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正文 ------------ 第一章 寿终十八岁 我叫常四海,家住在黄河上游偏远的断龙村。 我还没出生的时候父母就已经去世了,跟着爷爷奶奶长大,对的!你没听错,我出生之前母亲就已经死了。 我爷爷是十里八村闻名的风水先生,做这一行久了,肯定会犯上三缺五弊,可我爷爷却偏偏不认命,硬是不顾村子人的劝阻,将我娘的尸体埋葬在没人敢进的断龙山上。 在母亲安葬的第三天,我被爷爷从坟里刨了出来。 。 然后……我就被爷爷从断龙山抱了回来。 死人居然能生孩子,村里人都觉得害怕,至此以后,我便成为村里的不祥物,不仅大人排斥我,就连同龄人的孩子,也会疏远我。 由于我是从死人身上出生下来的,所以从小体质非常虚弱,常年患病,无论伤风感冒或是疑难杂症,只要一不小心都会降临在我身上,以至于我初中都没上完就辍学了。 为了防止我出意外,爷爷一直把我带身边,这几年也跟着爷爷帮人看风水,处理白事。 因为我身子本来就虚,很容易被一些不干净的东西盯上,所以爷爷最多让我在一旁观看,从不让我动手。 这种生活状态一直维持到我快十八岁的时候,当时距离我生日还有半年的时候,我手掌上莫名其妙的出现了一道裂痕,直接把我原来的掌纹给分成了两段。 我因为经常跟爷爷出去,对于掌纹多少也有些了解,被切断的纹路,正是看相常说的生命线。 而且随着时间推移,这个裂缝一直在变长,蚕食着为数不多的生命线,照着这个趋势下去,我可能活不过十八岁的生日。 这个裂缝出现的时候,我就问过爷爷,爷爷看完后,只是安慰了我几句,让我别多想,也就没了下文。 紧接着后来的日子,爷爷奶奶越来越疼我,想吃什么,就给做什么,等我开心的吃完,奶奶却偷偷的抹眼泪。 爷爷也是时常双目无神的望着房顶的灯泡发呆。 就在我生日的前三天,奶奶给我做了新衣服,连家里下蛋的老母鸡也炖了,要知道,我家住在偏远山区,平时一年也见不到几次荤腥。 但是最近,我顿顿都能吃到肉,还有白面大蒸馍,种种迹象表明,自己真的大限将至。 这天吃饭的时候,奶奶将饭菜放在我面前,眼泪又不由自主的淌出来,然后就一言不发的走回房。 爷爷也一如既往的发呆。 这时院里面突然传来了村长的声音。 “常老,常老,不好了……” 我赶忙站起身,双眼向门外看。 村长急匆匆的跑进来,说道:“常老不好了,沈家闺女……好像起尸了。” 我很吃惊,沈家闺女名叫沈洁,人长得漂亮,是村里的村花,打小我就喜欢她,可惜,我是村里的灾星,没那个福气,只能落个单相思。 沈洁大学没毕业就结婚了,嫁了个高富帅,前两天刚传出怀孕的消息,简直羡煞旁人,只是没想到这么快就去世了。 爷爷只是微微皱了下眉头,问道:“沈家丫头,刚结婚的那个?” 村长急忙点头,说道:“是啊!也不知道怎么的,前几天刚查出怀孕了,就摊上这么档子事啊!常老,您快去看看吧!沈家现在都乱成一锅粥了。” 爷爷表情复杂,眼珠来回乱转,没多时,原本阴郁的脸上,似乎还多了一丝喜色,爷爷起身从里屋拿来包袱,让我跟着他一起去沈家。 我有些不明白爷爷的举动,我已经没有几天可活了,爷爷怎么还带着我去看别人家的事? 出门后,我悄悄凑到爷爷身边,小声问道:“爷,我不想再去操办什么白事了!我已经没几天了,我只想开开心心的过完这几天。” 爷爷脸色一变,然后很严肃的小声回应我:“海娃,别想太多,过了这几天,你能和正常人一样生活了,还有爷爷今天做的事,你什么都别问,如果看出来了,也不要说。” ------------ 第二章 孝子贤孙 爷爷说的话很怪异,但是爷爷态度丝毫不像是和我开玩笑,我的呼吸开始急促,紧紧跟在爷爷身后。 我和爷爷赶到沈家的时候,院子里已经人满为患,都在议论着沈洁的死,说这家门风不好。 我们来到沈洁的卧室,尸体平躺在炕上,瞪着大眼睛,身上并无伤痕,脸上的血色也属正常。 沈洁的父母跑到爷爷身后,大声喊道:“常老,这可怎么办啊!俺姑娘才刚刚结婚!就遇到这种事,求求您,帮帮俺姑娘吧!” 爷爷走到炕边,仔细观察着尸体,半响后,吐了口气,说道:“小洁已经走了,你们节哀吧!” 沈洁的父母顿时受不了打击,坐在地上捶胸顿地的嚎丧。 等了一会儿,我一边安慰着一边将沈洁的父母搀起来,忽然,沈洁的尸体,那瞪大的眼珠,忽然转了一下,屋里的人都注意到这样的异动,瞬时间鸦雀无声。 沈洁的父亲吓得不敢大声喘气,用气声问道:“常……常老,我姑娘好像动了一下,您……” 爷爷顿时皱起眉头,向后退了一步,大声喝道:“不好,要跳尸!海娃,让所有人都出去。” 爷爷在村里的威望很高,说出的话,基本就是圣旨。 很快,屋内就剩我和爷爷。 跳尸!是风水师行内的黑话,意味着死者还有怨气没化解,死不瞑目也就是沈洁现在这副模样了。 但沈洁的死很蹊跷,我常年跟在爷爷身边,面相之类的学术,我不敢说精通,但也能看懂个大概。 沈洁是田宅宫开阔的女人,眉毛眼睛之间叫做田宅宫,如果田宅宫很开阔的话,再加上中间没有恶痣、和伤疤等等,这种面相的女人多数命格很稳。 即便沈洁将来不是大富大贵的女人,也不至于这么年轻就没了。 就在我盯着沈洁看的时候,爷爷不知道从哪里拿来了一个小刀,一下子就划破了我的手指。 鲜血直接滴到了沈洁的肚皮之上,顷刻间,我的血就渗进尸体的肚皮中。 我还没来得及问爷爷怎么回事,这时,尸体的眼珠再次转动了一圈,目光瞄准我,死死的瞪着我,随着瞳孔的收缩,这尸体就像活了一样。 我下意识移动脚步,可……尸体的目光竟然跟着我同时移动。 跟在爷爷身边这么多年,稀奇古怪的事,也见过不少,但这种死不瞑目的人,确实把我吓得够呛。 爷爷忽然说道:“海娃,跪下!” 我还在诧异之时,爷爷一脚踢在我的小腿上,我吃痛,扑通一下,跪在尸体面前,沈洁的目光仍旧盯着我。 我从小对爷爷的话言听计从,虽然不知道爷爷为什么要这么做,还是老老实实的跪了下来。 爷爷再次说道:“海娃,认了这个母亲。” 我目瞪口呆的眨了眨眼睛,指着炕上死不瞑目的尸体,小声问道:“爷,您没搞错吧!我和沈洁可是同辈的人,让我认个妈?” 爷爷从包里拿出行头,一缕白布扔到我肩上,说道:“哪那么多废话!要是还想活命就穿上!” 披麻戴孝?不至于吧!玩真的。 爷爷从窗台上端来一盆花,拔掉里面的植物,放在我面前,用眼神意识我。 我不情不愿的穿好孝衣,白布包裹脑袋,爷爷绕到我身后一脚踹在我后背上,‘砰!’一声闷响,我跪在炕边结结实实磕了个响头。 爷爷大喊道:“认妈啊!快认!她闭眼就来不及了,你个龟孙儿,快叫妈!” 我对着炕上年纪轻轻的女尸,无奈的叹了口气,喊道:“妈!妈妈!” 爷爷在后面一阵叹气,又踹了我一脚,说道:“让你认妈呢!没叫你打招呼。” 我把心一横,喊就喊吧!想起以前和爷爷操办白事的情景,我跪在地上嚎丧了起来,“妈耶……我滴妈妈耶……你咋就这么走了呀!我滴妈呀……这可让我怎么活啊!你把我也带走吧!我滴亲妈耶……我不想活啦……” 我哭得撕心裂肺,声情并茂,眼泪随着喊叫声顺淌,我竟真的哭出来了。 爷爷看时机差不多了,一步跨到我身前,俯身下来,看着死不瞑目的尸体,小声说道:“小洁,你已经死了。” 只见,尸体的瞳孔瞬间放大,目光变得惊讶。 爷爷回头冲我使眼色。 我领悟,将花盆高举过头顶,哗啦!花盆摔得粉碎,我扯着嗓子嚎丧道:“妈耶……我滴亲妈耶……您放心的去吧……这边一切有我……” 尸体好像能听懂我的话,目光慢慢变得空洞,无神……最后,缓缓的合上。 爷爷满头大汗,喘了几口粗气之后瘫坐在炕上。 等了几秒钟,我站起身,凑到爷爷身边,问道:“爷,我干妈已经驾鹤西去了?” 爷爷回头看了看平静的尸体,长舒一口气,说道:“什么干妈?别胡说,我是让你实实在在认沈洁当母亲。” 听闻这话,我眼珠子差点飞出来,刚才还以为爷爷为了减少尸体的怨气,才出此下策,让我认暗恋的对象当妈,这哪儿跟哪儿啊! 我刚要问,爷爷瞪了我一眼,吓得我一激灵,没敢言语。 爷爷喘匀了气息,说道:“海娃,沈洁的丧事,我来操办!后天下葬,这期间,你是孝子,不能离开沈洁尸体。” 后天,后天就是我十八岁生日,我瞬间想起爷爷临行前跟我说的话,不到最后,不能放弃,爷爷的这一系列操作,难道是为了我。 这时,爷爷已经走出房门,来到院中,围过来一帮人,问东问西。 爷爷看着身家父母说道:“小洁体内有一口怨气,显然是死不瞑目,这口怨气不除,你们家就要祸起连连。” 沈家父母顿时吓傻了,握着爷爷的手,问道:“常老啊!您是咱们村的活神仙,帮帮我们吧!” ------------ 第三章 丹道 荡云宗,丹峰,炼丹大殿。 云纹雕廊,一派大气殿堂。 精妙丹炉,自伴妙药灵草。 身前是古朴的丹炉,身旁是同样身着青衫的同门。 丝丝缕缕的药香萦绕不散,似是从这丹道大殿传出,又似是来自于这在场的千名弟子身上的衣衫。 少年少女,白衣青衫,正式统一炼丹结束的当下,嗡嗡的闲聊之声与脚步声,已然传开。 今日炼丹之事已然完毕,大多数的弟子已然散落各处,自行做着自己的事情。 有的三五成群,一同畅聊炼丹细节,琢磨不成之由。 有的则回往连排屋舍之中,顺势服用刚刚炼制出来的益气丹修炼。 而此时此刻,小心收起丹药的李轲,正带着震撼的惊喜,快步便朝着大殿外赶。 “诶,李轲,你这就回去啊,再有十多天小比了,不一起再聊聊提高成丹率的事情?” “今天你终于炼成了吗?” “没吧?我记得他今天和我一样,都在成丹的时候失败了啊。” “我看着李轲取丹了,搞不好他真就炼成了!” 几位一直一起琢磨炼丹的弟子,冲着行色匆匆便要出门的李轲打着招呼。 他们都是成丹率与李轲差不多的丹峰弟子,此刻见着已经连续好多天不曾炼制出益气丹的李轲,现在竟然这般匆忙,不禁都有些惊奇。 “嗯......我,点有急事要回去处理一下。” 被拦下的李轲脸上激动之色稍敛,冲着近几日一直都在一起讨论的数位师兄弟们一拱手,避过是否炼成了丹药的问话道: “诸位,今日且你们商讨吧,我现在就得回去了,明日再会!” 几位丹峰弟子还想再说点什么,但说完话语的李轲已然加快了脚步,匆匆朝着屋舍赶去。 一晃眼的功夫,刚刚还在他们身前的李轲,都已经赶到了数十丈外。 “诶,难不成他真的炼成啦?不过也是,这么久也该炼成一次了。” “不管他不管他,小比马上到了都,赶紧再讨论讨论成丹的事情吧,今天我又是在最后成丹的时候......” ...... “哐!” 匆匆赶到屋舍的李轲,刚刚关上房门,脸上便当即露出了抑制不住的狂喜! “哈哈哈哈!” “没想到,我竟然当真有金手指!” 李轲乃是穿越者,并且就是在三日之前穿越而来。 穿越之前,李轲只是地球上的一个普通人,每日上班加班下班,日日辛苦,终于在三天前不知怎的穿越到了这个世界。 而被他穿越的前身,同样名叫李轲,不过却是百万里方圆第一大宗荡云宗的弟子。 前身在成功拜入山门,且经过一年的教导入门后,根据天赋以及个人倾向,被分到了这号称宗门所倾可登青云的丹峰之上,成了丹峰的入门弟子。 平心而论,这绝对是相当优秀的开局。 能够从一介普普通通的打工族,穿越成这般的修真者,说是走了鸿运也不为过。 但,这却也并不是完全的坦途。 前身虽然入得丹峰,但与同届弟子相比,炼丹天分却很一般,只是当时选了丹峰后正好也擦线通过了考核而已。 被李轲穿越之前,他学炼丹已然两个多月,但是炼丹的技艺却一直以来都在最后晃荡,乃至于至被李轲穿越为止,成丹率也不过一二成。 而又由于丹峰弟子的修行资源并不另发,修行丹药全靠每日灵材自己炼成的益气丹。 成丹率低,那得到可供修炼的丹药自然也少,如此一来,前身的修为自然也就差了。 明明是在丹药最不缺乏的丹峰上,但前身修炼到被李轲穿越为止,却仍然只是练气二层。 而同届的弟子之中,练气三四层比比皆是,境界更高的练气五层,练气六层,也完全存在。 尽管穿越成了修真者,而且还是名门大派之徒,按理来说,本该是日日喜不自胜。 然而在这丹峰之上,他却偏偏只能称作垫底,甚至四下张望,都难得能看到几个比他差的。 若是继续这样下去,说不得小比之后,他就得被清退出丹峰了。 而这,还是前身的炼丹能力。 穿越过来的李轲,尽管继承了前身的记忆与真气,但是炼丹到底玄奥神秘,前身两个月的习练不是他一瞬间就能完全继承。 以至于穿越数日,每日一次炼丹的他,却一颗丹药都不曾炼成,修为增长自然也更加迟缓。 好不容易到了今天的炼丹,一次次吸取教训的他,这次状态终于调整到位,前面一步一步都相当流畅完整,几乎没有出任何错误。 但,偏偏到了最后加入狐月果之际,他却又没能把握好成丹时机,以至于在距离成丹最近,只差一点便能丹成之际废丹。 不能接受的他,这次没有再将废丹直接焚毁于丹炉,而是心怀不甘地将其取出,想看看这只差一步的丹药,到底成了个什么样子。 然后...... “呼!” 回想到此处的李轲,脸上激动兴奋的神情简直都要溢于言表,当即将袖口的丹瓶取出,小心地将那枚功亏于一篑的废丹放在了手中。 而在他的手掌与废丹接触的瞬间,一股莫名的联系,便从废丹之中传导到了李轲的脑海。 顺着这股联系,废丹之中的种种全部清楚地呈现在了他的心中,同时,随着他心念的调控,这枚废丹里混杂种种的药力,也随之分明变动。 尽管此时没了丹火丹炉之用,废丹之中尚未结合的药力,李轲并不能将之结合成为益气丹本身的药效。 那些火候不到亦或者过火,所形成的丹毒,李轲也不能将之变成正常的药力。 但是,李轲却完全可以将这枚废丹中正常的那部分益气丹药力引出,进而吸收修炼! “这枚废丹之中,约莫还有正常益气丹七成药效!” 感知着其中朦胧的药力,李轲的嘴角止不住地上扬。 吸收废丹之中的药力修炼! 这是什么概念? 别人炼成丹药,才能以之修行,而李轲就算是次次都如这般在最后关头失败,凭借废丹之中的药力,李轲就能相当于寻常成丹率五六成,甚至六七成的天才弟子。 成丹率五成,在同届的弟子中,十个里面都出不了一个。 有了这般能力,原本只能稳稳垫底的他,必将直接起飞! 更何况...... ------------ 第四章 稻草人 稻草人扑在大黑狗身上,一通撕扯,很快,大黑狗便断了气儿,内脏被掏了出来,肠子,肚子,血淋漓的散落一地。 闻着刺鼻的血腥味,我吓得大气都不敢喘一声,稻草人将大黑狗肢解,似乎还不解气,在屋里竟然一通翻找,此时的每一秒钟,对我来说,都是煎熬。 稻草人走到棺材的另一端,在我身后的位置,用稻草扎成的脚,摩擦地面的声音突然消失了,我不敢动,我脑海中忽然产生一个诡异画面,我像大黑狗一样,被稻草人五马分尸。 想到这儿,我打了个冷颤,忽然想起来,我已经和大黑狗互换了身份,当即汪汪了两声,果然,狗叫声对稻草人起到警示,身后传来沙沙沙,稻草人的脚步声。 我等了几分钟,身后没动静了,转过身,稻草人好像跑了出去,我也松了口气,直到天色蒙蒙发亮,我才敢从棺材底爬出来,拍了拍身上的尘土,大难不死的感觉真好。 等了半个小时左右,爷爷手里拎着稻草人走进来,看着地上大黑狗七零八碎的尸体,一阵叹气。 我捡回一条命,爷爷怎么还叹气,上前问道:“爷,咱没给您丢脸吧!就是您常用的那一招,我和大黑狗互换身份,成功骗过了沈洁的鬼魂。” 爷爷伸出手在我脑门敲了一下,说道:“真够笨的!” 说着,爷爷伸手进入稻草人内部,扯出一张黄纸,上面明晃晃的用朱砂写着生辰八字。 我诧异的指着棺材说道:“爷,这难道是沈洁的生辰八字?” 爷爷叹气说道:“当然喽!沈洁怨气很大,若想害你,自然会钻进稻草人里面,在她报仇的时候,你将这稻草人吊魂,会免去很多麻烦。” 我顿时恍然大悟,重重拍了拍额头,昨晚是被吓傻了,连爷爷以前最基本的操作都给忘了。 吊魂!在偏远山区的农村经常会见到,一般死者有生前未了的心事,基本都不肯走,吊魂就应运而生了,当魂魄钻进有生辰八字的稻草人中,然后拴住稻草人的颈部,魂魄就出不去了。 等到黄昏的时候,使用招魂幡集引魂魄上路,强行将魂魄送走。 爷爷继续说道:“唉……小洁已经知道她被骗了,今晚的怨气将会更重。” 我指着地上大黑狗的尸体,说道:“爷,要不再找一条黑狗。” 爷爷撇着嘴说道:“你以为纯种的黑狗是那么好找?况且,这招再用已经不灵了。” 我正在一筹莫展的时候,爷爷说道:“海娃,不管怎么说,你平安无事就好,先去休息,晚上继续守灵。” 我应了一声,转身走进沈洁的房间,我不忌讳死人的房间,困得不行了,况且,现在是白天,我一头倒在炕上,闻着淡淡的香气,很快便睡着了。 果不其然,当我睡着的一刻,又梦到了沈洁,不过,这次不一样,她没有对我进行复仇,而且身着一身白纱裙,躲在墙角里悲伤的呜咽,怀里还抱着一个婴孩,哭声凄惨无比,见到这副景象,我的心一瞬间就碎了。 当我醒来的时候,已经是傍晚了,外屋打扫干净了,不见爷爷的踪影,棺材盖已经盖好。 我搬了把板凳,坐在门口,回想昨晚的惊魂一幕,身子还时不时的发冷,转眼又快到十二点了,我站在门口,爷爷左等不来,右等不来,回头看了看棺材,心里越来越嘀咕。 白天的时候爷爷说,昨晚的障眼法已经被沈洁识破,今天她一定会出来要我命的。 爷爷到底去哪儿了?妈的,为什么要在这里等死,如果能找到爷爷,还会怕这个女鬼? 我抬腿跑到院门口,身前忽然站着一个女人,二十来岁,唇红齿白,长相很标志,穿着也十分光鲜,一看就知道从城里来的。 我们互相好奇的对视了几秒钟,那女人问我,“小孩儿,问你个事儿,这村里谁叫常四海。” 我诧异的看着眼前的女人,晃了晃脑袋。 女人抬头望了望屋里的棺材,又看了看手机上的时间,说道:“小孩儿,快点告诉我,常四海人在哪儿?要不然,这人死定了。” 我狐疑的看着这个女人,心里更是嘀咕,爷爷常年在外给人看风水,救了不少人,但也得罪过不少人,谁知道是不是仇家,况且,这小妮子说话没大没小,张嘴闭嘴小孩小孩的,谁特么是小孩。 我留了个心眼儿,随手指了一个方向,说道:“村东头最后一户,门口有一棵大柳树,那里就是他家。” 女人眉头一皱,跺了跺脚,说道:“这个该死的,都这时候了,瞎跑什么。” 说罢,女人掉头要走,我心里长舒一口气,不管她是敌是友,还是先找到爷爷再说,正在我要收回手的时候,那女人忽然停住脚步,看着我的手掌,眼睛立刻瞪起来,上前抓住我的手腕,说道:“小屁孩,你就是常四海,敢骗我。” 我眨了眨眼,闻着她身上淡淡的香水味,身子不由得向后挪动,警惕问道:“你怎么认出我是常四海的?” 女人摊开我的手掌,大声呵斥道:“废什么话?你看看你的掌纹都断成什么样了?常爷爷说的没错,今晚过了十二点,可能就是你寿终正寝之时。” “常爷爷?你和我爷爷什么关系?” 女人无奈的叹了口气,说道:“我叫白姗姗,你叫我白姐就行了,昨天中午收到常爷爷的消息,让我赶来救你的。” 我狐疑的看着白姗姗,说道:“你到底是谁?凭什么救我?为什么我爷爷现在不见踪影,你却出现了,你算老几啊!不说实话,我可不客气了。” 白姗姗甩了个白眼,伸手揪着我耳朵向院里走,嘴里还埋怨道:“小屁孩儿,疑心病那么重,废话还不少。” “谁是小屁孩儿了,四爷我都十八了!”我甩开白姗姗的手,揉着生疼的耳朵说道。 ‘噗嗤’一下,白姗姗被气笑了,说道:“四爷?小屁孩儿还敢称自己是四爷,真不知天高地厚,快进屋去。” 说完,白姗姗又要揪我耳朵,我躲了一下,指着白姗姗说道:“喂,你斯文一点行不?你到底是谁?要不然,我可真不客气了。” ------------ 第五章 神秘的女人 白姗姗气笑着双手叉腰,说道:“算了,算了,告诉你吧!省得你疑神疑鬼,我父亲叫白枫,是常爷爷唯一的徒弟,这回知道我为什么过来救你了吧!” 我上下打量着这个女人,斜楞着眼,问道:“就你?你救我?怎么不是你老爹啊?你觉得我信么?” 白姗姗满脸的无奈,说道:“家父在五年前就去世了,常爷爷对我们家有救命之恩,所以,常爷爷来消息,我不敢不从。” 我看着眼前这个有些刁蛮的女人,打心眼里不信服,说道:“你老子是我爷爷的徒弟,就你这个年纪,能学到几成本事?” 白姗姗感觉受到轻视,又粗鲁的推了我一下,说道:“小屁孩,你咋分不出好赖人呐!我连夜从北京飞过来,转长途车颠簸了八个小时,最后到了县城,又搭了四个小时的拖拉机,才赶到断龙村,你连句谢谢的话都没有,真不是东西。” 见我还是一脸怀疑的样子,白姗姗一把抓住我的手,指着断裂的掌纹说道:“小屁孩,别说你不会看,生命线又细又窄,九曲十八弯的,即便是傻子,都能看出你是短命鬼,再看这条裂纹,马上就要延伸到生命线的终点,就在今晚。” 说到这儿,我不得不相信,因为过了十二点,我就到十八岁了。 我的心情一下就落寞了,不自觉的低下头,小声问道:“那……那你知不知道我爷爷在哪儿?” 白姗姗晃了晃脑袋,费解的说道:“不清楚,常爷爷办事雷厉风行,绝不会突然消失,我想一定有事拖住了常爷爷,不过,你放心,有姐在这儿,今晚会没事的。” 听着白姗姗的话,心里有种莫名的反感,就算比我大几岁,也不至于处处都要高我一头,动不动就小屁孩儿,姐姐、姐姐的称呼。 白姗姗大致了解了情况,又绕着棺材检查了一圈,挑起不拇指,赞叹道:“真不愧是常爷爷,这手风水术够别人学一辈子的,小孩子儿,你有这样的爷爷感到自豪吧!” 我挑着眉头看白姗姗,说道:“爷爷有多大本事,我比你清楚,别那么多废话!说吧,我今晚该怎么做?” 白姗姗指着沈洁的房间说道:“回屋里睡觉喽!” 我听得下巴都要摔地上了,说道:“你就打算这么救我?” 白姗姗浅笑了一下,指着我的脚下,说道:“常爷爷早为你留了后路了,你自己看看。” 我低头一下,我脚上竟然穿了一双绣花鞋,大红花的那种,要都土又多土,我诧异的看着绣花鞋,说道:“怎么回事?什么时候穿上的?” 白姗姗一副得意的样子,说道:“小孩儿,你把鞋脱了看看,如果我没猜错的话,以常爷爷的本事,这双绣花鞋已经被常爷爷下汗了。” 下汗!在赌桌上是出老千的意思,但在风水师的行话讲,这鞋会有一张保命符。 果不其然,我抻出鞋垫,里面确实有一张黄色的符咒,爷爷身为风水师,自然会画一些符咒,其中八九成都我能分辨出,但这张符咒却很怪异,笔路怪异,锋芒外露,着实看不懂是什么符。 白姗姗也凑过来,装模作样的捂着鼻子凑近,眉头慢慢皱起,想必她也看不明白。 白姗姗退了一步,说道:“行了,行了,反正这是常爷爷留给你的最后一道防线,你一会穿上它睡觉就行了。” 我指着自己的鼻子,诧异的问道:“我,我啊!穿鞋上炕,还睡觉?你们首都来的人,心都那么大吗?我的生命线马上就消失了,我睡得着嘛?” 白姗姗一阵泄气,说道:“唉!真不知道你这么多年,跟在常爷爷身边都学到什么了?笨得要死。” 我被说的有些伤自尊,挑着下巴,一副挑衅模样看着白姗姗,说道:“四爷我从小身体就差,很容易被脏东西盯上,爷爷心疼我,风水之类的事,从不用我动手,喂,你叫嚣了那么半天,有什么真本事,拿出来看看啊!看看是不是得到我爷爷的真传了。” 白姗姗也挑起下巴,走到棺材尾部,敲了敲棺材板,得意洋洋的说道:“常爷爷让你认棺材中的女人当妈,这事没错吧!” 这句话,打消了我对白姗姗很大的疑虑,我顺着话茬问道:“然后呢?你知道什么?” 白姗姗继续敲着棺材板,说道:“这女人怀孕了,对不?” 我傻呆呆的点点头。 白姗姗瞥了我一眼,从兜里拿出一张医院的诊断证明,拍在棺材板上,说道:“这张是棺材里女人怀孕的准确日期,当这个女人死的时候,常爷爷就卜到了,她肚子里面的是男婴,十月怀胎后的出生日期,我也兑算出了生辰八字了。” 我听得云里雾里,指着棺材板上的诊断证明,问道:“啥意思?我爷爷要这男婴的生辰八字有什么用?” 此时,白姗姗有点哭笑不得,问道:“你到底是不是常爷爷的孙子啊?智商是负数吗?你的命理早就注定了,准确的说,十八年前你就胎死腹中了,要不是常爷爷有本事,你都不知道月亮为什么是圆的。常爷爷想拿婴儿的命,还你活命的机会。” 轰的一下,我顿时醒悟了,昨天爷爷的一系列操作,我瞬间反应过来,把我的血滴在尸体的肚皮上,又让我跪下认亲,原来是这个目的。 我抬头看着白姗姗,这回,我是百分百相信她是爷爷的徒孙了,当即傻笑了两声,凑到她身前,说道:“老白,按你的意思,我今晚就睡觉?能躲过一劫?” 白姗姗惊愕了一下,然后推了我一把,说道:“老白?你叫谁老白呢?没大没小的,小屁孩喊我姐姐,要不然,今晚这女尸会折腾死你。” 我撇了撇嘴,说道:“这尸体早已经死得透透的,除非怨气不散,魂魄出来吓吓人而已,昨晚我就碰到了,没过头七,没什么大不了的,我玩了一招黑狗换太子,很轻松就化解了。” ------------ 第六章 画符 白姗姗无奈的叹了口气,说道:“哼!你真是我的好老弟!黑狗换太子,骗骗鬼魂还可以,你敢再用一次么?保证让你血溅当场。真是傻的出奇,你过来看看这棺材有什么不同。” 我被白姗姗拽到棺材前,咦!棺材板的四角,被钉了四根很粗的大铜钉。 白姗姗指着铜钉说道:“小屁孩儿!这铜钉干什么用,你再不知道,我可真要替常爷爷清理门户了。” 看到这铜钉,我后脊梁暗暗发麻,这是镇尸钉,除非碰到戾气极大的尸体才会使用,我吐了几口气,说道:“这……这镇尸钉,今晚能保我平安吗?” 白姗姗停顿了一下,盯着镇尸钉看了几秒钟,轻轻地晃了晃脑袋,说道:“大概率困不住,常爷爷应该告诉过你,母子同棺是大忌,阴上加煞!常爷爷这么做,应该是想拖延时间。” 听完,我倒吸一口冷气,说道:“那你让我进屋睡觉,是想让我在睡梦中死去,减轻一点痛苦,对吧!” 白姗姗甩了我一记大白眼,拿着医院的诊断证明说道:“别犯傻了,今晚就玩一招假太子换真太子。” 假太子?我大概明白了白姗姗的意思,我有这婴孩的生辰八字,就可以让女尸认为我是他的孩子。 见我好像明白了,白姗姗终于如释重负的点点头。 我挠着脑袋问道:“老白……不,那个白小姐,我这么大一坨的婴儿,您觉得有可能糊弄过去吗?” 白姗姗双手叉腰,一副自信心爆表的样子,下巴都快撅到上天了,说道:“跟你说了这么半天,你总算领悟到这一点了,这就是常爷爷让我来的目的,今晚要唱一出舐犊情深的好戏。” 我干笑了两声,说道:“白小姐,你说的好像跟闹着玩似的,我就穿着鞋躺在炕上就行了吗?” 白姗姗又给了我一记大白眼,说道:“当然不行,你得让这女尸认为你是他的儿子才行。” 我诧异道:“我昨晚就认妈了,而且我还滴血了,血已经融进尸体了,是不是沈洁鬼魂找我的时候,我喊一声妈妈就OK了?” 白姗姗说道:“你这话才像闹着玩呢!给你生辰八字干嘛使的?你需将生辰八字制成符咒,贴在脑门上,才有可能骗过她,还有一件事,你这白痴要正视清楚,晚上来找你的不是鬼魂,而是棺材里的这具尸体。” 我问道:“尸体来找我,你开什么玩笑,要跳尸哪那么容易,你当我是门外汉啊!” 白姗姗敲着棺材上的铜钉说道:“常爷爷的家伙事儿,你不会不认得吧!这是镇尸钉,不是镇魂钉,过了子时,这口小棺材显然是困不住里面的女尸。” 跳尸!这可不是开玩笑的,死不瞑目,怨气极大的女尸,单凭我的认知程度,如果没有爷爷的保护,我百分百是搞不定的。 看出了我的担心,白姗姗摆了摆手,说道:“行了,你别太害怕,你姐姐我也不是白给的,要不然,常爷爷也不可能吩咐我过来,你把心放盆骨里,今晚姐姐我担保你没事。” 我看了看墙上的钟表,表针已经转到十二点了,悬着的心,一下就提到嗓子眼儿。 “砰……”一记闷响声,从棺材里传出来,吓得我一激灵,白姗姗也没好到哪去,向后跳了一步。 我说道:“我草,白大姐,危难时刻显身手,大恩不言谢,今晚拜托你了,我去睡觉了。” 我转身就要往里屋跑,白姗姗一把揪住我的耳朵,把我拽回来,哭笑不得的说道:“先把生辰八字符画出来,那里面的尸体没那么快就跑出来。” 我惊愕的看着白姗姗,问道:“不是你画吗?我跟在爷爷身边这些年,学的都是理论知识,从来没实操过。你老爹没教过你画符啊!” 白姗姗也有些尴尬,说道:“我一个姑娘家家的,学鬼画符干什么?我不管,这个生辰八字符就得你来画,快点,时间不多了,子时结束,女尸就会破棺而出。” 我眨了眨眼睛,看着白姗姗,说道:“我的好姐姐,你连符都不会画,就让我把心放盆骨里,还担保我没事?你咋不让我把心放膀胱里呢?” 我被白姗姗拽到里屋的梳妆台,找来黄纸和朱砂,强行要我画一张生辰八字的符咒。 制符咒可不是那么简单的事,即便是爷爷没有事先准备,也只能画一些低级符咒。 我记得爷爷画符之前,先要净身,念咒,去杂念,还要摆法坛,祭天地,踏步罡,念心咒,总之麻烦的很。 一连浪费了几张黄纸,符咒连形似都算不上,就算傻子都能看出来,白姗姗在旁边看得直撇嘴。 眼看就要过子时,黄纸被我浪费的差不多了,外面棺材出发生砰砰的响声越来越大,马上就来不及了。 白姗姗皱着眉头,在黄纸中扒拉来扒拉去,挑出一张能入眼的,然后把我拽到炕上,小声说道:“小屁孩,现在只能死马当活马医了,不行也得行,一会儿尸体会追着你来到里屋,你要保持冷静,将这张烂符贴在脑门上,千万不能看尸体的眼睛,只要你们一对视,她立刻就能识破你。” 我紧张的直哆嗦,警惕的说道:“那我闭眼行不行?” 白姗姗点头,急促的说道:“也行!但也不能完全被动,到时候你见机行事,只要女尸回到棺材中,你今晚就不会出事。” 只听见,‘轰隆’一声巨响,外屋的棺材板被踹落在地,我吓得一下抓住白姗姗的手,说道:“白姐,你可要罩着我啊!别抛下我不管。” 我被吓得六神无主,唯一的救命稻草就是白姗姗。 白姗姗推开我的手,说道:“罩什么罩!那女尸和你心血相通,无论你走到哪儿,都会被她找到,你要保持冷静。” 我还想询问点注意事项,白姗姗便钻进大衣柜里,几秒钟后,我看见门口出现一道影子,披散着头发,我身体抖动的更厉害,急忙裹住被子,将符咒贴在脑门上,像挺尸一样躺在炕上。 ------------ 第七章 幕后黑手 我紧闭着双眼,听着脚步声一点点向我靠近,身体抖动的更是厉害,能感觉到女尸就坐在我身边,隐约听见她的抽泣声。 蓦地,女尸摸到我的身体,慢慢将我扶起来,将我搂在怀里,我不敢反抗,任凭她搂着我,虽然,我以前很喜欢沈洁,但也仅限于是活人,现在是一具活僵尸搂着我,什么热情,暗恋,单相思,即使她是我的梦中女神,此刻都提不起任何兴趣。 只听见,女尸的呜咽声越来越大,能听出她的伤心,看来,她真把我当成她的孩子了。 我的心情有些放松,要是被这样抱一宿,只要能活命,我也忍了。 女尸越来越伤心,哭泣的声音越来越大,“我苦命的孩子……你死的好惨……死的好惨……” 女尸有些把持不住自身的情绪,抱住我的力道越来越大,有些窒息,不一会儿的功夫,女尸哭得撕心裂肺,开始摇晃起我来。 我就像坐在摇摇椅上一样,被女尸搂在怀里,那姿势别提多难受了,这时候,我看见大衣柜中的白姗姗,正在冲我拼命的摇手,我看不太清楚,眼前那张飘荡的符咒,时不时的挡住我的视线。 我还在诧异的时候,眼前突然一片开阔,贴在我脑门那张符咒,洋洋洒洒的被摇晃下来,我顿时慌了神经,刚转头,就看见一张惨白的脸,离我也仅有咫尺的距离。 一双空洞的大眼睛死死盯着我,她也停止了哭泣,目光愈发狠毒,裂开惨白的嘴角,露出里面猩红的舌头,“你害死我的孩子,你害死我的孩子……我要你偿命……” 我吓得一个轱辘,跌下炕来,这时候,白姗姗也从大衣柜里冲出来,嘴里骂骂咧咧的说道:“真他妈的够笨了,刚才我提醒你符咒快掉了,你丫愣是没明白,躺在女尸怀里,很享受吧!” 说完,白姗姗脱下我脚上的绣花鞋,抽出里面的符咒,身子一跃贴在门框上,然后将我拽出门,指着里面的女尸大喊道:“你这贱女人,谁害死你,找谁算账去,莫伤害无辜的人。” 白姗姗一把将房门关上,我小声说道:“喂,你骂人咋这么狠呢?沈洁其实也是受害者。” 白姗姗甩了我一个白眼,说道:“怎么?我骂你前女友,你心里不痛快了是不?你咋不进去安慰安慰啊?” 这小妮子伶牙俐齿,竟把我说的哑口无言,娘西皮的,等处理完这件事,看我怎么收拾你的。 见我没吭声,白姗姗说道:“现在只有常爷爷能解决这女尸了,可是,常爷爷为什么到现在都不出现,绣花鞋中的保命符撑不了多长时间,那女尸很快就能出来啊!” 我悄悄凑到门前,耳朵贴着门板,里面比我想象的要安静,我小声问道:“喂,那女尸不应该很暴躁才对吗?你猜猜她里面干嘛呢?” “总不能在里面生孩子吧!”