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百年出世,东方师叔威武 这几日,浩然宗上下热闹非凡,人来人往,因为今日是浩然宗数年一次的收徒大典。 喧闹的宗门里,一袭罕见的素色出现在演武场下,大摇大摆地前来观礼,看起来没规没矩。 不少人面露不悦,不过却少有人前来问责,只因男子腰间佩戴着外门长老的令牌,上面写着“东方”两个大字。 “好年轻的外门长老。” 路人纷纷投来异色。 青衫男子表面上风轻云淡,背地里却在吐槽:“狗系统,你确定我不会被人噶了。” 他叫东方尘,前世是地球一名高五学生,不幸遭遇车祸穿越此地。 浸淫网文多年的东方尘,深知修仙界的残酷无情,为了保命,躲在自家师尊的洞府闭关百年不出。 秉持苟住就是胜利优良传统,东方尘在这百年里一贯低调。 系统发布任务,不接 宗门大敌来袭,不出 上界使者做客,不拜 直到系统再也忍不了,直接发布死任务,如果完不成就要抹除宿主,同时为了安慰东方尘,直接赠予了他所谓“百分百空手接白刃”的被动。 就在这时,一声蛮横霸道的声音响起。 “这就是大端第一圣地?真是太弱了,不如我们玄武门。” 东方尘循声而去,看见不远处一个身穿黑色长袍的人冷眼嘲讽,地上趴着的正是浩然宗的弟子。 有不少外门弟子突然看见东方尘的到来,仿佛看到了救星,连忙慌张地跑道东方尘身前,恳切道:“长老,请为弟子们主持公道,玄武门的人目中无人,将我们一师兄重伤不说,还要我们赔偿损失。” 东方尘面露不悦,这怎么欺负人还到自己面前了,这事他不管也不行啊,回头让自己师尊知道了不得手撕了他,谁让自己师尊飞升前还是宗门宗主呢。 “怎么,玄武门当狗,吃了皇室几天狗粮九人不清自己了?” 玄武门的人纷纷看向发声之人,正是东方尘。 带头的长老面露凶光,这番话可谓将他的怒气值拉满,这天下谁不知道他们早已为皇室服务,但是碍于皇室的关系,几乎没有人会拿到明面上说。 “好,好,你很好。” 玄武门长老恨的咬牙切齿,愤然道:“我们玄武门上门做客,你们就是这样对待客人的?传出去不怕修仙界耻笑你浩然宗仗势欺人。” 东方尘摇摇头,淡淡道:“朋友来了有酒喝,豺狼来了有棍棒,我浩然宗匡扶正义之心,世间人人目睹,岂能让你等霄小之辈污蔑。” “好家伙,浩然宗的人竟然和玄武门的老毒物较上劲了。” “是啊是啊,这年头玄武门的实力不可谓不大,就连我等都只能暂避锋芒。” “这玄武门真是欺人太甚,这浩然宗今日怕是有好戏看喽。” 这一幕,吸引众多前来观礼的人围观,看见玄武门吃瘪,他们也乐在其中其中。 “胡口小儿,你找死。” 玄武门长老顿时血气上头,竟然直接选择了动手,他可是元婴期的强者,对付一个小小的浩然宗外门长老不是手到擒来。 “叮,检测到宿主敌人实力远超宿主,为宿主激活被动技能——百分百空手接白刃。” 面对凌厉的攻势,众人纷纷摇头,不禁为东方尘捏了一把汗,这老毒物凶名在外,岂是一个年轻小子能够对付的。 下一幕却让众人大跌眼镜,只见东方尘略微挥了挥衣袖,一道黯淡无光的法印飘出,竟然将前者硬生生逼退。 玄武门长老暗自吃惊,“他怎么会这么强,竟然能够将自己的倾力一击轻松接下,这实力怕是赶上门主了。” “这次怕是踢到铁板了。” 身为当事者,他深知这看似普通的一击里暗藏的恐怖,无论他如何发力都丝毫不敌,如果自己强行硬接下来,怕是今日得落个重伤的下场。 片刻后,玄武门长老沉声道:“阁下实力之强,令我等汗颜,我等向阁下致歉,这就退去。” 说罢,玄武门长老就想着带自家弟子赶紧跑路,心想这次运气真背,只能乖乖认栽了。 “想走,你是不是落了点什么?” 背后响起一道清朗的声音,玄武门长老顿时头皮发麻,说话声音像是泄了气一样,“不知东方长老,还有何贵干。” 东方尘双手抱胸,挑着眉慵懒道:“打伤了我浩然宗的弟子,不给点赔偿怎么说得过去。” 前者一袭青衣再加上好看的眉眼,俊朗的外表,东方尘的形象一下子就让在场的女弟子们眼前一亮。 玄武门长老思索片刻,还是咬咬牙,心疼地拿出了一枚丹药:“这是在下偶然所得的一枚磐涅丹,希望可以表达我等的歉意。” “磐涅丹!!” “这老鬼怕是真的放血了,传闻这丹药可以起死人肉白骨。” 众人目光不由落落在那枚丹药上,内心深处也是莫名的火热。 闻言,东方尘顿时笑意春风,浅笑道:“那就多谢长老好意了。” 不过后面话锋旋即一转,“那长老我的赔偿呢!刚刚为了自保,我可是动用了师尊给我留下的半步仙宝,这赔偿一万灵石不算过分吧。” “你……” 玄武门长老不由怒火中烧,他可从来没有见过如此厚颜无耻之人。 “我现在身上没有那么多,等我回到玄武门可以派人送过来。” 他强压心中怒火,心中却不由冷笑,“等着吧,不久我就要你们浩然宗付出代价。” 眼见目的达到,东方尘也懒得继续和对方纠缠,就让对方签了借条走了。 至于丹药,那弟子可是打死不敢收,无奈下东方尘只能把换了三品的疗伤药给他。 尽管如此,那弟子对他还是感恩戴德,众弟子从来没有见过如此心善的长老。 一时间,东方长老的威名开始在宗门流传开来。 东方尘此刻在系统的催促下继续慌忙赶路,他这次出关最重要的目的是完成系统给予的任务——收苏幼薇为徒弟。 按照系统的提示,自己未来的徒弟正在外门的丹霄山上。 ------------ 我的徒弟竟然是女帝? 丹霄山上,数位身穿黑色长袍的刑堂执事站在演武堂。 其中有一个少年,披头散发,面露凄惨之色,歇斯底里地吼道:“苏师妹,我待你不薄,你为何要杀害我的师尊。” 苏幼薇心中冷笑,真是贼喊捉贼。 这一刻,她才彻底看清这对师徒恬不知耻、卑鄙下作的真面目。 三年前,丹霄山的山主将自己强行骗来此处,不仅没有指导她任何修行和功法,更是打算将她作为可供师徒二人轮番享用的炉鼎。 如果昨晚不是自己突然觉醒前世记忆,凭借着逆天禁术将对方斩杀,自己就已经被凌辱了清白。 一想到这,苏幼薇顿时感到一阵恶心,恨不得将眼前之人撕成碎片。 “她能凭借小小凝气期杀了师尊,背后肯定有某种至宝。” “若是我能得到,定能在宗门里平步青云。” 想到这,少年不想耽搁,咬着牙向身后之人道:“各位师兄,请助我速速生擒妖女,为我师尊复仇。” 闻言,身后为首的执法队长柔声道:“楚师弟此言差矣,此乃我等分内之事。” 原来少年楚阳背景并不简单,其母亲可是宗门内刑堂副堂主,金丹后期修为。 在场之人,都是他母亲手底下的心腹,这也是他冒着暴露的风险继续围剿苏幼薇的理由。 面对金丹期执法长老的压迫,苏幼薇嘴唇微微泛白,脸色露出一丝痛苦之色。 即使她上一世身为女帝,但是这具身体实在是太弱了,又加上她只醒了部分记忆,在昨夜的一场血战过后,早已是油尽灯枯。 “难道,今日就要死在这里吗?” 想着自己大仇未报,就要即将陨落,不知不觉间一滴泪水从少女的脸颊滑落。 “别杀她,生擒即可。” 少年的命令落下,执法队也不再耽搁,无数黑色铁链从虚空里探出,奔着苏幼薇而去。 就在这时,东方尘姗姗来迟,一柄飞剑呼啸而过,将锁链尽数斩断。 “是他!!” 苏幼薇脸上大写着不可思议,自己心心念念的仇人——东方尘竟然此刻就出现在眼前。 恍惚间,自己仿佛又回到了上一世,哀求声、厮杀声交织在一起,场景一片混乱,只有自己师尊东方尘那可恨狰狞的脸记忆深刻。 苏幼薇不禁呼吸紊乱,心乱如麻,明明是自己最想杀的人,现在却出手救了自己。 东方尘御步而来,抱拳道:“诸位,我浩然宗也算是名门正派,这样欺负一个凝气期弟子怕是不妥吧。” 少年脸色微动,但在看见东方尘腰间的长老令牌后,只能强压心头愤怒,连忙道:“这位长老误会,此女谋害我宗外门山主,其心作恶多端,我等将其抓拿归宗,并无不妥。” 在东方尘来之前,就已经在系统那里了解过事情的经过了,自然不相信对方的一面之词。 未等前者说话,那头的执法队长反倒是率先开口:“这位师兄,你可知妨碍我们执法队办案,可是什么罪。” 他可不怕,对方只是一个小小的外门长老,地位哪里比得上自己内门执法的身份。 东方尘笑笑,不作解释,直言道:“这女孩我保定了,少拿宗门规矩压我,就是刑堂堂主在这也得乖乖给我行礼道歉。” 这话不算东方尘拖大,百年前他的师尊担任宗主时一共收了十二个弟子,师尊飞升后,位子就落到了十一师姐上,现在新上任的宗主乃是十一师姐的大弟子,宗主见面都得喊他一声小师叔。 “好啊,你个小小的外门长老,真心熊心豹子胆,竟然敢污蔑宗门长老,今日我们就替宗门清理清理门户” 执法队众人皆愤怒,区区外门长老不仅敢对地位最高的刑堂之人出手,还敢出言不逊,简直就是找死。 “诸位师弟,助我一臂之力,拿下此贼,我亲自向长老们为你们请赏。” 执法队长手捏法诀,一身金丹期修为尽数而出,腰间法宝飞出说话间就朝前者攻去。 东方尘有些无语,虽然自己对修炼一塌糊涂,但是百年修为岂是一个后辈能够撼动的? 刹那间,地下尘土飞扬,聚起一个几米高的巨人,将对方的攻势尽数挡下。 紧接着,东方尘摆出握拳之势,巨人高高跃起,一拳锤下,仅用一击就将众人的合围之势打破。 少年心里一惊,这人实力这么强,竟然连执法队都不是其对手。 但是他看到一旁满身血迹的绝色少女时,心里一股不甘的念头却发强烈。 到嘴的鸭子可不能就这样白白飞走了。 楚阳将袖中玉佩偷偷捏碎,这是自己母亲留给他的保命之物,一旦玉碎,自己母亲得知此地消息,就会立刻赶过来。 东方尘不紧不慢地走到苏幼薇面前,一个公主抱就将这副娇躯抱起。 “别动,我带你走。” 苏幼薇面色晦暗,起先她刚想挣扎反抗,但是无意中瞥见东方尘那纯洁无瑕的眼神,心里竟有了一丝动容。 她从未见过如此的师尊,一副浩然正气的模样与前一世截然不同。 “真的是他吗?” 苏幼薇心里不禁有些怀疑,自己是不是认错了人。 东方尘可不清楚少女心中所想,好奇的眨眨眼,这妹子怎么这么轻,是不是营养不良啊。 毕竟是自己未来弟子,可得给她好好补一补。 “孽畜,你找死。” 就在东方尘刚想离开,一道女声霹雳般在耳边炸响。 来者正是楚阳的母亲,刑堂副堂主,欧阳娜。 她此刻怒气到达鼎盛,就想看看何人如此大胆,竟然敢在她眼皮底下动他儿子。 就在她得到楚阳传信那一刻,就顾不上参与宗门大典的准备,直接动用修为御剑而来。 欧阳娜身材火辣,身着一袭红衣,丝毫看不出有半点半徐老娘的姿态。 “登徒子。” 苏幼薇偷偷观察了东方尘眼神,不由心中暗骂:“果然是本性难移。” 欧阳娜执起火鞭步步紧逼,冷笑道:“一个小小的外门长老,谁给你的权利对执法队出手。” 起初东方尘并不做声,随后似弱非弱地脱口而出:“娜儿?” “当初齐师兄带你来过我洞府玩过,你忘了。” 此言一出,众人皆震惊,他到底在说什么啊? 谁不知道欧阳娜长老在宗门一向是雷厉风行,就连宗主都不愿意得罪。 尤其是楚阳,在东方尘喊出那句略微亲昵的名字的时候,一副恨不得吃了他的眼神看向前者。 “你竟然当着我的面,敢戏谑我母亲。” 楚咽喉心中爆发出无穷无尽的怒吼,“我一定要杀了你。” ------------ 东方小师叔 欧阳娜眉头紧皱,恍惚间会想起自己刚拜师学道的场景。 眼前之人的容貌竟然和记忆里三十年前小师叔的模样一点点重合起来。 “东方师叔?” 欧阳娜试探性地问了一句,声音小的只有两人之间才能听到。 “真乖。” 东方尘淡淡一笑,真没想到这妮子竟然还记得自己,真不枉当初自己为她护道。 这一幕,在楚阳看来,简直就是极大的屈辱。 欧阳娜把脸撇过去,略微红彤,旁人没看见,他这个当儿子的自然观察细致。 那人究竟是谁?竟然敢如此…… 楚阳一下子被愤怒冲昏了头脑,连忙取出来一道灵符,这可是控制丹霄山的护山法阵。 昨晚当他师尊被苏幼薇斩杀的时候,他第一时间夺了过来。 “去死吧。” 如今他也顾不上自己母亲的威严,发誓就要将东方尘斩杀在此地。 下一刻,天地变色,护山阵法将整个山头包围,无数法阵虚影浮现。 “这是?” 欧阳娜突然反应过来,连忙看向楚阳的方向,心中怒骂:“混账东西,你今天要造反吗?” 一时间,她竟然有些束手无措。 宗门近百座山头的阵法都是由当初身为一代阵仙的宗主大人所造的,其威力可想而知。 就在法阵缓缓升起间,东方尘丝毫不慌,将自己从系统那里得来的事情经过一件件陈述给欧阳娜。 直到欧阳娜眉头再次紧锁,她没想到自己的儿子竟然做出如此下流的事来。 “无需小师叔出手,我这就将其拿下,交给您发落。” 欧阳娜深知自己的过错,决定大义灭亲,好让自己这个儿子走向正轨。 随着法阵的收缩,一股杀气立刻显现出来,数道光影幻化的仙剑浮现。 “给我破。” 欧阳娜手持至宝神火,直接召唤出一条巨大的火蛟,不断冲击着阵法。 楚阳此刻早已走火入魔,只想着将在场之人全部屠戮,以泄心中怨恨。 欧阳娜低估了法阵的威力,仙剑虚影仅仅是数次攻击,就将火龙杀的片花不留。 “可恶,逆子真不想活了是吧。” 欧阳娜嘴角溢血,正准备将自己金丹祭出,拼死一博的时候,却被东方尘强制出手打断。 “小心点,别受伤了,小师叔我可是会心疼的。” 此言一出,欧阳娜心中不知不觉间竟流出几分暖意,心想,“小师叔不愧是天底下最好的人。” 苏幼薇眼神冷冷地盯着这对男女,心里再次给东方尘定下了死期。 只见东方尘抬手间,本命飞剑“安宁”从心识中飞出。 雪白的剑光出现,一剑就将法阵击破,天地重新回归本色。 “这怎么可能……” 楚阳跪倒在地,五窍流血,嘴角不停地喃喃道:“师尊明明说,这阵法足以击杀元婴强者。” “小师叔,好强。” 欧阳娜心中不禁惊呼,尤其是刚刚那一击实在是太有神采了,不由让她心生敬意。 “好了,此地你来解决,师叔我还有事。” 说罢,东方尘抱起少女,腾空而起,不出半刻钟,就已经出现在云霞山上。 这本来是东方尘师尊的洞府,随着师尊离去后,师兄们和师姐各奔东西,只留下东方尘一个人照看,自然而然也就变成了他的道场。 东方尘看着浑身是血的苏幼薇,心中微微动容,装作咳嗽道:“咳咳,这是我的府邸,你可以先住在偏房,先去换洗,稍后我会让人给你送去衣服。” 说罢,门口立刻走进来一名身穿黄色长裙的女孩。 “不死鸟——风秀” 苏幼薇眼眸中闪过一丝忌惮,上一世对方身为兽界至尊,统领一方兽界。 她们曾经交过手,这张脸虽说稚嫩不及未来美丽,但她却能轻易认出来。 “她怎么会出现在这里?” 尽管苏幼薇心生诸多疑惑,却没有在此时显露出来。 不一会儿,苏幼薇换完一身黄色短裙再次出现在东方尘面前时,他整个人都惊呆了。 白哲绝美的小脸,搭配秋水盈盈的眼眸,柳眉弯弯,一副天真浪漫的少女气质简直让人欲罢不能。 这么好看,难怪会被丹霄山那对师徒盯上。 东方尘克制住内心深处的欲望,内心不断告诫自己,这是徒弟,这是徒弟。 东方尘徐徐道:“咳咳,那个,我想收你作我徒弟你愿意吗?” “弟子叩谢师傅大恩。” 说罢,苏幼薇立刻俯身跪拜,心中却在冷笑,“怎么会不愿意呢?我亲爱的师尊。” “不做你的徒弟,以后怎么有机会将你打入地狱呢。” “我的账要一笔笔讨回来。” 东方尘呆楞几秒,然后急忙收回心神。 他还没想到这妮子这么随便的,本来他还准备了好多东西来诱惑她,现在反而失去了意义。 就在苏幼薇起身的那一刻,东方尘耳边终于想起系统的声音来。 系统:“叮咚,恭喜宿主收服弟子苏幼薇,奖励元婴期修为,本命飞机安宁自动晋升天级灵兵,大乘期体验卡一张(仅限一分钟)” 对于这结果东方尘略微满意,法宝有天地玄黄,天级灵兵可谓是到达了顶点,就连浩然宗的护山压胜至宝也才天级。 就在这时,数位人影御剑到此,纷纷叩拜。 “请东方小师叔出山。” 来者正是宗主,柳元元,她十一师姐的大弟子。 自从她在自家刑堂长老那里听说东方尘出山了,顿时让她感到喜出望外,丢下一众长老来此。 石门打开,这一刻她终于见到了自己师姐口中的小师叔,让她感到意外的是,自己的小师叔竟然如此年轻。 柳元元身为宗主,身上风范十足,不卑不亢地行礼后,道:“恭喜小师叔出关,我来请小师叔前往主峰,主持浩然宗的收徒大典。” 闻言东方尘眼前一亮,他怎么把这茬忘记了。 收徒大典上,每个刚入浩然宗的弟子都拥有一次参加宗门大比,出彩者可以进入秘境接受数年一次的机遇,可以而不可得。 想当年,自己也凭借着自家师尊的脸面,走后门进去过一次,受益颇多。 东方尘看了看自己刚收的徒弟,心想不知道自己徒弟实力如何,不如也走后门把她进去扔进去看看? ------------ 宗门大比 苏幼薇何等的聪慧,当她看见东方尘的眼神的时候,就已经明白前者心中所想。 随后,少女旋即一笑,恭敬道:“师尊,请让我也参加这次大比,幼薇保证不会辱没师门。” 苏幼薇深知唯有实力才是一切,如今她重来一世,自然是要借助眼前这个令她深恨的师尊获取足够的资源。 唯有变强大,自己才有机会亲手手刃东方尘。 柳元元一愣,眼睛直直地看着眼前的苏幼薇,内心很是诧异,“自己的小师叔不是刚出山么,怎么就收徒了?” “那不是说,眼前之人的前辈还是自己的师妹。” 想到这,柳元元面色有些古怪,自己竟然有一个凝气期的师妹,这叫什么事。 “秀秀,我们一起去吧!” 东方尘伸伸懒腰,自己和凤秀蜗居洞府百年之久,早已厌倦,对外面的世界反倒颇有几分向往。 凤秀乖巧地点点头,在洞府外化作一头巨大的五彩神鸟,带着东方尘和苏幼薇朝主峰飞去。 “宗门神兽——堕仙凤。” 柳元元不由惊呼出声,这一幕给她的震撼实在是太大了。 这原本是宗门百年前独一无二的守护神兽,在前任宗主飞升后,便突然消失不见。 今日东方师叔和神兽纷纷出山。 果然是天佑我浩然宗。 “那人是谁,柳宗主竟然给主动他让座位?” “这位是何方来的强者?” 热闹的主峰演武台上,众人的目光纷纷被台上的青衫男子吸引。 座下长老纷纷更是诧异,这人是谁?完全没见过啊。 这也不怪东方尘低调,当年他被师尊收入门下,本来就是撞了系统大运,后来一直天赋、实力不显,很少有人关注他。 如今百年之后,物是人非,能够认出他的人更是寥寥无几。 小辈们的比赛,东方尘自然感到颇为无趣,在座位上不由打起盹来。 直到听到柳元元提醒,苏幼薇上场了,他才勉强打起精神来。 柳元元皱起眉,眉目间透露着淡淡的担忧,提醒道:“苏师妹这次的对手是号称浩然宗体修第一人——黄磊山主的首席大弟子雷蛮,此人实力雄厚,苏师妹怕是不敌。” “体修?” 东方尘思索片刻,小声道:“这不会和我九师兄有关系吧。” 柳元元嘴角浅笑,说道:“黄师兄确实是九师叔的弟子,不过却是实力最差的,至今仍没有飞升的希望。” “呵呵。” 东方尘不知为何,总感觉对方这话有点嘲讽的意味。 演武台,某处分台上。 “这位师妹你自己退出去吧,此地不是你能来的地方。” 雷蛮皱着眉,话语间透露着不爽。 “无需多言,今日谁败还不一定呢。” 苏幼薇手执青色长剑,伫立在地上,少女绝美孤傲的表情里蕴含着淡淡的威严。 一时间,场上出现的风姿绝华的身影,吸引力不少目光齐聚此地。 “既然如此,可别怪我不手下留情。” 雷蛮也是真性情,既然对方不怕,自己也不再顾虑什么。 雷蛮聚起全身气血,融入双掌之中拍出,速度之快令人咋舌。 苏幼薇冷哼一声,不经意间抬手便挥出一剑。 此剑一出,众人脸色大变。 “竟然是地级法器。” “这女孩是谁,不会是大端皇帝的私生女吧!” 雷蛮止步,心中却发坚定了自己不屑,原来这就是你的倚仗嘛? “可惜你遇上的是我,雷蛮。” 雷蛮修为尽出,一个色如玄黄的巨大钟鼎出现在空中,古老而又庄严。 这是雷蛮压箱底的绝招之一,他很有自信就算是金丹修士面对此招也要束手三分,何况是一个小小的凝气期。 “破。” 苏幼薇高高跃起,脚尖轻点地面,裙摆飞扬,如果一朵绽放的青莲。 天地剑意仿佛接受了主人的号召,汇聚在长剑上。 二者相碰,大钟的表面裂痕如同蛛丝般蔓延全身。 “天地一剑,任你世间万物,我仅需一剑破之。” 这是苏幼薇上一世从东方尘那里偷学来的招数。 此刻她不得不承认,东方尘真不愧为同时代剑道的剑道第一人,尽管它不擅长用剑,照猫画虎竟也有如此威力。 随着气血凝结的大钟碎裂,雷蛮顿时被功法反噬,胸腔中疼痛起伏不止。 “这是你逼我的。” 雷蛮心中愤怒,咬着牙解开了自己身上最大的秘密——蛮神体。 “我绝不能输在这里,自己要向师傅证明,我才是最强的。” 雷蛮无法忍受自己竟然不敌一个凝气期,内心已经做好了最坏的打算, 他很自信没有同辈能够在自己解开蛮神体质后的狂暴状态下坚持十招,只要自己速战速决,依然不会暴露自己。 刹那间,雷蛮的气势不减反增,源源不断的力量从血脉里迸发。 苏幼薇凝神静气,正如前者所料,她确实境界太低了,不得不打起十二分精神对待。 下一刻,双方身形都动了起来。 数次交锋下,雷蛮却越战越勇。 苏幼薇脸色微微泛白,她没料想到对方力量竟然增强了那么多,根本不是现在的她所能抗衡的。 但是她身为女帝转世,也有自己的骄傲。 “区区下界之人,也想将我击败。” 苏幼薇咬破舌尖,让自己清醒了几分,旋即将自己灵魂本源之力细心剥离一丝出来。 就在雷蛮心中得意的时候,一股强大的威压顿时让他窒息,心生绝望。 下一秒,那道美丽的身影就出现在跟前。 苏幼薇抬手挥出一掌,携带女帝威压的一击,岂是雷蛮能够抵挡的。 众人还没有弄清楚什么情况,雷蛮就已经飞出了比赛台,浑身是血,倒在地上不省人事。 “好狠的妮子。” 东方尘嘴角抽搐,他并不在意苏幼薇身上藏的秘密,毕竟是系统选定之人。 但是刚刚她是不是瞄着人家脸上打的,这让这小家伙以后如何见人,作为一个男人,东方尘表示对前者很是同情。 ------------ 诛仙魔宗 上界的某处大殿内,一血袍老者对着王座上的男人道:“我尊敬的王,历经万年,女帝的气息再度出现在下界之地。” 王座上的男子猛地睁开双眼道:“情况是否属实?” 血袍老者连忙解释,“臣敢拿性命发誓,臣的占星术确实发现女帝的存在,只是没办法确认具体方位。” 闻言,座下数位长老却是异常兴奋。 “如果我们能趁女帝虚弱,夺舍她的本源,以后这仙界将会是我们的囊中之物。” 万年以来,他们诛仙魔宗干的就是这样的勾当,不停得行走在诸天万界寻找各位大能的转世体,夺取他们的天赋和机遇。 男人目光灼灼,舔舔嘴唇,高声道:“传我命令,不惜动用一切代价,前往下界寻找女帝转世,若能将女帝带回,本王重重有赏。” 下界,苍玄大陆,大端王朝,浩然宗内。 一道雄浑的声音突然在主峰之上炸响:“好一个心狠手辣的女娃,对待同门你怎敢下手如此之重。” 不知何处而来的威压,将她笼罩,迫使她连连后退。 一时间,苏幼薇只觉得头目晕眩。 等到眼睛再次睁开,苏幼薇感到身体一阵轻松。 东方尘不知何时出现在苏幼薇身前,一只手按在少女肩头,替她抵挡了一切。 “师尊….” 苏幼薇的美眸偷偷望向自家师尊,眼里积攒委屈顿时消失的一干二净。 “想要当着我的面以大欺小,你是不是高估自己了。” 东方尘抬起头,打量着出手之人,眼神有几分淡淡地冷意。 一时间,喧闹的主峰突然沉寂地可怕。 众人抱着隔岸观火的态度,纷纷默不作声。 黄磊带有几分恼怒语气,说道:“阁下,弟子之间切磋本就是点到为止,方才我弟子对此女多有谦让,此女不领情就算了,还将我弟子置于死地,这是何居心。” 东方尘耸耸肩,别人他可管不着,总之欺负自家小徒弟就是不行。 看在都是同门的份上,东方尘无奈地从怀里摸出自己刚得来的磐涅丹,扔给对方,说道:“此物就当给你弟子赔礼了。” 黄磊接过磐涅丹,心中略有几分惊讶,这可是实打实的好东西。 他没想到对方竟然这么舍得,显然对方身份并不简单。 黄磊故作姿态,冷哼一声,便带着昏迷不醒的雷蛮远遁离去。 在修仙界,黄磊的实力和他的脾气都是出了名的犟。 面对东方尘,一向脾气暴躁的他竟然也会偷偷服软,这可是新鲜事。 众人收敛心神,纷纷开始琢磨起东方尘的身份来。 “浩然宗的人都是死的吗?,这女人险些将雷蛮哥哥置于死地,为何不惩戒她。” 台上的厢房中,一个身穿蓝色宫装的少女愤然出声,随后转头向着身后的老人说道:“给我查这对方的来历,这个仇我一定要帮雷蛮哥哥报。” “玉儿,我怎么教你的,做人做事需要沉稳。” 背后响起一道慵懒的妇声,说话之人正是大端王朝的王后——古韵。 “娘,都是他们太欺负人了。” 端木玉跑到妇人跟前,忍不住撒娇道:“您最疼我了,肯定不舍得让我受气的,对不对。” 听着少女软糯糯的声音,古韵也无可奈何,谁让自己的女儿偏偏喜欢这么一个泥小子呢。 “行吧,动作小点,可不要让你父王知道了,不然他可饶不了你。” 古韵宠溺地看向自己女儿,可说话的时候,眼眸冷漠至极。 能够混得如今的地位,她古韵也不是泛泛之辈。 主峰上,苏幼薇满脸乖巧,蹲坐在东方尘的身边。 东方尘也没多在意,只觉得前者就是孩子心气。 只有苏幼薇心里明白,这一刻曾经的自己期盼了多久,为此付出过无数的代价。 上一世,东方尘收自己为徒,对待她无比的严厉苛刻,无论她如何努力修炼,都换不来师尊的一句关心和鼓励。 这一世,东方尘两次在自己面临生死的时候竟都出现在自己身前。 纵使她身带满身仇恨转世重生,在面对曾经的那个师尊,她的内心如何不触动。 苏幼薇轻声细语,“师尊,这次我先饶过你,不过下次有机会我一定亲手杀了你。” 