕竟有一份香!火!情!份! “我现在没事了!”田中柠东张西望,她又发现了这种高层套房的弊端了,那就是只有一扇门,根本没有独立的安全通道可以让她现在逃跑! “真的没事吗?那我怎么感觉,你好像怀孕了。”周福喜继续凝视着她的腹部说道。 “什么?”田中柠惊诧莫名地看着周福喜,一瞬间后她笑了起来,“怎么可能?” “为什么不可能?” 只要他不是发现了真相,这样的误会倒也没有什么,田中柠有些不好意思地承认,“我……我其实还是个……我是说,我又没有男朋友,也没有乱约的习惯,怎么可能怀孕?” “难道你觉得我会犯错?”周福喜露出浅浅的笑容。 他已经知道她拿他的木雕小人在做什么了,也清楚以前的许多个早晨,他总是从木雕小人那里感应到一阵海风的味道是怎么回事了。 这么多年来,周福喜送出去的木雕小人也有许多个了,绝大多数人都是恭恭敬敬地供奉,世代绵延香火不断,从来没有人像田中柠这样,竟然把他的木雕小人当成了,动物头顶或鼻前的骨状凸起物先生! 他今天必须给她点毕生难忘、铭刻在灵魂上的教训! “人非圣贤,孰能无错?玉皇大帝都算不到孙悟空会大闹天宫……”田中柠已经镇静了许多,就算她真的是意外怀孕,那也比自己的隐秘糗事暴露出来的好。 人固有一死,但不能社死啊。 周福喜径直走进了卧房。 田中柠连忙跟上,同时有点怀疑,他是不是准备在卧房里宣示他是她的主人,或者要和她玩写正字之类的游戏。 胡说八道她怀孕了也许只是一个进行这些事儿的借口。 周福喜拿起桌上的电话,拨通了客房服务部的分机,让送三个验孕棒上来。 周福喜其实可以让她的肚子里马上扑通扑通掉出来三个活蹦乱跳的小人出来,但那样不够针对。 他得让她知道,女孩子真的不能随随便便让人或者别的什么东西,进入她的身体。 作为长辈,对她进行这样的小生教育,也是应尽之责啊。 “你认真的?”听到周福喜居然让客房部送来验孕棒,田中柠难以理解地看着周福喜,他神通广大不假,但是她怀没怀孕,她还不清楚吗? “莫不是……”田中柠猛然间想到一种可能,“前些日子我做了一个噩梦,梦里你兽性爆发,对我为非作歹。难道那不是梦,而是你真的强激安了我?” 完全有这种可能,自己之所以觉得是梦,很有可能是一种大脑保护机制——毕竟像她这样纯洁的女孩子,肯定无法接受自己被玷污,所以篡改了记忆,当成了梦境! 又或者他使用了一些催眠的手段达到了这样的效果! “你想多了,我要是强激安你了,用得着多此一举来篡改你的记忆?”周福喜不屑一顾。 这倒是……田中柠不由得点了点头,然后又有些愤怒,竟然有男人明知道强激安她不会有任何后果,可以对她为所欲为,结果却不屑一顾! 当然,她也不是希望被她强激安,但这就像一个女人假装醉酒,在男人面前脱衣服投怀送抱,那个男人却用掌刀把她打晕一样,绝对是毕生难忘的耻辱。 客房部很快就送来了验孕棒,田中柠觉得有点傻,但还是按照周福喜的要求去卫生间里检测了一下。 肚子里有东西,并不妨碍尿尿,说不定有些男人都不知道女孩子尿尿和生孩子是两个地方……田中柠想着这些有的没的,然后等了一会儿,看到验孕棒上显示:两条线。 —— 可能有些小朋友,还不知道“两条线”是什么意思,其实我也不知道,毕竟我才十八岁,还没有交过女朋友。 (本章完) ------------ 这两天特别不舒服,咳嗽不止,跟森黛玉似的 今天好些了,但是胆结石又犯了,难受,我休息下。 ------------ 第131章 主人 田中柠凭借着自己的天赋和努力,顺利进入了约翰斯·霍普金斯大学,又成功毕业,还进入了世界上最顶尖的私人医学研究机构——永生号,对于涉及人类繁衍的种种科学知识,自然了如指掌。 验孕棒的测试原理是根据人体尿液中的人绒毛膜促性腺激素来检测,这种激素简称HCG,是怀孕女性的胎盘分泌,随着血液分布于全身,尿液中也存在一定浓度。 “这……这些验孕产品也……也不一定准确,有些病症也可能导致体内HCG浓度升高,造成假阳性的结果。” 田中柠拿着三根显示阳性的验孕棒出现在了周福喜面前,她没有打算说谎或者篡改结果,而是根据自己的专业来解释,轻咳一声: “尽管你有一些超能力什么的,但是医学上的事情,你要相信专家的解释……我到莆田系医院里当个妇产科大夫,还是能够胜任的……” “你的意思是,验孕棒的结果不可靠?”周福喜点了点头,他倒是忘记了田中柠的本职工作。 “一般情况下是可靠的,所以普通女性确实可以用验孕棒进行初步筛选。前提是,有正常小生生活的普通女性。”田中柠严谨地说道,她越发确定这验孕棒就是周福喜搞的鬼,“我——没有。” 作为高知女性,当然不会被一些小小的障眼法之类的东西糊弄,田中柠知道自己真正的危机还没有解除,但是感觉戳破了周福喜的恶作剧后,心情还是轻松了许多。 他想看到她因为意外怀孕的消息而心惊肉跳,鬼哭狼嚎,然后跪倒在他面前,成为俯首帖耳侍奉他的美丽小魔女?门都没有。 秦祸祸有主人,她田中柠绝对不会让人略施小计,就能在她身上写正字! 至于“因为一屁股摔倒在浴缸里,刚刚好坐在树直的木雕小人从而导致的意外事件”,应该还是有办法解决的。 “嗯,伱说的没错。”周福喜点了点头,“那你有没有听说过后土娘娘的柳树?” 田中柠当然没有听说过,她对于神话传说的了解,基本来自于宓妃子的科普,还有经典电视连续剧86年央视版《西游记》,后土娘娘尽管是一方大神,可是在电视连续剧里的出场并不多。 至于后土娘娘的柳树,那就更不用说了。 “后土娘娘的柳树,据说就是造成寒武纪生命大爆发的生命树,而它和后土娘的另一件宝物冥河一样,能量来自于波江座空洞、牧夫座空洞这样的地方。”周福喜其实也是道听途说,也没有确凿证据,但是当他接触这两件宝物的时候,确实能够感应到它们的能量来源映照的宇宙区域,就是那些地方。 仰头望去,茫茫宇宙,繁星密布,似乎宇宙中到处都是密集的星系,而实际上宇宙中存在着许多空洞,那里几乎没有什么星系,一大片空荡荡的区域存在于周围密集的星系之间,这就是波江座空洞、牧夫座空洞之类的地方。 “这和我有什么关系?”田中柠觉得把神话传说的人物硬生生地扯上现代天文学的名词,十分突兀……除非神祇面对的宇宙和人类观测的宇宙截然不同,否则那动辄亿万光年来衡量大小的星系什么的,即便是神祇也显得非常渺小。 嗯……就像田中柠看超级英雄电影时,不能去想动辄毁灭宇宙的超级英雄在地球上打架居然也是拳脚相加一样。 “后土娘娘的那颗柳树,堪称极道至宝,具备非常旺盛的生命力,它的枝干被截取下来,即便干枯了成千上万年,但是只要在合适的环境下,依然能够活过来。”周福喜说着,指了指田中柠的肚子。 田中柠连忙抬手按住了自己的肚子,吓了一跳,“你……你什么意思?” “我给你的木雕小人,它就是后土娘娘那棵柳树上的一小节枝干雕刻而成,进入你的身体以后……一个健康适龄女性的腹部,血气充沛、湿润而能够提供丰富的营养,对于它来说就是一个非常适合的生长环境。”周福喜叹了一口气: “你明明已经看到了许多超脱常理的事情,为什么还要认为怀孕就一定和小生生活相关呢?” 田中柠脸色发白,身体摇摇晃晃,马上就去扯浴衣的腰带,但还是按捺住了,结结巴巴地说道:“你……你……凭什么说木雕,那个木雕小人进入了我的身体?” 木雕小人为什么进入她的身体,借口她已经想好了,但是她现在还不想承认什么,不到黄河心不死,不见棺材不掉泪,人为了避免社死,总是要背着鱼丸抗一下下的! “田中柠,就算是一颗原子弹在你头顶爆炸,你都能剩下一张嘴。”周福喜指了指她的肚子,“有没有一种酸胀的感觉,似乎有什么东西从肚脐眼里钻出来?” 还真有这种感觉! 这时候田中柠也顾不得在周福喜面前注意隐私和羞耻了,伸手就往浴衣里伸,但还是转过身去背对着周福喜。 她的手指拂过平滑的腹部肌肤,落在肚脐眼上,马上就感觉到了——两片叶子! 她回头看了一眼周福喜,慌慌张张地跑到了浴室里,拉开浴袍看了一眼,只见自己的肚脐眼里赫然长出了两片鲜嫩的叶子。 每一片叶子都只有手指甲大小,看起来就像在肚脐上挂了个叶子形状的脐钉。 田中柠几欲晕厥,身体摇摇晃晃,浴袍顺着滑嫩的肌肤落在地上,镜子里的美人儿身段婀娜,腰肢轻盈……一般这种腰肢都能被称呼为柳腰,而田中柠现在更加名副其实了! 幼嫩的柳叶是长这样吗?田中柠无从得知,但是她现在已经确定,她不能再嘴硬了! 她盯着镜子里看了几眼,又低头看了看,伸手去触碰了一下肚脐眼里长出的叶子,顿时觉得它似乎真的是从身体里长出来的,牵扯着腹部的内脏一扯一紧的收缩。 田中柠匆匆忙忙地披上浴袍,这时候她也顾不得系紧了,因为感觉只要碰到那两片叶子,就会让人产生异样。 “你搞的鬼!”田中柠跑了出来,用指认凶手的气势瞪着周福喜。 “你不要恶人先告状……我把木雕神像交给你,是因为你身边那些来自永生号的人,还有你从事的工作有一定的危险性,它能够保护你。我什么时候教你把它塞到身体里面去了?”周福喜好整以暇地看着田中柠。 除去不适合他点评的宓锦鲤,田中柠的身段真没的说,一米七五的身高即便没有高跟鞋的修饰,光着脚丫子跑来跑去,依然有着挺拔的身姿,肌肤白皙的犹如刚刚泡过牛奶浴一样温润而渗着香气,尤其是她的浴袍披散,平滑的小腹仿佛被舔过一口的冰激凌……嗯,长了两片叶子倒也无伤大雅。 她里面穿了并不艳丽的内衣,有着一种文艺的美感,蓬松微卷的长发披散,湿润润的眼眸更多添了一丝楚楚可怜的气质,可是想想她做的事儿吧,周福喜一点也不怜香惜玉。 “你——你不要先入为主,血口喷人……我是洗澡的时候,木雕小人……木雕神像掉进了浴缸里,我坐进去的时候,不小心摔倒……然后就这样了。”田中柠脸颊渗红,但是她相信自己的气势可以让周福喜相信这就是事实。 周福喜点了点头,但是并不相信,他以前闻到的海风,又是从何处吹拂而来? “你说什么就是什么吧,我只是想告诉你……那个木雕,既然是神像,它就拥有一定的神性,再加上它本身超凡的材质,遇到你这个合适的母体,接下来它就会在你腹中慢慢成长,若干年岁后像普通人类婴儿一样,呱呱落地。” 周福喜并非虚言,只是田中柠其实并非“合适的母体”,她只是个普通人,提供不了这个过程所需要的营养和能量,即便她能够提供,周福喜也会中止这样的过程。 “咕咕落地?不是瓜瓜落地吗?”田中柠愣了一下。 “呱在这个词语中,正确读音是gu而不是gua。这不是重点……”周福喜有些恼火地瞪着分不清楚轻重的田中柠,“准妈妈——你好好保重身体。” 准妈妈这个词,像重锤一样敲击在田中柠的脑门上,她抬手按住自己的腹部,“你……你说的不会是真的吧?” “你看看你肚脐眼里的那两片叶子,等那两片叶子凋零,就意味着你肚子里的木雕神像真正发育成了婴孩。你等着当妈妈吧你!” 在一般的神话故事和传说里,木雕神像这样的东西,被田中柠如此处理后,就等于是被玷污或者污秽什么的,会失去功效……周福喜的木雕神像当然不会如此暗戳戳地歧视女性,但他也不打算收回了。 于是,他说完就往门口走去。 一个木雕小人在她肚子里发育着,田中柠不禁想起了许多邪祟主题的电影,总觉得这玩意诡异无比,慌慌张张地回过神来,就朝着周福喜冲了过去。 脚下一滑,田中柠一个踉跄,顺势抱住了周福喜的大腿,大喊了一声:“主人!” —— 明天一定满血复活! (本章完) ------------ 第132章 周福喜的戾气 田中柠痛哭流涕,眼泪双流,都擦在了周福喜的腿上。 作为女性,从懵懵懂懂地拥有了性别意识,再到发现自己以后要承担生儿育女的责任,随着对于繁衍的了解生出许多惶恐,再到无奈地接受现实和淡然面对这一过程中女性所面临的危险和疼痛,一般都会对生育有一点点的心理准备。 可是谁会接受自己生下来一个木雕神像变成的婴孩? 尽管周福喜口口声称“神性”,可是总给人一种这是邪神寄生在自己体内的感觉。 “这玩意……能打掉吗?”田中柠仰头,惊惶地看着周福喜。 对于田中柠现在的情绪和反应,周福喜是有些满意的,大概经此之后,她就能够对他真正服帖,保持着一定的敬畏,再也不会这样胡闹了。 作为一个屡屡下凡的神祇,每次他在人间行走,总是会找一些能够帮他做事的人,这些人对他都是唯命是从,他赐予的东西,都会被虔诚地香火供奉,唯独田中柠这样不当回事,肆意玩耍。 “不能。” 尽管不知为何她突然扑过来喊“主人”,周福喜却感觉十分愉快,抬手拍了拍她的头顶,就像真正的主人在安抚自己的宠物。 当然,这样的场景不能够被姚静安看到,否则她大概会把周福喜的手抓回来放到她的头顶。 “你也不用着急。”周福喜接着说道,“短期内并没有什么危险……只要你乖乖的听话,好好配合秦祸祸办事,到时候我自然会帮你解除这一隐患……” “真的?”田中柠心中稍定,但依然抱着周福喜的大腿不放,“伱……你先给我下了无法离开郡沙的禁制,现在又又来这么一招……你难道就非得让我变成对你唯命是从的行尸走肉吗?” 她一边说,一边流着泪,尽管感觉对周福喜没有什么用,但是美丽女人的眼泪,即便是神也无法完全抗拒吧,更遑论周福喜这种超人类。 “这是我整出来的吗?不是你隔三差五就这么玩,会出这事?”周福喜没好气地说道,“你知不知道,我原本是想通过它来感应你的安全状况,确保你不会意外被干掉……结果,我总是通过它,闻到……我还天真地以为那只是海鲜的味道。” 田中柠咬着牙齿,脸颊红扑扑的,这岂不是意味着自己偶尔自娱自乐,他都知道? 现在这木雕小人已经进入了身体,他还能够感应到吗? 如果能的话,那岂不是自己以后就不能再做这些成熟女性都会偶尔为之的事情了? 又或者以后会觉得,更加刺激了一些……不,自己绝对不是如此不知羞耻的女人。 “呸,你胡说八道,什么什么……海鲜的味道,那是花香,懂不懂?就是春天里,蜜蜂飞来飞去,闻着花蜜的味道。”田中柠对于周福喜的形容,还是非常不满的,像她这样美丽的女子,怎么会是海鲜的味道。 她的身体十分健康,用着世界上最先进、最昂贵的身体保养技术和产品,由内而外的纯净,身体香香的,气息是清新的,怎么会和海鲜那种咸湿的腥气扯上关系。 “对,你现在已经开始发芽了,你就等着开花吧。”周福喜拔腿就要走。 田中柠自然不会轻易放开,依然抱着他的腿,周福喜的话又让她心慌意乱。 “开花……是不是开花以后,就意味着那木雕要开始变小孩了?”田中柠想起了开花结果这个词,要是那两片叶子还会变成花,倒也是个预兆,自己只要天天盯着它有没有变成花,心里也有个数。 周福喜随意点了点头。 “那我……要给这两片叶子浇水吗?”田中柠欲哭无泪,她以前在丑国的时候,常常看到有年轻人在肚脐眼上打个脐钉什么的,田中柠就觉得非常不好,因为肚脐这地方是人体连接腑脏非常薄弱的地方,而且容易藏污纳垢,尤其是打了肚脐钉以后,更容易引起感染。 她还嘲讽过一个打了的肚脐钉的同学,因为那个同学在肚子上纹了个牛,肚脐钉就像牛鼻子上的环,又凶又丑。 “不用!” “那我算不上变成植物人了……一般意义上的植物人是指的与植物生存状态相似的特殊人体状态,认知能力完全丧失……我这种算是新型植物人,我如果进行针对研究,说不定能获得……” 周福喜按住她的头,把腿拔了出来,然后离开了她的房间,反正以后就把她交给了秦祸祸,他越发肯定这些年来田冬夏没有少造孽,否则不会有一个这样的女儿。 当年和田冬夏成为合作伙伴,他就感觉田冬夏有些不择手段,太看重利益在一些事情上可以说没有什么底线。 近二十年过去了,现在的生意人当然不可能再那么明目张胆,一直用野蛮积累时的非法手段肆意牟利,他们现在的身份是“资本家”。 本质是不可能变的,只是更加隐秘或者说更擅于伪装了,周福喜虽是美德仙人,会给亲近接触过的人一些福泽余荫,但是若造的孽太多,那他的这点余荫也是不够的。 他也看出来了,无论是田冬夏的事,还是永生号上的研究,田中柠都不可能是深度参与,谁会让她成为隐秘研究的核心人物啊? 这也好。 周福喜下到华宓中心底层,商业中心的入口已经关门,而银行门口则正在检修,似乎准备安装新的ATM机,周福喜今天只看了一下姚怀卿给的那张银行卡里的钱。 那本来是姚怀卿给他买衣服的,结果今天又是姚怀卿买单,卡里的钱一分未动,于是他又去看了看骑猪少女给他打钱的那张卡。 十个亿……不知道为何,看到这个数额,他的脑海里不由自主地浮现出来“十个亿啊十个亿,一生一世花不完……”这样莫名其妙的词调。 其实十个亿拿去钱生钱,才真的有可能一生一世花不完,若纯粹只是消费,很多人都能迅速败光……甚至可以说绝大多数人如果突然拥有这么一笔横财,很快就会挥霍一空。 周福喜再次抬头看了一眼顶楼灯光炫目,犹如一圈明珠的华宓中心,然后骑了一辆共享电动车回到了橘园小区。 这边停车点较少,周福喜稍稍浪费了点时间才停好,旁边有一个刚刚解锁一辆的年轻人,因为总是无法正确感应到他已经佩戴头盔,一直提醒他佩戴头盔而无法骑行,计费却在持续,那年轻人气的放回头盔归还后,一脚把那共享电动车踹到了马路上。 现在的人戾气真重……周福喜摇了摇头,再设身处地想想,这样的事情可能不是一次两次了。 嗯,也不好评判……这么想着,周福喜正准备离开,便看到前方一段路灯光刺眼。 原来是有人把一辆宝马X5停在了一个狭窄的路口,便不管不顾地停车,到旁边的小卖部去买东西,然后回来后又打起了电话,对于后边被堵住的车辆熟视无睹。 有人伸出头来吆喝、招呼他,也有人鸣笛,而更后方还有一辆鸣笛打着双闪的救护车。 宝马车主面无表情地往后看了一眼,漫不经心地挂断电话,正在后面的人以为他要开车的时候,他又拿起刚刚在小卖部里买的水,慢慢扭开,小口小口地喝了起来。 周福喜走过去,抓住他宝马车主的头,朝着车窗“咣咣”砸了几下,顿时把他砸的头破血流,然后把他一脚踹进车里,再控制着他的车一头撞上旁边的墙壁。 做完这一切,周福喜看着停滞了一瞬间,随即恢复了畅通的车流,长吐了一口气……原来现在很多人充满戾气,也是情有可原的啊! 驶过这狭窄路口后,前方的车辆自觉分开,让后方被堵了一阵子的救护车先行,周福喜满意地点了点头,这便是人间可爱的地方,有丑恶,也有美好,有让人愤世嫉俗的时候,也有让人暖心称赞的场景。 周福喜回到家中,刘筒筒并没有在楼上看大电视,刘苏婉坐在沙发上,正扯着一块花布又是裁剪又是针线缝的,不知道是在干什么。 “做衣服吗?”周福喜瞄了一眼,这细细碎碎的花布,简单质朴,倒是有点符合刘苏婉的风格。 八九十年代的农村妇女,弄一件这样的花布衬衣就算拿得出手的衣衫了,去赶集啊、进城啊、又或者是什么重要场合穿穿,而城里的大学生啊、女青年啊,则用这种花布做裙子,也是非常时尚的潮流。 “我做个电视机罩子。”刘苏婉头也不抬地说道,然后才意识到是周福喜回来了,又抬起头来看着他,浅浅一笑,“饿了吗?我给你做点宵夜吃吧。” 说着就放下手里的针线活,起身要往厨房里走去。 “你要是自己饿了,就一起吃点吧。”周福喜更喜欢带别人去吃东西,然后看别人吃的香,他自己倒无所谓。 周福喜按住她的肩膀,从她的身后往前探头,看着她裁剪的一大堆布料,又回头看了看自己的电视机,“你怎么想起做这个了?” 现在的零零后,估计都不知道电视机罩子是个什么玩意,谁家里有这个啊? 上个世纪,电视机走进大江南北的千家万户,它逐渐取代了自行车、手表、缝纫机这三大件,和冰箱、洗衣机成为了新的三大件。 这时候电视机还是家中的奢侈品,都十分爱惜,除了电视机里,冰箱和洗衣机也都享受着有罩子防尘保护的待遇。 “你知不知道这电视机多少钱?”刘苏婉抓了抓按在自己肩膀上周福喜的手背,然后悄摸摸地看了一眼那台似乎也不知道它自己多么贵重的电视机,压低声音说道。 “不知道啊。”周福喜有点想笑,刘苏婉的表情好像是怕电视机知道了它的身价,以后就不好伺候了一样。 “今天楼上的裴老师,走进来看了一眼,他说自家正准备换电视,无意间看到过这一款,要十多万。”刘苏婉瞪大了眼睛,一台电视要这么多钱,简直不可思议,可能要有一万多两万多人来吃她的自助早餐,她才能赚这么多钱吧。 可能不止,她的成本也不低,利润不高……刘苏婉算了算就放弃了,毕竟她学习的时候,英语才是她最优秀的科目,数学还是略微差那么一点点,她有自知之明。 “哦,看它这么贵,你就决定做个电视机罩子保护它。”周福喜看了看那些布料,有点儿怀疑,“这可是个大工程啊,你这些布料够吗?” “不知道啊,先做呗。你相信我的手艺,我保证给你做的漂漂亮亮的……我以前做过餐桌布卖。”刘苏婉信心十足地说道。 “你还做过餐桌布?生意怎么样?”周福喜真不知道她选择一些生意行当时,脑子里到底在想些什么,这玩意能好卖吗? 许多手工艺品逐渐消亡,其实不是它们不好看,它们没有艺术魅力,而是相比较起很多流水线产品来说,它们没有成本优势,推广和营销又跟不上时代。 餐桌布这东西,首先它就不是每个家庭都必备的,她手工做的餐桌布,如果是在街上吆喝售卖,可能十天半个月都未必能卖出去一条。 好在她也懂得调整业务,现在这个早点摊未必多么有眼光和前景,但是总比做餐桌布强多了。 于是周福喜欣慰地捏了捏她软软的肩膀,嘴角微翘,这个并不聪明但是勤劳坚强的小妇人,真讨人喜欢。 “生意怎么样?这还要问吗,要是好的话,我现在能卖早点?”刘苏婉偏了偏头,继续拿起了针线,“可是手艺学会了,也是一门本事,你看现在就派上用途了,嘻嘻。” 说着,刘苏婉还有些得意,似乎因为今天的用途,而让她以前的选择有了新的意义。 “今天太晚了……先放在这里,明天再做。”周福喜从她手里抢过针线和布料开始赶人,为了不让她做电视机罩子这种东西,他决定把她的布料做成裙子。 (本章完) ------------ 第133章 男人的诡计 刘苏婉用来做电视机罩子的布料,应该是她原来做手工桌布用的,棉麻的材料,尽管不算太好,但是用来做一条裙子,还是凑合的。 周福喜让布料软化一些,然后闭着眼睛还原了一下刘苏婉真实的身体模型和数据,就开始轻车熟路地裁剪。 周福喜比较喜欢优雅恬静的长裙,长裙的下坠感又能够让她上半身的比例更加含蓄收敛一些,不至于破坏整体的感觉。 同时也要对胸部这一块进行特别裁剪和设计,保证最基本的舒适感,周福喜一直觉得衣服穿着的舒适感是最重要的,其次才是外形设计、好不好看等问题。 至于专门拿去博眼球的玩意儿,就另当别论了。 脑海里回忆着上个世纪许多场合中,年轻女性穿着长裙子的青春文艺画面,周福喜很快就把裙子做好,然后和他今天买的两条围裙一起放在了茶几上。 他来到阳台上,给他的白牡丹花种子喷了点水雾保持土壤湿润,和大多数种子一样,白牡丹花种子的生长需要适宜的阳光、温度和水份,等到了冬天再从阳台移植到客厅吧,毕竟郡沙冬天常常是会下雪的,温度太低。 仔细想想,郡沙的冬天,好像没有什么和雪相关的名场面,北方就不说了,就是杭州这样的南方城市,雪中的西湖、断桥、雷峰塔、湘湖、灵隐寺、城隍阁都有着城市名片一般的雪中美景。 南方赏雪,有着和北方雪景截然不同的风味,不那么冷冽,多了许多温柔的诗情画意。 现在才九月,离下雪还早,若是到时候体内灵炁恢复了些,而郡沙又没有自然降雪,倒是可以想想办法。 他把手指头伸进盆里,感受了一下白牡丹花种子享受的温度和湿度,又回想了一下今天白薇蒽躺在他怀里的温暖,嘴角微翘,然后就回房间睡觉去了。 早上醒来,又是刚蒙蒙亮,他偏头看了一眼,窗外不远处的围墙上,今天有两只大松鼠带着两只小松鼠出现了,排排蹲在那里,正在分享一包塑料袋装着的瓜子。 这肯定是有人投喂的,松鼠抢劫的行为远远少于猴子,它们有时候更喜欢用一些乱七八糟的小东西来和人类交换坚果。 每每看到有人投喂野生动物,就总有人站出来提醒不要投喂什么的,其实偶尔投喂也没有什么,倒是这些提醒的多了,看着有点烦,周福喜就最烦这个,因为他最喜欢投喂各种各样野生的、家养的动物和人。 客厅里传来声响,毫无疑问是一大早起来就会上楼看看的小妈妈,听着细细碎碎的衣服响动声,周福喜怀疑她是在客厅里就忍不住换上了他做的裙子。 尽管青春年少的高中生,在每个晨间都格外的精神而血气旺盛,但是周福喜终究还是一个道德高尚的人,他也没有装作毫不知情地走出去,好欣赏一下刘苏婉换裙子时的美妙姿态。 等了一会。 他刻意弄出了一些动静,才踢着拖鞋来到客厅,却发现刘苏婉并没有换上他昨晚做的碎花长裙子。 她换上了周福喜买的围裙。 “嗯?”那么好看、那么做工精致的一条碎花长裙子摆在那里,你看不见? 瞎了吧。 否则哪里有女人会舍弃漂亮裙子,却在这里试围裙,还左看右看的。 “早!”刘苏婉和周福喜打招呼,“正好厨房里缺一条围裙。这围裙真好看,穿着做家务活都感觉开心一些……这是留着自己用的吧?” “不然还拿去送人啊。”周福喜没有听说过送礼送家务围裙的……一些不正经的围裙啊、女仆装附赠的围裙啊,倒是可能被人用来送礼,不过那种围裙其实完全脱离了“家务”的实际应用,也就缺少了那种真正的小厨娘和女仆带来的身份诱惑、制服魅力了,没啥意思。 “那我去厨房试试……你买的那个手工面,今天做了吃吧?不然很快就要过期了。”这是刘苏婉昨天检查他的冰箱时发现的,所以今天早上也没有专门给他做特制版的白胖大肉包吃,就是准备着消耗掉那些手工面呢。 刘苏婉帮忙检查他的冰箱,也是没有办法,谁让他老是买东西往里放,却不怎么做呢?刘苏婉担心浪费,都帮他留意着日期呢。 “等等……你站住。”周福喜已经十分明显地瞅了几眼碎花长裙子,她愣是看不到他的眼色,真有些缺心眼,让周福喜不得不出声了。 “干嘛!” 刘苏婉停住脚步,又解开了围裙的系带,放松一点点,然后左右晃了晃,她已经迫不及待地要去厨房大展身手了。 他肯定不懂得,女人穿着漂亮的围裙在厨房里做事情,都会感觉特别幸福一些的……当然,这话她是不能跟他说的,在他的厨房里感觉很幸福,怎么好意思的嘛! 不过她还是好心情地忍不住偏着头,单脚站立,微微侧身朝着他比了个“V”的手势。 “这条裙子,不比围裙好看多了?”周福喜昨天买围裙的时候,确实是帮刘苏婉买的,还买了两条。 他一条,她一条,偶尔一起下个厨也挺好的,要穿就大家一起穿,要脱就一起脱,只有她穿而他不穿也不好。 这围裙是确实好看,但是女人对漂亮裙子视而不见只看见围裙,这是不是太过份了?还不得让女拳们把“母驴”做成头冠,焊死在她头上? “我知道,确实好看。”刘苏婉露出了然于胸的表情,嘴角微微翘起,“这是伱做的,准备送给那个女同学……就是总来接你一起去上学的那个。对不对?是挺好看的,她肯定会喜欢的。” 周福喜双手抱在胸前,不明所以地看着她,这就是女人的思维吗?他昨晚从她手里拿过针线,用的也是她准备的布料,当然是给她做的啊,怎么会拿去送给别人呢? “给你的。”周福喜叹了一口气,他昨晚给她做裙子,确实是临时起意,但是平常也有想到过她确实没有什么衣服裙子裤子,有点过于简朴了。 这么漂亮和好身材的女人,好好打扮一番,就能赏心悦目,送她一件衣服,就能养眼,何乐而不为呢? 他种个花来养眼,都还要好几个月才发芽呢,而让眼前的女人变得更加养眼,只需要换一件衣服就行。 “我?”刘苏婉有点难以置信,指了指裙子,又指了指她自己。 上一次有人给自己送衣服,还是什么时候的事情了?好像就是自己经常穿的那套校服了,还是她帮一个住校外的女高中生搬家时,看那个女孩子一毕业就准备把新校服丢掉,觉得太可惜了,她问能不能送给她,那个女高中生便同意了。 