白姗姗随口冒出来一句。 当她说完的时候,眉头立刻皱起来,跑到门前,一把将我拽开,竖起耳朵仔细听起来,几秒钟后,白姗姗大急,原地跺着脚,急促的说道:“完了,完了,我怎么会没想到呢!常爷爷这么长时间不出现,一定是遭人算计了。” 我听完倒吸一口凉气,问道:“什么?我爷爷被人算计了?被谁算计了?” 白姗姗着急的说道:“子母肉菩萨!里面的女尸,是有高手故意送给你们爷孙的大礼。” 子母肉菩萨?送礼?谁送礼?这天上一脚,地上一脚,说的哪儿跟哪儿啊? 白姗姗看着我,质问道:“你们家世家都是算命先生吧!” 我点头回应道:“差不多吧!” 白姗姗问道:“里面那具女尸,可否是短命相?” 我摇头说道:“枉死者!命不该绝,绝对是被人害死的。” 白姗姗长出一口气,摊开我的手掌,看着上面深邃的裂痕,说道:“如果我没猜错的话,有高人要害常爷爷。” 我奇怪的看着白姗姗。 白姗姗解释道:“平白无故死了一具怀孕的女尸,就在你寿终正寝的三天前,你不觉得奇怪吗?天上掉下来这么大的馅饼,你是将死之人,而你爷爷又懂换命之术,这一切都是巧合,你觉得可能吗?” 说完,我的心跳开始加快,问道:“老白,那这个人的目的又是什么呢?” 白姗姗晃动着双眼,说道:“目前还不知道!但有一点是没错的,这高手要对付常爷爷,因为换命不是儿戏,需要消耗大量的精力和元气,你的阳寿会在这几天内结束,常爷爷一定会不顾一切的救你,无暇分身,到时候,幕后人就会现身对常爷爷下手。” 我继续问道:“子母肉菩萨是什么东西?” 白姗姗喘了口气,说道:“简单来讲就是死尸产子。” 我顿时惊愕,死尸生孩子?这不是与当年的我一模一样吗? 白姗姗继续说道:“怀孕的女人,却遭到奸人残害,怨念不散,将自己腹中的胎儿掏出来,制成子母肉菩萨。不过,子母肉菩萨单凭一具死尸是办不到的,她的魂魄还未过头七,一定有幕后高手在操纵这具尸体。” 我诧异的问道:“小洁的怀孕日期才一个多礼拜,她体内的婴儿现在只是受精卵阶段,根本没成人形,有可能制成什么肉菩萨吗?” 白姗姗忽然灵机一动,抓住我的双手,急促说道:“四海,你说的没错,婴儿还未成型,不一定会制成子母肉菩萨,也许这是我们最后的机会,咱们要先下手为强,一定要阻止她。” 我吓得缩回双手,尴尬的笑了一声,说道:“大师姐!小弟实在佩服你勇猛的气魄,大恩大德没齿难忘,请吧!” 我伸手对着卧室门比划了一下,白姗姗面色一囧,说道:“小屁孩儿,你什么意思?难道让我进去送死?” ------------ 第八章 撑到天亮 我摊着手说道:“我跟爷爷这么多年,只学过理论知识,从没实战过!刚才你不是说要保我周全吗?大师姐啊!你老爹是我爷爷唯一的徒弟,想必你的身手也差不到哪去儿,一定是继承我爷爷的衣钵了,让小弟刮目相看吧!” 白姗姗面露难色,说道:“我继承……我……什么玩意?我才不是你大师姐呢!妈的,死就死吧!谁让我答应了爸爸。”白姗姗把心一横,一脚将房门踹开。 我和白姗姗一前一后冲了进去,屋里充满了血红色,只见,女尸正靠在炕头,下半身全是血,惨白的脸颊毫无生气,目光锁定了我,脸上还挂着一抹邪魅的笑,看着瘆人,我的身子,不由自主的在向后挪动。 白姗姗表情很复杂,身体却不自觉的向我这边移动。 沈洁手里抓着一坨满是血的肉,鬼魅的冲我笑着。 我悄悄地问道:“大师姐,她手那玩意儿就是字母肉菩萨?” 白姗姗瞪大眼睛,有些不知所措,说道:“是……好像是,我也只是听说过,从没见过啊!” 靠,早知道白姗姗在吹牛,正当我想埋怨的时候,白姗姗手中忽然多出一把黄豆,冲着女尸扔了过去,只见,女尸惨白的脸接触到黄豆,立刻冒气白烟,灼伤的痛,震耳欲聋的嘶吼。 白姗姗看准时机,拉着我的手向外跑,我问道:“喂,你个婆娘,不是有办法对付她吗?怎么一下就怂了。” 白姗姗也懒得和我争辩,解释道:“子母肉菩萨,可不是开玩笑,别拿生命当儿戏,逃命要紧。” 我被她拉着手,问道:“往哪逃?你不是说我和女尸已经心血相融,逃到哪儿都能被找到吗?” 白姗姗喘着气说道:“先回家,常爷爷在风水界纵横半生,即便他不出现,你家的东西,保你一条小命,还是不成问题的。” 我们急急忙忙跑回家,令我诧异的一幕出现,只见,爷爷站在院子中,正中间已经摆好法坛,院子的角落立起白色蜡烛,爷爷正不紧不慢的操弄着法器。 我赶紧跑上去,说道:“爷,这一晚上您去哪儿了,可吓死我了。” 爷爷的表情很淡定,看到我平安无事,笑了笑,抬头看向白姗姗说道:“白家丫头,近来可好。” 白姗姗走到爷爷面前,深施一礼,恭敬的说道:“常爷爷好,珊珊有负常爷爷所托,如果家父还在……” “哈哈!”爷爷一抬手,打断白姗姗的讲话,说道:“可以了,白枫的女儿不简单,当初我没看错人,字母肉菩萨是厉鬼报仇最狠毒的办法,你和海娃能全须全影的回来,我就心满意足。” “呀!”白姗姗表情惊讶,不可思议的看着爷爷,问道:“常爷爷,您早就知道她会将自己的骨肉制成子母肉菩萨?” 爷爷点点头,叹了口气,无神的双目望向漆黑的天空,说道:“其实不止子母肉菩萨,天下没有白吃的午餐,想给海娃子续命,哪会这么简单?” 对于爷爷这个回答,白姗姗似乎早就看透了,问道:“常爷爷,您是说,这具怀孕的尸体,就有人刻意安排的?幕后之人了解四海大限将至,故意送了个女尸过来。” 爷爷继续点头,眉头微微皱起,好像这些前因后果,在这一刻全部捋清了。 爷爷长叹一口气,说道:“五十多年了,看来,还是有人窥伺着断龙山的秘密啊!” 白姗姗眼珠转了一圈,分析着:“四海大限将至,现在他有活命的机会,常爷爷您不能不管,这样的话,幕后之人就会有机可乘,利用这具女尸,使您无暇分身,伺机施毒手。” 爷爷看着白姗姗,满意的点点头,说道:“心思敏捷!才一个晚上,就已经看清透八九成了。” 白姗姗得意的一笑,说道:“我这点本事,跟您相比,简直不值一提,不过,依我看,您也不用太担心,那个幕后黑手绝对不是您的对手,否则,他怎么会费这么多心思布局呢?如果他的本事比您还高,大可以堂而皇之的进入断龙村。” 爷爷沉思了片刻,表情一下开阔起来,说道:“哈哈!看来老头子我要退休了,这衣钵迟早要传给你。好了,先说正事,一会那具女尸就会追来,姗姗,你要帮海娃撑到天亮。” 白姗姗原本已经放下的心,瞬时又悬起来,问道:“常爷爷,又是我?。” 爷爷收起笑容,沉重的点头,说道:“我要在短时间内把这幕后黑手揪出来,姗姗,帮海娃撑到天亮,那女尸自会离开,到时候,你要带海娃逃出断龙村。” 白姗姗看了我一眼,问道:“离开断龙村,我们能去哪儿?那女尸不会追来吗?” 爷爷说道:“只要海娃离开,我便不用束手束脚,单凭一具子母肉菩萨,不可能在我眼皮下离开断龙村。” 一提到离开断龙村,我心里咯噔一下,上前问道:“爷,我以后都不能回来了吗?” 爷爷转头看向我,说道:“当然不是,既然有人送这么一份大礼,别浪费,女尸腹中的死胎,借阴寿给你续命,等到这具女尸的头七,你们再回来。” 白姗姗冲我点头,当即明白爷爷意思,冲我解释道:“四海,现在要避其锋芒,常爷爷的本事比你想象的大,你留在断龙村,常爷爷要时时顾及你的安全,幕后黑手会肆无忌惮的制造麻烦,等到这具女尸的头七,咱们再回来借阴寿。” 既然爷爷早已为我想好了后路,自然不会害我,听安排就是。 我跪在法坛前的蒲团前,双手合实,爷爷塞进我嘴里一枚铜钱,说道:“海娃子,那女尸一会儿便会来找你寻仇,不管她如何吓你,你都不要动,一直跪到天亮,她便会离开,明白没?” 说完,爷爷从袖口里掏出一把粉末,分别扬在院内四角的蜡烛上,瞬时间,火光四起,将院子照得明亮。 ------------ 第九章 逃出村 爷爷从法坛上抽出一根鞭子,放在白姗姗手里,语重心长的说道:“姗姗,距离天亮不足一个小时,子母肉菩萨的戾气非常重,海娃年纪尚浅,不一定能挨得住,到时候就看你了。” 白姗姗仔细端详着鞭子,惊讶的说道:“叁鬼鞭!!!常爷爷,这法器原来在你手里啊?” 我提着脑袋,询问道:“叁鬼鞭?什么好玩意吗?这东西以前在我家房梁上挂着,我小时候经常玩。” 白姗姗犟着鼻子,说道:“常四海,你个棒槌,真不知道好歹,这根叁鬼鞭,江湖上人人都想得到它,任何妖魔邪祟见到叁鬼鞭都会退避三舍,如果刚才有这鞭子,咱们就不用跑了。” 爷爷看了看时间,说道:“姗姗,时间不早了,记住,子母肉菩萨的戾气很重,但这根鞭子的法力更重,如果你将子母肉菩萨的魂魄打散,海娃就无法借阴寿了。” 白姗姗重重的点头,说道:“常爷爷请放心,我心里有谱!” 等爷爷离开后,我跪了差不多半小时,膝盖酸痛,转头看向门外,什么也没有,便一屁股坐在地上,吐出嘴里的铜钱,说道:“我说大师姐,你手里有这么厉害的法器,紧张个啥!” 我想缓解一下沉寂的气氛,哪知,白姗姗上前朝我大腿就是一脚,踢得我生疼,喝道:“快跪好!没听见常爷爷的嘱咐吗?这把鞭子不能乱用,一旦将女尸打得魂飞魄散,你小子就没几天活头了。” 我还想在反驳什么,就听见院外边儿阴风阵阵,嗖嗖的寒意顺着我的脊梁骨往上爬,伴随着阵阵哭声,我和白姗姗都没了开玩笑的心情。 我赶紧面冲法坛跪好,而白姗姗直接抱着叁鬼鞭跑进厨房,‘砰’的一声将门关死。 我看着厨房紧紧关闭的门,不禁倒吸一口冷气,将手里的铜钱塞进嘴里。 身后凄惨的哭声与微弱的脚步声越来越近,我的心跳开始加速,这时候,厨房门微微敞开一条小缝,白姗姗露出脑袋,冲我摆着手,还说着什么。 通过口型,我能分辨出,白姗姗让我千万不能动,而且是一动不动的那种。 与昨天的梦境一样,女尸身穿一身白色的纱裙,不过,这纱裙的下半身都是干涸的血迹,女尸来到我身边,慢慢蹲下来,四目相对。 这一刻,我的心提到嗓子眼儿,清晰看见女尸惨白的脸上,还留着刚才黄豆灼伤的伤痕,一瞬间,女尸脸上的皮肉,开始一块块掉下来,看得我触目惊心。 惨白的脸,腐烂的皮肉,一块一块在我面前掉落下来,里面白色的颧骨都看得一清二楚,血淋漓的画面还在继续,我的三魂七魄都快飞出体外,呼吸都在颤抖。 女尸的脸离我越来越近,几乎近在咫尺,操着沙哑的嗓音对我说:“你害死我,还要拿我孩子的命给你……哈……哈哈……” 声声沁皮,我的身子也跟着哆嗦起来,想张嘴解释这一切,嘴巴刚一动,瞬间感觉到嘴里的铜钱,杂乱的心情也一下冷静下来,这枚铜钱,也许就是不让我说话的。 我紧闭牙关,一动不敢动,女尸见血腥的场面没有作用,便拿起手里那堆肉放在我面前,同样离我很近,我看清这堆肉的全貌,竟然是个巴掌大小的婴儿,全身的皮肤皱皱巴巴的,脸上有几个血洞,不停地渗血,两只眼睛血红血红的,满是怨气的盯着我,看得我浑身鸡皮疙瘩。 女尸再次说道:“换命!换命啊!我的孩子就在你眼前,拿去啊……” 这一刻,我的嘴角已经有颤抖的迹象了,闻着刺鼻的血腥味儿,再强大的内心,恐怕也躲不过眼前这一关,就在我马上要忍不住的时候,厨房门被一脚踹开,白姗姗手持叁鬼鞭,大声喝道:“滚!” 女尸听到身后的异动,马上站起身,发着狠,嘴巴张大,嘴角都撕裂了。 白姗姗拧着眉头,甩动叁鬼鞭,在地上抽了一下,大喊道:“贱女人,再不滚蛋,打得你魂飞魄散。” 女尸注意到白姗姗手里的鞭子时,表情瞬间大变,连连后退,不过,却并未离开,依旧死死的盯着我,脸上写满了愤恨和不甘心。 见到鞭子起到作用,我赶紧起身,不料,大概是跪的时间太长了,小腿发麻,一个踉跄趴在地上,摔得满脸都是灰。 白姗姗跺着脚说道:“常四海,你这个棒槌,赶紧过来。” 我连滚带爬跑到白姗姗身后,悬着的心,总算落地,大口大口喘着粗气。 爷爷说的没错,这鞭子的法力要比子母肉菩萨的戾气还重,白姗姗仅甩了一下,女尸便不敢上前。 女尸又盯着我看了一会儿,嘴角再次裂开,轻微上扬,又带着那一抹诡异的微笑,看得我头皮发麻。 白姗姗胆子很大,顶上前两步,将叁鬼鞭重重抽在地上,发出“啪!”巨响声,那女尸吓得又是后退几步,不过,脸上的笑容却为减少,冲我笑了一会儿,女尸便转身离开了。 天色微微发亮,我彻底松了口气,一屁股瘫坐在地上,两眼无神的望着院门口。 白姗姗也是谨慎的很,直到太阳完全升起来,才说道:“四海,眼下这关算过了,听常爷爷的话,赶快离开断龙村。” 白姗姗揪着我的脖领子,被一路牵到村口,因为我的双腿发软,到现在都没缓过来,满脑到都是女尸脸上的肉掉下来的画面,神情还在恍惚之中。 村口的柳树下,套着牛车,白姗姗左右看了看,说道:“应该是常爷爷准备的。” 这头牛,应该老王头家的,因为我们村很穷,全村也只有三头牛,平时老王头对这头牛像宝贝一样,精心伺候,连耕地都倍加小心,从不外借。 我左右看了看,不见老王头,想必应该是爷爷发话了,在村里,只有爷爷能让老王头出借此牛。 ------------ 第十章 土山炮 我上了牛车,很快就睡着了,直到中午,我被白姗姗揪着耳朵弄醒,“死棒槌,到县城了,该转长途车了。” 看到县城繁华的景象,我有些迷糊,因为一直以来,我和爷爷常年在周围的村子里游窜,县城也仅来过几次,看到摆摊的小贩,琳琅满目的商品,顿时就不想走。 白姗姗见我一副没见过世面的样子,一阵叹气,又坐了几个小时的长途车,我们来到火车站。 白姗姗买了两张去松海市的火车票,对我说道:“四海,为了你的安全,跟我回学校,我的同学多,朋友也多,照顾你也方便。” 回学校,我表示无所谓,毕竟女尸头七那天我还要赶回断龙村,就几天的时间,住在哪儿都无所谓。 这是我第一次坐火车,难免有点紧张,在排队验票的时候,我死死盯着前面人的动作,看看他们怎么验票,免得待会儿轮到我的时候什么都不懂,丢人! 终于坐上了火车,我已经汗流浃背,真是如坐针毡,生怕别人说我的大山炮。 白姗姗坐在我旁边,说道:“四海,你折腾一宿了,再休息会吧!四个小时的车程就到松海市了,到学校以后……” 话还没说完,白姗姗的表情忽然僵住了,眉头越皱越紧,猛地站起身,在车厢里四处张望。 我也站起身,看着一车的人,都在忙碌的找座位或装行李,我拽了拽白姗姗的袖子,小声问道:“大师姐,你怎么了?” 白姗姗依旧皱着眉头,警惕着身旁每一个人,深深吸了口气,小声回应道:“情况好像有点不对劲儿。” 我怔了一下,连忙问白姗姗有什么不对劲儿的? 白姗姗盯着人群看了一会儿,便拉着我坐下来,眉头紧锁的说道:“好像感觉有人在跟着咱们?我闻到一股味道,很奇怪!但在哪儿闻过,又说上来,太奇怪了。” 大概是白姗姗神经绷的太紧,我刚才安慰她两句,白姗姗便拿出手机,放在耳旁,“阮文龙……嗯,不算顺利,但没太多意外情况,本小姐马上就要回学校了,去火车站接我。” 阮文龙?肯定是男的,听这话茬儿,八成是她的男朋友,想到这里,心里多少有些失落。 不过,这份失落马上就过去了,白姗姗人长的漂亮,这个年纪有男友再正常不过了,况且,她和我们家多少有些沾亲带故,而且大我好几岁,我还是别想了。 可我琢磨了半天,还是忍不住心里那份好奇心,凑到她耳边,小声问道:“大师姐,那个什么阮文龙,是你男朋友吗?” “哼!”白姗姗带着得意的表情哼了一声,说道:“他还不够资格,这个阮文龙只不过是本小姐众多的追求人之一,怎么?小屁孩,你也有想法?” 我连忙摇头,尴尬的笑了两声。 白姗姗奇怪的看着我,说道:“小屁孩儿,你不应该回怼我两句吗?这么有礼貌的笑容,我有些不适应。” 其实,我心里清楚的很,现在不在断龙村,说话不能像在村里那么放肆,人生地不熟的,莫说别的,白姗姗下了火车,把我扔下,我都不知道怎么办?就一土鳖,一个连手机都没有的成年人。 白姗姗似乎看出我的尴尬,摸了摸我的脑袋,得意的说道:“小孩儿,怎么出了断龙村变得这么乖,姐姐也不是记仇的人,现在情况特殊,就不和你计较了。” 这一刻,我心里别提多不痛快了。 好在这一路平安无事,我们顺利到达松海市,下火车的时候,白姗姗还是感觉有人跟着我们,总是回头看。 “珊珊,珊珊!我在这儿!”听到远处的呼喊,我展目望去,跑来一位个头不高,也就一米七左右的男子,穿着一般,比我这个村里出来的强点有限,长相也不算出众,可以说,要多一般就有多一般。 我撇着嘴说道:“这人就是阮文龙啊?大师姐,不是我说,他不上你的花容月貌。” 白姗姗嫣然一笑,笑容别提多自豪了,果然,恭维的话,一般人是不会拒绝的,尤其说给美女听,非常受用。 阮文龙献媚一般的跑到白姗姗面前,刚要一通嘘寒问暖,嘴都张开了,见到身后的我,表情立马不自然了,问道:“珊珊,这位是……” 白姗姗向后甩了甩手,说道:“这小屁孩是常爷爷的孙子,也算是我的师弟,这次断龙村之行,情况比想象的要复杂,受常爷爷的委托,照顾几天,我想带回学校。” 阮文龙尬了一下,马上说道:“珊珊,住你们学校?太不方便吧!” 白姗姗好奇的说道:“有什么不方便的?现在放寒假,学校里没什么人,就让常四海住宿舍里,没几天我们还得回断龙村呢!” 阮文龙听得直咽口水,眼神别提多羡慕了,看着我说道:“这位小老弟舟车劳顿,住宿舍实在太委屈了,这样吧!我花钱住酒店怎么样?” 白姗姗一眼就看穿阮文龙的想法,伸手推开他,说道:“算了吧!现在是特殊时期,酒店那地方人多眼杂,还是住在我们宿舍安全点,行了,你少废话,车停哪了?” 火车站的停车场内,一辆辆汽车简直亮瞎我的狗眼,从没见到这么大的场面,这里的车,百分之九十九我都叫不上名字,在我们村,我见过最豪华的汽车就是捷达,而且还是老款的那种,白色的,车身很长。 我们上了阮文龙的车,四十分钟路程,来到白姗姗的学校,宿舍里,四张上下铺,没想象中整洁,衣服袜子堆的哪哪都是,原来女孩子也不是个个爱干净,但宿舍内阵阵飘香,没有杂味儿,顿时就不那么反感了。 白姗姗倚靠在被子上,伸着懒腰,说道:“阮文龙,你的使命完成了,还不回家。” 阮文龙看了我一眼,老脸一红,说道:“珊珊,你刚才不是说火车上好像有人跟着你们吗?如果我走了,谁来保护你们啊!” ------------ 第十一章 嚣张的战力 白姗姗换好拖鞋之后,说道:“这样啊!也好,你去买点吃的吧!我和四海差不多两天没吃东西了。” 阮文龙爽快的答应了,‘深情’的看了我一眼之后,便不情不愿的离开宿舍。 我噗嗤一笑,坐在对面的床铺上,说道:“大师姐,醋坛子可够酸的,连我这么小的岁数都要防范!” 白姗姗也笑了,说道:“在众多追求者中,阮文龙是脸皮最厚的,看在他忠诚的份上,勉强留下当备胎了。” 听到这话,我气就不打一处来,舔狗都这样了,才算个备胎?如果在断龙村,我非得怼得白姗姗哑口无言,哼,寄人篱下,忍了吧! 我没话找话的问了一句,“师姐啊!这个阮文龙师从何处啊?看他弱不禁风的样子,怎么保护咱俩啊?” 这话似乎提起白姗姗的兴趣,解释道:“小屁孩啊!城里可是藏龙卧虎的地方,不像在村里,阮文龙本事大的很呐!不是随便一个人都配伺候本小姐的。” 越说越来劲,白姗姗下巴都快撅到上铺了,“四海,提醒你一句啊!当好你师弟的本分,别瞎想!更别和阮文龙起冲突,这犊子犯起混来六亲不认,连鬼神都惹不起。” 我下意识的眨了眨眼睛,问道:“师姐,您不用这样抬高他,我看这小子没什么过人之处。” 白姗姗困意来袭,毕竟一天一宿没合眼了,睁着疲倦的双眼,指着我说道:“你姐姐我可不是开玩笑,他可是……” 话还没说完,白姗姗便倚靠着被子昏睡了过去,我实在无聊至极,睡了一路,现在也不困了,不想城里人那样,闲来无事无可上网,刷刷视频,我是一个连手机都没有的土包子,在这几平米的宿舍里,只能这么尴尬的坐着。 差不多二十分钟过去了,我双手扶着膝盖,就这么一直保持这个坐姿实在别扭,终于等到阮文龙回来,提着两个大纸袋,上面有一个黄色的M。 我赶忙打招呼,笑脸相迎,起身说道:“龙哥,您回来了。” 阮文龙没搭理我,转脸看向熟睡的白姗姗,对我比了个‘嘘!’的手势,示意我出去。 我和阮文龙来到另一间宿舍,不像之前那么敌视,但也很防范我,问这问那的,终于,阮文龙把我‘政审’了一遍,将其中一个纸袋交给我。 我拿出一个圆圆的东西,上面包着牛皮纸,阮文龙点燃一支香烟,说道:“四海兄弟,这是麦当劳的巨无霸汉堡,以前吃过没?” 看到阮文龙嘚瑟的模样,我实在不想在他面前露怯,可是,麦当劳!以前只在村长家的电视机中见到过,知道里面有一个红色卷毛,画着脸谱不伦不类的人。 我拿着这个所谓的汉堡,端详了半天,实在无奈,不露怯也没办法,谁让咱没见识过麦当劳呢! 我轻轻摇了摇头,说道:“没吃过,也没见过。” 阮文龙无奈的笑了笑,丢掉手中的烟蒂,介绍着纸袋里的食品,告诉我哪个是甜的,哪个是辣的,见我没见过世面的样子,阮文龙也放下戒心。 我咬了一口所谓的巨无霸汉堡,一股子说不出来的味道,甜,酸,咸,还有股馊味,哪有村里过年时大锅炖的酱肉香啊!就着大蒸馍,别提多好吃了,哪是这个巨无霸能比的,切! 囫囵吞枣的塞完后,说实话,没吃饱。 我坐在床上看着阮文龙玩手机,实在无聊,忽然,就听见隔壁撞开门的声音,我和阮文龙同时大惊,冲出宿舍门,楼道尽头看到白姗姗即将消失的人影。 阮文龙不敢怠慢,也跟着冲了出去。 等我们跑到宿舍楼门口,白姗姗面前站着几个男生,看样子像是这里的学生,一个个青涩的面孔,穿的花花绿绿的,白姗姗正指着他们破口大骂:“你们几个有人生没人养的玩意,扒女生宿舍门,要不要脸。” 那几个男生看起来流里流气,歪七扭八的站着,其中一人说道:“这位大姐,我们找错门了都不行,被你一路撵到这儿来,什么大不了的事啊?” 也许是刚睡醒的缘故,白姗姗起床气比较大,撸起袖子就要动手。 这种场面,有阮文龙在,当然不会让白姗姗动手,阮文龙摁住白姗姗,一个健步冲上前,那几人还没反应过来,阮文龙一个大嘴巴抽翻其中一人。 那名青年原地转了一圈,直直的躺下,我看得目瞪口呆,阮文龙的爆发力竟然达到这种程度,剩下的几人还在诧异之时,阮文龙撩起一脚,踢向其中一人的裆,‘噗’一声闷响,那人涨红脸,捂着关键部位半蹲着,瞬间丧失战斗力。 我凑到白姗姗身后,小声问道:“大师姐,这个阮文龙下手够狠的,两下就放倒俩人,快叫他收手吧!把人打坏了要赔钱的。” 白姗姗轻蔑的一笑,小声回应道:“刚才我似睡非睡,这几个人就摸进宿舍了,和我在火车上的感觉一样,我怀疑有人从断龙村就一直跟着咱们。” 几个人扭打在一起,虽然对面有四五个人,但阮文龙丝毫不落下风,以寡胜多,处于完全碾压的优势,阮文龙下手极黑,完全就是九十年代胡同串子打架的野路子。 我说道:“看着几个人的战斗力不咋滴啊!” 白姗姗说道:“再看看,不试试怎么知道这些人的来路呢?” 转眼之间,这四五个青年全被打趴在地,阮文龙毫发未伤,此时我真有鼓掌的冲动,可是,我总觉得不对劲儿,转头问道:“大师姐,阮文龙虽然有两下子,但看上去也仅是匹夫之勇,就凭这?保护咱俩,有必要么?” 白姗姗自豪的说道:“保护本小姐有这两下子当然不够了,你慢慢就知道了。”白姗姗清了清嗓子,喊道:“文龙,别打了,教训教训他们就行了。” 阮文龙甩了甩手,对着地面啐了一口,嚣张的离开。 我们回到宿舍内,白姗姗收拾好一张下铺,铺好新床单,说道:“四海,今晚你就睡这里。” 我吃惊的看了看这张下铺,又看了看旁边白姗姗的睡床,不用想也知道身后的阮文龙一定恨得咬牙切齿,尴尬的笑了两声,说道:“大师姐,我看还是算了,我在楼道里打个地铺就行了。” ------------ 第十二章 女生尖叫 白姗姗转目看了阮文龙一眼,说道:“穿着衣服睡怕什么,算了,算了,为了安全起见,文龙今晚你也睡这里吧!真是累人,还得收拾一张床。” 转眼到了夜间,由于我白天睡眠很充足,现在一点困意都没有,我睡不着,一旁的阮文龙同样睡不着,每隔十分钟都会抬头看我一眼,而我也会报以礼貌的微笑。 终于,等到半夜十二点的时候,我仍然精神头十足,阮文龙困得哈欠连天,一个窑子翻身下来,冲我勾了勾手指,示意我出去。 反正我躺着也没事干,就跟着他来到楼道里,这小子帅气的点燃一支烟,说道:“四海兄弟,不是我对你有敌意,而是姗姗对你这么关心,还让你睡在宿舍里,我不得不有些想法。” 我摊了摊手,说道:“我看龙哥这是误会了,这一路多亏大师姐的照顾……” 阮文龙不耐烦的摆了摆手,示意不要再废话了,打断我说道:“这样下去不是办法,我不会允许姗姗身边有其他人存在,尤其是男人,你明白的,所以,四海兄弟,为你着想,趁现在天黑,你离开吧!需要多少路费,只要你开口,我绝不还价。” 阮文龙的话,说的合情合理,一个男人的正常表现,不过,我还真走不了,我是一个连手机都没有的成年男子,这夜黑风高的,总不能走着回断龙村吧! 我呵呵一笑,说道:“既然龙哥要我走,我本不该强留,但总得让我跟大师姐打声招呼吧!要不然,太不礼貌了。” 阮文龙听这话,也跟着笑了起来,只不过,笑得比较阴邪,“四海兄弟,我要是你,就不会给自己制造麻烦,白天那几个小混混,你也看到下场了。” 不提这事还好,本来我挺忌惮阮文龙的,但看到他白天的表现,我心里踏实多了,一个只懂得用蛮力的人,难道我会怕? 虽然我从小体弱多病,不会打架,也没打过架,但我毕竟是风水师的后代,没点保命的本事,还怎么出来混。 我当即抬起下巴,蔑视的晃了晃脑袋,说道:“龙哥,这您可就有点强取豪夺了。” “啊……”一声女生的尖叫,在寂静的楼道里显得尤为刺耳,也打断我和阮文龙的谈话,我俩都慌了,同时转身看向白姗姗的宿舍,确定声音不是那里发出来的,我们才松了口气。 等了几秒钟,白姗姗从宿舍门口探出脑袋,睁着迷离的双眼,抱怨道:“你们俩要干什么?还让不让人睡觉了,瞎折腾。” 尖叫声应该是从楼上传来的,我向上竖着手指,说道:“大师姐,不是我俩喊的,好像是个女生。” 阮文龙走到宿舍门口,问道:“姗姗,现在不是放假期间吗?宿舍楼里还有学生?” 白姗姗揉了揉眼睛,说道:“有啊!很多学生会趁着假期勤工俭学,一般晚上都会回学校住的。” 我们三人的目光同时望向楼道的方向,白姗姗说道:“算了,醒都醒了,去看看,看谁敢吵老娘睡觉。” 我们来到二楼,隐约听见厕所位置传来微弱的哭声,我对哭声比较敏感,大概是被断龙村的女尸给吓怕了,这些天,每次做梦都能梦见女尸的哭声。 我当即停下脚步,阮文龙看了我一眼,率先向洗手间的位置走去,一个披散着头发的女生,穿着睡衣,蜷缩在水池的角落,抱着脑袋,拼命的喊叫着:“别……别过来……” 白姗姗赶紧跑过去,查看女生的情况,没想象得那么糟糕,只不过受到惊吓,见到白姗姗,马上抱紧她的胳膊。 白姗姗也像大姐姐一样,拍着女生的后脑勺,安抚着,将她扶起来,看到女生的精神状况尚好,白姗姗问道:“谁欺负你了?是不是又有男生在恶作剧吓唬你?” 说完,白姗姗向四周围看了看。 “我看见……我看见一个……”当女生抬起目光移到我脸上的时候,瞬间瞪大眼睛,抱着脑袋发出撕破喉咙的喊叫,指着我,狂吼道:“别过来……你……别过来!” 喊叫声响彻整栋女生宿舍楼,白姗姗和阮文龙也在诧异的看着我。 白姗姗向我甩了个眼神,我和阮文龙退出洗手间,几分钟后,女生的哭喊声渐渐停止,又过了好久,在颜无双的陪同下,送回到宿舍内。 白姗姗心事重重的走了出来,意味深长的看了我一眼,说道:“先回去再说吧!” 我们回到白姗姗的宿舍,白姗姗看我的眼神很奇怪,被人长时间盯着,总感觉很不自在,我调整下坐姿,傻笑了两声,问道:“大师姐,你怎么了?干嘛这么瞅着我!还有,刚才那个女生是不是有精神方面的疾病啊!我以前听广播说,这可能是狂躁症,要不要给医院打电话?” 白姗姗吐了口气,皱起眉头,等了几秒钟说道:“常爷爷人品端正,光明磊落,怎么他的孙子却是个道貌岸然,卑鄙下流的无耻之徒。” 我有些不知所措,指着鼻子说道:“我?我无耻?还卑鄙?大师姐,是你让我在宿舍里就寝的,况且,我什么都没干啊!” 白姗姗起身气愤的说道:“不是我,我说楼上的女孩,你知道刚才她对我说什么吗?” 我眨了眨眼,说道:“啥啊?” 白姗姗怒气的指着我,说道:“在二楼厕所的人,就是你!你趁我们睡着了,就去二楼干一些见不得人的事。” 我愣神了几秒钟,说道:“我!不是啊!大师姐,没这么冤枉人的啊!” 白姗姗眼神中全是怒火,吼道:“还敢狡辩,常爷爷怎么会有你这么无耻的孙子,文龙,给我教训他。” 不由分说,我还想解释什么,阮文龙一把薅住我的头发将我拽起来,我就像只小鸡子一样被阮文龙拎着,我大喊道:“喂,喂,阮文龙你不讲究,比武讲究先拉架势,我都没准备,你丫玩赖皮!” ------------ 第十三章 挨揍 不由分说,阮文龙猛地挥出一拳直捣我的小腹,我顿时就像泄了气的皮球,佝偻着身子,肚子一阵生疼,连骂街的力气都没了。 我从小体质就弱,哪禁得住阮文龙的拳头! 白姗姗在一旁不解气的说道:“这一拳是替常爷爷教育你的。” “砰!”又是一记重拳,打在同一个位置,我疼的已经痉挛了,要不是阮文龙揪着我头发,恐怕我早就站不住了。 白姗姗气得说道:“这一拳是替楼上的女生教训你的。” 阮文龙作势还要打下去,看着我全身颤抖的样子,白姗姗也不忍心,毕竟,他知道阮文龙拳头的份量。 白姗姗伸手拦住阮文龙,说道:“行了,给他点教训就行了,毕竟他还是个孩子。” 我已经疼得快翻白眼了,阮文龙一松手,我便蜷缩在地板上,跟大虾一样,疼得额头全是汗水。 白姗姗还是气呼呼的,坐下来说道:“还好这事被我碰到了,要不然人家就报案了,常四海你都成年了,应该知道事情的轻重,如果你被抓起来,错过女尸头七的日子,你就等死吧!文龙,今晚幸好有你在,这小屁孩儿不敢对我做什么。” 白姗姗瞪了我几秒钟,似乎还没解气,接着教训我,说道:“小屁孩儿,你等着吧!回到断龙村,我就把这事告诉常爷爷,看他老人家怎么收拾你。” 阮文龙也无奈的叹了口气,说道:“姗姗你别生气,此事有蹊跷,我看这小子是有贼心,没贼胆。” 我佝偻在地上大口大口喘着粗气,心里已经大骂了阮文龙一百八十遍。 白姗姗说道:“人家女生亲口指认的,难道还有假?” 阮文龙脸上带着微笑,看了我一眼,说道:“有时候,眼见未必是事实。” 我白了阮文龙一眼,这孙子倒是仗义,没落井下石,肯说实话,否则,我就是黄泥掉裤子里,不是屎也是屎。 白姗姗好奇的看着阮文龙,诧异的问道:“什么未必是事实?这种下流的事,难道不是常四海干的吗?” 阮文龙满脸自信的说道:“当然不是,整晚我都没睡,一直盯着这小子。” 白姗姗大吃一惊,对着眨了眨眼睛,问道:“不是你?” 我躺在地上,虚弱的点了点头,说道:“你们家阮文龙每隔十分钟就查一次岗,我倒是想卑鄙呢,他妈的没机会啊!” 白姗姗吃惊的说道:“真的不是你?” 阮文龙坚定的说道:“我肯定不是他,也许就像四海兄弟说的那样,那女生有神经病也说不定。” 白姗姗猛地站起身,质问道:“阮文龙,既然你知道不是四海干的,那你打他干嘛?” 阮文龙一脸无辜的说道:“关我什么事!你让我教训这小子的。” “我……”白姗姗一脸木讷,尴尬了几秒钟,吐了口气,说道:“算了,打就打吧!在断龙村的时候我就想揍这小子了,一直没腾出功夫,四海,咱俩的账算是扯平了啊!” 我艰难坐起身,靠在床架子上,喘了几口气,说道:“大师姐,账头不是这么算的。” 白姗姗将我扶起来,带着抱歉的眼神,说道:“你还想怎么算?当我冤枉你了呗!要不然,你打回来。” 我干笑了两声,我现在半口气都提不上来,而且阮文龙还在这儿,真当我是傻子啊。 我坐下后,擦了擦额头的汗水,说道:“大师姐,这账头以后再掰斥,先说说楼上的女生,无缘无故的指认我下流,这不奇怪吗?” 白姗姗终于反应过来,一下站起身,眼神里透着恍惚,自言自语道:“对!对啊!这事儿太蹊跷了,莫名其妙的哭声,无缘无故的指认,不会这么巧合。” 我揉着肚子,顺着她的话茬说道:“如果那女生不是神经病的话,咱们不能坐以待毙,也许龙哥说得对,我应该离开了,免得你们受到牵连。” 白姗姗根本没理会我说什么,眼珠子晃了一下,马上抓住我的肩膀,说道:“四海,你还记得我在火车上闻到的一股怪味吗?” 我木讷的点点头,说道:“记得啊!可我什么也没闻到,什么味儿?香的臭的?” 白姗姗晃了晃脑袋,眉头紧锁,说道:“那种味道说不上来,很奇特!我以前闻到过,但就是想不起来了。可是,刚才我在送女生回宿舍的时候,也闻到了,只是一时间没顾得上。” 我翻着白眼说道:“心里想着怎么收拾我,对吧!” 