就在这时,有人匆匆往主峰赶来。 “闪开,我是刑堂宁清,我有重要的事禀报宗主。” 白衣女子皱起眉,面对数位前来阻拦的侍卫,很是不耐烦。 “原来是宁长老,我等这就去禀报。” 几个剑修一听,连忙后退行礼。 不出一会儿,宁清风风火火闯入东方尘的视野里。 ------------ 血宗来袭 “柳师姐,我有重要事情禀报。” 宁清拱手行礼,眼睛却不时望向东方尘这里。 柳元元却道:“无妨,这是东方尘师叔,自己人。” “东方师叔。” 闻言,宁清内心有些吃惊。 她虽入门晚却也是略有耳闻,宗门近百余位仙山,偏偏只有云霞山最为独特,近百年不曾开山收徒。 以前听师尊讲,这一代山主东方尘闭关百年之久。 这次出关,莫非已经突破那等飘缈虚无的境界? 如果东方尘知道前者所想,估计已经恨不得找个地洞钻进去了,修炼百载,出关前他才堪堪金丹修为。 实际上他修仙资质平庸,如果不是前期系统的帮助,他连山门都进不来。 上一代的云霞山山主也发现这个问题时已经为时已晚了。 毕竟是自己徒弟,云霞山山主无奈在飞升前花大代价为其寻得一颗长生仙丹。 增加五百年寿命对于一个修为低微的人来说,已经是天大的福气。 做完这些,他认为已经仁至义尽,这才放心地抛下众弟子飞升而去。 宁清彻底放下心中戒心,连忙道:“大事不好了,师尊她被血宗的太上长老设下埋伏,深受重伤,我多次打听,至今师尊仍渺无音讯。” “这帮畜生。” 柳元元重重地拍在椅子上,精致的小脸眉目紧缩,双眸里怒火似乎就要喷薄而出。 血宗与浩然宗乃是近千年的仇敌,双方都是传承久远的超级圣地,平日里虽有摩擦,但都会克制。 可如今的血宗随着实力日益雄厚,竟然不断向浩然宗发出挑衅,如今更是将上任宗主,也就是东方尘的师姐打伤。 这仇,她浩然宗说什么也不会轻易咽下这口气的。 就在这时,系统发声了:“叮咚,恭喜宿主触发主线任务,帮助浩然宗渡过难关,前往无妄海解救宿主师姐许清,奖励化神期修为。” “化神期。” 东方尘眼前一亮,一个任务的奖励就可以让他抵数百年的苦修,现在的他终于体会到了系统的甜头。 “东方师叔……” 柳元元正欲说话间,整个浩然宗突然山崩地裂,主峰开始剧烈晃动。 “发生什么事情了。” “快去禀报宗主。” 主峰乃至整个浩然宗的人都乱作一团,脸上都露出惊恐之色。 “桀…桀…桀。” 主峰之上,传来一声狂妄的咆哮声:“浩然宗的小崽子们,还不来迎接圣主大人。” “血宗圣主——血云子!没想到他竟然来了,难道他的伤痊愈了?” 听到此人的话,柳元元神色明显有些慌张。 天上血云涌动,浮现出一张巨大的鬼脸,大嘴张开。 血宗之人尽数从中陆续走出,说话之人为首的正是这一代的宗主血河。 “大胆,竟然敢闯入我们浩然宗。” 宁清手执长剑横在前胸,上前一步厉声说道:“速速退去,我等饶你狗命。” 血河邪魅一笑,轻声道:“怎么,清儿,不欢迎为夫吗?” 宁清顿时脸色苍白,气得浑身颤抖。 原因是二者之间早有瓜葛,曾经在一次秘境里,早年为圣子的血河就对前者一见钟情,后来多次求取不成,干脆就放下了脸面,平日里不要脸地以她夫君自称。 “阁下光临,难道也要参加我们浩然宗的收徒大典吗?” 血河一愣,这才发现了坐在主位的青衫男子,东方尘。 除此之外映入眼帘的是一个绝色少女。 啧,这小脸这身段,妥妥的美人胚子。 血河摩挲着下巴,不以为意道:“区区元婴境,小子,你知道你在跟谁说话吗?” 如今老祖出关,自然是要报当年之仇,趁现在一举荡平浩然宗。 东方尘淡淡道:“今日宗门大典,我不屑于杀人,你等还是自行离去吧。” “大言不惭。” 血宗之人纷纷哈哈大笑,在他们看来,东方尘就是单纯被吓傻了,已经开始说胡话了。 恐怕浩然宗之人还蒙在鼓里,他们实力最强的许长老,如今已经生死未卜。 现在已经没有人能够抵挡他们血宗的步伐。 今日,浩然宗必亡。 东方尘嘴角上扬,轻声道:“不如我们打个赌,让你们最强的来,尽管十招我不还手,如果我还不曾受伤,你们就此退去。” “如何?” 前者平淡的笑容在一众血宗之人眼里,完全就是赤裸裸的挑衅。 忍无可忍无需再忍,何况他们血宗本就是一群好杀之辈。 “宗主,我去。” 其中一人毛遂自荐。 血河颇为满意地点点头,这人可是他部下的得力干将之一,最近刚突破合体境。 半刻钟过后,男人满脸通红,汗如雨下。 自己最强的一击,竟然被一个元婴境坐在椅子上轻松接下。 这时,血宗的大长老出来解围道:“宗主,不如让我好徒弟潘凤试一试。” 血河不耐烦地挥挥手,显然前者刚刚的表现让他很不满意。 潘凤走上前来,嚣张跋扈道:“看好了,我这招可是在血主那里,耗尽三年领悟的,你很幸运,能够死在此招下。” “血海。” 说罢,潘凤大喝一声,腰间宝葫血海瞬间漫出,铺天盖地。 这可是他的得意之作,为了收集这些新鲜血液,曾经他不惜冒着被无数名门正派通缉追杀的代价,屠戮了上百个城镇。 东方尘的阅历何其丰富,第一眼就认出了这东西。 “畜生,你找死。” 东方尘这次是真怒了,二话不说直接上强度,“系统,我的修为体验卡呢。” 系统:“叮咚,宿主动用化神期修为体验卡,自动检测宿主顺应天道,体验卡时长自动延长三倍,狠狠揍这个狗东西。” 在众人眼里,东方尘的修为突然暴涨到,直到他们都难以捉摸的地步。 紧接着一只灵气化作的大手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将潘凤肉身抓住。 东方尘丝毫不留手,竟活生生将对方血肉捏爆成一团血雾。 “想跑?” 东方尘心里冷笑,大手一挥,强行将对方的神识囚禁在这一方天地里。 ------------ 血云子 “住手。” 不需要血河动手,血宗大长老身形一动。 下一刻就出现在东方尘面前,凌厉的攻势朝着前者的天灵盖打来。 “安宁,出来。” 东方尘唤出本命飞剑,单手执剑抵挡,两人狠狠地撞在一起。 很可惜,当年自己虽然懒惰成性,但是唯独练剑,自己从未打过折扣。 “死。” 东方尘冷眼旁观,手中长剑再次挥出。 一缕道意从剑身迸发,刹那间就将对方斩杀。 “东方师叔,好强!” 在场的柳元元等人,不由倒吸一口凉气。 要知道血宗长老可是化神境的强者,竟然不敌东方尘一招。 “你们还有三次机会。” 东方尘做出一个抹脖子的挑衅姿势,引得血宗之人骚动不已。 “宗主,让我去吧。” “宗主,让我亲手拿下这人的狗头,为大长老报仇。” “……” 血河摆摆手,众人瞬间安静下来。 “你很好,报上名来,我血河不杀无名之辈。” 东方尘抖了抖长袍,双手背负在身后,面色清冷,微微抬额。 看起来气势十足。 “浩然宗,东方尘。” 此言一出,主峰顿时炸成一锅,不少人都在此刻认出了他。 “这不是前不久让玄武门吃瘪的东方长老吗?” “东方长老威武!” 尽管如此,在场还有不少老妖怪都对此不看好。 血河何许人也,那可是近百年内公认的天才。自从他从乾坤秘境出来后,一路战无不胜,从未逢敌手。 现在是公认的炼虚境下第一人。 血河眯起眼,上下打量着东方尘,像是在欣赏一件艺术品。 “不过一个区区化神境。” 血河很自信在这个境界已经无敌手了,毕竟他可是曾经亲手斩杀过炼虚初期的存在。 天空上突然弥漫起一股恐怖的气息,身后的血云滚滚而来,化作一条血蛟。 “宗主出手了!” 血宗所有人目光炙热,神色激动地看着这一幕。 然而,东方尘仅仅是打了一个响指。 血蛟在空中翻腾,看上去痛苦不已,随后变一滩成了一滩一摊血水。 时间仿佛在这一刻静止。 所有看向东方尘的目光全都变得震惊不已。 “他究竟是什么境界?” “化身境?” “不,炼虚境?” “还是那合体境?” 血河不敢继续猜测下去,冷汗直流。 此刻他终于体会到前面几人的感受,一种未知的恐惧感瞬间涌上心头。 自己倾力一击就这样被对方轻易抵挡,足以看清两人之间的差距。 “够了,还不丢脸吗。” 背后传来一声冷喝,一股更加恐怖的气息弥漫开来。 “是我没用,愿被太上责罚。” 血河憋屈地后退,给身后之人让开位置。 在这一声携带着许些威压的冷喝下,在场之人无不心颤。 血宗身后的最强者血云子,此刻终于现身。 “还有两招。” 东方尘伸出两根手指,眼神里带着轻佻,似乎没有把对方放在心上。如今他可不管那么多,反正系统的加持,今天这个逼王他当定了。 在场之人无不震惊,只有躲在身后的苏幼薇嘴角却在微微上扬。 但她可谓是最了解东方尘的人,作为上一世的男主,东方尘总是在关键时刻可以突然力挽狂澜。 要么是突然增强的修为,要么是从未见过的法宝,反正运用手段十分神秘。 苏幼薇在眼前这个男人身上又感到熟悉的味道,狂妄、强大、不可一世。 这样的感觉让她痴迷。 血云子冷哼一声,在他看来血河这百年苦修就是个笑话。 等到回去以后,他就让血河赶紧让贤退位。 “废物。” 血云子心里怒骂一声,今天他血宗的脸丢可谓是丢尽了。 “小子,你要知道人外有人天外有天,做人还是要低调些好。” 血云子边说边捋胡子,淡淡道:“许清一死,你们浩然宗如今已经是强末之弓,我碾死你们不过是时间问题。” “你实力不俗,不如加入我血宗,你想要的我都可以给你。” 众人刚从震惊之中缓过神来,私底下侃侃而谈。 “什么,不是吧,血云子想要挖浩然宗的墙角?” “什么,许清死了?” “难道强大如浩然宗都逃不过血宗的魔爪吗?那我们怎么办。” 有人惊喜就会有人愁。 柳元元此刻脸色一片漆黑,小师叔可是他们浩然宗最后的底牌,要是小师叔都放弃他们了,浩然宗怕是就要亡在自己手里了。 此刻,东方尘嗤笑一声,说道:“如果我想要当血宗宗主呢?” 血云子眯起眼睛,点头道:“无妨,血宗宗主自然是能者居之。” “呵呵。” 东方尘答道:“你这样很让我心动啊,可惜你们血宗还是配不上我的档次。” 闻言,柳元元心头悬着的大石终于落下,不由捂住小嘴,感激的泪水就快要流出来了。 “都怪我们没有实力,拖累了小师叔。” 宁清心中如是这样想,手中握剑的力度不自觉间更大了几分。 “毛头小子,今天就让你看看,什么叫做惊为天人。” 血云子已经彻底失去了耐心,既然东方尘成心找死,那么自己就干脆成全了他。 毕竟能让自己看上眼的人还真不少,敢拒绝的自己的人,是前者绝对是第一个。 “给我死。” 血云子将权杖狠狠砸向对面,左臂的血肉以摧枯拉朽之势变成一片枯骨,红色蔓延在大地上。 众人唯恐避之不及,纷纷向四周躲去。 “竟然能污染法阵。” 浩然宗这边的长老脸色苍白,显然对方已经跟他们不是一个等次的人。 就算他们举全宗之力,也不是对方的对手。 就在这时,东方尘出手了。 “锵~~~” 仙剑“安宁”出鞘,数道剑光如同长河滚滚而去。 血云子没多想,当即决定接下这一招,好让对方看清楚实力的差距。 没想到,情况却和预料中相反。 血云子连连后退,双手被震得全麻。 反观东方尘这边,依旧是风轻云淡,就连动作甚至有些随意。 “怎么可能。” 血云子愣在原地,自己可是合体境啊。 ------------ 就这,你不会没吃饭吧 要知道,这片大陆上不知出现了何原因,近百年都不曾有修士晋级大乘境界。 百年不曾有人飞升的情况下,合体境就几乎成为了这片大陆上的顶尖战力。 就连大端王朝的皇室最强之人,那名镇压一世的端木龙也不过刚达到半步合体境,根本不是血云子的对手。 “我不信。” 血云子心里认定东方尘肯定是动用了某种至宝,不然怎么可能接得下自己的一击。 下一幕。 轰! 一声巨响。 血云子灰头土脸地从地上爬起,看东方尘的眼神都有几分恐惧。 这一刻,就连他的道心都有几分动摇。 本以为他已经无敌于世,如今的幻想却被眼前之人活生生打破。 无论自己用出什么招数,东方尘每次都是平平无奇地挥出一拳就将自己招数尽数接下。 “好强。” “这位浩然宗的东方长老藏得藏的挺深的啊,平日里都没有听过这号人物。” “不愧是传承如此之久的浩然宗,背后不知道还有多少杀手锏。” 周围的人纷纷咽口水,纷纷为自己没有与浩然宗结仇而感到庆幸。 而那些刚入门的浩然宗弟子,此刻则是大气不敢喘,血云子和东方长老交手产生的余威实在是太强大了,若非是有诸多位山主联手抵挡,他们早就当场毙命了。 “我们走,希望下次你们还能如此好运。” 血云子恶狠狠地扔下这句话,转身就准备开溜,丝毫不管身后血宗之人的死活。 前者此时青筋暴起,他甚至有一种预感,今日不逃,很可能就此陨落在这里。 血云子一走,血宗顿时就没了中心骨,尽管有血河这样的强者,但整体实力仍不及浩然宗。 浩然宗可是有百余位山主,个个都是元婴的实力以上,随便拿出一个都是可以在大端王朝里面开宗建派的存在。 “杀。” 宁清高声呐喊,率先动手。 紧接着浩然宗各位山主才反应过来,纷纷选择了动手,痛打落水狗。 “早看这血宗不爽了,娘的揍他们。” “兄弟们上,打死这帮狗日的,今日杂家也替天行道一回。” 就连一些外来势力见到如此情况,也纷纷加入围剿血宗的路上。 如今这个局面,只能说是血宗自作自受。 要怪只能怪血宗平日里实在是太嚣张了,到处与数不清的门派结仇。 看到这一幕,血宗之人纷纷面色惨白,局面一下子颠覆了他们的认知。 “走。” 血河整个人都傻了,大敌当前自家老祖反而跑了,这叫个什么事。 东方尘隔空一点,一道灵光将眼前血宗的虾兵蟹将打散。 剩下的事情,东方尘自然干脆当起了甩手掌柜。 毕竟系统只给了他打平手的能力,想要打赢那是万万不可能的。 这一日,浩然宗的主峰之上,厮杀声响彻一片。 战斗结束后,浩然宗长老齐聚濒临破碎的主峰上,皆是朝着东方尘所在的方向,发自内心的行了一礼。 “多谢东方师叔出手,我浩然宗才能度过此劫。” “不必多礼。” 东方尘摆了摆手,一本正经道:“我们都是浩然宗的一份子,宗门有危机,我等义不容辞。” 面对众人的不停追捧,东方尘表现的只有两个字,淡定。 这时,一个魁梧的在人群挤出来前,正是刚不久见过的山主,黄磊。 黄磊拱手一拜道:“我等先前不识东方师叔真面目,还望师叔谅解。” 紧接着黄磊将先前的那一颗磐涅丹取出,打死也不肯收下,执意要物归原主。 勒索自家师叔的宝贝。 笑话。 这不是他黄磊的作风。 宁清不知何时来到了东方尘的身边,这是她第一端详次仔细端详起这位以往未曾谋面的师叔。 “师叔,好好看。” 宁清下意识这样想,俏脸上还带起一丝淡淡的粉色,往日的冰山美人竟在此刻害羞了。 “不,师叔是我们浩然宗的恩人。” 宁清内心挣扎着,终于清醒了几分,尽管她平日里最崇尚的是师叔这样的强者,但是她也知道尊卑有序。 “你叫宁清,也是我十一师姐的弟子?” 东方尘笑了笑,如沐春风。 看见好看的妹子,东方尘前世的地球人格又在作祟,不撩一下总感觉心里痒痒的。 宁清眨眨眼,回道:“师尊一共收了两个弟子,师姐柳元元和我。” 说起师尊,宁清脸色立刻浮现起一缕担忧之色。 看出来女孩的担忧,东方尘老神在在,装作一副高深莫测的神情说道:“不日,我将前往无妄海寻找师姐的下落,你们莫要担心。” “宁清,谢过小师叔了。” 宁清一改原来的称呼,神色颇为激动。 “师叔还没送你见面礼呢。” 说罢,东方尘掌心一番,一口白玉晶莹剔透的长剑出现再掌心,剑光清幽,隐隐剑鸣作响。 “真的是送我的吗? 宁清心神一颤,清冷的眼眸里都是难以置信,这真的是送给我的吗? 与苏师妹一摸一样的地级法宝,这可是可遇不可求的珍宝,师叔竟然二话不说就送给了自己。 想到这,一股暖流涌上心头,宁清在这一刻,对东方尘的不仅是简单的敬畏和爱戴之心,还多了一丝不知名的情感。 “师……尊。” 背后突然响起一声埋怨。 东方尘转回身去,恰好与一双充满怨念的美眸对视,心里不由咯噔一声,“自己徒儿难不成吃醋了?” 苏幼薇心中冷哼一声,对于东方尘的尿性她再熟悉不过了, 上一世,东方尘坐拥后宫佳丽三千,每一位妃子都是国色天香,对他爱得要死要活的。 这一世,有她苏幼薇在身边,才不会冷眼旁观东方尘去迫害良家妇女呢! “姐姐有,我也想要。” 苏幼薇装作楚楚可怜的模样,眼巴巴望着前者。 东方尘无奈摇摇头,掏出一件法衣,说道:“这件法衣来之不易,可以帮你抵挡元婴下的全力的一击,是一件不错的保命法宝。” 苏幼薇眼前一亮,连忙接了过来,顿时眉笑眼开道:“谢谢师尊。” 东方尘嘴角抽了抽,感情自己的弟子还是要自己宠啊。 ------------ 外出游历 天空上,神兽风秀化作真身,巨大的五彩翅膀每煽动一次,速度就加快一分。 这次出门,东方尘就带了宁清一个人协助,把苏幼薇一个人扔给回了云霞山。 走之前东方尘嘱咐道,不晋级筑基境界不准踏出山门一步。 这么弱的境界,哪怕是在浩然宗内门也很少见,整天只有被人欺负的份。 柳元元其实也想跟着来,不过她身为一宗之主,自然不能那么任性,宗门刚经历一场大战,她还要在宗门挑起大梁,主持大局。 无妄海距离大端王朝足足跨越了半个大陆,就算是风秀倾尽全力赶路也需要七天。 这一日,在一旁盘腿打坐的宁清突然脸色苍白,惨淡失声。 “怎么了。” 东方尘注意到对方的情况,连忙关心道:“是修行出了岔子吗?” 宁清摇摇头,焦急道:“我刚刚收到家里人的密信传话,我们宁家似乎招惹了不得了的存在,不日就要大难临头了。” 东方尘在记忆里几番寻找,似乎真有这么个家族,大端北部的宁家,是一个实力不错的修仙世家。 “不急,你慢慢说。” 听着东方尘那柔和的语气,宁清终于开始慢慢冷静下来,继续道:“是这样,家族偶然在一处秘境之中得到了一只墨蛟幼崽,同样是大端北部的欧阳家动用险恶手段想要硬夺,家主宁明一气之下将对方打杀,没想到对方身份不简单。” 说到这,宁清顿了顿,“被打死的欧阳家那人是不灭剑宗内某个长老的亲传弟子,那长老一怒之下直接废了我父亲的修为,现在整个宁家都处于风雨飘摇。” “不灭剑宗,不是大陆宗门排行第三的不朽势力吗?” “这宁家也太蠢了,杀人之前就不打听一下对方的身世吗?算是浩然宗也不敢轻易挑衅不灭剑宗,这可不是血宗那种等级可比的。” 就在东方尘思索之际,宁清干脆直接跪在地上,哀求道:“小师叔,清儿恳求您能出手就就我们宁家。” 东方尘的实力她亲眼见过,如果师叔能够出手,那她们宁家就有救了。 东方尘有些心虚,不朽剑宗那可是不朽级的势力,他哪里有这个能力。 如果不是系统给的被动,让勉强能够和血云子掰掰手腕,放在以前,他早就被对方一巴掌拍死了。 系统:“叮咚,发放支线任务,帮助宁家度过难关,奖励青宵果一枚,任务失败,境界跌至金丹。” “青宵果?” 东方尘忽然眼前一亮,这不是自己寻找百年的秘药吗? 没想到系统连这个都有。 自从师尊飞升前的一场血战后,风秀留下了后遗症,师尊无奈之下只能将其托付给东方尘照顾。 将近长达百年的时间里,东方尘翻尽师尊留下的功法宝典,总结出想要彻底医治好风秀就必须要一味传说中的宝物——青宵果。 可是这种宝物已经长达近千年都没有在这片大陆上出现踪迹了。 风秀自己都早早认命了,经常安慰东方尘,与其为她花费精力不如想想自己如何迈入更高深的境界,争取早日飞升。 东方尘内心吐槽道:“系统大大,我这体验卡都用完了,是不是给张新的啊。” 系统:“别怂啊,有本系统赠送的神级技能,你已经处于不败之地了啊!你怕什么。” 闻言,东方尘脸色一黑。 “不败,那也赢不了啊。你还不如再给我点什么好东西呢。” 系统:“放心吧,本系统不会坑害宿主的,这次送你一次性道具“仙者的一缕气息”,希望宿主帅气出场,俘获更多妹妹的芳心必备。” 东方尘摩挲着手掌,心说这个系统上一辈子绝对是个渣男出身,不过他还是真喜欢。 东方尘问道:“秀秀,我们回大端北部要多久。” 风秀带着两人停留在一处高耸的山峰上,稍加思索道:“还好我们刚出大端不久,现在绕回去的话只需要半天即可。” “走,我们先过去宁家看看,救师姐的计划只能再往后推一下了。” 风秀旋即带着二人直上云霄,破空而去。 青秀的速度快到让人乍舌,不到几个时辰便已经进入了大端北部地域。 此刻的宁家,已经是人人自危的地步,族人皆惶惶不安。 家主被人打伤,整个宁家一下子失去了主心骨,无奈下只能请出了宁家老祖来主持大局。 宁家老祖,宁采,已经是将近四百年的道龄,修为仍然卡在返虚境界。 宁采坐在大堂上,眼神阴翳地扫过下面的一众长老,怒气不由升到顶点。 “平日里仗着家族作威作福,怎么到了家族大难临头之际,都不说话了。” 一道响亮的声音在宁家头顶炸响,传入每个宁家人耳中。 “宁采你这个老骨头的,赶紧滚出来受死,今天你们宁家必亡。” 来者正是欧阳家家族,欧阳荣。 欧阳荣身为欧阳家家主,天赋实力更是不错,仅用了百年就达到了返虚境界。 相反这边,宁家老祖宁采已经是垂暮之年,血气亏损严重,交起手已然是生死难料的地步。 “欧阳荣,宁明已经死了,要如何你才能放过我们宁家。” 闻言,欧阳荣邪魅一笑,说道:“放过你们也不是不可以,只是仙使听说你们宁家有两女是极品水灵根,不想让她们白白浪费天赋,想要收其为徒,悉心教导。” “如果你们宁家识相,我们也能化干戈为玉帛,看你们自己选择了。” 此言一出,宁家内部瞬间沸腾了。 这不是要他们宁家的女子去做对方的鼎炉吗? “不行,我宁家誓死不做那奴颜婢膝之辈。” 宁家二祖宁无涯第一时间站了出来反对。 ------------ 宁家危机 “哼。” 宁采冷哼一声,身上释放的返虚境威压让众人险些抬不起头来。 “难道你要让我们宁家就折在这里吗?” 老祖的一句反问,立刻引得不少人暗自点头,明明是家主宁明那一脉惹出来的灾祸,凭什么他们要跟着擦屁股。 二祖看着这一幕,简直心碎,偌大的宁家竟然都想着自保,不肯与宁家共进退。 “老祖,糊涂啊。” 宁采脸色难看,厉声一句:“休要多言。” 此刻宁家某处,一少年急急忙忙闯入厢房中,大叫道:“阿姐,不好了,老祖要把你送给不灭剑宗来的仙使。” “你说什么……” 宁灵身穿一袭红色劲服,手中三尺长剑“咣当”一声掉落在地上,整个人不住向后退去。 自打父亲被人杀死后,整个宁府的人对她的态度一落千丈,昔日高高在上的嫡女现如今已经是人人唾弃的存在。 紧跟着,外面涌入一群长老,以院门为中心,站成两排,带头的正是宁家三祖。 少年骇然道:“老祖真的没有别的办法了吗?” 三祖叹息道:“这是老祖的意思,妮子别怪我,舍弃你和宁清却能保全整个宁家,这是最好的出路了。” “什么?还有姐姐!” 宁灵虽然早知道宁家上下人人自威,可还是有些意外,低估了老祖的心狠手辣。 宁家家主一共留下了两个女孩,妹妹是宁灵,而姐姐正是因为机缘巧合之下拜入浩然宗门下的宁清。 “你放心,我等早已传信给她,等她回到家族之中,老祖我自会与她说情。” 三祖摆了摆手,示意下属将这里严格看管起来,并私下叮嘱,千万不能将其放走了,否则宁家就完了。 其余人走后,独留宁灵一人在原地黯然失神。 …… “小师叔,这就是我们宁家了。” 宁清指着下方一排宏伟绵延的建筑群,话语里带着几分欣喜。 她自从年幼外出追随师尊最追求大道,如今已然有四十多个年头了。 尽管如此,宁清的道龄放在整个元婴同境界的修士眼里,依然是十分年轻的存在。 东方尘简单扫过一眼下面,总感觉怪怪的,整个宁家哪有被危机的感觉。 两人一兽刚落到宁家的地界,就传来一道声音,“抓住他们,别让她们走了。” 数道气息皆不弱的身影从四周围了过来。 “酒叔,是我清儿啊。” 宁清惊呼,显然不明白对方的举措是什么意思。 被称呼“酒叔”的男人,心底也是默默叹息一声。 如果放在以前,宁家嫡女大小姐、极品水灵根天才的名头就能够让整个宁家上下敬畏。 如今却不得不成为家族的筹码,为家族换取和平。 “大小姐,您还是自己先暂时封了修为吧。” “稍后我们会带您去老祖面前,告诉你答案的。” 宁酒忽然长叹道:“如今的宁家已经不是以前您熟悉的宁家了。” 宁清拔出长剑,双方一下子对峙起来。 二房此刻发话了,“废话那么多干什么,赶紧将她拿下,带去见老祖。” 虽然早就听闻宁丫头已是元婴境界,但是自己那么多人也不是吃干饭的。 只要将宁清拿下,她们大房便再也没有了翻身余地,到时候整个宁家就落到了他们二房手里。 东方尘正欲动手时,遭到了宁清的阻止。 “小师叔见笑了,这些让我来。” 宁清身形化作一束流光,无数缕剑芒从指尖倾泻,剑气迎风飞舞,朝飞奔过来的众人飞去。 “这怎么可能。” 宁酒等人脸色大变,纷纷跌落在地上,如果不是宁清私底下留手,他们此刻已经陨落。 只有宁清自己才清楚,小师叔送给她的地级法宝直接让前者的战力直线拉升一大截,如今就算是遇见半步返虚的强者,她也有信心一战。 就在此刻,一双枯朽的大手凭空出现,凭借自身的坚韧硬生生将剑光炸裂。 “三祖!” 二房看见来者之人,内心不禁一阵窃喜,三祖出手,此女还不是手到擒来。 宁清犹豫了,这可是他们宁家的三祖,就算她再不肖,也不敢轻易对他出手。 三祖沉声道:“收了术法,跟我去见老祖。” “姐姐,不要啊,他们要让你去给别人鼎炉。” 远处传来一声焦灼的呼喊,宁灵步伐踉跄地跑过来,裙摆上沾满不少血迹。 三祖看见这一幕,不由脸色一变,顿时青筋暴起,怒吼道:“你们二房怎么办的事情,一个女人都能在眼皮底下乱窜。” “这女人好歹也是一个金丹境啊!” “不是老祖您说不要废她的修为的吗?” 