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第一章 引子 岠泽乡的天空是看不见的,死一样的漆黑。 大赢二世帝国二年(公元前209年)七月间的一场瓢泼大雨,通往渔阳的道路早已被破坏,四野之内一片泥泞。 程胜无奈地等了多日后,在临时军营中感到非常的无奈。他长长地吁了一口气,对身边的庄贾说道:“庄兄,这场雨已经足足下了一个多月,根本就没有停下来的迹象,这可如何是好?” 庄贾道:“程兄,我等此番奉命带兵戍边渔阳,本可为朝庭立功的。可是天公不作美,却耽误了我们的行程。眼下,如期赶到渔阳已经完全没有可能了。”庄贾说罢黯然伤神。 “是呀,不能按时抵达,等待的便是军法处置呀!”程胜激动地说道,“处死我程胜不打紧,可是,你说我这九百兄弟该如何是好?” 庄贾长叹了一声,仰天怒问道:“老天爷啊,你难道不想让我们活?” 程胜和庄贾一样,对自己的命运和前程都感到一片茫然。 突然,天空中连响起了数声“霹雳”,紧接着数道闪电从天而降,像一把把锋利的长剑,劈向了临时军营。 突然间,程胜擎起身旁的一根木棍,大声喝道:“我程胜一定要将苍穹捅破!” 当晚,程胜找到了另一个带兵卫戍头领邬广,和邬广细算了一笔帐。 那知,程胜和邬广一拍即合:“现如今逃跑也是死,造反也是死,终究难免一死,与其等待死亡,那就应该死得其所!” 第三日,九百多“戍卒”袒右为志,筑坛为盟,斩木为兵,揭竿为旗。 “不好啦,不好啦!”一名“戍卒”急急忙忙跑过来向二世帝国领兵官禀报道,“邬广说要逃跑啦!” “他娘娘的,邬广想要逃跑?”领兵官手中执着皮鞭,迅速跑到邬广面前,凶煞煞地问道:“你想要逃跑?” 邬广“哈哈”一笑道:“我就要逃跑,你又能怎么的?” “他娘娘的,你敢逃跑?”“唰”的一声,领兵官手中执着皮鞭向邬广的面门狠狠地抽了过去。 那知邬广也不闪僻,“哎哟”了一声,鼻孔来血。邬广缓缓举起右手,将鼻血一把抹向嘴间,又嚷道:“我怎的就不敢?我这就逃去!”他说着作出就要逃跑的样子。 那领兵官怒道:“他娘娘的!要造反了不成?”他说罢“呼”的一拳打在邬广的脸上,紧接着又是一拳重重地打在邬广的胸中。“他娘娘的,看老子杀了你!”他说罢一个转身,伸手就摸向腰间的佩剑。 邬广突然一个转身,横里飞出一腿向领兵官扫去。那领兵官却一个闪身,抖了抖熊腰,又将双臂一振,若如老鹰双爪一般,朝邬广扑去。领兵官怒道:“看老子宰了你!” 程胜见状,知那领兵官已然中计,当下心头大喜,大喝了一声:“杀死这个狗头官!”说时迟那时快,他抡起身旁的木棍,凶狠狠地抡向那领兵官的胸肋。 那领兵官“啊”的一声,打了一个趔趄。庄贾等人挥动木棍也一拥而上。 程胜夺过领兵官的佩剑,长剑一摆,招如长江大河,滚滚而上,刺向那领兵官要害。那领兵官“啊”的一声,竟然一命呜呼。 邬广、庄贾等人趁势将领兵官的两名副官也杀死。 紧接着,邬广大声呐喊道:“弟兄们,我们走投无路了,一起反赢起义!” “起义!起义!起义!”九百多“戍卒”“起义”的呐喊声响彻岠泽乡的上空。 反赢的怒火被瞬时点燃了。 怒火一旦点燃,就熊熊燃烧。 星火顷刻燎原,这场大火从岠泽乡开始,那熊熊的怒火烧向那死一样漆黑的岠泽乡的天空,迅速蔓延开去,烧向各地,烧向了咸阳城。 后来有人回忆,那一场熊熊的大火,一直燃烧了三个多月。 无论你是谁,无论你有多么强大的力量,无论你是什么身份,只要你从这个世界上消失了,就会被大火烧得片甲不留。 据说,那一场大火烧了三个多月,将半个咸阳城都烧毁了,直烧得咸阳城“满城烟火”。 大火烧了三个多月,无数的房舍宫殿化为灰烬,无数的百姓妻离子散。 ------------ 第二章 乘马献妙计 大赢二世帝国三年(公元前208年)阳春三月,桃红柳白。 东阳上官府的上善阁后花园,一个年龄约二十四、五岁,身高七尺、五岳非凡、双眼炯炯有神、眉宇间焕发着英雄之气的青年男子,轻轻地擦了擦手中的轩辕剑。他突然将剑诀一捻,旋了一个剑花,轩辕剑骤然间煜煜生辉,一股股浩然正气从剑尖流了出来。 原来,这位青年男子复姓“上官”,单名“羽”。上官府上上下下绝大数的人都称呼他为“上官公子!” 只见上官羽静如处子,动如脱兔,身形疾转,有时似轻云般慢移,有时又似旋风般疾转,他手中的轩辕剑剑气潇潇、剑影叠叠、剑光煜煜、剑势绵绵,宛如青龙搅海、蛟龙腾空。 上官梁从府里缓步走了出来。他见后花园的那棵杨柳树的树叶突然纷纷落下,心里暗自高兴:“料想是侄儿在练剑,这纷纷飘落的柳叶应该是被他的‘上善无形’剑气所致!” 上官梁将欣慰之情写在笑脸之上。他在心中暗想道:“羽儿总算懂事多了!”当下对上官羽夸奖了一番:“羽儿的剑法已经精进了许多,想必是已经破入了‘上善剑法’第四境了?叔父很是高兴!” “叔父呀!你整天要我练剑,可是,就算我将剑法练到极致,最多也只能是孤独求败而已。我要学能战胜千万人之术。剑法,我就不想再练了!”上官羽说着遂将手中的轩辕剑轻轻地递向了上官梁。他脚尖点地,身子一飘,“呼”的一声飘跃上了上善阁的屋顶。 上官梁无耐地接过了上官羽递过来的轩辕剑,轻轻地摇了摇头,又长长地叹了一口气,道:“羽儿呀,你怎能如此轻言放弃练剑,而学胜万人之术呢?”上官梁心里暗道:“你平时连读书写字都静不下心来,又怎能学得了那胜千万人之术呢?” “我可管不这么多了。反正,剑法我是不再练了!”上官羽缓声说道。 “羽儿呀,你怎么能这个亚子呢?世事多变,江湖凶险。练剑也好,学胜万人术也好,命运总得牢牢把握在自己的手中。”“叔父的年纪大了,以后的道路,全凭侄儿你自己走下去!”上官梁无耐地说道,“不过,叔父可得再提醒你,重要的事情说三遍:练好剑,以后你就不会难过!练好剑,不要说你做不到!练好剑,你完全可以做到了!”他转而又问道:“还有,宴会呢,要如期举办么?” “叔父,你的话让我太伤!不过,我可记住了,不是任何剑都用来杀人的,只有胜万人之术才会让我更强大!”上官羽朗声应道,“至于宴会嘛,一切就按照乘马先生的意见处理就行了。” “上官公子呀,还是小孩子一般淘气!”一个雅儒的中年男子走了过来,向上官梁揖了揖手,淡然笑道。 “唉!我这侄子,也不见得有什么长进,就是心气越来越高傲了!”上官梁无耐地摇了摇头,对那雅儒男子叹道,说罢走了开去。 …… 午间,上官府的“崇善堂”中,上官梁端坐在正堂的最中间,右则是上官羽,左边是那个雅儒男子。“上官四金刚”上官乾、上官艮、上官兑、上官坎坐在正堂的左侧,“上官四护法”上官震、上官巽、上官离、上官坤坐在正堂的右侧。 上官梁朗声说道:“今日齐聚一堂,一来是想听听乘马先生对现下时势的看法,二来是筹划筹划一场宴会。” “我前段时间夜观天象,见皓瀚天空中出现了异象。”那雅儒男子呷了一口茶,缓声说道。 “天现异象?”那雅儒男子的话语一出,崇善堂内顿时一片哗然。 “且听乘马先生说下去!”上官羽朗声说道。 原来,这个雅儒的中年男子复姓“乘马”,双名“浮云”,是“若水谷”的谷主,也是上官羽父亲上官弘的好朋友,擅长破解难题,懂医术,懂五行易数。 “我见星空中所现的异象,正是‘荧惑守心’。此乃不详之兆,不详之兆也!”乘马浮云道,“所谓天人感应,天和人是相通的,天能影响人事、预示灾祥。而人也能感应上天。” “是啊,我也曾经听说,如果国君违背了天意,不仁不义,上天就会出现灾异,对国君进行谴责和警告;如果政通人和,国泰民安,上天则会降下祥瑞,以资鼓励。”上官梁接过乘马浮云的话尾,缓声说道。 “乘马先生,什么是‘荧惑守心’?”四金刚首座上官乾突然不解地问道。 “上官大人所说甚是。正所谓‘天垂象,见吉凶!’‘荧惑’就是火星,是灾星,历来就是凶兆的代表物;而‘心’就是心宿,属东宫苍龙。‘荧惑守心’就是火星在心宿内发生‘留守’的现象,此类天象就是‘大人易政、主去其宫’的征兆。” “古人将这种现象看作是大凶的征兆。”上官梁又接着说道。 随后,上官梁又简单地讲了发生在春秋时期“荧惑守心”的一些事情,四金刚和四护法等人听后均暗自吃了一惊。上官坤心里暗道:“这国君如果坏了,连上天也不怜爱!” 上官羽却对叔父讲起宋景公所说的那三句话,尤其是他所说的“百姓是为君之本”这句非常赞同。上官羽的心里暗想道:“宋景公视相国为股肱,视百姓为君本,视年岁为民生,宁愿自己被赐死而感应上天,让荧惑灾星移走,实属君主之德。” “那么,按照乘马先生这么说来,‘荧惑守心’就是代表要出现战争和死亡了?”四护法首座上官震揖手问道。 “正是如此!”乘马浮云又道,“如今程胜、邬广等揭竿举事,熊熊烈火燃烧不尽,我等何不趁势而作为之?” “乘马先生所言甚是!”上官梁看了一眼上官羽,又问道,“就是不知乘马先生可有什么妙计?” “顺天应时、心怀苍生,敬惜英雄、社稷为重,上善而为之!”乘马浮云笑了笑,朝上官羽揖手说道。 “妙哉!甚是妙哉!”上官梁连忙赞道。 “乘马先生所说极是。我等应上善而为之!”上官羽拱手对乘马浮云道。上官羽心中暗道:“我将来也要效仿景公,敬惜英雄、以民为本,苍生一念、上善而为!” “司马季的镇汉大军已经占据了大赢二世帝国的多个城池,义事声势越来越浩大,还打算在称王镇汉,此事非同一般,我且试探他的虚实,再作打算。”上官羽心中暗想,“我可不能错失良机,必须假借一个名目,将司马季给先整了!” 上官梁按照侄子上官羽的意见,在东阳上官府的弘门厅大设宴席,宴请司马季。 …… 镇汉府中,一个身长七尺,细眼长髯的中年男子丢下书中的兵书,显得忐忑不安。此人复姓“司马”,单名“季”。 司马季长长地吁了一口气。他在心里暗想道:“东阳上官羽设宴是何居心?难道是对我司马季所作所为心存不满?” “主公,我见你今日愁眉不展,心事重重的,这是为何?”英之雄上前揖手问司马季道。 “东阳上官府派人送柬,约我赴宴,我正为此事烦恼。”司马季呷了一口茶,缓声说道。 “上官公子诚心设宴,我等怎可怠慢。此事易办,我陪主公赴约就是了。”英之雄又道。 “我听说上官府此番设宴,虽然很低调,但却豪华而有内涵!”司马季仍然心存忧虑,缓声道,“难得英将军愿同前往,只是此去……” 英之雄淡淡笑道:“主公莫急,有我在呢?” …… 次日,司马季跨上“速影”名马,对英之雄使了一个眼色,“驾”的一声,司马季和英之雄胯下的马匹铁蹄铮铮,踏过镇汉大地上,越过乾水河,朝东阳上官府驰骋而去。 上官羽率领四金刚四护法早早就在上官府的府前迎候。 “司马兄,上官羽恭候多时,请,请!”上官羽见司马季的“速影”停了下来,遂迎了上去。上官羽见那“速影”一身瞟肉,身上的鬃毛乌似泼墨,暗赞道:“难得的好马!” “让上官公子久等了,还请上官公子海涵呀!”司马季跳下“速影”,倏地向上官羽跪了下去。他揖手谢罪道:“现又有小人挑拨我司马季与上官公子之间的关系,传播我司马季拟率军另立,镇汉称王。纯粹谣言,谣言也!还请上官公子等明察!” 上官羽拱手淡淡一笑道:“你我兄弟肝胆相照,携手举事,所行大道,皆应天顺时。有道是‘人各有志’,至于司马兄是否率军另立,离我上官羽而去,皆由司马兄自己定夺,我上官羽无可非议,况属小人挑拨传闻,意在离间,不足为信。还请司马兄毋须记挂于心!”上官羽说罢伸手扶向了司马季,缓声道:“司马兄快快请起!” “想不到上官公子如此宽宏大度,并没有因此而误会于我,实属人中龙凤,罕世英雄!”司马季暗想,起身向上官羽揖手还礼,淡淡一笑道:“上官公子虚怀若谷,气宇大度,司马季万分感激钦佩!” ------------ 第三章 弘门腾剑气 上官羽朝司马季淡淡笑道:“司马兄真是笑煞我了!”司马季听罢“哈哈”大笑了起来。 当下,本来紧张的气氛刹时变得了非常的融洽。上官羽和司马季就像是多年没有见面的老朋友一样,竟然相拥而笑。 司马季彻底放下了思想武装,态度诚恳而谦恭,沿阶而上,随上官羽缓步走进了上官府。 只见上官府府里小桥流水,亭如楼阁;绿树成荫,鸟语花香;弘门厅内富丽堂煌,张灯结彩,烛光辉映,灯火通明,别有一番景致。 司马季打心里想暗道:“上官梁作为一方诸候,在这个东阳县过得蛮舒适,挺滋润的呵!”“我司马季可得好好利用这个诸候,干出一番事业来才行!” “请,司马兄快快上座!”上官羽非常客气地恭请司马季入席。 司马季拱手向上官羽、上官梁致谢道:“上官公子,请!上官大人,请!” 随后,上官梁坐在弘门厅正中主席的上座,左侧是上官羽,左则是司马季。主宾入席后,宴会正式开始,载歌载舞,好不热闹。 上官羽举着酒杯,起身致词道:“阳春三月,桃红柳白,正是人间好季节。然熊熊烈火烧不尽,程、邬等义军揭竿举事,时世纷扰,时局变幻,我上官羽与司马兄也应天顺时,所行大道,携手举事,所战均捷!然,今日司马兄单骑百里,拔冗赴宴,不畏路途劳困,不怕烽火弩剑,精诚可嘉,气概感人!”上官羽说罢举起酒杯,对司马季的到来表示欢迎和感谢。 “上官公子气宇非凡,胸襟豁达,眼界开阔,实属时下拯救苍生社稷于水火的真英雄、大英雄也!”司马季起身举杯道,“我司马季此间敬致上官公子诚心宴请!”司马季说罢一饮而尽。 宴会初时,上官羽和司马季觥筹交错,谈笑风生。宴会厅歌舞助兴。酒过三巡,舞罢六出,只听得上官梁击掌三声。一位长发披肩的妙龄女子手执长剑,从弘门厅的右侧转即疾出。 司马季见状,心里猛打了一个寒战:“我今将死于此也!”他头冒冷汗,心里慌张,差点将手中的酒洒脱出去。 上官梁察觉到司马季那慌张的神情,遂“哈哈”一笑道:“司马先生不必紧张,某只是想让你见识见识一番东阳的剑技舞而己!来,来,来,干杯!”他说罢又向司马季敬了一杯酒。 司马季听得上官梁的话语,这才镇定了不少。他举杯连声说道:“上官大人,请!” 只见那妙龄女子,手执长剑,上前向上官羽、司马季和上官梁施礼后,随着音乐节奏,翩翩起舞来了。她那长剑锋下,时而长虹贯日,时而排山倒海;时而静若姣兔,时而动若野马。加上妙龄女子舒袖扭腰,剑技与舞蹈相得益彰,美仑美奂,精彩无比。 上官梁斜着醉眼向司马季看去,只见司马季朝那妙龄女子醉眼大瞪,飘飘欲醉。 上官梁轻咳一声。他对司马季说道:“司马先生有所不知,此女子真仙女下凡也,她手中的那把宝剑,名为‘若水剑’。美人剑器舞,可是我东阳上官府专门为司马先生精选的宴会助兴节目,司马先生可得好生欣赏!” 司马季连忙收敛了醉色之态,强作微笑。他对上官梁细声说道:“上官府如此盛情,司马季感激不尽!”当下举杯又向上官梁敬了一杯。司马季心里想道:“上官府邀我入宴,又选美人舞剑,分明是不安好心!但看他演的是那一出好戏?”司马季不敢沉迷于美人剑器舞,竟自斟自酌了两杯,打起精神,强作了镇静。 上官羽迷离醉眼之中,仍见那剑技舞者肤光胜雪、容貌秀丽之极,一双黑珍珠般的眼眸,当真如明珠生辉、美玉莹光;她那眉目间隐然一股清高贵气,让人看上一眼就会自信非常。他在心里暗想:“这世间真的有这么美丽的女子?”上官羽在那妙龄女子剑器舞中自斟自酌,不知不觉间又干了五六杯。 上官羽似乎有点醉意。他是醉意于美酒?还是醉心于剑器舞?他自己也分不清楚。当然,他是醉心于美人。他在醉意间宛似走进了一个美美的世界。 “通通都退下,让我来舞一出剑技,为大家助助兴!”突然间,一声响雷般的斥呵声从弘门厅的左侧传来。上官羽被那么一喝,居然清醒了许多。 司马季心头又是一怔。只见一位瘦弱书生模样的青年手执着长剑疾入弘门厅。厅内那十来个歌姬像一群鱼儿悄悄地溜了出去。那妙龄剑器舞者则抱剑退至厅后。 上官羽心里暗道:“慕容飞这个家伙要搞什么鬼?捣什么乱?” 不容上官羽多想,慕容飞就耍起了龙游剑。慕容飞的龙游剑一会儿剑指上官梁,一会儿剑指上官羽,一会儿又剑指司马季。他虽然剑法精纯、剑影翩翩、剑势如虹,但每每都恰到好处,每每点到即止。 司马季又忐忑不安、左右为难了起来。他心中暗道:“这不明摆着把我司马季当作案上的鱼肉吗?” 司马季听得上官羽拍掌叫好,遂又强作镇静了起来。他强笑着又和上官梁碰了杯。 上官梁笑问司马季道:“司马先生,你惊不惊喜?” 司马季连忙强欢笑道,“甚是精彩!” 上官梁又道:“其实,喝酒就是一场冒险,就怕你没有勇气!” “喝酒真的很爽,什么都不用想!”司马季又举杯说道,“可是,我一喝酒就难受,难受就闹肚子!” “想不到司马先生和我一样,一喝酒就难受。”上官梁“哈哈”笑道,“没事的,继续喝,你就不会难过!” 正当慕容飞舞剑精妙之时,上官梁频频朝左,向上官羽举起了玉玦。哪知上官羽却不理不睬,视而不见,满心欣慰的样子。上官梁满腹闷气,暗骂道:“我这个瘟侄子,真是让人琢磨不透!” 慕容飞举剑狂舞,时而靠近上官梁,时而靠近上官羽。慕容飞一边舞剑,一边又紧盯着上官羽,眼神示意上官羽赶快下决心,按设定的计划实施。然而,上官羽却像中了邪一样,依然视而不见的样子。慕容飞心中暗怒:“管你下不下决心,就让我一剑将司马季这个贼贼子弑了再说!” 正当慕容飞再一次剑指司马季的俄倾之际,只见得一束剑光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袭了过来,“锵”的一声,架开了慕容飞手中的龙游剑。 上官羽骤然按剑而起。他大声喝道:“来者何人?”轩辕剑在上官羽的手中已经汇聚了力量。 “我是司马主公的随从,单姓‘英’,双名‘之雄’,今日誓与司马主公同生共死!”英之雄说话间与上官羽怒目相对。他的双眼里已显然充满了腾腾的杀气。 慕容飞暗自一怔:“好快的剑!难怪司马季这么从容镇定赴宴,原来他还真带上了随从!” “哈,哈,哈!”上官羽突然朗笑了三声。他转对慕容飞怒斥道:“黑手,还不速速退下?”上官羽继而又吩咐道:“快给壮士赐酒!” 英之雄心里暗想:“刚才持剑拟弑杀主公的人,竟是这个黑手!”他听得上官羽斥退了黑手,又命人赐酒,这才收起了怒气,也抱剑向黑手慕容飞致礼。 黑手慕容飞抱剑向英之雄拱了拱手,退了下去。 “谢过上官公子所赐美酒!”英之雄接过酒一饮而尽。 上官羽见英之雄胆识过人、酒量豪爽,拍手称好。他突然又“哈哈”笑道:“快给壮士赐肉!” 英之雄盘腿坐在弘门厅中央,“锵”的一声,将剑拔出,在盾牌上切起猪腿来。他竟然旁若无人,边吃边切,切得干脆,吃得豪爽。 上官梁、四金刚和四护法等人一个个都看得目瞪口呆。上官坎暗叹道:“这个英之雄真介大吃货!” 上官羽对英之雄大为欣赏,朗声问道:“真是壮士!还能再喝一坛么?” 英之雄抹了抹嘴角,大声应道:“一个连死都不怕的人,酒又能算得了什么?” “真的有种,你这兄弟我是交定了,再上酒!”上官羽令道。上官羽见英之雄举起酒坛,“咕噜,咕噜!”大口喝了起来,心中暗道:“难道他就不怕我在酒里放毒?” 英之雄一边吃肉喝酒,一边又长篇大论,慷慨陈词。他分析了当下天下形势,痛斥上官羽听信馋言,险些误杀有功之人。说得上官羽无言以对,甚是难堪。 司马季心中暗道:“此时不走,更待何时?”他遂向上官梁揖了揖手,又打了一个响“嗝”,遂摇摇愰愰着身子,假机称闹肚子要上茅厕,没有向上官羽、上官梁等人告辞,就悄悄地溜出了上官府。 司马季随后顺沿着小路,连跑带奔了五六里地,在镇汉军的接应之下,回到了镇汉王府。他边跑边想,百思不得其解:“上官羽、上官梁叔侄俩到底演的是哪一出好戏?” 宴会落幕,上官梁、四金刚、四护法和上官羽等人没有再见到司马季的身影。四护法首座上官震悄声对上官羽道:“上官公子,司马季他不辞而别,想必是逃跑了,要不要派人把他给找回来?” 上官羽朝上官震淡淡地笑了笑,又摇了摇手。上官震觉得甚是无耐,心里暗叹道:“公子的心事,真是让人永远也琢磨不透!” 上官羽没有再理会司马季借机逃跑之事,他的心中对司马季的敬意更深了一层。 上官梁也没有追问上官羽为什么不按原计划杀死司马季的理由,因为他太了解自己这个侄子的个性和处事方式。 ------------ 第四章 心事甚难解 “叔父,司马季是个英雄,是英雄就应该敬惜!”这是上官羽出门之前对叔父上官梁说的一句话,也是上官羽对叔父上官梁说的最后一句话。 弘门之宴的第三天清早,春寒,天空还不时下着毛毛细雨。上官羽就向叔父上官梁拜别辞行,说非去一趟咸阳不可。上官梁只是微微地点了点头,竟没有留给侄子上官羽一言半语。 细雨初晴,春阳微微。上官羽骑上了“赤龙”,黑手慕容飞骑上了“乌驹”。随着“驾”、“驾”两声,“赤龙”、“乌驹”就像箭一样飞出了东阳上官府,不一会儿就消失在濛濛的春晖之中。 上官梁遥望上官羽渐渐远去的背影,心中暗叹道:“羽儿呀,叔父真希望你心怀社稷,护念苍生,能干出一番大事情来!”上官梁转身对四护法、四金刚说道:“如今天下混乱,江湖纷争四起,你等务必要加强防范,以保周全!” 四护法和四金刚上官震、上官乾等人抱剑在身,异口同声应道:“喏!” 上官梁缓步回到了卧室,从密室里取出了一个“黑匣子”来。上官梁轻轻地拭了拭匣子上面的灰尘,只见“黑匣子”上深深地刻着一个“上”的古字。上官梁轻声叹息道:“我已经有近五年没有取出这个‘黑匣子’了!” 上官梁的心里明白,只要每看见一次这个“黑匣子”,自己就会伤心一次。如今再提“黑匣子”,上官梁的心中更是黯然:“唉!时间过得真快,兄长上官弘离开人世一愰就二十五年了!” 往事不堪回首。上官梁尽量不愿意回首往事,因为往事就像一把锋利的长剑,还深深地插在上官梁的心中。上官梁的心还揪着疼。他强忍着心有伤痛,眼角泛着泪花地将那段伤痛的回忆拉回到了眼前。 那是二十五年前的春天,春分刚过,上官家族上上下下一百多人为兄长上官弘的儿子上官羽过完周岁宴的那一天午后,上官家族几乎惨遭灭门之灾。 上官梁仿佛回到了那个厮杀的场景,耳边又似乎听见了“锵”、“锵”的刀剑厮杀之声…… “兄长上官弘惨遭魏国剑魔鲁幽冥和齐国剑匪姜离魄等人的围攻,最终不敌,死于魏国剑魔鲁幽冥的上古幽冥神剑之下。兄嫂孤独氏拼力死斗,保全了羽儿。”“如果不是太乙剑宗宾牟东丹出手相救,兄嫂和羽儿也必难逃此劫。”“虽然如此,但是,兄长及上官家族上上下下九十多人却遭惨死。” 上官梁抚着那个“黑匣子”,神情黯淡。他痛苦地哽咽了起来,数颗浑浊的老泪滴落在“黑匣子”之上,发出了“滴哒”“滴哒”之声。 上官梁还清晰地记得,“十年前,太乙剑宗宾牟东丹将侄儿上官羽送回到东阳上官府让自己管教的时候,也一并将这个‘黑匣子’交给了我。宾牟东丹曾嘱咐说,‘这匣子里装的是你兄嫂孤独氏的遗物,要等到羽儿二十五岁的生日过后,再交给羽儿自己打开!’”“但是,这里面装的究竟是兄嫂的什么遗物?又关联到羽儿什么事?这些至今都是迷!” 上官梁一直在坚守着宾牟东丹的嘱咐。他没有擅自打开过这个“黑匣子”,也不想揭开这个迷。他突然又“唉”的一声长叹:“看我这个老糊涂,羽儿二十五岁的生日都过了,我怎么把这么重要的事情给忘了呢?”“羽儿呀!叔父对不起你,也对不起太乙剑宗,更有愧于你娘!” 上官梁心里暗想道:“羽儿呀!叔父我只能将所有的悲痛都化做泪水,而把所有的希望都寄托给你!”他抹了抹眼角那伤感的老泪,又轻轻地抚了抚“黑匣子”,口中喃喃自语道:“羽儿呀!希望你原谅叔父的过失。但是,无论如何,这匣子里的秘密就由你亲自去揭开!叔父我不能……”他说着说着就走进了密室。 …… 第二天一大早,管家上官秋就急匆匆向上官梁禀报道:“大人,不好了,昨晚守夜的上官四护法被杀!” 上官梁闻讯大惊。他连忙慌问道:“什么,四护法被杀?可知道是被谁所杀?” 上官秋应道:“未能知道!” 随即,上官梁遂率上官艮、上官兑和上官坎等人赶紧疾出府门察看。只见昨夜守卫上官府安全的东、南、西、北四个方位的四个护法的四具尸体被一字排在上官府的门外。 上官梁见四护法僵硬于地,显然都断了气。他又急问上官秋道:“如此悲催,究竟是什么人干的?” 上官秋又是一脸愕然。他戚声禀告道:“大人,昨夜里我等都未听见打斗之声,也不知是何人将四护法杀死的!” 上官梁长长地叹了一口气,慌道:“都未听见打斗之声?”他心里暗骇,一阵悲怆刹时袭上了心头:“难不成二十五年前的悲剧又要在上官府重演?” 四金刚首座上官乾仗剑疾步上前,仔细检查了四护法的尸体。上官乾检查完最后一位护法上官坤的尸体,心里骤然大为惊骇。他揖手对上官梁道:“大人,我仔细查看了四位护法的伤口,都是左胸被刺了一剑,而且都是一剑致命,可见杀手的剑法非常高超,出剑也是非常疾速!” “那么说来,四护法都是在没有反应过来的情况之下就被一剑杀死的!”上官秋分析道。 “可以这么认定。大人,乾首座,你们有没有发现,四护法的胸口都显出了一个月牙般的图案!”上官兑黯声说道。 “我也是觉得不可思议,莫非是流月剑派又重出江湖?”上官乾忧心道。上官乾的心里非常清楚:“只要是被流月剑所杀的人,胸口都会显出了一个月牙般的图案!” “没错,那月牙图案就是流月剑的代名词!”上官兑附声说道。 上官梁听得上官乾和上官兑的分析,心头又一震。他颤声问道:“照你们所说,流月剑派又重显江湖了?” 上官梁虽然是大赢二世帝国的地方官员,平时没有涉足江湖纷争,但是,他对江湖上的一些传闻也略听一二。上官梁依稀记得:“月牙图案与流月剑派有着密切的关联。”他有时候望见天空中那弯弯的月牙,就会联想到流月剑派:“难道江湖传闻的流月剑就像那弯弯的月牙?” 上官梁突然抬头望了望天空,又似乎看见了天空中那瓣弯弯的月牙。他又打了一个寒颤:“难道上天要灭我上官家族不成?” 上官乾见上官梁沉疑不语,知道他的心里恐慎,心情难安,遂缓声安慰上官梁道:“大人,四护法都死了,我们誓将凶手揪出来,为四护法他们报仇!” 上官兑听得出上官乾的悲伤的心情。他在心里也非常清楚:“四护法和我们四金刚八人,情同手足,曾为守护上官府立了汗马功劳,如今四护法悄然离我们而去,我们四金刚又哪能视他们的死而不顾呢?”上官兑也奋声说道:“大人,乾首座说得甚对,当下我们要想办法将杀害四护法的凶手揪出来,为他们报仇!” 上官梁悲怆一笑道:“上官府怕是又要碰上多事之秋了!” “四护法的血不能无缘无故的白流,四护法的仇非报不可!”上官乾和上官兑抱剑拱手对上官梁誓言道。 “乾首座,如今四护法死得冤,死得惨,四护法的仇必然要报。可是,当下守护上官府上上下下的周全,四金刚任务就更加艰巨了!”上官秋对上官说。 “管家说得很对,请上官大人放心,我等上官四金刚必将誓死捍卫整个上官府!”上官兑义奋填膺道,“上官四金刚再也不能让上官府出现任何差池了!” 上官乾说道:“兑金刚、艮金刚、坎金刚,请你们都记住了,任何杀不死我们的都会让我们变得更加强大!” “首座请放心,是龙我让他盘着,是虎我让他卧着!”上官兑、上官艮和上官坎齐声应道。 当下,上官梁苦笑了一声。他转身对上官秋道:“管家,命人安置好四护法的尸体,择日厚葬!” 上官秋“喏”的应了一声,遂吩咐了下去。 上官梁又对上官乾道:“乾首座,你务必统率兵马,提高警惕,上官府上上下下的安全全都落在你的身上!” “请大人放心,上官四金刚誓与上官府同在!”上官乾抱剑下跪道,“无论谁再敢到上官府来挑事,我们都让他凉凉!” …… 一弯残月静静地挂在上官府的西楼角,恰似四护法胸口显出来的那月牙般的图案。 天空中依依稀稀的几颗星星,一闪一烁的,像是在谈论着上官府将要发生的事情一样。 一只夜莺“哇”“哇”了两声,划过了若大的上官府上空,显然是给本来就悲凉肃穆的上官府,又增添了多几份的孤哀。 上官梁始终保持着为官多年的镇静,久久也不敢入睡。 四更时份,上官梁披衣起床。他倚窗望月,只见天空中的那弯残月一会儿藏进云层,一会儿又露出尖尖的一角。上官梁见那残月诡异之象,只觉得骤然间毛骨悚然,心惊胆寒。 突然,东墙角一个幽灵般的黑影映入上官梁的眼帘。 “谁?”上官梁壮着胆子,朝窗外大喝了一声,大破了上官府院子里的寂静。 “上官梁,今天你的死期到了,快快出来受死!”一个沙哑的声音回荡在上官府院子的上空。 “是什么人这么大胆,竟敢夜闯上官府,在上官府撒野?”上官四金刚首座上官乾操剑大声喝道。 “我是谁并不重要,重要的是上官梁必须死!”那个沙哑的声音倏左倏右,飘飘荡荡,恍若幽灵。 ------------ 第五章 祸起在当年 上官艮、上官兑、上官坎三人听得声音,从不同方位疾驰了过来,仗剑围在上官梁的居所周边。 “有种的就现出身来,接上我一剑!”上官乾怒道。 “这个自然,我听说上官府还有四金刚,不知道都到齐了没有,免得我费太多的周折。这样吧,你们都一起上好了!”那沙哑的声音也不知从哪一个方位,传入上官梁、上官乾等人的耳朵。 上官兑正想发话,只见月色中西墙屋檐倏然飘落下来了一个黑衣面具人。那黑衣面具人手中的长剑冒着阴森森的寒气,让人看上一眼就会心寒胆颤。 上官乾大怒道:“来得正好!”他将剑诀一捻,手中的长剑煜煜生辉,向那黑衣面具人杀了过去。上官艮、上官兑、上官坎等人迅速布了阵法,上官四金刚与那黑衣面具人斗在了一起。 上官梁抖擞着身子,站立在一边。他慌问那黑衣面具人道:“阁下究竟是什么人?与上官府又有什么仇?” “上官府和我没有新仇,也没有旧恨。但是,你上官梁今日就必须死!”那黑衣面具人说着,手中长剑并没有放松,“锵、锵”数剑,左挑右扫,化解了上官金刚袭来的四剑。 上官坎暗吃一惊:“这蒙面鬼的剑法兀是诡异多端,变化无穷!”他当下将剑一横,剑气潇潇,袭向那黑衣面具人的左肋。 那黑衣面具人“嘿嘿”怪笑。他将剑尖一旋,封住了上官坎的来剑,又将剑把一沉,将剑锋往上反弹,转向上官艮腋下的“期门穴”刺去。 上官艮见那黑衣面具人的长剑如迅电般袭来,遂将手中的长剑剑势疾转,“锵”的一声,两剑相交,擦出火花数盏。 上官乾又暗捻剑诀,或守中带攻,或攻中带守,或以攻对攻,将那黑衣面具人的长剑直迫了回去,两人的攻势都落了空。 上官兑挽了一个剑花,平剑逆击,剑尖直刺向那黑衣面具人的眉心。那黑衣面具人急忙反手一剑,剑峰一转,只听得“锵”的一声,化解了上官兑的袭来的长剑,又将手中那剑气森森的长剑猛地向上官乾袭去。 上官梁直看得心惊胆战,额心冒汗。他颤声问道:“这位英雄既然是针对我上官梁而来,但也要让我上官梁死得明白!” “江湖从来就不讲究规矩的,也没有必要必须讲明白杀一个人的理由。”那黑衣面具人沙哑的声音道,“昨晚上官四护法都是被我所杀的!” “原来四护法果真是你所杀!”上官乾怒不可遏。他说着又向那黑衣面具人进了一剑。 “嘿嘿!”黑衣面具人干笑两声道:“是我所杀,那有怎样?我今天还要杀多你们几个!” “既然我上官府与你近日无仇,远日无冤,你为何要对我上官家族大开杀戒?”上官坎怒道,“看剑!”上官坎说罢将剑一横,疾如闪电,快似奔雷,向那黑衣面具人右肋刺去。 那黑衣面具人眼观六路,耳听八方,他辨得剑气袭来,遂将手中长剑左封右扫,上挑下刺,竟将上官金刚四剑紧紧粘住。 那黑衣面具人又“嘿嘿”怪笑道:“你上官府虽与我无冤无仇,但你上官梁不该知道的事却知道了。” 上官梁听得那黑衣面具人的话,刹时间哪里想得起知道了他的什么秘密?上官梁当下又急问道:“还请这位英雄明示,我上官梁究竟知道了你的什么秘密?” 那黑衣面具人冷然道:“什么秘密或许已经不重要了,但是我知道,只有死人才会保守秘密。所以,上官梁你必须死!” 上官乾听得出那黑衣面具人语气中所散发出来的杀气不亚于他手中的腾腾剑气。他当下遂对上官梁说道:“大人,你快别听他的鬼话。他分明是来挑战上官府,挑战上官公子!我等手中利剑怎能容他得逞?”上官乾说罢剑走偏锋,剑招催快,“唰唰”两剑,分刺那黑衣面具人两胁穴道。 那黑衣面具人回剑护身,刹那间又“叱叱”两剑,以疾雷不及掩耳之势,同时向上官艮、上官兑进剑。 “锵”、“锵”、“锵”三声,上官艮、上官兑两人连使出绝杀招数,化解了黑衣面具人的剑法。上官四金刚剑剑逼紧,与那黑衣面具人又斗了五六十招,五把长剑交织在一起,打得难分难解。那黑衣面具人沙哑着声音说道:“你们快快闪开,我也不想伤及无辜,只是收拾上官梁便是了!” 那黑衣面具人在说话间又向上官乾和上官坎虚晃了两剑。他突然将身形骤转,像黑蝙蝠一般驰向上官梁。他在半空中将剑一旋,遂要向上官梁杀了过去。 上官乾见状大骇。骤然命道:“誓死保护大人!” 上官四金刚又迅速结起了剑阵,奋死保护上官梁。他们四把长剑一会儿一字排开,一会儿如密织笼牢,五人又斗了三百余招,不见胜负。那黑衣面具人虽然剑法独特,招招毒辣,但也没有占得上风。 那黑衣面具人心里暗想:“我昨晚杀四护法,是从东、南、西、北四个方位将四个护法逐一一剑杀死,而今上官金刚四剑并联,却能和我打了个平手,可见四金刚剑法精妙,并非浪得虚名!”“幸得我有冰蚕丝斗篷护体,刀剑不入,不然也会力不从心!”他“嘿嘿”怪笑了两声,又道:“四金刚,你们的这套剑法虽然玩得很深,但我并没有把你们当真!” 上官乾心里想道:“这厮究竟是何方妖人,剑法诡异独特,竟在我四金刚剑下如此了得?”上官乾心里想着,手中的长剑不敢有丝毫的松懈。 那黑衣面具人骤然间使出绝杀招数,向上官乾虚晃了一剑,又一个声东击西,以“迅电不及瞑目”之势,剑锋刺向上官梁左胸。 上官四金刚正想联剑化解那黑衣面具人诡异无常的剑招,那料那黑衣面具人剑气猛烈,根本就无法抵挡。酣斗中,只得上官梁“啊”的一声,右胸中剑,应声倒向地面。 上官四金刚回过神来,正想联剑再杀向那黑衣面具人。那知那黑衣面具人身形疾转,只听得“嗖”的一声,施展轻功,已经跃上了屋檐。 上官艮、上官兑、上官坎三人也施展轻功,仗剑随即追了上去。上官艮怒道:“妖人,想往哪里逃去?” 那黑衣面具人“嘿嘿”怪笑两声,道:“如今上官梁已死,世间从此再无知我秘密之人了!” 上官兑怒道:“你就是逃到天涯海角,我等也会将你追杀!” 那黑衣面具人又“嘿嘿”怪笑两声。“就凭你们的那点功夫?有本事就追过来,往我身上插上一剑!”沙哑的声音道,“你们可知道,天涯就是我所走过的最远的路,那可是都充满着我的套路!” 上官坎也怒道:“你究竟是何方妖人,干了什么伤天害理的事,现在又在上官府杀人灭口?” 那黑衣面具人竟不再发话,三纵三跃,施展上乘的轻功,如黑蝙蝠一般飞将了开去,竟把上官艮、上官兑、上官坎远远抛在后头,不一会儿就消失到月色之中。 上官乾见上官梁被黑衣面具人刺中了要害,鲜血直流,脸色苍白,命悬一线,顾不上和上官艮、上官兑、上官坎去追赶那黑衣面具人,遂迅速上前抢救上官梁。上官乾当下猛点一指,封住了上官梁的心脉,又急忙打坐运功,为上官梁疗起伤来。 不多时,上官艮、上官兑、上官坎三人见追赶不上那黑衣面具人,遂返回上官府。只见上官乾运功为上官梁疗伤,当下也都打起坐来,急运神功,将一缕缕真元通过上官乾传导到上官梁的身上。 凌晨卯时许,上官梁的剑伤并没有好转起来。他在生命垂危之际,微弱的声音命上官乾拿来笔墨。 上官乾连忙问道:“大人,你有什么吩咐?” 上官梁喘着粗气,没有语言。他颤抖着右手想要写些什么。落笔之下,却见他在纸上写下了一个“了”字。 上官梁蹶然笔落于地,双眼一闭,双腿一蹬,竟撒手人寰了。 上官四金刚见状大急,齐声唤道:“大人!” 管家上官秋闻讯疾来,也悲声喊了一声上官梁。 “管家,上官大人中了那黑衣面具人的剑,已经死了!”上官乾戚声道,“上官四金刚保护大人不力,真不知道该如何向上官公子交待是好?” “我等罪该万死!”上官艮、上官兑和上官坎三人也悲戚道。 上官秋长叹了一声,黯然伤神道:“是啊,上官府这是犯了哪方的邪气,以致连遭杀戮?”上官秋随后又命人等找来了寒冰,敷在上官梁的尸体周边。 “乾首座,也不知道公子他们什么时候回来?这大人和四护法的后事还得等他回来料理呢!”上官秋对上官乾道。 “公子归期不定,我们先将四护法的后事料理了再说。”上官乾悲声说道。 两日之间,上官府连续五条人命惨案,发生在春寒料峭的残月之夜,想想都令人害怕、恐惧,让人觉得心寒! “究竟那个黑衣面具人是谁呢?上官大人又知道他的什么秘密呢?”上官乾想着想着,竟连连打了几个寒颤。 ------------ 第六章 章城郊尬聊 反赢的怒火仍然在熊熊燃烧。 咸阳城显得非常的萧条,毫无生机。大部份的老百姓只好选择宅在家里无所事事,就好像都是在等待着死神的降临一样。 上官羽和黑手慕容飞安顿在咸阳城的“赢月酒馆”里。那“赢月酒馆”也是门可罗雀,冷冷清清,生意暗淡。 黑手慕容飞不解地问道:“公子,你说这偌大的咸阳城,到哪里才能找到杀害程胜王的凶手呢?” 上官羽呷了一口茶,缓声说道:“据英之雄所说,只要找到了程胜王的旧部公孙良,就可以找到凶手。” “但是,我们要到哪里才能找到公孙良?” “据说,程胜王举义失败之后,公孙良就潜逃到了咸阳城。或许他就藏中皇宫之中。”上官羽向黑手慕容飞分析道。 “但愿如此。但是,在这偌大的一个皇宫要找到一个人,无异于大海捞针!”黑手慕容飞又道,“这茫茫人海,要找一个人,如果没有洪荒之力,我觉得太难了!” 上官羽长吁了一声。他缓声说道:“说来也是,我们目前却一点线索也没有,要找到公孙良,的确不是一件容易的事情。” “两位公子,不是在下有意偷听你俩的说话。”“赢月酒馆”的老板上前搭讪道,“在下适才两位打水的时候,恰好听见两位刚才谈起了公孙良。两位公子还有所不知,在下对公孙良的事略有耳闻,不知愿听我讲否?” 上官羽“哦”的一声,道:“愿闻其详,老板但说无妨。”他心里暗想:“多一条线索就多一线希望。” “据在下所知,要找到公孙良,还必须先找到公孙信。”老板缓声道。 “公孙信?他和公孙良又有什么关联呢?”黑手慕容飞急忙问道。 “两位公子有所不知,公孙良的余部早就被那公孙信收编了。”老板干咳了两声,又缓声道,“只有找到公孙信才能找到公孙良。可是,当年公孙信举兵直取井陉关,渡河西、掳魏王,斩陈馀、擒赵歇,喋血千里,势锐不可挡,拿下了齐国,后来又成了齐王。或许,公孙良也跟随到了齐地。” 上官羽又“哦”了一声。他问道:“公孙信当了齐王,众所周知。可是你能确定公孙良也到了公孙信的帐下?” “如果公孙良没有战死沙场,现在也应该在齐地。如果公孙良和公孙信闹翻了,现在就不可能在齐地。”老板又说道。 “你呀,太会磨叽了!”黑手慕容飞有点不耐烦,对老板说道,“怎么那么多的如果?你能不能直爽一点?” “这位公子请息怒。当然了,世事难测,人生无常。都过了那么久,谁都难保公孙良是否还在齐地!”老板陪笑道。 上官羽对老板道:“可是,我们却听说公孙良藏在咸阳城中,我们凭什么相信你说的话?” “当然了,别看我这个小酒馆,平素常有朝庭中的人下榻,我这个糟老头多少也听闻一些官府和江湖事情。不过,我所说的信不信,就只好由得你们了!”老板又道。 上官羽看了一眼老板,见他神情自若,一点也不像伪装的样子,心里暗道:“难道是英之雄有意耍我?”他随后又道:“我们相信你就是!” “我有一个朋友,在公孙信手下当差,如果你们两位信得过我的话,我可以修书一封,托他帮两位公子打听打听。”老板道。 “如此甚好!有劳老板!”上官羽揖手道。 “两位公子,我这就下去!”老板说罢遂退了下去。 上官羽望着那老板的背影,见他走起路来一跛一拐的。上官羽心中暗道:“想不到他却是一个右瘸子。” “公子,我看他的眼神中充满了诡异,你怎的就这么相信他呢?”黑手慕容飞对上官羽道:“信他个鬼,他个糟老头子的坏得很!” “黑手,你注意到没有?他可是个右瘸子。”上官羽悄声说道,“我倒希望他能多一点真诚,少一点套路!他如果敢对我们耍花招,把我们给玩儿的话,那我们就只好喂给他好果子吃!” 黑手慕容飞笑道:“如果他给我们玩儿的话,我会让他倒霉透顶,让他再回首时将腰也闪了!” …… 是夜,黑手慕容飞早早就去见周公了。 上官羽却一点睡意也没有。他轻轻地推开靠西边的那个窗户,向窗外看去,只见天空中残月无色,春星寥寥。 上官羽又反复琢磨起右瘸子老板所说的话来,心里又暗道:“杀害程胜王的凶手究竟是谁?英之雄说的话,右瘸子老板说的话,究竟谁说是才是真的?”“此间距离齐国有几百里地,右瘸子老板的朋友真的就能带回有关公孙良的信息么?” 凌晨时份,黑手慕容飞突然被“叔父!”的喊声吵醒,他顺手抄起了身边的长剑,急忙问上官羽怎么回事。 “我好不容易才入了睡,却突然间做了一个恶梦!”上官羽吁道。 黑手慕容飞苦笑了一声,问道:“什么?公子原来还会做恶梦?” “我梦见叔父被人杀死了!” “梦幻而已,何必当真!” “但愿只是一个梦幻!”上官羽长叹了一声,缓声道。上官羽虽然口中这么安慰自己,但是在他的心里,总有一种挥之不去的不祥之感。他在梦境之中,清清楚楚地看见“一个黑衣人一剑就刺向叔父上官梁的右胸,叔父上官梁倒地不起。” 上官羽从恶梦中惊醒之后,就更加没有睡意了。他想起了叔父上官梁的模样:“高高的身子,微胖。叔父早年在定陶做过州府,养尊处优,六十多岁了,却一点也不显得苍老。” 上官羽没有父亲上官弘的印象,哪怕一丁点也没有。不过,叔父上官梁曾经告诉他说:“羽儿呀,你爹是被魏国剑魔鲁幽冥杀死的,你爹弘死的时候,你才刚过完周岁的生日。” 上官羽还是从管家上官秋的口中知道有关父亲上官弘的形象的,“上官公子,你的父亲与你的叔父长得简直一模一样,有时候我还认为你父亲他根本就没有死去!” 想起了这些,上官羽不禁流下了热泪。他心中叹道:“是的,见到了叔父,就像见到了父亲一样!叔父就是我的父亲!” 上官梁对待侄子上官羽如待亲生的儿子一样周致。但是上官梁唯一的一个儿子却在童孩的时候就已经夭折了。 上官梁曾经对上官羽说起:“羽儿呀,你爹的仇,还有上官府那血海深仇纵然要报,但是,比起国恨,你更应该有大丈夫的担当,家国情仇,应当以国为大!” 上官羽深深地谨记着叔父曾经说过的话。他在心中暗暗起誓:“叔父所说没错,我上官羽当以国为大,救天下黎民百姓于水深火热之中!”“杀父之仇必报!叔父之恩必报!” 想起这些,上官羽的眼角泛出了泪花。 不多时,东方开始泛白。上官羽向窗外远远望去,只见远方的青山如帐,有如大兵压境之势。 上官羽唤醒还在酣睡的黑手慕容飞,叮嘱黑手慕容飞在此间静候几天,等待右瘸子老板的消息。“黑手,我放心不下叔父,我可得先行回东阳去!” “那我就在这里多待几天,看看右瘸子是不是真的就有公孙良的消息!”黑手慕容飞道。 上官羽草草用过早膳之后,遂跨上了“赤龙”。他向黑手慕容飞又细声叮嘱了几句。上官羽“驾”的一声,那“赤龙”一声长嘶,遂奋蹄扬尘,像箭一样飞驰了开去。 第三日午牌时分,上官羽就到了章城的城郊。他见路旁有一家茶亭,遂“吁”的一声勒住了“赤龙”。 上官羽跳下马来,歇脚休息,向店家要了一碗茶水。 上官羽端起茶碗正要喝茶,却听得“哒”“哒”的马蹄之声自远而近,不一会就见有两骑骤然而至。他放眼看去,只见那两骑跳下人来,一个高个子长得鹰鼻狮口,相貌狰狞;另一个长得比较胖,却满腮胡须,双目暴露。 那两人在上官羽的旁边找了位置坐了下来。高个子大声嚷道:“小二,快来两碗茶水,要热的!” “喏!”店小二长声应道。 上官羽一边喝起茶水,一边心里暗道:“看样子就是两个十足的坏蛋!” 那高个子朝上官羽看去,倏然嚷道:“公子哥,我们做朋友吧?” “抱歉!”上官羽冷然一笑道:“本公子只想做个静男!” 那高个子“嘿嘿”笑道:“我爹可是鲁刚,家里有的是矿!” “你勒个去吧!”上官羽又一声冷笑道,“本公子没心情!” “我靠,也太没礼貌了!”那胖个子却“嘿嘿”笑道,“哥,他真不识抬举,你就算了吧!” “看来是个高级丧!”那高个子又“嘿嘿”了两声,怪道:“睬他就唆!” 上官羽心里惦记着叔父的安危,也就没有再理他们。他饮茶毕,正想掏钱付茶费,那知耳边却传来那两个人悄悄闲聊的声音。上官羽凝心侧目,竖耳听将过去,只听得:“川兄,听说东阳上官府两天之间发生了五宗命案,也不知是真是假?”胖个子向高个子打探道。 “我也是昨天在邯州府打听到的,上官梁是被人杀死的,一剑致命,死得离奇诡异!”那个叫“川兄”的高个子道,“我还听说上官梁被杀死的前一天晚上,上官府的四位护法也被杀死了,而且也死得诡异,都是一剑致命!浪弟,我还听说,上官四护法的胸口都出现了一个月牙般的图案。” ------------ 第七章 侠女遇男神 那叫“浪弟”的人问道:“川兄,你可还听说上官府的命案是死于谁人之手?” 那“川兄”喝了一茶水,缓声说道,“是谁之手?肯定就是上官府的仇家了。但是,至于究竟是谁干的,都没有人知道,只道是一个黑衣面具人!” 那“浪弟”又问道:“死于黑衣面具人之手?那会是谁呢?” “依我推测,死者胸口出现月牙般的图案的,如今天下,也只有一个剑派,一种剑法才能够做到。”那“川兄”顿了顿又道,“那就是流月剑派和流月剑!” 那“浪弟”又道:“是哦,经你一说,我才想起了。我也曾经听江湖传言,只要是被流月剑杀死的人,胸口都会留有月牙图案。川兄,你是否真的就觉得是流月剑派又重出江湖了?如果是真,江湖又有好戏看了!” 那“川兄”又道:“江湖就像战事,从来都没有平静过,一波未平一波又起!浪弟,你是知道的,虽然说我们魏国已被大赢的铁蹄踏平,可是我们魏人没有从此屈服于大赢,我们魏人复仇的心永远不死,复仇的计划也从来都没有放弃过!” 那“浪弟”又说道:“川兄所说正是,我们魏人与赢人誓不两立,如今江湖混乱、各地战火熊熊,天下群雄四起,我们兄弟也好趁机大干一番,以图我大魏之复辟!” 那“川兄”又悄声道:“浪弟,小心说话,以免招惹了是非!” 那“浪弟”嘿嘿一笑,眼角朝上官羽瞟去,却又故意放高了嗓门,说道:“川兄怎的忒小心了?我们兄弟俩哪曾怕过谁?”他心里暗道:“就算旁边那个高级丧听见了,又耐何得了我们兄弟手中之剑?” 上官羽一边听,一边心中暗想:“照他们说所,非但叔父上官梁惨死,就连上官府四护法也被杀死了。”“证实了那晚的梦境并不是虚幻!那他们口中的黑衣面具人究竟是谁?” 上官羽当然也听得出那“浪弟”所说的话充满了挑衅,当下心如刀绞,怒不可遏。“锵”的一声,轩辕剑出鞘。上官羽剑指向那个“川兄”,厉声问道:“你们刚才所说的是否真实?” 那“浪弟”也拔剑怒道:“我们好端端的在谈论江湖趣事,犯上你的那门了?你他妈的真不知好歹,竟敢剑指我们,想找死不成?” 上官羽见那“浪弟”手中的长剑出鞘,寒光森森,剑气逼人,当下又怒道:“你们刚才所说真真切切,如临其境,须知上官四护法功夫何等厉害,凭一个黑衣面具人就能将他们杀了?莫非是你们所为,伪造事实,有意扰乱视听?”上官羽说罢剑诀一捻,一招“上善四海”,手中的轩辕剑剑走偏锋,向那“川兄”袭了过去。 那“川兄”也怒道:“来到正好!不知好歹的东西,先让你见识见识我手中的幽冥剑法再说!”那“川兄”说话间使出了一招“幽冥经玮”,将手中的长剑往上官羽的轩辕剑挡了开去,只听得“锵”“锵”数声,溅出数盏火花。 上官羽只见那“川兄”的剑气幽幽冷冷、阴阴森森,当下又向那“川兄”奋起了一剑。 那“川兄”见上官羽手中的长剑霍霍生辉,剑气潇潇,遂喋喋怪笑道:“想不到你这高级丧还真有两下子!”“浪弟,先将他杀了再说!” 那“浪弟”应了一声道:“杀这这高级丧还不容易?让他见识风识我寒冰剑的利害!”当下将剑诀一捻,手中的长剑冒出一缕缕如寒冰般的诡异剑气。 上官羽心中暗道:“这两厮莫非就是传说中的魏国剑狂鲁剑川和端木浪?”上官羽大喝一声:“想必你们是魏国剑狂了?看剑!”当下暗捻剑诀,手中的轩辕剑霍霍生辉,剑气潇潇,向那两厮杀了过去。 那“川兄”喋喋怪笑道:“剑狂倒是不敢当!再吃我幽冥一剑!”那“川兄”说罢将手中的长剑一卷一旋,化解了上官羽的轩辕剑,随后又向上官羽侧进了一招。 那“浪弟”却嘿嘿笑道:“我们倒不是什么剑狂,而是魏国大名鼎鼎的剑侠端木浪、鲁剑川!”说罢旋起手中的寒冰剑向上官羽的中部猛袭过去。 上官羽也长笑了一声,怒道:“果真是魏国剑狂鲁剑川、端木浪,看剑!”上官羽将剑诀一捻,刹那间连忙使出“上善剑法”第四境-“若无境”之“心无旁鹜”、“旁若无人”两式剑招,“唰唰”数剑,分取鲁剑川和端木浪的要害。 魏国剑狂鲁剑川的幽冥剑法好生了得,攻中带守,守攻结合,他突然使出一招“幽冥三界”,手中的幽冥剑不时发出冷幽幽、阴森森的剑气。那端木浪手中的寒冰剑剑气阴森寒冷,仿若寒冰之气从天而降,将上官羽的轩辕剑裹得严实。 上官羽将“上善四境”的剑法发挥着淋漓尽致,手中的轩辕剑凌厉异常。而鲁剑川的幽冥剑和端木浪的寒冰剑却是剑气阴森诡异。上官羽和鲁剑川、端木浪两人打了足足一百多招,竟不分胜负。 “两个欺负一个,你们两个大男人怎么这么不讲武德呢?就不怕传出去让江湖人士耻笑么?” 打斗中,古道边丛林外突然传来一个女子的声音。那声音未至却剑气先发,只听得“锵”“锵”数声,几盏火花蓬飞,一把疾若流星般的剑刹时架开了端木浪的寒冰剑。 上官羽侧眼看去,只见一个年纪约摸十七八岁的蒙面姑娘仗剑驰来,她手中的长剑剑气纵横,剑光夺目。上官羽当下心中暗怔:“这姑娘是谁?怎的会凭空杀来,架开了端木浪的剑?” 鲁剑川见是一个姑娘家杀来,遂“嘿嘿”怪笑道:“我并不善良,是你们越过了我的底线!” 端木浪当下也怒道:“哪里来的不知死活的女娃儿,看我将你也一并收拾了!”端木浪说罢剑诀一捻,手中的寒冰剑向那蒙面姑娘的手腕直削了下去。 那蒙面姑娘却“咯咯”直笑道:“到得正好!且看看是你的剑快,还是本姑娘的追星剑快?”那蒙面姑娘说罢又旋起一剑,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直朝端木浪的腋下的“期门穴”刺了过去。 端木浪心中骇然:“好快的剑法!”急忙回剑护身。 鲁剑川手中的幽冥剑剑气腾腾,杀招倏变,奋力一击,将上官羽袭来的剑招悉数化解。那知上官羽剑诀一捻,当下又将轩辕剑一横,袭向鲁剑川的左肋。 鲁剑川也暗吃一惊,心里暗道:“我和浪弟联剑也久攻不下,如今又从横杀出一个女娃来,我们兄弟的胜算无几,不如先撤下再说!”鲁剑川心里想着,又向上官羽虚晃了一剑,继而说道:“浪弟,正事好紧,我们撤!”鲁剑川说罢,脚尖点地,一纵一跃,竟然施展轻功溜了开去。 端木浪见鲁剑川撤剑离去,当下也无心恋战,遂向那女娃猛攻了两剑,也施展轻功跑了。 “你们想哪里逃去?”那蒙面姑娘厉声一唤:“何必逃呢,你们是逃不过的!”她说罢正打算仗剑追去。 上官羽朗声说道:“姑娘家,快别追了,任他们去吧!” “哼”的一声,娇声说道:“倒是便宜了他们!” 上官羽急忙将轩辕剑插入剑鞘,拱手向那蒙面姑娘道:“东阳上官羽多谢姑娘仗剑相助!不知该如何称呼姑娘?” 那蒙面姑娘也还剑入鞘。“原来你就是上官府上官叔叔?想不到在这里遇见了你,那真的太好了!”她揖手向上官羽盈盈笑道,“见过上官叔叔!” 上官羽又暗自一怔,连忙问道:“姑娘家,你认得我?” 那蒙面姑娘又道:“虽然我是第一次见到上官叔叔,可是我爹曾经多次讲起了你!” 上官羽又是一怔,问道:“你爹是……?” “我叫赵菲菲,是追星剑赵振仁的女儿。上官叔叔你觉得很意外吧?你惊不惊喜呀?”那蒙面姑娘柔声说道。 上官羽听后遂朗声一笑道:“原来是定陶振仁大哥的掌上明珠菲菲姑娘,我还道是哪位江湖女侠新秀呢?” 赵菲菲被上官羽这么一说,脸上顿时泛起了红晕。她柔声说道,“让上官叔叔见笑了,菲菲哪里能称得上江湖女侠新秀呢?” 赵菲菲透过她那薄薄的面纱,看见了上官羽那充满睿智而深遂的眼睛。她在心里暗想道:“想不到上官叔叔长得身材魁伟、一表人材,风度翩翩、气宇轩扬,他的身上焕发着英雄的气质,他的眼神中闪耀着英雄的光芒,他真是菲菲的男神!” 上官羽见赵菲菲突然间陷入深思的样子,他哪里知道她是情窦初开,还认以为她是因为刚才没有追杀魏国剑狂而后悔。上官羽干咳了一声,悠声问道:“菲菲姑娘,你是怎么会突然到这里的?你爹呢?” 赵菲菲收回了心神,柔声说道:“我爹听说上官梁大人遭遇了不测,就派我前来探个虚实。适才路过,听到你们的打斗声,就跑过来看看,哪知道却遇上了你!” 上官羽感到突然,“哦”的一声,又长长地吁了一口气。他缓声说道:“上官梁正是家叔,我正赶着回去。” 赵菲菲接着又柔情地说道:“上官叔叔,你知道适才你有多危险吗?简直快吓死菲菲了!” “想不到魏国剑狂他们居然那么横!好在菲菲姑娘出剑那么快!”上官羽说道,“好啦!菲菲姑娘,我们一起走吧!” “上官叔叔,你既然安排得明明白白,那我们就策马同行!”赵菲菲盈盈笑道。 当下,上官羽和赵菲菲跨上了各自的马匹。随着“驾”的一声,上官羽胯下的“赤龙”仰首长嘶,不待上官羽扬鞭,奋起四蹄,疾驰了开去。赵菲菲所骑的马匹紧紧追跟在后面。 上官羽和赵菲菲胯下的马蹄“哒哒”,两匹马一路驰骋,结伴同行,时而并辔而行、并驾齐驱,时而一先一后、竟相追逐,第二天响午时份就到了东阳。 ------------ 第八章 形色吊唁客 当上官羽回到东阳上官府的时候,上官府依然秩序井然,完全不像是一个治丧之家。 上官羽丝毫也体会不到上官府发生了多宗命案。他心里想道:“莫非并没发生过什么冲突?”赵菲菲也一样感受不出上官府有任何的悲哀之处。 四金刚首座上官乾将上官羽带到东厢房后,才一五一十地将近些天来上官府发生的事情告诉了上官羽。上官乾悲伤戚戚,下跪道:“公子,我们没有保护好上官大人,也没有将上官府护卫周全,罪该万死!” 上官羽还是确认了上官府所发生的悲剧。他直觉得瞬间就伤不起,遂悲声说道:“乾首座请起!叔父和四护法的死,怪不得四金刚,你也别自责了!”他在心里暗道:“虽然乾首座已命封锁了命案消息,但是,又怎么会传到了邯州府和定陶呢?魏国剑狂和振仁大哥信息又从何而来?”上官羽百思不得其解。 上官梁僵硬地躺在寒冰之上,面色早已冰冷。很显然,上官梁是一个永远也叫不醒的人。 上官羽虽然不忍心去察看叔父上官梁的尸体,但是他还是忍受着悲哀的心情,朝叔父上官梁胸口那瓣“月牙”看去,又连忙打了两个寒颤。 上官羽流着悲痛的泪水,朝上官梁的尸体磕了三个响头。上官羽哭喊道:“叔父,羽儿不孝!” 四金则和上官秋等人顿时悲声四起,也朝上官梁的尸体跪拜了下去。 上官羽倏然站起了身子。他攥紧了双拳,问四金刚道:“是黑衣面具人杀死叔父的?是流月剑派?” 四金则和上官秋异口同声道:“正是黑衣面具人!正是流月剑派!” 上官乾戚声说道:“上官四金则与流月剑派势不两立,我等誓将流月剑派杀尽!” 上官羽强忍住沉痛的心情,又长吁了一声。他咐吩管家上官秋尽快发丧,了理叔父的后事。 赵菲菲转过身子,轻轻地揭开了面纱,虔诚地给上官梁上了三支清香。她神情黯然,口中念念有词道:“定陶赵振仁之女菲菲祭拜上官大人!” 上官羽见赵菲菲长得亭亭玉立,樱桃小嘴,甚是迷人。上官羽心中暗道:“原来振仁大哥的女儿长得那么漂亮!” …… 弯弯的月牙静静地挂在东阁楼的上空,就像赵菲菲那弯弯的眉毛。 上官羽想起叔父上官梁生时的音容笑貌,不觉间眼角就湿润了起来。 赵菲菲见上官羽一个人坐在东阁楼的亭台上发着呆,悄悄走了过去。她柔声安慰上官羽道:“羽叔叔,上官大人已死。人死不能复生,羽叔叔你就不要太过伤心了!”她说罢竟也噎哽了起来。 “多谢菲姑娘!叔父他死得突然,上官四护法也死得悲惨,你叫我怎能不悲伤呢?”上官羽戚声道。 赵菲菲噙着泪花,又长叹了一声。她缓声说道:“说来也是。那黑衣面具人究竟是谁?他为什么要到上官府来挑事生非呢?” “这正是一个迷团!”上官羽道,“我听乾首座说,那黑衣面具人杀死叔父的理由,是因为叔父知道了他的秘密,可是叔父又知道他的什么秘密呢?” 赵菲菲又柔声安慰上官羽道:“羽叔叔,当下是先料理好上官大人的后事为好,这些秘密迟早会解开的。” “是啊!”上官羽苦笑了一声,道,“菲姑娘,春寒料峭,你还是先回房休息吧!” “好的,羽叔叔你也早些休息,身体要紧!”赵菲菲也不想过多去打扰上官羽,因为她知道上官羽心头的迷团实在太多了,一时难以解开,而自己也无法给他太多的安慰。 “叔父临死前写下的‘了’字又是什么意思呢?”上官羽觉得自己快被这些迷团迫疯了。 借酒消愁愁更愁!上官羽不知不觉间又咕下了两瓶酒。上官羽带着酒意醉睡了过去,他又梦见了叔父上官梁的为人之道。 “上官梁在定陶为官的时候,赵振仁蒙冤入狱,幸得上官梁秉公断案,明察秋毫,为赵振仁洗清了冤情。赵振仁感激不尽,从此两人结为至交……。” 上官羽在睡梦中被吵醒。他见赵菲菲立在旁边,惊慌问道:“咦!菲姑娘,怎么是你?” “打扰了!”赵菲菲柔语道,“羽叔叔,外面天冷,小心着寒!” 原来,赵菲菲回到寝室之后,想起上官羽悲痛于心,况且还独自咕着闷酒,她心里暗道:“羽叔叔呀,你可别伤坏了心,冷坏了身子!”她放心不下上官羽,遂打开了自己的行囊,取出一件大衣,悄悄地走了出去,将大衣轻轻地盖在上官羽的身上。 “多谢菲姑娘!菲姑娘有心了!”上官羽揖手向赵菲菲谢道。 赵菲菲听得上官羽这么一说,顿觉得紧张了起来,急忙中想要离开。那料得上官羽突然一个转身,竟与赵菲菲面对面地碰在了一起。赵菲菲意识到了自己的酥胸擦过了上官羽宽厚的胸膛,刹那间心如鹿撞,春心荡漾,觉得甚不好意思的。她的面颊上骤然间也泛起了阵阵的绯红。 “菲姑娘!对不起,我不是有意的!”上官羽歉道。 “没关系,羽叔叔你醉了!”赵菲菲在心里暗道:“其实,我的心也是醉了!”她含羞而幸福着将上官羽慢慢扶至上善阁,将上官羽送进了的寝室。 …… 东方初晓,上官府的大门尚未打开,四金刚首座上官乾却听见门外有人大声喊道:“齐国剑侠姜子城、姜莫魂前来吊唁上官梁大人”。 “原来是齐国两位剑侠,快请!”上官乾打开了大门,邀请姜子城、姜莫魂进去。上官乾心里想道:“他姜子城年纪约摸三十四五,那个姜莫魂年纪约摸三十二三,剑术也不知怎样,竟也敢自称是剑侠?着实是狂妄之极!”上官乾转而又想:“千差万差,来人不差,暂且请他们进府再说。” 齐国剑侠姜子城、姜莫魂在上官梁灵前上香祭拜后,就退到了后厅里休息。 “海棠山庄小女子虞楚楚、冰墩墩前来吊唁上官梁上官大人!” 上官羽早就被吵杂之声吵醒。他听得又有人前来吊唁,飞一般的驰至府门前。他见前来吊唁的是两个女子当中,有一个正是上个月在为宴会助兴的剑器舞者。 上官羽见她长得长发飘逸、眉清目秀、气质雍丽,遂“咦”的惊呀了一声。他说道:“原来你就是虞楚楚虞姑娘?”上官羽心里暗道:“这虞姑娘长得也太美了!她那如玉般的模样,让人看上一眼就无法相忘;她那清水般的目光,让人看上一眼就会永生思量;她那一丝浅笑,让人看上一眼就会在心里发慌!” 那个叫虞楚楚的女子柔声应道:“小女子正是海棠山庄虞楚楚!”她在心里暗想:“莫非这位就是上官公子?” 虞楚楚虽然上次应上官梁大人的邀请,在宴会上舞剑助兴,但是她当时心无旁骛,未敢细看上官公子。虞楚楚用黑珍珠般的眼睛朝上官羽看去,只见上官羽脸上的淡淡伤感的并没有将他那英雄的气概掩盖。她在心里暗想道:“上官公子五岳非凡,他那双深邃的眼睛炯炯有神,让人那怕是看上了一眼就永远也无法忘记;他那眉宇间焕发出来的英雄之气,让人那怕是沾上那么一丁点就会长驻心间!” 上官羽缓声对虞楚楚道:“两位姑娘快请!”他随后命上官秋引虞楚楚、冰墩墩两人在上官梁的灵前上香,又安排虞楚楚、冰墩墩在里堂歇息。 “小女子柳梦雉前来吊唁上官梁大人!” 不多时,上官羽又听见府外传来了一阵银铃般的声音。他回头朝府门看去,只见一个长发披肩,面若桃花,樱桃小嘴,腰间佩剑的女子跨进了府门。上官羽遂又迎了过去,揖手问道:“请问这位姑娘,你是哪个?” 那位姑娘揖手向上官羽道:“小女子是东阳柳家庄柳梦雉,见过上官公子!” 上官羽见那柳梦雉约二十芳华,一双水灵灵的眼睛充满着柔情,让人看了又想看。他暗自一怔:“平素怎的就没听闻过这位柳姑娘,她怎的也会前来吊唁叔父?”上官羽当下也不敢失礼,遂缓声道:“原来是柳姑娘,有请!” 柳梦雉用含情脉脉的双眼朝上官羽看去,揖手柔声道:“上官公子有所不知,上官梁上官大人于小女子有恩,惊闻上官大人仙逝,特来吊唁!” 上官羽朝柳梦雉淡淡一笑道:“柳姑娘有心了!快请!”上官羽当下又吩咐请柳梦雉向叔父上官梁进香,叩拜。 不多时,上官府又陆陆续续来了一批吊客,有些不但上官羽不认识,就连四金刚首座上官乾也不认识。 …… “适才听闻上官梁上官大人是被那黑衣面具人杀死的。上官梁上官大人的死,想必就是流月剑派所为!”姜子城突然在上官梁的灵堂面前说道。 “原来流月剑派又重出江湖,祸害忠良,小女子柳梦雉与流月剑派势不两立,誓为上官大人报仇!”柳梦雉揖了揖手,义愤填膺道。 上官乾朝柳梦雉看去,心中暗道:“柳姑娘虽然看起来纤弱,但是她的中气十足,显然有一定的内功修为。” “流月剑派祸害忠良,人人皆可诛之!”姜莫魂附和道。 ------------ 第九章 良心已抓狂 “各位为我叔父之死抱不平,我上官羽甚是感激。但,此事属我上官府家事,理当由我上官府来处置。各位的心意在下就心领了!”上官羽揖手道,“当下料理叔父后事在先,至于报仇之事,皆由我上官羽来担当,勿用各位操劳!” 柳梦雉朝虞楚楚和赵菲菲看去,心中暗道:“我柳梦雉不能让别人捷足先登了,上官羽公子是我柳梦雉的菜!”她遂柔声说道:“上官哥哥所说的哪里的话,小女子柳梦雉愿与上官哥哥同仇共敌。” 上官乾朝柳梦雉看去,心中暗自一怔:“这个好不知羞耻的柳姑娘,竟然敢当着众人的面,称呼上官公子为哥哥,她那以兄妹之称也不怕上官公子难堪?” 上官羽揖手向柳梦雉道,“柳姑娘,你单方面说出此话,实在言重了!” “上官哥哥,你是说我不可以吗?”柳梦雉又柔声说道,“既然流月剑派终于对江湖下手了,我柳梦雉又怎可不管呢?” 上官乾心里甚是不悦。他对柳梦雉道:“柳姑娘,你怎可以称上官公子为哥哥呢?” “喔!我的老天!原来是说我这个单方面呀?”柳梦雉嗤嗤笑道:“江湖恩仇挺急的,我也挺急的,实在是叫不起,鼠鼠我啊!” “流月剑派贻害忠良,一剑五命,江湖侠士皆可将其诛之!”姜子城和姜莫魂又愤声道。 “两位剑侠所言甚是!”赵菲菲道,“上官叔叔,为上官梁上官大人报仇,我赵菲菲也义不容辞!”赵菲菲心中暗道:“我赵菲菲真不该落人之后,让她柳梦雉先抢尽了风头!” 上官羽苦笑了一声,缓声说道:“上官羽谢过各位!” …… 虞楚楚、冰墩墩对上官梁的死没有语言,倒是同赵菲菲交谈起来。赵菲菲得知冰墩墩是虞楚楚的好闺蜜,从小在海棠山庄一起长大,一起生活,一起练剑。 “难怪虞姐姐的双手那么柔软,气质那么好,原来她是修习心经所为!”赵菲菲从冰墩墩的口中,得知虞楚楚从小就修习《若水心经》。赵菲菲心里暗道:“她那《若水心经》只不过是内功的修习之法,对习武练剑却没有什么大大的帮助,我可不稀罕呢!” “看来她没有修习心经,倒是丫头的命!”赵菲菲见冰墩墩简直就是块冰,冷冷的表情,胖墩墩的身体,一点儿也不喜欢。“我倒是喜欢虞姐姐!虞姐姐她长得太美了!” 上官梁后事料理的第二晚上,姜子城和姜莫魂就在东阳城郊的一间客栈约了上官羽。三人在客栈的后山草地上淡及了当前江湖形势,又分析了天下局势后,姜子城对上官羽说了一番推心置腹的话。 “上官公子呀,上官梁上官大人的后事已经料理了,当下我们应该考虑该如何对付那流月剑派的黑衣面具人了。”姜子城真诚地对上官羽说道。 “姜兄所说甚是!可是,当下我没有那个心情,还是以后再讲吧!”上官羽说道。 “我素闻上官梁上官大人视公子如同己出,那杀父之仇又岂能放慢?”姜子城道,“我也听说上官公子已经练得了上善四境剑法,功夫突飞猛进,可喜可贺!” “姜兄说得在理。但是小弟不才,不是练武的料,无法突破五境,惭愧呀!”上官羽听出了姜子城的话中有话,心中有些不高兴。他在心中暗想道:“你姜子城等原来吊唁叔父是假,想窥我《上善剑法》才是真正的目的!” “我还听说那流月剑剑法高超,江湖上对手甚少。如果没将本门的剑法练好,上官公子千万不可轻举妄动。至于报仇之事,就由我和魂弟去处理好了!”姜子城又道。 “上官公子,我城哥他说得甚对!”姜莫魂也说道,“我姜莫魂必将和城哥联剑,将那流月剑派黑衣面具人诛之!” “我会好好考虑周全,请两位放心!”上官羽揖手道。 “上官公子,如果你信得过为兄的话,为兄倒是可以和你一起来参详上善剑法,或许能助你破入五境!””姜子城又道。 “好一个狼子野心家,竟然打起上善剑法来了?”“上官哥哥,快别听这个齐国剑痴姜子城的鬼话!”柳梦雉突然飞一般驰入了过来,急声道。 上官羽听得分明,柳梦雉居然没有称姜子城为“齐国剑侠”,反而唤他是“齐国剑痴!”上官羽的心里暗道:“就连柳梦雉都清楚姜子城和姜莫魂此次前来东阳上官府,是以吊唁叔父为由,却打着《上善剑法》的主意。他们都是完全的‘剑痴’!” 姜子城突然站起身子,“嘿嘿”笑道:“好个柳梦雉,却给我以‘剑痴’名号。没错,我姜子城就是剑痴,你想若何?” 柳梦雉“呵呵”一笑道:“剑痴姜子城,心怀鬼胎。看剑!”柳梦雉说着就一剑向姜子城袭了过去。 说时迟,那时快。姜子城又“嘿嘿”笑道:“要战?就让你们知道我离魂剑的利害!”姜子城离魂剑“锵”的一声,架开了柳梦雉袭来的长剑。姜子城又将剑锋一转,突然向上官羽袭去。 上官羽怒道:“原来你等还真的居心叵测!”他手中的轩辕剑“锵”的一声,骤然间向姜子城的离魂剑挡去。 姜子城又“嘿嘿”笑道:“上官羽,如果你今日不将《上善剑法》交出来,可别怪我的离魂剑无情了!” 柳梦雉荡开姜莫魂袭来的长剑。她决然怒道:“齐国剑痴也忒大胆了,竟敢趁危挑衅上官哥哥?”她说罢剑走中锋,向姜子城的胸前刺去。 姜子城怒不可遏,暗捻剑诀,手中的离魂剑顿时冒出了腾腾剑气。他“嘿嘿”怪笑道:“好一个不知羞的柳梦雉,看我勒了你!” 上官羽见姜子城和姜莫魂的剑气荡荡,暗吃一惊。他连忙使出一招“上善无形”,轩辕剑剑气潇潇,与姜子城的腾腾剑气交织在一起。 姜子城心道:“上善剑法果然非同凡响!”他手中的离魂剑和姜莫魂的招魄剑剑剑诡异,一攻一守,不多时就将柳梦雉和上官羽围住。 柳梦雉也好生了得。她嘿地一声,手中的长剑东一飘西一荡,竟与上官羽合力见招拆招。四人斗了五六十招,未见胜负。 突然,姜子城左手握剑,右手指天,口中又是念念有词。他手中的离魂剑和姜莫魂的招魄剑将柳梦雉和上官羽的两把长剑缠住不放。 原来,这齐国剑痴姜子城善用阴兵之术,他所念的咒语,所招引而来的鬼将阴兵,将柳梦雉和上官羽一层一层地围住。 上官羽顿觉胸闷气短,手中的轩辕剑剑气快被鬼将阴兵吞噬。上官羽心中大骇:“难不成我上官羽今日也要遭大祸?” 姜子城“嘿嘿”笑道:“上官公子,是你的命重要,还是你的剑法重要?你懂的!”他说罢又暗捻了剑诀,不多时又一袭袭张牙舞爪的阴兵,阴飕飕、圈叠叠而至。 姜莫魂也道:“上官公子,我城哥说同你一起参详上善剑法,那可全都是为了你好!”他在说话间并没有放松对上官羽的袭击。 上官羽强忍阴兵来袭,怒道:“剑痴!你们虚情假义,不怕遭天遣么?”他说着又将剑诀一捏,轩辕剑一摆,使出一招“上善四海”,“锵”“锵”数声,将姜子城和姜莫魂袭来的长剑荡了过去,又旋向那叠叠阴兵。 柳梦雉倒有一些清醒。她扬剑怒道:“剑痴,你们也太卑鄙了!上官府才遭了这么大的重伤,上官梁上官大人的尸骨未寒,你们倒好,现在就逼上官哥哥要剑法,你们的良心不会痛吗?” “良心?”姜子城又道,“我们的良心早就因《上善剑法》而抓狂了!” 柳梦雉突然“嘿嘿”了一笑。她将右手一扬,一包粉末飞向姜子城和姜莫魂的脸上。 “我靠!不好,有毒!魂弟,我们撤!”姜子城意识到柳梦雉毒药已吸入了鼻中。他说罢一个转身,收住了离魂剑气,那鬼将阴兵也荡然消失。姜子城和姜莫魂趁上官羽和柳梦雉慌乱之际,飞出了丈外,施展轻功跑了。 上官羽突然咳嗽了起来,吐了一小口的血。 “上官哥哥,你不碍事吧?”柳梦雉关心地问道。 “我没事。只是觉得有些困!”上官羽说罢咳了一声,又吐了一小口的血来,遂要往地下倒去。 “上官哥哥!原来你还吸入了那剑痴的阴兵之气!”柳梦雉见状,吃了一惊,忙扶向上官羽。 原来,上官羽这几天过于奔波,加上休息不足,迷团扰心,适才又苦战姜子城和姜莫魂两人,着实也有些疲倦。 “上官哥哥,我扶你回房休息。”柳梦雉说着,也不顾什么男女授受不亲之忌,遂挽起了上官羽的右手,搀扶着上官羽,缓缓地走向了那客栈。 柳梦雉有意识将自己的挺拔而和弹性的酥胸贴紧向上官羽。她在心里暗道:“上官哥哥,你可感觉到雉儿对你的片片柔情?” 上官羽当然感觉得到柳梦雉酥胸给他带来的快感。他嗅着柳梦雉身上散发出来的阵阵幽香,感到一股从未有过的热血自下而上地乱窜着。 柳梦雉飘逸的长发轻轻地拂过上官羽的脸庞,就像她的一缕缕情丝要将上官羽的心魂萦绕起来一样。她口吐兰馨,柔声地对上官羽说道:“上官哥哥,我们快进去吧!” 上官羽在那恍惚之间,顿觉得柳梦雉柔情万钟,媚态横生,真想将柳梦雉一把就抱在怀中。 ------------ 第十章 反正我信了 东阳上官梁后事料理的第二天午后,虞楚楚和冰墩墩就回到了海棠山庄。 明媚的晚春,海棠山庄的海棠花早已含苞待绽,只是迟迟不肯露出笑颜。 海棠花从小露尖尖角到花凋叶萎,湖水从波光粼粼到结上厚厚的冰,一个不知事的小女孩在不经意间就长成了一个亭亭玉立的少女。 那个海棠飘香的湖畔,就是虞楚楚练剑舞剑的地方。 这一年,虞楚楚已经十八岁了。她明眸流盼,风姿卓越,如海棠花绽放。 冰墩墩见虞楚楚坐在海棠湖畔心有所思的样子,悄悄走了过去,调皮地问虞楚楚道:“小姐呀,你在发什么呆呀?” “呆你个头,我是在想剑器舞怎么样才能更加精进!”虞楚楚收回了心神,缓声对冰墩墩道。 “依我看,才不是呢?”冰墩墩笑着调侃虞楚楚道,“小姐肯定是在思念着上官公子了!” “好个胖墩,竟敢取笑本小姐?是不是要我给你掌嘴?”虞楚楚佯怒道,“上官公子他和我又有什么牵连?我才不想他呢!”虞楚楚口中虽然说没有想起上官羽,但是她此时只觉心潮起伏,脸颊也不经意地红润了起来。 “小姐,你还说不是,看你的脸红成什么样了?”冰墩墩嘻嘻笑道。 虞楚楚甚是淡定。她朝冰墩墩看去,又随手摘起了一瓣海棠花,嗅了嗅,缓声说道:“上官公子他呀,哪里轮得到我来想念,他身边的美女可多着呢?” “我看那个菲菲姑娘倒是长得清纯,不过她还小呢?”冰墩墩说道,“那个柳梦雉却一身骚气,她也敢亲近上官公子,还叫上官公子管哥哥,我呸!我呸!” “或许上官公子就喜欢她的那种媚气!”虞楚楚轻叹了一声,缓声道,“又或者,上官公子他主要还是看气质!” “小姐呀,我才不相信上官公子他会是那种爱媚气的人呢!你信不信由你,反正我信了!”冰墩墩又道,“好啦!我们快别谈那个柳梦雉了,想想就让人恶心!” “也不知道上官公子的精神状态好些了没有?”虞楚楚却突然将话题一转,倒是真的关心起上官羽来了。 “小姐呀,改天我帮你煲好鸡汤,你亲自给送过去,不就知道了吗?”别看冰墩墩虽然长得冰冷,但是她的心里总是流淌着滚烫的热血。 “胖墩,你真是个贫嘴!如果你想他,那就你自己去看他好了!”虞楚楚朝冰墩墩淡淡一笑,却反过来调侃起冰墩墩来。 其实虞楚楚又何偿不想去看看上官羽呢?她想起上官羽那深遂的眼神,想起上官羽眉宇间的英雄之气,她的心里美滋滋的。 “小姐,你别转换了话题!”冰墩墩又道,“我是怕你们的剧情一发展就控制不住,还不允许任何情节出乎你的意料哦!” “遇上胖墩你,真介心塞!你行就你上!”虞楚楚倏然叹道,“走,我们练剑去!”她“锵”的一声,拔出了若水剑,身形如燕,在海棠湖畔翩翩起舞。 只见虞楚楚左手捻着花,右手舞着剑,眉眼之间婉约着深深的思念。她的衣袂飘飘,舞姿翩翩,剑气潇潇,疾若闪电。她手中的若水剑伴随着冰墩墩那悠扬的琴声,剑雨飘香,不多时就落下了满地的海棠花。 冰墩墩见虞楚楚剑器舞毕,遂止住了琴声。冰墩墩起身跺了跺脚,对海棠花落发出了轻轻的叹息之声:“多可惜呀!落下一地的海棠花。” “你没看花之时,此花和你一样,都同归于寂;你来看花时,此花的颜色则明白了起来!”虞楚楚收起了若水剑,又抹了抹额头上的汗珠,对冰墩墩说了一番颇有哲理的话。 冰墩墩似懂非懂地点了点头。她调皮地问虞楚楚:“小姐,你是不是在说,如果上官公子没看你的时候,你就算是这绽放的美丽的海棠花,也同样是寂静的?” 虞楚楚抚了抚若水剑,淡然苦笑了一声。她对冰墩墩道:“胖墩,我们都不要再提上官公子好了。他的眼里不会有我虞楚楚,而且我也没有柳梦雉长得漂亮!”她的话语虽然说得轻松,但是她的心里却泛起了阵阵的酸意!虞楚楚轻闭着眼眸,心中暗道:“我虞楚楚,我虞楚楚不能再去想上官公子他了。”可是,虞楚楚的心底里总是浮显着上官羽的影子,想挥也挥不去。“哎呀呀,想他的时候,他就在我的脑海!”“哎呀呀,不想他的时候,他却就在我的眼前!” “不是的,不是的!小姐你才是这世间最美的女人!”冰墩墩有些紧张,直赞虞楚楚是大美人。 “不是的,不是的!胖墩才是这世间最美的女人!”虞楚楚反过来调侃起冰墩墩。 虞楚楚和冰墩墩两人“咯咯”的直笑起来。虞楚楚那甜甜的笑容就好像是那美丽的海棠花儿。虞楚楚那甜美的笑容,美得那海棠湖也泛起了阵阵的春潮,美得那海棠山庄也焕发着缕缕的春晖。 …… “爹,你怎么也来了?”赵菲菲在上官府的“崇善堂”中见父亲赵振仁同上官羽正在聊些什么,惊呀地问。 “傻丫头,爹怎么就不能来?”赵振仁缓声对赵菲菲道,“爹爹和你上官羽叔叔在商量着事情,你一边玩去!” 赵菲菲见父亲赵振仁不怎么爱理自己,一双凤眼朝上官羽看了过去。她“喏”地应了一声,又朝赵振仁扮了一个鬼脸,竟溜了出去。 原来,追星剑宗赵振仁接到赵菲菲的飞鸽传书,得知上官梁的死讯属实,就快马加鞭、星夜赶来,无耐仍未能为至交上官梁送上最后一程。赵振仁因此也落得个终生的遗憾。 赵振仁给上官羽分析了上官梁的死。他缓声对上官羽道:“从上官大人和上官四护法的剑伤来看,确实是死于卫国的流月剑派。但是,流月剑派自当年巨麓狮公岽一战之后,死伤无数,江湖上十多年来也未见流月剑派出没,就连流月剑主英布达更是销声匿迹了。” “赵大哥,想不到那流月剑派原来是卫人所创,而且他们的剑法诡异无穷!如果说杀死叔父和四护法的那黑衣面具人就是流月剑派卫人所为,那我们该从何处查起?”上官羽说道。 “唉!卫国也和韩、齐、赵、楚等国一样,惨遭大赢的铁蹄蹂踏,早就归并入大赢了。很多卫人已经易姓为赢,要找到杀害上官大人的凶手,的确不是一件容易的事情。”赵振仁长吁了一声,对上官羽道,“不过,我赵振仁一定要将凶手揪出,为上官大人报仇!” “赵大哥,你适才说的流月剑主英布达,倒是提醒了我一件事来。”上官羽突然说道。 赵振仁“哦”了一声,忙问道:“是么子事?” 上官羽道:“司马季的帐下却有一位叫英之雄的人,他是否就是英布达的儿子?又或是当年卫国流月剑派的‘八德一雄’之中的后裔?” “司马季帐下?英之雄?‘八德一雄’的后裔”赵振仁问道,“上官兄弟认识英之雄?” “上个月,府中宴请了司马季。我本想借机将司马季给杀了,但后来我毕竟没有对他下杀手。”上官羽呷了一口茶,缓声说道。 “为何不趁机将他杀了?”赵振仁又问道。 “那天弘门宴会,黑手舞剑,本来是可以将司马季杀了。怎料其间从横却杀出了一个英之雄来。那英之雄是司马季的唯一随从。我见他身长八尺、相貌堂堂、威风凛凛,敬佩他为人忠诚异常,神勇无比,遂义结为兄弟。”上官羽道,“那司马季虽然出身贫寒,且嗜酒好色,但我看他倒有几分英雄气概,我还想利用他一起反赢,也就没有派人将他追杀!” “上官兄弟光明磊落,上善而为,为兄甚是敬佩!”赵振仁又道,“英之雄既是司马季身边的一名勇将,又和上官兄弟结义,按道理他不会对上官大人和四护法下毒手的。” “我也觉得英之雄不是杀害上官大人和四护法的凶手。”站在一边的上官乾接下赵振仁的话尾,缓声说道,“那个杀害大人的黑衣面具人身长不足七尺,而且身形有点佝偻,声音沙哑。” “‘八德一雄’之中的后裔可能性很小,我也从未听说过他们。但是,目前唯有英之雄的嫌疑最大!”赵振仁转而想道:“‘知人知面不知心’,况且上官兄弟对英之雄的了解并不是很多!” “我也不希望英之雄兄弟就是凶手!”上官羽长叹了一声,说道,“我倒希望他是一个英雄!” “上官兄弟总是爱将心比心!”赵振仁却说道,“不过,千万不要为了一个凶手而去将他当英雄来敬惜!” “赵大哥请放心,我上官羽是一个有原则的人!”上官羽淡然一笑道,“可是,我的原则也不是光看心情。” 赵振仁“哈哈”笑道:“我就怕你呀心太软!” “公子,赵大哥所说的话,不知你信不信,反正我信了”上官乾揖手对上官羽道,“要不我们就去试探一番?” “拿捏一下英之雄也好!”上官羽暗道。 “当下之急,只有深入镇汉王府,试探一下英之雄。”赵振仁、上官羽和上官乾三人探讨一下试探英之雄的计划。 ------------ 第十一章 人生当如剑 在楚羽大地和镇汉大地之间,有一座巍峨耸立的敖邙山。只见此山山势自河边陡起,由北而南,绵亘不断,峰峦尖秀,峭拔数十丈,朝霞暮烟,变态万状。东面,滚滚的乌黔江紧贴山脚呼啸而过;西南,万山丛错,群峰峥嵘。这里,不仅谷深坡陡,崖壁参差,而且西有成皋如虎牢关之险,东北有敖仓之粟,南有重镇越阳。敖邙山上有一条由南向东北的巨壑,当地人称之为“敖邙涧”。 乌黔江宽约600多丈,深达50余丈,汹涌澎湃的江水连绵不绝,怒涛千尺。 东阳上官府就座落在乌黔江的北面,镇汉司马季就座落在乌黔江的南面。 有人说这汹涌澎湃的乌黔江,就像一把巨型的锋利的长剑一样,将楚羽大地和镇汉大地活生生地划割开来;又像一条深不可测的鸿沟一样,让上官羽和司马季常常隔江相望,望江兴叹。但是,东阳上官羽敬惜镇汉司马季这位英雄的传闻,并没有被这条鸿沟所阻断,被誉为“是英雄就该相互敬惜”的一段佳话,慢慢地就在楚羽大地和镇汉大地黎民百姓中流传了开去。 …… “但是无论如何,即使是要成为人家刀板的鱼肉,也不能有失我司马季的英雄气概!”司马季在赴弘门之宴前,心里就打定了主意。 司马季自弘门之宴后的几天时间里,依然想不出上官梁和上官羽叔侄演的是哪一出把戏?“不过,万幸的是自己没有在弘门宴中丢了性命。”司马季在心里想道,“英之雄能在我临危之际出手,他也忒忠勇了!当然了,最关键的是还得谢赴宴前上官府托人带来‘内’字的那个人。” 自从司马季起兵起义以来,所向披靡,打了不少胜仗。他在镇汉这块大地上建立了大本营,自封为镇汉王,将原来的府郡建立了镇汉王府。 一日午间,镇汉王司马季问英之雄道:“英将军,公孙信那边的情况如何?” “禀镇汉王,公孙他提出了一个苛刻的要求,不知当讲不当讲?”英之雄揖手说道。 “英将军但说无妨!”司马季笑道。 “公孙他说……”英之雄顿了顿,又道,“他必须镇汉王你亲自去和他面谈。” 司马季“哈哈”一笑道:“这个公孙信的架子倒是不小呵!只要是将才,本王亲自去找他谈谈也无妨!” “那镇汉王也太给公孙信面子了。”英之雄缓声说道。 “面子?面子能值多少个银两?将才才是最重要的!”司马季又“哈哈”一笑道。司马季心中暗想:“我司马季和上官羽迟早都要拼一场硬仗。这打硬仗嘛,拼的就是将才!” …… 阳春二月,春意盎然,春寒料峭。司马季赴齐地信王府和公孙信会谈后的第八天,黄道、四相、上吉。 司马季已经足足戒斋了七天,设坛具礼,拜公孙信为座前大将军。 司马季拜将公孙信之后,镇汉所拥有的队伍就越来越大了,兵强马壮,地盘也越来越大。 一日,司马季唤来了英之雄,缓声道:“英将军,走,我们看看城郊的老百姓去。” 英之雄“喏”地应了一声。他随后和司马季行出了镇汉王府,朝城郊走去。 镇汉周边的战争已经停止了了大半年有余,城里的各行各业渐渐恢复,生意也逐渐火热了起来。杂技表演、舞狮的、玩耍的满街都是,老百姓也似乎已经忘记了战争带来的伤痛。 “镇汉王好!镇汉王来了!”城里的老百姓见司马季轻车简从行走在镇汉街上,一拥而来,夹道欢迎了起来。 “乡亲们好!乡亲们好!”司马季满脸笑容,挥手向沿街迎来的老百姓示好。 “各位父老乡亲,过去的日子实在是太苦了,我司马季与各位约法三章:杀人偿命、废除大赢二世帝国所有的严刑峻法、除暴安良。请大家放心,我司马季会带领乡亲们过上好日子的!”司马季的仁者风范,得到了沿街乡亲们的一片欢呼。 不时,有附近的乡亲给镇汉王府送来犒劳将士的酒肉,司马季也都下令统统归还。 “大家的心意我司马季都领了!镇汉大军粮草充足,乡亲们就不要破费了。” 司马季的所作所为,让镇汉的父老乡亲深深感动,也赢得了镇汉的父老乡亲的广泛支持。 原来,司马季也主张休养生息。他一方面扩大兵源,加强练兵;另一方面倡导自力更生,保障自供自给,不时还派镇汉的士兵参加农事,修整水渠,与当地的乡亲们一起加强农作物播种,扩大农业生产。 在镇汉城郊,司马季看见踏青的,打坝的乡亲们多了起来,面上露出了欣慰的笑容。他在心中暗想道:“谁说我司马季是草根?谁说我司马季不事生产?我司马季就算是草根,还不是也照样称王,照样有人为我劳作生产!” …… 二月初二日,镇汉阡陌田园的“若龙水渠”周围早早就挤满了人,镇汉的乡亲们挥动着锄头,修圳、打坝,劳动的场面热火朝天。 乡亲们吆嗬着劳动的号子:“修水渠兮,广筑坝;广筑坝兮,龙抬头;龙抬头兮,雄天下!”英之雄跟随着老乡们一起劳动,也一起吆嗬了起来。 “若龙水渠”东边的草地上,五、六个十二三岁的小男孩、小女孩正兴致勃勃地放飞着纸鸢。一只纸鸢突然断了线,飞向“若龙水渠”西边的树林。 英之雄见状大急,遂丢下手中的家具。只见他脚尖点地,“嗖”的一声,一个飞身,拉住了那只断了线的纸鸢。 英之雄正欲将那纸鸢交还给小孩的刹那间,只见一道剑光如迅电般地袭刺了过来。 “英之雄,看剑!”说时迟,那时快,突然一剑横里飞来,刺向英之雄。紧接着一个黑衣人就晃在了英之雄的面前。 英之雄“咦”了一声,一个转身,腰间的长剑骤然出鞘。他回手一剑,“锵”的一声,将来剑挡了回去。 “你这个伪君子真小人,竟然敢谋害上官梁大人?”黑衣人怒道,“英之雄,快拿命来!” “这是哪来的话?上官梁的死与我英之雄有何干系?”英之雄也怒道。他在说话间就使出了流月十式,手中的流月剑恍若满月,耀眼光洁。 “你还敢狡辩?江湖上使用流月剑法的除了你英之雄,还会有谁?”黑衣人的剑法也着实了得,快若流星,煜煜生辉,剑剑直指英之雄要害。 英之雄“嘿嘿”了一笑,冷冷愤道:“简直是血口喷人!我英之雄磊落光明,从来就不做亏心之事!”英之雄见那黑衣人的剑气如霜,剑招如流星刺眼,当下不敢怠慢,遂使出了流月剑法绝杀剑招。 两人打了足足上百个回合,彼此间的剑法造诣不见上下。有些胆大的乡亲鼓掌直呼精彩,有些胆子的乡亲却吓得双腿直打抖擞。 忽然,那黑衣人使出一招“流星刺眼”,英之雄只觉得眼前一黑,差点倒在地上。只见那黑衣人旋即一转剑尖,就要往英之雄的喉咙刺去。 “住手!”就英之雄性命俄倾之际,突然传来一个响亮的声音,紧接着又是一束粼粼的剑光袭来,“锵”的一声,将那黑衣人刺向英之雄的长剑荡了开去。 “之雄!我念你兄弟情份,你老实交代,我叔父是否被你所害?”有人问道。 英之雄这才看清是上官羽救了自己。他“哼”了一声,又怒道:“如果上官兄弟也认为上官梁大人是我英之雄所杀,那你就一剑将我杀死!” 原来,上官羽潜伏在“若龙水渠”的山边树林。他见赵振仁就要将剑杀向死英之雄之际,声未到人已到,手中的轩辕剑刹那间就架开了赵振仁的追星剑。 “误会。纯属的误会!”上官羽连忙解释道。 英之雄又“哼”了一声。他怒道:“上官兄弟,你们这样来试探我的人心,你们会失望甚至会绝望的!” “赵大哥,我相信之雄兄弟的话,你们都住手吧!”上官羽说道。 原来赵振仁是在试探英之雄,他见英之雄确非歹恶之人,又听上官羽这么一说,遂收起了追星剑。赵振仁向英之雄抱拳道:“适才多有得罪,还望之雄兄弟莫要见怪!” “能在‘龙抬头’的日子里,领教到如此精妙的追星剑法,我英之雄乃三生有幸!”英之雄抱剑对赵振仁道。 赵振仁抱剑对英之雄道:“我适才确认过之雄兄弟的流月剑法,你的剑法阳气满满,你是上善的人!” 英之雄“哈哈”笑道:“我英之雄上善不上善,其实与剑法并没有太多的牵连!” “剑如人生,人生亦当如剑!一个上善的人是不会用邪恶之剑的!”上官羽安慰对英之雄道,“之雄兄弟,适才多有得罪,实属误会,还望不要往心里记!” “这是哪里的话?我英之雄并非量小之人!”英之雄说罢又“哈哈”大笑,“前些日子,我陪镇汉王去会见公孙信,没能前往吊唁上官梁大人,还望上官兄弟不要见怪则个!” “做大事不拘小节!”“代向镇汉王问好,我们还有事情处理,就此别过!”上官羽说罢就和赵振仁施展轻功,飞过“若龙水渠”,不一会就消失在人群之中…… ------------ 第十二章 占有欲甚强 三月的邯州城尽管阳光和煦,但是,却总会散发出来一阵一阵的冰冷之气,尤其是到了晚上,更显得冷森森、阴幽幽的。 原来,邯州城的城里摆放着两把阴森森、冷幽幽的剑,一把是离魂剑,另一把是招魄剑。 齐国剑痴姜子城和姜莫魂安顿在邯州城内的“龙门客栈”已经有半个多月了。白天,姜子城也不怎么出门,而姜莫魂偶尔出去也是鬼鬼祟祟的。 这一天晚上三更是分,姜莫魂像幽灵一样回到了“龙门客栈”,他见姜子城正在炕上打坐,仿若死了一样。 “魂弟,你又到哪里鬼混去了?”姜子城突然开口问道。姜莫魂被吓得了一跳。 “城哥,我还能去哪?只是出去招招魂而已!”姜莫魂叹道。 “你又见着柳梦雉了?” “那有的事?城哥你也忒多疑了吧?” “没有就好!千万莫要惹祸上身,那种女人是招惹不得的!”姜子城说着干咳了两声。 “也不知那个骚货是否将上官羽搞定?”姜莫魂对姜子城说道。 “柳梦雉这个臭娘们使毒也真够狠的,害得我也中毒那么深。”姜子城说着又干咳了几声。 “依我估计,上官羽那么精明,那骚货未必能搞得定他。”姜子城对上官羽表示了肯定,又对柳梦雉的计谋持怀疑的态度。 “就算她没有弄到《上善剑谱》,迷惑一下上官羽的心智总也是一件好事。”姜莫魂说着露出诡异的神情,“柳梦雉她那股骚劲撩得城哥也神昏颠倒呐!” “女人嘛,红颜祸水,还是不好招惹的好!” “话是这么说,要是我能死在她的石榴裙下,做鬼也风流!”姜莫魂说着露出风流快活的样子。 “怎么啦?你想做风流鬼?”窗外突然传来娇滴滴的声音,“那还不容易?” “柳梦雉!”姜子城、姜莫魂几乎同一时间喊出柳梦雉的名字来。 “怎么?还不开门欢迎我进去?”柳梦雉不待他们开门,遂从窗外跳了进来。 “城哥哥!你不是也在想我吗?”柳梦雉撩了撩那飘逸的长发,遂坐在姜子城的身旁,又拉起姜子城的手直往她的大腿间放去。 姜莫魂见状,屏住了呼吸,两眼往柳梦雉的胸部看去,只见柳梦雉酥胸起伏,春心放荡,一时间竟似丢了魂一样。 姜子城被柳梦雉的突然举动搞得莫名其妙。他伸手将柳梦雉的腰搂了起来,正欲侧过脸将嘴吻向柳梦雉的脸。 “城哥哥!别急嘛!”柳梦雉对姜子城说着,又往姜莫魂抛了一个含情脉脉的眼神。 柳梦雉那爹声爹气撩得姜子城欲火焚身。柳梦雉那双勾魂的眼神让姜莫魂似乎快丧失了理智。姜莫魂一个跃身,也向柳梦雉抱了过去。 只听得柳梦雉轻喊了一声“哎哟”,紧接着又是那“嗤嗤”的笑声。三个人竟一齐倒向了炕上…… “柳妹,你就别这样撩我了……” …… “城哥哥!”柳梦雉柔声道,“此次我在上官家,虽然还没有拿到上官羽的《上善剑谱》,但是,我却得到了另一个很重要的秘密!” “什么秘密?”姜莫魂比起姜子城,显得更加心急想知道秘密。 “死鬼,你就只知道销魂,我不告诉你!”柳梦雉故作玄虚,转过头对姜子城说:“我只告诉城哥哥!”她说罢又浪浪地笑了起来。 “柳妹乖,快告诉哥哥,你得了什么秘密?”姜子城喘着粗气,问柳梦雉道。 “城哥哥!我知道《若水心经》在哪里!很重要吧?”柳梦雉将嘴巴靠近姜子城的右耳根,柔声私语道。 姜莫魂气上心来,顿时暴红了眼。他大声喝道:“柳梦雉,你就别喃喃哝哝的!快说给我听!” 姜莫魂那大声的一喝,吵醒了不是别人,而是隔壁第三房的魏国剑狂鲁剑川、端木浪两人。 鲁剑川心头骤然大喜,遂抄起了幽冥剑。那端木浪也抄起了寒冰剑。他们两人蹑手蹑脚来到姜子城和姜莫魂房前,蹲在窗户下,双双屏住气息,偷偷地听了起来。 “话说,上官羽目前只是破入了《上善剑法》的第四境,江湖传闻当年上官弘悟得《上善剑法》共有七境,上官羽要破入‘上善五境’、‘上善六境’、‘上善七境’,必须要与持有《若水心经》的人一起同修,而那《若水心经》又恰恰在……” “在哪里?”这时姜子城也有些心急。 “海,棠,山,庄!”柳梦雉说着却故意放慢了语速,一字一句地说,似乎是怕姜子城和姜莫魂听不清楚。 姜子城执住柳梦雉的手,悠声说道:“柳妹,你这个信息忒重要了,也及时的很!” “那是,有我柳梦雉出马,天底下没有什么搞不定的事情,就像你们两个!”柳梦雉说着又娇娆了起来。她抚着姜子城的手,说道:“城哥哥,你说说《若水心经》怎么个重要法?” “《若水心经》是《上善九境》的内修法门,两者相辅相成!”姜子城道,“传说,只要将剑法练到《上善九境》的第五境-破壁境,就是顶尖高手,可以万夫莫当!”“如果练到《上善九境》的第六境-绝世境,就是绝世高人,可以横扫千军!” “城哥哥,那练到第七境呢?”柳梦雉含情脉脉地问姜子城道。 “第七境呀,叫归一境,就可以一统江湖,无与争锋!”姜子城说着眼里流露出一道光茫。 “这么说来,那《上善剑法》简直就是当今天下最至圣至尊的剑法了?”姜莫魂激动地问道。 “正是!”姜子城说着又突然干咳了两声。 “柳梦雉!你也忒狠了,上次下毒也太真了,害得城哥身上的毒还没完全解清!”姜莫魂责怪柳梦雉道。 “这又要怪我?我如果连这点狠都舍不得下的话,这出戏能演得那么真吗?上官羽会那么容易上勾吗?姜莫魂呀姜莫魂,你呀真是猪脑!”柳梦雉朝姜莫魂白了一眼,满腹牢骚而道。 柳梦雉转过身子,揉了揉姜子城的胸口道:“都是我的错!其实我也心疼着城哥哥!” 姜子城喝了一口水,顿了顿,紧接着又说起《上善剑法》的第八境,第九境来。 “据江湖传闻,当年上官弘悟得《上善剑法》共有七境,而太乙剑宗宾牟东丹又在《上善七境》的基础之上,参悟了第八境、第九境。” 姜莫魂和柳梦雉听后均暗吃一惊。柳梦雉惊呀地问道:“太乙剑宗宾牟东丹?还有‘上善八境’、‘上善九境’?” “没错,‘上善剑法’一共有九境!”姜子城又道,“第八境叫至尊境,可谓九五至尊,称王天下;上善九境的第九境叫天地境,只要能修得第九境,就可以寿比天地,可得永生!” 姜子城说着仿若大功告成。他微闭着双眼,一副仙风道骨的样子。他在心里暗道:“‘上善九境’剑法属于我姜子城的,我姜子城也必须永生不灭!”姜子城在心里想着,对《上善九境》剑法的占有欲望就更加大了。 柳梦雉万般柔情地依偎向姜子城,柔声问道:“城哥哥呀,那得想法抓紧弄到《上善九境》剑法秘籍才好!” “这个自然!柳妹放心,到时候我们一起修习,同登仙台!”姜子城缓声道。 柳梦雉娇声地说:“那敢情的好,我亲亲的城哥哥!”她说着又向姜莫魂抛了一个媚眼。 姜莫魂听到柳梦雉那肉麻麻的话语,心里充满了醋味。 “城哥,既然太乙剑宗宾牟东丹也修得了《上善九境》,不如我们直接去找他要!”姜莫魂突然说道。 “魂弟,你有所不知,传闻太乙剑宗宾牟东丹修得‘上善九境’了。”姜子城道,“你知道那是一个什么概念?” “那是什么概念?”柳梦雉和姜莫魂同时问道。 “什么概念?天地境呀!宾牟东丹已经修成了仙!”姜子城缓声说道,“他就已经离开了昆仑山太乙顶,周游苍穹去了。再说了,就算他还那,那茫茫昆仑雪域,我们又能去哪里才能找到他?好,退一万步说,就算是万一给我们找了,那也是黄花菜都凉凉了!” “能修到天地境该有多美呀!”姜莫魂长长地叹了一口气,又道。“说来也是。看来,我们只有向上官羽下重手才行!” “上官羽,他可是个人精,没那么容易下手的!”柳梦雉又缓声说道,“你们对《上善九境》的占有欲那么强,我却一点也不稀罕!我呀,倒是想被他占了。” “原来,柳妹是想肉上官羽他!”姜莫魂“嘿嘿”笑道。 “一点都不正经!讨厌死你了!” 窗外,鲁剑川连一口大气也不敢喘。他只是凝心静听,把姜子城、姜莫魂和柳梦雉所说的话,一字一句听在耳间,记在心上。 鲁剑川看到柳梦雉那妩媚风骚的姿态,也差点儿把持不住,他只是觉得下身膨胀得利害。鲁剑川心中暗骂道:“好个骚狐狸!” 端木浪倒是有一些定力。他专注于姜子城他们的对话,倒对柳梦雉那骚样和娇声娇气觉得反感。 鲁剑川凑近端木浪,在端木浪的耳根悄声说道:“事不宜迟,现在就动身,必须赶在齐国剑痴姜子城他们之前拿到《若水心经》!” “诺!”端木浪轻轻地回应了鲁剑川一声。 鲁剑川和端木浪又蹑手蹑脚离开窗外,脚尖点地,一个箭步,回到了房间。 当下,鲁剑川、端木浪收拾好行囊,骑上了烈马。他们“驾,驾”二声,向海棠山庄直奔而去! …… ------------ 第十三章 英雄救美人 虞楚楚做梦也不敢相信的事实,自己那个生活了那么久的海棠花飘香的山庄会变成了一片火海。虞楚楚的心里没有怒火,反倒是拔凉拔凉的。 “虞楚楚,快点交出《若水心经》!不然就将这个胖妞也杀了。”虞楚楚从海棠湖畔赶回来快到海棠山庄的时候,她的耳畔突然传来了一句狠话。 虞楚楚还没有弄清楚适才那句狂飙的话是谁发出的。她心里暗道:“是谁在打着《若水心经》的主意?”虞楚楚又想起冰墩墩的安危,不敢怠慢。她拔出若水剑缓步向山庄走了过去。 “是哪位想要心经,先放了冰墩墩,有本事的只管冲我虞楚楚要!”虞楚楚仗剑怒道。 “哈哈,原来虞楚楚在那边。”有人嚷道,“快追,杀过去!” “小姐,赶快逃走,不要理我!” 虞楚楚听得是冰墩墩急促的话话,心里暗道:“还好,胖墩还不致于被害!”她遂问道:“墩墩!你没事吧?” “小姐,上马,快逃!”只见冰墩墩突然从距海棠山庄约五十米开外的一个草窝洞口跑了出来,跨着了马,来接虞楚楚。 虞楚楚疾上马去,和冰墩墩同骑一匹马。“驾!”“驾!”两声,向海棠山庄外的古道疾奔而去。 “驾!驾!”虞楚楚听得身后两骑快马紧紧跟随在后。 “小姐,你先逃!我来挡挡他们!”冰墩墩急道。 “别废话!”虞楚楚道。她又“驾”的一声,胯下的烈马向海棠山艮驰去。 “虞楚楚,今日,你们插翅难逃,快交出《若水心经》,可免一死!”在海棠山艮,虞楚楚只觉到身后传来的追杀之声已经越来越近了。 突然,虞楚楚只见眼前一晃,一个鹰鼻狮口的男子施展轻功,已掠过了自己面前,紧接着一股冰冷冷的剑气袭了过来。 虞楚楚左手策马,右手挥剑,只听得“锵”的一声,若水剑挡开了袭击过来的冰冷冷的长剑。 冰墩墩刹那间遂跳下马去。她也挥手一剑,拦住了另一个满腮胡须的男子。 “小姐,小心!”冰墩墩只觉得虞楚楚的对手剑法犀利,不免为她担心了起来,那料一个分神,右腕被刺了一剑。 “胖墩!”虞楚楚听得冰墩墩“啊”的一声惨叫,知她中剑,轻唤了一声。虞楚楚怒道:“无耻之徒,也吃我一剑!”她说罢挽了一个剑花,使出一招“瀑布飞珠”,若水剑直刺向那鹰鼻狮口男子左肋的“期门穴”。 那鹰鼻狮口男子回剑护身,“锵”的一声,手中的长剑向虞楚楚的左胸袭去。他“嘿嘿”笑道:“虞楚楚,快交出《若水心经》,可免你们一死!” 虞楚楚怒道:“这世上哪有什么《若水心经》?你们分明是来找茬!看剑!”虞楚楚说罢心中默念起《若水心经》来,使出“若存则勤”剑式。只见她手中的若水剑剑走偏锋,刺喉咙、戮心窝,攻势奇幻无比,直指那鹰鼻狮口男子的要害。 那鹰鼻狮口男子也好生了得,突然使出一招“幽冥三界”,只见他手中的剑不时发出冷幽幽、阴森森的剑气。 冰墩墩右腕受伤,疼痛无比,她的剑法修为本来就平平,见胡须的男子手中的长剑剑气阴森寒冷,仿若寒冰之气从天而降,心中大骇:“这下完了,我冰墩墩被杀死不打紧,可就是苦了小姐。”她奋力挡了那胡须的男子一剑,疾声嚷道:“小姐,你快逃去!” 虞楚楚手中的若水剑虽然犀利非常,还可以勉强对付得了那鹰鼻男子,但是她要顾及冰墩墩,打斗中渐渐处于下风。 那鹰鼻狮口男子见虞楚楚分了神,遂又下杀数。他一抖剑锋,手中的长剑剑气冥冥,剑势刹刹,剑光霍霍地向虞楚楚眉间猛刺了过去。 就在虞楚楚性命攸关的刹那间,一团白影横里飞来,一束剑光如同迅电一般,“锵”的一声,骤然间挑开了那鹰鼻狮口男子刺向虞楚楚的长剑。 “两个大男人欺负两个弱女子,算是哪路的好汉?”那白影身形落定,才发现原来不是别人。他怒道,“原来又是你们两个魏国剑狂!上次在章城让你们跑了,这次非收拾你们不可!” 虞楚楚心中暗骇:“好险!”她定神一看,尖叫了一声:“上官公子!” 上官羽缓声问虞楚楚:“虞姑娘,你没事吧?”他说罢又向那鹰鼻狮口男子横劈了一剑。 “多谢上官公子拔剑相助,我没事的!”虞楚楚将若水剑袭向那胡须的男子,随后应了一声上官羽。 那鹰鼻狮口男子“嘿嘿”了两专用运剑如虹,剑气森森,怪声笑道:“真是‘踏破铁鞋无觅处,得知全不费功夫’。浪弟,今儿个《上善剑法》、《若水心经》的主人上官羽和虞楚楚都在一起,看来我们要撞大运了!” 上官羽“哈哈”笑道:“就凭你们两个剑狂,恐怕永远也得不到《上善剑法》和《若水心经》。看剑!”上官羽说罢使出了一招“上善纵横”,手中的轩辕剑剑气纵横,光寒四射。 原来,那鹰鼻狮口男子和胡须的男子正是魏国剑狂鲁剑川和端木浪。 鲁剑川也好生了得,猛然使出一招的“幽冥经玮”,手中的幽冥剑“锵”的一声,将轩辕剑挡了回去。 上官羽大喝一声:“来得正好!”他将剑诀一捻,一招“上善四海”,轩辕剑以翻江倒海之势将鲁剑川的幽冥剑紧紧缠去。 端木浪挥起寒冰剑向虞楚楚劈去。他突然将剑法一转,又向冰墩墩袭了过去。虞楚楚捻起了《若水心经》,一招“若存则勤”,手中的若水剑化解了端木浪的“冰寒三九”的剑招。 鲁剑川心中暗想:“上官羽和虞楚楚的剑法精妙,与其硬拼,我和浪弟今日恐难取胜,不如先撤下再说。”他当下使用浑身解数,不敢恋战。鲁剑川的幽冥剑向上官羽虚晃了一招,又向端木浪说了一声“撤!”遂脚尖点地,一个箭步,飞出了十来丈外。 端木浪见鲁剑川逃去,也无心恋战。他向虞楚楚和冰墩墩狠狠杀了几剑,找了一剑阵空挡,也施展轻功跑了开去。 上官羽大喝一声:“哪里跑去?”正打算仗剑追去,正听得虞楚楚缓声道:“上官公子,由他们去吧!” 上官羽朝虞楚楚淡淡一笑道:“也好,先记下他们两笔帐!” “多谢上官公子相助!”虞楚楚揖手谢过上官羽。 “有幸遇见,举手之劳。虞姑娘不必记在心上!”上官羽淡淡笑道。 冰墩墩似乎忘了右腕剑伤疼痛,见上官羽突然出现在虞楚楚的面前,又帮虞楚楚打跑了坏人,心里一阵高兴。她竟然脱口而出说了一句:“上官公子,我家小姐她早就把你记挂心上啦!” 虞楚楚哪里料到冰墩墩会突然说出自己的心里话,当下又急又羞,对冰墩墩佯怒道:“胖墩,你?” “小姐,难道是我说错了吗?”冰墩墩又悄声说道。 上官羽好像当作什么也没有听见的样子,他心里想道:“想不到会在此间偶遇了虞姑娘!”他正想问虞楚楚为什么会被魏国剑狂追杀,哪料却听见虞楚楚问冰墩墩道:“胖墩,你是剑伤不碍事吧?” “哦!没事的,只是一点皮外伤!”冰墩墩说道。 虞楚楚朝冰墩墩右腕看去,只见冰墩墩右腕一片殷红,知她受伤不轻。 上官羽悠声对虞楚楚道:“虞姑娘,我这有金仓药,快上这位冰姑娘敷上!” 虞楚楚用珍珠般的眼睛朝上官羽看去,双手接过上官羽递过来的金仓药,柔情地说了一声:“多谢上官公子!” 冰墩墩的剑伤包扎好后,对虞楚楚道:“小姐,我去将马找回来!”她说罢就朝古道旁树林间走去。 …… 天边的乌云就像要吞吃掉夕阳的最后一抹余晖一样,织密了海棠山艮的上空。只见得眼前一条火蛇长长地划开了天上的乌云,紧接着“霹雳”的一声雷响,一阵黄豆般的雨粒洒落下来。 上官羽来不及半点迟疑,他在骤然间就拉住了虞楚楚的手,往树林近处的一个石洞跑去。 虞楚楚只觉得像是被雷电击着一般。她柔软的左手紧紧地粘住了上官羽那温暖的右手,一股从来未有过的暖流刹那间就直涌上了心头。她的绯红的脸颊也在骤然间就生起了微热。 上官羽握住虞楚楚那柔软得仿若无骨的左手,他感觉一缕从来也没有过的柔情蜜意从指间涌入了心田。 石洞里一片漆黑,伸手不见五指。外面的雨下得越来越大,忽然一阵寒风吹来,虞楚楚打了一个寒战,上官羽条件反射地将虞楚楚一把抱在怀中。 “上官公子!”虞楚楚似乎想要摆脱上官羽那温暖的怀抱,又似乎是想对上官羽说些什么。 “虞姑娘!”上官羽暖情地回应了虞楚楚一句。上官羽那暖情的话语既靠近虞楚楚的耳根,更贴近虞楚楚的心田。 “上官公子!”虞楚楚又柔情地喊了一声上官羽。 上官羽听得见虞楚楚喊他时的语言,更听得虞楚楚喊他时的心跳。 山洞里,上官羽觉得虞楚楚吹气如兰,心魂随之一荡。 “虞姑娘!多有冒犯!”上官羽意识到自己还将虞楚楚抱在怀中,突然间醒悟了过来,觉得甚是愧疚,当下将抱着虞楚楚的双手松了开来。 “上官公子!”虞楚楚又柔情地喊了一声。 ------------ 第十四章 风雨甚多经 上官羽取出了火摺子,“擦擦”的几声过后,遂点燃了干草枯枝。火光之下,只见那石洞空空荡荡,长宽约有两百余尺,高达百尺。石洞里有层崖峭壁,修竹茂松,涧水潺湲。上官羽暗道:“想不到此间别有一番洞天!” 火光之下,上官羽偷偷地看了虞楚楚一眼。但见火光映得虞楚楚的脸红彤彤的。她那俏脸生晕,美目流波,甚是迷人。 上官羽又在石洞里找了一些枯干树技,在火堆旁支架了起来。 “虞姑娘,快将身上的衣服脱下来。” 虞楚楚的脸上刹时间就露出一片红晕。她心里暗骂道:“好个上官羽,原来是假君子、真色狼!” 只见上官羽脱下身上的披风外套,挂在火堆旁边的枯干树技支架之上,然后跳到山洞右边的角落躲将了起来,不时还往火堆里扔些柴木。“虞姑娘,在下绝无轻薄冒渎之意,只是你的衣服淋湿了,烤烤火便会干!” 虞楚楚这时才明白上官羽的用意,暗笑道:“我怎能这样扁低他呢?”她遂轻解衣裳,将适才被雨水淋湿了的衣衫丢向火堆旁的支架上。 虞楚楚裸露着上身,倦缩着身子,不禁觉得有些害羞。她觉得上官羽并没冒犯之意,当下心里想道:“原来自己适才错怪上官公子了,他光明磊落,处事得当,还真是个正人君子!” “虞姑娘,你们是如何被魏国两剑狂追杀的?”上官羽在山洞右边的角落缓声问道。 “巳时许,我去海棠湖畔练剑,接近午时时牌,我眼看就要到家了,却见海棠山庄生起了熊熊大火,我在庄外五十米处听得那狂人喊话,我要交出《若水心经》,胖墩从地道里逃了出来,然后我们策马逃跑,而那两个狂人就一路追杀了过来!”虞楚楚说着只觉心里隐隐有一些痛楚,她念及海棠山庄毁于一旦,又念及了冰墩墩:“也不知道胖墩现在在哪?” 上官羽“哦”了一声,缓声道:“原来如此,好在你们逃脱了出来,不然后果难以想象。” “是的,胖墩也算机智!对了,上官公子,你又是怎么经过这里的?”虞楚楚柔声问道。 “我和赵振仁赵大哥去见英之雄,核实叔父的死是否与英之雄有关。”“我在镇汉关渭河边与赵大哥分开后,心里记挂着虞姑娘你,顺路想去海棠山庄看你,哪知却在这里遇见了你!”上官羽缓声说道。 “多谢上官公子记挂着楚楚!”虞楚楚柔声道。她听说上官羽心里也记挂着自己,心里顿时像是流淌着蜂蜜一样,甜滋滋的。 “虞姑娘,有句话不知当问不当问?” “上官公子有话直问!” “虞姑娘可真的就拥有《若水心经》?” “上官公子你觉得呢?”虞楚楚悠悠一笑,柔声反问上官羽道。 上官羽“哦”了一声,缓声说道:“我师父曾经对我说过,《上善九境》的剑法至刚至阳,而《若水心经》的心法至柔至阴,两者相辅相成,还望虞姑娘能以《若水心经》心法,助我修习‘上善五境’剑法!” “只要上官公子愿意!”虞楚楚心里清楚,自己的《若水心经》也尚在第四境,要突破五境,要需要借助阳刚之气。也即是说,只有男女双修才能破五境。虞楚楚想起了这些,她的内心反倒忐忑不安了起来,既充满期待,又觉得羞涩。 上官羽本来不再想修习什么剑法的,他要修习的是能战胜千万人的兵法。 上官羽又回想起师父太乙剑宗宾牟东丹的一片苦心来。 “羽儿呀,你该用心写写字了!” “师父呀,我对写字没有太多的兴趣。学会了写字,也不过可以记下别人的名字,有什么用呢?” “那师父就教你修学剑法好了!” “师父呀!那你教教我一些剑术吧!” “那我就传你上善剑法,你可得好生练习!” 上官羽起初练剑也非常认真,加上他的天赋极好,不到七天时间就连破了“上善剑法”的第一境-“若道境”和第二境-“若名境”。上官羽又以不到七七四十九天的功夫,又连破了“上善剑法”的第三境-“若有境”和第四境-“若无境”。 宾牟东丹见上官羽聪明绝顶,加上修习刻苦,本想将剑法第五境授予,但他却见上官羽再无上进之心,吊儿郎当,不觉怒从心上,狠狠地教训了他一顿。 “羽儿,你再不修习剑法,为师只好将你驱赶出去了!” “师父呀!学会了剑术,也不过战胜一人而已,不值得学,我不学了!” “你这也不会,那也不学,那你究竟想要学什么呢?” “我要学可以战胜千万人之术!” “你这是在做白日梦呀?”“你读书不成,学剑又不成,太让为师失望了!” “师父!” “为师明天就教你‘上善剑法’第五境-破壁境的剑招,你学与不学随你便!”宾牟东丹告戒上官羽道。 第二天清早,宾牟东丹在昆仑山玉虚峰传授了上善剑法的第五境-“破壁境”的剑式。 上官羽聪明过人,记性超群,“破壁境”九式剑招不到半天就全记下。而此时,上官羽只是再无心学剑,当下并没有将“破壁境”的剑法精髓要领融汇贯通。 “但你必须谨记,这第五境剑式我也只能教你一些剑招,它还需《若水心经》才能破境,你在没有修习《若水心经》之前,万万不可强行破境,否则后果不堪设想!” “师父!我真的不想学剑法了,我要学的是兵法!” “那好,明天就送你下山,学你想要的兵法去!”宾牟东丹说罢头也不回,走将了出去。 宾牟东丹说到做到,第二天天还蒙蒙,宾牟东丹就将上官羽送出了昆仑山。 上官羽很清楚地记得的,那一年,他才十五岁,应该说还是一个不太懂事的孩子。 那一天,天空中飘着鹅毛大雪,师父宾牟东丹和大师兄正令长君从昆仑山不远千里,送他回到了东阳叔父上官梁的身边。 想起这些,上官羽觉得愧对师父的良苦用心,心里好生后悔,不觉间眼角湿润了起来。 “上官公子!你在想什么呢?”虞楚楚柔情地问上官羽。 “哦,没有什么,想起了师父!”上官羽长吁了一声,又悠声问道,“虞姑娘,你的衣服干了没有?” “早就干了。上官公子,你也将衣服也烤一烤吧?”虞楚楚将衣衫穿好,柔声对上官羽道。 “不了,我的衣衫都快干了。” “不好,湿衣服穿在身上,很容易生病的!”虞楚楚很体贴的言语说得上官羽心里暖暖的。 山洞外面的夜雨仍然“嘀嗒”“嘀嗒”地下个没停。山洞里不时吹来一阵又一阵的冷风。 虞楚楚依偎着上官羽说了一些心事。虞楚楚道:“上官羽公子,我怎么也没有想到会在不经间就三次遇上了你!而且每一次的际遇都不相同。” “是呵!想不到这短短的时间里,风雨甚多经!”上官羽淡淡笑道,“虞姑娘,你知道吗?命运告诉我,相遇的年轮经转到了现在。想不遇见你,我太难了!” “我倒是希望年轮可以逆转过来。”虞楚楚柔声说道,“这样子,起码我的海棠山庄还在。” “如果海棠山庄还在,你就不会觉得这个山洞有多美!”上官羽笑道,“这浮生万物里,所有的重逢都注定了命运的偶遇。” “可是,这个山洞不适合我生存。”虞楚楚轻叹了一声,道,“我现在连生存的地方都没了,难道你让我学猴子?” “那倒不至于!”上官羽笑道,“我会还你一个全新的海棠山庄的。” “那是真的吗?”虞楚楚道,“别给我整得太豪华了吔!” “当然是真的了!”上官羽缓声道,“现下,我们所面临的事太多了,我们是最美的逆行者!” 上官羽和虞楚楚肩并肩,相互依偎在一起,聊着聊着,虞楚楚不知不觉间就睡着了。 上官羽轻轻地将自己的披风外套,悄悄披在虞楚楚的身上…… …… “好香呀!”虞楚楚被一阵扑鼻而来的香味唤醒。她睁开眼睛,只见太阳的光茫斜照进了山洞。 虞楚楚见上官羽正在火堆旁烤食物,又见自己的身上披着上官羽的披风,这才清醒地意识到昨天晚上竟是同上官羽在山洞里过的夜,她的心里觉得既是浪漫又是害羞。 “虞姑娘,你醒了?来,快吃点东西!上官羽悠声说道。 “那是什么呀?真香!”虞楚楚柔声道。 “烤野兔,来一块!”上官羽说着递了一块烤好的兔子肉给虞楚楚。 “虞姑娘,你真的很美!”上官羽看着虞楚楚绯红的脸颊,清澈的明眸,轻轻地对虞楚楚说道。 “上官公子,你真会说笑!”虞楚楚在不经意间又说了一句:“楚楚哪里有你的心上人柳姑娘长得美?”她说完这后面一句,心里头刹时间就充满了阵阵的酸楚。 “虞姑娘说的是哪里的话?柳梦雉怎会是我的心上人呢?”上官羽否定了虞楚楚的话,他悠悠地说:“我的心上人呀,远在天边,就近在眼前!” “哪个要做你的心上人?”虞楚楚嫣然一笑,低声道。 “虞楚儿!” “油腔滑调,我才不配做你的心上人呢!”虞楚楚淡淡一笑道。她口中说着,心里却是暗暗欢喜。 …… ------------ 第十五章 浅笑里哀伤 “小姐!小姐!”冰墩墩的喊声越来越近。 上官羽听得喊声,迅速走了出去。他大声应道:“在这里呢!”“在这里呢!”虞楚楚也走出了山洞,高兴地回应了冰墩墩。 冰墩墩顺着虞楚楚声音的方向,找到了上官羽和虞楚楚。冰墩墩见上官羽和虞楚楚两人在一起,又觉得不好意思打扰,遂跳上了马,“驾”的一声,扭头就想溜开。 “冰姑娘!快停下!”上官羽喝着。 虞楚楚飞驰上前,轻轻地将冰墩墩拉下了马,缓声说道:“胖墩,你溜什么溜?” “小姐,我不溜,我去去就来!”冰墩墩急忙说道。 “胖墩,本小姐知道你的心思,你哪也别想去!”虞楚楚又对冰墩墩道。她说着递了一块烤好的兔子肉给冰墩墩。其实,虞楚楚猜到了冰墩墩想回避而去。 冰墩墩朝虞楚楚扮了一个鬼脸,悄声说道:“小姐,我本来就不打算扰了你们的!” 虞楚楚长吁了一口气,对冰墩墩囧道:“遇上你,真介心肝扎扎!” 上官羽看了冰墩墩一眼,轻声问道:“冰姑娘,快说说昨天是怎么回事?” 冰墩墩一边吃着,一边将魏国剑狂鲁剑川和端木浪火烧海棠山庄的事情说了一个大概。 “昨天上午,小姐到海棠湖畔练剑的时候,我正在山庄的水井旁洗刷衣物,突然两骑箭一般的驰来到我的身旁,那个鹰鼻狮口高个子拔出长剑指向我,问我小姐在哪里?我说小姐她出去了? “他又问我《若水心经》是否在小姐你这里?”“我说我不知道! “那个满腮胡须的男子挥着长剑,凶巴巴地说,‘川兄就别同她废话,今天她们不交出《若水心经》,就把她们都给杀了,都烧了!’ “我真给他们吓怕了!后来,我急中生智,计从心生,就说……” “你就说了什么?”虞楚楚急忙问冰墩墩道。 “我就说‘《若水心经》藏在山庄的屋顶上,你们自己去取!’ “他们信以为真,两个人就施展轻功飞上梁顶去找,我遂乘机钻进了暗道。 “等到他们发现上当了,我早已经封住了暗道机关,逃了出来。 “后来,他们就放火烧了山庄,还想引小姐出来,就发狠话说要杀了我。”“后来的事小姐您是知道的!”冰墩墩说着说着,竟然抽噎了起来,伤心地流下了眼泪。 “冰姑娘,你就别伤心了!你和虞姑娘不是好好的么?”上官羽安慰冰墩墩道。 “唉!”虞楚楚突然长长地叹了一口气,浅声说道:“只是,偌大的海棠山庄,如今却毁 于一炬……”她说罢又朝上官羽浅浅地笑了一笑。 “真不知道我们以后该哪里安身?”冰墩墩说着也有点儿忧伤。 上官羽品得出虞楚楚那浅浅的笑里藏着一丝丝的哀伤。他当下悠悠地安慰虞楚楚和冰墩墩道:“虞姑娘、冰姑娘不必担忧,我上官府就是你们的家!” “你们上官府?哪能容得下我们?”虞楚楚想起吊唁上官梁大人那天上官羽和柳梦雉那亲密的样子,心中充满了茫然。她垂下头去,心里暗想:“怕是住不上三五天,就要碍人眼目了!” 上官羽“哈哈”一笑道:“我上官羽对天起誓,从今往后,谁跟虞楚儿过意不去,谁敢欺负冰姑娘,我就一定先扁了他!”上官羽举起右掌,信誓旦旦地说道。 冰墩墩没有对上官羽的信誓听在心上,却对上官羽刚才所说的“虞楚儿”三个字听得认真,她突然“咯咯”地笑了起来,调侃虞楚楚道:“虞楚儿!”“虞楚儿!好浪漫呀,小姐!” 虞楚楚被上官羽这么一说,又经冰墩墩那么一个调侃,顿时脸颊绯红了起来,觉得既是温馨,又是难堪。虞楚楚急忙对冰墩墩说道:“胖墩,你?” 冰墩墩又朝虞楚楚扮了一个鬼脸,也唤了一声:“虞楚儿!” 虞楚楚又气又急,对冰墩墩佯怒道:“看我等下给你掌嘴!” 上官羽淡淡一笑,悠声对虞楚楚道:“虞楚儿,就快别同冰姑娘计较了!” …… 黑手慕容飞百无聊赖地在“赢月酒馆”足足等了七天。这短短的七天的时间里,倒让黑手慕容飞这个急性子修练了耐性。 右瘸子老板不时前来黑手慕容飞搭讪,和黑手慕容飞聊起了一些往事和趣事。 “大赢二世帝国连年增加赋税,修筑望伊宫;不断征集老百姓当兵,扩大军事规模,搞得民不聊生,咱们这些老百姓的日子实在是苦呀!”右瘸子老板说着摇了摇头。 “是呀!但愿战事不再起,天下百姓得安乐!”黑手慕容飞轻叹了一声。他的话语似是充满了家国情怀,“老板,你的右腿是怎么受伤的?” “我本是苍州的百姓,当年被征来当兵。还好!没在战场上没丢命,却伤下了一条腿,落下了这老疾。”右瘸子老板说着神情黯淡了起来。 “哦,想不到老板原来还当过兵。真看不出来,你是英雄呀!”黑手慕容飞竖起大拇指,对右瘸子老板说道。他完全也没有想到右瘸子的右腿是因上战场致残的。 “慕容公子就别取笑我这个‘右瘸子’了!”右瘸子老板揖手对黑手慕容飞道,“战争让多少家庭破碎?让多少人丧生?让多少妻子失去了丈夫?又让多少孩子失去了父亲?我最憎恨战争了!”他说着说着竟流下了两行老泪。 “战争带给人们的伤痛永远也难以抚平!我也一样憎恨战争!”黑手慕容飞揖手道。他转而又好奇地问道:“那你后来又是怎么就当上了这里老板的?” “当年,我差点就死在沙场上。好在老天有眼,留下了一条老命给我。我那时忍着疼痛,偷偷地溜出了军营,来到了这里。我休养了五个月之后,腿疾已经基本上稳定了。后来,我看到这里的百姓没有铸造农具的技术,就发挥了特长,先建起了简易的打铁铺,帮助附近的乡亲铸造农具,积累了一点银两,然后就盘了这家酒馆。”右瘸子老板缓缓道来。 “没想到老板既有特长,又有经营头脑,佩服!佩服!”黑手慕容飞拱手对右瘸子老板道。 “哦,对了,慕容公子,我托朋友打听公孙良的事,估计这两天就有消息了,让公子久候,实在过意不去!”右瘸子老板突然想起了帮上官羽打听公孙良的事情来。 黑手慕容飞对右瘸子老板浅浅地笑了一笑后,说道:“那敢情是好,真有劳老板!” “慕容公子客气了!”右瘸子老板拱手道。他在黑手慕容飞的笑脸之中,读出了黑手慕容飞接下来的哀伤。 …… 春星点点,月上西楼,一阵春风吹拂过来,“赢月酒馆”的招牌一摇一摆了起来。 “慕容公子,你如果觉得无聊,我可以带你去喝花酒。”第二天晚上戌时许,右瘸子老板又来到黑手慕容飞的客房,悄悄地说道。 “有这么好的事情?在哪?”黑手慕容飞朝右瘸子老板淡淡一笑道。他的心里暗道:“春宵难得,当好好放松放松!” “东边厢房来了一个上好的货色,娇嫩新鲜的,准保公子喜欢!”右瘸子老板神秘兮兮地对黑手慕容飞说道。 “是吗?”黑手慕容飞有些儿心动。 “要不,我带你过去看看!”右瘸子老板非常客气,满脸堆笑道。 “你这个黑店,尽做些见不得人的勾当!”黑手慕容飞笑着调侃右瘸子老板道。 “这做生意嘛,总得多方经营!”右瘸子老板憨憨一笑道,“我们都朋友一场,我也不怕公子笑话了,有好的都会介绍给你!” “够朋友!够义气!”黑手慕容飞轻轻地拍了拍右瘸子老板的左肩,朗声道。 右瘸子老板一拐一拐地将黑手慕容飞带到了东厢房,附在黑手慕容飞的耳根细声道:“春宵一刻值千金,难得美人怀抱里。公子,你可得好好享受享受!” 右瘸子老板随手带上了厢房门,一拐一拐地走了出去。他的嘴角突然闪过了一丝诡异的笑容。他心中暗道:“你能度得了这一关,我就不信那个邪?” …… 朦朦胧胧的烛光之下,一位美貌娇艳的女子从炕上起了身。 黑手慕容飞放眼看去,只见那女子长发披肩、面若桃花,酥胸挺拔、腰如细柳,霓裳飘飘,媚态撩人。黑手慕容飞顿觉春宵着意,心花荡漾。他心中暗道:“如此美人,实属少见。我慕容飞可得好好享爱一番!” 那美艳的女子用含情脉脉的双眼盯着黑手慕容飞,似乎在说:“等一会你就知道什么叫做‘销魂’!”她上前揖手施礼道:“公子!小女子这厢有礼了!” “小姐!有礼了!”黑手慕容飞揖手道,“不知小姐如何称呼?” “公子唤小女子‘雉儿’便是了!”那美艳女子柔声对黑手慕容飞道,“公子,雉儿刚温了一壶酒,雉儿敬公子一杯!” 那雉儿说罢端起了一杯酒,轻轻地递向黑手慕容飞。她转过身子又端了一杯,柔声道:“雉儿先干为敬,公子请!”她说着抬起衣袖遮住了樱桃小嘴,一饮而尽。 黑手慕容飞左手将雉儿一把搂了过去,右手将酒送入口中,也一饮而尽。 ------------ 第十六章 放飞乌鸽子 酒过三巡,雉儿那妩媚的脸庞就如若桃花绽放,又宛如海棠焕发,显得更加红润、更加妩媚撩人。黑手慕容飞的内心显得燥热无比。他醉眼朦胧,只觉得雉儿简直就是仙女下得凡间来。 “公子海量!来!干!”雉儿依偎着黑手慕容飞,将她那挺拔而弹性不足的酥胸紧紧贴向黑手慕容飞,又敬了慕容飞一杯。 “雉儿真美!”黑手慕容飞用手指刮了刮雉儿的鼻梁,悠声说道。 “说真话,公子觉得雉儿美不美?”雉儿那妩媚半合半闭着双眼问慕容飞道。 黑手慕容飞自斟自酌又喝了一杯,道:“雉儿美极了!” “公子,你喜欢雉儿不?”雉儿嘟起了红红的嘴凑向黑手慕容飞,调皮地问道。 “喜,喜欢!” “既然公子喜欢,就说说公子的大名?何方人氏?也好让雉儿有个记挂!” “东阳弘门黑手慕容飞!” “骗人!雉儿只听说过东阳弘门是上官府,哪有什么的黑手慕容府?” “上官府正是我的东家,你如果不信,那就拉倒!” “那我问你,上官羽是否认识?” “笑话!何止认识,上官羽,他可是我黑手的亲哥门!”黑手慕容飞自信道,故意炫耀了一下。 “雉儿我可不信你的鬼话,除非你说出上官梁是上官羽的什么人?”雉儿故意激将道。 “哈哈,那上官梁不就是上官羽的哥哥,亲哥哥吗?这回信了不?” “这就对了嘛!”雉儿说着又敬了黑手慕容飞一杯。 “慕容哥哥,雉儿我有个秘密,你想不想知道?”雉儿非常的清醒,对黑手慕容飞改了称呼。 “雉儿,你哪有,哪有什么鬼鬼秘密,哥哥,我才有呢!”黑手慕容飞有些结巴地说。 “我亲亲的哥,快说说你知道的什么秘密!”雉儿的双手搂住黑手慕容飞的腰间,将胸部紧紧地贴在黑手慕容飞的背部。 “上官府有个密……”黑手慕容飞的手揉向雉儿那挺拔的酥胸,颤声说道。 “密什么呀?哥哥快说!”雉儿已将滚烫的脸贴向黑手慕容飞的脸上。 “间,间,有个密间。”黑手慕容飞气喘嘘嘘而结巴道。 “什么密间?雉儿我这儿还有个密洞呢!”雉儿故作嗔道。她说着就要将黑手慕容飞的手拉向她的大腿间。 “哦,不,不,是一间密室!在上官梁大,大人卧室的右上侧。” “左上侧,才对吧?”雉儿柔声试探道。 “右,右上侧,千,千真,万,万确!”黑手慕容飞此刻已经醉得一踏糊涂了。 雉儿甜甜地朝黑手慕容飞笑了笑,又抛了几个媚眼。她的心里明白,自己眼前的这位“哥哥”已经深深地醉了。雉儿更加明白:“色相和美酒,往往是色相更容易让人心醉!” “我亲亲的哥,乖!雉儿相信你便是!”雉儿娇滴滴地对黑手慕容飞道,“我亲亲的哥,你就先睡一会,等一会再让你探探雉儿的密洞!” 雉儿推了推黑手慕容飞那瘦弱的身子,见黑手慕容飞沉沉地睡去,又在黑手慕容飞的额头轻轻地吻了一下。她心中暗笑道:“黑手慕容飞,我看你是怎么飞的?” …… 夜已很深,春寒袭人。 右瘸子老板仍然等在厢房的角落。他倦缩着身子,抬头望了望天空,只见“赢月酒馆”上空挂着一弯诡异的残月。右瘸子老板心中暗道:“如果说那赢月如一把杀人滴血的刀,那么这春色就是一把杀人不见血的剑!” 雉儿轻轻地推开了房门,蹑手蹑脚走向右瘸子老板。她在右瘸子老板的耳边“滴滴咕咕”了几声。雉儿“嗤嗤”浪笑道:“搞定了!” 右瘸子老板没有出声,只是点了点。他在心里暗道:“真是人生如戏,全靠演技。这骚货真的有一套!” 天还没放亮,一只乌鸽子飞落在右瘸子老板的右肩。只见右瘸子老板从怀里掏出一件东西,绑在乌鸽子的右爪子上。他抚了抚那乌鸽子头顶的羽毛,说了一声:“飞吧!” 那乌鸽子“噗”的一声,脱开右瘸子老板的手,飞向东北边的天空。 右瘸子老板望着远飞的乌鸽子,长长地吁了一口气。他心中暗道:“没有我得不到的东西!” 黑手慕容飞在睡梦中沉浸着雉儿的柔情和温存。他这一觉睡得很沉很酣,足足睡到第二天的响午时分。当他醒过来的时候,他还觉得有一些意醉。黑手慕容飞自己也分不清这醉意究竟是来自美酒,还是源于雉儿。 右瘸子老板见黑手慕容飞凭栏远眺,一跛一拐地走了上前。他悄悄地问黑手慕容飞道:“慕容公子,昨夜可销魂?” 黑手慕容飞只觉得脑袋还有一些眩晕。他没有回答右瘸子老板的话,只是淡淡地笑了笑。 右瘸子老板轻轻地叹了一声,对黑手慕容飞“嘿嘿”笑道:“都道是‘春宵苦短’!” …… 最近的几天里,上官坎的行径显然有些古怪。这是上官艮首先发现的,但是他并没有向上官府的其他人说起。 有一天清早,上官艮巡院回来,又发现上官坎行走在上官梁以前的住所周围。他上前揖手问道:“坎金刚,你在忙些什么?” “哦,原来是艮金刚!我没事的,只是随便走走。”上官坎揖手向上官艮道。 “那情敢是好!府中上上下下都知道坎金刚处事周详,也懂得养生,大清早的就起来了。”上官艮淡淡一笑道,“这呼吸新鲜空气总比睡懒觉要好!坎金刚,你说是不?” “艮金刚见笑了!上官坎总得勤快一些,才能跟上艮金刚的步伐。”上官坎抱拳向上官艮笑道,“我还有一些事处要处理,去去就来!”上官坎随后一个跃身,“呼”的一声,像一只黑蝙蝠,眨眼间就已经掠过了东墙,朝上官阁方向飘去。 “这个坎金刚,真是神秘兮兮的!”上官艮摇了摇头,心中暗道。 “艮金刚,原来你在这里,我正找你呢!”上官乾向上官艮迎了过去。 “首座,你找我有事?”上官艮抱拳问上官乾道。 “其实也没,我听说上官公子他们这几天就要回到府里了,府里还有很多事情等着他处理呢!”上官乾将上官羽要回府的信息告诉了上官艮。 “是啊!上官公子都出去这么久了,我们都怪想念他的!”上官艮对上官羽倒是关心。 “可不是么?杀害上官大人的凶手信息也不知有没有查到?不过,无论是谁杀害了上官大人,我上官乾都与他不共戴天!”上官乾义愤填膺说道。 “上官大人的仇,还有四护法的仇,我上官艮也必将亲刃凶手!”上官艮对上官乾道。他心中暗想:“如果我上官艮能为上官大人、四护法报仇,哪怕是拼了老命,也是值得的,也不枉此生!” “乾首座、艮金刚,你们在商量些什么呢?怎么好像要避开我上官兑一样,你们这样也太够哥们了吧?”上官兑从西墙那边驰飞了过来,他人未到声先到。 “看来,兑金刚的轻功越来越上乘了!”上官艮对上官兑的轻功是由衷的佩服。 “艮金刚还有所不知,兑金刚他的内功修为也越来越高了,都快超越我了!”上官乾却对上官兑的内功充满敬意。 “让首座,坎金刚见笑了。要论轻功,我还要逊坎金刚;要论剑法,我还要向艮金刚多多请教;当然了,要论内功修为还是乾首座更胜一筹!”上官兑说罢“哈哈”大笑了起来。 不多时,上官坎又倏飘了回来。他见上官乾、上官艮和上官兑等人在一起,笑声朗朗,好不开心,遂上前揖手问道:“都在说些什么好事情,这么开心?” 上官乾揖手道:“坎金刚,我们正有事情找你商量呢,你老是神出鬼没的,怕是要挑战我们的轻功修为?” 上官坎“哈哈”笑道:“首座说的是哪里的话,四金刚为你为首,无论剑法、轻功和修为,我上官坎都逊色多了。”“哦,对了,有什么事情要商量的?” 上官乾对上官艮、上官兑和上官坎说道:“上官公子他们这几天就要回府了,我和兑金刚下午就要去章城备一些家用和采购一批药材,艮金刚和坎金刚你们就留在府中。你们务必打起精神,周全看护好府中上下!” “喏!”上官艮和上官坎揖手应道:“请首座放心,我等誓保上官府上下周全!” 当天未时许,上官乾和上官兑骑上了马,随着“驾”“驾”两声,两骑像箭一样飞出了上官府,朝章城的方向奔驰而去。 上官艮和上官坎在上官府前送行后,上官坎对上官艮道:“艮金刚,据乾首座所讲,这次上官公子回府,还带了两位很特别的朋友。艮金刚,你猜猜公子的朋友是谁?” “这个我就不知道了。上官公子的朋友不管是谁,我们都要好好善待!”上官艮缓声道。 “这个自然!是啊,我们都好长时间没见上官公子了!”上官坎长吁了一口气,悠声说道。他继而又暗想:“我上官坎已经伤不起了!既然这条路充满了危险,向上走是悬崖峭壁,往下走是万丈深渊,我只能选择从旁而走,唯有一搏!” 上官坎的面上闪过一丝诡异的笑容:“我上官坎有的是演技,看我将艮金刚这只乌鸽子是怎么放飞的?” ------------ 第十七章 谁是谁的谁 端午节后的太阳已经很烈了,晒得上官艮汗流夹背。上官艮不得不移座至上官府的院子里的那棵大香樟的树下。他嘴里哼着小曲,手中扇着蒲扇,不一会就打起了盹来。 “艮金刚,难得今日清静,咱哥俩就小酌几杯!”上官坎摇醒了上官艮,递给上官艮一坛酒道:“来,上好的猴儿酿!干!” “坎金刚,你哪来的这么好的酒呀?”上官艮揉了揉眼,打开坛盖,一阵酒香飘进了上官艮的鼻孔。上官艮咕了一口,连声赞道:“真香!好酒!好酒!” “不瞒艮金刚,这猴儿酿,我已经珍藏了近十多年了,一直都舍不喝!”上官坎向上官艮炫耀道。 “坎金刚,你真的是有心了!来!干!”上官艮说着又喝了一大口。 “艮金刚,今儿个,我们就放开喝!”上官坎说着又去抱出了两坛。 “坎金刚,你真的是海量!真……是……豪爽!”酒过九巡,上官艮已经足足喝了两坛有余,连说话都有些结巴。 “艮金刚,你……才……海量!”上官坎反倒捧起上官艮来,“我……上官……坎惭,惭……愧!” 上好的猴儿酿这么一喝,不知不觉间,上官艮和上官坎就足足喝了两个时辰,“烂醉”的上官坎扶着烂醉的上官艮回到了寝室。 …… 孟夏之夜,月亮将盈。月光静静地照在上官府的院子里,一群萤火虫在香樟树的周围飞来飞去,几只蟋蟀在香樟树下“叽、叽”地叫来叫去。 其实,上官坎并没有醉,也没有睡觉,他吩咐几个护院手下在上官府里里外外加强巡逻之后,脚尖一点,一个跃身,又回到了寝室。 “上官梁这个老不死的卧室里究竟隐藏着什么秘密呢?”上官坎的心里暗道,“密室是否就在右侧?” 