白姗姗也回了我一个白眼,说道:“四海,现在先不说旁的,那个女生我现在百分百肯定有问题,咱们不能坐以待毙。” “难道直捣黄龙啊?”我兴致缺缺的甩了一句。 还没等白姗姗想出方案时,就听见宿舍外传来一个中年女性的声音,“是不是这间宿舍?竟然有男的进女厕所,反了天了!让我看看,到底谁敢让男的在女生宿舍过夜。” 说完,就听见一阵刺耳的砸门声,阮文龙一阵惨淡的微笑,冲我说道:“遇到狠角色了,女生宿舍楼的宿管可是个泼妇,我都被撵过好几回了。” 白姗姗说道:“你俩都别动,我出去应付。” 白姗姗打开门时,一个胖女人,两个保安,身后还跟着刚才受到惊吓的女生,穿着睡衣,披散着头发,而且头发还是湿漉漉的。 白姗姗笑脸相迎,说道:“张阿姨啊!我有个表弟从乡下来的,没地方住,今晚先我这里,刚才是个误会,我已经和学妹解释过了。” 胖女人伸手搡了白姗姗一把,将她推开,进门后,指着我的鼻子说道:“是不是这小子?” 身后的女生委屈的点头,胖女人指挥着保安说道:“我不管是不是误会,这里是女生宿舍,你带男人进来就是违反校规,等着处分吧!先把这小子带到保安室,然后报案。” 胖女人转身看到阮文龙时,脸上的嚣张气焰顿时矮了一截,说道:“又是你,小伙子,不是阿姨说你,追女生不是这么追的,你自己说说,这学期我都逮着你多少回了。” 白姗姗转头,先是对我眨眼,然后又是微微的点头。 这种微表情语言,我实在琢磨不透几个意思,毕竟没接触多长时间,这白姗姗到底想干什么? ------------ 第十四章 尸变 我们来到保安室,那个受惊的女孩也跟来了,保安像抓到小偷似的,让我蹲在角落里,白姗姗在和宿管求情,而阮文龙像大爷一样,坐在椅子上抽着烟,也没人敢惹,看着我咪咪的笑。 就这么一直僵持了半小时,那胖宿管也没报案,难道就像一直押着我? 我伸手将白姗姗招呼过来,问道:“大师姐,你们城里人都这么琢磨人吗?打也不打,骂也不骂,审也不审,就这么干耗着,我可没什么耐心了。” 白姗姗也蹲下来,皱着眉头琢磨道:“是啊!按理说他们应该原形毕露了,怎么还不现身?在等什么?” 我好奇的问:“什么等什么?他们不报警么?原形毕露是什么意思?” 白姗姗冲我比个嘘的手势,小声说道:“什么报警!那个受惊的女孩是特意安排的,还有保安和宿管,都是一伙的。” 我冲白姗姗眨了眨眼,不自觉的挑起大拇指,推理的真深呐!简直比谍战片还诡异,这特么都是咋想出来的。 白姗姗一巴掌打开我的手,说道:“你活这么大了,怎么一点江湖经验都没有,没看出这些人都已经死了么?” 我不由得瞪大眼睛,死?死人?怎么可能,我歪头看去,白姗姗立刻摆正我的脑袋,小声说道:“小屁孩,别瞎看,打草惊蛇。” 我不清楚白姗姗是不是在耍我,愣愣的看着她。 白姗姗解释道:“他们每个人脖子后面都出现了尸斑,时间不超过六小时。” 我偷偷看向离我最近的保安,他侧着身子,我稍稍一歪头就能看见他的脖子,后面果然有一片暗红色,时间不超过六小时,就说明我们刚来到学校的时候,这些人就已经死了。 我问道:“大师姐,你是怎么发现的。” 白姗姗说道:“你还记得那股怪味儿么?当宿管一进门的时候,我就全明白了,那是尸体散发出的尸香。” 我听得一阵阵后怕,尸体还能散发出香味,没想到白姗姗口味真重。 见我的表情怪异,白姗姗一下就看出来我想歪了,拍了我脑袋一下,说道:“小屁孩,你要学的东西还很多,我也懒得跟你解释,有时间让常爷爷告诉你什么叫做尸香。” 我小声的说道:“我草,大师姐,还等什么?赶紧命令阮文龙大开杀戒吧!” 白姗姗无奈的叹口气,说道:“就这几只小虾小蟹,还构不成威胁,如果刚才在宿舍的时候,阮文龙把这些尸体打趴下,线索就会断,敌在暗,我在明,谁知道还会出现什么损招,咱们要装的什么都不知道,看看还有什么把戏。” 时间又过去半小时,还没有进展,白姗姗有些不耐烦了,嘟囔道:“算了,报警就报警的,到时候把事情说清楚了,交点罚款就行了,没时间在这儿耗着,文龙,咱们走。” 阮文龙被招呼出保安室,关门之后,房间里静的可怕,我只能听见我一个人的呼吸声,又过了几分钟,几个人背对着我,肩膀开始一上一下的颠抖,发出莫名的奸笑声。 我吓得马上站起身,大声喊道:“大师姐,龙哥,你们没走远吧!” 我刚想夺门而出,几个人走到门口,堵住大门,低着头,看不清表情,只能看到他们的嘴角在向上翘着,他们在笑什么? 我转身想跳窗而出,可回头一看,保安室的窗户全是护栏,我的心彻底凉了,推开外面的窗户大喊道:“白姗姗,阮文龙,你们两个龟孙儿赶快出现啊!这几个妖人变身了。” “咯,咯……”我转头,受惊的女生湿漉着头发挡着脸走,到最前面,阴阳怪气的说道:“常四海,现在没人能救你了,你的死期到了。” 我紧紧贴着身后的墙壁,妈的!让我在你们几个尸体面前送命,简直做梦,就这么死了,还有什么脸称风水师,我想起以前爷爷做法的样子,右手当即竖起二指,左手紧握住右手腕,紧闭着双眼,脚下用力跺了三下,大喝一声,“开!”二指用力戳向女生的额头…… 不过,这招似乎没什么作用,那女生纹丝未动,草,怎么不灵啊! 我以前见爷爷对付尸变的时候,明明就是这么做的,尸体瞬间被弹出五米开外,当时我都吓傻了。 靠,忘记了,爷爷当时对付尸变的时候,手里沾了鸡血,我记得二指是红色的,真是大意。 蓦地,女生突然抬起头,完全不是之前那副委屈的模样,表情说不出的冷漠,只有嘴角挂着不自然的僵笑,显得极不协调,两只白眼珠像是封了蜡一样,看着就瘆人。 只见,女生快速冲我到面前,两只手抓住我的肩膀,说不出的冰凉,身上顿时寒意四起,还没等我反应过来,就被两条瘦弱的胳膊甩了出去,砰!我重重撞在墙上,此时,两个保安和宿管一同向我这边靠近,嘴里同时说道:“常四海,你的死期到了。” 我翻过身,四人已经走到我面前,八只手同时抓住我,硬生生的将我举过头顶,我心想这次彻底完蛋了,被这几个活尸抓着,不五马分尸才怪。 正在我绝望的时候,大门被一脚踹开,阮文龙站在门口,看着被举起的我,一阵嘲笑般的苦笑,我大喊道:“阮文龙,你这忘恩负义的东西,还不赶紧救我。” “文龙,快上!四海不能有闪失。”白姗姗在旁边说着。 阮文龙一个箭步冲到四人当中,展开双臂开抡,没两下的功夫,我便摔在地上,顾不上身上的疼痛,爬到门外,刚一抬头就看见白姗姗站在门口一个劲儿的叹气。 我气冲冲的说道:“这就是你的放长线钓大鱼?非得等我被打到半死,也没钓到大鱼,你俩才满意呗!” 白姗姗斜楞着眼,说道:“谁想到你这么不争气,还没开始呢!你就大喊大叫,能钓出大鱼才怪。” 我刚从地上爬起来,阮文龙就走了出来,我下意识的回头,四具尸体横七竖八的倒在地上,身体都有不同程度的扭曲,阮文龙整了整袖口,说道:“别看了,这回死得透透的。” 我看得瞠目结舌,这才两句话的功夫,阮文龙就把四具力大无穷的活尸给搞定了。 ------------ 第十五章 刑尸 我喃喃的摇了摇头,刚准备走,就看见白姗姗目光死死盯着眼前这四具尸体。 阮文龙狐疑的问道:“怎么了?” 白姗姗眉头紧锁,越想越不对劲儿,跑进办公室,将这些尸体逐一翻过来,似乎想在他们身上寻找什么线索。 我看到这景象,不由得向后退了一步,深深呼吸口气,小声问道:“龙哥,大师姐以前都是这么重口味么?” 阮文龙显然比我了解白姗姗,回应道:“你懂什么?” 过了几分钟,白姗姗将每具尸体都检查了一遍,才慢慢站起身,阮文龙问道:“有什么发现。” 白姗姗的脸色不好看,回过头说道:“我曾听爸爸说过,江湖上会玩尸体的人不多,看来这次常爷爷遇到对手了。” 我听得纳闷,赶忙问道:“什么叫遇到对手了?大师姐,在断龙村的时候你不是还说,那个幕后高手不是我爷爷的对手么?” 白姗姗说道:“不错,以常爷爷的手段,那人是无法近他身的,不过,你就不同了,如果你遇到危险,常爷爷就会顾此失彼,看来,幕后高手很清楚这一点,就是在你身上做文章,这样才有可能撼动常爷爷的根基。” 阮文龙对我家的历史没什么兴趣,指着地上尸体问道:“姗姗,你看了这么久,能看出这是哪门哪派么?” 白姗姗拧着眉头,深吸了几口气,说道:“目前还不能准确的判断,只能大概锁定范围,广西的吴道仁,东北的巫和松,还有一个就是内蒙的高手,我曾听爸爸提过,可我记不清了,这三人在学术上都与常爷爷是世仇。” 阮文龙有些不理解,他知道白姗姗师承我爷爷,属于风水师一脉,但风水师和玩尸的八竿子打不着,阮文龙好奇的问道:“存在利益冲突?” 白姗姗说道:“不是利益冲突,是你死我活的关系!” “哈哈!”一声清澈爽朗的笑声回荡在办公室内,笑声从四面八方传出来,我们三人马上背靠背寻找声音的来源。 白姗姗扎着胆子喊话道:“谁?你到底是谁?为什么要陷害四海,有本事,就现身说话。” “哈哈,哈哈……”笑声还在旋绕,终于锁定在窗台的位置停下来,我们瞪大眼睛,只见,一个‘透明人’坐在窗台上,冲我们咯咯的笑。 看不清此人的相貌,渐渐地,来者笑声停止,地上的四具尸体七窍开始冒出黑烟,像是受到召唤一样钻进透明人的身体中,我们逐渐看清他的样子,一个消瘦的老头,六十岁往上,身上穿的破破烂烂,脑袋上稀疏的头发没几根,活脱流浪汉的模样。 白姗姗也看清此人的手法,轻蔑的一笑,说道:“尸气?” 老头子捋了捋头上仅剩不多的头发,满意的看着白姗姗,笑了起来,说道:“不错嘛!小姑娘,你的理论知识很不错,一眼就能看出这里的门道。” 白姗姗面色一惊,说道:“你是巫和松?” 这人点点头,在窗台上翘起二郎腿,砸麻着嘴儿,说道:“在东四省,可没人敢对我直呼其名,小姑娘,念在你是常永年的徒孙,就不跟你计较了。” 白姗姗脚步不自觉的后撤一步,强装镇定的说道:“巫先生还真是不客气啊!对几个晚辈下这么重的手。” 巫和松表情更是惊讶,扫了一眼地上的尸体,又用手指了指,说道:“重?重吗?如果我弄三两具刑尸来对付你们,你们三人的小命早就报销了,这几个小玩闹儿,只是我一时兴起,开个小玩笑,大家热热身而已,要不然,你们死都不知道怎么死的?” 白姗姗吐出一口气,此时,我已经看出白姗姗有些紧张,她说:“巫先生,你到底想怎么样?” 巫和松脸上的笑容不减,轻描淡写的挥了挥手,露出难为情的表情,说道:“唉!我和常永年是老交情,他的徒子徒孙我也不会大开杀戒,你们不相干的人可以离开了,留下常四海便可。” 白姗姗问道:“哦?看来巫先生善心也随时年龄增大了。” 巫和松笑着说道:“不敢当,不敢当,夸得我都不好意思了,是啊!年轻的时候造孽太多,想给自己积些阴德。” 白姗姗继续问道:“巫先生准备怎么处理常四海?” 巫和松收起玩世不恭的笑容,变得正经起来,严肃的说道:“常永年唯一的孙子,我当然不会杀他,还得好生照顾起来,免得到时候常永年挑我的理,我只打算用这小子换断龙山上的一样东西。” 我早就听过断龙山上有宝贝,这个秘密就连爷爷也守口如瓶。 我打断他们的谈话,问道:“请问,断龙山上到底有什么东西,这么多年来,连爷爷都不肯告诉我。” 巫和松面色一惊,马上嘟起嘴,样子甚是可爱,说道:“什么东西?你爷爷都不说,难道我会告诉你嘛!切,臭小子,有些事情你还是少打听为妙,这东西虽然是宝贝,但对你来说却一文不值,没用,没用!” 白姗姗凑到我耳边,小声问道:“四海,你打算怎么办?” 我马上一囧,惊诧的看着白姗姗,然后摊着双手,说道:“我打算怎么办?哎呦喂,大师姐,我说了算吗?最后还不是你决定,你若打算放弃,我只能被当做人质被押回断龙村和我爷爷交换宝贝了。” 白姗姗无奈的翻着白眼儿,脚下跺了一下,说道:“如果你被抓走,我怎么向常爷爷交代,气死我了,文龙,你带四海先走,我顶着这个老头。” 听闻这话,巫和松像吃到瘪一样,犟着鼻子,抬起袖子一撩,一股烟儿出现,人却瞬时消失,我们还在诧异之时,巫和松已经出现在我们面前,双手掐住我和白姗姗的脖子,破口大骂道:“娘西皮的,你们这公母俩太不知好歹了,老子好话说了一车,你们竟然商量怎么逃跑,好歹我也是东四省的扛把子,能不能给我最基本的尊重?” 我被巫和松掐着喉咙,呼吸开始困难,渐渐地,我的双脚开始离地,白姗姗也是一样。 ------------ 第十六章 控尸术 见我脸憋得通红,巫和松也没下死手,将我和白姗姗放下来,我喘了气,说道:“姓巫的,如果让我爷爷知道了,一定把你碎尸万段。” 巫和松掂着脚,一副不在乎的模样,笑嘻嘻的说道:“如果你在我手里,你爷爷也得乖乖听话,说实话呗!你爷爷一身正统的风水术,我确实害怕,但你们这些孙子辈的后生,还差得远嘞!” 白姗姗摔在地上,干咳了几声,指着巫和松说道:“你……你不是现世人……” 一句话,顿时说的巫和松哑口无言,表情也僵在那一刻,足足五秒钟,巫和松蹲下来,带着缓和的语气,问道:“小姑娘,你怎么知道的?” 白姗姗拍了拍胸口,又喘了几口气,说道:“东……东四省……建国后,五十年代的时候,国家就取消了热河省,统称东三省,我听爸爸说过,在建国以前,东北有位操纵尸体的高手,杀人无数,令人闻风丧胆,但在一九五五年以后,控尸术这种高明的手段很少出现,东北也仅传说过几次,再也掀不起波澜,由此断定,你在那个时候,就已经死了。” 巫和松脸上逐渐没了笑容,深深的点了点头,说道:“好家伙,你这小姑娘不简单呐!竟然知道了我的秘密,不好意思,我不能留你活在世上。” 巫和松皱起眉头,刚要发动进攻,面前出现一脚,巫和松来不及闪躲,正好踢中面门,平移了几米。 巫和松装模作样的揉着鼻子,一个死了几十年的人,怎么会疼痛,他露出一抹浅淡的微笑,看着出脚的阮文龙,说道:“唉!我本不想大开杀戒,给自己积点阴德,可惜!可惜啊……除了常四海,你们今天全部都要死在这里。” 白姗姗站起身,展开双臂,挡住阮文龙,大喊道:“文龙,按原计划,你带四海离开,我来挡着。” 阮文龙迈着稳稳的步伐,将白姗姗让到身后,说道:“你的风水术只是起步阶段,要想挡住这位前辈,不可能。” 巫和松带着笑意,单手拖着下巴,说道:“嗯~~终于来个识时务的,可是啊……短命……” 不等阮文龙回答,单手托腮的巫和松突然消失,转眼间,闪现到阮文龙身边,抬起手臂,掌心窜出来一道耀眼的闪电,动作仅在刹那之间,阮文龙就被这道闪电打飞。 刚才阮文龙就站在我身前,一眨眼的功夫,一个好好的大活人,就飞到门外,不动弹了。 我回头一看,阮文龙躺在门外,身上冒着青烟,我急得汗都出来了,转眼看向白姗姗,此时,白姗姗脸上却没有着急的神情,好像这点小伤不足以对阮文龙造成伤害似的。 阮文龙躺在门外一动不动,巫和松再次抬起手掌,掌心中冒着电光,作势就要向白姗姗打过去,我一个鱼跃,横在白姗姗身前,说道:“喂,喂,巫先生……她是我大师姐,我爷爷的徒孙,跟我们家沾着亲戚呢?怎么说也有利用价值,您不妨先留她一命。” 巫和松脸上再次露出笑容,捋着下巴上干枯,打卷且脏兮兮的胡须,说道:“我想不必了,跟了你们这一晚上,我早就看出来了,小姑娘仅仅懂得一些风水理论,你爷爷风水术的精髓,根本不可能传给外姓人,所以,你是唯一继承人,只有你活着才对我有价值。” 巫和松示意让我躲开,我还想在争辩两句时,一道黑色的身影,带着一股子烧焦的糊味冲了进来,定睛一看,阮文龙扑了进来,将巫和松摁倒,双臂开抡,拳头像雨点落在巫和松脸上。 我看得暗暗摇头,这么打太费力气,一个死人哪里会知道痛啊! 巫和松一边挨着打,一边惊讶的看着阮文龙,刚才那一下打在普通人身上,必死无疑,竟然能在这么短时间恢复,还能冲过来暴揍自己,眼下,巫和松也来不及多想,提起手掌,又是一道璀璨的闪电,晃得我睁不开眼。 “轰!”一阵巨响后,不出所料,阮文龙再次趴在地上,只不过,这次我闻到一股烧烤的味道…… 我不禁倒吸一口凉气,如果说第一次是阮文龙运气好,这一次是百分百没机会了,全身冒着黑烟和刺鼻的味道,估计再撒把孜然,就能端上桌了。 巫和松慢吞吞的站起身,也不管地上的阮文龙,一阵哈哈大笑,“不错,后生可畏!常四海,你最好听话,快点让开,否则……” 没等巫和松嚣张完,一坨黑不溜秋的东西再次将他扑到地上,这一刻,我的心都提到嗓子眼了,拽着身边的白姗姗说道:“巫和松不是现世人,阮文龙呢?什么玩意?被闪电劈了两次还能起来打架?” 白姗姗拍了拍我的肩膀,示意我起来,解释道:“看来,咱们可以提前回断龙村了,没想到幕后的高手竟然这么快就现身了,也免去常爷爷的烦恼。” 我在白姗姗耳边小声嘀咕着:“就算阮文龙打不死,我看也未必能胜过他吧!你想想,他可是巫和松啊!建国前东四省人人胆寒的大人物啊!” 白姗姗轻蔑一笑,看着在地板上被虐的巫和松,说道:“那是以前没碰到过阮文龙,一次就够,能把这老小子打回十八层地狱。” 我看向阮文龙和巫和松,完全是一边倒的局面,巫和松被死死压制在身下,显然,他已经没有了之前的惊讶,表情也不自然。 阮文龙越打越起劲儿,大吼道:“你娘嘞个腿的,敢动我的女人,不弄死你,我就不叫阮文龙。” 巫和松怎么也想不通,这到底是什么身体素质,挨两下重击都不死,反而越来越兴奋,巫和松将双掌抬起,双手之间闪电交流,划出一股巨大的电弧,光亮瞬间将这件办公室照得亮堂堂,我和白姗姗双双捂住眼睛,不敢直视电弧的方向。 一阵噼里啪啦的响动过后,阮文龙再一次倒下,高压电弧已经将阮文龙身上的衣服烧成灰。 阮文龙全身赤果,身上焦黑焦黑的,皮肤没有一块是好的。 我暗暗叹气,都他妈快烧成炭了,要是还能站起来,阮文龙就是神仙。 ------------ 第十七章 真神 这时候,就连巫和松也不能确定阮文龙是不是死了,双掌之中积攒着电光,准确随时出击。 我向前走了两步,阮文龙全身高度灼伤,我心里暗暗摇头,就算没死,送到医院也没用,全身上下没有一块完好的皮肤,空气中弥漫着烧烤的焦糊味,我低头查看,说道:“喂,龙哥,你倒是起来啊!再来一次,你可以的。” 阮文龙是彻底死透了,半天也没再动弹,唯一的救命稻草也没了。 巫和松脸上逐渐露出得意的笑容,不过,这微笑没撑三秒钟,表情立刻僵住。 只见,阮文龙慢慢从地上爬起来,从嘴里吐出一口白烟儿,身上一块块焦黑的皮肤一点一点脱落下来。 我吓得紧忙退到白姗姗身后,指着‘复活’的阮文龙,说道:“大师姐,这特么是怪物么?” 不到一分钟的时间,阮文龙全身烧焦的皮肤竟然全部掉在地上,这是蜕皮成功了么? 此时的阮文龙眼中多了一道精光,人看上去更精神了,一种说不出来的气质,看着白姗姗,说道:“小丫头,下回你劝劝他,别那么冲动,我不是每次都能出来的。” 我听得有些云里雾里,在白姗姗耳边小声问道:“大师姐,哪儿跟哪儿啊?龙哥怎么这么说话。” 白姗姗只是浅浅一笑,伸手冲我比一个嘘的手势。 ‘阮文龙’低头看了看没了衣服的自己,苦笑着说道:“弄成这个狼狈样,真是尴尬。” ‘阮文龙’目光瞄准巫和松,眼神立刻变得锐利起来,说道:“那老头,这些都是你干的吧!” “你瞎呀!”巫和松大喝一声之后,双掌之间耀眼的电弧奔着阮文龙打了过去。 只见,阮文龙稳稳地站在原地,不躲不闪,迎上一拳,直击电流,一声滋啦啦的响声过后,我睁开眼,巫和松打出的强大电弧被阮文龙攥在手中。 阮文龙就像换了个人一样,巫和松见状大惊,急忙退后两步,马步扎开,开始再次积攒电流。 阮文龙哪会给他机会,一步冲到他面前,我都没看清阮文龙是怎么跑过去的,速度太快,在眨眼间完成,阮文龙单手攥着电流,一把拍在巫和松脸上,“啪!”一声巨响,巫和松凌空翻了一圈,落地之时,脸已经烧得漆黑。 巫和松颓废的站起身,退到墙角,从后腰抻出一把‘剑’,说是剑,其实从身后掏出了一把黑影,类似剑的形状,巫和松笑了,在黢黑脸的映衬下,两排牙齿显得格外洁白。 可惜,对这把黑影剑,阮文龙嗤之以鼻,直接转回身看着白姗姗说道:“你这小丫头真能闹腾,我这些年频繁现身,好像都是因为你,哼,阮文龙迟早要死在你手里。” 看到这儿,我大概明白八九成了,白姗姗在白天的时候让我别招惹阮文龙的原因就在这儿,那两下街头打架的本事确实不足为惧,但他体内好像还住着另一个人,要是把这位大神招惹出来,我肯定死翘翘了。 白姗姗笑着说道:“没办法,谁让你是他的守护神呢?谁让他又那么喜欢我呢?” 阮文龙无奈的甩着脑袋,说道:“小丫头,你最好少惹事端,我每次出来,都会伤害他的身体,如果哪次失手的话,他的命,不是你一个小丫头片子能赔得起的。” 白姗姗有些委屈的撅起小嘴,说道:“知道啦!” 阮文龙说道:“这老头我会尽快搞定。” 我不禁倒吸一口冷气,跟着爷爷走南闯北这么些年,从未见过这种怪事,天下之大,无奇不有,甚至闻所未闻,我小声问道:“大师姐,那个人到底是谁啊?好像不是阮文龙,跟你也不熟。” 白姗姗拉着我向后退了一步,凑到我耳边,用极小的声音说道:“文龙身体里住着一尊神,实实在在的神,四海,这个秘密千万不能和别人说,连常爷爷也不能提。” 见白姗姗不像开玩笑的样子,我木讷的点点头。 我抬眼看向战场,‘阮文龙’还未转过身时,巫和松手中的无形黑剑影已经蹿到阮文龙身后,奔着他的脖子就要劈下去。 这种低劣的招式,阮文龙体内的真神才不会当回事儿,抬手一抓,竟然将这道黑色的剑影攥在手里,一把揪了过来,转身劈头盖脸的砍下去。 巫和松纵横江湖一辈子,哪见过这阵势,当即跑着脑袋在办公室逃窜,刚才的威风顿时消散。 黑色剑影被阮文龙握在手中,用力一攥,一堆黑色的粉末顺着指缝流下来。 阮文龙纵身一跃,跳到巫和松身前,手掌盖在巫和松的脑壳上,用力向上提,只见,巫和松本就烧焦的五官瞬间变得更加扭曲,阮文龙脸上带着阴笑,说道:“老头,刚才你打我打得很过瘾啊!看你不是活人的份上,打散你的魂魄,算是便宜你了,省得你以后再为祸人间。” 巫和松三两下就被打服,双手作揖,说道:“大侠饶命,大侠饶命,老头子有眼不识泰山,饶了我这条狗命吧!我愿意将断龙山的秘密告诉你。” 一看阮文龙轻蔑的表情就知道他对断龙山不感兴趣,抬起另一只手,作势就向着巫和松的面门拍过去,“文龙,停手!” 白姗姗叫停,阮文龙不可思议的看着她,说道:“我出来的时间不能太长,有什么想法,快说!” 白姗姗喘了口气,说道:“文龙,能不能留他一条命。” 阮文龙苦笑着,说道:“你这个女人真是麻烦,好吧!就依你所愿。”说罢,阮文龙伸出手指,在巫和松脑门上弹了三个脑瓜崩,每弹一下,巫和松都像被抽筋去骨般的痛苦,三个脑瓜崩下来,巫和松斜楞着眼儿,被阮文龙拎在手中,嘴巴也歪了,眼看就要死了,有进气儿没出气儿。 阮文龙扔掉手中烂如泥的巫和松,转头说道:“他的三魂七魄被我抽掉三魄,这一身的能耐算是废了。” 白姗姗满意的点点头,拱手道谢。 阮文龙又是一阵叹气,接着两眼一番白直挺挺的晕了过去。 ------------ 第十八章 另有高人 白姗姗向前走了一步,脸色略发红韵,马上又转过身,说道:“四海,你给文龙穿上裤子。” 我呵呵笑了一声,如果我有手机的话,非得给他照个全景,看阮文龙以后还敢不敢轻视自己,我扒下保安的裤子,套在阮文龙身上。 白姗姗走进来,蹲在巫和松身前,拎起他稀疏的头发,阴阳怪气的说道:“巫先生,我再装死,我就叫阮文龙起来,你俩再谈谈?” 巫和松仅仅睁开一只眼睛,嘴也张开一半,目测是面瘫,只有半张脸听使唤,含糊不清的求饶道:“女……侠……饶命,老朽已是残……喘之际,放我自生自灭吧!上天会保佑你……的。” 白姗姗哼笑着,“老小子,你花样倒是不少。” 巫和松挺着被烧黑的脸,说道:“老朽已经这副惨样了,不用刚才那位高手上场,随便一个八九岁的孩子便能将我打得魂飞魄散,还请姑娘饶命。” 白姗姗说道:“刚才你可嚣张的不可一世,还想要杀我,若不是我求情,你现在早已烟消云散了。” 巫和松已到强弩之末,深知自己的处境,哭丧着说道:“姑娘,你发发善心吧!我知道你留我一条命的用意,老朽不会不识抬举。” 白姗姗满意的点点头,问道:“好,我问你,既然你几十年前已经死了,为何还能肉身相见,是怎么幻化的?” 巫和松苦笑着,那笑容别提多凄惨了,想想也是,刚才还喊打喊杀的,现在别人只要动动手指,就能结束自己的性命,任人宰割,笑容比哭还难看,说道:“只是一些障眼法,上不了台面,肉身是真的,只不过,不是我的本身,我……我是借用别人的身体。” 白姗姗一把将巫和松摔在地上,说道:“借用?说的真好听,不用想也知道是你残害了一条人命。” 巫和松极力的晃着脑袋,颓废的表情,看起来竟然有些可怜之意,说道:“姑娘有所不知,控尸术!残害生灵太多,我最终也逃不过天谴,罪孽太深,遭阴差追杀,好不痛快,只得在阳间游荡,我发誓!在我死后,我绝没有再伤害无辜人的性命,这副身体是一个流浪汉的,我满足了他所有的愿望,他才愿意将身体借我使用,姑娘,我说的都是真的。” 看着巫和松委屈且可怜的眼神,白姗姗姑且相信了他的一番话,问道:“现在你可以说说断龙山的秘密。” 巫和松有些难为情的看了我一眼,晃了晃脑袋,那只无辜的眼睛别提多可怜了。 白姗姗也明白其中的用意,不再追问下去,说道:“不提断龙山,说说村里的事吧!你还怎么准备对付常爷爷?” 巫和松皱起眉头,咳了两声,说道:“村里什么事?断龙村的各个角落都被常永年摆了风水局,我根本进不去,一直在村子外徘徊等待机会,昨天见到你们出来,我才跟来的。” 白姗姗皱起眉头,一把薅住巫和松的脖领子,将他提了起来,大声质问道:“你说什么?村里那具怀孕的女尸不是你送来的?常爷爷要利用女尸腹中子借阴寿,给四海续命,这件事不是你设计的?敢骗我,立刻就收了你。” 巫和松黢黑的脸颊,一片茫然,说道:“不是啊……这根本不关我的事,我不是现世人,常永年的风水局那么霸道,江湖上人人皆知,一进入断龙村便会被常永年发现,借我几个胆子,我也不敢设局陷害啊!” “你说的是真的?”白姗姗狐疑的问。 巫和松老气横秋的喘气,说道:“姑娘,我现在都这副模样了,难道我不想坦白从宽么?” 白姗姗放心的点点头,从怀里掏出一枚小瓷瓶,说道:“巫先生,既然你现在以魂魄的方式游离在阳间,皮囊坏的不成样子,三魂七魄现在又少了三魄,相信天还没亮,阴差就会将你锁走,进来吧!起码可以保你暂时安全,等到这件事情过去,我再让阮文龙将剩下的三魄还给你,怎么样?” 这对于巫和松来说是最好的出路,当即点了点头,说道:“姑娘以怨报德,老朽深表惭愧。” 白姗姗嫣然一笑,说道:“巫先生不必客气,日后我们踏上断龙山的时候,少不了需要您的帮忙。” 巫和松苦笑了一下,说道:“老朽这条残命是姑娘捡来的,定当听从吩咐,鞠躬尽瘁。” 白姗姗点点头,将瓶塞拧开,慢慢搓着瓷瓶,闭上双目,嘴里念叨着什么,渐渐地,瓷瓶的颜色变深,巫和松半睁半闭的眼睛慢慢没了神采,一缕青色的烟气渗入变色的瓷瓶中。 白姗姗停止口中的咒语,长出一口气,瓷瓶的颜色也恢复成白色,将瓶塞盖好,收入怀中,一转头,“啊!”一嗓子怪叫一声,破口大骂:“常四海,人吓人,吓死人,你个小屁孩能不能出点动静,跟谁学的偷听。” 我有些冤枉,尴尬的笑了两声,说道:“大师姐,我没偷听,刚才你们谈话,我一直就蹲在你们身后,我以为你知道呢!” 白姗姗翻了翻白眼儿,推了我一把,没好气儿的问道:“文龙还没醒么?” 我面色一囧,说道:“你没让我叫他,我哪敢啊!再把里面的神仙唤醒了,我还要命呐!” 白姗姗上前拍打着阮文龙的脸颊,“醒醒,文龙……文龙……醒醒……” 一通呼喊之后,阮文龙才迷迷糊糊的醒来,看了看周围的情况,又看了看自己的身体,问道:“怎么成这样了?难道咱们都死了?” 白姗姗撇了我一眼之后,说道:“没事!你遭到两下电击之后就晕过去了,对亏了四海,拿出风水师的看家底儿,才将那个妖人打走。” 阮文龙现在虚弱的很,伸手向我这里抓,我下意识后退,不明白他想干嘛。 不过,这举动瞒不过白姗姗的眼睛,皱着眉头示意我,赶紧过来。 我也伸出手,阮文龙握住我的手,感慨的说道:“四海兄弟,谢谢你!谢谢你救了姗姗,大恩不言谢,以后我阮文龙这条命就听你使唤了。” 阮文龙说话的声音越来越小,之后,两眼一番白,又昏睡了过去。 ------------ 第十九章 神秘人 将阮文龙背会回宿舍,天色已经蒙蒙发亮,白姗姗也有些困倦,靠在床帮上,上眼皮和下眼皮打架。 我走到她身前,问道:“大师姐,刚才你收魂魄那招是什么名堂啊?能不能教教我,省得我以后碰上事尴尬,让我呈呈威风。” 白姗姗耷拉着眼皮,兴致缺缺的说道:“小屁孩,你已经够威风的,能让阮文龙赴死感谢的人,你是头一个。” 我笑了两声,有些不好意思,说道:“那不是多亏大师姐给撑面子嘛!多谢,多谢,我说大师姐,爷爷以前从没教过我咒语之类的东西,刚才我听你小声念的那些,有些耳熟,好像爷爷以前也念过,能不能教教我呀!” “黄鼠狼给鸡拜年,你没安好心……”话没说完,白姗姗眼皮一沉,靠在床帮上就睡了过去。 我无奈至极,找了件衣服给她盖上。 我随便找了张下铺,折腾了一宿,稍许有些困意,坐了一会儿,迷迷糊糊的昏睡过去,一觉睡到正午时分,感觉有人晃动我,睁眼一看,换好衣服的阮文龙正在冲我咪咪的笑。 我揉了揉眼屎儿,坐起身问道:“龙哥,你也睡醒了?大师姐人呢?” 阮文龙坐在我身边,一只手顺势搭着我的肩膀,这举动,有些让我受宠若惊,说道:“姗姗在饭店订餐,我是回来叫你起床的。” 我不好意思的笑笑,回道:“龙哥还回来叫我,不敢当,我一个农村人,吃点剩菜剩饭就行。” 阮文龙哈哈一笑,拍了拍我的肩膀,说道:“那可不行,你可是我和姗姗的救命恩人,怎能慢待,之前是老哥有眼不识泰山,四海兄弟不要介意,一会儿我就向你敬酒赔罪。” 哎呦喂,我赶紧摆手,说道:“岂敢,岂敢,龙哥这么说不就见外了么?” 我和阮文龙来到一家规模很大的饭店,对我来说,这规模算是很大了。 “先生您好,请问几位!”迎宾客气小姐的冲我微笑,微微鞠躬,从未受过这种待遇,吓了我一跳,本能的躲到阮文龙身后。 阮文龙为了不让我尴尬,说道:“白女士上午订的包间。” 迎宾小姐点了点头,招呼我们上楼,来到包间后,里面坐着一男一女,女的是白姗姗,男的是一个半大老头,面色和善,有些秃顶,穿着长衫大褂,还挂着怀表,像是说相声的行头。 白姗姗正在给老头倒茶,满脸陪笑,见我们进来,赶紧招呼道:“四海,给你介绍一下,这位是李先生。李先生,这就是我和您提到过的常四海,风水第一人,常永年的长孙。” 我听得有些纳闷,我爷爷是风水界的第一人,我怎么没听说过,白姗姗是不是在吹牛啊! 李先生也热情的起身,拱手说道:“四海老弟,别来无恙!鄙人李培东,叫我老李就好了。” 白姗姗让我们坐下谈,解释道:“李先生本事很大的,黑白两道,人脉极广。” 我礼貌的笑了笑,赶紧凑到阮文龙耳边说道:“龙哥,什么情况?这是要给我介绍工作么啊?怎么连黑白道的人都招惹上了?” 阮文龙呵呵一笑,轻轻拍了拍我的肩膀,使着眼色说道:“四海,你误会了,这里说的黑白道,不是电视广播里说的。” 白姗姗轻咳了一声,说道:“四海你听我说一下情况,白指的是江湖人士,也就是常爷爷这一类高人,黑,便是昨晚咱们遇到的那一类人,这么说,你能明白吗?” 我看了一眼李培东,顿时觉得此人笑容的背后深不可测。 李培东端起一杯茶,浅浅抿了一口,说道:“四海老弟,话有些言过其实,你大可不必全信,我也是为人打工的,咱们说话随和一点,如果你不介意,以后就喊我李师傅吧!我听着顺耳。” 我双手拄着桌子,有些紧张,小声的问道:“李师傅,请问您和我爷爷有交情么?” 老李淡淡的摇头,说道:“没有!但是常永年的名号,我却早有耳闻,风水八卦,一手精准的手艺,称得上这个。”老头挑起大拇指在我面前比了比。 我‘哦’了一声,便不再多言,我不知道介绍我与老李认识的目的,还是老李动机不纯,我一时间拿捏不定。 白姗姗给老李的茶杯倒茶,说道:“四海,四个小时前,我收到常爷爷的消息。” 我立刻瞪大眼睛问,问道:“什么消息?我爷爷现在好吗?” 白姗姗面色马上沉了下来,说道:“常爷爷当然没事,只是村里的情况不太乐观。” 我眨了眨眼,皱起眉头,问道:“我们村?发生什么事?” 白姗姗叹了口气,说道:“断龙村的人口已经锐减一半,而且,每日都在减少,等到那具女尸头七的日子,断龙村可能就剩不下活人了。” 我马上站起身,说道:“不行,我要回去,不能因为我,让全村老小送命。” 