二房众人心里皆是叫苦不迭,只能低下头去,默默承受三祖的盛怒。 “灵儿。” 两女相拥在一起,多年的思念在这一刻爆发,泪水再次夺眶而出。 宁灵赶紧将最近家族里发生的一切和宁清简单透露。 宁清听完,内心深处最后一丝保留的亲情在这一刻破碎了。 什么为家族奉献,狗屁! 这是什么家族,竟然要用自己和妹妹的女色去迎合讨好外人,这样的家族不配得到她的信任。 ------------ 云霞上人? “别担心,有姐姐在呢。” 宁清握住宁灵的手,心里却是早已下定决心,要带前者逃出这阴险的魔窟。 “哈哈哈哈,终于等到你们二女了,也不枉我在此地苦等数日。” 就在此刻,猖狂而桀骜的笑声在不远处炸响。 欧阳荣步伐矫健,踏着虚空往这边走来,身后还跟着一个身穿白袍的老者。 不出意外的话,正是不灭仙宗的长老,林阳。 三祖脸上有些挂不住,怒斥道:“欧阳荣,你干什么,这里还是宁家。” 不过他却没有出手自讨苦吃,因为他两相差一个不容忽视的小境界。 “我今日来是给你们宁家带机遇来的,你可不要不识好歹。” 欧阳荣嘴边讥讽,眼睛却死死盯着一边的宁清二人,心里不禁长叹,“这宁明平平无奇,可生出的这两个女儿可真是水灵。” 看见的第一眼,他内心欲火一下子旺盛起来,对眼前两道俪影垂涎欲滴。 其实宁清等人的消息是欧阳荣主动透露给不灭剑宗的长老的,目的就是想要得到对方的帮助,彻底铲平宁家。 这位不灭剑宗的枯骨老人想要一名新的弟子补齐自己亲传的空缺,而欧阳容却不一样。 欧阳容前不久刚在秘境之中得到了一段上古流传的房中术。 如果让自己得到眼前这个女人作为鼎炉,他的境界必然能够百尺竿头更进一步。 想到这,欧阳容顿时感到饥渴难耐,口干舌燥。 “收我为徒,你也配。” 宁清手执长剑,眉目中杀意激荡。 “不愿意?” 枯骨老人皱了皱眉,他可是不灭剑宗的长老,正常人一听他的名头,那可是挤破脑袋都要认他为师。 没想到,今天竟然败在这个小小的地方。 “小女娃,莫要狂妄自大。” 枯骨老人冷笑一声,脸上写满不悦。 他的心狠手辣在不灭仙宗极为出名,为达目的,就算是刚成为他亲传的欧阳家弟子都能轻松抛弃。 “今天,看来老夫是要显露显露自己的实力了。” 枯骨老人“呵呵”一笑,灵力震荡,无数法力化作一根根参天古木,交错盘旋,朝这边杀来。 这时就算东方尘想继续吃瓜都不行了,对方实力过于强大,宁清根本不是对手。 “想要欺负我的人,你也不撒泡尿照照镜子你是谁?” 东方尘眼神冷冽,抬手轻轻朝着虚空一点。 刹那间天地失色,老人的神通被寸寸瓦解,发出刺耳的声音。 “这位道友来自何方?报上名来。” 枯骨老人面色凝重,首先他对自己的实力很自信,其次对方面对自己的神通竟然如此轻松自如,料想前者必定不是等闲之辈。 “他就是我小……。” 宁清正准备向对方自报家门,不料却被东方尘一个眼神打断。 那眼神极其幽怨,似乎在说没救了,这妮子。 对方可是不灭剑宗的人,自报家门是害怕浩然宗的麻烦还不少吗? 是不是要前脚刚走一个血宗,后脚就来一个不灭剑宗,你才会觉得舒服。 天天树敌的日子,反正他东方尘就要累死了。 “咳咳咳…” 东方尘装作咳嗽道:“本尊号云霞上人,与这位姑娘在路上偶遇,极为投缘,故而受邀前来此地。” “道友,我来自不灭剑宗,今日之事还望给老朽一个面子。” 枯骨老人眼底尽是忌惮,只因他拿不准眼前之人的真实修为。 尽管对方散发出来的气息只有元婴境界,但他确信对方一定是在扮猪吃老虎,否则怎么能轻易接下自己神通。 在修行界,这样的人往往不少不少,都是隐忍之极,杀伐果断之辈。 东方尘不语,双手背靠,一副高高在上的仙人模样。 天穹瞬间阴暗下来,黑云压城,风雨欲来。 一股恐怖到极致的威压从天而降,在场不少人竟然直接被震晕过去。 “这……” 枯骨老人呼吸急促,心脏止不住砰砰直跳。 这气息,怎么和当年飞升的不灭剑宗的大师兄这么相似。 难道对方是……仙。 枯骨老人赶紧停住了这个想法,因为这实在是过于震撼了。 前者的灵魂深处止不住打战打颤,莫名的恐惧涌上全身。 这股气息实在是太强大了,对方的灵力仿佛无穷无尽的大海,取之不尽用之不竭。 余下的宁家之人修行者,面色苍白无力,纷纷噤若寒蝉。 “这位前辈,是在下唐突了,不识上仙真面目。” 枯骨老者的态度一下子判若两人,立刻表示恭谨,显然已经把东方尘当作了隐世的强者。 “上仙,怂他作甚。” 欧阳荣气火攻心,话还没说一半,整个人便七窍流血,当场毙命。 “蠢货,闭嘴。” 枯骨老人收回神通,狠狠地朝对方吐出口水,如果不是上仙在这里,他恨不得将前者鞭尸。 这狗东西,差点将自己带入深渊,说话不长眼的东西也配在这里叫嚣。 宁家看见这一幕,纷纷识趣地闭上了嘴,生怕下一秒成为枯骨老人的泄愤目标。 “这就唬住了?” 东方尘表面风轻云淡,暗地里一阵暗爽。 合体境很牛吗?不还是对自己毕恭毕敬。 ------------ 收小弟 三祖看得更是目瞪口呆,不灭剑宗而来的长老竟然称呼那个男人为前辈! “快,跪拜上仙。” 三祖带着一帮宁家弟子齐齐跪拜,心惊胆颤道:“不知云霞上人大驾光临,我等有失远迎,望上人恕罪。” “云霞上人。” 宁清轻拍自己脑门,这才反应过来,小师叔的道场不正好就是云霞山吗? 东方尘淡然道:“不灭剑宗的小家伙,你倒是识趣,死罪免了。” “滚吧。” 如果放在以前,东方尘觉得自己这演技,混个奥斯卡不过分吧。 枯骨老人嘴角抽蓄,内心却在吐槽,“不识趣能行吗?不然下一秒就被你一巴掌拍死了。” 既然东方尘已经发话,他自然不敢耽搁,急忙化作一道流光向天边划去,生怕东方尘反悔。 接下来就要轮到宁家等人了。 东方尘步伐稳健向着对方走去,冷笑道:“虎毒还不食子,何况是人,好一个冷血无情的宁家。” “上仙饶命,这些都是老祖的吩咐,我等也是有心无力啊。” 三祖跪倒在地上,东方尘不经意间散发的气息,让他感觉对方犹如一尊睥睨世间的真神,踩死自己这只蝼蚁仅需要一脚。 “带我见见你们老祖。” 东方尘跟着三祖正式踏进宁家的大堂。 大堂中央坐着的正是瑟瑟发抖的宁家老祖宁采。 刚刚的气息实在是太过于恐怖,直接将整座宁家府邸笼罩。 看见东方尘本尊的那一刻,他整个人面如死灰,仿佛又年老百岁。 以他的修为,宁家发生的任何事情他都能知道,包括刚刚发生的一幕。 不过事已至此,他已经别无他法,只能寄希望给宁清身上,希望可以唤醒前者对家族的忠诚。 “听说了吗?大小姐带回了一位超级隐世强者回来。” “什么,欧阳老鬼死了?我宁家有救了。” 宁家的年轻一辈都还不知道高层做出的逆天之举,都以为是宁清带着强者回来拯救他们了。 宁采朝东方尘拱手一拜,沉声道:“感谢阁下救我们宁家于水火,老朽感激不尽。” 紧接着,宁采高声道:“今日老朽发话,宁灵为宁家新家主,任何人不得抗议。” “什么,宁灵成为新家主?l 老祖的一席话,直接给宁灵自己都整懵逼了。 东方尘心中暗骂一句,“老狐狸。” 前者为了保全宁家,竟然直接将宁清二人直接绑在了一起,此刻抛弃宁家就是等于是抛弃宁清二人的利益。 相反,宁灵当上家主之后,当然就会有更多的资源去栽培她,算是宁采给她的补偿吧。 “不,我不愿意。” 宁灵站出来,勇敢地直视着自家老祖,说出了自己的真心话。 “什么,她疯了?” “灵儿,你要不要看看你在说什么。” 大房一脉的长老正欣喜着,突然就就被这一席话冷水淋头。 自打家主惨死后,他们大房的地位在族中是如坐针毡,处处遭遇针对,现如今好不容易能够拿回本属于他们的权利,竟然白白放弃,这让他们如何不心急。 哀其不幸,怒其不争啊! 终于有长老耐不住,出声劝阻道:“二小姐,请您三思。” “从今天开始,灵儿想要拜云霞上人为师,追随上人修行,望上人成全。” 说罢,宁灵向东方尘俯首跪拜,眼神藏不住的炙热。 “什么,吃瓜吃到自己身上了?” 东方尘有点没缓过来,宁灵拜自己为师。 宁清何等的聪明,连忙上前恳求道,“灵儿性格良善,在修行一路同样富有天赋,还望小师叔收下为徒,清儿感激不尽。” 无缘无故,又收一个徒弟,他没事闲的蛋疼啊。 系统:“成功收徒宁灵为徒弟,奖励宿主阵法宗师修为。” 东方尘:6 ------------ 二徒弟,宁灵 “咳咳。” 苏畅沉声道:“看在清儿的面子上,你这个徒弟我暂时先收下了。” “真的?“ 宁灵眼里满是欣喜之色,连忙道:“弟子宁灵拜见师父,往日自当追随师父,赴汤蹈火。” 宁清当然也有自己的小心思,灵儿成为东方师叔的弟子,那往后自己去云霞山不也有了正当理由。 一石二鸟,宁清突然觉得自己真是天才。 他们不能在宁家待的过久,由于系统的催促,东方尘只留给了宁清两姐妹半个时辰去处理宁家的事物。 宁家家主的位置自然落到了与宁清二人关系不错的的堂弟——宁焘身上,成为了宁家历上最年轻的家主。 这半日,东方尘也没闲着。 在离宁家不远处的一座山峰上。 东方尘将一枚翡翠色的果实放在手心,浅笑道:“秀秀,送给你个礼物。” “青宵果?” 就在东方尘取出的那一刹那,风秀不由失声惊呼,眼前之物竟然就是自己苦寻百年,梦寐以求的至宝——青宵果! 说话间,风秀化作人形,身穿黄裙的少女又重新出现眼前。 少女小心翼翼地接过青宵果,鼻子突然酸酸的。眼前小小的果实,就像是一束光,照亮了百年以来的黑暗世界。 这么多年,浩然宗数万人都遗忘了自己,就连自己的主人都抛弃了自己飞升而去,只有东方尘百年以来愿意陪伴自己左右,一想到这,内心竟然升起强烈的感激之情。 风秀一双美眸微眯,竟然还有闲情看向东方尘,一边道:“真送我了?” “当然。” 东方尘淡定点头,笑道:“你不要可以还我。” 风秀没好气地白了前者一眼,到手的鸭子怎么会让它白白飞了。 翡翠色的果实刚触碰嘴唇,变化作青绿色的灵气涌入风秀的体内。 霎那间,风秀感觉到自己的五脏六腑都流淌着这股温暖的能量,暖洋洋地,十分暖和。 少女周身萦绕起一股强大的气息,多年停滞不前的修为终于开始有了松动,并不断向前攀升。 风秀变回神鸟化作一道光束一冲云霄,光束越来越剧烈,在天空中绽放出明亮的光芒。 一声嘹亮清脆的兽鸣过后,迎接而来的是恐怖如斯的威压,从天而降。 “终于合体境了。” 东方尘伸伸懒腰,也不枉自己此番付出的努力,看来短时间可以抱紧风秀这条大腿了。 “你快看看我有什么变化?” 突破后的风秀仿佛变了一个人,化作人形,蹦蹦跳跳地往这边走来。 “变好看了。” 东方尘眼前一亮,朝对方直直竖起大拇指。原本矮矮地少女模样忽然变大了一圈,就连胸前都变得可圈可点。 “你看哪呢?” 风秀发现前者眼光的异样,连忙将双手环抱胸前,怒嗔道:“小屁孩,我都能当你奶奶了。” “咳…咳咳。” 东方尘眼见被对方识破,只能原地尴尬的笑笑,当作什么都没有发生。 “恭喜兽主您突破合体。” 柳枝的境界不停攀升,从金丹初期一直到金丹后期,原本这就是半夜举办婚嫁的真正秘密。 不过这是属于柳家人自己的机缘,机缘一事,别人给的也好,天上掉下来的也罢,从来不是越多越好,要拿得起放得下,讲究一个缘分的同时,吃得下才是最重要。 机缘巧合也不是说遇见就能遇见,否则天底下修士的境界大幅度提升,这天下哪里还能坐得住,早就把天庭打下来了。 高山之上,高大的神灵驮背着一个老人,纵有狂风怒号,依然安稳在原地。 神灵问道:“这柳山是什么来路。” 老人嘴上冷笑说:“是阴山派的余孽,专营控魂玩蛊,在背后行使一些腌臜之事。” “早些年阴山派曾被百家联盟封杀,听闻曾有余孽下落不明,应该就和这柳家有关系。” 老者徐徐道:“有高人钓鱼,那就不要打草惊蛇了,我们都被当成了棋子。” 神灵闻言,四周连忙伸长脖子看了看,小声地说:“姓戴的,这话可不得乱说。” 能给皇帝下套的莫非又是那纵横、阴阳一派的混蛋? 当年他们一手操控大宋与天盛的战争,本应该很快结束的战斗,却非要弄得尸横遍野,浮尸千里,导致上百万无辜百姓流离失所。 那一战之后,纵横家鬼谷直接就被文庙圣贤抓去了南边尸骸海囚禁认错,从此纵横一派便慢慢淡出了视野。 高大神灵想着,姓戴的好歹是三朝元老,混迹多年已经成为了人精,应该不会在这种关头坑自己。 老人摸着长须问道:“喝酒去?” 下一刻,高大神灵二话不说,一道金光拔地而起,二人飞往天边。 在悄无声息间,余拾的修为也在缓慢增长,凝气四重爬至七重,后运转功法,又压缩回了五重实境,离离六重仅有一线之隔。 余拾大喜过望,这样天上掉馅饼的好处当然是能来多少来多少,他通通接受。 “小姐,前方就是墨家庄了。” 顾山还是不太放心,于是上前有意提醒。 柳枝露出了金色的瞳孔,在夜里熠熠生辉发出慎人的惨光,看向不远处灯火连天的村庄。 队伍开进村庄后,除了娘家亲近之人,其余人可到处闲逛,等待中开宴,剩下的都由夫家一手操办。 至于余拾二人,早早便溜出了队伍,在不知名的小巷子里观察着。 此地居民肤色灰青,似乎不太像正常人,就连走路都与常人大相径庭。 “是青尸。” 许初尧看了,淡淡道:“他们灵魂被禁锢在了体内,然后用药草水银秘方填满身体,以至于不腐,被人做成了可操控的干尸。” “这也能算一种长生方法,在此期间他们能够保持自己的灵智,与常人一样正常生活,不过灵魂会慢慢腐蚀,不得转世重生。” 余拾有过上次的经历,很快便懂了,这种天人不容的方法虽然能够长生,但是也不失为一种诅咒。 天地运行万物,凡是破坏规矩皆要付出代价。 余拾讪讪道:“人死后,真的能转世投胎吗?” 许初尧点点头说:“我师父和我讲,归墟下面有一方世界叫做地府,凡人死后的魂魄都会顺着大江大河入海最后通过归墟进入那里,最后重新投胎转世。” 余拾心里掀起一阵狂澜,那他岂不是能再找到自己的娘亲和爹? 此想法一出,那一刻心中练武修仙的念头无比强烈,深深刻在心头。 殊不知已经为他日后站在山巅成就元婴埋下祸根,成为他根深蒂固的执念之一。 许初尧笑骂道:“哪里那么容易,转世之人是不会记得上一世发生过的事情,你以为人人都是道家吕祖那般,每一世都能顿悟前生。” 就在此刻,一个大胆的想法出现在脑海之中。 余拾取出了红色的长笛,轻轻吹响,发出“呜呜”的声音,附近的原生村民齐刷刷的扭过来了,看着巷子里的二人。 果然,长笛能够超控的可不止蚊虫这样的五毒这么简单,同样也可以蛊惑人心否则又怎会让同为金丹大妖的蛤蟆如此看重。 附近的几人穿的有模有样的,应该是此地的显赫人物走进巷子里跪倒在地,凭借余拾的灵力也就做到这样了。 余拾低下头说道:“我问你,那虎妖在什么地方。” 其中一人抬头说道:“大王平日里居住在墨家大府邸,平日里的日常生活都是由道长一人掌事。” “道长?” 余拾立刻就想到了害墨俞承眼瞎的那个道长,莫非是他? 再三询问下,村民道:“正是此人。” 闻言,余拾不禁头大,一切真相又开始变得扑朔迷离。 到底是这个道长是让人假扮的,还是有意坑害墨俞承。 可是动机在何处?墨俞承虽然是个武夫,但是对于墨家来说,仅仅是个小人物,完全没有任何可以利用的机会。 撇去此地遍地青尸不谈,这趟水深不见底,既有修为莫测的道士还有虎妖,最后还有迎亲队伍里藏有的高手,包括新娘刚刚投入出的气息,足以是他们之中最强。 “找个地方,我强行晋级金丹再说。” 许初尧也意识到了问题的严重性,深吸一口气道:“我这里有师傅给的须弥小空间,在那里晋级不会透入出任何气息。” 二人就这样找了个院子躲在里面,外面有余拾控制的青尸,为他们保驾护航。 余拾不太放心,又在房间里打开了铜镜,制造出一片隔音结界。 这里可是对方的老巢,不可谓说不小心谨慎,一朝露马脚那可是要命的事情。 所谓须弥小空间乃是出自于佛家的东西,仅有香火就能在任何地方营造出一个短暂的山水空间,类似于大梦三千界的说法。 此空间极为神秘飘渺,曾有大能不惜一切代价寻找须弥的根底,耗费山上足足五百年光阴无功而返。 天地里曾有“天上一天,地下一年”的说法,其实并不能算准确。 但是须弥世界里却不一样,里面时光流逝的却是实打实的外界一天,里面十年左右的比例。 ------------ 无妄舟 宁灵挽着风秀的手,两女走在一起看上去亲密无间,活生生变成了一对闺蜜。 只有宁清时刻都在戒备四周,跟在东方尘的左右。 东方既白,天将破晓,小镇名为清溪镇的僻静地方,有位孤苦伶仃的黑瘦青年,此时他正拿起衙门放发的白铁皮灯笼,手持乌黑戒棍准备出门。 青年姓余,爹娘早早离世,好在小镇民风淳朴,附近小镇居民用百家米的方式将其养大,恰逢当地洪涝四起,山上仙家四方济难,有道士云游此地,取名余拾。 小镇背靠大山,不过巴掌大的地方,实在没有什么余粮养闲人,无所依靠的少年长大成人后凭借着一身气力在街混子中脱颖而出,早早当上了衙门的门役。 所谓门役就是衙门长官的私人随从和帮手,虽然身份卑微,但比起外班人员仍算得上是一桩美差。 余拾出了巷口,路过街边的茶水摊,将家伙什放在一旁,端起一碗茶水就往肚子里灌。 “嘿,我说你小子,招呼也不打就过嘴啦?” 老头躺在桌后的竹椅上,仰头看着前者,伸出三根手指,慢悠悠道:“涨价了啊!三文钱一碗。” “韩老头,咱远亲不如近邻的,你说你图个啥。” 余拾耸耸肩,从怀里掏出两枚铜钱拍在桌子上。韩老头这般钻牛角尖的人在当地只有少数,也没个一儿半女,平日里逢年过节得亏余拾帮忙。 韩老头抽起旱烟来,微垂着眼皮,“余小子,换新行头了?” 余拾点点头,回答:“最近案子比较多,上头人手不够,临时调跟快班。” 衙门里的衙役都是有阶级排行的,行里人戏称“一壮二皂三快班”,所谓壮班,就是衙门临时召集来的平民苦工,没有工钱,平日里主要负责打杂。 皂班负责给长官站班和仪仗队伍,在办案时兼做刑手,帮助震慑犯人,这就是余拾原来所在的班。 最后就是快班,这就是衙门衙役做到顶头了,属于春风得意的那一批人。 快班又分为马快和步快,他们的任务是侦察案件,缉捕盗贼,巡街守夜,可以经常收点外快。 余拾没有再和韩老头纠缠,整理好行装快速走向衙门。 如上所说,小镇最近不太平,许家上门女婿在婚礼洞房夜暴毙,许家老太爷当场暴怒,怒斥官府三日内查出真凶。 现如今已经快两日了,上头依旧毫无线索,只是苦了下面这批人,日夜奔走,不辞辛劳。 余拾到衙门口,终于看见了快班的队伍,一排黑色行者的妆头。 “卑职余拾,请求入队。” 李易顺着声音看过去,不由皱起眉头,因为他看见余拾没有穿戴快班的制服。 “新来的,你们几个到后面去。” 李易环顾一周,将队伍整理好,这是他升职以来第一次执行公务,自然不希望出现岔子。 余拾一声不吭排到后面去,他认识李易,是和自己同一时期入的职,不过人家有一位担任快班巡检的爹,七品武夫,平日里嚣张跋扈,眼光极高。 背后突然有人戳了戳,余拾转过头,才看见了刘光,忍不住问道:“你怎么也来了。” 刘光挠了挠秃顶,露出两颗板牙说:“你第一次快班,要多学多看,这里面门道多着呢!” 在衙门里刘光算的上老人了,绝对的老油条,平日里对新人多有照料,所以和大家关系极好。 刘光好意提醒:“一会儿到了白家,眼睛放严实点,不要乱看。” “白家?” 余拾有点懵,不是应该去许家查案吗? “你不知道?”刘光有点惊讶,连忙道:“昨晚白家白老三死在了醉仙楼,今早被人发现报了案。” “这死法不是一般惨,啧…啧…” 白老三这个人,余拾倒是略有所闻,平日里在小镇尽干一些欺男霸女,借着祖辈留下来的阴荫,无恶不作,尤其喜欢调戏良家女子,在当地是出了名的浪荡。 白家住在小镇东边,过了一处白石砌成的牌坊,众人便来到一家样式古朴的大院前,只不过门前的两头石狮子已经年久失修了。 白家在当地也算的上数一数二的人家,没想到竟被白老三败成这个样子,实在令众人一阵唏嘘。 众人跟着伍长李易鱼贯而入白府里面。 余拾抬眼看向四周,发现已经有许多不相干的人也聚集在了院子里,不下七八人,老少皆有。 正当余拾有些疑惑,里屋突然传来一阵娇滴滴的哭声,一位面容姣好的娘子被人搀扶着从里面走出来。 随后家丁抬出来的白老三的尸体放在院子里,李易将布掀开,尸布下的情景吓众人一跳。 白老三整张脸皮都让人撕扯下来,胸口皮肉全无,肋骨上还有依稀可见的骨印。 “这……” 众衙役同时倒吸一口凉气,这惨状还是第一次见,院里其他人更是当场呕吐。 李易脸色苍白,转向身后一群人问道:“我问你,白老爷平时都有什么仇人或者是有过节的人。” 那人战战兢兢,慌忙摇头:“小人实在不知道啊。” 刘光探前身子,有些鄙夷地和余拾说:“咱这位顶头上司根本不会查案,还是抓紧时间看看有没有其他线索吧。” 李易这边招呼大家进了屋子,挨个询问记录,似乎把重心都放在了目击人身上。 刘光却带着余拾几个新来的年轻人看住尸体。 “伤口痕迹分析,有类似凶兽撕咬” “死者腿下方伤口尚未结痂未干,初步排查应该死了不到半天。” 刘光轻描淡写几笔,就将尸状点评完,随后眼睛时不时瞄向白夫人。 跟班连忙接上:“师傅我懂,不排除妻杀的可能性。” “嘿,我说你这狗脑袋咋不开窍呢!” 刘光一巴掌打在说话那人的后脑勺,一副恨铁不成钢的表情:“真是可惜了这么好看的小娘子了。” “比起勾栏那种地方的下三滥货不知好多少。” 刘光舔舔嘴,手不知觉伸入裤兜里,习惯性掏裆。 余拾总感觉哪里不太对,小声道:“他身上有股香烛味。” 别人或许闻不出来,他可不一样。 余拾小的时候,父母刚离逝,家里房子就被远方大伯收走,孤身被赶出家门。那年大雪,小镇里大多家无余粮,都不敢收留他,他一个人就在那破旧的城隍庙里住了下来,这一住就长达五年之久,对于庙里的味道,他在熟悉不过。 余拾无意间抬头,看到站在门内外的一些人,大多都是白家的亲戚及旁系。 这些人里面,有人失望,有人讥讽,有人无所事事,有人表情玩味,各不相同,仿佛死者与他们毫无相关。 这时候有两个穿着破烂,面带饥色,一大一小的道士闯进门来。 “有邪祟,小镇不敬神灵,故而上天降下灾祸。” “你们放开我。” “……” 道士一边喊叫,一边想要挣开衙役们的束缚。 道士被两个武力高强的衙役羁押在墙角,无法动弹。 不过没等李易询问,道士已经是主动开口解释道:“小道,从外地而来,路过小镇,发现此地血光冲天,定是有人冒犯了神灵,引得如此灾祸啊!” 余拾恍然。 老道士是在说最近许家新郎暴毙和白老三事件都是有关联的,而且是被上天恶意降下的惩罚。 这说法未免有些让人难以置信,同时这老道的身份本身就值得怀疑。 李易走上前问:“依你看,此案应该如何了结?” 老道摇摇头,回头看看自己的徒弟,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呵呵,招摇撞骗竟然都找到我身上来了。” 李易脸上露出戏谑的笑容:“既然如此,来人把他们按妨碍公务为由,关进牢里,没我命令不得放出来。” “不要啊!大人。” 老道士被人拖拽着出去,一边哀嚎,一边还想狡辩,可他哪里是身强体壮的衙役的对手,不出一会儿便没了声音。 众人面面相觑,虽然老道士出现地很突兀,但是提出的想法却深入人心,毕竟扯鬼神这玩意,就不得不重视起来。 “封锁现场,没查出案情前,除办案人员,任何人不得擅自离开。” 李易大手一挥,宣誓着自己的指挥权,便匆忙离开现场。 这是快班办案的潜规则之一,侦查这种繁琐事情是不用长官亲自出马的,这种时候是留给下面的人忙碌,等到出现线索再统一上报长官。 不出意外的话,李易已经在直奔勾栏听戏,观赏蹴鞠的路上了,大伙都心知肚明。 众人平时皆有分工,审讯白老三身边人员,回归案发现场,以及记录死状…… “刘大哥,死者脚底发现大量泥印。” 有人匆匆来跑来报告,由于表面上的顶头上司李易的离开,这里的指挥权不知不觉间由辈分最大的刘光掌管。 刘光带着余拾等人重新折回原地,看见了白老三尸体脚上确实沾有大量黄泥,成色偏暗沉。 “是河泥。” 刘光一针见血指出问题所在,众人纷纷投来钦佩的目光。 看来死者临死前走过河边,可是刘老三身边仆人却没有说过这件事,难道他是一个人跑到那里去的吗? 常言道:事出反常必有妖。 余拾也觉得奇怪,这个小镇就只有一条河,叫流沙河在南边,末流汇入洲城 ------------ 无妄海 宁灵挽着风秀的手,两女走在一起看上去亲密无间,活生生变成了一对闺蜜。 只有宁清时刻都在戒备四周,跟在东方尘的左右。 “快来看这个,真好看。” 两女来到一处宝摊面前,上面放着不少奇珍异宝吸引顾客,供人挑选。 东方尘简单地扫过两眼,并没有看得上眼的东西,最好的一件不过堪堪到达玄级。 经过系统多年的投喂,现如今他的眼光越来越高,平日里秉承着只进不出的原则,现如今东方尘的腰包可不是一般的充裕,光是随时拿出一件系统赠送的宝物都能算得上这个世界的至宝。 “这个多少灵石。” 宁灵手心放着一块镶嵌绿宝石的银色项链,尽管这东西仅有少许灵气,却丝毫不妨碍她对此物的喜爱。 “这宝贝要价八百颗灵石。” 摊主是一个身穿黑衣的中年人,满脸横肉,油腻的脸上似乎泛着油光,看上去几分让人作呕。 他上下打量一番眼前绝色佳人,见到宁灵只有金丹境,忍不住调戏道:“美人,要不你陪我一晚,这宝贝我就送你了。” “呵呵。” 