天上的月亮闪进了云层,几颗星星眨了眨眼,无精打采的样子,似乎已经很疲倦了。 黑夜里,一个黑衣蒙脸人用剑一挑,打开门锁,潜入了上官梁生前的住所。他轻轻地推开了上官梁生前所用过的柜子,似乎在寻找着什么东西? “奇了!怪了!”那黑衣蒙脸人心里暗想道:“据乌鸽子的传信,密室就应该是这里才对,可是,怎么会找不着呢?难道中了他的奸计不成?” 那黑衣蒙脸人在屋里翻了个遍,也没有找到什么密室。他正打算拔足离开,不料当他回头一望时,却看见屋里的右侧悬挂着一幅画。他端详了一会,却见画中的一位驼背老翁捻着右手的食指,指向前方的一个灰色的葫芦。 “莫非就在此间?”那黑衣蒙脸人骤然暗喜。他当下就伸手抓向那葫芦,只听得“咔咔”声响,左侧的墙壁中突然转出一道门来。“原来,密室就在此间!”那黑衣蒙脸人心中暗喜道。 那黑衣蒙脸人随即旋进了密室。只觉得密室暗黑一片,伸手不见五指。他遂从怀里取出了火摺子。“擦擦”的几声过后,点亮了密室。火光之下,只见那个密室中端放着一个漆黑的匣子。他遂将那漆黑的匣子抱在怀中,吹灭了火光,又走了出来。 月光晃晃,从窗外斜照进里屋来。那黑衣蒙脸人拔出了腰间佩剑,往那匣子的盖上轻轻一挑,将匣子里面的一本书样的东西取了出来。他借着那朦胧的月色,辨得了《上善九境》四个古字。 那黑衣蒙脸人的眼睛骤然一亮,当下喜上心头,兴奋得喊出声来:“原来还真是《上善九境》的剑谱?”他没有细翻剑谱,却将剑谱又装入了“黑匣子”之中,正想拔足离去。 就在此时,突然,一束幽冥般的剑光映向那黑衣蒙脸人的眼睛。那黑衣蒙脸人只觉得双眼刹时一黑,差点将手中的“黑匣子”跌落地上。 紧接着“呼”的一声,一把阴森森的长剑向那黑衣蒙脸猛然刺了过去。那黑衣蒙脸人反应极快,刹那间一个转身,手中的长剑“锵”的一声将刺来的那剑挡了回去。 月色之中,那黑衣蒙脸人见一个戴着黑色斗笠的人闯了进来。他大声喝道:“你是什么谁人?竟敢夜闯上官府!” 斗笠人透过他那黑色的笠帘,却“嘿嘿”了两声。他竟反问起那黑衣蒙脸人:“那你又是什么谁人?竟敢夜闯上官府窃物?” “谁是谁都不紧要了。现紧要的是谁先将谁杀了!看剑!”那黑衣蒙脸人左手托着手中“黑匣子”,右手的长剑已凌空向那斗笠人刺了过去。 那斗笠人阴森森、充满着幽冥般剑光的长剑“锵”的一声,挡开了那黑衣蒙脸人袭击过来的剑招。他将剑锋一转,剑招狂怒,剑气冥冥,“刷”“刷”两剑专挑那黑衣蒙脸人的要害攻去。 那黑衣蒙脸人“嘿嘿”怪笑道:“来得正好,看我杀了你!”他说罢连忙使出杀手招数,荡开了那斗笠人袭来的剑招。又倏地一变剑法,朝那斗笠人的门面撩去。 那斗笠人勃怒骂道:“专袭我的面门,好不讲武德的家伙!”他说着将剑把一沉,刹那间又将剑斜刺向那黑衣蒙脸人的右腕。 那黑衣蒙脸人怒道:“和你这屌人讲不得什么江湖规矩了?你说,你夜闯上官府来作甚?”他在说话间运剑如虹,剑行似龙。“锵”“锵”数声,迸出无数火光。 不知不觉间,两人就斗了四五十招,也没见胜负。那斗笠人心中暗道:“这厮的剑法好有料到,不知是何门何派?”那黑衣蒙脸人也暗想:“那屌人的剑法甚是诡异,他究竟是谁呢?为什么会偏偏选在今晚与我抢,难道他也掌握了乌鸽子所传的秘密?” “大胆狂贼!竟敢夜闯上官府!”就在那黑衣蒙脸人和斗笠人的激烈打斗之中,突然屋外有人大喝道。 那黑衣蒙脸人听得喝声,心中骤然惊慌失措,竟然将手中的“黑匣子”跌落在地上。他来不及将黑匣子拾起,便跃出门外,脚尖点地,使出轻身功夫,掠过了大香樟的树顶,飞向了月夜之中。 那斗笠人却将右脚往地上一扫,右手又往半空中一托,将那“黑匣子”牢牢抱在怀间。他“嘿嘿”怪笑了两声,也跃出了门外。 说时迟,那时快。有人持长剑如迅电般劈向那斗笠人。这人正是上官四金刚之上官艮。 那斗笠人又“嘿嘿”怪笑了两声,将手中那阴森森、冷幽幽的长剑往上官艮的长剑一挡,“锵,锵”的两声,又连发出了两道剑光。 月夜中,上官梁旧居外,那斗笠人和上官艮两把长剑打了二三十招,打得难分难解。 上官艮怒问道:“你是什么人?竟敢夜闯上官府!” 那斗笠人只是“嘿嘿”怪笑,也不发声,左手抱紧“黑匣子”,右手中的长剑霍霍,丝毫也没有示弱。 只见那斗笠人突然间向上官艮虚晃了一剑,脚尖一点,身形飘忽,一弯一绕,一个轻身功夫,遂飞上了屋顶。 “狂贼,哪里逃去?看剑!”突然又有一人施展轻功追上了屋顶,手中的长剑袭向那斗笠人。 那斗笠人“嘿嘿”怪笑道:“真的太有意思了!”他说罢将那阴森森、冷幽幽的长剑挡开了袭来的长剑。“锵!”“锵!”两声,擦出了无数火花。 “坎金刚,小心!那厮的剑法诡异得很,我来助你!”原来上官艮听得是上官坎仗剑除贼,也驰上了屋顶。他挽了一个剑花,剑走偏锋,手中的长剑“唰”的一声袭向那那斗笠人。 “狂贼!看剑!”上官坎和上官艮同时喝道,两把长剑宛如蛟龙,剑气潇潇,同时刺向那斗笠人。 那斗笠人也好生了得,暗捻起剑诀,那把阴幽幽、冷森森的长剑在朦胧月色中显得更加影影绰绰、幽冥诡异。 上官坎只觉得右臂突然一凉,中了那斗笠人一剑。他“哎哟”了一声,手中的剑随即跌落了下去。 “坎金刚,你不碍事吧?”上官艮的长剑奋击一招,架开了那斗笠人的长剑。 那斗笠人又“嘿嘿”怪笑道:“来得正好!”他当下又暗捻了剑诀,那把阴森森、充满冷气的剑“呼!呼!”两声,分取上官坎和上官艮的要害。 上官坎强忍住右臂剑伤的疼痛,身子骤然间往后一个仰转,躲开了那那斗笠人袭来一剑。岂料他的脚下却突然一滑,竟跌落了下去。 那斗笠人忽地向上官艮虚晃一剑,脚尖一点,使出轻身功夫掠过屋顶,“哈!哈!哈!”狂笑了三声,不一会就消失在朦胧的月色之中。 上官艮也施展轻功疾追了过去,但见那斗笠人身形隐隐,轻功甚是上乘,哪里追赶得上。他转念上官坎中剑跌落,情况危极,遂往回赶。 上官艮飞身跃下,见上官坎颓然于地,左手抚着右臂,血迹斑斑,疼痛呻吟。他连忙急问道:“坎金刚,你不打紧吧?” “还好,右臂没被那厮劈断!”上官坎戚声应道。他接着又问道:“艮金刚,可知那斗笠人是哪个门派之人?” “他那剑法甚是诡异,变化无常,只是看不出他是甚门道。”上官艮“唉”地长叹了一声道,“虽然我看不懂他的剑法,但是我却大受冥撼了!” 当下,上官艮运起神功,封住了上官坎右臂的血路后,将上官坎扶入了寝居。 上官坎又说道:“都怪我酒醉得太深,适才还没清醒,不然合我兄弟两剑,肯定能将那斗笠人杀了。” “说来也是!”上官艮道,“我也醉深,当我迷迷糊糊醒后,听得刀剑厮杀之声,就仗剑疾来,可惜却给他们逃了一个?” “啊!”上官坎乍是一惊道,“你是说原来他们还有一个同伙?” “正是。很明显,他们是冲着《上善九境》剑谱来的。”上官艮道,“他们窃得剑谱,可能又想独吞,所以遂打了起来。” “人心真是险恶!”上官坎说罢遂昏厥了过去。 ------------ 第十八章 都挺扎心的 上官府的崇善阁里,气氛显得相当的压郁。 “上官公子!都怪我没有将上官府看护周全,请降罪于我!”上官艮背负着荆条跪在上官羽的面前,请求上官羽降罪。 “上官公子!都是我上官乾的过错,我真不该让坎金刚、艮金刚留在府中看守,以致铸成大错!”上官乾也跪在上官羽面前,揖手请罪道。 上官羽放下了手中毛笔。他抬头看了看上官艮,又看了看上官乾,长吁了一声,缓声道:“你们都起来吧!” 上官艮黯然伤神道:“上官公子,我保护上官府不力在先,没能追杀斗笠人在后,以致坎金刚遭受重伤,狂贼逃脱。我罪该万死!” 上官羽又拿起毛笔,蘸了蘸墨,正想开口说话,那知上官乾突然站起了身子,“锵”的一声,拔下腰间的佩剑遂要往脖子上架了过去。上官乾戚声说道:“我上官乾不能原谅我自己,只有以死谢罪!”他说着就要将剑往喉咙间抹去。 说时迟,那时快。只听得上官乾刹那间却“啊”的一声尖叫,紧接着又“锵”的一声,上官乾手中的长剑跌落在地上。 原来,上官羽那深邃的双眼中映入了上官乾的一切举动。他见上官乾伸手探向腰间,就料到上官乾打算刎剑自尽,果不出上官羽预料。就在上官乾举剑旋向喉咙那性命俄倾之际,上官羽遂将手中的毛笔往上官乾隔空了一挥。上官羽那笔尖上的一滴浓墨就像弓弹珠子一样,以讯雷不及掩耳之势,端端地打在上官乾的右手手腕关节之上。上官乾的右手顿觉一阵酸麻,架在脖子上的长剑骤然间松落于地。 黑手慕容飞拔剑直指向上官乾,怒道:“上官乾,想不到你原来是一个懦夫!” 上官乾顿时呆若木鸡,神色黯然,悲怆泪下。 虞楚楚见上官羽既不发话,又不出手劝阻,知道上官羽是既伤心,又愤怒。她轻声地对上官羽说道:“上官公子!虽然我搞不懂乾首座和艮金刚是否真的有过错,但我却被他们的勇气所震撼了!让他们都退下吧!” 上官羽控制住了情绪,朝虞楚楚淡淡了一笑,缓声道:“都不要吵了,这些事情我自有论断。你们都挺扎心的,全都退下吧!” “上官公子!”上官艮、上官乾和上官兑几乎同一时间喊道。 上官羽听得出他们的心声,缓声对上官秋道:“管家,快给乾首座的右手上点药!” 上官秋“喏”的应了一声。他对上官乾道:“乾首座,你的手肿得利害,走,上点药去!” “虞姑娘,我们走,看看坎金则去!”上官羽回过身,对虞楚楚悠然一笑道。 …… 上官坎躺在榻上,痛苦地呻吟着。他见上官羽和虞楚楚走来,正欲起身行礼。 “坎金刚呀,你就不用客气了!”上官羽上前拍了拍上官坎的左肩安慰道。 “我听说那天晚上,你和艮金刚两人联剑对付那斗笠人,以致了受重伤,我上官羽深感痛心。”上官羽不待上官坎说话,却先表明了来意。 “上官公子!其实,我……”上官坎被上官羽这么一说,紧张得不知该如何回答。 “坎金刚,你慢慢的回忆一下,那天晚上那个斗笠人有什么特征?你也猜一猜,他究竟会是什么人?他夜袭上官府的目的何在?”上官羽心平气和地对上官坎说道。 “那个人的斗笠戴得很低,还有一块黑色的笠帘,根本就遮住了大半个脸。我隐约察得他的相貌好像狰……”上官坎说着说着却停顿了起来。上官坎话还没有说完,却突然“哎哟”的一声,随即又晕厥了过去。 “看来,坎金刚是伤得不轻。虞姑娘,我们走!”上官羽转过头,缓声对虞楚楚说道。 虞楚楚缓声道:“我觉得坎金刚他挺难的!” 上官羽朝虞楚楚淡淡笑了笑。他心中暗道:“上官府这多事之秋,需要静观其变。而我上官羽也需要有足够的时间去反思、去沉淀。” …… 是晚,整个上官府的空气都显得异常的闷热。香樟树的周围没有飞来飞去的萤火虫,香樟树下也没有“叽、叽”叫声的蟋蟀。 黑手慕容飞见上官羽的寝室还亮着灯,遂轻轻地敲了门,走了进去。 “黑手,都这么晚了,你找我有事?”上官羽问道。 “公子,我觉得那右瘸子老板的话信不得!”黑手慕容飞坐下就对上官羽说了这么一句话。 “何以见得?”上官羽放下手中的兵书,缓声问黑手慕容飞道。 “右瘸子说接到回复,公孙良多年前就已经战死在沙场,至今骨骸都不是遗落何处?”黑手慕容飞将右瘸子接到的回复一五一十地告诉了上官羽。 “哦!这么说来,当年杀害程胜王的凶手线索也就断了。”上官羽对右瘸子的回复结果没有太在意,“事在人为,真相总会大白!” “我也是这么想的!但是右瘸子这个王八,害得我白白浪费了那么长的时间。”黑手慕容飞愤愤地说,“下回让我见,我可不会轻饶他的!” “唉!疑团扰心!”上官羽长长地叹了一口气道,“这个右瘸子的身份,也让我甚是疑心!” 黑手慕容飞“哈哈”一笑道:“他呀,可是一位英雄老兵,没死在沙场,却做起了老板!” “他是英雄的老兵?”上官羽疑问道,“他是哪里人氏?” “他是苍州人氏,当兵之前会些铸造农具的技术,逃到咸阳后,开过打铁铺!”黑手慕容飞道,“他说战争带来的伤害太大了,他憎恨战争!” “想不到他倒有家国的情怀!”上官羽淡然一笑道。 …… “你们的上官府真够大的,好派嘢!”冰墩墩眨了眨眼,悠悠地对上官乾说道。 “呵呵!我们上官府呀,不但够大,而且也很别致!”上官乾笑着对冰墩墩说道。 “原来你们两个在这里!”上官羽见上官乾和冰墩墩在府中行走,有说有笑,将“你们”两个字故意说得特别的响亮。 “上官公子!”上官乾向上官羽揖手招呼。 冰墩墩和上官乾两人走在一起,被虞楚楚看见,顿觉得十分不好意思。“小姐!”冰墩墩红彤着脸,轻轻地唤了一声虞楚楚。 虞楚楚朝冰墩墩看去。她见冰墩墩穿着一条淡黄的长裙,甚是美丽。虞楚楚温婉地笑了一笑,没有回答冰墩墩,似乎读懂了冰墩墩的情思。 虞楚楚用黑珍珠般的眼眸,柔情地看了上官羽一眼,悄声道:“上官公子,我们走吧!”“乾首座,你带上冰姑娘四处好好走走,好好看看!”上官羽笑着吩咐上官乾道。 “喏!”上官乾高兴地回应了一声上官羽。他心里暗想:“正合我的心意!”上官乾谢过上官羽,遂牵住了冰墩墩的小手,哼着小曲,高兴地拐过了小桥,走了开去。 “看起来这个胖墩和上官乾在一起很高兴的样子!”上官羽似是自言自语,又似乎有意识地说给虞楚楚听。 虞楚楚望着冰墩墩的背影,暗自一笑:“这胖墩就像是一只淡黄色的蝴蝶,缠绵在乾首座的心坎上!”虞楚楚柔声地回应了上官羽的话:“其实,我倒觉得乾首座应该比胖墩她更加开心才对!” …… 七夕之夜,时值已近亥时三刻,上官乾护送冰墩墩回到寝室后,他压抑不住兴奋的心情,口中轻哼着东阳小调,小跑着回到了自己的寝室。 除了几个人在巡夜之外,上官府的上上下下都各自回到了寝室。偌大的上官府在月色下显得非常的幽静。 上官羽所处的上善阁,离上官府崇善阁足足有一里多地,是整个上官府的致高点。 在上善阁的不远处,上官羽专门设置了两个雅间,是为虞楚楚和冰墩墩使用的。上官羽还特意命人将虞楚楚的雅间进行了重新的布置:雕花窗、绣屏风、芙容帐、霓裳衣,水晶珠帘逶迤倾泻。在那雅间的角落,摆放了一张精致的梳妆台,还在雕花窗边挂上了钉铛风铃。 虞楚楚用黑珍珠般的眼眸扫视了一下雅间后,轻轻地走近梳妆台。她见精致的梳妆台的盒子中,放有金钗、玉环、翡翠,还有一串饱满温润的珍珠链子。她忍不住长长叹息了一声,“想不到女儿家的心事,上官公子他也挺扎心的!” 上官羽想起心中的种种疑团,独自一人在上善阁后花园的景观带上徘徊着。他抬头仰望星空,只见那弯弯的月亮静静地挂在后花园的那棵杨柳的树梢上,那点点闪烁的星星拥抱着皎洁的月亮,绽放出了甜美的笑脸。 上官羽被月亮和星星的静谥感染了身心,心情似乎骤然间就平静了许多。 “上官公子!这么夜了,你一个人还在想些什么呢?”虞楚楚见上官羽一个人出神地望着天空,缓步上前。她那柔柔的问候之声,打破了上官府的静谥,也拉回了上官羽的思绪。 上官羽听见虞楚楚的声音,蓦然回道,才发现虞楚楚她已来到了自己的身边。“虞姑娘,你怎么也还没有安寝呢?”上官羽轻声地问虞楚楚。 虞楚楚朝上官羽嫣然一笑。“如此美景,独赏岂不太可惜了?”她柔情地反问上官羽。 “说来也是,难得虞姑娘好心情好景致!”上官羽说着突然搂向了虞楚楚那纤纤细腰,不待虞楚楚反应过来,一个箭步,两个人一起飞跃上了上善阁屋顶的最高处。 “虞姑娘,你看天上的星星打扮得格外的漂亮,那月亮也特别的含情!”上官羽悠声对虞楚楚道。 虞楚楚“呵呵”了两声,柔情说道:“这金风玉露的,不知今夕是何期?” ------------ 第十九章 一直在演我 “虞姑娘,今天是七夕节,你看那天空中的牛郎星织女星,多浪漫呀!”上官羽看了看天空,用手指向天空中冉冉掠过的牛郎织女星,柔声对虞楚楚说道。 月光之下,上官羽和虞楚楚四目交投,两人心中柔和,于身外之事,竟然全不萦怀。 随后,上官羽和虞楚楚肩并肩坐在了一起。上官羽用深邃的眼睛看着虞楚楚那黑珍珠般的眼眸,悄悄地对虞楚楚说:“楚儿,在这儿看星星,看月亮,月亮会说话,星星会眨眼!” “想不到上官公子会说这么浪漫的话儿!”虞楚楚说着将头慢慢靠向上官羽宽厚的肩。 “牛郎星织女星虽然很浪漫,但是,他们却很悲情!”虞楚楚突然有点伤感地说。 “他们的爱情故事凄美!我也不喜欢他们那样子,一年才一见!”上官羽赞成虞楚楚的话。他突然想起了古人咏叹深情蜜意的诗句,深情地对虞楚楚说道:“宜言饮酒,与子偕老!” 虞楚楚的心中顿时荡起了阵阵漪涟。她慢慢地仰起头来,用那黑珍珠般的眼眸深情地看着上官羽那深邃的眼睛,柔声说道:“琴瑟在御,莫不静好!” 上官羽和虞楚楚所说的四句诗,正是“诗经”中一对夫妇的对答之词,情意绵绵,温馨无限。 一阵清风徐徐吹来,虞楚楚的长发拂向上官羽的脸庞,上官羽顿觉得那是虞楚楚的万缕柔情,遂抱住了虞楚楚,向虞楚楚深深地吻了过去。 “楚儿,你真美!比月亮还美!”上官羽的语气温柔如水,浸过虞楚楚的口鼻,直透进虞楚楚的心田 “羽哥哥!” “楚儿!” “愿星星化为我的双眼,整夜地看护你!” “愿清风化为我的微笑,永远陪伴着你!” “我上官羽对月起誓,爱虞楚楚永远!”上官羽对着月亮,举起了右掌,对虞楚楚表白了自己爱的宣言。 “我虞楚楚对月起誓,不负上官羽永远!”虞楚楚也对着月亮,缓缓举起了右掌,向上官羽表白了爱的誓言。 天上的月亮躲进了云层,星星闪闪烁烁。 “羽哥哥!你看,天上的月亮都害羞了!”虞楚楚依偎着上官羽,低声喃喃说道。 “楚儿!你听,天上的星星听见我们说话都高兴了!”上官羽轻轻地刮了一下虞楚楚的鼻子,深情地对虞楚楚说。 …… 日月如梭,光阴似箭。虞楚楚和冰墩墩不知不觉间就地上官府度过了几个月幸福的时光。 中秋节前的一天午后,上官羽和虞楚楚在上官府府外的一处公园里游玩。他们在一棵桂花树下说着笑着。 虞楚楚顺手摘下了一朵桂花,轻轻地放在上官羽的右掌心间,柔情地说道:“羽哥哥!你闻闻,桂花可真香了!” “真的很香,沁人心肺!”上官羽捧着桂花,深深地嗅了一下,悠声地对虞楚楚道:“楚儿!我听闻这桂花代表着‘吉祥美好’!” “我也听闻桂花寓意‘忠贞之士’!羽哥哥,我觉得你倒像是一朵桂花!”虞楚楚调皮地对上官羽道,“桂花羽!桂花羽!”虞楚楚调侃上官羽是“桂花羽”。她说罢甜甜地笑了笑。 上官羽见虞楚楚那甜美的笑容就像尽情绽放的海棠花,暗道:“楚儿真的太美了!” “我还听闻,桂花也寓意‘芳直不屈’!用桂花来比喻楚儿,那就最恰当不过了!”上官羽笑着反过来调侃虞楚楚道,“桂花楚楚!楚楚桂花!”说得虞楚楚粉脸红彤,笑得弯了腰。 突然,一阵秋风吹来,桂花纷纷飘落。 “多可惜呀,花落满地!”虞楚楚长长地叹了一口气道。 “人生如花自凋零!特别是多愁善感的女人!”“呵!呵!呵!”就在上官羽和虞楚楚两人甜言蜜语的谈笑间,突然有一个银玲般的声音飘了过来。 上官羽和虞楚楚双双回过头向后一看,只见是柳梦雉不请自来。 柳梦雉眨眼间就飘倏到了上官羽的身边。她长声长调地对上官羽说道:“上官哥哥,别来无恙?”“咦!上官哥哥你好像憔悴了好多!” “柳姑娘!别来无恙!”上官羽客气地向柳梦雉道。 “呀!这不是海棠山庄的虞姑娘吗?我听说虞姑娘可是远近闻名的剑姬。”柳梦雉上前向上官羽身边的虞楚楚揖手招呼道,“哦!瞧我这烂记性的。我们上次见过,上次见过!” “楚楚多谢柳姑娘的记挂!”虞楚楚淡淡地回了柳梦雉。 “虞姑娘,你是知道的,世界那么大,都想出去走走,都想出去飘飘!”柳梦雉对虞楚楚道,“本来呢,我也想邀请你一起去划船踏浪的,因为我刚好两张船票。” “楚楚多谢了!”虞楚楚道。 “哎!可惜,真的不巧,我和上官哥哥已经约好了在前,现在再补船票恐怕来不及了。”柳梦雉说罢“嗤嗤”地浪笑了起来。 上官羽听罢暗吃了一惊。他骤然打断了柳梦雉的话,“柳姑娘,你快给我闭嘴!”上官羽大怒道:“我何时同你约好要去划船踏浪的?你这是在搞恶作剧!” 柳梦雉“呵呵”了两声,“上官哥哥,你怎的突然变得那么暴躁了起来呢?”又道:“其实,你我都伤不起,因为船票太贵了!” 上官羽怒道:“柳梦雉你若有病,我这有的是药!” 柳梦雉又“嗤”“嗤”地笑了两声,道:“都说相思苦无药,想不到这药呀,却都在上官哥哥这里。” “上官公子,既然你和柳姑娘她有约,那我就不便打扰了,告辞!”虞楚楚心里甚是不悦,说着转过身子就往公园外跑去。 “虞姑娘!”上官羽大急,喊了一声,遂疾追了过去。 “上官哥哥,我在这里等你,你不来我怎能老去……”柳梦雉故意扬高了声调,随后又“哈哈”地浪笑了起来。 “虞姑娘,你听我说……”上官羽拉着虞楚楚的手,想解释些什么。 “什么也不用说了。想不到你和她一直在演我?……”虞楚楚又“哼”的一声,猛地摆脱了上官羽的手,又向外奔去。 “虞姑娘!”上官羽又喊了一声。 “看不出上官哥哥还挺多情的!”柳梦雉一跳一跃,已疾至了上官羽的身边,拉住上官羽的手,娇里娇气道,“其实,我柳梦雉对感情比任何人都重!” “柳姑娘!请你自重!”上官羽猛然摆脱柳梦雉的手,狠狠地对柳梦雉道。 “上官哥哥!”柳梦雉又将身子依偎向上官羽,“请你不要离开我,不要让我失望!” “柳梦雉!你究竟发的什么癫疯?”上官羽大声地喝向柳梦雉。 柳梦雉又“哈哈”地浪笑了起来,道:“我柳梦雉是想你想疯了!” “柳梦雉,你走不走?别怪我对你不客气了!”上官羽怒不可遏,大声喝向柳梦雉。他一个箭步,飞出十余丈外,又向虞楚楚追了过去。 那知柳梦雉就像是上官羽的影子一样,紧紧跟在上官羽的身边,将上官羽缠住不放。 “上官哥哥!你还知道客气?难道你忘了上次我是怎么样客气对你的?”柳梦雉朝上官羽嫣然一笑道。 上官羽见虞楚楚已经奔出甚远,不一会就要消失在视线之中。他当下怒不可遏,厉声对柳梦雉道:“柳梦雉!你想怎么样?” 柳梦雉浪声笑道:“上官哥哥,我的心跳动着你的心!哈哈!” 冰墩墩骑着马溜过大槐树前,听见吵声,就疾跑了过来。 上官羽遂夺过冰墩墩的马,一勒缰绳,“驾”的一声,胯下的烈马往虞楚楚跑去的方向狂奔而去。 “虞姑娘!虞姑娘!”上官羽在公园里里外外找了两遍,却没有发现虞楚楚的踪迹。他当下心急如焚,遂驾马往城外奔去…… 冰墩墩朝柳梦雉怒骂道:“柳梦雉,你这个泼,要害死我家小姐不成?看我杀了你!”她说罢“蓬”的一掌朝柳梦雉推了过去。 “胖墩,你还小,有些事情你不懂!我也费事跟你计较!”柳梦雉“嗤嗤”浪笑道,“哈哈!这爱情的小船呀,说翻就翻!”她说罢一个疾身,施展轻功溜了开去。 上官乾听得吵杂之声,仗剑驰来。急问冰墩墩道:“是谁在搞事?” “柳梦雉,她。”冰墩墩急道,“她,将小姐给气跑了。” 上官乾又道:“她们人呢?” “小姐跑了。柳梦雉,她溜了!”冰墩墩说着竟哭了起来,“小姐……” 上官乾持剑朝柳梦雉逃溜的方向疾追了开去。 …… 太阳已经西斜,一抹抹余晖照在连绵起伏的海棠山脉之上,让郁葱葱的山林披上了一层层金色的外衣。海棠山脉流涧旁边的那株玉兰花儿,无精打彩地慢慢地凋谢着,让人看了直觉得心酸。 “吖!吖!”相思树顶的乌鸦悲声如泣,“噗”的一声飞向了对面的山崖。 “哈哈!”“可怜虞楚楚!天堂有路你不走,地狱无门闯进来!”“虞楚楚!快快交出《若水心经》来,我留你一个全尸!” 虞楚楚骤然间又听见了纵火焚烧“海棠山庄”那狂飙的话语,当下心中一片拔凉。她心里暗想道:“此间怕是再也无路可逃了,我虞楚楚命休矣!” ------------ 第二十章 还没给补剑 原来,虞楚楚听得那柳梦雉和上官羽约定去划船踏浪,信以为真,也没能容得上官羽的解释,就一气之下从上官府外的公园跑了出来。她心里暗想道:“只有海棠山庄,才是我虞楚楚永恒的家,那怕是被大火烧了,家园可以重建!”她从时而小跑,时而施展轻功,不一会就到了海棠山界。 海棠山脉延绵万里,最扣人心弦,也最让人神往的山锋,就是眼前的这座“落雁峰”了。虽说“落雁峰”山峰险峻,但也风景秀丽。那“落雁峰”下,有一个深渊,名为“沉鱼渊”,渊深千尺,急流凶涌。 那知,虞楚楚正当跃过“落雁峰”时,却又不幸地遇上了魏国剑狂鲁剑川。 只听得“锵”的一声,虞楚楚拔出腰间的若水剑。她剑直指鲁剑川道:“无耻剑狂!你须得妄想!” “嘿嘿!”鲁剑川又连奸笑了三声。他色迷迷地盯着虞楚楚道:“鲁爷我今儿个不但要你的《若水心经》,还要你那娇柔的身子!” “剑狂!看剑!”说时迟,那时快。虞楚楚挽了一个剑花,一招“若存则勤”,手中的若水剑劈向了鲁剑川。 鲁剑川也捻起剑诀,“锵”的一声,手中的幽冥剑架开了虞楚楚的若水剑。 虞楚楚剑走偏锋,一招“破壁若无”,若水剑刺喉咙、戮心窝,攻势奇幻无比,剑剑直取鲁剑川的要害。 那鲁剑川也了得,连忙使出“幽冥三界”剑招,手中的幽冥剑顿时发出冷森森,阴飕飕的剑气,将虞楚楚的“破壁若无”剑式化解开去。鲁剑川再捻剑诀,紧接着又连下杀手,突然间反手一剑,袭向虞楚楚眉间。 虞楚楚心中大骇:“这剑狂的剑法兀是诡异多端,好生狠毒!”她当下将若水剑收回眼前,挡开了鲁剑川袭来的长剑。 鲁剑川大怒道:“你的‘若水剑法’不过如此!”他将长剑一摆,剑走偏锋,朝虞楚楚猛然杀去。只见他剑气冥冥,上刺双目,中刺咽喉,剑法凌厉幽冥。 虞楚楚身形一起,“呼”的一声掠过鲁剑川的头顶,在半空中又挽了一朵剑花,向鲁剑川的鼻根削去。 鲁剑川连忙抽剑挡去。他暗捻剑诀,欺身直进,那幽冥剑翩如巨鹰,陡然向虞楚楚杀去。 虞楚楚暗念《若水心经》,骤然间使出了一招“以柔胜刚”,顿时,若水剑的剑气如水一样温柔,剑茫像水一样清澈,剑境像水那样与万物无争。 鲁剑川突然“嘿嘿”怪笑道:“想不到你那‘若水剑法’还有如此绝妙的剑招!”他在说话间运剑如闪电惊飙,转瞬之间又变化了几招。只见他使出了一招“幽冥三界”,招招狠辣,剑剑幽冥,杀向虞楚楚痛下杀手,毫不留情。 虞楚楚身形又是一起,飞燕般疾掠而下。她大怒道:“剑狂,受死吧!”她说罢一招“若存则勤”,若水剑随圆就方,剑影缈缈向鲁剑川旋袭而去。 鲁剑川暗吃了一惊,心道:“这虞楚楚的剑法怎的在这么短的时间内突飞猛进了呢?”他见虞楚楚的剑气袭来,连忙抽剑护身。只听得“锵”“锵”数声,鲁剑川的幽冥剑化解了虞楚楚的剑招。 原来,虞楚楚在同上官羽相处以来,两人互相探究了剑法,彼此的剑法修为较之前有了大大的提升。虞楚楚心里暗想:“如果没有得到羽哥哥在剑法上点拔,我又怎能同这剑狂斗上这一番呢?”她想起了上官羽,心头骤然间就是一阵剧痛。 两人又斗了五六十招,不分胜负。 “虞楚楚,快交出《若水心经》!”鲁剑川“嘿嘿”怪笑道,他说罢又向虞楚楚猛攻了一剑。 虞楚楚狂笑了一声,怒道:“无耻剑狂!休想!” 鲁剑川怒道:“此刻,一切都由不得你了!” 两人在说话间又互换了十余招。鲁剑川手中的幽冥剑剑气幽幽冷冷、阴阴森森。虞楚楚虽然奋剑还击,但又连连打了两个寒颤。 可是,虞楚楚毕竟柔弱女子,体能渐渐不足,加上心情郁闷,剑法大大打了折扣。而那鲁剑川却逾战逾勇,一声怪声,脚踏中宫。他一招“幽冥经玮”,幽冥剑光一闪,直刺向虞楚楚的咽喉。 虞楚楚急忙侧身回剑,挡开了鲁剑川的幽冥剑。那知鲁剑川剑锋一转,“唰唰”两剑,幽冥剑直扫向虞楚楚的右腕。只见得“锵”的一声,虞楚楚的手中的若水剑脱手跌落了下去。 虞楚楚心中骇然,只觉得突然脚下一滑,身子不主自地往后一倒,尤如海棠瓣凋,往山崖跌了下去。 虞楚楚只觉得头脑一片空白,万念皆空。她心唯一念:“永别了!羽哥哥!”她的眼角间,沾着两朵晶莹的泪花:“羽哥哥!羽哥哥!” 鲁剑川俯下身子,往“落雁峰”山崖望下,心中不禁连打了两个寒颤。他“嘿嘿”两声怪笑后,遂又连声嚷道:“活该!活该!我还来不及给你补剑呢?”鲁剑川转而又想:“我得下山找她去!不然无法破入《上善九境》!” 鲁剑川突然想起了《上善九境》剑谱。他解下身上的包袱,打出“黑匣子”,取出《上善九境》剑谱看了又看。他自言自语道:“什么破‘上善九境’!真是见鬼了!才记录着两个剑式!”他转而又想:“或许自古上乘的剑式就才有这么两式!” 鲁剑川忽而又“嘿嘿”地狂笑了起来,“我鲁剑川将练就‘上善九境’!我鲁剑川将‘九五至尊’!”他那狂笑之声有如狼嚎,又更似鬼哭,令人听了毛骨悚然。 鲁剑川是从那晚在黑衣蒙脸人的手中抢到“黑匣子”中《上善九境》剑谱的。他迫不急待打开剑谱,当时见到厚厚的《上善九境》剑谱只有前面两页有剑式外,其余的却一片空白,就纳闷并怀疑了起来:“这就是至高无上、江湖上人人都想得到的《上善九境》剑谱么?”“不妥,我抢得的可能假剑谱!” …… 上官羽快马加鞭,心急如焚。他恨不得将胯下的烈马插上翅膀。他一路追寻着虞楚楚, 一心牵挂着虞楚楚,“楚儿!你在哪?”“你在哪?楚儿!” 酉牌时分,上官羽才赶到了“落雁峰”。太阳的微弱的余晖中,上官羽依稀察看到那打斗留下的痕迹。他的心头如被玩石压住那般沉重。“楚儿!“楚儿!”上官羽只觉得心头一阵一阵的痛楚在翻滚着。 冰墩墩、上官乾等人策马跟随在上官羽之后,高举着火把沿着连绵起伏的海棠山脉一路追寻着虞楚楚。 火光之下,冰墩墩突然尖声叫道:“玉簪!小姐的玉簪!” 原来,冰墩墩在“落雁峰”悬涯边发现了一只玉簪。一股不祥之感刹时间涌上冰墩墩的心头,“小姐她遇难了!”她悲伤地大哭道:“上官公子,小姐她……?” 上官羽接过冰墩墩递过来的玉簪,认得正是虞楚楚头上插的那支玉簪。他的心绞痛着,黄豆般的泪水滴落在“落雁峰”悬涯边,伤心地唤起虞楚楚来:“楚儿!楚儿!” 寂静的秋夜,险峻的“落雁峰”,深邃的“沉鱼渊”。“你们是否听见了上官羽对楚儿那爱的哭泣?你们是否听见上官羽对楚儿那心的呼唤?” 寂静的秋夜,刮起了“嗖嗖”的风,似乎也在一声声地呼唤着“楚儿”。 险峻的“落雁峰”回荡着声音:“楚儿!楚儿!” 深邃的“沉鱼渊”涌冒出水泡:“楚儿!楚儿!” 冰墩墩声撕力竭地唤道:“小姐你在哪里?小姐,你在哪?” “沉鱼渊”飘浮着冰墩墩对虞楚楚的悲戚的喊声。 上官羽没有听见虞楚楚的回话。他,他伤心欲绝,只听见自己的撕心裂肺急促而刺耳的声音。 是的,上官羽的心碎了,一瓣一瓣地开裂着! …… 第二天一早,上官羽出动了上官府上上下下的人,在“落雁峰”下的“沉鱼渊”周边反反复复地找了几遍,可是,没有找到虞楚楚相关的一丝半点的东西。 上官羽只觉得天已经塌了下来,无精打采地回到了上官府。上官羽黯然悲怆:“楚儿!楚儿!是我害了你……” “公子!虞姑娘吉人天相,一定不会有事的。”上官乾揖手安慰上官羽道。 “上官公子!我家小姐心中只有你,她怎么会离你而去?”冰墩墩也上前安慰上官羽。她压抑不住悲伤的心情,说着说着竟抽噎了起来。她突然“哇”的一声哭了起来:“小姐!” 上官羽除了心中的伤痛,没有言语,似是丢了三魂七魄,两眼发直。他喃喃自语道:“楚儿!楚儿!是我上官羽害了你!” 上官羽清醒地认识到,虞楚楚的死,柳梦雉是罪魁祸首:“柳梦雉!我要杀了你!” 想起和虞楚楚相处的点点滴滴,她那美丽的容貌,她那婀娜的身姿,她那动听的声音,她的柔情蜜意,上官羽的心情开朗了一阵,嘴角突然泛起了笑容。 上官乾、冰墩墩等人见上官羽时而郁闷,时而暗笑,均在心中暗暗吃了一惊:“坏了!莫非上官公子狂了?” …… ------------ 第二十一章 吾心已醉兮 上官坎的剑伤已经好了很多。他挥了挥右手,心中暗道:“还好,还不致于落得残废。” 一天,响午过后,乌云密布,眼看就要下大雨了,上官坎又悄悄走到上官梁以前的住所旁边。他站在屋檐之下,似乎是在躲雨。 只见天空那乌云之下一只乌鸽子朝上官坎飞了过来。上官坎将左手往空中一摆,那乌鸽子就停在上官坎的左手上。上官坎猛然伸出右手,将那乌鸽子爪上的一个小筒子迅速取了下来。他将小筒子里面的纸团取出,摊在掌心一看。只见那纸条上面写道:“速找上善。否则,祸全家。老板!” 上官坎见字后,心头猛地一颤,额头直冒冷汗。他不敢多想,遂将那纸条揉碎,猛地塞入口中,“咕噜”了一声吞入肚中。 “好不容易才揭开密室,找到了《上善九境》剑谱,想不到被那斗笠人却横插了一手。这下该如何找回?我该怎么向老板交代?我一家老小的危矣!”上官坎不敢往下想像。他越想越怕,只沉得空中乌云压顶,全家老小就因此而惨死。 “那天晚上抢走自己手中《上善九境》剑谱的斗笠人究竟是谁?”上官坎苦苦冥思,百思不得其解。他“唉”地苦笑了一声,一个跃身,施展轻功驰进了那珍珠般的雨线之中。 …… 泽州城外三十里处的鹰嘴峰,杳无人烟,山高险峻。魏国剑狂鲁剑川故意避开端木浪,一连用了二十个日日夜夜,反复地揣摩着《上善九境》中那二式剑法,一式一式地练。可惜的是,他越练却越是迷茫。 “嘿,嘿,嘿!”鲁剑川突然狂笑了起来,“我要杀人!我要杀人!” 原来,鲁剑川不知道,当初他夜闯上官府,从黑衣蒙脸人的手中抢夺的这本《上善九境》剑谱,只是上官羽伪造的《上善九境》。“这哪里是至尊至圣的《上善九境》剑法的绝学呢?” “那个黑衣蒙脸人又是谁?”鲁剑川纳闷地问了自己。“当然,要感谢他先打开了密室,取出了‘黑匣子’,否则,我还得多费一番的周折!”鲁剑川突然冷笑了起来,只当自己是一个幸运儿。 想起了这些,鲁剑川又练起了上善剑式。不多时,只见他双目暴突,面目变得异常的狰狞。“我要杀人!我要杀人!” 端木浪已经有快一个月的时间没有见到鲁剑川了。他的心里清楚地只记得,那晚自从和鲁剑川在龙门客栈偷听姜子城他们的话后,他和鲁剑川立即驾马离开了龙门客栈。鲁剑川借着闹肚子,在城郊就乘机偷偷一个人溜了开去。 “他想独吞《若水心经》,没门!”端木浪心中疑虑了起来,并暗自计算着。 一个月后,端木浪是在泽州城外的一个古驿站里遇见齐国剑痴姜子城和姜莫魂的。 那是一天午后,端木浪百无聊赖,在驿站里停脚,独在喝起了闷酒。“真他妈的鲁剑川,想撇下我端木浪,呸!”端木浪喝了一口酒,破口骂道:“你鲁剑川敢不仁,就别怪我端木浪不义!” “想不到大名鼎鼎的寒冰剑狂被人像猴一样耍了,真是可怜呀!”姜子城跳下了马,就对端木浪数落了一番。 “你剑痴姜子城还不是一样,也被人像猴一样耍了,比我端木浪更加可怜!”端木浪又咕了一口酒,慢吞吞地回敬了姜子城一句。 “你!”姜莫魂的招魄剑已出鞘,剑气潇潇,指向端木浪。 姜子城“哈哈”了一笑。他不怒却反问起端木浪道:“端木浪,你倒说说我怎的也被耍了?” “那天在龙门客栈,你们只知道风流哟!”端木浪似乎喝醉了,突然说起了那晚在龙门客栈偷听的事。 姜子城一听,心里很不是滋味,脸一阵红一阵青。他当下控制住情绪,缓声道:“男人嘛,哪一个不风流!”随即又“哈哈”地笑了起来。 “糟糕!九境!心经!”姜子城这才意识到鲁剑川、端木浪已经捷足先登,已取得了《上善九境》和《若水心经》。他当下拔出离魂剑,剑指端木浪,怒声问道:“剑狂鲁剑川呢?” “鲁剑川?我不是被他给耍了,也正在找他么?”端木浪摇了摇头,猛又呷了一口酒,反问姜子城:“或许他已经练成了‘上善九境’剑法了?” “鲁剑川虽然以剑狂称著,但他又不是什么武学天才,他能练到‘上善九境’么?”姜莫魂不以为然地对姜子城和端木浪道。 “狂人就有狂人的狂法,难不成你才练得成?”姜子城心里不悦,对姜莫魂道,“不过,对于《上善九境》,吾心已醉兮!”他说罢遂“嘿嘿”大笑了起来。 “我们先找到剑狂再说!魂弟,我们走!”姜子城说着跳上了马。“驾”“驾”两声,姜子城和姜莫魂的两匹马扬尘而去,不一会就消失到暮色之中。 “喂,快等等我!我们一起去找那狂人!”端木浪也驾马追了过去。 …… 一场大雪下得纷纷扬扬。章城、泽州、邯州城里里外外都是雪白一片,乌黔江畔似乎有银蛇在肆意舞动着。 这一天巳牌时份,镇汉王府里沉香袅袅,似乎要冲散府外的雪花一样。 司马季披着紫衣大貂,手握着兵书,气定神闲坐在府中。英之雄等将士分列两旁坐着,不敢打扰司马季,保持着出奇的安静。 司马季缓缓地呷了一口茶,站了起来,舒展着身子。 英之雄起身缓步上前,揖手向司马季禀道:“镇汉王!外面的雪景甚是壮观!” “走!出去瞧瞧!”司马季笑道。 英之雄“喏”的一声,随即和众将士簇拥着司马季慢慢走出了府外。 一个身形有点佝偻的老人正在府外大院清扫着雪花。他见司马季等人走来,遂放下扫帚,迎了上去。他指着满地的雪花,向司马季比划了起来,嘴里“咿咿呀呀”地不知想说些什么。 “这个老奴,虽然又聋又哑,但很是勤快!”英之雄笑着对司马季道。 “人呀,活着总要有点精神,勤快总比懒惰好!”司马季微笑着对英之雄道。他随后又从兜里取了二个银元,缓缓地拿拉住那老奴的手,将银元交给了老奴。 那老奴接过银元,满脸兴奋的样子,向司马季顶起了大拇指,又“咿咿嘢嘢”地想说些什么。他见司马季等人渐渐走开,遂又拿起了扫帚,清扫着雪花来。只听得他手中的扫帚扫得雪花“唰唰”作响,那雪花离地而飞,扬扬洒洒。 那老奴心中暗道:“风雪飘飘,剑气腾霄!谁说扫帚就是扫帚?扫帚在我的手中就是一把剑,一把杀人不见血的长剑,一把能荡清天地间一切障碍的苍穹之剑!”他想着想着,嘴角突然闪过一丝诡异莫测的笑容。 雪沉默无言。那老奴也沉默无言,但是他的心里却有声:“如今天下,究竟谁能拥有这壮美的江山,时下,谁也说不准?” …… 司马季看到那镇汉上下满山遍野白茫茫的壮观雪景,就像一幅幅美不胜收的画卷。他亦幻亦梦,深深地陶醉在那一幅幅银装素裹的画面之中。 司马季回头又望向身后那雄伟壮观的的卧龙山。只见卧龙山上的雪像白玉一样闪闪发亮。他在心里暗喜道:“我仿佛就看到了镇汉内外的大真、大善、大美!” 司马季久久地伫立凝望着那密密的林间覆盖着的白色的雪花,他想像着初春的景象。他转身对英之雄等将士道:“冬天很快就过去了,春天也就要来临了。我司马季祈愿‘天下尽阳春,人间皆和煦’!” 英之雄等人揖手道:“镇汉王胸怀社稷,心念苍生,当今天下的真英雄也!” 司马季淡淡一笑道:“所谓君王,只有用大爱去倾心描绘这如诗如画的江山,才会成为这天下的真正主人!只有用真情地守候这片壮美无边的江山,才会成为这天下的永恒主人!” 英之雄等人又揖手道:“镇汉王对江山情切切、意脉脉,一定能将江山紧握在手中,社稷万载,天下黎民百姓万福万疆!” 司马季听得英之雄等将士所言,又陷入了沉思之中。他随而又“哈哈”地大笑了起来。 英之雄等将士见状却暗自一怔,面面相窥,均不解司马季的所思所想,只是保持着片刻的沉默。 “英将军,山河美哉!江山壮哉!”司马季突然开口向英之雄道出了自己的心声。 “山河美哉!江山壮哉!”英之雄等将士也随即大声地随和了司马季。 司马季目睹胜景,喜悦于心。他踏雪前行,步伐豪迈。他即兴起歌,慷慨陈词。只听得他踏雪高歌道:“大雪纷飞兮,山河美!江山壮美兮,吾心醉!吾心已醉兮,百姓随!百姓随兮,天下归!” 英之雄等将士听得司马季歌中意境,甚是高兴。英之雄在心中暗道:“镇汉王借景抒怀,表达了他不可一世、藐视全天下英雄,一统天下的豪情壮志!” “厉害了镇汉王!镇汉王文韬武略,我和众将士都惊呆了”英之雄揖手对司马季笑道。 司马季又“哈哈”大笑道:“本王此歌如何?” 英之雄等将士拍手赞叹,齐声高呼道:“镇汉王壮志凌云,天下一归也!” ------------ 第二十二章 说不定有缘 追星剑宗赵振仁是在虞楚楚坠崖后的第三天就得知上官羽患上病的。 “爹爹!虞姑娘坠崖生死未卜,而今上官叔叔却又闹起了病来,如何是好?”赵菲菲哽咽着对赵振仁道。 “傻丫头,爹这不是准备去看你上官叔叔么?”赵振仁缓声对赵菲菲道,“爹哪里舍得袖手不管你上官叔叔呢?” “那我也要去!”赵菲菲听得赵振仁此言,当下就高兴得快要跳起来了。她依着赵振仁的肩膀调皮道:“就知道爹爹侠义心肠,你可得好生为上官叔叔调理!”赵菲菲心里暗喜道:“有爹为上官羽叔叔把脉用方,上官叔叔肯定很快就会好起来的。” 当下,赵振仁和赵菲菲父女策马扬尘,星夜疾驰,直奔东阳上官府而去。 …… “丫头,你上官叔叔只是受了一点刺激,是心病,并没什么大碍。爹开了方子,给调理一下就会好的!”赵振仁见赵菲菲一脸忧愁,细声地安慰赵菲菲道。 赵菲菲听赵振仁这么一说,遂将心头的苦楚渐渐缓解了开来。她柔声对上官羽说:“上官叔叔,你就别想那么多了,身子要紧!” 上官羽双眼发直,见到赵菲菲,也不言不语。 赵菲菲又见上官羽的样子,急得欲哭。她对赵振仁道:“爹呀,上官叔叔病得还真不轻呀!你可得……”赵菲菲说着,竟然哽噎了起来。她心中暗想:“上官叔叔病得太重了,这可怎么办是好?” 赵振仁缓声对赵菲菲道:“傻丫头,你道爹的心里好受吗?不过,爹会给你上官叔叔的病治好的。” 赵菲菲破涕为笑。遂抹干了脸上的泪花,缓声道:“我就知道爹有法子!” …… 赵振仁视赵菲菲为掌上明珠,只要能为女儿做的事,哪怕是摘天上的星星,他也会想尽一切办法做到。毕竟,赵振仁才这么一个女儿。 赵振仁抚着赵菲菲的右肩,他的记忆之舟瞬间就驶向了十八年前那“凤翔东湖”的湖畔。 十八年前,那是初夏的一天。申牌时份,赵振仁和妻子伍如意策马经过“凤翔东湖”湖畔时,一匹快马掠过赵振仁两人胯下的骏马,“呼啸”而过。 突然间,不远的前面树荫下传来“救救我儿!救救我儿!”的哭天喊地女人叫声。赵振仁循声望去,只见前面那匹快马就在将铁蹄踏向那女人。 说时迟,那时快。伍如意从马鞍上骤然飞向前去。她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将那女人抱了起来,避开了那“呼啸”而过的铁蹄。那快马上的人“啪”的一声长鞭打了过来,伍如意抱着那女人疾然转身,躺过那打过来的长鞭。 只见那长鞭打落在地上,顿时尘土飞扬。好在那骑快马像在赶着什么公差似的,竟也没有停下来纠缠。 赵振仁“吁”的一声,勒住了胯下的骏马。他跳下了马来,也没有去打理那骑快马。 “真的好险!”伍如意说着缓缓放下了那个女人,只见是一位衣着褴褛的年轻少妇,怀抱里还抱着一个约摸周岁的婴孩。 赵振仁见那婴孩口干嘴裂、脸色涨红,双眼紧闭,显然奄奄一息。他急忙问道:“大姐!这婴孩怎的?” “壮士!快救救我儿!我儿快不行了!”那年轻少妇双膝着地,向赵振仁急道。 赵振仁当下没有细问下去。伍如意接过年轻少妇手中的小孩,一看才知,已经是命危一旦。她急对赵振仁道:“这婴孩感染麻毒已深,快不行了!” 赵振仁对伍如意道:“好在‘上天有好生之德!’”他当下打开行囊,取出了药丹。伍如意轻轻地将将药丹抹至那婴孩的口中。没过半晌功夫,只见那婴孩的脸色由红转白,呼吸均匀,小眼睛也缓缓打开,好奇地看看了赵振仁和伍如意夫妇,嘴角还露出了一丝丝的微笑。 赵振仁、伍如意和那年轻少妇这才松了一口气。赵振仁遂询问那年轻少妇的家况来。 那年轻少妇长叹了一声,哀声说道:“这连年的战争,丈夫于半年前被征去当兵,我的头两个男孩也患病而夭,好不容易生下这个女娃,却也患了重病,幸得壮士贵人夫妇出手相救,不然真不知该如何是好。”那年轻少妇又朝赵振仁和伍如意揖手,千恩万谢了起来。 那年轻少妇转而恳求赵振仁和伍如意夫妇道:“现下贫女已经再也没有能力抚养这个小女孩了,恳望壮士贵人帮忙收养,贫女只有来生报得贵人恩德!”她边说边悲伤地哭泣了起来。 伍如意听得那年轻少妇那么一说,心头顿时一阵痛楚,眼角噙出了泪花来。她急忙安慰那年轻少妇道:“大姐莫哭,只是我们担心大姐还真的舍不得呢?” 那年轻少妇又抱着那小女孩跪向赵振仁和伍如意夫妇道:“万望贵人成全!”说着就将女婴递向了伍如意。那年轻少妇见伍如意接过了女婴,又磕头千恩万谢。 伍如意将那女婴交给了赵振仁,又扶起了那年轻少妇。她缓声说道:“大姐,既然如此,我们为你收养这娃儿,等她成人长大,我们再她送还给你。” “如今时势,大人保命都难,万望贵人不要嫌弃我这苦命的娃儿,待她长大成人,留在身边,服伺你们两位就是了!”那年轻少妇一副哀求的样子。 “此娃儿与我俩也算是有缘!我们就先收养吧!大姐你切莫悲伤!”伍如意说着又从行囊里取出两个银元,交给那年轻少妇。那年轻少妇死活也不肯收下,拔腿就跑向那“凤翔东湖”湖畔。 “哎!”赵振仁长长叹了一声。他回过头又深情地端详着伍如意怀中的女娃,只见那女娃既不哭也不闹,还微张着小嘴朝着赵振仁和伍如意笑了笑。 伍如意柔情地看了赵振仁一眼,缓缓道:“或许,这娃子前生就与我们有缘!”赵振仁微微着点了点头。 伍如意抱好那女娃上了马,夫妇两骑骏马两声长嘶,呼啸而去,蹄声铿锵,尘土飞扬。 斜阳之下,只剩下“凤翔东湖”湖畔那个长跪于地的年轻少妇长长拉开的身影。 …… 当年,赵振仁和伍如意成亲多年,却一直也没有生养。他们对“凤翔东湖”湖畔抱养的这个女娃宠爱有加,特别是爱妻伍如意将赵菲菲视为己出,自小就让习字练剑。 最让赵振仁悲痛的是爱妻伍如意的离去。“那年,爱妻伍如意是因我被冤屈入狱时,遭奸人害死的。”他对伍如意的离去,常常内疚在心,耿耿于怀。“如意吾妻,是我害了你!” 前些年,赵振仁又何偿不想将真相告诉赵菲菲呢?“可是菲儿她能接受这个事实的真相吗?”赵振仁也曾暗中多次打听当年那个年轻少妇的下落,可是事过境迁,哪里能找到当年的她呢? 赵振仁想起了这些,又见赵菲菲转眼就长成亭亭玉立的大姑娘,心头堆满了五味杂醋,不觉间,眼角闪出了两粒老泪。 “爹!你这是怎么啦?”赵菲菲见父亲陷入了沉思,突然眼角又流出眼泪,惊呀地问。 “没什么,爹是想起了多年前的一些事情!”赵振仁安慰了赵菲菲,转而悠声问道:“你上官叔叔好些了吗?” “好多了!”“爹!你快看,上官叔叔他走过来了!”赵菲菲见上官羽走了过来,高兴地对赵振仁道。 上官羽在黑手慕容飞的陪同下来到赵振仁面前。他揖手对赵振仁说道:“谢过赵大哥!”说罢就打算向赵振仁跪下。 “上官兄弟不必客气!”赵振仁连忙扶向上官羽。他见上官羽精气神十足,甚是欣慰。 “多服二剂,就可康复了!”赵振仁告诉上官羽,同时又好像是在叮嘱赵菲菲要悉心照顾上官羽一样。 “谢过赵大哥!谢过菲菲姑娘!”上官羽礼貌地对赵振仁父女道。 “上官叔叔,过几天你可得带我游遍你的上官府才行哦!”赵菲菲一副贪玩的样子,对上官羽柔声道。 “丫头,就知道贪玩!你上官叔叔要做的事情可多着呢!”赵振仁似乎是批评赵菲菲,又似乎在提醒上官羽要多陪陪自己的宝贝女儿一样。 “这个自然,偌大的上官府,任你尽情游玩!”上官羽微微笑了笑,对赵菲菲道。 “还是由我来陪赵姑娘好了!”黑手慕容飞突然有点不知趣地说道。 赵菲菲向黑手慕容飞做了一个鬼脸,“你来陪我?我可能要婉拒了哈!”她喃喃说道,“我才不要你这个弱呆的黑手陪呢!”她随后冲赵振仁瞅了一眼,又向上官羽回头嫣然一笑,嘴里哼着小曲,直溜了出去。 黑手慕容飞心中暗道:“哼,说不定我们就注定有缘!”他对赵菲菲嚷道:“喂!赵姑娘,别看黑手我这么普通,但我却很自信!”说罢遂向赵菲菲猛追了过去。 “赵大哥,这黑手跟了我很多年,他挺忠诚的!”上官羽对赵振仁笑道,“我从来不怀疑他的能力!” “看得出来,他也挺热诚的!”赵振仁也笑道,“不过,我倒是喜欢有志向的青年人!”赵振仁心中暗道:“黑手他充其量是你上官羽手下的一个马驹而已,他能干出什么大事业来?” ------------ 第二十三章 这才叫浪漫 八月中秋过后,秋高气爽,秋风习习。一群萤火虫在上官府里的大槐树旁飞来飞去。香樟树下的蟋蟀“叽叽”、“叽叽”地此起彼伏叫着。 天上那圆圆的月饼已被玉兔舔了一个角。星星眨了眨眼,似乎是在偷笑玉兔那馋食之相。 赵振仁在上官羽的寝室外,和上官羽一起沐浴着习习的秋风,遥望着浩瀚的星月。他们品茗细叙、促膝长谈。 “上官兄弟,依我看,上官府里可能是出了内奸!”赵振仁向上官羽分析道。 “我也有此同感,那究竟会是谁呢?”上官羽长吁了一声,一时也拿不定主意。 “你想想看,你和黑手去咸阳的时候,上官四护法和上官大人惨遭杀害。”“你和虞姑娘回府的前夕,密室被破。如果没有内奸的话,事情就不会这么巧了。那些事情发生的时候,都是你不在府中的时候。” “没错,他们把握的时机都很准!”上官羽呷了一口茶,赞同赵振仁的推理。 “如果我没有估错,密室是被上官府的内奸所破。他盗取得‘黑匣子’以后,却又被那斗笠人抢走了。”赵振仁又道:“那显然就是贼喊捉贼!” “那不成是上官艮?当晚四金刚只有上官艮和上官坎。可是,据上官艮说,当天他喝醉了酒,在迷迷糊糊的睡意中被打斗声吵醒后,赶到打斗现场时,却见那黑衣蒙面人悄然溜走的!”上官羽将了解的情况向赵振仁说了个大致。 “这就对了,谁同上官艮喝的酒?他的动机何在?”赵振仁又道。 “没错,坎金刚就是最大的嫌疑。但致于他的动机就不清楚了!” “没错!动机就是灌醉上官艮,然后盗走‘黑匣子’!”赵振仁肯定地说。 “那‘黑匣子’里面藏着什么秘密呢?叔父生前却没有同我讲起过!”上官羽循着赵振仁的话也反问了起来。 其实,上官羽清楚:“叔父在临终前写的那个‘了’,那多写一笔就是‘子’字,叔父想告诉我的,就是这个‘黑匣子’。可是,除了自己,叔父一直没有将密室告诉其他的任何人,是谁知道这个密室的?是谁知道这个密室里藏着‘黑匣子’的?”上官羽越想越觉得惧怕。他惧怕是的内奸就潜伏在上官府,隐藏在自己的身边。 “哎!都怪我大太意,没有及时揣测叔父的意思。”上官羽想起这些,不由得深深内疚和不安。 “上官兄弟,你在想什么?”赵振仁见上官羽陷入深思之中,打断了上官羽的思绪。 “我在想那个斗笠人又究竟会是谁?他的动机又是什么呢?”上官羽又吁了一声,寻思道。 “他的动机很明显,也是冲着‘黑匣子’来的。但他又是如何知道密室里‘黑匣子’的呢?”赵振仁肯定了那斗笠人的的动机,但他也对斗笠人是谁和如何知道密室,也是百思不得其解。 夜已深,一层薄露沾湿了赵振仁的头发。 上官羽抖了抖外衣上的露水,缓声道:“赵大哥,这诸多的迷团,或许只有坎金刚能解开。” “我也这样想的。我们得找个机会好好问问上官坎!”赵振仁扫一扫头发上的露水,悄声地对上官羽道。 “但愿能从坎金刚的身上找出点什么来!”上官羽淡淡地回应了赵振仁,“赵大哥,时候不早了,我们早点安寝吧!” “或许,很快就有答案了!”赵振仁揖手向上官羽道别后,就朝寝室走去。 上官羽抬头望着天空中那慢慢西斜的月亮,又深深地想起了虞楚楚来。 “楚儿!你在哪里?楚儿!你现好还好吗?楚儿!你知道我在想你吗?楚儿!你有没有想我?楚儿!楚儿!楚儿!”上官羽在心中一连念起了七声“楚儿!”。上官羽每念一声“楚儿!”就好像有千万把刀在割着自己的心。上官羽意识到自己的心在流血,一阵一阵地痛着,揪心的痛。 …… 赵菲菲将上官府走了一遍,她觉得上官府这个地方亭台楼榭、雅阁别致、环境优美、空气清新,是一个生活的好地方。她甚至觉得:“上官府更是一个可以让心灵安住的地方!”赵菲菲想起上官羽,甜甜地暗笑了起来。那她俊俏的脸蛋上似乎贴了一瓣桃花。 这天申酉时牌,赵菲菲和黑手慕容飞来到了上官坎寝室的周围。只见那里树木浓密,芳草萋萋。而上官坎的寝室的右下角却杂草丛生,几朵鲜艳的红玫瑰吸引了赵菲菲的眼球。 “黑手,快帮我将那朵红玫瑰给摘下来。”赵菲菲回头对黑手慕容飞道。 黑手慕容飞“喏”地应了一声,遂连跃带驰向飞了过去。 “赵姑娘,两朵够不够?”黑手慕容飞摘下两朵红玫瑰,缓声问赵菲菲道。 “够你的头!全都摘下来!”赵菲菲对黑手慕容飞道。 “好贪婪的女人!”黑手慕容飞微笑着回应了赵菲菲,“黑手我不是吝啬的人,全给你摘下就是了!” 赵菲菲嫣然一笑道:“这还差不多!”她突然听得黑手慕容飞“哎哟”了一声。 黑手慕容飞的手被玫瑰的花刺刺了一下,流出一小点殷红的血来。 “黑手,你没事吧?让我看看!”赵菲菲凑上前去。她拉住黑手慕容飞被刺伤的手看了又看,连声了“啧啧!” “赵姑娘,我本来以为你就是这崖畔最美的一朵红玫瑰花儿,想不到你却带着刺!”黑手慕容飞盯着赵菲菲那动人的眼睛道。 “讨厌你哦!我才不是带刺的红玫瑰呢!我是一朵娇艳的红玫瑰!”赵菲菲羞红着脸对黑手慕容飞道。 “已经九十八朵了!够不够?”不一会功夫,黑手慕容飞就已经摘了九十八朵红玫瑰,问赵菲菲道。 “黑手,你看那岩石边还有一朵很大的,你把它摘下来,九十九朵!呵呵,太好啦!”赵菲菲伸手指向岩石边那朵红玫瑰道。 黑手慕容飞又小心翼翼地翻了过去。正当他伸手去采摘时,一块黑布映入了他的眼帘。黑手慕容飞遂将那黑布拿起,又抖了几抖。他突然“呀”的一声:“原来是一袭黑衣!” “那是什么?”赵菲菲见黑手慕容飞手里拿着黑黑的东西问道。 “是一袭黑衣!”黑手慕容飞大声道。 “恶心!”赵菲菲只觉得摘红玫瑰的手不该去拿黑衣。 黑手慕容飞“哈哈”了两声,道:“等一下让你穿上这袭黑衣,再将脸蒙上,看谁认得出是你?”他说罢将那袭黑衣折好,塞入了怀中。 “我才不要呢!”赵菲菲嘟了嘟嘴,囧道,“这些勾当,只是像你黑手一样的人才能干出来的!”她接着又有意识调侃黑手慕容飞:“嘿嘿!黑手、黑衣、黑脸!慕容飞,你黑的简直就不是人!” 黑手慕容飞朝赵菲菲淡淡一笑道:“赵姑娘的话,说得很是实在。一个黑手、黑衣、黑脸的人,还真的就不是人!” …… 月上西楼,上官羽和赵振仁聊了一会,就打算去找上官乾。上官羽刚走出过大槐树的旁边,只见一袭黑影如幽灵般在眼前闪过。 “谁?”上官羽大喝了一声,轩辕剑已握在手。上官羽见那黑影没有回应,遂脚尖一点,一个箭步疾追了过去。 只见那幽灵般的身影向上官羽虚晃了一个剑招。那身影突东突西,飘来飘去,轻功甚是了得。 上官羽不敢大意,遂挥动轩辕剑向那“幽灵”直劈了过去。那“幽灵”的剑法也着实了得,“锵”的一声,避开了上官羽的轩辕剑,身影竟然又飘倏了起来,一会儿闪在东片,一会儿又晃在西边。 上官羽当下又喝了一声:“你究竟是人还是鬼?还不快快显身?” “羽哥哥!我是楚儿,我死得好冤啊!”那“幽灵”突然说道。 “楚儿?”上官羽急唤了一声,身上却连打了两个寒颤。他心里暗道:“莫非是楚儿的鬼魂返来?” “羽哥哥!”那“幽灵”又凄然叫道,“楚儿我死得好冤啊!” “楚儿!”上官羽颤声道,“你是不会死的!” “我地府窃取了时光,十指已经冰凉!”那“幽灵”又说道,“羽哥哥,不信你摸摸我的手,是不是已经凉凉!”那“幽灵”一声惨笑声后,又倏地飘忽了开去。 上官羽当下大喝了一声:“你究竟是谁? 上官乾、上官艮、上官兑、上官秋等人听得上官羽这么一喝,也纷纷仗剑拥了过来。 “上官公子,怎么啦?”上官乾开声问道。 “嘘!”上官羽止住上官乾的问话,凝心聚气,辨别那幽灵般身影的踪迹方向。 只见那幽灵般身影突地飞上过大槐树顶,又飞向西阁楼旁的桂花树。 上官羽箭步疾飞,也跨过大槐树顶,飞向西阁楼旁。上官乾、上官艮、上官兑、上官秋等人也先后赶至。 “上官叔叔!快快住手!真好玩!”继而一阵“呵呵呵!真好玩!”的声音自桂花树旁传了出来。 上官羽只见那幽灵般的身影从桂花树旁缓缓走出,那“幽灵”迅速揭开了黑色面纱,脱下那袭黑衣,从黑衣里掏出了一束红玫瑰来。 “上官叔叔,这九十九朵红玫瑰,是菲菲我特意送给你的!”那“幽灵”悠声地对上官羽道。说罢将红玫瑰抱至上官羽的面前。 “赵姑娘!你这也太不象话了吧?”上官羽对赵菲菲刚才的所作所为有点不满意,他没有收下赵菲菲手中的红玫瑰。 “上官叔叔,这才叫浪漫呢!”赵菲菲说着又将红玫瑰往上官羽手里送,含情而又调皮道:“上官叔叔,这些红玫瑰真漂亮,难道你一点也不喜欢吗?” “一点都不漂亮,我一点都不喜欢!”上官羽又气又怒道。他依然没有接过赵菲菲手中的红玫瑰。 “哼!没有一点浪漫情调的男人!假正经!”赵菲菲说着朝上官羽扮了一个鬼脸。 ------------ 第二十四章 其意甚难猜 “赵姑娘,适才我的轩辕剑,如果把你砍了,那才叫浪漫呢!”上官羽一本正经对赵菲菲道。 “就算你将我砍死了,我也觉得很值得!”赵菲菲低下了粉红的脸,轻声对小官羽道,“上官叔叔,我知道,那还真的就叫浪漫呢!”赵菲菲情窦初开,刚才一出“黑色幽灵”,她倒觉得是一件浪漫的事情,她哪里能够想到危险?她的心里暗道:“如果真的就死在上官叔叔的剑下,我赵菲菲也觉得很值!” 赵菲菲又将那束红玫瑰往上官羽手里送,含情脉脉地对上官羽道:“给,上官叔叔,你就拿着吧!” “还是你自个留着玩吧,我没心情跟你闹!”上官羽淡淡地对赵菲菲说道。 “上官叔叔,我初次的尝试,你真忍心就要让我失望吗?”赵菲菲含羞问上官羽道。 “赵姑娘,你别认为有玫瑰花就可以浪漫。”上官羽说道,“但是,那浪漫不是每个人都可以比心的。” 上官乾、上官艮、上官兑和上官秋等人见状,面面相窥,竟也不敢打扰上官羽和赵菲菲,遂都离了开去。 “上官叔叔,我的意思你应该知道的!”赵菲菲含羞对上官羽道。 “我怎么能知道呢?你的意思我实在猜不透!”上官羽苦笑道。 赵菲菲朝上官羽“哼”了一声,心头甚是委屈。她突然喊了起来:“爹!上官叔叔,他欺负人!” “丫头,你这真是糊闹!丢人现脸!”赵振仁闻讯赶来,见此情此景,也觉得是女儿做事不妥,当下就“斥喝”起赵菲菲来了。 “上官兄弟,你莫要见怪!都是我平时宠坏了她!”赵振仁转向上官羽揖手道。 赵菲菲听得赵振仁非但没有为自己说话,反而责怪起自己来。她又想起上官羽根本就没有领会自己的一片芳心,心里甚是委屈。她突然“哇”的一声哭了起来,扭头就往大槐树那边跑去。 “菲儿!”赵振仁轻唤了一声,施展轻功追了过去。 黑手慕容飞大急。他嚷道:“赵姑娘,你先别跑!都怪我出的馊主意。”说罢就要追向赵菲菲。“赵姑娘,你不要送花给他,他只是个传说!” “黑手,原来是你给赵姑娘她出馊主意的,你快说说是怎么回事?”上官羽一把抓住黑手慕容飞,厉声问道。 黑手慕容飞望着赵菲菲哭着跑了开去,心里一阵揪痛。他低垂着头,遂将下午在上官坎寝室周围采摘玫瑰的经过大致说了一遍。 上官羽听得黑手慕容飞的话,心头先是一颤。他心里暗想:“坎金刚果真会做出如此对上官府不利的事来?看来内奸必然是他!”上官羽转而又想:“事情怕没那么简单,没有当场的证据,坎金刚他会承认么?” …… 上官府的崇善阁里,气氛又一次紧张了起来。 “坎金刚,你说说那天你同艮金刚喝的猴儿酿从何而来?”上官羽缓声询问上官坎道。 “猴儿酿?哦,那是十多年前朋友送的。”上官坎吃了一顿,缓声回答了上官羽。 “是什么朋友?我等怎的就没听你讲起过?”上官羽将话就话问上官坎道。 “以前跟随程胜王时候认识的,淮阳人氏。”上官坎说着哽噎着喉咙,“可惜他战死沙场了”。 “那你为何要选择乾首座他们外出的时候同艮金刚喝猴儿酿的?”上官羽紧接着又问道。 “刚好那天府里比较清闲,人也不多。我的酒所剩不多,恰好够两个人喝!”上官坎解释道,“关于猴儿酿,关于喝酒的事,我能不能不说得太细?” “那你就不用展开来讲。我问你,那天喝的猴儿酿还有吗?我也想品上几杯!”上官羽想看看究竟是什么酒。 “唉!一坛一坛一坛,加起来我喝了三坛。艮金刚他也喝了三坛。可惜,六坛的猴儿酿,我们那天全喝了。曾几何时,我也想悄悄拿出来让上官公子你品一品的,可惜,一直就没有合适的机会。”上官坎很真诚也很恭敬的样子。 “那以前你是将猴儿酿藏在何处?”上官羽要将酒的来龙去脉一问到底。 “请公子允许我保留一丁点个人隐私么?”上官坎将头低下细声问上官羽道。 “你身为上官府的金刚,是没有隐私可言的!”上官羽毫不客气地说。 “唉!”“我上官坎身为上官府的金刚,和府中的仆人有什么两样?恰恰就没有隐私。”上官坎又长长叹了一口气道,“猴儿酿就藏在寝室外右侧古树旁的山石岩洞里。” 黑手慕容飞突然接上上官坎的话题。他揖手说道:“公子,昨天和赵姑娘摘玫瑰花时,是看见了那个山石岩洞被撬开过。” “很好!坎金刚,我现在问你,那在你寝室外发现了一袭黑衣和黑色面纱,你总该有个交代吧?”上官羽又问上官坎道。 “这个嘛!我就不知道了,真的不知道!”“或许是有人蓄意栽桩陷害我!”上官坎只是觉得委屈。他接着又道,“我上官坎自打来上官府十五年多,一直忠诚耿耿,请上官公子明察!” “难不成你是说黑手和赵姑娘栽的桩,要陷害你不成?”上官羽呷了一口茶,厉声问上官坎道。 上官坎大气不敢喘,看了一眼黑手慕容飞,道:“这倒不敢!” “坎金刚,你还是从实向上官公子他坦白好人,就别想做老哥稳了!”黑手慕容飞道。 上官坎仰首“哈哈”了一笑。他突然拔出腰间的佩剑,遂往自己的脖子上架去。上官坎悲戚而道:“既然上官公子和上官府都在怀疑我上官坎,那好,我上官坎也只有一死,以示清白!”他说着就要将剑锋抹向喉咙。 说时迟,那时快,只见上官羽将手中的一粒花生米弹飞了过去,打在上官坎的手腕关节上。“锵”的一声,上官坎手中的剑应声跌落在地上。 “坎金刚!你这又是何苦呢?”上官羽疾身上前,拍了拍上官坎的右肩,缓声说道。 “上官羽,你就别假惺惺的,上官坎我受够了!”上官坎怒道,“你们这么苦苦相迫,上官坎我还有何颜留在上官府?”他说罢愤愤地走了出去。 “坎金刚,你快留下,……!”上官乾说罢追了出去。 “清者自清!”上官羽说罢“哈哈”笑了起来。他心里暗道:“还好,总算自己是棋高一着!” 上官羽转而又想起了自己上次和黑手慕容飞往咸阳回到上官府当晚的情形。 那天晚上,管家上官秋来到上善阁上官羽的寝室,见上官羽一人独处,就悄悄捎给了他一封信。 “上官公子!这是上官大人生前让我带给你的一封信。”上官秋说着就从怀里掏出一封书信出来,悄悄地交给上官羽。 “哦,管家辛苦了!” 原来,这个管家上官秋的来历清楚,自小就在上官府长大,原来在上官府中的地位还非常的低微,但他为人善良单纯、忠厚本份、勤劳老实,深得上官梁和上官羽的信任。上官羽从昆仑山回到上官府后,他就对叔父上官梁道:“叔父,我觉得上官秋是一个可靠的人,就让他当管家好了。”上官羽的建议得到了上官梁的认可。 上官秋悄声对上官羽道:“上官大人在临终的前一天晚上,也就是‘上官四护法’被害的当天晚上深夜,吩咐我前去,叮嘱我一定要将这封书信第一时间交给你。大人他说他一直想告诉你一件心事,只因觉得时机不成熟没有开口。他也预料想到上官府必将遭遇重大的变故,而你又不在身边,所以修书一封,以防不测。”上官秋说着,又想起上官梁的惨死,竟然抽噎了起来。 上官羽没有立即拆开那封书信。他是待上官秋离开后才拆开叔父书信的。上官羽手捧书信,又想起了叔父,眼角瞬时噙出了泪花。他见信中写道:“羽儿,叔父自知为时不久,今晚不得不留字与你。希你见字后第一时间打开密室里当年你师父宾牟东丹带给我保管的‘黑匣子’,其间秘密由你端详。密室你知,机关在…。叔笔!” 上官羽还清楚地记得,当晚亥时许,自己以清理叔父遗物为由,不得其他人靠近,独自潜入了上官梁曾经的的卧室。他打开了机关,进了密室,取出了“黑匣子”。上官羽做梦也没有想到,原来那只“黑匣子”里面装的竟然就是《上善九境》的剑谱。他遂将剑谱揣入怀中藏好。不多时,又将另一本《上善九境》剑谱装回“黑匣子”里面。 想起了这些,上官羽的内心宽怀了许多。他的嘴角闪过了一丝不为人发觉的微笑。 自从上官羽打开了“黑匣子”,见到《上善九境》剑谱的那一刻起,他就清楚地意识到,《上善九境》剑谱隐藏着关系到整个武林、整个江湖安危,甚至关乎天下的秘密。他为叔父的谨慎行事由衷的敬佩,他同时也为师父宾牟东丹对他的希冀充满了感激之情。 “假戏必须演得逼真!真戏有时候也一定需要演假。”上官羽的心里是这样想道。 “嘘!”上官羽长长地嘘了一口气。他心里转而又想:“早知道如此,那两式糊乱写的剑式也不该写上!落得个《无字真经》,让他们争个死去活来,或许就更有意思了!” ------------ 第二十五章 若水缘甚深 “师父!姐姐她总算醒过来了!”