阮文龙也起身,摁着我的肩膀,说道:“兄弟,兄弟,咱先不急,等姗姗把话说完。” 白姗姗深深吸了口气,说道:“四海,你不能回去,这是常爷爷说的。” “我不信!”我激动的大吼着。 白姗姗从包里拿出一部新手机,放在桌上,说道:“手机是给你的,常爷爷会联系你的,但你能给他打电话,常爷爷在断龙村很危险,你明白吗?” 我拿过手机,不知所措。 白姗姗继续说道:“发生这种情况,咱们谁都不愿意看到,还有,四海,你看看你的手掌。” 我摊开手掌,那一道深深的裂痕已经蔓延到生命线的尽头了。 白姗姗说道:“常爷爷很担心这一点,怕你撑不到头七,我这才请李师傅过来。” 我低着头,不知道说什么好。 等了一会儿,老李轻轻敲打着桌面,说道:“四海老弟,我知道你现在心急,但现在的断龙村已经被阵法封了禁制,无论你回不回去,那些村民的命运都无法更改,这点,希望你能明白。” ------------ 第二十章 蛊 老李继续说道:“这次,断龙山的动静闹得不小,根据我得到的消息,各路人马已经悄悄前往断龙村。” 我瞟向老李,问道:“李师傅,您也算其中一路人马,对吗?” “哈哈!”老李爽朗的笑了一声,说道:“你有这样的怀疑也是人之常情,严格来说,我确实算是一路人马,不过,我对断龙山里的秘密不感兴趣。” 我看着老李的笑容,背后读不出一丝内容,问道:“那您图什么?” 老李脸上笑容不减,说道:“有时候,人比东西重要,断龙山里即便埋着金山银山,也提不起我半分兴趣,你才是最重要的。” 我听得云山雾罩,不明白的看着老李。 老李继续说道:“四海老弟,我此行的目的是不是单纯,有没有叵测居心,目前还没那么重要。” 我身边的阮文龙也有些不知所谓,问道:“李师傅,那现在什么才算重要。” 老李伸出手指指着我,说道:“你!常四海,你活着才是最重要的。” 我和阮文龙面面相觑,简直越听越糊涂。 老李说道:“你的生命线即将走到终点,先熬过这一关,咱们算不算目标一致?” 我和阮文龙当即点点头,这话没错,不管老李有什么鬼心眼,当下这关,我们应该齐头并进。 我问道:“李师傅,那我们应当怎么做?” 老李吸了口气,看向在场的每一个人,说道:“昨晚的事,姗姗已经告诉我了,你的行踪肯定已经被人掌握了,目前知道断龙山秘密的人,只有你爷爷,如果以你当人质,你爷爷肯定会就范。” 我点点头,白姗姗和阮文龙也是这样认为的。 老李说道:“四海,为了你的安全,也为了他们的安全,我想,你跟在我身边才是最稳妥的。” 我左右看了看,笑着说道:“谢谢李师傅,咱们初次见面,这样不太好吧!况且,我来到松海市才两天的时间,情况远没有您说的那么危险。” 白姗姗也是相同的看法,说道:“李师傅大可放心,有我和文龙在,四海的安全绝对可以保证。” 这话我百分百相信,阮文龙变身超级撒亚人的时候,战斗力恐怖的难以想象。 老李也不强求,只是微微笑了笑,说道:“好吧!既然你们已经决定了,我不勉强了,有困难可以随时通知我。” 饭局结束以后,在回学校的路上,我满脑子都是疑问,这个老李头是什么来头,是敌是友,他也算一路人马,而且还不是为了断龙山的秘密而来,这让我越来越疑惑。 步伐开始变慢,白姗姗看出情况,主动解释道:“四海,关于李师傅的来历,这点你可以放心,他绝不是邪魔外道的人。” 我现在已是泥菩萨过江,自己的命都掌握在别人手里,与白姗姗接触也才不过几天的时间,哪还有什么怀疑的权利,想想象真是可笑。 回到宿舍,一推开门,就闻到一个莫名的奇香,香味不冲,而且香的非常自然,清澈悠远,沁人心脾,还有些令人向往,闻到这股味,什么烦心事都会荡然无存。 我的脚步不由自主的向前,想要找到这股香味的来源。 刚迈出一步,白姗姗拉住我,她也闻到这股奇香,说道:“不对劲儿。” 阮文龙提着鼻子走进宿舍,闻了一圈,笑道:“姗姗,你现在品位高了很多,用的香水都甩别的女生几条街。” 白姗姗皱起眉头,当即摇了摇头。 阮文龙也意识到问题,转身向宿舍里看去,果不其然,窗台的角落里,放着一个泥罐子,体积不大,看着很脏,仔细观察,还能看出这泥罐子时不时的颤动。 我们走到窗台前,香味越来越浓,阮文龙喘了口气,将泥罐拧开,香味瞬间弥漫整间宿舍,让人感觉身心舒畅,我顿时有种轻飘飘的感觉。 每闻到这股香味,都感觉身处另外一个世界,顺势搂着阮文龙的肩膀,自言自语道:“龙哥,人间仙境,鸟语花香,好像也不过如此吧!” 阮文龙没搭理我,闭上眼睛,贪婪的享受这种香气。 “啪!啪!”两下,我和阮文龙后脑勺各挨了一巴掌,回头一看,白姗姗正怒气看着我们,喝道:“你们俩过什么瘾呢?” 我和阮文龙瞬间被拉回到现实中,再看看我们的姿势,难以形容,实在尴尬,干笑了两声,我的双手从阮文龙的脖子上拿下来。 泥罐里面黑乎乎的,向里面看去,一条黑乎乎的蚕蛹趴在里面。 这蚕蛹肥肥的、肉乎乎的,差不多有成人的大拇指一样大,眼睛已经退化成黑点了,肥硕的躯体上有几十双脚,两对柔软如纸的翅膀附在上面。我盯着它那头部的黑点看,一点没有觉得肥嘟嘟的可爱,而是感觉到上面诡异的光芒来。 白姗姗给里面的肉虫子拍了张照片,发给了老李,一分钟不到,老李的电话便追了过来。 “喂!姗姗,你们离那玩意远点,那是蛊!” 蛊这玩意,小时候听爷爷提起过一些,玩蛊的人,大多都南方,苗疆人居多,云南,四川,广西等地,很少跨过长江,与北方的术士井水不犯河水。 听到这话,阮文龙也从刚才的幻境中缓过来,将泥罐盖好,挡着我们身前退了好几步。 白姗姗拿着手机问道:“李师傅,苗疆人都来了吗?” “估计是嗅了风声,玩蛊的人,大多没有正面实力,拿常永年没办法,所以找到常四海。” 白姗姗转头四下看了看,宿舍内外除了我们空无一人,说道:“李师傅,现在我们该怎么办?” “如果我没看错的话,这应该是一只未成年的金蚕蛊,毒性不是很大。” 对于蛊术的事,我多少有些理论知识,将多种毒虫一起放在一个瓮缸中密封起来,让它们自相残杀,吃来吃去,多年以后,最后只剩下一只,形态颜色都变了,形状像蚕,皮肤金黄。 泥罐里这东西还未变成金黄色,大概是养殖的时间不够,所以还是黑色。 ------------ 第二十一章 小酒馆 白姗姗有些着急,阮文龙的表情也不轻松,若是真枪实弹的比拼,阮文龙一夫当关,可眼前是看不见的对手,阮文龙纵有一身本事也无用武之地。 白姗姗急促的说道:“李师傅,真后悔没听您的话,如果让四海跟着您,或许现在就不会这么被动了。” “姗姗,你不要急,从这个蛊来看,对方并未真想下死手,可能就是个警告,你们现在走还来得及。” 白姗姗四下望了望,说道:“李师傅,蛊毒非同小可,如果真是苗疆人来犯,四海未必挨得过今晚,我需要您的帮助,任何条件我都答应。” 白姗姗的话让我有些摸不着头脑,任何条件都能答应?难道视我为商品了,要把我交易出去。 “哈!姗姗你多虑了,既然我要参与这件事,肯定与利益无关,中午在饭桌上我已经说过了,如果我帮四海撑过女尸的头七,他必须留在我身边三年,这点要求,你问问四海是否同意。” 白姗姗看向我,拼命冲我使眼色。 由于白姗姗手机内音量比较大,我听了个大概,我不明白三年是个什么概念,老李又有什么企图,一时间不知所措。 见我不言语,白姗姗急得直跺脚,对着手机说道:“李师傅,四海答应了,现在我们应该怎么做?” 手机另一头沉寂了几秒钟,说道:“根据我对苗疆人的了解,用蛊的手段五花八门,凭你们几个人的经验,一定防范不住,这人应该就在宿舍楼内。” 白姗姗脑门开始渗出汗水,问道:“您的意思是说,我们逃不出去了?” “冷静,姗姗!你们现在需要冷静,任何救援都是浪费时间,蛊毒发作也许就在几分钟之内,能不能逃出宿舍楼,只能看你们的运气了。” 挂断电话之后,白姗姗已是一身冷汗,说道:“李师傅说,下蛊的人就躲在学校的暗处,我们不好逃出去。” 阮文龙率先走到宿舍门口,带着笑容说道:“姗姗,事情也许没你想得那么严重,来,你俩跟在我身后,有什么本事,让他们尽管使出来。” 阮文龙特意提高了声音,生怕别人听不见似的,但眼下又好办法,白姗姗只好硬着头皮跟出去。 说来也怪,我们走到学校门口,见到外面繁荣的景象,顿时傻眼了,各自查看了一遍,确定身上没有脏东西,阮文龙说道:“苗疆的蛊术似乎言过其实了,哈哈,姗姗,我看咱们都去投靠李师傅吧!相互照应,他神通广大,用不着担惊受怕,你说怎么样?” 白姗姗仍旧很紧张,点头之后,便没有过多话语。 我们来到一家古香古色的老酒馆面前,抬头一看,老李酒馆!运营着老旧的经营模式,木板子门,木头窗户,里面的桌椅板凳一切都是木质了,太有年代感了,在城市里,很难找到这样的老酒馆了。 我疑惑的问道:“李师傅是这里的老板吗?” 白姗姗还没回答,老李便从里面走出来,脸上仍旧带着标志性的笑容,说道:“欢迎各位光临。” 酒馆里面摆着五六张桌子,零零散散坐着几个客人,现在正是饭点儿,由于酒馆只有老李一人经营,从掌柜到厨子再到伙计,都是他一个人,所以生意比较冷淡。 阮文龙问道:“李师傅,您咋不招几个伙计帮忙啊!” 老李哈哈一笑,给其中一桌客人上了一盅酒,走到我们身前,说道:“个人爱好而已,我喜欢喝酒,也喜欢酿酒,但不喜欢别人碰我的酒,所以酒馆这些零零碎碎的事,只能我一人操办了。” 阮文龙马上就坡下驴的说道:“李师傅,您看这样行不行?现在正值放假期间,我们在您这里住几天,帮您的酒馆打扫打扫卫生,不要工钱。” 老李笑呵呵的,笑容的背后让人捉摸不透他在想什么,正所谓看破不说破,老李说道:“这样当然好了,那就有劳三位在我的酒馆打工喽!” 过了半小时,客人都走干净了,我们挑了一张桌子坐下,老李从厨房端出几盘凉菜,很简单,拍黄瓜,猪头肉,凉拌肚丝,还有炸酱面,烫了一壶烧酒,老李分别给我斟满酒,说道:“你们有口福了,这是我酿的,五年的刀子烧,又香又醇。” 白姗姗对喝酒不感兴趣,象征性的抿了一口。 阮文龙似乎不会喝酒,干了一盅,表情说不出的复杂。 好像只有我会品老李的烧酒,我浅浅尝了一口,刀子烧属于烈酒,在大城市不容易喝道,一般人接受不了,以前和爷爷操办白事,在流水席喝过几次。 但老李酿的刀子烧,比流水席的强百倍,入口烈而不辣,醇香敦厚,一盅下肚,全身都暖和,再加上五年的酿制,这酒的味道,给我最贵的茅台都不换。 见我喜上眉梢,老李又给我倒了一盅,说道:“好!好小子,会喝酒。” 白姗姗打断我们的兴致,问道:“李师傅,真的苗疆人吗?那个警告是什么意思?我们会不会有些大惊小怪了?” 老李看着我,露出满意的笑容,与我碰杯,干了一盅,抹了抹嘴巴子,吐了口气,说道:“好酒,好酒!好酒也需要好人喝。” 我一连干了三盅,再配上肥腻腻的猪头肉,简直美上天了,就算大限将至,也是此生足矣。 白姗姗有点着急,筷子轻轻敲击着小酒盅,说道:“李师傅,都火烧眉毛了,那可是蛊术啊!爸爸在世的时候特地嘱咐我,如果到了苗疆一带,千万不能出风头,当心回不来。” 老李悻悻一笑,说道:“看来老白还是多少了解蛊术的厉害,姗姗,实不相瞒!在你们进门前半小时,苗疆的人已经来过这小酒馆了。” “什么?”我们三人同时发问。 白姗姗率先反应过来,问道:“李师傅,苗疆人来干什么?有没有在这里施蛊术?我们要不要检查一遍。” 老李笑呵呵的干了一盅酒,砸着嘴,品着酒香,说道:“也算是警告吧!来了两个人,点了一盘花生米,烫了一壶扳倒井,没说什么话!喝酒完便离开了,我收拾碗筷的时候,发现酒壶里的这个……” ------------ 第二十二章 金蚕蛊 当老李将酒壶的瓶塞拔掉时,我们立刻站起身,向后退了一步,白姗姗惊讶的问道:“李师傅,这是蛊吗?和宿舍的肉虫子一模一样。” 老李轻轻摆手,脸上的微笑也自然,似乎事情并不严重,抬手示意我们先坐下,轻描淡写的说道:“姗姗,你先别紧张,我刚才说了,或许这也是警告,如果施蛊人想加害你们,你们不可能全须全影的来到小酒馆里。” 阮文龙一阵松心,喘了口气,表情也缓和许多,说道:“李师傅,对于蛊术,我们一无所知,还请你多多帮忙。” 老李拿着这个小酒壶,仔细的端详着,放在耳边晃了晃,露着亲和力十足的笑容,说道:“坐,都坐下吧!听我说,对方算是个比较讲究的人,先礼后兵,将这小玩意放在酒馆的意图很明显,就是想跟我过过汗儿!” 老李又说一句黑话,过汗儿的意思就是比试比试,理解为单挑也可以。 白姗姗被说得有些懵,眨了眨眼,凑到老李身边,小声的问道:“过过汗儿?李师傅,那您是什么态度啊?” 老李的表情依旧柔和,面带笑容,意味深长的眼神看向我,又等了片刻,说道:“既然……我也决定淌断龙山的浑水,当然是应战喽!” 这时候,所有人的目光都瞄准了我,目光很火辣,我清了清嗓子,问道:“李师傅,我希望咱们可以推心置腹的谈一谈,虽然我现在没有任何谈条件的资本,但我还是想问一下,断龙山的秘密到底是什么?为什么要等我18岁的时候各路高手才会蜂拥断龙山,还有,您到底想得到什么?我的小命都已经攥在你手中了,还有啥不能说的么?” 老李脸上的笑容不减,端起小酒盅,轻轻抿了一口,赞叹道:“好酒,真是好酒!四海啊!断龙山里确实有秘密,而且是天大的秘密,关系的天机,如果能告诉你的话,你爷爷根本就不会瞒你,你爷爷常永年在江湖上的地位很高,各方势力都会忌惮,各路高手早就知道你在18岁会遭到此劫难,那时候断龙山的秘密机会彻底出现,现在,你明白了?” 听完老李这话,我不禁倒吸一口凉气,后脊梁冷冰冰的。 老李继续说道:“四海,我说过,断龙山的秘密,我不感兴趣,对我没有任何价值,我只希望你平安无事。” 我慢慢皱起眉头,老李的话显然还隐藏着另一层意思。 老李说道:“单凭这一点,我已经不是你的敌人了,再和你说说断龙山,那里面的东西,各路人马都窥伺已久,当然,也包括你爷爷,我可以助你爷爷一臂之力,但我有一个要求,就是我在电话里讲的,我希望你留在我身边三年。” 我低头不语。 老李说道:“四海,想想清楚,你爷爷本事虽然很大,但双拳难敌四手,还要顾及你的安危,如果你现在站错队的话,到最后,很可能是人财两空。” 说完,白姗姗坐到我身边,捅了我一下,说道:“四海,你别犹豫了,我以我父亲的名义向你担保,李师傅绝对不是歹人。” 我慢慢抬起头,问道:“李师傅,我再问最后一个问题,可以么?” “但说无妨!”老李端起酒盅,静静的等待着我的问题。 我深吸一口气,问道:“菩萨只存在于理念和信仰,现实从未出现过,您不可能毫无目的的帮我,留在您身边三年,我想知道,我到底有什么利用价值?” 老李将酒盅的刀子烧一饮而尽,擦了擦嘴上的酒渍,说道:“你的价值远比断龙山里的秘密高得多,在这多事之秋的岁月里,让你留在我身边三年,相信你爷爷也不会反对的,至于你有什么特殊价值,那具女尸头七的那天,你就会知道。” 白姗姗拍了拍我的后背,说道:“四海,这下你相信了吧!李师傅真的是为了你好。” 我也终于松了口气,白姗姗笑道:“行啦,行啦,大家吃饭吧!都这么晚了。” 白姗姗为了助兴,将酒盅里的酒干了,嘴巴立刻张大,用手不停的扇呼着,说道:“真辣,真辣,疼死我了。” 我和阮文龙不约而同的笑出声,俨然一副小孩,头一次喝酒的样子。 白姗姗往嘴里扇气儿,疼的眼泪都掉出来了,阮文龙马上问道:“姗姗,不至于吧!刀子烧虽然是烈酒,但没那么夸张。” 白姗姗大口大口喘着粗气,说道:“不是我夸张,是我嘴里长了口腔溃疡,酒精一杀,疼的要死。” 我理解口腔溃疡的疼痛,真是钻心的疼,所以白姗姗有这种反应也不难理解。 阮文龙安慰道:“一会儿我去给你买点水果,大概是这些日子,你精神紧绷,吃喝不规律。” 我点头附和道:“是啊!大师姐,都是为了我,水果我去买吧!龙哥,你歇歇,把钱给我就行了。” 阮文龙很诧异的看着我,问道:“怎么买水果也要问我要钱?” 我面色一囧,当即甩了甩脑袋,说道:“我没钱!” 阮文龙的表情更是惊讶,哭笑不得的说道:“嘿!你小子倒是挺理直气壮。” 我认真的点点头,说道:“那咋办?在村里基本用不到钱,我爷爷以前都是一块一块的给我。” 这时,我瞟到白姗姗的表情,脸涨得通红,低着头往嘴里扇风的幅度越来越大,我和阮文龙都是意识到问题有些严重。 老李也看出不对劲儿,轻轻扶着白姗姗的脑袋,让她抬起头,抬眼望去,简直把我吓住了,我从来没见过这么严重的口腔溃疡,简直是溃烂啊! 白姗姗嘴里一大片一大片的白色溃疡,几乎占满整个口腔。 老李皱着眉头,说道:“姗姗,从什么时候开始的?” 白姗姗张大嘴里,根本不敢合上,因为很小的一个动作,都能疼得她眼泪横流,含糊不清的说道:“不……不知道,喝完……酒……就疼……就疼得不行……” 阮文龙大声问道:“李师傅,这是怎么搞的?一会儿的时间就这么厉害了。” 老李低头看着酒壶,说道:“金蚕蛊!” ------------ 第二十三章 解蛊 阮文龙急得站起身,近乎咆哮的喊道:“怎么办?李师傅,您倒是想办法啊!” 此时老李也很着急,从冰柜里取出几个小冰块,让白姗姗含在口中,溃疡经过冰冻,可以暂时减轻痛苦,但这只是治标不治本的办法。 老李走到白姗姗身后,撩开她的头发,查看她的后脖颈已经后背,长出一口气,看着我和阮文龙,说道:“好在蛊毒不深,对方并没下死手,能救!” 阮文龙急得直跺脚,身子一垫一垫的说道:“李师傅,您倒是救啊!这时候就别讲解什么原理了。” 老李绕到白姗姗身前,询问道:“姗姗,你除了嘴里疼痛之外,还有不舒服的地方吗?” 白姗姗嘴里含着冰块,嘴巴子肿得老高,这副模样倒是挺可爱的,她摇了摇头。 老李点头,让白姗姗站起身,慢慢撩开她的上衣,露出雪白的皮肤,细腻带着光泽,看着就眼馋,就在露出肚脐眼儿的位置时,我和阮文龙同时注意到她肚脐眼儿附近有一块鼓起的肿包。 老李抬起手指轻轻按了按,问道:“疼么?” 白姗姗摇头。 老李走到后房,等了几分钟,手里攥着一个红色的小药瓶走出来,差不多手指长短,老李说道:“你中的确实是金蚕蛊,但这蛊的毒性不大,在苗疆那里,只能算是初级蛊毒,一般都是高手用来开玩笑的,不至于伤及性命,一会儿,我会将药面儿敷倒在你的患处,你会剧痛无比,有种生不如死的感觉,但千万不能乱动,不管你有多疼,都得忍着,要不然,蛊引子就会乱窜,祸害别的地方。” 白姗姗木讷的点点头,嘴里的冰水与口水已经止不住向外流淌,老李从兜里摸出一枚小刀片,看着就锋利,透着亮光,摆着桌上,老李嘱咐道:“姗姗,记住,千万不能动。” 白姗姗点点头,吐掉嘴里的冰块,将嘴张到最大,老李将红色药瓶的瓶塞拔出,倒出黑色的药面儿,就像火药似的,捏起来一点,攘在白姗姗的口腔中,剧烈的疼痛立马传遍全身,一时间,白姗姗的眼泪就像自来水一样倾泻而出,脸上分不清是汗水还是泪水,总之全是水。 老李撵着黑色药面儿,分三次攘在白姗姗口腔中的患处,每一次都会换来她剧烈的抖动,即便泪水横流,白姗姗愣是一声没吭,看得我都心生佩服。 嘴里大片的溃疡都上好药,老李仔细观察了片刻,确认没有遗漏,回身拿过桌上亮白的刀片,蹲下来,不错眼珠盯着白姗姗肚脐眼儿附近的隆起物。 阮文龙看得出刀片的用意,急忙问道:“李师傅,您要动刀子啊!会不会留下疤?” 老李头也不回的说道:“你不是让我赶紧治病,少讲原理么?打听那么多干嘛!” 等了几秒钟,白姗姗肚皮上的肿包物动了,在皮肤下层缓慢的窜动着,老李看准时机一把捏住,在上面划了一刀,皮肤里立刻钻出一个白色的肉头,老李用刀尖一点一点剜着,将这坨小肉虫挑了出来。 我和阮文龙靠近查看,那肉虫子挂在刀尖上甩动了两下,便不再动弹了。 老李似乎对这玩意挺感兴趣,放在眼前,好像怎么瞅都瞅不够似的。 我搓了搓手,问道:“李师傅,现在姗姗没事了吧!您能讲讲这蛊毒的原理么?” 老李嘿嘿一笑,笑容甚是自豪,好像早就等我问他一样,悠闲自得的说道:“确实是金蚕蛊,就是炼制时间太短,步骤也有欠缺,连半成品算不上,离开皮肤用不了三秒钟就会死,好在对方手下留情,如果再喂养几个月的毒虫,恐怕姗姗今天就得脱层皮喽!” 阮文龙问道:“李师傅,这玩意怎么会在肚皮上,蛊不是应该下在姗姗嘴里么?” 老李解释道:“看来对方是个高手,蛊毒能释放于无形,是最高境界,姗姗并未与蛊毒直接接触,却中了蛊毒,就说明,对方不是直接下蛊,而是利用虫卵的方式施蛊。” 阮文龙听得云里雾里,指着这坨白色的肉虫子,说道:“李师傅,您管这玩意叫卵?” 老李毫不避讳的点点头,歪头看着阮文龙,说道:“是啊!只不过成长的速度比较快,姗姗中蛊的时候,这东西很小,肉眼几乎看不见,很可能是对方在临走的时候,将这小玩意遗落在酒馆的某处,碰巧被姗姗吸入了体内,不到一小时的功夫,长成这么大,一点都不新鲜。” 阮文龙对这个答案似乎并不太满意,挠着脑袋看我,半响后,说道:“不应该,太不应该了,对方的目标应该是四海了,怎么偏轮到姗姗遭罪了,真是太不应该了。” 嘿!这小子! 老李呵呵一笑,将刀尖的小肉虫甩到地上,说道:“每一步都在他的算计之中,既然要和我过汗儿,还是这么讲究的方式,目标肯定不会是四海,万一我对蛊术一窍不通,那四海岂不是白死了,所以,这一招儿,仅仅是他的试探而已。” 我立马指着阮文龙,说道:“李师傅,您说的太对了,分析的头头是道,不过,龙哥,你说的也很有道理,大师姐确实不该遭到报应,应该你来承担才对啊!皮糙肉厚的,什么蛊术都折腾的起。” 阮文龙看了一眼白姗姗,尴尬的笑了笑,说道:“好吧!下回就让我试蛊,我遭罪也比姗姗遭罪强。” 我和阮文龙对话的期间,老李的目光就没离开过阮文龙,一直若有所思的盯着他,阮文龙也察觉到了,停止和我吵嘴,疑问道:“李师傅,我脸上有花啊?您看的这么带劲儿。” 老李站起身,走到阮文龙身前,静静的观察了几秒钟,再近一步,几乎与阮文龙脸贴脸,说道:“文龙啊!你怎么知道对方没在你身上下蛊?” 阮文龙下意识后退一步,指着自己的脸,说道:“李师傅,您可别逗我,这事开不得玩笑。” 老李表情慢慢阴下来,说道:“左眼角下两寸,你自己看看。” 阮文龙上下比划了一遍,说道:“草,我自己怎么看啊!您这儿又没有镜子。四海兄弟,你拿我手机,给我拍一张。” ------------ 第二十四章 豁出去了 阮文龙迅速从裤兜里翻出手机,把相机打开,快速指导我,说道:“这个……这个是拍照,你按一下就行了,用两个手指划一下屏幕,就能放大,再来一张,来,照!快照!” 我接过阮文龙的手机,这是我第一次使用拍照手机,仔细端详了半天,阮文龙大吼道:“我说四海兄弟,现在不是让你参观文物,你照啊!摁一下那个红色的,对准我的眼角儿,对,红色的圈圈。” 我拍了几张照片之后,最后在那张放大的照片中,阮文龙的瞳孔瞬间放大,将屏幕放大到极致,指着眼角儿下二寸的位置,说道:“李师傅,这……这个白色的小尾巴,也算是蛊吗?” 老李坐回到酒桌上,斟满一小盅刀子烧,品了一小口,说道:“同样是金蚕蛊。” 我看着照片,眼角处确实露着一条白色的小尾巴,类似……蛆,正在往里面猛钻。 阮文龙赶忙坐在老李对面,满脸陪笑,说道:“李师傅,刚才不好意思,我担心姗姗的安慰,对你有些不礼貌,多担待,多担待,你看看我这……” 老李又抿了口小酒,一脸坏笑的说道:“四海说的很对,你皮糙肉厚的,连蛊毒都怵你,放心吧!钻不进去的。” 听闻这话,阮文龙脸上冷汗都出来了,又仔细看着照片中的肉蛆,说道:“就算皮糙肉厚,那也不是蛊毒的对手,李师傅,您帮帮忙吧!” 这时候,白姗姗已经缓过来了,嘴里大片的口腔溃疡已经好的差不多了,用茶水漱了几遍嘴,说话仍有些含糊不清,坐到老李身边,说道:“李师傅,咱们不开玩笑了,我知道您不是见死不救的人,快帮帮文龙吧!” 说完,老李的脸色开始阴沉下来,眉头也开始皱起来,瞳孔不经意地微微一缩,双目一道凌厉的光芒闪过,顿时把阮文龙和白姗姗吓了一跳,就连我离得八丈远,身子也不禁一颤。 白姗姗赶忙问道:“李师傅,难道文龙中的蛊毒很特别,还能不能救?” 老李没搭理白姗姗,慢慢向前探着脑袋,问道:“文龙,你师从何处?” 阮文龙被问得一脸懵逼,说道:“没,没啊!我没有师父啊!” 老李眉目渐渐展开,问道:“那你的本事是跟谁学的。” 阮文龙挑起眉毛,眼睛朝天花板翻了翻,想了片刻,一拍胸脯,说道:“李师傅,我知道应该怎么回答您了,我的师父就是以前的对手,很早以前,我被人打得半死,后来我把别人打得半死,就这么打来打去,近几年来,鲜有败绩!” 老李顿时泄了气,我也被逗笑了,这话确实不假,论阮文龙打架的能耐,挑大拇哥,绝不过分,以一敌五,也仅仅是轻描淡写。 白姗姗没心思开玩笑,看了看阮文龙的眼角儿,那条白色的肉蛆还在努力向皮肉里钻,白姗姗有些担心的问道:“李师傅,您想问什么?我可以证明,我认识文龙五年了,他与道术、巫术的人没有交集过,除了我之外……” 老李点了点头,说道:“既然是这样,那文龙可能就是天生的百毒不侵,蛊术千真万确种在他身上,但蛊毒没有发作,就连蛊的虫卵也没有进入他的身体,可是……百毒不侵?我不相信,这东西只能存在于小说中,现实中,我从未听说任何一个人能有百毒不侵的本事,更何况是蛊。” 说到这儿,白姗姗不禁和我对视了一眼,可能阮文龙身体的秘密,连他自己都不知道,这世上只有我和白姗姗清楚这是怎么回事。 白姗姗松了口气,装着糊涂说道:“李师傅,您的意思是,文龙根本就没有中蛊术?那条肉虫?” 老李扬了扬下巴,说道:“揪下来就行了。” 阮文龙如释重负,将这条小肉蛆扯下来,简直一身的轻松,又用手机拍了半天,确定没有残留,脸上才露出笑模样。 白姗姗说道:“李师傅,对方一计不成,肯定还会再来一计,您有应对办法吗?” 老李刚要讲话,阮文龙拍了拍桌子,说道:“李师傅,不能再让姗姗受伤害了,既然您认为我是百毒不侵,那……那就再来一次,我特么豁出去了。” 老李点头,说道:“我也正有此意,眼下咱们四人当中,对方不可能在我和四海身上种蛊术,最有可能还是你们俩。” 阮文龙大口吸着气,说道:“是啊!姗姗体质弱,禁不起折腾了,我来……可……可是,怎么才能让他对付我呢?” 白姗姗听到这么暖心的话,心里不免有一丝荡漾,就连我都感动了,虽然有一丝丝舔狗的行为,但我看得出,白姗姗的眼眶已经泛起红韵了,她马上躲开我的目光,轻咳了两下,绷着脸说道:“不行,你也不是铁打的,没听李师傅说嘛!我中的金蚕蛊,是最初级的蛊毒。李师傅,您还有更好的办法么?” 老李夹起一片黄瓜塞进嘴里,嚼了片刻,摇着脑袋说道:“初级蛊毒,也是蛊,自古中蛊人从无旁落,文龙这一下子不简单,要想在最短时间内抓住对方的马脚,文龙再去试一试蛊,也不是不行。” 白姗姗还想在争取一下,很快被阮文龙否决了,白姗姗心里清楚的很,阮文龙为什么百毒不侵,她只是不想欠阮文龙太多。 到了晚间,阮文龙被安排到一个单间,老李让我和白姗姗与他同住,意思非常明显,就是让阮文龙去施蛊。 我当然没意见,白姗姗也不好说什么,只有阮文龙吃哑巴亏,谁让他自告奋勇呢! 第二天一早,我们醒来,老李先给白姗姗检查一遍,确定夜晚没有中招,白姗姗有些担心阮文龙的情况,隔着窗子眼神一直向他的房间瞟。 我们来到阮文龙房间门口,敲了敲门,不见里面有回应,白姗姗有些着急,喊道:“文龙,你醒了没有,快回答我。” 里面响起阮文龙慵懒的声音,说道:“早就醒了,你喊什么喊,把我们吓一跳,嘘!小点声。” 我们?房间里还有其他人,我们仨面面相觑,老李推开房门,只见,阮文龙盘腿坐在炕上,正在‘阅兵’,他面前摆着两排黝黑锃亮的大蝎子,少说也有十来只,每只都有巴掌大小,尾巴上的倒钩又尖又锋利。 ------------ 第二十五章 阅兵 老李横跨在门口,挡着我和白姗姗,大喝道:“文龙,千万别惊动它们,慢慢下炕,慢点,这是蝎子蛊。” 阮文龙满不在乎的说道:“李师傅,不用那么紧张,昨晚气死我了,我刚睡着,这些小东西就爬上炕了,我已经教育他们一宿了,现在听话的很。” 老李皱着眉头,说道:“文龙,你别逞能,蝎子蛊不是初级蛊毒,这些蝎子都是常年累月用毒液萃取的,它们吃的是毒,拉的是毒,全身上下都是毒,在苗疆一带,能动用蝎子蛊,差不多都是生死大仇,你千万别碰它们。” 只见,阮文龙嘿嘿一笑,表情不可一世,脸上写满了不在乎,手里拿着一根树杈,对着眼前的十几只蝎子,横向挥舞了一下,命令道:“倒,倒,倒!向后倒!” 我们三人看得下巴都要掉在地上了,老李更甚,嘴巴不知不觉的张大。 这些大号蝎子像是能听懂阮文龙的话一样,一个个竖起尾巴上锋利的倒钩,步调一致,队列整齐,齐刷刷的向后退。 阮文龙满意的点点头,对着这帮蝎子说道:“不错,表现还可以,来,玩个绝的,立正!” 见到这一幕,我的嘴巴也不由得张大了,一群蝎子竟然‘站起来’,利用尾巴的倒钩戳在炕上,两只大钳子高举过头顶,简直气壮山河,摧枯拉朽,蔚为壮观,我见过训狗,训猴的,可还没见过训昆虫的,而是还是蝎子,千古一大奇葩呐! 看到我们三人惊讶的表情,阮文龙还算满意,说道:“李师傅,怎么样?这些个小崽子还算听话吧!”阮文龙拿着树杈,画了个圈,命令道:“好的,咱们继续,让你们李爷爷掌掌眼,来,滚儿一个,滚儿!” 那些蝎子非常听话在炕上翻了一圈,然后老老实实的趴在阮文龙面前,等待着他下一步的指令。 站在门口的老李,大口大口喘着粗气,目光愈发锐利,他好奇的不是那些蝎子为什么这般听话,而是好奇这个阮文龙,他到底有什么能力降服这些剧毒无比的蝎子,要知道,这些毒蝎子常年在密不见光的封闭空间内,而且常年萃取毒液,无论常理还是伦理,都不可能被驯服的。 老李连鼻孔都在冒着热气,压低了声音,说道:“文龙,你玩够了,可以下来了。” 见老李表情不悦,阮文龙也不臭显摆了,穿鞋下炕,老李一把将阮文龙拽出来,猛地将房门关上,深深吸了口气,问道:“怎么回事?” 阮文龙双手一摊,说道:“刚才我已经说了,昨晚刚才睡着的时候,就觉得耳朵刺挠,开灯一看,妈呀!吓死我了,满床的都是大蝎子,我心想完蛋了,正准备与它们同归于尽的时候,发现它们居然不咬我,也不蜇我,然后我就展开敌不动,我不动的基本战略原则,与它们对峙了几个小时,后来,我实在没耐心了,想先发制人,竟然发现它们害怕我,而且还是毛骨悚然的害怕,我看见有的蝎子直哆嗦,所以啊……哈哈……我就教育它们一番。” 老李皱着眉头,狐疑的问道:“完了?然后,你就训了它们一宿。” 阮文龙打了个哈欠,又伸了个拦腰,说道:“是啊!累死了,其实还有好几个绝活,你们都没看见,有劈叉,倒立,握手,装死,刚才还想着捡几块板砖,让它们练练胸口碎大石呢……” 我和白姗姗听得直想笑,老李却没有这个心思,不耐烦的摆摆手,说道:“行了,行了,别废话了!酒馆要营业了,你们去前面帮忙。” 说完,老李掏出一把锁,将阮文龙的房间锁死,说道:“四海,姗姗,这屋子不能进,好奇心别那么大,你们俩可没有阮文龙的运气。” 我和白姗姗相视一笑,当然不敢进去了,这里面怎么回事,我和白姗姗门清儿。 我们来到酒馆的前厅,将门板拆下来,打开大门,有我们的到来,老李轻松不少,站在柜台后,开始扒拉着算盘。 时间来到中午,我们三人也分工明确,阮文龙去后厨煎炒烹炸,白姗姗颜值高,站在门口迎宾,而我什么都不会,找了块毛巾搭在肩上,给客人收拾碗筷。 由于白姗姗站在门口,是一道亮丽的风景线,今天酒馆的生意格外好,老李的笑模样就从未退去过。 下午一点的时候,酒馆内还坐着几桌客人,我已经累得直不起腰了,走到柜台前,双手拄着柜台,说道:“李师傅,我要不行了,腰都快断了。” 老李笑眯眯的,搭上我的肩膀,靠近我小声说道:“打起精神,苗疆来的客人,就在酒馆里。” 我刚要回头,就被老李掰正脑袋,训斥道:“别看,露馅了。” 我吐了口气,慢悠悠的转过身来,目前,就坐的有三桌客人,东南角的一桌只有一人在喝酒,穿着西服,喝酒的姿势比较斯文。酒馆中间的一桌,坐在四个小年轻,动静不小,又是说笑,又是敬酒的,很是热闹,西北角坐着一对儿情侣,并肩而坐,看起来很是恩爱,女的一直依偎在男人怀里,时不时还来一个热kiss,羡煞旁人。 我靠着柜台,顺势舒展舒展筋骨,小声问道:“李师傅,您是不是已经锁定目标了,哪一桌!” 老李小声说道:“锁定了也不能告诉你,你去门口通知姗姗,让她和阮文龙换个位置,免得一会动手波及到她。” 