风秀冷笑,这样无耻的男人她已经见过不少。 下一秒,整个摊子都被掀翻,摊主更是飞出街面上,引得不少路人驻足看戏。 “你…你是谁?怎么敢在市场里对我动手。” 男人感受到风秀身上释放的恐怖修为,立刻被吓得不知所措,这等的强者怎么会出现在这里。 “合体境强者,竟然恐怖如斯。” 原本抱着看戏心态的众人,皆被风秀的修为震惊,纷纷在猜测对方的来历,似乎从未听说这黑盐城最近有如此一号高手啊。 这黑老六很倒霉,不知道犯了什么事情,竟然惹到了这位强者。 “大胆,何人竟然敢违背城主的规矩,在城中动手?” 集市爆发了如此激烈的事件,直接惊动了城主府派遣来此地管辖的守卫军。 “该死的女人,你别嚣张,城主府的人来了肯定不会放过你。” 男人看见守卫的那一刻,情绪立刻激动起来,仿佛自己又扳回了一成。 此地的城主府早年建造此城就有发布过规则,不管你们在无妄海中有任何矛盾,进了黑盐城就必须给我老老实实,否则别怪城主府不客气。 多年来虽然屡次有不知道天高地厚的修士仗着自己的修为,违反规则,最后结果都是被城主无情抹杀。 没有人知道城主的真正境界, 一众守卫军整齐有序的来到这地方,将几人团团围住。 队长看见风秀的那一刻,简直头皮发麻。 这里怎么会出现合体境的强者! 看来此事已经不是他们能够干涉得了的,连忙上前询问道:“这位上仙,黑盐城禁止争斗,还请您谅解。” “咳…咳咳。” “这位兄弟,我们初来乍到,还不太懂,多有误会。” 东方尘尴尬的朝对方笑了笑,表示善意,心说这一路上跟这两娘们白讲了,出门在外得低调,怎么就说不听呢。 闻言,队长的脸色瞬间好上不少,对方看起来也不像穷凶极恶之辈。 经过简单地一番告诫后,队长就带着人匆忙离去,走之前还恶狠狠的盯着一眼躺在地上的男人,心说你招惹他们干什么,真该死。 余拾眼见不妙,袖口里另外一张深藏已久的黄符再次对准侍女。 第二具金光白虎冲出,一巴掌拍在侍女的胸口,那侍女发出惨叫,身体化作一阵青烟袅袅飘散。 第一具白虎吐露神光,冲出来女人的幻术,面露怒气围向女人,宣誓着自己的不满。 就在这时,大门突然被人打开,正是白天不露山水的那位老倌。 老倌迈着缓慢的步伐走上前道:“这位小兄弟,白日里不识泰山,得罪了,我打算用一物换取这个女子性命可否?” 老人手里取出一块绣布展开,上面尽显妖魔百态。 耳边响起韩老头的声音“是练魂幡,你小子赚大了。” 余拾闻言,轻微点头,连韩老头都说是好东西,那他也不含糊,在老人面前把东西收下。 幡布入手,一股极度阴凉的感觉从手上蔓延到四肢,材质不知是何物,上手柔软细腻。 光凭这一点,余拾料定,这东西定不是凡物。 余拾将黄符收回,藏在袖口以防万一,戒备着两人,直接坐下。 女人眼神阴翳,站在一旁,而老人却紧挨着余拾坐下。 老人一眼一板道:“你不是普通人,这穷山恶水地,敢问要去哪里啊?” 余拾倖倖道:“跟师傅出来走江湖,天下之大,皆过脚板。” 老人哈哈一笑,将火添大了些,说:“那就是一个江湖客喽,不瞒你说,老夫年少时也有此心,但无奈岁月蹉跎啊!” 两人在这样的氛围下,总算有了第一次交谈。 余拾在身后找到了还装有半壶酒的陶罐,递给老者。 老人拿起壶,在鼻尖嗅了嗅,道:“正宗状元红,不孬不孬”,说罢,一口饮下烈酒,哈哈大笑起来。 状元红西北人多习惯俗称“烧刀子”,其度数极高,遇火则烧;味极浓烈,入口如烧红之刀刃,吞入腹中犹如滚烫之火焰而得名。 江湖人过的都是刀口舔血的日子,快意恩仇,仗剑天涯,全凭一股豪气,烧酒的烈性最是能激发拔刀的血性,为江湖豪强所人见人爱也是实至名归了。 老人眼神迷离,不知是醉了还是心坳,自顾自开始感叹起自己身世:“我本是墨家嫡子,年少轻狂,接手庄园,挥金如土造就十里八乡奇闻,没曾想老年沦落在此。” “这是我的养女。” 女人一听,向余拾欠身施礼道:“小女度娘,墨家庄人氏。” 余拾小口饮酌着烧酒,疑惑问道:“那为何会这样?” 度娘闻言,泪水落下,嘀哭着说:“小女已经死了,不曾想被妖怪施下咒术,化作这怅鬼模样在世间做害,替妖怪卖命。” 余拾顿时肃然起敬,没想到这出闹剧里面还有一件悲惨事情,问道:“老人家,何为怅鬼?” “裴燚《传奇·马拯》曾有记载:“二子并闻其说,遂诘猎者,曰:‘此是伥鬼,被虎所食之人也,为虎前呵道耳。” 老人缓缓道来:“简言之,怅鬼不过是被那虎妖控制,为其寻求食物的帮凶。” “这事还要从五年前说起,那时冈上来人说,出现了虎患,我仗着家底雄厚,出于侠气便号召了一帮门客上山打虎,谁知那虎竟然是修炼几百年的大妖,就连山上的仙人也入了其口腹。” “那虎妖不仅杀害了庄里人,还霸占了小女,把我赶出来家门,以我性命相逼,要求我的养女为虎作伥。” 余拾一愣,“您的意思是,您还有一位女儿在妖怪手里?” 度娘点点头,小声道:“小姐是爹的亲生女儿,公子侠胆过人,功夫高强,望公子能够施以援手,小女愿以此生为报。” 闻言,余拾脸上火辣辣的,他心里清楚,他都是靠韩老头的黄符抖露威风,真实家底可没几个。 耳朵里传来韩老头的笑声,然后道:“年轻时,曾家一位小说家写的《聊斋志异》礼看过这个故事,没想到还真存在这样的灵体,上天造物,稀奇稀奇啊!” 余拾以心声回应,“现在我们怎么办?” 不远处的水乡,韩老头在纺船上调戏这俏皮娘子,掏掏裆布抓痒,小声道:“一个刚结丹化形的小妖,就当你的第一关了。” “乖乖,你不是得了一件魂幡嘛,不妨先把老头女儿收了,长得细皮干净,晚上暖被窝不错。” 余拾面色古怪,魂幡原来是这样用的吗? 如果听取韩老头的意见,他也许就要再多出一件宝贝,毕竟他的家底浅薄,对付虎妖也能更有胜算。 他曾听韩老头讲过,山上人以境界论人,从凝气、筑基、金丹、元婴、化形、大乘最后飞升成仙,金丹就是其间重要的分水岭。 唯有金丹客,方为我辈人。 这虎妖恰好卡这个这个境界,难免让他一阵头疼,不要说金丹了,真刀真枪地干可能他连筑基都打不过。 余拾沉思片刻道:“我可以答应你,不过我需要度娘的帮助。” 度娘闻言,欣喜若狂,想都没想便答应下来。 随后,余拾将自己想法讲出来,没想到老人破天荒地满口答应。 果然对于他而言,养女终究比不上亲生女儿,哪怕对方牺牲自己救了他的性命。 老人感慨万千,“没想到此物竟然是这个用法,当年偶得此物,曾有高人提出用上百灵石与我交换,我没有答应,现落小弟手里,惜哉!惜哉!” 余拾取出魂幡,按照韩老头的说法,取出庆佳送的小刀割开了手指,鲜血滴落在魂幡上。 片刻间,素白的幡布吸收血液逐渐变成了黑色,露出一张狰狞的鬼脸。 度娘身上泛起红光,发出厉声尖叫,被收入魂幡之中。 余拾心神仿佛和魂幡融为一体,这种奇妙的感觉对于他来说,还是第一次。 他竟然可以看到度娘在魂幡的状态,甚至心念一动可以掌控她的生死。 等到余拾将度娘放出,她身上的气息已经大变,戾气已经消失,取而代之是阴凉的感觉。 韩老头此时赞叹道:“她已经不是怅鬼了,魂幡净化了她的灵魂,将它从虎妖的手上释放出来,现在她已经是天地里正常的一只食气鬼,以天地灵气为食,甚至可以修行,重新转世投胎。” 度娘见到余拾的第一眼,俯首叩拜,恭敬道:“谢主人的再造之恩。” 她清楚地知道自己的变化,三魂六魄缺失的东西已经被补上来了,她将再次被这方天地接纳,在魂幡的加持下,实力大增到筑基后期,这是百年厉鬼的境界。 而这一切,都出自于眼前初次谋面的陌生人,这让她怎么能不激动。 缘起缘灭,上天自有定数,人生中你不知道会等来谁,也不知道会错过谁。 墨度暗地里知道,在她死后的第五年,她这辈子总算是遇到了自己的善人。 ------------ 仙魔遗迹 夜色里,老人站在高山之上,眺望远方千万家灯火阑珊,头顶星海。 “来了。” 声音苍老的问候,话语里似有不尽的沧桑,透露着几分感慨。 男人走在山脚下,摸着铁青色的胡须下巴,手中酒葫仰头猛灌一大口,目光投向老人。 须知这酒芦是天下道主亲临人间种植下的攀仙藤示意结,千年开花,千年结果,千年成熟,内藏洞天福地,藏得下无尽东海之水,被男人取名“海量酒窖”。 男人轻叹:“好久不见,韩庚,当年一别,百年之久了。” 老人自傲,笑骂道:“比不得你,我已经是枯骨之年,当年一败,天下便再无你秦无敌的传名了,惜哉惜哉啊!” 秦岚摸着腰间木剑,环顾四周,笑骂道:“城里雷家那个小呆子要接你的衣钵?” 老人没有回答,反问道:“你觉得呢?” “我看不行。” 秦岚猛的仰头喝酒,摇摇头,抹干嘴角,完事还要砸砸嘴,“这小子我见过了,没有剑心,心里不通透如何持剑,你老了,疯魔了。” “依我看不如去练武,虽说榆木脑袋但也不是不可教,难成大器。” 老人扶着胡子,感慨说:“天下武夫能入你法眼有几何?前路漫漫人生路,且看今朝啊!” 要是破落户小女孩庆佳在这里,怎么的也要用上小镇方言吼上两句:“别以为你长得莽戳戳的,惹火俺了就拿一块石头给你焊起来。” 小女孩拒内有一手,拒外更有一手,从各处小巷里各家婆姨上学来的看家本领,插着腰站在家门口骂上半小时不带重字的。 韩庚掐指一算,不解地问:“这雷家与你渊源不深。” 秦岚沉默半刻,才慢悠悠道:“当年登天一战,武当掌门雷染身消道死,留下一身大运气散布各地雷家旁系,这不妥,武当需要这股气运镇压吕祖剑。” 当年战场上有一种武夫最让人所耻,那就是“敛尸贼”,到处收拢死去修士武夫大气运成就自身,这种冒天下之大忌的做法立刻引来同盟所有人的追杀。 而如今,当年山上人人口中相传顶天立地的“大丈夫”今日居然也做起了这样的勾当,这让韩庚如何不感慨,真是天道轮回,万事莫测! 秦岚道:“我一路南下,遇见了老秃驴的弟子被追杀,手里的小道士,他竟然有神格,他还是你的老熟人。” “司命星君?” 韩庚眼神凝重,不曾想他竟然也下凡转世来了。 远古时期,天庭号称百万神灵,千名星君,在多年大大小小的战役中,天庭仅留下四大天王,二十五星君的体系把握权利,在里面而司命一系是最亲近人族的神灵。 伴随着司命的陨落,人族再无强援手,天庭神灵虽然大幅度减少,但是伴随着神灵大道的空缺和凡间信仰供奉,他们变得更加强大,座在最高神位上的那位远超远古时代,一人即镇压天上地下,封禁一个时代。 青枫江上孤舟客,不听猿声亦断肠,月下今年欢笑复明年,走过的路上尽是物是人非。 登仙桥已断,修士的年龄已经大大受到限制,韩庚道龄即将圆满正果,问世间遗憾,唯有剑、酒、清风与明月啊! 两人相顾两无言,秦岚摆摆手,转身离去,口中却不自觉哼起歌来:“长恨此身非我有,何时忘却营营,夜阑风静縠纹平,小舟从此逝,江海寄余生。” 男人朝前看,心里告诉自己往前走,身后万家灯火,皆不是自己归宿。 韩庚多年以后回想起此歌,才发现这竟然是自己登天时期地好友苏子所作,泪水不觉润湿眼眶。 余拾却在犹豫,自己应该挑选什么样的武器才好,方才雷米闾为了展现雷家底蕴,当场许诺愿意为余先生下重金打造武器。 余拾鼓起腮帮子,想起韩老头御剑飞行的模样心里便痒痒,他不求自己日后也能如韩老头所说,一剑出,山崩海啸,天地失色,余生能做到御剑千里就已经是平生所愿。 “我想要一把不错的剑。” 雷云一愣,江湖侠客的武器是一个人的面门,一把好的宝剑更是做工,耗材极高,这下墨家要肉疼了。 雷云带着幽怨地目光投向自家二叔,出门不显财,这点道理都不懂,但还是无奈地去吩咐下面的人着实办理,毕竟雷家的脸面也同样重要。 眼前年轻人功夫不错,往日里闯荡出了名声,小部分也会回馈镖局,雷云算盘打得不错,就当一次投资好了。 雷家家大业大,也不差一把宝剑,但是江湖名声地位却是金钱无数也买不来的。 余拾静下心,问道:“门主可曾听说过墨家庄?” 雷米闾挠挠头,眼神里似乎勾起些回忆,轻声说:“在南边远去三十里,不远,但是墨家庄早已经人走茶凉,倒也是怪事,短短时间内,整个庄子都不见了。” “不见了?” 余拾心里震惊,他还答应了度娘和破庙老倌要除虎妖来着。 度娘在一旁小声提醒道:“是鬼打墙,虎妖在岭上设下法阵,凡人无法找到墨家庄具体位置。” 闻言余拾才稍微放下心来,心里却打起了小算盘,若是能说服雷家也参与到此事中来,但是这样的念头很快就被打消,她不能让雷家发现他身边的度娘是鬼体,否则很快就会被人当邪魔外道抓起来。 他曾听韩老头讲,山上各类仙法宗门对于邪魔外道仅有一个态度,那就是——杀,斩草了不留根,千里追杀,挫骨扬灰。 可见天下修士对于妖魔鬼怪的态度十分残忍,借助妖魔修行更是被视为人族叛徒。 雷米闾靠近轻声道:“不瞒你说,我确实听过不少传闻,说是这墨家庄的家主不修礼义,惹怒了上天,故而降下责罚,家毁人亡。” 雷米闾继续说着:“传闻城中坊间有不少墨家庄逃出来的人隐姓埋名,官府曾有好事者去找过,可惜没找到。” “少侠不妨去那里碰碰运气。” 余拾拱手谢拜,眼见天色不早了,尽管雷米闾好言相劝,想要前者留宿雷家,但余拾还是拒绝了,趁着夜色中走出了雷家大门。 出门前,雷云再三相劝,最后只能无奈说,雷家最近几天加紧搜寻包剑,请他两天后再来此地相叙。 夜晚阁梯里发出“哒哒”的声音,远处似有婴儿啼哭,房间的木门“嘎吱”一声,被人打开了。 人影攒动,摇曳在黑暗里。 说时迟那时快,魂幡里度娘魂体以掩耳不及迅雷之势飞出,鬼手伸长数米长,肉眼可见地洞穿黑影。 这时,房间里的烛火被度娘施法点亮,余拾已经全副武装,坐在凳子上。 视野里,店小二佝偻着身躯,张开大口,想要往外呕吐些什么,两只手撕扯着嘴巴,想要硬生生打开它。 一只绿色拳头大的虫子从里面爬出来,余拾手疾眼快,将魂幡盖在上面,使它在地上动弹不得。 正当余拾放松一口气的时候,度娘觉察不对,连忙大叫道:“主人,离他远点。” 话音刚落,原本平静下的虫子开始疯狂颤动,竟然一下子掀开魂幡的束缚,扇动翅膀,扑向余拾。 余拾整个人都傻眼了,就在此时一道蓝色流光光飞过。 “叮”地一声。 虫子被蓝色小剑刺穿腹部,钉在墙上无法动弹。 “谁?” 余拾大气不喘,连忙看向窗外人影,只见许初尧坐在窗台,翘着二郎腿晃悠晃悠,一脸淡定。 度娘先行替自家主人向对方道谢,捻着裙角,浅笑道:“多谢许剑仙出手相助,小女子感激不尽。” 余拾满脸黑线,盯着虫子忍不住嘟囔道:“这到底是什么鬼东西。” 许初尧跳进房间,指着虫子道:“我或许有一点猜测,当年我刚到此地发现店里后面到处是大青乖子,就觉得怪异,于是便在此地住了下来,这几日时间里,他们在城里害了不少人。” “大青乖子?” 余拾满脸疑惑,心想难不成就是这种虫子的名称? 好在度娘身为大家闺秀,见识广泛,小声提醒道:“我曾在一本游记里看过这样地说法,北方人把青蛙叫作大青乖子。” 许初尧将虫子扔在地上,轻笑说:“弟妹正解。” 听到许初尧的调侃,度娘一声不吭地将头埋在胸脯之中。 许初尧突然认真起来,问道:“兄弟,可曾听过青扶之术?” 余拾无奈摇头,出身乡野的他每日刨食在土地里,哪有什么功夫跑去听人说故事,镇子上的娱乐活动无非就是茶馆听说书,可惜最低也有一吊钱一次,他心疼钱,所以一直没有去过。 许初尧深呼吸一口气,接着说道:“这是一种民间传闻的蛊术,吞人钱财,替人消灾,吐人钱财,救济沧海,蛊术的主人就是一只得道的蛤蟆,习惯与世人称金蟾。” 这次余拾反应过来,他好像有一点印象,小镇富贵人家往往会找村口铁匠老牛用生铁打一口蛤蟆,然后用金箔糊在表面上,看上去金光灿灿,美曰“生财”。 ------------ 苏幼薇惹事了 许初尧掏出不知何时找到的酒,揭开酒壶的泥封,喝了一口酒,对前者道:“余拾,你发财了懂得不。” “这山上一颗灵石足足能兑换山下白银千两,如果你这辈子无意涿鹿,可以回家当个养老翁,购置房产,娶十八房小妾安养天年了。” 余拾赞叹道:“听你这么说,我都有点心动了,搁我们家乡,十几两银子一亩田地,好的足足能抬价到三十两,我岂不是能把家里那片地方全盘下来。” 度娘忍不住给前者一道白眼,想什么呢?这货可是答应自己为墨家庄除虎妖的,不过就眼下这形势,估计还要等上不久。 水神得知二人将要对湖里的金丹大妖动手,一个神翻来覆去想着,自己到底还是朝廷正统神灵,于是号召附近水属精怪,手持法宝,想要前来助阵。 部队浩浩荡荡开拔,没想到就在河边碰上了二人。 徐氏正统水神娘娘,开口道:“二位仙师,小女前来助阵,可需要帮忙?” 许初尧咧牙咧嘴笑着说:“可惜了,这蛤蟆内丹碎了,你带些人把其余筑基妖精尸体清理下,有什么好东西整理好送过来。” 水神娘娘闻言如遭晴天霹雳,片刻才稳住身形,这水下金蟾大仙盘踞此地两百余年,竟然真的就被这二位山上仙师打死了,这件事给了她极大的震惊。 天下妖精修行不易,若是修士都如此,那今儿个山上是何等光景? 水神娘娘恭敬领命,同时许初尧叫来水神身后帐薄,脱口而出一连串药名,吩咐他们去搜寻,马上送到客栈里。 帐薄勉强记下,随即叹了一口气,好在这些东西都不算太贵,皆是山下之物,凭水神庙的财力还是能购得下。 回到客栈,许初尧已经提前进入自己房间内闭关去了,而度娘按照他的吩咐,将水神府送来的药材全部熬好,放进澡盆中,最后将余拾肉身也投入进去。 半个时辰,加一次滚水保持温度。 余拾表面上的皮肤红的像只螃蟹,大补的药力从毛孔里渗透到每一处经脉之中,加速着伤口愈合。 许初尧第二天就出关了,脸色似乎不太好,来这边看了看余拾,便将一副药方交到了度娘的手上。 许初尧道:“这药方叫做天魄散,是我师父曾经与一位大宗师讨得,里面药材现如今不算太贵,但随着境界的攀升,这药力渐渐也不了多大的作用。” “至于药材的收罗,完全可以叫水神那半徐老娘帮忙,她们朝廷内部路子,打个七八折不成问题。” 到了下午余拾已经能下地走路了,这药效堪称神奇,直到度娘告诉他成分,才心有余悸,百年人参,百年金龟子,无一不是百年起步,每一味药材的价格都能让普通官吏人家生活一年。 余拾叹息一口气,好在自己已经添了些新的家底,不过这些日子经久下去,也不够自己开销的啊。 他现在才懂了,许初尧曾经对他语重心长得说过,未来有一天你就会懂得,修士武夫任何一路要想走下去,你就会觉得这些家底根本不算什么,萤火而已。 余拾闭上眼睛打开心神,竟然能看见自己丹田里藏有一方深不见底的湖泊,湖泊还没有满,里面沸腾不止的正是灵气。 丹田湖泊里的水位才到一半,估摸着凝气十重的时候方可达到蓄满,这时将会跳过凝气来到筑基境界。 心念一动,身后包袱里的长剑飞起,来到余拾面前。 余拾手握长剑,无奈地叹了口气,这可不是传说中御剑术,只是单纯的控物。 尽管如此,凭他如今的境界,灵力流逝太快,坚持不了半刻钟,只能日常图个方便。 少年福子上午来过一趟,听闻余拾受了伤,连忙跑回家,直到现在再度上门拜访。 福子提着一小瓶红花油,对余拾道:“这是我娘去很远的地方买来的,余先生我们乡下人平日里跌打损伤,很好用的。” 余拾点了两碗阳春面,其中一碗推到少年面前,请他吃面。 少年赧颜,有些拘谨推辞但实在奈何不过眼钱余先生的热情。 余拾问道:“可曾入蒙学?” 少年欣喜地说:“自那日先生走后,娘亲便拉着我去了学府,拜了学府里面的李先生。” 余拾点点头,那便好,其实倒不是他在意,而是度娘很重视,这福子是她墨家后裔,怎么说也得是个读书人才说得过去。 余拾想了想,还是让度娘取来上次书店买来的《说文解字》交到孩子手中,一本正经地说:“我也没有读过书,但是我知道这是一件很奢侈的事情,你称呼我为先生,那先生也没有什么可以教导你的,这本书送给你蒙学之用。” 余拾想着,反正现在也不缺钱了,不如哪日回家乡时再给庆佳那小丫头再带上一本。 余拾略微思量,才问度娘:“你还有个妹妹,为何她一人独自滞留墨家庄。” 度娘轻声细语地说:“我家小姐从小生的貌若天仙,曾经爹大摆擂台比武招亲,传遍了附近四乡五镇,来的侠客是络绎不绝。” “有一人生的俊朗,武艺超群连连击败我墨家武夫,赢得头冠,可谁知那就是披着人皮的虎妖,它霸占了小姐不说,还招揽群妖驻庄,念在小姐情面,虎妖留我们一条命,没有赶尽杀绝,而是将我们驱逐出境。” 从度娘的话里,余拾听到了一个作恶多端,贪财好色背信弃义的刽子手形象,这和老一辈们讲的山中老虎最重情义不太一样。 余拾摇摇头,也许是林子大了,什么鸟都有,妖怪也一样。 余拾想明了前因后果,这才沉声道:“等我伤好,我们一访这墨家庄。” 毕竟这也是韩老头留给自己的试炼,万不可耽误太久。 等到福子离去,余拾又钻进了房间里开始练功。 眼下最迫切的事情就是提高自己的实力,其他任何东西都可以暂时放在一旁。 这个世界,以实力为尊。 学堂门口,一个穿着华丽的小胖子,鼓起双手,一把将身体瘦弱的福子推倒在地。 “就是你偷了我的玉佩,快点交出来。” “不,不是我。” 福子从地上爬起身来,委屈道:“我没有偷过东西,是王鹤拿的。” 小胖子正是此地有名地主钱家的小儿子,一身娇生惯养的富家习气,平日里的学堂孩子都怕他。 今日也不知怎么回事,钱胖子的金玉佩在学堂上课的时候不见了,然后把矛头指向了势力孤单的福子。 “你那么穷,我娘说你娘就是给人家洗衣服的,肯定就是你拿的。” 胖子一拳砸向福子,语气里蛮横不讲理。 这时一道女孩声音响起,“钱磊,你放开他,他没有偷你的东西。” 女孩李紫藤风风火火闯进来,双手插着腰怒斥着钱胖子。 钱磊口水吐在地上,狠狠看着女孩道:“谁不知道,你和这穷鬼就是一伙的,你就是想帮你的情妇。” “住口,钱磊,我要告诉我爹听。” 女孩上前推搡着钱胖子,它哪里是体格壮硕的钱胖子对手,不料反被他推倒在地上。 “放开它。” 少年福子不知道哪来的力气,站起身冲向钱磊,用自己的身体狠狠的将他撞开。 “呜呜呜…你们等着。” 钱磊摔倒在地,手和沙子触碰,磨烂了皮,疼的在地上哇哇大哭。 恰逢钱家家丁这时冲了进来,看见自家少爷受到欺负,心里自然是怒不可遏。 “敢欺负我家少爷,胆肥啊你!” 家丁也是有眼色的人,特意绕过了李紫藤,一把抓住福子的头发将他拎了起来,随手丢了出去。 福子在空中,慌忙闭上眼睛,不过迎接他的却不是想象中坚硬的地面,而是温软的怀抱。 福子睁开眼睛,发现自己躺在余先生的怀里,原来是刚刚余先生不知从哪里出现,一把抱住了他。 家丁见状,抄起身边武器就要打上来。 余拾虽说只有八品境界,放在大一点的洲城连个侍卫都不一定能当得上,但在这方小小的槐荫城里面,他还是能算得上不俗的高手。 余拾抬手一拳,将其逼退,便没有继续下手。 江湖老话:“得饶人处且饶人”他还是懂的。 家丁见势不妙,带着自家少爷连连退去,回了钱府。 “说说怎么回事?” 余拾徐徐问道,眼神里没有丝毫责备福子的意思。 “我来说,我来说。” 李紫藤见状,连忙蹭过来,将事情的由来一五一十地全部告诉了余拾。 余拾转头,眼睛看着眼前的少年:“那你拿了没有?” “没有。” 少年的目光同样坚定,余拾要的就是这个答案。 余拾独自一人走进私塾,看见端坐在正中央的先生,说道:“我有个朋友曾经和我讲,私塾里的先生都是最懂的讲道理的人,今日学童间发生争执,你为何没有加以制止,反而在一旁看戏?” 中年男子刚刚也看见了余拾的身手,深知自己打不过,只好讪讪道:“那是钱府家的公子,你怎敢惹他?” 余拾说道:“明知为却不可为,其余人我能理解,可是你身为教书先生,教的是读书育人,自然就要以身作则。” ------------ 我的徒儿只能我欺负 余拾起身,叹了口气,该来的终究要来! 眼下墨俞承已经答应带路前往墨家庄,就在此地休养几天,等待许初尧的归来。 收了法宝铜镜,林虎破门而入,借着酒气扬言要跟余拾打上一场。 双方来到一处平坦开阔之地,此处视野极好。 余拾已经不是以前的那个木讷少年了,经过这些日子的蜕变,他已经变得胸有成竹。 武夫不局限于拳,但沿着这条路往上走,见识的东西越多,才越发觉得化繁为简,才亦是方便。 世上公认天盛人尚武,而大宋人则尚文,重文轻武,文人身居庙堂高位,武人则权低位卑,朝廷的做法直接导致了大宋的悲剧,被天盛一方小国从马背上打下来。 天盛的风气逐渐传入宋地,还开创了史无前例的武状元,凡收拢民间高手担任将职,从此天下文庙分成两派,一方敌武一方亲武。 余拾率先出剑,在度娘的帮助下,他已经习得《清虚剑谱》的前三式,分别是青蛇出洞、怀抱琵琶、探海明月,虽不得要领,却有神意七八。 长剑卷着长风袭来,余拾手持“拂水时”脚尖点地,斩向对方。 他比林虎境界要低上一境,自然不敢大意。 林虎手持弯刀迎战,此刀形状酷似“月牙”,又而称号其“月刀”,乃前宋前军的专属配刀。 拂水时剑锋凌厉,岂是一方凡器能够抵挡? 不到两个回合,“月刀”便已经支撑不住,被剑气削断三尺。 两人默契的放下手中武器,以拳问拳,兵器终究还是外物,唯有肉身才是武夫最好的武器。 林虎在此地素有“武痴”的称号,练武数十个寒暑日夜,否则也不可能在如此小的地方能够达到六品之境界。 双方拳拳到肉,丝毫没有放水。 余拾跃起借势,八极拳意倾泻而出,倒是落了下乘。 “退…” 林虎喉咙腥甜,面对强者他总是愿意拿出自己最高的战意。 双方凭借肉身,用了最笨的方法,双方不防只攻,硬凭身体接下对方的拳。 