一位约十五六岁的绿衣女童见虞楚楚突然醒了,高兴地向师父禀告道。 “姑娘呀,你醒过来了就好!”一位身穿白衣长袍、面色红润的儒者走上前。他对躺在榻上的虞楚楚温声说道,“姑娘,你可知道,你经经昏迷了整整七天了?” “这是在哪儿?我是在地狱吗?”虞楚楚闪了闪眼睛,缓声地问那儒者。 “姑娘,地狱有时候要比人间好得多!”那儒者一脸和气地对虞楚楚说道。 原来,这位儒者不是别人,正是若水谷的谷主乘马浮云。 虞楚楚听说了地狱,先是起了一身的鸡皮疙瘩,随后又镇了镇神。她缓声说道:“原来,我是真的就来到了地狱,这地狱看来的确要比人间好!” “什么地狱地狱的?说得那么可怕的。姑娘呀,你可知道这里是……”绿衣女童紧张说道。 “墨兰!”那儒者突然打断了那绿衣女童的话。 虞楚楚听得那绿衣女童叫墨兰,心里暗想:“想不到这地狱里面也有这么集美的名字!” “师父!你这是咋的啦?”墨兰不解地问那儒者。 “就让她在这‘地狱’里多静养几天!”那儒者柔和地对墨兰说道。 “喏!”墨兰细声地应了一声。 虞楚楚只觉得这师徒两人充满了友善,而且也很和气。她当下遂放下心来,暗问自己:“我当真是死了么?”“唉!我肯定就死啦!” 虞楚楚依稀记得那一天下午,手中的若水剑被一个鹰鼻狮口的狂人击落之后,自己脚下一滑,不由主自地往落雁峰的山崖跌去…… 虞楚楚还隐约记得:“一朵美丽的海棠花,一瓣一瓣地凋零,一瓣一瓣地坠落!”她还依稀记得那亲亲的羽哥哥! “羽哥哥!对,羽哥哥就是上官公子!”虞楚楚突然又想起了上官羽,不经意间只觉得两条滚烫的眼泪流向耳边。“羽哥哥!你在哪里?羽哥哥!你有没有想我?羽哥哥!” 虞楚楚轻轻地拭了拭脸庞上的热泪。她猛然醒悟了起来,心里暗道:“原来我还没有死!”虞楚楚喃喃自语道:“或许,我的心死了!” 虞楚楚在墨兰的搀扶之下,慢慢地起了身。墨兰在虞楚楚的耳边悄悄地说:“姐姐,你真美!你是在我们的‘若水谷’,是师父救醒你的!” 虞楚楚听得墨兰的话,印实了自己还活在人世间。她骤然间觉得恍若隔世。她的心念之中闪过上官羽的影子,又闪过柳梦雉的影子,顿时百感交集:“羽哥哥已离我而去,我活着又有何欢呢?”她细声抽噎道:“师父和妹妹的恩德如山,我怕是无以为报了!” “姐姐说的是哪里的话呢?况且师父他从来不计较什么回报的!”墨兰缓声道。 虞楚楚又想起了上官羽,只觉得一阵锥心的痛。她伤感落泪,喃喃自语道:“当伤痕累累,那聚散离合的爱,就再也没有了轮回,所有天长地久的梦,或许全都已经支离破碎!” 墨兰似懂非懂地听着虞楚楚的话,叹了一声,缓声问道:“姐姐呀,你是不是在说梦话?” 虞楚楚听得墨兰的话,眼前又浮现出上官羽和柳梦雉两人相依相偎、卿卿我我的影子,她的心里又是一阵绞痛。她怆然泪下,缓声道,“是呀,人生如梦!我倒是希望自己就在长梦之中!” “姐姐,你快别说了,我也听不懂你在说什么?”墨兰见虞楚楚伤心泪下,她不知道虞楚楚的内心世界,只道她溺水被救后就看破世情。墨兰悄悄地对虞楚楚说道:“姐姐,你真美!我们就不说不开心的事,好不好?” 虞楚楚见墨兰天真无暇,心里暗道:“是呀,墨兰她还是一个小姑娘,她还不懂得我的心境。我真不该当着她的面这么伤感悲情!”虞楚楚抹了抹脸上的泪花,朝墨兰淡淡一笑。 “姐姐,你笑的样子,真的太美了!”墨兰笑着柔声道。 “墨兰妹妹也很美!”虞楚楚破涕为笑道。 随后,墨兰见虞楚楚心情好转,遂悄悄地告诉虞楚楚道:“姐姐,我给你讲一个故事!” 虞楚楚又朝墨兰淡淡的一笑。 只听得墨兰说道:“那是七天前的清晨,师父和我,还有小师哥‘妙弦如斯’外出采药的途中,突然见到有一个人躺在‘沉鱼渊’下游的‘九曲幽潭’潭边。” 听到这里,虞楚楚的心骤然间悬了起来,连忙问道:“潭边躺着一个人?” “是呀!”墨兰说罢又慢慢地拉开了七天前师徒三人将虞楚楚救起的那一幕。 那天清晨时分,太阳还没有升得太高,师徒三人沿着若水谷的山涧,行到了“九曲幽潭”的潭边。 “师父!那潭边好像躺着一个人!”墨兰走在前,见有人躺在“九曲幽潭”的潭边,大声唤道。 “走!去看看!”师父乘马浮云身若飞燕,一个箭步就驰到了潭边。“咦!是个姑娘家,墨兰,快把她抱上来!” 墨兰“喏”的一声,遂将那姑娘抱上了滩。墨兰见那姑娘衣着破烂不堪,毫无血色,双唇发紫,几乎没有了体温,心里暗骇:“坏了,这姑娘她怕是没救了!” 墨兰迅速将紫色披风往那姑娘的身上遮了过去。她对乘马浮云道:“师父,这姑娘她可能不行了!” 乘马浮云遂伸出右指,为那姑娘把起脉来。他沉疑了片刻,心中暗骇:“这姑娘莫非有《若水心经》护体?” 墨兰和妙弦如斯见乘马浮云神情凝重,当下均心头一惊,均问道:“师父,她是否还有得救?” 乘马浮云缓声说道:“这姑娘虽然脉象极微,但尚有内呼吸,看来‘上天有好生之德’不假!” 墨兰和妙弦如斯听得乘马浮云的话语,当下都将悬着的心放了下来。墨兰心里暗道:“只要还有内呼吸,师父就能将她救活过来!”妙弦如斯对乘马浮云道:“就知道师父是活神仙!” 当下,乘马浮云又命妙弦如斯取出了一颗“小红丹”,又让墨兰喂入那姑娘的口中。不到半柱香时间,只见那姑娘“哇哇”两声,一条“水柱”从口中直吐了出来,差点溅到墨兰的衣服之上。 乘马浮云微微一笑,又伸出右指,为那姑娘再一次把了脉。那姑娘缓缓地舒了一口气,紧闭的眼皮微微动了动。乘马浮云缓声道:“这姑娘的生命已无大碍了。墨兰,快背她回去,好生照顾!” 墨兰“喏”的一声,遂将那姑娘背起,缓步朝若水谷走去。 妙弦如斯缓声问乘马浮云道:“师父,那个姐姐真的能救活吗?” 乘马浮云遂“哈哈”一笑道:“你们怎知,这姑娘的若水情缘甚深也!” 墨兰将那姑娘背回了若水谷,安置在自己的房间,无微不至地照顾了起来。 “师父,不好啦!姐姐发高烧了!”墨兰急促促地向乘马浮云禀告道。 “师父,不好啦!姐姐咳嗽得厉害啦!” “师父,不好啦!姐姐说起梦话呀!” 墨兰又想起了照顾虞楚楚的那几天时间里,虞楚楚在病床中的种种状况和熬药、喂药、灌食、擦身等情况,而今姐姐醒了,深感非常的值得,内心也生起了一阵阵的欣慰。 虞楚楚听得墨兰所说的故事,心里当然明白:“他们在‘九曲幽潭’潭边所救起了那位姑娘,原来就是我虞楚楚。” 墨兰将故事说着有声有色。虞楚楚听得泪眼婆娑,她的心情既激动又感概。虞楚楚长叹了一声,缓声问墨兰道:“想不到我命不该死!” 墨兰对虞楚楚道:“姐姐,我师父说你‘若水情缘甚深!’你知道那是什么意思吗?” 虞楚楚戚然一笑道:“师父的话太有深意了,我又怎能知道呢?” 随后,墨兰还告诉虞楚楚,“九曲幽潭”是“沉鱼渊”的中游河段,经过“沉鱼渊”河段的潭面宽广而又急流汹涌的四个大弯和“若水谷”河段潭面狭小而又水流缓慢的五个小曲;“九曲幽潭”又叫“九曲鬼潭”,光听那潭的名字就够吓人的。 “姐姐,你是怎么跌落在水中的?你口口声声的那个‘羽哥哥’又是谁?”墨兰眨了眨水灵灵的眼睛,盯着虞楚楚好奇地问道。 虞楚楚长长地吁了一口气后,向墨兰讲述了那天下午沿山跑到海棠山脉,遭遇魏国剑狂鲁剑川的追杀,不慎跌落“沉鱼渊”的经过。虞楚楚只是将柳梦雉相约上官羽的那些情况作了隐瞒,她虽然不愿意再去提及上官羽和柳梦雉,但是她的眼前却总是浮现着上官羽和柳梦雉的影子。虞楚楚的心里翻滚着一阵一阵的痛。 虞楚楚在心里反复地问道自己:“我怎的越想忘记上官羽,可为何我却总是忘不了他呢?”“为什么连那沉鱼渊也沉不下我对他的思念!”“原来,我虞楚楚这颗早已破碎的心零落不堪了!”她想着想着,又落下了两滴眼泪。 墨兰听得冒了一身冷汗。她见虞楚楚说着说又流下了眼泪,还认为虞楚楚是因遇上险情而悲伤,遂缓声安慰道:“原来姐姐是碰上剑狂坏人,被击落长剑而逼跌落潭中的。那真是太危险!”她转而又缓声问道:“姐姐,你叫什么名字?” “我叫冼若水!”虞楚楚想起这次的溺水遭遇,随便就取了个姓名。 墨兰听了连连点头道:“难怪师父说你与若水与缘,原来你叫冼若水,好美的名字啊!” ------------ 第二十六章 细思却恐极 乘马浮云和妙弦如斯缓步走了过来。乘马浮云见墨兰和虞楚楚在说着悄悄话,遂温声问道:“你们在说些什么呀?” “小女子冼若水见过乘马先生!”虞楚楚迅速上前向乘马浮云揖手施礼道。 “姑娘免礼。你遭历劫难,可谓死而复生,可喜可贺呀!”乘马浮云一副慈者容颜,满脸笑容地对虞楚楚道。 “小女子能躲过此劫,死而复生,全仗乘马先生妙手施救和墨兰妹妹、妙弦师哥的精心照料!”虞楚楚非常感动地对乘马浮云说道,转而又看了一眼墨兰和妙弦如斯,以致谢意。 妙弦如斯向虞楚楚揖手道:“姐姐毋须客气!”他随后又看了一眼墨兰,缓声道:“师妹,你辛苦了!” 墨兰朝妙弦如斯柔然一笑。她继而又连忙说道:“哦!不辛苦!不辛苦”。她随即又详细告诉了乘马浮云虞楚楚碰到魏国剑狂鲁剑川追杀并被逼跌落潭中的经过。 乘马浮云“哈哈”一笑道:“原来如此!” 墨兰转而又道:“师父!你还不知道,姐姐叫‘冼若水’,姐姐的名字真的太美了!” “只因姑娘与我若水谷前世有缘,以致落得今生相遇!”乘马浮云又轻轻地“哈哈”了两声。他微笑着平和地对虞楚楚说道:“若水非若水,上官亦上善。羽羽真英雄,楚楚虞美人!若水姑娘,你就好好养伤吧,别的什么都不要多想了!”乘马浮云说罢又和妙弦如斯走了开去。 虞楚楚被乘马浮云这么一说,心里又惊又喜。她惊的是怕乘马浮云怪罪自己没有讲实话,喜的是乘马浮云道出了自己的心声。她突然又“唉”地长长地叹了一声。她心里暗想:“梦醒若水渡红尘,伤人不是剑上刃!” 墨兰见虞楚楚倏然伤感,缓声问道:“若水姐姐,你这是为何?难道师父他说得不对么?” 虞楚楚望着乘马浮云走去的背影,摇了摇头,没有直接回答墨兰的话。她在心里暗想:“上官羽与我何干,他有柳梦雉在身边,我这不是自作多情么?”“可是,在遇到他之前,我还不知道爱是什么。直到遇到了他,我才知道他就是我的爱!”“虞楚楚呀虞楚楚,你真不该遇上上官羽!” 墨兰一脸懵逼的样子。她又问虞楚楚道:“若水姐姐,我师父刚才所说的也忒深奥了,我真的不知道他说是什么梗?” 虞楚楚朝墨兰淡淡笑道:“墨兰妹妹,乘马先生他说的是一个典梗,但是什么意思我也听不懂。”她转而细声对墨兰道:“你的那位小师哥很是温润、很是斯文!” “是的,我的小师哥清秀孺雅,可讨师父喜欢了!墨兰低声细语,柔声说道。 虞楚楚看得墨兰说话时神情的羞涩和内心的喜悦,她知道墨兰的那位小师哥妙弦如斯不但讨师父的喜欢,也深得墨兰的喜欢。虞楚楚当下也调侃墨兰道:“当然了,他也讨墨兰姑娘的喜欢!” 墨兰的脸上刹时通红了起来,紧张地说道:“姐姐,没有的事,他才没讨我的喜欢呢!” …… 在“若水谷”的后花园阁楼,墨兰见虞楚楚盯着桂花入了神,不忍上前打扰。她缓步绕过了花圃,来到了一架崖柏古琴的旁边坐了下来。墨兰那纤纤的细指往琴弦上一拔,只听得“铮”的一声响,将虞楚楚的思绪拉了过来。 “墨兰妹妹,想不到你还会弹琴呀!”虞楚楚上前柔声说道。 “哦,让姐姐见笑了!我只是略懂那么一点点,弹得不好!”墨兰谦虚地对虞楚楚道,“姐姐,请你也来抚上一曲,可好?” 虞楚楚悠悠地点点了头。她遂坐在崖柏古琴前,撩起了长长的流云袖,指尖在尾弦上轻轻地挑一下,“铮”……紧接着,虞楚楚双手轻轻地抚了抚琴,拔动着琴弦,将《若水心经》的后四章弹奏起来。 墨兰端坐在虞楚楚一边。她凝心听去,只听得:“若强,不可识;若尤,唯不争;若治,道乃久;若虚,无生有。” 那琴声悠扬悦耳,一会儿似瀑布将晶莹水花泻满一地,一会儿似山涧小泉追逐青青绿草,一会儿又似云中飞鸟轻盈展翅钻入云宵。墨兰听得入神,她仿佛牵着小师哥妙弦如斯的手,追逐在草地林间。 虞楚楚抚琴抚得如痴如醉,以琴声传心声。她将心声付琴声,穿过了若水谷,飘向远方,直飘进上官羽的心里。虞楚楚心里暗道:“哎!我怎的又想起了他呢?虞楚楚呀虞楚楚,你不可以在心脑里闪他么?” 墨兰突然将眉头一皱,心道:“若水姐姐的琴韵怎的倏然间杂乱了起来呢?”她朝虞楚楚看去。只见虞楚楚的眼角不知什么时候已经挂起了泪花。她关心地说道:“若水姐姐,你大病初愈,你应该知道的。还是歇一歇吧!” 虞楚楚朝墨兰淡淡一笑道:“让墨兰妹妹挂心了!”说罢遂将琴声停了下来。虞楚楚想起了自己被魏国剑狂鲁剑川逼下悬崖,心里仍有余悸:“真是细思恐极!” 墨兰对虞楚楚道:“若水姐姐,我们走,别让师父他们等急了!” 虞楚楚“嗯”了一声,遂和墨兰走了开去。 …… 泽州城鲁太守死得恐怖离奇,他的头颅还被悬挂在泽州城的城墙之上。泽州城的副太守涂辽同样也死得可怕。 对于泽州城两位太守的死,众说纷纭,有的人说是死于流月剑法,有的人说是死于幽冥剑法。然而,传闻最多的,却是死于“上善九境”的剑法。一时间江湖沸沸扬扬、人心惶惶。 泽州城的两位太守惨死并不算太恐怖,其实更恐怖的是,泽州城还遭遇了屠城,很多守城的将士也被离奇杀死,而且往往是一剑致死,就连当时泽州城守城的哼、哈两将也是被同一个人杀死的,一人一剑。 有一位幸存的当时参与值守的目击者士卒回忆:那天中午时分,哼、哈两将正在城楼值守,城楼外约二百多米处的突然一个身影,如闪电般飞至哼、哈两位将军的身边,哼、哈两将一点反应也来不及作出,就倒地身亡。那杀人者的剑法之快,超乎想像。那位士卒还说:“当时我躲在城墙的角落,见哼、哈两将被蓦然杀死,吓得昏死了过去。当我醒过来时,却发现自己尿湿了裤腿。”那位士卒的回忆,让所听者无不惊骇,同时又把那位士卒吓得尿裤的事当作了笑话,在泽州城内外传播了起来。 泽州城的两位太守和哼、哈两将的死讯很快就传到了镇汉王司马季的耳朵中。司马季在镇静之中也不免心生余悸。因为,泽州城离镇汉并不遥远,才二三百里地,灾难是否会祸及镇汉?司马季的心中闪过一丝不安,“但愿下一个头颅落地的人不会是自己!” “司马参将,你速去泽州城打听个虚实!”司马季缓缓呷了一口茶后,轻轻放下手中的兵书,转过头对司马溜道。 司马溜望了一眼司马季身旁的英之雄,不敢怠慢,“喏”地应了一声。 …… 怕死是人的本性。泽州城已经是死气沉沉了,除了个别更卒在巡更以外,很少有百姓出来走动。 九月,泽州城的上空疏星淡月。司马溜身穿黑衣,背负长剑,夜探泽州城。他一个箭步,“嗖”的一声,就跃上了泽州城的城墙。然而,让司马溜觉得奇怪的是,竟然没有遇见一个把守的官兵。他心中暗怔:“难道这些官兵都被转移出去了?” 正当司马溜心里纳闷间,他只听得突然间“嘿嘿”两声干笑过后,有人举着火把大声喝道:“来得正好!”司马溜点慌,心中暗道:“难不成我让人发现了?”他遂将背上的无命剑操在手中,潜伏在城墙的一个黑暗角落里。 “鲁剑川!你快将《上善九境》的剑谱交出来,不然,就别怪我的剑无情!”有人将火把往城墙上一插,发了一声恶狠狠的话。 “嘿嘿!我还道是谁?原来是浪弟,有话好说!”司马溜听见火光中有人对起了话,而且是以兄弟相称,他心中一振:“原来是魏国剑狂鲁剑川和端木浪兄弟。而鲁剑川是想和端木浪玩起‘黑吃黑’来?”“想必他们兄弟之间是因《上善九境》剑谱而反目成仇。” “鲁剑川,你别再假惺惺了,快将《上善九境》剑谱交出来!”端木浪说着已经驰至鲁剑川的面前,他手中的寒冰剑“唰”的一声,指向了鲁剑川。司马溜看见火光中的那个叫‘鲁剑川’的人披头散发,相貌狰狞。 “真的要吗?要了你可就别后悔呀!”鲁剑川说罢,又“嘿嘿”地怪笑两声。司马溜只听得那笑声如鬼哭狼嚎,连毛骨都打起了冷颤。 “什么《上善九境》?那分明只有《上善二境》!不过,我鲁剑川早就练成了!”鲁剑川遂即又“嘿嘿”地狂笑了起来。只见他旋即间来了一个转身,手中的幽冥剑以迅雷不及俺耳之势就架开了端木浪的寒冰剑。端木浪暗吃了一惊,想不到鲁剑川的身形竟然如此之快。他细思恐极,差点就尖叫出来。端木浪心中暗骇道:“我确认过他的剑气,看来他已经练成了《上善九境》的剑法!” ------------ 第二十七章 也是贼贼人 端木浪同样也是魏国剑狂。他的寒冰剑法也不是浪得虚名。只见他将剑诀一捻,寒冰剑骤然间向上一撩,霍霍几招,剑气纵横,剑势狂飙,遂向鲁剑川猛袭了过去。只见鲁剑川像恶魔一样狰狞着面目,手中的幽冥剑一拖一带,突然间又反手一削,又狠又疾,就像是在夜空中闪过一道幽冥诡异的剑光,刹时间将端木浪的寒冰剑紧紧封住。 “木浪兄弟,让我来对付这个剑狂!”司马溜在黑暗中又听得突然一人嚷道,他探出头来悄悄一看,只见一束剑气像“幽灵”一样飘倏到了鲁剑川的身边,“铮”的一声,鲁剑川的幽冥剑被振了一下。 “原来是齐国的‘僵尸’呀,想不到你也想来趟这点混水,冲着《上善九境》而来?”鲁剑川的幽冥剑剑势绵密,对付起端木浪和齐国“僵尸”来。 原来,就在端木浪与鲁剑川激战中,那束幽冥诡异的剑光正是齐国剑痴姜子城的离魂剑剑气所聚。 姜子城被鲁剑川说成了“僵尸”,怒从心生。他对端木浪道:“木浪兄弟,对付这个狂狂子,就要敢于痛下杀手!”他说罢遂念念有词,捻起剑诀,引来了一伙伙张牙舞爪的阴兵,将鲁剑川一层一层地袭去。 那知鲁剑川修练了“上善二境”的剑法后,心中已经生了魔障,姜子城所招引而来的阴兵反被鲁剑川所用。姜子城心中暗骇,只道是符咒之力不够,当下又下了第二道剑符咒令,刹时间阴兵猛聚。那阴气重重,鬼影叠叠的剑气向鲁剑川缠去。 司马溜见姜子城的剑气阴兵变幻莫测,兀是利害,不禁又打了两个冷颤。他遂屏住了呼吸,手按长剑,手心间渗出了一阵又一阵的冷汗。 鲁剑川又眼暴红,又“嘿嘿”狂笑了两声,怪声道:“‘僵尸’,你道阴兵剑气有用么?当阴兵遇上了剑魔,只会反噬主人的!”只见鲁剑川的幽冥剑剑尖往地上一卷,随后又将剑往空中一扬,一团黑幽幽的东西猛然间反扑向了姜子城。 姜子城心中大怯,慌乱中赶紧收起了剑诀,手中的离魂剑朝鲁剑川糊乱劈去了两剑,没顾上端木浪就腾空飞了起来,溜之大吉,保得了性命。 鲁剑川见状,先是一阵愕然。他随后对端木浪横扫一剑道:“端木浪,那齐国‘僵尸’他已跑了,你难道是非要逼我杀了你不成?”他说着又“刷”的一剑杀向端木浪,那剑法之快,已经超乎端木浪的想像。 端木浪已经来不及回答鲁剑川的问话,只觉得右臂一阵剧痛,一条血柱直喷了出来。端木浪“啊”的一声倒落地上。 鲁剑川见端木浪倒在地上,也不顾其生死,一阵狂笑后,喃喃而言:“我鲁剑川才是这天下第一剑!鲁剑川才是这天下最大的王!嘻嘻,嘿嘿,九境,哦哦,二境!”鲁剑川用暴露得更似两颗火球的双眼,看了一下地上苦苦挣扎的端木浪一眼,“噗”的一声就驰向了那漆黑的泽州城之中。 司马溜虽然身经百战,经历过无数个杀戮场面,但他始终觉得今晚的打斗场景是那么的恐怖、那么的血腥、那么的可怕。他不禁在心里暗想道:“好险!如果适才是自己和这个鲁剑川单打独斗,恐怕也不是他的对手,或者英之雄将军也可能不是他的对手。看来,那《上善九境》的剑式乃‘剑法至尊’,着实不假!” 司马溜见鲁剑川已经走远,又见端木浪的右臂血流如涌,心中暗道:“先救下他再作打算!”司马溜当下暗运神功,遂即伸出右手食指,以迅电不及瞑目之势,封住了端木浪的穴道和心脉,止住了端木浪的右臂流血。 端木浪痛楚着问道:“英雄该如何称呼?”他万万想不到适才的打斗场合,竟然还隐藏着这么一位江湖高人。 “我是谁你毋需知道。”司马溜缓声说道,“我敬惜你也是一位英雄,但愿你日后分清是非,上善而为之!”他说罢遂施展经功驰了开去。 端木浪黯然叹道:“那狂狂子鲁剑川真不是什么好人,姜子城更是一个贼贼人。好在上天上善,今日不灭我,却留我一条性命!” …… “镇汉王,泽州城的两位太守和哼、哈两将的死,正是被魏国剑狂鲁剑川以《上善九境》的剑法杀死的!”司马溜将夜探泽州城的前前后后,遇见鲁剑川剑战端木浪和齐国剑痴姜子城的情形向镇汉王司马季说了一遍。 司马季手握兵书,听司马溜这么一说,暗自吃了一惊,差点将手中的兵书跌落地上。他呷了一口茶,慌忙问座前的英之雄道:“英将军,你有何对策?” “镇汉王不用紧张,那鲁剑川只不过是当时魏国没有死绝的一个剑狂而已,不足为患!”英之雄淡然一笑,安慰司马季道。 其实英之雄的心里清楚,“如果司马溜所说属实,就可以说明魏国剑狂鲁剑川已经练成了《上善九境》的剑法。这么一来,即使我的流月十式剑法练成,也未必是他的对手。但我又怎能长别人的志气、灭自己的威风呢?” “鲁剑川区区一个剑狂,哪有英将军他神勇呢?镇汉王无恙矣!”司马溜也附和道。 英之雄迅速向司马溜白一眼,意思是告诉司马溜讲话不注意分寸。他转而对司马季道:“镇汉王的血燕剑法天下无敌,英雄盖世,区区一个剑狂不在话在。况且我等誓死捍卫镇汉,保护镇汉王无恙!” 司马季“哈哈”了两声。他豪情说道:“有两位将军如此忠心,本王还担心什么?但是务必抓紧将这个狂人除掉,并一举夺取泽州!”他很快就忘记了魏国剑狂鲁剑川可能造成的威协,并产生夺取泽州的想法。 一个佝偻的老人为司马季添了茶后,缓缓地走在一边。他拿起抹布拭擦着家具,口中“咿咿嘢嘢”,不知道是想说些什么,又似乎是对司马季夺取泽州的想法表示赞同。 司马季朝那聋哑老人淡淡一笑,心里暗道:“还是管家他明白我的心意!” …… 泽州城的两位太守和哼、哈两将的死讯,也同样很快就传到了上官羽的耳朵中。但是,上官羽并没有像司马季那么忐忑不安、那么惊慌失措。因为,上官羽的心里却突然清晰地浮现着虞楚楚抚琴的样子。 天上月亮又升上了天空,皎洁得就像一块玉盘。 “嗖”的一声,上官羽就跃上了上善阁的屋顶。他又想起了和虞楚楚赏月私语的情景。“楚儿没有死!”上官羽一直有这样一种强烈的念头。“可是,楚儿她会在哪里呢?”上官羽不断地问自己,不经意间眼角湿润了起来。 “那都是柳梦雉惹的祸,我非杀她不可!”上官羽将虞楚楚离去的原由再总结了一次,心里充满了杀死柳梦雉的念头。 …… 章城城郊的一条古驿道上,一匹“赤龙”驰骋而过,古道上顿时尘土飞扬。 晌午时分,“赤龙”就驰骋在羊岭古道上。上官羽见古道的山边有一座野庙,他“吁”的一声,勒住了胯下的“赤龙”,遂停下马来歇下脚。 上官羽缓步走进了野庙,找了一个干净之处坐了下来,喝了一点冷水送下干粮。他起身揭开神幔,见神像背后的地方比较干净,便和衣卧倒了下去。上官羽本来是想打个盹睡,却因为太过疲倦,一躺下去到便熟睡了。 也不知睡了多少时候,上官羽在睡梦中正见着虞楚楚笑脸盈盈,缓步走来。上官羽问虞楚楚道:“楚儿,你怎能不辞而别呢?让我找得可苦了!”“羽哥哥呀,我哪里有离你而去呢?我这不是一直就在你的身边吗?”“楚儿,你骗人,你都离开我这么久了,还说就在我的身边?”“呵呵,楚儿我只是想优雅地转个身,却不料被华丽撞了墙!”“好家伙!楚儿,别怕,让我一掌将那墙给推了!”“羽哥哥,已经太迟了。现在我整个人都已经不好了!”“楚儿!” 上官羽正想牵向虞楚楚的手,只听着“赤龙”一声长啸,将虞楚楚吓得花容失色,顿时就消失在面前。上官羽从醒梦中蓦然惊醒,他轻轻地拉开一角神幔,张眼望去,几乎吓出声来。 原来,靠着庙中庭子里积水所映射过来的阵阵的寒光,映在齐国剑痴姜子城和姜莫魂的脸上。上官羽又定神一看,发现姜子城和姜莫魂的身边还有一个断了右臂的端木浪。他心中暗道:“这三个人又怎么会聚在这里呢?” 过了一会,庙外又传来了马嘶之声,姜子城和姜莫魂霍然站起。只听得姜子城缓声道:“柳妹果然真是信人,依时来了!你的好朋友已经在这里等你等了好久了!” “他说的好朋友会是谁呢?”上官羽心里暗自揣测。 柳梦雉跳下了马。她用妩媚的眼神看了一下姜子城,娇声娇地说道:“城哥真会说笑!我的好朋友是说你自己么?”她随后又“咯咯”地笑了起来。 “柳妹可真的妩媚万分,说得哥哥我的心里痒痒的!”姜子城说着用手摸了一下柳梦雉的脸。 “城哥,你个贼贼人,真的好贱哦!”柳梦雉嗤笑着“啪”的一声往姜子城的脸上打了一记耳光。 ------------ 第二十八章 摊上大事了 姜子城抚了抚着被打痛的脸,依然笑嘻嘻地对柳梦雉道:“柳妹,你可真坏!”他转而又对姜莫魂说道:“魂弟呀,你说柳妹妩媚不妩媚,风骚不风骚呀?” 姜莫魂嬉皮笑脸地说道:“城哥,小心柳妹又要让你销魂!” 姜子城“唉”地长叹了一声,又道:“我怕是真伤不起!” “一群好不要脸的东西!”上官羽见状怒不可遏,跳出庙前,大声喝道。 “原来是上官公子呀!没想到居然在这里遇见你。柳妹,你瞧瞧,你的好朋友他真的来了!”姜子城转而又假惺惺说道:“上官公子,将《上善九境》的剑谱带上来了么?快拿出来让我们一起好好研习一下!” “姜子城,你就别做梦了!”上官羽又喝了一声。 “想必你也没有学成什么《上善九境》,因为那剑谱已经被出卖了。”姜子城说罢又“嘿嘿”地干笑了起来。 “这么说来,夜闯上官府偷走剑谱的人原来是你?”“看剑!”上官羽说着将轩辕剑向齐国剑痴姜子城的刺了过去。 姜子城诡异一笑道:“我姜子城还没那么贱!”他说罢急忙用离魂剑一挡,“锵”的一声,将上官羽的轩辕剑架了开来。 姜莫魂挥动招魄剑也向上官羽袭了过来。上官羽“哈哈”一笑道:“有种的就一起上!”他当下将剑诀一捻,使出《上善九境》剑法第四境-“若无境”之“心无旁鹜”、“旁若无人”两式剑招,“唰唰”两剑,剑走偏锋,轩辕剑剑气潇潇,分取姜子城和姜莫魂要害。 柳梦雉见姜子城、姜莫魂两人对付上官羽一人,遂娇声娇气道:“城哥,魂哥,你们可别伤了我亲亲的上官哥哥哟!” “柳梦雉,你真的好不要脸。谁是你的羽哥哥?你害得我还嫌不够多么?等会有你好受的!”上官羽说着,手中的剑不敢放松,连续使出“若无境”之“心无挂碍”、“无有挂碍”正反二式剑招,轩辕剑霍霍展开,剑势绵密。但见轩辕剑如紫电飞空,进若游龙、退若惊鸿。 那姜子城的离魂剑法和姜莫魂的招魄剑也好生了得,诡异多端,寒光骤起、阴气森森。 姜子城见上官羽剑法精妙、剑气腾霄,合姜莫魂两人之力也难胜,心中暗骇。他当下念念有词,捻起剑诀,招引而来了一批剑气阴兵,将上官羽一层一层地围住。 上官羽顿觉阴气重重、鬼影叠叠,心烦意乱。他当下强打起精神,使出“若无境”之“上善纵横”剑招,杀向那阴兵鬼影。哪料得姜子城又捻剑诀,鬼影如魅,将上官羽围得更紧,似有千万把剑向上官羽刺来。 上官羽只觉得胸闷气短,使出浑身解数也难以招架,一不留神,左腕却被姜子城的离魂剑划破了皮肤。 “上官羽,你今天死到临头了!”姜子城突然对上官羽狠道,手中的离魂剑又向上官羽刺去。上官羽左腕中姜子城的离魂剑,只好忍住了疼痛。他咬紧牙根,手中的轩辕剑又“唰唰”了两剑,凌厉之极,架开了姜子城的离魂剑和姜莫魂招魄剑。 那知姜莫魂的招魄剑法诡异非常,一个回旋,剑锋一转,刺向上官羽的右臂。上官羽感到右手又一阵麻痛,突然眼前一黑,竟然倒在地上,即时就昏厥了过去。 眼看姜子城的离魂剑又要往上官羽的身上劈去。说时迟,那时快。只见一道幽冥般的剑光骤然间横里飞施了过来,分取姜子城和姜莫魂的要害。姜子城和姜莫魂那如魅鬼影阴兵随即散了开去。 “哈哈,嘿!”“两个‘僵尸’对付一个公子哥们,简至就是狂人!”那人说着又“唰”的一剑杀向姜子城和姜莫魂,其身影之疾、剑法之快,令姜子城、姜莫魂和柳梦雉都大吃一惊。 “不好,是‘鲁剑狂’来了!”姜子城这才意识到是已经练成了《上善九境》剑法的鲁剑川来了。他当下遂收起了剑诀,对姜莫魂说了一声“快撤!”竟施展轻功跑了。 姜莫魂转过神来,情知自己也不是“鲁剑狂”的对手,遂往鲁剑狂的身上胡乱地挥了一剑,也“嗖”的一声跃过野庙屋顶跑了。 那“鲁剑狂”披头散发,脸目无比狰狞。他用暴露得似两颗火球的双眼左右瞄一下正在发痴的柳梦雉和正在发呆的断了右臂的端木浪,又“嘿嘿”地狂笑了一声,竟也掠过了野庙屋顶,跑了开去。 柳梦雉还坐在野庙门前的石凳上发着呆。她似乎是因为刚才的激斗太过精彩而入了迷,又似乎是因为想起了往日与上官羽的甜蜜相处而入了醉。柳梦雉其实很清楚:“我柳梦雉已经深深地爱上了上官哥哥了。如果不是因为我的身份特殊,使命特别,以我柳梦雉的高尚的情操,以我柳梦雉尊贵的身份,一定能和上官哥哥相濡以沫、永结同心、白头偕老的。” 柳梦雉适才不想再去帮忙姜子城和姜莫魂合攻上官羽,那是因为她觉得自己心中的上官哥哥是当今天下无敌的大英雄。大英雄就应该长胜而不是被打倒!“上次在上官府中,我将上官哥哥捉弄得左右为难,这次再不能让他再受伤害了!”“上官哥哥!你能明明白白雉儿我的心事吗?”想起了这些,柳梦雉暗暗地流下了眼泪。 “喂!你还在发什么呆?你的好朋友可能快死了!你的良心不会痛吗?”半卧在野庙门前老树下的端木浪突然向柳梦雉嚷道。 “上官哥哥!”柳梦雉被端木浪这么一嚷,遂回过了神来。她急忙驰上前去看上官羽,将上官羽慢慢地扶了起来,又朝上官羽的口中喂了一点冷水。 只见上官羽半张着眼,两眼发直,神情暗淡。“遭了!羽哥哥中了姜子城的离魂剑和姜莫魂的招魄剑,必将灵魂出窍,发疯而亡!这可如何是好?”柳梦雉心里骇道。她情急之下落下的两滴热泪,打落在上官羽的脸上。 “喂!还来你快过来帮忙,你的良心是铁铸的吗?”柳梦雉用似要哭的语调对端木浪嚷了起来。 端木浪慢吞吞走了过去。他看了一眼上官羽,慢条斯理地对柳梦雉说道:“我确认过他的眼神,他摊上大事了,快没救了!” 柳梦雉对端木浪怒道:“你真个乌鸦嘴,勒个去吧!”“上官哥哥!你可不能死啊!”柳梦雉“哇”的一声伤心地哭了起来,“上官哥哥!”柳梦雉那炽热而悲情的眼泪,潸然滴落在上官羽苍白的脸上。 …… 管家上官秋比任何人都勤快。这一天,天才蒙蒙他就起了身,刚洗漱完就听见有人“嘭嘭嘭”地敲打着上官府的大门。上官秋没有喝问是谁,就迅速奔向大门,小心翼翼地打开了门栓,又从门缝里望了出去。 上官秋又听得“嘭”的一声,笨重的门扇从外面往里打了开来。上官秋差点被吓得一跳。他遂大喝了一声:“是谁?” “我是谁并不重要,重要的是你们的上官公子快不行了!”门外有个沙哑的声音回了话。 上官秋迅速开了府门。他还没有看清那个人的面目和身形,只见那人一袭黑衣背影,“嗖”的一声施展轻功,跃过门前的小河跑了。上官秋这才回过神来,蓦然发现府门前的地上躺着一人。他迅速走了上前,发现那躺着的人不是别人,竟然是上官公子。 “上官公子!”上官秋当下大吃一惊。他遂将上官羽轻轻扶起,紧接着向府里大声嚷道:“不好了,上官公子他摊上大事了!” 上官四金刚上官乾、上官艮、上官兑、上官坎等人手持利剑,闻讯飞一般地疾上前来。他们见上官羽两眼发直、面色晦暗,精神颓丧,左腕和右臂还有紫黑色的剑伤,均黯然大骇。上官乾等人还不及向上官秋细问情况,遂将上官羽轻轻地抬进了里屋。 “上官管家,你可知是谁将公子伤成这样的?又是谁将公子送回来的?”四金刚首座上官乾一连问了上官秋两个问题。 “不知道是谁伤了上官公子。适才开门只见一个黑衣人将公子送到府门口,转身就跑了,我也不知道那人是谁!”上官秋向四金刚解释道。 “看来伤害公子的另有他人,他究竟是谁?又是谁将公子送回的?”上官艮和上官兑也在推测着。 “你们看公子的两处伤口,虽然只是皮外伤,但那剑气触身,显然已经伤及了心脑!”黑手慕容飞也仔细地察看了上官羽的剑伤,转过身悄悄对上官乾道:“首座,当下只好先治公子的剑伤,再疗治他的心脑之疾。” 紧接着,上官四金刚和黑手慕容飞遂将上官羽送往了上善阁。 上官羽突然开口“嘻嘻”地笑了两声。他那本来深邃的眼睛又翻了翻眼白,喃喃自语道:“花酒,我要喝,酒花。嘻嘻!”继后又傻子笑起来。 ------------ 第二十九章 不能年轻狂 上官乾见上官羽喃喃自语,语无伦次,心中暗打了一个寒颤:“莫非上官公子他疯了?” 午后未牌时份,上官乾、上官艮、上官兑、黑手慕容飞和冰墩墩仍然呆在上善阁,围着神智不清的上官羽团团转。他们对上官羽这突如其来的剑伤和心脑之疾感到无可适才。 冰墩墩更是伤心欲绝。“小姐走了,上官公子现在又变成了这个样子,该如何是好?”她哭泣道,“上官公子呀,江湖险恶,不行你就该撤呀!” 上官乾长叹了一声,上前安慰冰墩墩道:“冰姑娘,上官公子他不会有事的,我们会想尽办法将他治好!” 冰墩墩哭嚷道:“可是,小姐她呢……?”冰墩墩说罢遂往外跑了开去。 上官乾理解冰墩墩的心情,轻唤了一声冰姑娘,遂追了出去:“冰姑娘,别走!” 管家上官秋忙着给上官羽熬安神百合莲子汤。 …… 上官坎却独自一人悄悄溜到了上官梁以前的住所旁。他站在屋檐下将左手一摆,一只从天边像箭一般“射”过来的乌鸽子,停留在上官坎的左手上。上官坎从怀里掏出一个小物件,迅猛地缠在那乌鸽子的爪子之上。不一会,只见那只乌鸽子“噗”的一声,又像箭一般“射”回天空。 随后,上官坎若无其事一样又往上善阁走去。他一边走一边暗想道:“上官羽是什么时候爱上喝花酒了呢?还惹上了那一身子的病。”他想起这些,心里一阵暗笑:“唉!上官羽你真活该!” 上官坎往天空望去,只见那乌鸽子还在空中回旋着,似乎要告诉他什么事一样,或者又有什么新秘密要接头一样。上官坎正打算拐回上官梁以前住所,却又望见那乌鸽子已经飞往了天际。 上官坎这才回想起接收秘密的情景,原来老板的交办的事情自己还没有完成好。“这可怎么办?到哪里去找回《上善九境》剑谱呢?”“不行,我必须想个办法,那怕是上刀山下火海,也要找回《上善九境》。”上官坎想起的不止是《上善九境》的重要,更重要的是他家中年迈两老的安危。“是的,我已有两年没回家探望爹娘了,爹!娘!孩儿不孝!”上官坎想起家中年迈的爹娘,不禁流下了泪。 上官秋将熬好的安神百合莲子汤,慢慢地喂向上官羽。但见上官羽双嘴紧闭,一点也喂不进去。“唉!这如何是好?”上官秋见上官羽那病兮兮的情形,心头又一阵痛楚。他的咽喉中似是梗着什么,断断续续地说道:“公,子呀!你,可不能,糟蹋了,自己!” “花酒,嘻嘻!”“柳梦雉!柳花酒!我呸!”上官羽翻白着双眼,对上官秋傻子笑道。 “风潇潇兮,饮花酒!”“对,饮花酒,风潇潇兮!嘻嘻!”上官羽又哭又唱。上官艮、上官兑、上官坎等人都被上官羽那怪异的情形搞得不知所措。 上官乾缓步走出了上善阁。他望着灰蓝色的天空,长长地叹了一口气,黯然伤神地对上官秋道:“管家,上官公子他的病,怕是好不过来了!” “乾首座不要灰心,上官公子自是吉人天相,他会好起来的!”上官秋又何偿不心酸呢?与其说是在安慰上官乾,倒不如说是在安慰着自己。 …… 若水谷的谷主乘马浮云已经有一段很长的多时间没有来上官府了。 此前,乘马浮云在上官府见到的上官羽意气风发、气宇昂扬、谈笑风生,而这次见到的上官羽则是神智混乱、胡言胡语,判若两人。他简直不敢相信事实,但又不能不接受这个事实。 乘马浮云为上官羽把了把脉,又轻轻地翻看了上官羽的双眼。乘马浮云缓声对上官乾道:“乾首座,依我看,上官公子他是被姜子城的离魂剑和姜莫魂的招魄剑招致的阴兵剑气所伤,以至阴气缠身、灵魂出窍。不过,最最重要的,还是上官公子他思虑过多,心结难解,以致出现疯癫之状。” “公子他是遭齐国剑痴姜子城、姜莫魂的剑伤?”上官乾和上官秋几乎同时惊问道,“乘马先生可有医治之术?” “正是。当下只有先用安神之药让公子镇定下来,容我推敲治疗医案。”乘马浮云说罢遂开了几剂安神的药方。只见他写道:“柴胡、吴茱萸、陈皮、川芎、香附、芍药、枳壳、木香等。” “司马季,你又在骗人!”上官羽斜着眼看了看乘马浮云。他竟将乘马浮云说成是镇汉王司马季。 “上官公子,这位是乘马先生,是专门为你看病来了!”冰墩墩忙向上官羽解释道。 “你胡说,司马季才会看病,马先生只会打仗!”上官羽口流唾液,竟将冰墩墩作当是赵菲菲,怪声骂道,“你这个赵菲菲就会胡道八说!嘻嘻!” 冰墩墩被上官羽这么一说一骂,又想起了虞楚楚生死未卜,心里顿觉得甚是委屈。她的嗓子眼一阵酸,突然“哇”的一声大哭了起来:“可怜的小姐呀,上官公子他……” 上官乾转过身子,悠声安慰冰墩墩道:“冰姑娘,我知道你郁闷了。可公子他生病了,你可不要同他一般见识!”冰墩墩扭过头来,伏在上官乾的胸前,不停地抽噎着。 “上官管家、冰姑娘,你们不要和上官公子他解释那么多!”乘马浮云神情凝重地说道。 “想不到姜子城、姜莫魂这两个剑痴,竟敢伤害上官公子,我这就找他们算帐去!”黑手慕容飞说罢操起了龙游剑,就要往门外走去。 “黑手!回来!”上官乾厉声喝道。 “你们都不去报仇,却拦住我去?这是为何?”黑手慕容飞满肚子怒气道:“哼!你们懦弱怕死,我黑手可不是懦夫!”他说着竟将龙游剑狠狠地劈向上善阁门外的一棵迎客松上。 “当下,府里都乱成这样了,你还要添乱么?”上官秋倒是沉得住气,缓声对黑手慕容飞道,“等公子的病好了,我们再找姜子城、姜莫魂报仇不迟!” “我黑手可不能让公子他年轻狂!”黑手慕容飞控制不了激动的情绪,大声吼道:“哪要等到什么时候呢?” 乘马浮云长长地叹了一口气。“黑手,自己人不骗自己人。”他又缓声道,“其实我们的心情都和你一样!” 上官羽用了两天的药,病情也不见好转。上官秋见上官羽的身形更显得消瘦,时而胡言乱语,时而似笑非笑,黯然问乘马浮云道:“乘马先生,这可如何是好?” 乘马浮云摇了摇头,长吁了一声,也觉得当下并无良策。他沉疑了片刻,对上官秋和上官乾道:“管家、首座,我想将上官公子他带回若水谷,换一换环境,进一步治疗,我想这样可能会对上官公子的病情有帮助。” “如此甚好!”上官秋看了卧榻上的上官羽,又看了一眼上官乾,对乘马浮云说道。 上官乾没有言语,只是淡淡地“嗯”了一声。他倒是心存顾虑,心里暗想:“上官公子这么一离开上官府,或许就再也回不来了。唉!除了这样,还能有什法子?” 冰墩墩低声对上官乾道:“我虽然听不懂乘马先生的心思,但我觉得上官公子病得实在太重了!” 上官乾弱声说道:“我不要你觉得,我要我觉得上官公子他的病一定能好起来!” …… 柳梦雉自从在章城城郊的野庙走开之后,就再也没有和姜子城、姜莫魂混在一起了。她也没有理会端木浪的死活。 柳梦雉的心里非常清楚,齐国剑痴姜子城和姜莫魂都是心狠手辣、狠心狗肺的人,“我再不能同他们混在一起了!”她在心里打定了主意,同时又觉得端木浪很是可悲:“端木浪被鲁剑川这个剑狂给彻底耍了,而且还落得了残疾,实在既可悲又可怜!”“鲁剑川简直就没有人性,他独吞《上善九境》剑谱不说,还伤害了自己多年的兄弟!不过,《上善九境》剑谱至尊至圣,江湖中人哪个不想得到?其实,我柳梦雉又何偿不想独吞呢?” 柳梦雉快马加鞭,没多久就驰往了咸阳城。她独自安顿在“赢月酒馆”的一间偏僻的厢房里。 柳梦雉自从托付朋友将上官羽送回上官府之后,心情就一直不好。“不知道上官哥哥的病好了没有?上官哥哥呀,你可不能年纪轻轻就狂了。”柳梦雉最牵挂的还是上官羽的病情,“如果早知道姜子城、姜莫魂会使用阴兵剑符之术,我宁愿将姜子城和姜莫魂两个狠毒之人毒死!”“如果不是怕上官府的人将羽哥哥的剑伤算在我柳梦雉的头上,我也宁愿亲自将上官哥哥他送回去。”想起这些,柳梦雉心有愧意,她在后悔之余又为上官羽默默祈愿道:“祈愿上苍保佑上官哥哥他能吉人天相、逢凶化吉!” 昨夜的雨“滴滴答答”地下个没停,似乎是在向柳梦雉倾诉着心事一样。雨声伴随着雷鸣闪电,又似乎是在向柳梦雉质问着什么。柳梦雉几次在雷鸣闪电中惊醒过来,心有余悸。 雨水终于在凌晨时份渐渐停下来了。柳梦雉打了一个长长的“哈欠”,揉了揉双眼,扭动着水蛇般的腰肢,轻轻地推开了东边的那扇窗户。 ------------ 第三十章 这次转个弯 “赢月酒馆”厢房外的杨柳低垂,杨柳树那细细的叶子之上还沾着水珠,仿佛就是一串串的泪珠。 柳梦雉触情生情,心里暗道:“老天爷呀,你在为谁哭泣?你在为谁流泪呢?”“你是在为大赢二世帝国哭泣流泪,还是在我的上官哥哥而哭泣流泪呢?”“老天爷呀,你又或是在为我柳梦雉哭泣伤心?”想起了这些,柳梦雉在心里一连打了几个问号。“不,大赢二世帝国必将永生!上官哥哥他也将长胜!我柳梦雉也必将青春常驻!”柳梦雉又在内心里坚定了三个信念。 柳梦雉倚着窗边左顾右盼着。她突然将眼光聚焦定格在右瘸子老板的身上。只见右瘸子老板正在将乌鸽子爪上系着的小筒子迅速取了下来,又麻利地取出了小筒子里面的纸条。他将纸条摊在掌心瞧了一眼后,又将那纸条揉成一团,猛然塞入了口中。 右瘸子老板嘴角闪过一丝诡异的笑容后,一跛一拐地走向柳梦雉所住的那间厢房。 “上官羽那边的情况如何?”柳梦雉迫切地问右瘸子老板道。 “老贾将上官羽送到了上官府,上官羽疯癫之状!难救!”右瘸子老板简洁地回答了柳梦雉。 “还有呢?老贾的身份是否暴露?”柳梦雉又问道。 “没有了!他没说!”右瘸子老板又简洁地回答了柳梦雉。他说罢又一跛一拐地走开了。 柳梦雉反复地推敲着右瘸子老板那两句简洁的话。她心里想道:“老贾藏得那么深,自然不会暴露身份,倒是上官哥哥的剑伤让我发愁!”“唉!都怪自己大意,如果当时先下手为强,将姜子城和姜莫魂两个狠毒之人毒死,上官哥哥他就可以免遭阴兵之伤了!”柳梦雉又暗暗地自责着自己行事不够果敢来了。 柳梦雉的心里清楚:“我虽然对上官羽上官哥哥是一梦情深,他也是我的最爱,但他毕竟是大赢二世帝国的死对头。”她转而又想:“其实,只有上官羽的死了,对大赢二世帝国才能更加有利!”柳梦雉想起了这些,她的心里似乎顿时怡悦了许多。 柳梦雉对着古铜镜看了看自己。在那古铜镜之中,柳梦雉发现自己的精神虽然有点儿憔悴,但她那内在的自信之光依然可见。柳梦雉又将古铜镜往身上一照,她清楚地看见自己那娆妖的身姿还是那么迷人、那么妩媚,特别是自己那丰隆饱满的胸部,衬托出自己丰满、优雅而富极性感的曲线美。 柳梦雉随后又轻轻地放下古铜镜。她的两只手隔着薄薄的衣衫,轻轻地往酥胸上揉了又揉。她感到一阵久违的快感油然而生,随即又发出了轻柔的“啊”“啊”两声的呻吟。柳梦雉自己当然清楚,自己的酥胸只有自己揉过,自己揉揉才有快感。 柳梦雉突然在脑海里又闪过姜子城和姜莫魂那丑恶的嘴脸。她在心里暗想道:“就凭他们两个邪淫恶毒之徒,也想占有我这尊贵的身子,连门都没!” 柳梦雉又想起了那次酒迷色诱黑手慕容飞的情形,觉得非常的好笑:“黑手真是一个十足傻子,有色心却没有那色胆。他竟然连我的手也没碰着,又更何况是我的身子?” 柳梦雉深深地相信自己不但身材不错,而且演技更加不错。她心中暗道:“我得实施下一步更加周密的计划!” 柳梦雉那舒畅的心里又在演绎着一场更加精彩的戏。“我柳梦雉深信,会有那么一个男人是为了受我的折磨而来到这世上的。”柳梦雉在心里暗道:“柳梦雉呀,请开始你的表演吧!这出好戏呀,必须演得逼真才能感人,才能让人荡气回肠,才能让人神昏颠倒!” …… 镇汉王司马季外出狩猎的计划,是一次非常“机密”的行动。但是,柳梦雉却轻而易举地取得了这份“机密”。 这天一大早,右瘸子老板就“嘭嘭嘭”地敲响了柳梦雉的厢房门。柳梦雉轻轻地放下了梳妆打扮的盒子。她扭动着水蛇般的腰肢,开了门,连忙怒目一睁,问道:“你这是在催命么?” 右瘸子老板也没动怒,却缓声说道:“的确是一件催命的事!” 柳梦雉长长地吁了一口气道:“做人可不能太悲催!”遂将右瘸子老板引进了厢房。 其实,柳梦雉早就和右瘸子老板有了约定。凡是属于“机密”的,右瘸子老板就不得擅自偷看,其他秘密可以看后再如实转告。这么多年来,右瘸子老板果然守约,不该看的绝对不看,该如实转告的绝对如实转告。柳梦雉是信得过右瘸子老板的。 右瘸子老板一跛一拐地进了柳梦雉的厢房。他只觉得一阵幽香扑鼻而来,差点儿就要晕倒下去。他当下只好凝住了气息,迅速地将刚刚从乌鸽子爪上取下的纸团交到了柳梦雉的手中。 右瘸子老板对柳梦雉简洁而有力说道:“机密,自看!” 柳梦雉听得出右瘸子老板那冷冷话语的意思,也没有让右瘸子老板坐下,只是淡淡说道:“知道了!”她说罢遂转过身子,从怀中取出了一个乌色的盒子,又揭开了盒子,拿出了一粒乌黑的小药丸,交给右瘸子老板道:“这是三个月的解药!” 右瘸子老板赶紧将小药丸接了过来,又猛地塞向了口中,“咕噜”一声吞下肚去。他顿了顿,缓声说道:“谢谢!”说罢又一跛一拐地走了开去。 柳梦雉根本就瞧不起右瘸子老板。她望着右瘸子老板的背影,心中暗叹道:“虽然这个右瘸子的角色与我柳梦雉非常相似,但是,他的身份却和我柳梦雉有着天壤之别!”“他有的只是一跛一拐的背影,而我柳梦雉有的却是杠杠的背景!” 右瘸子老板神情黯然地一跛一拐地离开了柳梦雉的厢房。他在心里暗想道:“你柳梦雉还不同样是一台被人利用的机器,一把杀人不见血的刀!如果我的身上没有残留着你柳梦雉所下的毒药,我才不会理你这个骚货呢!” 右瘸子老板的心里非常清楚:“你柳梦雉胁迫我服下你的独门毒药,就是为了将我牢牢掌控在你的骚掌之中。可是,我从来就没有真正的惧怕过谁,你柳梦雉又抑或是‘大老板’!” 原来,柳梦雉惧怕右瘸子老板不听自己的话,以致败坏了“大老板”的大事,三年前她就让右瘸子老板在不知情的情形之下服下了自己的独门毒药,每隔三个月给他一次解药。如此右瘸子老板只好乖乖就范,对柳梦雉言听计从,也不敢抱有半点亵渎柳梦雉之心。 柳梦雉望着右瘸子老板一跛一拐的背影,又长长地叹了一口气。她心里暗想:“为了大赢二世帝国,右瘸子还算得上忠诚可靠。但是,他也着是可怜得很!”她随后轻轻地打开了右瘸子老板送来的纸团,端详了一眼,会心地笑了笑。她在心中暗想:“我柳梦雉的人生不只是一道直线,这次转个弯,就是因为要遇见你!” 柳梦雉继而又想起了“大老板”。她心里知道,在当今的大赢二世帝国之中,“大老板”就是一个响当当的人物,“我柳梦雉能够成为他的干女儿,也算是三生有幸了!” “大老板”正在谋划着一项极其重要的事情。这件事情将会改写历史,载入史册,名留万代。柳梦雉心中暗想:“但愿干爹他的一切谋划,都能顺天承运!”“唉!但愿干爹开辟新天地,一切如意,一切顺利!”她继而又想起自己的计划,想起镇汉王司马季,心头闪过一阵阵的快意。 柳梦雉觉得拿下镇汉王司马季就是这几天的事情。她在心中觉得:“拿下司马季要比拿下上官羽更加轻易,更加有利于大赢二世帝国。” 柳梦雉自信地笑了笑:“镇汉王,我来了!司马季,我来了!” …… 仲夏时节,天气格外的闷热。而镇汉的山野树林里却更加地热闹了起来。 这天午后,镇汉王司马季身披沙毂深衣,骑着“速影”名马,在英之雄等亲信将士的簇拥陪同之下,威风凛凛,神采飞扬,来到了镇汉“乌岽山”的树林里,摆开了狩猎架势。 “英将军,老规矩,我们将人马分成三个组,围山狩猎,以两个时辰为限,看哪一组人马狩猎最多,最多的一组为胜,重重有赏!”司马季向英之雄等将士宣布了狩猎规则。一时间,英之雄等将士欢呼雀跃,大声称好,分头行动。 司马季按照以前的惯例,却单独出列,孤立一帜。只见他身背弓箭,腰悬“血燕”宝剑,“驾”的一声,胯下的“速影”名马仰首长嘶了一声,就像箭一样驰向“乌岽山”的右侧山腰的树林之中。 不多时,司马季只见树林里突然窜出来了一只野兔,贼头贼脑地向四周张望了一番后,“嗖”的一声,又跑向了另一侧草丛。 司马季轻轻地“咦”了一声,勒停了“速影”。他急忙跳下马来,架起了弓箭,“嗖”的一声,一支响箭向那草丛的野兔射了过去。 那只野兔端是狡猾,听得声来,又箭一般地溜了开去。司马季赶紧又补上了一箭,却又落了个空。他摇了摇头,叹道:“看来,这野兔崽仔比狐狸还要狡猾得甚多!”他跳上了“速影”,那“速影”一声长嘶,急转了个弯,又翻过了另一个山凹。 ------------ 第三十一章 转个弯就遇见 “嗖”的一声,司马季的一箭射中了一只雉鸡。那雉鸡“仆哧”了一下,倒在地上。司马季收起了强弩,“哈哈”大笑道:“好肥美的一只雉鸡!” 突然,司马季见山凹约十丈开外的红椎树下的草丛中有东西在摆动。他在隐隐约约之中,似乎看见又是一束雉鸡的尾巴,当下遂拉足了强弩,瞄准那“雉鸡”。随着“嗖”的一声,一支响箭已向那“雉鸡”疾射了过去。 司马季在心中暗想:“料你也逃不脱本王的弩间利箭。本王要在你的头上暴射!”那料就在他得意间,耳边却传来“啊”的一声尖叫。 司马季当下心中又一怔:“此间的雉鸡怎么会发出女人般尖叫声呢?”他迅速跃了过去。只见一个约二十芳华,长发披肩,面若桃花的女子半躺在草丛之中。她右脚小腿还插着一支箭,殷红的鲜血染红了那女子洁白的长裙。 那女子见司马季上前,双手摸了摸箭身,口中却“哎哟!哎哟!”不停地呻吟着。 司马季又惊又喜。他俯下身子,细声细气地问那女子道:“姑娘家,你受伤了?难不成是本王射了你?” 那女子一双水灵灵的眼睛含情脉脉地向司马季看了过去,又“哎哟”了一声。司马季只见那女子酥胸高耸,性感诱人。 司马季那明亮的眼睛接过那女子的眼神,狠不得将她那含情脉脉的眼神装在内心的最深处。他当下心里暗自欢喜:“此女子气质非凡,莫非是上天赐给我司马季的尤物?” 那女子突然缓缓地撩开了长裙,露出了她那雪白的大腿。司马季目睹那女子雪白的大腿,深深地咽了一口气。他悠声说道:“姑娘家,千万别慌。待我将你脚上的利箭拔出!” 那女子凄然一笑道:“那就有劳军爷了!”司马季悠声说道:“是我射了姑娘,我对姑娘的伤负责到底!”他当下遂轻轻地帮那女子取下小腿上插着的箭支,又从怀里掏出了金创药,为那女子的伤口敷上。 那女子柔声地对司马季说道:“军爷,你可真是好人!” 司马季朝那女子“哈哈”一笑道:“所有镇汉的人都说军爷我是好心人!”他说着又急忙撕下了贴心内衣的一角,为那女子把扎起伤口来。 司马季扶起那女子,悠声问道:“姑娘家,你是哪里人氏?大热天的为何跑了出来?” “回禀军爷,小女子是东阳柳家庄柳梦雉。只因父亲欠人钱财被活活打死,东家强要小女子去抵债,小女子不从,只好跑了出来。哪知道却走错了路。这下可好,父亲身亡,我身上又遭了箭伤。军爷呀,你可让我怎么活呀?”那女子一边说一边痛哭了起来。 司马季见那柳梦雉哭得如梨花带雨,好不凄美。他当下悠声说道:“哦,原来是柳梦雉柳姑娘,想不到你家可真穷!” 柳梦雉又泣道:“军爷呀,你可别说要去我家玩,我家可是穷得没门!” “柳姑娘切莫要悲伤。你跟我回去,我会将你安顿妥当!”司马季又道,“哦,对了,下次如果走错了路,要记得拐个弯!” 柳梦雉听得司马季那贴心话语,顿时心头一阵高兴。她遂抹干了脸颊上的泪花,转哭为笑道:“军爷果真是好人,小女子我三生有幸!”她说着就慢慢地倚向司马季,一阵幽香飘进了司马季的心田。 “还没请教军爷尊姓大名呢?好容小女子日后相报。”柳梦雉朌颈低垂,柔声问司马季道。 “实不相瞒,某乃镇汉司马季,人称镇汉王!”司马季笑道:“柳姑娘呀,你日后称我司马大哥就行了。” “那怎么行呀?”柳梦雉娇声娇气地对司马季喊了一声“镇汉王!”,又甜甜地唤了一声:“司马大哥!” 司马季被柳梦雉这么柔情一喊一唤,当下就觉得心花怒放,心神荡漾。他“哈哈”笑罢,又和柳梦雉聊了一些趣事,竟将那狩猎之事抛在了一边。 眼看约定狩猎的两个时辰就要过去了,司马季抱起柳梦雉往“速影”的马鞍上坐去,然后又纵身跃上“速影”,坐在了柳梦雉的身前。 柳梦雉一只手紧紧地抱住司马季,一只手牢牢抓住司马季射中的那只雉鸡。司马季一牵马缰,又“驾”的一声,遂打马归去。 山路岖崎,“速影”起伏奔驰,柳梦雉的酥胸紧贴着司马季的背间,不停地起伏荡漾着。 司马季险些把持不住“速影”的缰绳,他“咦”的一声喝住了“速影”。那“速影”骤然止蹄,又昂着长嘶了一声。 司马季突然扭转头来,右手搂住柳梦雉的脖子,将嘴吻向那柳梦雉那桃红的嘴唇。柳梦雉将手中的雉鸡放地上一丢,将两只手紧紧地搂向了司马季那坚实的腰间。柳梦雉“啊”“啊”地轻吟了两声,缓缓地张开了小嘴,伸出了柔软的舌头,猛烈地向司马季的舌间游出了进去。 一阵热风吹来,柳梦雉的飘飘长发拂过司马季的脸庞。柳梦雉含情脉脉地看了司马季一眼,佯作瞋怒道:“司马大哥,你真坏!” 司马季只觉得柳梦雉柔情万钟,那妩媚的眼神简直是“倾国倾城”,他低声地对柳梦雉道:“这世上,有谁能抵得住柳妹你的柔情万钟呢?” 柳梦雉“嗤嗤”一笑道:“司马大哥,你适才所说的可是你心头里的话?” “这个自然!”司马季悠然笑道:“我司马季从来不说假话!” …… 申未酉初时份,司马季和柳梦雉两人回到了“乌岽山”树林里狩猎开始的地方。只见英之雄等将士围着一堆堆狩猎的战利品,早早就等候在那里。 “镇汉王,你可总算回来了,我们正担心着要去找你呢!”英之雄见司马季牵着“速影”回来,身边还有一女人,赶紧走了上去,揖手低声禀告。 司马季当下“哈哈”了两声,继而缓声道:“哈哈!今天大家的收获都蛮不错呀!” 司马季精神焕发,心情更是愉悦。他扭头又向英之雄细声说道:“这位柳姑娘遭我箭伤,等一会将她带回镇汉王府,帮好好医治!” “喏!”英之雄揖手应了司马季后,开始清点了三组人马的狩猎情况。 不多时,英之雄宣布道:“此番狩猎最终的结果是:司马参将这组雉鸡、白狐等,共计二十八只。我英之雄这组野兔、白狐等,共计三十三只;镇汉王猎雉鸡一只,…”英之雄不敢继续宣布下去,因为镇汉王收获的猎物实在太少了。英之雄突然间急中生智,心生一计,转而又说道:“镇汉王心怀苍生,不犯杀生之戒,还救下了一位美貌的姑娘。所以,今天狩猎的最终结果,镇汉王获得全胜!” 英之雄话音落地,司马溜等将士一片欢呼,奋臂高声道:“镇汉王全胜!”“镇汉王全胜!” 司马季“哈哈”大笑道:“此番狩猎,考量的正是苍生社稷之心,谁心怀天下苍生,谁就是胜者!” 英之雄、司马溜等将士又是一片欢呼。司马溜揖手对司马季道:“镇汉王苍生护念,社稷之福也!” 夕阳隐进了“乌岽山”的那一边,霭霭暮色披在司马季和柳梦雉等人的身上。司马季让柳梦雉坐在自己的身后。他将马缰一扬,“驾”的一声,两人同乘“速影”奔施而归。 一路上,司马季和柳梦雉有说有笑,既有温馨、又有浪漫;既有温暖,更有柔情。 …… 镇汉王府一片灯火通明。一个聋哑老人见司马季等人狩猎回来,甚是高兴。他指着一堆野兔、白狐、雉鸡等战利品,遂向司马季顶起了大拇指,嘴里“咿咿呀呀”地不知着在说些什么。 那聋哑老人又偷偷地向司马季身边的那个受了伤的柳梦雉看去。他的眼睛突发一亮,心头更是一震,暗想道:“还想到这个柳如絮这么快就将司马季给搞定了!”他当下又向那柳梦雉比了比大拇指。柳梦雉却装作什么也没有看见,挨在司马季的身边坐着,缓缓地小口啜了一口茶。 司马季指着那聋哑老人向柳梦雉介绍道:“柳姑娘,这位可是镇汉王府的大管家,别看他又聋又哑,可是他办起事、管起家来,一点也都不含糊。”那聋哑老人看司马季和柳梦雉有说有笑,呆呆地点了点头。 柳梦雉起身,缓步上前。“哦,原来你是管家呀,失敬!失敬!”她向聋哑的管家施礼道。 那聋哑管家又朝柳梦雉看去,口中“咿咿呀呀”的,也不知道是在说些什么。他见柳梦雉没有再理会他,遂走了出去。 随后,司马季命人在距离他的住所不远的地方,专门为柳梦雉设置了一个雅间。 柳梦雉在司马季的搀扶之下,来到了住所雅间。她轻轻地推开了房门,往里一看,只见里面粉红秀屏、紫雕花窗、紫雕床、海棠帐。 柳梦雉心头一阵高兴。她娇里娇气对司马季说道,“司马大哥,我原本认为我的人生只是一道直线,却哪里知道转了个弯就遇见了你!司马大哥,有你真好!”柳梦雉的心里暗想:“我此次只转了个小弯,不但遇见了司马季,而且还遇见了那个人。简直就是‘一箭双雕’,想想就爽极!” ------------ 第三十二章 一缕缕温存 司马季“哈哈”了一笑。“柳姑娘,你知道吗?我还认为前些年我错过了爱情,可是直到你的偶然出现,却让我蓦然明白,我其实一直都没有错过。”他缓声对柳梦雉说道。 柳梦雉回首朝司马季嫣然一笑。她柔声说道:“我本来以为你的出现,会是一件千回百转的事,真没想到就只转了一个小弯。” 司马季悠情地说道:“柳姑娘,你知道吗?看上你的那一刻,你就永远的住进了我的心里了,我也希望你心的能够安住在我这里。” 柳梦雉含情脉脉地看着司马季,柔声说道:“有司马大哥在,我柳梦雉又怎么会不安住我这颗飘零的心呢?” 一缕檀香袅袅,二声窗铃响叮铛。雅间宁静宽敞,在东角落摆着一张精致的梳妆台,西角落摆着一个沐浴用的圆桶。柳梦雉顿时沉侵在那雅间的雅致氛围之中,她心里暗道:“司马季深喑女人的心理和喜好。可以看得出他为了我柳梦雉费了一番心机。” 不多时,那聋哑管家带着两个丫环为沐浴的圆桶里倒满了温水,又往水桶中倒了一些鲜艳的香花花瓣。那聋哑管家先行退了出去。 司马季对柳梦雉道:“柳姑娘,你先泡个热水澡,洗掉你身上的困乏,洗去你身上的那些哀愁幽怨!” 柳梦雉朝司马季深情的一笑。她柔声道:“司马大哥的大恩大德,我柳梦雉怕是无以为报!” 司马季缓声说道:“柳姑娘毋须多心,以后的事再说不迟!”他说罢也退了出去。 两个丫环为柳梦雉轻轻地解下裙带后,又关紧了厢房的门户,遂后退了出去。 柳梦雉理了理她那乌黑的长发,又轻轻地脱去了身上的长裙。她将那雪白修长的腿脚缓缓伸向了沐浴圆桶的温水当中,然后又将整个身子慢慢地泡在温水之中。 柳梦雉长长地舒了一口气后,用她那柔软的双手不停地搅动着温水中香花花瓣。她手掬着那飘香的温水,慢慢地洗刷着脸庞,又轻轻地揉向那丰隆的酥胸…… 司马季在柳梦雉的房外静静地等候多时,只听得厢房内的搅水声音时缓时急,就像悠悠扬扬的琴韵,直扣在自己的心弦之上。他屏住了气息,又隐隐约约听见厢房里的柳梦雉发出一阵一阵低沉的呻吟的声音。司马季顿觉得心血如潮,欲火焚身,狠不得推门进去。 一柱香时间过去,柳梦雉沐浴完毕,她直觉得不但整个身子清清爽爽,而且连灵魂也骤然间就高贵了很多。 突然,“呀”的一声,柳梦雉打开了厢房门户。她见司马季还候在门边,遂娇声娇气道:“司马大哥,你怎的不进来坐坐?” 司马季见柳梦雉穿着一袭黑色的霓裳,甚是性感迷人。他那色迷的双眼直直地盯在柳梦雉那裸露出来的大半个乳房之上。 柳梦雉又含情脉脉地问司马季道:“司马大哥,柳妹我漂不漂亮?撩不撩人?” “太漂亮了,太漂亮!柳美人,你太撩人了!”司马季连声笑道,“我来也!我来也!” …… 乘马浮云命墨兰和妙弦如斯在若水谷的后花园阁楼专门设置了一个雅间,为上官羽疗伤所用。 “墨兰,你让冼姑娘她过来一下。”乘马浮云温和地对墨兰道。 “喏!”墨兰应了一声,迅速退了下去。她在若水谷的“瑶池灵脉”旁边找到了冼若水。 “若水姐姐,我师父唤你过去。”墨兰柔声对冼若水道。 “乘马先生!你唤我?”冼若水轻声地问乘马浮云。 “冼姑娘,我有一位至交,不管你认不认识,你都先不要暴露了自己的身份。可记住了,不管是碰上谁,那怕是你最关心的人,也不要暴露了身份。”乘马浮云郑重其事地嘱咐着冼若水。 “喏!我冼若水慎遵乘马先生的吩咐就是!”冼若水轻声地回答乘马浮云道。 “冼姑娘,我有一位至交遭受剑伤,又受阴兵缠身,需要在若水谷医治,还须你帮忙才行,你可乐意?”乘马浮云又对冼若水说明了情况。 冼若水又“喏”了一声。她没有太多的想法,当下就答应了乘马浮云:“我冼若水一定遵先生的吩咐!” “如此甚好!如此甚好!”乘马浮云欣慰地点了点头。又问冼若水道:“要你真心付出,你可否是真心愿意?” “我愿意!我愿意!”冼若水痛快地回答了乘马浮云。 …… 冼若水身穿着一身浅墨绿的霓裳,面部却戴着了一层白色的面纱,早早就和墨兰在若水谷的“瑶池灵脉”旁边等候着乘马浮云和他的至交。 冼若水隔着那朦朦胧胧的面纱,隐隐约约看见那“瑶池灵脉”白雾蒙蒙,轻烟袅袅,池底细石晶莹,闪闪发光,从石罅中喷涌而出的温泉,激起沸珍串串,宛如明镜上滚动着的万斛珠玉,闪烁不定。 不多时,乘马浮云和妙弦如斯搀扶着上官羽走过了若水谷的“碧浪桥”,来到了“瑶池灵脉”的左边。透过“瑶池灵脉”中间那高高竖起的白色薄纱,乘马浮云隐隐约约看见冼若水和墨兰等候在“瑶池灵脉”的右边。 乘马浮云甚是欣慰。他心里暗想道:“真可怜一对有情的人!”当下,他又语重心长地对冼若水道:“冼姑娘,这位公子身上的病只有你才能医好,你可要多费心思呀!” “我冼若水一定不负乘马先生的期盼!”冼若水在薄纱的那边回答道。冼若水透过“瑶池灵脉”中间竖起的白色薄纱,她依稀看见妙弦如斯正在为那位公子脱去了外衣。“嘻嘻!我怕水!嘻嘻!” 妙弦如斯见上官羽“咦咦嚷嚷”的怎么也不肯下水去,他遂以讯雷不及掩耳之势,点了上官羽的穴道,将上官羽送进“瑶池灵脉”的温泉之中。 墨兰见上官羽已经泡入了“瑶池灵脉”,遂悄声对冼若水道:“冼姐姐,师父说所那位公子就交给你了。”她说罢遂退了出去。 冼若水听得墨兰这么一说,顿觉得羞涩难堪。她在心里想道:“我和他孤男寡女,身上的薄衣几乎透明,彼此的肌肤依稀可辨,兀是让我羞愧难当!”她转而又想:“我虞楚楚冰心玉洁,理当杂念莫生,还是治病救人要紧!” 冼若水随即也和衣泡在“瑶池灵脉”的温泉之中。 “瑶池灵脉”的温泉之中,上官羽和冼若水一左一右隔着薄纱,双双盘腿而坐,背靠着背紧紧地依偎着。又约过半柱香时间,冼若水和上官羽隔着薄纱又面对面而坐,四掌相向。冼若水心无杂念,暗运神功,掌间的缕缕真气向上官羽的掌心传导了过去。 冼若水虽然看不清薄纱对面的那位公子的面目,但是从薄纱对面的手掌心里传导过来的的那种久违的感觉,刹那间就涌上了冼若水的心头:“那不正是羽哥哥的双手吗?”冼若水的心里暗想着,荡起了一阵又一阵既苦涩又幸福的涟漪:“羽哥哥!羽哥哥!” 冼若水当下不敢多想,她猛然屏住了心中的杂念,缓缓地念起了《若水心经》来。只听得冼若水轻声念道:“……若存,用则勤;若朴,知常容;若强,不可识;若尤,唯不争……” 温泉潺潺,心经袅袅,冼若水那莲花般的幽香透过中间的薄纱,慢慢地沁入上官羽的心田。上官羽已是气透四梢,身子微微发热,头脑慢慢宁静,心智徐徐开启。他默然闭着眼睛,静静地聆听着薄纱对面那天赖般的声音,尽情地享受“瑶池灵脉”的温泉缭绕着身子的一阵又一阵的温暖。他忘乎所有,心念空空,静静地享受着薄纱对面那位女子掌心里传导过来的一缕又一缕的温存。 乘马浮云如此安排冼若水为上官羽疗伤治病,第二天就见上官羽的精神气色大为改观,面色红润,吃欲大增,言语如常。乘马浮云当下就估计,不出三天时间,上官羽的剑伤、情伤就会痊愈。 “上官公子,依在下估计,最多再经过一次瑶池灵脉温泉疗法,你身心的病就可以痊愈!”乘马浮云高兴地对上官羽说道。 “让乘马先生挂心费神了,上官羽感激不尽!”上官羽揖手向乘马浮云致谢道。 乘马浮云“哈哈”一笑道:“上官公子有所不知,这其实并非我的功劳,是你前世所修来福份!” 上官羽“哦”了一声,愕然问道:“我前世修来的福份?” 乘马浮云笑而不语。妙弦如斯却笑道:“上官公子,你可知,师父说,‘若水非若水,上官亦上善’!” …… 农历十五日的深夜,子时时分,一轮圆月像碧玉一样挂在天空,皎洁的月光直照在“瑶池灵脉”最中间的位置,与“瑶池灵脉”的温泉眼相互对应。 冼若水穿着浅白色的霓裳早早就和上官羽一左一右隔着薄纱双双盘腿而坐,又面对面四掌相向。只见那冼若水口吐莲花,缓缓地念着《若水心经》:“……若存,用则勤;若朴,知常容;若强,不可识;若尤,唯不争……” 上官羽微闭着眼睛,静静地聆听着那天赖般的声音,享受着温泉泉水缭绕着身子的一阵又一阵的温暖,又静静地享受着薄纱对面那位女子传导过来的一缕又一缕的温存。 