我甩了甩手巾板,小跑着来到门口,嬉皮笑脸的小声说道:“大师姐,别说话,李师傅有吩咐,让你和龙哥换位置,他已经锁定苗疆的客人就在酒馆中。” 白姗姗身子一怔,眼神不自觉的向里面瞟去。 我立刻挡住她,微微一笑,说道:“大师姐,别那么沉不住气,该露馅了,快去吧!为了你的安全,把龙哥换出来。” 白姗姗甩了我一个白眼儿,向厨房走去,当阮文龙走出来的时候,我又忍不住笑了,看到他满脸都是锅灰,头发都竖起来,眉毛也被烧了一截,笑着说道:“龙哥,真够敬业的,你的手艺不赖啊!客人都说好。” 阮文龙用袖子擦了擦额头上的黑色汗珠,一脸不情愿的说道:“煎炒烹炸都是小事儿,主要是这个灶台,我头一回用,光是生火就摆弄的一个多小时,李师傅也够可以的,真成甩手掌柜的,也不张罗教教我怎么用那玩意儿,气死我了。唉!刚才姗姗进去没跟我说明白,咋把我换出来了?” ------------ 第二十六章 纳西皇族 我刻意挡在门口的位置,免得阮文龙往里面瞎看,小声嘟囔道:“苗疆的客人已经在酒馆里了,别往里看,李师傅说到时候见机行事,再来客人,直接劝退。” 阮文龙拿过我手里的手巾板,擦着脸上的泥汗,说道:“好!里面三桌客人,确定是哪一位?” 我摇着脑袋说道:“目前还不清楚,但我估计八成是东南角的客人,穿西装那个,从他进来以后,就没说过一句话,一直在那儿闷头喝酒。” 阮文龙拿着手巾板扫腿的时候,向里面瞄了一眼,点头说道:“确实有点可疑,四海,你去厨房端盘拍黄瓜,就说是赠送的,看看有没有问题?” 我连挑大拇指,这招真是绝了。 我从厨房端出一盘拍黄瓜,我走到西装男面前,说道:“先生,这是我们老板送的一盘小凉菜。” 西装男斯斯文文的抬起头,冲我礼貌的笑了笑,说道:“替我谢谢老板的好意,我已经吃好了,这盘凉菜算在账里,买单吧!” 我诧异了一下,不敢有太多耽搁,放下凉菜转身走回柜台,询问道:“李师傅,这哥们不接受咱们的赠送,要结账走人,我看八成是他,要不要先发制人?” 老李淡定的摇了摇头,看着账单,扒拉着手里的算盘,几秒钟后,说道:“不是他,让他走吧!一共53块,抹零收50就行。” 我收完西装男的钱,他走出酒馆,连走路都很怪异,就是走路的姿势太规矩,太板正了,我狐疑的看着老李,这么做,会不会放虎归山? 老李一副胸有成竹的样子,仍旧冲我淡定的摇头,我赶紧跑到柜台前,问道:“还剩两桌,我看都像正常客人,怎么办?” 老李收起老旧的账本,走出柜台,俯着我耳边小声说道:“坏人脸上是不会写字的,去!让那几个小年轻别喝了,送客!酒菜钱算我的。” 说完,老李越过我,直接向那对儿小情侣走去,我打发完这几个小年轻,也跑到老李身后。 只见,两个正在打奔儿的情侣,好奇的看着老李,青年男子问道:“我没叫服务员啊!” 老李脸上总是带着一副笑呵呵的表情,微微点了点头,伸手上前,伏在青年男子的后颈,用力一捏,男子双眼翻白儿,栽倒在地儿。 女的吓得惊慌失措,急忙站起身退到墙角,惶恐的说道:“你们这是黑店吗?想干什么?我报警了。” 这时候,阮文龙也跑进来,问道:“怎么把穿西装的放走了?咦,打晕了一个,什么情况?李师傅,您没搞错吧!光天化日之下,那啥良家妇女啊!” 老李脸上的笑容更深,轻轻吐了口气,说道:“大家都是明白人,把你留下来,自然有留下来的道理,再演戏,就显得业余了。” 且观,这女人长得倒是眉清目秀,眼睛大大的,画着淡妆,留着短发,看上去清新脱俗,虽然不是很惊艳,但也绝对算是美女,这种长相的人,怎么会出自苗疆一带。 我和阮文龙面面相觑,都不相信,心里仍断定老李找错人了。 下一秒,女人脸上的惊慌消失,取而代之的沉稳的淡定,这份气质衬托出的稳住,竟然比老李有过之。 女人慢慢坐下来,淡淡的摇头,说道:“走南闯北,今天可算遇到高人了。” 阮文龙不可思议的指着女人,说道:“是……是她?李师傅,真的是她,昨晚向我房间里投放大蝎子的恶人,就是她……” 女人的目光转到阮文龙脸上,露出一副赞叹的神情,说道:“这位小哥不简单,你是第一个从化解蝎子蛊的人,佩服!” 阮文龙有些不好意思,轻轻摆手,说道:“什么化解不化解的,我才没那本事呢!你放的那几只蝎子,根本就不咬我,现在我们是好朋友。” 女人瞪大眼睛,不可思议的看着阮文龙,说道:“不可能!” 老李接过话茬,说道:“这世界上,只有你见识浅薄,没有什么不可能的!” 我们三人呈三角状将女人围堵,女人默念眼前的事实,问道:“你们能破了我的蛊,我认了,这位先生,请问你是怎么看出我的?” 老李 微微一笑,眼神向下瞟着,说道:“一点小手法而已。” 女人低头看着自己的裤脚,慢慢将裤腿撩开,脚踝处有一道深紫色的印记,就像被细绳勒过似的,血液不流通。 女人抬头说道:“高手,原来你在门口下了手法。” 老李笑呵呵的说道:“来而不往非礼也,你输了一招,按照江湖规矩,把你抓了个正着,要挑断你的脚筋。” 女人下意识向后挪动,指着老李说道:“老头子,你敢动我,我就和你们同归于尽。” 阮文龙看着有些可惜,轻轻拍着老李的肩膀,小声嘀咕道:“李师傅,算了吧!挺漂亮的姑娘,以后成瘸子了。” 老李脸上笑容不减,说道:“好,给你阮文龙一个面子,姑娘,你叫什么?” 女人气呼呼的说道:“小女子行不更名,坐不改姓,我叫纳西海棠。” 老李暗暗点头,轻轻说了句,说道:“不错,果然大有来头,在苗疆,纳西这个姓氏,只有皇族一支,按照你的年龄来算,你应该是纳西皇族第七代传人,怪不得说话那么霸气呢!海棠姑娘,你现在可以走了。” 纳西海棠站起身,说道:“老头子,算你识相,否则,后果你承担不起。” 我有些不可思议,这女人把我们折腾的那么惨,担惊受怕好几天,就这么放走了?开玩笑呢! 我起身挡在纳西海棠身前,说道:“李师傅……” 还没说完,就被老李的大手给拽到身后,说道:“不要命了,她是什么人,你忘了?躲远点。” 老李收起严肃的表情,露出标志性的笑容,说道:“姑娘,请便!” 纳西海棠也有些不敢相信,说道:“好,是条汉子,这一仗,我认输了,我代表纳西皇族感谢你。” 老李轻轻摆手,淡定的说道:“海棠姑娘,你好像理解错了,这一仗,大家是平手,我放你走,但不代表你能出这扇门,只要你有本事平稳的走出去,就算我输!” ------------ 第二十七章 严刑 纳西海棠有些奇怪,朝门口走了几步,只见,一只脚越来越沉,开始跛脚,又走了两步,身体开始疼痛,疼得站都站不住,扶着桌子,回头的时候,已是满脸汗水,说道:“好阴险的人。” 老李笑道:“阴险?和你们玩蛊的人比较,我只能算是九牛一毛。” 我低头查看着,只见,纳西海棠的脚踝处,开始肿胀,那一道深褐色的印记,有渗血的趋势,这些,都是溃烂前的迹象。 阮文龙恍然大悟,指着纳西海棠的脚踝说道:“哦,哦,我明白了!李师傅,不是我面子大,原来你早就算计好了,连时间都掐算的那么准,哈哈,李师傅您也会下毒啊!这是不是叫以毒攻毒。” 纳西海棠抻过一条长凳坐下,查看自己的脚踝,即使身经百战,天天操弄毒虫的苗疆人,神情中也露出惊讶之色,纳西海棠说道:“老头子,你以为这能难住我吗?” 老李不好意思的笑着,说道:“当然不能,在纳西皇族面前玩弄毒物,简直班门弄斧,这味毒药,以你们的本事,只要稍加研究,就能了解它的毒性,不出两天的时间,你应该就能配置出解药。” 再看纳西海棠的脚踝,印记已经深入皮肉中,肉皮外翻,有些恐怖。 老李说道:“只不过,我这味毒药,比较烈性,等配置出解药的时候,你这条腿已经烂到膝盖了。” 阮文龙面色一囧,说道:“李师傅,这比挑了脚筋还狠啊!” 纳西海棠不甘心的点点头,说道:“真是高!我输的彻底,说吧!你们想怎么样?” 老李笑道:“四海,关门!文龙,绑起来!” 阮文龙将纳西海棠绑在椅子上,从她身上搜出大大小小十几个瓶子,颜色各异,老李苦笑道:“好家伙,苗疆稀奇古怪的家伙事就是多啊!” 纳西海棠动惮不得,喘着粗气说道:“老头子,看在金蚕蛊,我手下留情的份上,你可以给我解毒了吧!” 老李点头,说道:“有道理,海棠姑娘,幸亏你没下死手,要不然,你付出的代价会更大。” 老李让我在柜台后拿出一条长布,上面有配置好的药,黑乎乎的,黏糊糊的,看着贼拉恶心,我给纳西海棠敷好药,老李说道:“海棠姑娘,这不是解药,只能暂时抑制毒性,我现在想问你些问题,希望你配合。” 纳西海棠说道:“老头子,不该问的,你最好别问,你想成为纳西族的敌人吗?” 老李丝毫不在乎,说道:“不打不相识,不用那么外道了,你叫我老李就好,第一个问题,就是关于断龙山的,你知道多少。” “哈哈!”纳西海棠笑了,笑得有些狂狼,说道:“老李头,这是你最不该问的问题。” 老李搬了把凳子坐下,无奈的叹着气,说道:“唉!本不想用这招儿,文龙,打吧!打到她说为止。” 阮文龙走到她面前,高举手掌,比划了半天,转身看着老李呵呵傻乐,说道:“李师傅,让我打一个手无寸铁的女人,这要是传了出去,名声太不好,要不然,绳子给她解开,我俩单挑,还算公平点。” “你不打,我来!”声音出现在厨房门口,白姗姗扔掉手里的铁锅,快步走过来,斜楞着眼儿,看着阮文龙,说道:“文龙,你这算是怜香惜玉吗?” 见到白姗姗,阮文龙就更怂了,高举的手,不知如何是好。 白姗姗双手环于胸前,说道:“文龙,昨天的金蚕蛊把我害惨,你说怎么办吧!” 阮文龙倒吸一口凉气,尴尬的笑着,说道:“姗姗,你……别……我……实在……草,算了,我打!” 只见,阮文龙巴掌慢慢悠悠的冲纳西海棠的脸摸了过去,就像电影里的慢动作一样。 “啪!”一声巨响,抽得小酒馆里回音阵阵,嘴巴不是阮文龙打的,而是白姗姗冲上去,狠狠扇了纳西海棠一个响亮的耳光。 一下,纳西海棠水嫩的脸蛋,立马红了起来,阮文龙不敢言语,识趣的走到我身边。 白姗姗甩了甩手,阴阳怪气的说道:“打得我手都疼了,怎么样?海棠小姐,你昨天的金蚕蛊,玩的挺过瘾吧!” “啪!”又是一声,比刚才那一声更响亮,抽在同一个位置,纳西海棠脸肿得老高,女人何苦为难女人,这两嘴巴,看着都疼。 连老李都有些看不下去了,直撇嘴。 纳西海棠愤怒的瞪着白姗姗,说道:“好!打的好,这两巴掌,我迟早十倍的还回来……我要把你……” 没等纳西海棠说完,白姗姗左右开弓,嘴巴像不要钱似的,一下比一下狠,往纳西海棠脸上招呼。 看得我心噗噗直跳,这么狠的女人,属实第一次见到,我小声问阮文龙,说道:“龙哥,我这个大师姐可是个狠角色,你罩得住吗?” 只见,阮文龙也是冷汗直流,说道:“四海兄弟,不瞒你说,认识姗姗几年了,这镜头我是第一次见,以前都是我动手,姗姗没出手的机会。” 打了一分钟左右,纳西海棠被打躺在地,白姗姗几乎是骑在她身上抽耳光,估计是打累了,白姗姗起身说道:“哎呀,真是解气!”说完,又朝纳西海棠的胸口重重踩了一脚。 这女人下手真是狠毒,白姗姗说道:“李师傅问你的话,还不说吗?” 纳西海棠嘴巴子肿的老高,原本很清纯的小脸,现在都成包子了,口鼻窜血,躺在地上喘气,说道:“我向祖宗发誓,此仇不报,纳西海棠永世不得超生。” 白姗姗抬起脚又要踩下去,我和阮文龙都不忍看下去了,纷纷侧身,将目光避开。 白姗姗抬起的脚,又放下来,从厨房里拿出一把剔骨刀,蹲下来,刀尖在纳西海棠比划着,说道:“本小姐打得很过瘾,但我现在累了,也没什么耐心了,你要再不说,我就把你脸上的肉一块一块削下来,让你变的人不像人,鬼不像鬼。” 白姗姗拿刀作势就像捅下去,这架势,谁也不认为是威胁,纳西海棠吓得眼睛都直了,大喊道:“别,我说,我说还不行吗?” ------------ 第二十八章 十面埋伏 果然,女孩都是爱美,最怕破相,见纳西海棠松口,老李起身将她扶起来,问道:“这次苗疆派了多少人来断龙山。” 纳西海棠喘了几口粗气,愤恨的眼神瞪了白姗姗一眼说道:“一共七人,四人去了断龙山,剩下两人在我身边,你打晕了一个,另一个你们也见过,就是穿西装的那个。” 老李若有所思的点点头,说道:“断龙山的秘密,苗疆是怎么知道的?” 纳西海棠一下愣住了,眼睛直勾勾的盯着老李。 老李抬手打了响指,白姗姗心领神会,拎着剔骨尖刀走过来,纳西海棠马上说道:“有一个人传话。” “是谁?” 纳西海棠慌了手脚,眼神来回闪躲,说道:“不知道,我不认识。” 白姗姗提到就要捅下去,马上被老李拦下来,说道:“姗姗,你别急,以她这个年纪,可能真的不知道。” 老李又问道:“既然有人传话,前往断龙山的人马,应该不止苗疆一股。” 纳西海棠深深喘了口气,说道:“不错,那个人集结的力量确实不少,我所知道前往断龙山的人,除了苗疆的蛊人,还有湘西的赶尸人,黄河沿岸的捞尸人,云南的驱蛇人,阴界的通灵人。” 老李暗暗点头,问道:“是谁指使你们抓常四海的。” 纳西海棠咽了口唾沫,说道:“也是那个报信的人,他说常永年镇守断龙山几十年,周围被他封的滴水不漏,单凭几股力量根本破不了常永年的阵,很可能死在断龙山,只有捉到他的孙子,常永年才有可能放我们进断龙山。” 这个答案与老李之前的估计的差不多,想不到我爷爷的本事真那么大,那么多人都破不了断龙山的禁制。 老李问道:“四海大限将至的事,也是这个人告诉你的?” 纳西海棠极力的摇头,看了我一眼,说道:“我不知道这小子会死,那个人只说断龙村会发生大事,常四海在这几天逃出来避难,所以,我才……没想到,常四海身边高人不少,连万无一失的蝎子蛊都能破解,我也毫无还手之力,这一仗,我输得彻底,心服口服。” 老李继续问道:“在松海市,还有几股力量。” 纳西海棠说道:“不知道,那个人与我们都是单线联系,而且,对于这次断龙山的行动,纳西族也仅仅是分一杯羹,根本占不到主导地位,那里面的宝贝肯定到不了我们手里。” 老李点点头,从纳西海棠的眼神看出,她说的都是实话。 老李拿过白姗姗手里的剔骨刀,挑开绑在她身上的绳子,说道:“海棠小姐,在江湖,就聊江湖的规矩,你说了实话,现在我放你离开,至于你身上的伤……昨天的金蚕蛊,把姗姗折腾的不善,今天打了你几个耳光,我看,这件事就算两清了,好吧!” 纳西海棠含恨的双目,瞟了白姗姗一眼,随即点头,说道:“我先谢谢李师傅您高抬贵手,松海市这里的事情,我绝不再犯,既然聊江湖的规矩,那断龙山那边……” 白姗姗作势就要抢刀,嘴里还不依不饶的说道:“嘿!你还蹬鼻子上脸了,饶你一条狗命,还敢去断龙山,李师傅说放你走,我可没说,信不信我现在刮花你的脸。” 纳西海棠被松绑,人也自信多了,扬起肿胀的小脸,说道:“来吧!” 老李将刀收好,横起手臂挡在白姗姗身前,退后了几步,说道:“正所谓冤家宜解不宜结,姗姗!对于苗疆的客人,你还需保持些礼貌。” 老李的意思很明显,松绑的纳西海棠可不是任人宰割的羔羊,虽然缴获了她身上的家伙事,但面对玩蛊的人,可不能掉以轻心,随时随地都可能下蛊。 纳西海棠苦笑一下,说道:“李师傅,您多虑了,我不会恩将仇报,除非她对我不依不饶。” 老李说道:“好,就按江湖的规矩走,断龙山的事,大家各凭本事。” 送走这个瘟神以后,我终于松了口气,还好阮文龙一夫当关,如果昨晚的蝎子蛊放在我们三人的房间里,恐怕我们都要死翘翘了。 白姗姗从厨房拿来夜宵,问道:“李师傅,还有两天就要那具女尸的头七了,我们要不要提前一步赶回断龙山。” 还没等老李回话,我兜里的手机就响了,一串又臭又长的数字,我不知道手机怎么用,尴尬的看着他们。 阮文龙起身说道:“老弟,滑动这个键,将手机放在耳边就行了。” 我接听电话,对面响起爷爷苍老的声音,“海娃,别说话!找个没人的地儿。” 我环视一圈,尴尬的一笑,朝厨房走去。 “喂,爷啊!您怎么样?”我躲在厨房,捂着手机,用极小的声音急促问着。 “我没事!村里的情况都在我掌握中,你那边是不是遇到一些棘手的事?” 我急忙点头,说道:“是啊!前两天来了一个巫和松,听说不是现世人,以前在东北地界很张狂,今天我们又擒到一个苗疆人,是纳西皇族的。” “哦?纳西皇族人?海娃,你说实话,你身边是不是有高手,单凭姗姗这个小姑娘的力量,根本不足以抗衡纳西皇族的蛊术。” 我将这几天惊心动魄的事情一五一十的告诉爷爷。 爷爷听完后沉默了很久,我急切的问道:“爷,您怎么不说话,我现在到底应该怎么办?” 手机另一头等待了很久,才想起爷爷苍老的声音,他说:“海娃,你现在身边无依无靠,只能死马当活马医,白姗姗可以信任,你要紧紧抓住这根稻草。” 爷爷的话显然是不相信老李,但现在又没有别的办法,我问道:“爷,两天后就是女尸的头七,我们能不能提前回去,咱们之间也能有个照应。” “不行!海娃,你不能提前回来,断龙村现在我还能控制,记住,后天子夜时分,就是沈洁头七还魂的日子,你要算好时间,早一分钟回来都不行。” ------------ 第二十九章 通灵 爷爷这么说,断龙村的事肯定小不了,我问道:“爷,您那边的情况是不是更危险,我很担心。” 爷爷的语调终于得到一些缓和,笑道:“哈哈,我海娃长大了,你不用担心爷,你是咱们家唯一的独苗,你要小心才是,断龙山这一亩三分地,爷爷在这里守了几十年,没人比我更熟悉这里,任何人拿不到都爷爷的把柄。” “爷,您要小心。” “海娃,这两天你会很危险,也许有一个通灵人,已经潜伏在松海市了。” 我心里不禁倒吸一口冷气,这也是从纳西海棠嘴里撬出的秘密,通灵人?没听说过这个名词,爷爷以前也没说过。 我问道:“通灵人,是哪门哪派?” “通灵术,通灵一脉都是单传,但不是自己的子孙,因为他们根本无后,通灵术的门人寿命没有超过四十岁的,学成之时就会寻找接班人,这类人很神秘,这些天,我没遇见过通灵人,所以我猜测,他应该在你身边。” 我问道:“爷,这个通灵人会什么本事?有什么应对的方法。” 手机另一头沉寂了片刻,说道:“四十年前,我曾遇到过一个学通灵的人,当时我学艺未成,大败而归,保住了命,但用了三年时间才恢复这口元气,通灵术讲究速成,修炼用不了几年的时间,就能成为道术中湖顶尖的高手,但弊端就是寿命不会太长。” 我问道:“爷,如果我们正面相遇,怎么办?” “能躲就躲,能跑就跑,通灵术以咒语为主,多以迷惑心智,还擅长操纵魂魄,正面相遇,我实在想不出太好的办法,到时候,你要多依赖身边的人。” 结束与爷爷的通话,我心里变得五味杂陈,毕竟爷爷那边少了一个大敌,但我这边,却出现了一位强手,我回到酒馆里,见我的表情,老李试探性的问:“四海,你不用太担心,以你爷爷的能力,占据天时、地利,完全可以应对断龙山所有的麻烦。” 我缓了几秒钟,说道:“爷爷提到了通灵人。” 显然,白姗姗也没听过这个字眼,阮文龙就更别提了,没深入过江湖,对他来说,都是新名词。 老李皱起眉头,白姗姗问道:“通灵人很厉害吗?” 老李说道:“这类人狡猾的很,难道他已经来到松海市了。” 我吐了口气,说道:“爷爷在断龙山没遇到通灵人,所以就猜测他冲着我来了。” 阮文龙说道:“李师傅,那咱们还等什么?赶紧回断龙村吧!那里有四海爷爷的阵法,再加上李师傅您运筹帷幄,相得益彰,四海的安全更有保证。” 老李紧紧盯着我,半响后,淡淡摇头,轻声说道:“不行,常永年最精密的阵法多数都用在断龙山,如果四海失手被擒,就等于敞开大门放虎狼,这是下下策。” 我暗暗心惊,老李分析的情况与爷爷竟然差不多。 阮文龙有些不满的问道:“李师傅,难道要咱们继续死守老酒馆吗?我没问题,可我怕四海和姗姗吃不消啊!” 老李仔细琢磨了片刻,深深叹了口气,面带哀伤之色,看着我,无奈的晃了晃脑袋,说道:“四海,你爷爷从送你出村的那一刻,就已经制定了一整套计划,常永年,好手段,让人心生敬意。” 我连忙追问这个计划是什么,可是换来的,总是老李的阵阵苦笑。 阮文龙对什么狗屁计划不感兴趣,敲了敲桌子,问道:“李师傅,这个计划您不愿说就算了,等下让四海问他爷爷,咱们先解决眼下的危机,既然不能回断龙村,那这个通灵人怎么应对啊?我还是诱饵吗?” 一语惊醒梦中人,老李心事重重,好像有什么弯子没转过来,目不转睛的看着阮文龙,阮文龙一脸错愕,脑袋直往后仰,笑道:“李师傅,我就是说说而已,我可不是铁打的。” 一分钟,老李的目光始终没从阮文龙脸上移开,盯得阮文龙浑身不自在。 阮文龙没抓没挠的说道:“我也不是不同意,只要前提保证姗姗的安全,我什么都无所谓,是吧!” 老李将手搭在桌子上,问道:“白天的时候,我就很奇怪,一直想问你,纳西海棠放的蝎子,为什么不咬你?” 阮文龙一脸懵逼,摊着手说道:“为什么不咬我啊?我也不知道,可能是咱爷们儿气场足吧!” 老李脸上逐渐露出笑容,说道:“既然这样啊……” 白姗姗赶紧叫停,说道:“李师傅,文龙不是铁打的,你可别拿他当试验品!” 老李露着一脸坏笑,说道:“纳西海棠两次施蛊在他身上,那些蛊虫都对他敬而远之,金蚕蛊甚至直接死了,这里面的玄机肯定不少,文龙,既然你不说,那我也不会勉强你。” 我和白姗姗对视了一眼,可是眼下又没其他的办法,一个通灵人,说的挺邪乎,那也仅仅是在普通人眼里,阮文龙体内的神,我可是亲眼所见,不可一世的东北王巫和松在他手底下一点反抗的机会都没有,但我们不能每次遇到危险都请神上身,上一次,他已经发出了警告,白姗姗刚才的话,显然也是这个意思。 我们草草吃完夜宵,经过相对平安的一宿,第二天晌午,打开门继续做生意,一直到午后,小酒馆都没出现过一个客人,我们正感觉纳闷,老李站在柜台后,脸色凝重,我走过去,小声问道:“李师傅,您怎么了?难道您也对通灵人有所忌惮?” 老李深深沉了一口气,看我的眼神有些奇怪,接着苦笑道:“四海啊!你别拿我当神仙,我给人出谋划策倒是可以,我并非道术中人,如果真遇到通灵术的人,我和一样,只能任人宰割。” 我回头偷偷瞄了瞄阮文龙,说道:“咱们不是还有即战力吗?” 老李轻蔑的一笑,说道:“四海啊!人心隔肚皮,你得小心着点,天下没有白吃的午餐,这个阮文龙确实有两把刷子,但也仅仅是提到姗姗的时候,如果你真遇到危险,他不会豁出命帮忙的。” 我面色一囧,问道:“那我怎么办?” 老李向门口努努嘴,说道:“24小时跟着姗姗喽!那是你最后一根救命稻草。” 老李简直料事如神,一切都和爷爷说的一模一样。 ------------ 第三十章 街上无人 这时候,白姗姗从门口走过来,兴致缺缺的敲着柜台,说道:“李师傅,真没意思,还指望在您这里体验体验生活呢?都中午了,一个客人都没有,想从街上拽一个过来都没机会。” 我呵呵一笑,上下打量一番,笑道:“大师姐,你这是穿着太保守了,凭你的魅力,只要想拽,还愁小酒馆里客人不满么?我看啊!你就是心疼龙哥,他在厨房烟熏火燎的。” 白姗姗懒得和我争辩,拉过一条长凳,坐下说道:“你姐姐我的身材,心里有谱,就算挂一张照片都能宾客满堂,但现在情况不一样,大街上一个人都没有,我他妈的出去,也没有看我啊!” “姗姗,你说什么?”老李顿时皱起眉头,撩开柜台的扳子,向门外望了望,眉头越拧越深。 白姗姗装作一副很累的模样,用手扇着风,“累死了,累死了,都站了一个多小时了,一个人都没看到。” 看着老李凝重的表情,又看了看门外,平时外面不说车水马龙,也得是人来人往,这是怎么了?连条野狗都没有,平时街上的小贩呢?集体不上班啊! 见我们都不说话,脸色凝重的看着外面,白姗姗也意识到问题,站起身看了一眼,马上走过来,问道:“李师傅,这是不是特殊情况?那个通灵人已经找打这间小酒馆了,是吧?” 老李吐了口气,脸色不是很好看,说道:“通灵术的门人很神秘,很少在江湖出现,记得上次听说通灵术的事,还是在几十年前,在大兴安岭,血染满了一片树林。” 白姗姗看了我一眼,神情有些着急,喊道:“文龙,文龙,都没客人,你在厨房泡着干啥?” 阮文龙拎着炒勺走出来,还没等没说话,走进来一位客人,我们顿时惊愕,愣是没人敢上前招呼客人。 阮文龙没看明白怎么回事,还以为逗他玩儿呢,无奈的叹了口气,将炒勺放在桌上,恭敬的走到门口,伺候道:“先生,您好,这边坐!请问,您想吃点什么?” 且观,这位客人岁数不大,三十左右,面相倒是很清秀,就是脸色有些苍白,看上去很虚弱,就像大病初愈的模样。 这男子坐下之后,轻声说道:“既然来酒馆,当然是喝酒了,旁的不要,最好的酒,二两!” 阮文龙是炒菜的厨师,这位客人只点了二两酒,没有他发挥的余地,多少有点失望,冲我摊着手,垂头丧气的向厨房走去。 这人进来以后,我们都时刻警惕着,白姗姗立刻瞪起眼,频频向阮文龙使眼色。 老李从柜台后斟满一小壶酒,走到这位客人面前,放好小酒杯,露出慈善的笑容,轻声说道:“本酒馆最好的酒,入口柔,酒性烈,不口干、不上头、不辣喉,舌尖感觉甜得舒适而不腻,舌四周感觉微酸感,唇齿间感觉香气四溢但是不发闷,不艳香,喉之间感觉舌根有点苦,但很快就能回甜。一口下去,还想再来一口,先生,这样的酒,算不算好酒!” 来者没说什么,自斟一杯,浅浅地抿了一口,突发一声奸笑,说道:“咯!果然是行家,一杯酒都能说出这么多地道儿,看来,常四海身边有高手啊!” 一句话吐露出来者的目的和目标,白姗姗下意识挡在我身前,阮文龙见状,也拎起桌上的炒勺,跑过来挡在白姗姗身前。 此人说话音色高而平,语调很高,就像早年间宫里的太监。 只见,老李不急不躁,端起小酒壶,帮这位客人斟满一小杯,弯腰说道:“通灵之名,江湖上如雷贯耳,四海还是个孩子,还请通灵名宿高抬贵手。” “哈,哈哈,哈哈哈!”男子笑着捂住嘴巴,说道:“这位老先生说话真有趣,还名宿,我哪算得上什么名宿啊!通灵术,一个被世人遗忘的门派而已,根本不值一提,老先生,您抬举了。” 老李坐在把男子身边,说话语气慢条斯理,丝毫不显慌乱,“若敢轻视通灵术,仅是泛泛之辈,命不久矣!” 听闻这话,男子也来了兴趣,面冲老李,笑道:“行家就是行家,在下初入江湖尚浅,还请前辈多多指教。” 老李笑道:“指教不敢当,通灵术的门规我多少了解一些,小兄弟既然初入江湖,想必也是学有所成,你为什么到这里来,大家心知肚明,还请小兄弟高抬贵手。” 男子端起面前的小酒盅,将杯中酒一饮而尽,砸麻着嘴,说道:“好酒,真是好酒,就冲好酒的份儿上,我愿意多听你说一句话,老先生,请你给我一个高抬贵手的理由。” 老李脸上的笑容顿减,举起酒壶为他再次斟满一杯,说道:“不看僧面看佛面,常永年常老先生,是风水界的第一人,江湖上都会给他三分薄面,四海是他唯一的孙子,小兄弟,看在常老先生的面子上,可以不?” 男子端起小酒盅,坐了一个请的姿势,说道:“常老先生的面子当然要给,但是,常永年的脸面在家师面前不算很大,很多年前,常老先生在我师父手里败的彻头彻尾,当年,若不是我师父怕断龙山的秘密石沉大海,常永年这个人根本不会在江湖上掀起多少风浪。” 一瞬间,老李语塞,端着酒壶的手在颤抖,不知如何是好。 男子微微侧过身,用余光瞟向我们这里,奸笑一声,说道:“哈哈!四海兄弟,我比你年长几岁,劝兄弟一句,放弃抵抗吧!乖乖跟我走,只要你爷爷交出断龙山的秘密,我可以保证你们爷孙安全。” 我被吓怕了,不敢说话,白姗姗一把将阮文龙拨开,说道:“你他妈放屁,你算老几,不嫌害臊,知不知道自己卖多少钱一斤。” “啪!”一声脆响,白姗姗应声倒地,脸上多了一道五指掌印,力道不小,白姗姗的瞬间就红了。 阮文龙瞪着双眼,高举炒勺刚想冲上去,被白姗姗一把拉回来。 只见,男子仍微微侧着身子,说道:“别拿自己的命不当命,在我三十岁大寿之际,我不想染上血命,四海兄弟,为了你身边的人,还是跟我走吧!免得你内疚一辈子。” ------------ 第三十一章 现身 此时的阮文龙就像出笼的狮子,眼睛通红,若不是白姗姗死命的拉着,早就冲上去和男子拼个你死我活。 白姗姗从地上爬起来,捂着通红的脸,说道:“这位先生,我劝你早点离开,实不相瞒,自从我们离开断龙村,就不断受到骚扰,但从没有人得逞过,大家和气生财,不要鱼死网破。” 男子面色一惊,他没想到,白姗姗哪里来的勇气,愣了将近五秒钟,男子微微笑道:“这位小姑娘,看来,我刚才的话,你没听见。” 不知道此人要干什么,阮文龙横跨一步挡在白姗姗身前,大喊道:“孙子,有什么本事尽管使出来,别特么装逼。” 眼看事态就要到把持不住的局面,老李端着酒壶走到男子身前,说道:“自古以来,通灵术的门人都是响当当的人物,请问阁下尊姓大名。” 男子站起身,说道:“在下萧飞,通灵门下的无名小卒,不足挂齿,好了,我到现在都没动手,就是为了大家和气生财,四海兄弟,咱们走一趟吧!” 眼看没有谈下去的希望,白姗姗松开手,阮文龙瞪着喷火的眼睛,一个健步蹬地冲了过去,上前直接将老李推开,势大力沉的一拳朝萧飞脸上砸过去。 可想而知,这一拳当然打不到,阮文龙一拳挥空,眼前的萧飞竟然突然消失了,所有的眼睛都发直,阮文龙更是惊讶不已,揉了揉自己的眼睛,说道:“草,打不打啊?哪去了?” 这时候,一只手搭在我的肩膀上,身后响起萧飞的声音,“如果我出手,那才他就死了,四海兄弟,面子给足你了,最后问你一次,到底要不要跟我走。” “你妈的!”阮文龙破口大骂,再次冲上来。 白姗姗也是眉头紧皱,响起上次那件事,不能动不动就把阮文龙体内的神召唤出来,我大喝一声,“别动手,我走!” 我展开双臂,挡住阮文龙,深深吐了口气,说道:“大师姐,龙哥,李师傅,我没事!反正早晚都要回断龙山,别做无畏的牺牲,让我跟萧先生走吧!龙哥,你千万别冲动。” 白姗姗心里纠结,她比谁都清楚这里面的利害关系,抄起桌上的炒勺,吼道:“你个小屁孩懂个屁,你落在他手里,断龙山的局面会处于全面被动,常爷爷也会因此惨死,让开!” 我还没反应过来,炒勺就奔着我的脑壳砸过来,我赶紧蹲下躲闪,“当啷!”一声脆响,白姗姗手里的炒勺脱手,砸在天花板上,又落下来。 萧飞无奈的晃着脑袋,说道:“真是一帮死心眼儿。” 说罢!萧飞抬起手冲着白姗姗甩了过去,我不知道这招有多厉害,本能起身挡在白姗姗身前,忽然,眼前一黑,阮文龙的身子横在我身前,顿时血光四溅。 我紧忙搀住阮文龙,抬头一看,阮文龙脖子上出现一道深可见骨的大口子,正在呼呼的向外冒血,白姗姗更是着急,捡起手巾板捂住阮文龙的伤口。 大动脉血管爆裂,放在平常人身上,用不了一分钟,就会失血过多而死,但阮文龙不一样,手巾板捂住伤口的一刻,血便不再流出来,这一刻,阮文龙的眼神也变了,变得更加愤怒。 我和白姗姗都知道怎么回事,拿开伤口处的手巾板,脖子上的大口子竟然以肉眼可见的速度正在愈合。 这一幕,也将萧飞吓得够呛,身体不由自主的向后退,目不转睛的看着伤口愈合完整,萧飞瞪大眼珠,说道:“好家伙,怪不得你们底气这么足,原来高手在这里。” 说完,萧飞转身一头扎进墙壁,消失不见。 只见,阮文龙瞪大的双眼,逐渐开始涣散,人软软的倒在地上,此镜头,老李一眼就看出端倪,上前翻开阮文龙的眼皮,盯了一会儿,问道:“白姗姗,文龙到底是什么来头。” 白姗姗也是吓得不行,大口喘了几口气,说道:“不清楚,自从我认识他开始,就这样了。” 老李眼珠转了一圈,说道:“先扶他回去休息。” 我们回到酒馆大厅内,老李也不追问阮文龙的情况,只是叹了口气,说道:“姗姗,刚才你太冲动了,暴露的太早了。” 白姗姗低下头,摇晃着脑袋说道:“李师傅,我没办法,总不能眼看着四海被他带走吧!不仅辜负了常爷爷,还有可能牺牲四海的性命,断龙山的情况一天比一天复杂,而四海的生命线快要走到尽头,这个险,我实在不敢冒。” 老李说道:“话虽然是这么讲,但通灵人不会就此罢休,今晚,他一定还会再来,咱们不能每一次都指望文龙。” “姜还是老的辣,原来李师傅早就看清这一切了。”声音从柜台传来,目光扫过去,只见,萧飞从柜台后跳出来,原来他根本没走,冲我们笑了笑,说道:“我可没耐心等到晚上,怎么样?那个高手现在还有精力应战吗?” “阴险!”白姗姗低声咒骂了一句。 萧飞笑道:“不是我阴险,只不过,通灵一脉人丁单薄,如果我死了,这门手艺就成绝响了,我可对不起祖师爷。” 老李呵呵一笑,说道:“原来萧先生也有怕的人啊!” 萧飞不经意的摆摆手,说道:“谈不上怕!刚才那一下,我大概也看清楚了,那个什么龙哥体内藏着一股元气,我可不是打不过,只是不想把精力消耗在不相干的人身上,毕竟四海兄弟是个宝贝,我以后要注意的事,还有很多。” 说完,萧飞冲我招了招手,示意我走出大门,我有些灰心丧气,回头眼神与白姗姗、老李告别。 