林虎不知道的是,八极遇刚则刚,遇软则软,十拳相叠,余拾一掌逼退就将其逼的连连后退。 胜负已分,林虎已经泄了气,不由站起身,抱拳恭敬道:“兄弟,好功夫。” 余拾同样抱拳行礼,心里却有点忐忑,他赢在自己的功法远超前者,而非武夫心气。 这套八极是之前从雷家偷学来的,中途还有一位神秘高手男子给了他一次醍醐灌顶的机会,因此进步极大。 林虎问起前者名字,余拾如实道:“余拾。” “余拾,余拾。” 林虎疑惑道:“这名字好生奇怪,可有说法。” 余拾讪讪道:“是一位老道士取得,余着百家之粮,拾捡众生无量,大概是希望我出于尘末,葬在尘末,平平凡凡的更好活下去。” 林虎摆摆手,说道:“这个不好,这个真不好。” “要是搁我老家那块,名字取的越贱,就越好活下去,想想如果老来得子,那要么取名狗儿要么取名鼠子,哪来那么多讲究。” “毕竟乡下人,见识过的字词就那么几个,本家同名的人不知有多少。” 余拾呵呵笑道:“大概是这么个理,一方山水养一方人。” 翌日,墨俞承背着行囊前来请命,却被告知在等等,第三天如是这样。 余拾慢悠悠地在院子时而练桩打拳时而舞动长剑,就是没有要出发的意思。 在此期间,余拾曾好奇地问度娘,试问她能否也修炼韩老头给的功法。 度娘却说道不同源,无法修炼。 鬼修修行却不是以天下灵气修行,而是天下浊气,因此世上有阴阳相隔,黄泉碧落。 相反也不是人人都需要,比如说读书人身上沾满浩然正气,同样是气同样是修行,甚至可以口含天宪,打造自己的小天地,言出法随,所以便有了修身一说。 余拾此次修行又耗尽了十颗灵石,将自身气息稳固在凝气五境,看了看为数不多的灵石,叹了口气,看来日后还是要勒紧裤腰带过日子。 试问一次修行便是万两银子消耗,便是神仙也要坐吃山空。 余拾换上一身青衣的行头,将作业练字的墨宝收拾整齐放入魂幡之内,走出来房间。 不远处,许初尧正御剑腾空,朝这边飞来。 许初尧心情舒畅多了,他离金丹马上就只有一步之遥。 献山规矩,只要宗门剑修达到金丹就能举行开峰仪式,拥有自己的道场和修炼之地,同样的他也能结束这趟历练,早早返回宗门。 飞剑“清心”同样显得格外活跃,盘旋在自己主人身前,寸步紧跟着。 按她自己的话来说,“真他娘的舒畅,苦日子就要熬过头了。” 见到度娘走上前来,许初尧连连道贺:“恭喜弟妹成就金丹,唯有金丹客,方为我辈人。” 前者估计将“金丹”“我辈”等字眼咬字极重,暗地里不知道在讽刺着谁。 余拾就像没有听到一般,自顾自摆弄着那根红色长笛。 之前在宴会上,老蛤蟆曾经说,这笛子含有不少玄黄之气,他丝毫没有感受到。 所谓玄黄之气,就是天地初开,混沌间刚诞生的造物之气,相传日月云雾都是玄黄二气所化。 神话中当年女娲造人,对泥人吹出一口玄黄之气,便有了人族的诞生。 许初尧没好气道:“那可是玄黄二气,天下至宝,哪里是一个金丹妖精能够得到的。” “若是光凭猎杀婴儿就能得到的话,天下魔修早已经泛滥成灾。” 余拾摇摇头,光凭想象就能知道其中的黑暗,心中不由几分胆颤心惊。 余拾犹豫了一下,问道:“天底下到底有多少仙家宗门。” 许初尧却道:“多如牛毛细雨一般,光他所在的献山势力范围内就有上百个自家剑宗,宗门开下宗,下宗再开下宗,道法流传不绝,宗门长盛不衰,千百年来,已经多出你的想象。” 不过天底下也有几个奇怪的宗门,譬如一人即为一宗,或宗门仅有两三个弟子,规矩是永远不得开创下宗。 夜色如幕,本应是寂静的村庄里,此刻正热闹非凡,各处张灯结彩,只因此地的庄主要迎娶第八房姨太太。 “顾叔,凭什么柳山的地位实力为何要给人家做妾。” 新娘掀开帘子,愤愤不平跟眼前之人说道。 她本是柳山的三小姐柳枝,此地虎妖在十三年前曾与柳山二老下过聘礼,无奈本应该和虎妖结亲的二小姐跑了,柳山只能让她嫁到此地,以平息这虎妖的愤怒。 柳枝有些想不明白,这虎妖明明才金丹实力,为何娘亲如此看重他。 新娘口中的顾叔乃是人族武夫,早年加入他们柳山之后获得娘亲倾力培养,现在已有四品的实力,放在任何一方州城,实力已经够了。 顾叔靠近来,沉声道:“小姐受委屈了,我听闻这虎妖倒是重情重义,他的结发妻子是个凡人,等百年已过,小姐还是能够上位的。” 中年男人满是怜惜,他虽然为人族,但三小姐是他看着长大的,也算贵为半个长辈,平日里对她也是所有疼爱。 柳山势力磅礴,根错复杂,就拿柳山大公子来说,通过柳山的上下打点,已经做到了一方江正神的地步,享十庙之供奉,所以大房一脉近些年把着家中话语权。 眼下这房极力需要一个靠山方能稳住家中地位,所以大女高嫁凤凰山的牛王,二女儿下嫁此地虎妖。 若不是有了二小姐逃婚这一出,最受柳山姥姥疼爱的三小姐,家中本有意为她招一名剑仙赘婿,风风光光的大嫁。 顾山摆摆手,示意大家在此地歇息,他派人先行通知墨家庄,然后新娘方可入庄,这是规矩。 这时,不知何处钻出两名武夫和修士。 顾山眼力还是有的,一眼就看出这名武夫气息停留在七品,如此年轻的七品放在这种地方也算得上半个天才了。 这两人正是余拾和许初尧,因为此事干系不小,就把墨俞承留在寨子里了,度娘则藏在魂幡中,作为压胜的后手。 金丹期的鬼修实力也算不俗,放在任何一方都是很有份量的。 “你们是何人?” 顾山走到车队面前,眼神扫视这两人,这大半夜遇见的多半是歹人。 许初尧说道:“我们是外出访亲探友的,准备前往前方槐荫城。” “旁边的是我的随从。” 闻言,余拾满脸黑线,这么快就把他身份安排了,岂不是亏了。 顾山轻笑一声:“那不巧,二位走反了,槐荫城应该在南边而你们却往东边走。” 柳枝忍不住掀开帘子,偷偷的看向外面,忽得脸色一红。 “好生俊俏的男子。” 柳枝眼前一亮,看着眼前某个白衣翩翩的男子,小声道:“顾叔,今天我大喜的日子,和气生财,让他们过来吧!” “可是,小姐。” 顾山有些无奈,自家小姐还是涉世未深啊,既然小姐发话了,做仆人的总不能违抗,扫了小姐的兴。 顾山看着两人走过来,笑着说:“二位,这荒郊野岭的半夜可不兴走啊。” ------------ 秘境 “尸体呈干尸状,体内血液全无,脸部完整可以辨认。” “……” 刘光站在墙侧,恭敬地给李东汇报着尸检情况。 “拖下去,叫人筑京观。” 刘光领命下去,尸体已经没有用了,既然白家已经没有了主要话事人,埋尸体这种事情只能他们自己来干了,做慈善。 余拾进入府里,总感觉凉飕飕地,身体忍不住打冷颤,按道理此时正值三伏酷暑,不应该有如此阴气才对。 唯一能解释的就是,这府里一定发生了翻天覆地的大事,直接都影响了整座宅子的风水流转。 众人在白府进进出出,收拾残局,突然地上冒出一股袅袅黑烟。 烟气里,一个半妖半人的蛇妖缓缓从地下钻上来,扭动腰肢,靠近最近的衙役。 “蛇…妖…妖怪啊!” 余拾忍不住大叫,身体控制不住地颤抖,即使这已经不是他第一次看见蛇妖了。 “你看得见我?” 女蛇妖阴森森看过来,满脸震惊,一下子朝这边扑过来,凡人怎么可能发现自己,这样的人绝不能留。 余拾感觉自己胸前一热,才想起来是韩老头留给自己的黄符。 死马当活马医。 余拾毫不犹豫将符取出,对准蛇妖的方向。 黄符金光亮起,千丝万缕条细线沿着朱砂纹路游走。 下一刻,一道虚幻白虎地从里面冲出来,一巴掌拍在蛇妖脸上。 蛇妖被狠狠拍在墙壁上,瞬间原形毕露,化作一条大蛇,扭动着身躯。 白虎回归宿主身边,绕着余拾转圈,像是在守护着他。 “妖孽,收。” 女仙顾芸此刻也终于赶到了此地,手诀翻飞,凭空出现一个布袋,蛇妖越变越小,最后竟然被收进袋子里。 顾芸收回袋子,向余拾施了一个万福礼,惊叹道:“阁下果然仙缘深厚,这白虎镇妖符不愧是道家大符,对付金丹大妖竟然不费吹灰之力。” 余拾仍然惊魂未定,女人的手法他平生未见,不过听镇上茶楼的说书先生讲过,仙人身上的缚妖袋里有上万妖魔,成群鬼怪,不知道是不是眼前这个。 周围的人都吓坏了,更有甚者直接瘫倒在地上,脸色苍白。 李动眼神呆滞,原来妖怪是真的存在的,等他清醒过来,顾芸已经将余拾带出了白府大门。 “阁下身怀重宝,想来一定是身后有前辈,不知可否让我见见?” 顾芸一字一句说的极其认真。 余拾摇摇头,他忽然清楚了,韩老头一定是高人,但他肯定不想见外人,不然肯定不会孤独留在小镇角落里。 顾芸轻声道:“无妨,不过还是希望阁下能助我一臂之力,我清凉山会有重谢。” 这次余拾点头了,小镇也是他的家乡,这里的某些人对于他来说很重要,他也不希望记忆里最好的地方受到破坏。 顾芸将余拾领向一处小巷子里,这里余拾从未踏足过,因为这里是镇上最有钱的人家聚集的地方,所有的装饰奢华动人,一般穷人路过这条街都是战战兢兢的,生怕得罪住在这里的人。 而现在,这里的某处小院子被县丞赠送给了顾芸上仙当临时住处。 顾芸进了院子,院子结界瞬间开启,一道光幕将天空笼罩。 “不要慌,这是隔音法阵。” 顾芸亲切提醒,将蛇妖释放在院角落,两道符咒贴在蛇妖腹部,蛇妖被打的滋滋冒烟,跪地求饶。 “说,你们背后之人是谁?为何残害我百姓。” 蛇妖浑身上下都血口,声音颤抖道:“请上仙饶我等性命,都怪我等一时口馋,才对凡人动了心。” “我等原本是小镇外蝎子岭修炼五百年的妖怪,好不容易结丹化形就想来这边逛逛,奈何被上仙打破元神,为了恢复流失的修为才出此下策,借凡人的阴阳来采补。” 余拾忍不住问道:“你和那老鼠修炼五百年了?” 蛇妖连忙点头:“是的,我夫妻平日里一直勤恳修炼,不料出此来人居住之地,一时被遮蔽了双眼,犯下大错。” 顾芸脸上毫无表情,问道:“你和南边山神庙有什么关系?” 蛇妖连忙跪下磕头,“冤枉啊!仙师,那山神我们未曾见过,我们以为那里是无主之庙便据为己有了。” 顾芸一下子明白了,这俩是打算占据神龛,吸取凡人的香火和信仰修炼金身,不过这样的做法有违背天庭定下的规矩的,一经被人发现,就会招到多方的追杀。 忽然顾芸心神一震,手中宝剑出鞘,走到院子中央,眺望远方。 小镇里的风水格局突然被改变,一向平静的灵气流动忽然变得极为暴躁,这对于她们修行之人感受尤为深刻。 明海大师昨晚对她说,这个小镇被高人用一个极为深奥的阵法笼罩,连他都要时间参透,莫非现在是阵法启动了? 灵气不断向小镇倒灌,不久这里将会成为一处灵气浓郁似胶的地方。 “南有异动。” 顾芸手中不知何时出现一个罗盘,罗盘指针指向南方。 “我们过去看看。” 余拾被顾芸用芊芊玉手抓住,飞到空中,一起往南方飞去。 片刻之间,落地在一片孤坟上, 这里余拾曾经来过,小镇里居民上山采药就要经常路过此地,但此刻这里的情景已经和往日里的记忆不太一样了。 鲜红似血的粘土覆盖坟坡上,有大大小小的气泡从土里冒出来,黑烟滚滚萦绕,一切都变得极为怪异。 就在这时,一道梵音清唱,周围煞气被瞬间压制。 抬眼望去,原来是明海和尚牵着小道童出现在不远处。 “小友,又见面了。” 明海和尚面露微笑,“余小友,你家长辈让我代为传话,说不想死就立马滚回镇子里去。” 余拾闻言,脸色一变,这语气不是韩老头还能是谁? “这里的事情已经不是你能参与的了,走吧,顾道友。” 顾芸向对方致礼,旋即带着余拾离去。 僧人背靠大树,对着天空道:“晚辈明海,现为小道士玄明的护道人拜见前辈。” “哈哈哈哈”天边传来大笑。 “你一个佛家秃驴,给道家弟子护道,千年异闻,笑掉大牙。” 明海抚摸着小道士懵懂的头顶,轻声细语:“佛家亦有情,渡尔到彼岸。” 天空血云隆隆凝聚,一个巨大的人脸浮现,看着树下的小道士和僧人。 僧人一笑,手中结印。 身后一尊不动明王缓缓起身,护在两人身后。 余拾走到破旧墙角下,看见韩老头还没有收摊,没有多想便走上前去,只看见一个黝黑穿着破烂衣衫的小女孩坐在躺椅上。 “喂,你站住。” 庆佳鼓起嘴,从背后掏出一个香囊一样的东西放在茶桌上,说:“这个东西卖给你,一两银子。” 余拾端详着香囊,做工精致,边上绣着金丝镶边,心中已经有了答案。 “小不点,这东西哪来的。” “告诉你也没什么,这是我从苏家那个小屁孩手上抢的,你要不要。” 庆佳懒得废话,她清楚余拾会买下来的,这么多年,他很少拒绝自己的要求。 当然,她最喜欢和这种烂好人交朋友了,可以一直骗他的钱来花。 余拾忍不住问:“韩老头哪里去了?” “不知道” 庆佳继续死缠烂打,眼神直勾勾地看着余拾:“你买了,我就告诉你。” 余拾扯扯嘴角,有些无奈地从腰带里摸出一颗碎银放在桌子上。 庆佳手疾眼快,将碎银捧在手心,生怕对方反悔。 “韩老头人呢?” “听说是去泥湖边上的旧城隍庙了。” 高高举起小手,碎银在月光下反射着淡淡光泽,女孩顿时眉开眼笑。 一会儿,庆佳回过神来,狠狠在地上吐上一口痰,道:“这死鬼真不是人,说好让我帮他看两个时辰的摊,现在还没回来。” “回来不加钱,我就把他摊子掀了,茶水都吐上口水。” 庆佳一边说,一边四处翻找,希望找到些什么值钱的东西顺带走。 余拾站在旁边,什么话也没说,心里却多了疑团。 韩老头去城隍庙干什么? 许老三死前也去过城隍? 城隍庙里面到底有什么? 思来想去,陈平做下一个决定,孤身去把韩老头找回来,这大晚上的,最容易出事,他可不太放心韩老头孤身一人。 “帮忙,把摊子收到家里。” 庆佳双手叉在腰间,面无表情地说:“给钱,你想吃白饭呐!” 余拾没有理会女孩的请求,开始整理韩老头的摊子。 韩老头虽然平日里吝啬,说话尖酸刻薄了些,不过他对于余拾才说,是亦师亦友的存在,有几分像亲人。 曾经和韩老头聊起这个话题时,韩老头只是闭眼讽刺说,只有黑暗里的蛾子才会向往光明,只有要冻死的人才要抱团取暖。 老人对于余拾的建议从来不屑一顾,凡事拥有自己的见解。 庆佳是个例外,她爹是个老赌棍,再一次输光家底后竟然将自己结发妻子输了出去,走投无路之际四处盗窃,最后被缉拿归案,前往缉拿的成员正是刚入职没多久的余拾。 庆佳的娘早已经草草改嫁,一声不吭地离开了小镇,从此庆佳从小也就成为了孤儿一样的存在,不过韩老头平日里倒是对女孩多看一眼,时不时会提供点帮助,帮女孩填饱肚子,不至于饿死。 黑暗里,庆佳在余拾家徒四壁的屋子周围转了一圈,实在没有发现什么值钱的东西,又无奈的折回门口。 趁余拾不注意,庆佳把茶座暗格掀开,里面的白瓷小杯子顺走好几个,大摇大摆地回了自己的住处。 ------------ 仙的秘密 游戏胜利 陈平开口道:“你原本把我送到这里就可以联系你家里人接你回去的。” 苏幼薇撅起嘴道:“我不想让你和我家里面的人有接触。” “为什么?”陈平不解。 苏幼薇放下手中手柄,并未直接回答,而是问起了另外一个问题“你知道这个世界上一共有几种人吗?” 陈平沉默不语,安静地听着对方说话。 “这个世界上一共有三种人,联邦掌权者,世界各地财团以及超凡能力者,平民说白了不过是被豢养的白鼠,被联邦和财阀合起伙来割着一波又一波的韭菜。” 苏幼薇一语道破天机,说出来这个世界的真相:“你永远低估了这个世界里的财阀,他们才是这个世界上最大的恶魔,享受着常人难以企及的优越生活,视生命为草芥,用资本和觉醒者维护者自身长久不衰的统治。” 苏幼薇一口气说了太多,嘴巴感觉干涩,看着眼前的陈平,她突然回想起她俩见面。 那时的陈平给她第一印象就是身处黑暗仍选择奋起反抗,即使看不见希望依旧向往光明。 那一刻,她就知道,他们其实是同一种人,就像那一只火蛾,面对火光选择粉身碎骨,与他靠近,苏幼薇才找到同伴的感觉。 陈平道:“我明白,你在你家里过得远没有别人想象中的那么好。” “是。” 苏幼薇斩钉截铁地回答,“苏家里面各房眼里只剩下利益和地位,血缘对于他们来说,不过是可以利用的工具。” 剩下的时间里,两人就靠一台小霸王打发的时光。 直到第二天,刘太婆托一个亲戚将两人送回城里面。 临走前,苏幼薇总算洗了逃亡以来第一次澡,换上了陈平找来的干净的短袖和长裤。 到了龙城,苏幼薇先行离开,而陈平独自返回学校。 好在平时陈平成绩足够优秀,班主任也没说什么,仅是嘘寒问暖地寒暄后,就放陈平回了教室。 刚上第一节课,刘凡就偷偷凑到身旁,谄媚道:“陈哥,最近气色不错啊。” 陈平心中“呵呵”一笑,继续埋头刷题。 刘凡见陈平无动于衷,不自觉提高了声音说:“别这样,我外婆昨晚打电话说你结婚了,还催我老爸赶紧给我找个媳妇。” “未到法定年龄,不能结婚。” 陈平挑眉,表示不想再继续谈下去。 刘凡觉得有戏,趁胜追击道:“陈哥我当然是信你的,但是老太婆虽然会夸大,也证明却有其事。” 刘凡含情脉脉,眼中尽都是同情的目光说:“陈哥,那人是班花不。” “刘凡!!!” 两人目光循声而去,英语老师正怒气冲冲地盯着这边,眉毛扭打在一起。 原本幸灾乐祸的刘凡老实闭嘴。 剩下的几节课里,陈平不提,刘凡也很识趣的不再问起。 课间,后面的几个男生聚在一起。 “你们听说了吗?前天在高速发生了一起重大枪击案。” “好像是,听我家住在那边的亲戚说,一晚上都是枪炮声。” 有人愤愤不平:“联邦警察都是干什么吃的,这也太不安全了!” 刘凡也转过头来加入讨论,“我爸说了,是龙城地下社团青龙帮搞的事,听说是抓捕帮派叛徒。” ...... 陈平听着身后同学的讨论,面色古怪,心想:“原来那天闹得这么大吗?” 陈平用手机进入本城公众号,翻开他们讨论的那篇文章。 映入眼帘的几个大字让他有点无语,标题是“神雕侠侣大战黑帮”? 陈平快速将文章浏览一遍,发现文章通篇内容都在胡说八道,不过有几张现场照片,其中有一种拍到了奔驰的侧面,隐约看清里面是一对男女看不起清脸。 于是作者展开了一场惊心动魄的遐想,相恋男女遭到黑帮追杀。 令陈平哭笑不得是这篇鬼扯的文章居然高达上万点赞。 “真是不当个网文作者可惜了。”陈平心中感叹。 最后一节体育课,陈平正准备下操场集合,就被班主任叫住了,说是门卫室有人找。 陈平神经突然紧绷起来,苏幼薇那天回家后就再也没有出现在学校里,这时候谁还会来找他? 警察?还是新闻里的黑帮? 公寓的套房里,一个三十出头的男子慵懒地趴在沙发上,聚精会神地玩着一款MOBA手游。 在游戏世界里,男人化身赵云,职业打野,在峡谷中纵横穿行。 当他再次回到野区时,傻眼了。 【全部】赵云(忧郁的蓝):哪个混子拿了我的蓝? 【全部】典韦(男人四十一枝花):胡说八道,明明是我的蓝。 赵云怒不可遏,半分钟后杀到对面野区,凭借经济优势,一套技能轻松拿下典韦。 【全部】赵云(忧郁的蓝):就这? 【全部】典韦(男人四十一枝花):呵呵。 正男人得意前往下路支援射手的时候,典韦突然带着对面辅助从草丛杀出,赵云屏幕瞬间黑屏。 接下来,赵云在野区被各种伏击,战绩很快变成了负数,毫无疑问输掉了这场比赛。 男人气急败坏地加了对方好友。 【忧郁的蓝】:牛马,就他妈会叫人。 【男人四十一枝花】:有种你过来打我啊!! 【忧郁的蓝】:地址!!! 【男人四十一枝花】:龙腾小区886号,呵呵,老子等你。 大概十分钟后,秦奋摸着满嘴胡渣,跨进对方所说小区的大门。 “你们等会儿,老子出去买包烟。” 中年发福的男人冲里面的兄弟打了声招呼,顺带上外套急匆匆向外面走去。 刚出大门就和秦奋撞在一起。 “你好,你就是男人四十一枝花吗?” “是我,你谁啊?” 男人没好气地指着秦奋说:“你走路不长眼啊!” “真巧!” “什么?”男人没有听清。 下一秒,男人感觉腹部吃痛,身体软塌塌的瘫坐在地。 趁男人在哀嚎,秦奋咬牙切齿又补了几脚,踹在男人背上,嘴里一边嘀咕着:“抢我蓝是吧!带人是吧!老阴比是吧……” 南鹤云安静地坐在沙发上,看着突然出现在客厅的秦奋竟一点也不感到意外。 南鹤云皱眉道:“去哪了?” 秦奋揉着酸疼的手腕说:“有个脑瘫老是进我野区,所以我就进了趟他小区。” 南鹤云:??? 为了游戏用超凡者的能力去泄愤,这他妈还是人能干的事吗? 有,还真有,而且秦奋干过的还不止这一件。 南鹤云不由想起那些年被秦奋支配的恐惧,那些帮他背后擦屁股的事他可没少干。 “南省有些小动静,怎么样了。” 秦奋道:“龙城苏家近些年来野心不小,谋划将产业迁进云上市打算分一杯羹,本地的天龙商会按规矩收买路财,苏家产业在一天内遭受各方围剿打压,股份缩水大半,想要爬起来估计还要段时间。” 南鹤年无动于衷,似乎对这件事情并不怎么上心,淡淡道:“这就是你说的有趣事?” 秦奋砸吧嘴道:“有趣的事还真有一件!” 说罢,秦奋在沙发下面抽出一份文件扔给南鹤年。 一整个下午,在秦奋打游戏的空档里,南鹤年总算把一份份资料看完了,陷入了沉思。 “那少年觉醒的是精神系能力“天析”吧。”秦奋将南鹤云心中的想法说了出来。 南鹤云叹息道:“不确定,高危级精神系已经很久没有出现过了!” “高危?” 秦奋一愣,随后忍不住发出唏嘘“听说是四大禁忌能力之一代号“先知神明””的直系能力,怎么混的这么惨!” “而且从资料上看,那男孩能力展现威力连危险都算不上,联邦军队随便挑出一个特种兵都能做到昨晚的表现。” 南鹤云道:“听说是上一个“天析”能力拥有者太废了,导致组织档案修订的时候给予了较低评价。” 秦奋脑海里忽然浮现这样的场面,如果人觉醒的能力有意识的话,估计这时都要去跳楼了。 在目前遗迹中挖掘的已知历史中,精神系都是被严重低估的存在。 南鹤云心中窃喜,但依旧平声道:“嗯,多接触下,说不定是个好苗子,挖到组织里。” “现在估计不行,这小子估计遇到了麻烦。” 说着,秦奋伸开手掌,掰着手指道:“首先他救了苏家人,这不明摆着打了天龙商会的脸,那些刀尖舔血的人会放过他?” “再说了,高速路飙车死的人有一个是龙城地下第一社团青龙帮的独子,人家现在正满城找他呢?” 南鹤云无语道:“打住,凭你的能力他的信息怎么可能泄露出去!” 秦奋瞬间跪下直呼:“臣妾冤枉呐!不是你说是个好苗子,我心想不给点考验怎么行,组织又不是专收吃白饭的。” “你那徒弟贺礼最近挺闲,让他过去历练,顺带保护一下我们的小朋友。” ...... 南鹤云不再说话,表示默认。 突然秦奋身影变得虚幻起来,下一刻竟然直接在原地消失了,留南鹤云一人在原地。 ------------ 情敌 陈平手上拿着明信片,坐在一辆出租车上。 这辆老式出租车正在以每小时七十码的车速开往目的地——牵牛花福利院。 这是一家陈平从来都没有听说过的福利院,在他的印象里,有名气的福利院机构都有联邦政府的大力扶持。 一般都叫做某某市第一福利院、第二福利院的,听起来就很有排面和公信力。 至于牵牛花福利院,估计应该又是某些个好心民间组织捐助的吧。 想到这,陈平不禁肃然起敬,这年头有热心的也不多了。 司机把车停在路边,打量着陈平,忽然大义凛然道:“老哥,这趟我就给你免单了。” “你无需疑问,我觉得这是我该做的,如果可以的话我希望你在别人遇到困难的时候,帮我把这一份善意传递下去。” 直到司机大叔离去,嘴里还哼着:“只要人人都献出一点爱,这个世界将会变成美好的人间.......” 陈平呆在原地,心说:“大叔真的是误会啊?” 我看起来真的像好人吗? 好吧,好像是有点。 不过他的背包里还有两把满载子弹的沙漠之鹰,分分钟扣动扳机就可以撂倒一大片人。 回过头,这里是一片老城区遗留的建筑,老式的双层结构板房分布在街道两侧,中间的主干道年久失修,路面上坑坑洼洼。 牵牛花福利院就坐落在这么一栋家属楼里,外面加固了围墙。 不过从围墙的颜色判断,这里应该有二三十年的历史了。 门卫老大爷用浑浊的眼珠打量着陈平。 一个四五十岁的男人来福利院里有什么事呢? 但很快,对方那身价值不菲的穿搭和来自上位者的气场很快就让他打消了疑虑。 陈平从包里取出一沓厚厚的百元大钞,道:“大哥,我是来捐赠的,顺便来看看孩子们。” 老人的激情一下子被对方的举动燃起来了,毕竟这年头热心来捐助的人越来越少了。 “哎呀呀...” 大爷惊讶道:“你这样的好人,以后一定会有好报的。” 说着,他让陈平在原地等他,然后转过身拨了一个电话,又回来道:“一会儿老师会带你进去见见院长。” 很快,从里面走出来一个年轻的女人,留着清爽的短发,穿着朴素,但面容姣好。 女人走到陈平面前,微微鞠躬道:“我是孩子们的老师,请允许我代替孩子们感谢您的捐赠。” 很明显,她已经从保安嘴里得知了来访者的目的,心里由衷的感激不言而表。 这些年来,随着城区的转移,居住在这里的人日益减少,对福利院的关注度也在下降,于是前来捐助的企业和好心人已经很少了。 现在院里的开销基本靠老院长一个人支持。 “乔...乔姐?” 陈平看到对方的第一眼就认出了对方,心说不会那么巧吧。 陈平小时候他家也住在老城区这边,乔雪就是他们老邻居的女儿,因为比他大几岁,所以就像姐姐一样对陈平很照顾。 不过后来听说她因为校园暴力辍学了,就再也没有听到过她的消息,直到他们搬走。 乔雪被陈平目不转睛地盯着,脸庞有些微热,用右手将头发挽在耳后道:“我先带您逛逛吧。” 两人走进福利院内部。 乔雪指着家属楼道:“这里的房间已经被用作孩子们的教室、还有宿舍。” “现在是孩子们的午休时间,所以特别的安静,我想您可以先独自逛逛,我去找院长先。” 