突然,上官羽觉得眼前浮现着一位在演练着《上善九境》剑式的白衣姑娘。他的耳边尤听那位白衣姑娘缓缓地说着:“……上善四境-若无境,纵横江湖,难逢对手;上善五境-破壁境,顶尖高手、万夫莫当;上善六境--绝世境,绝世高人,横扫千军;上善七境-归一境,一统江湖,无与争锋……”上官羽慢慢张开双眼,只见“瑶池灵脉”的薄纱那边果然出现白衣姑娘手执长剑演练《上善九境》的情形:“心无旁鹜”、“旁若无人”“心无挂碍”、“无有挂碍”、“上善纵横”、“上善四海”……。 ------------ 第三十三章 像极了楚儿 上官羽专注于白衣姑娘的《上善九境》剑式的演练和讲述,倒是将《若水心经》那轻悠的莲开之音忽略于心。上官羽见那白衣姑娘《上善九境》剑法精妙,时而“紫电飞空”、时而“瀑布飞珠”。他只看得眼花缭乱、如痴如醉,竟忘了薄纱对面的那位和为自己疗伤四掌相对的女子。他突然大喊了一声“甚妙!” 随着上官羽那一声喝彩,薄纱对面的冼若水却在刹那间就撤下了双手。上官羽双手骤然失空,差点儿将整个身子前倾过去。上官羽定神一看,发现“瑶池灵脉”薄纱对面演练《上善九境》剑法的白衣姑娘也骤然间消失了开去,刚才和自已四掌相对的女子也不知什么时候已经离开。 上官羽“唉”的一声,长长地了叹一口气。他好生后悔:“我真不该得意而忘形!” 月光西移,上官羽回到了寝室。他的心头久久难以平静,脑海里反复揣磨着白衣姑娘演练的《上善九境》剑式。他的心潮间荡起一阵阵澎湃:“原来这《上善九境》剑法精妙非常,那执剑演练的白衣姑娘又究竟是谁?” 次日清晨,空气格外清新,乘马浮云见上官羽在寝室外的花园中练起剑来,心里一阵高兴:“看来上官公子的伤已然痊愈!”他负手站立在一旁,只见上官羽剑诀一捻,“唰唰”两剑,轩辕剑时而银光遍地,时而紫电飞空。乘马浮云暗赞道:“《上善九境》剑法果然绝妙精仑!”他正想拍手称赞,又见上官羽剑法突变,身形疾转,飕飕数剑,俨如骇电奔雷,一时间四面八方,都是上官羽剑招飞扬的影子。 “恭喜上官公子身心痊愈,上善剑法突飞精进、精微奥妙!”乘马浮云看见上官羽的剑法精妙,连忙拍手称赞道。 “全托乘马先生洪福和精心医治!”上官羽缓缓地收起了轩辕剑,上前向乘马浮云抱拳施礼致谢道。 乘马浮云又“哈哈”了两声。“心魔自起深孽!”他缓声说道,“那是上官公子你已经放下了困扰自己的心魔,以致恢复了本原心智!” “经此一番,让我骤然明白,其实:一个人最大的敌人就是自己!”上官羽揖手道,“当然了,要战胜自己确实不是一件容易的事!” 乘马浮云见冼若水和墨兰走来,又缓声道:“当然了,最重要的是,你还得感谢这位‘若水’姑娘,是她为你先施下了莲心妙手,才让你有所顿悟。”乘马浮云说着向上官羽介绍了身边的冼若水。 “楚儿!”上官羽突然向冼若水喊了起来。 “这位公子,你可是认错人了,小女子是冼若水。”冼若水看了一眼上官羽,淡淡地说道。冼若水的心里想道:“我深信,羽哥哥他是为受我的折磨而来到这世上的!” 上官羽听得冼若水这么一说,顿感失望。他见冼若水身穿一身浅墨绿的霓裳,长得简直就和虞楚楚一模一样。上官羽的心里暗吃一惊,“哎!想不到这若水姑娘像极了楚儿。难道这世上竟有长得如此相像之人?”他当下不敢怠慢,只好揖手向冼若水施礼致谢道:“谢谢若水姑娘莲心妙手为在下治病!” 冼若水对上官羽淡淡一笑,缓声说道:“这位公子,你就不必客气了!” “上官公子,若水姐姐为你治病,你打算怎么样感谢人家呢?难道就这么一句‘谢谢’了得?”墨兰走上前,朝冼若水看了一眼,又朝上官羽看了一眼。她转而又对乘马浮云缓缓而道:“师父呀,你觉得我说得对不对?” “墨兰妹妹,我宁愿这位上官公子对我的谢意,全都给你!”冼若水看了一眼墨兰,只见墨兰脸颊绯红,害羞似的站在那里。冼若水又侧眼向上官羽看去,只见他呆呆地站着,若有所思。冼若水心里暗想:“我虽然看不懂羽哥哥此时的心境,但我的心却被他的焦虑所震撼。原来,他是挺在乎我虞楚楚的。” “这丫头!”乘马浮云淡淡地笑了笑,缓声道,“上官公子要怎样感谢若水姑娘,哪里轮得到你这丫头操心?”他转而又对上官羽道:“上官公子,不要和这丫头计较!” “师父你蛮不讲理!”墨兰朝乘马浮云做了一个鬼脸,气呼呼地退到了小师哥妙弦如斯的身边,转而又对妙弦如斯道:“妙弦师哥,师父他一点都不讲理!” “墨兰师妹,不能这样对师父说话!”妙弦如斯淡淡地对墨兰说道,“其实,师父的心思,我也不知道,我也不敢问。” 墨兰又碰了一脸的灰,气呼呼地对妙弦如斯说:“就你说得对,我以后再也不理你了!”她说罢伏向冼若水的肩膀,委屈地对冼若水说道:“若水姐姐,他们男人只懂得欺负我们小女子,以后就不要帮他们治病了!” 冼若水轻轻地抚了抚墨兰那乌黑的长发,委婉地笑了笑。她那甜美的笑容就像尽情绽放的海棠花儿。 “不,墨兰姑娘说得甚有道理!”上官羽被乘马浮云这么一说,遂转过神来,他解下身上的轩辕剑,虔诚而恭敬地递向了冼若水,悠声道:“若水姑娘,我上官羽除了一颗心,就剩下这把剑了,请若水姑娘收下此剑!” 冼若水的心刹时“咯噔”地剧痛了一下,就好像是被上官羽的剑刺着了一般。她暗吃了一怔,没有接过上官羽递过来的轩辕剑,缓声说道:“我一个弱女子不懂剑法,也不敢拥配此剑,上官公子就不必如此多礼了!” “上官公子心怀感激,可谓有情有义;若水姑娘不肯收下轩辕剑,可谓深明大义。宝剑配英雄,上官公子你还是留着此剑吧,日后一统江湖、号令天下全凭此剑!”乘马浮云这一番话语,轻而易举地解开了上官羽和冼若水之间的难堪场面。 冼若水朝着上官羽微微一笑后,粉脸低垂。其实,她虽然面生微笑,但她的的心却在滴血。她心里暗道:“与其说羽哥哥他是为受我的折磨而来到这世上的,还不如说我虞楚楚是受羽哥哥的折磨而活在这世上的!” 上官羽在不经意间也朝冼若水看了一眼。上官羽那深邃的眼神与冼若水那皎洁的明眸瞬间相对着,仿佛心有灵犀。上官羽心里想道:“这若水姑娘的微笑,和楚儿的微笑一样的甜美!”他当下向冼若水又报以淡淡的微笑。上官羽喃喃细语道:“就是这样甜美的微笑,我上官羽一辈子都忘不了!” 上官羽也无法分辨出冼若水那黑珍珠般的明眸和虞楚楚那黑珍珠般的明眸存在任何的差别。他心里暗想:“楚儿的眼神早已在我的心中生了根,我永生都不会忘记。难道这若水姑娘和楚儿是孪生的姐妹?” …… 酉牌时分,太阳早已偏西,一抹残阳斜照在若水谷后花园的阁楼上。冼若水端坐在崖柏古琴的旁边,撩起了长长的流云袖,轻轻地抚了抚琴。她的纤纤指尖在尾弦上轻轻地一挑,只听得“铮”的一声,打破了若水谷的宁静。 冼若水紧接着拔动了琴弦,弹奏起《若水心经》的后四章:“若强,不可识;若尤,唯不争;若治,道乃久;若虚,无生有。”琴声悠扬悦耳,一会儿似云中飞鸟轻盈展翅钻入云宵,一会儿又似海棠花瓣飘落海棠湖畔;一会儿似瀑布将晶莹水花泻满一地,一会儿又似山涧小泉追逐青青绿草。冼若水抚琴抚得如痴如醉,以崖柏古琴之声演绎着《若水心经》的精妙。 上官羽闻得琴声,缓步走去。他静静地坐在阁楼的一旁,听得入了神。“楚儿!楚儿!”上官羽在心里呼唤着虞楚楚。 一曲奏罢,冼若水缓缓起了身。她见上官羽若无其事地呆坐在那里,遂上前施礼,悠悠说道:“小女子琴技粗俗,惊扰上官公子的雅致,还请上官公子海涵怎个!” “冼姑娘弹奏如此天籁之音,精妙之声,旷世难求!”上官羽缓过了神,对冼若水的琴技大为赞赏。 “上官公子谬赞了!”冼若水轻轻地看了上官羽一眼,依然淡淡说道。 “楚儿!”上官羽又向冼若水轻轻地唤了一声。 “上官公子,你真的是认错人了。小女子我是冼若水,不你的那位‘楚儿!’”冼若水淡淡地向上官羽解释后,缓缓地离开了后花园的阁楼。 十七的月亮被玉兔儿舔了一个角,静静地挂在若水谷的后花园阁楼的上空;几只萤火虫在阁楼的崖柏古琴周围飞来飞去。 上官羽拿着一瓶酒,对着天空之中的月亮说:“月亮呀月亮,来,和我一起喝个醉!”上官羽大口大口地将酒灌下了肚子。他想起了虞楚楚,向天空上的月亮长长地吐了一缕酒气,压郁着思念的心情,又低声地唤了两声:“楚儿!楚儿!” 其实,上官羽的心里早就想到了:“冼若水就是楚儿!可是她为什么不肯承认?为什么还要这样冷然地对着我?”他忧郁苦闷的心情化作了眼角的两朵泪花。 冼若水悄悄地躲在若水谷后花园阁楼的桂花树旁,她见上官羽邀月饮酒、苦不堪言的样子,心里也是一般的难受。 冼若水也抬头望了望天上的月亮,见天上的月亮虽然有着残缺的美丽,但是又怎能和七夕那充满浪漫相提并论呢?一种情丝涌上冼若水的心头。 月亮之下,有两人窃窃私语,也有两人浓浓爱的心语。冼若水只觉得耳边回荡着:“‘我上官羽对月起誓,爱虞楚楚永远!’‘我虞楚楚对月起誓,不负上官羽永远!’” 冼若水感觉到两条热泪像小虫儿游过了自己的耳边。她在心里轻声地唤了两声:“羽哥哥!羽哥哥!” ------------ 第三十四章 身心的负重 冼若水躲在桂花树旁,不时默默地看着上官羽,又不时抬起头来望了望天上的月亮。她见月亮悄悄地闪过一朵浮云,露出了甜美的笑脸。 一束月光照了下来,只见乘马浮云和墨兰、妙弦如斯师徒三人从若水谷的“瑶池灵脉”那边走了过来。 “师父,上官公子在那边喝着闷酒呢!”妙弦如斯走过阁楼,看见了上官羽,对乘马浮云禀道。 “呵呵!对月饮酒,何偿不是一件美事?如斯,你又怎知上官公子他喝的是闷酒呢?”乘马浮云悠悠对妙弦如斯道:“如斯,你还很小,你不懂心事!” 妙弦如斯“喏”的一声应了乘马浮云。 “我看上官公子是想他的‘楚儿’想疯了,老是将若水姐姐当作是他的那个什么什么的‘楚儿’!”墨兰有意识将这些话说得大声。 乘马浮云“哈哈”笑道:“只要上官公子心中有‘楚儿’,若水姑娘就是他的‘楚儿’!” “乘马先生,你,你这话怎样讲?”上官羽带着酒气走了过来,问乘马浮云道。 “上官公子心中的楚儿,真的有那么重要么?她是怎么离你而去的?”乘马浮云反问上官羽道。 “我视‘楚儿’如命!没有了她,上官羽活着又有什么意义呢?”上官羽握着乘马浮云的手,态度坚决而又悲叹道。 “既然上官公子视‘楚儿’如命,你就应该好好珍爱她才对!”乘马浮云拍了拍上官羽的肩膀,细声安慰道,“若水非若水,上官亦上善;有情人终会眷属!” “事到如今,乘马先生就不用再安慰我了。是我让‘楚儿’伤透了心,现如今说什么也没有用!还不如让我死了算!”上官羽伤心地说道。 “上官公子又何必作贱自己。”乘马浮云见上官羽沉迷儿女情长,难以自拔,当下对上官羽怒道,“上官公子,你可知道你身上担负的责任有多重!” “我身上负重的责任哪有我心上的负重?我心中只有‘楚儿’!”上官羽伤心欲绝,又咕了一大口酒,大声说道,“如今没有了‘楚儿’,就算给我一个天下,又有何用?” 乘马浮云摇了摇头,狠狠地对上官羽斥喝道:“上官羽,你真没出息!”他说罢和墨兰、妙弦如斯又要走将开去。 墨兰扮了一个鬼脸,气冲冲地对上官羽道:“师父骂你真没出息,活该!” 冼若水清楚地听了上官羽、乘马浮云等人的一番对话。她虽然觉得上官羽的情感过于低落,但也从中得知了上官羽对‘楚儿’是一片真心的,上官羽对‘楚儿’的那份情感是真诚的。当冼若水听到上官羽说的那句“‘如今没有了楚儿,就算给我一个天下,又有何用?’”时,冼若水的心也快要裂了。 冼若水当时多想就告诉上官羽,“冼若水就是虞楚楚,自己就是他心中的楚儿。”但是她没有这么做,“我现在还不能告诉他,就让他再遭一遭那锥心的痛吧!”想到了这些,冼若水自己又何偿不是一样在遭受着刻骨揪心的痛呢? “羽哥哥!”“羽哥哥!”冼若水的心里流着泪。不,冼若水在锥心地痛着,她的心一瓣一瓣地裂着,滴着鲜红的血。 …… 上官羽昨晚被乘马浮云那狠狠的一声斥喝,倒是清醒了过来,早膳过后就来到了若水谷的虚怀阁。他向乘马浮云辞行道:“乘马先生,上官府还有很多事情需要我回去处理,我想下午就回去。再者,当今天下纷争四起,我得想办法和司马大哥的镇汉大军结成联盟,尽早止住这场战火!” “如此甚好!就知上官公子心怀家国社稷,天下苍生一念!”乘马浮云见上官羽神气清爽,朗声笑道,“恰好冼姑娘也要去镇汉,你们刚好顺上一段路,倒可以结伴同行!” 上官羽听到冼若水也要离开若水谷,而且要和自己顺路,当下心中一怔:“这个?若水姑娘也要离开若水谷?” 乘马浮云见上官羽疑心顿起,连忙说道:“是我派若水姑娘她到镇汉打听点事情的。” 上官羽缓声笑道:“哦,那真是太好不过了,只是我?” 冼若水和墨兰在收拾完行囊,经过乘马浮云的虚怀阁,冼若水听上官羽这么一说,淡淡地反问上官羽道:“怎么?上官公子你这是对我冼若水婉拒了哈?”她转过身子又对乘马浮云道:“承乘马先生一片好意,人家上官公子不愿意和我结伴同行,那我冼若水也只好单方面骑行而往了。” 乘马浮云打了一声“哈哈!”“我想,若水姑娘还不至于这般小气!”他缓声说道,“上官公子也不至于格局那么小,你又怎能忍心若水姑娘她单方面而行呢?”他说着又转向对妙弦如斯道:“如斯,快帮上官公子的行囊也准备一下,多备上一些干粮!” “有若水姑娘结伴同行,上官羽当然是求之不得了!”上官羽揖手向冼若水道。 “这还差不多,算你会说话!”冼若水看了看上官羽,柔声说道。 “就是啰!就是啰!”墨兰也淡淡笑道,“若水姐姐、上官公子,有道是:江湖道路千万条,结伴同行最逍遥!” 乘马浮云“哈哈”笑道:“其实呀,在我看来,江湖的道路只有一条,那就是一定要讲道义!” 午后,乘马浮云为上官羽和冼若水各备一匹上好的马匹。上官羽和冼若水各自蹬鞍上马,纷纷向乘马浮云、墨兰和妙弦如斯辞行。 上官羽和冼若水两人“驾!”“驾!”两声,胯下的马匹长嘶两声,不待扬鞭,自顾扬尘奋蹄,双双朝着镇汉方向驰骋而去。 约过半个多时辰,上官羽和冼若水两骑就来到了“九曲幽潭”潭边。 冼若水见那潭潭面甚宽,潭水碧绿,她“咦”的一声,遂勒住了胯下的马匹。她跳下马来,牵住马缰,缓步走了起来。 上官羽见冼若水突然下马走着,心中纳闷:“若水姑娘她这是怎的?”他当下也“咦”的一声,喝住了胯下马匹,跳将下来。 “若水姑娘,你怎的下马走了起来?”上官羽悠声问冼若水道。 “哦,没什么,我只是想下马走走!”冼若水边行边道。她见“九曲幽潭”那碧绿的潭水缓缓而流,突然长叹了一声:“此番风景,旧曾谙!”冼若水的心里明白,“只有在这潭水中漂过的人,才懂得这潭水的危急险峻。”“只有在这潭水中重生的人,才能对这潭水产生敬畏之心。” “这不就是个‘九曲鬼潭’吗?哪里有什么风景可谈?”上官羽不清楚冼若水的心思,当下缓声问道。 “是么?我可听说这里曾经发生过奇迹,说曾经有人溺过水,都没呼吸了,可后来还是奇迹般的又活过来了。”冼若水牵着马,边走边说。 “那样的话你也能够相信?反证我不会信!”上官羽牵着马,走在冼若水的左边。 “是吗?”冼若水也不想同上官羽解释,只是淡淡地反问了一句上官羽。 一抹斜阳照在“九曲幽潭”,潭面波光粼粼。冼若水掬了一捧潭水,慢慢喝了下去。她长长地舒了一口气道:“上官公子,你要不要试一试这水的温度?”“冰凉冰凉的!” “谢谢了!我可没有这个雅趣!时间不早了,我们走吧!”上官羽说着跳上了马,“驾”的一声,扬尘而去。 冼若水心里暗道:“等一下我让你也偿偿那‘沉鱼渊’的滋味!”她“驾!”的一声,胯下的马匹长嘶一声,奋蹄驰去,不一会就追上了上官羽的马匹。 上官羽和冼若水两人一路前行,绕过了“沉鱼渊”,时而并辔而行,时而一前一后,沿着山路朝连绵起伏的海棠山脉奔去。 申牌时份,太阳已经慢慢西斜。一抹抹余晖斜照在海棠山脉上,让郁葱葱的山林披上了一层金色的外衣。冼若水和上官羽胯下的匹马放慢了速度,缓缓地行走险峻的“落雁峰”的山路之上。 上官羽突然“咦”的一声,喝住了胯下的匹马。他突然跳将下来,站在“落雁峰”石崖边向下望去,只见那“落雁峰”悬崖陡峭,好不险峻;对面的那座石头山里,一匹瀑布宛如一条玉带从天而降,直泄了下来。 “上官公子,你又怎么那么有雅趣看起风景来了?”冼若水也跳下了马,见上官羽站在石崖边若有所思,上前缓声问道。 上官羽轻轻地叹了一声后,回过头来,有点伤神地对冼若水说道:“若水姑娘有所不知,此番情景,上官羽至今伤心!” “这不就是‘落雁峰’么?哪有什么情景可谈?”冼若水按着上官羽在“九曲幽潭”潭边说话的口气,悠悠地调侃起上官羽来,“上官公子见风景如画,理当兴致才是,怎可谈及伤感之事?” “若水姑娘哪里知道?我的心上人就曾在这里跌下崖去了!”上官羽说着说着,情绪明显低沉了很多。 冼若水“呵呵”了两声,装着好奇的样子。她缓声问上官羽道:“那上官公子说说看,你的心上人为何会在这里跌下去的?” 上官又长长地嘘了一口气,走向冼若水的身旁,黯然伤神地说道:“唉!都怪我不好,没有向她解释误会,以致她离家出走,遭坏人追杀,被迫跌下去的。”上官羽想起了虞楚楚,心里面又有一阵锥心的痛。 ------------ 第三十五章 再也伤不起 “这么说来,上官公子你是不是很爱她?”冼若水吃了一点干粮,饮了一点冷水,缓声问上官羽道,“既然你很爱她,那你怎么不跳下去找她呢?”冼若水虽然是想让上官羽饱受失去心爱的人的煎熬,但她自己又何偿不是饱受着煎熬的痛楚呢? 上官羽长吁了一声后,喃喃自语道:“是呵,我怎的就不跳下去找她呢?”他突然从怀里取出了一只玉簪,伤情地对冼若水说道:“若水姑娘,这只玉簪就留给你做个纪念吧!”上官羽轻轻地将玉簪往冼若水的手里放了下去。 冼若水接过那支玉簪,还来不及细看,只听得上官羽突然戚声说道:“是啊!我心爱的人都不在了,就算给我整个世界,哪又有什么用呢?”“楚儿!楚儿!我来了!”突然,上官羽一个疾身就要往“落雁峰”跳下去。 冼若水心中骤然大骇。她疾声喊道:“羽哥哥!别做傻事!我就是你的‘楚儿’!”说时迟,那时快,冼若水脚尖点地,“嗖”地一个飞身,驰在上官羽的前面。就在上官羽右脚踏空就要往“落雁峰”坠去的千钧一发之际,冼若水却在“落雁峰”的崖石边驻住了足。她刹那间将右手往上官羽的左手一拽,紧接着双手就将上官羽紧紧地抱住。 冼若水又将身子猛然一个回旋,遂将上官羽硬生生地拉了回来。上官羽和冼若水两人双双倒在地上,上官羽将冼若水实实地压在了身子的下面。 “楚儿!”上官羽那没有控制得住的思念的泪花滴落在虞楚楚的脸颊之上。 “羽哥哥!”虞楚楚柔声地唤了唤上官羽。 两颗心紧紧地贴在一起,感受着彼此爱的跳动。“楚儿!”虞楚楚听见了上官羽的心的深情呼唤。 “羽哥哥!”虞楚楚推开了压在身上的上官羽,双双坐了起来。虞楚楚紧紧地依偎着上官羽,泣声说道:“羽哥哥!你真的太傻了!你知道刚才是多么的危险吗?” “楚儿!你知道吗?”上官羽流泪说道,“没有了你,我活着就没有了意义!” “羽哥哥!你什么也不要说了,楚儿明白你的心!”虞楚楚轻轻地拭了拭上官羽眼角的泪水,也噙着泪花说道,“楚儿的心里只刻着三个字:羽哥哥!” “楚儿!”上官羽轻轻地吻向了虞楚楚。“羽哥哥!” …… 上官羽和虞楚楚各自将分离以来的种种遭遇,大致说了一下。当虞楚楚听到上官羽讲述在“野庙遭到姜子城和姜莫魂二人的阴兵围攻受伤,以致灵魂出窍时,就连连打了两个寒颤,她柔声道:“想不到姜子城、姜莫魂的离魂剑、招魄剑那么毒辣、阴险。”当听到虞楚楚讲述到遭受鲁剑川幽冥剑法追杀,被迫跌下“落雁峰”时,上官羽的心又一次锥痛着。他戚声对虞楚楚道:“楚儿,是我害了你!那个时候,我的内心几乎是崩溃的。就让我用余生来好好地将你补偿吧!” 虞楚楚朝上官羽嫣然一笑。她想起自己遭遇劫后重生,而今又回到心爱的人身边,此去经年,蓦然回首,恍若隔世。当她听上官羽说得那么真诚,当下又“咯咯”地直笑了起来,她眼角噙出的两朵泪花,有如梨花的凄美,又如海棠的娇艳。 是的,虞楚楚已经很久没有这么开心地笑了。她心中的那些遭遇、那些苦闷随着开心的笑声已全都散尽了。 上官羽又何偿不是?自从虞楚楚离开的那一刻起,他每一天每一刻都在饱受着锥心的煎熬。如今见到心爱的人不计前嫌,回到了自己身边,简至是如梦初醒、恍若隔世,兴奋之情难以言表。 “楚儿,你知道吗?这世上最累人的事,莫过于你不在我身边的日子。我已经再也伤不起了,因为爱情太贵。”上官羽双手抚着虞楚楚那粉红的脸,深情地说道,“我再也不会让你离开我了!” “羽哥哥,我又怎么能舍得离得开你呢?”虞楚楚愉悦地偎着上官羽,缓声地说道,“如若不是我在乎你,我又怎么忍心让你把我伤得如此彻底?” “楚儿!” “羽哥哥!” 一阵山风携着浓郁的花香吹了过来,虞楚楚的那飘逸的长发轻轻地拂过上官羽的脸庞。 上官羽的心情甚是豪迈。他高兴地吟唱了起来,只听得他吟唱道:“若水楚楚兮,上善善美;上善善美兮,楚儿美;楚儿美美兮,虞美人!” 虞楚楚见上官羽唱得那么开心,遂“哈哈”了一笑。她当下也唱了起来,只听得她放声唱道:“上官善善兮,羽哥哥亲;羽哥哥亲兮,上善善;上官上善兮,真英雄!” 暮色渐浓,虞楚楚抬起了头,向远方望去,只见天空中两只大雁比翼双飞,遂兴奋地对上官羽说道:“羽哥哥,你快看,那空中的大雁,相依相偎,形影不离,真的太令人羡慕啊!” 上官羽依在虞楚楚的身边,柔声说道:“楚儿,但愿我们比翼双飞,做一对天南地北双飞客。” 虞楚楚嫣然一笑道:“羽哥哥,但愿老翅知寒暑、欢乐趣!” 上官羽朝虞楚楚深情一笑道:“比翼飞,知寒暑;双飞客,欢乐趣!”他说罢“锵”的一声,拔出了轩辕剑,大力地朝岩石上的“落雁峰”三个古字削去。 虞楚楚见上官羽“唰唰”几剑下去,“落雁峰”三个古字化为石粉,向“沉鱼渊”慢慢地飘落了下去。 虞楚楚站在一旁,将心爱的玉簪轻轻地插在头上。她见上官羽又“唰唰”几剑,岩石上又出现了三个古字。虞楚楚轻声读起:“比翼峰!”遂连忙拍手称好。 上官羽的脸上掠过一丝无法用言语形容的欢乐,一声仰天长笑,跳上了马,和虞楚楚鞍上的马匹一前一后,往东阳的方向疾奔而去。 …… 冰墩墩见到虞楚楚和上官羽两个人平安回来,高兴得快要哭了。她抱住虞楚楚,抽噎着说道:“小姐,我还认为这辈子再也见不到你了。” 虞楚楚见冰墩墩长得更丰满了,知道她在上官府过得甚是适应。她抚摸了一下冰墩墩的头发,甜甜地笑了笑。“傻丫头!我这不平安回来了吗?”虞楚楚悠声问冰墩墩道,“你惊不惊喜?意不意外?” “小姐,惊喜倒没有,却意外你和上官公子他一起回来。”冰墩墩又对虞楚楚说道,“小姐,我就知道你吉人天相,一定不会有事的。小姐,你可知道上官公子他为了找你,遭受了多大的伤害吧?” “知道啦!我都知道啦!”虞楚楚轻轻地刮了一下冰墩墩的鼻子,道,“走,我们吃饭去!” 冰墩墩好像总有说不完的话。她缠着虞楚楚问这问那道:“小姐,上官公子都告诉了你一些什么呢?”“他是不是将心中所有的委屈都同你说了?” 虞楚楚对冰墩墩淡淡地笑了笑。“真服了你个胖墩。”虞楚楚点头说道,“是又怎么样?你的那位乾首座有没有欺负你啊?” 冰墩墩粉红着脸,低声对虞楚楚道:“嘢,小姐突然变得真坏了!”冰墩墩虽然没直接回答虞楚楚,但虞楚楚已经猜测得到他们的感情程度已经非同一般。虞楚楚当下又对冰墩墩道:“胖墩,你可得好好把握!”冰墩墩含羞地点了点头。 …… 上官府已经很久没有这么热闹了,也很久没有这么喜庆了。 上官羽命管家上官秋将上官府布置得像过年一样,杀猪宰羊,张灯结彩,喜气洋洋。 上官秋“喏”地应了一声,又缓声说道:“公子,我们上官府早就应该冲冲喜,把这么几年来上官府的所有晦气给彻底冲刷干净!” 上官乾、上官艮、上官兑、上官秋等见上官公子和虞楚楚两人消除了彼此心中的隔阂,出双入对,柔情蜜意,甚是高兴。 上官乾举起酒杯,向上官羽和虞楚楚敬酒道:“祝上官公子和虞姑娘吉人天相,富贵吉祥!”上官艮、上官兑、上官秋等人也纷纷上前向上官羽和虞楚楚敬酒。 “谢谢上官四金刚和管家!这么长时间以来,你们不但将上官府打理得井井有序,而且还将楚羽的驻地不断扩大,赢得了民心,真是功不可没!”上官羽举酒回敬道。 “请!”虞楚楚举起酒杯,和上官羽回敬了上官乾等人。 一杯美酒下肚,虞楚楚的脸色绯红,像是一朵醉在春风里的海棠花。 黑手慕容飞一直没有说话,只是自顾自的在饮酒。一杯,两杯,三杯入肚,黑手慕容飞似乎更加压郁不住苦闷的心情。 上官羽见黑手慕容飞心情郁闷的样子,走上前去,缓声问道:“黑手,你这是怎么啦?” 黑手慕容飞又大口地咕了一口酒。他拿着酒瓶,郁郁而道:“公子,没什么。只是不知道她现在怎么样了?” 上官羽猛然醒悟了过来。他“哈哈”了一笑。“我当你是怎么啦,原来你是在想念着一个人来了。”上官羽拍了拍黑手慕容飞肩膀,安慰道,“明天你就将赵姑娘接过来就是了。” “公子,哪可是你说的,能一言为定不?”黑手慕容飞举起酒杯,借着浓浓的酒意,问上官羽道。 “一言为定!就看你有没有本事将她请到府里来。上官管家,你说对吗?”在场的人听上官羽这样对黑手慕容飞说,均先是一怔:“他们两在说些什么呢?”突然间,只听得上官艮附和道:“黑手,上官公子就看你有没有本事将赵姑娘她请到府上来!哈哈哈!” 上官乾、上官兑、上官秋和冰墩墩等人也纷纷起哄了起来。冰墩墩对黑手慕容飞道:“黑手哥,菲菲姐姐或许早就盼你去接她了!” 虞楚楚等人又是一片欢笑。 “乾首座,坎金刚他人呢?怎么没见着?”上官羽问上官乾道。 ------------ 第三十六章 来者是何人 “他呀,在你去若水谷治病的当天下午,就走了。”上官乾揖手禀道,“他说是回老家去看年迈的爹娘去了。” “难得他这么孝顺,这样也好!”上官羽又向上官乾敬了一杯。 这一场晚宴,足足吃了一个多时辰。上官乾、上官艮、上官兑和黑手慕容飞己喝得醉了过去,只是上官秋保持着清醒。上官秋平时是不喝酒的,但是他今晚却是例外,喝了两小杯,就满脸通红、气喘嘘嘘的。 冰墩墩不会喝酒,也就没有喝酒。她只是往上官乾杯中倒酒,见上官乾酒量那么大,面不改色,暗暗吃惊了起来。她心中思量着:“这个呆子,说不定哪一天会醉死的。” 虞楚楚前前后后只喝了三小杯,严格的意义上是品了三小口,因为她知道:“酒这东西,小饮是一种享受,饮过量了却是一种遭罪!” 虞楚楚坐在上官羽的身旁,见上官羽喝得有点醉意,遂按住了上官羽的酒杯。她悄悄附在他的耳边,柔声地对上官羽说:“羽哥哥,少喝一点!” “最是楚儿关心我了!”上官羽半醉半醒地对虞楚楚道:“好,听楚儿的,我少喝点便是!” 虞楚楚柔情地转动着黑珍珠般的眼眸,向上官羽嫣然一笑。上官羽心里暗道:“楚儿她的心头绽放着一朵娇艳的海棠花儿。” …… 原来,上官坎见上官艮、上官兑护送上官羽随乘马浮云回若水谷治病,想起了“老板”交办夺回《上善九境》剑谱的事情,当下就向金刚首座上官乾告假回乡,探望爹娘。 在乘马浮云来上官府为上官羽治病的前一天,或者准确地说是上官羽遭受剑伤被人送回上官府的当天午未时分,上官坎就已经知道了上官羽是被姜子城的离魂剑和姜莫魂的招魄剑所伤的。他也知道是柳梦雉安排人将上官羽悄悄地送回上官府的。但是,上官坎并没有将这些情况告诉金刚首座上官乾,也没有告诉管家上官秋。 是秘密就不得公开。是秘密就只有涉密的人才能知悉。这是上官坎多年以来坚守的一条底线,也是上官坎获得“老板”信任的唯一一条理由。 上官坎心中明白:“自古忠孝难两全!”他非常清楚自己的角色身份以及所担负的重要使命:“我决不能坏了‘老板’的大事!”他又想起家中年迈的爹娘,不禁流下了眼泪。 自从泽州城的两位太守和哼、哈两将离奇地被杀死的信息传开后,上官坎就猜测到上次夜闯上官府,和自己玩起“螳螂捕蝉,黄雀在后”,乘机抢夺《上善九境》剑谱的那个斗笠人就是魏国剑狂鲁剑川! “现如今,魏国剑狂鲁剑川已练成了《上善九境》的剑法。而那《上善九境》剑法的威力无穷,就凭我自己一人之力,又怎么能够将那《上善九境》剑谱夺回来呢?”上官坎想起这些,觉得力不从心、无可适从。他长长地叹道:“如果没有这《上善九境》剑谱,我又该如何向‘老板’他交代呢?” 一匹快马驰过巍峨耸立的敖邙山,朝咸阳城的方向奔去。 上官坎胯下的烈马绕过了虎啸峰,一口气就驰向了黄羊岭。午间,上官坎突然“吁”的一声,勒住了胯下的烈马,在黄羊岭前停马歇起脚来。他跳下马来,见这黄羊岭,峰峦雄秀,泉石清妍,树木茂密,内心竟然一片苍茫。 上官坎忽见身后有一株老柏树。他遂仰观起老柏树来。只见那株老柏树的大部分枝干仍然枝繁叶茂,苍翠夭矫,心中不禁暗赞:“翠柏千年,生命无限!”上官坎当下又感慨了起来,“人生百年,比起这株老柏来,就如婴儿,纷纷扰扰,争名夺利,又当何苦?” 上官坎见老柏树下有一块比较平整石头,就毅然坐了下去,用山泉之水送咽了一点干粮。一阵山风吹来,上官坎顿觉得清爽无比。他本想就地打个盹睡,那知却因为太过奔波疲 倦,一躺下去到便熟睡了起来。 也不知睡了多少时候,上官坎在睡梦中正见一群黑衣人簇拥着“老板”疾步走来,那“老板”目光凶暴地朝上官坎看了一眼,吩咐手下狠狠地将上官坎打了一顿,那“老板”阴阳怪气地对上官坎道:“上官坎,你这没用的东西!”“往死里打!” 上官坎“啊”的一声惊醒了过来。他用手抹了一下额上的冷汗,正想起身,忽然听到有脚步声就在近处走动着。 上官坎屏住了气息,躲藏在那株老柏树的一旁,只见那边山径走了过来两名黑衣卫士,其中一人,上官坎认识,正是当年带兵围剿程胜王义军的指挥官赵七刀。上官坎只听得另一个黑衣卫士问道:“七刀兄,‘大老板’深夜相招,不知道是为了何事?”赵七刀道:“《上善九境》剑谱迟迟未得,上官坎办事不力,‘大老板’他正打算拿上官坎开刀!” 上官坎心中暗暗吃了一惊,他暗想道:“赵七刀他们怎么会出现在黄羊岭?难着是‘大老板’派来杀自己的?那么,他们口中的‘大老板’又是谁呢?” 赵七刀和另一个黑衣卫士边走边谈,一阵山风吹来,上官坎依稀赵七刀听到说到:“……三煞兄,‘大老板’他很是恼火,恨不得将《上善九境》剑谱弄到手……” “是什么人藏在这里?”赵七刀突然大嚷道。他操起了腰间的佩刀就向上官坎直劈了过去。上官坎来不及应答,拔出长剑,将赵七刀的佩刀“锵”的一声架开。那个叫“三煞兄”的人也拿刀劈了过来。上官坎“唰唰”两剑,俨如骇电奔雷,左刺赵七刀,右劈那个叫“三煞兄”的人的要害。 原来那个“三煞兄”名叫李三煞,是大赢二世帝国黑衣卫士的副官。他那一把三戟刀使得虎虎生威,三戟刀专向对方的胸、头、手劈来,那杀人残酷的样子如凶神恶煞。只见李三煞一招“三煞封喉”,化解了上官坎刺来剑尖,刀刃一旋,又转劈向上官坎的头部。 上官坎在刹那间一个侧身,躲过李三煞劈来的那一刀,心中暗骇道:“那厮的刀法兀是诡异多端,真个浪险之至!” 赵七刀作为大赢二世帝国的黑衣卫士首领,“赢月刀法”端的利害,其七刀专攻人的七窍。只见赵七刀将右臂一沉,“锵”的一声,手中的赢月刀将上官坎的剑挡了回去。李三煞刀法怪异,他突然将刀把一抖,刀身一颤,一招“三煞致命”反攻上官坎的双眼。上官坎又暗吃了一惊,刹那间将剑诀一捏,长剑剑尖抖动,化解了李三煞横劈过来的三戟刀。 三人竟然斗了一百来招,上官坎渐渐处于下风。虽情知不是李三煞和赵七刀两人的对手,但也是拼死又力战了一会。上官坎正想脱身之计,斗到急处,突然一袭黑影横里飞来,紧接着一道阴冷冷的剑气蓦然袭至。 “锵”的一声,那阴冷冷的剑将赵七刀劈向上官坎的赢月刀在骤然间就架了开去。赵七刀暗然一惊,大声喝道:“来者是什么人?” 李三煞也是一怔。他定神看去,只见那突如其来的人身披黑衣,头戴面具,右手执剑。他当下也怒大喝了一声:“来者何人?” 那黑衣面具人没有回应赵七刀和李三煞的问话。他只是用沙哑的声音,“喋喋”地怪笑了两声,将剑一旋,忽地又向李三煞横劈了一剑。 上官坎见那黑衣面具人在自己危急之中骤然仗剑袭来,大出意外,怔了一怔。他心里顿时也打起了两个疑问:“这个黑衣面具人究竟是谁?他为什么会救我?”上官坎不敢细想,只见那黑衣面具人又向赵七刀“唰唰”连进了两剑。赵七刀将赢月刀一旋一转,化解了黑衣面具人的来剑。 当下,上官坎剑走偏锋,向也李三煞虚晃了一剑,他在中途将剑尖一个反转,反向赵七刀的右眼刺去。赵七刀大吃一惊,一个转身,足尖点地,向山泉那边疾跑。 那赵七刀轻功甚好,三起三伏,不一会就蹿入树林。李三煞也想施展轻功逃跑,那知那黑衣面具人忽然向李三煞虚晃一招,一个声东击西,剑锋刺向李三煞左胸,李三煞一个跄踉,“啊”的一声倒在地下。 那黑衣面具人身形之疾,剑法之快,超出了李三煞的意料,更超出上官坎的想像。上官坎当下大吃一惊:“莫非是苍穹剑影?” 上官坎回过头来,正想向那黑衣面具人揖手致谢出手相救之恩时,那黑衣面具人却又沙哑地“喋喋”怪笑了两声,遂即一个转身,“嗖”的一声,像黑蝙蝠一样眨眼间就掠上了那株老柏树的树稍,头也没回就飞走了。上官坎只觉得耳边隐隐传来“好自为之”的沙哑的四个字。 上官坎的心中一片骇然,他无可奈何地猜测着那黑衣面具人和那“好自为之”的沙哑的四个字。 上官坎回首下看,只见李三煞平躺在地上,四肢张开,一动不动,显然是死了。 上官坎百思不得其解:“那黑衣面具人剑法之快,李三煞死得不冤。”“只是黑衣面具人为什么要帮我?他为什么又要杀死李三煞?” ------------ 第三十七章 惊了谁的魂 上官坎揭开李三煞的衣领,发现李三煞的胸口露出一个“月牙”图案,他心中却连打了两个寒战,几乎要喊出声来:“与上官梁的死一模一样!”“流月剑!” 上官坎“咦”的一声,唤得马来。他跨上马鞍,朝李三煞又看了一眼后,垂头丧气地“驾”的一声,朝咸阳城方向驰奔而去。 …… “赢月酒馆”的招牌的“酒”字也不知道什么时候脱落了,“馆”也只剩下右边的“官”字,“秦月官”三个字显得非常的特别。 上官坎瞧了瞧那招牌,满腹疑虑地走进店里。他大大咧咧地问道:“掌柜的,这里可是‘赢月酒馆’?” “这里如果不是酒馆,难道你想说这是‘姬馆’么?”那掌柜的爱理不理地答道。 “如果有花酒,那就更好了。快来一间上房!”上官坎兴致勃勃说道。 “好嘞!”那掌柜的突然变了态度,一脸和气道,随后带上官坎走进了一间上房。 没过多久,房间里进来了一位老板模样的人,和气地问上官坎道:“客官,你想用什么茶?”上官坎答道:“我对茶没有什么讲究,倒是想问问,你这儿能否看得见日出?”那人缓声道:“这儿只能看见月亮,而且是‘赢时月’!”上官坎又问道:“‘赢时月’同今时月又有什么不同?”那人笑道:“‘赢时月’只有月牙!” 上官坎听那人这么一说,遂接着说道:“没有圆月!”他当下就跪了下去,俯下头低声道:“奴才见过老板!” 那老板怪目一翻,“嘿嘿”怪笑道:“对着!”他当下为上官坎泡了一壶茶。两人坐下,细声地聊了起来。 不多时,上官坎目送那老板出了门,这才发现那老板走起路来一跛一拐地,心里暗道“原来竟然是个‘右瘸子’!” 二更将尽,上官坎正想解衣就寝,突然见窗外闪过一个黑色的身影。上官坎迅速操起长剑,只听得“嗖”的一声,一柄飞刀从窗外直飞进房里,端端地插在床榻的屏靠之上。 上官坎大吃一惊,取下飞刀,见刀下留字道:“子时后山树林乱葬岗见!” 上官坎想不出究竟是谁约他到后山树林的,也想不到约他究竟是什么事。他心里暗想道:“不管是人是鬼,我都得去看个究竟再说!” …… 距离“赢月酒馆”约二里开外的后山树林的乱葬岗,树影婆娑,阴森森的让人害怕。一阵冷风吹来,磷火四下明灭,疏林叶落纷纷。 上官坎凝心静气,手执长剑,子时未到就候在了乱葬岗。一只野莺“噗叱”地从左边的树林突然飞向夜空之中。上官坎还道是有人偷袭来了,心中暗吃了一惊,又连打了两个寒战。 一束月光斜照了进来,照在一棵枯树的枝头上,倒映在地上,像是一个无常鬼影。上官坎直觉得恐怖。他心里又暗想道:“子时将近,怎的不见来人?莫非是有人在故意捉弄我?” 突然,上官坎只听得“噗叱”两声,又有两只野莺飞走了。上官坎的心中又是一怔。 不多时,月光直照了下来,上官坎手心淌汗,心里暗怔:“已交午夜,该来的,应该都来!”他正想发声问话,忽然一声沙哑的怪笑之声,从远而近,随着山风飘进了树林。说时迟,那时快,一个黑衣面具人直似一朵黑云倏忽飘落在上官坎的面前。 上官坎做梦也想不到,正是那天在黄羊岭出手以无法比拟快的剑法杀死李三煞,告诫自己要“好自为之”的黑衣面具人约了自己。他当下虽然觉得双腿有些麻木,但也只好强作镇静,颤声问道:“英雄约我到这里来,不知为了什么事?” 那黑衣面具人佝偻着身子,站在一棵枯树旁,像死了一样,没有说一句话。 突然,树林外面又传来了“哒哒”的马蹋声,接着又是一声长嘶,打破了乱葬岗树林里外的宁静。 不多时,上官坎见是姜子城、姜莫魂两骑踏黑而来,心头遂踏实了许些。他心里暗道:“连齐国剑痴都来趟这混水,这究竟是为了什么?” 姜子城、姜莫魂双双跳下马来,上前向那黑衣面具人揖手施礼。那黑衣面具人仍然没有说话,也没有发出沙哑的怪笑。 姜子城、姜莫魂两人自讨了个没趣,遂反向上官坎走了过来。姜子城上前问上官坎道:“别来无恙!” “别来,我无恙!”上官坎看了姜子城一眼,抱拳道,“托福!” 姜莫魂突然嚷了起来:“神秘兮兮的,约我们来这里,你们个个却像僵尸……”姜莫魂的话还没说完,只觉得脸上被重重扇了一记耳光。他当下大叫道:“谁打我?” “打你又怎么样?”上官坎只听得有人说道,一个转身发现姜莫魂的身边站着“赢月酒馆”的右瘸子老板。 上官坎的心中更是骇然:“这‘右瘸子老板’是什么时候来到身边的,自己竟然一点感觉都没有。他的身形之隐,轻功之快,罕世难见呀!” 其实,最让上官坎吃惊的还是那右瘸子老板的奇诡莫测的演技:“这个右瘸子并没有右瘸。他四肢健全,活动自若。可是,他为何演瘸子演得那么精彩呢?” 就在上官坎百思不得其解之时,他却听见姜莫魂苦叫了一声:“是我该死! 姜莫魂突然扬起了右手,朝脸上“叭叭”地自扇了两记耳光,又向右瘸子老板跪了下去,颤声道:“属下真该死!” 姜子城站在那里见姜莫魂的熊样,却暗暗地冷笑道:“活该!” “都到齐了?”那黑衣面具人用沙哑的声音首先应了一声,姜子城和上官坎也不敢怠慢,遂应了到。 月无光,风凄凄,乱葬岗阴气重重。上官坎、黑衣面具人、姜子城、姜莫魂和右瘸子老板五人,就像是一群孤魂出没,野鬼骤聚一样。 “‘大老板’已经知道了你们各自的表现,柳梦雉有计有谋,‘大老板’很是欣慰。剑狂擅自独吞《上善九境》剑法,不辨真伪,由狂成魔,‘大老板’很是不满!”右瘸子老板突然对姜子城、姜莫魂等人说道。 上官坎和那黑衣面具人只是静静地站在那里,他们的双脚仿佛已和大地连成一体,又仿佛他们是地上长着的两棵枯树。上官坎不能看清楚那黑衣面具人的真正面目,也没有听右瘸子老板他们唤起他的姓名,心里慌恐非常:“这个黑衣面具人究竟是谁?” “‘大老板’对你也很欣赏,他叮嘱你今后要多加小心!”右瘸子老板突然转身对那黑衣面具人说道。那黑衣面具人用沙哑的声音简洁地“喏”了一声,算是回应了右瘸子老板。 右瘸子老板对那黑衣面具人点了点头,遂转向对上官坎,点着上官坎的额头指责道:“就你最没出息了,‘大老板’对你甚是不满!” “我上官坎知错!”上官坎倏地跪了下去道:“容我将功补过!” “容你将功补过?”右瘸子老板冷冷地笑了笑,那笑的表情冷得像一具僵尸,上官坎自觉得不寒而栗。 右瘸子老板随后用手向那黑衣面具人、姜子城、姜莫魂等招了一下,五个人遂围成了一个圈。原是,右瘸子老板在悄悄地转达了‘大老板’的计划,又简单地布置了下一步各自的任务。 右瘸子老板又突然将右手一扬,一阵强风将姜子城、姜莫魂和上官坎驱开了一丈多远。他凑近那黑衣面具人的耳根,又嘀嘀咕咕地说了些什么。 那黑衣面具人像是哑了一样,就连沙哑的简洁的声音也没有吐出半个字来,只是机械地点了点头,随后施展轻功,一个飞身,像是要伸手摘下天上的月亮一样飞走了。他那袭黑衣晃过上官坎的面前,上官坎只觉得眼前一片漆黑,仿佛天上的月亮被那黑衣面具人摘下了一般。 姜子城和姜莫魂心里甚是不服,只好颓萎在坐在乱石堆之上,像是被烈日晒蔫了的两株 野草。 姜子城恨恨地横了右瘸子老板一眼,他心里暗道:“我姜子城堂堂一个齐国剑尊,如果不是为了光复齐国,我又怎会对你低声下气呢?‘右瘸子’呀‘右瘸子’,咱们走着瞧!” 姜莫魂对右瘸子老板是又惊又恨,他抚了一下被扇了耳光的至今还辣辣作痛的脸庞,真想操起招魄剑,恨不得一剑将右瘸子杀死。姜莫魂心里想道:“我城哥平素在剑尖上打滚,在刀口上喋血,怎的今个一点儿骨气都没有,却做出了个唯唯诺诺的怂包样。”“原来他害怕右瘸子就像害怕魔鬼一样,大气也不敢喘一口。”“唉!难道城哥也不知道那右瘸子和那黑衣面具人的底细?” 上官坎一脸鄂然,他心里暗想:“看得出,右瘸子老板对那黑衣面具人交办的任务更加特殊,或者应该说是‘大老板’赋予黑衣面具人的任务更加特殊,特殊得不能让第三个人知道,就连这乱葬岗上的孤魂野鬼都不能知道。” 右瘸子老板见那黑衣面具人已经离开,回头对姜子城和姜莫魂冷冷说道:“夺回《上善九境》剑谱的任务,就落在你们身上了,你们可再别让‘大老板’失望了!” 姜子城和姜莫魂双双俯首称道:“喏!”显然,他们对右瘸子老板都惊了魂。 ------------ 第三十八章 天下那么乱 上官坎只觉得身边飘过一阵风,一瞬间工夫不到,右瘸子老板就已经消失在自己的面前。右瘸子老板也不知是飘向何处,没有带走一片枯叶、没有带走一缕尘埃,正如他轻轻的来。上官坎心中又是一骇:“那黑衣面具人对右瘸子更加惧怕。黑衣面具人的功夫修为、剑法之卓越已是天下难觅了,难道这右瘸子还要超越他?” 月已西移,一只野莺被姜子城和姜莫魂的马蹋声惊醒,“噗叱”的一声飞过姜莫魂的头顶。姜莫魂只觉得头上落了点什么,他用手往头发上一扫,只觉得右手掌心黏糊糊的。他当下大骂了起来,“真是活见鬼,就连这臭鸟也将屎拉到了我的头上来!我呸呸,丧门星!” 姜子城骑在马背上,停在一旁,他听姜莫魂这么一骂,心里暗暗偷笑:“姜莫魂可真是倒霉透了!”他“驾”的一声,胯下的烈马一声长嘶,没有等上姜莫魂鞍上的马匹就往林外跑去。 姜莫魂无可奈何地甩了甩手,大声喊道:“城哥,等等我!”紧跟着姜子城也疾奔出了树林。 上官坎连奔带跑地回到了“赢月酒馆”。他只见右瘸子老板是坐在柜台里面,打着盹儿,若无其事似的。上官坎悄悄地溜进了房间,正想打开房门,见右瘸子又不知道什么时候已经来走到了自己身边。 上官坎被右瘸子老板的诡异举动,吓得猛地了一跳:“这右瘸子难不成修得什么鬼影迷离之术?”他惊慌初定,颤声说道:“老,老板好!” “公子,你这大半夜的,都去哪儿啦?真教人担心!”右瘸子老板关心地对上官坎说道。 上官坎直觉得快要瘫下去,连忙说道:“没,没。只是去会会江湖上的朋友!” “去会会江湖上的朋友?”右瘸子老板又道,“千万别像我一样,一失足就成了大瘸子!” 上官坎揖手说道:“我那些江湖上的朋友,都挺纯的!” “都挺纯的?”右瘸子老板道,“现在天下那么乱,外面那么黑,你也难道是在装纯给我看吗?” “不敢!”上官坎又道,“人在江湖走,总得多交一些朋友!” “嘿嘿!你的那些猪朋狗友没有让你死去,你已经算是撞大运了”。右瘸子老板怪声道。 “那倒是!”上官坎道,“有些朋友有时候也的确很损!” “江湖那么险,人心那么狠!你呀,还是少跟那些人混在一起!”右瘸子老板像是关心老朋友一样关心上官坎道:“公子,你听我一句劝。你做人做事这么张扬,总有一天会栽跟斗的。还是低调一些,谦逊一些更好!时候不早,是该寝息了!” “老板,你说得甚是!”上官坎向右瘸子老板揖手致谢道,“你是在劝我善良!” 右瘸子老板微微了一笑。他的笑容甚是慈和。上官坎注意到右瘸子老板笑起来的时候,眼里藏着满满的爱意,温暖如春风。上官坎心里暗道:“右瘸子老板他倒是热心肠!” 右瘸子老板轻轻地拍了拍上官坎的右肩,然后又一跛一拐地走了开去。上官坎目送那右瘸子老板,心里暗想:“照他这么说来,他好像一点也不知情。但是他却为什么要提醒我‘还是少跟那些人混在一起!’呢?” “这个右瘸子老板真是神出鬼没,高深莫测,实在是让人太可怕!”“难道刚才在后山树林乱葬岗见的‘右瘸子’不是他?可是,除了他之外,这世上不可能复制出完全一样的人来:一身乌黑的衣着没有什么两样,就连散发出来的体臭也一样地难闻。最最让上官坎肯定的,就是那‘右瘸子’的三角眼,谁见了就会一辈子也难以忘记。”上官坎越想越糊涂,越想越觉得可怕:“其实,右瘸子老板才是最危险的人!” 上官坎一夜无眠,后山树林乱葬岗的情景一幕一幕地在他的脑海里重演着:黑衣面具人行踪的神秘和诡异,姜子城和姜莫魂见到“右瘸子”时的胆怯和谦逊,最让上官坎糊涂和不安的却是‘右瘸子’老板那绝妙的演技。“‘右瘸子’真正的身份究竟是谁?为什么黑衣面具人、姜子城和姜莫魂都要屈服于他?黑衣面具人究竟是谁?他们口中的‘大老板’又究竟是谁?”上官坎直觉得这些种种疑团快要堵塞了自己的血脉,又似乎要让自己被活活窒息至死。 …… 清晨的风夹杂着草木焚烧的浓厚气味,透出纸糊的窗,飘进了上官坎的房间里来。 上官坎“啊嗤”的一声,翻了起身。他用力地推开了窗,往外面望去,只见右瘸子老板拿着一捆柴草,一跛一拐地往“赢月酒馆”的右侧走了过去。 上官坎想起借口回老家探望年迈父母而离开上官府的此行的真正目的,是为了完成“老板”交给的要找回《上善九境》剑谱的任务。可是,他怎么可能在咸阳城找到《上善九境》剑谱呢?上官坎也不知道自己为什么会神差鬼使地来到咸阳城的:“或许,有一种灵魂的使然!” 在“赢月酒馆”里,上官坎见到了用乌鸽子传信的“老板”,也就是这位右瘸子老板,算是没白来咸阳城一趟。可是他就是几乎在黄羊岭丧命,几乎在乱葬岗惊死,又几乎被诸多的疑团塞死。上官坎喜忧参半,惶惶而不可终日。 上官坎又想起了子夜在乱葬岗时领下的任务,右瘸子老板特别是那个从未谋面的“大老板”布置的任务,觉得非常的沉重,沉重得喘不过气来,沉重得怕挑不起来。他用右指弹剑,舌尖喋血:“从现下的形势看来,我上官坎除了一拼,还能怎么样呢?”“现下的形势,足能让我手中的长剑乱杀人!” …… 约过了半个月时间,一天响午时牌,上官坎疲惫地回到了东阳上官府。他还没有踏进府门,就瘫倒在了府门的门坎上。 一名家丁见状大吃了一惊。他高声直呼上官秋道:“不好了!管家,坎金刚他出事了,坎金刚他摊上大事了!” 上官秋闻讯赶来,见上官坎脸色发黑,双目紧闭,急忙将他扶起。上官秋惊唤了一声。上官坎没有回应。上官秋只好用力地按了一下上官坎的人中穴道。 不多时,上官坎“啊”的一声醒了过来,见上官秋在身边,惊问道:“管家,我这是怎么啦?” 上官秋叹了一口气,又连忙问道:“坎金刚,应该是我问你怎么啦才对!” 上官坎突然抡起了右拳,用力地捶向自己的胸膛,然后又伤心地大声哭了起来:“娘!孩儿不孝!” 上官秋这才想起上官坎告假回乡下省亲的事来。上官秋心里暗道:“难不成坎金则的母亲早就死了不成?或许是坎金则没有见上他母亲最后一面,以致伤心过度。”当下缓声安慰上官坎道:“世事无常,坎金则就莫要过于伤心了!” 黑手慕容飞袭来,听得上官秋的话,冷冷地调侃上官坎道:“坎金刚至忠至孝,让黑手我自愧不如!” “黑手,你怎能这样说话呢?”上官坎瞧了一眼黑手慕容飞,埋怨道。 “可不是么?据我所知,坎金刚的老家可不在咸阳呀?你没有回家省亲,又怎的假惺惺地哭起了娘来呢?”黑手慕容飞毫不客气地对上官坎说道。 上官坎被黑手慕容飞这么一说,心头暗自一怔,心里想道:“难道我此行被人跟踪了?”他当下苦笑了一声,连忙解释道:“我本来是想回乡下省亲的,可那料临时有事,是去了一趟咸阳,而且是在咸阳听说母亲于年前就走了的。”上官坎说着又哽噎了起来。 “好啦!你们就不要争来争去了。”上官秋缓声地劝解上官坎和黑手慕容飞道。 …… 在上官坎回到上官府的第二天晚上,上官羽和虞楚楚在上善阁分析了镇汉王司马季所处的形势,并一起研究了进攻下邑和京索的军务。 “司马季也真的了不起,他能地短短的三个月时间里,就占领了梁地、洛阳和邹县等地,地盘越来越大了。”上官羽呷了一口茶水,缓声对虞楚楚说道。 “羽哥哥,那司马季可是个野心家,我们怕是控制不住他。”虞楚楚沉默了一会,对上 官羽道。 自从那天弘门之宴开始,上官羽就打心底里佩服起司马季来了。他对司马季另眼相看是有两个原因的。 上官羽对虞楚楚道:“当今天下那么乱,司马季能结集各路的人马,参与反赢行动,可见他的影响力不可忽视。” 虞楚楚朝上官羽柔然一笑道:“不单单如此吧?羽哥哥你还将他当英雄来看待!” 上官羽淡淡一笑道:“没错,司马季是一个英雄。是英雄就应该敬惜!”他说罢长吁了一声,陷入了沉思之中。 上官羽记得曾对叔父上官梁说过这么一句话,这是对司马季的肯定,也是对自己的肯定:“司马季是英雄,我上官羽更是英雄。”他在内心的深处诠释着:“是英雄就应该相互敬惜”的真正含义。 “可是楚儿是否清楚?叔父的在天之灵又是否会明白?”上官羽想起了叔父上官梁,又想起了他从未见过面的父亲,“就连杀害父亲的凶手,杀害叔父的凶手,至今都还没有找到,这可是血海深仇呀!”上官羽的内心深处深深地愧疚了起来。 ------------ 第三十九章 唯一的感觉 “羽哥哥,你这是怎么啦?”虞楚楚见上官羽想得出神,关心地问道。 “哦,没有什么,我突然想起了父亲,也想起了叔父。他们的仇到现在还没报,我直觉得非常的愧疚。”上官羽拭了拭眼角,缓声对虞楚楚道。 “男子汉大丈夫,理当苍生一念,以社稷为重,以天下百姓为重。何况君子报仇,十年不晚!”虞楚楚细声地安慰上官羽道。 “楚儿,这里我又何偿不知?可是,当今天下形势大变,司马季的野心已经非常明显了,他的镇汉军还不时在我们的据地挑衅。看来,我们是到了反击的时候了。”上官羽淡淡地对虞楚楚说道。 “我们是应该乘早做好反击的准备。我全力支持羽哥哥就是了!”虞楚楚指着地形图,柔声地对上官羽说道,“羽哥哥,前段日子我们也轻而易举就拿下了甬道和鲁县两座城,下一步我们要转向拿下京索和下邑才好!” “楚儿所说,甚合我意!”上官羽向虞楚楚淡淡地笑了笑道,“前段时间,我们能够成功拿下甬道和鲁县两座城,离不开楚儿的精心谋划。你呀,功不可没!” “那我倒是不敢居功了。是羽哥哥运筹帷幄,才能决胜千里。”虞楚楚对上官羽嫣然一笑道,“上官兑精兵强将,所向披靡,军功少他不得!”上官羽赞同虞楚楚的看法,拿起笔,在军功簿上给上官兑记了上一功。 虞楚楚当下又同上官羽分析了京索和下邑的形势和守城的将士等情况。 上官羽道:“此番应当派上官艮带三万精兵进攻京索。”“待取得了京索,然后再挥兵转向进攻下邑。”虞楚楚接住上官羽的话尾说道。 上官羽赞同虞楚楚的计划,柔然一笑道:“谁说女子不如男?虞美人可总把军功建!” 虞楚楚朝上官羽嫣然一笑,倚向上官羽的肩膀,柔声道:“羽哥哥,你有所不知,虞美人我左手弹着弦,右手捻起剑,掌纹还会裂出十方的闪电呢!” 上官羽骤然一惊道:“虞美人,我怕!闪电!”说着将虞楚楚搂在怀中。 …… 次日清早,缕缕朝阳照在上官府的上善阁,上善阁显得金碧辉煌。 上官羽在上善阁的后花园,一口气练完了《上善九境》的前七境共二十一式六十三招剑 法。 虞楚楚沐浴着朝阳,倚着上善阁后花园中的那棵杨柳树,心中默念着《若水心经》。她只见上官羽手持轩辕剑,将《上善九境》剑法第七境-归一境又重新演绎了一遍。 只见上官羽暗捻剑诀,一招“上善归一”,轩辕剑的剑尖将万缕朝阳汇集成一束强光,直射向后花园五十米开外的一块硕大的顽石之上,那顽石瞬间炸成粉末,飞溅向四面八方。 虞楚楚又见上官羽一招“上善无形”,轩辕剑尖又往地面一圈,地面无数细石砂粒汇集剑尖,上官羽将轩辕剑轻轻一挥,那剑尖上无数的细石砂粒如万千利箭射向八方四面,后花园中无数花草顿时花落根断,虞楚楚身旁的那棵杨柳树断落了遍地树枝。 虞楚楚看得《上善九境》剑法威力之大,连连拍手称赞道:“羽哥哥,你的《上善九境》剑法端的利害,好在我有《若水心经》护体,不然早成了你的剑下之鬼了!” 上官羽暗吃一惊,连忙收起了轩辕剑。他朗声向虞楚楚说道:“修成《上善九境》剑法,全是楚儿和《若水心经》功劳!不过,想不到这至尊至圣的《上善九境》剑法,当遇上了《若水心经》,也是极为普通的剑法!” 虞楚楚听得“咯咯”地直笑。她柔声说道:“当真英雄羽哥哥遇上虞美人虞楚儿,却是不羡天仙只羡人!” 上官羽悠然笑道:“服了你个楚儿!” …… 午后,上官乾急匆匆地驰至“崇善堂”,揖手向上官羽禀告道:“公子,不好了,章城已经被姜子城和姜莫魂给攻占了。” “哦?”上官羽乍吃了一惊,随后却淡然地一笑道:“我还道是什么新发现呢?” 上官乾觉察到上官羽对章城的失守莫不关心的样子,甚是不解。他当下揖手又向上官羽道:“公子,章城虽然还不是我们的领地,但被齐人剑痴所占,于我们也多有不利呀!” “乾首座莫急。这一切的一切,都在我的意料之中。章城与其被姜子城、姜莫魂所占,也好过被司马所占。司马季才是我们较量的真正对手!区区两个剑痴不足为患,权当他们是为我们代管章城罢了。” 上官乾“喏”的应了一声,遂退了下去。他边走边想道:“原来,上官公子他是让剑痴做章城代管家!” 其实,上官羽早就和虞楚楚分析了战事局势和其他来自各方面的势力,包括齐国剑痴姜子城和姜莫魂,魏国剑狂鲁剑川和端木浪的势力实力。 “羽哥哥的剑法已经达到了《上善九境》的第七境-‘归一境’了。无与争锋、一统江湖,指日可待!”虞楚楚笑道,“我当然知道你为什么会这么自信!” 虞楚楚的心里已经非常清楚,此时的上官羽能够如此沉着应对,那是《上善九境》和《若水心经》赋予了上官羽无穷的力量和充分的自信。齐国剑痴姜子城的离魂剑和姜莫魂的招魄剑将不敌于上官羽的轩辕剑,姜子城和姜莫魂的鬼影阴兵也将化为乌有。 上官羽用深邃的眼神盯着虞楚楚如黑珍珠般的明眸,显得非常的淡定自信。他悠然一笑道:“能修成七境,全是楚儿和《若水心经》的功劳!” 虞楚楚柔声问道:“这又关我的事?” “用《若水心经》助《上善九境》破境,我唯一的感觉就是赞!” 虞楚楚盈盈一笑道:“那不正是借《若水心经》的琴韵,助《上善剑法》的破境啰?” “对啰!对啰!”上官羽笑道。 随后,上官羽又唤来了上官艮,将进攻京索和下邑的计划告诉了上官艮。他吩咐了上官艮带三万精兵进攻京索和下邑。上官艮“喏”的一声,领命出去。 十日后,上官艮率领三万精兵,金戈铁马、旌旗猎猎,浩浩荡荡,兵临京索城下。 又半个月之后,上官艮带领的精兵,一路高歌,所向披靡,一举拿下了京索城后,又挥师向下邑城攻去。 上官艮所率的精兵,所向无敌、捷报连连。 其时,上官羽据领的地盘越来越大,军事力量猛增。 …… 上官乾对上官羽关于章城被姜子城、姜莫魂攻占的事不太在乎表示了怀疑,但是,他又不敢再问上官羽。 “姜子城这个齐国剑痴为何会选择占领章城呢?这个姜子城的真正目的何在?其背后的阴谋是什么?上官公子真的有握控制得住姜子城么?”上官乾心里想道,“既然公子他不说,我也不好再问!可是,我唯一的感觉就是公子他淡淡得异常!” 上官乾听说齐国剑痴姜子城和姜莫魂攻占章城时的惊心动魄的情形,对上官羽真切地关心,也对上官羽深深地担心。 上官乾的担心是有理由的。他没有将章城沦陷的细节告诉上官羽。 那是五天前发生的事情。章城的李世泽总兵正在章城城楼检查兵防时,突然见城下的人头攒动,大有走鬼之状。李总兵见状大急,当下跳下城楼,问个究竟。 “李总兵,不好了,有人杀过来了!”守城的喽啰见李世泽驰来,慌忙大嚷道。 “什么人如此大胆,竟然公开挑恤章城百姓!”李总兵手执一把丹阳长剑,威风凛凛地喝道。 “我当是谁?原来是李总兵,来得正好,看剑!”人群中有人阴阳怪气道,说着一把阴森森的剑向李世泽刺去。 那李世泽遂将手腕一沉,“锵”的一声,丹阳剑架开了那人的剑尖,大怒道:“我道是谁,原来是齐国剑痴。” 姜子城“哈哈”一笑道:“算你有种!”说着向李世泽又“唰唰”了两剑。 李世泽捻起丹阳剑诀,剑走偏锋,又化解了姜子城刺来的两剑,两人斗了五十作招,未分胜负。 姜莫魂剑剑诡异,对章城的百姓人群大开杀戒,章城百姓已有二十余人遭害。 李世泽向姜子城虚晃一剑,一招“丹凤朝阳”向姜莫魂中部杀去。姜莫魂见状大急,大喝一声:“城哥小心!”他一招“笑脸哭丧”,手中的招魄剑迅若奔雷,挡开了李世泽的丹阳剑。 姜子城躲过李世泽刺来的一剑,疾转身形,遂暗捻起剑诀,骤然间阴兵重重,剑气冥冥,将李世泽一层一层地围住。 李世泽顿觉阴气逼身,鬼影叠叠,心烦意乱,纵使出了浑身解数,也难以招架。他一不留神,被姜子城的离魂剑刺中左臂。李世泽心中大骇,正想使剑向姜子城挥杀,那料突然右腕又是一麻,中了姜莫魂的招魄剑招。 李世泽只觉得刹时眼前一片漆黑,恍惚间倒地昏了过去。姜子城“哈哈”一笑,提起离魂剑迅速往李世泽身上狠狠地补了一剑。李世泽顿时双眼翻白,一命呜呼。 姜子城又捻起了第二道剑诀,一群阴森森的阴兵蜂涌般向章城的百姓袭去。姜莫魂更像是一个幽灵,挥动着招魄剑,向城中的百姓大开了杀戒。 一时间,章城的城内血流成河,横尸裹足。章城的上空布满了愁云。 章城的太守余无粮见状,惊慌失措,却被姜子城一剑刺中左肋,差点丢了性命。他仓皇逃去,却因受姜子城和姜莫魂的阴兵剑气追缠,最终落得了灵魂已经出窍,疯疯颠颠。 章城沦陷以后,章城百姓一百多人受阴兵追缠,灵魂出窍,非疯即颠。齐国剑痴姜子城取代了余无粮,做上了太守。姜子城在心里暗想:“拿下了章城,迈出我大齐光复的重要一步。我姜子城唯一的感觉就是爽!” 上官乾想起齐国剑痴姜子城和姜莫魂对章城的血腥暴行,暗暗地为上官羽捏了一把汗。他深深地忧虑:“上官公子,你真的能驾驭得了齐国剑痴姜子城和姜莫魂吗?他们可是杀人魔头呀,比起司马季还要凶残万分。” 许多年以后,有当地人在回忆起章城沦陷的那段风腥血雨历史的时候,仍然不寒而栗,满腔悲愤,泪流满面地记载了齐国剑痴姜子城和姜莫魂对章城百姓实施大屠杀的血腥暴行事实,直觉得罄竹难书。 …… ------------ 第四十章 用来吸血的 或许上官羽和上官乾都不清楚姜子城和姜莫魂侵占章城的真正目的和阴谋。但是,有人清楚姜子城选择占领章城,是有组织、有计划、有预谋的。这个人就是上官坎。 “想不到剑痴他们的行动这么快,快得让人难以置信!”上官坎心里想道,“但是,上官羽他是否能对付得了姜子城和姜莫魂,我也不敢揣测。因为这两个齐国剑痴背后的实力、执力远远超过了上官羽。这是一个不变的事实。上官羽认为真正的对手是司马季,那他就大错特错了。”想起这些,上官坎暗笑了起来:“上官羽呀上官羽,真正的好戏还在后头!谁是这场好戏的主角,只有上天才知道。谁能挺立在这场戏最后的舞台之上,也只有走着瞧!” 自从上官坎离开上官府,在黄羊岭遇上七刀三煞,又在乱葬岗午夜惊魂,再到重新回到上官府,他似乎换了一个人似的。这或许是他遵了右瘸子老板的那句“江湖那么险,人心那么狠!”的告诫。上官坎心里暗想:“右瘸子说得没错,我上官坎如今一脚踏在上官府,一脚却踏在了江湖边,只能以更加阴险之心来处理凶险的江湖之事!” 上官坎想到了上官府,又想起了江湖。他深深地相信:“其实,这上官府就是江湖,而咸阳城就更加是一个江湖!”“没错,右瘸子的话很是在理:‘做人做事低调一些,谦逊一些!’” 管家上官秋也觉得很是诧异:“坎金刚自从回到上官府后,就变得低调谦逊,也从容自信多了!” 这天,天还蒙蒙亮,上官坎见上官秋正在打扫着后院,赶紧跑了上去。他炽热地对上官秋说道:“上官管家,那天幸亏是你及时出的手,才将我从鬼门关里拉了回来,让我获得了重生。上官管家的恩重于山,我上官坎没齿难忘!” “坎金刚呀,你说的可是见外的话了。我上官秋怎能见死不救呢?”“怎么样?你的身体恢复了吗?”上官秋很是关心上官坎。 “早就康愈了。还得多谢你化解了黑手他对我的误会呢!”上官坎抱拳向上官秋致谢道。 “一家人怎么能说两家子的话呢?咱们情同兄弟,黑手的话你就别往心里记!”上官秋淡淡地说道,随后拿起扫把“哗哗”地打扫着落叶。 “以前不见这么多的落叶,怎今儿这么多?”“我来帮你打扫。”上官坎说着就帮上官秋打扫起落叶来。 随后的一连几天里,上官坎都起得特别的早,甚至比管家上官秋更加勤奋。因为上官坎发现了一个连做梦都不敢梦到的特别重要的秘密。 上官坎的记性历来都非常的好,这是整个上官府都不可否认的事实。 记得三年前的一天上午,那时上官梁对“四护法”和“四金刚”八个人突然进行古兵器排序测试,上官坎只将厚厚的一本兵器谱粗略地翻了一遍,就让上官梁测试道:“大人,你只要说出那一页那一行的其中两个字,我就能讲出这中间的兵器名称、重量和排序。” 上官梁不以为信,就对上官坎进行了测试。上官坎果然一字不差地应答出来,在场的其他护法、金刚都听而生畏,对上官坎一目十行、过目不忘的记性都心悦诚服。 上官坎将他所发现的秘密偷偷地记在心脑里。他心里想道:“有些事情有时候太在意去追求,反而无法得到,有时候越是不经意,事情却办得更加顺利。”上官坎将记下来的东西视珍宝,小心翼翼地整理好,安安全全地保管着。 “如今《上善九境》的剑谱失而复得,是祖上的灵光在冥冥之中保佑着我。”上官坎心里美滋滋的,甜得像是吃了蜜一样。 “唉!”上官坎突然长长地叹了一口气,心里暗道:“与其交给‘老板’,倒不如自己悄悄先练成再作打算!” “那《上善九境》的剑法实在是太精妙了,若道境、若名境、若有境、若无境、破壁境、绝世境、归一境。每一境都是一个崭新的境界,每一境都有一个崭新的意境!”上官坎紧闭着双眼,慢慢地揣磨着、慢慢地演绎着。 “对比起姜子城和姜莫魂这两个剑痴,我是多么的幸运,不费一招一式就获得了至尊至圣的《上善九境》。”上官坎在内心深处觉得自己幸运,“或许,在不久的将来,这天底之下的整一部历史,都将因我上官坎而改写,我上官坎才是留芳万代的人!” …… “坎金刚最近自信了许多,而且是不一般的自信!”这是冰墩墩在上官艮领兵出征京索和下邑城的第三天发现的。“可没有听见过坎金刚最近干了些什么惊天动地的事来,怎的反而要比上官艮率兵出征而显得更加自信了呢?”冰墩墩暗暗地问了自己。 上官府上善阁的空气总比西阁楼那边的清新。一阵清风徐徐吹来,虞楚楚雅间雕花窗边的钉铛风铃“叮铃”“叮铃”地响了起来。 冰墩墩轻轻地敲了敲虞楚楚的房门,也没听见虞楚楚喊“请进”,就推门进去了。 虞楚楚见是冰墩墩进来,佯作嗔怒道:“好个胖墩,怎的越来越没礼貌了?是不是因为你的那个乾哥哥给你撑着?” 冰墩墩伸出了半条舌头,悄悄地向虞楚楚扮了个鬼脸。“上官乾他呀,虽然五官长得还精致,但却组合得太模糊了。我给他撑着还差不多!”冰墩墩继而又细声问道:“小姐,你的那个亲亲的楚哥哥呢?” “胖墩,你是在欠揍呀?”虞楚楚伸手往冰墩墩的鼻梁上刮了一下,缓声说道:“上官公子他出去了,你找他有事?” “小姐,我发现了一个秘密!”冰墩墩眨了眨黑溜溜的眼珠子,细声地问虞楚楚道,“你说,坎金刚他最近为什么会这么的自信? “她怎么不关心上官乾,而反倒是关心起上官坎来的?”虞楚楚被冰墩墩那突如其来的一问,暗暗吃了一惊。