刘苏婉的目光不由自主地被那条碎花裙子吸引,新裙子……送给她的新裙子? 没有女孩子不喜欢新裙子……女孩子打小就喜欢吧,只是有些女孩子小时候就有穿不完的新裙子,而有些则在长大了以后,把这种对新裙子的渴望逐渐掩埋在生活的苦中,可是这种渴望又何曾消失呢? 只是像周福喜的白牡丹花种子一样,很难很难发芽,却会在他给予了一些温暖后,迎来了属于她的那一缕阳光,然后重新生长出来。 “给你的。”周福喜重复了一遍,然后点了点头。 “这……”刘苏婉有些不知所措地绞着手指头,眼睛有些湿润润的,她明白这条裙子是他做的,因为那些布料她还是认识的,“我好久没有穿新裙子了……你昨晚做的啊?” “我厉害吧,还不用你平常那种看着我的眼神来表达一下崇拜?”周福喜是挺喜欢刘苏婉那种眼神的,他可以肯定,如果刘苏婉平常多用用这种眼神去面对一些成功的男人,她绝对可以获得很多东西。 他感觉有些奇怪的是,像刘苏婉这样漂亮的女人,尤其性格这么好,身材也这么好,在这个看脸的世界,不应该过得这么苦吧? 他有点怀疑和他有关…… 不知道刘苏婉还记不记得,她小时候躲在蓑衣下、蹲在田埂上淋着雨哭的时候,有个神仙给她买了娃哈哈喝。 遇到神仙,这样的际遇便把她原本普普通通或者说有些匮乏的气运消耗殆尽,才导致她后来的生活那么辛苦? 很有这种可能啊……那么周福喜现在对她好点,也是应有之义吧。 “你……噗……讨厌……”刘苏婉忍不住笑出了声,擦了擦自己有些湿润的眼神,这时候要是哭出来也太不好意思了,她走来提了提碎花裙子,眼睛闪闪发亮。 这条裙子除了材料一般,做工和设计简直无可挑剔,她都不敢想自己穿着会有多好看。 “那我去试试?”刘苏婉爱不释手地看着裙子,又眉眼温柔地瞟了一眼周福喜,询问道。 她没有搪塞拒绝,在她传统的观念里,别人如果花钱买了贵重礼物,自己就应该拒绝,随便收下肯定不合适,但是如果别人是用心自己做的礼物,若是没有一些别的什么用心,那还是收下更能增进双方的亲密关系。 “去吧。”周福喜摆了摆手,然后拿出了手机,“我现在已经知道你们女人拍照用什么APP了,我去下载一个,等会给你拍点照片看看。” 这是周福喜和田中柠接触后才了解到的,田中柠就特别喜欢用各种特效,把她的照片修的她爹田冬夏都不认识。 许多人也反感美颜的APP,但是周福喜认为这种APP本身并没有值得反感和讨厌的地方,关键是效果的把握和修改后照片的用途。 你若只是“自欺欺人”,修着玩儿当然没事,但是久而久之,把美颜过的照片,当成自己真实的容貌,甚至在别人拍了你未经美颜的照片,然后就气愤地反馈一张自己精修的照片,然后一脸不屑而傲慢地说“不然还真以为我长那样”,才是真的可笑。 刘苏婉这样的女人,根本不用太多特效,只需要在拍照时补点光照效果就可以了,她吃了他的药膏以后,现在皮肤完全是无可挑剔的。 刘苏婉提着碎花裙子,就往周福喜的卧室里跑,但是刚刚进门就觉得不对,连忙退出来,朝着他羞涩地一笑,然后又转头去了浴室。 尽管她平常和他已经亲密了,他有时候还会抱抱她,还会擦她嘴角的东西后他又尝一尝看她吃了什么,但一个女人跑到男人卧室里换衣服,那终究不是一回事了啊。 刘苏婉在浴室里换好了衣服,比平常更加仔细地整理了一下头发,看了看镜子里的自己,心中生出了许许多多的甜蜜,还有一些羞涩。 好合体啊,这是他专门给她做的裙子,怎么就跟量体裁剪一样,对她的身材了如指掌。 他好厉害啊……刘苏婉确定他没有量过她的三围,但是这胸前针对性的设计,让她感觉十分舒服,并不像普通的连衣裙那样,压的胸口有些呼吸受迫的感觉,尤其是那微微上提甚至有点托举的作用,让肩膀的压力也减少了许多。 像她这样的女人,总是随身携带重物,常常会肩膀酸痛,甚至压力和疲惫感会辐射到后背,让人的姿态没有办法时刻保持挺拔。 这条裙子的设计甚至能够改善这一点。 她美滋滋地打量了一番,然后心中却生出一种迫不及待地想要让他看看的念头。 是啊,这是他做的裙子,自己当然要第一时间给他看看……应该不是别的什么原因。 刘苏婉悄悄打开浴室门,先从缝隙里看了一眼客厅,然后才提着裙摆走到了他面前,羞涩地留意着他的神态:“好看吗……要是觉得我撑不起这裙子,我马上就换了……那围裙也挺好看的。” “除了拖鞋,几乎完美。”周福喜啧啧感慨着,“我是说……我的手艺。” “我没有高跟鞋嘛……”刘苏婉穿着浴室里的拖鞋,毕竟她那双运动鞋很旧了,要搭配这么漂亮的碎花裙子,还不如穿着拖鞋呢。 “不过,我也没有想到你的身材这么好……” 周福喜正准备借此机会夸奖一下她那纤细的腰肢、惊人的腰臀比和完美的曲线,尤其是那种仿佛上个世纪挂历女郎的清新文艺感,刘筒筒却跑上来了。 她穿着白色的短衣短裤,手里提着自己的小鞋子,有些踉跄地推开门,然后瞪大了眼睛看着自己的妈妈,“妈妈,你今天当新娘子啊!” 刘筒筒从来没有见妈妈这么漂亮过,在刘筒筒眼里,妈妈肯定是要当新娘子了,才会穿这样好看的裙子。 “是啊,那你猜她是当谁的新娘子?”周福喜问道。 “福喜哥哥的。”刘筒筒高兴地蹦了蹦。 “哈哈……”周福喜忍不住笑,真是个聪明的孩子。 “啊,你……筒筒……嗳,我去换回来……”刘苏婉又羞又急,和刘筒筒又很难解释清楚,赶紧去浴室换围裙去了。 曾经在某些时代啊,只要给女人漂亮裙子,她就会心甘情愿地穿上围裙啊! (本章完) ------------ 第134章 女人的心,宇宙的空洞 童言无忌,刘苏婉强调着自己没有在意,她一个单亲妈妈能够和一个男高中生能有什么暧昧嘛?要是因为刘筒筒的话就尴尬和一直害羞,倒好像心里有什么想法似的。 于是刘苏婉换回衣服,系上漂亮的围裙,就去厨房了,准备帮他把临期的手工面给煮了。 刘筒筒穿的是睡觉的衣服裤子,周福喜下去翻翻找找,帮她拿了今天上学穿的衣服裤子。 她还不会穿鞋,周福喜帮忙。 “昨天幼儿园感觉怎么样?”周福喜昨天还拍照记录了她对幼儿园的期待和兴奋,以及入园最初的美好状况,现在自然是要关怀一下。 “好玩……有好多小朋友、玩具、还有老师……”刘筒筒拍了拍手,尽管心中多了许多疑惑和感想,但哪里有小朋友第二天就不想去幼儿园的呢?刘筒筒还要去。 “那你昨天为什么要钻狗洞?”周福喜看了看刘筒筒的身材,已经比刚刚来这里时健康不少,但是还没有到圆润的美好状态,钻个狗洞还是很轻松的,如果是那种浑圆的小朋友,估计就卡住了。 刘筒筒只会卡在那些窄窄的沟渠里。 “那个是狗洞啊……小朋友看到有狗狗的洞就会想钻一下呀!”刘筒筒表示这是很正常和自然的情况,就像小朋友看到沟渠就要蹦一蹦宁可被卡住也不想走木板过去是一样的道理。 “那你钻洞就钻洞,怎么后来就回家了?” 刘筒筒说她钻出去又走到幼儿园门口,发现幼儿发现幼儿园关门了,于是就回家吃饭饭。 同时刘筒筒十分疑惑的一点是,幼儿园里的老师根本不教小朋友学习,小朋友也都是在做游戏! 这让刘筒筒有点点失望,她上幼儿园是想成为福喜哥哥那样背着书包的学生呀,如果只是玩游戏的话,那为什么要去幼儿园呢? 于是为了表扬刘筒筒向往学习的精神,周福喜又教了她一早上“波泼墨佛的特呢”。 还是要先读“啊哦额咦污鱼”,然后才会读“波泼墨佛的特呢”,并没有什么进步。 今天周福喜依然送刘筒筒去幼儿园,然后绕着幼儿园转了一圈,发现了大概是狗洞的位置,园方十分重视,不但用砖头仔仔细细地堵住了,旁边还画了警告牌。 警告牌上是一个小孩正在洞里爬,上边画了一把大叉,估计是提醒小朋友们的。 像刘筒筒这样的小朋友,看得懂这样的警告牌吗?周福喜深表怀疑,然后他看到旁边盛开着一簇簇的菊花,便摘了两朵闻了闻。 好香。 他也照例绕回去,在刘苏婉的早点摊前磨蹭了一会儿,但是今天没有看到白薇蒽坐在车里半路劫道了。 打消帮助他学习的念头了?很有可能,周福喜觉得这姑娘倒也算聪明,知道他只想抄她的意志十分坚定,不做无用功了。 他拿出手机,看了看骑猪少女给他回的信息。 十几条,但是都集中在昨天的同一时段,在他没有回信息以后,十分礼貌地保持了安静等待的姿态,并没有发来催促信息。 不错,比一惊一乍的田中柠沉稳的多,从这一点来看,也许确实是适合修仙的性子。 周福喜把昨天对骑猪少女的些许误会,又修正了过来。 来到学校,他在学校公示栏前驻足,从九月十三号开始评选的校园十大体育明星候选人正在公示。 秦福福在学校里并不积极活跃,所以这里边的人周福喜也基本不认识,甚至没有什么记忆印象,但是姚静安和白薇蒽赫然在列。 难道成绩好连评选体育明星候选人都有优待?姚静安也就算了,初中和高一的时候好歹积极参与过各种活动,也拿过一些校园运动的奖牌,这白薇蒽怎么回事? 就她那湘南省校园防身术女子高中组五十五公斤第三十六名的成绩,也能当校园体育明星? 又或者是因为她吐过血,大家觉得她有呕心沥血的体育精神? 很有可能,精神可嘉嘛。 今年中秋和国庆重叠,调休一共有八天假,哪个缺德鬼发明的调休?因为这样的发明影响了太多人,属于缺大德的级别,周福喜随意诅咒了一句,影响此人三代福荫。 同时从9月25日开始,到10月27日是校园体育文化节,重点是体育节田径运动会,开幕式全校都要参加,持续26、27、28三天。 也就是说月考要在这之前,并不是真正的月底,没几天就要考试了,周福喜略感仓促,但是他准备充分,倒也没有什么压力。 来到教室,白薇蒽正坐姿端正地捧着语文书,嘴巴在动,却没有读书声,她瞟了一眼周福喜,然后就侧身对着他,等周福喜坐下以后,她又换了一个方向读书,还是侧身对着他,感觉到他在看她,她还把左手举起来。 大家不都是一起睡过觉的关系了吗?怎么回事?周福喜略微有些疑惑,但也没有深究。 女人心,海底针……海底连接着归墟,而归墟通往冥河,冥河连接着宇宙中的大空洞,即便是周福喜对于这种地方也没有多少了解啊! 他拿出一本九年级数学课本翻看了起来,昨天数学老师讲了,这世间的一切不过是排列组合,周福喜深以为然,对数学的兴趣又燃烧起来,毕竟数学和修仙、八卦、占卜这些东西有着相通的底层逻辑,比物理有趣多了。 白薇蒽不小心把笔掉在地上,她去捡的时候同样不小心瞄了一眼周福喜,发现他居然在看九年级数学课本,顿时皱起了眉头。 如果他是九年级数学都要复习的程度,月考他还是算了吧!不过想想他只想抄她的答卷,他原本的基础多烂好像也不会影响到月考成绩。 妈妈每天都要来和她确认一下月考给周福喜抄的事情,白薇蒽怀疑这个世界上最关心周福喜月考成绩的,不是他的父母、他自己,而是白薇蒽的妈妈了! 当然,今天白薇蒽不想理周福喜的原因和这个没有关系,而是昨天放学后,一直到今天早上白薇蒽醒来,他再也没有给白薇蒽发第二条消息! 昨天晚上游泳以后,白薇蒽和妈妈在泳池边看了会儿电影,电影里一个书生逛青楼,和那花魁甜言蜜语,又是吟诗又是作画,把那花魁哄骗的把身子给了他,第二天他留下一封书信给花魁,此后就了无音讯。 白薇蒽早上醒来,随意点进和周福喜的对话框,忽然想起昨天晚上的电影,莫名其妙地就对那花魁产生了同理心,渣男! 尽管自己和周福喜依然是仇人关系,和电影里书生花魁完全不同,但白薇蒽还是决定不高兴。 “周福喜,今天放学以后,有拔河比赛。”第一节课下课,体育委员黎离离走到周福喜课桌前和他说话。 周福喜是放学积极份子,一下课基本就没影了,而且这个学期以来,基本没有参加过晚自习,所以黎离离必须提早来找他。 像周福喜这样的大高个,在拔河比赛中可是关键的核心力量。 “哦,知道了,体育节开始了。”周福喜点了点头,体育节对高一高二的来说是一件大事,有许许多多的活动、彩排要参加,高三的除了田径运动会,其他活动就一个拔河比赛了。 “田径运动会你报哪些项目?”黎离离问道。 虽是询问,但是黎离离双手合十,微微撅着嘴,眉眼温柔,是个求人的态度。 黎离离没有白薇蒽那么漂亮,但是比白薇蒽个子还要高一些,毕竟是体育委员,肯定有一些能够担任这个班委职位的理由。 她的脸很小,脸颊轮廓线条清晰,常年留着马尾辫,偏分的刘海遮着细细的眉毛,眼睛是明亮亮的大,内双眼皮上的睫毛也是又长又翘,因为有两个温柔的酒窝,总是笑的很甜的样子,其实在同学中间也很受欢迎。 “伱让我报啥我就报啥。”美丽的少女求人,周福喜答应的很爽快。 “好,那我上报之前再来和你确认一下。”黎离离高兴地走了,高一高二的时候体育委员还是很忙的,高三就清闲多了,尤其是这体育节过后,到毕业都没有多少事情。 白薇蒽的耳朵从尖尖竖起的A字形状回到了正常情况的B样,同时她又把左手举起来撑住脸颊。 你让我报啥就报啥——白薇蒽在心里学周福喜的语气,又加上了一些太监谄媚式的语气和声调,让自己都感觉难受,然后更加生气了。 体育节也不止是体育委员的事情,白薇蒽也有份,尽管高三了会尽量脱离一些太占时间的职务和活动,但她既然还是班长、还在学生会里有一席之地,有些事情就应该是她来做的。 庞大的田径运动会组织机构里,组委会中有两个学生,一个是学生会主席,另外一个就是白薇蒽。 学生融媒体中心也会来找白薇蒽拍一些展示麓山中学学子风采的照片,谁让她那么有镜头感呢? (本章完) ------------ 第135章 哄人巧克力球是无敌的 她最重要的工作,还是安排和统筹开幕式2105班的入场式,高一她还在竞赛班的时候,组织了一次传统戏曲脸谱、服装展示入场,还上过视频网站的热门。 那次是在她母亲宛月晴的帮助下,为全班同学租到了各种戏服,大家齐心协力,留下了非常愉快的回忆。 高二的时候白薇蒽因为身体原因,错过了体育节的大部分活动,现在高三是在麓山中学参加的最后一次体育节,白薇蒽也有一些想法,于是在体育课上宣布集思广益,看大家对入场式有没有什么好点子。 “我可以表演御剑飞行。”尽管白薇蒽今天不怎么理他,但是周福喜依然用积极的态度表明自己的支持。 这个点子得到了白薇蒽的一个白眼。 其他同学哄堂大笑,都觉得原来周福喜高一高二沉稳安静的原因是蛰伏,到了高三要一鸣惊人。 “我们整点阴间的,冥婚主题怎么样?”这主意比周福喜的更离谱,但是白薇蒽也没有给这位同学白眼,面无表情地略过。 “传统服装展示吧……少数民族的也可以,抖音上很多可以参考。”这个靠谱,可以作为候选之一。 “冥婚不行……那就传统婚礼嘛,也是民俗展示。周福喜和班长……” 这个同学话还没有说完,就被警惕性很高的白薇蒽挥舞着的乒乓球拍吓了回去。 周福喜哈哈笑,白薇蒽气呼呼的不想理他,但是脸颊红了,于是很少看到班长脸红的同学们,有个发出了偷笑声,白薇蒽记住了他们。 主要就是通知一声,给大家一些想主意的时间,然后两位体育老师挥了挥手,今天上的是游泳课,男老师负责男同学,女老师负责女同学,而且是分成两边,隔得很远。 以前只有一个男老师,但是学校方面注意到了现在社会上的舆情和风向,有点担心一点点误会和不注意,风吹草动后就变成狂风暴雨,给学校带来舆论灾难,便做出了这样的安排。 一般人是看不清楚另外一边的,周福喜则展示了自己月考的自信——超强的视力,他甚至能够看到白薇蒽的泳裤被划破了,露出些细腻饱满的月色。 要不要提醒她呢?周福喜作为正人君子,首先就想到了这个问题,但是现在也没有别的男人能够看到,那还是算了吧,等别的时候再说吧。 在泳池里,白薇蒽终于展示了她作为校园体育明星候选人的资本,原来她擅长游泳。 尽管胸前的曲线有些妨碍,但是白薇蒽展示了不错的技巧,像真正的美人鱼一样畅游,最为美丽的时候是她从泳池上岸,淋漓的水线从身上流下。 顺着妙曼的身姿和修长的双腿,水线被各处的曲线折断,滴滴答答的落下,肌肤像是沉浸在潋滟的水波下,泛着光。 “周福喜,你老往那边看什么!”体育老师留意到了周福喜的持续关注。 “看班长。”周福喜老实承认了,其实黎离离也可以看一看,而且黎离离的身体条件比白薇蒽更适合游泳——她比白薇蒽的罩杯小。 “哈哈——” “那你得拿望远镜。” “难道周福喜和白薇蒽……不是谣言?” “怎么可能?白薇蒽……也许只是朋友。”还是有不愿意相信“谣言”的同学,但是给人天真的感觉。 第八节课后,2105班和2102班在校史馆前坪集合,双方展开了一项激烈的拔河运动。 最终2105班获得了胜利,但是周福喜被白薇蒽批评了。 安排他和一个体重超过两百斤的同学在最后面压重,他居然用单手,还宣称他可以把对面的同学都甩到天上去。 周福喜不在意白薇蒽的批评,也终于找到机会,把她拉到一边。 他先拿出一个巧克力球,慢慢地开始剥外面的锡箔纸。 白薇蒽瞟了一眼,就连忙挪开了眼睛,她记得昨天中午,在车里和他厮杀之后,他也拿出了一个巧克力球,还说那是什么哄人巧克力。 想起两个人后来围绕着巧克力球的唇舌之战,尽管最终由她把巧克力球吐到他嘴里取得了胜利,白薇蒽还是有些脸热,这算不算杀敌一千,自损八百? 今天要防备他故技重施,又把巧克力球拍到她嘴里,白薇蒽决定咬紧牙关,绝对不吃。 最主要的是,这种巧克力也不知道是什么牌子什么配方,特别好吃,还真的能够影响人的情绪,白薇蒽想起书生和花魁的故事,决心更加坚定了。 周福喜把巧克力球剥开后,没有直接喂她,而是放在她手里,然后说道:“运动会你说我报哪个项目好?” 其实不是每个人都要报名,但是像周福喜这样的身高和体魄,一般都要承担参赛义务。 “不是黎离离让伱报啥就报啥吗?”白薇蒽哼了一声,现在居然还装模作样地来问她? 不过他来找她商量,白薇蒽还是舒服了一点。 “嘿嘿,我就是试探一下你早上是不是在偷听我和别人说话。”周福喜轻笑两声。 “你——你们说话那么大声,我用得着偷听吗!”白薇蒽脸颊涨红,自作多情的周福喜,早上她的耳朵根本没有竖起来,尖尖的像兔子耳朵一样偷听! “还有一件事,上游泳课的时候,我看到你的游泳裤划破了一个口子,是不是有人看你不顺眼,故意的?”周福喜露出一些担心的神色来。 “你怎么看到的!”白薇蒽当然知道,只是因为都是女生,她又没有准备第二条游泳裤,就凑合用了一节课,而且游泳裤上的裙摆能够遮掩住的。 她的眼睛瞪得圆圆的,又羞又恼,一手往后按住屁股,好像她现在还穿着那条游泳裤似的。 “只有我看到了,别的男同学没有看到。”周福喜安抚白薇蒽的情绪。 白薇蒽松了一口气,可是马上又因为自己松了一口气而生气,为什么觉得只有周福喜看到,自己就要松一口气啊! “重点是,是不是有人准备对你进行一些校园暴力的行为,这些校园暴力往往都是先从小事开始,你要是不反抗、忍受,她们就会变本加厉。”尽管周福喜觉得白薇蒽不像会屈服于各种校园暴力的人,但他还是要提醒一下。 白薇蒽想了想,心中有了一个人选,但是也不能肯定。 “要是真这样,你告诉我,我帮你把人杀了。”周福喜轻描淡写地说道,校园暴力和霸凌者基本就是天生坏种,不需要给他们改过自新的机会。 周福喜一直认为“改过自新”或者说“知错能改”,是一种非常难得而且高尚的品格,大多数懂得知错能改的人,其实根本就不可能成为施暴者。 那些坏种,怎么可能拥有这样难得的品格?基本只是装模作样而已,直接杀了造福社会,是为美德。 “我会注意的。”尽管周福喜在胡说八道,但是从他那轻描淡写又坚决的厌恶语气中,白薇蒽还是感受到了一丝丝甜意。 这一丝丝的甜意,似乎是来自于嘴里,她动了动牙齿,原来不知道什么时候,她居然把巧克力球塞进了嘴里,而且也不再对那青楼花魁的遭遇感同身受了。 “那没事了,我回去了,明天见。”周福喜本来还想形容一下,泳裤破了以后,他发现她屁股上的皮肤特别好,特别白之类的,还是算了。 “等等。”白薇蒽叫住了周福喜,嘴里轻轻地嚼着巧克力球,眼睛瞟向旁边,双手背在身后轻轻地摇晃着身子,“我是说……我是说,你没事的话,晚上可以给我发信息……最最好是学习上的事情。” 斜斜的落日,给美丽的少女本就娇俏的脸颊上,涂抹了一层红彤彤的光润。 “好。” 白薇蒽转过身去,有些怦怦心跳,嘴里的巧克力球甜的好像有些让人牙疼,白薇蒽咬了咬自己的嘴唇,感觉自己已经不生气了,而且好像又是中了他哄人巧克力的计。 自己怎么这么容易中计?白薇蒽生气地皱起了眉头,但是因为嘴里和心里都有甜滋滋的味道,她依然步伐轻快,跑跑跳跳地回教室了。 马尾摇摇晃晃,是少女的心情。 …… …… 周福喜回到橘园小区,发现刘筒筒站在围墙下面,一手拿着个凉薯在啃,一手贴着墙往上扒拉。 “你在干什么?”周福喜看到她满手青苔,灰扑扑的,连凉薯上都沾了一些灰。 “福喜哥哥,你会不会爬墙啊?”刘筒筒期待地问道。 “会。” 周福喜说完,就展示了一下他高明的爬墙技巧,爬上去又跳下来,再爬上去,又蹲在墙上。 “我长大了也要学会爬墙。”刘筒筒不在墙上扒拉了,那只脏手叉着腰,眼睛闪闪发光地拥有了新的理想和目标。 “是因为幼儿园的狗洞被堵住了……”周福喜结合今天早上的见闻,猜疑地盯着刘筒筒,“你就想学爬墙了?” 刘筒筒一边啃着凉薯一边点头。 尽管不理解她这么喜欢幼儿园为什么又要学爬墙,但周福喜还是跟着点了点头。 刘筒筒上幼儿园的第一天,钻狗洞回家,第二天,她立下了要学会爬墙逃出幼儿园的宏图大志。 孺子可教。 (本章完) ------------ 第136章 做鞋仙人(第一更) 西边的斜阳被麓山遮挡住了暴戾的热浪,遥遥望去小半个城市在麓山的阴影中,而河东的高楼依然光芒耀眼。 周福喜从围墙上跳了下来,指了指外面的大树,隐约还可以听到虫鸣和鸟叫,邻居养的鸡已经准备回笼,聚集在墙角的笼子旁边,松鼠一家刚刚在远处露了个头又齐齐整整地蹦到更远处,朝着周福喜和刘筒筒张望。 “我建议你先学会爬树。”周福喜从松鼠身上得到了启发,教育刘筒筒。 “为什么呀?”刘筒筒对爬树兴趣不大,树上会掉下来虫子,然后咬的刘筒筒哇哇大叫,手指肿肿,连吃东西的时候都有点笨笨的,抓不住筷子和勺子。 凉薯好吃。 “以熊猫幼崽为例,它们很小就会能爬上高高的树,但是要长大了才能学会翻墙越狱,人类幼崽同理。”周福喜对人类幼崽说道。 刘筒筒一边咬着凉薯,逐渐把嘴里塞满了,脸颊鼓鼓的,大大的瞳孔在眼眶里转来转去思考先学爬树还是先学爬墙的问题,一边把手交给周福喜,让他带自己回家。 周福喜擦了擦她脏兮兮的小手,牵着她往楼上走。 刘苏婉听到两个人说话的声音,从杂物间里探出头看了一眼,就走出来跟在自己的小孩后面。 “你今天不是在幼儿园里学了唱歌吗?唱给福喜哥哥听啊。”刘苏婉依然积极地让刘筒筒表演才艺。 刘筒筒唱了两句,但是后边的词忘记了,便翻来覆去地唱那两句,周福喜让她专心啃她的凉薯。 “她原来能唱三句……”刘苏婉略微有些尴尬地解释刘筒筒只是退步了。 “会唱三句真是比两句强多了啊!你肯定已经会唱三句了。”周福喜由衷地称赞着。 “可能要怪我,我学习还可以,但是唱歌就不行了,没有好的遗传。”刘苏婉很有自知之明,唱歌这种事情很讲究天赋的,强求不得。 自己家也没有学音乐的条件,刘苏婉最希望的就是刘筒筒健康成长,才艺什么的倒是其次。 周福喜怀疑是麓山中学的校服给了刘苏婉她学习还可以的错觉。 毕竟麓山中学的校服在郡沙还是很受羡慕的,许多人一看到这套校服,就会高看她一眼,尤其是她的气质长相本来就和高中生没有什么区别。 她即便知道自己并不是真正的麓山中学学生,但是人总是容易在一声声的吹捧和赞美中迷失的,就像周福喜都会在刘苏婉那崇拜的眼神中飘起来。 回到家中,周福喜打开电视给刘筒筒看动画片,然后就去阳台上给自己的白牡丹花种子喷点水,回头看到刘苏婉坐在沙发上,拿着一幅十字绣在忙活着。 “伱还有时间绣这个?”十字绣是用绣线搭十字,对照图案进行的刺绣,不需要高明的技术,但需要耐心和时间。 在周福喜的记忆中,十字绣起源于唐宋,后来流传到国外,在欧洲发扬光大后又传到日韩,是典型的出口又转内销。 “我做个电视机罩子。”刘苏婉头也不抬地说道,他把她原来用来做电视机罩子的布料做了裙子,但是刘苏婉并没有放弃这个想法。 “看来你是个制定目标,就一定要实现的人。”电视机罩子是一种丑化现代工业设计的东西,周福喜也随她去了,等她绣完说不定周福喜都换电视了。 “这么贵的电视机,当然要罩起来!”刘苏婉表示这和自己是什么人没有关系,她一想到十万块钱的东西挂在墙上没有个什么东西罩着,就有些心慌。 周福喜拿出羊角锤、刀片、削薄刀、玻璃片、切割垫、荡刀板、分规等等制鞋工具摆满了整个茶几,还有一块鳄鱼皮。 这块鳄鱼皮来自冥河巨鳄,它是后土娘娘最喜欢的宠物之一,擅长死亡缠绕,曾经咬过周福喜,于是周福喜趁它脱皮的时候,抢走了它脱下的皮。 普通的鳄鱼是不会脱皮的,所以周福喜怀疑它是一条长得像鳄鱼的蛇,不过周福喜后来也没有试图去分析判断它到底是个啥,《山海经》里多的是乱七八糟的生物。 “我正好有一块上好的皮子不知道拿来干嘛,正好给你们娘俩做两双皮鞋穿穿……”周福喜看了一眼刘苏婉的运动鞋,“给你做高跟鞋。” 刘苏婉高兴地握着两个拳头晃了晃,随即露出严肃的神情来。 “怎么了?” “今天我差点在网上买了高跟鞋。”刘苏婉拍了拍胸口,从周福喜做裙子的手工来看,她在网上买的鞋子,肯定没有他做的好。 周福喜相信她买鞋子的预算不会超过五十块钱。 五十块钱的高跟鞋,质量和做高肯定好不到哪里去,但是只要不是遇到特别坑的,随便穿个一年半载也没有什么问题。 他想起了温州皮鞋。 六十年代温州国营皮革厂就开始用解放鞋技术制造硫化鞋底的皮鞋,八九十年代时温州皮鞋就变成了“纸皮鞋”和“周末鞋”。 纸皮鞋,顾名思义,就是纸做的,踩水里或者雨淋就坏了,有些填充了马粪纸和旧布料、烂铁皮和旧竹片,更有感染截肢的风险。 周末鞋,十块钱一双,穿一个周末就坏,后来很多商场还贴出告示:本店无温州鞋。 现在的温州,当然没有这些玩意了,溃烂的商业道德带来的恶名,温州人民用了几十年才洗刷掉。 这样的情况,其实不止是温州,八九十年代到处都是。 “当时我想到了一个问题。”刘苏婉的神情依然严肃,“我有了新裙子,就想买新鞋子,然后会不会又想买化妆品打扮的更漂亮?说不定还会想要珠宝首饰,人心不足蛇吞象,还好我当时及时控制住了自己。” 周福喜忍不住想笑,她好像刚刚虎口脱险一样的表情,还带着几丝惊惶。 “你笑什么嘛!”明明很有道理。 刘苏婉原本还是有点得意的,因为她自己领悟到了这样重要的人生哲理,他却在笑话她。 “没什么,女孩子想买化妆品打扮的更漂亮,不是很正常吗?至于珠宝首饰,力所能及的装扮,又有什么问题?只要不偷不抢的。”有些女人需要扼杀她犹如宇宙一般膨胀的虚荣心,有些女人则需要鼓励和引导。 刘苏婉也点了点头,道理是这么个道理,但他也说了力所能及,刘苏婉没有那个“力”,她只有努力的力。 让她更高兴的是,他说的是“女孩子”,尽管有点不好意思,刘苏婉也不反驳这一点了。 “把鞋子脱了,我给你量一下尺寸。”周福喜目光炯炯地盯着刘苏婉的脚。 她穿着拖鞋的时候,周福喜见过她的脚,但是没有摸——没有量过。 即便是做鞋仙人,出于严谨的工匠精神,要亲自量尺寸,也是应该的吧! “我穿36、37的鞋子都行。” “我这是定制,要量脚前掌宽度、脚背高度、脚后跟宽度和弧度、脚趾落差。”周福喜指了指她的运动鞋,“把鞋子脱了。” 刘苏婉听话地踩了踩鞋跟,然后站起来跑到浴室去换了拖鞋,顺便冲洗了一下双脚。 