陈平虽然略有失望,但很快就恢复了平静。 他坐在水泥浇筑的台阶上,环顾四周的环境。 不知为何,他觉得有一股熟悉的感觉,却又说不出来。 大概是他天生对贫穷的生活有着亲切和共情感。 “嘎吱...嘎吱...” 不远处的游乐园里的荡秋千忽然荡了起来,上下翻飞起伏,落差越来越大,而上面却没有人。 这一幕让人感到非常的诡异、惊悚。 这里果然不同寻常。 一般人面对这种情况估计束手无策,但是陈平却不一样,他拥有看破本质的能力。 黄金瞳“刷”地亮起来,一道虚幻的身影暴露在眼前,女方同样睁着眼睛好奇地打量他。 陈平试图试探的和她打招呼。 女孩瞬间大脑空白,依稀可以看见她脸上的表情由由疑惑最变得欢喜。 女孩蹦蹦跳跳的朝陈平方向来。 在双方的距离不断靠近的情况下,女孩的模样逐渐和记忆里的照片缝合,简直完美无缺。 陈平忽然就懂了,原来这个被抛弃的小孩子还是一个异能者。 福利院里面的人一定清楚她的特殊,刻意地将她隐藏了起来,以至于甚至骗过了官方的盘问,让刘洪他们无功而返。 女孩趿拉着拖鞋,跪坐在陈平下面的台阶上,话语的带着几分不确定:“你看得见我?” “嗯,看得见。” 陈平点了点头。 来福利院之前,他买了一些糖果带在背包里以备不时之需。 女孩的目光被糖果吸引,她虽然很想吃,但是老师和她讲过,不能随便吃陌生人的东西。 陈平笑道:“吃吧!我叫陈平,和你们的乔雪老师是好朋友。” 女孩闻言,欣喜的接过陈平手上的糖果,想着乔老师是好人,那她的好朋友一定也是好人。 陈平破天荒的,主动摸了摸女孩的头顶,觉得小朋友可爱极了。 曾经在一段很黑暗的日子里,文字就像一道闪电打碎了他晦明的生活。 他想起从前看过一本叫剑来的小说,里面有一句他最喜欢的话就是男主对其徒弟说的话。 “少年的肩膀,本就这样才对嘛,什么家国仇恨,浩然正气的都不要急,先挑起清风明月,杨柳依依、和草长莺飞,少年郎的箭头,本就是美好的事物。” 陈平把对生活的渴望藏在心底深处,独自照看了无数日月。 “陈爷爷,我叫石榴。” “爷爷?” 陈平微微一愣才反应过来,原来这时候他用的是刘康的面容。 “院长,这边。” 不远处传来乔雪的声音。 女孩石榴脸色大变,慌慌张张地说:“我要跑路了,你可不要告密啊!” “要是被乔老师抓住午睡,就要罚抄作业了。” 石榴边说边跑,很快就在墙角消失不见。 帮忙这种事对于苏幼薇不过一个电话的事。 不到半天时间,苏幼薇就来通知陈平办妥了,就等着房了。 下课时间,祝礼来找,强行把他拉上了车。 “傀儡师说要见了你才能交代事情。” 陈平内心忍不住吐槽:“所以我是成你们员工了是吗?说带走就带走?” 给这种组织打工,工资高不高还真不好说,就是危险性比较高,不死也得半残的。 车子行驶到超凡所前,就看见王如月扭着腰肢走来,身后还跟着两个侍者小姐姐。 陈平心里“咯噔”一声,这架势,看来这次任务来头肯定不小啊! “进来聊。” 王如月美眸扫过两人,目光稍微多留意了下陈平。 陈平狐疑地问:“月姐,庆佳呢?” “她啊!任务结束回云上城报到去了。” 陈平一听,心里忽然觉得有点不是滋味。 虽然已经做好了心里打算,可是身边突然少了一个跟屁虫,突然就有点不习惯了。 王如月仿佛看破不说破,绕过这个话题道:“我们查到这个傀儡师是云上城天龙商会的人。” “天龙商会?” 陈平有些不理解:“这和我有什么关系,我和他们无冤无仇。” “别把自己看那么重,他们是奔着苏家来的。” “杀你不过是顺手的事。” 陈平顿时醒悟过来,是当初救苏幼薇惹下的祸事,于是弱弱的问道。 “苏家,真的有那么厉害吗?竟然令对方这么不择手段。” 王如月蹙眉,轻笑道:“苏家,可没你想象的那么简单。” 祝礼点点头道:“北秦宋,南苏李,这个苏家就是当年九州四家族之一。” 闻言,陈平背后不禁发凉,原来苏幼薇背后竟然这么恐怖。 恍然间,他才发现自己对苏幼薇的了解好像没有想象中的多。 祝礼道:“所以,话回到当初,你要加入我们吗?” 陈平沉默了,他原本想着多薅官方的羊毛,可是越走下去他发现自己好像欠的越来越多,好像现在说自己不是官方的人都没人信了。 “我答应。” 陈平的声音打破了短暂的宁静。 王如月笑眯眯地围上陈平,胸前的两个大白兔看的他直害怕。 “好弟弟啊,你看加入我们是不是得先来个投名状啊!” 陈平心领神会,对方的意思是帮忙完成傀儡师这单才能算入伙。 他本想脱口拒绝,但一想到秦之玉好像是官方的东西,如果自己拒绝这次行动对方会不会给收回去啊! 话说这几天他已经亲身试验过来好处,这玉简直就是个好东西。 “呵呵” 陈平嘴角微微颤抖,说道:“月姐,那当然,我不入地狱谁入地狱啊!” 在美色和金钱面前,陈平依旧保持一流的思想觉悟和行动作风,一丝不苟贯彻落实自己的风格所在。 陈平跟着两人沿楼梯往下走,来到了所里的地下室。 问训室埋在地下十米深处,但只有到了下面,才发现不是那么回事。 地下的装修依旧采用奢侈风格,中间铺设红色地毯,边上是琉璃灯盏。 这哪里是是审讯犯人,明明就是来度假来了。 地下室有良好的通风系统,保证地下办公区的空气通畅,而犯人们住的审讯室就没那么简单了。 透过栅栏门,依稀可以看见满地的积水和死老鼠的尸体,满地爬着的蛆虫…… 顺着祝礼的目光,陈平看见了在房间里的保安冬子,也就是傀儡师。 ------------ 南风起 四人气氛怪异,陈平和祝礼坐着不动,真正来干饭的好像只有女孩和许二。 “对了,你是新人吗?” 女孩鼓着腮帮子,里面塞满了食物,含糊不清道:“我叫庆佳,看在鸭腿的份上,组织里要是有人欺负你,就告诉我,我帮你揍他。” 祝礼问道:“说吧,你来龙城干嘛来了。” 庆佳道:“不是我要来,我是跟着陈泰来的。” “北省陈家?” 祝礼有些意外,“你怎么和他扯上的关系?” 庆佳满脸悲愤地说:“我的历练是杀他,但是他太狡猾了,一直在骗我,我跟着他一路而下来到了这里。” “所以你找我是想让我帮你?” 祝礼眉目轻佻,庆佳出门前老师就曾告诫他不能去帮忙,得让对方独自一人完成。 不曾坠落悬崖的山鹰永远不知道翱翔,这是老师的原话。 “话咋能这样说。”庆佳手里拿着鸭腿,丝毫不理会油滴落在衣袖上,“咱们顶多算是合作。” 在对方说出这话的时候,祝礼心里已经有了答案,这种钻空的办法八成又是秦震教的。 “我才不占你便宜!” 庆佳道:“我跟着他偷偷潜入叫刘府的地方,看见了里面有不少超凡者,我们要是分开行动,肯定都打不过对面。” 祝礼内心“呵呵”。 陈泰这个名字在他心里越来越重要,对方好像一张大网中心,推动着龙城动乱。 祝礼道:“合作可以,不过要按老规矩约法三章。” 庆佳气势颓下来,把眼光投向了陈平的方向。 陈平也跟着眨眨眼,表示自己实在爱莫能助。 庆佳眼神幽怨,只好答应。 晚上,在祝礼的安排下,庆佳以交换生的身份空降陈平他们班。 庆佳潦草两句就介绍完了,接着提道:“老师,我和陈平同学比较熟,能不能坐他旁边。” 班主任笑容灿烂,刘主任推荐过来的这孩子,怎么看怎么喜欢。 班主任插着腰,朝后面道:“刘凡你坐后面去,照顾一下新同学。” 刘凡:??? 他本来兴致勃勃地看可爱的新同学,没想到这么快报应就来到了他的头上。 其实校花也好看,但是大哥之妻不能欺,否则要两肋插刀的。 但想到新同学毕竟还做自己前面,心情平衡了一些。 下课的时候,刘凡看着苏幼薇忽然出现在自己面前,手里抱着厚厚的教材放在他坐上。 苏幼薇一屁股坐在他旁边的位置上道:“我和老师沟通了,刘凡以后我就做你同桌,可以帮我把其他书也抱过来吗?” 刘凡感觉自己脑袋好像嗡嗡的,世界怎么忽然围绕着他转起来。 苏幼薇内心其实正愤懑不已,自己才放松一会儿,竟然被对方偷家了。 这叫什么事啊。 到了这一刻,苏幼薇终于打算卸下淑女的外衣,打算主动出击。 她此刻无比坚信,被动等待的人永远没有好下场。 然后今天在学校里发生了戏剧性的一幕。 无论是食堂、小卖部还有体育课,四人肩并肩,形影不离,仿佛是相交多年的朋友。 苏幼薇打起十二分精神,生怕对方趁机揩油。 陈平细心的发现,庆佳好像总是睡眠不足,不是在睡觉就是在睡觉的路上。 从课堂睡到实验室,就连走路都是扶着栏杆,边眯边走。 通过一天的打听,陈平了解到对方的能力竟然是操控风。 对方之所以能够飞起来,就是借助了风的力量。 陈平感到惊讶的同时,庆佳却不以为意,摇头晃脑的说:“这有什么,还有人的能力是放屁呢!等级越高,杀伤力越大。” 陈平脑海里立刻浮想起那画面,啧啧真是有味道的能力。 要是一般人觉醒这能力,估计得气的跳楼吧。 校花和新同学争风吃醋的谣言在学校里疯狂传播,就连帖子都顶上了校园论坛的头条。 封面插图不知道哪个狗仔偷拍的,当时他们真正食堂吃午饭。 偷拍者还特意将刘凡摘出了图片,只留下焦点人物。 庆佳居左,伸出筷子打算对陈平面前的鸡腿动手,而苏幼薇满开笑颜地坐在右边。 网名“神子的狗”留言:好一副“人神共愤图”。 网名“诺克不萨斯”留言:“天杀的陈平,我愿意出五十块钱悬赏,组队去揍他。” 网名“反派的德楷”留言:“操!好羡慕,这才是大佬的生活吗?” ...... 庆佳的名字在学校里顿时出了名,在龙城外国语学校的校花榜被人投票进了前三,而陈平也荣登全校最讨厌男生榜首。 翌日清晨,陈平桌上出现了比昨天更大一号的粉红色餐盒。 仅仅是瞄了一眼里面,庆佳垂涎三尺,顿时觉得自己的包子不香了。 庆佳弱弱地问:“你这里面都有啥?” 陈平忍不住撇了一眼,假装没看出对方意图,自顾自地开始念菜名:“烧团子、煎鸡蛋、寿司饭团” 庆佳眼睛都直了:“它们好吃吗?” 陈平装模作样地闻了闻,“还行。” “哦哦” 庆佳继续啃着自己的包子,过一会儿实在忍不住,又问道:“里面都有什么?” 陈平内心直乐,敢情你每天除了吃就没别的了? 事实证明,女生真的会在食物面前,变成傻子。 陈平想着,害怕对方走在马路上就被别人骗走了,受骗率极高。 不过陈平仍是默默将饭盒送到了对方面前。 庆佳两眼放光,顿时觉得陈平是天底下最好的人。 庆佳抓起一个饭团,小心翼翼地问道:“我吃你的早餐,姐姐不会生气吧。” 原本趴在冷眼旁观的苏幼薇,内心缓缓打出大大的问号。 陈平:??? 在某处海边的沙滩上,秦震双手靠在脑后,舒服地躺在太阳椅上,冲着过路的比基尼美女吹口哨。 身上有两双芊芊玉手在不停游走,为他涂抹着防晒精油。 秦震打趣道:“静静,你要多吃点,力气太小了,我都感觉不到你的体温。” 被叫做静静的女孩小脸红扑扑的,狠狠地在男人身上捏了下,娇羞道:“你还说,都怪你昨晚下手太重了。” 突然电话响起,打断了秦震的调情。 “摩西,摩西”秦震吹着欢快的口哨,“是哪位老板找啊!” 电话的另一头响起南鹤年的声音:“都是你出的馊主意,他们几个在南城搞出的动静太大,上头开会,隔壁刘局长向我们表示抗议。” “刘局长?” 秦震有点不以为然道:“联邦安全局还是公共安全局,这帮孙子只配帮咱们擦屁股,怕他们干什么。” 南鹤年无语,心说这些年我帮你擦屁股擦地都要骂人了,继续道:“这仅是其次,还有一件更重要的事!” 当听到对方说出“秦之玉”的时候,秦震突然来了兴致道:“这玩意儿虽然珍贵但是只有秦家嫡系才能资格使用,我不会想指望我吧?” “只可惜我祖宗运气不好投错胎了胎,连旁系都算不上,到了我这一脉其实已经跟京城秦家已经没有多大关系了。” 南鹤年听着对方不着调的话,甚至有些后悔自己打这个电话:“南城的事情还可以再放一放,但是我要知道有谁还知道这件事,想办法让他们一个个闭嘴。” 秦震挂了电话,装作委屈的模样,张开手臂将两女揽在怀里,道:“宝贝们,我的假期可能要提前结束了。” 静静将小脸贴在秦震的胸膛,有点依依不舍。 下一刻,秦震带着两人消失在原地,出现在酒店房间的大床上。 秦震色眯眯看着怀里的美人:“今天还有时间,我得好好补偿一下你们姐妹俩。” 拉上窗帘后,便是轻拢慢捻抹复挑,嘈嘈切切错杂弹。 有道是,掬水月在手,弄花香满身。 陈平再次出现在祝礼校区办公室内的时候,正在上交王如月要求的战斗书面报告。 “其实你不用自责。” 祝礼淡淡道:“傀儡能力者有献祭他人生机获取力量的手段,他当场献祭了玉娇,第一时间的目标本来应该是你,但是你是超凡者,精神力远超常人,凭他那具分身获取的力量还不够,所以选择了现场的普通人。” “用献祭其他人的生机积攒力量来杀你,但他失败了。” 陈平沉默了许久,才道:“我打过你的电话,你在哪?” 祝礼将双手交叉放在桌子上,叹息道:“抱歉,在同一时间里我有更重要的任务。” “龙城某方势力在酒店秘密碰头,这帮人和我、你、许二都有关系,我袭击了他们,碰上了硬茬,对方远比我们想象的强大,出手的就有三个超凡者。” “你这么强?”陈平有些意外。 “没有,我打不过,拼尽全力才撤退出来。” 陈平内心:??? 用一本正经的语气说自己全力撤退出来,你不感到害臊吗? “对方在找一样东西。” 陈平的好奇心被勾起,问道:“什么东西。” 祝礼摇摇头,“这就得问你的上司,许二他自己了。” 今天的天气很好,阳光明媚但不刺眼,操场上不少男女并排走着,附近音乐楼传出少女们欢快的歌声。 ------------ 仙之巅 华夏2015年 龙城 庆晓一下子从地上爬起来,记忆混乱不堪,无奈下只能用手捂着隐隐作痛的额头。 是的,他庆晓穿越了,明明昨天还是京都富圈大佬之一,一夜之间又回到了以前落魄少年。 庆晓起身看了眼日历,2015年? 他愣了神,过往的回忆一点一滴全都向他涌来。 2015的自己正处于高三,高考前的冲刺阶段,也就是在这一年自己的人生轨迹发生很大的变化。 前世,他从这里开始落魄,不仅与大学失之交臂,还有四年的消沉时期,期间他做过洗碗工,清洁员,保健推销……. 直到碰上了互联网直播行业兴起,让他站在了风口浪尖,借助力量登上顶峰,开创自己的公司和产业,越做越大。 王嘉佳! 此时此刻,庆晓脑海里不由得想起这个女人。 正是这个女人才让他如此跌宕起伏。 今生他暗下决心,绝不再主动接近那个女人一步。 “老庆,老庆,你在家吗?” 一道熟悉的声音在耳边响起。 庆晓闻言,心里有些兴奋,转身背起书包下了楼。 映入眼帘的是一个浑身炭黑的小胖墩,叫李涛,是自己从小到大的发小,铁哥们兄弟。 作为自己重生以来第一个见到的熟人,庆晓竟有些激动地主动抱上去。 胖子有些茫然无措,心想今天的庆哥这是怎么了,不会真出问题了吧。 胖子叹气道:“庆哥,你今天上午没来学校,不会真为了昨晚聚会表白失败耿耿于怀吧。” “什么?” 庆晓有些恍惚,这才想起记忆里好像有过这件事,在高三老班组织的放松聚会上,自己下定决心去表白王嘉佳的画面。 当然,结果自然是没啥好结果,被人当众人的面拒绝了,还被情敌私底下揍了一顿,后面接连出现的事情让他最终郁郁不得志,败倒在考场。 “我们走吧。” 听着庆晓毫无波澜的语气,李涛心里有些狐疑,这到底还是不是自己认识的那个多愁善感的庆哥,换平时不得和自己好好哭诉一番。 庆晓哪知道胖子此刻的想法。 现在的他一心思索着计划,怎么借助自己这次重生去达到自己不曾达到过的高度。 因为从始至终庆晓都认为自己就是一个铁打的机会主义者。 果不其然,庆晓刚进入班级,周围顿时便炸开了锅。 “这不是大情圣庆晓吗?” “听说了吗?他昨晚被王大美女爆料,苦苦纠缠人家数年。” “纠缠女生,真恶心啊!怎么这么下头。” “……..” 期间,当然有几个像李涛这样的铁哥们想为庆晓发声,奈何人微言轻,刚说几句就被压了下去。 庆晓仍旧不以为意,对于他来说,这里的议论与自己当年面对互联网海量的数据辱骂时,简直是一个天上一个地下。 语言固然是最好的杀人利器,不过对于如今的自己,早已不是少年心气,内心被生活磨练得沉稳如老狗。 庆晓朝前面看去,果然有一个身影和记忆力的女孩重合再一次。 一身浅绿色的绿色的长裙,将肌肤衬托得雪白,侧脸轮廓线条如画,少女的头发留得很长,就散落地披在肩上,神态静凝,长眉下是一双明丽的眼睛。 王嘉佳感觉似乎有人在看她,不由自主也炒对方看过来。 看见庆晓后,王嘉佳面无表情地回身,继续做起自己的作业。 庆晓虽然内心感觉有些意外,但是很快调整了自己的心态。 明明昨晚,王嘉佳便用冷漠的话,拒绝了他,可今天庆晓看见她第一眼,心里还是有些空落落的。 有些感情不是说一下子能断就能断的,更多时候遗憾只能埋藏在心里,时不时跳出来。 前世庆晓也经常对自己说类似于“把书读烂,困在爱里是笨蛋。”的鬼话。 可私底下总是翻看她喜欢的微博,打听她喜欢的小说,歌曲,害怕看到人家不是自拍而是合照。 ………… 过去的账单就由过去的自己买单吧! 今生自己绝不再做舔狗! 庆晓仿佛与过去的少年达成协议,心里一下子又明朗起来。 课堂给多年不碰书本的庆晓既感到又些新奇又又些陌生。 在前世积累的思维逻辑的加持下,以前觉得深奥的化学物理问题,此刻感觉轻轻松松,迎刃而解。 “这节课,找几个同学来限时挑战数学大题” 老班进来推了推眼镜,这是他最喜欢的教学方法之一,既能纠正学生的答题步骤又可以讲解不同的思路开阔眼界。 牛哥的目光移到后排,看见庆晓的那一刻,忽然眼前一亮。 多年的教学经验告诉他,少年那道炙热的目光,充满了对知识的求知。 牛哥倍感欣慰道:“庆晓同学,你来。” “老师,他上次及格线都碰不上,你让他来做,不是耽误大家时间吗?” 此话一出,全班哄堂大笑。 带头说话的叫秦俊,班里的副班长,平时里也是一个欺软怕硬的主。 这时也有人跟着附和。 “就是,复习时间现在这么紧张,与其浪费时间不如多讲几道题目。” “谁说我不会了。” 庆晓淡淡地说:“如果我做出来了呢?” “屁,你要是能做出来,我叫你爷爷。”秦俊心里一乐,嘲讽道。 “骗人的吧?这年头说话不大草稿吗?” 班上大部分人都不看好庆晓,包括此时的王嘉佳。 此时王嘉佳的眉头紧皱,显然对秦俊嘲讽同学的行为有些反感。 之前的种种,早已经让庆晓的形象在她心里根深蒂固。 她下意识摇摇头,内心也判定对方肯定也在撒谎,目的无非又是在引起自己注意罢了。 庆晓丝毫不理会其他人的看法,独自走上台自顾自的写着。 他心里此刻也在庆幸,前世听取了高人建议,在赚到人生第一桶金后,报名参加了许多成人高考班,各种恶补下终于考上了江省师大。 这种题目,恰好他以前做过,至今记忆深刻。 刷、刷、刷 一块黑板立刻就被数学公式写满,额外还补了函数图像。 全班顿时鸦雀无声,有的只是粉笔落在黑板的敲击声。 “牛逼啊,还能这么做?” 班上的某位学霸惊呼出了声:“这方法我清北的表哥教过我一次,是不是泰勒公式。” “这就是大学数学吗?真是降维打击。” “……” 牛哥心里满是惊喜,这小子终于开窍了。 作为十多年的班主任,班上但凡有任何风吹草动,他都能知道个七七八八。 不过作为过来人,他对于早恋这种事情也是睁一只眼闭一只眼,何况是单相思呢。 看见学生能够迷途知返,把精力放在学习上,他心里别提有多高兴。 秦俊咽下口水,眼睛朝王嘉佳的方向望了望,脸色不太好看。 他想为自己喜欢的人出头,但现在好像被倒打一耙是他,内心顿时充满了对庆晓的怨恨。 这就是你的改变吗? 少女眼里有几分不屑,她不认为仅仅是一道题目就能改变什么。 然而庆晓笑吟吟的神情却让她有些恍惚,这样的少年确实是她所不曾见过的。 透过对方冷漠的目光,竟让她感觉有些陌生。 “牛逼啊,庆哥,你是不是觉醒系统了,开始装逼之路了。” 一下课,胖子就激动地凑上前来,直呼“666”。 庆晓不由得一愣,心想“这胖子网文看入迷了? 自己哪里是系统,明明就是磐涅重生好吧。” 不过对方可不知道他心里在想什么,只觉得今天的庆晓浑身上下好像都不一样了。 以前的庆晓胆小怕事,性格偏向忧郁,每天只知道一味地跟着王嘉佳后面。 每天早上主动给人家带早餐,体育课带饮料,生日买娃娃,活生生成了一个替身,班里公认的深情哥一号。 “得瑟什么啊?别以为……” 秦俊话还没有说完。 庆晓已经主动站在他面前,用着玩味的语气说道:“孙子,叫声爷爷听听。” “你不是喜欢赌吗?是男人就兑现承诺。” 秦俊气的浑身发抖,如果不是在教室有监控,他早就挥拳上去了。 龙城中学的校规极严,如果被发现了校园斗殴事件一律都要开除。 “喂,姓庆的,敢不敢放学小树林碰一碰,我把你屎打出来。”秦俊咬牙切齿道。 显然对方的挑衅很成功,让他在班上脸面丢尽,这个脸面他发誓一定要找回来的。 “孙子多带人,爷爷怕你遭不住。” 庆晓嗤笑一声,在李涛崇拜的目光下,便转身回了座位。 “好,你很好,希望你等下别跪着求我。” 秦俊眼神阴翳,翻开手机在桌子底下偷偷打字发信息,这么多年他也不是白混的,校外自然有一帮混混兄弟为他撑腰。 刚放学,庆祝正收拾着东西,就见李涛全副武装来到跟前。 “你这是cosplay?” 庆晓不由得一乐问道:“涛,咋了你。” 李涛话语里有些急切道:“你不是要去干架嘛!没事,兄弟多带点家伙什陪你,不行的话还能帮你打妖妖灵叔叔。” 听到这,庆晓原本想要尘封的心也有了几分暖意,这个年代的兄弟情果然是那么的纯洁,一心只有义气,甘愿两肋插刀。 ------------ 南蛮 下午上课期间 陈平小心翼翼地将文件取出,果不其然,里面除了照片还有一份文件。 简单浏览完,陈平才知道自己好像捅了什么不得了的篓子。 老话说的好,兵来将挡水来土掩。 真到了那时候,陈平估计也只能下场碰一碰。 到了最后一节课,陈平老老实实的翘课走人,在厕所里用刘凡那里顺来的打火机将文件内容全部焚之一炬。 放学后,女孩独自走在路上,看起来心事重重。 如果陈平在场就能认出,女孩正是他们的英语课代表—林乐。 林乐在校内也算的上数一数二的美女,腰细腿也长,人美声甜,走在路上惹得不少同学侧目。 林乐皱起眉头,她本来打算放学后找陈平聊一聊的。 为此她特意拒绝家里的接送,就希望和陈平多待会,没想到对方又翘课跑了。 虽然这种情况在班上已经见怪不怪了,大家都知道陈平家庭环境不算太好,不过好在成绩优异,光是这一点就足以让不少人敬佩。 “大概又去做兼职了吧。” 林乐内心同情油然而生,莫名的几分心疼。 “陈平?” 林乐忽然看见熟悉的身影,内心一喜,步伐不自觉的加快。 只见陈平走向一辆高级的宝马,车门打开,顺势钻了进去,然后扬长而去。 这不自然的一幕落入林乐眼底,不禁让她有些呆滞,整个人呆在原地。 “这是怎么回事?” 林乐忽然嘴唇发白,眼神里充满了疑惑和不解。 轿车内 “认识下,陈平小兄弟,这位是王虎,我的安保。” 许胖子背靠真皮座椅,满脸享受道:“C级武者,在龙城也算得上数一数二的高手。” 视野里,被叫做王虎的司机转过头来打招呼,身材魁梧,给人一种武僧的素敬感。 陈平兴趣突起,问道:“武者也分境界吗?我还是第一次听说!” 王虎干咳,自嘲地说:“这是我们行内搞出来的体系,弄出来糊弄人的,可不比陈老弟。” “高速路和茶餐厅那一战真是精彩啊!以一敌多!” “陈老弟是觉醒者吗?” 陈平心中冷笑,原来挖坑在这里等着他跳,表面上仍阳光灿烂道:“哪有啊!我就是熟悉枪械罢了!” “那老弟肯定是绝对枪感了!” 王虎咂舌继续道:“我去过现场,那距离我仔细测算过,在分心状态下准星依旧打中油箱,这可不是光靠子弹就能喂出来的。” “陈小兄弟年纪轻轻,天赋惊人呐!” 许二没有参与对话,暗地里实则观察陈平的表情。 三人行,各怀鬼胎和心思。 许二从边上取出文件袋递给陈平。 打开发现是两把崭新的沙漠之鹰,看样子对方用心打听过现场。 “老板。” 陈平自觉地改了称呼,提出了自己的疑问“凭你的身份地位,那天怎么会出现在茶餐厅?” 许二捏着烟,叹息道:“有人给我下套,骗我去那里交头,顺带发生了绑架苏家大小姐的惨剧,如果我死在那里最好,如果没死?” “呵呵,还能嫁祸于我,让苏家对我出手。” 陈平沉默,再一次看向窗外道:“身后有两辆车一直跟着我们,白色的SUV和黑色五菱,是咱们的人吗?” 许二有点吃惊道:“你怎么知道的?” 陈平平静道:“是后视镜,在上车后,这两辆车分别在三分钟、八分钟、十二分钟不停交接出现,明明走的是不同路线却总能在同一个路口遇见,绝对不是碰巧。” 说到这,陈平顿了顿道:“下一个路口,尾号KF55678的白色SUV应该会跟上了。” 这一次,三人都在后视镜里亲眼目睹了白色车果然出现在路口,加速跟上来。 许二心中震惊,掐灭了烟头,缓缓道:“不是我的安排,我们应该是被盯上了。” “见鬼。” 王虎拍着方向盘道:“老板,看来有人泄露了我们的行踪。” 许二恶狠狠道:“能甩掉吗?” 王虎发出爽朗的笑声道:“老板放心,当年我在缅北玩车的时候,这帮崽子还没出生呢!” 宝马骤然加速,闯入一片闹区,在楼道小巷间左冲右撞。 许二坐直,眼睛瞄向陈平,内心对他的评价不由又提高几分。 眼见目标离自己越来越远。 白车内有人按下了对讲机,“0101,目标丢失,对方反侦察能力很强。。” 回复“0202,任务暂时放弃,不要的打草惊蛇。” “重复,0202,任务暂时放弃,不要打草惊蛇。” 