她心里揣测着冰墩墩的问话:“胖墩为什么会觉得上官坎会变得自信了呢?”虞楚楚在心里暗怔,问道:“胖墩,你是怎么觉得坎金刚变得自信了?” “坎金刚他……”冰墩墩当下对虞楚楚说了关于上官坎近来变化的一些情况。 虞楚楚听后,沉疑了片刻,心里暗怔:“这么说来,坎金刚的确是自信了不少。” 虞楚楚没有将冰墩墩发现了秘密告诉上官羽,她只是在心底反复地揣摩着:“上官坎的自信究竟来自哪里?” …… 镇汉王司马季对齐国剑痴姜子城和姜莫魂攻陷章城的行动也没有太放在心上,但他对上官羽派兵进攻京索和下邑的军事行动却非常的关注。 这天早上,镇汉王府群英荟聚,司马季端坐在镇汉王府中央,相貌堂堂、气茂神丰、威风凛凛。他扭头问英之雄道:“英将军,你对上官羽派兵进攻京索和下邑的战事行动有何见解?” 英之雄沉凝了片刻,揖手禀道:“镇汉王,末将认为,上官羽此番举兵进攻京索和下邑有两重意义。” 司马季呷了一口茶,缓声问道:“有何意义?” “进攻京索是为了打开咸阳的门道,为下来攻占咸阳城开辟阵地;进攻下邑是为了巩固军需储备。上官羽冒然举兵,夺取了这两个地方,可谓是积心处虑,棋高一着呀。”英之雄朗声说道。 司马季听得英之雄这么一说,当下脸色就凝重了起来。他似乎对上官羽占领了京索和下邑这两个地方心存顾忌,长长地叹了一口气,又道:“英将军,这么重要的两个军事要领,本王怎的就没想过呢?” 柳梦雉端庄地坐在司马季的身旁,她见司马季心有不安,侧过身子细声安慰司马季道:“司马大哥不用过于担忧,上官羽他能从别人手中拿下的东西,我们又怎么会拿不下呢?”“通往咸阳城的道路千万条,条条大路通咸阳;更何况我们现在的梁地、洛阳,还有邹县,都是地大物博,随随便便哪一个都要比下邑那个破地要强得多!” “柳姑娘分析得非常有理,镇汉王就不必担忧了!”司马溜缓步上前,揖手安慰司马季道。 “简直就是小城代管家!”司马季转而“哈哈”一笑道,“那就权当是上官羽他为我镇汉代管京索和下邑两地罢了。” 英之雄揖手禀道:“镇汉军金戈铁马,所向披靡,不出时日,那楚羽的所有据地都一样成为镇汉的领地。” 司马季又“哈哈”笑道:“如果天下给本王,本王是不会拒绝的!” 聋哑管家缓慢而细致地往司马季的茶杯里添了茶后,他悄悄地看了一眼柳梦雉,又转向司马季,嘴里“咿咿呀呀”地不知想说些什么。他将双手捂了捂心口,好像是要告诉司马季放下心来似的,又向柳梦雉顶起了大拇指,似乎是在肯定柳梦雉高明的见解一样。 柳梦雉用一双水灵灵的眼睛轻蔑地看了一下那聋哑管家。她心里暗想:“你呀,就是一只快要成精的老狐狸,狡猾得已经不能再狡猾了!” 司马季听柳梦雉这么一说,当下就将忐忑的心情放松了许多,凝重的脸色恢复了的从容自信。他心中暗笑道:“上官羽纵然棋高一着,可我司马季也只好仗剑躬身入局,我手中的血燕剑从铸成的那一刻起,就注定是用来吸血的!” ------------ 第四十一章 谁导演的戏 英之雄、司马溜等见司马季没有其他事情商议,遂先后揖手告退了下去。 那聋哑管家悄悄地看了一眼柳梦雉后,又对司马季比划了一下,缓缓地走了出去。 司马季见英之雄、司马溜等人退去,侧过了身子。他见柳梦雉闪动着水灵灵的双眼,似乎要对自己说些什么,遂伸出右手悄悄地摘了一粒紫色的葡萄,小心翼翼地往柳梦雉那殷红的小嘴喂了过去。 柳梦雉面若桃花,半含着葡萄,又嘟起了小嘴。她那两片殷红的嘴唇就像是在吐露着一颗紫色的珍珠。 司马季见柳梦雉那妩媚、调皮的样子,开心得简直要跳起来似的。他痴情于柳梦雉的媚态,将双手轻轻地搂住向柳梦雉那水蛇般的腰肢。 柳梦雉盈盈而笑,遂顺势依偎向了司马季。她那水灵灵的双眼含情地向司马季看去,似乎要将司马季的灵魂勾引出来一般。 司马季将面庞贴向柳梦雉的粉脸,柔声说道:“雉儿,你真的太漂亮了!” “是吗?”柳梦雉“嗤嗤”笑道,“我的美,总会让你的激情狂喷出来!” 其实,司马季早就和柳梦雉约定了,只要是两个人的私密世界,柳梦雉要怎么“浪”都可以,司马季要怎么“狼”都行。而在公众或议事等场合,特别是在英之雄、司马溜等将士的面前,柳梦雉要表现得端庄淑惠、贤达大方,斯斯文文、检检点点;司马季也要正人君子、道貌端然,威风八面。 这个约定是在柳梦雉踏进镇汉王府的那一天晚上就形成的,柳梦雉一辈子也难以忘记。 那一天晚上,柳梦雉洗浴完毕,打开房门见司马季候在门边,就请司马季进入了她的厢房里。那一晚,柳梦雉将她自己最珍贵的东西完完全全地交给了眼前的这位司马季司马大哥。 那一晚,司马季就拥有了柳梦雉“雉儿”“柳美人”的全部。 司马季轻轻地解下了柳梦雉身上那黑色霓裳的衣带。柳梦雉那两只雪白的乳房像两只洁的白鸽子一样,“噗嗤”“噗嗤”地直飞了出来,坦荡在司马季的那迷离万分的双眼里。柳梦雉用柔软的双手在司马季的胸脯轻轻地滑向他的腹部。她的手心比起在“乌岽山”的树林里来得更加的温热,更加的细柔。 司马季扭动着身子,用厚实的胸肌蹭磨着柳梦雉温柔而富弹性的奶子,然后像一匹恶狼一样猛地扑向了柳梦雉,将柳梦雉的胴体尽情地蹂蹋着。 柳梦雉“啊”的一声大声地叫了起来,一股殷红的血从柳梦雉的大腿深处流了出来,染红了司马季的下体,染红了紫雕床上的白丝单。 “雉儿很美!也很‘浪’!”司马季赤条条地搂住赤条条柳梦雉,悄悄地在柳梦雉的耳边说了肉麻麻的话。 柳梦雉扭转了粉红的脖子,将雪白而丰满的酥胸紧紧地贴司马季宽厚结实的胸膛,用她那水灵灵的双眼,注视着司马季那炯炯有神的双眼,柔声细语道:“我已将全部给了季哥,季哥可别负了我。”柳梦雉说着又吻向了司马季。她情切切、意绵绵地向司马季说道:“季哥如‘狼’,是我的郎!” …… 自从司马季将柳梦雉猎入了镇汉王府之后,他就一边得意于镇汉军事的力量,又一边痴心于柳梦雉给他带来的万钟柔情。 司马季也醉心于美酒,他往往在晚膳之后,就趁着酒意,枕着温柔入睡。 每一天晚上,司马季通常都会睡得酣熟,又往往在睡梦中飘飘欲仙。 一轮山月静静在照在镇汉“乌岽山”的树林里,山风徐徐,月影婆娑。 三更时分,柳梦雉身穿黑色衣服,面披薄纱,粉足点地,一个箭步,纵身飞跃,眨眼之间就跨过了“乌岽山”那棵百年古槐,来到了第一次遇见司马季的那棵红椎古树的旁边。 不多时,柳梦雉只听得“嗖”的一声,随后眼前飘过一个黑影,一个手执长剑的黑衣面具人停在柳梦雉面前。 柳梦雉高度警觉,手执长剑,直向那黑衣面具人,大声喝道:“你是谁?” “来看‘赢时月’的人!”那黑衣面具人用沙哑的声音说道。 “‘赢时月’有什么好看的?”柳梦雉又冷冷地问道。 “因为,‘赢时月’没有圆月!”那黑衣面具人又沙哑地回答。 “只有月牙!”柳梦雉缓声道,“老贾,你果然来了!”柳梦雉当下轻轻地揭开了面纱,一束乌黑的长发直飘了下来。 那黑衣面具人老贾也揭开了面具,悄声说道:“柳如絮,你可真行呀!这么快就取得了司马季的信任?” “为了大赢二世帝国,为了我干爹的事业,我是无怨无悔的。只有拿下司马季,大赢二世帝国才能永生!我干爹才能立于不败之地!”柳梦雉悠悠地说道,“你也不是一样,为了大赢二世帝国,忍辱负重!” 老贾沙哑着声音道:“说什么大赢二世帝国,其实就是为了你干爹!没错,我也是为你干爹这个‘大老板’拼命的!” 原来柳梦雉的真实姓名叫柳如絮,是大赢二世帝国“大老板”暗中培养出来的一名绣衣使者。 “按如今的形势来看,司马季与上官羽的两股反赢的势力已经很庞大了,如果我们不乘早除去他们,不但大赢二世帝国岌岌可危,就连你干爹的基业也会摇摇欲坠!”老贾有点伤神地说道。 “这个,你就不必过于担忧了。我干爹那还掌控着大量的兵力和物资,就算是司马季和上官羽联合攻打过去,也是没那么容易的事。”柳梦雉神情镇定地对老贾道,“我确认过上官羽的眼神,他眼睛出卖了他的心。上官羽他兀是忧郁得很。而那司马季的眼神,却很是沉迷,他的眼神就注定他必败无疑!” “但愿‘大老板’顺天承运,所有的举事都能顺顺利利的!”老贾被柳梦雉这么一说,当下也树起了信心。他又对柳梦雉道:“‘右瘸子’身上的毒是否给解了?” “自我打算到镇汉王府的那个时候,我就帮他身上的毒解了。”柳梦雉又道,“只是我并没有告诉他,让他心存余悸,也好生继续控制在我的手中!” “这样也好,能够进一步将他控制住,我们也不必担忧他坏了我们的大事。不过我觉得‘右瘸子’倒是死心踏地地跟着‘大老板’的。”老贾所说的一番话,既是在关心‘右瘸子’,又肯定了‘右瘸子’。 “有时候,做事情总得留一手,好为自己留下一条后路!”柳梦雉望了望树稍之上的那暗淡的月亮,长长地吁嘘一下,又对老贾说道,“据我所知,让司马季寝食难安的不是上官羽,而是齐王公孙信!你别看司马季每天都神气活现的样子,其实他的心里,总是忐忑不安、诚惶诚恐的!” “这些,我比谁都懂,他更惧怕齐王公孙信,那是因为公孙信确实要比上官羽强大,上官羽过于优柔寡断。公孙信虽然是司马季帐下的一名真正勇将,但司马季还是恐惧有一天公孙信会和他反目成仇,阻碍了他大业!”老贾又分析道。 “我也觉得上官羽只懂得儿女情长,胸无大志,实在是可怜得很!”柳梦雉没有附和老贾的话题,只是在心里暗暗想道。 想起了上官羽,柳梦雉有心底突然又掠过一丝内疚。不过,她这内疚已经很淡很淡了。柳梦雉想起那天当着虞楚楚等人的面,有意让上官羽难堪,她的嘴角扬起了一阵的浅浅的微笑:“羽哥哥,你知道吗?我曾经深深地喜欢上你,深深地爱过你!” “唉!”柳梦雉突然叹了一声,仿佛在自言自语道:“也不知公孙大哥现在可好?都快十年没有见面了!”柳梦雉想起了公孙信,记忆之舟随着一阵山风飘向了那美好的童年时光:“绿绿青梅树下,绿竹林间,竹马相追;美美南天湖畔,鸳鸯戏水、粉蝶双飞……” 柳梦雉在心里轻唤了一声:“公孙大哥,你是否将我们美好的童年时光在梦里迷醉?” 老贾见柳梦雉想得出神,轻轻地干咳了一声。他沙哑着喉咙说道:“如絮,时候不早了,我们都得赶回去,免得司马季疑心!你我的身份都很特殊,在镇汉王府行事都要千万个小心!” 柳梦雉“呵呵”地冷笑了两声。她觉得老贾的话也过于迂腐了,心里想道:“我又不是刚出道的黄毛丫了,哪里用得着你这样叮嘱?”她不以为然而淡淡道:“你只要继续演你的戏,我也继续演我的戏,谁演得更精彩一些,我们下回分解!”柳梦雉说着披上了薄薄的面纱,粉足点地,一个飞身,“嗖”的一声跃上红椎古树的树顶,粉脚一掠,又跃过了那棵百年古槐,像幽灵一样消失在“乌岽山”那蒙蒙的月色之中。 老贾望着柳梦雉远去的身影,暗吁了一口气,“是谁导演的这出戏?当然是我了。这出戏,的确很精彩,足以世人荡气回肠!”老贾在心里暗道:“要说演戏,这世上再也找不到第二个像我这样的老戏精了!” …… ------------ 第四十二章 如此的狂飙 一骑“赤龙”和一匹“白驹”时而结伴同行,时而并辔齐驱,风驰电挚般地奔驰在泽州城外的古驿道上。古驿道两旁的树林里不时有惊鸟“噗嗤”“噗嗤”飞起。 上官羽突然“吁”的一声,勒住了缰绳,那“赤龙”仰首长嘶了一声,止住了疾蹄,缓缓地慢了起来。 虞楚楚见上官羽突然慢悠悠地走着,也缓缓地勒住了“白驹”的缰绳,放慢了马速,和上官羽齐驱并行。“羽哥哥,你怎的突然慢了下来?”虞楚楚不解地问道。 “嘘!”上官羽扭头向虞楚楚作了一个手势,是在示意她不要出声。 上官羽突然对虞楚楚大声道:“楚儿,小心!” “嘿嘿!”突然一声怪笑由远及近传到了上官羽和虞楚楚的耳边,紧接着一个黑色的身影像幽灵般从上官羽的头顶飘过,紧接着就是一把阴森森的长剑向上官羽劈了过去。 说是迟,那时快。上官羽将头稍为一偏,手中的轩辕剑“锵”的一声将那劈的长剑架了开去。“上官羽!上次我在齐国剑痴的剑下救下了你,就是为了等待今天活着的你!”那人阴阳怪气地说道。 上官羽这才看清那个黑色身影的人长得鹰鼻狮口,相貌狰狞。他当下大声喝道:“原来又是你,魏国剑狂鲁剑川!”上官羽说着,又将剑诀一领,青光疾闪,一招“上善四海”,轩辕剑乘势向鲁剑川刺去。 鲁剑川向上官羽剑气袭来,猛然使出一招“幽冥三界”,手中的幽冥剑剑气咆哮,剑势狂奔般将上官羽的轩辕剑挡了回去。 “上官羽,快将《上善九境》剑谱交出来,今日可免你一死!”鲁剑川怪声怪气地对上官羽说道,猛地又向上官羽进了一剑。上官羽一个闪身,一招“心无挂碍”,轩辕剑将鲁剑川的幽冥剑紧紧粘住。他大声怒道:“剑狂,你休得狂妄!” “这可容不得你了?”鲁剑川说罢长嘘了一声,紧接着又一阵“咦哟”之声袭来。 刹那之间,从树林里疾出五个分别穿着红、黄、青、黑、蓝色的衣服,头披孝麻的人,一个个手执诡异的长剑,将虞楚楚团团地围住。上官羽凝神看去,当下心头暗然大骇:“‘五色神功’?这些倭桑人又怎么会同魏国剑狂鲁剑川勾搭在一起呢?” 上官羽“唰唰”了两剑,剑走偏锋,向鲁剑川袭去。鲁剑川又飕飕两剑,俨如骇电奔雷,将上官羽的剑法化解了开去。 上官羽在酣斗中侧眼向虞楚楚看去,只见虞楚楚一招“若存则勤”,手中的若水剑分取那五个倭桑人的要害。那知那五个倭桑人阵法诡异,像五个萦命的幽灵一样飘忽不定,虞楚楚的若水剑却扑了个空。 突然,虞楚楚胯下的“白驹”被黑衣倭桑人的长剑刺中。“白驹”顿时血流如注,哀嘶了一声,倒在地上,倾刻就死去。 虞楚楚情急之下掠起两丈,空中一个翻身,一招“若朴常容”,若水剑向其中的一个黑衣倭桑人的右胸刺去。那黑衣倭桑人速旋身躯。那知虞楚楚剑招之疾,那黑衣倭桑人躲避不及,右肩中了虞楚楚一剑,“啊”的一声跳将出去。其他四个倭桑人“咦哟”了一声,骤然间又变了阵法,四柄诡异的长剑从东、西、南、北四个方位向虞楚楚同时袭去。 只听得那倭桑人的长剑一会儿唦唦作响,宛若初秋的雨水在无情洗刷着芭蕉竹叶,一会儿又阴风嗖嗖,似是严寒之风卷向海棠山庄;一会儿张牙舞爪,如若吃人的天夜叉地鬼丸;一会儿血腥淋淋,仿佛在痛切着虎狼之躯。 虞楚楚心中不禁大骇,当下暗捻剑诀,横抖起剑锋,一招“若强可识”,手中的若水剑剑光滚滚,剑气轻灵,向那红、黄、青、蓝色衣着四个倭桑人袭去。 那四个倭桑人忽换剑阵,阵法变幻诡异,凶狠无法。虞楚楚被弄得毫无喘息的机会,纵有三头六臂,也显得力不从心,难以招架,当下遂奋力一击,躲过了那四柄诡异长剑。 虞楚楚正想转身一剑,不料身后一阵阴冷的剑气袭来。她迅速身子躲闪,躲开了从背后偷袭过来的那一剑。 上官羽见虞楚楚处境危急,当下使出一招“上善纵横”,轩辕剑向鲁剑川要害刺去。鲁剑川急忙回剑护胸。上官羽又捻剑诀,剑锋一转,一招“上善归一”,剑尖将万缕斜阳汇集成一束强光,直向那五色衣着的倭桑人袭去。 那五色衣着的倭桑人也非常了得,刹时间同时将身上的红、黄、青、黑、蓝色的衣服尽然褪落在地,五个倭桑人分别化成了红、黄、青、黑、蓝色的烟雾,汇聚在一起,刹那间将虞楚楚团团围住。 虞楚楚只觉得眼前一黑,若水剑脱手跌落。她的身子突然间却是一瘫,竟倒下地去。 鲁剑川使出一招“幽冥无形”,以幽冥无形之速破解了上官羽的“上善纵横”剑招。 上官羽见鲁剑川的那招“幽冥无形”甚是妙着,心里不禁暗想道:“那不就是自己糊乱写下的‘上善剑法’之‘上善无形’么?这个剑狂也忒狂得聪明至极了,竟在我那假剑法中吸取了精华,反其道而为,自创了这剑招!”他当下又使出一招“上善如虹”,轩辕剑气潇潇,以气吞山河之势,向鲁剑川袭去。 鲁剑川暗叫一声:“要不是自己这招‘幽冥三界’,上官羽的那一剑便会让我遭受断腕穿腹之灾了。真是好生浪险!”鲁剑川当下又袭剑怒道:“上官羽,想不到你变得如此狂飙!” “鲁剑川,变得如此狂飙是你!”上官羽怒道。他见虞楚楚晕厥在地,心急如焚,无心恋战。他当下又捻起剑诀,一招“上善无形”,轩辕剑尖往地面一圈,地面无数细石砂粒汇集剑尖,上官羽将轩辕剑用力一挥,那剑尖上无数的细石砂粒如万千利箭射向魏国剑狂鲁剑川。 鲁剑川一阵情急,急忙中也捻起幽冥剑诀,突然使出一招“幽冥无色”,挥动幽冥剑将利箭般射过来的细石砂粒荡成粉未。 上官羽又趁机向鲁剑川袭了两剑。 鲁剑川见上官羽剑意决绝,刹那间就暴红着双眼。他心里暗道:“如今‘五色神功’被破,再打下去恐怕不是上官羽的对手了,留得青山在,《九境》自然有!”鲁剑川当下挥动着幽冥剑杀出一条剑路,又向上官羽虚恍了一招,遂脚尖一点,一个飞身,“嗖”的一声跨过了那五丈多高的古棉树走了。 上官羽见魏国剑狂鲁剑川已经离去,遂赶紧轻轻地扶起了虞楚楚。上官羽见虞楚楚双目紧闭,脸色昏黑,呼吸缓缓,急切地问道:“楚儿!楚儿!你怎么样啦?” 上官羽抱住虞楚楚,没听见虞楚楚的回应,只听见耳边隐隐传来鲁剑川那阴阴郁郁的怪叫之声:“上官羽!你的楚儿有你好受!”“嘿嘿,咦!” “楚儿!楚儿!”上官羽又迫切地唤了两声虞楚楚。虞楚楚徐徐地张开了淡白的嘴唇,弱弱地说道:“水!水!”上官羽轻轻地给虞楚楚喂了一点冷水。 上官羽抚了抚虞楚楚的额门,只见虞楚楚的头额一会儿发热、一会儿发冷。上官羽的心头一阵拔凉,暗道:“这如何是好?” …… 晚风微凉,皎洁的月光穿过“碧浪桥”,斜照在若水谷的碧波绿水上,那粼粼的波光就像一颗颗落到水里一闪一闪的小星星。 乘马浮云静静地为虞楚楚把了把脉后,长长地吁了一口气,缓缓地对上官羽道:“虞姑娘她这是中了倭桑人的‘五色邪毒’!” “乘马先生,虞姑娘她不打紧吧?”上官羽紧张地问乘马浮云道。 “这‘五色邪毒’甚是诡异无常。时下,我还拿不准医案。”乘马浮云说罢,神情凝重地走了出去。 上官羽从乘马浮云的口气和神情中,隐隐猜出了虞楚楚伤得不轻而且难以医治,一阵刻骨的疼痛随即涌上了心头。 不多时,乘马浮云走了回来,仍然紧锁着眉头。他拿出一粒黑色的药丸,交给墨兰,细声说道:“这是‘续命神丹’,快给虞姑娘服下。” 墨兰见虞楚楚躺在“若水谷”后花园阁楼的紫檀床中气若游丝、生命垂危,心头也是一阵着急。她轻声而紧促地唤了两句:“若水姐姐!若水姐姐!”在墨兰的心目之中,眼前的这个虞楚楚就是冼若水。 墨兰见虞楚楚没有反应,又紧张了起来,对乘马浮云道:“师父,若水姐姐她……?她轻轻地打开虞楚楚的紧合着的泛白的嘴唇,将那粒黑色“续命神丹”喂入了虞楚楚的嘴中。 乘马浮云缓声对上官羽道:“上官公子,如果一个时辰以内,这‘续命神丹’对虞姑娘身上的‘五色邪毒’起不到抑制返魂的作用,那麻烦可就真大了。” 上官羽听乘马浮云这么一说,直觉得连魂都快散尽了。“我从来都不惧那‘五色邪毒’。”他揖手戚声对乘马浮云道,“因为我总相信先生神丹的功效!”上官羽虽然这么说道,但在他的心里却泛起了一种不祥的感觉。 “可是,那倭桑人的‘五色邪毒’,这毒易疗,但那邪却难驱。如果虞姑娘身上的邪气无法驱清,那她身上之毒则是无法肃清!”乘马浮云吁嘘了一声,又黯然说道,“我也希望神丹能起功效!”他说罢负手而去。 ------------ 第四十三章 生死共相依 上官羽见躺在紫檀床中的虞楚楚脸色幽黑、气若游丝,又想起了乘马浮云刚才所说的话,顿觉得似有千万根针猛烈刺入心脏,像岩浆一样爆发出来的绞痛,撕心裂肺地。 上官羽轻轻地抚了抚虞楚楚的那冰冷的额头,又摸了摸虞楚楚的那僵硬的双手,又一阵剧烈的痛楚从四肢百骸中传来,如同万千支针拼命地往外钻一样。他强抑住了快要发狂一般的心情,哽咽着又苦唤了两声:“楚儿!楚儿!” 时间一分一秒地从上官羽的指尖间流逝,痛楚一波又一波地在上官羽的内心里翻滚。 上官羽目不转睛地注视着虞楚楚。他见虞楚楚依然双目紧闭、眉心紧锁,命若悬丝,那锥心刺骨之痛一阵未停又翻滚着另一阵。 上官羽依着又抚了抚虞楚楚的手,两颗滚烫的泪珠滴落在虞楚楚的脸颊之上。 半个多时辰过去了,上官羽不敢相信耳边传来的“热!”“冷!”之声,他的心头一颤,又轻声地唤道:“楚儿!楚儿!” 虞楚楚仍然紧闭着双眼,但是她却微微地启了启那没有丝毫血色的双唇,似乎要对上官羽说些什么。 一个时辰即将过去了,上官羽抚了抚虞楚楚的额头,只感觉到虞楚楚的额头有了微温。不多时,只见虞楚楚脸色由白变红,呼吸渐渐地均匀了很多。 上官羽见状将那颗悬着的心也缓缓放了下来。他俯下身子,抚了抚虞楚楚那柔软而冰冷的双手,悄声地唤了两声“楚儿”。 虞楚楚又微微地启了启双唇,嘴里冒出了“水!”“水!”两个字来。 上官羽缓缓地向虞楚楚喂了点温水。 又过了半柱香时间,只见虞楚楚“哇”的一声,吐了一小口乌黑的的脓水出来。她吃力地张开双眼,轻唤了一声:“羽哥哥,这是哪儿呀?” 上官羽颤声对虞楚楚道:“楚儿!你醒了,这是若水谷!” 虞楚楚模糊着眼神,朝上官羽淡然一笑后,又瞬时就晕厥了过去。 …… 乘马浮云仍然凝重着神情,悄悄地将上官羽拉到了一旁,缓声告诉上官羽道:“上官公子,我这‘续命神丹’,虽然无法破解‘五色邪毒’,但也只能尽最大的可能地延长虞姑娘的生命!” “乘马先生!”上官羽对乘马浮云道:“我相信先生有妙手回春之术!” 乘马浮云吁了一声,又轻轻地摇了摇头,显得一副束手无策的样子。他顿了顿,又缓声说道:“当下,只能采用保守疗法,那‘续命神丹’是不决能驱除虞姑娘体内‘五色邪气’的,只有驱除了邪,才能肃清那毒。” 上官羽急道:“该如何帮楚儿她驱除了邪?” 乘马浮云顿了顿,又缓声说道:“我们必须在半个月的时间内找到驱邪的办法,否则,我怕那‘五色邪毒’会慢慢侵入虞姑娘的心脏,到那时,可就真的怕‘回天无术’了!” 上官羽噙着泪花,抬头望了望天空,只觉得月无色,星暗淡。上官羽揣测着乘马浮云所说的话,刚刚缓和的心情又开始凝重了起来。他压抑不住痛苦的心情,在内心深处狠狠地问起了苍天:“老天呀!你怎能这样对待楚儿呢?” 二十多年来,上官羽在短短的几个月时光里,就遭遇了两次内心痛苦的煎熬。第一次是楚儿被迫坠下“落雁峰”,上官羽锥心地痛着而感到绝望,而现如今楚儿能否逃过此劫难,上官羽真的心里没有一点儿底气,因为‘不死神医’作过了判断。他直觉得自己那颗刚刚才补好的破碎的心又似乎要零落不堪了。 “上官公子!你怎么不去找剑狂鲁剑川他要解药呢?”墨兰收起了低沉的情绪,突然向上官羽说道。 “对呀!我怎么也没想起呢?你看我这个老糊涂!”乘马浮云向上官羽致歉道。 “鲁剑川!解药?”上官羽恍然大悟道,“对,我要找鲁剑川去!” 天上的星星眨了眨眼,一束月光静静地照在“若水谷”后花园的阁楼上,仿佛给楚儿带来了光明,又似乎给上官羽增添了信心。 …… 上官羽一点儿睡意也没有,静静地守候在虞楚楚的身边。 朦胧的灯光之下,上官羽看着虞楚楚那粉白的脸庞,又回想起和楚儿相处的点点滴滴。那弘门之宴上,楚儿舒袖扭腰、执剑起舞,“这是和楚儿的第一次见面”;吊唁叔父,楚儿落落大方、真诚流露,“这是和楚儿第二次见面”;在峭壁山洞里,第一次牵住了楚儿温柔的手,“这是和楚儿的第一次单独相处”;七夕之夜,细声私语,对月起誓,“第一次吻了楚儿”;中秋节前,柳梦雉挑拨离间,楚儿坠崖遇难,“我心欲碎”;瑶池灵脉,楚儿假名若水,隔纱为我治医,“让我死而复生!” “如果这次不是我对楚儿提起要去‘美美之洲’,或许就不会遇上鲁剑狂!如果没有遇上鲁剑狂,楚儿就不会受‘五色邪毒’毒害!”上官羽回想起和虞楚楚前往‘美美之洲’途中的前前后后,以致虞楚楚遭遇伤害,内心感到非常的愧疚:“楚儿,又是我害了你!” 接近凌晨时分,虞楚楚严重地咳嗽了起来。 一朵殷红的血花随着虞楚楚的咳嗽直喷了出来,溅印在上官羽的衣服上,宛如一朵尽情绽放的海棠花。 上官羽大吃了一惊。他赶紧扶起了虞楚楚,擦净了虞楚楚嘴角的血水,来不及清理衣服上的血花,轻轻地抚了抚虞楚楚的后背,又紧张而温情地唤了两声:“楚儿!楚儿!” “羽哥哥!羽哥哥!”虞楚楚半张开着双眼,喃喃地叫道。 “楚儿!我在这儿!”上官羽柔声地安慰道。 “羽哥哥!我是不是快要死了?”虞楚楚慢慢地张开了双眼,转动着黑珍珠一般的眼眸,弱弱地瞧了上官羽一眼,气息虚虚地问上官羽道。 “别傻想那么多!楚儿好端端的!等天亮了我就找鲁剑川要解药去。”上官羽心底树起了自信,细声地安慰着虞楚楚。 “不要去找他,他已经狂极了!你不是他们的对手!”虞楚楚慢慢地说着,又咳嗽了起来。 “可是,我总不能看着楚儿你遭受着毒害!”上官羽轻轻地抚着虞楚楚的脸庞,真诚地说道。 “羽哥哥,你就多多陪我吧,那怕是楚儿我的最后时光!”虞楚楚看着疲惫的上官羽,心里有着无限的安慰,不觉间眼里就泛出了泪花。 “楚儿,我的世界怎能没有了你!”上官羽静静地看着虞楚楚,满怀柔情说道。 “羽哥哥,我的世界也不能没有你!”虞楚楚听上官羽这么一说,也悠悠地说道。她的嘴角间突然露出了一丝甜美的笑容,就像一朵冉冉绽放的海棠花。 …… 天刚蒙蒙亮,乘马浮云缓步穿过了“碧浪桥”,来到后花园的阁楼,见上官羽静静地守候在虞楚楚的身边,心里暗道:“好一个情深如磐的男人!” “上官公子!虞姑娘她怎样了?”乘马浮云悄悄来到上官羽的身旁,细声问道。 “楚儿她夜里醒过来了,多谢先生记挂!”上官羽向乘马浮云介绍了虞楚楚的一些情况,抱拳致谢道。 随后,乘马浮云又轻轻地为虞楚楚把了把脉,只见虞楚楚的脉象已经均匀了很多,当下向上官羽微微一笑,似乎对虞楚楚的病情放下了的心。 “乘马先生,楚儿她的病怎么样呢?”上官羽用忐忑不安的心情问道。 “虞姑娘服用‘续命神丹’之后,脉象平和了许多,暂时并没有什么大碍。只是要清除‘五色邪毒’的邪气,还得容我进一步研究医案!”乘马浮云解释道。 “那就有劳乘马先生!”上官羽听说楚儿暂时没有大碍,忐忑不安的心也平和了许多。“我想去找鲁剑川要解药去!早膳后就出发。” “公子务必千万个小心,虞姑娘不能没有你,你也不能丢下虞姑娘!”乘马浮云深知上官羽和虞楚楚早就命运与共,不能分割了,任何一个人的闪失,都会给对方致命的打击。当下郑重地叮嘱着上官羽。 “这个自然,有劳乘马先生照顾楚儿!”上官羽怎能不知道自己在楚儿的心中的地位,又怎么不清楚楚儿对自己的期许呢。“但是,只有去找解药,才是对楚儿最好的保护。”上官羽心里想道,缓缓地对乘马浮云说道。 乘马浮云和上官羽的谈话吵醒了虞楚楚。虞楚楚缓缓地张开了双眼,看见乘马浮云和上官羽在身旁,缓声说道:“乘马先生!” “虞姑娘,你醒了!”乘马浮云不再像昨天那样紧绷着苦闷的脸,见虞楚楚醒了,细声安慰道,“都说虞姑娘是吉人天相,自然逢凶化吉!” “楚儿吉人天相,很快就会好起来的!”上官羽含情地对虞楚楚说道,语言中充满了温暖。 虞楚楚没有回答乘马浮云和上官羽的话,只是冲着乘马浮云和上官羽笑了笑。 “虞姐姐,你笑起来真好看,真甜!”墨兰抚了抚虞楚楚的双手,柔声说道。 虞楚楚又朝墨兰淡淡的一笑,仿佛是对墨兰的感激。 虞楚楚抽出了双手,柔柔地摸了摸上官羽的脸颊,眼前的羽哥哥脸颊上长满了粗壮的胡子,几条细如毛发的血丝杂乱地绣在那羽哥哥那深邃的眼睛里,这哪里是自己心中的那个英姿俊俏、意气风华的羽哥哥呢?“羽哥哥仿佛在一夜之间就苍老了许多!”虞楚楚的心里充满了安慰,也流露了无限的感激。她在不经意间,眼角却噙起了两朵泪花。她悠悠地喊了一声:“羽哥哥!” ------------ 第四十四章 最好的诠释 “楚儿!”上官羽理了理虞楚楚的长发,怜悯地喊了一声楚儿。上官羽的那一声“楚儿”声中,既充满着自己的阵阵心酸,又饱含着对虞楚楚深深的爱意。 乘马浮云又命墨兰掏出一个紫光小盒子,取出了一颗淡红色的‘续命神丹’,交给上官羽。 虞楚楚服下了“续命神丹”,不多时,就感觉得精神了许多。 洗漱之后,虞楚楚进了点早餐。她拖着虚弱的身子,缓步跟随墨兰行走在若水谷之间。她们穿过了“碧浪桥”,来到后花园阁楼的崖柏古琴边。 虞楚楚撩起长长的流云袖,轻轻地抚了抚琴,指尖在尾弦上轻轻一挑,只听得“铮”的一声,打破了若水谷清晨的宁静。 这是虞楚楚第三次在若水谷抚琴,每一次的抚琴,都有不一样的境遇,都有别样的心情。 虞楚楚一边抚琴,一边回想起前两次抚琴的情形来了:“第一次抚琴,是自己误会羽哥哥离家出走,遭遇鲁剑川攻击,不慎跌下“沉鱼渊”溺水被乘马救起后的重生”;“第二次抚琴,是羽哥哥遭受姜子城的离魂剑和姜莫魂的招魄剑的剑伤而灵魂出窍,自己假名“冼若水”将羽哥哥“无情”地戏弄。” “而这次抚琴,则是自己遭受“五色邪毒”的毒害后,羽哥哥不离不弃地对我的真情守望。”虞楚楚又“铮”的一声,拨响了琴弦,脑海里却闪过上官羽那“一夜苍老”的情形。她噙着泪花,心里头又轻声地唤了一声“羽哥哥!” 墨兰听得虞楚楚的琴声杂乱无章,知道虞楚楚大病未愈、心境波澜,当下遂缓声劝道:“虞姐姐,身体要紧,还是改天再弹吧!” 虞楚楚对墨兰报以淡淡的一笑,两人缓缓地走向了阁楼的那一边。 …… “赤龙”如长翅添翼,未待扬鞭自奋蹄。 酉时许,上官羽就来到了泽州城的城外,找了一家客栈,安顿了下来。 自从泽州城被魏国剑狂鲁剑川占领后,泽州的百姓逃的逃,未逃的也被杀了很多。原来鲁、涂两位太守留下的残兵败将,都受控在鲁剑川的魔掌之中,只好忍气吞声地顺从,有两个计划逃跑的将士被鲁剑川一剑劈下头颅,死状惨不忍睹。 魏国剑狂鲁剑川是不会管理泽州城的,他会的只是杀人,像杀猪一样地杀人。但是,泽州城的将士都爱称呼他为“鲁帅”。 魏国剑狂鲁剑川有时候也很理智,理智得就像是一名手握重兵守卫城池的大将军;有时候却很疯狂,疯狂得就像是一名杀人不眨眼的大魔头。他曾经理智地在野庙旁以极致的身影和剑法向姜子城和姜莫魂出手,毫不犹豫地出剑,救下了上官羽,为夺取《上善九境》打好了如意的盘算。 夜色已经慢慢地笼罩在泽州城的上空。 “鲁帅”府前的两只灯笼映出了阴森而冷峻的光线。 魏国剑狂鲁剑川用幽冥剑的剑尖挑了挑灯光,昏暗的房间顿时明亮了许多。“我就不相信上官羽不会为他的楚儿求解药而来!”鲁剑川将幽冥剑的剑尖往身上擦了擦,坐在太师椅上,若无其事地喃喃而语。 “鲁帅!”端木浪突然推门进来,直呼鲁剑川为“鲁帅”。“时下,上官羽都不是你的对手了,你又何必记挂着那《上善九境》的剑谱呢?”端木浪直截了当地问鲁剑川道。 “端将!你有所不知,那天我与上官羽激战,如果不是倭桑人‘五色邪毒’牵制了虞楚楚,而使上官羽分了神,本帅哪里能轻松地在上官羽的剑下逃脱得开呢?”鲁剑川向端木浪讲述了激战上官羽的过程。他顿了顿,又道:“那上官羽,可狂飙得很!” “这样说来,上官羽现在已经练达了《上善九境》的第七境了?”端木浪试探问道。 “是的,我确认过他的剑法,他或许已练达第七境---归一境之第三式了。”鲁剑川说着暗淡了眼神,因为他心里清楚,上官羽只要越过归一境之第三式,就很快破境进入上善九境之第八境---至尊境了。“那可是‘九五至尊,称王天下’的境界了!” “不行,我必须练达‘上善九境’!”魏国剑狂鲁剑川突然双目暴露,狂暴地挥了挥幽冥剑道。 端木浪见鲁剑川突然狂暴地将幽冥剑直指了过来,迅速地躲开。大声喝道“鲁帅!”将鲁剑川唤醒。 鲁剑川“嘿嘿”了一笑,叹道:“适才,我还道你就是那上官羽呢!” “我怎么就成了上官羽呢?”端木浪问道。 鲁剑川渐渐恢复了理智,收起了手中的幽冥剑,问端木浪道:“‘端将’,你说上官羽他会不会来?” “鲁帅,你放心好了,上官羽他不可来的!”端木浪道。 “上官羽如果敢来,我就让他也吃吃‘五色邪毒’,让他知道什么我是怎么样奥密克羽的!”鲁剑川说罢又将幽冥剑的剑尖挑向灯芯。 端木浪和鲁剑川本来就是一丘之貉,但是后来却因鲁剑川僻开端木浪,独自夜闯上官府,从上官坎手中抢得伪造的《上善九境》,又因误练那只有两式的“上善九境”剑法而走火入魔,误伤了端木浪,以致端木浪右臂被砍造成残疾。 鲁剑川对端木浪的右臂残疾也深抱愧疚。他在清醒的时候心里知道:“如果不是自己控制不了心魔,我又怎能对浪弟狠下毒手呢?”“好在,浪弟他也宽量了我,我也让他做上了这泽州城的‘端将’!” 那昏幽昏幽的灯光之下,鲁剑川又回忆起三个月前和端木浪冰释前嫌的那段离奇的故事来。 原来,那是三个月前的一天,有人自缚双袖,背负宝剑,来到了泽州城。烈日炎炎,那人长跪在泽州城的下城下。 中午时分,有人向魏国剑狂鲁剑川禀告道:“鲁帅!城下有一疯子自缚双袖,背负宝剑,头顶烈日,长跪于地。” “哈哈哈!唏!”魏国剑狂鲁剑川觉得好玩,狂笑了三声后,像一头饿得发疯的老鹰一样从城墙飞了下来,抓起那个“疯子”又飞上了城墙。 鲁剑川将手一松,那个“疯子”遂跌在地上。那“疯子”猛然一跃,又向鲁剑川跪了下去,俯首朗声道:“我端木浪叩见川帅!” 鲁剑川这才看清那个长得满腮胡须,双目暴露、右臂残疾的“疯子”原来是自己的苦难兄弟端木浪,遂“嘿嘿”长笑了起来,怪声问道:“端木浪,你这是来拜见本帅?还是有寻仇于我?” “我端木浪当然是来叩见川帅的。”端木浪又道,“这不,我为何要自缚双袖呢?” 鲁剑川又“嘿嘿”笑道:“说来也是!”他当下遂驱开了周围的将兵,缓声说道:“浪弟,我们兄弟一场,你又这是何苦呢?快快起来吧!” 端木浪将身子一跃,遂起了身。鲁剑川将端木浪缚着的双袖解了开来,他抚了抚端木浪右臂间,黯然伤神道:“浪弟,你能原谅为兄的过失么?” “川帅说的是那里的话,我的命都是你的,区区一臂又算得了什么?”端木浪道。 鲁剑川朝端木浪淡然一笑道:“是为兄我愧对你了!” 紧接着,端木浪简单地向鲁剑川讲了自己的遭遇,又对鲁剑川主帅泽州城表示了祝贺。“端木浪有得罪川帅之处,还请川帅念往日兄弟情谊,多多包容!” “当初将你误伤,那是为兄的罪过,现封你为泽州城的独臂剑将!”鲁剑川呼来周围的将兵,“哈哈”笑道:“都过来,都过来,快快见过‘端将’!”那些被驱开的将兵听‘鲁帅’那么说,像流水一般赶紧拥了过来,挥剑齐呼道:“端将!端将!” 鲁剑川想起了那些,愧疚的内心渐渐地平和,他让端木浪做起了泽州城的剑将,最重要的原因还在于他们兄弟为了称霸江湖这个初衷。 三个月来,鲁剑川和端木浪冰释了前嫌,兄弟之间的感情比以前更加地牢固。这其中最关键的因素是端木浪为鲁剑川消除了大部分的心魔,使鲁剑川的幽冥剑法也达到炉火纯青的境界;而端木浪在鲁剑川的帮助之下,突然参悟到:寒冰剑法只有左手使剑,才能练就“寒冰十式”。端木浪为此觉得甚是欣慰:“祸兮福所倚!” …… 端木浪见鲁剑川陷入深思之中,缓声问道:“鲁帅,你在想什么呢?” 鲁剑川道:“想来我们兄弟为了一统江湖,费了那么多的功夫,却夺得一本假的《上善九境》,那上官羽也着实诡异多端!” “江湖凶险,人心更险!”端木浪长吁了一声,道,“好在鲁帅悟性超群,也从中悟出了精妙绝仑的‘幽冥无形’的剑招。” 鲁剑川诡异地对端木浪笑了笑后,两人又聊起了那倭桑人来。 “倭桑人头披孝麻,好像刚死了家中的爹娘一般,那几个充满晦气的鸟人,我是怎么看都看不顺眼。”端木浪根本就看不起那倭桑人。 “虽说他们有些晦气,但他们的‘五色邪毒’诡异而邪毒,能为我所用,也算是有劳之人。”鲁剑川虽然是因剑而狂,但他的心中也存在着抱负。 其实,端木浪和鲁剑川同出一辙,受命于“老板”,又受制于“老板”,但目前又不能反抗于“老板”,他们唯一的共同目的是等待机会自己当“老板”。这不,五色倭桑人能够受命于“鲁帅”、“端将”,就是最好的诠释。 只听得鲁剑川和端木浪又继续谈论起倭桑人和“五色邪毒”来。 ------------ 第四十五章 倭桑人巫制 “那‘五色邪毒’究竟是什么邪,又是什么毒?这些,我也一概都不清楚。我只觉得那五色倭桑人很是诡异!”鲁剑川慢慢地向端木浪说道。 端木浪长吁了一声,问道:“川帅!那‘五色邪毒’可有什么破解之法?” “我曾听那倭桑人说……”鲁剑川说了一半,用手指了指窗外,示意端木浪注意隔墙有耳。紧接着,鲁剑川故意放低了声音,慢慢向端木浪说道:“‘五色邪毒’是由‘蜈蚣、毒蛇、蝎子、霹蝠和什么蟾’等五种动物研制,再施以巫术而成。其邪无常,其毒反复。但凡中了‘五色邪毒’之人,都难熬上半个月。” “如此看来,这‘五色邪毒’确实又毒又邪,倭桑人的心肠真比‘五色’动物还要邪毒十倍!”端木浪听后打了一个寒颤道,“如此邪毒,难道就无药可解?” “凡是毒药,都有解药,倭桑人虽然没有说解药,但总会有解毒之法。”鲁剑川深知端木浪的底数,加上又是多年的兄弟,掏心窝的说了一些话,“比如,什么七彩孔雀灵的,那可是解毒的药王。”“可惜,这只是一个传说!” “七彩孔雀灵?我听都没有听过,那是倭桑人对你所编的鬼话。”端木浪也放低了声音,对鲁剑川说道,“川帅,你须知倭桑人的‘五色神功’那天被上官羽破了之后,已化作了五缕毒烟,从此江湖再无‘五色神功’了。”端木浪对倭桑人的消失觉得可惜。 鲁剑川听端木浪那么一说,突然“嘿嘿”奸笑起来,道:“你以为他们己化作了毒烟,那只是他们的一种幻术,起初我也这样认为他们己经死了,哪里知道,他们并没有死!” “他们并没有死?”端木浪惊诧道,“这倭桑浪子也太诡异了,鲁帅,我们都得小心,千万别着了他们的道!” “端将所说甚是。不过,依我们兄弟目前的剑法修为,何曾惧怕过他什么倭桑浪子?”鲁剑川这时突然放开了声音,问端木浪道:“端将!你认为上官羽会来索取解药么?”“我们可是从来都不惧任何人挑战,包括上官羽!” “上官羽是一个明白人,让虞楚楚中毒的是倭桑浪子,而不是‘鲁帅’你,我估计他是不会来的。”端木浪同鲁剑川分析道,“又或许虞楚楚早就死了,上官羽根本就不需要‘五色邪毒’的解药。”端木浪也放开了声音说道,好像是说给鲁剑川听的,又好像是说给倭桑浪子听的。 …… 云淡星稀,泽州城中的“鲁帅”府的屋顶之上,一个身影像黑蝙蝠一样迅速地掠过,不一会就消失在夜色中。 魏国剑狂鲁剑川听得瓦背上传入下发“嘀哒”的响声,顿时涨红了双眼。他猛然操起了幽冥剑,像箭一样射出了窗外,脚尖一点,遂掠上了屋顶。鲁剑川大喝一声:“是什么人吃了熊心豹子胆,竟敢夜闯‘鲁帅’府?” “‘鲁帅’!可知是什么人?”端木浪也提着寒冰剑随即掠上了屋顶。他见鲁剑川披散着头发,像一个黑色的幽灵静静地站着。鲁剑川的幽冥剑和端木浪的寒冰剑已经出鞘,那飘荡出来的幽冥冥、阴森森的阵阵剑气,将泽州城笼罩着更加阴森而冷峻。 “那人轻功之卓超,难以想像,就像幽灵鬼影一样跑了。”鲁剑川双眼涨红得像两个火球,在黑夜之中充满了杀气。 “莫非是‘僵尸’姜子城?”端木浪突然道。 “除了‘僵尸’姜子城,还有谁的轻夫如此之高?”鲁剑川摇了摇头道,“又难道是他?” 端木浪猜测不到鲁剑川所说的“他”是谁?只好附和着鲁剑川,“呼”的一声在黑夜中挥了一下寒冰剑道:“本将一定把齐国‘僵尸’姜子城碎尸万段!” 一把幽冥剑,一把寒冰剑,将泽州城笼罩着更加阴森而冷峻。 …… 上官羽踏着朦胧的月色,施展着轻功,不一会就回到了客栈。 “‘七彩孔雀灵’究竟是什么东西?在哪里可以找到?上官羽躺在榻上想了良久,也想不出个所以然来。“或许乘马先生知道。”上官羽想着想着就入了睡。不多时,东方已经泛白。 “赤龙”四蹄生风,长鬃飞扬,一日千里,不多时就驰骋在海棠山脉。上官羽“驾”的一声,那“赤龙”仰首长嘶,四蹄齐跃,飞过了“比翼峰”,朝若水谷方向直奔而去。 “上官公子,你再不回来,虞姐姐她就不理你了!”傍晚时分,上官羽回到了若水谷,墨兰迎头就向上官羽嚷了起来。 “墨兰姑妨,楚儿她怎么啦?”上官羽顾不上栓住“赤龙”,急忙问道。 “虞姐姐说头疼得利害,你还不快去看她?”墨兰接过“赤龙”的马缰,对上官羽嚷道。 上官羽急匆匆地驰进若水谷后花园的阁楼。他见虞楚楚半躺在紫檀床中,满额大汗,抚着虞楚楚的手悠声问道:“楚儿!你怎么啦?” “头疼得利害。羽哥哥,你这两天都去哪儿啦?”虞楚楚痛楚地应了应上官羽。 “出去办点事,让楚儿挂心了!”上官羽细声说道。 “上官公子,让虞姑娘吃下这粒药丸,缓解一下头痛。”乘马浮云在妙弦如斯的陪同下,来到了阁楼,拿出了一粒紫红色的药丸交给上官羽。 上官羽揖手谢过乘马浮云后,细致地给虞楚楚喂了药。没过半响,虞楚楚又迷迷糊糊地睡了过去。 …… “上官公子,你向鲁剑川要到解药了没有?”乘马浮云端坐在若水谷虚怀阁的中央,缓声问上官羽。 “此番没有。但是,我却窃听到鲁剑川和端木浪的谈话,得知有一种‘七彩孔雀灵’可解‘五色邪毒’。”上官羽回了乘马浮云的话。 “‘七彩孔雀灵’?那可是剧毒呀!莫非是鲁剑川和端木浪背着上官羽在演双簧,要你和虞姑娘上当?”乘马浮云对上官羽的话持怀疑态度,脸色凝重地对上官羽说道。 “这样?唉!”上官羽像是泄了气的球似的,顿时觉得眼前一片黑暗。他当下问道:“这可怎么办?” 乘马浮云的心里也觉得事出蹊跷。他在心中暗道:“为什么鲁剑川会透出这么一个信息来?”他当下又上官羽道:“不行,此事非同小可,容我再研究一下医案。” “可是楚儿身上的邪毒?楚儿已命悬一线了,你还说再研究医案,分明是在推搪。”上官羽心里大急,他真的不敢想像连下去,只好揖手对乘马浮云说道:“那就有劳乘马先生!” …… 几只蟋蟀在若水谷后花园阁楼的草丛里此起彼伏地“叽、叽”叫着,一群萤火虫在桂花树周围飞来飞去。 “羽哥哥,你快看呀,天上的月亮快圆了!”虞楚楚依偎着上官羽,望着天空中将盈的月亮,柔声地对上官羽说道。 “月亮真美,但是楚儿更美!”上官羽握着虞楚楚柔软的手,含情地说道。 “真的吗?”虞楚楚望着飞来飞去的萤火虫,淡淡地说道:“可是楚儿,很快就不美了!” 两只萤火虫飞到上官羽的面前,上官羽伸手握住了其中的一只,然后又在虞楚楚的面前将手一松。上官羽掌心间的那只萤火虫闪着萤光,飞过虞楚楚的眼前,又飞向了桂花树的树稍。 “怎么会呢?楚儿永远都美!”上官羽用深邃的目光,盯着虞楚楚那黑珍珠般的眼眸,深情地说道。 虞楚楚含情脉脉地看着上官羽,不觉间却噙出了两朵泪花,她悠悠说道:“羽哥哥,如果我死了,你可千万不要难过!” “不许楚儿乱说话,楚儿不会离我而去,我也不会离楚儿而去!”上官羽轻轻地拭去了虞楚楚眼角的泪花,细声安慰楚儿道。 “羽哥哥,你就不用安慰我了。人固一死,生又何欢?而死又何悲?”虞楚楚望了望天上的月亮,又道,“月有圆缺,人有生死,这可是亘古以来的道理!” “我愿用我的命,换楚儿的命!楚儿,你不要灰心,我一定想办法将你身上的邪驱除,将你身上的毒肃清,哪怕是上刀山、下火海!”上官羽紧紧地握住虞楚楚的双手,在虞楚楚的耳边细声说道。 “羽哥哥,有你这颗心,楚儿虽死无憾!”虞楚楚依向上官羽,缓声道。 天上的月亮绕过缥渺的云层,显得特别的皎洁、明亮。两颗星星眨了眨眼,仿佛在赞成上官羽的心里话。 一阵凉风吹来,虞楚楚的长发拂过上官羽的脸,上官羽的心里荡着无限的柔情。上官羽轻轻地搂住虞楚楚纤细的腰身,深情地在虞楚楚的脸颊上亲吻了一下。 “羽哥哥,你不是说要带我去‘美美之洲’,见你的那个‘窈窕姐’吗?”“要不,我们明天就出发?”虞楚楚缓声对上官羽道。 上官羽悠声道:“只是,楚儿抱病在身,况且‘美美之洲’路途遥远,这如何去得?还是待你病好了,我们再去不迟!” 虞楚楚又道:“圣人云:‘道虽迩,不行不至;事虽小,不为不成!’我虽则身子抱疾,但心已经向往!” 上官羽缓缓地吁了一口气,道:“只要楚儿心之所向,那我们就只好难行能行吧!”上官羽非常担心虞楚楚的身子,他的心里也很清楚:“这若水谷距离‘美美之洲’一百多里的,路途遥远,车马劳困,怕楚儿吃不消。”“但是,这可是楚儿她的心愿!” 上官羽柔声对虞楚楚说道:“路漫漫其修远兮,我和楚儿乘马去!” 虞楚楚朝上官羽嫣然一笑道:“羽哥哥,你懂的!” ------------ 第四十六章 窈窕姐心造 有人说她从雪山走来,滚滚的春潮是她的风采。有人说她从远古走来,巨浪细波荡涤着尘埃。她浩浩荡荡、滚滚滔滔、天水相接、万里奔腾,冲破山谷,奔向远方。她的每一朵浪花都要告诉人们,在这片土地上,充满着许许多多可歌可赞的故事,也充满着许许多多如梦如幻的传奇。 “美美之洲”就是距这条被人们称作是“纯洁清流、母亲情怀”的扬子江的江畔约五十里开外的一座绽放着五颜六色光芒,出入着达官贵胄,行走着走卒贩夫的酒庄,也是一座写满了诗和远方,生活着勤劳善良、各美其美的人们的村落。 人们在“美美之洲”里,可以享受到灯红酒绿,偶尔也会遇上刀光和剑影。 人们在“美美之洲”里,可以感受到悠然自得,最大限度地享受着美好的年华。 人们慕名而来,感受最多的却是这座酒庄带来的平静和温柔,这其中最大的因素就是就座远近闻名的酒庄主人。 人们安心地生活在这座村落,享受着美好和闲静、平和与富足,这其中最大的因素就是取决于这里有一位“美美”的领头人。 巳时刚过,“美美之洲”就挤满了前来喝酒、听歌、看舞的人。“美美之洲”的阁楼宴客厅里,五个纯美的少女在扭动着腰肢,尽情地舞着。在宴客厅的屏风后面,有人抚琴道:“关关雎鸠,在河之洲。窈窕淑女,君子好逑。参差荇菜,左右流之。窈窕淑女,寤寐求之。求之不得,寤寐思服。悠哉悠哉,辗转反侧……。” 一曲《关雎》刚罢,跳舞的美少女退了去。此时,台下一个浓眉大眼、虎背熊腰的男子突然起身,吐着满嘴酒气,大声嚷道:“窈窕姐,我们已经有半个多月没有见到你出来亮相了,是不是怕我们的钱不够呀?”他说着就排出几个钱来。 “是呀,窈窕姐,你快点出来,让我们再睹一睹你的风采!”台下又有几个男人一起起了哄,“窈窕姐,我们快想死你了,请你快点出来吧!” “你们真够馋的呀,你们见了窈窕姐,可又会思量上三五时日的!”台上一位身高七尺、约二十八、九岁的男子放下手中的毛笔,“啪”地一声打开了折骨扇子,悠声向台下的人说道。 “子雅望,你这话说的可不对了。我宁愿因相思窈窕姐而病死,也不愿抱憾今日而未见。”最初大声嚷道的那个浓眉大眼、虎背熊腰的汉子说道。 原来,那个被称作“子雅望”的男子姓复“子雅”,双名叫“名望”,是这“美美之洲”酒庄看场子的一名酒保。他长得俊俏儒雅,这里人们同他混熟了,都管称他为“子雅望”。 “你们都不要着急。”子雅名望揖手笑道,“但凡最好的,总会在最不经意的时候出现!” “就是啰!就是啰!”浓眉大眼的男子又道,“但是,如果没有了我,谁来衬托窈窕姐的美丽!” 子雅名望将折骨扇子“啪”地一声合起,“哈哈”了两声,“你能消灭镜子,但是你却不能消灭你的尊容!”缓声说道,“” “子雅望,我告诉你,你别逼我。”浓眉大眼的男子又道,“你要是在逼我,我就装死给你看!” 紧接着台下又有几个男人一起起了哄:“浓眉子,那你就装死吧!” “呵呵,难道你们是想搞多人运动吗?”子雅名望“啪”地一声打开了折骨扇子,又道,“你们再闹,可别怪我发脾气了。” “子雅!你可不得乱发脾气呀!咱们‘美美之洲’可是仁德有序的呵!”“美美之洲”阁楼的屏风后面传来了女子的柔和又清脆的唤叫之声。随后又听得那女子说道:“那位大哥说得对,今天呀,我就破个例,让你们看个美,美个够!” “淳子,你怎么可以这样就破了例呢?”子雅望隔着屏风悠声问那女子道。 “子雅!你只因贵客马上就要到了!”那女子又甜甜地说道,“各位爷,你们都听好了,等会见了窈窕姐,你们就得速速离开,可不得有误呀!” “这个自然,大丈夫一言九鼎!”那个浓眉大眼、虎背熊腰的汉子大声说道。台下的几个人也附和着。 “这还差不多!”话音落定,只见屏风后面徐徐走出了一个约二十五、六岁的女子。她长得云髻峨峨、修眉联娟,明眸善睐、靥辅承权,丹唇外朗、皓齿内鲜,肩若削成、肌如白雪,瑰姿艳逸,仪静体闲,柔情绰态,媚于语言。 又见她美目流盼,含辞未吐、气若幽兰,自有一番清雅高华的气质。原来,这位女子正是这“美美之洲”的主人,复姓“淳子”,双名叫“窈窕”。人们都热情地称呼她“窈窕姐!” “哇!窈窕姐!真的太美了!”那个浓眉大眼、虎背熊腰的汉子直盯着淳子窈窕,带头欢呼了起来,“啧啧!窈窕姐,你长得真太美了!真可谓是‘人间少有,天上难寻!’”台下顿时又一片欢呼赞叹之声。 “看来,我真的会就因相思窈窕姐而病死去!”那个浓眉大眼、虎背熊腰的汉子突然郁郁地说道,随后遂对众人说道:“如今我们已经见过了窈窕姐,这就速速离开吧!”他说罢缓缓地退出了“美美之洲”,其他人也依依不舍地跟随走了出去。 淳子窈窕缓缓地下了阁楼的台阶,挥手娇柔婉转道:“各位爷,都慢走哈,改天再来!” 子雅名望紧紧地陪在淳子窈窕的身旁,像是一位贴身的随从,更像是一位护花使者。 淳子窈窕柔情地对子雅名望道:“子雅!他们都走了,我们快迎候远方的贵客!” “喏!”子雅名望悠声应了淳子窈窕。他朝淳子窈窕看去,只见淳子窈窕一颦一笑动人心魂,他心中暗道:“淳子她今天比起往日,要显得更加的清雅高贵!” …… 凉秋八月,寒风凄凄,北地草衰。 有一辆敞篷马车缓缓驶过坑坑洼洼的山道,放马西行,却又向扬子江的江畔驰去。不多时,那马车就驶过了飘飘摇摇的风雨桥,又越过了和和煦煦的阳关路,不多时就沿着一条康庄的大道奔驰而去。 上官羽“驾”“驾”了两声,那马车溜溜地驰骋着。上官羽放眼望去,只见山河豁清霁,风日开明鲜;大道两旁的稻菽飘香,一派丰收景象。他兴奋地对虞楚楚道:“楚儿,我们越过这座‘共富乡’,跨过那道‘自由村’,很快就要到达那‘美美之洲’了。” 虞楚楚早就不再躺坐着。她端坐在那马车之上,听得上官羽所说的话语,心里一阵高兴。她遂揭开了那马车上的珠帘,探头就向外看去。她顿时就被那眼前的一幕所吸引,“真美啊!”柔声说道,“羽哥哥,想不到这普天之下,竟有这番美丽、平和、富足的地方!” “楚儿,你压根就想不到吧?”上官羽悠声笑道,“据我所知,那‘美美之洲’却又是另一番的境界!” “是吗?”虞楚楚笑问道:“我是担心到了那个‘美美之洲’,就跟美美一起走了!” 不觉间,随着一阵阵的惠风吹来,那辆马车刹那间就驶进了一个云雾飘缈的地方。 不多时,上官羽忽听得耳边传来了孔雀、频伽那妙音之声,如是美音,若天若人。上官羽顿觉得恍入梦境。他悠声对虞楚楚道:“楚儿,你快听听,就连这里的孔雀、频伽都享有着无尽的欢乐!” 虞楚楚也听得沉醉。“羽哥哥,这不是一个充满着梦幻一般的妙有世界么?”她柔声问上官羽道:“我们是不是在驰骋在童话的故事里?” “楚儿,这里怎么会是童话的故事里呢?这里是一个上善之人居住的地方。这里的一切事物,当然都是现实中的一个真实存在的妙有世界啰!”上官羽“哈哈”笑道,“楚儿,你看这里,那就更美好了!” “上善之人居住的地方?那不是人们孜孜追求的地方?”虞楚楚见马车外突然天空澄碧,纤云不染,远山含黛,金风送暖,顿时心生惬意,竟忘了车程困顿和身上的疾苦。不多时,她又见祥云缈缈、五彩缤纷,山水共联,安逸恬淡,心情顿时更是一片清爽澄碧。她在心中暗道:“此间的一切,景语皆情语!”遂柔声问上官羽道:“羽哥哥,此间是什么地方,竟然如此妙不可言?莫非我们已经到了那‘美美之洲’?” “此间正是‘美美之洲’之圣境!”上官羽悠声道,“楚儿,这‘美美之洲’境致隽永优美,就像一幅人与自然和谐共生的美丽画卷!” “羽哥哥,这里真的太美好、太祥和了!我还认为是进入了如梦如幻之境呢?”虞楚楚柔情说道,“想不到我们仍然快乐驰骋在这现实的世界里!” 上官羽笑道:“楚儿呀,你可知道吗?这‘美美之洲’的一切圣境之苍生万物,正是‘窈窕姐’她的心境幻化而生的!” …… ------------ 第四十七章 厉害了窈窕姐 淳子窈窕不待上官羽的马车停稳,就热情地迎了上来。她甜甜地说道:“上官公子,你们可真的来了,我和子雅他呀,都等了快一个上午了!” “窈窕姐!实在不好意思,让你们久等了!”上官羽跳下马车,一边搀扶着虞楚楚下了马车,一边对淳子窈窕说道。 “想必这位就是虞姑娘了?”淳子窈窕牵住病弱兮兮的虞楚楚的手,关心地问道。 “楚儿见过窈窕姐!”虞楚楚向淳子窈窕微微一笑道。 “早就听上官公子说,虞姑娘是当今天下的大美人,今日一见,果然国色天香、倾国倾城!”淳子窈窕甜甜地说道,脸上荡出热情而赞美的笑容。 “让窈窕姐见笑了。”虞楚楚被淳子窈窕这么一说,心里美美的,顿时忘了路途的车马劳困。她当下又谦逊了一下,笑着说道:“窈窕姐,你才是这天底下最美的女人呢!”虞楚楚的心里非常清楚:“淳子窈窕是一个名符其实的大美人!” 淳子窈窕看了一眼子雅名望,柔声说道:“子雅,还不快请上官公子和虞姑娘进屋去?” 子雅名望“喏”地应了一声。随后就和淳子窈窕将上官羽、虞楚楚请进了里屋。 不多时,淳子窈窕和子雅名望为上官羽和虞楚楚摆了了一桌丰盛的洗尘宴。主宾四人推杯换盏、觥筹交错,小饮了几杯。上官羽和虞楚楚两人深深地感动着淳子窈窕和子雅名望的热情。 …… 午宴之后,淳子窈窕专门为虞楚楚安排了一个雅房,让虞楚楚先作休息。 虞楚楚刚到“美美之洲”不久,就服下了一粒紫红色的药丸。上官羽知道乘马浮云让随身带上的药丸,虽然还不能解除楚儿身上的“五色邪毒”,但最起码可以缓解一下她的头痛。 “窈窕姐,楚儿她中了倭桑人的‘五色邪毒’,以致身体虚弱,还请窈窕姐出手将她医治!”上官羽忧心忡忡地对淳子窈窕说道。 淳子窈窕“呵呵”了一笑。她看了上官羽一眼,显得漠不关心的样子。“我又不是大夫,我怎么会医病呢?”淳子窈窕笑对上官羽道,“连乘马浮云这样的‘不死神医’都显得束手无策的话,我又有什么好法子呢?” “我知道,窈窕姐你虽然不是大夫,可是你有医治楚儿医案的信息。”上官羽揖手道。他的心里清楚:“淳子窈窕是个什么人物,她越是作出漠不关心的样子,她的心里就越有底气。” “这话说得还差不多,窈窕姐我爱听。但是,我可不敢保证呵!”淳子窈窕的心里当然清楚:“自己涉足江湖,经营这‘美美之洲’这么久以来,还没有拿不准的江湖信息!” “我当然清楚窈窕姐的能量,我和楚儿都相信窈窕姐有绝对的法子!”上官羽又揖道。 淳子窈窕又“呵呵”了两声。她缓语说道:“到目前为止,还没有能难倒我这个‘美美之洲’的难题,你们放心好啦!” 上官羽顿时似是吃了一颗“定心丸”,“就知道‘美美之洲’的‘窈窕姐’是‘人中龙凤’、‘百变明珠’,没有什么能难得倒的!”“厉害了呀,我的窈窕姐!”上官羽又揖手道,“就是,不知窈窕姐该从何处下手寻求妙方?” “这个嘛?上官公子,你就不用你担心了。等一会,虞姑娘她休息醒来,你陪她四处走下,我就去翻阅信息,最慢明天巳时时牌就可以给你们情况。”淳子窈窕胸有成竹地对上官羽说道。 上官羽想起淳子窈窕很快就会为楚儿找到医治“五色邪毒”的方子,他当下就喜出望外,遂将多日以来的百转愁肠一任解了下来。上官羽称赞淳子窈窕道:“我就知道窈窕姐真的很了不起!” 淳子窈窕见上官羽心情开朗了起来,含笑调侃道:“上官公子呀,你就只知道关心你的楚儿,也从来就不关心一下你的窈窕姐!” “这!哪里轮得到我来关心窈窕姐?我怕子雅他吃醋呢!”上官羽淡淡地笑了笑道,“哦,对了,你和子雅发展得怎么样了?” “唉!”淳子窈窕长长地叹了一口气,悠悠地说道:“我和他还能怎么样呢?就是老样子喽!” 子雅名望摇着折骨扇子半笑着走了过来。他见淳子窈窕和上官羽聊着,直白地问道:“你们在聊什么呀?聊得那么开心?” “子雅,你来得正好,我问你,你最近欺负窈窕姐了没有?”上官羽也不含糊,开门见山问道。 “这?窈窕姐她不欺负我就好了,哪轮得到我欺负她?”子雅名望深情地看了淳子窈窕一眼,对上官羽说道。 “子雅!话可不能这么说,我有那么霸道么?姐都长这么大了,还从来就没有欺负过谁呢!”淳子窈窕粉眼向子雅名望一瞪,又悠悠向上官羽说道:“不过呀,子雅他就是笨得找打!”说着往子雅名望的右肩轻轻捶了过去。 “这不,窈窕姐竟然当着上官公子的面欺负我。上官公子,你也不评一评理?”子雅名望优雅地闪开身子,对上官羽说道。 “哎呀,我都快看不下去了!”上官羽偷偷地瞧了淳子窈窕一眼,只见淳子窈窕满脸笑容,定是内心高兴。上官羽心里明白:“子雅和窈窕姐的感情已经发展到了一定的程度,已经超越了打情骂俏的阶段。” “子雅,虞姑娘她醒了没有?”淳子窈窕粉红着脸,对子雅名望道,“叫她过来,让上官公子陪她四处走走。” “窈窕姐,我早就醒啦!你们所说的话,我可是全听见了,真为你们高兴!”虞楚楚经过了片刻小憩,精神也得到了恢复,她见淳子窈窕她们在一起聊着,就缓缓走了过来。 “虞姑娘,你长得真漂亮!”淳子窈窕牵着虞楚楚的手,微笑着说道,“看来,上官公子肯定是在前世就修了不少的福气啰!” “托窈窕姐的鸿福!”上官羽深深知道,窈窕姐的此番话,不但给楚儿增强了无穷信心,也是提醒着自己要好好地珍惜楚儿。 “窈窕姐!”虞楚楚说着又干咳了两声。 “虞姑娘,你没事吧?”淳子窈窕急忙关心问道。 虞楚楚长吁了一声。“我没事的!”她弱声说道,“就是觉得心里慌得很!” 上官羽见虞楚楚一副病怏怏的样子,心头又掠过一阵伤痛。他对虞楚楚道:“楚儿,窈窕姐她有法子治好你的病,你要放开心情!”话虽如此,他仍然心存疑虑:“窈窕姐她真的能够找到医治‘五色邪毒’的医案信息么?” “虞姑娘,上官公子他说的甚是,你只管放开心情,其他的事情都交给我吧。你要相信姐就是了!”淳子窈窕缓声说道,“子雅,你陪上官公子和虞姑娘到四处走走!” 子雅名望“啪”的一声收起了折骨子扇,悠声说道:“喏!”他对虞楚楚和上官羽道:“上官公子、虞姑娘,你们可知道?淳子她可不是传说!” 淳子窈窕凤眼朝子雅名望看去,“子雅,你能不能说话低调一点?”她佯怒道,“你这话说得忒雷人了,我不是传说,难道你是想说我还不够活脱?” “淳子,我已经很低调了!”子雅名望傻子般笑道,“可是,说得太低,就没调了!” 淳子窈窕长吁了一口气。“真介心肝扎扎!”她又佯怒道,“子雅,你是不是要看我给你温柔地獠牙?” 子雅名望连忙道:“要不得!要不得!” 上官羽“哈哈”笑道:“这么看来,子雅,你和窈窕姐都是传说!” 子雅名望“啪”的一声了折骨子扇,悠声说道:“上官公子这话我爱听!” 虞楚楚用黑珍珠般的眼眸朝淳子窈窕看去,柔声说道:“窈窕姐,子雅他确实幽默!” 淳子窈窕“唉”地叹了一口气。“我忽然就感觉被你们安排上,真拿你们没法!”她柔声说道,“子雅,别磨叽磨叽的,快带虞姑娘和上官公子走起!我还得翻医案呢!” “喏!”子雅名望说罢就陪着上官羽和虞楚楚在“美美之洲”酒庄的周围走起。 “羽哥哥,这个‘美美之洲’真是太美了,窈窕姐真的太了不起了!”虞楚楚和上官羽跟随着子雅名望在“美美之洲”慢慢走一遍,柔声地对上官羽说道。 子雅名望缓声说道:“虞姑娘、上官公子,这‘美美之洲’呀,淳子她有主张!” “‘美美之洲’楼台亭阁、小桥流水、绿树成荫、花果飘香、云雾缭绕、风景如画,如人间仙境,的确很美!”上官羽缓缓说道:“窈窕姐经营这个‘美美之洲’酒庄已经有八、九年了,宾客如流、生意兴隆,真的很不简单!” …… 一轮圆月像一盘碧玉镶嵌在‘美美之洲’云河阁浩瀚的上空。 上官羽牵着虞楚楚的手,缓缓地走在‘美美之洲’的绿茵茵的草地之上,他望见天上的月亮,心中感慨万千,对虞楚楚悠声说道:“楚儿,时间过得真快,又十五了,天上的月亮都圆了!” 虞楚楚抬头望月,又想起身上的邪毒,也不知道自己的命运明天会如何,心中却是一片惆怅。她感慨地对上官羽说道:“岁月流逝,青春短暂;世事难料、生命无常,我们要好好活在当下,当下就是永恒!” “命运掌握在我们自己手中,不管明天如何,珍惜当下就是最最重要的事!”上官羽用深邃的双眼盯着虞楚楚那双黑珍珠般的眼眸,细声说道。 上官羽和虞楚楚曾经在月光之下起过誓,曾经在月光之下相吻过,曾经在月光之下疗过伤,曾经在月光之下相厮守。 “羽哥哥,你说那天上的月亮会看见我们么?”虞楚楚走着走着,突然向上官羽问道。 “当然会啦!”上官羽轻声细语地对虞楚楚说道,“月亮还知道我对楚儿的心呢!” 虞楚楚听上官说这么一说,柔声笑道:“那你的心又是怎么样的?” “月亮她呀,代表着我的心!”上官羽指着天上的月亮,诡异地对虞楚楚说道。 “狡猾!”虞楚楚柔情地转动着黑珍珠般的眼眸,向上官羽嫣然一笑,心头绽放着一朵娇艳的海棠花儿。 爱情就像一剂无忧药,又像一颗甜心糖。虞楚楚沉醉在浪漫的月夜和上官羽深情的话语之中,竟然忘记了自己身上的‘五色邪毒’,也忘记了因‘五色邪毒’而带来的头痛。她静静地依偎在上官羽的身旁,出神地望着天空皎洁的月亮,一阵久违的幸福感油然而生。 ------------ 第四十八章 浮生真若梦 一阵清风夹杂着淡淡的幽香吹了过来,虞楚楚感觉到非常的舒服,上官羽觉得无限的惬意。 突然间,一股女人身上的胭脂味让虞楚楚直觉得亲切。她缓缓地回过了头,却发现淳子窈窕不知什么时候已经悄悄来到了身边,当下柔声说道:“窈窕姐好!” “看见你们那么亲密、那么浪漫,我真的都不忍心打扰你们了!”淳子窈窕牵着虞楚楚的手细声说道。 “让窈窕姐挂心了!”上官羽见淳子窈窕对楚儿像亲姐妹一样的亲热,揖手向淳子窈窕致谢,又道,“对了,子雅他怎么没同你一起来?” “他呀,从来都没有陪我一起赏过月亮!”淳子窈窕有点失落地说道,“不过,子雅他倒是心细,他是怕别人说闲话呢!”淳子窈窕的心里非常清楚:“子雅表面上对我保持一定的距离,但是他的内心深处却是时时处处都在呵护着我的。” “你们也老大不小了,还怕人家说闲话;爱,就要大声说出来!”上官羽笑了笑道。他虽然这样说淳子窈窕和子雅名望,但是又想起自己也没有对楚儿大声地说过一声爱,顿时又觉得有愧于楚儿。 “要说爱一个人,有那么容易吗?”淳子窈窕淡淡地说,像是对自己说,又像是对子雅名望说,更或者是对上官羽和虞楚楚说。 “想说爱一个人,不是一件容易的事。爱一个人,更不是一件容易的事!”虞楚楚柔声道。她经历过生与死的考验,经历过生离和死别,在心灵的深处又何偿不知道:“爱,代表着一份沉甸甸的责任!爱,也代表着彼此之间的互相信任!” “虞姑娘,你说得没错!我是不会轻易说爱一个人的,也不会轻易爱一个人的。”淳子窈窕压郁着心情说道。她的内心也非常清楚:“子雅名望作为一个男人,在对待爱情的态度上就应该主动一些,再主动一些。可是,难道他要我来主动吗?不!我不能在这个问题上犯错!” 月亮渐渐地西移,夜色渐渐地凝重,一阵薄雾披在淳子窈窕那乌黑的秀发之上。 淳子窈窕关心地对虞楚楚说道:“虞姑娘,时候不早了,我们都早点回去寝息吧!”她接着又对上官羽道:“上官公子,你的任务来了,也要养好精神,虞姑娘身上的邪毒能否驱解,那就得看你的本事啦!” “上官羽先谢过窈窕姐!”上官羽揖手道,“为了楚儿,就算要我上官羽上天下海、赴火蹈刃,也在所不辞!” “上官公子,你的话说得太扎心了!”淳子窈窕笑道,“可是,话也不能说得太过头啰!” “窈窕姐,你可知道?楚儿的命更胜过我上官羽的命!”上官羽又激动地说道。 虞楚楚听得上官羽的慷慨陈词,心头也是一阵激动。她噙着两粒晶莹的泪花,缓声说道:“楚儿的命没那么值钱,羽哥哥,你也就没必要那么去搏命了!” “楚儿此言差矣!我知道你们两人的命运早就连成了一体!”淳子窈窕柔声道,“虽然浮生若梦,但命运相怜,你们都必须给我好好的活下去!” “窈窕姐所说甚是!我和楚儿还等着‘老翅知寒暑,比翼而双飞’呢!”上官羽道,“楚儿,你说是也不是?” 虞楚楚收起了泪花,长吁了一声,又对淳子窈窕甜美地笑了笑,跟随着上官羽缓缓地往寝室的方向走去。虞楚楚看着淳子窈窕的背影,心里暗道:“窈窕姐非常了不起,但她却是一个情感丰富而内心寂寞的女人!” 虞楚楚边走边想,她猜测得到淳子窈窕交给上官羽的任务是什么,也知道上官羽一定会完成淳子窈窕交给的任务。