周福喜有点遗憾,脚臭当然不行,但是没有一点点微酸的汗味、暖暖的气息,那它和手又有什么区别呢? 刘苏婉洗完脚回来,刚想找张纸踩住,结果她一坐下,就被周福喜握住了脚掌。 她身子一颤,差点从沙发上滑下来,双手用力抓住坐垫,脸颊通红,只见他若无其事地捏了捏她的脚掌,就拿着尺子比划起来,刘苏婉的脚掌下意识地挣了一下,就任由他摆弄了。 刘苏婉刚刚洗脚的时候,把裤子提到了膝盖上面,整条小腿修长笔直,覆盖在肌肤上的薄薄水汽让小腿轻盈中多了些朦胧的圆润,周福喜握着她的脚,秀气的脚尖桃红点点,玲珑小巧,即便是小脚趾也没有像很多人那样变得畸形,一片趾甲仿佛打磨成薄片的宝石,散发着诱人的光亮。 周福喜把两只脚都量了一遍,然后捏了捏她的几个脚趾头,让她忍不住大呼小叫才放开,去洗了洗手就开始裁剪冥河巨鳄的皮。 “先不要穿鞋子,也许等下我还要量。”周福喜对正准备穿上袜子的刘苏婉说道。 他看了一下她那还略带着湿气,饱满柔润的脚背,这要是穿上他亲手制作的高跟鞋,得多好看啊。 同时他脑海中还浮现出宓锦鲤穿着满背镶钻金丝系带高跟鞋的双脚,连忙摇了摇头驱散了这样犹如天魔魅惑的画面,都是因为那鞋子太花里胡哨,才吸引了他的注意力。 “这皮子好像很好哦,不知道能不能用来做餐桌布。”刘苏婉便放下了袜子,伸出手指头在鳄鱼皮边沿掐了一下,看到留下了一个月牙印,偷瞧了一眼周福喜,连忙又用拇指肚按压揉捏,试图消除痕迹。 周福喜摇了摇头,还惦记着她那餐桌布的生意呢,不过他现在的餐桌很普通,也没有必要那么讲究,等将来换桌子了,餐桌布就交给她做了,想必她还会很高兴。 (本章完) ------------ 第137章 飘飘欲仙的仙人(第二更) 周福喜想了想,自己确实好像有适合做餐桌布的材料,后土娘娘有一种宠物是蝴蝶,扇动翅膀在陆地上能够引起狂风卷起人畜房屋,在大海上就是滔天巨浪。 有一次他在后土娘娘召唤出冥河时遇到了这只蝴蝶,它居然朝着他吐丝想要把他做成茧子,于是周福喜就扯下了它的一只翅膀略施小惩,当然也作为战利品收了起来。 回忆过后,周福喜看了看刘苏婉,想起了早去一些年从倭国流传过来的糟粕。 “我看你倒是适合做餐桌布。” “为什么啊?”刘苏婉有点委屈,她适合当厨娘,在厨房里忙来忙去的工作,拿她当餐桌布属于大材小用,而且人怎么能当餐桌布呢? “知道女体盛吗?把你摆那块儿,菜都淋到你身上。”周福喜头也不抬地说道。 刘苏婉没有听说过什么女体盛,只是想象了一下自己身上淋满菜的样子,忍不住笑起来,“那还怎么吃菜嘛……对了,附近有家大超市,晚上八点,叶子菜和肉类都打五折甚至四折、三折,吃完饭我们就去抢吧。” 周福喜指了指自己的电视机。 刘苏婉也看了看电视机,又疑惑地看着周福喜,不懂他的意思。 “我都是用这么贵的电视机的人了,还需要去抢打折吗?”周福喜提醒刘苏婉注意他的档次。 刘苏婉不以为然,“难道有钱人就不买打折的东西吗?该花的花啊,该省的就省,有钱人也要勤俭节约,不能乱花钱,这是我们中华民族的传统美德。” “行,行,伱说得对。”她都提到了美德,周福喜便没有二话说了。 刘苏婉得意,起身跑下楼,去拿了一瓶娃哈哈给周福喜喝,她发现他喜欢喝这个。 她只给周福喜拿了,没有给刘筒筒,因为刘筒筒放学回家就喝了一瓶,小朋友每天喝一瓶就可以了。 “我同意你的观点,愿意跟你去,你就拿瓶饮料奖励我。你该不会在对我进行巴甫洛夫训练吧?”周福喜一边喝着娃哈哈,一边怀疑地看着刘苏婉。 “什么啊?”刘苏婉不懂,拿起了十字绣,然后依然把脚放在茶几上,因为周福喜时不时地就要捏一捏她的脚,似乎是在做鞋子时需要时刻检查尺寸对不对。 “没什么。”周福喜喝完,把喝完的瓶子放到一边。 刘筒筒走过来,举起瓶子咬着吸管滋滋吸了几下,确定福喜哥哥喝完了没有浪费,便又走回去坐在小板凳上看电视。 周福喜做鞋子,远比任何精工巧匠都要快,除了频繁捏一捏刘苏婉脚掌,揉一揉她的脚趾头,挠一挠她的脚底板,摩挲一下她的脚后跟,没有其他多余的动作。 在这段时间里,刘苏婉保持着脸颊红扑扑的状态,时不时地扭扭身子或者交错双腿更换坐姿,十字绣也没有绣几针,但是她也没有办法,毕竟做鞋子是大事,还是帮她做! 周福喜做好高跟鞋,放在茶几上,就开始给刘筒筒做,小朋友的更加简单,很快就能好。 “筒筒的不用量尺寸吗?”刘苏婉看着周福喜咔咔几剪刀似乎就做好了鞋面,有些疑惑。 “你是成年人,鞋码都已经定型。小朋友长得飞快,今天量了的尺寸,过几天就变,所以只需要一个均码。”周福喜的解释合情合理。 对哦,自己居然没有想到,真不是一个合格的妈妈,刘苏婉恍然大悟,但是又想到自己平常给刘筒筒买衣服鞋子是记得这个理的,看来只是因为在麓山中学的高材生面前,自己变得稍稍迟钝了一点,平常还是个合格的妈妈,于是她又笑起来,挪不开眼神地看着自己的那双高跟鞋。 他还没有让她试,所以刘苏婉双手放在腿间夹住,乖巧地看着。 “你先试试吧。” 刘苏婉连忙拿了过来,瞪大眼睛,爱不释手地抚摸着鞋面,又捏了捏鞋跟,仔仔细细地看了好一阵子,这才崇拜地看着周福喜,“福喜弟弟,你好厉害啊,你是我遇见的最厉害的人!” 刘苏婉觉得,就算是经常来她早点摊的那些老教授、专家和老师,都没有周福喜厉害,因为他们就算再有本事,她又没有见过,和她也没有关系! 迎着她的眼神,周福喜不由得坐直了身体,还轻咳了两声,露出端正严肃的工匠姿态,刘苏婉的这种眼神,真和天魔魅惑没有什么区别,常常让周福喜飘飘欲仙。 嗯?他本来就是神仙,所以飘飘欲仙,也就是说他只是正确地认识到了自己,属于有自知之明的感觉,并不是膨胀和飘了。 对,就是这样。 刘苏婉扯了扯周福喜的衣袖,就站起来来到客厅中,扶着墙壁穿上了高跟鞋,她又不敢走动,就只是站在那里,一会儿松开手身体动一动,一会儿扶着墙挪动一下,然后又脱了鞋,很快就回来了。 “等下楼以后,你再在其他路面上走动走动。”周福喜家的地板比较滑,确实不适合第一次穿高跟鞋的人走动尝试,“我这些鞋子质量特别好,当传家宝都行,尤其是这皮子,经常穿的话能够让双脚都散发着诱人……咳,我是说,防异味防灰指甲防真菌感染。” 刘苏婉更宝贝了,拿着纸巾把鞋底都擦了擦,双手托着下巴看着鞋子,“那我也只穿漂亮衣服的时候搭配它,平常要干活,还是不方便,也容易糟蹋好东西。” “嗯嗯。” 周福喜很快就给刘筒筒做好了鞋子,把她叫过来换上,刘筒筒穿着新鞋子就在客厅里跑来跑去,又跑到楼下去,在外面大喊“福喜哥哥给我做了新鞋子”,跑了两圈才又上楼来,精力旺盛极了,继续在客厅里蹦蹦跳跳。 还好楼下没有住户了。 刘苏婉只是目光柔软地看着,一会瞟瞟刘筒筒,一会瞅瞅周福喜,然后就去厨房系上漂亮的围裙,在厨房里忙活起来。 周福喜也用上了围裙,他本来就买了两件,给刘苏婉打打下手,大概是熟悉了周福喜那品类繁多的调料和功能齐全的烹饪用具,她现在做的菜口味比刚开始不是强了一丁半点。 “我从来没有见你丢过垃圾。”刘苏婉有些疑惑地看着那个空空的垃圾桶,它好像填不满的样子。 “它连接着一个小世界。”周福喜如实说道。 刘苏婉嘴角微翘,福喜弟弟终究是个弟弟,像正常男孩子一样喜欢幻想,她也没有很在意这个问题,刘苏婉遇到想不明白的事情,就不会多想,因为这个世界上想不明白的事情太多了,她这颗聪明的脑袋也会不够用! 晚上吃完饭,刘苏婉看时间还早,先下楼去干活了,她发现自己现在手脚越来越利索,做什么都快,以前只能单手切菜,现在双手拿刀就跟多年的老师傅一样,效率提高了很多。 更不用揉面团、包包子之类的事情了,她都觉得自己可以去参加那些职业技能比赛了。 七点半,刘苏婉喊周福喜出发。 刘筒筒已经去过了,跑跑跳跳地走在前面,看到一颗梧桐树,忽然想起福喜哥哥说要先学会爬树的事情,于是就抱着树干准备往上爬,被刘苏婉一把抓了下来。 正是饭后暑气消散,秋风渐起的凉爽时候,出来散步的行人,正在大大小小的花园广场空地准备跳舞的大爷大妈,嬉笑的孩童,凡间的喧闹让周福喜赏心悦目。 更让他感到舒爽的是,此时的城市上空不停地有和他发生纠缠的功德袅袅升空,就像一个个气泡中包裹着“+1”的字样,这都是各处有好人好事、乐善好施、乐于助人等事件发生时绽放出来的美德光辉,都会给他带来类似于香火的灵炁转换。 尽管丑恶依然无处不在,但是盛世的气息依然浓烈许多,是周福喜历朝历代感受最舒服的时刻,要知道除了本朝,历史上绝大多数所谓的“盛世”,其实依然是“兴,百姓苦,亡,百姓苦”。 来到超市,周福喜才发现精明的不止是刘苏婉,更有附近的老头老太,早已经人头攒动地挤在肉柜附近,一副摩拳擦掌的样子。 周福喜能够理解这种心态,省钱就是赚钱,反正吃喝是每天都必须用的,原本必须花一百块钱买菜,现在只用五十,那不就等于赚了五十? “你帮我看着筒筒!”刘苏婉精神焕发的样子,她不打算让周福喜参与。 男人嘛,会觉得这种事情没有面子,尤其是年轻男子更是如此,这种时候就让女人来好了! 今天至少要抢到牛杂或者羊杂,这两类一般打四折,新鲜牛肉只会打七折,刘苏婉觉得有点奢侈,但是排骨性价比就高了,打五折而且不用搭配一段脊骨! 为了让穿着新鞋子的刘筒筒不要乱跑,周福喜把她抓起来放在购物车里,然后拿了几包零食放在她身上,于是她就被成功镇压住了,乖乖地捧着那些零食一动不动。 (本章完) ------------ 第138章 恶人只有神仙磨(第三更) 周福喜转了一圈,又买了点家里厨房没有的调料,相比较十九年前,此时超市里的调料品类多不胜数,让他觉得遗憾的是,味精被谣言打击以后,真的是一蹶不振,为了表示支持周福喜便买了三包味精。 各种菌类调味料、品种丰富的酱汁、进口黑醋什么的,以前都要少见得多,现在随便一个超市就有。 他正准备去肉柜看有没有肥肉,准备买点回去熬猪油的时候,却发现刘苏婉和一个老太太吵了起来。 周福喜问了问,原来是刘苏婉抢到了一份牛杂,她兴高采烈地放到自己的购物车里,又挤进去看别的,结果一回头这份牛杂就被老太太拿走了。 刘苏婉有点不高兴,便没有计较,结果后来她抢到了一些排骨和梅花肉后,这老太太居然依样画葫芦,都从她的购物车里拿走了。 “都是没有付钱的,谁说是你的啊?这个是超市的购物车,放在这里,我想拿就拿。不拿,算是情份,拿了,你也没什么好说的。”老太太背着个书包,自己还带了一个小推车,上边放着帆布购物袋,她抢走刘苏婉的菜以后,就把帆布购物袋系的死死的。 “哪有你这样的?如果大家都像伱这样,怎么办?”刘苏婉气呼呼地,头一次遇到这样的人。 还好这个人不是她早点摊的顾客,像这样的人吃她的自助早餐,如果她人不在,估计根本不会自觉扫码付钱。 “我就这样啊,别人像不像我这样,关我什么事?”老太太转身白了一眼刘苏婉,就准备离开。 刘苏婉这个气啊,伸手就拉住了老太太的小推车,她也没有想抢回来,但是感觉不能就这么让人走了,真的,这老太太要是好好和她说,她肯定都让了,还会多帮老太太拿几盒。 “哎呀……欺负老人啊,现在的世道变了啊,大庭广众下年轻人仗着身强力壮,就要欺负老人啊……” 老太太马上就嚎了起来,一只手还伸过来拍打刘苏婉。 刘苏婉哪里遇到过这样的?连忙后退几步,窘迫地东张西望,眼睛里盈出泪水,委屈的都要哭了。 也没有人多管闲事,毕竟是涉及到老太太,有个什么万一,那就麻烦了,这种老太太一般整个家庭都是上梁不正下梁歪,到时候一起来讹人,谁受得了啊。 “没事,等会儿我帮你出气。”周福喜轻轻揽住了刘苏婉的肩膀,他知道刘苏婉不是那种能处理眼前状况的性子,一点泼辣斗狠的劲都没有……她若有,也不至于在当初遇到周福喜时,是那种小受气包怯怯懦懦的样子。 感觉到周福喜强有力的手掌,热乎乎地按着自己的肩膀,刘苏婉顿时像掉在地上的小鸟被鸟妈妈鸟爸爸叼回了窝里一样,安安心心地不再害怕,还能张大着嘴渣渣叫几声要吃虫子! “怎么有这样的人?”吸了吸鼻子。 “真是气不过。”有点委屈地看着他。 “还好我剩下三折的香菇……估计是她看不上,这个萝卜菜是不是很新鲜?”还是有点点收获的。 “排骨可惜了,我想给你和筒筒炖汤喝的,你还在长个,要多喝点排骨汤,玉米我都买好了……” 刘苏婉被他揽住,轻轻地靠着他,仔细检查着购物车里剩下的货物,噘着嘴昂着头向他汇报所剩不多的战果。 刘筒筒不明白是怎么回事,但是感觉是妈妈被对面的老奶奶欺负了,就往购物车外边爬想要保护妈妈,被周福喜伸出一根手指头戳了回去躺在了零食中间爬不起来,只好喊着“不要欺负我的妈妈”之类的再努力左右翻滚试图重新站起来。 “欺负人是吧,这德行,想必年轻的时候也没少做坏事。老来不积德,小心祸害子孙。”周福喜朝着老太太微微一笑,转身拍了拍刘苏婉的肩膀,搂着她走开了。 许多人可能从来没有触犯过法律,却也可以说是恶行不断,从来不积德,缺德事儿却是多不胜数,这样的人能活到六七十岁已经算是天道不公了。 当然,周福喜现在带着刘苏婉和刘筒筒,也不至于戾气太重,只是继续购物,转了一圈后,又跟在了那老太太的身后。 老太太留意到了周福喜,这个年轻人人高马大,似乎一拳就能打死牛,一言不发嘴角带着笑意跟在她身后,却让老太太毛骨悚然,她急急忙忙地就去收银台结账准备离开。 她把帆布购物袋里的东西都倒出来结账,脚步匆匆地跑出去时,安检门声大作,一旁的安检员马上冲了过来,喊道:“你跑什么!” 老太太疑惑地停下脚步,却也不慌,她今天没有偷带什么,也没有故意漏扫什么商品。 “你再过一次。”又来了一个安检员,一边打开手机拍摄现在情况,也没有冲动和急躁地去翻老太太的购物袋。 “我告诉你们——是你们的机器有问题,等会我和你们算账!” 老太太怒道,然后重新过了一次安检门,安检门依然在响。 安检员拿着她的帆布购物袋过了一次,没响。 这下围观的所有人,目光都放在老太太身上了。 “你和这个书包,过一次。”安检员说道。 “你们把我当什么人!把你们经理叫来,今天不给我一个交代,我就不走了!” 两个安检员对视了一眼,其中一个压低声音说道:“惯犯……以前就故意漏扫牛肉什么的……” 这下另一个安检员顿时有了底气,“你放心,没有问题我们会给你道歉……” “道歉?道歉有什么用,你们欺负老人就这么算了,有你们好看……” 老太太冷笑一声,没理都能闹三分,更何况让她沾着理了?老太太一边说着,一边把书包交给了安检员。 安检员拿着她的书包过了一遍,安检门依然滴滴响,他不等老太太说话,拉开了书包的拉链,一盒盒价格高昂的保健品就掉了出来,上边还有超市的防盗扣。 “马上报警!”安检员连忙拿出了手机。 “这不是我拿的——我没有,你们冤枉我,是你们刚才塞进去的!”老太太愣了一下,怎么都想不起来自己偷了东西,气的大喊大叫,又蹦又跳。 “这里有监控,我刚刚记录着呢,一会你可以和治安署的人一起看视频。”另一个安检员冷冷地说道。 这时候周福喜和刘苏婉也已经付完款了,就站在旁边看着,周福喜笑吟吟地对刘苏婉说道:“恶人自有天收,还生气吗?” “不生气了。”刘苏婉又趁机教育拿着一把零食撕来撕去的刘筒筒,“看到了吧,坏人做了坏事,最后都会被抓住的。” “这么老的坏人啊!”刘筒筒来到人间没几年,还没见过。 “你们——一定是你们塞到我书包里的。”老太太反应过来,气急败坏地指着周福喜,“刚刚这个人一直跟在我后面,一定是他趁我不注意,塞到我书包里的。” “你还是等治安署的人来,再狡辩吧。人家能塞你这么多到书包里,你还不知道?除非要么他是神仙,要么你是植物人。”安检员没好气地说道,“你看是他像神仙,还是你像植物人?” “你咒我?你这个后生,欺负老人,你不得好死……” “呵呵,你拿的这些保健品,都是最贵的,加起来怕是有万把块钱,够你坐牢了……”安检员也知道,这种老太太犯事最终一般都是调节,不会真的按照刑事标准处理,但现在先吓唬她吧。 周福喜已经带着刘苏婉和刘筒筒回家去了。 回到家里,刘苏婉帮周福喜整理厨房,尤其是冰箱需要规划一番才好。 好在冰箱的空间不小,他家里的电器除了新送来的电视机,都有一些年份了,但是在当年购买的时候都算高端货,比不上新品的多种功能和智能化、网络化程度,在日常使用上却也足够提供精致宽裕的生活品质了。 刘苏婉也发现了,周福喜很少做饭菜,却喜欢购买厨具和调料,她都搞不懂他买的这十几二十把刀是来干嘛的,简直比菜市场猪肉佬的刀都多,好像只有恐怖片里那些变态杀人狂可能有这么多刀。 福喜弟弟会不会就是这样的变态杀人狂?刘苏婉这么想着,却笑了起来,怎么可能嘛。 就算他是……那他杀的也一定都是坏人,刘苏婉肯定不会举报他,还要帮他把刀子磨的飞快才行。 这么想着,刘苏婉拿出了磨刀石,帮周福喜把最常用的那把刀磨了磨。 刘苏婉一进厨房,就会忙忙碌碌,好像厨房里是她一方可以大展身手的小天地一样,周福喜听着厨房里时不时传来磨刀声、刀剁声、锅碗瓢的声音,坐在客厅里抱着刘筒筒看电视,忽然觉得此次下凡已然体味到了他所喜欢的那种温暖。 哦,对了,白薇蒽让他给她发信息,这可是按捺不住心中的爱意才发出的邀请吧,还是要回应一下的啊!—— 三更求月票 (本章完) ------------ 第139章 夫妻之间(今天爆发) 住校生要上完晚四才能回寝,走读生则只要上完晚三,所以白薇蒽在晚三的时候,占用了一点点时间,重新收集了大家对于入场式的想法。 五花八门,比体育课上收集了更多的创意。 “班长,我和你聊一会儿。”黎离离追了出来。 黎离离并不是作为体育特长生进入的麓山中学,学习成绩不错,所以在白薇蒽的社交价值榜单上,拥有“七十”的平均分数。 今天白薇蒽有那么一点点打算下调黎离离的社交价值,不过现在还没有正式执行,所以她停住了脚步,这是高达七十分的社交价值对象,应该享有的社交待遇。 “有事?” “就是今天体育课上,周福喜说入场式搞个御剑飞行,我看可以考虑。”黎离离认真地说道。 白薇蒽眯了眯眼睛,不由得打量了一下黎离离。 黎离离身高一米七八,是班上最高的女生,即便是忙碌紧张的高三,齐耳短发依然修剪打理的很好看,晚自习前在寝室里换上了牛仔裤,从紧绷的程度来看,黎离离的双腿十分丰腴圆润,这在高个子女生里比较少见。 黎离离皮肤白皙,短发让她的脸颊显得比实际的要小,脸型有着讨喜的圆润感,轮廓细腻精致。 总之,是个美女。 白薇蒽同时回想了一下,从前没有印象,但本学期开学后,黎离离和周福喜好像没有频繁的接触,或者有一些看上去有着亲密关系的画面。 至于高三之前,白薇蒽倒是不怎么肯定了……现在白薇蒽有点怀疑,黎离离也许从前暗恋周福喜,现在看到周福喜终日和白薇蒽厮杀,有些莫名其妙和毫无必要的紧张感,所以心中生出了许多蠢蠢欲动的念头。 “他总是喜欢胡说八道,御剑飞行?要实现的话,只能吊威亚,高一高二还可以玩玩,我们高三没有那么多时间和精力来搞了。”白薇蒽没有想到周福喜这么离谱的想法,还有人响应。 可能这就是恋爱脑吧,喜欢的人随便说点什么,她都会慎重其事地对待,他异想天开,她就绞尽脑汁。 不,白薇蒽摇了摇头,今天只是看到黎离离和周福喜说了两句话,自己就想这么多,好像有问题的是自己吧?白薇蒽认识到这一点后,警惕起来,果然这就是周福喜的危害性,时常让人丧失理智变得容易胡思乱想。 例如,今天晚自习的时候白薇蒽没有拿着手机进教室,她就一直在想周福喜有没有按照她的要求,因为一些学习上的问题给她发消息,这显然分散了白薇蒽的注意力,也是他的危险性表现之一。 “我的意思就是,入场式交给他去搞吧,他想御剑飞行,就让他设计和执行这个方案。”其实时间并不是很充沛,黎离离只想快点交差,而白薇蒽办事总是不急不缓,今天晚上居然都还在慢条斯理地汇集创意,这个阶段白薇蒽大概都打算搞好几天。 “这是集体活动。”白薇蒽不同意,三个臭皮匠,胜过诸葛亮,而且周福喜怎么看都更像臭皮匠一点。 “集体活动也可以个人策划啊,我希望他当主力,多出力。”看到有同学走过去,黎离离压低了声音。 “为什么?”白薇蒽狐疑地盯着黎离离,难道她觉得,她让周福喜一个人去出风头,让他玩的开心,他就会对她……打住,白薇蒽皱起眉头,不能认为除了自己比较讨厌周福喜,而其他人都喜欢周福喜,想和他玩。 “他闲啊,他每天都是无所事事的样子,晚自习也不上,不如把空闲时间利用起来,其他同学没他这么混。”黎离离实话实说。 白薇蒽愣了一下,真诚永远是必杀技,黎离离的理由让白薇蒽一时间无话可说。 “你考虑一下。” 黎离离说完就走了,白薇蒽双手抱在胸前,左边看看右边看看,总觉得黎离离这么说,多少有点瞧不起人的样子,白薇蒽生气。 在走廊上呆了几分钟,白薇蒽才回到自己的保姆车上,陈叔正在收拾保温壶,他老婆给他装了鸡汤在里面。 空气中还有鸡汤的香味,白薇蒽想起了周福喜给自己喝汤的两次经历,不由得抿了抿嘴唇。 竟然有点想喝他做的汤了,而且回忆中喝汤时的感觉,莫名多了一些暖暖香甜的味道。 正好周福喜发来了信息,可是和学习无关:我今天替天行道了。 白薇蒽回:替天行道?你是不是还要御剑飞行啊!今天黎离离说就让伱在入场式上表演御剑飞行。 发完后,白薇蒽有点后悔,她回的消息又比周福喜发的长好多! 等下他再发过来,自己回的一定要比他少。 周福喜:好。 白薇蒽咬牙,她要是再少,那就只有不回信息了。 这个周福喜,真是什么时候都能顶着她,白薇蒽又气呼呼了。 好在周福喜又发了一条:真的御剑飞行肯定不行,会让人怀疑现行观察法下总结的物理规律,影响大家的学习热情,我们再仔细商量商量。 白薇蒽马上回:说的好像你真能御剑飞行一样,好吧,明天就放假了,放学前商量好。 自己回的比较短了,白薇蒽有些胜利的感觉。 周福喜继续发的很长:明天下午我去你家吃饭吧,周六周日我会比较忙,没有时间,我今天和你妈聊天,她说王志文年轻时很帅,像葛优带了个发套,哈哈…… 白薇蒽深吸了一口气,别人三句话不离妈是说脏话,他三句话不离的却是白薇蒽的妈,中年女人对他的吸引力就这么大吗? 不过葛优带个发套就成了王志文,还是挺好笑的,反正在车上也无聊,白薇蒽和他发着信息回去了。 陈叔直接把车开到了大门前,他老婆就在门口等着。 陈叔的老婆叫沉香舒,是个温婉娇俏的小妇人,手里挽着菜篮子,菜篮子里还放着一个毛线球和织针,笑吟吟地和白薇蒽打了招呼,然后就换了车和陈叔一起回去了。 白薇蒽有些疑惑,原来中年夫妻一把年纪了,也能这样黏乎亲热的吗? 可是她从未见过父母这样。 倒不是说父母之间有什么感情危机,她也从未见过宛月晴和白胜天之间脸红争吵,但也没见过他们像陈叔夫妻那样亲密。 这时候她看到父亲的车远远地驶入了地下停车场,白薇蒽便回到了家中。 “福喜说明天晚上过来吃饭,我准备让他教我做一下剁椒鱼头,免得你总说我做的鱼头有腥味、肉不够嫩。” 宛月晴盈盈起身,她今天盘了个像云团一样的发髻,走起路来还有些晃荡,好像风卷云舒一般,露出两条白胳膊的连衣裙更是优雅娴静,即便穿着棉布家居鞋,依然身形高挑。 除了需要岁月积攒的气质和成熟的韵味,宛月晴是把自己的美貌和身材完全传承给了白薇蒽。 白薇蒽正准备和妈妈说这个事,结果周福喜竟然早已经告诉过她了?白薇蒽颇有点不爽,双手抱在胸前闷闷地看着电梯门。 “头一回有男同学来家里做客,看来你很高兴。”宛月晴对白薇蒽的表情熟视无睹,微微一笑,“今天王老师过来上陶艺课,我做了两个穿着校服的小人,她说女娃娃那个很像你,你说男娃娃那个像谁?” “像个鸡儿。”白薇蒽脱口而出。 “你说什么?”宛月晴脸色微变,这说的什么话?平常一年半载也不见她会说一句脏话。 “没什么。” “你当我现在就耳朵不好使了啊?” “没,给我看看你的作品。” “王老师带走了。” 母女两个正说着话,电梯门打开,穿着休闲夹克、戴着眼镜,身材高大的白胜天走了出来,看到白薇蒽和宛月晴,脸上沉思凝神的表情换成了亲切温和的笑容。 “爸,你今天怎么过来了?”白薇蒽奇怪地问道,爸爸生意很忙,尤其是白薇蒽进入高中以后,他连在郡沙的时间都不多了,一年到头没多少时候着家。 “来看看你们。”白胜天脚步沉稳,走到宛月晴身前,笑着点了点头,“最近还好吧?” “挺好的,你也要注意身体。上次赵秘书还跟我说,你在班蓝湖打球的时候,摔了一跤,你可得小心些啊,也不年轻了。”宛月晴关怀地说道。 “这个多嘴的小赵。我没事。”白胜天走向流水潺潺环绕的下沉式沙发区,也没让佣人动手,自己倒了两杯水,“我和你说个事……薇蒽,你先上楼去。” “哦——”白薇蒽依然闷闷不乐的样子,她原本还指望爸爸回来,能够管管他老婆,不要整天和男高中生发信息,但是她也说不出口啊,中年男人能不能自己敏锐一点啊,所谓小心驶得万年船,要防微杜渐嘛! 宛月晴坐在白胜天对面,整了整裙摆,露出美丽而温婉的笑容,藏在眼底那一抹淡淡的怜悯,一瞬而逝。 (本章完) ------------ 第140章 小镇往事 白胜天依然记得,他第一次见到宛月晴是在二十多年前,在一个残破老旧的小镇上。 小镇有一条断断续续铺着青石板的老街,两旁是土砖青瓦的房子,屋檐下的横梁腐朽碎裂,瓦片被风雨或者路过的野猫拨弄的横七竖八。 被岁月打磨光滑锃亮的长条石门槛上,坐着好奇张望的老人,看着来自大城市的剧组在忙忙碌碌。 听说是拍电视剧,很快镇上的街坊邻居、老少爷们、姑婆嫂子们,都聚拢起来围观,里三层外三层的。 宛月晴就在这人潮之中,她跟着剧组来到这个陌生的小镇,据说是因为电视剧原著的作者就生活在这里,许多作品中的故事场景,在这里都能够找到原型。 宛月晴正是青葱少女的年纪,扮演一个爱唱歌的初三女孩子,非常的合适。 她有着优美的歌喉,明目善睐的眼睛,巧笑嫣然时更加勾人魂魄,小镇上的人们看到宛月晴,纷纷议论,说着宛月晴作为童星时演出过的一些作品。 其实她现在年纪也不大,在演艺圈子里却也算是老资格了,而这时候的白胜天,刚刚被退婚,心灰意冷,准备外出打工。 他蹲在一栋二层小楼的平顶上,从高处俯瞰着电视剧的拍摄场景,目光难以离开宛月晴的容颜。 他却也知道,这是另外一个世界的人,她犹如高高在上的仙女,而他只是凡夫俗子,还是有病的那一种。 真正的仙女,不会莫名其妙地跑到荒郊野外的水池子里洗澡,更不会毫无防备地被凡夫俗子捡走衣衫,然后被他抱回家。 无论董永还是牛郎,终究都只都只是无赖流氓,跟那些偏僻山村里想买女大学生当老婆的老汉,没有什么区别……有一点,人家山村老汉还出了钱呢。 白胜天和镇上的其他闲汉一样,每天都去看剧组拍戏,直到他准备南下广州的前一天,他兜里揣着火车票,依然来到了小楼的平顶上。 他在这里见到了一直到现在都控制着他,同时也改变了他一生的另外一个女人。 如果说宛月晴是仙女,那么眼前的这个女人,便是神女。 仙女总是穿着漂亮的衣衫,璀璨绚烂的饰品,在云雾缭绕的天宫展现舞姿,让其他高高在上的神仙们欣赏,指指点点她的舞姿、美貌和身材。 神女就不一样了,她贞亮清洁、意态高远、以礼自持、凛然难犯,守礼之正,所以抑流荡之邪心。 “你来这里做什么?”女人把目光从宛月晴的脸上挪开,清清淡淡的目光落在白胜天身上。 这天有点冷,阴云灰扑扑地流淌,地势高处的二层小楼就可以俯瞰大半个镇子了,院子里的梧桐树枝叶颓败,几根枯枝上落着叽叽喳喳的麻雀,白胜天怔怔地站在那里,仿佛被定身了一样。 “我问你,你来这里做什么?”女人笑了笑,原来是个可怜人。 “这是我大舅爷家里。”白胜天这才鼓起勇气,表示他来这里是理所应当的,这个女人才是莫名其妙地爬到别人家楼顶来。 “伱大舅爷就是那边路口开米粉店的?生意挺好,难怪盖的房子比别人家的都新,都大。”镇上还有其他的三层小楼,但那是新华书店,其他的二层小楼,都没有这栋高和大。 四面都镶嵌了瓷砖,也不像其他人家里就正面镶一点。 “我大舅爷家的米粉店,开了好多年了,很好吃的,你去尝过了?”尽管眼前的女人气质清冷,是白胜天这样的小镇青年前所未见的优雅,但白胜天初生牛犊不怕虎,更何况他对女人已经死了心,倒也不至于生出些自卑和怯弱,以至于不敢和她随意说话。 “其实不放罂粟壳煮的汤,也很好吃。” “谁家不放啊?” “汤底确实是一碗粉的灵魂所在,大骨加老母鸡熬汤,五花肉先卤后煎炸,再用汤汁炖煮,米粉烫一分钟就足够,最后洒上葱花,加一个猪油煎蛋,种种香气混合在一起,香气四溢,让人垂涎欲滴,这样的米粉,何必用歪门邪道?” 女人说着,轻轻叹了一口气,“这世道没救了,五十多亿人也太多了,我感觉只要留下几千几万人就够了。” 白胜天不由得又怔住了,就因为大舅爷家的米粉汤里有罂粟壳,你就觉得全世界的人都该死? 他都没有去看宛月晴和剧组,完全被眼前这个美丽而傲慢的女人吸引住了。 “你不服?” 白胜天摇了摇头,“坏人该死,好人不该,如果你有办法让五十多亿人死剩下几千几万人,那么你就应该有办法只让坏人去死,然后留下好人。” “坏人为什么该死?”女人嗤笑一声,仿佛这是世界上最大的笑话。 这不是理所当然的吗?几千年来,大家都这么觉得,白胜天感觉自己今天碰上了疯子,也许她爬到楼顶,就是发癫之类的,等下说不定还会跳楼。 “坏人,是因为好人才出现的。若想要坏人都去死,就应该先消灭好人,只有好人都死绝了,才不会有坏人。” 女人仰头望着天,似乎在隔着时空和某人说话一样。 白胜天却觉得新奇,还有些惶恐,因为他竟然觉得她说的好像有那么一点点道理。 “现在地球上有五十七亿人,假设好人和坏人各一半,我们杀掉二十八点五亿的坏人,那么就没有坏人了吗?不,剩下的二十八点五亿人里,有十四点二五亿人,会认为自己是好人,另外的十四点二五亿人成为了新的坏人。” 女人伸出几个素白细笋似的手指头,掐掐算算的,好像这样简单的计算都让她感觉有些为难,眉头紧皱。 小镇青年白胜天从未听过这样的说法,又是新奇,又是惶恐,还觉得眼前的女子有些危险,就像镇上的一个疯子,和常人无异,遇到白胜天还会嘻嘻哈哈的打招呼,但是白胜天很害怕他,因为他把他儿子当成年猪绑在梯子上杀了。 “假如这样的情况一直持续下去,最后这个世界上只剩下两个人,就是你和我,有一个人必须变成坏人去死,那么你说会是谁?”女人掐掐算算的手指头收起来,握成了小拳头,敲了敲她自己的胸口,又伸出一根食指,指着白胜天。 白胜天不禁有些迷茫,他当然不想死,可是如果因为自己不想死,就希望别人去死,这还算好人吗? 如果自己不算好人了,那不就成了该死的坏人? 自己是坏人吗?白胜天也不觉得,因为他从来没有做过什么伤天害理的事儿。 “哈哈哈——”看到白胜天呆滞的模样,女子转过身去,朝着前方的街巷大笑起来。 白胜天看到老巷子里似乎有人听到了这边的动静,他们仰头看了两眼,似乎既没有看到这名女子,也没有看到白胜天,又继续忙碌去了。 听到女子的笑声,白胜天倒是回过神来,也跟着笑了笑,女子应该只是开个玩笑,自己却在这里认真考虑,倒是更像神经病啊。 “你不是我们镇上的人吧?”白胜天和她闲聊。 “嗯。” “你也是来拍电视剧的吗?” “不,我只是路过……你能帮我一个忙吗?” “尽管说。”白胜天依然有着年轻人的热忱,尤其是面对一个如此美丽的女子,他身体有点问题,但是心理并没有什么问题,依然是知好色,则慕少艾。 “那我就当你答应了。” “你还没说什么事啊!” “你相信神仙吗?”女人轻轻一跳,就站上了楼顶边沿的围栏,在不过巴掌宽的地方走来走去。 “你小心点。”白胜天吓了一跳,十几岁的时候,白胜天和许多乡镇少年一样喜欢比试胆色,常常也会做一些危险的动作,例如眼前女人的所作所为。 少年人把面子和自尊看的比命还大,最怕被人笑话——直到真出了大事,有人因此致残或者死了,才会退出这些危险的比试,八九十年代的乡镇少年基本都有些这样的经历,白胜天也不例外。 “我问你,你相信神仙吗?”女人站在栏杆上面,白裙飘飘,裙摆下露出短短的一截小腿,纤细轻盈,浑圆的足跟和柔润的脚背,在阴沉的天气中,恍如白玉,有着炫目的光彩。 “我不信。” 白胜天说完,才恍然发现自己和眼前的女人是平视的,而女人站在栏杆上,自己呢? 他低下头去,发现自己竟然漂浮在离地一米的空中,他缓缓旋转着,又仿佛是这个世界在旋转,不着地的感觉让他惊慌失措。 白胜天呼吸急促,没有失控到惊声尖叫,却忍不住手舞足蹈地挣扎,想要从空中跳回地面,结果一个纵跃就直接撞到了旁边的梧桐树上。 麻雀们纷纷飞起,叽叽喳喳叫个不停,似乎在埋怨这个一头撞上来的家伙,把鸟屎都拉在了白胜天身上。 闻到鸟屎的臭气,白胜天打了个喷嚏,刚刚抓住的树枝“咔嚓”一声折断,身体就往下掉落。 这时候白胜天终于忍不住惊叫起来,那女子一招手,白胜天顿时像提线木偶一样被她抓了回来。 白胜天没有再漂浮在空中,他跌落在楼顶,双手按住地面,难以置信而略带惊喜地看着眼前的女子,他真的遇到神仙了? “接下来这些年,我会给予你数不清的财富……等到你完成我交代给你的任务后,我还会帮你治好隐疾。”女子清清淡淡地说道。 隐疾? 白胜天紧咬着牙关,不禁面红耳赤,年轻男子最难以启齿的隐秘被人直接揭破,他的指甲几乎把掌心给挖的血肉模糊。 (本章完) ------------ 第141章 周泽华的大礼 一晃这么多年过去了,人生已经过去了大半,白胜天回过神来,宛月晴至今依然不知道,他和她的初见是在那个小镇,而他又在那个楼顶遭遇了什么。 除了尚未治愈的隐疾,白胜天的身体其实很不错。 他喜欢马拉松长跑,每次都跑完全程,甚至还公平公正地拿到了一些赛事奖金,国内四大马拉松赛事他都参加过。 他甚至有一家赛事管理公司,时不时地举办一些马拉松赛事来让他参加,可以说如今国内泛滥的马拉松赛事,白胜天起到了推波助澜的效果。 白薇蒽就是在他的影响下,偶尔也会跑一跑,但出于对白薇蒽身体的关怀,一般只允许她跑个半程或者四分之一程。 也正是因为身体不错,白胜天觉得自己还能等,隐疾治好了以后,他还有一些岁月能够实现男性的生理追求和欲望,以及真正传宗接代。 白胜天看着眼前的宛月晴,她那张绝美的脸颊上已然有了些许岁月的痕迹,却并没有破坏她的美丽,反而多一些沉淀着优雅和内涵的韵味。 她和他走在一起,他倒是能够衬托得她更年轻一些,尽管没有夸张到像父女一样,却依然有着老夫少妻的感觉。 白胜天印象最深刻的,当然是那年在楼顶俯瞰人群中的她,那个青葱的少女。 “我们结婚也快十八年了,薇蒽十八岁,已经成年了啊。”白胜天一番感慨作为开场白。 “等到二十年,我们是不是要举行个仪式、酒宴什么的?”宛月晴语气温和地征询意见,夫妻都是有头有脸的人物,交际广泛,有许多人都盯着自己家。 这样的家庭,但凡有什么喜庆日子,就不再只是庆祝那么简单,一般都会变成一种交际场合,至于原本的主题反而不是那么重要。 宛月晴并不喜欢这样,可她也能够适应,毕竟她并非真正的仙子,吃的是人间烟火啊,也要承受这些人间的凡尘俗务。 二十年肯定是要大办的,不过现在就开始筹划和准备倒也没有必要,提前个半年就行。 “这个事儿——”到时候还是不是夫妻都难说了,白胜天笑了笑,“到时候再说。零五年我们结婚,有个叫周泽华的人送来了一份大礼,你还记得吗?” 宛月晴脸色微变,有些疑惑不解地看着白胜天。 当年周泽华进了宛月晴拍摄的剧组,关于他看上了宛月晴,要把她收入囊中的消息在圈子里传的沸沸扬扬,一定程度上对宛月晴的名声和事业都产生了一些负面影响。 那她怎么会忘记周泽华这个人? 若是别人这么跟她提周泽华,宛月晴就要怀疑对方是不是在阴阳怪气,或者是和宛月晴有什么梁子,打算来嘲讽笑话她了。 可是她和白胜天结婚这么多年,夫妻两个可以说是相敬如宾,更没有出轨外遇绯闻传出,即便有些什么白胜天和某些女明星、名媛又或者是秘书助理之间的八卦,宛月晴也从来都不相信,夫妻两个既没有争吵红脸过,也没有互相嘲讽揶揄、阴阳怪气对方。 那么他现在忽然提这周泽华,到底是什么意思? “记得——”宛月晴能不积德吗?她指了指长廊尽头,“大礼不还摆在那里吗?” 这条长廊在客厅出口,连接着图书馆和音乐厅,一面是按照中国传统山水画布景的微缩景观,绿水环绕,另一面则是双层玻璃的艺术品陈列长柜。 柜子里摆放着宛月晴和白胜天这些年收集的各种古玩珍品、书画艺术品,有的价值连城,有的则仅仅是自己喜欢的小玩意,完全不值几个钱。 其中就有周泽华的“大礼”,一个三寸高的木雕,形象是一个闭着眼睛的长发女子站在一棵柳树下。 这玩意是白胜天摆在那里的,也只有他视作珍宝,非得要宛月晴摆出来,在宛月晴看来,这玩意雕工普通,也不是小叶紫檀、乌木、金丝楠之类的材料。 关键是还透着一股邪门劲儿,宛月晴有几次还发现那木雕紧闭着的眼睛好像睁开了,在背后盯着她看,让她毛骨悚然。 不过因为这玩意是周泽华送的,宛月晴更相信这是自己的心理作用,尤其是这两年她经常拜菩萨以后,总觉得自己多多少少沾染了一点神仙菩萨的气息,根本不怕所谓的邪祟之物。 “这个东西,其实不是周先生送的。”尽管周泽华和宛月晴有一些不好的传闻,也进入了白胜天的耳朵里,但是白胜天并不在意,提起周泽华也带着敬意。 “不是他?”宛月晴漠不关心,一点点的好奇也只是因为白胜天慎重其事地要和她谈话,结果却是要讲一个很久很久没有听到过名字的人。 “我们2005年结婚,而周先生2004年就失踪了。事实上这个木雕,是宓家大小姐以周夫人的身份,代周先生送来的礼品。”白胜天指了指头顶,示意是在郡沙一手遮天的那个“宓”,而不是别的什么“付”姓之类的。 宓家,宛月晴是知道的。 白胜天在说起宓家时,还用手指了指天,一点也不为过。 可是很奇怪的是,宛月晴在湘南也算有头有脸,却从来没有接触过宓家的重要人物,有时候宛月晴甚至感觉到那边似乎并不大想和她有来往。 按道理来说,宓家即便再怎么厉害,也不至于骄傲到连白胜天的夫人都不放在眼里啊。 “原来宓家大小姐真是周泽华的夫人,哼。”宛月晴不由得冷哼了一声,这周泽华也忒不是个东西了,有这样身份的妻子,还在外面沾花惹草。 周泽华和宛月晴的事儿只是捕风捉影不假,但是周泽华和其他那些女人的绯闻八卦,总不会都是假的吧……他要没有这恶名在前,宛月晴也不至于在他进组以后心生防备,小心翼翼。 “现在宓家大小姐……好像也出了点问题,我已经很久没有联系上她了。”白胜天露出些轻松的笑容,身体后仰靠在沙发上,双手摊开,长吁了一口气的样子。 也许,这就意味着他的任务终于要完成了吧?没有人再来联系他,也没有人再要他说明什么,更没有人在他面前展示超凡力量来让他保持敬畏。 “她得罪过你?”宛月晴有些奇怪地看着白胜天,她对他还是有些了解的,白胜天并不是那种随随便便就会幸灾乐祸的人。 “没——咳,我和宓大小姐是生意上的伙伴,我们在湘南有很多生意,都得到了宓家的帮助,离不开我和宓大小姐的私交情谊。”白胜天轻咳一声,接着解释道:“现在掌管宓家的,都换成了原来的宓家二小姐——宓锦鲤。” “都换当家的啊。”宛月晴若有所思地点了点头,看来那宓大小姐真的是出了什么问题。 豪门大族是不会那么轻易更迭掌门人的。 白胜天白手起家以后,整个家族也跟着鸡犬升天,那些叔伯子侄什么的,一个个都找上门来,可以说要是白胜天出点什么事儿,都能闹得鸡犬不宁。 听白胜天话里的意思,宓家这掌门人的更迭却是没有什么大风大浪,宓二小姐的上位,是平稳过渡了。 “你不是说,要是有什么场合需要伱出面的,早点跟你说一声吗?”白胜天对宛月晴依然保持着尊重和客气的态度,“这位宓二小姐最近来了郡沙,我打算和你一起去拜会一下,你们女人之间也有些话题可以聊聊。” “你这忆古思今的,就为了这事儿啊?”宛月晴露出些嗔怪的笑容,似是埋怨丈夫太过于客气了,“这些年承蒙照顾,一点小事你也太客气了,都是应该的。什么时候去,你让小赵告诉我一声就好了嘛!” 白胜天笑了笑,端起水杯把水喝完,宛月晴又帮他倒满,叮嘱道:“人体的大部分组成都是水,所以说水是生命之源是没有问题的。人到中年,补身体其实就是补水,你平常还是要多喝水,少喝茶饮。” 于是白胜天多喝了两杯水,这才接着问道:“我都有一段时间没有去学校了。黄老师更倾向于和你联系……薇蒽最近在学校里,有没有什么地方需要我出面的?这麓山中学的校长老谢,真是有些贪得无厌,仗着薇蒽在他学校里,找我真的是一点都不带客气的,这些学校的人,拿捏我们家长,真是一个比一个能耐。” 也正是因为频频被麓山中学的校长找上门来,白胜天觉得不能多帮白薇蒽在学校里争取些优越的待遇和资源,实在有点儿亏。 “她能有什么问题?又不打算出国了,那些加资历的活动和职位,意义也不大,好好学习,高考正常发挥就好。”宛月晴摇了摇头,白薇蒽在麓山中学这几年,家里对麓山中学真是上贡了不少,她懒得说这个,倒是兴趣盎然地提起了另一个事儿:“薇蒽要谈恋爱啦!” 这节骨眼上,她能谈恋爱吗?白胜天脸色微变,心里没底。 (本章完) ------------ 第142章 白先生,你太太太热情了 白薇蒽换了衣服后,回到卧室里,有点奇怪爸爸今天会过来,然后就叹了一口气。 十八岁的少女,对于爱情、婚姻、家庭,还没有太过深入的思考和理解,但也形成了初步的认知,在白薇蒽眼里,似乎普遍的家庭和父母婚姻关系,都和自己家里不太一样。 别人家里一家几口,都是住在一起的,而自己家里则不是,爸爸出现在家中的时间太少了,倒是好像和妈妈分居了一样。 可那些分居的家庭,一般都是父母不睦啊,可是自己爸爸妈妈并没有啊,两个人总是和和气气的,彼此说话连很大声的时候都没有。 大概是出现了一些自己无法理解的婚姻问题吧。 若是一般家庭的孩子,发现父母之间出现问题,也许还会努力帮助父母修复关系,但是白薇蒽没有这么尝试过,因为她已经习惯了。 从小到大看到的都是这样,便不会尝试着去改变,说不定有一天父母的相处方式变了,自己还会觉得别扭吧。 白薇蒽想了一会儿,觉得婚姻关系也只是一种社交而已,特别的地方在于会涉及法律干涉的财富分配,所以要更加慎重一些。 敲门声响起,佣人送来了汤,白薇蒽在起居室喝完以后,懒洋洋地躺在沙发上开始犯愁。 周福喜明天要来家里,自己应该怎么招待呢? 一般来说,如果他只是顺便过来玩玩,作为基本的社交礼仪,自己邀请他到客厅坐坐,喝点饮料,聊聊天就可以了。 可是现在他是专程来玩耍的,也就说是更加正式一些的拜访,那么作为主人,是否应该邀请他四处参观自己家中? 这就是白薇蒽发愁的地方,她看过的一些和电视里,男孩子来女孩子家里玩,他会想进她的卧室看看! 进了卧室以后,不外乎就是他发现女孩子的纹胸,尴尬地抓起什么想擦擦脸结果发现是她的小内裤,书桌上她打开的日记里有和他相关的内容。 因为他是偷偷进来的,所以当父母进来和她说话时,他不得不躲在被窝里,然后还会对她动手动脚,而她为了不露馅,只好忍受着他的种种骚扰。 等到父母离开以后,她已经面红耳赤,他却趁人之危抓住了她的双手,强行夺走了她的初吻,甚至是初夜! 在这样的夜晚后不久,她发现自己意外怀孕,最后在学校厕所里生下孩子。 她隐瞒着这段经历,努力学习,成功考上了大学,毕业后走入社会获得了一份不错的工作,正当她以为自己那段不为人知的历史已经不再对她造成影响时,一个满脸憨厚的中年男子带着一个孩子找到了她…… 这个满脸憨厚的中年男子,赫然就是因为不好好学习,只想着抄导致高考失利,复读二十年后无奈接受现实躺平摆烂的周福喜! 那个孩子,就是周福喜从厕所里捡到洗干净后养大的,从此以后白薇蒽就要白天辛苦赚钱养孩子,晚上还要被他肆意凌辱,和他生下了一群群的孩子! 太可怕了!这就是让男孩子进自己卧室可能造成的严重后果。 白薇蒽连忙坐了起来,尽管意识到这纯粹是自己在胡思乱想,但她也下定决心,明天一定不能让周福喜进自己的卧室参观或者玩耍之类的。 这么大的房子,有的是地方让他玩儿,白薇蒽拍了拍胸口,驱散了杞人忧天的种种情绪。 还有点脸红,这都怪周福喜,一定是昨天下午他抱着她睡了三分钟,他心中生出了许多邪念,污染了纯洁的白薇蒽,才让她联想到这些乱七八糟的东西。 白胜天的脚步声传来,白薇蒽站起来喊了一声:“爸。” “嗳——”看到乖巧美丽的女儿,白胜天露出了慈爱的笑容,“爸爸约了几位叔叔伯伯钓鱼,顺便过来看看。在学校里没有被人欺负吧?” 白胜天并不是真的担心女儿遭受校园暴力。 一来麓山中学校风良好,校园暴力并不是一种普遍的现象,二来自己每年在麓山中学的钱也不是白花的,从校长到班主任、科目老师都打点到位,白薇蒽总是会得到更多的照顾和体贴。 欺负,其实专指是来自于男孩子试图引起女孩子关注的一些行为。 白胜天记得自己小时候,同龄人试图引起女孩子关注的一些方式,常常就“欺负”别人,推推搡搡啊、挨挨蹭蹭啊、扒拉人家头发啊诸如此类的。 想必现在的男孩子,也不会高明到哪里去,依然喜欢这种笨拙而惹人厌的方式。 白薇蒽下意识地撅了撅嘴,周福喜每天都要试试她有没有被她气死,这算不算欺负她? 当然算,要还是上幼儿园,白薇蒽一定回家告状了。 可是现在当然不会再这么幼稚,白薇蒽每天都通过和他厮杀的手段进行反抗,有时候还能取得一些胜利,例如把他压倒在花坛里,骑在他身上肆意凌辱他,还把树叶都倒在他身上诸如此类的,倒也不算单方面被欺负了。 “没有,就是有些人比较讨厌。”今天周福喜表现还算可以,除了和黎离离讲话时的语气有些太积极,还有放学后又逗她有点讨厌以外,倒也没有什么了。 放学后还会给她发信息,本来是可以加分的地方,但是他不是讨论学习,尽说一些闲话,有点浪费白薇蒽的时间,所以也不能给他加分。 总的来说,周福喜的社交价值还是负数。 “就是……就是那个虽然比较讨厌,但明天还是会来家里做客的周福喜同学?”白胜天微微笑着,刚刚在楼下已经听宛月晴简单讲了讲白薇蒽在学校里的新情况。 少男少女的暧昧,青涩的恋爱,心照不宣的好感,扭扭捏捏的试探,对他与众不同的亲密感,多么的美好啊。 白胜天也曾经向往过,期待过,他也有过青梅竹马啊…… 白薇蒽脸颊微红,“爸,你还是去钓鱼吧。” 钓鱼和马拉松一样,都是中年男人的最爱,而且对于爸爸来说,钓鱼还是非常重要的社交行为,爸爸谈生意或者有重要的合作,往往都是请人去钓鱼。 他甚至通过观察别人钓鱼时的表现,决定是否和对方有更加深入的接触,还组织了旗下集团高管去钓鱼,然后看情况给一些人升职加薪,让一些人交辞职信。 “谈恋爱,爸妈并不反对,关键是学习为重,保护好自己,认真对待,互相尊重。” 白胜天已经想好了,这些年来自己尽职尽责,保护好了这对母女,那位也只是要求他保证宛月晴干干净净,不染污秽,倒也没有特别要求对待白薇蒽也是如此。 小女孩儿谈个恋爱,不算什么吧?那位作为女人,想必也没有要把白薇蒽培养成她的禁脔之类的想法啊。 白胜天已经不像当年在家乡小镇的楼顶上,初次窥见神迹时那么战战兢兢了,心中保留着敬畏,却也不会唯唯诺诺,一点担待都不敢。 “爸,我妈她和你说了什么?”白薇蒽又羞又恼,气呼呼的,妈妈她是看周福喜越看越喜欢,就觉得白薇蒽也是如此?谁要和他谈恋爱啊,两个人分明是天天厮杀的仇人。 “她没跟我说些什么,我自己多事打听到的。”白胜天笑了笑,指了指沙发,示意白薇蒽坐下。 “那肯定是黄老师乱说的。”白薇蒽跺了跺脚,又不能跟爸爸说他多管闲事,那也太没教养了。 “主要是爸爸明天就要赶往珀斯,不然应该亲自接待一下他——毕竟是我们小白第一个来家里做客的男同学。”白胜天想了想,“有他的照片吗?爸爸看看。” “我哪有他的照片?而且,是妈妈邀请他来家里做客的,不是我啊!”白薇蒽摇了摇头,真是没有办法,爸爸好像搞错了重点,常年不着家的中年男子,看到自己貌美的妻子过于热情地招待年轻男子,不应该去自己老婆面前念叨吗? “你急什么啊,伱和你妈年轻的时候一样,喜欢胡思乱想,别人说话稍不注意点,就怀疑别人背后有什么用心或者是阴阳怪气。” 白胜天也只好站了起来,“即便只是同学,那也是最重要的社交关系之一,要热情款待。你妈妈说你喜欢和他打闹,说话时也比较没有分寸,但人家来上门做客,你就要收敛和注意措辞一些,以免让人家以为我们的家教就是如此……” 白胜天还想多叮嘱几句,就被白薇蒽推出了门外。 父女一起下楼,便看到有人送专业摄像机、相机镜头和周边、云台、机械臂、自由滑轨、麦克风和灯光控制系统上门来了。 看着那一堆堆的器材,白薇蒽不禁有些疑惑,妈妈是要转型当制作人或者导演什么的吗?她转念就想起来了,妈妈是约了周福喜拍短视频! 白薇蒽这个气啊,白先生,你看看你老婆这热情劲儿,周福喜到底是谁的客人看明白了没有?你管管她啊! (本章完) ------------ 第143章 黎山老母变仙女 白胜天怎么会管宛月晴?在他看来,宛月晴通情达理、温婉优雅,几乎完美。 尤其是耐得住寂寞,从来没有一点男女相关的风言风语传到白胜天耳朵里。 白胜天对宛月晴,还有一种愧疚和负罪的心理,这让他很想补偿她,而他能够做的并不是给她爱情和婚姻中的幸福,就只能在物质上多多付出。 可是宛月晴的消费,相对于她拥有的财富来说,并不算奢侈,既没有打一针上百万美容养颜的药,也没有和阔太太们攀比挥金如土,买点摄影器材算什么?就算是忽然想付出拍大片,白胜天请来诸多明星大腕众星捧月,让她开心开心也可以啊。 至于市井流传的摄影穷三代,单反穷三代,纯粹是玩笑话,白胜天就没有见过真的玩穷的人,倒是有些小年轻以玩养玩,越玩越有钱买器材更常见。 稍稍有些摄影摄像天赋的,都可以积极入坑。 白薇蒽对妈妈新买的无人机产生了些许兴趣,因为校运会也许用得上,白胜天则关注要不要从国外运些更专业的高规格设备,宛月晴则表示没有必要,一套几十万的KOMODO-X套装,就够她研究得了,可能最后最常使用的也许是微单相机或者手机呢。 夫妻两个客气地互相关心了一会儿后,白胜天又去监控室看了看,听了听家中安保情况的报告以后,便乘车准备和朋友们汇合去夜钓。 车子在荣湾镇25号航空母舰小区外停下,一个须发皆白,精神气质和皮肤却依然健康,丝毫不见衰老之气的老者,提着自己的钓具上了白胜天的车。 “白总,座驾怎么还降级了?”老者笑眯眯地看着白胜天说道,今天白胜天的座驾是一辆23款红黑配色的红旗LS7,而平常白胜天的座驾是湘南唯一的一辆红旗N701,识别度和知名度非常高。 “平常没事……但宓家两位大小姐,现在都在郡沙,我们底下的人开的车,比她们用的车更好,有点僭越吧。”白胜天笑呵呵地说道,宓锦鲤和宓妃子的车队主车都是定制版的L5,尽管实际规格非常高,但在外面人看来一般都会觉得没有作为真正国宾车的N701高级。 “你就是开一辆镶满黄金钻石的车,她们又怎么会关注这个?”老者无趣地扁了扁嘴唇,“我原本想今天要是空军,能坐坐白总的车也算不输此行啊。” “下次,下次一定。” “白总你别太过谦了,以你的实力,也没有必要再以宓家手底下的人自居吧?在这郡沙,伱和宓家的影响力,应该说是八斤八两啊。”老者半开玩笑地说道,“还僭越,简直就是封建。现在哪有这么多规矩?” 白胜天笑着点了点头,白胜天是宓家最高级别的合作伙伴,当年他的进一步发展,也离不开宓家的提携,而白胜天一直保持着恭敬的真正原因却是—— 从2004年以后,宓后成为了向白胜天展示神迹的威慑,从而对他发号施令的人。 现在宓后失踪了,白胜天怎么都联系不上,他却没有真的怠慢宓家的人。 谁知道现在的宓锦鲤又或者宓妃子,是否也掌握了那些超越凡人理解的力量? 车子渐渐驶离沿江风光带,白胜天回头看了一眼,在城市的灯火阑珊中,那矗立其中的华宓中心,仿佛依然在接受他的朝拜和敬畏。 “哈哈哈——” 华宓中心的楼顶传来一阵大笑。 “小何,接下来你要发动网上的专家学者、自媒体、营销号,包括微博、抖音这些平台上,大肆宣扬普通女孩子不要使用仙女来自称。”宓妃子在大罗天境的边沿走来走去,得意洋洋。 “因为你觉得只有你才有资格当仙女,如果大家都自称是仙女,会降低你这位仙女的格调?”何美玉问完,自己点了点头,不用宓妃子回答了,一定是这样。 “没错。”宓妃子想着整个网络上,到处都是自称仙女的女孩子,不禁嗤笑一声,都是什么档次啊,敢和她一起当仙女。 “可你不是梵气法主斗姆紫光天后摩利支天大圣九天雷祖大帝先天干元巨光斗姆紫光金尊圣后天后圆明道母天尊吗?”何美玉不解地问道,“怎么现在又变成仙女了,仙女多普通啊,配不上你的身份。” 宓妃子愣了一下,没有想到何美玉还记得这个尊号,宓妃子自己都不记得了。 “那是我的本源之一,但是我现在下凡了,我从凡人开始修炼,目前刚刚到仙女这个层次……”宓妃子岂能被区区何美玉刁难,微微一笑捏了个符合自己现在身份的粗浅法决。 “好的,给这些女孩子洗脑虽然简单,但是也比较耗费时间,需要制造出一些热点来传播和加上思维印记,至少得三个月吧,你有点耐心。”何美玉提醒着宓妃子,因为她常常没有耐心而容易改变主意,让何美女白费劲。 至于宓妃子想要做的事儿,倒是真的简单,绝大多数喜欢自称仙女的女孩子,要给她们灌注新的思维和喜好,替代曾经的流行和思想,就像数据读写擦除那么简单。 “呵呵,修炼之事最重要的就是恒心和毅力,我岂会缺这点耐心?”宓妃子能够被仙人看中,绝对是修炼奇才,试想世人皆孜孜不倦求见仙人,为了入仙道不惜一切代价,而她却有仙人主动来引领她走上修仙路,这是什么待遇? 这至少也是齐天大圣孙悟空的待遇,孙悟空就是如来佛祖引领他去和菩提老祖修仙的。 还有纯阳剑仙吕洞宾,也是由铁拐李去引领他修仙。 也就是说,自己将来的成就,绝对不下于孙悟空和吕洞宾,即便真的经历诸多磨难,最终成为这一代的黎山老母,也不是不可能啊。 “那你为什么到今天都还不肯去上学?”何美玉生出了新的疑惑。 “不是和你说了吗!国庆节以后,我就会去上学的!而且修炼是修炼,它跟上学是一回事吗?”宓妃子这个气啊,何美玉真是讨厌极了,她就是打心底不相信宓妃子能够修仙。 等宓妃子学会了第一个攻击型仙术,就要用到何美玉身上,让她知道宓妃子的厉害。 “我现在已经换过校服,还背着书包走来走去,基本上和已经上学没有什么区别了。”宓妃子再次慎重提醒何美玉,上学这种和修仙完全无关的事情,很难让人提起兴趣,她需要一定的时间调节心理也是理所当然的。 “知道了。”何美玉点了点头,又拿了平板电脑过来,给宓妃子看一些服饰设计的图片:“这是你要的一级普通仙女到九级至尊仙女的服饰设计。” 宓妃子随便看了看,便皱起了眉头,“怎么做的跟网游里的卖肉角色一样?我不是要强调了大气优雅,要符合我尊贵的仙女身份吗?