宝马来到一处大厦前缓缓停下。 陈平认识这地方,龙城CBD区的地标建筑之一的暮天大楼。 许二让两人原地等待,自己独自一人大摇大摆地走进大厦内。 陈平道:“王哥,这是?” 王虎回头说:“老板出任务前没和你讲吗?” “今天苏家大摆宴席,邀请了龙城里面有头有脸的人物参加,说是商讨大事,总之是老板们的事情,我们这些小人物也参与不上,听吩咐就好。” 陈平表示赞同,不过对方不停转过来看自己让他感觉不是很舒服。 嗯,有点像嫖客看婊子一样。 狭窄的楼层夹缝里,在微弱的月光下,依稀能辨认有几道人影,在黑暗里晃动。 “0101,对方暂时没有动静。” “0707,01收到,十五分钟后再报。” 对话完毕,枯瘦的男人将手中的对讲机关闭,提醒属下眼睛放雪亮点,今天他们的任务就是紧盯暮云大厦就行。 忽然天空中有道黑影从天而降,恰好出现在他们头顶。 为首的男人还没来的及反应,闷哼一声,巨大的冲击让他瞬间晕了过去。 周围的人纷纷拔枪。 “太慢了!” 王虎冷笑,跳跃出拳,回旋踢,一些仅在电影里靠吊威亚才能做出的武打动作竟然在这里逐一还原。 等陈平进入现场时,其余人已经七荤八素地躺在了地上。 见到陈平,王虎顿时肃然起敬,无论是先前还是现在的表现,对方思维判断简直就和神一样。 陈平道:“活口呢?” 王虎提着一个人的脖颈,扔在地上道:“我已经废了他的双腿,跑不了,陈小兄弟尽管问。” 陈平闻言,内心无语,武夫向来都是这么暴力的吗? “你怎么发现我们的?” 男子惊恐的看着对方,才发现对方竟然只是一个高中生模样的少年。 陈平摇摇头,其实是很简单的事。 同样是推测,假设A成立,那为什么B就不成立了呢? 既然对方已经知道了许二的行动路线,那么肯定也会知道目的地。 同样,路上都能安插人手,那为什么可以确认目的地就没有安插人手呢? 陈平趁着闲暇的时间里,摸清楚周围的环境,再一一排查可能监视的好地方,一下子就锁定了几个目标。 果不其然,被陈平和王虎两人抓了个正着。 这个才叫专业! 陈平道::说出你知道的一切,否则把你的舌头剁下来。 王虎闻言,一巴掌按住他的脑袋,让头和地面来了个亲密接触,咆哮着“快点的,我们可没耐心。” 对方原本打算宁死不屈,后来实在忍受不住王虎纵横多年的拷打经验,内心的求生欲大过了恐惧,被折腾在地上求饶道:“我说...我说...放我一条路。” “我们的任务就是监督暮云大厦的情况,一旦发现许老板的踪迹就立刻上报。” “你们一共多少人?” “我...我不清楚,,只有编号,我们是第七组。” 陈平沉思片刻后又问道:“背后是谁在策划?” 男人哀求地说:“这个我真不知道啊!我就是个小人物,听组长的命令行事。” 陈平眉头紧锁,一个大胆的想法在脑海里浮现。 “扒一件他们的衣服给我。” 王虎虽然不明白,但是乐呵呵地照做了。 没错,陈平打算反客为主。 既然做就要做的逼真一点,万无遗漏。 陈平换上衣服,将鸭舌帽戴上,压低了帽檐,将自己的计划全盘托出。 王虎眼里大放精彩,还能这么玩? “0707,听到回答” “0101,暂时无情况,一切正常” 陈平乔身坐在二组的车里,唯一的活口被打晕扔在后座上。 “0707,你的声音怎么变了。”背后之人话语里带着几分疑惑。 “0101,组长上厕所了,我是3号,代号小斑鸠” 陈平将提前编好的谎话说出来。 “0707,转告他,延误了老板的事,我让你们组全部人吃不了兜着走。” 轻松将上头蒙骗过关,这一切太过顺利,陈平反而觉得有些意外。 视野里,许二大摇大摆地出来,上了车。 陈平按响了对讲机“0101,目标出现,准备离开。” “那个蠢货还没回来?” “报告,没有” 背后人强行按压住怒火道:“3号你现在暂代组长,配合四、五两组跟上,如果任务失败,你们清楚后果。” “07明白” 大鱼上钩,陈平心里已经乐开了花,踩上油门跟上。 宝马呼啸而出,身后跟着数辆车。 这帮人处理的很专业,仅仅只和你保持距离,他们负责当眼睛即可。 陈平思索着,说道:“跑不了了,对面这么多人,不如我们干脆找个地方尝试反击。” 电话里传来王虎的声音“我的好弟弟,这么多人,咋个打嘛!” “有意思!” 许二摸着下巴,笑容有些瘆人,说:“听他的,麻辣个巴子,大不了干一架。” 郊区的废弃水泥厂 发动机的轰鸣声打破了这里的宁静,车上下来一排人,穿戴整齐,手持微冲,纪律性惊人的统一。 队长挥挥手,指挥着几个人摸过去,围上停留在地面中央的宝马轿车。 “报告,没有人。”其中一人摇摇头,打开了车门。 “轰”的一声 空气被扭曲到极致,火舌冲天向着周围扩散,一辆昂贵的宝马就在众目睽睽下爆炸了。 一时间,撕心裂肺地哀嚎在频道里打成一片,能完好无损逃出这场灾难的人寥寥无几。 “废物,一帮蠢货!”耳机里有人在大骂。 “最后一组战斗人员压上去,我亲自动手。” 陈平距离现场不远处的车里,细心地观察的现场局势。 心跳在不知不觉中加快,这是他第一次碰上这么大的场面。 在经过催泪瓦斯后,两三个戴着面罩的人从大门摸进去。 海潮般的杂音中,金属声出鸣。 迷雾里,有人出刀了,正宗的居合式,可不是之前陈平那种的小打小闹。 外面的人还没有看清楚情况,只觉得银光闪烁,里面的同伴已经纷纷倒下。 一时间,枪声大作,暴雨般打向迷雾里。 “有意思,所有人让开,我来接管战斗。” 男人肩扛猎刀踏上战场,上半身裸露,后背刺着狰狞面目的百鬼图。 ------------ 诛仙 白辰摸着黑圆圈往学校走去,身后还跟了一个东瞧瞧西悄悄的女孩子,路上的行人来来往往竟然没有觉得有什么奇怪的地方,因为他们都看不见赵小晓。 走进便利店,出来的时候手上多了两瓶牛奶和两个面包,两人并排坐在便利店外面的桌子上吃早餐。 “先说啊!到了学校可不许给我捣乱。” “嗯嗯嗯,没问题!”赵小晓乖巧的点点头。 白辰叹了一口气,本来他是打算把赵小晓留在家里的,谁知道她死活不肯,还扯了个保护白辰的理由非要跟着去学校。 “吃完了就走吧!快迟到了!” 男孩和女孩刚走出几步,男孩转身又走了回来,拿起桌子上的牛奶和面包又进了店里! 白辰抬高嗓门道:“老板,你这东西过了期啊!” 柜台看店的是一个中年发福的大叔,听见白辰的叫嚷,疑惑道:“过期,不可能啊!我都经常会定时清理过期食物的啊!” “不信,您尝尝?” 大叔打量了白辰一会,点点头:“也行,我尝尝,要是过期了我原价赔你吧!” 大叔打开包装,先是尝了一口面包,顿时傻眼,这特么是人吃的东西么,随后又不甘心,喝了一口牛奶,比白开水还难喝! “不要说了,叔今天赔你两倍的价钱。” 大叔满面羞愧,随即摆出来一种天下我有的豪迈气势,从柜台拿出来20块钱来! 白辰结果钱,愣了一会儿又微笑道:“大叔人真好,可是我买了两份,一份尝过丢掉了另一份拿回来给您验验货。” “两……两份啊!” 大叔给了一记白眼,内心郁闷:“刚刚你怎么不说清楚呢!”转身又取出了20块钱交到白辰手上。 没办法,他们这种做便利店的,要的就是和街坊邻居打好关系,有回头客。 白辰笑眯眯的结果手中的钱,身后跟着赵小晓就去学校。 路上白辰还在算数,一瓶牛奶3快一个面包3快,用了12找回40,赚了28。 “你好狗哦!”赵小晓看着白辰这一套行如流水般的诈骗,客观评价了一句。 如果不是赵小晓没有实体,白辰就从她头上敲两个板栗下去了:“你懂啥,这叫节俭,为国家省钱。” 这也是没办法,本来两个人这个生活费就已经很难了,现在又多了一个人,在他没找到工作之前,能省则省吧! 刚打上课铃,阎王领进一个穿连衣裙的女孩,进入班上便抬高声音:“大家早上好,今天我们班来了一位新的同学,柳芸现现在让芸芸来给同学们介绍一下吧!” 女孩走上台,目光凌厉的扫过台下,最后在白辰身上多停留了一会儿,冷冷道:“大家好,我叫柳芸芸。” “好好看的妹子” 台下众人面面相觑,这意味着他们班又多了一个校花级别的人物啊! 班上一片寂静,众人纷纷转头看向语文老师的下一步的反应。 “咳咳咳” 语文老师干咳了几声,这女孩看起来性子比较冷啊!这样肯定是不利于班级团结的。但是人家刚来,他也不好这么会就给一个女孩子甩脾气,柔声柔气道:“柳芸芸同学,要不你就先找个位子坐下吧,我们好上课!” “老师,我想做他旁边!”柳芸芸指着白辰的方向说道。 语文老师大方的说:“行,白辰旁的那个谁,谦让一下新同学,你先坐到后面去,让柳同学做那里,下次有时间老师再帮你调位置。” “好偏心!” 白辰边上的同学倒吸一口凉气,心里有点郁闷,女神咋就看上白辰了呢?打心底羡慕嫉妒却又无可奈何。 在“阎王”之称的审视下,学生收拾东西的动作非常快,取而代之位子的柳芸芸已经入座! 阎王跑上讲台,抽出来教材也不想多费时间直接开讲:“好,我们现在开始拿出语文书!” “老师,有人偷书?”台下忽然有人叫道! 语文老师狠狠的敲了敲讲台桌面:“屁话,自己保管不善,怎么会有人偷书?” 那人用着快要哭出来的声音地说:“真的,我的书刚刚还在桌面上,转眼间就没了!” 阎王见出了一茬奇怪事也不好对学生发火,于是跑到那个同学面前道:“周围的同学都看看自己周围有没有拿错的书的啊!” “老师我的也不见了!” “我的也找不到了!” 下一刻又让人傻眼了,不看不知道,一看吓一跳!又有两三个人少书的!差点没把语文老师起的暴跳如雷。 白辰本来也就打算吃瓜看瓜的,可是看到教室外面折纸飞机的赵小晓,面色古怪,瞬间明白了一切。 这特么真是神人啊!就算您生前在这么讨厌学习也不至于拿人书去这飞机呀! “没书的就和同学共一下,我们继续上课!” 阎王摇摇头,心里叹惜:“真是一代不如一代!”转身继续回去上课。 放学,白辰带着第一天就泄气的赵小晓回家。 赵小晓因为白辰要上课的原因,就自己独自一人在学院游荡了一天,本来又找到一个捉弄人的打发时间法子,又被下课后白辰专门来告诫不可以,否则就不准回家。 身后突然冒出来的柳芸芸,叫住了白辰:“白辰同学,你等我一下!” “有事么?” 白辰望着她问道,他不知道别人是怎么想的,反正他对眼前的新同桌并不感冒,漂亮好看又不是自己的,能当饭吃么? 柳芸芸面无表情道:“一起走!刚好有几个问题想问你。” 旁边刚从教室出来的人,看到此情此景,恨不得马上把白辰千刀万剐,这么快又勾搭上新女神了,天理何在? “都行!” 白辰回家的路从学校出来,要转街走小路穿过去到车站点,然后搭公交车到自家站点,然后在徒步回去。 两人一鬼刚进小巷子里,赵小晓大喊一句小心。 下一秒,黑色的长刀从身边划来,势如破竹。 白辰还没反应过来,赵小晓轻哼一声,身形瞬间到了白辰面前,指尖轻轻一弹,长刀和柳芸芸便飞出十尺开外,长刀在地面上划出长长的火花。 “你谁呀你?就对我出刀,你有病么?”白辰被吓了一跳,胸前剧烈起伏,眼神慌乱。 “抱歉,只是想看看你的反应!原本有八成把握判断你是异能者,现在是十层!” 柳芸芸以黑色长刀柱地而立,眯起眼睛问道:“说说吧!你认识钟青鸾么?” “谁,我不认识啊?” 白辰心里吐槽这他么晦气,这死婆娘真的是有病,直接找上自己,要不是有赵小晓在旁边,白辰英才一世没准今天就挂在这了。 “你说的人我不认识,先说说你为什么找上我?” 柳芸芸一愣,但是很快又返回常态:“是公安局的天网系统,我们差了昨晚摄像头,你是在赵氏火灾后第一个偷偷潜入案发地的非公职人员。” “摄像头!你牛” 白辰内心扭曲,这他么还能被摄像头看见啦? 两人一鬼僵持在小巷子子里,不过柳芸芸不清楚赵小晓得存在,以为刚刚突然发出的莫名力量就是白辰的异能。 白辰哭笑不得道:“能不能先别打,我还没了解情况,我去那里只是为了调查火灾的真相而已。” “算了,来谈谈吧!” 柳芸芸收起长刀,站起身来,黑色长刀从刀尾开始开始慢慢分解一直到刀柄,几个呼吸后,仿佛从来没有出现过。 “就这样,不打了?” 白辰试探的问了句,感觉女人都奇奇怪怪,莫名其妙。 柳芸芸眉目冷俊,轻声道:“第一凭你刚刚的能力,我想打赢你的几率很难,第二你的身份在警局档案里调查过,没问题!” “我这次来是碰碰运气,如果没问题的话顺便看看你能不能来我们局里工作?” “国家工职人员?”白辰喜上眉楣,庆幸上天果然没有放弃自己,在困难之际总于送上来一份工作。 “等等,我怎么知道你说的是不是真的?”白辰内心颇为怀疑,柳芸芸刚刚展现出来地变脸程度跟天气一样,说不定一到那里就被一群人给宰了。 “哼,龙城公安局,想知道更多就自己明天来找我吧!” 柳芸芸撂下话,嘴角泛笑,转身离开现场。 “明天,你要去当警察叔叔了吗?”赵小晓站在旁边拽了拽白辰的衣袖,脸上有几分倾佩。大概每个这个年龄段的小孩子都会对军人警察这样的人物都有一种向往吧!当然赵小晓也不例外。 “大人的事,小孩不许插嘴!” 白辰没好气地白了一眼,随后又转愁为喜:“走,回去叫上白星我们一起下馆子去。” “你是不是又想吃早上那样霸王餐!” 赵小晓在后面屁颠屁颠的跟上,丝毫不在意刚刚和某人刀剑相向的局面。 “不然呢!你养我啊!” 黄昏落下余晖,白辰抱手脑后的影子越拉越长,这样有意思的日子好像也不赖嘛! 第二天是周日一个身着蓝色卫衣牛仔裤的年轻人来到了警局门口,手上还提着一袋小笼包,嘴上还咀嚼着。 ------------ 云霞山 苏宁睁开眼,一股腐臭的酸味和夹带着泥土的霉味扑鼻来,令人作呕。 “我怎么会在这?” 苏宁捏着鼻子,打量着自己所处的昏暗环境,下意识的第一反应:“我穿越了???” 前一秒的记忆,自己本应该是神州清北大学的一名博士生,此刻本应该在答博士论文来着,结果一转眼却出现在这个鬼地方。 在起身的同时,苏宁已经接收完成了这个与自己同名的人的大部分记忆。 “大秦亡国皇太子?” 苏宁一边浏览记忆的同时,一边有些心灰意冷。 “三年前未央事变,魏灭秦,自己是在京城一战中被虏,目前已经关押三年了。” 人家网文开局穿越系统、金手指,到了自己这里却成了“死缓”,命运直接撞进了死胡同,这怎么玩。 在黑暗的环境里,不知过了多长时间,强烈的饥饿感使苏宁再次醒来。 按照记忆里以往的惯例,每隔两天就应该有劳役来送一次吃的,身体在数年牢狱中早已养成简单的时间惯性。 按照自己基础的感官感受,此刻应该早已经过了两天之期才对。 毫无头绪,苏宁再次闭眼,周围的一切又归于冥冥。 “达…达…达” 脚步声由远到近传来。 苏宁醒来,环顾四周,直到看见远处而来的火光,才确定不是幻听。 视野里出现的是两个人,在前面提灯的是穿着黄布精瘦男子,后面跟着深青色官衣衣的是一个带食盒的男人。 淡青是九品官服配色,而深青衣是八品,历年来春秋七国都是这样规定的,之前的大秦当然也不例外。 所以后面跟着确定是典狱司无疑了。 到了苏宁这个级别的牢犯,每次探牢都必须由典狱司亲自负责,带一个带刀百户压阵,确保无误。 每个带刀百户起码都是有淬体境的武夫,武夫在这个世界是一股很强大的战力,大成者可开山,可填海。 青衣男子道“把门打开。” “是,大人。” 精廋男子恭敬地回答,随后取出了黄铜钥匙。 “嘎吱…”门被轻轻打开。 精廋男子摆出一个请的手势,问道:“大人还有什么吩咐吗?” “有” 典狱司笑意盎然,眼里忽而闪过一缕精光。 “请你一死。” 说时迟那时快,青衣男子袖口上多出了一柄利刃,快速挥去。 寒光在狭小的空间闪过 精廋男子脖子感受到疼痛,连连向旁边倒去,,回头看男子,眼神是说不出恐惧。 突发之变也震惊了苏宁,一名经过淬体的武夫,刹那间居然就被人偷袭成功,抹了脖子。 青衣没有理睬躺在地上百户的惧视,耻笑道:“不用挣扎了,血毒散,专克你们这种武夫,而且淬炼过的法器利刃轻轻一抹足够划破淬体武夫的皮。” 随后不急不慢的收好尖刃,然后捡起武夫散落地的灯笼,进入牢房。 还好苏宁已经完全接收过了原宿主的记忆,很多比这更加危机的事件实际上也跟着经历了一遍,不至于像个小白一样惊慌。 “你是来杀我的?” 苏宁站起来,毫无表情地盯着对方,眼神中不带半点拖泥带水。 英勇无畏,自然是苏宁强行撑起的逼格,不是为了帅,而是一个心里小技巧,如果对方自己是为了人,此刻态度越明显,就越有谈话的余地。 可惜火把昏暗的灯光不足以看清对方的脸,一时间分不清敌友。 “殿下误会,臣乃前东厂十二卫曹青,受江公命前来救殿下出去。” “卑职救驾来迟,请殿下恕罪!”青衣面朝苏宁,单膝下跪,从怀中取出羊皮书奉上。 苏宁虽愣了下神,不过好歹在意料之中,接过羊皮卷,记忆里似乎有一点模糊的印象。 东厂十二卫,在大秦官场里其实算的上一个比较出名的组织,深受朝廷内不少人忌惮。 毕竟皇权特例,先斩后奏可不是闹着玩的。 “先起来吧。” 苏宁招呼好曹青,随后捻着卷上的粗绳,好奇地问道:“曹轩是你什么人?” 自己的记忆里好像存在着这么和他长得很像的人。 曹青起身,恭敬答道:“是卑职家兄,卑职在被江公赏识前也随家兄在禁军听命。” 在下属回话期间,苏宁打开羊皮卷,只见上面仅写了寥寥几笔 “为保秦火 南下许州 挽天倾!” 留字的是江如是。 “江叔……” 苏宁收好羊皮卷,心中顿时升起一片暖意。 至少现在他知道,在这段的黑暗日子里,依旧有人在燃烧自己的血肉,为大秦续火。 苏宁深吸一口气,心中暗道:“属于我的人生,就要来了!” 在曹青的示意下,苏宁与地上的百户很快互换好衣物,装成送食结束的样子。 两道身影,向着地面方向走去,灯影随行。 ………… 与此同时的大魏京城里面可不平静。 “你们是谁?” “你们在干什么?可知道我是谁?” 徐海脸色阴沉,一只手捂住捂着自己尚在滴血的胸口,跪地吼道! 但脑子里已经开始飞速盘算了,能进京城来行凶的定不是泛泛之辈,要是求财还好说,对方怎么可能在杀完一个大魏高官后顺利离开,这里可是大魏京城! 站在他面前的是两个黑衣人,柱剑而立。 数息后,两人互相对视一眼,便颇有默契地给身后的男人让开身位。 “尚书大人进来好啊!” 徐海目光寻声音而去 只见一名长相十分俊逸的男子坐在香沉木椅上,手上把玩着前些天陛下御赐下的皇家玉杯。 “是你!是你……” “你不是死了吗?为什么,告诉我,为什么……” 徐海发现眼前人和记忆里那个本应该死去的影子竟完美的融合在了一起,此刻内心的恐惧到极点。 突然,徐海奋起反击掏出了自己深藏已久袖口的短刃就想冲上前去,恨不得让前者碎尸万段。 黑衣人无奈地摇摇头。 剑光闪过,直接将徐海的头颅砍了下来,咕噜一声,掉落在地。 黑衣人眼神有些幽怨,看着舒舒服服地躺在椅子上的男子,说道:“本就不应该放你出来,这下满意了?什么都没问出来。” 男子向玉杯轻吹了一口气,然后摊手也表示无奈,回道:“没办法,毕竟我可是三年前的鬼魂呢!。” “快点把江公交代的事办好,殿下现在已经快出城了,我们得去迎接。” 男子丢下最后一句话后,起身手持一把桃花扇,向外面走去,便不在理会身后的黑衣人。 男子步履轻盈,款款紧步走,身姿势如若天官下凡,可惜无人见这一幕,不然定叫满城闺中女子欢喜。 男人刚到大门前,随后摸了摸铁青色的下巴,眼里多了几分笑意,轻声喃喃道:“今晚的大魏很热闹啊!” “不过地狱恶鬼的复仇这才刚刚开始啊!” “踏踏踏” 各处小巷里的人影来回奔走,大批魏都禁军从南坊涌入城中。 三人立与高耸的城墙上,面色凝重地看着城中。 “黑虎牢走水” “御纺院走水” “翰林院走水” …… 一时间各大朝廷机构纷纷走水,京城成了一片火海。 “林大人,你好歹身为大魏唐唐京兆尹,连这点小贼都抓不住?” 为首身着甲胄的统领狠狠道,眼里充满阴翳。 “徐统领真是站着说话不腰疼,京城捕头本就人手不够,正值春闱区间,人手调去北院大半。” “倒是徐统领这护城之职怎么担的,这次贼人涌入城中这么多人竟无人告发?” 林如山满腔怒火,粗鄙武夫也敢欺负到自己头上,有眼人就知道,这明显就是一次有预谋的贼袭事件,自己虽是一个六品官久居天子下,但手底下充其量就那么点人手,谁能担保万事俱备。 大不了就辞官不干了,手上祖上还有一枚传下来的免死铁卷,大魏朝还没有杀文官的先例。 “两位大人消消气,我等自然都是心系大魏,为陛下办事。” 迎面走上来的是监察院左督公孙策,脸色相当不悦,显然是对眼前两位办事态度颇为不满。 公孙策道:“此事方才已经向陛下禀明,谁错谁对朝廷自会定夺。” 徐统领嘴角冷笑,不屑道:“是啊,你们许党自然是开心的,黑虎牢第一个失火,里面关着着可是你们的老熟人。” “大秦余孽!” 林如年被一语惊醒,反应过来后背后瞬间发凉,果然这次不是自己能够对付的。 身为京兆尹的林如年何其鸡贼,心里已经开始有了初步的算盘。 如果这次陛下大怒,自己这个位子肯定是不保了,要是能拉徐党垮台,自己人这边就能上台,到时候首辅大人不看僧面看佛面也肯定要回拉自己一把的。 林如年一想到这,居然有了幸灾乐祸的心理,突然想正眼看看对面脸上是什么表情。 “两姓家奴!” 三人心中冷笑。 “不可理喻,你们好自为之,老夫还有事,先行告退。” 公孙策忽然面色发黑,气愤地丢下一句话,转身离去。 局面才刚平静下来,又有士兵来报:“礼部徐尚书、户部侍郎芳大人、护国公、卫国公……家门皆遭贼人毒手。” “这……” 这个消息如今天霹雳击中三人内心,胸口起伏不定,一时间竟说不出话来。 没一会儿三人面面相觑,皆叹息。 “这次真是天降大祸了!” ------------ 东方尘 打斗间,外面傀儡破门而入。 众人面面相觑,全部傻眼了,这怎么打。 刘刀面色苍白如纸,出现的都是熟悉的面孔,几乎全都是他刘家的人。 好在他暗中早已经把刘家嫡系与大部分旁系全都转移。 否则难以想象,此刻会是何等场景。 陈泰有些发慌,只能被迫退了回来。 在场他是最弱的,能力仅达到C级,而刘刀和阎罗都是B级武者,而刚出现的祝礼,他不清楚,就凭目前为止表现出来的实力而言,可能不低于B级。 “啊!” 陈泰感觉自己突然被什么入侵,脑海里的意识在求救。 在三人齐聚的目光下,陈泰面孔狰狞,一步一步走向门口。 陈泰张开嘴,其余人身体上的红绳从他的嘴巴里钻进来。 这次不同的是,在场的人都看见红绳的存在。 祝礼眉头紧皱,红绳原本是由精神力构成的,红绳凝实体就意味着经过大幅度献祭过后,积累的精神力已经达到了一个很恐怖地步。 “杀了他,不然一会儿都要一起死。” 祝礼怒吼,手持黑金古刀依旧利落出刀。 剩余两人互相看了一眼,纷纷跟上。 红绳如同潮涌喷泻而出,将陈泰死死护住。 “当”的一声。 “灵器对它不构成伤害?” 祝礼不可思议的看着自己被反震几米远。 武者的精神力本就不如异能者,结局不用多说,两人接连退后。 不只是出于默契的缘故,傀儡献祭完就留下来三具,想要和这边面对面公平厮杀。 祝礼冷静的说:“为什么不继续寄生了?” “你的能力应该到极点了吧。” “嘤嘤...嘤” 陈泰斜着眼睛,模样十分看恐怖地说:“杀你们足够了。” 傀儡们发出一声厉声,大步流星冲上来。 三人无可奈何,只能纷纷迎战。 与此同时,庄园里一片安静。 保安室的门把手突然被人拧开。 里面有人影手持武器猛地冲出来,随后就被准备已久的庆佳用能力拍飞出去,整个人死死被不知名的力量按在墙壁上。 陈平手持沙漠之鹰对准着男人的胸口,恍然间才发现这人正是多次与他打招呼的冬子。 “猫抓老鼠,这也太简单了吧!” 庆佳蹲在傀儡师面前,用好奇的目光打量着对方,撇撇嘴说:“你好丑哦,都没有小平子帅。” “小瓶子....平子。” 陈平一愣,这傻姑娘还真是不拘小节啊。 傀儡师眼神充斥着阴冷,庆佳的目光看的他实在不舒服,沙哑嗓音道:“你怎么发现我的。” 傀儡师平日里对自己的实力有着绝对的自信,要不然他也不会孤身前来执行任务。 而今天他的骄傲竟然被陈平打破了,这让他比死了还难受。 没等陈平开口,庆佳抢先说:“你咋这么蠢呢!” “他的能力和你一样是精神系咯。” 傀儡师闭上眼睛,淡定道:“我不怕死,踏上这条路起,我们就没办法回头了。” 陈平坐在椅子说:“听见没,这样才是中二,咱带个面具都不算什么的。” 傀儡师内心:??? 庆佳点点头,从自己的小腰包里掏出了一瓶黑色药剂,和陈平之前手上的几乎一模一样。 傀儡师来不及发出尖叫,药水触碰身体的那一刻,他的意识便开始陷入沉睡。 客厅里响起“啪啪”的鼓掌声。 暗处里一个保姆捻着裙角,踱步上前微笑道:“刘老板对我还真是诚意呢!” 陈泰寒芒闪动,话语讥讽道:“这就是你的本体?” “自然不是,鄙人从小胆子就小,哪敢在泰山面前放肆。” 说罢,女人手上打起响指,原本刘刀藏在门口的几个暗卫冲进来,成为女人的背景板。 先亮出自己的底牌,谈判才有底气。 这几人都是刘刀亲自培养的死士,几乎每个都有C级的实力。 隐匿于自家老板背后的刘康,佝偻着身子走上前,为女人端上茶水。 刘刀铁青着脸,他没想到对方竟然这么难缠,内心几乎在滴血。 每培养一个武者都需要耗费他大量的财力物力才能砸到C级的地步。 现在几乎全成了对方的人,他不心疼才有鬼了。 龙城表面上有多方势力,暗地里已经形成了以苏家独占鳌头,刘家紧随其后两大对立格局。 