我刚迈出一步,就被老李拉了回来,老李看着萧飞,拱手说道:“既然萧先生不买常永年老先生的面子,那能不能给鄙人一个情面,日后必当奉还。” 萧飞觉得挺有意思,随即坐在长条凳上,笑着说道:“可以啊!李师傅,我对您的期待很足,你可不要辜负我啊!要不然,您和这位姑娘都要死。” 老李挺直腰杆,说道:“先自我介绍一下,鄙人李培东,是松海市南和县,秦府的管家,不知道我家老爷的面子,够不够大。” 说完,萧飞立即收起脸上的笑容,表情变得严肃起来,问道:“秦府,哪个秦府?” 老李脸上的笑容非常自信,说道:“萧先生,您不用怀疑了,尊师一定向你提起过,我家老爷是秦大师!” 萧飞怪异的眼神看着老李,又看了看我,几秒钟后,起身说道:“如果秦大师发话,这个面子,小弟不敢不给!” ------------ 第三十二章 准备出发 萧飞脸上阴晴不定,深吸了几口气,好似无奈的摇头,说道:“李师傅,您该不会骗我吧!秦大师会看得上断龙山的东西吗?” 老李说道:“当然看不上,断龙山的秘密,我家老爷没兴趣,更不会过问,但常四海,是我家老爷要的人,不知萧先生能否行个方便。” 萧飞不甘心的点头,脸上带着怨恨的表情,说道:“秦大师发话,我不敢不从,李师傅是否可以保证,断龙山之事,秦大师不会插手。” 老李重重的点头,说道:“一言九鼎。” 萧飞离开,我长出一口气,吓得瘫软在地上,老李脑门上也渗出汗水,抬手擦了擦,晃着脑袋自言自语道:“还好通灵人生性多疑,若碰上个愣头青,就不好说了。” 白姗姗脸色凝重的走到老李问道:“李师傅,以前我只知道您的背景很深,具体是干什么的,我不知情,您刚才口中所说的秦大师,是不是骗他的。” 老李疲倦的坐在椅子上,展了展筋骨,说道:“当然不是骗人的,句句属实,我确实是秦府的管家,跟在我家老爷身边已有十余年了。” 白姗姗带着一脸的疑问看着我,希望能我这儿得到答案,我摊手表示不知道,道家术法的名流,上九门,下九门的隐匿高手,倒是听爷爷提起过不少,但我印象中从没出现一位秦大师的人物。 白姗姗有点失望,白了我一眼,继续问道:“李师傅,请问秦大师是干什么工作的?也是道术中人?” 老李呵呵一笑,说道:“算是,也不算是,具体干哪一行,我不清楚,可不是我卖官司啊!我跟老爷十多年,他就没上过班,哈哈!” 我起身凑到白姗姗耳旁,小声嘀咕道:“不用工作的,估计是个有权有势的二代加富二代。” 这话没逃过老李的耳朵,老李笑道:“四海啊!你别瞎合计了,是否官富两代,我确实不知道,老爷也没跟我说过。” 一问三不知,老李的嘴严得很,我和白姗姗都不再追问,等到晚上,老李做了一顿丰盛的晚餐,因为阮文龙还没睡醒,老李说道:“断龙山离松海市很远,你们好好睡一觉,明天一早咱们出发,预计天黑才能抵达。” 我沉了口气,说道:“我爷爷说,明晚凌晨就是那具女尸头七还魂的日子,爷爷要我掐准时间,早去或者晚去,都可能会有危险。” 老李斟满一杯酒,浅浅抿了一口,说道:“是这样的,看来,常老先生考虑的很周全。” 我有些难为情,墨迹了半天,问道:“李师傅,我想知道断龙村的情况,毕竟我在那里长大的。” 老李端着酒杯,坏笑着看我一眼,说道:“四海,据我所知,你们村里的人都很嫌弃你,因为你是死人肚子里剖出来的,村民对你避之不及,还有什么值得你留恋的?难道,你在村里还有红颜知己。” 白姗姗听闻这话,立马噗嗤一笑,捂着嘴,那笑眯眯的眼神别提多讽刺了,“李师傅,您有所不知,四海的梦中情,人就是那具死尸,哈哈!可惜落花有意,流水无情,人家结婚生子了,常爷爷还让四海认女尸做母亲。” 我听得老脸一红,斜楞着眼儿瞪她,妈的,刚太平一会儿,白姗姗又来劲了,嘴还是那么损,气不打一出来。 白姗姗得意的看着我,笑着对我说:“怎么?你想报复是不?文龙在里屋睡觉呢!你是不是打算把他吵醒啊!” 我全身都在尴尬,不自觉的低下头。 老李轻咳了一声,说道:“姗姗,可以了!玩笑点到而止,常老先生这招儿应该叫借阴寿。” 我挑着眉毛问道:“李师傅,您怎么知道的?借阴寿在风水师眼中的禁忌,而且从未外传过,爷爷从业几十年从未用过这一招,听说非常损阴德。” 老李脸上带有一丝苦笑,说道:“损阴德?哈!自从你爷爷把你从坟里刨出来的那一天起,你的阴德已经不全了,必遭天谴,也就是常老先生的本事,硬是帮你撑了十八年。” 白姗姗在旁边憋着嘴说道:“听见没,你缺德缺大了。” 我低头问道:“李师傅,我知道爷爷用心良苦,我一定要好好珍惜眼下的生命,明天,您有安排么?天黑就进入断龙村么?” 老李略微琢磨了一会儿,说道:“先查看一下情况,不用着急进村,估计断龙村已经剩不下几个活人了。” “啊!”我尖叫一声,身体腾一下站起来,虽然断龙村面积不大,村民不多,但再小也有几百号人,我离开就几天的时间,大家都死了?而且还都是因为我,心里瞬间不好受。 看到我惊讶的表情,白姗姗问道:“怎么?四海,你在村里真有红颜知己啊?” 什么红颜知己,对于那种事,我连想都不敢想?我天生就是遭人恨,讨人厌的祸,谁家孩子不睡觉,大人都用我的名字吓唬,小女孩见到我都哭着跑。 在村里,我只有一个小伙伴,他叫唐雷,和我同岁,更巧的是,他与我同月同日出生,他出生那天电闪雷鸣,干打雷不下雨,所以取名唐雷,早年父母双亡,家里没大人看着,所有才有人跟我玩,这么多年,唐雷在村里吃百家饭长大,我爷爷没少接济他。 其实,村里人的死活,我只有少许内疚,并无太多伤感,毕竟,我从小就不招人待见,唯独唐雷,我将他的事情倾诉出来,心里五味杂陈的。 老李听完唐雷的故事,说道:“四海,你也不用太伤心,可能他没死呢?” 我激动的抓着老李的手,大喊道:“真的吗?李师傅,您说唐雷没死,太好了。” 老李嫌弃的将手拨开,大概是我的力气太大,老李囧着脸,揉着手腕,让我坐下安静些,说道:“四海,我知道你缺乏童年,更缺乏友情,所以你比一般人都珍惜,断龙村的事无绝对,谁生谁死,我控制不了,不过,听你刚才所说,这个叫唐雷的小子在雷电交加时出生,幼年丧父丧母,就说明这小子命硬的很。” ------------ 第三十三章 养猫人 第二天早晨,我们打车来到火车站,火车上,我们坐在靠窗的位置,这一路可把我累死了,阮文龙还在呼呼大睡,全程都是我背着他,大概是把神累着了,几天连续出来两次了。 今天火车上的人很多,不少买站票的,两节车厢中间的隔间,都有不少人,其中,一个老妇人带着孙女,蹲在角落里,一看就是农村人,身上穿的破破烂烂的,身边还有一个蛇皮袋子,小女孩长得很可爱,圆圆的小脸红扑扑的,只是看上去精神不太好,一上车就窝在老妇人怀里睡着。 我真想上去给她们让个座,被白姗姗一把拉了回来,冷言冷语道:“心眼挺好啊?你现在什么身份心里没点数嘛?” 我小声说道:“我去站会儿,不碍的,你看他们多可怜,让小女孩睡得踏实点。” 我刚起身就被白姗姗摁了回来,给了我一个大白眼,说道:“天底下遭罪的人多了,你可怜的过来吗?少废话,坐着!” 老李买了一袋瓜子回来,低头小声说道:“这一路不太平!” 白姗姗刚放进嘴里瓜子,立刻严肃起来,眼神左右踅摸了一遍,警惕的问道:“李师傅,什么情况?” 老李磕了几个瓜子,表情自然的说道:“有人跟着咱们。” 我探着脑袋问道:“李师傅,您一定摸清对方的底细了,咱们能不能应付?” 老李抬眼看着熟睡的阮文龙,淡淡的甩着头,说道:“不好说,刚才我去餐厅转了一圈,感觉像是个养猫人。” 养猫人?我和白姗姗对视了一眼,这跟养猫人有什么关系,再说了,火车上也不上宠物上车啊! 老李尴尬一笑,说道:“你们误会了,听说过养尸人吗?” 这个词对我们学风水的人来说并不陌生,我和白姗姗齐点头。 老李说道:“养猫人和养尸人,都是道术中人,你们差不多理解就行了,只不过,养猫人养的不是普通猫,而是灵猫,准确的说,是个灵体。” 我压根就没听明白,白姗姗好像懂了,问道:“李师傅,养尸人的行当,我大概了解,那养猫人,是不是就养猫……猫的魂魄?” 老李解释道:“很接近了,你这么理解也行,这里面的东西太复杂,我就不详细介绍了,现在,我怀疑这列火车上有一只灵猫,它可以随时随地附在人身上,还能拥有人的语言和思维。” 白姗姗有些惊讶,警惕着周围,问道:“李师傅,您确定灵猫已经在车了上吗?” 老李吸了口气,然后点头。 白姗姗说道:“也就是说,我们身边任何一个人都有可能被灵猫附身?” 老李继续点头,说道:“姗姗,这一路会很危险!不能让任何人靠近四海。” 白姗姗认真的点了点头,也许,老李的担心是多余的,火车缓慢的行驶了三个小时,车内的人嘈杂声变小,人们不像刚上车那会儿有精神,开始昏昏欲睡。 或许,根本就没有灵猫,是老李神经绷得太紧,这么久了,车厢内的人都相安无事。 此时,刚刚在老妇人怀里睡觉的小女孩醒了,伸了伸懒腰,张开小嘴打了个哈欠,用胖乎乎的小手拍了拍,甚是可爱,水汪汪的大眼睛四处张望了一圈,发现我在看她,小女孩不好意思的笑了笑,然后又扎进老妇人怀里,然后偷瞄我。 时间来到中午,那小女孩嚷嚷着饿了,老妇人从蛇皮袋里摸出一个脏兮兮的馒头,剥掉外面的皮,掰了一半递给小女孩,很快,小女孩狼吞虎咽将半个馒头塞进嘴里,还央求老妇人给她吃。 老妇人只是轻轻拍了拍小女孩的额头,说道:“不吃了,不吃了,那小块馒头,咱留着晚上吃哈!” 听到这话,我有些心酸,小女孩也很乖巧的点了点头,然后……小女孩竟然伸出舌头,舔自己手上的馒头渣,之后用唾沫往脸上抹,双手揉搓,好像是在洗脸。 我瞬间被这一举动吓到了,在村里,我没少和猫打交道,猫天生爱干净,即便是野猫也是如此,有事没事的时候,喜欢舔自己的爪子,用爪子洗脸,小女孩的动作,简直和猫一样。 我的心开始砰砰乱跳,用胳膊肘拱了拱旁边的老李,老李注意到小女孩的举动,瞬间明白怎么回事。 白姗姗也被我们的目光吸引,回头一看,马上问道:“李师傅,她该不会就是……” “别说话!”老李皱着眉头,喝住白姗姗,然后清了清嗓子,说道:“那位大嫂,看看你家小孩舔手呢,多不卫生啊!要拉肚子的。” 老妇人见小女孩的动作,马上摁住她的小胖手,看着老李笑道:“谢谢您啊!” 小女孩躲在老妇人怀里呆不住了,嚷嚷着:“奶奶,奶奶,我饿……我……我要吃饼干……呜呜~~呜!” 只见,老李脸上堆满了坏笑,嘴里叼着一块饼干,正在冲小女孩炫耀。 小女孩哭着挣脱开老妇人,伸手朝我们这边走来,老妇人在身后训斥着她,眼看着小女孩就要跑过来了,我心里大骂老李真能坏事,没事把她招过来干嘛?小女孩虽然很可爱,但要是灵猫附体,我可吃不了兜着走。 小女孩走到一半,老李竟然将手里的饼干直接丢了过去,不偏不倚,饼干正好落在小姑娘手里,小姑娘顿时不哭了,准确的说,是傻眼了,僵在原地,没想到老李竟然直接将饼干扔给她。 小女孩将饼干放在嘴里,脸上却没有一丝高兴的迹象,而是不甘心的瞪着我们,老李的脸上的笑容却更加深邃,这时,老妇人跑过来将她抱在怀里,嘴里大声训斥,“真不懂事,真不懂事。”还拍了拍小女孩的屁股。 小女孩两口将饼干塞进嘴里,马上又摆出哭丧的情绪,伸手向我们这里抓,嚷嚷着还要饼干。 “给你!”老李倒是痛快,直接将桌上的两袋饼干全甩了过去,嘴里客气的说道:“大嫂子,别客气,既然孩子饿了,就吃吧!” 老妇人对老李作揖连连,说道:“快,快谢谢大伯。” 老李笑了笑,低声说道:“大家准备好,就是这个小姑娘,车厢里太乱,人多眼杂一时半会她不敢动手。” ------------ 第三十四章 算计 过了半小时,小女孩将饼干吃个干净,一边舔着手一边冲我们这里阴阴地笑,我看了一眼,全身汗毛扎起,现在开始打名牌了,都用不着演了。 此时,老妇人已经睡着了,小女孩阴笑着,从老妇人的怀里跳下来,一边伸出双手一边向我们这边缓慢地走过来,脸上的笑容越来越浓,说话的语气也显得老成,“大伯,饼干吃完了!还有么?” “有,当然有!”老李似乎早就预料到她有此招,照单全收,拿起白姗姗的钱包,扔了过去,小女孩接过钱包,当即便愣了一下,明明自己要吃的,老李为什么把钱包给她。 白姗姗更是诧异,问道:“李师傅,你扔我钱包干嘛?” 老李低声喝道:“你钱包丢了,快喊!” 白姗姗眼珠转了一圈,立刻明白老李的意思,起身大喊道:“钱包,我钱包呢!谁偷我钱包了,有小偷。真他妈的缺德,到底是谁啊!” 白姗姗尖锐的嗓音,调门很高,周围正在睡午觉的乘客都被惊醒,众人立马站起身,硬是将小女孩挤了回去。 老李似乎还不解气,在人缝中对女孩勾着手指挑衅,好像在说,有本事过来呀! 车厢内立刻乱作一团,没两分钟,乘警便走过来,白姗姗大喊道:“同志,我钱包丢了,刚才还在桌上呢!转眼就没了。” 还没等乘警说话,老李便指着车厢隔间的小女孩说道:“她偷的,就是她,我刚才还可怜她,给她饼干,竟然还偷钱包。” 这时候,所有人的目光都注意到这个小女孩,手里拿着一个女士钱包,与她身上的衣着显得格格不入。 由于小女孩个头矮,刚才没人注意到她手中的钱包,这时候,她才反应过来,丢掉手中的钱包,说道:“不是我,不是我偷的。” 身后的老妇人也被吓坏了,村里人哪见过这镜头啊!赶忙抱着小女孩,央求道:“乘警同志,我孙女还小,哪懂什么偷东西啊!是个误会。” 这一刻,我似乎有些怀疑,是不是弄错了,小女孩被吓得瑟瑟发抖,脸色苍白,别真冤枉了她。 乘警捡起地上的钱包还给白姗姗,说道:“可能是个误会,一个四五岁的小女孩,哪懂钱是好东西,你看看钱少没少?算了吧!我让她们去别的车厢。” 调离别的车厢,治标不治本的办法,可是眼下,法律不能拿一个几岁小孩怎么样? 这时候,老李走到乘警身后,大声喊道:“乘警同志,这祖孙俩是惯偷,在松海市拘留所的时候,我就见过她们。” “惯偷?”乘警狐疑的看着紧张兮兮的祖孙二人。 老李趁火打劫的说道:“我的怀表也丢了,就是这小女孩偷的,你搜搜他们。” 乘警在翻看老妇人的蛇皮袋子时,从里面倒出来刚才老李给的饼干袋,里面一块金光灿烂的怀表滑落出来,顿时,在场的人都傻眼了,我和白姗姗更是目瞪口呆,老李头算计的真深呐!刚才给饼干的时候,就偷偷摸摸的将怀表塞进饼干袋里了。 老妇人瞪大眼睛,连连摇头,说道:“不能!不能啊!我真没偷过东西。” 乘警捡起地上的怀表,吼道:“人赃并获,狡辩什么?”当即不由分说,将老妇人戴上手铐,对待小女孩也不客气,直接用塑料绳捆住她的手腕,呵斥道:“小小年纪学什么不好,敢偷东西!” 警务室,老妇人央求道:“冤枉,冤枉啊!我们没偷过东西。” 老李一把将老妇人拽到身边,小声说道:“老嫂子,我知道你是冤枉的,我这样做,只想避开人群,您的孙女已经被邪灵附体了。” 老妇人惊愕的看着老李,脸色瞬间苍白。 老李的举动把乘警也弄糊涂了,转过头问道:“先生,您到底唱的哪出啊!” 老李呵呵一笑,还没等解释,被捆的小女孩竟然张嘴发出低吼声,动静很大,然后愤怒的挣扎起来,所有人都被吓一大跳,乘警吓得直接退到门口。 老李顺势将老妇人也推出警务室,说道:“乘警同志,里面的人,我们来解决,别让其他乘客靠近。” 说完,老李一把将门拉上,我有些胆颤,躲到老李身后,说道:“李师傅,您能搞定不?龙哥可还没睡醒呢!就咱们仨人?” 小女孩挣扎的很厉害,脸憋的通红,脖子上青筋暴起,手腕上的塑料绳被紧绷的吱吱直响,随时都有可能挣断。 老李笑道:“如果灵猫没附身,我一点办法都没有,只可惜,你的主人太沉不住气了,马脚漏得这么快,附身在这女孩体内,你就别想出来了。” 老李作势就要上前,被我挡在身后,问道:“李师傅,您要干什么?它附身的小姑娘可是无辜的。” 老李拧着眉头,扣着我的肩膀,大喊道:“四海,你疯了,如果灵猫钻出来,你别想活着离开这列火车,躲开!” 老李从怀中掏出一把白色的粉末,看样子好像是面粉,但质地比面粉厚重,作势要塞进小女孩嘴里。 我似乎预料到小女孩的下场,当即摁住老李的手腕,说道:“李师傅,您手下留情,她只不过是个孩子,你还有没有其他办法?” 老李瞪着通红的眼睛,刚要破口大骂,“嘎嘣!”一声脆响,小女孩将手腕处的塑料绳绷断,瞬间弹起一米的高度,四肢稳稳的抓紧地面,弓起后背,喉咙里发出嘶哑的猫叫,张牙舞爪的扑向老李。 老李一把将我推开,‘刺啦!’一声,老李身上的长衫大褂,被划开了一条大口子。 “畜孽!”老李大骂一声,将手里的白色粉末扬了过去,小女孩被白烟笼罩,一个健步跳到桌子上,手指甲死死抠进桌面里。 白色粉末扬了小女孩一脸,人人都知道,猫天生就有洁癖,尤其是脸和鼻子,相当敏感,小女孩感觉到脸上的异物,拼命用双手在脸上擦抹,伴随着撕心裂肺的嘶吼声,听得人胆战心惊。 老李皱着眉头咒骂着,“妈的,四海,都是你小子坏事,灵猫出窍,咱们就惨了。” 这句话好像提醒了桌上的小女孩,眼神顿时开始涣散。 白姗姗眼疾手快,“啪!”一声脆响,从身后抻出鞭子,在小女孩后背上抽了一鞭子。 叁鬼鞭!这是我爷爷在出村的时候交给白姗姗的,好家伙,关键时候派上用场了。 一鞭子下去,一股黄色的液体顺着小女孩的大腿流下来,弥漫着浓厚的尿骚味。 ------------ 第三十五章 大获全胜 老李看到白姗姗手里的鞭子,淡淡一笑,说道:“我说姗姗,有这好玩意儿,你应该早拿出来才对嘛!我就不用这么麻烦的安排了。” 小女孩蜷缩在墙角,身子带着剧烈的颤抖,正在用祈求的眼神望着白姗姗。 可惜啊!这招用在我身上或许好使,用在白姗姗身上,简直浪费时间,白姗姗丝毫不顾及小女孩可怜的眼神,又是一鞭子下去,抽在她后背上,喉咙中嘶哑的猫叫声听的人心惊胆战。 两下剧痛过后,小女孩跪在桌上,摆出一副作揖的姿势,不停地祈求白姗姗。 小女孩体内的这只灵猫预料错了,白姗姗的骨子里就不会心慈手软,而且是睚眦必报,对付纳西海棠的时候,我就看得透透的。 对方越软,白姗姗越狠,叁鬼鞭像不要钱似的,一下比一下狠的抽在小女孩身上,内体的灵猫再也忍不住剧痛,口鼻窜出黑色的烟雾,黑烟慢慢聚集在黑暗的角落,形成一只猫的形态。 老李大喝一声不好,说道:“糟了,养猫人在火车上,他在帮灵猫重塑灵体。” 白姗姗挥舞着叁鬼鞭,在聚集的黑烟处来回抽了几下,但效果不大,打散的黑烟,很快又能聚集在一起。 白姗姗大喊道:“李师傅,现在怎么办?” 老李伏在我耳边,小声说道:“四海,蹲在黑烟儿前,学狗叫。” 我诧异道:“李师傅,你开什么玩笑,让我学狗叫?” 我倒是不怕别的,当初在断龙村给女尸守夜的时候,我为了保命,也学过狗叫,但现在情况不同,白姗姗就在旁边看着呢!我要是学了狗叫,以后不得笑话死啊! 白姗姗挥舞的叁鬼鞭,连续抽散灵猫化成的黑烟,累得气喘吁吁,动作频率开始变慢。 李师傅解释道:“在自然界,狗算是猫的天敌!” 狗是猫的天敌,怎么从来没听说过?我咋觉得体型比猫大的动物,都是猫的天敌呢?只不过平时见到狗多一些,以前在村里,猫听见狗叫唤,肯定会落荒而逃。 我看了眼白姗姗,尴尬的笑了笑,说道:“李师傅,我学的不像,要不,您来?” 老李翻了翻白眼,说道:“我多大岁数了,让我学狗叫,做梦!四海,办法给你指出来了,做与不做,你自己决定,养猫人就在火车上,一旦猫恢复灵体,就会找到下一个目标附身,到时候,你就惨了。” 我还想和老李争辩一下,白姗姗不干了,挥着沉重的手臂,大喊道:“常四海,你他妈的瞎讲究什么啊!” 我犟了犟鼻子,草,叫就叫吧!谁让自己想活命呐!面子算个屁啊! 我蹲下来,凑到黑烟身前,“汪……汪汪汪……汪汪……汪……” 这招果然起到效果,猫听到犬吠声,黑烟立刻吓得分散开,快速在房间中乱窜,老李眼疾手快,走到窗前,打开火车的窗户,游荡的黑烟马上被外面疾驰的风速抽到外面,老李将窗户来回关了三次,将黑烟分三次的散到车窗外。 白姗姗甩了甩酸胀的手,坐在椅子上,嘟囔道:“你个小屁孩上辈子是小狗托生的吧!学的真像,哈哈!哈哈哈!”说完,便自顾自的笑起来,就连老李也背对着,肩膀不断的颤动,肯定是偷乐。 我被说得老脸一红,有脾气也没法反驳。 我们回到座位,看着仍在熟睡的阮文龙,白姗姗有些担心的问道:“李师傅,文龙睡的太久了,要不要叫醒他?” 老李咪咪笑着,说道:“叫与不叫,在你!醒与不醒,不在他。” 白姗姗不信,轻轻推了推阮文龙,说道:“文龙,文龙,醒醒,你都睡了十几个小时了,快醒醒。” 阮文龙迷迷糊糊的睁开眼睛,第一眼看到白姗姗,勉强露出一丝笑容,转头又昏睡了过去。 老李早就看明白怎么回事了,解释道:“算了,让他睡吧!姗姗,嘱咐你一件事,下次,不到迫不得已的时候,别让阮文龙冒险。” 白姗姗有些难为情,轻轻点了点头。 我问道:“李师傅,您不是说那个养猫人就在车上么?咱们就这么安稳的坐着?要不要主动出击?” 老李轻轻摆手,拿起瓜子悠闲的磕着,说道:“养猫人和养尸人虽然都是道术中人,但区别太大,你应该知道,猫的习性是独居,领地意识很强,自己的地盘绝不允许出现第二只猫,灵猫也是一样,所以,养猫人最大的弊端就是他只能炼一只灵猫,刚才分三次开窗户将灵猫的灵体放出车外,要想在聚回来,少说也得七八天时间,哈哈!” 我长长呼出一口气,总算可以踏实了,到了下午,火车到站,我们又坐了几个小时的长途车,天已经擦黑了。 终于来到我算比较熟悉的县城了,繁荣昌盛,车水马龙,就是周边的房子比较破旧,都是六七十年代的老房,没有超过二层的。 阮文龙被叫醒,虽然不用我背着了,但仍带着七分睡意,迷迷糊糊的睁不开眼睛,要不然白姗姗搀着他,估计随时随地都能就寝。 我指着街里一家面馆说道:“李师傅,您喜不喜欢吃牛肉板面啊!我请你们吃。” 白姗姗听得直撇嘴,摇头又摇手,直接将我的提议否决。 我靠,牛肉板面怎么了?从小到大,我也只吃过三四次,虽然里面的牛肉比较少,但味道别提多香了,我记得小时候板面3块钱一大碗,小碗的2块5,我每次都能吃两大碗,还能单加东西,有煮鸡蛋,豆皮,大丸子,鸡腿,或者卤排骨,可惜,单加的肉食比较贵,所以,我每次都只吃面,又宽又厚的面条,很过瘾的。 我馋的直咽口水,说道:“那……那个……我们这里没啥高级的饭店,牛肉板面已经很有档次了,大师姐要是觉得不解馋,多加个丸子或鸡腿。” 见我没出息的样子,白姗姗说道:“小屁孩,你请客,你有钱吗?” 我愣了一下,翻了翻兜,顿时尴尬起来,几个一毛钱的钢镚,还有两张一元的。 老李看到我手里的散碎银两,哈哈大笑,说道:“好了,就顺四海的意思吧!我看了看这条街上也没什么像样的馆子,就牛肉板面吧!经济实惠!” ------------ 第三十六章 哭活儿 正宗的牛肉板面,我一口气吃了三大碗,加了三个鸡腿和许多个大丸子,连汤都喝得一干二净,说实话,很久没吃这么饱过了。 老李吃一碗,白姗姗看了看板面上油腻的红汤,任凭我说的天花乱坠也不肯尝一口,阮文龙半梦半醒,只尝了两口,便趴在桌子上呼呼大睡。 这顿饭共计105块,老李结账的时候,可把我心疼坏了,才5碗面,外加点零碎,咋就那么贵呢?讹人啊!我吵吵着要看账单,是不是记错了,我记得小时候的大碗板面才3块,这也太离谱了。 老李将没出息的我拖出面馆,我站在门口叫骂道:“黑心商家,你这么做生意迟早关门,谁家钱也不是大风刮来的……” 不少围观的人聚过来,老李和白姗姗脸上有些挂不住,匆忙将我拉走,一路上,白姗姗一直数落我,说我没出息,没见过世面。 我心里不以为然,肯定是他们三人穿着讲究,一看就是城里人,不会划价儿的那种,所以老板才敢坐地起价,要知道,一百块在我们村可不是小数目,我们家一个月的生活费也才六十来块钱,一顿饭就造了一百块,这不是败家子嘛! 见我一脸不悦的表情,老李叹了口气,说道:“四海,常老先生为了你吃了不少苦,以后一定好好孝顺他。” 我不明白老李为什么这样说。 老李一阵苦笑,问道:“认识你这几天,你的家庭应该算是很普通吧!” 我转头看了看白姗姗,正在用鄙视的目光看着我,我说道:“哪是普通!是非常的穷,我从小打到都没穿过新衣服,新鞋!每年只有大年三十的时候,才能吃上饺子和炖肉!” 老李问道:“你知道为什么吗?” 我说道:“因为我家没有棒劳力呗!我爹娘死的早,家里只有爷爷给人看风水挣钱,可是啊!我爷大多时候都是免费的,就算收钱,也是象征性的,所以我家里很穷。” 老李笑道:“四海,你还没明白吗?以常老先生的本事,别说丰衣足食,就是家财万贯,对你爷爷来说,也不算难事。” 我也知道,常年跟在爷爷身边,他没少帮人,只要有困难的家庭,爷爷从未拒绝过,口碑极好,这就是爷爷为什么在村里的威信这么高,说出的话就像圣旨一样。 老李解释道:“你命里有劫难,常老先生这么做,无疑在帮你积阴德,如若不然,你不可能活到十八岁。” 唉!爷爷为了我清苦了这么多年,想得我都哭的冲动。 我们找了一辆拉麦子的拖拉机,车费50元,我又是一阵心疼! 四个人坐在麦子堆上,摇摇晃晃的向断龙村进发,我很佩服阮文龙,这么恶劣的条件下,竟然睡得那么香。 白姗姗问道:“李师傅,再过两小时应该就到断龙村了,文龙还没有苏醒的迹象,这么下去不是办法,断龙村里危险重重,我想先把他安置在一个安全的地方。” 老李笑呵呵的靠着麦子堆,仰望星空,说道:“没必要,到时候我自有办法让他苏醒,现在的断龙村内天罗地网,常老先生无法顾及我们的安全,到时候少不了阮文龙的帮忙。” 白姗姗有些心疼的看着熟睡的阮文龙,说道:“李师傅,我知道,您早就看出来文龙体内有一股强大的力量了,之前您不是也说过,要让我善用这股力量。” 老李点头,说道:“善用而不是不用,像巫和松,纳西海棠,萧飞这种小虾小蟹,其实,本不用阮文龙露出老底儿的,咱们有更多的办法周旋,但是断龙村不同,咱们三人能不能活着出村,很大程度要依仗阮文龙体内的这股力量呢!” 白姗姗说道:“李师傅,您是不是早有了计划。” 老李说道:“不错,昨晚我见到阮文龙的底牌时,我就有计划了,否则,我不可能带着你们这般招摇,堂而皇之的进入断龙村。” 白姗姗深深叹口气,说道:“李师傅,既然您有计划,就应该早告诉我们啊!免得到时候咱们手忙脚乱,一会怎么把文龙弄醒,他迷迷糊糊的进断龙村可不行。” 白姗姗脸上露出一些不满的情绪,老李笑了笑,微微睁开眼皮,笑道:“姗姗呐!文龙体内有种神秘的力量,你之前也没告诉过我啊!” 白姗姗嘟着嘴,不再言语。 老李继续说道:“有些事情,提前说出来就没意思了,到地方你就知道了,我是怕你到时候难为情。” 听着老李和白姗姗有一句没一句的聊天,颠簸了一路,我们终于到了断龙村的村口,下了拖拉机之后,扶着阮文龙靠在一颗杨树下,白姗姗好奇的问道:“李师傅,有什么法宝尽管说出来吧!” 老李坏笑着,凑到白姗姗耳边,耳语了几句。 现在天色已经黑透,但我仍旧清清楚楚的看见,老李耳语后,白姗姗的脸刷的一下通红,红的都要渗血了。 这么好机会不能放过,我马上跑过去,问道:“哎呦喂!咋了?大师姐,遇到什么难看的事了?说出来让我高兴一下呗!” 我的嗓门够大,把白姗姗的脸说得更红了,急忙把脑袋扭到一旁去。 等了好久,白姗姗转头问道:“李师傅,真要这么说吗?” 老李一脸的无所谓,说道:“说不说随你,反正时间差不多了,不能耽搁,把文龙放在这儿,再让野狗叼了,那就不好了。” 只见,白姗姗低着头,脸色仍旧红韵,眼泪在眼眶里打转,慢慢充满眼眶,然后眼泪吧嗒,吧嗒的掉下来。 我不明白咋回事,怎么说哭就哭啊?老李刚才说了什么伤心事啊! 我刚要询问,就听见白姗姗怪嚎一嗓子,转身趴在阮文龙身上大哭起来,“呜呜~~文龙,你醒醒啊!呜呜~~你快醒醒啊!没你我怎么活啊!说好的白头偕老呐!你不要丢下我,我不想这么年轻就守寡……啊……呜呜~呜。” 白姗姗泣不成声,哭得捶胸顿足,呼天抢地,痛心疾首,肝肠寸断! 蓦地,阮文龙猛地睁开眼睛,瞪大双眼直勾勾的盯着白姗姗。 看见阮文龙惊醒,白姗姗的哭声戛然而止,抹着眼泪赶紧站起身,向村里走去。 我眨了眨眼,瞬间明白了怎么回事,明白老李刚才耳语的内容,怪不得不能提前说,确实够难为情的。 阮文龙还像傻子一样,一脸懵逼坐在杨树下。 我一溜小跑追上白姗姗的脚步,问道:“大师姐,您以前是唱哭活儿的吧!太逼真了,闻者伤心呐!” 瞬间,我胸口一阵剧痛,白姗姗胳膊肘重重怼了我一下。 ------------ 第三十七章 你已经死了 我们来到村口的石桥边,一头牛拴在树上,我停下脚步,阮文龙这回彻底醒了,盯着这头牛看了半天,笑呵呵的问道:“李师傅,您不是说断龙村大部分人都死了嘛!难道这头牛幸免了。” 我上前查看这头牛,睁着眼睛,摇晃着尾巴,一切都很正常,我回头不解的看着老李。 老李没发表意见,只是脸色看起来很凝重,白姗姗过来看了一眼,说道:“四海,我记得这头牛是咱们上次出村用的牛,老王头家的。” 我仔细看了一眼,确认没错,刚要说话,远处传来脚步声,“海娃子,海娃子,是你吗?” 远处,只见老王头一瘸一拐的小跑过来,我赶忙迎上去,问道:“王伯,都这么晚了,您在村口转悠什么?” 老王头喘了口气,摘下头顶脏兮兮的草帽,扇呼着说道:“你爷爷发话了,我哪敢不从,他说你今天会回来,但不确定几点,所以,我从晌午一直等到现在,顺便溜溜这头牛。” 这时候,老李笑嘻嘻的走上前,说道:“哎呦!老哥,身体够硬朗的。” 老王头客气的说道:“哪里,哪里,庄稼人嘛!四海,这几位都跟你一起的。” 我点头后,依次介绍了一番,老王头有些抱歉的说道:“不好意思几位,我还以为就四海一人回来呢!所以,就没套车出来,大家受累跟我走吧!” 老李谨慎的问道:“老哥,现在还没到时间呢!咱们去哪儿?” 老王头说道:“先去我家,海娃他爷已经安排好了,到时候,我会送你们去村里的祠堂。” 老李眉头紧皱,对白姗姗甩了个眼神,我没明白什么意思,但白姗姗明白了,马上又和阮文龙对接个眼神儿,阮文龙意会,上前扣住我的肩膀,笑着说道:“等下,等下,我吃坏肚子了,四海,哪里有厕所,带我去方便一下。” 我无语的说道:“龙哥,乡下地方,哪会有厕所啊!随便这个地方就行了,不用那么介意。” 阮文龙捂着肚子,将我拉开,说道:“那也得找个没人的地方……” 我被阮文龙拽走,问道:“龙哥,你们在对暗号吗?” 阮文龙边走边走道:“差不多是这个意思吧!那个老王头有问题,李师傅要先试试,怕你有危险,所以吩咐我带你先离开。” “我草,你和大师姐就对了一个眼神儿,就能衍生这么多话出来?”我诧异的看着阮文龙。 阮文龙有些自豪的笑了笑,说道:“这都是多年的默契,对了,四海,刚才我睡的迷糊,到底姗姗说了什么?你跟我重复一遍。” 我比了一个‘嘘’的手势,来到一颗树下蹲着,说道:“有的是时间跟你说,先看看李师傅那边。” 只见,老李围着牛转了一圈,拍了拍牛的后背,问道:“老哥,村里人现在都怎么样了?” 老王头蹲下来,点上一袋旱烟,抽了一口,说道:“前两天,不算太平,就是村西口沈家闺女死了以后,村里就不断有怪事发生,之后……”老王头皱起眉头,想了半天,好像怎么也想不起来了,抽了两口旱烟,说道:“之后就让四海他爷给摆平了,现在村子已经恢复的差不多了,家家安居乐业!”老王头顺势挑起大拇指。 老李在老王头面前来回溜达,左瞅瞅,右看看,不停地问这问那,白姗姗也过来凑热闹,问道:“王伯伯,我是四海的表姐,也算咱们村里人,您想想,自从沈家闺女死后,咱村都遇到什么事了?有什么外人进来吗?” 老王头抽着旱烟儿,眉头紧锁,好像话到嘴边,却怎么也想不起来,说道:“大闺女,你们打听这些事干嘛?那些事不干净哦!还好咱村里有常老爷子,要不然就惨喽!” 我听得有些不耐烦了,起身说道:“龙哥,你解决完了,咱们过去看看吧!” “四海,别去!”我刚迈出一步,就被阮文龙拉了回来,指着那边小声说道:“别动!李师傅已经看出问题了。” “什么!” 我顺着阮文龙手指的方向望去,只见,老李站在牛屁股后面,正在饶有兴致的观察,我好奇的问道:“李师傅也懂兽医?要分析分析牛了饮食?” 阮文龙笑了笑,拍着我肩膀说道:“你马上就知道了。” 老李站在牛屁股后,观察了许久,终于松了口气,摇着头,走到老王头身前,说道:“老哥,难怪你什么事都记不起来呢!” 老王头抽着旱烟,一下停下来,木讷的望着老李,问道:“什么……什么想不起来。” 老李深深叹了口气,说道:“在常四海离开村里以后,村里发生了大事,很大的事。” “什么事!”