虞楚楚的心里暗道:“想不到羽哥哥会结上窈窕姐这样漂亮、有能耐的朋友!”“如果有一天我死了,倒希望窈窕姐能和羽哥哥白首偕老。”“可是,如果窈窕姐选择了羽哥哥,那么子雅就肯定会伤心欲绝的!” 上官羽心里清楚,淳子窈窕所说的任务就是让我去取“五色邪毒”的解药,他心里暗想:“这个窈窕姐,果然是太利害了!” 上官羽缓声对虞楚楚道:“楚儿,我天一亮就出发,找解药去。我不在身边的时候,你也保重好自己!” “羽哥哥,你的心意楚儿我心领了。”虞楚楚柔声道,“羽哥哥,你也毋须太挂念楚儿的生死,你要苍生一念、以天下社稷为重!” “一个连自己心爱的女人都照顾不好,是男人最大的悲哀!”上官羽悠声道,“楚儿就是我的天下,我的世界!” 虞楚楚“哎”地长叹了一声,竟然感动得流下了眼泪来。 “楚儿,你怎么突然流泪了?”上官羽悠声问道。 “没有,我只是觉得激动!” 上官羽轻轻地拭去了虞楚楚眼角的泪花。“楚儿,你知道吗?”他深情地说道,“你若流泪,先打湿的却是我的心!” 虞楚楚被上官羽这么一说,“噗嗤”了一笑,“羽哥哥,你呀,说的尽是歪理!”她又缓声说道:“看来,我要将你那颗潮湿的心拿出来焙干才行!” …… 柳梦雉在半夜的梦境中惊醒之后,就再也难以入眠了。她努力而反复地想起梦境中的那一幕。那真真切切的梦境让柳梦雉细声地抽噎了起来:“师父!师父!”柳梦雉想起了和师父分别时那悲惨的情形,猛然间连打了两个寒颤:“想起了师父,我柳如絮才知道自己的心有多痛,自己的情有多伤?”“我柳如絮不能只顾玩迷人游戏,却忘记了杀人的游戏?” 柳梦雉心痛着将回忆拉到了那一场突如其来的变故中去。 那是四年前的凉秋时节,微微的秋风夹着细细的秋雨,无情地洗刷着那淡黄色的秋花。 这一日,柳梦雉迎来了十八岁的生日。本来是喜气盈盈的淮阴“孔雀山庄”突然间就变得了幽冥郁郁。 如花的年华,亮丽的青春,精进的态度,柳如絮让师父夜策暮雨心满意足。 “絮儿,今儿是你十八岁的生日,为师将这块‘七彩孔雀灵’交给你,就当作是送给你十八岁生日的礼物。”师父夜策暮雨抚着柳如絮的秀发,开心地说道。 柳如絮急忙跪下,双手虔诚地接过夜策暮雨递过来的“七彩孔雀灵”,高兴地感恩师父道:“多谢师父!师父对絮儿真的太好了!” 柳如絮心里非常的清楚:“这块‘七彩孔雀灵’是‘孔雀山庄’的镇庄之物,师父她一直视之为珍宝,如今传给了我,这意味着我已经成为她的衣钵传人,而且是唯一的传人,真心感恩师父!” 夜策暮雨轻轻地扶起了柳如絮,又缓缓地说道:“絮儿呀,这‘七彩孔雀灵’乃镇庄之宝,你务必要好细加保管!” 柳如絮依偎在夜策暮雨的身旁,就像依偎在娘亲的身边。她悠声对夜策暮雨道:“师父,你对絮儿的恩情比天高,比海深!师父,你放心,我一定会视这‘七彩孔雀灵’如自己的生命一样!”她说罢遂细解外层裹囊,小心翼翼地将“七彩孔雀灵”拿了出来,顿时如获珍宝,又仔细地端详了起来。她那喜悦之情难以言表。 只见那“七彩孔雀灵”两指大小,仿若圆球,上有“赤、橙、黄、绿、青、蓝、紫”七种颜色,兀是异彩夺目。 柳如絮对夜策暮雨道:“师父,这‘七彩孔雀灵’真谓旷世珍奇,世间少有!” “絮儿,你或许有所不知,这‘七彩孔雀灵’确是旷世珍奇,本系西南夷滇国之物!”夜策暮雨道,“为了争夺这块‘七彩孔雀灵’,为师差点就命丧那夷滇之地。为师,我太难了!” 柳如絮见夜策暮雨说着说着流下了老泪,遂深情地唤了一声:“师父!” “那滇国孔雀甚多……孔雀不匹,以音影相接而孕……雀与蛇交时即有毒,而蛇伏蛰时即无毒之意耳……”夜策暮雨收起了泪花,随即又向柳如絮缓缓地介绍了“七彩孔雀灵”的来历。 柳如絮听得如痴如醉。她高兴地对夜策暮雨道:“师父呀,想不到原来这‘七彩孔雀灵’还有这么神奇而悲壮的故事!” 夜策暮雨像慈爱的母亲一样抚了抚柳如絮的秀发。她突然感慨道:“絮儿,世事如斯,人活这世上又何偿不是神奇而悲壮呢?” “师父,你为何突然感慨了起来呢?”柳如絮听不懂夜策暮雨所说的话,问道,“你是不是有什么伤心事呢?” “絮儿,今日是你的生日,为师本来不该说出这么催悲的话来。”夜策暮雨叹道:“可是,你又怎会知道,过去了的只是事,过不去的却是情!” 柳如絮见夜策暮雨的眼角又噙着泪花,又听得她那催悲的话语,心头也是一片惆怅。她遂酸楚着咽喉,戚声地问道:“师父,你为何突然伤心,是不是絮儿哪里做错了什么?” “絮儿,你哪里有错?错的却是为师!”夜策暮雨叹道,“我在感叹这世道无常,也感慨光阴易逝,浮生若梦!” 柳如絮实在听不懂夜策暮雨所说。她在心里暗想:“看来,让师父她悲情的不是这猛烈的秋风,不是这洒落的秋雨,也不是这凋谢的秋花,而是她心中的那片痴情!” 只听得夜策暮雨又道:“春花秋月,似水流年。都这么多年过去了,为师我虽然快练成了一寸光阴,但我又怎么能够追得回他那似水流年呢?” 柳如絮听得恍恍惚惚,一头雾水,又问道:“师父,他那似水流年,是什么呢?” “絮儿,你还小,你不懂这些!他那似水流年已不再能挽回。”夜策暮雨凄然一笑道,“不过,即使他演的是独角戏,为师我也只能开心地面对!” 柳如絮虽然听不懂夜策暮雨所说的他是谁,但她的心里却也明白了大概。柳如絮遂柔声说道:“絮儿永远都是师父你的开心宝宝!”她的心里暗道:“师父她伤情太深!” 夜策暮雨暗道:“浮生真若梦”她又凄声笑道:“对,絮儿永远是为师的开心宝宝!” …… ------------ 第四十九章 梦醒恍如世 柳如絮又想起了“死人谷”三僵尸寻仇孔雀山庄的经过。她清楚地记得和师父夜策暮雨生离死别的那段悲惨的往事,她想起夜策暮雨后来同她讲起的一些悲伤的话,又黯然落泪。 那是柳如絮十八岁生日的第二天巳午时牌,三匹快骑向孔雀山庄呼驰而来。只听得一个矮胖老头“咦”的一声,勒住了马缰,嘎然停在孔雀山庄门前。其他两骑也缓缓停了下来,三匹马一字排开。 一个矮胖老头深深地吸了一根大旱烟管,又“噗”地吐出了一缕缕青烟。他怪声嚷道:“夜毒婆,快快出来受死!” 夜策暮雨闻声而出,手执毒蝎杖站在庄前。她大声骂道:“原来是‘死人谷’的混天墩这帮僵尸,你道老娘会怕你不成?”一个箭步,夜策暮雨的毒蝎杖往混天墩的脑门打了过去。 那混天墩一个转身,挥动手中的招魂旱烟管向夜策暮雨的毒蝎杖猛架了开来。夜策暮雨右手一扬,毒蝎杖向混天墩面门画一圈长虹后,直插向混天墩前胸。 “混大哥,我来帮你。”只见一个高瘦干瘪的老头“呼”的一声,挥动长鞭向夜策暮雨疾抽了过来,加入了混天墩和夜策暮雨的激斗之中。 “常老弟,小心,这个夜毒婆辣得很!”混天墩一边挥动“招魂旱烟管”向夜策暮雨扫去,一边对那高瘦干瘪的老头叫道。原来那个“常老弟”叫常无命,所挥动的长鞭叫“无常索命鞭”。 夜策暮雨“嘿嘿”一笑道:“你们三个僵尸就一起来吧,免得老娘费太多的周折!”她说罢杖诀一捏,毒蝎杖“呼呼”扫出,直荡向混天墩和常无命。 不多时,一个阴阳脸的人手执阴阳剑,联合起混天墩和常无命,三人各执兵器分不同方位向夜策暮雨攻击。那夜策暮雨也十分了得,毒蝎杖舞得虎虎风生,一个转身分点混天墩的喉咙,又挂向常无命的双臂。突然间只觉得后心一阵冷森森的剑气袭来,急忙施展“毒蝎横行”身法,反杖一击,化解了袭来的剑尖。 夜策暮雨心里想道:“‘死人谷’三僵尸果然狠毒,尤其是阴阳脸阴幽冥的那把阴阳剑。”她当下不敢分神,猛然一招“毒蝎双钳”,分取阴幽冥和常无命的要害。那常无命挥动“无常索命鞭”,一招“索命无情”紧紧地将夜策暮雨的毒蝎杖缠住。夜策暮雨将毒蝎杖一守一攻又捏杖诀,将毒蝎杖往上一柊,大怒道:“且再接我一杖!”只见她杖影叠叠,疾如鹰隼,杖气咆哮,大有翻江倒海之势。 阴幽冥的阴阳剑奇诡无比、不依常轨。只看他中锋进剑,剑到中途,忽然骤变方向,竟向夜策暮雨的左肋猛然直插而去。 柳如絮见状大吃一惊,大喊了一声:“师父小心!”她手执青蛇剑,倏地就加入了战圈。柳如絮一招“青蛇出洞”,青蛇剑剑气霍霍,剑芒凌霄,直指向混天墩的右胸。 那混天墩急回招魂旱烟管护身,“锵”的一声,扫开了柳如絮袭来青蛇剑。他“嘿嘿”了两声,对柳如絮怪笑道:“你这个女娃姿色不错,待将那夜毒婆收拾了,等下就带你回‘死人谷’去,好做个压谷夫人!”他说罢将右手一挥,招魂旱烟管直向柳如絮的左乳间戮去。 柳如絮见混天墩烟管戮来,身躯半转,怒不可遏,大声骂道:“无耻卑鄙之极!”她反手一剑,急如电光火石,直刺混天墩手腕。 混天墩暗骇:“好快的剑法!”他烟管手腕一翻,招魂旱烟管“锵”的一声,挑开了柳如絮的青蛇剑。 激斗中,夜策暮雨突然扭动毒蝎杖柄,一缕青烟直飘了出来。混天墩叫道:“来得正好!”遂猛地吸了一口旱烟,长长地吐了一缕黑烟出来。那青、黑两缕烟雾不一会就交织在一起。夜策暮雨干咳了一声,又趁势再次扭动了毒蝎杖柄,一缕绿烟从杖端飘忽了出来,直飘向常无命和阴幽冥。 常无命不慎吸得了一缕绿烟,当下就连连地干咳了两声。而那阴幽冥反应倒是挺快,他用阴阳剑将绿烟一卷,那剑尖一挥,将夜策暮雨杖端飘出的绿烟引向了柳如絮。 “絮儿小心!”夜策暮雨见状急道,遂将毒蝎杖向阴幽冥横扫了过去。说时迟,那时快,混天墩的招魂旱烟管敲向夜策暮雨的后脑。夜策暮雨在性命倾俄之际,遂将头向左一侧,蓦然倒在地上。 柳如絮见状大惊,大声叫道:“师父!”青蛇剑向混天墩的右手劈去。只见夜策暮雨突然间平地一个跃身,将右手一扬,一包黑色的粉末直洒向阴幽冥和常无命的面门。 阴幽冥和常无命均暗自一骇:“不好,这厮竟然使毒!”当下屏住气息。 夜策暮雨趁阴幽冥和常无命慌乱之际,急忙对柳如絮道:“絮儿,我们走!”她抓住柳如絮的手奋力一跃,飞出五丈开外,向若狮山峰顶驰去。 混天墩和常无命同时喝道:“哪里逃?”遂施展轻功疾追了过去。阴幽冥屏住气息,用手将脸上一抹,也追了上去。 若狮山峰顶,怪石嶙峋,峰下峭壁悬崖。夜策暮雨和柳如絮力战阴幽冥、混天墩和常无命三人。柳如絮剑诀暗捻,剑走中锋,忽然剑法一变,竟朝阴幽冥的左肋刺去。混天墩的“招魂旱烟管”和常无命的“无常索命鞭”分袭夜策暮雨的头部和腰身。夜策暮雨使出一招“蝎足倒逆”,手中的毒蝎杖辗转攻拒,化解了混天墩和常无命的袭击。她突然间又将杖法一变,分取混天墩和常无命的“俞府”和“玉堂”两穴。 阴幽冥一招“幽冥四射”,阴阳剑“锵”的一声,将柳如絮的青蛇剑挡了回去。柳如絮狂笑了一声,又将剑锋一转,在阴幽冥的关节要害之处猛刺过去。 阴幽冥突然将手腕一缩,大怒道:“想不到你非但人长得骚,剑法却也毒得很!”他说着将剑诀一捏,阴阳剑顿时青光闪闪,剑势绵密,朝柳如絮胸前的左右两个乳房猛袭了过去。 柳如絮气得咬牙切齿,怒道:“好不要脸的下流招数!”她继而又冷笑了一声,瞬息之间变化了几招剑法,“锵”“锵”数声,化解了阴幽冥的剑招。 阴幽冥“嘿嘿”怪笑道:“我阴幽冥下流招数的招数多着呢?”他在说话间又将阴阳剑荡起,一招“阴阳幽冥”,剑锋一旋,直撩向柳如絮的下体。 柳如絮刹时羞愧难堪,连忙抽剑护身。那料阴幽冥的阴阳剑诡异非凡,飘倏无常。柳如絮只好一个晃身侧掠,只觉得右脚下踩住了一块圆石。不料那圆石却是一个滚滑。柳如絮来不及撤下右脚,“啊”的一声,竟然连人带剑坠向若狮山峰下悬崖。 夜策暮雨将毒蝎杖一抖一扫,架开了混天墩的“招魂旱烟管”和常无命的“无常索命鞭”。她听得柳如絮的惨叫之声,情知柳如絮危急致极,当下遂心头大乱。 混天墩又“嘿嘿”怪笑道:“夜毒婆,你那徒已死,你也快快受死吧!”他说话间又将“招魂旱烟管”朝夜策暮雨的“风府穴”疾戮了过去。 夜策暮雨登时怒飚三丈。她那杖端一缕黑烟向混天墩和常无命直喷而去。阴幽冥大喝了一声:“夜毒婆,快领我一剑!”那阴阳剑剑气如愁云密布,惨淡无边般向夜策暮雨袭去。 夜策暮雨心里惦记着柳如絮,又见招魂旱烟管管影叠叠,无常索命鞭鞭势咆哮。她一个分神,遂手忙脚乱了起来,着了混天墩的“招魂旱烟管”攻来的一招,只好强忍着疼痛,也向若狮山峰的悬崖跳了下去。 阴幽冥、混天墩和常无命三人见夜策暮雨就像一阵凛冽的秋风刹然刮过面前,又像一场凄冷的秋雨向若狮山峰的悬崖刹然洒下,心中均是一片萧杀。他们见夜策暮雨和柳如絮双双坠崖,均“嘿嘿”地怪笑了起来。 混天墩猛吸了一口旱烟,“噗”的一声,又喷吐出了一缕缕的青烟。他怪声道:“夜毒婆纵然死有余辜,就是可惜了那个骚姿的女娃!” 也不知经过了多少个日日夜夜,待柳如絮醒来之后,她却发现自己是躺在咸阳城的“赵府”之中。 往事不堪回道。在“赵府”,从此没有了“柳如絮”,只有“柳梦雉”。“柳梦雉”这个名字是她的干爹给取的。 自打柳梦雉从梦境中醒过来之后,她的精神就显得恍恍惚惚。柳梦雉无法忘却师父夜策暮雨对自己那母亲般的疼爱和怜惜,她也无法忘却“死人谷”“三僵尸”给孔雀山庄带来的恶噩和灾难,她更加无法忘却干爹对自己那亲生父亲般的恩情和信任。 柳梦雉又想了她的亲生爹娘,眼角间又噙出了数朵伤情的泪花,暗唤了两声:“爹,娘!你们可知道絮儿我活着是多么的悲催吗?”柳梦雉知道她自己的心撕裂着,在伤痛着滴血。 ------------ 第五十章 情迷道痴心 次日一大早,司马季见柳梦雉满脸憔悴的样子,关心地问道“雉儿,你怎的突然间精神不好?”。司马季暗道:“怎的感觉雉儿她一夜之间整个人都不好了呢?” “哦!没什么!”柳梦雉理了理长发,淡淡地对司马季说道,“就是昨晚做了个恶梦,季哥哥不用担心!” “我还道是季哥我有什么地方怠慢了雉儿?原来是梦扰雉儿!”司马季听后“哈哈”一笑。他抚着柳梦雉柔软的双手,悠悠安慰道:“别当回事,别当回事!到今晚,再美梦!” 柳梦雉含情脉脉地看了司马季一眼。“可是,雉儿我真的好害怕呵!”她低声说道:“想起那场恶梦,雉儿的心就即刻凉凉!” 司马季搂住了柳梦雉水蛇般的腰,在柳梦雉的嘴上轻轻地吻了一下。“雉儿不要怕!”他深情地说道,“只要有季哥哥我在,雉儿就会有永远的滚热!” …… 是日,酉牌时份,镇汉王府来了一名不速之客。镇汉王司马季听得通报之后,遂放下了手中的兵书,赶紧迎了出来。他朗声说道:“呵呵,是什么风将上官公子给吹来了?” “见过司马兄,上官羽冒味前来,还望司马兄海涵!”上官羽向司马季抱拳致歉道。 “上官公子能来看望为兄,实在让为兄有些意外,快快有请!”司马季说罢拉住上官羽的手,一起走进了“镇汉王府”。英之雄、司马溜等将士一一见过上官羽。 上官羽轻轻地瞄了一眼司马溜,心里暗想:“这个司马溜,溜得还真稳当!” 柳梦雉扭动着腰肢上前。她见上官羽的突然到来没有惊呀,只有开心。她娇声娇气地说道:“原来是上官哥哥光临‘镇汉王府’,稀客呀,稀客!” 柳梦雉是上官羽在野庙遭遇姜子城和姜莫魂剑伤,致使上官羽灵魂出窍,自己让“右瘸子”找人送上官羽回上官府后,就再也没有见到上官羽的。“上官哥哥虽经历苦难,但他却越发长得成熟,越活越有男人的魅力了!”柳梦雉用那水灵灵般的双眼盯着上官羽,心里暗想道。 上官羽见柳梦雉虽然有些憔悴的样子,但他见柳梦雉从她自身焕发出来的荣光,却她让越来越有女人味了。她那水蛇般的身材,暴露着的大半个酥胸,显得更加性感十足,甚至还可以说是更显“风骚”了。 一个身形有点佝偻老人嘴里“咿咿呀呀”地不知想说些什么,他向司马季等人比划着双手。司马季态度和蔼地对他笑了笑,然后又对上官羽说道:“上官公子,这是镇汉王府的大管家,别看他又聋又哑,可办起事、管起家来一点都不含糊。” 上官羽淡笑着揖手向那聋哑老人,算是打个招呼。那聋哑老人好像什么也没有看见,向上官羽轻瞅了一眼走了开去。 上官羽的心里随即一阵纳闷:“堂堂这么大的一个‘镇汉王府’,怎的就用上这个又聋又哑的佝偻老人做管家呢?”当下随司马季等一起赴了晚宴。 司马季非常热情。他起座举杯向上官羽敬酒,并致辞道:“上官公子宅心仁厚、心怀天下苍生,是当今天下为数不多的英雄,干杯!” 其实,司马季对上官羽的热情是有理由的。他的心里非常明白:“当初自己在沛县响应,参与反赢行动,身轻力薄,幸亏上官梁、上官羽叔侄俩的周济,才使得队伍不断壮大,其恩甚大;另外,当初在弘门赴宴,上官羽虽然视我为案上鱼肉,但他并没置我于死地,就连我自封镇汉之王,也不计较,其义是谓甚高!” 上官羽没有想到司马季会这么热情,他的内心也有些感动,暗道:“当初弘门之宴没有下定决心将司马季杀了,看来是完全正确的,‘是英雄就应该敬惜!’”上官羽当下起身举杯致谢。他朗声说道:“司马兄作为镇汉之王,心怀社稷、爱护民生,已经赢得了广泛支持,实属当今天下的真英雄!干杯!” 司马季“哈哈”大笑,举杯一饮而尽。随后英之雄、司马溜等将士频频举杯向上官羽敬酒。 柳梦雉举着酒杯,缓步走近上官羽,含情地细声说道:“上官哥哥,小妹我也敬你一杯!”她说罢先干为敬。柳梦雉心里想道:“上官羽比起司马季,更有男人魅力!” “多谢柳姑娘抬爱!”上官羽谢过柳梦雉举杯一饮而尽。上官羽心里想道:“看得出来,柳梦雉如今虽然傍上了镇汉王司马季,但从她的眼神可以确认,她的内心世界却显得非常的孤寂!” 司马溜也举杯走上前。他悄悄地对上官羽道:“司马溜敬上官公子一杯,上官公子随意!”说罢一饮而尽。 上官羽领会司马溜的意思,嘴角骤然间闪过了一丝淡淡的笑意。他举杯对司马溜道:“司马溜将军海量!” …… 凉月清酒醉人意。 农历十六日的晚上,天清气朗。那浩瀚无边的夜空中,圆月显得更圆、更亮,静静地照到镇汉王府后山树林旁的草地之上。 一番柔情过后,柳梦雉就将司马季安妥得大如意。她朝榻中的司马季看了一眼,心里暗道:“季哥,你就尽管酣酣醉、酣酣睡吧!我可要开始我的表演了!” 柳梦雉一边悄悄地走出镇汉王府,一边在心里暗暗地想道:“月亮弯的时候,思念也弯,我在思念着羽哥哥;月亮圆的时候,思念也圆,我就更加思念着羽哥哥。不论月亮是弯是圆,都是一首表达着我对羽哥哥思念的皎洁的诗!” “羽哥哥,见到你更加成熟、更加健壮,我真的为你感到高兴!”柳梦雉带着酒气,娇声娇气地对上官羽说道。她的话语之中充满着片片柔情,就连对上官羽的称呼也改了。 上官羽听得柳梦雉唤他“羽哥哥!”当下心头就是一怔。他暗想道:“柳梦雉她怎的也喊起我管‘羽哥哥’来了?幸亏楚儿她没听见,不然又会产生误会。”他悠声说道:“多谢柳姑娘记挂,我此次前来,是想请你帮个忙,还请柳姑娘能够成全。” “不知,羽哥哥要我帮什么忙?”柳梦雉软柔柔地问上官羽。 “虞姑娘她遭到倭桑人的攻击,身受了‘五色邪毒’,只有‘七彩孔雀灵’才能救治,还请柳姑娘能够成全!”上官羽长叹了一声,戚声地对柳梦雉说道。 柳梦雉望了望天上的圆月,“哎”地长叹了一声。“羽哥哥,原来你的心中只有虞姑娘!”她悠悠地对上官羽说道:“羽哥哥,你可曾想起过我?关心过我?” “柳姑娘,我!”上官羽被柳梦雉这么一问,真的想不到该怎么回答。 “什么柳姑娘,柳姑娘的,你的心里根本就没有我柳梦雉!难道我柳梦雉就真的一点也不如你的虞楚楚?”柳梦雉虽然有点不悦,但她却慢慢地依向了上官羽。 “柳姑娘,你?”上官羽说着又向侧移了一步。 柳梦雉却又紧挨了过去,双手突然抱向上官羽的腰间。她那高耸的酥胸紧紧地贴在上官羽的背心,柔情地说道:“羽哥哥,你就不能唤我一声‘雉儿’吗?你知道我有多么的爱你吗?” 上官羽被柳梦雉这么一抱,一时间不知所措,疾声说道:“柳姑娘!请你自重!”说着遂掰开柳梦雉的双手,走到了一边,和柳梦雉保持了约半丈远的距离。 “哈哈!”柳梦雉突然大笑了起来,她那笑声打破了后山的宁静,一只野兔蹿了出来,溜向草地高坡。 “好呀!羽哥哥,你既然要我自重,那‘七彩孔雀灵’就别想了!”柳梦雉有点怒道。 “柳姑娘,不,还请你能够成全!”上官羽将语气缓和了一下。 “那‘七彩孔雀灵’嘛,也不是不可以给你。”柳梦雉见上官羽的心软了下去,又含情脉脉地对上官羽道,“但是,羽哥哥你必须为我做上四件事,你可否做得到?” “要为你做四件事?那你说说无妨,只要我能够做得到的,都可以帮你做到。”上官羽坚定了语气说道。他心里暗想:“她能让我做哪四件事呢?” “就是嘛,羽哥哥,那就一言为定!”柳梦雉见上官羽答得如此爽快,心中遂骤然一乐,她柔柔说道:“第一,羽哥哥你要亲昵地唤我一声‘雉儿’!” 上官羽的心头一怔,暗道:“就唤她一声‘雉儿’吧!”他当下就爽快地喊了柳梦雉一声“雉儿!” 柳梦雉甜甜地笑了笑。她笑得那本来酒红的脸色显得更加的妩媚。她随后又亲昵地喊了上官羽一声:“羽哥哥!” 上官羽听得柳梦雉那唤声,顿觉得如针刺肉般的难受。他强忍住了不安的心理,问道:“那第二件事呢?” 柳梦雉顿了顿,“羽哥哥,这第二嘛,其实也很简单。”柔情万钟地对上官羽说道:“请你选择原谅我对你的真情。” 上官羽“哈哈”笑道:“这个倒是容易,我原谅你就是了!” “羽哥哥,这第二我还没说完呢?”那知柳梦雉却又说道:“我是想羽哥哥你能真情地抱一抱雉儿,请羽哥哥感受雉儿对你那爱的呼唤!” 上官羽听得柳梦雉这么一说,心里骤然一阵疙瘩。他暗道:“抱一抱她,这件事虽然有违我的真心,但当下也不难办到。”上官羽正迟疑之际,柳梦雉就来到了上官羽的身边。她柔声问上官羽道:“羽哥哥,请你感受雉儿对你的一片真情。来呀,快抱一抱我!” 上官羽长吁了一口气,只好张开双臂,将柳梦雉搂在怀里。柳梦雉柔情地问上官羽道:“羽哥哥,你知道吗?雉儿的柔情只有你最懂!羽哥哥的心和雉儿的心跳动地一起!” 上官羽心中暗道:“她这不是在撩硬哥么?”又长吁了一声,双手松开了柳梦雉,又向左行了约十多步远。他又缓声问道:“柳姑娘,那第三件呢?” “羽哥哥,怎的又什么柳姑娘柳姑娘的?”柳梦雉也不拐弯抹角,直率而风骚地说道:“这第三嘛,雉儿要羽哥哥你深情地吻上我一吻!” 上官羽辨得出柳梦雉那说话时的神情已经充满了挑调和诱惑,他觉得非常的难堪,虽然心里甚是来气,但也只好慢吞吞说道:“柳姑娘,这个,我恕难做到!” “羽哥哥,你是怎么啦?如果你连吻一吻我的勇气都没有的话,我简直就把你看醉了!”柳梦雉说罢“嗤嗤”地笑道,“那么好,现在问题就来了,你可别以为是我柳梦雉在犯贱!” ------------ 第五十一章 飘摇也迷醉 上官羽听得柳梦雉的笑声阴一阵阳一阵的,似笑如泣,如哭如诉,当下心头就刹时一颤:“柳梦雉她那笑声,怎地哀怨凄婉,又像在倾诉衷肠,莫非她内心的那一片情已经难以痴痴控?” 上官羽的内心也是非常的矛盾:“如果我不答应她,那就决然不可能拿得到‘七彩孔雀灵’了,楚儿的病可就没法救了!”上官羽强忍着忐忑不安的心情,沉声应了柳梦雉一句:“那好吧!”他又问柳梦雉道:“那第四件呢?” 柳梦雉听得上官羽的话语,嘎然止住了笑声。她抹了抹眼角的泪花,又理了理被夜风吹乱的长发,心里想道:“虽然我的要求有点过份,但羽哥哥为了他的楚儿,最终还是选择迁就了我,看得出他对楚儿的爱已深!柳梦雉呀柳梦雉,你真介痴得任性!” 柳梦雉轻轻地叹了一口气,又望了望天空,只见那圆月躲进了云层。她顿了顿,又柔声说道:“羽哥哥,你先别着急,等先完成了这第三件事,再问第四件也不迟。” 上官羽也抬头望了望天空,只见天上的圆月缓缓地走出了那薄薄的云层,露出了皎洁明亮的脸庞。他骤然间就想起了虞楚楚,想起和楚儿对月起誓的情形。上官羽的内心深处瞬间就作了一次十万艰巨的抉择。他心里暗想:“柳梦雉她又会提出什么要求呢?可我决不能对不起楚儿呀!”他走向柳梦雉的脚步不觉间就迟疑了许多。 “羽哥哥,你这又怎么啦?”柳梦雉眼角又噙着两朵泪花,说着就往外跑了开去。“你的心里边根本就没有我柳梦雉,那你就好好地做你的安静美男吧!” “雉儿,不是这样的!”上官说一时心急,竟然脱口却喊了柳梦雉一声“雉儿!” “这就对了,羽哥哥,你快来呀!”柳梦雉收起了泪花,她那娇里娇气的语气是一声情的呼唤,是一声爱的邀请,充满着期待,也充满着诱惑。 上官羽不敢再迟疑。他一个箭步上去,就拉住了柳梦雉柔软的手,紧接着一个转身又将柳梦雉紧紧地抱住。上官羽那宽厚的胸膛实实地贴住柳梦雉那高耸而富有弹性的酥胸。他低下头去,将嘴唇轻轻吻在柳梦雉的额头之上。 柳梦雉陶醉于上官羽的温存,猛然地仰了起头,将她那两片红唇贴在上官羽的嘴上。柳梦雉伸出那柔软的舌头,像一条贪婪的贪吃蛇一样游进上官羽的口中。柳梦雉那柔软的舌头一边游走在上官羽的唇舌之间,一边呻吟地说道:“羽哥哥!我是真心的爱你!” 上官羽强忍着自己下身的膨涨,强忍着柳梦雉酥胸的荡漾,强忍着柳梦雉柔软舌头的缠绵,他试图用力地将柳梦雉推开,但那料柳梦雉的双手却更用力地将上官羽抱住。 上官羽怒道:“柳梦雉,请你自重!” 柳梦雉也不发怒,她桃花般的脸庞显得更加妩媚,浪声浪气道:“羽哥哥,难道你就不想占有雉儿吗?”“快来呀,羽哥哥,‘七彩孔雀灵’就放在这儿,你就放手来取吧!”柳梦雉说着就要解下衣裳。她拉着上官羽的手,就要往她那酥胸间探采下去。 “柳梦雉,你实在是太过分了!”上官羽以迅雷不及掩耳的手法,往柳梦雉身上的穴道上一点。柳梦雉突然一个跄踉,侧着身子欲倒下去。 上官羽只见从柳梦雉身上突然落下了一个约二指大小的圆形囊包,正要往草地上滚去。上官羽眼疾手快,右手一扫,刹那间遂将那囊包牢牢地抓入了在掌间。 柳梦雉“啊”的尖叫了一声,急忙嚷道:“羽哥哥,快还我的‘七彩孔雀灵’来!” 上官羽身形疾转,又用左手往柳梦雉的右手一拽,将柳梦雉稳稳地拽住。 上官羽将手猛然松开了柳梦雉,他双脚点地,一个箭步,已跃出了十丈开外,不一会就消失在月色之中。 柳梦雉瘫坐在月色下的草地之上。她回味着适才和上官羽那段短暂而缠绵的时光,心里甜甜地想道:“想不到这月色之下,我已经拥有了羽哥哥,羽哥哥也拥有了我!我们的两颗心已经跳动在一起了,我柳梦雉甚感满足,我柳梦雉的心呀,已经醉了!” 柳梦雉将双手紧贴在她那荡漾起伏的胸膛,似乎还在捂住上官羽的心跳。她绯红着脸庞,醉心地向着上官羽掠向的上空望去,又娇柔地唤了两声:“羽哥哥!羽哥哥!” 上官羽隐隐又听见柳梦雉那“羽哥哥”的呼唤声。他心里知道:“我上官羽的心头不能有柳梦雉,只有楚儿!” …… 在镇汉王府后山的“青龙坡”上,一个身穿黑衣的蒙脸人早早就等候在那里。他见上官羽只身施展轻功驰来,心头暗喜道:“看来,他已经下手了!”他急忙揭下蒙脸黑布,下跪说道:“某已等候多时,料想公子的事情一切办妥!” 上官羽心里想道:“这家伙办事果然小心谨慎,行动得力!”他没有回话,遂将从柳梦雉身上落下的圆形囊包递给那黑衣人。 月色之中,那黑衣人打开了囊包,端详了片刻,岁低声对上官羽说道:“公子,我确认了,此物正是‘七彩孔雀灵’,恭喜公子!贺喜公子!” 上官羽淡笑了一声。他简单地向那黑衣人了解一下司马季的一些情况后,悄声吩咐道:“你要‘溜’得更稳,‘溜’得更深!” “喏!”那黑衣人简洁地应了上官羽一声,遂将身后的“赤龙”交给了上官羽。 上官羽身形一晃,就跃上了“赤龙”,双腿往“赤龙”腰间一夹。那“赤龙”如同深谙人性,竟也没发出半响嘶鸣之声,竟四蹄向前一跃,鬃毛飞扬,就像箭一样射向那茫茫的月色之中。 …… 都说十六夜的月亮比十五的月亮更圆、更亮。但是,虞楚楚望着“美美之洲”上空的月亮,却觉得有点儿昏黄,有点儿重影。“窈窕姐,你说,这天空中的月亮今儿就怎么昏黄昏黄的?”虞楚楚突然悠声地问淳子窈窕道。 淳子窈窕一时间没有想到虞楚楚的神眼因病变弱了。她缓缓地说道:“怎么会呢?虞姑娘,天上的月亮比你的眼眸更加明亮呢!”“哦,不,是你的眼眸要比天上的月亮更加皎洁!” “窈窕姐,你就别安慰我了。我看什么都好像重影的,难道我的眼睛就要瞎了?”虞楚楚有些伤感地说道,“也不知道羽哥哥他什么时候会回来?” 淳子窈窕心头一片骇然,她急忙伸出右手在虞楚楚的眼前晃了起来,关心地问道:“虞姑娘,你怎么啦?” “窈窕姐……”虞楚楚没有说完就晕厥了过去。 “虞姑娘!”淳子窈窕紧张地喊道。 “虞姑娘可能是被‘五色邪毒’攻心了。”子雅名望对淳子窈窕说道:“也不知上官公子是否拿到了‘七彩孔雀灵’?”他说罢帮淳子窈窕将虞楚楚送回寝室。淳子窈窕翻找出来乘马浮云给上官羽带来的药丸,喂入虞楚楚的口中。 …… 上官羽骑着“赤龙”,心里牵挂着虞楚楚,从镇汉王府后山的“青龙坡”披星戴月、日夜兼程、马不停蹄地往“美美之洲”奔驰而去。他恨不着将“赤龙”插上翅膀,瞬息之间就飞回到虞楚楚的身旁。 上官羽遥望着天空中的月亮,他仿佛就在那月光之中看见了虞楚楚也在遥望着月亮。上官羽心里暗道:“我仿佛看见了楚儿的眼角里,藏着想念我的泪光。”他在心里暗唤了两声:“楚儿!楚儿!” 第二天辰牌时份,太阳已经暖暖地照在“美美之洲”。十多位形形色色的客人,早早就等待在“美美之洲”酒庄门前。 上官羽没有理会那些客人,就赶紧跳下了“赤龙”。他三步当作一步,直驰向虞楚楚的寝室,见虞楚楚脸色苍白、呼吸粗促,当下悠声地唤了一声“楚儿!”又急切问道:“你觉得怎么样啦?” “羽哥哥!”虞楚楚吃力地张开双眼,慢慢张开泛白的嘴唇,弱弱地喊了一声上官羽。 “虞姑娘呀,盼你回来眼睛都快盼蒙了。”淳子窈窕悠悠地对上官羽说道,“快把‘七彩孔雀灵’拿出来!”淳子窈窕说着又对子雅名望看了柔情的一眼。她柔声说道:“子雅,你出去一下,我们要帮虞姑娘疗伤!你顺便去应酬一下门外的客人。” 子雅名望深情对看了一眼淳子窈窕,慢慢地走向了门外。他突然又停顿了脚步,悠声对淳子窈窕说道:“淳子!我们今天就干脆停业一天吧!” 淳子窈窕沉思了片刻,将虞楚楚寝室的门关了起来,从门内扬出了柔软的话声去:“按子雅的意见处理,任何人都不得打扰!”淳子窈窕被子雅名望柔情喊声“淳子”,心里甜甜的,嘴角闪过一抹微微的笑容。她当下暗想道:“还是子雅他的心思细腻!” 子雅名望与淳子窈窕之间早就默契了。他们之间的爱意既飘摇,又迷醉。在“美美之洲”里里外外,只有子雅名望才可以称呼淳子窈窕为“淳子”,其他的人,包括宾客和村落人的都得称呼淳子窈窕叫“窈窕姐”。在子雅名望的内心里,一声“淳子”,就包含着自己对淳子窈窕无限的柔情和爱意。在淳子窈窕的心里,子雅名望才是唯一一位可以称呼自己“淳子”的人。她在心中想道:“这么几年来,无论我遇到了什么不开心的事,只要子雅他柔情地唤我一声‘淳子’,我的心就会瞬时明朗起来,我的脸上也一定就会绽放出甜甜的微笑!” ------------ 第五十二章 最好的药引 “各位爷见谅了!今日酒庄有事,就暂停营业,请各位改日光临!”子雅名望打开了庄门,揖手抱拳对等门外的十多位形形色色的客人致歉道。 “子雅望,怎的说停业就停业呢?我都快三天没有见到窈窕姐了,不行!”一位浓眉大眼的汉子大声嚷道。 “就是啰,就是啰!子雅望,你可不能说停业就停业!”一个高瘦干瘪的汉子也附和道。 “各位爷!大家都是乡里乡亲的,就请见谅见谅!”子雅名望又客气地说道。 “浓大哥,或许庄内今天有喜,咱就别为难子雅望了。”一位高鼻子汉子朗声说道:“子雅望,你说对吗?”他转过身子就向那高瘦干瘪的汉子道,“老高,咱们走!” “子雅谢过各位爷!”子雅名望看着那十多位形形色色的客人先后离去,满脸笑容,抱拳客气地说道,“谢谢各位爷,改日子雅我请喝酒,不醉不归!” 那浓眉大眼汉子“切”了一声。他对子雅名望嚷嚷道:“子雅望,你是知道的,我浓眉子一喝酒就难受,一难受就想见窈窕姐她!” 子雅名望“啪”的一声收起了折骨子扇,缓声说道:“就怕你到时候喝出了道理,一难受就想唱歌!” “其实我不想走,其实我多真想留!”那浓眉大眼汉子又嚷道:“子雅望,你难道真的不留我?” 高鼻子汉子回过头来,长叹了一口气,对那浓眉大眼汉子嚷道:“浓大哥,你真的太卷了,让我们心肝都扎扎的!人家子雅望他不留我们,那我们就真走了哦!” 那浓眉大眼汉子又“切”了一声,叹道:“今儿个就听‘高鼻子’一回,大伙都回去啊!”他说罢非常也非常的不情愿地缓缓离去。浓眉大眼汉子似乎又听见淳子窈窕抚琴道:“关关雎鸠,在河之洲。窈窕淑女,君子好逑。参差荇菜,左右流之。窈窕淑女,寤寐求之。求之不得,寤寐思服。悠哉悠哉,辗转反侧……。”他边走边哼道:“其实我不想走,其实我多想留,用我的浓浓眼眉,遮住窈窕姐迷人的双眸!” …… 上官羽轻轻地将虞楚楚扶了起来,柔声道:“楚儿!” 虞楚楚半躺在紫檀榻上。她吃力地张开眼睛,她那黑珍珠般的双眼却暗淡了许多,用弱弱的眼神看了一眼上官羽,细声道:“羽哥哥,只要有你在我的身边,我就是死,也觉得很开心!” “楚儿,不许你说这样的话。我宁愿用我的命,来换你的命!”上官羽抚着虞楚楚的双手,真诚地说道。 虞楚楚心里暗道:“我的生命也不知道还有多长,如果现在还不向羽哥哥表白我对他的爱意的话,恐怕就再也没有机会了。我不能给自己留下遗憾,也不想对楚哥哥保留我对他的爱意。”虞楚楚泛着泪花,柔情地对上官羽说道:“羽哥哥,认识你真好!在遇到你之前,我还不知道爱是什么。直到遇上了你,我才知道你就是我的爱!” “楚儿,自从那一天遇见了你,我就再也无法将你忘记。楚儿,你知道吗?我的心早就属于你的,我的全部也都属于你的,你就是我的全部。”上官羽轻轻地拭去了虞楚楚眼角的泪花,抚了抚虞楚楚的秀发,真诚地说道。 虞楚楚对着上官羽甜甜地笑了笑,那笑容就像尽情绽放的海棠花。虞楚楚心里清楚:“或许今天就是和亲爱的羽哥哥最后的时光了,与其悲伤地离去,倒不如快乐地走。”她当下又对上官羽说道:“羽哥哥,如果我死了,你要记得将我安葬在‘海棠山庄’,那里的海棠花太漂亮了,我从小就在那里长大的!”虞楚楚说着说着眼角间又噙出两朵泪花。 “楚儿!你是不会有事的。你忘了吗?我们可是曾经约定要一起慢慢变老的!”上官羽压郁着苦楚的心情,低声安慰虞楚楚道。 “好啦!好啦!虞姑娘,你一定要有信心!”淳子窈窕端着药,缓缓地走了过来,细声地对虞楚楚说道。 “窈窕姐!认识你真好!”虞楚楚弱弱地对淳子窈窕说道,“窈窕姐!此生,多谢有你!”她转过头又对上官羽道:“羽哥哥,认识你真好!你对楚儿最美的感情,楚儿我懂!” 淳子窈窕柔声对虞楚楚道:“虞姑娘,你就快别给我们煽情了,你要遇见更加出色的自己!” 上官羽轻轻地接过淳子窈窕递过来的药。“楚儿,你什么也别说了。我知道,没有了你,我的世界将是一片漆黑!”他悠声对虞楚楚道:“来,楚儿,快将这药服下!”上官羽说着就慢慢地将药喂入了虞楚楚的口中。 虞楚楚喝完最后一口药,上官羽拿来轻柔的锦布,为虞楚楚拭了拭嘴角。他温情地问道:“楚儿,这药苦吗?” “羽哥哥,有你在我的身边,药是甜的!”虞楚楚淡淡地笑了笑,对上官羽柔情说道。 “就是啰!用爱作引子的药,肯定是甜的了。”淳子窈窕柔声道,“虞姑娘,你知道吗?你笑起来的样子,真的太美了!” 是的,虞楚楚的笑容就像一朵尽情绽放的海棠花儿。 …… 子雅名望敲门进了来,料想虞楚楚已经服过了药,安慰说道:“虞姑娘,你看看你的气色好多了,人都精神了不少!”他说着又转过身子对上官羽道:“上官公子,你说是吗?” “子雅说得没错,窈窕姐真是妙手回春。”上官羽附和说道,又朝淳子窈窕致谢。 虞楚楚露出了淡淡的笑容。她用黑珍珠般的眼睛,环视了淳子窈窕和子雅名望一眼,真诚地说道:“楚楚多谢窈窕姐和子雅关照!” 淳子窈窕“呵呵”地笑了笑道:“虞姑娘,其实呀,你最应该多谢的人还是上官公子,他驰骋千里,斗智斗勇,才将那‘七彩孔雀灵’拿了回来,可谓真诚可嘉!” 虞楚楚遂柔声对上官羽道:“羽哥哥,你辛苦了!” 上官羽深情地看了虞楚楚一眼,悠声道:“楚儿,我们之间就不说客气话了!” 淳子窈窕又笑道:“虞姑娘有所不知,如果单单那块‘七彩孔雀灵’,没有上官公子对你的绵绵爱意,也是不能起作用的。上官公子对你的爱,才是这世上治好你身上‘五色邪毒’的唯一的灵丹妙药。好啦,虞姑娘,你好好休息一下,你的病很快就会好起来了。” 虞楚楚用黑珍珠般的眼眸对视着上官羽那深邃的眼神,她那眼神似乎万般柔情地说道:“羽哥哥,我的生命里可是流淌着你的心血!” 上官羽朝虞楚楚深情地笑了笑,似乎在虞楚楚对说:“我的生命里也流淌着楚儿的血!” 淳子窈窕从上官羽和虞楚楚两人的眼神中感觉得到:“上官羽对虞楚楚的所有付出都是真心实意的,他们两个人的命运早就连成一体了,谁也离不开谁,谁也不能辜负谁!”她在心里问自己:“假如这次中‘五色邪毒’的是自己,子雅他能否像上官公子那样真诚付出么?”“会的,我相信子雅!” 子雅名望感觉得到,虞楚楚和上官羽之间早就命运与共,无法隔离了,上官羽爱虞楚楚爱得真真切切,虞楚楚爱上官羽爱得明明白白。他当下心里也暗想道:“如果这次中‘五色邪毒’的是淳子,那怕是上刀山、下火海,我也一样要为淳子付出。”“淳子!我对你有何偿不是真心的?” 上官羽将虞楚楚轻轻放下床榻,俯下身子在虞楚楚的耳边细声说道:“楚儿,你休息一会!” 虞楚楚口含微笑道:“羽哥哥,你也累了,你也休息一会!”她说着轻闭双眸,安起神来。 淳子窈窕见子雅名望欲走出门去,悠悠地说一声:“现在,我们要做的,就是拉着彼此的手走到最后,其他的,都交给命运!” 子雅名望顿了顿,又悠声地唤了一声“淳子!”他说着拉住淳子窈窕的手缓缓地走了出去。这是子雅名望第一次拉住淳子窈窕的手,子雅名望感觉淳子的手柔软而温厚,心手间似乎握住了淳子窈窕的心跳。这也是淳子窈窕的手第一次被子雅名望拉住,淳子窈窕感觉到子雅的温热而宽厚。淳子窈窕在心里想道:“子雅他今日怎么突然主动了起来?”一袭绯红骤然间描在淳子窈窕的脸庞之上,显得更加的妩美。 上官羽见淳子窈窕和子雅名望心手相牵地离去,顿时心生一阵感慨:“但愿有情人终成眷属!” 上官羽见虞楚楚身上的“五色邪毒”已解,就早将所有的疲劳和困惑抛到了九宵云外。他坐在虞楚楚的床榻旁边,呼吸着虞楚楚呼吸过的空气,静静看着虞楚楚那粉红色的脸庞,反复地揣磨着淳子窈窕那句话:‘我们要做的,就是拉着彼此的手走到最后,其他的,都交给命运!’”他心里暗道:“世事变幻,难在机缘。是的,所谓命运,一半在天一半在人,天意就是人心!命运最终要牢牢地掌握在自己的手中!”他想着想着,竟在不知不觉间就睡了过去。 次日,虞楚楚的脸色红润、精神饱满,四肢有力,显然身上的“五色邪毒”已经尽解。虞楚楚缓步走向梧桐古琴旁,撩起了长长的流云袖,指尖在尾弦上了轻轻地挑一下,只听得那梧桐古琴“铮”的一声响了起来,紧接着就是一阵悠悠扬扬的琴声传了出来。 淳子窈窕拍手赞道:“虞姑娘琴技高雅,如鸣佩环,琴韵如行云流水、白雪阳春,简直是妙不可言!” 虞楚楚对淳子窈窕婉然一笑道:“让窈窕姐见笑了!我只是闲得无聊,乱拔一通,杂乱无章,甚是惭愧!” 淳子窈窕又笑道:“虞姑娘,你可过谦了!不过,你大病初愈,还是不要太多分神,消耗体能了,我和子雅这就带你们四下走走去!” 上官羽揖手笑道:“那就有劳窈窕姐和子雅了!” 随后,淳子窈窕和子雅名望陪同上官羽和虞楚楚在“美美之洲”走了一圈。 ------------ 第五十三章 民迪也吉康 上官羽、虞楚楚和淳子窈窕和子雅名望四人缓缓沿溪而上,不觉间就进入了一片桃花林。 子雅名望缓声向上官羽介绍道:“上官公子,这里四季如春,这整片的桃花林中,没有别的树木,一年四季都绽放着桃花,粉红的、深红的、浅紫的,甚是奇观。” 上官羽放眼放去,只见美丽的桃花林绵延不绝,纷飞的桃花般如同美丽的蝴蝶一般在空中翩翩起舞。上官羽遂揖手笑道:“子雅,你看,这里每一棵桃树的树枝都摆着各式各样的造形,给人一种奔放的美!每一朵桃花都给人带来美的享受!” 虞楚楚高兴地对淳子窈窕说道:“窈窕姐,这里的桃花真的是太美了,我们仿若走进了粉色的海洋。这里的每一朵花儿都仿佛在笑着向我们招手,欢迎着我们的亲近!” 淳子窈窕指着眼前一朵含苞欲放的桃花,淡淡地笑道:“虞姑娘,上官公子,你们快看这一朵,多像一个美丽而害羞的少女!” 子雅名望接过淳子窈窕的话尾,缓声说道:“她那娇滴滴的样子,让人打心底里就不想伤害她!” 上官羽听得出子雅名望说这句话的意思:“子雅这话一语双关,他心目中的淳子就是这朵桃花!”上官羽当下笑道:“子雅,你可知你身边的这朵就是桃花美人,你可得好好的将她呵护!” 淳子窈窕粉脸顿时泛红,悠声说道:“上官公子,你身边的那朵同样是桃花美人,你也得真心呵护!” 上官羽用深邃的眼神看了一眼虞楚楚,只见她娇滴滴的脸庞甚是迷人,当下柔声说道:“楚儿,窈窕姐她的意思,是怕我欺负你呀。你说,我怎能舍得欺负这娇滴滴的花儿呢?” 虞楚楚转过头来,用黑珍珠般的眼睛朝上官羽看去,只见上官羽温润如玉,她心中暗道:“我听得出羽哥哥的心思,他的心里永远把我当作是一朵娇滴滴海棠花!”当下遂柔声笑道:“窈窕姐,你们放心,我虞楚楚既是一朵娇滴滴的花儿,更是一把驱邪化煞的桃木剑呢!” 淳子窈窕听后“嗤嗤”笑道:“上官公子,你听听,虞姑娘这话说得甚是巧妙!” 上官羽朝虞楚楚温情地笑了笑道:“我上官羽最怕桃木剑了!” 虞楚楚“哈哈”笑罢。她突然右手一捻,左手作了一个使剑的姿势,对上官羽柔情道:“上官公子,看剑!” 上官羽、淳子窈窕和子雅名望三人被虞楚楚这一举动弄得“哈哈”大笑了起来。 一阵微风吹来,桃花轻轻地摇摆,似是在跳舞,又似是在欢歌。那花瓣迎空飘洒,桃花林瞬时下起了纷纷扬扬的桃花雨。 上官羽、虞楚楚和淳子窈窕、子雅名望嗅闻着淡淡的桃花香味,浅踏着厚厚的桃花毯子,心中都陶醉不已,不知不觉间就走到了溪潭的东岸。 上官羽见此间又有另一番境致:一片片平坦宽广的土地上,修建着一排排整齐的房舍。肥沃的田地间,美丽的池沼旁,种满了桑树竹林。有的人在田野里耕种劳作,有的人在草地上唱歌跳舞;有白发的老人在溪潭边悠然垂钓,有垂髻的孩童在竹林间追逐玩耍。这里的男男女女的穿戴和“美美之洲”的世人完全一样。上官羽仿入梦境,他心中暗想:“窈窕姐和子雅怎能带我们到这般如梦如幻的地方来呢?” 虞楚楚也沉浸在这美不可言的景象之中。她心里暗想道:“这里的人们个个都安适愉快,自得其乐,难不成我和羽哥哥被窈窕姐、子雅他们带到了传说中迷离惝愰、遥不可及的仙境?” 一只小黄狗摇摆着小尾巴,见上官羽等人前来,突然“旺、旺”地连吠了两声。虞楚楚刹时间醒悟了过来,柔声问淳子窈窕道:“窈窕姐,我怎么觉得我到了一个现实中不可能存在的地方来了?这是在哪儿呀?” 淳子窈窕柔声笑道:“虞姑娘,上官公子,此间仍然属于‘美美之洲’的辖地,这里的每一处风景都是可触可摸的,这里的每一个人都是可亲可爱的。怎么啦,你们是不是觉得这个地方太如梦如幻?” 上官羽长长地吁了一口气道:“窈窕姐,这里美好闲静、平和富足,超凡脱俗,令人神往,简直就是人间仙境!” 子雅名望接着说道:“上官公子、虞姑娘,你们有所不知,这里更没有赋税,没有战乱,男女老少都过着安宁、和乐、自由、平等的生活,各美其美,美人之美,美美与共,享受着美美大同。” 上官羽和虞楚楚异口同声说道:“所以,你们这里就叫‘美美之洲’?” 子雅名望笑而不语。淳子窈窕却缓声说道:“在我们这‘美美之洲’呀,善美无限,民迪吉康!” 说话间,东片的房舍中疾步走出来了一对中年男女,看上去俨然一对夫妇。那中年男子高声唤道:“没有错,我们都是‘美美之洲’的子民。”那中年女人唤道:“窈窕姐,子雅兄弟,快快请你们的朋友进屋歇足品茶!” 上官羽和虞楚楚顿时如梦初醒,遂向那夫妇揖手谢道:“怕是打扰兄嫂了!” 淳子窈窕柔声笑道:“公冶大哥、乐正嫂子,你们可还得杀鸡做饭,拿出美酒,来款待我们的朋友才行呀!” 乐正嫂子温声应道:“窈窕姐,你放心好啦!” 公冶大哥也朗声笑道:“凡是到我们‘美美之洲’的朋友,我们都热情招待!” 子雅名望悠声对淳子窈窕道:“淳子,我们带上官公子和虞姑娘进去吧!” 淳子窈窕朝子雅名望看去,柔情道:“子雅,那你还愣在这里做什么?” 上官羽和虞楚楚又向公冶大哥和乐正嫂子揖手致谢,缓步随淳子窈窕和子雅名望向房舍走去。 不多时,公冶大哥冲泡了上好的茗茶,他一边招待着上官羽和虞楚楚,一边介绍道:“我们这里方圆几十里地,远离喧嚣、惬意宁静,不时有轻纱般的雾气缭绕,仿若云河之朦胧,故而美村名叫曰‘云河之洲’。可是到了后来,经过了窈窕姐的‘美美之洲’酒庄这么一经营,村子里大伙都过得更加祥乐安宁、和和美美,遂又将村名也改成了‘美美之洲’!” 虞楚楚柔声说道:“原来这‘美美之洲’不单单是窈窕姐的酒庄招牌,还是村子里大伙精神的核心所在!” 淳子窈窕柔声笑道:“瞧公冶大哥这话说的,我淳子窈窕那有这么大的能耐。不过,正如虞姑娘所说的,这‘美美之洲’,正是我们所有人的共同家园。这里的人们总是怀着美好的愿望,憧憬着自己的美好人生;这里一切幸福的生活,都是靠这里善良、勤劳的人们一起奋斗出来的!” 公冶大哥又向上官羽和虞楚楚聊了“美美之洲”各尽所能、各尽所需的一些景象。公冶大哥说道:“我们这‘美美之洲’,美的是生存的环境,美的是乡间的文化,美的是管理的民主!” 乐正嫂子又插话笑道:“就像我们这样的匹夫匹妇,也能够和窈窕姐、子雅望一起,各自尽主张。” 上官羽“哦”地赞了一声,他道:“我感觉得出这‘美美之洲’,不但生存的生态很美,而且这里的人心、人文也很美!” 子雅名望“啪”的一声收起了折骨子扇,淡淡笑道:“上官公子有所不知,此间‘美美之洲’,更尊崇仁道,视天地万物于一体!” 淳子窈窕柔声笑道:“‘天地不仁,以万物为刍狗!’圣贤又云:‘天地与我并生,而万物与我为一!’老天对待每个人都是公平的,所以我们‘美美之洲’以大同之界,各美其美,美美相共! 公冶大哥又道:“我们‘美美之洲’的人们老有所终,壮有所用,矜寡孤疾,皆有所养;崇正义、尚和合、求大同。” 上官羽边听边点头。他好奇地问道:“公冶大哥,你适才所述‘崇正义、尚和合、求大同’当何解?” 公冶大哥呷了一口茶,缓声道:“简单的说来,这‘崇正义’,就是伦常道德,得到保养;这‘尚和合’就是和实生物,和达共赢;这‘求大同’则是天下为家,各得其所。我们共有、共管、共享着此间的‘美美之洲’!” 虞楚楚听得如痴如醉。她也连声赞道:“想不到原来这‘美美之洲’,早就以上善之治,‘崇正义、尚和合、求大同’,人们在这里生活、生存既无凡俗之扰,亦无生活之忧,已经进入了幸福祥和的大同九界,真是人间仙境,妙不可言也!” 上官羽也拍手赞道:“‘美美之洲’,大同九界,甚是妙哉!”他反复地深思着公冶大哥、虞楚楚和淳子窈窕等人所说的话,心里想道:“这‘美美之洲’,可谓是和谐、和顺、和美、和睦、和乐、和悦之景象,不正就是我们心中理想的一个现实世界吗?” 闲聊品茶之间,乐正嫂子已经备好了一桌丰盛的饭菜。 …… ------------ 第五十四章 兼爱而非攻 太阳懒洋洋地照在那条“纯洁清流、母亲情怀”的扬子江的江畔两岸。 第二日,辰时刚过,“美美之洲”的酒庄门前就等满了人。他们有点是来品酒的,有的是来听歌的,有的是来看舞的。但是,这些人都有一个共同的目的,那就是想看一看这里的“绝世大美人”---窈窕姐。 随着“吱呀”的声响,子雅名望轻轻地打开了“美美之洲”酒庄的大门。庄门外的人随即就有序而进。他们按照老规矩,自行搬来了凳子,规矩地挑了一张桌子坐下。他们缓和了一下气息之后,又依序地走到酒醩里打起酒来。老规矩:“一壶酿酒,一个铜钱!”他们自觉地打下一壶酿酒,又自觉放下了一个铜钱。 子雅名望风度翩翩地站在“美美之洲”阁楼的栏杆旁,“啪”地一声优雅地打开了折骨扇子。他看着阁楼下形形色色的客人,规规矩矩的样子,会心地笑了笑后,朗声说道:“谢谢各位爷,请喝好,玩好!” 阁楼下面一位浓眉大眼、虎背熊腰的汉子突然嚷了起来:“子雅望,难不成今天还有更特别的节目?” “老规矩!老规矩哈!喝酒、看舞、听歌!”子雅名望慢慢地摇着折骨扇子,含笑道。 “切!我道酒庄里来了新的舞姬呢?”一个矮胖子咕了一口酒,向子雅名望埋怨了起来,道:“‘浓眉子’,快别听子雅望的闲话,咱们干上一杯!”说罢转身就向那“浓眉子”遥敬了一杯。 不多时,阁楼上的屏风里里传来“铮”的一声,宴客厅饮酒的人都放下酒杯,一齐欢呼了起来:“窈窕姐!窈窕姐!” 阁楼的宴客厅里,五个妙龄美少女在扭动着腰肢,尽情地舞着。那“浓眉子”和那矮胖子带头鼓起了掌来,又呐喊道:“窈窕姐!窈窕姐!想死个我呀窈窕姐!” 在宴客厅的屏风后面,淳子窈窕端坐在梧桐古琴旁,撩起了流云袖,纤纤十指向梧桐古琴抚去,随着“铮”的一声响,紧接着传来了委婉连绵的琴声,如山泉从幽谷中蜿蜒而来,缓缓流淌。淳子窈窕抚琴道:“关关雎鸠,在河之洲。窈窕淑女,君子好逑。参差荇菜,左右流之。窈窕淑女,寤寐求之。求之不得,寤寐思服。悠哉悠哉,辗转反侧……。” “酒怎么卖?舞怎么看?歌怎么听?”“浓眉子”的身边不知道什么时间进来了一个人,只听得那人突然大声嚷了起来。 矮胖子侧过头去,慢条斯理地瞧了那人一眼,只见那人长得剑眉虎眼,斯斯文文,手执一柄长剑。矮胖子正想问那“斯文人”,不料“浓眉子”突然站了起来,一个转身将那“斯文人”按住,悄悄对“斯文人”道:“客官是第一次来这里的么?” 那“斯文人”并不反抗,低头说道:“本公子是新来乍到!” “浓眉子”放松了那“斯文人”,“哈哈”地笑道:“一壶酿酒,一个铜钱”。“这舞,免费欣赏,这歌,也免费聆听!” 子雅名望在阁楼若无其事地摇着折骨扇子,优雅地听着淳子窈窕抚的琴声。 那“斯文人”按照“浓眉子”的指引,悄悄地走到酒醩里打起酿酒来。 子雅名望向酒醩那边瞄了一眼,只见那“斯文人”却一连放下了三个铜钱。子雅名望“啪”地一声收起了折骨扇子,缓缓地走下阁楼,从容地向那“斯文人”道:“这位公子,你多付了两个铜钱,请你快收回去!” 那“斯文人”向子雅名望抱了抱拳,斯斯文文地说道:“本公子今天忒高兴,就多付两个,算是见面礼!” “见面礼?公子是想给谁见面礼?”子雅名望好奇地问那“斯文人”道。 “当然是给窈窕姐的啰!本公子听说窈窕姐是远近闻名的大美人,特想同她交个朋友!”那“斯文人”神气兮兮地说道。他突然高调唤道:“喂!窈窕姐,我们做朋友吧!” “这位公子,你可是想错地方了!”子雅名望“啪”地一声打开了折骨扇子,淡淡地对那“斯文人”说道:“要来喝酒,你就规规矩矩喝酒;要来看舞,你就规规矩矩看舞;要来听歌,你就规规矩矩听歌!其他的,你就想也别想了!”子雅名望说罢将两个铜钱塞在那“斯文人”的手中,头也不回缓缓走上了阁楼。 “这位哥,难道本公子还不够高富帅吗?”那“斯文人”又揖手向子雅名望道:“本公子家里有矿,有的是钱!” “这位公子,我确认过你,可太扎心了。你别认为有钱就可以任性!”子雅名望“啪”地一声收起了折骨扇子,他缓声说道,“我倒是劝你呀勒个去,乖乖地做个静男好啦!” 那“斯文人”见子雅名望和其他人都不理他,只好独自在最后的一排坐了下来。他咕了一口酿酒,又将口中的酒直吐了出来,破口大嚷道:“你们这酒,算是哪门子的酒?也忒酸了!” “浓眉子”和矮胖子闻声走了过去。“浓眉子”附在那“斯文人”耳边,悄悄说道:“我们这里的酒都是这样的,喝酒、听歌都不是目的,一睹窈窕姐的风采才是真正目的!”矮胖子也接着悄声说道:“在这里,窈窕姐才是目的,喝酒、听歌从来都不是目的!” “那怎么行呢?现在的形势看来,本公子此行目的是为了喝酒,可不管她什么窈窕姐!”那“斯文人”嚷着又“铛”的一声,将酒樽摔在地上。 “哎呀呀!”“浓眉子”强压住心头的火气,仍然细声地对那“斯文人”说道,“你闯祸了!你闯祸了!” 那知那“斯文人”根本就不把“浓眉子”放在心上,又大声地嚷道:“本公子今儿个就是来这里闯闯祸,你们要怎么的?” 现场瞬间就燥动了起来,几个汉子猛然放下手中的酒杯,倏地起身围向了那“斯文人”,指责声瞬时盖过了琴声,跳舞的五个美少女退了下去。而宴客厅的屏风后面的琴韵依然。 子雅名望“啪”地一声收起了折骨扇子。他缓缓地走向阁楼的栏杆,悠声说道:“各位爷,大家请静一静!”场下顿时又安静了起来。 “这位公子,你可得听好啰,请你将地板上的酒渍擦干净!”子雅名望不紧不慢地说道。 那“斯文人”心中先是一怔,接着又“哈哈”了两声。他嚷道:“如果本公子不从呢?” 子雅名望“哈哈”了一笑。“这可是‘美美之洲’,容不得任何人前来捣乱,更由不得你不从这里秩序。我现在就算三声:一,”他仍然不紧不慢地说道:“二……,” 那“斯文人”心道:“擦干净酒渍倒是应该!”他不待子雅名望数到“三”,就自觉地拿来擦布将地上的酒渍擦了起来。 “很好!这位公子再听着,你打烂酒樽必须照价赔偿。”此时,子雅名望的口气有点儿强硬。 “本公子如果不赔呢?”那“斯文人”说着将右手操在腰间长剑的柄上。 “哈哈!”“这么说来是想抵赖啰?”说是迟,那时快,子雅名望“啪”地一声打开了折骨扇子,从阁楼飘到了那“斯文人”的身边,厉声说道:“这位公子打烂酒樽想耍赖,这可不行,我们‘美美之洲’从来都不欢迎耍赖的人!” 那“斯文人”的长剑出鞘,直刺向子雅名望,冷冷说道:“本公子手中的剑说行就行!你可以问一问本公子的剑!” 子雅名望猛地一个转身,折骨扇子急忙架开了那“斯文人”的长剑,倏地一个侧身,折骨扇子直向那“斯文人”的咽喉点去。那“斯文人”的长剑反手一挑,化解了子雅名望的折骨扇子。 只见子雅名望的折骨扇子对着那“斯文人”的脸孔“啪”地一声猛扫过去。那“斯文人”来不及躲闪,鼻子被子雅名望的折骨扇子狠狠地刮了一下,鼻血顿时流了出来,子雅名望的折骨扇子又狠狠地削向那“斯文人”的右腕。 那“斯文人”“啊”的一声长剑落地,心里暗想道:“看来这厮软硬都不吃,是个狠人。本公子不同他计较便是。”他遂下跪求饶道:“本公子赔!本公子赔!本公子有的是钱!” 子雅名望将折骨扇子按住那“斯文人”的头部,淡淡地说道:“这位公子,你还算识趣!” 那“斯文人”见识了子雅名望的厉害,遂照价赔偿了酒樽,正打算拔足离去。那料得“浓眉子”却拦住了他。“浓眉子”揖手对那“斯文人”道:“这位公子,还不快快谢过子雅望!” 子雅名望不待那那“斯文人”致谢,遂拱手对“浓眉子”道:“‘过,则勿惮改!’我们‘美美之洲’能立足于世,所禀有更‘兼爱之道!’随他去罢了。” “斯文人”顿觉得悔不当初,心里暗道:“想不到这‘美美之洲’仁爱蔚然成风,天下以庶国,我本应克己复礼才是!”遂拱手对子雅名望道:“多谢子雅望教化之恩!”他转而又在心中暗叹道:“窈窕姐呀,如若可以,我想彻底忘记你,因为不这样子会让我想你想到窒息!” …… ------------ 第五十五章 若言声在指 淳子窈窕料得那“斯文人”已去,就停歇了琴声,也没有去理会子雅名望和那“斯文人” 适才的争斗。她见上官羽和虞楚楚不知道什么时候已经来到了自己的身旁,先是暗听吃了一怔。 虞楚楚向淳子窈窕揖手施礼道:“窈窕姐不光琴抚得绝妙,而且处起事来也是波澜不惊!” “虞姑娘你有所不知,姐姐我可是没心没肺的人呵。”淳子窈窕柔声笑道,“不过,我总是相信子雅他会处理好场子的!”她见虞楚楚那乌黑的长发更加飘逸,那黑珍珠般的眼眸闪耀着迷人的光芒,那粉红的脸庞更加迷人,非常的开心,当下又柔声对虞楚楚说道:“虞姑娘!恭喜你大病痊愈,你越发越漂亮、越长越迷人了!” 虞楚楚被淳子窈窕这么一说,也非常的高兴,脸上绽放的笑容就像一朵娇艳的海棠花。虞楚楚亲热地称了淳子窈窕一声“姐!”又听得虞楚楚笑道:“姐!你真是羞刹小妹了,姐才是当今天下最漂亮、最迷人、最温柔的女人!” 上官羽也非常的开心。他在心里想道:“楚儿一改往常称谓,直将窈窕姐称‘姐’了,这说明楚儿在内心深处对窈窕姐充满了感恩和敬重,从另一层面也说明楚儿与窈窕姐之间的感情更深更浓了。”他当下也“哈哈”一笑,对虞楚楚和淳子窈窕说道:“你们姐妹都是这天下最美最温柔最迷人的女人!” “呵呵!想不到上官公子嘴巴那么的油滑!”淳子窈窕嫣然一笑道,“上官公子,我还认为你们大男人呀,就知道打打杀杀的,却没想到你的情商也居然这么高!” “以后就少点打打杀杀的,多讲点浪漫的故事!”虞楚楚接下淳子窈窕的话尾说道,“羽哥哥,或许子雅的情商比你还要高很多,他的那一把折骨扇子就代表了他的儒雅和温和。姐!你说是吗?” “他呀!有他的儒雅温和的一面,却没有你的羽哥哥那炙热浪漫的一面!”淳子窈窕对虞楚楚说道,既肯定了子雅名望,又烘托了上官羽。淳子窈窕心里清楚:“子雅就是过于‘儒雅’,有时候‘儒’得有点儿‘腐’,‘雅’得有点儿‘迂’,不过这‘腐’和‘迂’都是子雅优秀的一面。” “淳子,场上的事情都处理稳妥了!”子雅名望深情地对淳子窈窕看了一眼,悠声说道。 “子雅的身手不凡,处事圆滑,谨慎细致!”不待淳子窈窕回话,上官羽就笑着夸奖了子雅名望。 “说实在的话,有子雅在,我就少操了很多心。”淳子窈窕柔情地看了一眼子雅名望,开心地说道。 上官羽听得出那是淳子窈窕说给子雅名望的是心里的话,也是子雅名望深得淳子窈窕信任的所在。 “子雅,姐都这么肯定你了,你就该知道要怎么做呵!”虞楚楚笑着调侃了子雅名望。 “那我只好让你姐姐永远都不用操心!”子雅名望“啪”地一声打开了折骨扇子,儒雅地说道。 上官羽含笑说道:“窈窕姐可是这天下最幸福的人。” 淳子窈窕没有理会子雅名望和上官羽,倒是淡淡地笑了笑。她轻轻地拉着虞楚楚的手,缓缓走到梧桐古琴旁边,甜甜地喊了一声:“妹妹,你来抚上一曲如何?” 虞楚楚浅浅地笑了笑,也对淳子窈窕点了点头。她缓缓地撩起了那长长的流云袖,纤纤的指尖在尾弦上轻轻了一挑,只听得“铮”的一声,琴已经拨响了。 紧接着,虞楚楚轻轻地抚了抚琴,拔动着琴弦,将《若水心经》的前三章弹奏起来。只听得那琴声悠扬悦耳,一会儿似山涧小泉潺潺而流,一会儿又似瀑布飞流直下;一会儿似野鹿追逐绿草,一会儿又似林中宿鸟轻盈展翅。正是:心静声也淡,其间见古今。 虞楚楚抚琴抚得入神,淳子窈窕听得如痴如醉。子雅名望则儒雅地摇摆着折骨扇子,和着琴韵节拍。而上官羽则是舞起了轩辕剑。只见上官羽手中的轩辕剑剑光煜煜,剑气纵横;剑光忽闪,灵动似幻影;剑气箫心,刚柔亦相济。 美人抚琴醉美人,英雄舞剑论英雄。 “妹妹,你适才所抚的可是《若水心经》?妹妹能弹奏出如此天籁之音,精妙之声,真是旷世难求!”淳子窈窕竖起了大拇指,柔声对虞楚楚赞叹道。 “姐果然是见多识广,正是《若水心经》的前三章。但是我的琴技粗漏,让姐见笑了。姐才是琴技高人,一曲《关雎》就醉了天下的人!”虞楚楚高兴而谦虚地回应了淳子窈窕。 “呵呵!姐姐我可没那么利害,一曲《关雎》只为醉我心而已,岂能醉天下之人?”淳子窈窕对虞楚楚笑了笑道。 “上官公子刚才所舞可是《上善九境》剑法?”子雅名望见上官羽收起了轩辕剑,也不甘示弱,缓声问上官羽道。 “子雅好眼力,正是《上善九境》前三境的剑法。”上官羽向子雅名望抱了抱拳,朗声道。 “上善剑法精妙绝仑,上善剑气纵横天下!简直精妙绝仑!”子雅名望又赞道。 “子雅手中扇,儒雅英雄风!”上官羽也笑着赞道。 淳子窈窕见上官羽和子雅名望在相互赞誉,婉然一笑道:“你们两个大男人就知道英雄事,可曾知道剑胆琴心原系天下苍生?” 上官羽“哦”的一声,正想问个究竟,但听得淳子窈窕又道:“我曾闻,‘楚楚如若水,上官亦上善!’你们真是前世修来的福份!” 虞楚楚想不到淳子窈窕竟然说了这番富有哲理而美好的话语来。她对上官羽嫣然一笑,又说道:“姐,你又取笑我和羽哥哥了。”虞楚楚转过身子见淳子窈窕和子雅名望并列站在一起,也悠声地说了一句浪漫而真情的话语来:“淳子若子雅,窈窕亦名望,真乃当今现世的有情人也!” 子雅名望听虞楚楚这么一说,遂转过头悄悄地看了一眼淳子窈窕,只见淳子窈窕满脸芬芳,似是在肯定虞楚楚的说法。 上官羽的脸上突然闪过一丝诡异的笑容,他心里想道:“想不到楚儿也会以牙还牙!”但听得淳子窈窕却悠悠说道:“只怕是八字还没有一撇呢!” 子雅名望有点儿心急,连忙含情地唤了淳子窈窕两声“淳子!淳子!” 淳子窈窕意识到话语的不妥,她含情脉脉地看了一眼子雅名望,脸上却绽放出来甜甜的微笑。 突然,虞楚楚好奇地问淳子窈窕道:“姐,你是怎么知道‘五色邪毒’解药的呢?” “楚儿有所不知,你姐可是‘人中龙凤’、‘百变明珠’,这天下哪还有什么事情能难得倒她的?”上官羽兴奋地对虞楚楚说道:“别小看‘美美之洲’这个酒庄,这里可是江湖上最最有名的信息之地,什么事都难逃你姐的凤眼。” “快别听你的羽哥哥糊乱吹牛了,姐只是多认识了一些道上的朋友而已。”淳子窈窕对虞楚楚说道,“但是,姐做的生意不单是卖酒,还有一门偏门生意,那就是信息交易。”“这不,上官公子还欠有五个‘半两’呢!” “一条‘五色邪毒’解药的信息就值五个‘半两’,实在也有点贵!”上官羽若无其事的说道。 “已经不贵啰!算是亲情价了。要知道这么重要的信息,要是换上别人,起码也要十个‘半两’。”淳子窈窕一本正经地对上官羽说道,“但是,我妹的命重要,上官公子你所欠的五个‘半两’也免了。下不为例哦!” “就知道窈窕姐是有情有义的人!”上官羽真诚说道,“上官羽谢过窈窕姐啦!” “‘五色邪毒’的解药呀,就藏在姐我的药典库中。我可是翻了大半天才找到的。”淳子窈窕顿了顿,说起“五色邪毒”和“七彩孔雀灵”的故事来。“我以前还以为倭桑人是个传说,没想到倭桑人和‘五色邪毒’真的就出现在中土。” 原来,赢皇为了追求长生不老,招募天下的术士为其提炼丹药,那“五色邪毒”的创始人沧浪倍等一批术士就应运而生。 “淮阳人士沧浪倍遂采拾“硫磺、硝石、雄黄和松脂、油脂”等多种物质进行了配制,经过七七四十九天的反复熬炼,提练出一种黄金色的丹药。沧浪倍冒然试药,服用该药丸后,果然丹田气足,内功大增。然而沧浪倍万万想不到该小小丹药却给他带来了巨大的灾难。” “想不到这‘五色邪毒’是因炼丹而起的。”上官羽叹道。 “可不是么?”淳子窈窕又说道,“不料,那黄金色的丹药在沧浪倍的体中产生了严重的阳亢。丹田的阳亢之气让沧浪倍满脸胀红,双目暴涨,危在旦夕。” “那沧浪倍是不是因服用丹药而死?”虞楚楚迫不急待地说道。 “那倒没有。也正是那沧浪倍命不该绝,就在沧浪倍七窍来血,病危狂妄之际,突然却有一个人以讯雷不及掩耳之势,封住了沧浪倍了心脉,救下了沧浪倍。” “那人是谁?”上官羽打断了淳子窈窕的话语,缓声说道,“让我来猜一猜!” ------------ 第五十六章 苍生念于心 “是夜策暮雨!”子雅名望不待上官羽猜出就直接说了出来。 “子雅!你又在乱说。”淳子窈窕柔情地看了子雅名望一眼,轻声说道。 “哦!”子雅名望情知失语,悠悠地喊了一声:“淳子!” “难道不是夜策暮雨?”上官羽也本想说是夜策暮雨出手救了沧浪倍的,他见子雅名望说出来,而淳子窈窕好像在否定,想是摸不着头脑,心里想道:“哪会是谁?” 虞楚楚见淳子窈窕含笑不语,也陷入思考之中,“哪究竟会是谁呢?” “都想不到吧?”淳子窈窕笑了笑,又抛出一个疑问:“好了,都不用猜了。是夜策暮雨的父亲夜策春霜。” 上官羽和虞楚楚都出乎意料,均心中一片愕然。只见子雅名望“啪”地一声打开了折骨扇子,儒雅地笑道:“淳子,这不都是夜策?” “子雅!”淳子窈窕又柔情地看了子雅名望一眼,轻声说道,“那可是两码事!” “淳子!