不要,全部重做。” “好,我建议你提的要求具体一点,不然设计师也有些无所适从。”何美玉想了想,“要不我建议设计师到各个庙里去看看那些神像,从中汲取灵感?” 宓妃子刚想点头,然后就想象了一下自己穿着打扮得跟神像一样的画面,不禁怒视着何美玉,“你能不能别整天想着阴阳怪气我?我现在已经不打算买庙当菩萨了!” “呵呵,你误会了,我怎么敢?”何美玉连忙赔礼道歉。 “我迟早扣光你的工资。” “大小姐你真是一个合格的资本家呢。” “难道你觉得你是打工人?” “不然呢?” “真正的打工人,看到你的薪酬福利还有银行账户后,会把你当成阶级战友?你算工贼。” “那也没有关系,窃国者侯,作为工贼,到时候偷了资本家的老家,就是英雄了。” “我……” 两人正在楼顶闲聊着,就看见田中柠提着一瓶酒满脸悲伤地从电梯里走了出来。 “何美玉,你先下去。” 田中柠扬了扬手中的酒瓶子说道。 何美玉点了点头,然后搀扶着田中柠走到宓妃子面前,不动声色地从田中柠手中把酒瓶子拿走,免得两个人喝醉后又胡闹到没眼看。 “你知道植物人吗?”田中柠一屁股坐在地上,仰头看着宓妃子说道。 “以我通过自己的天赋和努力考入麓山中学所应该具备的学识来说,肯定是知道的。”宓妃子提了提光影交织,五彩斑斓的云锦长裙,坐在了田中柠身旁。 宓妃子原本在郡沙没有什么朋友,还是有点孤单的,好在田中柠最近都在郡沙呆着,让宓妃子有人可以一起玩闹,她也有足够的耐心倾听田中柠不着调的种种哭诉。 “周福喜把我变成了植物人,这就是你说的机遇?我真是倒了八辈子的血霉。”田中柠说着就开始解衣衫。 “他准备教我修仙……”宓妃子看到田中柠解开衣衫,肚脐眼那里居然插了两片叶子,看起来也不是脐钉,于是伸手就拔了出来,真是有病,肚脐眼里插两片叶子,就硬充植物人是吧? (本章完) ------------ 第144章 他送了一只鸡 田中柠喝了点酒,反应稍慢,哪里想到宓妃子跟看到好吃的就往嘴里塞的小孩一样,动作迅速到闪电侠都无法阻止。 两片脆嫩的叶子被宓妃子捏在手里,搓了搓便成了碎片,一些绿色的汁液染在了她白嫩的手指尖上,宓妃子伸了伸手指,才想到何美玉已经被田中柠打发走了。 没有人帮自己擦手纸,宓妃子便在田中柠的肚皮上擦了擦,瞧着田中柠软软白白的肚皮上被擦出了两条绿色的痕迹,宓妃子嘿嘿笑了两声。 “啊——”田中柠这时候才惊叫起来,“我的孩子——” 周福喜说等到开花,就会结果,可是现在叶子都没有了,还怎么开花?岂不是就意味着自己那未出生的孩子,胎死腹中了? 这算不算流产?田中柠悲从中来,自己一个如此纯洁的女子,结果在一天之内就经历了怀孕和流产。 尽管坚持自己是独立自主的女性,自己的价值由才华、事业、灵魂来决定,但是……但是她的精神还没有强大到罔顾一切世俗和社会的偏见、价值观导向,现在吧……觉得自己已经开始折旧了,打折了,不再是百分百完美的宝藏女孩了。 明明自己还没有操作过人类遗传物质输送装置。 “你的口音怎么这么重了?”宓妃子奇怪地问道,田中柠出生在郡沙,但在郡沙生活学习成长的时间并不长,平常没有多少郡沙口音。 “什么?” “孩子——鞋子——”宓妃子纠正道,其实南方很多地方的发音中,“鞋子”说起来就是“孩子”差不多的。 “什么啊?我说的就是孩子,我的孩子!”田中柠打开宓妃子还在她肚皮上擦来擦去的手,戳着自己的肚皮说道。 宓妃子愕然,然后又伸手拍了拍田中柠的肚子,“怎么突然说自己有孩子了?按照正常情况来说,你不可能忽然就有了孩子,如果有了,那就是非正常情况,而能够制造出这样非正常情况的,目前来说只有周福喜。你怀了周福喜的孩子?” 一般人听到田中柠忽然说自己有孩子了,肯定会难以置信,可是宓妃子不会,孙悟空可以从石头里蹦出来,女儿国的泉水喝了男的都能生孩子,殷夫人怀胎三年零六个月生出来一个肉球,所以说看待生孩子这种事情,不必拘泥于常识。 自己的孩子算不算周福喜的孩子?田中柠倒是没有想过这个问题,但听宓妃子提起来,感觉有点羞耻和茫然,她有了孩子,可是孩子它爹是谁都不知道。 唉,很多女人怀孕了,就要找人接盘,这时候往往还有舔狗来挨挨蹭蹭的,可是如果连孩子它爹都不知道,就算是舔狗,也都会为难了吧……自己的价值是不是又要大打折扣了? 宓妃子看着田中柠的表情,只当自己说中了,并没有得意于自己敏锐的直觉和强大的思维逻辑和分析能力,继续冷静地为自己的好友讲道理: “这还不是机遇?就算是在修仙界,也是母凭子贵,亲戚血缘关系非常重要。伱想想,杨戬若不是玉皇大帝的外甥,天庭能够容忍他在灌江口拥兵自重,听调不听宣?大鹏鸟若不是如来的舅舅,它能够在灵山旁边吃掉一个国家还建立起自己的妖国?” 宓妃子说的很像那么一回事,也让田中柠稍稍冷静了一点,“呸啊,我才说了一句我的孩子,你就给我扯到天庭和灵山去了。你想像力也太丰富了一点,你知道怎么一回事吗?” “那怎么一回事啊?”宓妃子饶有兴趣地问道,她是做大事的人,心性沉稳,不急不躁,所以在没有正式拜师之前,她也不着急讲自己即将走入修仙世界的事儿,有的是耐心听田中柠的奇遇。 “就是上次那个木雕小人,我拿着玩儿,放在肚子上,结果它就从我的肚脐眼里钻了进去,我连忙联系周福喜……” 田中柠总不能说自己是对木雕小人夹道欢迎时出了问题,于是稍稍修改了一下事情的起源,反正这也不重要,重点是后来周福喜说的那些事儿。 “你说说,现在怎么办?”田中柠怒视着宓妃子,叶子都被宓妃子搓没了,好在现在身体没有什么异样的感觉,但是难免想东想西,害怕出现肚子痛啊、流血啊之类的堕胎常见状况。 “有趣。”宓妃子睁大了眼睛,总结道。 “有趣——有你个头的趣——”田中柠气的捶宓妃子的头,“我是来找你帮我出谋划策,不是来让你看乐子的!” “看在你承认我比你机智的份上,我就勉强来为你参谋参谋。”宓妃子推了一下田中柠,让她躺在地板上,凝视着她的肚脐眼。 “我怎么感觉这样躺着,像尸体一样,而你就像在尸体身上找线索的法医。”田中柠看着宓妃子一声不吭好一会了,忍不住说道。 “你心挺大啊,肚脐眼里长草,还有心情开玩笑。” “我这是开玩笑吗?我这叫临危不乱,着急忙慌的于事无补。反正我现在还有利用价值,他总不至于弄死我。”田中柠对于自己肚子里将孕育神明的说法,其实半信半疑,周福喜吓唬她的可能性也不是没有。 “他当然不至于弄死你,但是挡不住你自己作死啊……你把这树叶子拔下来,哦,这树叶子是我拔下来的。”宓妃子拨弄着田中柠的肚脐眼说道。 田中柠怒视着宓妃子,她要有个三长两短,都算在宓妃子头上,她要因此死掉了,就变成鬼附体在宓妃子身上。 “我觉得,你真的有可能怀孕了,这事儿未必是他吓唬你。”宓妃子凝神静气地思考了一会儿,得出了结论,“还记得我以前和你说过的话,周福喜他想做的事情就是,享受人间繁华,搞几个女人,生几个孩子。” “那他也没有搞我啊?”田中柠十分气愤,“他搞都不搞我,就直接让我给他生孩子?难道是看不上我?” 八佾舞于庭,是可忍,孰不可忍!这就好像兄长去世了,嫂子对小叔子说,想要为你们家留个种,结果小叔子转身回房,过了一会儿给了嫂子一根擀面杖。 嗯,这个比方好像不是很恰当,但说明的一个问题就是女人的身体诱惑被无视,这是能忍的事情吗?肯定不能,潘金莲和武松就是这么翻脸的。 “你注意点说话,我还只是个刚刚通过自己的努力和天赋考上麓山中学的女高中生!”宓妃子偏着头,满眼都是清澈的神采。 “接着说正事。”田中柠不耐烦地踢了踢脚,她都想坐起来了,“你让我一直躺着干什么?” “我还想让你倒立呢,这样方便你的智商回流到脑部。”宓妃子嘻嘻笑,“你不要着急,听我为你慢慢道来:是不是你还没有告诉他,他就已经知道了你身上发生的事情?” 田中柠连连点头。 “那也就说,很有可能他能够通过那个木雕小人,感应到你的身体状况,当你在使用这个木雕小人的时候,他对你在做什么都了如指掌。”宓妃子曾经认为那个木雕小人是周福喜赐予田中柠的法宝,当时她还疑惑田中柠也没有立什么大功,怎么就赐予田中柠法宝呢? 宓妃子还一度有些嫉妒田中柠的运气太好了,现在看来这里边果然还有门道。 “好像……好像是……”田中柠脸颊微红,从周福喜后来教训自己的话能够知道,每次她拿着木雕小人自娱自乐的时候,周福喜都是知道的,而宓妃子居然也能够分析出来,让她不禁有些佩服宓妃子。 果然遇到这种奇奇怪怪的事情,来找宓妃子排忧解难还是比较正确的思路,自己有识人之明,也算机智,并不比宓妃子差到哪里去。 “结合他说的这个木雕小人,又能够让你怀孕,所以我怀疑这个木雕小人根本就不是什么柳树的木头。它的本体,可能就是周福喜的分身。”纯洁的女高中生宓妃子点到为止,意味深长地看着田中柠。 “它的分身?现在是它的分身钻到我的肚子里,然后变成我的孩子?”田中柠紧皱着眉头,“他这么做的目的是什么?把自己的分身变成他和我的孩子,他怎么不选择直接和我生一个?莫非是他没有这个能力?” “分身。”宓妃子拍着田中柠的肚皮重复着,这个愚蠢的女人,让宓妃子一次次的重复,让纯洁的女高中生都有点点被玷污了的感觉。 “嗯?” “唉……”看她这么迟钝,宓妃子只好也趴下来,在田中柠的耳边说道,“男人的那个啊,也常常被这么叫。” “啊?”即便无数次被宓妃子的奇思妙想震惊过,但今天宓妃子的异想天开,还是震惊的田中柠一下坐了起来,难以置信地看着宓妃子,“你是说,他把他的那个送给了我,才导致了我怀孕?” “除了那个,还有什么东西,会那么喜欢往女人肚子里钻?”宓妃子也跟着坐了起来,双手捧着自己的脸颊,几根手指头在眼睛前遮遮挡挡,嘿嘿笑着。 (本章完) ------------ 第145章 宓妃子的准确分析 田中柠连“主人”都喊了,又经历了一天之内从怀孕到堕胎的心路历程,感觉自己已经不那么纯洁了,自然能够领悟到宓妃子含蓄的提醒。 她捂着自己的肚皮,难道这就是她平常用木雕小人时,总感觉比其他偶尔为之的时候要更……没什么。 宓妃子看着满脸通红的田中柠,接着说道:“你想想看,除此之外,根本没有别的解释。他若只是想要个孩子玩,他的朋友圈里不已经有了一个吗?他终究还是想要一个他自己的孩子,所以才用上了这种手段,又怕你自作主张打掉,便编出了那番说辞来吓唬你。” 田中柠震惊不已,除了宓妃子,只怕根本没有人可以想到如此深入。 “他把他的那个给我……那他现在岂不是没有了,他尿尿怎么办?”田中柠忍不住操心起来,“伱不是说他还想多搞几个女人吗?现在他怎么搞?还是说现在他清心寡欲了?” “你问题怎么这么多!”宓妃子从手指缝里射出鄙视的眼神,“你不是看过《西游记》吗?孙悟空拔一根猴毛,就会变成很多猴子,也许他也可以拔一根鸡毛,变出很多分手。” 田中柠翻着白眼望天,脑海里浮现出许多触手漫画中的形象,不禁汗毛倒竖,一阵恶寒,浑身激灵地颤动了一下。 “是不是觉得很刺激啊?”宓妃子和闺蜜心有灵犀地想到了一起,“这就是他能搞许多女人,甚至同时开搞的底气所在!” “你——你哪里还像个女高中生?”田中柠回过神来,拍拍屁股站起来,十分警惕地看着宓妃子,“我将来要是堕落了,真的成为几个侍奉他的美丽小魔女之一,而没有誓死不从地保卫自己的贞洁,一定是因为被你洗脑,被你的歪理邪说污染了!” “呸!”宓妃子双手叉腰,微微扬起下巴,大声揭露田中柠的本质:“还誓死不从呢,我敢说,只要周福喜稍稍威慑一下,你就哭着喊着认他当主人,恨不得马上成为侍奉他的美丽——丑恶小魔女了。” “没有的事……”田中柠摆了摆手,连忙转过头去避开宓妃子的眼神,“算了,你刚刚说的他要教你修仙是怎么一回事?难道他的那些超能力,还可以学习的不成?” 尽管来找宓妃子,甚至造成了新的问题,但是听她胡说八道一番,田中柠的心情已经好了许多,至少没有那么焦虑了,还有心情关注一下宓妃子的事业——宓妃子从小就在找奇人异士拜师。 “嗯,这事儿是他主动跟我说的,所以可以告诉你。”至于周福喜的真实身份是什么帝君、道君之类大有来头的神仙,宓妃子并不打算越俎代庖,他不告诉他的女人,宓妃子也不能随便透露。 他的女人——田中柠,他都已经对田中柠做了这样的事情,自然算是他的女人了。 宓妃子尤其注意的一点就是,周福喜肯定活了很长很长的岁月了,他的思想早已经有了成熟、顽固、难以改变的系统,很难被改变,在那些充满封建守旧和落后腐朽的观念中,女人是上不了台面的,是不被允许知道很多事情的。 这大概就是周福喜即便搞了田中柠,送了田中柠宝贝,却不肯向她透露自己真实身份的原因。 在他看来,田中柠只要接受他的临幸,帮他生孩子就好。 “他主动要教你?”田中柠这个气啊,她曾经要求加入周福喜的组织,被他毫不犹豫地拒绝了,他却主动招收宓妃子? “他还没有招收你加入他的组织吧?” “没有。” “可是他都已经要收你为徒了,招揽你的意图很明显。”田中柠双手抱在胸前,气呼呼地绕着宓妃子转了一圈,似乎要看看宓妃子有什么过人之处。 宓妃子享受着田中柠的羡慕嫉妒,拉着她的手往前走了一段路,趴在栏杆上看着训练场内七大星君正在接受天将的训练。 “你看到没有?有的猪,被生产出来以后,从未见过真正的阳光,就被进一步加工成了各种工业原料。有的猪,却在享受着专业营养师调配的食物,纵情奔跑,像人一样奋斗,争取更多的荣耀。”宓妃子指了指那些猪,它们争取的荣耀当然是为宓妃子拉车,这是一般的猪能够拥有的光荣吗? “你想说啥?”田中柠抬手就抓住了宓妃子的肩膀,充满威胁。 宓妃子对于田中柠的弱鸡威胁熟视无睹,接着说道,“人和人的差距,比猪和猪之间的差距,还要大的多。他要收我为徒,当然是因为我可能是他所仅见的绝世修炼天才——你只适合给他生孩子,我适合继承他的道统。” “你是个锤子的绝世修炼天才,我敢打赌,明年高考你三百分都难。”田中柠嗤之以鼻,她可是凭借自己的努力和天赋考进世界一流大学的人,宓妃子是靠捐款,真让宓妃子像普通人一样去考麓山中学,估计她需要一百年时间。 “中学教育和修仙,是两回事。努力学学不好,和不愿意学学不好,也是两回事,我要是愿意认真听课,高考我考三千分都没有问题。”宓妃子对自己有自知之明。 “湘南高考总分是750分,你这个文盲,你上哪考三千分去,你占四个名额啊?”宓家和郡沙渊源很深,但是宓妃子在国内成长和学习的时间比田中柠还少一些,对于国内很多事情的认知,属于“华裔”的水平。 好在她喜欢看传统的神话仙侠故事,也接触了许多中文网络上的,和普通人正常沟通没有问题,但是只要话题稍稍深入,涉及一些中国特色的内容,她就原形毕露了。 “哈哈哈……”宓妃子大笑起来。 田中柠扯她的嘴角。 宓妃子挣扎躲开,然后才说道:“很多事情,我不能跟你讲,但是我自己的猜测,和你说一说也无妨。我怀疑,周福喜一开始只是把我当成偶然遇到的路人,但是现在他已经发现我和他颇有渊源。” “你和他有什么渊源?”田中柠好奇地问道。 宓妃子要真和周福喜扯上关系,也不奇怪。 无论是宓家还是田中柠的父亲田冬夏,层次高了,会接触到周福喜这种可能隶属于国家特殊部门的人物,是很正常的,任何一个国家在除了行政权力以外,都会保留一些特殊的武力,用于在适当的时候对精英份子施加威慑。 “我和你怎么认识的?”宓妃子反问。 “因为宓家和田家的关系好啊。” “宓家和田家的关系为什么好?” 田中柠稍一思索,便明白了宓妃子的意思,她没有马上回答,而是目光在眼前奔跑的黑猪上停留了一会儿,心中闪过许多念头,一条条线索和曾经放弃了的思路又浮现出来。 “三四十年前,我们田家在郡沙也算有点名头了,解放前落荒而逃的宓家,随着改革开放的浪潮,回来卷钱——哦,不,是当起了黑猫白猫。我们两家的中枢纽带是一个叫周泽华的人,也是我们两家这些年来都念念不忘的人。” 这一段过往并不是什么辛秘,当年跟着父亲和周福喜一起创业的元老,现在也依然活跃着,田中柠见的多了,听这些叔叔伯伯爷爷们聊天,自然就知道了许多事儿。 “何止念念不忘?妈妈和小姨对他的态度虽然稍有不同,但同样的牵肠挂肚。你父亲对他的心思当然不一样,男人之间的感情要复杂的多。”宓妃子看着眼前的七只猪,点了点其中正在嬉闹的两只: “商业帝国的建立过程中,你父亲和周泽华虽然是合作伙伴,但主导者绝对是周泽华,做出更多贡献的也是他,这一点从当年的王牌产品八珍液在周泽华离开后就消亡可以看出来。” 田中柠点了点头,重点是看来宓妃子和自己一样,都认为周泽华和周福喜有渊源,不管周福喜承认不承认,田中柠都认为这两个姓周的是一个单位的人。 “八珍液的消亡是因为口碑一落千丈,本质就是没有以前的效果了。是周泽华没有把技术留下来吗?感觉他不是这么小气的人,我觉得真正的原因是,八珍液那种养生保健的效果只有他能够赋予。”宓妃子看着自己的猪说道: “就像你把眼前的这几只猪喂的再好,吃上了山珍海味,它也还是猪,你没有办法把它们变成天蓬元帅。” “你的意思是,八珍液的出色功效,是周泽华用他的超能力改造的?”田中柠抓住了重点。 “对。当年的周泽华不是普通人,用他的超凡力量造就了今时今日的宓家和田家。现在的周福喜也不是普通人,他在下凡后遇到的两个少女,一个依然是宓家的,另一个依然是田家的,你要说他不是周泽华,猪都不信啊!”宓妃子双手叉腰,得意洋洋地走来走去,小脚儿踢着厚重金线璀璨炫目的裙摆,站在田中柠眼前昂首挺胸。 (本章完) ------------ 第146章 去白薇蒽家做客 田中柠摸着自己的肚子,略微有些心虚地接受自己还是少女的说法,但宓妃子这思路,还是让田中柠无法相信,毕竟也没有什么实证: “淦!你说我是少女,这没有问题。可是他真的就是周泽华?我一直以为他和周泽华是一个单位的同事而已。” “用你的脑子好好想想——当初你爹让伱去永生号,你都跟我说你根本不想去,你是被逼的。像周福喜这种人,如此强大而神秘,你觉得他会高兴找个单位上班?” 有时候就是要以己度人,大家的想法都是差不多的,无论是人还是神仙,人性和神性总是相通的——若是不相通,神仙怎么会下凡?若是神仙的神性和人性截然不同,他怎么感受人间的喜怒哀乐,怎么会觉得人间好玩? 就像人和屎壳郎的喜怒哀乐并不相通,所以人并不会去推粪球玩,但是人和狗子在一定程度上是心性相通的,所以有些人会娶狗嫁狗当狗儿子狗爹妈之类的。 “有道理。”说到这个,田中柠就共情了。 永生号上虽然安逸,而且基本上相当于环游世界,但是久了也是真的腻,尤其是不许拍视频上传到社交网络,极大地影响了田中柠的粉丝增长……要是她一直在城市里工作顺便拍拍视频,她起码也有几百万粉丝了。 “既然你认为我是周福喜的女人,周福喜又是周泽华,周泽华和你妈你小姨是兄妹关系,那你是不是应该现在改口,叫声舅妈来听听?”田中柠想到了这个,颐指气使地瞪着宓妃子,已经浑然忘记了怀孕堕胎带来的压力。 宓妃子又好笑又好气,“瞧你这点出息。现在就接受自己是周福喜的女人了?他这种人,思想定然传统而古老,你即便母凭子贵,但要是没有扶正,你最多算个小妾。哪里有喊小妾舅妈的道理?” “呸,你这个饱受落后思想荼毒的封建残留份子,还扯出了小妾?不要你去学棒女和倭女打拳,你至少也要立场跟得上妇女解放的思想吧……不,妇女解放的思想是高级文明才能够领悟的,想想你长大生活过的那些地方吧,唉……那也不奇怪了。” 田中柠骂了宓妃子一会儿,顿时也有些得意,在胡思乱想上她是有所不及的,但是要论到三观端正和有理有据地反驳辩论,当然是她更厉害啦! “还解放思想呢,还不是你爸安排你去哪里上班你就去了哪里?你爸把你的卡停了,你连楼下套房的房费都付不起。经济不独立,谈什么解放思想那都是空中阁楼。”宓妃子对此嗤之以鼻,她可是人间清醒的小仙女,跟那些俗不可耐却要往“仙”上攀的假冒伪劣小仙女是截然不同的。 “你还不是一样?好意思说我,你银行账号里的钱、名下的产业,不也是你妈和你小姨给的?你经济独立,难道就靠养猪?大猪生小猪,小猪长大了卖猪肉,人称华宓中心养猪婆就是你。” “我养猪怎么了?等我和周福喜学会仙法,我就让我的七位星君变成七个天蓬元帅,一周七天,天天不拉地临幸你……” “你……我嬲你妈妈别……”田中柠有点骂不赢了,脱口而出就是郡沙土话。 …… …… 周六的早晨,似乎太阳都比平常升起来的快一些,慵懒舒适的感觉让周福喜不想动弹,甚至反省了一下自己是不是应该把双鱼同心盘调出来,在“勤劳”属性上正调节一下? 他没有这么做,因为懒惰是人的天性,有资格的人是可以放纵这种天性的。 恰好他就有资格。 刘苏婉和刘筒筒就自觉多了,小妈妈早已经出摊去了,而且穿上了高跟鞋练习走路。 为了不让人嘲笑她一个劳动妇女穿着高跟鞋装样,她换了一条又长又宽松的裤子,可以把高跟鞋的鞋跟都遮住,但是鞋尖还是会露出一点,以及走路的姿势暴露鞋款的问题,那就没有办法了。 刘筒筒刚上两天幼儿园就遇到了周末,还没有觉得周末是多么值得欢欣鼓舞的好日子,背着书包走到早点摊就被妈妈赶了回来提醒今天不用上学,于是就走回来在沟渠旁边站着,抬头盯着围墙发呆。 周福喜吃完刘苏婉放在床头的早餐,就抓了一大把松子放在口袋里,然后下楼。 刘筒筒看到周福喜下楼了,就跳过了沟渠,站在对面看周福喜。 “你看着我,是不是在等我夸你?”周福喜对眼前的幼儿园小朋友说道。 “福喜哥哥,你爬的上墙吗?”刘筒筒当然不是在炫耀她能跳过沟渠而不是掉下去卡在里面,踮着脚伸长手指指着对于小朋友来说十分高大的围墙。 “我不是跳上去过吗?”周福喜又给刘筒筒示范了一次。 他跳上墙头,然后开始剥松子吃,自己吃一粒,就让刘筒筒张开嘴,然后丢一粒到她的口中。 过了一会儿,常常出现在附近的松鼠一家四口跑了过来,它们并不惧怕周福喜,于是周福喜分了一些松子给它们吃,也继续喂刘筒筒。 吃了一会松子,周福喜便教刘筒筒爬墙。 俗话说,上帝为你关上一扇门的时候,神仙就会为你打开一扇窗,从遗传学的角度来看,上帝把刘筒筒通过学习改变人生的这扇门关上了,周福喜教她爬墙,也许她以后能够成为世界第一的攀岩运动员呢? 等到刘筒筒在周福喜的托举帮助下,终于爬上了墙头,她顿时高兴地往后仰,然后就掉到了围墙另外一边。 好在周福喜送她的护身符发挥了作用,小朋友掉下去除了把草窝里的几个鸡蛋压碎,她自己是一点事也没有,周福喜爬过去又把她捡了回来,放在围墙上好好坐着。 “啊啊啊啊啊——” “嘎嘎嘎嘎嘎——” “啾啾啾啾啾——” “汪汪汪汪汪——” 四只松鼠对于刚才看到这一幕互相交流了一下看法,便继续吃松子了。 考虑到刘苏婉曾经带着刘筒筒在这里爬墙摘桃子,还让松动的转头砸伤了后背,周福喜又加固了一下围墙,这样的能力使用几乎不会消耗灵炁。 “你起床了吗?”白薇蒽发来了消息。 可能是昨天周福喜和她发消息的时候,没有帮助她调教和训练气量胸怀什么的,今天白薇蒽发消息,还附加了一个平底锅砸人的表情。 这对于白薇蒽来说,是友好的表示,因为发表情,意味着她在和他的社交过程中有了一些主动和积极的情绪。 尽管白薇蒽依然坚定地认为周福喜的社交价值是负数,但是考虑到事实上他都可以被妈妈受邀到自己家里来做客了,白薇蒽也只好在行动上提升了一点点周福喜的社交待遇。 如果他今天发来的信息依然不那么气人的话,白薇蒽决定在和他聊天时,可以发一个自己最喜欢的可爱表情过去。 “早起床了,准备出发去你家玩了。”周福喜回复道。 “等等!你别动,我妈让我来接你!” “啊?有够客气啊。”周福喜笑了笑,这应该超过了女儿同学的待遇啊,这是属于周叔叔的待遇了——周福喜更认为,还是宛月晴看到月考在即,关系到文昌帝君的托付,宛月晴对周福喜愈发看重。 “哼,还不是上次请你吃饭,你都说我妈妈怎么不亲自来?今天给足你面子。”白薇蒽加了一个龇牙咧嘴的表情,以表示自己根本不愿意来,都是妈妈逼的。 “回去看电视吧。”周福喜把刘筒筒从围墙上拿下来,拍了拍她的屁股,让她上楼去看电视,然后就走出小区,到路边等着。 过了五分钟,周福喜就看到了白薇蒽。 他原本以为是陈叔开车,白薇蒽随车,结果真的只是白薇蒽来接他。 她开着一辆边三轮过来了,安安静静地压着马路边,碾着落叶,在周福喜身前二十米就开始减速刹车,沉稳而缓慢地停住了。 “我早就到了,先在旁边的早餐店吃东西,然后给你发的信息。”白薇蒽解释她并不是一边骑车一边拿手机给周福喜发信息。 白薇蒽今天穿着草绿色的长裙子,戴着一个熊猫图案的头盔,整个人显得可爱又文艺,嘴唇微微撅起,好像时时刻刻都不高兴的样子。 骑摩托车的坐姿让裙子被压住,紧紧裹住了腿部和臀线,显露出少女发育良好的丰润感,活力满满有着健康的性感,谁能够想到她曾经是个咳血少女,又有着夭亡的命格呢? 周福喜嘴角微翘,就像他的白牡丹种子在他的悉心照料下,终究会生长发芽开花,白薇蒽在他每日调节胸怀增加气量的操作下,也会好转的啊! “上车吧。”白薇蒽从挎斗里拿出另外一个熊猫头盔丢给周福喜。 边三轮摩托车是三轮摩托车的一种,就是两轮普通摩托车的右侧装有一个边车(挎斗),这种摩托车现在很好见了,许多人只在一些二战时期的电视剧里见过。 “我来骑!”周福喜提出了要求,想让白薇蒽坐进挎斗里,这种边三轮更容易侧翻,他可不相信白薇蒽的驾驶技术。 开车,他才是专业的。 (本章完) ------------ 第147章 去你房间看看 这个周末,周福喜其实挺忙的。 首先,今天说好了要去白薇蒽家里,教宛月晴做鱼,那就是上午去也得吃完中午饭才回来。 其次,他有两个妹妹。 姚静安是昨天被周北辛的司机接回家的,她决定今天过来这边,还要到这里住一晚。 宓锦鲤把老宅修修整整,添置了一些家居用品,她觉得那里是她和周福喜的家,他放假了当然要回家的啊! 周福喜想来想去只能这样安排了,今天就让姚静安过来,她们2101班明天下午就要返校,把她送回学校。 周福喜平常的晚自习都不上,更何况是周日的晚自习?到时候他送走姚静安,转头就去老宅陪宓锦鲤过周日的夜晚。 时间管理大师……算不上吧,勉勉强强就是个时间管理仙人而已。 其实姚怀卿让他周末和袁德璋过去吃饭的事情,他已经推掉了,真没得空啊! 现在要是让白薇蒽开边三轮这种颇为需要经验技术的摩托车,她一不小心翻车了啊,撞车了啊,就算是撞到什么猫猫狗狗、花花草草,那也挺耽误时间的。 他倒是能够施展些手段杜绝这些情况出现,不过与其如此,那还不如他自己来驾驶摩托车。 “不,我最喜欢骑妈妈的小摩托了。”白薇蒽不愿意,还按了几下喇叭滴滴滴发出噪音。 “你刚刚慢慢悠悠地开过来,其实是因为还不太熟练吧?”周福喜怀疑地问道。 只会骑自行车,两轮摩托车基本坐上去就会骑,电动的更简单,但是边三轮就不一样了。 以规避障碍物为例,两轮的只需要注意前轮避开就行,而边三轮就还要注意外轮是否会撞上障碍物,一不留神就会重心偏移然后造成倾斜甚至翻车。 “我开慢点就行了。”白薇蒽实事求是,并没有在周福喜面前逞强,“你那么重,坐在挎斗里,能够压住车子,也不容易翻车。” 听白薇蒽这么说,周福喜就知道了,她肯定是骑着这玩意翻过车的。 “那更应该是你坐在挎斗里了啊?”周福喜肯定地说道。 “伱想说什么?”白薇蒽警惕起来。 “因为你是顶配。” “顶配?什么意思?”顶配这个词,听起来是夸赞,但是白薇蒽总觉得从周福喜口里说出来,就不是什么好词了。 “我查过资料了,在湘南校园女子防身术大赛中,五十五公斤级就是女子重量分级的最高分级了,可不就是顶配吗?”周福喜对白薇蒽充满信心,眼神坚定地支持:“所以一定要你坐在这挎斗里,镇得住车,也镇得住负重前行的我,镇得住我勉力支撑的双手还有那颤颤巍巍的双腿,一定能让我们平安到达。” 果然,周福喜每天都要尝试一下把白薇蒽气的打滚,白薇蒽咬牙切齿,气呼呼地下定决心,以后给他发信息,一定不搭配表情了,他没有这个待遇! “五十五公斤你是过不去了吧?我一米七四的身高,五十五公斤算重吗?难道非得体重不过百才行?”白薇蒽怒视着周福喜,周福喜在男孩子里都算很高的,进地铁车厢都要偏偏头的那种,他应该更能够理解高个子的体重和矮个子的体重不是一个标准吧! “你哪有一米七四,我记得你自己说是一米七二。”这几天就长高了两厘米了? “一米七二是很久以前的数据了,现在一般情况下是一米七三,早上量的话是一米七四。”白薇蒽有点点得意。 其实体重也稍微增长了一些,但是在白薇蒽洗完澡蒸完桑拿吹干头发剪完指甲上完卫生间没有喝水之前称一下,还是能恢复到一百一十斤的。 如果她在体重计的数字没有跳完之前就离开体重计,那么体重还能轻一点。 这算自欺欺人吗? 当然不算,女孩子在体重和自己的美貌上做出的一些自欺欺人的行为,都可以算作事实。 不过也只能在自己这里算作事实,白薇蒽并不打算像其他一部分女孩子那样,把这些“事实”拿到别人面前也当做自己骄傲和优秀的证据。 “谁高谁开车。”周福喜不纠结她的身高体重了,毕竟两个人已经一起睡过了,她躺在他怀里的时候,依然有那种小鸟依人的感觉,尤其是他环着她的腰肢,而她的胸口压着他时,充分彰显了什么叫做细枝硕果。 身材基本和刘苏婉差不多了,刘苏婉是小妈妈,就算穿着同样的校服也是有些丰腴的宝藏藏起来,会比少女更有优势,但是白薇蒽比刘苏婉高一些,更显挺拔修长。 “那考驾照的时候,你直接说你长得高,让车管所给发照啊!”白薇蒽才不认可他这种歪理。 周福喜周末很忙的! 他和白薇蒽就谁来开边三轮都能争吵这么一会儿,太浪费时间了,于是周福喜戴上了熊猫头盔,把自己挤进了挎斗里。 在今天和周福喜斗智斗勇的过程中,又取得了胜利,白薇蒽得意地按着喇叭“滴滴滴”叫了几声宣告胜利。 “我的车技还是可以的,但是你也要坐好,等会儿你别颠了出去,就怪我的技术不行。”白薇蒽还是有点紧张的,因为周福喜这个人特别讨厌,如果她表现出一点生疏和纰漏,他那张破嘴就憋不住了。 “我不是教过你骑马吗?掌控摩托车,也是同样的道理,你不要一紧张就握死手刹,时轻时重才好,转把也是要轻轻地拧,握得太紧了不舒服,这些技术不止是骑电动摩托车有用,将来使用别的工具也用得着。”周福喜点了点头,用平常的语气指点她,缓和她的情绪。 白薇蒽微微皱眉,总觉得周福喜说话很奇怪,但又不是很确定……要是还像那天在保姆车里,她是骑在他身上的,倒是可以根据他的身体状况来判断他是不是在说一些流氓话来调戏她。 白薇蒽的目光有意无意地扫了一下他的裤子,然后就轻咳一声,扭动了转把。 咦?怎么不动。 周福喜从挎斗里走了出来。 白薇蒽又试了试,还是不动。 “下去,我来试试。”周福喜不耐烦地摆了摆手,女人真是没用,他只是随便用了一个小法术,她就无可奈何了。 白薇蒽感觉是周福喜搞的鬼,但是这就更加没有办法确定了,只好先下来让他试试。 周福喜坐上去,也按了几下喇叭,就发动了摩托车在白薇蒽面前转了一圈。 “下来,我来开。”白薇蒽抓着周福喜的手臂,想要把他拖下来。 “你刚刚坐在这里,屁股的热度把座位上的皮子融化了一些,对我的屁股产生了黏性,我现在没法下来。”周福喜拒绝,谁不喜欢开边三轮啊,尤其是像他这样的文艺青年,骑着边三轮迎着城市的风,载着美丽的少女穿过大道,这样的画面真好啊! 白薇蒽气急,低头朝着他撞去,两个人的头盔“咣咣”碰撞了好几下,她自己都感觉到晕乎乎的,耳朵里嗡嗡的了,这才气呼呼地坐进了挎斗里。 “哈哈……”看到她这种无能狂怒的愚蠢行为,周福喜忍不住笑,美丽的少女常有,兼且可爱的就少了许多。 白薇蒽双手抱住胸前不理他,不过她也没有担心过周福喜的开车技术,更没有觉得会遇到什么危险,因为她想到了在派出所里他拍飞黑猪的那一幕,周福喜讨厌归讨厌,但他在给女孩子安全感上面,还是很有男子力的。 “这破车,我不喜欢它了,我要自己买一辆玩。”白薇蒽家里有很多车,但是边三轮还真就只有一辆,是宛月晴平常骑着在家里和附近转悠用的,有时候去菜市场这样的地方体验生活,宛月晴也骑这个。 “是不是你搞了鬼?”白薇蒽又有点不忍心,怕自己冤枉了小车车,毕竟它还是挺可爱的,自己以前还把它弄翻过,它也无怨无悔,任劳任怨。 “其实这个世界是有鬼的。”周福喜没有否认。 “你就是。”白薇蒽白了他一眼,这话题转移的也太生硬了,“你见过啊?” “当然……不过你要是说让我给你抓只鬼来看看,还真不容易。”周福喜左右看了看,朗朗乾坤、青天白日,自然没有魑魅魍魉横行……也不能这么说吧,新时代的魑魅魍魉并不畏惧阳光啊。 “鬼非常非常少,因为绝大多数人死了以后,都没有资格做鬼……只有一些得到了某些机缘的人或者妖精,才会在冥界挂名,死后就能成为鬼。没有机会成为鬼的,死了也就是死了,来这世间走一遭,从此烟消云散,灰飞烟灭。”周福喜看了一眼白薇蒽,轻轻叹了一口气。 “周福喜,你是接受了现代教育的高三学生,你不要因为自己考试全靠抄,就干脆把基础自然科学知识忘得干干净净,然后说起这些怪力乱神的东西,就跟真的一样了。”白薇蒽发现周福喜叹气时简直是真情实意,这让她就有点受不了,神经病啊! “说不定我们前世就认识,你信不信?”周福喜自顾自地接着说道。 宿命论?女孩子最喜欢这个了,而且感觉会无法抗拒地陷入其中,白薇蒽也不例外,但是眼前的是周福喜,那就只有一丝丝的甜蜜和羞涩涌上来,九成九的心情都是警惕。 “那我前世是什么?”白薇蒽发现他说完以后,就盯着前方的红灯出神,不打算接着说了,白薇蒽忍不住好奇。 “白牡丹吧。”周福喜怀疑这个不是一天两天了,可是这个转世轮回的一些事吧,涉及到后土娘娘,而后土娘娘和周福喜之间可没有高下之分,也不存在他能够碾压后土娘娘,所以他没有办法深入干涉和解析后土娘娘的领域。 “呵呵,我妈才是白牡丹!”白薇蒽瞪大了眼睛,“白牡丹”是宛月晴演绎的经典角色,当年很多人看到宛月晴就叫“白牡丹”、“牡丹仙子”,果然周福喜心心念念的还是同学的妈妈! “你妈只是演过白牡丹,我说的是前世。你前世是白牡丹,所以投胎转世在一个演绎过牡丹仙子的女人肚子里,好像很合理对吧?有些因果关系,就是这么简单地形成。”红灯过了,周福喜偏头看了她一眼,接着说道。 边三轮上路,尤其是造型可爱,有着熊猫涂装,还有两个戴着熊猫头盔的俊男美女,十分吸引眼球,路人惊叹的目光里铭刻着两个字:般配! “我前世是牡丹仙子,那你是什么啊?”白薇蒽有些扭捏地问道,他要是说他是吕洞宾什么的,那就算了,她因为害羞和不好意思会懒得和他计较,但是他要说他是花农,天天给她浇粪,淋农家肥,白薇蒽绝对和他翻脸! 一般男孩子绝对不会说这种蠢话,可他是周福喜啊!白薇蒽还有点郁闷的是,自己肯定被他影响了,居然能够预设和跟上他的思路。 “我没有前世,不过和你认识时的身份,大概是一个花农——” “闭嘴!”白薇蒽咬牙切齿地打断了周福喜。 周福喜无趣。 秋日的晨光依然有些热烈,但也没有太多煎熬人的折磨,白薇蒽没有化妆,也不用担心出汗影响了妆容,清清淡淡的少女戴着熊猫头盔,时不时地偏头看一眼骑车的少年,白薇蒽发现只要他不说话,周福喜真的挺养眼的。 她原来在各种群里澄清她和周福喜关系的时候,有些女孩子就在那里说一些不要脸的话,跟春天来了似的,还有一些礼貌点的就只是夸赞周福喜的帅脸和身材,不过白薇蒽也不喜欢,爱美之心人皆有之是没错,但你们就不能矜持点吗?藏在心里就可以了,说出来挺讨厌的。 早上过来的时候,白薇蒽慢慢悠悠地骑,开了四十多分钟,周福喜也没有开多快,但就是比白薇蒽节省了二十分钟。 “你家真大,这么多的地,不用来种庄稼,真是可惜了。”来到白薇蒽家的茶山下,周福喜感慨了一句。 白薇蒽正观察着周福喜的反应,听他这么说,嘴角忍不住要翘起来,好在忍不住了,因为今天一大早他就屡屡逗她生气,她已经决定在微信上不发表情给他了,现实里也不要一致。 她看过一本,里边的大小姐就不想让同学知道家境,生怕同学知道她家多有钱以后,和她生出隔阂,影响两个人之间的友谊什么的,在白薇蒽看来就是矫情和做作,这分明就是按捺不住的优越感,觉得自己的家境是一种很了不起、高高在上的资本。 人有优越感很正常,没有才不正常,白薇蒽平常就不会刻意隐瞒自己的家境,因为在社交过程中,隐瞒家境常常会导致一些社交过程变得冗余和无效。 好在周福喜的社交价值是负数,他不管是什么反应,白薇蒽都不想理他! 周福喜说完,按照路边的指示牌,穿过一片竹林,然后来到了一片融入了自然绿意,又彰显出简约雅致现代风格的宅院前。 “你爸在不在家?”周福喜很欣赏白薇蒽父亲的品味,男人的品味其实主要体现在两点,普通男人就是自家的装修风格,能够自己建大型宅院的,当然是建筑风格了。 另外一点就是妻子,妻子是宛月晴这种不只是漂亮,而且端正优雅,尤其给人一种国泰民安的祥和大气的感觉,一般都不是普通男人。 例如——这里就不举例了,作为反面例子,周福喜最近看的棒国总统夫人,就充分体现了小国寡民的特质。 “不在。”很多男同学到女同学家里做客,对于女同学的父亲都有些紧张甚至怯懦的举止,但是周福喜肯定不会,白薇蒽也相信爸爸不会像一般的父亲那样,对接近女儿的男同学充满警惕和敌意。 “有机会认识一下。” “认识你个头……” “那我先去你房间看看吧,然后你再带我到处转转,这房子里是不是供奉了什么宝物?一股霸道的神威扑面而来,真是不知死活。”周福喜东张西望,那股神威在他面前自然是一触即散,却也可以推测出所属的神祇有点本事。 “你……你为什么要去我房间里看看?”白薇蒽不由得紧张起来,以前这个周福喜总是不按套路出牌,言行举止让人无法揣摩,结果今天他的表现却一直在印证白薇蒽想到的一些东西上。 如果等会儿他到了她的房间里,真的发生昨天她预想的那样,和她打闹然后顺势倒在床上然后顺势夺走她的初吻顺势就让她怀上了孩子…… 啊!白薇蒽决定严防死守,用秦始皇修建长城抵御匈奴的决心和行动力,坚决把周福喜拒之于房门外! “不对,我应该先和你妈妈打个招呼,毕竟是她邀请我来的。”周福喜纠正了自己在社交过程中的错误,但是也坚持,“等会儿再去你房间坐坐吧,我里男同学到女同学家里,都要进行这一步,有些还躲被窝里呢。” (本章完) ------------ 第148章 最后一天求月票 宛月晴走了出来,笑吟吟地看着嬉闹的少男少女,男孩子高大俊朗,女孩子娇柔美丽,堪称一双璧人,让人瞧着都赏心悦目。 宛月晴已经隐约感觉到自己误会了文昌帝君,神仙显灵自有深意,倒是自己心思浅薄,当初根本没有认识到,还颇有些怨怼之词觉得文昌帝君的吩咐太过于无聊和胡闹了一点。 人家是帝君啊,岂是凡夫俗子能够轻易揣摩的?宛月晴现在才明白过来,文昌帝君深谙白薇蒽和周福喜两人个性,是借着让白薇蒽给周福喜抄卷子过月考难关,牵姻缘吧! 多半就是如此,宛月晴愈发肯定了这一点,女儿命格有损,胎中带伤,对于文昌帝君来说肯定不是什么难事,但是宛月晴演过不少神仙,对于神仙做事的风格也有一些了解,他们不喜欢直接显灵一出手就直接解决问题,他们更喜欢做一些这样那样的安排,最终达成看上去更圆满、更加皆大欢喜的局面。 现在很有可能的一点就是,只要女儿和周福喜恋爱,周福喜那深厚的仙缘就能绵延福泽到女儿,她身体的隐患得到彻底解决,文昌帝君就是这么安排的。 “来了啊。”宛月晴笑吟吟地和周福喜打招呼。 美丽的女人巧笑嫣然,即便心情再怎么愉悦,也不会让表情失去控制,哪怕眉毛眼睛鼻子嘴唇都是笑意,却依然给人优雅大气的感觉。 “刚到,我说要参观小白的房间,她不让。”周福喜也笑着说道,有戏剧功底的女人,言行举止就是别有风味。 就像那些哪怕是长相中等的越剧演员,都非常好找到条件优秀的老公,宛月晴这种本就天姿国色的,找个大富豪也很简单,而且从宛月晴无意中透露出来的细节,周福喜能够感觉到白胜天对她的保护可以说是无微不至。 至于他们的夫妻生活方方面面是否真的甜美幸福,周福喜倒不会去刻意观察和刺探。 “这为什么不让?同学来往,不都是会到对方房间里坐坐,聊聊天,增进友谊的吗?”宛月晴有些怀念地说道,“我们小时候啊,放学了要是不直接回自己家,往往就会到同学家里玩,一起做作业什么的,小伙伴聚会也不像现在的孩子那样多的是地方,也是在约好的同学家里,把房门一关,就是自己的小天地啊……” “那时候是真好啊,小伙伴在一起玩什么的都有,哪里像现在,聚在一起绝大多数时候,还不是各自玩手机?”周福喜也有些感慨,现在的人好像是什么时候都离不开手机了,说着他忍不住摸了摸自己的潜艇9600,又放了回去。 “你是看了年代剧才知道的吧?你们这代人,小时候好玩的可不多了,基本都是电子产品。”宛月晴忍不住笑,在这个年龄段里,周福喜其实很沉稳了,但是有时候他又说一些对于他的年龄来说过于沉稳和老气横秋的话,让宛月晴忍俊不禁,算是一种与众不同的风趣吧。 这样的风趣不会有惹人生厌的轻浮感,反倒是让长辈瞧着好玩的很,看着小孩子说不符合他们年龄的感慨话语,就是这样。 “所以我们还是随波逐流吧,等会儿大家一起玩手机就好了。”白薇蒽终于能插嘴了,这个周福喜一见到妈妈,简直是毫无底线的逢迎,连妈妈说的她们那个年代的事儿,他都硬是要乱说几句。 “你们怎么玩,等会儿再说吧。福喜,先过来吃早点,我们边吃边聊。”宛月晴伸手挽了一下周福喜的手臂,然后就放开了,转身在前面带路。 “我吃过了!”白薇蒽瞪大了眼睛,还好妈妈只是挽了一下就放开了,要是一直挽着他去吃早点,那还得了? 不过现在就上手了,是不是也有点不妥当?这两个人背着她已经在网上聊天,发展到这般要好了吗?白薇蒽连忙跟上。 “伱家的这片房子,其实还是传统大宅几进几出的设计吧?只是传统的宅门、影壁、倒座房、垂花门、抄手游廊这些,都用现代风格构造,所以乍一看是新式住宅,但内核灵魂没变。”周福喜一眼就看出来了,不由得点了点头称赞。 就像许多人对动物的巢穴会很感兴趣,周福喜对于传统民居也十分欣赏,更何况作为喜欢下凡的神仙,洞府仙宫住腻了,普通人的居所也是一种船新的体验。 什么玩意?白薇蒽东张西望,这不是胡说八道吗?传统大宅难道还有空中花园、悬空泳池的吗?在白薇蒽的印象中,所谓的传统大宅要么就是山西平遥的大院、BJ的王府,又或者是江南的园林。 避暑山庄算不算?要是算的话,那紫禁城和中南海也算的吧?自己家和这些地方,看上去就完全不是一个风格。 那些是真的有范,自己家的这个……嗯,突出一个“壕”,在全世界各种各样的顶级豪宅区并不罕见,丢进去比较也没有什么特色和个性了,对于略微有些青春期叛逆的少女心中,她理想的住所应该是穴居风格的,藏在一片大瀑布后面。 宛月晴却有些惊喜地回过头来,“都还没带你参观呢……你这是一眼就看出来了啊?” “看出来了。难道这是你对设计师提出的要求?”周福喜点了点头,这是一目了然的事情,女人只要有钱有闲,她们就很擅长把艺术和享受结合起来,制造出奢侈生活的高级感——也就是所谓的格调。 “啊……这你都能猜到?当初设计图可是前前后后修改了好多次,人家都被我搞得不耐烦了,不过现在这效果也确实可以哦?”宛月晴眼神中的惊喜依然没有散去,这种自己藏着的小心思和巧妙的设计被人发现和欣赏的感觉,真的很不错。 就像一些里作者非常隐晦的开车还是被读者发现了时的感觉差不多吧。 宛月晴和白胜天在家中也接待了不少客人,其中许多人都是见多识广的精英人士,甚至有从事建筑相关行业的专家学者,但是像周福喜这样一眼就看出房子的真正内核,还点出这是宛月晴的灵感,却是绝无仅有。 不愧是祈愿就能够惊动文昌帝君的男人——不,少年。 “妈,你怎么没有和我说过?”白薇蒽连忙往前走两步,挡在妈妈和周福喜之间,两人一副乍然发现知己的模样,有必要吗? 这让白薇蒽想起了自己班上的数学老师,他总喜欢出一些自认为设计精妙的题,然后在班上点名让人解题,还要说出他这个题设计的好的地方在哪里,是如何如何的巧妙,如果有人说得出来,他就会用妈妈看着周福喜的这种眼神,引为知己地看着同学。 因此,白薇蒽被点名了,都说不知道,她可不想被数学老师引为知己,但是现在看周福喜倒是很愿意被妈妈引为知己。 “我跟你说这个干嘛?那时候你年纪还小,有时间就要学各种才艺,上各位老师的课,空余时间只喜欢玩电脑上网,我跟你说旁边的山坡种花还是种茶树你都说随便。”宛月晴没好气地说道,朝着周福喜又是另外一个表情了,“福喜,平常比较关注传统的东西?” “我就是传统。”周福喜微微一笑。 宛月晴自动理解为“我是个传统的人”。 “麓山中学好像没有考试靠抄的传统。”白薇蒽扭头看着另外一边嘀咕着,声音不大不小,刚好让周福喜听到。 “说到考试作弊,这在历朝历代的科举中,可是流传千古的传统啊,真要说到发扬光大,那还得是清朝时期,许多人绞尽脑汁在此事上的发明创新,要是用在自然科学之上,说不定都能早早进入工业时代了……”周福喜随机应变,转移关注点。 他也成功引起了宛月晴的好奇心,她说道:“清朝的科举士子作弊这么厉害吗?我只在《宰相刘罗锅》里了解过,你说说吧?他们总不可能和你一样,要薇蒽把卷子给你抄吧,嘻嘻。” 嘻嘻?白薇蒽的眉毛都竖起来了,听说以前的家长都不喜欢自己家的孩子和坏同学、成绩不好的同学玩,这个周福喜如此大言不惭地在这里讲考试作弊,你居然还嘻嘻! 嘻你妈——呃,这是自己妈妈,算了!骂不下去! 周福喜一边跟在宛月晴身后,一边和她闲聊,宛月晴没有太正式地在早餐厅里招待周福喜,而是就在临近山水艺术长廊旁边的起居室准备好了早点。 “很丰盛啊,谢谢,我有口福了。”吃东西的时候,周福喜还是比较讲究礼貌的,就没有那么随意了。 让他有点在意的是,那股由宝物散发出来的霸道神威,越发强烈,甚至在尝试着撩拨他,等会儿他倒是要看看是何方神圣留下来的宝物,若是还残留着一些神念,说不定还能和那神祇沟通一番。 —— 最后一天了,求个月票,双倍期间大家随便投投啊! (本章完) ------------ 第149章 进入后土娘娘的神像中 气质,往往就是在平常的言行举止中体现出与众不同的感觉,宛月晴就是如此的气质美人。 她就像万紫千红中最璀璨绚烂的那一朵,雨水滴落在她的花瓣上,会折射出更多璀璨的光芒,蒙着一层水雾的花蕊,也有着更多的香气,哪怕是深藏在泥泞中的根茎,都要更加肥沃些,吸收着周围的一切养份,于是无论是何处,都散发着更为诱人的气息。 她用餐的时候,绝对没有任何夸张的脸部表情,唇齿也不会和餐具磕磕碰碰,当精美的食物散发着诱人的香气和油光的色泽时,和她那嫣红湿润的唇瓣一对比,便让人愈发明白秀色可餐这个成语的真意:看着美人吃饭,一顿至少多吃三碗! 周福喜不是第一次和宛月晴同在餐桌了,上次他只是欣赏,没有拿出手机拍摄,这一次自然也不会。 “你不拍照吗?”白薇蒽一边观察着桌上的局势,一边漫不经心地提醒着周福喜,妈妈吃东西的时候,多么优雅啊,就像正在吃着桑叶的蚕宝宝,细细碎碎循序渐进地啃着叶子边沿,身体还会扭来扭去展示自己的白嫩和丰腴——看妈妈那夹菜时伸过来的白胳膊,还有那细细的腰肢与那能够遮挡视线,让她看到身前餐盘的胸口障碍物。 “对哦,福喜好像喜欢拍别人吃东西时的样子。”宛月晴莞尔一笑,似乎觉得很有趣一样,她也看过周福喜的朋友圈,不得不说周福喜在拍照的时候,构图和捕捉能力非常出众。 白薇蒽两边看了看,顿时瞪大了眼睛,周福喜蠢蠢欲动,妈妈的眼睛里居然有些期待? 她连忙夹了个鲍汁紫苏小土豆塞到嘴里,早把嘴巴堵上好了,为什么要提这个! “等会儿我们合影留念吧?”看到宛月晴点头,周福喜有些怀念地说道,“终于和牡丹仙子单独合影了。” 他这话潜藏的意思其实是当年他作为周泽华和整个剧组,也包括她一起合影过,但是作为投资人和主演并没有单独合影过——二十年后才实现啊。 男人真是花心,白薇蒽面无表情地嚼着嘴里的小土豆,他才和她合过影,结果没两天又要和别的女人合影,这种事儿是随便找个人就能做的吗? 小土豆被鲍汁煨的软糯,微甜咸香,再加上紫苏那独特的味道,都压不住一股子酸味,白薇蒽生气,厨房怎么回事! 好在宛月晴和周福喜吃东西的时候,都没有很多话,白薇蒽眼睛转来转去分析。 根据她对社交一贯以来的理解,一起用餐其实就是一种亲密的社交行为。 动物在进食的时候非常警惕周围的环境,为此它们常常会先巡视一番,确定安全后才进食。 这种警惕也残留在人的基因中,许多人觉得在家里吃饭才能够真正大快朵颐,也是因为家是一个给他安心的环境。 作为社交活动的聚餐中,一般人都不会去夹别人身前的菜,因为无论是筷子还是手,其实都是一种入侵的工具,夹别人面前的菜,意味着入侵别人的领地。 像现在白薇蒽就主要吃她最喜欢但今天没有那么喜欢的鲍汁紫苏小土豆,而现在妈妈却屡屡朝更靠近周福喜的黑鱼子酱配蓝龙虾番茄咖喱伸手。 这样的动作在社交聚餐中,其实就是意味着:他是我的菜。 作为潜意识,妈妈可能都没有意识到这一点,但是白薇蒽已经看出来了。 “你吃个土豆都苦大仇深干什么?”宛月晴发现白薇蒽死死地盯着自己的手,有点莫名其妙,“难道你是觉得这是伱的菜,我把你的菜给吃了?对哦,你特别喜欢黑鱼子酱和蓝龙虾的口感,可是今天的做法加了咖喱唉。” 话是这么说,宛月晴还是朝着周福喜示意,让周福喜把这道菜的餐盘放到白薇蒽那边去。 周福喜递了过去,然后迅速拿出手机,手疾眼快地给白薇蒽拍了张照片。 “你拍我干什么!”白薇蒽连忙把口中的土豆咽下去,不满地瞪着周福喜,刚刚她脸颊鼓鼓的,肯定拍的不好看,周福喜就是喜欢拍她的丑照! 那天在车里,他肯定不止拍了一张照片,手机里说不定还藏着她嘴角流了一种清澈透明散发着芬芳、有如琼浆玉液一般液体的照片,会在某些时候拿出来揶揄和嘲讽,以期在和白薇蒽的厮杀中占据气势的上风。 “我看你刚才那样,像护食的小狗一样警惕,十分有趣。”周福喜解释了拍照原因。 他一般只拍摄自己的小猫啊,或者他投喂的对象啊,像这种在别人家里做客的时候,不适合乱拍照。 他还是很懂礼貌的。 “对。”宛月晴“噗哧”笑出声来,这个比喻确实很形象,白薇蒽刚刚有那么一点护食的感觉,以前倒是没有见过,果然是和周福喜在一起,做什么都特别一些吗?连吃个早点,都想和他较劲一下、争一争什么的。 白薇蒽看了妈妈一眼,这就是社交过程中两个人互生好感,并且急于想要让对方知道自己对他很欣赏的时期吧?周福喜埋汰她女儿像小狗,既不幽默也不风趣,更不好笑,她都能笑的花枝乱颤。 人家说你女儿像小狗,那你呢?这个妈妈真是……白薇蒽转头朝着周福喜伸手要看照片。 周福喜不给,白薇蒽伸手就想抢,于是周福喜把手机塞到裤兜里,并且扳动了一下,让手机鼓囊囊地夹在腿中间。 无赖!白薇蒽看了一眼,想起了某些时候,强忍着羞赧的脸热,连忙转过头去,聚精会神盯着眼前的菜,把黑鱼子酱拨开,龙虾肉夹出来在汤汁里洗了洗吃掉。 宛月晴看到她这么吃东西,不由得皱了皱眉,却也没有当着周福喜的面说什么。 女孩子在自己喜欢的人面前特别要面子一些,现在要是说她,指不定就要记仇。 用完早点,宛月晴要去换衣服,白薇蒽留下来陪伴客人。 “我妈一天要换好几次衣服。”白薇蒽有些感慨地说道。 “你感慨什么?”在周福喜的认知里,从古到今的女人,哪怕是仙女都是如此,越是有钱有闲的女人,越是会换更多的衣服,甚至是一天到晚都在换衣服,每换上一套衣服打扮,基本只出现在一个场合,亮一下相,然后就会换。 像宛月晴这种有时间但是不至于极致的女人,应该就是早点后换衣服,午餐时换衣服,用完午餐继续换衣服小憩,然后再换一套衣服参加下午活动,结束后回来再换,根据晚间的安排还会换两次衣服。 秦可卿病危的时候,一天都要换四五次衣裳,这其实是一种封建残留,尤其是在民国的上海,一些体面人、讲究人,更喜欢如此彰显自己活得体面。 解放后提倡妇女能顶半边天,让妇女积极参与到劳动中来,谁还有那么多功夫一天到晚换衣服? 现在嘛,大家当然又成了讲究人了,又要讲体面了,谁还乐意当个劳动妇女啊! 问着白薇蒽感慨什么,周福喜倒是感慨很多,只不过他的这些感慨,并非发自内心,只是他作为一个优秀高中生的人设应该具备的思想高度。 “你想想看,如果我也像我妈一样,一天尽搁那换衣服了,还要不要学习了?本省的985都够戗!”白薇蒽今天本来依然想穿校服的,以表示她对于周福喜来做客并没有任何期待和准备,视作平常,结果妈妈非得让她换衣服。 主要原因还是她如果穿着校服骑边三轮,有点引人瞩目,说不定会有警察叔叔来好奇,换了长裙子以后,看上去就是普通的文艺女青年的样子,和她心爱的小摩托很搭。 “不同的人生阶段,有不同的追求。你现在的主要任务是学习,重点关注不一样。你妈这个年纪,就是想展现自己的美丽,绽放自己的魅力,精致优雅的生活。要是她和你一样,整天只顾着学习,那她应该是一位科研或者教学方面的专业人士,而你父亲就未必乐意了……不同的生活态度,就是自我认同和选择的结果。”周福喜简单讲了讲。 “你真了解她,难怪你们聊得来。”白薇蒽意味深长地说道,她现在明白了,她确实有点吃醋,有点酸,不过是不是吃妈妈的醋,而是吃周福喜的醋而已,他和妈妈才认识多久啊,两个人整的亲亲热热的,把她从妈妈身边挤旁边去了,仅此而已。 想明白了这一点,白薇蒽点了点头,正确地认识到自己和周福喜之间加深了仇恨,以后和他厮杀时,她一定会更加心狠手辣,例如咬他胸口什么的,也是可一可再的,说不定她还会插他双眼插他鼻孔。 想了这么多心狠手辣的绝招之后,白薇蒽忽然对周福喜的武力已经没有什么畏惧了,就算带他到她房间里也没有什么,他要是意图不轨,就问他的人类遗传物质生产球还想不要要吧? 白薇蒽紧紧地攥着拳头,尽管手掌心里什么都没有,但她已经感觉到了一种爆浆带来的爽感。 “你脑子里在想什么?眼神里闪烁着一种小孩准备把鞭炮丢到化粪池里蠢蠢欲动的光芒。”周福喜怀疑地看着白薇蒽。 “我才没有做过这种蠢事!”白薇蒽生气,他居然把她这样美丽而优雅,香喷喷的少女和化粪池联系在一起,大声申明:“刚刚说到高考的事情,我只是在想自己要读哪个大学而已。” “就读郡沙的大学啊,离家近,离我也近。”周福喜理所当然地说道,伸出几根手指头,示意郡沙的大学虽然多,但是真正被麓山中学学生看在眼里的可能也就那么几所。 周福喜说完,扭过头来看了她一眼,然后又若无其事地转过头去。 白薇蒽却不由得脸颊微红,这个人为什么在说了这么一番话后,看她一眼,然后还做出若无其事的样子?倒好像是傲娇少年表明心迹,又装模作样。 这幅样子,是有一点点可爱的感觉……可真的是这样吗?白薇蒽无法肯定,毕竟她和他主要还是仇人关系,只有一点点的算是朋友关系。 