说着,老王头的嘴开始颤抖。 老李注视着老王头的眼睛,说道:“老哥,你已经死了!安心的去吧!” 老王头眼神忽然发直,直勾勾的瞪着老李,说道:“我死了?哦!原来……原来,我已经死了。”说完,老王头眼睛慢慢合上,软软倒下去! 我见状,加快脚步跑了过去,看着老王头的尸体,诧异的说道:“李师傅,怎么会这样?刚才王伯还好好的。” 老李再次摇了摇头,说道:“这是一具被人操控的尸体,凶手的手法很特殊,杀他的时候,仅在一瞬间完成,所以,他还保留着人的意识和生前大部分记忆,不信,你看看他后面。” 我将老王头翻过来,翻开他的衣领,身子已经凉透,脖颈处有一大片紫黑色的印记,白姗姗说道:“这是尸斑,血液停止流动后,会下沉到尸体低下部,出现这样的斑块,王伯伯死亡时间最少三天了。” 我看向那头牛,问道:“牛也死了吗?” 老李点头,走到牛屁股后,说道:“是的,你过来看看。” 我走到牛后,看着牛屁股中间塞了一个光滑的球体,和鸡蛋差不多大。 老李说道:“灵珠!为防止尸气外漏,也防止尸体意识到自己死亡,赶尸人最常用的手法,用在牲畜身上,倒是头一次见。” ------------ 第三十八章 遇到活人 老李说道:“牲畜也有灵性,四海,别让他遭罪了。” 我点头,捡起一根树枝,将牛屁股塞的光滑圆球拨出来,顿时一股气体喷出来,气味刺鼻,不是牛放屁的味道,但也绝对不好闻,我在鼻子前扇了扇。 “哞……”一声牛叫之后,这头牛终结了它的生命。 我们绕小路进入村中,每家每户都是一股子烟熏火燎的味道,就像经过一场战争似的,老李也是不停地唉声叹气,白姗姗问道:“李师傅,这些户里的人都死了吗?” 老李面露悲伤的点头,说道:“是的,由于时间有限,那位赶尸高手来不及布置,要是再过个四五天,这村就像以前一样繁荣,白天照样有人下地干活,傍晚仍旧有人三五成群的人打牌,遛弯。” 我苦涩的一笑,想的挺美好,但老李有些不了解乡下的生活,村民每天在田里劳作一整天,大多都累的要死,可不像城里人那么清闲,晚上有时间打牌,下棋!都是早早吃完饭,八点来钟就躺下睡了。 走了一会儿,老李忽然停住脚步,鼻子四处嗅了嗅,叹了口气。 白姗姗问道:“李师傅,有人跟着咱们吗?” 老李说道:“距离子时还有一段时间,看来咱们要找个地方躲起来了,我闻到灵猫的味儿了,按照时间推算,灵猫的灵体已经聚齐,这时候,差不多追过来了。” 我提着鼻子四处闻了闻,说道:“哪有?” 白姗姗和阮文龙也闻着,由于白天在火车上,灵猫的事他没接触,所以不知道什么味儿,问道:“啥味道?都是浓浓的烟味!” 白姗姗小声说道:“我也闻到了,刺鼻的骚味,但味道很不是很重,应该离咱们很远。” 我眨了眨眼,说道:“大师姐,这味道你连远近都能闻出来,你是警犬基地培训出来的吧!” 说完,我胸口又是一阵剧痛,白姗姗晃悠着小拳头,耀武扬威的说道:“小屁孩,你说话可要小心哦,要是哪句话姐姐不爱听了,当心有人扒了你的皮。” 阮文龙当即一脸坏笑,上前搂着我的肩膀,小声嘀咕道:“兄弟,哥哥不会不讲道理的无理取闹,你踏实的,不会有事,刚才在树下,姗姗讲什么来着,你说来听听……说吧……唉!你别跑啊!我还没打呢!” 我跑了很远,忽然感觉有人叫我的名字,“四海……四海……” 声音很微小,就像用气声发出的声音,由于四处很黑,我踅摸了半天,也没找到声音的来源,身后白姗姗等人还没追过来,我暗道一声不好,大骂自己玩心太重,早知道就让阮文龙锤两拳了,瞎跑什么,这回落单儿了,我也不敢喊出声,找个墙角,慢慢蹲下来。 “四海……四海……是你吗?” 妈的,是不是鬼叫魂呢!我心脏砰砰直跳,甚至都能听见跳动的声音。 “四爷!” 又是一声招呼,我忽然反应过来,也用气声回应道:“胖雷,你在哪儿。” 胖雷,就是我小时候的玩伴,唯一的小伙伴,唐雷!打雷劈出来的孩子,被老李称为命很硬的人,一出生就克死父母,仅次于我,这小子,承包了我全部童年。 在村里,只有胖雷叫过我四爷,记得在十四五岁的时候,胖雷馋肉了,嚷嚷着要去断龙山里打猎,非要带着我一起去,我谨遵爷爷的教诲,不敢上断龙山,可胖雷这馋货却不听,扛着一把自制弓箭就奔山里走了,没到五分钟,就被一条大蟒蛇追下山来,我记得当时这货从山上滚下来的时候,脸都吓绿了。 最后还是我一夫当关,用爷爷教的驱蛇法,将蟒蛇赶走,当时胖雷对我崇拜的不行了,就张嘴喊了声,四爷,厉害! 忽然,黑暗中的木门,敞开一条小缝,里面露出一只眼睛,向外瞅了瞅,然后,一颗肉嘟嘟的头颅从门缝里钻出来,小声说道:“四海……四爷,真的是你吗?别吓唬我,我说大兄弟,你倒是现身呐!是不是也变成活尸了?” 我起身一把抓住胖雷的头发,将他从门薅出来,说道:“死胖子,你才变活尸呢!能不能盼我点好儿?就这么对待你的救命恩人啊!” 我松开手,胖雷拿出他那部诺基亚手机,在我面前照了照,又拿起我的手,照着我的手指甲,大喜若狂的掐着我的手,喊道:“四爷,真的是你啊!原来,你真没变活尸啊!太好了!” 胖雷掐得我生疼,一脚将他踹开,看着他手里的诺基亚手机,气就不打一处,这部破手机,死胖子在我面前炫耀了三四年,每次都抠的要命,不肯借我玩。 我犟了犟鼻子,从兜里拿出白姗姗给我的平板手机,亮在他面前,说道:“死胖子,瞅瞅!瞪大你的驴眼,好好瞅瞅,这是城里人都在用的智能手机,超高科技,不仅能接打电话,还能听歌,放动画片呢!” 胖雷拿着手机,仔细端详了半天,看着漆黑一片的屏幕,说道:“我说四爷,这黑匣子也叫手机吗?骗人吧!连按键都没有,你给我放个葫芦娃,我就相信你。” 我拿过手机,上下看了一遍,妈的,怎么打开屏幕啊?开屏幕的键在哪儿?这手机我用过一次,还是接爷爷电话时候用的,然后就没仔细研究过。 这时,远处传来脚步声,传来白姗姗的声音,“四海,你这小屁孩跑哪去了?” 胖雷警惕性很高,拽着我胳膊向屋里跑,说道:“我草,有人追来了,没事!有我别怕,进来!” 我笑着,一把将胖雷拉回来,等白姗姗他们跑过来的时候,气得直翻白眼,说道:“常四海,你这缺德孩子就瞎跑吧!村里岔路那么多,你知道我们找你多费劲吗?” 只见,胖雷眼珠子玩命的向上翻,一手扶着墙,另一只手不停的画着圈,歪着嘴嘟囔道:“我饿!我饿!饿啊!谁给我点吃的……饿……” 我问道:“喂,胖雷,你干啥呢?犯什么病?” 胖雷一边嘟囔着一边小声冲我说道:“饿!饿啊……不想死的话,跟着我学,饿!我饿啊……谁……” 饿什么饿?瞧你吃的肠肥脑满。 老李说道:“姗姗,动手!” 说完,阮文龙和胖雷一齐上手将胖雷撂倒,三下五除二,将胖雷上身的衣服扒得干净,白姗姗回头说道:“李师傅,没有尸斑,是活人!” ------------ 第三十九章 命硬的人 听到这话,胖雷马上睁开眼睛,带着喜庆的笑脸站起身,说道:“原来你们不是活尸啊?哎呦喂,太好了,太好了,苍天保佑啊!我的苦日子可算到头儿喽!” 我赶紧介绍道:“李师傅,大师姐,龙哥,这就是我提到过唐雷,我的好兄弟。” 胖雷皮笑肉不笑的说道:“什么好兄弟?在村里也就我待见你,其他人,谁敢理你?要不是常老爷子威望太高,恐怕你早就被轰出村了。” 白姗姗问道:“请问,村里发生什么事了?就你一个活人吗?” 胖雷挺着白胖的肚子,炫耀的说道:“大活人一个,胖爷我天生好命,雷都劈不死,几只活尸,能奈我何?” 看到有活人出现,老李高兴的不得了,因为他急于了解村里的现状,以及我爷爷的情况,老李情急之下问道:“太好了,活人先生,是谁把村里人变成活尸的?现在他在哪里?” 胖雷脸上一阵尴尬,说道:“活人先生?好吧!随便啦!目前据我所知,村里人除了我之外,都死了,当然,还有常老爷子,只不过,他神出鬼没的。还给你们提个醒啊!见到活尸的时候,不用扒衣服看尸斑,太麻烦了,村里的活尸有一个特点,就是他们的手指甲,都是黑色的!很好辨认的,如果你们不想死的话,遇到后,就学我刚才的模样,百分百能糊弄过去。” 白姗姗看着老李点了点头,说道:“确实是这样,刚才在村口见到老王头的时候,我就注意到他的手指甲全是黑色的。”白姗姗转身问道:“喂,小胖子,你刚才那招,是常爷爷教给你的?” 胖雷瞪大眼睛,不可思议的问道:“咦!你怎么知道的?常老爷子可神了,告诉了我这个保命的办法,看见它们,只要喊‘饿’就可以了,还别说,相当管用!哈哈……对了,咱们屋里说话,别在外面聊,危险!” 我们进入胖雷的‘家’中,一个小院子,我拉住胖雷问道:“死胖子,你怎么住这院儿?我记得你家在三道口最后一家,一间破房,连窗户都没有,屋顶的瓦片也不全,下雨的时候,屋里就发大水。” 胖雷尴尬的笑了笑,说道:“这不是村里出异变了嘛!我这也是为了改善改善生活,实不相瞒,在你离开村的第二天,这户的人就莫名其妙的疯了,我费了好大劲儿,才把她请出去的,你还别说,不漏风不漏雨的房子,住着就是舒坦。” 屋内,胖雷点着油灯,我看了一圈,简直叹为观止,一麻袋一麻袋的粮食,堆满了一面墙,房梁上还挂满了熏肉和腊肠,我问道:“胖子,这些物资都是你从别人家顺回来的?够你吃半年的吧!” 胖雷不好意思的笑笑,说道:“那帮活尸根本没智商的,起初,我饿的半死,也不敢出去讨饭,常老爷子又神龙见首不见尾,我总不能等死吧!就抱着试试的心态,摆出那副架势,每家每户的转了转,我拿走他们家粮食的时候,他们都笑着欢送我。” 白姗姗看了看,撇着嘴,说道:“兵马未动,粮草先行,这些口粮哪止半年,闹饥荒的时候,撑个两三年不成问题。” 胖雷也撇着嘴说道:“什么三年二年的,我一天都不想在这里呆着了,几位神仙,你们想办法带我出去吧!” 我问道:“条条大路通罗马,断龙村四个出口呢!走出去不就得了嘛!” 胖雷一个劲儿的叹气,说道:“哪那么容易,你爷爷的手段,你又不是不清楚,整个村子被常老爷子下了禁制,而且是死禁,只要进来就别想出去。” 我无奈的一摊手,说道:“那就没办法喽!我爷爷下的禁制,我们也出不去啊!” 胖雷惊讶的看着我,问道:“四海,你们不是来救我的吗?” 我苦笑了一下,说道:“那个……我是来救自己的,顺便看看你还活着没?你在我家蹭饭那么多年,肯定知道我的身世,能活到十八岁都是勉强了,前些日子,沈家闺女暴毙而亡的事,你也听说了吧!我爷爷想借阴寿,把沈洁腹中之子的阴寿,嫁接到我身上。” 胖雷后知后觉的应了一声,“哦!原来是这样啊!我说常老爷子这些日子忙活什么呢?就为这事啊!” 听我们聊了那么半天,老李发话道:“胖子,你还没告诉我,把村民制成活尸的人在哪儿?他用的什么手法,还要,你挨家挨户搬粮食,怎么避开他的眼线的?” 胖雷虽然看着傻乎乎的,呆头呆脑,但是思维敏捷的很,一下就看出老李话里有话,说道:“这位……李师傅是吧!您是在怀疑我吧!怀疑我是奸细,被利用了,才留下的活口,特意引你们上钩?对吧!” 老李没说话,沉着脸,仔细观察着胖雷的一举一动。 胖雷笑呵呵的说道:“四海知道我的生活习惯,有一点点好吃懒做,每天不到中午,从不起床,哈哈!有一天我睡醒的时候,发现村里的路上躺满了人,不知死活,我害怕的要死,赶紧退回家里,谁知,常老爷子却出现了,一个劲儿的夸我命硬,然后,就告诉了我保命的法子。 我呀!每天混在村民中在村里游荡,谁跟我打招呼,我就喊‘饿’,一直游荡到晚上,趁着天黑,随便跟着某个人回家,大肆搜刮一番,然后……哈哈哈,李师傅,我这不像瞎话吧!” 老李点点头,继续问道:“你还没告诉我,那个赶尸人在哪儿?” 胖雷露出恍然大悟的表情,说道:“原来叫赶尸人啊!具体住哪儿,我不知道,反正在断龙村里,刚才不是说了嘛!整个村子都被常老爷子下了禁制,他出不去,一直在村里和常老爷子打游击,前几天,我见过一次,我怕引起他注意,就没敢靠近,这不嘛!粮食都囤够了,我也不打算出去乱逛了,要不是听见四海的声音,我才不敢开门呢!” 老李问道:“村里只有他一个陌生人?” 胖雷连连摇头,说道:“不,这些天陆续来了好几伙人呐!昨晚还来个俊俏的女孩,长得漂亮,说话的声音也甜!”说完,见众人不说话,胖雷又找补一句,“我是扒门缝看的。” 白姗姗问道:“有多漂亮?” 胖雷刚才说话,看到白姗姗,马上咽了回去,回道:“四海,这位是你的大师姐……好嘞!说好看吧!就是我们村里人肤浅的看法,跟您大师姐比起来,差远了,充其量算个一般人,就是衣服好看,穿的花里胡哨的,身上的挂件儿很多,一看就是城里人。” 白姗姗眉头微皱,说道:“什么城里人,那是少数民族的服装,那女人留着短发,瓜子脸,眼睛大大的?” 胖雷一拍巴掌,说道:“对,对,对,尤其是那双水汪汪的大眼睛,挺迷人的。” 白姗姗回头冲老李说道:“李师傅,看来!纳西皇族真准备在断龙山分一杯羹!” ------------ 第四十章 调虎离山 老李面色不好看,有些凝重,白姗姗转头问道:“喂,小胖子!瞧你比四海激灵多了,这村里除了养尸人和苗疆女人,还有别的势力么?” 胖雷想了一会儿,说道:“这几天我东躲西藏,不清楚村里有几波势力?只记得那个养尸人领头人的模样。” 白姗姗说道:“李师傅,断龙村的情况要比预计的复杂,小胖子能看见纳西海棠,相信那个通灵人也秘密潜入进来了,还有那个养猫人,距离子时不到两小时,后面的路会很困难。” 等了半天,老李才将若有所思的目光盯向胖雷,又过了一会儿,脸上才露出一抹难得的微笑,说道:“胖仔,你不实诚啊!” 胖雷一脸惊讶的问道:“我?我吗?我哪不实诚了?” 老李问道:“是常老先生安排你接应四海的吧?刚才……不是偶遇。” “没……没有啊……我是听到外面有打闹的声音才去看看的。”胖雷说话有些含糊。 这下正中老李下怀,一下就看着他的破绽,咪咪笑着说道:“胖仔,我能把四海送回来,就已经不是你和常老先生的敌人,你再不说,我可不客气了。” 说完,老李甩了一个眼神,白姗姗和阮文龙心领神会,阮文龙抄起桌上的茶壶,白姗姗龙拿起水果刀,磨刀霍霍向胖雷走去。 我赶紧挡在胖雷身前,转身说道:“李师傅,等等,让我来说吧!”我叹了口气,看着满脸委屈的胖雷,说道:“咱哥俩兄弟这么多年了,有什么事别藏着掖着了,赶紧说,李师傅他们不是坏人,如果不是遇到他们,我这条小命早就玩完了。” 胖雷支支吾吾的说道:“其实吧!你爷爷确实有计划,不过,没你们想的那么复杂,就是一条通往祠堂的路线,常老爷子事先安排的,让我准时准点将你送过去,就这么简单。” 我松了口气,转身笑道:“李师傅,看到了吧!其实没那么麻烦。” 老李的眼睛多毒啊!胖雷是不是说谎,他一眼就能看出来,坏笑了一下,说道:“姗姗动手!他太滑头,咱们几个都得被胖仔害死了。” 白姗姗皱着眉头说道:“他没说实话吗?” 老李说道:“常老先生力保的活口,绝不会敷衍了事,这胖仔命大的很,不知道捅你几刀,受不受得住?” 白姗姗大急,水果刀攥在手中,喊道:“死胖子,你到底几个意思,快说!常爷爷连我都信不过吗?” 胖雷蜷缩在墙角,不停摆晃着双手,说道:“我说,我都说,今晚子时祠堂会很热闹,所以借阴寿的事没办法在那里进行,常老爷子早就把那具女尸转移了,在……在我家……就是三道口四面漏风的老宅里。常老爷子不是信不过你,而是你身边的人,常老爷子怕你也被人利用了。” 老李站起身,走了过来,示意白姗姗和阮文龙放下手里的家伙,问道:“人之常情,我可以理解!现在你可以说说了,常老先生打算怎么引开那些人,让四海去你的老宅。” 胖雷环顾下四周,吐了口气,说道:“咱们先去祠堂,那里有一具提前准备好的女尸,等到了子时前夕,一定会出现很多人捣乱,到时候,你们肯定保护四海的安全,我就趁乱将四海转移出去,常老爷子会来我的老宅接应,就是这回事。” 这时候,所有人火辣的目光都瞟向我,我有些百口莫辩,爷爷这个机会确实有些狠毒,无异是牺牲白姗姗等人的性命,保全我一个人。 白姗姗叹了口气,情绪有些不满,丢下手中的水果刀,失望的坐在凳子上。 阮文龙有些愤恨,说道:“好人没好报,姗姗,你已经仁至义尽了,既然四海他爷爷不信任咱们,你也没必要上杆子把命豁出去,反正现在也已经安全的把四海送回断龙村了,你的任务圆满完成了,还留在这里干嘛?” 白姗姗无力的晃了晃脑袋,说道:“我没想到常爷爷会这么对我。” 阮文龙也坐下来,说道:“这有什么不难想象的,四海是他孙子,你又不是。李师傅,您说我分析的对不对?” 老李没说话,我干笑了两声,走到白姗姗面前,说道:“大师姐,这事我替爷爷向你们道歉,龙哥说的对,你们没必要为我搭上性命,能送到这里,我已经心满意足了。如果我还有命活着出去,一定报答你们,咱们就此别过吧!喂,死胖子,断龙村虽然被我爷爷封了禁制,一定还有口子吧!要不然,你怎么出去?” 胖雷笑了几声,说道:“四海,你连这事都能想到啊!好吧!刀山火海,剩下的路,我陪你走。各位,我这儿有一条出村的路,请各位随我来吧!” 白姗姗起身要走,又坐了回来,说道:“我不走!” 阮文龙有些着急,说道:“是不是发烧了?咱们都让人当枪使了,还等什么?” 白姗姗没理会阮文龙,转头看向老李,问道:“李师傅心思缜密,一直没发表意见,我想想他听听李师傅的意见。” 老李笑了,说道:“姗姗,你长大了,比以前沉稳了,断龙村的事瞬息万变,计划也在跟着改变,常老先生最初的计划用在现在显然已经不适宜了,但我有一招更稳妥的办法,四海不仅可以借阴寿,咱们的安全也能保证。” 白姗姗立即问道:“怎么讲?李师傅,您详细说说。” 老李笑道:“借阴寿,最重要的主体就是那具怀孕的女尸,祠堂是最危险的地方,无数双眼睛都盯着那里!”老李转头看向胖雷,说道:“胖仔,你受累,把老宅的女尸抗到这里,大家不就都安全了吗?” 胖雷一拍巴掌,说道:“对啊!这个办法绝了,但是……”胖雷一下子犹豫了,含糊的说道:“我去搬?人多眼杂的,我手笨脚笨,如果搬不回来,那……是不是……李师傅,您不会把重要的任务交给我这么不靠谱的人吧!” ------------ 第四十一章 行动 老李脸上带着标志性的笑容,说道:“文龙,你体质特殊,陪这胖仔走一趟吧!” 对于扛尸体来说,阮文龙并不反对,本质上就是一个愣头青,看了眼白姗姗说道:“姗姗,你这里没问题吗?咱们确定不走了?” 白姗姗笑道:“不走了,阮文龙,谢谢你一直陪着我,从来没有怨言,如果你不愿意,没人勉强你。” 阮文龙不好意思的挠挠头,说道:“跟我还客气个啥?这不都是应该的吗?” 白姗姗说道:“相信李师傅的没错。” 老李也笑了,说道:“一个天生好运,连雷都劈不死,一个天生骨头硬,谁也不敢惹,你们两个在一起,才是万无一失的绝配,哈哈!” 二人互相嫌弃的看了一眼对方,临出门之际,老李又伏在阮文龙身旁耳语了几句,我也没在意,等二人走后,白姗姗看出端倪,问道:“李师傅,您和文龙说什么了?是不是计划仍在改变?” 老李深深的点头,笑着说道:“姗姗,以前我只以为你是个很单纯的丫头片子,但现在我越来越感觉到你的心思很重,而且,往往能发现事物的本质。” 白姗姗说道:“谢谢李师傅抬举了,您还没回答我刚才的问题,刚才那番话只是将计就计,为了安抚胖雷才那么说的。” 老李说道:“不错,断龙村的事,每时每刻都在发生变化,此一时彼一时,等胖子回来的时候,咱们就要离开了。” “去哪里!”我和白姗姗同时发问。 老李沉稳的说道:“祠堂!” 我问道:“可胖雷刚才明明交代了,祠堂的尸体是假的,而且,大部分火力都在祠堂,您想把我往火坑里推啊?” 白姗姗拍了我胳膊一下,说道:“先听听李师傅怎么说。” 老李说道:“你爷爷的计划固然周密,但那帮人也不是傻子,女尸在祠堂停放那么久,那帮人怎么会发现不了?事实的真相就是……文龙去祠堂扛假尸体,而真正的女尸被胖仔悄悄运回祠堂,等到子时的时候,咱们再去祠堂。” 果然好计,我和白姗姗都恍然大悟,我问道:“李师傅,您这个办法固然精妙,但是,我爷爷呢?计划变来变去,我爷爷会不会有危险?” 老李晃着脑袋,拿捏着神秘的笑容,说道:“当然不会,且不说你爷爷本事有多大,相信不到最后一刻,你爷爷是不会现身的,而且,借阴寿这种事只有你们风水师才会,外人学不来,只有你爷爷才能完成。” 我们等了差不多半小时,老李拿出手机看了一眼,说道:“文龙已经完成任务,咱们准备去祠堂。” 白姗姗惊讶的说道:“咱们先去?那胖雷和文龙呢?” 老李说道:“没有什么事是百分百安全的,阮文龙去祠堂扛尸体,已经打草惊蛇,咱们不能暴露。” 这时候,白姗姗才终于明白过来,质问道:“李师傅,你想要文龙和胖雷做诱饵,在这里吸引敌人大部分火力?” 老李深深叹了口气,说道:“要四海绝对安全,不是吸引大部分,而且全部火力。” 我也赞同白姗姗的想法,说道:“李师傅,这样做会不会太自私了,让龙哥一个人扛。” 老李说道:“阮文龙死不了,那胖仔天生命邪性的很,也不容易死,那些人不会死命跟他们纠缠的。” 老李好一通劝说,在胖雷和阮文龙回来的前两分钟,我们离开这里,距离子时不到十分钟,我们来到马家祠堂附近,我扒着墙头,向里面看着。 祠堂是我们村祖上传下来的,只要作风正派,人生没有污点,村民死后,灵位都会供奉在祠堂内,我爹娘的灵位也在里面,本来,我爹娘死因蹊跷,而且当初不明不白,按理说,灵位是进不来祠堂的,但我爷爷在村里威望太高,还没等我爷爷安排,村民就将我爹娘的灵位供奉进祠堂内。 祠堂外面是一个大院子,比普通人家要大很多,因为村里人死后,办完发丧,都要在祠堂停放几天才能入土的,所以,院子很大。 现在,院子里只摆着一口棺材,相信就是那具怀了孕的女尸,这时候,白姗姗跑回来,说道:“四周围我的查看了,没有人监视,估计都被文龙和胖雷引走了。” 老李掏出怀表看了看,说道:“还剩五分钟,再等等。” 白姗姗有些着急的说道:“李师傅,还等什么?赶紧让四海进去吧!就算里面有埋伏我们也闯一闯,时间不等人啊!”白姗姗拿起我的右手,放在老李眼前,说道:“您看看,四海的生命线已经断裂到尽头了,子时一过,他必死无疑。” 老李吐出一口气,转身将祠堂的木门推开,我和白姗姗将棺材盖掀开,仔细检查尸体,确认就是沈洁,只不过,画面比较惨烈,我记得当初离开村的时候,沈洁的戾气很重,还受人摆布,脸上的肉都一块一块的脱落下来,现在看上去更惨,脸上一推碎肉被拼凑缝补起来,看起来甚是恐怖,好在现在是初冬季节,要不然,这尸体已经生蛆了。 我在棺材里摸了半天,白姗姗好奇的问道:“四海,你找什么?” 我说道:“你还记不记得沈洁当初吓唬我,手里拿着的那坨肉。” 白姗姗点头说道:“记得,那是子母肉菩萨,厉鬼报仇最很的一种办法。”白姗姗四下看了一圈,说道:“是不是被常爷爷塞回体内了?你看她脸上的肉,都被拼接在一起了。” 我们正在纳闷,老李也很不解,眼睛一直没离开手中的怀表,说道:“时辰已经到了,常老先生为什么还不出现,这可是关系到四海的生死啊!” “砰!”祠堂的木门被一脚踹开,几个穿着少数民族服装的人,手指弯刃短刀,面目狰狞的看着我们,为首的老熟人,纳西海棠手里也攥着一把短刀,说道:“冤家路窄,可算在这里找到你们了。” 白姗姗横跨一步挡在我身前,说道:“贱人,当初饶你一命,你现在恩将仇报。” 纳西海棠也不吃亏的说道:“如果我想报仇,你这小丫头根本没机会活着走到这里!”纳西海棠话锋一转,看向老李,说道:“李师傅,别来无恙,我可是说话算话,断龙山的事断龙山了,今天,你还有什么办法阻止我?” 老李说道:“四海,躲进祠堂!不能被他们抓到。”老李向前一步,说道:“纳西姑娘,念在咱们相识一场,我可以把四海交给你,但你能不能多等一会儿,实不相瞒,四海大限将至,如果子时过后续不上命,就算你们抓到他,拿一具尸体,也没法交差啊!” ------------ 第四十二章 乱 纳西海棠微微挑起眉毛,心事重重的看着我,思量了片刻,说道:“好,李师傅,就算当初在酒馆,我还你一个人情,半个小时后,我会动手,到时候,你不能阻拦!” “阿弥陀佛!”一声佛语从门外传来,几个苗疆人纷纷让开位置,一个胖和尚穿着黄色的袍子走进来,手里托着一个钵,跟要饭的碗一样,这胖和尚体型不高,也就一米六出头,五十岁左右,面色很和善,说道:“善哉,善哉,用死人续命,李师傅你这是在平添罪孽,阿弥陀佛。” “哈哈!老李爽朗的笑着,说道:“我当是谁呢!赖和尚,我以为佛门里都是六根清净之人,原来也窥伺着断龙山的秘密。” 纳西海棠转身,伸出小刀,说道:“赖师父,之前咱们有言在先,你负责守护断龙山,这里不归你管。” 赖和尚不在意,露出一脸奸诈的笑容,说道:“阿弥陀佛,老衲等不及了,你们办事效率实在太低,这么多门派的人,居然抓不到一个乳臭未干的毛头小子,看来,还得老衲出手。” 纳西海棠将小刀横于身前,挡住赖和尚的去路,说道:“赖师父,你可能有所不知,常四海大限将至,如果不续命的话,就算进了断龙山,也没用!我已经答应他,半小时续命时间。” 赖和尚脸上笑容不减,悠闲自在,说道:“非也,非也,小姑娘,你还是不够炉火纯青,让常四海续命以后,还能乖乖听你话嘛!老衲行走江湖多年,想保这小子几日的性命,小事一桩!小姑娘,还等什么?动手吧!难道你不想看看断龙山的秘密吗?” 说完,纳西海棠调转枪头,转身将小刀竖于身前,老李赶紧说道:“海棠姑娘,江湖聊江湖的规矩,在小酒馆的时候,我可是言出必行,怎么?你堂堂纳西皇族,说话不算数嘛?” 纳西海棠皱着眉头,迟疑了一下,身后猛然传来一阵剧痛,“就知道你不靠谱!”赖和尚一掌打在纳西海棠后胸处,顺势掐住她的脖子,指着身后的人说道:“少废话,快去抓住常四海,要不然,我掐死你们主人。” 赖和尚手里象征性的用力,就像许多影视剧中的镜头一样,纳西海棠嘴角渗出血迹,脸色发暗,就像瞬间卸妆一样。 玩激将法,论口才,赖和尚可不是老李的对手,只见,老李大喊道:“喂,你们几个小子想清楚,到底为谁办事?苗疆的纳西皇族虽有没有往日的风光,但对付一个贼和尚绰绰有余,我就不信这个老秃驴敢与整个苗疆为敌……别墨迹了,赶紧把海棠姑娘救回来。” 老李的说法无异于让两方人自相残杀,门口的几个苗疆人亮出短刃,刚要向赖和尚下手,就被纳西海棠叫停,还好小丫头够冷静,关键时候方寸没乱,要不然,被老李忽悠几句,真是赔夫人又折兵。 纳西海棠强忍着疼痛,吼道:“不许动,退到门口去!我答应过常四海半小时,绝不反悔,你们谁也不许动!老和尚,我不信你敢动手杀我,有胆子,试试看!” 这句话,确实将了赖和尚一军,晾在那里,不知如何进退。 赖和尚当然知道这里面的厉害关系,纳西皇族虽然没了往日的风光,但在苗疆一带,势力也不容小觑,平平常常组织几百人跟玩一样,而且各个都是操弄蛊术的高手。 赖和尚可不想招惹一帮随时都能下蛊的人,说道:“阿弥陀佛,老衲念你是言而有信之人,今日不与你计较!” 说完,赖和尚向前一推,将纳西海棠退到门口,纳西海棠擦着嘴角的血迹,说道:“老和尚,今天这笔账,等断龙山的事了结,我再和你算清楚。”纳西海棠目光一转,说道:“李师傅,你快开始吧!时间不多了。” 老李虽然不是内行人,但各家精通,风水师之事也多少有些了解,借阴寿不是儿戏,如果中间被人打断,将会前功尽弃。 老李还在想着怎么周旋时,门外有闯进来一帮人,两个被麻绳五花大绑的人,丢进院中,走进来一伙黑衣人,说道:“好一招狸猫换太子,把给我骗了!” 黑衣人当中走出来一个中年人,穿着朴素,脸上有一道深深的疤痕,贯穿眉鼻,“听说常四海想续命?我看没必要了,倒不如跟我走一趟断龙山,我可以给你个痛快。” 见没人回话,刀疤脸向前一步,站在院子当中,目光瞄准我,说道:“东躲西藏的没劲儿,快把你爷爷喊出来吧!早晚都得干一架。” 我定睛一看,扔在地上的两个人正是胖雷和阮文龙,被打得鼻青脸肿,胖雷挨揍倒是不稀奇,但阮文龙怎么也不至于混成这样啊?那一身混不吝的能耐呢?何况变成超级赛亚人后,这帮小渣渣全都能秒杀。 看来,老李说得真没错,只有在阮文龙非死不可的时刻,他体内的神秘力量才会爆发出来,能激发这股神秘力量的关键人,只有白姗姗。 白姗姗也看出这一点,当即挡在我身前,大喊道:“放你妈的屁,你们有什么本事,尽管冲我来,一帮……” 白姗姗正骂的兴起,被老李一把拽到身后,小声嘀咕道:“姗姗,冷静,没到最后一刻,常老先生没出现,暂时不能让文龙爆发,他是我们最后一张牌。” 白姗姗小声的回应道:“李师傅,我在学校收了一道魂魄,当年的东北王巫和松,以他的能力,是不是可以抗衡一下。” 老李诧异的看着白姗姗,说道:“妈的,把这个老小子给忘了,快!就算巫和松不能抵挡,起码也能拖延一些时间。” 白姗姗得令,从兜里摸出那个小瓷瓶,当即向地上一摔,瞬间激起一层烟雾,刀疤脸在脸前扇呼了扇呼,说道:“咋滴?你们还想土遁啊?别做梦了,常四海,你乖乖走到我身边,免受皮肉之苦。” 老李大喊道:“海棠姑娘,按照江湖规矩,半小时还没到,你可得保证常四海的安全啊!要不然,传出去,江湖上谁都得嘲笑你们纳西皇族。” 纳西海棠两步蹿到刀疤脸身前,手背上突然多了一只蜘蛛,五彩斑斓,一看就是剧毒无比,刀疤脸见状,赶紧向后撤了一步,说道:“你疯了,你到底哪一头的?” 纳西海棠笑着说道:“当然是你这一头的,只不过,我答应了给常四海半小时的时间,时间一过,我第一个抓他,你没意见吧!” 刀疤脸犟着鼻子说道:“哼,你该不会是看上这个小子吧!” ------------ 第四十三章 打起来了 刀疤脸说道:“纳西海棠,你清楚自己的身份,纳西皇族在断龙山仅分一成红利,你有什么资格阻拦我?如果这次常四海逃跑,就等于石沉大海。” 忽然,一坨肉从门外滚进来,没错,我看得清清楚楚,好大的一坨肉,冲进院中,在地上旋转了几圈,站起身来,操弄着沙哑的嗓音说道:“好家伙,我还以为结束了呢?原来刚开始啊!” 我定睛一看,是村里的驼背张,身材矮小,而且天生一个罗锅,口歪眼斜,不修边幅,邋里邋遢,七十几岁了也没说上个媳妇,一个人靠种地为生。 原来这老小子也没死啊! 不对,说话的语气和口音都不对,而且驼背张天生有残缺,不仅罗锅,还是个瘸子。 身后,白姗姗破口大骂道:“巫和松,你丫怎么等到现在才来,在外面瞧热闹呢吧!” 蓦地,‘驼背张’猛地转身,对着白姗姗作揖,卑微的说道:“女侠息怒,女侠息怒,外面尸体众多,我是好生翻找,特意找了一个未破身的男子,我是怕给您丢人啊!” 草,原来真是巫和松,也难怪,外面尸体众多,整个断龙村的男女老少都免费供他挑选。 白姗姗俨然一副主人的态度,用命令的口气说道:“少废话,门口这帮虾兵蟹将,能不能搞定?” 不可一世的巫和松现在要多卑微就有多卑微,低下的头颅压根没敢抬起来。 老李也是很不解,小声问道:“巫和松?姗姗,你确定此人是巫和松吗?” 白姗姗笑道:“有假包换,不过,此时的巫和松有把柄攥在我手里,那天文龙爆发的时候,抽掉他体内三魂七魄中的三魄,所以,他不敢不听话。” 巫和松倒是不含糊,转身一跃而起,手掌冲天,瞬间聚集一道手心雷,电闪雷鸣般的向刀疤脸砸过来,“啪!”一阵火光四溅,刀疤脸迅速闪开,指着巫和松说道:“巫先生,我一向敬重你的本事,咱们远日无怨今日无仇,你为什么针对我。” 巫和松短小的身躯落地之后,豪爽的说道:“哈哈,真他娘的痛快,未破身的皮囊威力就是大,哈哈哈!要是再年轻个二十几岁,就他娘的完美了,孙道仁,我可不是针对你,在场所有的人,我都针对,别麻烦了,你们一起上吧!” 我当即喝道:“喂,巫先生,你别一块都抡啊!那个女人不能打,暂时和咱们是一伙的。” 巫和松猛地甩头看着我,又看了看脸上挂彩的纳西海棠,说道:“好,你们说什么时候收拾,就什么收拾,先让我干掉这个养尸人,这孙子养尸,放尸,罪孽太重,我先帮你洗刷洗刷刷。” 白姗姗斜楞着眼,盯了我一会儿,说道:“四海,你不会是让吴道仁说中了吧!看上这位苗疆姑娘了?” 我摆手说道:“怎么可能?什么就看上了,哪儿跟哪儿啊?总共才第二次见面。” 白姗姗说道:“那就好,先提前给你打个预防针,据我所知,在苗疆那边,养蛊的女人,都不干净!” 我点头说道:“能干净都新鲜了,整天跟蛇虫鼠蚁打交道。” 白姗姗说道:“你没明白我的意思,我是说纳西海棠肉身不干净,别看他是皇族,但用蛊之人,尤其是女子,都会把自己变成毒蛊。” 