我又说错了,那就罚我巡场去。”子雅名望“啪”地一声收起了折骨扇子,真诚地向淳子窈窕致了歉,未见淳子窈窕说话,就独自溜了出去。 “姐!你们两个真是‘淳子若子雅,窈窕亦名望’的欢喜冤家。”虞楚楚见淳子窈窕对子雅名望的离开不愠不火,笑着调侃了淳子窈窕。 “还真的这么回事。不是冤家不碰头!”淳子窈窕扯着嘴角苦笑道,“那沧浪倍和夜策春霜也是冤家。” “这倒是怪了,夜策春霜出手救了沧浪倍,怎又成了冤家?”上官羽心头一怔,问道。 只见淳子窈窕又慢慢说道:“夜策春霜作为孔雀山庄的庄主,本来就是亦正亦邪的人物,擅用各式各样的毒药。正因为沧浪倍炼制丹药要进贡的信息,让夜策春霜心生一计。他以女儿夜策暮雨为诱饵,骗取了沧浪倍那丹药的配方,并加以了改良,要研制出一种‘长生神丹’来,并且不断地用沧浪倍作为‘神丹’的试验体。那沧浪倍服用‘神丹’之后,一次又一次地被毒得差点死去,夜策春霜却一次又次地将他救活过来。沧浪倍那时候被折磨得真的生不如死。经过了九九八十一次的试验,夜策春霜终于试验成功了‘长生神丹’。” “没想到这个夜策春霜的手段如此卑鄙、残忍!”虞楚楚听得咯咯咬齿道。 “那夜策暮雨的‘长生神丹’与‘五色邪毒’又有什么关联呢?”上官羽又问道。 “当然有啦,‘五色邪毒’就是夜策春霜试验沧浪倍第七七四十九天的产物,那时叫做‘五色灵丹’。”淳子窈窕悠声说道,“可是,夜策春霜却因为炼制出‘五色灵丹’而欣喜若。那知他却突然乐极生悲,以致落得个狂暴而死。” “哦!”虞楚楚和上官羽同时叹了一口气道。 “后来,夜策暮雨又对沧浪倍作了那么多的试验,她却靠着‘七彩孔雀灵’解的毒,其实那‘七彩孔雀灵’乃‘百毒之王’。”淳子窈窕淡淡地说道,“好在这个‘七彩孔雀灵’‘百毒之王’也是‘五色邪毒’的解药。” “这个该怎么讲?”虞楚楚在心里紧张了起来,连忙问道,“‘五色邪毒’又不是‘五色灵丹’,‘七彩孔雀灵’怎么能解‘五色邪毒’呢?” “须知那沧浪倍后来逃出了孔雀山庄,在一次采摘炼丹神药中,不幸跌落海中。那知他命不该死,后来漂流到了那倭桑岛之后,就成了倭桑‘五色邪毒’的创始人。其实那倭桑人的‘五色邪毒’就是在‘五色灵丹’的基础上施以邪术而制的。” 虞楚楚和上官羽又同时“哦!”了一声。上官羽道:“原来如此!” 淳子窈窕接着说道:“自古以来,邪不胜正。上官公子对妹妹的浓浓爱意,无形中就破了‘五色邪毒’的那个邪,而‘七彩孔雀灵’也恰好就解了‘五色邪毒’的那个毒。” 淳子窈窕像讲故事一样,解开了虞楚楚和上官羽心头关于医治“五色邪毒”的迷团。 虞楚楚和上官羽听后还是有一些不解。虞楚楚又问道:“那姐又是怎么知道‘七彩孔雀灵’在镇汉司马季那里的呢?” “妹妹呀,你不是说姐是‘人中龙凤’、‘百变明珠’的么?姐可是靠信息撑起这个‘美美之洲’的。”淳子窈窕对虞楚楚淡淡一笑道。 淳子窈窕从上官羽的口中知道了柳梦雉与虞楚楚之间的过节,也就将上官羽从柳梦雉手中取得“七彩孔雀灵”的事情隐瞒了起来。当然,上官羽也并没有向淳子窈窕讲述从柳梦雉手中取得“七彩孔雀灵”的那段经过。淳子窈窕心里想道:“上官公子能从柳梦雉手中取得‘七彩孔雀灵’,必然也费了很大的周折。” 虞楚楚深知行有行规,也就不好意思再继续细问下去。她当下对淳子窈窕比起了大拇指,缓声赞道:“姐,你可真的太牛了!” “淳子!”子雅名望“啪”地一声打开了折骨扇子,走了进来。他靠近淳子窈窕的耳根边,悄声地向淳子窈窕“嘀咕”了起来。 淳子窈窕那本来愉悦的笑脸突然间就闪过一丝淡淡愕然的表情。她简洁而不失风雅地对上官羽说道:“上官公子,你们上官府传来信息,要你速回!” 上官羽暗吃了一惊,连忙问道:“窈窕姐,难道上官府出事了?” 虞楚楚觉察得上官羽和淳子窈窕表情的变化,心中却没有起波澜。她在心里想道:“这世上,很多事情本身我们无法控制,但我们却可以控制自己的情绪。” 淳子窈窕没有回答上官羽的话,只是缓缓走向梧桐古琴旁。她又撩起长长的流云袖,纤纤指尖在尾弦上轻轻一挑,只听得那梧桐古琴“铮”的一声响了起来,那琴音就好像要穿过“美美之洲”的上空,向上官府直透过去似的。 …… 饯行宴席之上,上官羽举杯对淳子窈窕道:“窈窕姐,我和楚儿此行‘美美之洲’,楚儿身心安泰,人迪吉康,我上官羽真不知该如何感谢你才好?” “上官公子,照你这样说来,倒让淳子她开始怀疑人生!”子雅名望抢话淳子窈窕道,“淳子她是需要你客气的人么?” “子雅这话我爱听!”淳子窈窕举杯道,“窈窕姐我从来就把上官公子你当作自家的人!” 虞楚楚却抿嘴笑道:“羽哥哥,你适才说错话了,是不是该奖酒一杯!” “楚儿,今儿羽哥哥我高兴!“上官羽朝虞楚楚笑道,“一杯一杯一杯,加起来我就自奖三杯!”他在说话间就连干了三杯。 子雅名望拍手赞道:“上官公子,爽!” 淳子窈窕也笑道:“上官公子,我想你和我妹此番来‘美美之洲’,想必也感触良多吧?”“窈窕姐,实不相瞒,这‘美美之洲’呀,确实很赞!”上官羽借着酒意,慷慨陈词道, “只要给我一个支点,我上官羽就会缔造一个比这‘美美之洲’更加美丽、更加富裕、更加祥和、更加自由的上善世界!” “这话说得有的大!”子雅名望却笑道:“上官公子,你是不是喝高了?” 淳子窈窕凤眼朝子雅名望看去。“子雅,你才喝高了吧?”她佯怒道,“我可相信上官公子他!”“妹妹,你说呢?”她转对虞楚楚道。 虞楚楚用黑珍珠般的眼眸朝上官羽看去,“只要苍生念于心,上善而为之,是可以做到的!”又对淳子窈窕笑道:“姐,信或不信,我选择相信!” …… 第三天傍晚时分,管家上官秋在上官府外已经等了足足一个多时辰。他见上官羽和虞楚楚风尘仆仆地赶了回来,遂迅速迎了过去。上官秋高兴地对上官羽说道:“公子,你们总算平安回来了!”他说罢又向虞楚楚打了招呼,见虞楚楚精神焕发,心里甚是高兴。上官秋暗道:“莫非虞姑娘她有喜了?” “府里可好?”上官羽将一路上悬在心头上的事问了上官秋。 “府里还好!就是大家都想念着你和虞姑娘。”上官秋缓说道。 “小姐!你可真的回来了,你知道我有多么的想你么?”冰墩墩牵着虞楚楚的手,高兴得快要哭了。 “傻丫头!你好像还是没有长大,还跟小孩子似的。”虞楚楚摸了一下冰墩墩的头发,关切地说道,“哦,对了,你的那个乾哥哥呢?” 冰墩墩抿了抿嘴,笑道:“乾哥哥他……” 不多时,上官乾、上官艮、上官兑和黑手慕容飞等人都高兴地拥了过来,一一向上官羽问好。上官乾抱拳向虞楚楚道:“上官乾见过虞姑娘!” “乾金刚有礼了!”虞楚楚连忙还了礼。她说着就随上官羽等人缓步走进了府中。虞楚楚一边走一边心里想道:“怎的就没有见到上官坎坎金刚呢?” 虞楚楚心里想的,也正是上官羽想的:“上官坎总是让人摸不着头脑,这个人太神秘了!” 随后,一家人高高兴兴地用了晚膳。席间,上官羽小饮了几杯,虞楚楚却没有喝酒,她的心里总感觉到上官府有一种说不出来的怪异。 ------------ 第五十七章 玩命的游戏 晚风习习,月色朦胧,无限惬意。上官羽和虞楚楚晚膳之后就回到了上善阁。他们在后花园散起步来,两人一边走一边聊。虞楚楚柔声问上官羽道:“羽哥哥,你说上官坎怎的就没有露脸呢?” “是呵,我也正觉得奇怪。坎金刚他呀,实在是太神秘了!”上官羽顿了顿足,用深邃的眼神盯住虞楚楚那黑珠珍般的眼眸,缓声说道:“楚儿,既然他神出鬼没的,那我们就陪他玩一玩神秘!” “你也觉得他神秘?原来其实你早就看出来了,也不同我分析一下他的神秘感。”虞楚楚淡淡地笑了笑,对上官羽说道,“我看你呀,也真是越来越神秘了!” “我可是不想让你为我担心。男人嘛,心胸就应该宽广些,深沉些,这样才能应对江湖事、天下事!”上官羽不回避虞楚楚的问话,细声说道,“江湖事江湖了,天下事天下了,上官府的事应由上官羽来了结。楚儿,你放心好了,上官坎的神秘很快就会暴露出来的。” “原来羽哥哥一直当我是外人,不如我回海棠山庄好了。”虞楚楚听上官羽那么一说,心里闪过一丝不悦,徐徐说道。 “楚儿说的是哪里的话?我早就把你当作一家人,把你捧在手心,把你爱在心上!”上官羽心中一急,执住虞楚楚的手,万分柔情地说道。 “羽哥哥,你说的是真的吗?”虞楚楚动情地说,“可不许你反悔呵!” “楚儿!”上官羽轻轻地吻了一下虞楚楚的脸庞。 “有人!小心!”虞楚楚急忙推开上官羽,大声说道。只见一缕剑光从夜色中向上官羽猛袭了过去。 上官羽一个转身,躲过那突然袭来的剑。他定神一看,只见那人身披黑衣、脸蒙黑布。上官羽当下大声喝道:“你是什么人?如此大胆,竟敢来上官府挑衅?” “哈哈!”那黑衣蒙脸人干笑了两声,冷冷地说道:“不是来挑衅,是来杀你的,又如何?”说着又“唰唰”两声,分别向上官羽和虞楚楚进了一剑。 说是迟,那时快,上官羽和虞楚楚急忙闪了开去。上官羽拉住虞楚楚的手,脚尖点地,一个飞身,两人双双跃上了上善阁的屋顶。 那黑衣蒙脸人像旋风一样也飞上了屋顶,朝虞楚楚猛地刷了一剑。虞楚楚一个“鲤鱼激波”,反手欲夺那黑衣蒙脸人手中的剑。上官羽化拳为掌,直向那那黑衣蒙脸人脑盖劈去。怎料那黑衣蒙脸人身形飘忽不定,突然使出一招“流星刺眼”,剑气如霜,直扑上官羽和虞楚楚的脸门。 上官羽和虞楚楚苦于手中无剑,只好在那黑衣蒙脸人的剑光之中穿插。 上官羽见那黑衣蒙脸人的剑又疾袭过来,当下遂忙运神功,“蓬”一声,一掌推了过去。那黑衣蒙脸人将身形疾转,运剑如风,“唰唰”两剑,分取上官羽和虞楚楚肋下穴道。 虞楚楚身轻如燕,一跃一跳,躲开了袭来的剑招。她继而心中默念《若水心经》,运功护体,飞出一脚朝那黑衣蒙脸人的右腕踢了过去。 上官乾、上官艮、上官兑等听闻到打斗声,各执长剑迅速飞驰了过来,见黑衣蒙脸人剑直指上官羽和虞楚楚,心中均为大急,一齐围了上去。 上官乾一招“上善如虹”,“锵”的一声,长剑将黑衣蒙脸人的剑架开。他旋即又挽了一个剑花,向那黑衣蒙脸人的左胁刺去。 “公子,快接剑!”黑手慕容飞将手中的剑抛给了上官羽。 上官羽接过剑,一招“上善无形”,长剑的剑尖往地面一圈,地面无数细石砂粒瞬时就汇集到剑尖。上官羽将长剑轻轻一挥,那剑尖上无数的细石砂粒如万千利箭射向那黑衣蒙脸人。那黑衣蒙脸人也好生了得,使了一招“吸星无数”,手中长剑将那射过来的细石砂粒一一收集在剑尖,随手一挥,直射向上善阁后花园三丈开外的那块巨形顽石上。只见那块巨形顽石如被万箭穿心,落下了无数小洞。 上官羽见状大吃一惊。“没错,我确认过他的剑法!”上官羽在心中暗道,“这不是赵振仁赵大哥的追星剑法吗?”遂大声喝道:“你将赵振仁赵大哥他怎么样了?” “哈哈!”那黑衣蒙脸人又干笑两声,冷冷地说道:“我把他给杀了!”说着又向上官羽狠狠地进了一剑。只见他突然将剑尖一转,转向虞楚楚刺去。 “楚儿,小心!”上官羽然然使出“上善九境”第七境-归一境之“上善归一”剑招,剑气刹时就凝成一束强光向那黑衣蒙脸人的眼睛射去。虞楚楚夺过上官艮手中的长剑,剑诀一捻,反手一挑,一招“若强可识”,挡开了那黑衣蒙脸人的长剑。那黑衣蒙脸人“嘿嘿”笑罢,又捻起剑诀,一招“朗月伴星”,手中长剑轻轻一挥,“锵”的一声,化解了上官羽的那一招“上善归一”剑法。 在上善阁的后花园,上官羽、虞楚楚和上官乾、上官艮、上官兑、黑手慕容飞等六人合力,六把长剑分六个方位攻向那黑衣蒙脸人。刀光剑影,剑气纵横,打得难分难解。 只见上官羽突然又捻起了剑诀。他在骤然间使出《上善九境》第七境-归一境之“上善如流”剑式,轩辕剑直向那黑衣蒙脸人的前胸直插了过去。 说是迟,那时快,只见那黑衣蒙脸人的身法疾如闪电,躲过上官羽刺来的轩辕剑。那黑衣蒙脸人剑法甚精,剑诀一领,一招“彩云追星”,顿时如叠叠彩云朝星星卷袭而云。他突然间又将长剑一偏,剑法忽变,“锵”“锵”数声,击落了上官乾、上官艮、上官兑、黑手慕容飞四人手中之剑。 虞楚楚见状又暗吃了一惊。“这黑衣蒙脸人虽然剑法如此犀利,变幻莫测,但却不见得他狠下杀手。”她心里暗道,“幸得我有《若水心经》护体,不然的话,若水剑也会被他击落。”她当下遂使出《若水心经》第七章“若尤不争”剑技,若水剑配合着上官羽的轩辕剑,一柔一刚,一攻一守,攻守互动,白光二绕,只听得数声金铁交鸣。就在这瞬息之间,三把长剑紧紧地交织在一起。 上官羽心里暗想:“这个黑衣蒙脸人似乎在试探我和楚儿的剑法,明明他有几次可以袭击楚儿,但是他总是不下杀手。看来他并不是坏人!” 那黑衣蒙脸人心里暗道:“《上善九境》的剑法果然至尊至圣,如果我还没有练就《追星十式》,今日恐怕也难和上官公子一决高下。不过,上官公子的《上善九境》第七境-归一境的剑法也确实利害!上官公子和虞姑娘联手却与自己打了个平手,我也只有在内功深厚方面占了那么一点优势。” 上官乾、上官艮、上官兑、黑手慕容飞四人看得眼花瞭乱,胆颤心惊,虽均手执长剑,却不敢冒然上前助阵。 只见酣斗之中一名女子突然从上善阁后的假山那边疾飞了过来,她手中的长剑“锵”一声将那黑衣蒙脸人和上官公子、虞楚楚三人的长剑架了开去。那女子大声地嚷道:“爹!你就别闹了,羽叔叔他才刚刚回到府,你就同他闹。爹,你真是太坏了!” “哈哈!哈哈!”那黑衣蒙脸人突然干笑了数声,遂收住了剑诀,收回了长剑。他脚尖一点,身形倏地一恍,疾飞上上善阁的屋顶。 上官羽和虞楚楚也收回了手中的长剑,正想纵身飞上上善阁的屋顶,只听得那黑衣蒙脸人在屋顶大声说道:“想不到上官兄弟的剑法竟然如此精湛,真是可喜可贺!” 上官羽心头又骤然一怔:“难道真的就是赵振仁赵大哥他?”他当下大声喊道:“赵大哥!”上官羽正待那黑衣蒙脸人回话,转过头去,只见月色之下却站立着赵菲菲。 “爹!你还不下来向羽叔叔他赔罪?”赵菲菲疾声叫道。 “赵姑娘,是你?”虞楚楚说着走近了赵菲菲,又连忙问道:“你爹他适才又是为何?” 赵菲菲正想回话,只见那黑衣蒙脸人揭去了蒙脸黑布,又脱去了黑衣,从上善阁的屋顶飘了下来,“哈哈”大笑了起来。他抱拳对上官羽和虞楚楚说道:“上官公子的《上善九境》剑法至阳至刚,真是精湛绝妙;虞姑娘的《若水心经》心法至阴至柔,绝妙非凡,真是可喜可贺!” “果真是赵大哥!我还道是哪位隐世高人呢?”上官羽急忙上前向赵振仁施礼道,“原来赵大哥是在同我们玩剑法呀?” “多有得罪呀,还望上官兄弟和虞姑娘海涵!”赵振仁向上官羽和虞楚楚抱拳致歉道,“适才我这么一闹,兀是冒险得紧!” “赵大哥,你那追星剑法简直太精辟了。”上官羽揖手笑道,“我稍不留神,就跟不上你剑法的节奏了!” 赵振仁长吁了一声,缓声说道:“上官兄弟有所不知,如果我没练成追星十式,我也不敢冒这个险的!”“毕竟,那可是玩命的游戏!” “赵大哥所说甚是!虽然适才的游戏很玩命,但毕竟彼此都能放大招!”上官羽缓声说道,“不过,站在生命的边缘试探,才能领悟生命的真谛,也能领悟彼此剑法的精髓所在!” ------------ 第五十八章 恰好这一切 上官乾、上官艮、上官兑、黑手慕容飞等人见状,才知道赵振仁、赵菲菲父女俩人这一场莫名其妙的炼剑的真正意义,当下就也都没太放在心上,遂向赵振仁、赵菲菲父女施礼。 “爹!要不是适才羽叔叔和虞姑娘的剑下留情,你的老命都快没有啦!”赵菲菲向赵振仁撒了娇,像是六七岁的小孩那样清纯,那么天真。 “上官兄弟,你看看我这傻丫头,真还没长大!”赵振仁抚了抚赵菲菲的头发,笑着对上官羽说道。 “爹,你是老不正经。谁说菲菲还没长大?菲菲已是大姑娘了。”赵菲菲向赵振仁做了一个鬼脸,又柔声地问虞楚楚道:“虞姑娘,你快说说,我是不是大姑娘啦?” “呵呵!赵菲菲不但是大姑娘,而且是大美人!”虞楚楚拉住赵菲菲的手,甜甜地对赵菲菲说道。 赵菲菲被虞楚楚这么一说,心里非常高兴,月光之下显得更加温柔美丽。她心里暗道:“怎么虞姑娘适才所说的话不是出自羽叔叔的口中,如果羽叔叔他这样对我说,那该有多么的美啊!” “赵姑娘,你真美!”黑手慕容飞走上前来,也不回避赵振仁,甜甜地赞美了赵菲菲。 赵菲菲被黑手慕容飞直面赞美,觉得甚是不好意思,顿时含笑着低下了粉脸。她没有回答黑手慕容飞的话,却慢慢地向赵振仁走去。赵菲菲心里暗道:“那个黑手哥有时候倒也是讨厌得可爱!” …… 上官府上善阁,灯光柔和。上官羽和赵振仁等人煮茶品茗。而虞楚楚和赵菲菲两个美人则在挑灯看剑。 “上官兄弟,我和菲儿此番冒昧前来,一是听说虞姑娘中了‘五色邪毒’,看看有什么用得着我们父女的地方,二是听说上官坎突然离家出走,来探个虚实。”赵振仁缓缓地呷了一口茶,向上官羽和虞楚楚说明了来意。 “承蒙赵大哥记挂了。楚儿是中了倭桑人的‘五色邪毒’,这次也多亏了‘美美之洲’窈窕姐的帮忙,为楚儿解了邪毒。”上官羽向赵振仁添上了茶,又徐徐说道:“上官坎的离家出走,在我和楚儿的意料之中。可是,我没想到他那么快就露出狐狸尾巴来了。” “我也听说上官坎不知在什么时候就偷偷练成了那上善剑法,所以我就和乾首座他们计划好,假扮成蒙脸刺客,想试试你的上善剑法,日后遇上了那上官坎,我们也好有个照应。”赵振仁向上官羽和虞楚楚说明了神秘试剑、玩命游戏的原由。 “赵大哥,你真的是用心良苦!”“上官坎强练上善的剑法,后患将不可设想,都怪我当时太大意了。”上官羽顿了顿,又悄声地对赵振仁说道,“那《上善剑法》后几章,是需要《若水心经》辅助才能练成,否则就会走火入魔的。” “真是造化弄人,那上官坎的身上所隐藏着不可告人的秘密,才是他最可怕之处!”虞楚楚接过上官羽的话语,有点忧心地说道。 “是呵,上官坎身上的秘密可能会涉及到整个江湖,乃至危及到整个江山!”上官羽也有些担忧地说道。 “当下之急,我们要及时将上官坎找回来,将他狠狠地修理修理!”赵菲菲也觉得上官坎是个危险的人,向赵振仁、上官羽和虞楚楚得出了建议。 赵菲菲的建议让虞楚楚陷入深思。她记得冰墩墩曾经告诉她:“‘小姐,你说坎金刚最近为什么会这么自信?’”虞楚楚在心里暗暗责备自己当时没有将冰墩墩发现了秘密告诉上官羽,而她自己也没有揣测出来:“上官坎他的自信究竟来自哪里?” 上官羽也同样陷入了深思。他心里暗道:“都怪自己当初在上善阁习练上善剑法的时候,太过张扬,也太小看四金刚了!”他长吁了一口气,接着说道:“赵大哥,就算那上官坎练成了上善剑法,但他仍然都在我的把捏之中。因为他是不可能成为上善剑法上的老哥稳!” 赵振仁呷了一口茶,又叹道:“但愿如此!” “坎金刚的身上隐藏着什么秘密?再者,他即使是偷练成了上善剑法,是否会危及江湖社稷,时下谁也说不准!”虞楚楚淡淡笑道,“当下,我们都不要着急,或许最好的总会在最不经意的时候出现。” 赵菲菲听得虞楚楚所说,眨了眨眼。“虞姑娘说得对极!恰好这一切都是最好的安排!”她缓声说道,“说不定哪一天上官坎他会带剑直剿咸阳城呢?” …… 夜已深,上善阁的上空星稀月暗,上官羽和虞楚楚分别送赵振仁、赵菲菲父女各自回到了寝室。 一阵夜风吹来,上官羽感到了一丝丝久违的清爽。他心里暗道:“对于处置黑手慕容飞的事,更重于也更急于寻找上官坎,因为上官坎造成的过错与黑手慕容飞酿下的过错密不可分。” “羽哥哥,你打算如何处置黑手?”虞楚楚细声地问上官羽道。 上官羽抬起了头,望了望那暗淡的星空,长长地叹了一口气道:“黑手跟了我这么多年,鞍前马后的,也立了很多功,吃了不少苦,我也不知道该如何处置他会更好一些?” “能否就给他改过的机会呢?”虞楚楚非常了解上官羽的为人,也十分清楚上官羽的处世之道,当下柔声地问上官羽道。 “是啊,我又何偿不想呢?只是他犯下家规,嗜酒贪花,乃至府中泄秘,事关重大,不处置他,我这个当家的该如何服众?”上官羽向虞楚楚道出了心里话。 “这倒也是,如果不是他酒后狂话,府中也不会出那么多的烦心事。”虞楚楚细声说道:“羽哥哥,时候不早了,早些安歇吧!” “好的,楚儿,安歇吧!我会枕着你的名字入眠的!”上官羽深情地对虞楚楚说道,随后送虞楚楚回了寝室。 “你呀,真是越来越滑头了!”虞楚楚向上官羽回头嫣然一笑道,随后满心欢喜地关上了房门,心里暗道:“我何偿又不是梦着你的梦呢?” …… 第二清晨时份,天才刚刚亮起,黑手慕容飞就来到了上官坎原来寝室的周围,摘下了一朵最红最艳的玫瑰花。 黑手慕容飞想起了当时和赵菲菲一起采拮玫瑰花的情形,不由得心生了一阵欢喜。他在心里暗道:“那时候为她摘了九十九朵玫瑰,我被刺伤的手上还留存着菲菲她那关心的眼神,我的心灵深处还留存着菲菲她的那片片的温存。”黑手慕容飞越想心里越兴奋。他当下又想道:“别看菲菲对我外表冷漠,其实呀,她在内心深处对我还是炽热的。就比如在昨日晚上,我当面那么多人,特别是她父亲的脸,真心地赞美她,她一点儿也没有反感,只是低下头觉得不好意思。我想,她当时心里是甜甜的、暖暖的!” 黑手慕容飞手捧着摘下的玫瑰花,嘴里还哼着小调,小心翼翼地走向赵菲菲的寝室门前。那知,刚好遇见赵菲菲开门走了出来。黑手慕容飞心里又是一阵狂喜:“真是天助我也!恰好我来,恰好她在,恰好这一切都那么美的安排!恰好她在,恰好我来,恰好我可以向菲菲姑娘表白!” “菲菲姑娘,昨夜可安?”黑手慕容飞将玫瑰花背在身后拿着,怀着既兴奋又害怕的忐忑不安的心情,上前向赵菲菲轻声问候。 “黑手,早!”赵菲菲见黑手站立在门外,当下粉红着脸,朝黑手慕容飞柔情地笑了笑道。 “菲菲姑娘,这是送给你的玫瑰花!”黑手慕容飞壮了壮了胆,将那朵又红又艳的玫瑰花递给了赵菲菲。 “哇!真娇艳的玫瑰花!”赵菲菲接过黑手慕容飞递过来的红玫瑰,高兴得简直快要跳起来。她那开心的笑容像那朵尽情绽放的玫瑰花。赵菲菲心里想道:“想不到黑手也是个浪漫的男人!”她当下深情地对黑手慕容飞说道:“谢谢你,黑手哥!有你真好!” 黑手慕容飞见赵菲菲收下了红玫瑰,而且心情也很好,当下就将刚才那忐忑不安的心情抛到了九宵云外。他悠声说道:“菲菲姑娘,你比这红玫瑰更美丽!” “黑手哥!有你真好!”赵菲菲朝黑手慕容飞嫣然一笑道:“我记得你曾经为我摘了九十九朵红玫瑰。那一天,你的手还被玫瑰刺刺伤了。” “哦!记得记得!我一辈子也不会忘记。”黑手慕容飞笑了笑,真诚地说道,“如果菲菲姑娘愿意,我会一辈子为你摘玫瑰花的!” “黑手哥,你说的是真的吗?”赵菲菲低垂着粉颈,细声地问道。 “当然是真的啦!我慕容飞愿一辈子做你的护花使者!”黑手慕容飞用真诚的双眼,紧紧地盯着赵菲菲那充满柔情的眼睛,深情款款地说道。 “菲儿!”正当赵菲菲陶醉于黑手慕容飞那深情的话语之中,突然有人喊道。 “爹!”赵菲菲见是赵振仁提着宝剑从花园的左侧走了过来,当下心头骤然就吃了一惊,差点儿将手中的玫瑰花跌落在地上。 “赵大侠早!”黑手慕容飞急忙闪过身子,抱拳向赵振仁施礼问道。 “早!”赵振仁见赵菲菲手捧着玫瑰花,又见黑手慕容飞在赵菲菲的身旁,不由得气上心头,一副满脸不悦的样子,对黑手慕容飞冷冷而简洁地说道。 黑手慕容飞自讨了个没趣,有点儿紧张地向赵振仁匆匆地道了个别,依依不舍地离开了。 ------------ 第五十九章 亮剑耀人眼 赵菲菲抖擞着拿着玫瑰花的手,倚门目送黑手慕容飞渐渐离去的背影,她的心头顿时泛起了一阵阵的苦楚:“黑手哥!” “菲儿!进屋去,爹有话同你说。”赵振仁见赵菲菲呆呆地倚着门,轻声地说道。赵振仁心里知道:“菲儿长这么大,该有自己的情感想法了,自己刚才那冷硬的态度,会让菲儿伤心的。”当下赵振仁感到有点自责。 “爹!你这么早就出去练剑呀?”赵菲菲见赵振仁走进屋来,柔声问道。 “我去练了一会。菲儿呀,你的追星剑法九式才刚刚破境,你可得勤加苦练,将追星剑法十式练好才行!”赵振仁心疼起自己的宝贝女儿来,语言间却也充满了父爱。 赵菲菲见父亲并没责备自己偶见黑手慕容飞的事情,将忐忑不安的心情也就放下了。她缓声对赵振仁道:“爹,女儿让你费心了,我会好好练剑的。” 赵振仁长长地吁了一口气,又缓声说道:“其实,我们每一个人,都是一把剑,有的选择了藏锋,而有的却选择了锐利。殊不知,藏锋是一种美德,也是一种懦弱。如果这把剑有一天能够在韬晦沉默多年之后拔出,就会亮瞎这世上所有人的眼。如果这把剑到了最后仍然躲藏在俏丽或朴素的剑鞘之中,那纵算是罕世的神兵利器,也会和朽木无有差别!” 赵菲菲略有感悟地说道:“爹,你是在教诲女儿要敢于拔剑吗?” “其实,爹还告诉你一个道理,那就是人生要有热血、要有激情!既要敢恨,更要敢爱!” 赵菲菲听到这时,她的心头突起了一阵狂澜:“难道爹是要我恨黑手哥,要我向黑手哥亮剑?”赵菲菲顿了顿,又缓声道:“爹,这爱恨在一瞬间,有时却很难把捏。” 赵振仁早已猜出了赵菲菲的心思,他心里暗道:“黑手是个好青年!看得出菲儿对他的印象不错。” 随后,赵振仁、赵菲菲父女俩谈了一些江湖的事,又对黑手慕容飞的人品、剑法等简单地分析了一下。只听得赵振仁说道:“那黑手的本质总体是好的,剑法也有一定的造诣,但是,他的个性有时过于张扬,容易落入奸人的圈套。”赵振仁何偿不清楚女儿家的心思,但是父女之间又难以作深入的交流。 赵菲菲也非常感动父亲没有责备自己刚才和黑手慕容飞单独相处的不妥之处。她对父亲关心起黑手慕容飞也心生激动。赵菲菲的心里想道:“看样子,爹爹还是没有反对我和黑手哥相处的!”想起这些,赵菲菲瞧了瞧放在桌子上的那朵又红又艳的玫瑰花,心里又荡起了情感的涟漪:“黑手哥,你可要记得每天送给我一朵红玫瑰呵!” 其实,赵菲菲不得不承认,自己曾经喜欢的人当然是上官羽上官叔叔了,“但是,在上官叔叔的心里,他仍把我当作小姑娘,况且他的身边现在有了虞楚楚这个大姑娘、大美人。”“虞楚楚呀虞楚楚,你可是上天派来同我抢上官叔叔的人,我可在心里有点儿恨你!”赵菲菲在心里突然闪过一丝对虞楚楚的恨意,但是她心里当然也明白:“既然虞楚楚是上官叔叔的菜,那黑手哥他就是我赵菲菲的菜!” …… 当天午间,上官羽派上官秋找来了黑手慕容飞。在上善阁,上官羽轻轻地关上了房门,房间里只有上官羽和黑手慕容飞两个人。 上官羽热情地给黑手慕容飞倒了一杯上好的云华名茗,让黑手慕容飞坐下。黑手慕容飞很不自然地坐在上官羽的对面。他心里想道:“上官公子他要我来喝茶,还搞得那么神秘,究竟是为了什么事?” “黑手,你在上官府已经很多年了,自从我回到上官府,叔父就将你交给我了。哦不,严格地说是叔父将我交给你。你说对么?”上官羽呷了一口茶,悠悠地对黑手慕容飞说道,话语之间就像亲兄弟一样。 “承蒙公子厚爱,黑手才有今天的荣耀,只是黑手没有尽力为公子做事,黑手真是愧对于心、愧对公子,更是愧对上官梁上官大人!”黑手慕容飞心里依然不清楚上官羽究竟要对他说什么,当下将愧疚的心声向上官羽说了。 “黑手,你我虽是主仆关系,但我对你却情同手足,我们之间有着生死与共的兄弟般感情。”上官羽长长是吁了一口气道。 “公子!黑手不敢,黑手永远是为你效劳的牛马!”黑手慕容飞呷了一口云华,本来就紧张的心显得更加紧张,连忙下跪道。 “黑手,可是有些过错你必须自己承担,下午我会向四金刚宣布你的过错,你也要好好的反思、反省!”上官羽突然变了态度,用冷硬的口气对黑手慕容飞说道。 “公子,我?”黑手慕容飞这才意识到上官羽找他谈话的目的,原来是让自己反省过错。黑手慕容飞怀着极度复杂的心情,在大脑里努力地搜索着自己所犯下的过错。他说道:“公子,恕黑手愚钝,不知公子所说的过错是指什么呢?”黑手慕容飞像被晒蔫了的花朵,将头缓缓地低垂了下去。 上官羽见黑手慕容飞陷入了深思,独自又品了一壶茶,房门“吱呀”地打开了。上官羽将黑手慕容飞送出门外,淡淡地说道:“这样吧,你还是回去好好地反省一下!” 黑手慕容飞沮丧着神情,三步并作两步离开了上善阁。他边走边想,心里暗道:“上官公子他究竟要我反省什么呢?” “黑手哥!”上官府西阁楼的桂花树旁,冰墩墩见黑手慕容飞无精打彩地走着,大声地喊道。 “胖妞?”黑手慕容飞回过了神,吃惊地叫了一声冰墩墩。见冰墩墩的身旁还站着上官乾,连忙向上官乾抱手施礼。 上官乾没有向黑手慕容飞还礼,用冷冷的眼神看了看黑手慕容飞。上官乾牵住冰墩墩的手,说道:“冰姑娘,别理他,我们走!” 黑手慕容飞一边奔走,一边思考着。他觉得整个本来温情融融的上官府,突然间就变成了一个冰天雪地的世界;他觉得整个本来可爱可亲的上官府,突然间就变成了一个冷漠无情的陌生地。“我慕容飞究竟做错了什么?我慕容飞究竟错在什么地方?”黑手慕容飞不断地拷问着自己,不断地质询着内心:“难道整个上官府都知道我所犯下的过错,而我自己却不知道?难道上官府有意暗算我黑手,而强加给我莫须有?难道?”黑手慕容飞越想越糊涂,他觉得自己的心要快凉透了。 …… 当天午后,太阳仍然热辣辣地照在东阳的大地上。在上官府的“崇善堂”中,上官秋、上官乾和上官艮、上官兑各执长剑分侧而立,上官羽威武在坐在“崇善堂”的正厅上座,左侧坐着赵振仁,右侧坐着虞楚楚。冰墩墩静静站在虞楚楚的身旁。 黑手慕容飞一动不动地跪在“崇善堂”,表情显得非常的不安。 “黑手!你可知罪?”上官羽突然厉声问道。 “黑手知罪!”黑手慕容飞缓缓地抬起头,神情恍惚地应道。 “那你就如实说出你所犯下的罪行!”上官羽呷了一口茶,松了口气,对黑手慕容飞道。 “黑手保护上官府不力,以致坎金刚他逃离!”黑手慕容飞经过反复的思考,将唯一一条可能的过错或者说是“罪过”脱口说了出来。黑手慕容飞只觉得压在心里头的巨石在突然间粉碎了,心情反倒轻松了许多。他心中暗想:“我黑手对你上官羽忠心耿耿,对上官府也是尽心尽责,我黑手何过有之?” “坎金刚的逃离,你纵然有一份责任,但这并不能让你来承担。”上官羽不愠不火地对黑手慕容飞说道。 “那照公子这么说来,我慕容飞根本就没有什么犯过什么错,也更没有什么罪过!”黑手慕容飞突然坚定了起来,一字一句地说道。 上官秋、上官乾和上官艮、上官兑听黑手慕容飞这么一说,也觉得蹊跷,各自在心里打量着:“上官公子究竟要黑手承认什么?黑手他究竟犯下什么罪?” “我已经给你时间去反省了,到头你还是不知道自己所犯下的罪过,黑手呀黑手,你真是无药可救了。”上官羽念在黑手慕容飞跟从自己多年的感情,语言间已经表露出对黑手慕容飞的同情感。 “恕黑手愚钝,请公子就直说了吧!黑手如真犯下罪过,全凭公子处置就是了。”黑手慕容缓缓地抬起了头,直面着上官羽,理直气壮地说道。其实在黑手慕容的心里,他是清楚的:“与其在继续打哑迷,倒不如让他来揭底。” “那我就直说了,看你还有什么话可说?”上官羽平淡着情绪,一字一句地说道:“黑手你可要听好了。”只听得上官羽说道,“你嗜酒贪花,犯下了家规,乃至府中泄秘,事关重大,造成过错。黑手,你现在可知罪?” ------------ 第六十章 痴爱揪心田 虞楚楚的心里非常清楚,上官羽是在“美美之州”淳子窈窕那边知道黑手慕容飞所犯下罪过的。虞楚楚曾经同上官羽商量过,要上官羽从轻处置黑手,但是黑手所犯下的错实在难以容忍。 其实上官羽的心里也十分明白,无论是那个男人,只要是遇上了柳梦雉,都会把持不住。上官羽心里暗道:“柳梦雉,她简直就是个狐狸精,她是千年的花妖!” 黑手慕容飞听上官羽这么一说,又低下了头,陷入了深思中:“我黑手何曾‘嗜酒贪花’?何曾?” 上官乾、冰墩墩和上官艮、上官兑四人见黑手慕容飞低头不语,都在心里反复揣磨着上官羽对黑手慕容飞的话。只有上官秋的心里清楚,作为上官府的管家,上官秋向上官羽提出了处置黑手的方案,上官羽和虞楚楚是赞成这个方案的,并要交给赵振仁赵大哥去实施。 “黑手,怎么啦,难道你还没想起来么?”上官羽又一次厉声问道。 黑手慕容飞吃了一惊,慌张地说道:“原来上官公子所说的‘嗜酒贪花’,是指我在‘赢月酒馆’时干的事?” “不是这事,难道还有其他的事?”上官羽有点怒道:“黑手所犯下上官家规,理当斩手剁脚,但念及他中奸人圈套,以致铸成大错,责成自赏耳光十记,明天逐出上官府。” “上官兄弟,容我说上两句?”赵振仁突然向上官羽求情道。 “赵大哥但说无妨!”上官羽想知道赵振仁要说什么。 “念及黑手无意犯错,可容将功补过?”赵振仁当着众人的脸,提出了处置的建议。上官乾、冰墩墩和上官艮、上官兑四人听赵振仁这么一说,心里也放松了许多。 “不行,念在赵大哥为黑手说情的份上,黑手自赏耳光五记,但必须逐出上官府,明天必须离开。”上官羽对赵振仁看了一眼,又向虞楚楚深情地瞧了一眼,不愠不火地说道。 “黑手,还不快快谢过赵大哥?”上官乾对黑手慕容飞说道。 “谢过赵大侠!”黑手慕容飞起了身,伸出右手狠狠地往自己的脸上打了过去,“叭、叭”地响了一下,二下。 赵菲菲早早就躲在“崇善堂”的右侧角落,她听见了上官羽对黑手慕容飞的“审讯”,也听见了父亲为黑手慕容飞所求的情。当她听见黑手慕容飞“叭、叭”地自赏耳光时,赵菲菲的心里闪过一阵揪心的痛。 正当黑手慕容飞扬起左手就要往脸上打下第四记耳光的时候,赵菲菲突然情不自禁地大声喊道:“黑手哥,你且慢动手!羽叔叔,我愿为黑手哥挨下两记耳光!”赵菲菲飞一般地驰到了上官羽的面前,她见黑手慕容飞的脸上留下了三道红痕,嘴角流淌着血丝,“呜哇”地哭了起来。 正当上官羽、赵振仁和虞楚楚等人暗自吃惊之际,只见赵菲菲突然间就扬起了右手,“叭、叭”地在她那嫩薄粉红的脸上打下了重重的两记耳光。 “赵姑娘!”上官羽、虞楚楚对赵菲菲那突如其来的举动大吃一惊,几乎同一时间喊道。 赵振仁也暗暗地吃了一惊,大声喊道:“菲儿!”他见赵菲菲的脸上也留下了两道红痕,一阵揪心的痛楚刹时涌上了心田。他心里想道:“菲儿,你真是傻得可怜!” 赵菲菲也顾不上自己脸上的疼痛,含着泪花抚了抚黑手慕容飞的脸,牵着黑手慕容飞的手。戚声说道:“黑手哥,我们走!” 黑手慕容飞根本就没有想像到赵菲菲会在自己遭“审讯”而即将被赶出上官府的这个时候出现,还替自己挨了两记耳光。他见赵菲菲的嘴角也流出了血丝,心里骤然间闪过一阵又一阵揪心的痛,硬着喉咙说道:“菲菲,你真太傻了!” 赵菲菲与黑手慕容飞执手相看。赵菲菲泪眼婆娑,抽噎着说了一声:“黑手哥,我们走吧!” 上官羽、虞楚楚和上官乾、冰墩墩、上官艮、上官兑等人对赵菲菲的那突如其来的举动俱目瞪口呆、面面相窥,一时间都不知道说些什么是好。只听得赵振仁长叹了一声道:“菲儿!你这又是何苦呢?” “爹!恕女儿不孝!”赵菲菲低着头,跪在赵振仁的面前,泪流满面地哭道,“爹,你不是教诲女儿要敢于亮剑吗?” “菲儿!你敢爱敢恨,爹并没有责怪你。可是,你这样的举动实在让爹觉得突然。好啦,起来吧!”赵振仁轻轻地扶起了赵菲菲,轻声地说道:“爹只是怕你以后会后悔!” 赵振仁对赵菲菲的宽容和大度,不但让黑手慕容飞和赵菲菲感到万分的意外,就连上官羽、虞楚楚和上官乾、冰墩墩等人都觉得不可思议。上官羽心里想道:“赵大哥真是侠之大者,他的心胸真谓宽广!” 虞楚楚缓缓地走向赵菲菲的身旁,用柔软干净的布轻轻地为赵菲菲擦去了血泪。她对赵菲菲柔声说着:“赵姑娘,都怪我没能及时阻止羽哥哥,都是我的错!” “不,你们都没有错!”赵菲菲倚着虞楚楚低声哭道,“错的就是我赵菲菲!” “赵菲菲,你把爱付诸行动,你真的是太伟大了,你是我学习的榜样!”冰墩墩看了看没有太多表情的上官乾,喃喃地说了起来。 “胖妞,你敢爱敢恨么?”虞楚楚缓笑着问冰墩墩。 “我有什么不敢?”冰墩墩涨红着脸,又看了一眼呆呆地站立着的上官乾。冰墩墩心里暗骂道:“上官乾,你这个死呆子,看我以后会救你才怪!” 上官羽被这些人搞得哭笑不得,没想到本来一场生生冷冷的“审讯会”,竟然会演绎成一场轰轰烈烈的“情感剧”。他缓缓地呷了一口茶,又长长地吁了一口气,朗声说道:“黑手,你还不快快谢过赵大哥!” 黑手慕容飞略犹豫了一下,低下头来,恭恭敬敬地向赵振仁施了礼:“谢过赵大侠!” 黑手慕容飞不敢当面称赵振仁为赵大哥,却称他为“赵大侠”。 上官羽点了点头,他心里想道:“黑手慕容飞称赵大哥为‘赵大侠’,一来是因为他不敢同我以平辈而论,二来更因为赵大哥是他心上人赵菲菲的父亲。” 其实在赵振仁的心里,他虽然是多么不希望自己的宝贝女儿同一个“戴罪之人”走在一起。但是,既然是菲儿她自己做出的选择,也只好做个顺水推舟。赵振仁当下又对黑手慕容飞淡淡地笑了笑,继而说道:“黑手,希望你不要辜负菲儿的一片苦心,好好做人,好好珍惜菲儿!” “黑手我一定不负赵大侠的教诲!一定不负菲菲!”黑手慕容飞柔情地看了看赵菲菲,朗声对赵振仁说道。 赵菲菲拭干了脸上的泪花,喊了赵振仁一声充满着亲情、充满着感恩,饱含着激动、饱含着开心的一声“爹!”赵菲菲那一声“爹”,让赵振仁的难堪之情瞬时抛到了九宵云外。 赵振仁被赵菲菲那么一喊,心里像流淌出一股暖流,又像流淌着一股甘泉。他的心里想道:“当年爱妻如意对我也是那么的坚定,菲儿对黑手爱得真絷,不亚于当年如意爱我爱得真切。”他的眼角在不经意间噙出了老泪,似乎是在告慰九泉之下的爱妻:“如意我妻,菲儿已经靓丽芳华,菲儿已经有了自己的选择,想想你在九泉之下,也应该觉得很是开心!” “公子!黑手的事也就这样处理好了。我看接下来不如大家一起讨论一下府中眼前的一些事情更好些。”管家上官秋走到上官羽的身边,细声建议道。 虞楚楚用黑珍珠般的眼眸看了一眼上官羽。上官羽接过虞楚楚的眼神,顿时心领意会,转过头对上官秋道:“按管家的意见办!” …… 秋风萧瑟、星汉灿烂。赵菲菲坐在上官府西阁楼旁桂花树的左侧,遥望着天空中灿烂的星汉。她柔情地对黑手慕容飞说道:“黑手哥,你的脸还疼吗?” “早就不疼了,是菲菲你的真情将我的伤痛抚平了!”黑手慕容飞笑了笑,悠声说道,“菲菲,你的脸呢,还疼吗?你知道吗?看着你替我受罪,我的心里,那是揪着的疼!” “没想到黑手哥还这么见外?其实,我也知道我爹的心里,才是真的疼!”赵菲菲说着将头慢慢地倚向了黑手慕容飞的右肩。 “菲菲,遇见你,是我这辈子最幸福的事!”黑手慕容飞侧过头,对赵菲菲深情细语。 “黑手哥,我也一样,上次你帮我摘了九十九朵的玫瑰花,我就知道你是真心对我好的!”赵菲菲柔声说道。 “因为你是我的玫瑰花!我要做你一辈子的护花使者!”黑手慕容飞深情款款地向赵菲菲的脸庞吻了过去。 “黑手哥,你真坏!”赵菲菲轻轻地推开了黑手,细声而含羞地对黑手慕容飞说道。其实在赵菲菲的心里:“黑手的坏,是出于对自己的爱!” 黑手慕容飞没有再强行地吻向赵菲菲,因为他的心里非常明白:“菲菲是个纯洁善良、真情可爱的姑娘,我黑手又有何恩何德配得上她呢?”“可惜的是,我明天必须离开上官府了,这一别,你我也不知道什么时候能够再见?”黑手慕容飞有些伤神地想道,突然长长地叹了一声。 ------------ 第六十一章 忏情求解意 “黑手哥,你为什么突然伤感起来呢?是菲菲对你不好吗?”赵菲菲眨了眨柔情的双眼,轻声问道。 黑手慕容飞听得出赵菲菲那说话时的心境,她的眼神和话语充满了柔情蜜意。 “菲菲,你是我今生今世遇上的最好的姑娘,你的微笑是我这辈子见过最美的景色,我想收藏这样的风景一辈子!”黑手慕容飞想起自己的处境,忍住了压郁的心情,缓声对赵菲菲说道。黑手慕容飞的心里非常矛盾,但是他也清楚:“爱一人不需要朝朝暮暮地相处,真正的爱,就要爱在心里的深处。” 赵菲菲柔情地对黑手慕容飞道:“黑手哥,我舍不得你离开上官府,更舍不得你离开我。”她想起了黑手慕容飞触犯下上官家规,必将被逐出上官府,心里一片茫然:“不如我和黑手哥他私奔而去?” “菲菲,其实,我也不想离开上官府,更不想离开你。可是……”黑手慕容飞道,“不管命运如何安排,我都会好好地待你的。”黑手慕容飞想起了天亮就要离开赵菲菲,又是一阵锥心的痛。 赵菲菲突然仰起了头,将她那炙热的唇贴向黑手慕容飞那仍然红痕着的脸,柔情地道:“无论你在哪里,我的心都跟会陪伴着你!” “菲菲!” “黑手哥!” …… 夜已深,偌大的上官府一片寂静,就连上官羽也枕着虞楚楚的名字入了眠,虞楚楚也梦着上官羽的梦。冰墩墩也同样,心里仍然暗骂着上官乾“你这个呆子,看我以后会救你才怪!”而进入了梦乡。 赵振仁却怀着对亡妻伍如意的柔情,在梦中牵着伍如意那温柔的手,远远望见菲儿幸福地倚着黑手的肩膀,夫妻俩深情地对看了一下。他又回想起年轻时候的一些事情来。 黑手慕容飞送赵菲菲回到了寝室,赵菲菲依依不舍地向黑手慕容飞道了声:“黑手哥,明日再约,先就寝吧,贵安!” 凝望着赵菲菲走向寝室的背影,黑手慕容飞的眼角有了湿润。“就算我黑手看到的只是菲菲的背影,但那也是属于我黑手的幸福!”他压抑住苦楚的心情,“菲菲!有缘再见!”黑手慕容飞闪动着泪花,脚尖着地,一个飞身,施展轻功回到了自己的寝房。 第二天清晨,管家上官秋就急促促地来到上善阁向上官羽禀报,说黑手慕容飞不知道什么时候就已经离开了上官府,也不知道往哪里去了。他对上官羽揖手道:“黑手他只给赵菲菲赵姑娘留下了一封信。” 上官羽沉凝了片刻,细声地对上官秋说道:“黑手的离开,是我们上官府的一大损失,但,这是上官府对他作出的决定。他给赵赵姑娘留下的信,务必亲自转交给赵姑娘!” 上官府上上下下对黑手慕容飞的悄然离开都觉得可惜,但都觉得无可耐何。上官乾看了看上官秋,连忙叹道:“黑手他怎能不辞而别呢,他这是怎么啦?” 赵菲菲简直不敢相信黑手慕容飞会在凌晨时份不辞而别。她接过上官秋递过来的书信,小心翼翼地打开一看,只见信上面写道:“菲菲:我会一辈子记得你的,有缘再见!保重!黑手。”赵菲菲颤抖着双手,两颗珍珠般的眼泪刹那间滴在那书信之上。赵菲菲心里酸道:“黑手,你这是放开菲菲我,让菲菲我自由吗?”她当下就“哇”了一声,又大声哭喊道:“黑手!我恨你!” “菲儿!伤心无益!”赵振仁理解赵菲菲的心情,当下细声安慰道。 “爹!我真的好恨!”赵菲菲俯在赵振仁的肩膀上痛哭了起来。 “菲菲姐姐,黑手哥这样做,有他的苦处和理由,你就别伤心了!”冰墩墩缓步走上前,拉着赵菲菲的手细声说道。 “不!你们都在骗我,是你们将黑手哥逼走的!”赵菲菲伤心地抽噎道。 “赵姑娘,墩墩说得没错,黑手他这样做,必有他的理由。相信你们会有再见的一天,而且是幸福重逢的一天!”虞楚楚安慰道。 赵菲菲想起黑手慕容飞昨晚对她说起的话,又掂量着黑手慕容飞信中所写,心中暗问道:“这一瞬间,我才发现,那个自己深爱着的黑手哥,告别在今天,会重逢在哪一天?”她渐渐收起了泪花,问虞楚楚道:“虞姐姐,你所说的是真的吗!” “当然是真的了!”上官羽含笑道。 赵菲菲又看了一眼赵振仁。赵振仁对她道:“菲儿,爹知道你的心情,可是上官公子和虞姑娘他们所说的都是真的。” 赵菲菲听得父亲也这么说,心头的愁绪慢慢地散开。她心中暗想:“或许,黑手哥他明天就会回来!”她想着想着,脸上又绽放出淡淡的笑容。 “赵大哥、菲菲姑娘,我有重要的事情要你们帮忙。”上官羽朗声说道,“黑手的事就到这里了。当下坎金刚去向不明,还请你和菲菲姑娘协助追找坎金刚。”上官羽又暗地吩咐上官秋对黑手的处置告示天下。 赵振仁对上官羽处置黑手慕容飞的事心知肚明,他只是不想让赵菲菲知道那一些细节。赵菲菲心里暗想:“上官叔叔要我和爹去追找坎金刚,难道他是让黑手哥打个头阵?” 赵振仁、赵菲菲和上官羽、虞楚楚等人分析了上官坎可能会出现的地方,也研判了上官坎可能会做出的事情。 “坎金刚离开上官府已经有半个多月了,按说会在江湖上有所传闻,但就不知道他会隐身何处?”金刚首座上官乾心有困惑地说道。 “坎金刚他没有通天遁地之术,相信很快就会有他的信息。”赵振仁坚定地说。 …… 齐国剑痴姜子城比魏国剑狂鲁剑川更善于管理队伍和城池。姜子城自从占领章城之后,就拢络了一大批人心,就连当初被被姜子城的离魂剑和姜莫魂的招魄剑剑伤,遭受阴兵追缠、以致灵魂出窍、非疯即颠的一百多章城百姓,也得到了姜子城的治疗,基本康愈并归顺了姜子城这个章城太守。 “城哥,我听说上官府最近出了很多的事,不如我们乘机将那东阳上官府给一并盘了?”姜莫魂诡异地对姜子城说道。 姜子城在太守府的正厅正襟危坐,听得姜莫魂鬼鬼祟祟上前说的话后,闭目沉思了片刻,缓声问姜莫魂道:“魂弟,你说说那上官府都出了些什么事?” “上官坎突然失踪在先,至今去向不明,是生是死没有人知道。这第二呢,上官羽的随从黑手慕容飞犯下家规,被赶出了上官府。”姜莫魂俯在姜子城的耳根细声说道。 “这么说来,上官府是滩上了多事之秋了,但不知是否真实?我们还得小心有诈!”姜子城满腹疑狐道。 “千真万确,现在上官府都在派人追寻上官坎的下落。这上官坎的离去,四金刚就缺了一只手。还有那黑手慕容飞犯下家规,被赶出了上官府的事已告示天下了。”姜莫魂诡异十足地说道。 齐国剑痴姜子城突然“哈哈”地奸笑了起来,问姜莫魂道:“告示是怎么写的?” “‘黑手慕容飞犯下家规,铸成大错,即日起逐出上官府。此后其所作所为与东阳上官府无关。东阳上官府。某年某月某日’”姜莫魂从口袋中拿出告示,结结巴巴地念道。 “这样说来,黑手慕容飞被逐出上官府的事是真实的,看来收拾东阳上官府的时机也就到了。”姜子城兴奋地对姜莫魂说道。 “城哥英明!”姜莫魂对姜子城的决定表示了肯定,“这次再拿下东阳,我们的地盘就扩大了两倍,到那时再将镇汉王府司马季的老巢也攻占了。待那时,一举拿下大赢二世这个大王八,我们齐国复兴在望!” “我们齐国必将复兴!”姜子城也坚定了勇气。他突然拔出了腰间的离魂剑,走向大守府中供奉的齐国的列祖列宗牌位前。姜子城对姜莫魂道:“魂弟,我们决不要把光复齐国的信念悬挂在列祖列宗的牌位上!” 姜子城举起了离魂剑,长声禀告道:“伏以,齐国的列祖列宗,请赐予我姜子城无穷的智慧和力量吧!” 姜莫魂也举起招魄剑长声道:“伏以,齐国的列祖列宗,请赐予我智慧和力量,以助齐国复兴!” 第三天响午时牌,齐国剑痴姜子城和姜莫魂率领章城的精兵两千,烟尘滚滚、战旗猎猎、杀气腾腾,杀向了东阳城。 姜子城挥剑道:“东阳城皆降我章城,杀!杀!” 东阳城护卫龙谢闻讯策马出城,带兵八百迎战。 龙谢手持云巅枪,大喝一声道:“不知好歹的剑痴,敢来东阳城挑恤?看枪!”龙谢说罢枪走中路,手中的云巅枪向姜子城前胸刺去。 姜子城“嘿嘿”笑道:“我劝你还是弃枪投诚,不然别怪我手中的离魂剑不长眼!”他说罢骤然一个转身,将离魂剑往胸前一横,“锵”的一声将刺来的云巅枪挡了开去。 姜莫魂挥动着招魄剑,随手就杀死了两个守城的卫士。他剑锋疾转,一招“招魄无形”,招魄剑却向龙谢的背后袭了过去。 那龙谢也好生了得,将云巅枪舞得虎虎生威。他又喝一声:“来得正好!”一招“云巅雨覆”,反手将姜莫魂刺来的招魄剑挑了开去。说时迟,那时快,龙谢一招“云里雾里”,将云巅枪刺向姜子城的左眼。姜子城突觉得眼前一片银光袭来,大吃一惊,吓得面色灰白,当下急忙将头一闪,一个飞身,跃出了三丈开外。 ------------ 第六十二章 伏以剑长生 那料龙谢的云巅枪枪法凌厉非常,疾如风雨,眼前就要刺进姜子城的要害,幸得姜莫魂展开五路招魄剑法,勉强将云巅枪挡住。 姜子城顿了顿,心里暗道:“想不到这龙谢还真有两下子,看来不给他辣一点都不行。”他当下口中念念有词,遂捻起离魂剑符,挥动着离魂剑,招引来了百十阴兵。那阴兵一时间阴气重重、鬼影叠叠将龙谢一层一层地围住。 龙谢只觉得胸闷气短,使出了云巅枪枪法十八式的浑身解数,也难以招架。姜子城“嘿嘿”怪笑,手中的离魂剑气张牙舞爪,变幻莫测,诡异无常。 龙谢纵然使出云巅枪法绝杀招数,也无法抵御姜子城那叠涌而来的阴兵鬼影。姜莫魂杀得性起,将招魄剑一旋一卷,直向龙谢要害袭击过去。 就在龙谢命悬一线之际,只见两束剑光如闪电般分取姜子城和姜莫魂。 “无耻剑痴,竟敢在东阳城放肆!”上官羽大喝了一声,一招“上善如流”,轩辕剑凝成了一束白光,向齐国剑痴姜子城的眼睛射去。 姜子城大骇,心里暗道:“想不到这短短几个月时间里,上官羽的剑法竟精进了如许,那上善剑光如此咆哮,竟能克制我的阴兵剑符?”他想着想着遂骤转身形,又暗捻起了第二道离魂剑符,引来阴兵护眼,躲过了上官羽杀来的剑气。 那姜莫魂也不敢怠慢。他仗着阴兵护体,使出八方招魄剑法,正要向龙谢袭去,不料却被虞楚楚的若水剑以讯雷不及掩耳之势迅速架开。 虞楚楚身法竟极轻灵。她长笑一声,一招“若强不识”,若水剑快如闪电,向姜莫魂的“命门穴”刺去。姜莫魂反手一剑,“锵”的一声招魄剑将虞楚楚的若水剑架开。 正当激战之间,忽听得一苍老的声音从远及近传来:“没有的东西,待我来收拾上官小儿!”那苍老之声声未到人先到,人未到剑气发先至。一束阴森森的剑气狂飙而至,分取向上官羽和虞楚楚。 上官羽心中暗骇:“又是谁杀来?”他定神一看,只见半空中飘落了一个篷头白发的老头。 “羽哥哥,小心!”虞楚楚对上官羽吩咐了一声,使出一招“若尤不争”,若水剑“锵”的一声避开那篷头白发老头的长剑。 上官羽细声地应了一声虞楚楚,剑诀一捻,手中的轩辕剑又向姜莫魂和姜子城袭去。 “上官小儿,先吃我伏以剑一剑再说!”那白发老头的剑气阴冷怪异、寒气逼人,剑执一施,顿如雨骤风狂。 上官羽不敢分神,当下又捻剑诀,使出“上善九境”第七境-归一境之“上善归一”剑招,只见那剑尖将万缕阳光汇集成一束强光如天空中闪电一般,向那篷头白发老头的左眼直刺过去。 那白发老头也不慌忙,却将左足往下一顿,只见一团黑影将那白发老头层层围住。那白发老头突然“哈哈”怪笑道:“上善剑气怎耐得我的阴兵剑气?”他说着又将左手一挥,将那叠叠鬼影引向了上官羽和虞楚楚的身边。 龙谢将云巅枪挑开姜子城的离魂剑,对上官羽大声说道:“公子,不好了,那是齐国剑匪姜离魄!”他说罢猛然一招“枪随左右”,云巅枪向那白发老头的足根挑了过去。 姜莫魂和姜子城这才辨出那篷头白发的老头,几乎同时大声喊了起来:“大伯!”“爹!” 原来那白发的老头正是姜子城的父亲、姜莫魂的伯父,江湖人称为“齐国剑匪”姜离魄,他也是‘伏以剑’剑法的创始人。 上官羽听得姜子城和姜莫魂的喊叫声,心头骤然一怔:“那齐国剑匪姜离魄十多年前在江湖上销声匿迹,怎地又重现江湖?” 姜子城见是父亲突来助阵,心头骤然大喜。他向上官羽令道:“上官羽,快交出《上善九境》剑谱,或许今日留你一命!” “休想!”上官羽怒道。他说罢剑走偏锋,“唰唰”数剑,剑气纵横,剑光耀眼,向姜子城袭去。 酣战中,只听得姜离魄又突然“嘿嘿”了两声,遂而怪声说道:“我还道‘伏以剑’剑法已经无后,那料老天爷还真是开眼,不绝我大齐!”他说着向龙谢横扫了一剑。 姜子城又喊了姜离魄一声“爹!”他的心里暗自琢磨:“我爹不是早就战死了么?怎的今日会突然出现在东阳城?” 上官羽又将剑诀一领,一招“上善无形”,轩辕剑青光疾闪,剑尖往地面一圈,地面无数细石砂粒汇集剑尖。上官羽将轩辕剑轻轻一挥,那剑尖上无数的细石砂粒如万千利箭射向那姜离魄的叠叠鬼影。 虞楚楚心中默念《若水心经》,心中拨响了琴弦,一招“瀑布飞珠”,若水剑直指姜子城左肋的“期门穴”。 姜子城一招“惊魂动魄”,连忙抽剑护身,不料虞楚楚的若水剑剑走偏锋,将姜子城左肋的衣裳划下了一大块。姜子城心中一怔,暗叫道:“若水剑真个好浪险!” 原来,上官羽经历过齐国剑痴姜子城的离魂剑和姜莫魂的招魄剑剑伤,以致灵魂出窍,但通过在“若水谷”的“瑶池灵脉”和虞楚楚同修《若水心经》和《上善九境》剑法,姜子城和姜莫魂所感召的阴兵鬼影已经不能再伤及上官羽和虞楚楚了。 那一边,姜子城和姜莫魂所带领两千精兵,与东阳城护卫龙谢的手下也厮杀了起来。上官乾、上官艮、上官兑等闻讯杀了过来,将姜子城和姜莫魂所带领的两千精兵杀了四五百个,龙谢的手下也损失了百余人。 赵振仁和赵菲菲加入了上官羽、虞楚楚、龙谢三人激战姜离魄、姜子城和姜莫魂三人之中。 只见赵振仁一招“彩云追星”,长剑一偏,剑法忽变,手中的追星剑直袭向姜莫魂的后心。 姜离魄不愧是齐国剑匪、江湖老怪,他眼观六路、耳听八方,见侄子姜莫魂情况危急,骤然间使出“伏以剑法”的杀手绝招“地狱幽冥”,只听得“锵”的一声,姜离魄手中的伏以剑与赵振仁的追星剑交织在一起,溅出了无数火光。 姜离魄只觉得对方的剑气至阳至刚,刚好与自己至阴至柔的剑气互相吸引,当下遂厉声问道:“喂,那赵天霸是你的什么人?” 赵振仁“哈哈”了两声,仗剑说道:“正是家父!难得前辈记挂!”他说着一招“七星伴月”,追星剑剑气绵绵,剑花朵朵,有如黑夜繁星,千点万点,遍空飞洒,向姜离魄连环疾刺而去。 那姜离魄也好生了得,反手一挑,一招“引魂出窍”,手中的伏以剑化解了赵振仁袭来的追星剑。 姜离魄心里暗骇:“想不到他竟是赵师弟的儿子,罢了!”他突然大喝了一声“城儿,快撤!”他向赵振仁虚晃一剑,脚尖点地,一个飞身,跃上东阳城墙,竟然溜了开去。 姜子城见状大急,连忙嚷道:“爹!你要去哪儿?” “嘿嘿、哈!”一阵怪笑声顺风吹了过来。姜离魄那苍老而悲怆的声音穿过东阳城,回荡在姜子城等人的耳边。 “大伯他这就怎么啦?”姜莫魂不解地问了问姜子城。 姜子城挥动着离魂剑挡开了龙谢的云巅枪,见父亲突然离去,也无心恋战。他当下也大喝一声“撤!”,正想施展轻功溜走,哪知上官羽身形极疾,手中的轩辕剑已指向在姜子城的喉咙间。 姜子城着紧闭双眼,倒吸了一口气,心里暗道:“我命休矣!” 姜莫魂见姜子城被上官羽剑指喉咙,当下心头大急,使出一招“六神无主”,招魄剑向上官羽刺去。 说时迟,那时快,一束剑光闪过姜莫魂的眼前。姜莫魂大吃一惊,赶紧抽剑护身。那知虞楚楚的若水剑快如闪电,向姜莫魂的心脏袭去。 姜莫魂只觉得心悬一线,悲叹了一声:“唉!我命也休矣!”他紧闭双眼,咬牙道:“虞楚楚,你给我一个痛快吧!” 上官羽见姜子城不声不响,喝道:“姜子城,你真是贼心不死,胆敢在东阳放肆?” “上官羽,今日落在你的手中,我姜子城死而无憾!来吧,给我一个短痛!”姜子城面不改色地说道。 “杀死你,不在今日!”上官羽向姜子城挥了一剑,狠狠地对说道:“还不快滚!” 姜子城万万没有想到能在上官羽的剑下拾回了一条命。他也没有向上官羽说一声感激的话,只对上官羽说道:“今日你不杀我,将来你一定会后悔的!”他说罢一个飞身,脚尖踩过一个东阳城卫士的头顶,施展轻功溜了开去。 姜莫魂心里想道:“上官羽不杀城哥,难道是要杀我?”他当下说道:“上官羽,快下手吧?” “今日也同样不杀你,他日才拿你们的头颅来为我祭剑,滚!”上官羽看了一眼虞楚楚,对姜莫魂怒道。 姜莫魂见虞楚楚撤下了若水剑,遂向上官羽施了一个礼,随后脚尖点地,一个飞身,跃过人群,也驰跑了开去。 龙谢、上官乾、上官艮、上官兑等人对上官羽和虞楚楚不杀姜子城和姜莫魂两人的反常举动都感到愕然。 “公子,你这是放虎归山呀!”上官乾仗剑对上官羽说道。 “我今暂且放虎归山,他日这两只老虎就会虎虎生威!”上官羽说罢“哈哈”大笑了起来。 “羽哥哥,快下令停止追杀吧!”虞楚楚深情地看了一眼上官羽道。 “都给我停下!别追了!”上官羽朗声令道。 “公子,怎不趁胜追杀姜子城他们呢?”上官乾勒住了马,连忙问上官羽道。 “事出蹊跷,待查明真相不迟!”上官羽淡淡说道。 龙谢等人遵照上官羽的命令,任由姜子城、姜莫魂的兵马撤退。 其实上官羽的心里非常明白,如果乘胜追杀,是可以一举歼灭姜子城带来的所有人马的,但是楚儿她肯定有让我阻止追杀的理由。 “楚儿!我们回家吧!”上官羽说着“驾”的一声,跨上了“赤龙”往上官府方向驰奔而去。虞楚楚驾着“飘雪”紧紧跟在后面。上官乾、上官艮、上官兑等人也撤了回去。 龙谢整顿了兵马,不久就退回城中。 ------------ 第六十三章 忘却与回归 章城太守府中,姜子城想起了父亲姜离魄,一个人陷入了深思之中:“爹不是在十年前那一场恶战中就战死了么?他为什么又会在东阳城突然出现呢?在激战东阳城时爹又为什么会选择突然离开?” “城哥,你在想些什么呢?”姜莫魂蹑手蹑脚走了进来,见姜子城双目紧闭,细声问道。 “我想起你大伯的事,你大伯他老人家总是神出鬼没的。”姜子城长长地叹了一口气,缓缓地张开了布满血丝的眼睛,对姜莫魂说道。 “城哥,你应该高兴才对,最起码大伯他还活在人间!”姜莫魂安慰了姜子城,但是在姜莫魂的心里,也同样存在与姜子城一样的疑问,姜莫魂又何偿不想知道大伯的一些情况呢? “城哥,你说上官羽他们为什么没有杀我们?”姜莫魂给姜子城倒上了茶,问道。 “鬼才知道!”姜子城呷了一口茶,道:“或许他们是怕爹会找他们的麻烦,所以才放过我们!” “或许这是一个最合理的理由!”姜莫魂心里不以为然,但又说不出其他的理由,只好这样说了。 “但是,我在那打斗中,听大伯突然问起赵振仁赵天霸什么什么的?”“城哥,你可知道那赵天霸是谁?为何大伯听了赵天霸好像很惧怕似的?”姜莫魂又缓声地对姜子城说道。 “放你的狗屁,我爹又怎么会惧怕什么赵天霸呢?”姜子城听了姜莫魂的话非常生气,大声地对姜莫魂说。 就是这时,太守府屋顶的悬梁上突然传来了“嘿嘿”的怪笑声,一个篷头白发的老头从梁上“呼”地飘落了下来,对姜子城说道:“城儿,你们有所不知!” “爹!”“大伯!”姜子城和姜莫魂两人几乎同时喊那篷头白发的老头,这个篷头白发的老头正是姜离魄。 原来姜离魄自离开东阳城后,施展轻身功夫,倒比姜子城和姜莫魂提前回到了章城,然后神不知鬼不觉地潜入了太守府,藏在那屋梁之上。这个姜离魄内功深厚,隐藏在太守府屋顶的悬梁上,竟然没有让姜子城和姜莫魂觉察出来。 姜子城和姜莫魂既兴奋又紧张地跪在姜离魄的面前。 “爹,你这么多年都去哪儿啦?”姜子城低下头细声地问姜离魄道。 “爹那儿都没去,我那儿都去。这么多年以来,爹只是忘却了江湖,回归了自我!”姜离魄撸了撸凌乱的长须,像慈爱的父亲对幼小的孩子那样,疼爱般地对姜子城说道。 姜子城的心里闪过童年时的情景,他记得那是六七岁的时候,有一次父亲出门回来,父亲也曾经这样慈爱般地对自己说着,那时候自己年少无知,不知道什么是江湖,什么是回归自我。 “爹!你还是那么慈爱!”姜子城见姜离魄长须飘逸、神态从容,一点儿也没有威严的样子,细声对姜离魄说道。 “大伯,侄儿我也记挂着你!”姜莫魂为姜离魄倒上了茶,高兴地说。 “魂儿,你也越来越长进了,大伯我很是开心!”姜离魄呷了一口茶道。 紧接着,姜离魄对姜子城、姜莫魂两人说了近十年来的生死经历和行踪等情况。 姜子城、姜莫魂两人听到惊险之时,也都心惊胆战、冷汗直冒。 原来,十年之前,大赢皇帝登基不久,为了抵御北方匈奴异族的入侵,广筑长城,在全国各地强抓壮丁、强掠勇士,尤其是对原齐、鲁、楚等国的黎民百姓,更是施加暴力强抓强掳。姜离魄和姜子城、姜莫魂等大齐的剑士不堪屈辱,却是一路的反抗,一路的逃跑。 当他们逃至黑水涯绝谷边时,与赢皇朝派来追杀的西域四怪、东方剑电等人展开了激烈的厮杀。 齐国剑匪姜离魄深知遇上劲敌,尤其是西域四怪。怪首复姓“西乞”,名“苍狼”,手使一把“浪人剑”;怪二复姓“公孙”,名“雪豹”,手使一把“承影剑”;怪三复姓“尔绵”,名“飞鹰”,手使一把雪雯剑;怪四复姓“叱奴”,名“银狐”,手使一把“烟凝剑”。 在黑水涯绝谷边的厮杀中,齐国剑匪姜离魄为了保护姜子城、姜莫魂等大齐剑士,拼死力战了西域四怪。 当讲到这段历史时,姜子城和姜莫魂不由得又心惊胆跳,他们非常清楚当时的情形,记忆拉回到了十年前的那年寒冬黑水涯绝谷惊心动魄的打斗之中。 那时天寒地冻,天空中下着鹅毛大雪。 这一边,姜子城捻起剑诀,挥动着离魂剑与东方剑电打得难分难解,一团团阴兵鬼影像一阵阵乌云一样,将东方剑电紧紧围住。不料那东方剑电也非常了得,那把雷鸣剑如闪电般疾快疾亮,向姜子城的双眼摄去,姜子城只觉得眼前一黑,险些倒去。 幸得情急之中姜莫魂展出五路招魄剑法,勉强将东方剑电的剑光挡住。那东方剑电心中一怔,又使出“闪电一瞬”,雷鸣剑如天雷一般,发出了“嗡嗡”的响声,一波又一波地向姜子城和姜莫魂轰去。 姜子城和姜莫魂同时使出“离魂招魄”剑法第八式,一把离魂剑和一把招魄剑同时向东方剑电的“命门穴”袭去。那料东方剑电雷鸣剑法诡异多端,反应如风,挑东击西,一招“烈日闪电”化解了姜子城和姜莫魂的剑法。 那一边,只见齐国剑匪姜离魄暗捻起剑符,将手中的伏以剑一挥,即时召来五路阴兵、八方鬼魅向西域四怪袭去。 那西域四怪怪首西乞苍狼手使浪人剑,一招“狼吞白雪”,剑卷雪浪,重重叠叠,将姜离魄所招引而来的阴兵鬼魅团团缠住。那西域四怪中的公孙雪豹宛如一只凶猛的虎豹,使出承影剑向姜离魄左肋袭去。那料姜离魄的阴兵魅首以“招魂无形”化解了公孙雪豹的承影剑法,又以“飘缈无边”之术袭向西域四怪中尔绵飞鹰和叱奴银狐。 尔绵飞鹰和叱奴银狐见姜离魄的阴兵魅首无形无常,不由得心头大骇。只见尔绵飞鹰如一只凶猛的野鹰,一招“抓风捉影”,雪雯剑劈向那阴兵魅首。不料那阴兵魅首如幽灵般飘移不定,时而飘向西乞苍狼,时而飘向公孙雪豹,时而飘向尔绵飞鹰,搞得西域四怪“喋喋”怪叫了起来。 那知姜离魄又暗下了第二道剑符,一时间一列列天魔鬼影从天而降,时现牛头,时现马面,青面獠牙、魔影纵横,将西域四怪团团围住。西域四怪东窜西跳,哪里能摆脱那些阴兵鬼影的纠缠呢? 姜离魄乘机挥动伏以剑,一招“荡魂散魄”,将魔影引向西域四怪怪首西乞苍狼。就在那西域四怪怪首西乞苍狼命悬一线之际,突然间,一束硕神剑光以“迅电不及瞑目”之势向姜离魄猛袭而去,那纵横叠涌的阴兵魔影瞬时间荡然消失。 只听得激战中有人大声喝道:“离魄剑匪,今日就是你的死日!”那声音洪亮,人未到剑气先到,剑气瞑瞑,向姜离魄的心脏刺去。 西域四怪几乎同时喊道:“硕神剑东野西原!” 那姜离魄眼观六路、耳听八方,见硕神剑剑气袭来,大声喝道:“东野狂贼,当今大赢皇朝暴政日烈,民不聊生,你等休得助纣为虐!看剑!”他当下凝住心神,一招“亡命天涯”,伏以剑“锵”的一声挑开了东野西原的硕神剑,擦出了无数火花。 这一边,姜子城和姜莫魂等齐国剑士与东方剑电等拼力死战。只见东方剑电突然使出一招“春秋闪电”,雷鸣剑分袭姜子城和姜莫魂的命门。姜子城和姜莫魂只觉得眼前一花,脚踩滑雪,双双向黑水涯绝谷跌落下去。 东方剑电疾运雷鸣剑,使出一招“晴空霹雳”,连连杀死了与姜子城和姜莫魂一起逃跑的其他六位齐国剑士。 酣战中,姜离魄听得姜子城和姜莫魂坠涯惨叫的声音,心中顿时一阵绞痛。他挥动着伏以剑,心中正想暗下第三道剑符,不料那西域四怪、东方剑电和硕神剑东野西原六把利剑从六个方位猛然袭击了过来。 姜离魄情危之际,骤然使出了一招“地狱无门”,伏以剑往空中一圈,又将身子一缩,一个旋飞却向那黑水涯绝谷猛坠了下去。 西域四怪、东方剑电和硕神剑东野西原见姜离魄也坠入黑水涯绝谷,都探出头朝那黑水涯绝谷望下,只看那黑水涯绝谷深有万丈,虽有白雪薄盖,但悬崖峭壁,奇峻莫测,遂纷纷发出“喋喋”怪笑。 “齐国剑匪等今日都坠入黑水涯绝谷,料是万劫难生!”硕神剑东野西原说罢“哈哈”大笑了起来。 “今日黑水涯绝谷之战,幸得硕神剑东野西原及时仗剑袭杀,不然凭我等兄弟和东方剑电也难以对付!”西域四怪怪首西乞苍狼有意抬举了一下硕神剑东野西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