苏、刘两家将龙城天下分为两份,平日里井水不犯河水,但是最近随着苏家的崛起,苏刘两家之间的摩擦越发明显,在长达数十年下来,刘家已经处于颓势,随时有被吞并的风险。 江湖老话说得好,瘦死的骆驼比马大,云上城想要对付苏家,自然找上了刘家。 这原本是个脚踩青云一步登天的买卖,可惜陈泰已经先来一步,这下买卖才变成了僵局。 “怎么样,合作嘛?” 女人哈气伸腰,动作里尽显慵懒。 刘刀心平气和地说:“只怕是庙小容不下您这金菩萨。” “如果说我帮你杀了陈泰,再帮你扛下他陈家的怒火呢?” 女人眉开眼笑,抚媚地说:“杀了他,今天谁知道发生了什么,嫁祸他人好了。” “我相信刘老板和夫人也会同意的吧!” 陈泰脸上冒着虚汗,心料自己和那个贱货的事情已经被发现。 他僵着脸,目光看向刘刀,担心着刘刀是否会跳起来砍人。 此刻,刘刀反而一反常态的平静,微微一笑说:“兄弟如手足,女人如衣服嘛!” “只要兄弟出的多,再找几个也没问题。” 如果是刘家族人在此地一定会怀疑自己的耳朵,一向威严的家主竟然说出来如此无耻的话,令人咋舌。 陈泰脸色顿时变得难看无比,狠下心来伸出手指:“原先谈好的价钱,我陈家可以出再两倍。” 阎罗顿时对刘刀心悦诚服,为了达成目的竟然可以不择手段。 女人语气冷淡:“你刘家吃不下的。” 刘刀镇定地回复:“我想这就不需要您担心了,我认为还是一码归一码事的好。” 比起和北省陈家的买卖,当云上城的刀去在苏家身上割肉,实在是不明智的买卖。 他和苏家苏朗天打过那么久的交道,对方是一个绝对狠的角色,不到万不得已,他还真不想和他交手。 “好,很好。” 女人笑着,“本来还想好好谈谈,没想到还是要费点功夫啊。” 阎罗身上气势徒然一变,暴起出刀,刀尖竟然对准的是陈泰。 陈泰瞳孔猛然收缩,还好他早有准备,一道火墙出现在空中。 “极致高温”这是他的异能。 温度因为热传递的途径瞬间从刀尖传到手柄,阎罗觉得自己仿佛握着火炉。 随着温度的上升,阎罗不得不止步后退,防止被烫伤。 毕竟他修炼的路子不是金刚身路子,肉体比起一般同阶武者还要弱上不少。 高温的空气在陈泰周围形成一层屏障,将他牢牢裹住,里面的他竟然没有一点受到温度的影响。 “阎罗,你果然还是反了。” 刘刀眼神掠过凝重,果然黑市里面的人都靠不住。 “姓刘的,谁给的多我帮谁做事,不是天经地义吗?” 阎罗拄刀而立,淡定的说:“只要你给的多,说不定我也能为你出刀呢。” 云上城想要借助刘家的势力打压苏家,却又不想看到别的地方插手自家后花园。 何况,当年云上城北上曾遭到北省多家打压,双方之间早已势同水火。 刘家手艺经营的刘氏企业控制着龙城大多数火热产业。 在这个世界里,家长财阀的势力遍布,全力超过了联邦政府,甚至有时是蔑视法律的存在。 联邦委员会多数议员都是家族财富的人,将上层势力牢牢把控,成为日不落的存在。 陈平呆在刘家的这几天见到了很多平时没有见过的事情,这里才是社会的阴暗面。 刘刀放弃对陈泰开刀,陈平只能另求他路。 明天是与傀儡师接头的最后一天,超凡档案所研究决定,将于明天动手。 先下手为强,后下手遭殃。 翌日凌晨,陈平将守夜的厨子支开,然后走进厨房,将官方口袋里的黑色粉末倒在冰箱里食材里。 刘府内部安全管理极其严格,就连每次进补的食材都需要试毒,每三天都有专人护送。 黑色粉末刚撒在食物上,表面立刻开始消散,融入其中。 据刘洪所说,这是所里面研究的新药,无色无味,几克就能迷倒一头大象。 刘平觉得不太放心,就将剩下的药一起全部倒进了后备存蓄水里。 他知道这里的水都是经历专业机器过滤后的,白天厨师会动用这里的水做饭菜。 临走前,他将痕迹处理好,轻轻掩关上了大门。 半个小时后,刘刀坐在大客厅的躺椅上。 客厅里面分别坐落着三个人,分别是陈泰、阎罗和刘刀。 陈泰满不在意地冷笑说:“怎么,云上城比得过我陈家?” 刘刀泛泛而谈:“我们可不比老弟你,这云上城可是我们这儿的土皇帝,一句话就能决定江省的生杀大权。” “老弟还是和我们一起等等吧。” 陈泰冷哼一声,如果不是完成家中长辈交代的任务,他才不会来这狗不拉屎的地方。 阎罗坐在一旁闭目养神,一只手上仍缠着绷带。 其实陈泰私底下找他招揽过,提出的理由是可以让他成为北省刘家的客卿,不过他并没有答应。 事到如今,他现在只要资源和钱,哪边给的多,他就呆在哪边。 人为财死,鸟为食亡,这才是黑市里亘古不变的真理。 陈平出现在一座大厦前,手上拿着正是改装版巴雷特。 这枪由漂亮国生产,它在美国的名气虽然赶不上CheyTac,但是它在全球的受欢迎程度却远远超过了CheyTac,射程高达两公里,而这把经过保卫科报备改装,射程更是能达到惊人的四公里。 庆佳坐在天窗阳台上,一边嗑着瓜子,一边晃荡着白皙细嫩的小腿,看得陈平心痒痒。 陈平好奇地问道:“我的搭档怎么是你?” “怎么?看不起人?” 庆佳有些不乐意说:“我曾经也是个狙击手,但是今天我就是你的观察手。” 陈平其实并不大会使用狙击枪,除非动用天析的能力加持,否则百米内她都可能打不中。 但是前段时间他开始恶补理论知识,有时间就在官方提供的训练场地训练。 目前为止,在他记忆里已经算是打满千发子弹了,仅仅算得上一般士兵水平。 庆佳站起身,感受着风迎面吹来,身后的头发在空中打打杀杀。 “红色围墙后两个观察点。” “保安亭后门有一队隐藏安保,大概十多个人。” “......” 女孩一系列地无规则报点简直惊呆了陈平。 在她报的点里面有很多陈平呆了那么多天都没有察觉到的位置和人员,听的他一身冷汗。 陈平忍不住嘀咕着:“你这是什么妖术?” 庆佳转过头来,剑眉星目:“风会告诉我的,我告诉你!” 少女与少年构建的这套火力体系将会成为本场战斗的最强输出火力。 这才叫真正的精准打击。 ------------ 云山 神夏大陆,云山城,林家大殿内。 林家族长一脸惆怅的看着眼前的少年,“林闲,你又来了!我告诉你,死了这条心吧,我女儿非你不嫁!” 林闲一脸苦涩,“可是族长,我是废物啊,清儿她怎么可以嫁给一个废物?” 林家族长直摇头,“林闲,我自幼修炼,书读得少,但你也休想骗到我!”他说,“纵观神夏大陆几千年,从未听说过过先天境巅峰强者灵力会消失! 而且啊,你上次也是这样说的,结果呢?” “族长啊,这次是真的!”林闲叹了一声,“我真成了废物!” 林家族长眉头一皱,心想,“我也活了几十岁了,哪有失去修为的人像你这心态?” 在神夏大陆,强者为尊,实力代表一切。 有修为的人就是人上人,凌驾于律法之上,哪个失去修为的人不都是一蹶不振,更有甚者想不开选择自尽。 林家族长林宵叹了一声,“即便你真成了废物,这婚事,也不能退!”他说,“林闲啊,你从十三岁起,就开始帮助家族建功立业。 可以说,我林家之所以有今天,全都是你的功劳。这个时候,我怎么能让你退婚呢?这会令多少林家子弟心寒?” 林闲摇了摇头,“那不退婚也行,下个月云山城比武,能不能别让我去?我废物一个,上去不就是送吗?” “此事到可以商量商量!”林宵道,“我写一封信,交于城主,或许能通融通融。” 林闲无语了,“你这老头子坏得很啊!”他心想,“答应得如此勉强,显然是没指望!” “行吧,告辞!” 林闲离开后,林宵看着他远去的背影,露出一抹邪邪的微笑。 “你这臭小子,休想骗我!” … 离开大殿之后,没走多远,林闲便遇到了家族里最好的朋友,林毅。 此人穿一身白衣,见到林闲当即拱手作揖,“林闲哥好!” “我很不好!”林闲叹了一声。 “林闲哥啊,你怎么又这副表情?”林毅问道,“怎么,你又成废物了?” “又…”林闲无语了,“林毅弟啊,你突破引气境了?” “是啊,你看出来了?前几天刚刚突破的!” “呵呵,恭喜恭喜!”林闲突然眼珠子一转,“林毅弟弟啊,你说清儿好看不?” “好看啊,干嘛?” “要不,你替我娶了她?”林闲道。“还有下个月的比武,你来参加?” 闻言,林毅当时就吓了一跳,“林闲哥,您别跟我开这样的玩笑!”他说,“我林家上上下下,包括洗衣服的老妈子,哪个不知道你跟清儿妹妹两情相悦。 怎么,你根本不爱她?之前的一切都是装出来的?” “怎么可能!”林闲道,“正因为爱,所以不想害她。这个世界实力说话,若是无修为的废物,只会连累她。” “林闲哥,你又来了,这样的谎言,我再也不会相信了。”林毅道,“如果可以,请不要在我面前凡尔赛了,做弟弟的吃不消!” 凡尔赛这是地球的网络语言,显然不应该出现在神夏大陆。 而这句话呢,当然是林闲教会林毅的。 没错,林闲是地球人,五年前穿越到神夏大陆。 跟其他穿越者一样,落地就有金手指。 而这金手指呢,很强,很强! 有多强呢? 神夏武者有,炼体境、引气境、后天境、先天境、练化境、太虚境、凝神境、化神境、破神境、神尊境。每个境界又有初期,中期,后期,巅峰! 刚穿越过来的时候,林闲只是引气境中期。 当时刚好是云山城一年一度的比武大会,林闲身体原来的主人跟人家比武,虽然赢了,但也受了很重的伤,最后一命呜呼。 林闲穿越过来之后呢,以“引气境”中期实力,一拳一个小朋友,直接替林家夺得了冠军。 这到底有多令人震惊?简单的说,轰动了整个云山城,乃至神夏大陆。 因为当时的决赛中,对手那可是炼化境的天骄:郑远山。 此人自从修炼以来,十几年没有遇到过对手,更是被誉为有可能突破化神境的天才! 可那次决斗,就一招,林闲就出了一拳,郑远山就倒下了。 这之后,林闲靠着金手指替林家开疆扩土,争夺灵矿。 让名不见经传的林家一举成为云山城炽手可热的超级大家族。 但,不出意外的意外出现了。 林闲的金手指不知道是不是他用的次数太多,还是怎么样滴。 在两年前,发生了宕机事件! 跟地球windows操作系统一模一样的宕机,蓝底白字,一行林闲这辈子没看到过的文字提示出现在眼前。 当时的林闲,直接就亚麻呆住了。 金手指还能宕机? 一顿猛如虎的操作,金手指是恢复了,但也留下了隐患。 从那以后,金手指不断的宕机。 到了今年之后,宕机的频率简直堪比地球上林闲女友的生气次数。 来得是那么莫名其妙,那么毫无征兆。 林闲之所以这么强,靠的就是金手指撑腰。 而他这金手指呢,又很特殊。 别人的是靠金手指提高修炼速度,或者是有老爷爷提点帮助。 林闲的的金手指则完全是提供秘技,他只需要摆个POSS,金手指会直接出招打趴下对面。 没了金手指,林闲拿什么跟人家打? 要在强者为准的世界活下去,能怎么办呢? 林闲想到的是,靠着之前攒下来的声望,存一波物资,去往深山老林,苟一波。 也许金手指它休息够了,自己就恢复了。 但问题来了。 人在江湖,身不由己。 林闲是想苟,可林家不允许啊! 上面说了,林闲的金手指不是修炼秘诀,他也没法教林家子孙。 他林家本来就是一个默默无闻的小家族,离开了林闲,算个屁啊! 就在此时,林家一名家丁走上前,“世子,前来参加比武的武者都已经到了,族长问您要不要闭关修炼,备战下个月的比武?” 我就知道这糟老头子不靠谱!林闲眉头一皱。 下意识的看了一眼系统面板,蓝底白字。 没错,金手指又一次宕机了。 “卧槽!”林闲忍不住骂了一声。 接下来的几天,为了让林闲安心备战下个月的比武大会,林宵直接给林闲安排了闭关。 虽然不情愿,但林闲只能接受这样的安排。 没了金手指的加持,他根本没法跑太远。 同时,穿越到神夏大陆这五年来,林宵对自己实在太好。 而且对林闲的好,并非是他拥有金手指之后。 林闲并非林家子孙,而是林家养子。林宵身为族长,对他这位养子一直照顾有加,可以说是他的第二个父亲一般。 而林闲觉醒金手指,替林家立下诸多功劳之后,林宵更是将自己唯一的女儿许配给了林闲。 就冲林宵,林闲说什么也不能一走了之。 “金手指啊,金手指,麻烦你到时候给点力,别掉链子!”林闲叹道。 时间很快过去。 到了比武这一天的早晨,林闲发现自己一点胃口都没。 再过两个时辰,我又要去擂台厮杀了。 他无精打采的吃着早餐,等待家丁打开密室的大门。 没过多久,家丁来了。 密室铁门缓缓打开,“世子,比武开始了。”家丁说道,“族长,清儿小姐,以及诸位长老,都在等着你。” “何星啊,你觉得我今天会输吗?” 家丁愣了三秒,“世子,您又开始开玩笑了,今年的冠军非你莫属!” 林闲摇了摇头,“哎,念在你我主仆一场,如果我死了,记得把我埋在后山!” “啊…”何星当时就呆住,“怎么可能!” 有什么不可能?老子的金手指已经宕机三天了!林闲心想。 跟随家丁,来到比武场。 成千人跑来观睹一年一度的比武盛会。 比武的场地被安排在云山城的广场,观看大会的百姓在城墙走道上站成一排,还肩并肩地挤在城墙的阶梯上,阳台和屋顶上到处都有人。 广场本身更挤得满满的,为了能舒舒服服地看,很多人搬凳子来。 林闲抬头,看到林宵,清儿,以及一众林家长老已经等候多时。 他们的脸上都一个表情,期待的表情! 在万众瞩目之下,卫冕冠军林闲走上比武场。 一阵欢呼过后,林闲的第一个对手也来到了场地中央。 “是你?”见到对手之后,林闲笑了。 对面站着的是自己家族的后起之秀,三长老的亲孙子,林乾。 “呵呵,没错世子,是我!” 那太好了了,林闲心想,输给自己人一点都不丢脸。 到时候呢,偷偷的跟林乾商议一下,三招之内打趴下自己,然后可以苟一年了。 可不知道为什么,林闲突然发现林乾看自己的表情很不对劲。 此时,作为主办方的林家族长林宵站起身,围观者纷纷安静了下来,“诸位,又到了一年一度的比武大会。 今日是第三场,十六位武者争夺八强席位。作为上届冠军,林闲可以直接参与十六强。” 林宵先是简单介绍了一下规则,然后又道,“拳脚无眼,按照规矩,此次比武可以分为两种。一种是公平挑战,只分输赢,不分生死。 第二种则是,生死挑战,顾名思义,死生各安天命。 现在,请二位选择比武方式。” 话刚落音,林乾上前一步,大喊道,“诸位,我选生死挑战!” 众人皆惊。 林闲更是僵住了,“你疯了吧?”他忍不住说道,“我们都是林家人,你跟我生死挑战?” ------------ 龙凤 “风轻翠袖流仙致,眸剪秋波一嫣然。” “好一个仙媚胚子,不愧是那个贱女人的闺女。” …… 风嫣然倦怠地睁开眼,便看见一个风姿卓越的中年美妇正凶神恶煞地睥睨着她。 两人视线相撞。 中年美妇面色更加狰狞。 该死的小丫头,竟敢横我。 不对,这小丫头的气息上一刻还奄奄,这会儿怎么就生龙活虎。 中年美妇陡然快速运转大脑,依旧百思不解。 此时,风嫣然只觉得自己的大脑像个计算机,不停歇地有着一段段不属于她存储记忆,这些记忆又与本有的记忆重叠。 两抹记忆互相打架,最后又莫名其妙地融合在一起。 风嫣然迅速反应出来,她这是穿书了。 她穿到了一本常年霸占女频榜首的一本名为《娇女妖媚,宠宠宠》的书里。 女主名风思然,是这个中年美妇的儿女,女主从小灵根受损无法修仙,需要“换灵”方可修仙。 至于风嫣然,只不过是女主的药引。 依照书上的剧情,这会儿她会被挖灵根,最后,落得个尸骨无存…… 至于女主,自然是一对多男主,然后利用能利用的一切资源走向飞升成仙大路,过着幸福美满的生活。 风嫣然,真可怜开局就是高开低走,凄惨兮兮。 这作者脑回路堪称一绝,怎么就想出这么一个炮灰人设,自己穿书,随时都会被杀,怎么破局。 风嫣然一想到自己失踪的娘亲,瞬间恢复冷静。 天宫的那群白毛老怪们说过,要是现代历劫不成功便会再送她去其它的地方历劫,想来此次穿书,也是他们的谋划。 既是谋划,定能破局,禁地有BUG,可以一试。 想到这儿,风嫣然眸中闪过狡黠,她掐了自己的大腿。 瞬间,风嫣然两眼汪汪,可怜兮兮地颤音道:“吴长老,求您大人不记小人过,放我一条生路,我愿意……” “我愿意自舍灵根,奉于师姐,还望长老成全,能放我一条生路。” 说完,风嫣然又咬了一下自己唇,鲜血顺着嘴角溢出,一脸惊恐。 “哈哈……你这小丫头倒是比你娘识时务。”中年美妇一顿,眸色藏着狠辣,陡然眼珠子一转,拂袖落座,悠哉悠哉地端起茶杯,吹了吹茶水。 风嫣然瞥了一眼,眼珠子一转,接着泪如泉涌,凄声道:“吴长老,求您,我求求您,求您放我一条活路吧。” 中年美妇看蝼蚁一般藐视了一眼风嫣然,接着又轻抿了一口茶水。 风嫣然见这毒妇油盐不进,想来只有拼一把了。 毒妇,你等着。 风嫣然猛地往地上一磕,头顶瞬间一个大包。 痛,是真的痛。 风嫣然除了空有一个变异灵根,和一些微不足道的灵力,其它的不值一提。 风嫣然含泪巴结道:“吴长老,我愿意告诉您我母亲的瑰宝藏身于何处,只求您能放我一条活路。” 闻言,中年美妇捏碎了茶盏,陡然凝眸轻声道:“呀,小侄女这是什么话,我与你母亲本是义结金兰的姊妹,我对小侄女好着呢,地上凉,快快起来。” 说完,中年美妇急忙上前双手轻碰了一下风嫣然的衣角,见她站起,忙转身背过去拿着帕子擦了擦指尖。 中年美妇再一次落座,见风嫣然嫣然一副六神无主的模样,她的警惕性瞬间被打消了一分。 风嫣然刚起身又猛地直接落地,膝盖砸在地上疼得她“嗯哼”一声,接着一个大大的叩拜加磕头。 风嫣然怯懦懦道:“谢谢小姨,吴长老,我可以叫您小姨吗?” 说完,风嫣然小心翼翼地抬头,眼巴巴地望向中年美妇。 呵,好一个柔弱的仙媚胚子,可惜了。 中年美妇扫了一眼,摆摆手示意她起来。 风嫣然故作欣喜,又踉跄地站起来,弱弱道:“小姨,我娘亲的秘宝藏在了开宗的禁地附近,我带您去拿秘宝,可好?” 闻言,中年美妇拧眉,语气不悦道:“不急,你刚刚说的自愿奉上灵根,可当真?” 风嫣然暗地里讥讽了一番,接着,直接根据刚刚消化的记忆念了一个古老的口诀。 中年美妇猛地站起身,捏了一个法诀,落在风嫣然的周围。 该死的小丫头,差点毁了思然的大事。 还好,这小丫头心机不深,做事倒是和那个贱女人一样,果断。 真是和她娘一样蠢笨,小贱货。 随着风嫣然的口诀念完,中年美妇再无庞心,只得专心致志地护法。 只见风嫣然随着一道七色光芒的仙气侵入体内,她便腾空而起,她的周围遍布气色仙气陡然消失,中年美妇觉得这气色气息甚是古怪,似乎从未见过。 她来不及深思,又瞧见风嫣然的四周环绕着黑白相间的灵气,两股灵气在互相撕架。 “啊......” 随着风嫣然一声惨叫,黑白相间的灵气撕斗的更猛烈,风嫣然趁着中年美妇捏灵诀的嫌隙,猛地咬破手指,往自己的额头落下一抹红点。 “啊......” 同时,风嫣然撕心裂肺地叫了一声,她额头的一抹血红点瞬间被吞噬。 中年美妇并未察觉异样,又加大了功法,还不惜自损修为渡了灵气给风嫣然。 一个时辰后。 弥漫在风嫣然的那团黑白相间的灵气,陡然转为纯净无暇。 接着,“嘶”的一声,风嫣然的灵根被顺利撕裂出身体,中年美妇连忙拿去准备好的容器将其收纳。 中年美妇扫了一眼风嫣然,所有所思。 她早就从风嫣然母亲的口中探寻出灵根修补的秘法,若想修补灵根,只得“移灵换灵”,此法凶险无比,但凡被夺灵根只有死路一条。 此刻,她虽吃惊“移灵换灵”的凶险,但好在如愿,便懈怠了一分,她正深思这风嫣然失了灵根为何不死时。 “小姨......”风嫣然撑着弱小的身躯,虚弱道。 中年美妇思绪被拉回,这才阿谀道:“好侄女,我和思然会念你的恩情,还能动吗,我们这就去禁地,帮你母亲找回她的物品。” 风嫣然见过厚颜无耻的人,就没有见过这么虚伪至极又卑鄙的毒妇。 风嫣然虚弱地站起身,嫣然一笑,怯声道:“嗯,小姨,我这就带您去。” 还未等风嫣然说完,中年美妇施了一个法诀,风嫣然被架上灵舟,两人一前一后乘舟朝着宗门禁地而去。 ------------ 封印 云霄宗,刑罚后壂,李家 里屋的哭声不断传来,令李涵梓一阵心烦意乱。 “姐,你要帮我杀了那个混蛋。” 李涵幽走过来咬牙切齿的说道。 李涵梓看着李涵幽这梨花带雨的模样不禁有点生气的说道:“你自己惹出的是非关我什么事,要报仇自己去,别烦我。” “在这么说,涵幽是你的妹妹,谁欺负了她就一定要付出代价。” 李傲天极为不满的反驳了她一句。 “无论废柴有多废,人家也是一峰之主的儿子,动了他你们确定还能兜着走。” 说完,李涵梓便烦躁的出了门。 她对李涵梓竟为了一点小事就要制人于死地的行为极为反感。 “最近就是宗里的祭祀大会了吧!涵幽” 叶傲天冷冷的说道。 “那么我就让他死无葬身之地。” 叶涵幽轻声冷笑道:“废物,你要找死那么我便成全你。” ……………… 颜家 颜雨自从前几天的梦境醒来后悟性就像突然爆炸一样,无论面对多么略显深奥的斗技,自己学的总能比常人快上几倍,连连被颜如梦夸奖。 这才不到三天,颜雨就以经把元印掌的第一重破兽掌给练透了。 颜雨望了望手心里的那个血红的印记很是无奈。自从他醒来以后就一直出现在手心之间。 颜雨开始盘膝而坐,调好自身气息以后就开始运行起了九天化龙决。 男子给自己的这门功法极为的深奥,即使自己以经练习了几天,可还是不能坚持运转一个小周天。 灵气霸道的涌进筋脉中,不禁让筋脉震的一阵“啪啦”作响。 经过这一大圈小周天的运转,颜雨自身灵力以经所剩无几。 此时顾不上疼痛,他赶紧驾驭着小部分灵气冲击这最后的关卡。前几次都是卡在这里,现在自然不太敢分心。 经过灵力的几番冲击下,经脉已经开始变松。灵力像树根一样在经脉里越扎越深。 几经周折剩余灵力已经变得如此的稀薄,颜雨依旧还在咬牙坚持着,丝毫没有放弃的意思。 解开封印之后,除了天赋,悟性增强之外,令他收获更多的是自己的心智的得到了锻炼。 不知过了多久,最后一道阻碍也被颜雨此刻打通了,尽管运行一个小周天就已经让颜雨累的几乎虚脱。 颜雨欣喜的楷去眉心的汗水后,累的倒头睡去。 在梦中 颜雨梦见自己竟然变成了一条高贵的应龙。 他自由自在的飞翔着,遨游着这五洲四海、古老山川。 凡是他所到之处,皆为他的领地。 凡是他飞过之处,皆为万人所拜。 他是天空的骄儿,世界的霸主。他接受着四方的供奉和洗礼。 “旧王总是会被新王取代” 不知过了多久,他被万人围困,他依旧不愿低下自己那高傲的头颅,用尽这世最后的力量向敌人的方向指去。 他所指处,万人皆泯灭成了白骨。 ……………… 颜家主厅 自从听到颜雨突破玄武境后,她就一直在这来回踱步焦急的思考着。 “封印这么可能会被破” “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 ------------ 反醒 璀璨的星空划过几道星,转瞬即逝。 “这是哪?” 颜雨打量这这方天地,依稀记得自己好像来过这个地方。 “汝醒了?” 男子站在旁边问道。 男子眼神锐利,像打量这一头猛兽般盯着他。 颜雨才发觉原来这和之前的那个梦一模一样,下意识的捏了自己一下。 “真疼啊!” 男子仿佛没有看见颜雨这奇怪的行为,继续说道“汝可能奇怪吾为什么找你吧。” “嗯!你之前说我是天命之子是真的吗?还有我突破玄武也是由于这个吗?………” “………………” 颜雨此刻心里有了太多的疑问想要男子解答。 男子引领着颜雨漫步在这星河之中。 “现在由吾给汝解答吧” 男子双手一挥,眼前呈现出了一副又一副的画卷。 看到画卷后,颜雨不禁腿一软,向后跌倒。 里面画的是成千上万的白骨和尸体,鲜血染红了整片大地,残破的盔甲以及折断的残旗,那里好像还站着个人,顺着他脸型的轮廓竟与男子有几分相似。 男子悲伤的望着画,不说话了,仿佛沉浸在自己的世界中。 过了许久,男子又开口了。 “千年前,魔族动乱,他们妄想统治整个世界,吾带领人族联合各方势力而战之,最后惨胜” “魔皇是主犯,但他强行进入轮回跑了,如果让他成功转生,世界又会陷入一片生灵涂炭。” “前辈,不知这和晚辈有什么关系。” 颜雨疑惑的问道。 “哈哈哈……” 男子笑了笑又继续说了下去? “汝乃是天命之子” “受天之眷恋” “行天之刑罚” “代天之审判” “你是位面的眷恋者,是与位面最亲和的人,唯有你才可以调动天地的力量去保护人族,抵抗魔族的再次侵略。” “我已经感受到他的气息了,说明他已经重生了。” “你的成长将决定人族的命运。” 颜雨还真被吓了一跳,像之前自己还是宗内的废柴,现在却要担着守护人类的担子,突如其来的意外还真让他有点接受不了。 “汝之命运即人族命运,故吾现传将你吾生之精华---九天化龙决。” 说罢,男子朝颜雨的额头狠狠一拍,随后大量的信息涌入了颜雨脑中,颜雨感到脑袋好像要炸了一样疼。 “吾再送汝吾之器。它在汝性命之危时,可就你性命吾给此物设下层层封印,待汝实力强了,便可掌握此物。” ……………… “天命即出” “万物复苏” “诸神黄昏” “天下太平” ……………… 男子身后不知何时走出来了一个白衣男子,哼着古谣看上去心情不错。 “伏羲,就这么相信他就是拯救苍生的那个人。” 名为伏羲的男子笑着说道:“人族命运的齿轮已经开起,作为几缕遗留世间的残魂,我们又能做些什么的。” “命运……齿轮……苍生…………” 白衣男子第一次眼里出现迷茫的神情。 “你说这世间凡人的生命为什么就像这流星一样,灿烂而又短暂。” 但等待他的答案的,确是沉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