这也是没有办法的事情啊……尽管周福喜在白薇蒽的社交指数榜单中,依然名列倒数第一,但是他已经得到了妈妈的认同,还到她家里来玩了。 他这样也算取得了一些社交成就,毕竟这个年龄段就获邀来家中做客,还和妈妈能亲密互动,已经不是一般人能做得到了。 白薇蒽更是不得不在这里招待他,要还是坚持百分百的仇人关系,即便是白薇蒽也很难自圆其说了。 一点点,白薇蒽双手背在身后,大拇指在食指的指甲掐来掐去,表示朋友关系就这么一点点,微不足道。 “大学时间比较多了,还离你近,那岂不是天天打架?”白薇蒽侧过身去,同样若无其事地问道,希望他考虑周全一点,天天打架才是现实,别充满着不现实的美好幻想。 “我打算考国防科技大学。”周福喜昂着头,充满着期待地说道。 白薇蒽有些愕然,看了一下周福喜那认真的表情,却忍不住“噗哧”一声笑了出来。 “笑什么笑?我不想出省,就选本地最好的大学,有什么问题?”周福喜不满地说道,这是1959年就确定的全国20所重点大学之一,首批授予博士硕士的院校,还是首批211,军队唯一的国家985院校,作为一个优秀的高中生向往国防科技大学是理所当然的事情,不然向往五道口坨家庄吗? “没什么问题。”难得他正儿八经地表现出些积极向上的想法,白薇蒽克制住了自己的笑容,努力严肃起来,“那你要抓紧每一分每一秒都用来学习,否则你真打算靠抄考进国防科技大学啊?” “你说得对,确实要抓紧每一分每一秒,即便是在你家做客也不例外。你先回房间里准备一下,我等下就上来和你学习。”燕国地图有点短,周福喜马上图穷匕见。 “你……”白薇蒽是真没有想到,他的最终目的居然还是这个!气的双手叉腰,眼睛瞪得大大的,脸颊鼓得都像河豚了。 不过白薇蒽已经想好了诸多凶狠手辣的招数,心中有了万全之策,并不怎么害怕他复读二十年后带着儿子来找她的场景出现,瞪了他一眼后就往楼上走,“你先自己到处转转,我等下来找你,呆会你要是不好好学习,我就去妈妈那里告状!” 嗯嗯!周福喜连连点头,看着她走进电梯,周福喜便往那散发着神威的位置走去,一眼便看见了后土娘娘的神像,不由分说就是一道神念入侵,顿时来到了一个冰天雪地的世界。 —— 2024年了,新年新气象,大家给点月票吧! (本章完) ------------ 第150章 和后土娘娘的再次见面 同为先天神祇,后土娘娘和周福喜做任何事情,基本都是截然不同的风格。 例如周福喜的人偶傀儡都是比较低调沉稳的男性,而后土娘娘的人偶傀儡,以秦祸祸为例,就是非常精美引人瞩目的少女。 就算是木雕神像也一样,周福喜会用他自己的外貌造型,彰显出一种煌煌神威,让人一看就知道这神像非常不凡,而且十分正派。 后土娘娘的就不一样了,白薇蒽家里的这个,神像不但雕刻了枝叶密密麻麻的柳树,有一种阴沉的感觉,连她的形象也是眉眼往上挑,让人不由得在耳畔生出“桀桀桀桀”的幻听似的。 最让人觉得这个木雕犹如邪神的一点,还是神像的底座,是鬼魂在冥海中受尽苦难的画面。 整个神像雕刻极其精美,这大概是宛月晴当做艺术品收藏在这里的原因,又或者是别人另有图谋特意送来。 说不定白薇蒽生下来就命格受损,也是有这个神像的原因在其中。 周福喜想要用自己的神念一探究竟,而某个圈套似乎就在等待着这样贸贸然试探的入侵者,周福喜一瞬间便已经察觉到不对劲。 一股熟悉的、强横无匹的力量裹挟着他的神念,周福喜不慌不忙,只觉得神念凝成的分身,进入了黑色的水形成的漩涡。 漩涡犹如水龙卷连接着乌黑沉沉的云和死寂沉静的海,周福喜陷入其中,不慌不忙的随着漩涡的旋转往下沉。 “咕噜——” 他沉入了那死寂的海,似乎是他曾经去过的冥河,但是周围的寒冷却又让人觉得极其不同,冰冷彻骨,寒意更是渗透了衣衫和皮肤,往他那神念凝聚成实质的血肉中去,最后沉积在头顶中央。 感觉就像一座万年寒冰的雪山,倒立过来压在他头顶似的。 周围的冥河中,更是出现了漫天的雪花,一片片在黑色的水中飘飘荡荡,时不时地拨动着一片片涟漪,诡异而美丽。 很快周福喜就在这无边无际的寒冷中,被那些水和雪花形成的巨大冰块冻结。 周福喜现在只是神念,这样被冻结更像是对方在展示她的神威和能力,对他依然停留在白薇蒽家中的本体,不会造成任何影响。 他没有强行动弹,作为神念体,他反而不需要什么动作,就能更方便地感知周围。 他似乎是经过了一个拘束法阵,将他的神念带到了两万一千里以外的地方,这里已经是南极大陆了。 对于普通人来说,“南极”这一个词最早的记录便是在《山海经》之中,古老的时代,先民从“涨海”往南无数里,到达南极。 现代很多人把“涨海”定义为南海那么一小圈,实际上则不然,它的范围往北到达了白令海峡,往东包括了如今的马里亚纳海沟,也就是“归墟”那一带,往南则包括了如今印度洋和太平洋的一部分。 可惜因为种种原因,现代中国对于南方海域的主权要求,只包括南海的九段线,按照自古以来的说法,应该可以要求南至南极洲的海域、岛屿、大陆。 南极这地方,在很早很早以前就是极寒之地了,可是在上古时期,这地方却非常受神祇欢迎,许多未曾被记录的洞天福地就开辟在南极。 现在很多国家或者私人组织的科研机构,都喜欢来南极挖挖刨刨,说不定机缘到了,还能发现一两个洞天福地,然后捡到一些宝贝之类的,周福喜怀疑宓后表面上说去了天宫空间站,实际在南极就是为了这样的目的。 他现在所在的位置,大概就是一个科研机构临时搭建的仓库,空旷而巨大。 冻结他的冰块长宽高都只有三米,缓缓地从冰雪凝结的地面中冒出来,随之碎裂的冰块崩开折断,这样的场景在破冰船的前方,在凌汛撞击河道桥墩时,十分常见。 他向前感知,就在前方不到三米的地方,有更加巨大的冰块,里面赫然冻结着一个身高九尺有余的女子。 她的容貌极其稚嫩,若是没有参照物对比彰显出她过于高挑的身形,只会当成是一个八九岁的小女孩而已。 她的身后更有一颗五六米高的柳树同样被冻结在冰块中,那柳树的枝叶千丝万缕,叶子上的纹路和脉络清晰可见,似乎它并不在冰块中,而是依然在春风里聆听着三月雀鸣啾啾声,又在诉说着那时那刻多情妙曼的春景。 “李静训——不,李娲娲,好久不见。”从姚怀卿中了邪术的脸上,搓出一片烧成灰烬的柳叶后,周福喜就想到了很快会和后土娘娘见面,但没有想到这么快,而且是她设计的。 他当然不会认为,在白薇蒽家里捡到她的神像,只是一种巧合……今日的见面,也许在他还是周泽华的时候,便已经在后土娘娘的算计之中。 同级别的先天神祇,一般不会这样算计,因为十分费力而且得不偿失,还会被视作充满敌意的挑衅。 可是后土娘娘从来就不一般,她有冥河。 冥河是宇宙中非常独特的存在,它可以说是法宝,也可以说是一种宇宙天体,更像是可观测宇宙之下的高层次天体系统。 爱好天文知识的小学生都能如数家珍地从低到高讲述天体系统的层次:地球-地月系-内太阳系-太阳圈-奥尔特云-太阳系-本星际云-本地泡-古尔德带-猎户臂-银河系-银河系次集团-本星系群-室女座超星系团-拉尼亚凯亚超星系团-双鱼鲸鱼座超星系团复合体…… 冥河相当于哪个层次?周福喜还真无法判断,那毕竟是她的至高,他的了解只能够从频繁的交手中感知一些信息,大概就在银河系和超星系团复合体之间吧。 后土娘娘在动用冥河干涉周福喜的命运时,冥河中的无数星辰便会在宇宙中形成一种超级星辰计算机……把它理解为国防科技大学的天河二号先天神祇版本就行了。 周福喜就是根据这样的超级星辰计算机,所需要用到的星辰数量,来推测“冥河”这样的法宝层次。 “你又被我抓住了,哦滴了!” 一个趾高气昂的稚嫩女声,直接刺入周福喜的神念体脑海中,还有“哦滴了”这句字正腔圆的郡沙土话腔调,让周福喜不由得皱起了眉头。 哦滴了,意思便是“怎么办”,有惊惶和紧张的意味在里面,但是她现在这么说,当然不是她在惊惶和紧张,而是在嘲讽周福喜应该惊慌了吧? 她会说郡沙土话了,是不是意味着在她和他见面之前,她或许已经用某一个身份在郡沙生活了多年? 哦,对了,秦祸祸,感应到了自己傀儡人偶的识神,将秦祸祸的生活阅历都吸收了……应该是,周福喜不是很肯定,但是这种猜测比较合理。 “哦滴了?”声音再次在脑海里响起。 周福喜感知到她依然被冻在那冰块中,稚嫩的容颜上依然紧闭着双眼,明明没有任何表情,但是周福喜却还是觉得那张小女孩一样的脸蛋上,充满了得意和嘲讽。 “我没有被你抓住,你应该非常清楚,我只是送来一道神念和伱相见。”周福喜的语气无比平淡,但要不是整个神念体都被冻得纹丝不动,他的眉毛现在应该皱成了一团。 他想起了过往许许多多的事情,后土娘娘和他同属于先天神祇,但是她的个性恶劣,对待人类非常不友好,她的降临应该视作魔神入侵九州来对待。 可是打了这么多年,他始终没有办法把她降服,反倒是受了很多的伤,而且随着斗法的次数增多,双方消耗巨大,无论是本源还是法宝,都已经经不起没完没了的损耗。 他是这样,她也好不到哪里去,看她现在被冻在冰中,绝对不会是因为好玩。 到现在还没有脱困,也没有从那冰块中走出来,提着裙子得意洋洋地绕着他转圈,然后宣布他是她的阶下囚之类的……绝对不是因为她现在已经改了性子,多半就是能力问题。 像他一样灵炁消耗殆尽? 她应该是能够脱困的,但更有可能是她还没有做好准备,还在保持这种状态积蓄力量,又或者是谋划什么,都有可能。 “你该不会是在很长的一段时间里,都要保持现在的状态,觉得无聊,就让我来和你一起冻在这里吧?即便只是我的神念体,但是只要能够和你说说话,你也觉得不错?”周福喜分析着,李娲娲性格恶劣,但也不是真正的精神病,只要摸准她的思维脉络,还是可以理解的。 “哦滴了?你竟然学会了自以为是。” 声音再一次在周福喜的脑海中响起,他听到“哦滴了”这个词,便不得不沉住气,这稚嫩的女声阴阳怪气的嘲讽真让人恼火。 “说吧,这次你要怎么样才肯离开九州?”周福喜不想和她浪费时间,也不想再和她打来打去了,目前两个人都应该休养生息一段时间了。 (本章完) ------------ 第151章 九亿亿亿牛二亿亿亿虎 “哦滴了?” 她似乎很喜欢说这个词,对于周福喜颇有些不耐烦的追问,她这句“哦滴了”依然只是细声细气地在周福喜的神念中响起。 在这句话中“了”的发音是“liao”,她还会拉长一点,充满着嘲讽的意味。 “以前你发现我,就会直接闯入冥河寻找我的真身。”依然保留着自己在隋朝时外形外貌的后土娘娘,淡然地发现了周福喜和以前不一样的地方。 周福喜沉默不语,以前是以前。 冥河同时也是后土娘娘的领域,以前当她出现时,冥河便会以一种无形的姿态隐匿在现实世界中,庞大的质量和空间压力需要她特意压制,才不至于把周围的一切都碾碎。 她压制的时候,散溢出来的灵炁也会呈现出一种高密度的特征,所以很好发现,一般这种时候周福喜就会直接进入冥河找她,这也是一种熟人之间的礼貌,他总不能视而不见吧。 出于关心,他也要试探试探她的心理状况,看她是不是又处在那种“这个世界已经没救了”的情绪中。 一般高情商而情感真挚的人,这样的试探也是一种关心,悄悄地来悄悄地走不是很正常?只是她总会发现他,未免就有些缺少智慧和圆滑了。 “今天你却悄悄地用一缕神念来试探,是不是因为你还没有恢复,怕自己太过于弱小而被我抓住真身?”她和周福喜有着长期斗智斗勇的经验,很容易就发现了他反常行为背后的真相。 “我也能够感觉到,仓库之外环绕着成千上万的工作人员,他们都是人类而不是伱的冥河生物化形。你能够容忍你眼里没救了的人类一直在你身旁嗡嗡作响,忙忙碌碌,甚至可能是在想研究你——”周福喜的声音也是不紧不慢,他太了解她了: “你的神念依然强大,但是身体却很孱弱吧,以至于这种粗浅的冰雪封印你都无法破解。” 她把他招来,绝对不是叙叙旧而已,如果她是有求于他,他也不会吝啬狮子大开口,和她好好谈一谈条件。 后土娘娘对他的分析和怀疑充耳不闻,接着说道:“有一次你闯进冥河,见鳄鳄刚刚换完衣服,你就把她的衣服偷走……这件事情你没有忘吧?” 周福喜沉默不语,女人都有喜欢翻旧账的习惯,哪怕是后土娘娘也不例外,毕竟女性先天神祇原本就是现代地球上各种各样的“小仙女”们的老祖宗,这份脾气和心性自然也传承了下来。 只是,现在是翻旧账的时候吗?她自己还被困在冰块里,眼前这一幕就跟一坨冻了只绿头苍蝇的老冰棒一样。 至于她说的“鳄鳄”,就是她的宠物冥河巨鳄,他只是把冥河巨鳄褪下来的皮捡走了,到她嘴里就变成了他偷走了“鳄鳄的衣服”,不知情的人听了,还以为他是做了牛郎董永之类的事情,偷人家小仙女的衣服呢。 “还有一次,我的树树正在冥河中愉快的玩耍,你一头撞上她,拿起剪刀咔嚓咔嚓乱剪,就把她剃成了光头,我没有冤枉你吧?” 后土娘娘的声音就像眼前的寒冰一样冷冽,似乎连时光都能冻住,让周福喜回忆起来无比艰难。 他想了好一会儿才解读出她话里正确的意思:“李娲娲,你这算造谣了。我只是看到了你的柳树,就拿剑劈了几根柳枝下来。” “你没有忘记就好!”后土娘娘和她的柳树都在寒冰中纹丝未动,但是声音却大的好像能够把周围的一切都震碎,“还有一次——你竟然在冥河中嘘嘘!” 说起往事,后土娘娘心中的怒火,便像这南极大陆下的火山一样,随时都会爆发。 “不是……你有事说事,老算不知道几千几万年前的旧账干什么?那时候我们还不熟……总之,你快点说吧,又有什么打算要我配合你?”周福喜听不下去了,这冥河中有无数生物,难道它们就不会吃喝拉撒了? 作为一个先天神祇,总是念叨这些陈芝麻烂谷子的事儿,掉不掉份啊?周福喜就基本不积德了。 “我不说这些事情,怎么让你知道,先天神祇恶劣的性情,才是导致如今人类堕落的根源?”后土娘娘侃侃而谈的声音响起,充满着理直气壮的压迫感。 “啊?” “啊什么啊?正是因为有你这样的老祖宗,有你这样的守护者,现在人类才是这幅样子。你自己是这副德行,所以你对人类的堕落视若无睹……你现在知道我的意思了吧?” 周福喜很想摇摇头,只是后土娘娘把用在她自己身上的寒冰封印复制了一份用在周福喜的神念上,把他也冻得跟亘古不化的万年寒冰似的。 他上哪知道去?不过她既然开始抨击人类的堕落…… “我再一次邀请你,一起去创造一个新的世界,建立新的人类文明。”后土娘娘说到这里,语气柔和起来,似乎做出了很大的让步,“最多我答应你,不要毁掉现在的人类就是了,我保证留下三千万以上的堕落人类,让他们自生自灭。” “我考虑一下。”周福喜说道。 听到他的回答,犹如标本一动不动的后土娘娘,都有了微不可察的动静,她的小拇指轻颤了一下,顺带着身后的柳树枝叶似被微风撩拨,然后一股空间的震荡便传播了开去。 这是后土娘娘难以置信而心情激荡的表现。 感觉过了很长一段时间,周福喜都没有动静,要不是他的神念体依然被拘束在眼前,后土娘娘都要怀疑他已经逃之夭夭了。 “你不要忘记了,你还欠我一个人情……当初你托我把那只小猫妖的魂魄找回来,我和鳄鳄可是费了九亿亿亿牛二亿亿亿虎之力……” “我考虑好了。”听到她提起他的猫,周福喜很快就回神了,“你既然猜到我现在的十分虚弱,我当然也能够肯定,你现在的状态也好不到哪里去。你连脱离封印都做不到,说什么创造新的世界,建立新的人类文明?互吹大气。” “好!你等着!” 周福喜还想说两句话,却感觉到那凝固自己的寒冰裂开,来自外界冷冽的气温让他感受到了真实,那没有一丝一毫水汽的空气贴服着肌肤,钻入鼻腔中,周福喜正打算在这南极大陆上走两步,一股强横无匹的力量却又把他推进了来时的漩涡。 唉,还是这么暴躁。 神念脱离了后土娘娘的木雕神像,周福喜依然站在白薇蒽家的藏品陈列长廊中,身后有潺潺水声,是江南的山水景观。 从南极冰冷的环境中刹那转换,犹如从幻境中醒来,周福喜也明白了一点情况,后土娘娘现在的状态和周福喜是截然相反。 周福喜现在体内灵炁几近于无,这也限制了他使用术法和神念的覆盖范围,但是他的肉身依然强大,而后土娘娘则截然相反,她体内蕴藏的灵炁尽管和她全盛时期没法相比,比周福喜的状况就好多了。 相对应的,她的身体出了问题,才会诡异地出现了八九岁的女孩子外貌长高到了三米多。 唉,有点可以肯定的是,他又要担负起阻止名为“后土娘娘灭世”事件发生的任务了。 这种事件在历史上已经发生了很多很多次了,从远古时期各种原因的生命大灭绝,到人类出现后的各种大规模战争、瘟疫、灾祸,不说十之八九和她有关,那也有五六成和她脱不了关系。 一直到周福喜受托来阻止她,在他频繁出手和干预下,人类才终于开始欣欣向荣…… 现在是2023年,这段相对来说欣欣向荣,人口爆炸增长的时期又要迎来后土娘娘的迎头痛击了。 她怎么会被困在寒冰封印中?这种利用自然元素形成的封印,可以说是封印术中最基础的东西。 周福喜倒是想期待寒冰封印能够坚持个百八十年的,但这显然不可能……同时他也怀疑,这个寒冰封印可能和她自己有关,说不定就是作茧自缚。 她被困应该不是最近的事儿,很有可能他还是周泽华的时候,她就已经被困在那里了,只是她仗着神念强大,利用先手布置在外面的傀儡人偶、神像这些东西,不知道搞了多少事儿。 例如眼前出现在白薇蒽家里的神像,周福喜可不认为这是宛月晴或者说白胜天偶然间在古玩市场上捡漏拿回来的。 他拿起手机,给神像拍了一张照。 除了这个神像,白薇蒽家里倒没有其他奇奇怪怪的东西了,他也没有用神念去仔细搜索,正如后土娘娘所猜测的那样,他现在确实没有办法肆无忌惮地使用神念。 不过他的感应依然敏锐,偏过头去,远远的楼梯口白薇蒽正探出头来张望,看到周福喜转头,她就连忙缩回去,然后留下一连串“蹬蹬蹬”的脚步声跑远了。 “等不及了吧?周叔叔来找你了。”周福喜嘿嘿一笑,没有去乘坐电梯,在楼梯上也踩出很大的脚步声,追逐了过去。 听到周福喜故意发出巨大的脚步声,明知道他是想吓唬自己,白薇蒽还是有点儿紧张,尤其是他那“嘿嘿”的笑声,顿时就让白薇蒽想起了古装电视剧里欺男霸女的纨绔子弟、色胆包天的地痞流氓。 白薇蒽从隐藏式的感应门进入起居室,然后在对着楼梯口的起居室正门露出脸来东张西望地观察。 周福喜很快就上来了,和她对上了眼神,白薇蒽也不关门,马上掉头就跑。 周福喜追了上去,一把推开门,就发现头顶装满水的脸盆砸了下来。 “我的手机是防水的。”周福喜无比镇定,不闪不躲地任由满盆水淋到了自己身上。 哗啦啦—— 一整盆水在他的头顶飞溅,衣衫湿了个通透,水盆掉在地上,“咣”地一下弹跳立起,在地板上转了几个圈圈,然后发出kuacakuaca的声响,掉在了白薇蒽脚下。 “嘻嘻——”看到周福喜毫无防备地中计,白薇蒽忍不住笑出声,让你朝我嘿嘿,我就嘻嘻。 “变成落汤鸡了吧?”白薇蒽心中这个舒爽啊,在一次次地和周福喜斗智斗勇中,今天她终于又取得了绝对胜利! 为什么胜利的感觉格外地强烈呢? 这并不是第一次胜利,她曾经把书包装满树叶,倒在他头上,然后还把他压倒在花坛里,后来在车里,她也骑在了他身上耀武扬威。 这些胜利表面上看都是压倒性的,但是她也付出了一些代价,例如谣言,例如让人觉得她和周福喜关系暧昧,而且她也不得不承认,作为女孩子这样的胜利其实是有些吃亏的,尤其是他居然以教她骑马的名义上下颠簸她,现在想想简直臊的慌! 今天才是没有付出任何代价地取得了胜利,而且是在他威胁要到她房间里来玩后,她做出的反制,同时破解了他的阴谋,毁灭了他复读二十年后带孩来让她努力工作赚钱他躺平家中的美梦! “我要告诉你妈妈去。”周福喜转身就往外面走,向家长告状对于这个年龄的少男少女来说,有几乎必杀的威慑力。 “你——你给我回来!”白薇蒽还没有得意一分钟,就急忙拉住了他,哪有人这样的?她在学校里天天被他欺负,她也没有找黄善告状啊,结果他现在刚吃点亏,就要告诉她妈妈?还是不是男人啊! 最重要的一点是,白薇蒽已经想到了,周福喜浑身湿透,肯定要换衣服啊! 妈妈就会说:哎呀呀,不好意思啊,我们家薇蒽真是淘气。他爸爸和你身材差不多,要不找几件他的新衣服给你换上吧? 周福喜当然会选择接受啊,等下妈妈就会带他去换衣服,换完之后按照绝大多数故事里的剧情,妈妈在看到他的一瞬间就会怔一下,然后眉眼温柔地说道:真像……二十年前薇蒽爸爸也是这样高大帅气啊…… 她一边说着,一边轻轻拍拍周福喜肩膀和衣领上并不存在的灰尘,替他紧一紧领带,手掌按在笔体的外套上,爱不释手,目不转睛…… 想着这样的场景,白薇蒽不由得一个激灵,白总啊白总啊,你可别整天钓鱼钓鱼得了,钓鱼佬常常让老婆独守空房,你知道后果不? (本章完) ------------ 第152章 摸摸小手 人到中年,哪怕是最顶级的富豪,也只有一小部分人能够保持活力四射、精力旺盛的状态。 绝大多数人即便没有经济压力,也有事业压力,家庭问题,婚姻危机,社交包袱等等,那不再年轻的身体,面对这一切都让人不由得时时唏嘘,今不如昔啊。 这时候找点活动,便是纾解方方面面压力的好办法,例如对女人没有太大兴趣或者对家庭坚贞的男子,选择钓鱼也没有什么大问题。 白胜天的身体其实很好,尤其是相对于同龄的中年男士来说,更是引人羡慕的对象,只是因为某些特殊的原因,他总是会规避女人带来的诱惑,以免这些诱惑积累在心中却无从发泄,导致心理变态。 他看过一部电影,其中就有一个和尚为了禁欲,常常在午夜里跳进河中浸泡,发出声嘶力竭的痛苦喊叫。 他何止是心有戚戚焉?他甚至比这和尚更痛苦……好在他还是有希望的。 至于钓鱼会让自己戴上绿帽子?白胜天压根不在乎这个,他自己都不能碰宛月晴,只是按照那人的吩咐,让宛月晴干干净净的罢了。 白胜天有时候会想,某种意义上,宛月晴和他一样,都是因为一些原因远离了男女的情情爱爱,两个人说是同病相怜也不为过。 白胜天的这些想法,白薇蒽是不知道的,她和很多家庭的孩子一样,在父母亲人编制的完美谎言中,自认为家庭和睦幸福地生活着。 现在自己的家庭幸福出现了一个不安定因素,白薇蒽当然要挺身而出扼杀住。 甚至在某些时候,做出一些牺牲也在所不惜,反正要打消周福喜对于妈妈过于旺盛的热情才行。 “你站在这里——我去给你拿衣服换。”白薇蒽绝对不能让自己刚才预测的情景发生。 妈妈那种女人,眼神特别灵动,眼眶四周颜色比肌肤略深,更显粉红,眼睛的形状似若桃花,时刻都像有浅浅的一池水在泛起涟漪,眼位微垂,笑起来像月牙一样下弯,眼睛里的黑白也不是特别分明,朦朦胧胧的。 她要是温柔地看着别人,哪怕没有特别的意思,都会让人觉得心跳,陷入暧昧之中……周福喜本来就对妈妈特别热情,在这样的情境中妈妈要是再这么看他两眼,只怕他就要误会从而做出更加过份的举动了。 白总,我都是为了你啊,今年的压岁钱……伱懂的吧! “我不穿别人的衣服。”周福喜不乐意地说道。 白薇蒽肯定是去拿白胜天的衣服来。 这样的家庭多得是全新未穿过的衣服,她也不至于拿白胜天穿过的来,但周福喜还是不乐意。 除非是宛月晴带他去换,然后在他换好衣服后,一边轻轻拍拍周福喜肩膀和衣领上并不存在的灰尘,替他紧一紧领带,手掌按在笔体的外套上,爱不释手,目不转睛,心中感慨着也就当年的周泽华能够和眼前的男子相媲美了…… “我带了衣服过来。”有白薇蒽在,这样的场景肯定很难发生,周福喜便也没有奢望了。 “你带了衣服过来?”白薇蒽怀疑地看着周福喜,她接他的时候,他也没有背包什么的啊。 周福喜浑身湿漉漉地,像是刚刚被抓上岸的水猴子,一边走一边流淌着水,往白薇蒽的卧室走去。 “你去哪?”白薇蒽连忙跟了上去,楼上分隔了许多区域,比楼下的布局更加复杂,房间也特别多,她不觉得周福喜已经知道她的卧室是哪一间了。 “你房间啊,我的衣服在那里。” “我房间里怎么会有你的衣服!”白薇蒽连忙跑到他身前,抬手挡住,眼睛瞪得大大的,双手上下挥舞。 她刚刚在楼下的时候,已经想到了许多阴险毒辣的计策来对付意图不轨的周福喜,可是刚刚的陷阱发挥了功效,他却毫不在乎的态度,让白薇蒽有些心虚了,要是其他招数对他也没有想象中那么大的效果呢? “我们打个赌吧。”周福喜继续让自己身上流水,以提醒她刚刚的胡闹,而在这种情况下,受害者都能不容置疑地提出要求。 “打什么赌?”白薇蒽发现周福喜的衣服下摆一直在滴滴答答地流水,而他刚刚站住几秒钟,脚下就积累了一滩水,让白薇蒽不由得发愣,再往他身后瞄了一眼,他就跟个水鬼上岸了一样! 自己刚才淋了这么多水在他身上?白薇蒽不由得有些赫然,好像是有点过份了。 “就赌我的衣服是不是在你房间里。” “赌注呢?”白薇蒽十分机智,未算胜,先虑败,周福喜要是赢了,趁机提出一些过份的要求,白薇蒽当然不能答应。 她原本以为两个人是纯粹的仇人关系,不大会涉及那些方面,可是那天在车里,他居然对她有反应,这让白薇蒽感觉十分羞耻,男人果然是只用下半身思考的动物,两个人天天厮杀,他居然还是对她动了别的心思! 当然,这一方面也有白薇蒽的原因啦,像她这样身材匀称高挑的大美女,周福喜难以遏制本能,也是能够理解的,她羞耻之余也有百分之一的高兴。 “我赢了的话,你让我摸摸小手。”周福喜坦诚地说道,他很有礼貌而懂得克制,并没有提出让他嘬一下之类的要求,要知道那天在车里,她睡在他胸口,可是嘬了他胸口的,原本他要提出嘬一口,也是很公平的吧。 “什么!”白薇蒽不可思议地双手叉腰,他居然光明正大地提出要摸她的手? 这是演都不演了是吧?终于暴露出本性了是吧? 还是因为他觉得两个人经历了一些事情后,误会他和她之间已经到了这种亲密的程度?白薇蒽脸颊微热,犹犹豫豫地不知道想不想答应,但是不肯丧失了对抗的勇气,依然瞪着他。 “就这么说定了。”周福喜点了点头,代表自己和白薇蒽同意了这个赌注。 检测到地板上有大量水迹,智能家居的中枢系统派遣了清洁机器人嗖嗖地来处理水迹了,周福喜作为源头,赶紧避开了那履带式的机器人,直接推开了一扇门,便是白薇蒽的卧室。 “喂,我还没有同意呢!”白薇蒽连忙跟上,她已经不那么害怕自己想象的场景了,因为周福喜这副水猴子的模样,他应该没有兴趣干什么坏事了。 周福喜当着白薇蒽的面,打开了她放在沙发上的书包,然后从里面掏出了一件光华璀璨的外袍,月白色的深衣,还有一双镶嵌珠宝玉石的长靴。 “你什么时候放进去的?”白薇蒽不可思议地看着周福喜,只觉得脑子里一团迷糊,想来想去都没有回忆起周福喜什么时候有机会做这种事情。 若是他能够在她不知不觉的时候,进入她的卧室,还把衣服藏进了她的书包里,那岂不是说明某一天自己醒来,睁开眼睛发现周福喜那张让人恨不得“啪啪啪”的脸就躺在身旁,也是完全有可能的? 必须搞清楚,他是怎么做到的,不然晚上都睡不好觉了! “你已经输了,先让我摸摸小手,别的等下再说。”周福喜充满期待地说道。 袁德璋在酒吧里玩,每天都能带不同的女人回去,相比较而言,周福喜和白薇蒽的进展有点太慢了,周福喜觉得是时候推进一下了,先要把摸小手这件事情日常化。 白薇蒽鼓了鼓脸颊,没有想到他居然是认真的! 尽管现在的男孩子和女孩子,一般不会他的指尖触碰到她的掌心,就会脸红心跳一整天,没有那么保守,可是对于大多数正正经经的纯洁少女来说,青春期的时候有男孩子意图明显地提出这样的要求,她还是忍不住脸红了。 像极了妈妈的眼眸,微微眯了眯,于是长长的眼睫毛下便是一片朦胧,白薇蒽一下一下地咬着嘴唇,双手背在身后紧紧地握在一起,左手保护着右手,右手拉扯着左右,互相警惕着不被邪恶的坏人抓走摸来摸去。 明明对于他这样的要求,自己应该毫不在意地扑上去和他厮杀以惩戒他这种非分之想,但是现在她居然在这里扭捏,就好像刚才还活蹦乱跳的小鹿,忽然就被人抱在怀里,迎着他的目光,不知道是该挣扎着继续跑跑跳跳玩耍,还是被他抱回去算了。 胡思乱想什么?白薇蒽生气地回过神来,“我没有同意,你自作主张,你摸自己的手啊,左手摸右手,右手摸左手,重复,还可以做慢动作。” 这是一个非常老的梗,只有上了一定年纪的才知道,十年前有一个很红火的组合唱的一首“左手右手一个慢动作”,大概是这么个歌。 周福喜忍不住笑,也没有让身上再不停地流水了,低下头去整理了一下拿出来的衣服,这当然不是他偷偷潜入她的卧室提前准备的,只是一个小小的障眼法。 “你笑什么?”他没有再坚持,笑容中却是有一种让人心跳的感觉,仿佛他只是看着一个任性胡闹的小女孩,他愿意包容和宠溺她的不守信用似的。 这种感觉让她脸颊发热,还有一点点生气,明明她根本没有任性胡闹,她是很有道理的,就是他自己在胡闹而已,他这么直接提出来,谁会好意思同意啊? “没什么,就是觉得你可爱而已。”周福喜准备换衣服了,尽管他这样头发湿漉漉的凌乱,放荡不羁的样子也十分帅气。 尽管白薇蒽可爱是放眼四海皆知的事实,但这好像是他第一次直接这么夸赞她。 白薇蒽也承认“可爱”是最高级别的赞美,一个男孩子觉得女孩子漂亮、性感、身材好什么的,未必有别的意味,而夸赞她可爱,一般来说是有好感的意思吧? 一抹和少女十分搭调的粉晕,浅浅地覆在她细嫩光洁的脸蛋上,耳朵根子上的绒毛都特别显眼了一些似的,她伸了伸脖子,并没有支支吾吾地忸怩了,只是板着脸提醒周福喜:“你不要忘记了,我们还是仇人关系,你别以为说我可爱,我就会降低警惕——相反的,我会加大力度对付你……” 例如,先在他面前做出可爱的样子,趁他的注意力被她的可爱吸引的时候,她就偷袭他! 当然,前提是他夸她可爱是认真的,如果等下次她偷袭的时候,他根本没有被她的可爱分散注意力,导致她偷袭失败,那么就说明他的夸赞是谎言,到时候有什么后果都是他承担不起的! “行了,行了,我知道了。我要换衣服,你要不要留下来参观?”周福喜捋了一下湿润的头发,然后就抓着体恤的下摆往上拉。 眼看着周福喜的腹肌露出来,白薇蒽心中打鼓,支吾了一声还想说点什么,他已经把衣服脱到了胸口的位置,露出两块曾经被白薇蒽在睡觉时咬咬啃啃留下过口水的胸肌,白薇蒽羞恼地捶了他一下,然后迅速跑出了自己的卧室,重重地关上门。 关上门,似乎也关上了那一份烦人的暧昧,白薇蒽怦怦跳动的心脏缓和下来,她鼓着眼睛瞪着周福喜,有点难以接受社交价值为负数的周福喜,居然独自呆在了她的卧室里,这种情景让她有一种不现实的感觉。 门里安安静静的,白薇蒽刚刚走出来在门口转了几个圈圈,就感觉过了好久一样。 他怎么还不出来?他不会在她的卧室里乱来吧……例如,进衣帽间逛一逛什么的。 白薇蒽作为正常女孩子,当然也喜欢很多很多衣服什么的,但她终究是以学业为主的高中生,没有那么多时间穿衣打扮,衣帽间也不大。 正因为如此,在那不大的空间里,她的内衣就特别显眼,他会不会拿她的内衣做奇怪的事情?在她看过的一些科普性质的里,男孩子看到女孩子的贴身衣服,都会这样。 (本章完) ------------ 第153章 我曾见过帝君 等了好一会儿,房间里还是没有动静,白薇蒽甚至觉得就算是精细讲究如妈妈,也应该换好了衣服,周福喜在里边磨蹭什么啊? 他总不至于真的…… 想到这里,白薇蒽觉得不能低估仇人的无耻程度,他可是会在车上顶……不,在车上偷拍她流口水的丑照的人,还有什么他做不出来的呢? 啪啪啪—— 白薇蒽急忙拍门。 让她意外的是,门直接被她拍开了,她刚刚明明带上的,白薇蒽嘴里嘀咕着,若无其事地按了按门边,然后迅速往里面瞟了一眼。 只见周福喜穿得跟电视剧里各种各样的什么大帝一样,神袍璀璨生辉,头戴十二旒冠冕,腰挂佩剑,神威凛凛。 最主要的是这样的冠冕,收拢了他平常随意松散的头发,露出整个脸部轮廓,眼波如秋水,唇红如点绛,站在那里身形端正,挺拔如松,看到白薇蒽进来,他随意迈步,便是一股子皇天帝君的气势扑面而来。 啊……要是周福喜去演古偶里的神仙,那些古偶丑男哪里还敢露脸?哪里还敢不要脸地说帅哥都是靠化妆和滤镜,谁用上滤镜都漂亮? 看到仇人突然露出堪称“神颜”的一面,白薇蒽不禁优秀脸热心跳,怎么回事?好像和周福喜继续厮杀下去的仇恨都降低了一些。 难道自己中了美男计?这一定是他早有预谋的,他肯定在观察白薇蒽的反应,如果自己露出些色与魂授的表情,好像被他的魅力征服了一点点的样子,岂不是丢脸大发了! “磨磨蹭蹭的!”白薇蒽努力绷着脸,作为擅长社交的女孩子,这点矜持还是能够保住的,而且女人都是天生的演员,白薇蒽更是名演员的女儿,更是天赋异禀,他肯定看不出来她刚刚一系列的心理活动。 “啊……周福喜怎么这么帅!” “他这么帅,我都不好意思再和他当仇人了!” “他要是去演戏,肯定和我妈妈是一个级别的,比现在的古偶丑男帅多了!” “妈呀,我中了他的美男计!” “不行,我要装作毫不在意的样子,不然太丢脸了。” “我板着脸,他看不出来的,我和妈妈一样,都是优秀的演员!” 白薇蒽的一举一动,眼神和表情都落在周福喜眼中,随意猜测了一下她的心理活动,模仿着她的语气说道。 白薇蒽气的握紧了拳头,果然周福喜就跟哈士奇似的,在宠物美容店里休整一番后,那仪态简直是梦中情狗一样,但是只要遇到它想吵架的对象,一张嘴就原形毕露! “你以为你是我肚子里的虫宝宝吗?胡说八道,我根本不是这么想的!”白薇蒽赶紧大声申明,这个可恶的周福喜,完全就是在造谣生事,她已经忘记了刚才是怎么想的,所以连她都不知道自己刚刚的心理活动,他凭什么这么认为呢! “你嘴硬的样子,真是可爱。”周福喜为她开阔胸怀气量的同时,其实对他自己也有不小的影响,那就是越来越觉得她可爱了,这样下去他要是舍不得天天逗逗她,看她气急败坏的样子了,那岂不是少了许多乐趣? 真是让人为难。 “我警告伱,不管你是真心还是假意夸赞我可爱,我都讨厌你,等月考以后,我就……我就再也不会理你了。”白薇蒽脸颊热乎乎的,感觉很没有面子,必须用严重的警告来表明自己的立场,以免他觉得她被他的花言巧语懵逼了。 “我理你啊。”强者从不因为外部环境的改变而放弃自己的初衷,周福喜神情坚定地说道。 这个人真是死皮赖脸……白薇蒽张了张嘴,却又有点难以继续口出恶言了,她都说的这么绝了,他还是这么说的话……她到时候也许可以软化软化态度。 前提是他要给她台阶下才行。 “抄完月考,期中考试我也要抄,下次月考也要抄,还有什么模拟考啊,四校联考啊,期末考试啊。”除了涉及后土娘娘的一些事儿,周福喜想做的事情就没有多少是做不到的。 白薇蒽走过来,眼睛瞪的大大的,一言不发地就捶了他好几下,这个人真是可恶极了,亏她刚才还有点儿被他打动。 周福喜顺势就抓住了她的手掌,刚刚说好要摸小手的。 白薇蒽下意识地挣了一下,却被他握得紧紧的,感觉到他手掌的力量和温度,白薇蒽的肌肤也好像瞬间就温暖起来,他的手稍稍用力,她便好像风筝被拉扯了一下,腰肢儿晃动了一下,双脚不由得踮起一点点,美丽少女娇俏的身子就差点靠进了他怀里。 “你……”白薇蒽说了一个字,抬起头来才发现两个人近在咫尺,从他的眼眸中可以看见自己,那黑黝黝的瞳孔清澈无比,微微扬起的眼角带着笑意,那挺拔的鼻子似乎就要碰到她的额头,白薇蒽心跳如雷,一股气息从胸中窜了出来,让她不由得昂起头来,嘴唇微微张开,随之发出一声低低的喘息。 “你就像东北雪林里的狍子,正在活蹦乱跳,被猎人发现了,便偏着头走过来好奇地张望,然后被俘虏。”周福喜握着她软软的小手,柔声说道。 白薇蒽忍不住生气,哪里有把她这样的女孩子比作狍子的……不过狍子确实很可爱。 重点不是这个,两个人不是头一次挨得这么近,却是头一次在安静而清醒的状态下,两个人的气息都混杂在了一起。 阳光从窗外落进来,映照的他脸庞散溢出炫目的光泽,白薇蒽不由得眯了眯眼睛,仿佛他真的是下凡的仙君,遇到了一个无知的少女,是一段仙凡奇缘的开始。 想到这里白薇蒽感觉自己的胸口都在扑通扑通地乱跳,更感觉自己的眼睫毛在紧张地颤动,仿佛被一种暧昧而甜蜜的气氛裹挟着,强迫着她闭上眼睛,白薇蒽不知所措,她要不要屈服于这种裹挟,还是坚持着对抗? 周福喜……白薇蒽默念了一下他的名字,任由他抓着她的手,嗔恼地瞪了他一眼,然后扭过头去,留给他一张洁白犹如皎月的美丽侧脸。 这样的侧脸,似乎正好落下一个唇印,白薇蒽心中生出这么一个念头,不由得举起另一只手想要遮挡一下,却觉得手背微微湿润而柔软,竟然是碰到了他的嘴唇。 笃笃笃—— 一阵脚步声传来,白薇蒽慌乱地挣脱开来,和周福喜保持着距离,她有些紧张地按住自己的脸颊,心中却努力分辨,刚刚是自己不小心碰到了他的嘴,还是说他本来就是要来亲她的脸,然后被她挡住了? 白薇蒽连忙看了一眼周福喜,他的脸上是一如既往温柔而可恶的笑容,透着一股好像什么都在他的预测和掌握之中的感觉,她已经成为了他的猎物,他有一张网悬在她头上,随时就要把她变成他的囊中之物。 可恶! 白薇蒽绝对不会成为他的囊中之物,她要挣扎,要反抗,要和他厮杀,要把他压倒在地上,把他镇压在地上,威风凛凛地骑在他身上! “我要洗手。”白薇蒽有些示威地抬了抬手背,以表示她依然很嫌弃他,这样的话可以让她那怦怦的心跳声带来的异样稍稍散去一些。 “你难道不应该三个月不洗手?”周福喜表示遗憾,“你能不能珍惜点福缘?以前的人只是被神仙摸了摸头,就觉得神仙是要授他长生之术,激动得不得了,还要写诗纪念一下。” “你是神仙吗?如果你是神仙,那你一定是主管让人倒霉的倒霉蛋神仙。”白薇蒽哼了一声,自顾自地去洗手去了。 “童言无忌,童言无忌……” 宛月晴走了进来,刚好听到白薇蒽这句话,连忙告罪,周福喜可是文昌帝君都会响应祈愿的人,怎么会和倒霉蛋神仙扯上关系?那岂不是有影射文昌帝君是倒霉蛋神仙的嫌疑? 说别的神仙也就算了,反正也不显灵,宛月晴也不打算信了。可这文昌帝君是显灵的啊,而且白薇蒽的身子问题全指望他老人家了,怠慢不得啊。 宛月晴已经决定当文昌帝君的专属信徒了,以后一心一意只供奉他老人家。 “你——”宛月晴说完,一眼就看见了周福喜,只见他背着光站在窗前,身后红日东升,光芒万丈,整个人仿佛神威莫测,宛月晴眯了眯眼睛,越发看不清楚周福喜的容貌,只觉得此情此景似曾相识,一阵强烈的眩晕袭来,宛月晴踉跄着就要栽倒在地。 周福喜连忙上前一步,伸手一揽,宛月晴柔软温润的身子倒在他怀中,她晃了晃头,抬手揉了揉眼睛,这下看清楚了他俊朗的面容近在咫尺,水色朦胧的桃花眼里映照着他,宛月晴生出强烈的既视感,她怎么好像经历过这样的场景? 对了……应该是以前拍戏有过这样的场景?定是如此了。 “唉,应该是刚刚吃完早点,血糖有点高……”宛月晴借着周福喜的搀扶站直了身体,伸出一根手指头轻轻揉了揉太阳穴,露出浅浅微笑,重新打量着周福喜的打扮,“没见你背包带东西过来啊……” “我以前就放在小白的包里让她带回来的。” 这样啊……宛月晴退后两步,重新仔仔细细地打量着周福喜,这装扮自己真的是在拍戏时见过吗? (本章完) ------------ 第154章 小白花又遇见了小猫妖 白薇蒽洗完手,看到妈妈和周福喜眉眼温柔地对视,不禁心中生出许多狐疑,这算不算含情脉脉? 白薇蒽在这方面没有很多经验,难以判断,更何况妈妈的眼睛一直就是这样水色盈盈朦朦胧胧的,只要和她对视,就容易让人产生她在温柔多情地盯着别人的感觉。 “哈哈,你们在聊什么呢。”白薇蒽脸上流露出普普通通的笑容,用普普通通的语气表示她只是随便问问,然后自然地走到两个人中间。 隔绝了他们对视的目光,也并非刻意。 “就是在聊他这套衣服……感觉很适合我最近写的一个剧本。”宛月晴抬手把白薇蒽拨开,饶有兴趣地看着周福喜,“福喜,我不是把那剧本发了一点给你看了吗,感觉怎么样?” “嗯……剧本的创作不是很专业,但故事很有意思,这才是重点。”周福喜点了点头,“仙凡的爱情故事,一直以来就是人们喜闻乐见的题材,现在很多打着仙侠、仙偶标签的电视剧,内核其实还是那老一套。” “我都没有看过!”被宛月晴拨开的白薇蒽十分的不满,“妈妈,你怎么发给他看,却不发给我看?” 分不分得清远近亲疏啊?一般人尝试什么新的领域啊、工作啊什么的,不都是先问问家人意见,让家人先给个参考什么的吗?白薇蒽可是时刻准备着为妈妈的事业第二春做后援呢,结果她却先去找了周福喜! 难道他才是亲儿子,她只是个充话费送的女儿?白薇蒽这么随便想想,然后哼哼了两声,他当然不是妈妈的亲儿子,但是他是她的小鲜肉啊! 她眼里是这么看周福喜的话,优待周福喜也就理所当然的。 “伱不是不喜欢这些东西吗?我怕耽误你学习啊。”宛月晴没有理会白薇蒽的不满,小孩子就是这样,平常对于家长的很多亲近和关怀的行为不当回事,但家长一旦把这种行为转移到别的孩子身上去,她就气急败坏了。 “你就不怕耽误他学习了吗?周福喜的学习可比我差多了。”白薇蒽可不信是这么一个理由!前几天妈妈不是非常非常关注周福喜的学习吗,又是让白薇蒽帮助,又是让白薇蒽的卷子给周福喜抄的,简直比对白薇蒽的学习状况还要重视许多,似乎只要周福喜月考过关,白薇蒽考个大零蛋都没有关系。 “债多不愁,我多学一会少学一会没有区别,反正我是靠抄来度过考试的。”周福喜对于人类在近现代总结出来的观察法和经验十分感兴趣,但是考试这事儿就没有那么重要了,在周泽华时代就给他带来了不少挫败感,现在只想抄也很正常。 更何况是宛月晴这样的大美人找他聊剧本,当然能抽出时间了……这可是他在周泽华时代都没有享受过的待遇,那时候他要是找宛月晴聊戏什么的,只会被宛月晴当成别有所图而避之不及。 对于宛月晴这样的正经女人,投资方、制作人或者大商人之类的身份,完全没有女儿的高中同学那么让人亲近。 “学还是要学的……不过确实也急于一时,高三说起来要争分夺秒,但劳逸结合也能够促进学习效率,大脑也是很神奇的,你长期只做一件事情很容易让它产生疲劳感和抗拒,学习效率下降,时不时地带来些新鲜的刺激,反而会让学习事半功倍。”宛月晴莞尔一笑。 她也是觉得有趣,要是其他的学生说这样的话,她多半会觉得这孩子未免太惫赖了一些,可周福喜这么说,倒是完全不会,反而有一种坦诚、心态不错的感觉了。 “嚯——”白薇蒽简直无语,这两人是在这里一唱一和?瞧瞧他们说的都是什么话,这是家长的态度吗,这是高三学生的态度吗! 白薇蒽的眼睛转来转去,妈妈今天好像特别打扮了,妆容也比平常更加精致一些,周福喜就更不用说了,这一套奇奇怪怪的衣服完全就是盛装出席! “妈,你的剧本现在给我看看吧,我很感兴趣,也许我可以提提意见。”白薇蒽觉得不能让妈妈和周福喜继续单独去聊什么剧本,反正她要参与其中,这样能够避免他们两个越聊越投机,然后形成一种互相投契、相见恨晚,引为知己的氛围。 女儿难得对她的剧本感兴趣,宛月晴当然不会真的排斥白薇蒽,于是拿出手机发给了白薇蒽,然后笑着说道:“你要真感兴趣,我给你加个角色进去怎么样,到时候一起演着玩儿。” “我就看看——再说吧。”白薇蒽也不把话说死,她知道妈妈的剧本,肯定是用来和周福喜拍短视频玩儿的,要是剧本里全是两个人的对手戏,那白薇蒽就必须也有个角色。 她也知道自己的有些想法可能过于激进了,但是有些事情也是不可不防,小心驶得万年船,防微杜渐嘛。 “我看你的朋友圈里,好像购进了许多拍摄器材,我可以看看吗?”周福喜很感兴趣地说道,在他眼里这些凝结着人类高科技工艺的数码产品,和神祇利用宇宙法则制造出来的法宝,没有本质的区别,只是在不同的观察法体系下的成果,完全可以给他带来一些启发或者灵感,说不定还能帮助他在制造新的法宝时带来一些参考思路。 “那就让小白在这里看剧本,我们去看看那些器材……现在的摄影器材在外形和光学素质上和我们那个时代没有太大的区别,可是在数码化上却是翻天覆地的变革。” 宛月晴说着就往前面走去,周福喜跟在后面,晨间的阳光从落地窗外斜斜落下,映照宛月晴的身影婀娜多姿,周福喜的目光不由得落在她细细的腰肢上,脑海中不由得浮现出白牡丹花盛开时那摇曳的风情。 周福喜不禁摇了摇头,自己怎么看谁都像那曾经艳冠群芳的白牡丹呢?他侧过头去,急急忙忙跟上来的白薇蒽,纯净可爱,不由得笑了起来,现在自己更应该把心思都放在白薇蒽身上。 …… …… 周泽华是那个年代的纨绔子弟、文艺青年、也是豪奢阔少,自然是玩过摄影和摄影对象的。 周福喜熟悉了一下最新的数码相机以后,就让白薇蒽给他当模特。 不得不说女人天生容易被镜头吸引,即便是平常干什么都不愿意配合周福喜的白薇蒽,在镜头前都不和周福喜较劲了,自然地摆出了自己最漂亮的一面。 考虑到第一次在宝蓝街见到他时,他用手机给她拍照那诡异的空间感,白薇蒽还担心用数码相机他会拍摄的更加“自由”,没有想到的是当他使用专业工具时,周福喜拍出来的照片竟然也颇为专业。 “你是不是以前经常玩相机?”白薇蒽有些奇怪地问道,这些照片再也没有他用手机时拍摄的那种奇怪的感觉了。 周福喜点了点头,二三十年前的事情吧,那时候数码相机好像刚刚发明?反正胶片机已经足够好玩了,他当时倒是没有积极地去尝试最早的那批数码单反相机。 “拍的不错嘛……”宛月晴也过来看了看,有些积极地想参与,“我今天画了一个很精细的妆,不拍点照好像有点浪费了?” 说着,她征求意见似的看了一眼白薇蒽,白薇蒽张嘴正想说话时,宛月晴却又转过头去,对周福喜说道:“福喜,给我拍几张。” 这个当妈的!白薇蒽这个气啊,她懂不懂得避嫌啊——直到一些不专业的、业余的、拍着玩的男摄影师,常常在玩玩闹闹的约拍中,就和他挑选的非专业模特、拍摄对象搞在一起了吗? 就是因为拍摄对象面对着镜头,往往都是脉脉含情地放电,而摄影师通过镜头,对方的那些情绪会表达的更加强烈,恍惚间就让摄影师似乎在和拍摄对象通过镜头神情对视似的。 有一句话说的好,人像摄影就是摄影师通过镜头和模特调情——这句话不一定全对,但是在男摄影师和女性拍摄对象时,好像有点特别适合。 于是白薇蒽只好要求周福喜在拍摄的时候,使用屏幕对焦、构图,这样会大大减弱那种通过镜头调情的感觉了! 拍完照,看着妈妈喜滋滋地往她手机上传图,更是对周福喜的拍照技术赞不绝口,白薇蒽忽然觉得有点累,以后不能再让周福喜到自己家里玩了,爸爸老是不在家,她太操心了! 倒不是她真觉得妈妈会和周福喜有什么,只是作为一个美貌妇人,她应该清楚自己对于荷尔蒙旺盛,精力多到无处发泄的男孩子是一种什么样的诱惑,她应该避免和周福喜有过多的接触啊! 好在中午白薇蒽也跟着在厨房里学了做鱼以后,周福喜吃完午餐就准备告辞了。 “我正好没事……” “不,你有事。妈,你的剧本不是没有写完吗?我很想看到后面的,你在家里写剧本吧。”白薇蒽推着周福喜走出了家门,“我送他回去就好了。 “那好,路上小心点啊。”宛月晴挥了挥手和周福喜告别。 白薇蒽也正好再骑着边三轮玩一玩,周福喜已经玩过了,就没有再和她抢了。 白薇蒽把周福喜送到橘园小区,正好遇见背着书包的姚静安来哥哥家里过周末。 (本章完) ------------ 第155章 当年欠下后土娘娘的人情 姚静安昨天放学后就被接走了,照例和爸爸妈妈以及周三度过了一个如同嚼蜡的无聊夜晚。 姚静安越来越看周三不爽了,因为相对于品学兼优的姚静安,周三几乎没有任何可取之处,他昨天晚上甚至表示,他对于麓山中学没有兴趣,他要当网红。 你对麓山中学没兴趣?你有这个资格吗,你至少也要有那实力考上再说没有兴趣吧。 没有实力的轻蔑,简直就是世界上最恶心做作的姿态之一,伱配吗?你连配钥匙都不配。 至于当网红,这倒可能是适合周三的路子,人嘛,上帝给你关上一扇门的同时,再用一扇窗把你脑子夹一下也很正常,网红里多得是周三一样的傻嗨,他在同类中谋求一个出身,也不是完全没有希望吧。 让姚静安比较震惊的是,爸爸没有说什么,只是一笑而过,看来还是觉得周三应该继承他的公司,而妈妈居然宠溺地表示,她也认识不少网红,到时候让别人带带周三也算是站在一个更高的起步点。 姚静安随后也心中暗喜,周三若是最终走上网红之路,无心家业,那到时候姚静安和哥哥里应外合,周家最终还不是落入两兄妹之手? 当然,姚静安也不会完全不顾血肉亲情,没事就会去周三的直播间什么的打赏个榜一大姐之类的吧! 这么想着,在家里呆的又稍稍舒服了一些,姚静安也在默默地观察周三,她开始有点怀疑,自己和周三怎么截然不同? 要说她和周三是亲姐弟,不知内情的人都看不出来吧?要论相貌,她是仙女,周三最多算牛粪,仙女和牛粪会是亲姐弟吗? 要论智商,她和周三比起来,简直是1927年第五届索尔维会议参加者的级别,周三就是留级小学生的级别。 这能是姐弟? 于是姚静安不禁开始揣测,难道周三才是他们亲生的,而自己和哥哥其实都是领养的! 很有可能! 否则姐弟的差距怎么会这么大……周三的智商和性格,也确实更像妈妈一些,姚静安则完全不同。 姚静安琢磨着,得找个机会试探试探……不过让她有点沮丧的是,她的性格尽管不像妈妈,可是她的容貌完全继承了妈妈的优点,和姨妈姚怀卿也非常相似。 尤其是身材,哎。 总之,周五的夜晚就在姚静安的胡思乱想中度过,第二天上午又无可奈何地陪着妈妈去走亲访友,实在耽误姚静安的学习。 好不容易吃完午饭,姚静安收拾了东西,赶紧来到家里,结果却看到白薇蒽骑着边三轮载着哥哥回来了。 这场景和日本鬼子抢女人有什么区别——在影视剧里,日本鬼子就是常常开着这样的边三轮! 白薇蒽原本打算把周福喜放下就离开,但是看到姚静安那副神情,马上就改变主意了。 她要是马上就走,说不定姚静安还会以为白薇蒽怕了! 那怎么行?白薇蒽可不想再姚静安这个满脑子想乱搞自己哥哥的女人面前失了气势。 “姚静安,你怎么还不去学校,我听说你们1号班的今天下午就要到校!”白薇蒽先鸣笛几声,然后把边三轮开到了姚静安身前,又按了一下鸣笛。 近距离听鸣笛声,真的不舒服,于是姚静安理所当然地认为白薇蒽是在挑衅她,而不是觉得按一按“滴滴”声很好玩。 “你也知道是听说啊?是你在1号班还是我在1号班,你比我更清楚?”姚静安嗤笑一声,“倒是你这种普通班的学生,成绩本来就没有希望赶上我,假期还不加紧时间,争分夺秒,充分利用每一点空闲来学习,看来你的人生也就这样了,干脆早点躺平,整天骑着个边三轮当街溜子也不错。” “喂,别误伤啊。”尽管掺合进去是很不明智的,但是姚静安这简直是无差别攻击,不考虑考虑他这个哥哥也在普通班吗? 白薇蒽这个气啊,姚静安肯定是吃了枪子吧——不,姚静安只是看到自己载着他心爱的哥哥,她和周福喜坐着一辆边三轮,形成了一个整体,而姚静安在旁边看着产生了一种被排斥在外的感觉,难免气急败坏。 这么想着,白薇蒽就略微有些胜利的感觉了,慢悠悠地哼了一声吼,“第一,1号班没有什么了不起的,我还不愿意呆。第二,我们班原来是理实班,不是什么普通班。第三,当街溜子确实不错,今天早上我就溜达到这里,又溜达回去,下午又溜达来了——” 白薇蒽必须得让姚静安知道,可不止姚静安看到的这一幕,今天她载着周福喜溜达了一整天,要说当街溜子也是和周福喜一起,不像姚静安形单影只,求哥哥而不得! 姚静安这么聪明,白薇蒽肯定她能够听明白其中的意思……尽管这是基于表露她和周福喜有些亲密关系才能打击到别人,但也没有办法了,谁让姚静安那么讨厌,让白薇蒽不得不把打击她当成第一要务,连让人误会她和周福喜真的关系很好都在所不惜了。 反正她也是经常说明自己和周福喜是仇人关系的,要是姚静安能够忍住心痛还到处去宣扬白薇蒽和周福喜怎样怎样,到时候白薇蒽再宣扬真相,让姚静安知道是被白薇蒽玩弄了,还可以对姚静安进行二次打击。 姚静安不由得拉了拉书包的肩带,把书包往上托,身子也跟着跳了跳,于是少女的伟岸立刻雀跃而显,她咬了咬牙齿,这个白薇蒽真是无孔不入,她只是稍微晚了一天过来找哥哥,就被白薇蒽利用这空档来缠人了。 哥哥也真是的,就这么耐不住寂寞?不知道等一天,姚静安就来找他玩了?非得和白薇蒽搅合在一起?姚静安已经迫不及待地想要参加月考了,只要成绩比以前还更进一步,她就有足够充分的理由不读寄宿了,班主任和家里也不能说什么。 “呵呵,你再怎么溜达,等下还不是得自己一个人溜达回去?”姚静安控制住情绪,冷静地找到了反击的地方,“道路千万条,安全第一条,祝你一路平安。哥哥,晚上我们在家里吃,还是在外面吃?” 说着她已经偏头看向周福喜,不打算理会白薇蒽的样子,以表示从现在开始,白薇蒽就已经是过去式饿了,哥哥由她来接受,白薇蒽如果识相的话,就应该马上骑着她的边三轮滴滴走人。 “谁说的——我不想骑了,我让司机晚上来接!”白薇蒽按捺住想把喇叭一直按住滴滴狂叫的念头,直到自己不能被姚静安这嚣张的态度激的失去理智,而是要迅速找到应对的措施。 想想周福喜今天才在她家里玩,下午白薇蒽要到他家里玩玩,他也没有任何理由拒绝吧!说完,白薇蒽瞄了一眼周福喜,看看他是什么态度和反应。 周福喜没有态度,没有反应,他的仙人之体出现了问题,头痛。 “你要到我家里玩?”姚静安不可思议地看着白薇蒽,哪有这么厚脸皮的人,现在两个人剑拔弩张的姿态是假的吗?明知道相处的肯定不愉快,关系也不好,居然还要到她家里来玩! “月考在即,周福喜今天又耽误了挺多时间的,我要帮助他学习。”白薇蒽当机立断地把边三轮挺好,然后下车。 “用得着你?”姚静安轻蔑地看着白薇蒽,她不是小看白薇蒽,而是整个麓山中学,有几个成绩比她更好的? “你们班和我们班的学习进度一样吗?老师布置的学习任务也不同,你说是你更适合帮助他学习,还是我适合?”其实妈妈原来提出让她帮助周福喜学习的时候,白薇蒽尽管不情不愿,但还是做了一些安排和计划的,今天正好用上。 姚静安没有想到自己在1号班以及更好的成绩、享受到的更加优秀的教学资源,这时候居然成了劣势! 她只好鼓着眼睛瞪哥哥,他要是早听她的,努力学习,成绩出类拔萃,能给白薇蒽这样的女人机会? “一起教吧,反正不管你们怎么教,反正我也听不进去。”周福喜温和地抚摸着姚静安的头顶,学习是学不会的,他要做的只是制止姚静安和白薇蒽打起来。 他又想起了今天上午在白薇蒽家里见到的后土娘娘神像——当年小猫妖死后,他不得不找到了后土娘娘,才从那无边无际的冥河中把它破碎的魂魄一点一点地重新拼凑起来。 原本像它这样的小猫妖,根本就没有资格重入轮回,所以死后便会这样,和世间绝大多数生灵一样,魂魄破碎,然后再也没有聚拢的机会,被冥河之水冲刷淬炼,活着时的一切因果和痕迹都被抹去,永永远远地从宇宙中湮灭。 三万六千个魂魄碎片,要冥河中找回重塑,真不是一件容易的事情,这也让他现在还欠着后土娘娘的人情,想想后土娘娘最近肯定会脱困,就会用这欠着的人情来折腾他,周福喜更加头痛了。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