这时,老李接过话茬说道:“姗姗说的对,玩蛊的女人,在处理男女关系方面,从不拘泥小洁,为了将自己变成毒蛊,不惜同时与数个男子发生关系。” 我叹了口气,点点头,就这样吧!挺漂亮一小姑娘,怎么干了这种勾当。 白姗姗问道:“李师傅,看来咱们赌对了,养尸人吴道仁可能不是巫和松的对手!” 老李说道:“养尸人不足为据,最厉害是门外操纵的尸体,我担心的不是吴道仁,而是墙角的赖和尚。” 果不其然,老李的眼神一直就没离开过赖和尚。 我和白姗姗将困成麻花的胖雷和阮文龙拽了过来,松绑后,我看着阮文龙狼狈的模样直想笑,问道:“我说龙哥,您不是打架的行家吗?咋被收拾的这么惨啊!” 阮文龙擦了擦鼻子前的血渍,说道:“妈的,别提了,英雄无用武之地,活尸太多了,我不知道打趴下多少尸体,最后,体力实在支撑不住,才被擒的。” 一旁揉着嘴巴子的胖雷,说道:“四爷,你别听这货吹牛逼,拢共就闯进来四五只活尸,他都解决不了。” 阮文龙顿时火冒三丈,揪着胖雷的衣领子,大吼道:“龟孙,没你现眼啊!尸体刚闯进来,你他妈的就躺地上装死,我要不是被你拌了一跟头,不至于这么早就被擒呢!” 眼看就要撕吧起来,老李赶紧将二人隔开,对着人群大喊道:“海棠姑娘,暂时的朋友也是朋友,时间未超过半小时,纳西皇族的人,可要信守承诺啊!” 且观,巫和松这边,攻势雷厉风行,手心雷一个接一个向吴道仁劈过去,吴道仁本就不是实战的高手,与巫和松算是同门吧!都是操纵尸体,但巫和松更高级一些,善于魂魄植入,更何况死后多年,仍在阳间游荡,吴道仁根本不够瞧的。 吴道仁众人已经退到院外,无可奈何,招呼了一帮活尸,黑压压的涌进祠堂大院内。 巫和松大概是很久没打架了,呜呼哀哉,来者不拒,照单全收,活尸越多,他越兴奋,闯进尸群中,电闪雷鸣,一下一个玩的不亦乐乎。 忽然,老李猛地拉住我的手,退到棺材后,我才发现,赖和尚悄悄溜了过来,手里托着厚重的钵,脸上带着阴邪的笑容,老李还没说话,纳西海棠就挡在棺材前,手里把玩着花蜘蛛,说道:“老和尚,你要尊重游戏规则,半个小时以后才能动手。” “哼!”赖和尚向后退一步,将钵置于胸前,回手抽出一根铜棒,说道:“纳西海棠,你玩蛊的能耐差远了,不躲开,别怪我不客气……孽……” 一声‘孽’过后,赖和尚敲击一下钵,我顿时觉得天旋地转,就像醉酒一样,脚下无根。 不仅是我,老李,纳西海棠,阮文龙等人,脚下全部晃悠起来。 ------------ 第四十四章 借阴寿 “孽!”随着一声敲击钵的声音,赖和尚又喊了一遍,这次更是眩晕,白姗姗已经站不住了,单膝跪在地上,手托着脑门,所有人都要站不住了,纳西海棠手里的花蜘蛛忍受不了这样的噪音,早早的跳下去逃走了。 我也眩晕的坐在地上,场面上,只有阮文龙还能站着,可能眩晕症状没我们严重,只是简单的晃悠了两下,回头看着我们,说道:“也不是很厉害嘛?姗姗,你怎么样?” 白姗姗一手捂着脑袋,一手指着赖和尚,说道:“文……文龙,别让他敲了,这个钵能迷失心智。” 阮文龙甩了甩昏涨的脑袋,一个健步冲了过去,赖和尚也不是吃素的,论起铜锤奔着阮文龙的拳头砸过去,一时间,大院里热闹的不得了。 两伙人在混战,尤其是巫和松,扎进尸群堆里,上蹿下跳的,还不忘嘲讽门外的吴道仁,“姓吴的,就你这点本事也敢控尸,简直草菅人命,跟我比,你就是孙子辈的。” 我起身,忽然余光中感觉祠堂内有异动,爷爷!我看见了爷爷,躲在灵位后,正冲我招手,还示意我别惊动其他人。 看着老李,白姗姗还在眩晕之际,我踉跄的起身,连滚带爬跌进祠堂内,爷爷从灵位上跳下来,说道:“海娃,好样子!” 我还有些晕,勉强挤出一丝笑容,伸出右手,说道:“爷,我的生命线已经彻底断裂了,孙儿不能给您尽孝了。” 爷爷拍了拍我的双肩,说道:“什么尽不尽孝的,你活着比什么都强,来,进里屋来,时间紧迫,子时马上就过去了。” 我被爷爷拖拽到里屋,说道:“爷,那具女尸在外面,没有尸体,我怎么续命。” 爷爷说道:“她腹中的胎儿才是主体,一会就来找你了。” 说完,爷爷指着桌子上的木盒子,怎么看怎么像骨灰盒,只不过比较简陋而已,黑不溜秋的,爷爷打开木盒,顿时一股子恶臭的味道直冲头顶,我紧忙后退几步,捂住口鼻。 一坨烂肉在放木盒里,鲜血淋漓,有的地方已经泛白,我认得出这是腐烂的迹象,还隐约能看见上面一条条很细小的白色蛆虫,在烂肉上缓慢的爬行,瞬间一阵恶心。 爷爷看了一眼,点着头说道:“成色差了点,但不影响使用,快!海娃,快来啊!” 我吓得又后退了一步,指着木盒里的烂肉说道:“爷,您没搞错吧!你该不会让我把这坨烂肉吃了吧!” 顿时胃里一阵翻涌,当即就想吐出来。 爷爷拍了我脑门一下,说道:“胡说什么?这不叫烂肉,是灵肉,你余生的寿命,就靠这块灵肉支撑着,快,先跪下!虔诚的磕头。” 我不明不白的跪下来,对着这坨烂肉磕了三个响头,爷爷说道:“海娃,当初让你认妈,目的就在于此,你只有真正认女尸当母亲,才能和这块灵肉交换余生的性命,快,快喊?” 我诧异的问道:“喊?喊什么?” 爷爷朝着我屁股踹了一脚,数落道:“废什么话,当初你认妈那套词。” 我酝酿着情绪,爷爷盘腿坐在地上,慢慢闭上眼睛念起咒语,渐渐地,木盒里的烂肉竟然像活了一样,开始有节奏的跳动,我嚎一嗓子哭了出来,顾不上恶心将木盒搂在怀里,嚎丧道:“妈妈耶!我滴妈呀!儿子来看您了……您睁开眼睛看看我耶!我滴妈呀……” 嚎丧了一阵,门外传来脚步声,老李跑了进来,看了眼里面的情况,喊道:“好手段,四海,继续哭!外面的女尸已经醒了。” 我回过头来,带着哭腔询问道:“李师傅呀!那女尸又活了?我该咋办啊……” 李师傅说道:“接着哭,头七女尸回魂,在尸体的潜意识里面就是来找孩子的,你什么都不要管,无论发生什么事,你只管哭就行了。” 说完,老李快步退了出去,我又哭了一两分钟,渐渐地,感觉身后一阵冷气袭来,我不敢回头,这时候,爷爷也睁开了眼睛,露出欣慰的笑容,笑的很和善,很慈祥,我见状刚要说话,爷爷却摇着头,仍旧冲我笑着。 我不明白什么意思,是成功了么?忽然,一只冰凉的手,伏在我脑门上,身后响起凄凉的声音,“呜呜~~我的孩儿~~你死的好惨……” 我微微挑起眉毛,只见,女尸已经站在我身边,温柔的抚摸着我的脑袋,我轻声喊了句:“妈妈!” 女尸的手法越来越轻柔,忽然,女尸的声音愈发狠戾,“是,是你……是你害死我们母子。” 爷爷停止念咒语,盘腿坐在地上,冲着女尸微微点头,我不明白爷爷要干什么。 这时候,门口有人喊我,我回头一看,老李和白姗姗躲在祠堂的角落里正冲我招手,小声呼喊道:“四海,快过来!” 我抱着木盒慢慢蹭了出去,然后,老李一把锁住我的肩膀,我急忙问道:“李师傅,您要干什么?” 老李深深喘了口气,表情严峻,说道:“四海,一会里面无论发生什么,你都不能进去。” 我想起刚才爷爷慈祥的笑容,下意识感觉不好,指着里面说道:“李师傅,这换命,该不会……” 老李双手抱着我,紧促的解释道:“不是换你爷爷的命,在女尸的潜意识里面,早就认定你爷爷是凶手,而爷爷刚才已经承认了,只有让女尸抱了仇,她才肯让腹中的胎儿给你续命。” 我挣脱了两下,白姗姗直接坐在我腿上,说道:“今天是女尸头七,戾气大增,常爷爷早就计划好了,让女尸报仇,给你借阴寿,你现在胡乱进去救人,不但你活不成,而且常爷爷白死。” 我不敢不顾,奋力的挣扎,奈何老李和白姗姗有备而来,我被压在身下死死动惮不得。 只见,里屋的女尸和爷爷交谈了几句,突然伸出尖锐的手指,刺进爷爷的胸口,噗!爷爷脸上仍旧露着慈善的笑容,当女尸收回血淋漓的手时,爷爷已经断了气,一掌穿心,我爆发着全身的力气挣脱。 女尸大仇得报,面冲着我,也露出笑容,只不过,女尸脸上的肉都是缝补在一起的,那笑容看着别提多恶心了,冲着我幽怨的说道:“娘终于替你报仇了……报仇了!” 说完,女尸眼神无光,直挺挺的栽倒,老李和白姗姗不再压制我,我低头看了眼木盒里的烂肉,已经失去刚才光泽,没有跳动,彻底摊在木盒里。 老李拿起我的右手,兴奋的说道:“好,太好了,四海,你看!生命线的裂痕已经消失了。” 白姗姗凑过来看了一眼,说道:“真的,四海,你快看啊!裂痕真的消失了。” 我哪有什么心情看生命线啊!爬起身,跌跌撞撞的跑进里屋。 ------------ 第四十五章 冥鉴 “爷,爷!”我大声呼喊着爷爷,此时,爷爷已经气息全无,白姗姗跑进来,见到爷爷的尸体,顿时也流下泪水。 我看着旁边的女尸,嘶吼道:“妈的,我特么碎了你。” 白姗姗拼命拉着我,说道:“四海,你冷静点!” 老李进来摁住我的肩膀,说道:“四海,你是不是想报仇!” 我泪水满眶,重重的点头,爷爷为了我,甚至不惜生命。 老李用身体挡住那具女尸,说道:“好,你还记得当初这个女人当初为什么为会死吗?你大限将至,忽然从天而降的一具怀孕女尸,正合常老先生的手法,你不想知道这个人是谁吗?” 我点点头。 老李继续说道:“门外那帮人,那些窥伺断龙山秘密的人,都是谁招来的?” 白姗姗解释道:“四海,李师傅的意思是说,断龙山里藏着一个近乎天大的秘密,这些年,常爷爷在断龙山,无人敢靠近,所以那个人只有等,等到你大限将至的时候才肯出手。” 我抬起头,问道:“李师傅,现在我爷爷已经没了,您能不能告诉我,断龙山到底埋着什么宝贝!” 老李点点头,深深叹了口气,说道:“传说中,断龙山内有一处龙穴,龙穴里藏着一本冥鉴。” 冥鉴?我和白姗姗对视了一眼,问道:“冥鉴?是什么东西?能卖多少钱?” 老李 说道:“冥鉴,准确来说,是一本秘术,道家才能看得懂的秘术,而且是孤本,相传,这本冥鉴,是某人从地府里偷出来的,一本能让修道之人长生不老的孤本秘术,四海,这回你明白了,为什么会有人密谋断龙山内的东西。” 我问道:“那本冥鉴跟我什么关系。” 老李 微微一笑,说道:“四海,你的出生由来,自己清不清楚?” 我略微想了想,说道:“我没出生的时候,我娘就死了,当时郎中就说我是胎死腹中,可我爷爷不甘心常家绝后,将我娘的尸体埋进了断龙山,三天后,将我刨了出来。” 老李说道:“埋葬你娘的地点,就是龙穴,当时,所有人都认为你爷爷是利用了冥鉴的力量,让你起死回生,并且帮你硬撑了十八年,这么多人抓你,就像想让你进入断龙山的龙穴找寻那本冥鉴。” 我吐了口气,感觉也没什么大不了的,搞得深深秘密的,问道:“李师傅,这也不是见不得人的秘密,为什么您之前不说,包括巫和松,纳西海棠,也不肯告诉我。” 老李干涩的笑了笑,说道:“不是不肯告诉你,但凡道术中人都有禁忌,那玩意是从地府里偷出来的,在阴间也有很多双眼睛盯着,谁也不想给自己招惹麻烦。” 外面的战斗也结束的差不多了,吴道灵领导的养尸人被巫和松揍得的溃不成军,院里横七竖八的尸体,阮文龙和赖和尚的战斗就更简单了,阮文龙大获全胜,赖和尚抱头鼠窜。 见到这景象,老李笑着说道:“哼,文龙是块璞玉,对于大部分迷惑心智的东西都能免疫,不错!” 我看着爷爷的尸体,眼泪再一次流了出来,一想到爷爷是为我而死,心里就难受的要命,我们将爷爷埋葬在祠堂后的坟地,由于条件有限,连碑都没立,只是简单的装棺入殓。 我对着爷爷的坟磕了三个响头,现在不舍得也要舍得,毕竟我还有很长一段路要走,轻言生死,就辜负了爷爷。 巫和松捡了木棒,一瘸一拐的走过来,说道:“女侠,女侠,这次我算是尽心尽力,能不能将我的三魄还给我了,我已经很多年没做过坏事了,您就放我一马吧!” 白姗姗笑了笑,说道:“你给自己找了个好皮囊,就想着溜之大吉,别做梦了,把三魄换给你,你还不嘚瑟上天了。” 巫和松无语,很忌惮的瞅了阮文龙一眼,这时候,纳西海棠从远处走过来,来到老李面前,说道:“李师傅,为了还你人情,我成了众矢之的,我的手下都死了,您是不是得给我一个说法。” 老李看着纳西海棠,轻轻一笑,说道:“海棠姑娘,你比那些人聪明多了!” 我们都不解的看着老李,不明白他为什么这么说。 老李看着纳西海棠,又看了看瘸腿的巫和松,说道:“今晚的战斗,表面看虽然是咱们赢了,但断龙山的秘密一天没有揭晓,都不能证明咱们赢了。” 白姗姗问道:“李师傅,你这话什么意思?” 老李解释道:“空降女尸的幕后推手,至今还没有现身,很有可能在暗处盯着咱们,海棠姑娘,你早已看清楚那帮人是乌合之众,在断龙山不可能讨到便宜,所以你立马调转枪头,倒戈我们这边,因为四海就是开启断龙山龙穴的钥匙,你只要紧跟这把钥匙,就能得到你想要的东西。” 说完,老李又看向巫和松,说道:“至于你嘛!老人精,在阳世游荡了这么多年,什么人和事都逃不过你的眼睛,你早就算出来那帮乌合之众不可能成事,所以才尽心尽力帮我们,我说的没错吧!” 纳西海棠说道:“明人不说暗话,苗疆纳西族虽没有往日光彩,但是用蛊玩毒的手段,至今在江湖上都可以独挑大梁,曾经有人答应分给我一成红利,如果还是这条件的话,我愿意帮助您和四海渡过难关。” 巫和松满天堆笑的走过来,说道:“李师傅,李师傅,我不要什么红利,半成都不要,只要事成之后,女侠把我的三魄还给我,我就心满意足了。” 老李的目光扫到我,深深叹了口气,说道:“大家也不用怕泄露什么天机了,我可以挑明了说,在龙穴里藏着来自地府的冥鉴,那孤本不仅记录了长生不老的秘法,还有很多道术中人垂涎三尺的术法,海棠小姐,你想要冥鉴里记载的苍雪石胆的炼制方法。”老李目光瞄准到巫和松脸上,说道:“老巫,你想要上面记载佛陀抄写的法螺经,对不对!” 说完,巫和松立刻瞪大眼睛,白姗姗也张大嘴巴,不可思议的说道:“李师傅,您到底是什么人?” 白姗姗不解的问道:“苍雪石胆和佛陀抄写的法螺经是什么东西?” 老李笑了笑,说道:“苍雪石胆是早年苗疆一带的蛊毒,制作繁琐,但威力强大,传说,当年苍雪石胆在一天之内害死了数万人,只不过后来被苗疆的一个首领带进棺材里,从此成为绝响!至于佛陀抄写的法螺经,是老巫现在最需要的东西,不仅能掩盖自己的死人气息,还能避免阴间鬼差的索魂。” ------------ 第四十六章 祭文 老李笑呵呵的伸出两根手指头,看着二人说道:“海棠姑娘,老巫,这两点红利四海拿着也没什么用,我就替他作主了,在接下来的日子里,如果你们没有歹心,苍雪石胆和佛陀手抄的法螺经,就送给你们了。” 二人正巴不得呢,简直是天上掉馅饼的好事,省得跟那帮人勾心斗角了,巫和松当众提议,“李师傅,咱们何不趁热打铁,再过两个时辰天就亮了,咱们进山?大家各取所需。” 老李说道:“如果能轻易进山的话,四海他爷爷就不用苦等十八年都束手无策了,断龙山这地方邪性的很,不是是个人都能进去的,要不然,那里面的宝贝早就被取走了。” 白姗姗说道:“四海不是钥匙吗?有他在,咱们不就能平安吗?” 老李说道:“钥匙只是我的推测,谁也没有证实过,现在常老先生仙逝,冒然进山,是下策。” 白姗姗疑问道:“那咱们苦等下去也不是办法。” 老李迟疑了一下,说道:“办法不是没有,这世上除了常老先生,可能还有一个人熟知进山的办法。” 所有人的目光都望向老李,等了一会儿,老李看着我说道:“就是你的仇人。” 白姗姗问道:“难不成我们要和他合作。” 我打断白姗姗说道:“合作?我恨不得将他碎尸万段。” 老李呵呵一笑,说道:“碎尸万段,四海,以你现在的能力,还没本事做到这一点,对你来说,报仇是件很遥远的事。” “我……” 老李马上瞪起眼睛,说道:“你现在连自保都是难事。” “人多力量大嘛!”巫和松一瘸一拐的走过来,笑着说道:“四海兄弟,虽然我不敢说是万人敌,但咱的本事想当年在东北一带,也是称王称霸的,我不知道幕后推手是谁,但这么多年来,他一直不敢挖掘断龙山的秘密,就证明他比你爷爷的能耐差远了,所以相比较之下,我觉得我还是有资格叫板的。” 说完,纳西海棠走过来,说道:“别忘了,还有我呢!如果让我知道这个人是谁,三天之内,必定让他尸骨无存。” 巫和松忽然看见身后的阮文龙,说道:“不光我们俩,还有这小子,他……” 白姗姗指着巫和松说道:“姓巫的,你闭嘴,再敢乱说,我就把你三魄打散。” 巫和松一瞪眼,老老实实的不敢言语了。 我们回到胖雷的新宅就寝,准备第二天离开,再做打算。 我心很烦乱,爷爷死了,心里难过的不得了,一直熬到天快亮才迷迷糊糊睡在,刚睡下没多一会儿,就听见院子里白姗姗和纳西海棠吵吵的声音,我以为她们还计较之前的过节,又掐起架了,踉跄的跑到院里,见我出来,白姗姗着急的说道:“四海,不好了,快去看看吧!常爷爷的坟有问题。” 由于昨天我们将爷爷的尸体仓促掩埋,难道今天一早就有人刨坟吗?我顿时火冒三丈,抄起一把铁锹就要出去拼命,这时候,老李和巫和松也从屋里跑出来,老李急忙问道:“怎么了?别慌,常老的坟有什么问题?” “有蛇!”纳西海棠跳着脚喊道:“有两条大白蛇盘在四海爷爷的坟头上。” “不是,不是的!胡说八道。”白姗姗一膀子将纳西海棠拱开,说道:“我早晨想去扫坟的时候,看见好几只黄皮子在常爷爷坟前跪拜,根本就没有什么白蛇,简直一派胡言。” 纳西海棠气不过,直接推了她一把,说道:“哪有黄皮子,分明是两条大白蛇在坟头上盘旋,你是色盲啊!” 眼看二人就要打起来,老李赶忙站在她们中间,说道:“别说了,咱们去看看就知道了。” 我们出了院子,一路上碰上许多村民,有遛弯了,有聊天的,还有坐在院门口在大盆里洗衣服的,一切都和以前一样,见到我还热情的打招呼,“海娃子,去给你爷爷上坟啊!早去早回啊!” 怎么?我猛地停住脚步,好像他们都没死似的,还知道我爷爷昨晚去世了? 老李解释道:“四海,别理他们,这就是养尸人作孽的地方,这些死去的人还保留着生前的意识,这种情况还会持续一段时间,当他们发现自己不用吃喝,不用睡觉,不用上厕所的时候,就会一点点知道自己已经死了。” 我们跑到祠堂后身,二人说的都是实话,两条蛇在坟头上盘着,还吐着信子,坟头前有几只硕大的黄皮子,跪在坟前,眼眶里喊着泪水,看似很伤心,只不过,纳西海棠根本就没看清楚,这根本就不是什么蛇,而是两条罕见的大蟒蛇,通体纯白色,少说也有七八米长。 其实,不仅有黄皮子和白蟒两个物种,远处还看见一只只肥硕的大黑鼠,正在远处张望,好像是在排队给我爷爷拜祭,我悄悄溜到老李身后,小声问道:“李师傅,是我爷爷的人缘好吗?他去世了,山上的灵兽都赶过来吊唁。” 旁边的巫和松诧异的晃着脑袋,眼睛不由得瞪大,若是严格按照年龄掐算,此时的巫和松已经有120岁高龄了,见多识广的他也看得目瞪口呆,说掉:“天呐!这是什么玩楞!老子在东北纵横几十年,什么山精地怪都打过交道,从没见过这种现象。” 老李眉头紧皱,问道:“老巫,现在什么时辰!” 巫和松看了看天生的太阳,说道:“应该是巳时一刻!” 老李深深叹了口气,说道:“还有时间!四海,你只说对了一半!” 所有人的目光都看向老李,老李解释道:“这些山兽确实是过来吊唁的,但不是因为你爷爷人缘好,以前有常老镇守断龙山,这个山兽不敢下山作祟,现在……跑,快跑!” 说完,老李掉头就往回走,这些人里面也只有巫和松能看得一知半解,说道:“李先生,这好像是万鼠拜坟吧!祭祀仪式结束后,是不是就该屠村了。” 老李加快脚步,说道:“差不多,但这玩意比万鼠拜坟还要残忍。” 巫和松一瘸一拐的跟上老李的脚步,问道:“李先生,您开什么玩笑,这村子被四海他爷爷下了禁制,要想攻破禁制,少说也得两天时间。” 我回头大吼道:“死胖子,我爷爷生前是不是给你留了一条活路,怎么走?” 胖雷身后气喘吁吁的说道:“走什么走?那条小路需经过断龙山的山脚下,从那儿走,你早就被啃成白骨了。” 我们向回走的时候,一道口第三户的李婶,举着一个纸人走出门口,见到我着急的说道:“海娃子,你跑那么急干嘛?这是我和你李叔连夜扎的纸人,一会儿给你爷爷烧了去啊!” 见到这场面,我不免有些心酸,回应道:“谢谢李婶了,您放在门口,我一会再过来拿!” ------------ 第四十七章 人间炼狱 回到胖雷的新宅后,老李让胖雷把之前囤积的粮食都扔到房顶上,还好胖雷之前够鸡贼,十分钟,粮食和水堆满了房顶。 我们依次爬上房顶,老李望着断龙山的方向,无奈摇头,感叹道:“可怜的村民,又要死一遍。” 胖雷不解的问道:“怎么又死一遍?李师傅,您看见什么了?” 胖雷指着断龙山,说道:“你看看那里有什么?” 胖雷看了一眼,没察觉到什么,说道:“啥也没有啊!断龙山上植被茂盛,现在风比较大,树叶摇晃的厉害。” 老李苦笑一声,说道:“现在有风吗?” 胖雷愣住了,巫和松接话茬道:“在树林里窸窸窣窣的是……老鼠?” 老李点头,说道:“是山鼠,它们拜祭完常老先生后,就会进入村庄。” 不过十几分钟的时间,断龙山脚下黑压压一片,成群结队的向村里压了过来,速度就像一阵黑风似的刮过来,胖雷诧异道:“老鼠?山鼠吗?速度这么快,不可能啊!转眼的功夫就进村了。” 此刻,村头第一户人家的门被砰的一声撞开来,那户人家顿时惊声尖叫起来:“这……这他娘的是什么东西……” 话音刚落,便响起一阵凄惨惨叫声,听的我心脏狂跳。 那人一边惨叫一边艰难的怒吼着:“孩他娘,快……快带孩子上房顶……快啊……” 由于这些人还保留着人生前的潜意识,遇到危险和正常人无异,所以,都知道向房顶跑。 女人和孩子早就吓哭了,女人抱着孩子就要上房顶,不过还没上来房顶,梯子竟然断了,女人和孩子都摔了下去,惨叫声不绝于耳。 成群的山鼠来势汹汹,第二户人家还没来得及上房顶,便再次传来一阵阵撕心裂肺的惨叫,口中惊恐的大喊着:“这他娘的到底是什么东西。” 两户,三户……十户,二十户,三十户……短短几分钟,断龙山就变成了人间炼狱,这群山鼠都疯了,不顾一切的横冲直撞,数量太多,所到之处完全看不到地面,而且逮什么吃什么,不到一分钟的功夫,一个大活人被生生吃成了一具鲜血淋漓的白骨。 我看的脸色发白,心脏狂跳,这便是断龙山下来的物种?这些东西疯起来,简直比鬼怪还吓人。 很快,山鼠浪潮就冲进我所在的这户院子,我转眼一看,纳西海棠呢?我低头大喊道:“喂,你丫不想活了,还不上来!” 纳西海棠正在院子里来回的跑,手里拿着东西四处扬撒,说道:“竟知道往上跑,治标不治本,老鼠会爬树,你们不晓得吗?等吃光地面的东西,早晚会爬上房顶的。” 说完,就听见‘咣,咣!’撞击铁门的声音,很快,铁门被嗑出一个洞,瞬间,洞变成一个窟窿,一只肥头大耳的山鼠钻了进来,纳西海棠眼疾手快抄起铁锨将钻进来的山鼠拍死。 老李在房檐上大喊道:“海棠姑娘,先上来再说!快点!” 轰隆一声巨响,铁门上的窟窿裂开,被挤开一大块,成群的山鼠像自来水一样倾斜进院子,瞬时间,院里的白色的石灰地变成黑压压一片,看得我鸡皮疙瘩都起来了。 纳西海棠甩掉挂着裤脚上的山鼠,伸出一只手向我这边跑来,我心领神会,赶紧趴在房顶,伸出手一只手接住,一把将纳西海棠拽了上来,尽管如此,纳西海棠的双腿上还是挂着七八只山鼠,众人在房顶上一顿乱踩,就像跳霹雳舞一样,几秒钟,将踩扁的山鼠尸体踢下房顶。 白姗姗看着院里乱窜的山鼠,讽刺的说道:“还不是想博同情,玩什么深沉,非要最后一个上来,多余救你,糟践粮食。” 纳西海棠哪受得了这样的嘲讽,起身争辩道:“你个不学无术的贱女人懂个屁,你知道老鼠的习性吗?” 白姗姗双手环于胸前,不拿正眼看纳西海棠,说道:“了解习性又怎么样?你还想养几只玩玩啊?别以为你会用蛊,大家就得靠你才能过日子,撒点耗子药能毒死几只。” “你……”纳西海棠气得脸色通红,争辩不过,就想冲过去开撕。 老李再次挡在二人中间,说道:“姗姗,你口下留德,先看看下面再说!” 我们向院子里看去,只见,院子里的山鼠大致分成四五波聚集,正在疯狂吃着什么东西?聚集的地方,正是刚才纳西海棠停留过的地方。 我问道:“海棠小姐,你投毒了?” 纳西海棠点点头,说道:“我在一包花生米里中了蛊虫,这些山鼠吃过花生米后,会迷失心性,残食同类,大概三分钟后便会生效。” 老李仍旧摇晃着脑袋,我急忙问道:“怎么了,李师傅,让它们互相残杀还不好吗?” 老李说道:“时间不够,如果多准备些蛊虫或许能抵挡住它们,可惜,这些老鼠数量太少,不够帮忙的,早晚会爬上来,咱们要想别的方法。” 白姗姗翻了翻白眼,不咸不淡的说道:“哼!非得出风头,早点把蛊虫拿出来就好了,到最后还是救不了别人。” 纳西海棠再也忍不住了,起身从兜里摸出一只红色的蜈蚣,对着白姗姗掷了过去,若不是阮文龙反应快,用手里的老玉米挡住,红色的蜈蚣缠在玉米上,立刻吐出腐蚀性的黏液,就像硫酸一样,很快,老玉米融化了半截,阮文龙赶紧将玉米连同蜈蚣扔了下去。 纳西海棠嘶吼道:“贱女人,我忍你很久了,连同上次你打我那笔账,今天让你一并还清。” 白姗姗满不在乎,还露出不屑的表情,说道:“就凭你?但愿你有这么大的本事!脏女人,看你一眼,我都嫌脏。” 纳西海棠顿时双目聚火,作势要冲上去,要不是我和老李拦着,纳西海棠能把白姗姗生吞活扒。 白姗姗还不忘嘲讽道:“四海,李师傅,我劝你们别碰她,脏女人谁知道身上有什么脏病,会传染给你们的。” 纳西海棠瞪着通红的双眼,说道:“你这贱女人,不要你的命,我誓不为人!” 白姗姗嘲笑道:“反正要被老鼠吃了,谁会怕你,文龙,赏她几个耳光,给我出出气!反正她那些毒虫拿你没办法!” 阮文龙捡起的老玉米刚要往嘴里塞,听到又让他打纳西海棠,顿时干笑了两声。 白姗姗撅着小嘴说道:“姓阮的,你打不打,不打我生气了。” 我挡在纳西海棠身前,指着阮文龙说道:“龙哥,女人吵架拌嘴,老爷们别掺和啊!打女人可让人瞧不起。” 白姗姗气得直跺脚,说道:“嘿!四海,你个没良心的死孩子,姐姐我救了你多少回了,你恩将仇报啊!快让开!” 在我身后的纳西海棠几乎挂在我后背上,指着白姗姗嘶吼道:“你这贱女人别得意,我早晚让你体会千蛛万毒之苦,让你求生不得,求死不能!” ------------ 第四十八章 快上来了 阮文龙进退两难,老李吼道:“文龙,不许动手!姗姗,你少说两句。” 见阮文龙不肯打,白姗姗气不过,转头看着巫和松,说道:“反正也活不了了,老巫,你动手!你要不打的话,我就把你的三魄抽丝剥茧。” 我见状,迅速冲到巫和松身前,说道:“巫先生,你还要靠我夺去断龙山的秘密呢!别忘了手抄版的法螺经!” 白姗姗刚要说话,我便走了过去,说道:“大师姐!你要干嘛!咱们……” 还没容我说完,白姗姗朝着我的迎面骨狠踢了一脚,踢得我生疼,揪着我的耳朵,说道:“小屁孩,那脏女人给了你什么好处,你胳膊肘往外拐,我处处为你着想,生怕你受灾受难,你还是不是我弟弟了?” 白姗姗依旧不依不饶,指着阮文龙和巫和松,说道:“我不管,我现在火很大,谁过去给我甩她两巴掌,要不然没完。” 我捂着膝盖单腿在房顶上乱蹦,一个劲儿的冲阮文龙甩眼色,阮文龙躲还躲不及呢!见我瞅他,直接把脑袋扭开,装作没看见,继续咬着老玉米。 这时候,在旁边看了半天热闹的胖雷,笑呵呵的跑过来,凑到白姗姗身前,用肩膀轻轻拱了她一下,小声说道:“唉!我说小姐姐,得饶人处且饶人,昨晚咱们就已经达成联盟了,不看僧面看佛面,你这不是让李师傅和四海难看吗?毕竟,纳西小姐留下来,李师傅是保人,你现在打了她,让李师傅的脸往哪搁?” “在理,在理!”我跳着脚,一个劲的冲胖雷挑大拇指。 这话说的确实漂亮,老李的面子不小,如果真打了纳西海棠,就等于打了老李脸,况且,纳西海棠也不是个省油的灯,玩蛊的手段,天下无双,想把她一脚踢出去,非一朝一夕。 白姗姗翻了个白眼珠,走到阮文龙身边,趁其不备,一脚跺在他脚面上,疼得阮文龙差点从房顶掉下去。 我安抚好纳西海棠,小声说道:“海棠姑娘,你消消火,看在利益一致的份上,今天的事,就让它过去吧!” 纳西海棠甩开老李的手,喘着粗气,双眼冒火,说道:“过不去!今后的路,看她有多大命闯!” 我是彻底无语了,老李也不好说什么,搭着我肩膀,掐了一下,意思很明显,让我把事情搞定。 我陪笑着说道:“得!要不,你算在我头上,她毕竟是我姐啊!你打我俩嘴巴出出气,行不?” 纳西海棠给了我一个白眼珠子,不再搭理我,房檐下,蛊虫开始发生作用,那些吃了花生米的山鼠,开始撕咬同类,战斗力生猛,院子里顿时血流成河,内脏溅得哪哪都是,血腥味招来更多的山鼠,大小不一的尸体一层摞一层。 就像老李之前推测的一样,渐渐地,吃过蛊虫的山鼠被啃咬致死,成群的山鼠又开始疯狂啃噬院子内能啃噬的一切,连木头都咬,已经有好几只山鼠爬上房顶,我们开始踢打,将上房的山鼠踢下去。 老李一边踢着一边大吼道:“这么下去不是办法,扔粮食!” 胖雷心疼的说道:“喂,李师傅,您疯了?这可是咱们的口粮啊!” 老李也懒得解释,将一只大鼠踢下房,走到麻袋前,豁开一条口子,将粮食撒了下去,只见,涌上来的老鼠开始纷纷往下退,有的甚至看见了粮食,直接顺势轨迹摔下去,很快,一袋袋粮食被扔了下去,老鼠也没有上来的,算是暂时解决了危机。 这时候,老李已经慌了,蹲在房檐上,说道:“完了,这下彻底完了,山鼠吃完粮食,还是会上来的。” 巫和松无奈的一摊手,说道:“唉!我肯定是死不了,只不过啊!好不容易以合法手段找到这么一副精壮的皮囊,可惜了!” 老李起身说道:“能跑一个是一个吧!巫先生,你自谋多福吧!文龙,你体质特殊,那些山鼠可能不会咬你,你背着姗姗逃命吧!” 阮文龙至今都不知道自己有什么超能力,笑着指着自己的鼻子,说道:“我吗?李师傅,您是不是太看得起我了?” 白姗姗推开阮文龙的手,说道:“李师傅,您这叫什么话?一起来就一起走!不讲义气的事,我不干!” 说话间,院里的粮食差不多快被成群的老鼠吃光,大有一拥而上的趋势。 这时候,纳西海棠走到李师傅面前,说道:“李师傅,或许我办法!” 老李露出一丝难得的微笑,说道:“我就知道,纳西皇族不会被一群畜生吓到,海棠姑娘,你有什么好办法?” 纳西海棠眼神瞟向我、胖雷,巫和松,李师傅,还有阮文龙,说道:“我也不知道算不算是个好办法,李师傅,请您鉴别一下这东西。” 纳西海棠从兜里摸出几粒红色的药丸,观察了几秒钟,放在鼻前闻了闻,立刻露出惊讶的眼神,感叹道:“这属于极阳之物啊!” 纳西海棠说道:“李师傅见识渊博,是玄武血!” 老李当即皱起眉头,说道:“传说四灵之一的玄武?千年不遇的玄武!” 纳西海棠点点头,说道:“不错,血统纯正的玄武,我祖上传下来的,当年,我祖上擒到玄武,将玄武壳和血制成这种药丸,一共十八粒,传到我这一代,只剩下六粒了。” 胖雷挠着脑袋,说道:“有什么作用呢?难道要用着六粒宝贝贿赂山鼠?它们也不识货啊!” 纳西海棠笑道:“你们四位男士,谁是处男?” 我们四人互相看了看,纳西海棠说道:“玄武血是极阳之物,童子年乃纯阳之体,具有真元之气,服用玄武血,阳上加阳,童子尿就会剧毒无比!这些山鼠绝对不敢靠近。” “啪!啪!”老李拍了两下巴掌,说道:“好计!果然好计,不过!据我所知,玄武血虽是极阳之物,但也是蛊的引子,服下它必定中毒而亡。” 纳西海棠摇晃着脑袋,笑着!很自豪的说道:“我是玩弄蛊术的祖宗,有中毒之法,必有解毒之方,各位!谁是童男子请站出来吧!” ------------ 第四十九章 我 “哈哈,哈哈哈!”巫和松爽朗的走上前,豪爽的说道:“童男子!非我莫属嘛!,我的尿肯定让这群山鼠落荒而逃!” 巫和松捏起一粒药丸,在鼻前嗅了嗅,赞叹道:“好东西,真是好东西!有玄武血的辅助,老子的功力又更上一层楼啊!哈哈!” 巫和松吞下药丸,站在房檐前,拉下裤子,双手捧着宝贝,酝酿了足足一分钟,不见有子弹打出来,我和胖雷凑了过去,问道:“巫先生,巫大师,巫大仙,您吹了半天牛逼,怎么没有童子尿出来啊?” 巫和松涨红了脸,一股脑的向前使劲,说道:“别催,别催,马上出来了!嘘,嘘,嘘……” 又过了一分钟,不管是吹哨还是用树枝敲打,那萎缩的小玩意就是不见有尿出来。 巫和松老脸一红,提上裤子,装模作样的抖了个激灵,咒骂道:“娘西皮的,这副皮囊哪儿都好,就是特么的前列腺有毛病,尿不出来。” “草!”纳西海棠顿时火冒三丈,上前薅着巫和松的头发,来回拉扯着,大吼道:“你他妈的,尿不出来早说啊!你知道这粒玄武血有多珍贵嘛!老不死的,你给我吐出来。” 纳西海棠都喊破音了,若不是我和老李拦着,估计巫和松身上的皮会被活扒下来。 巫和松站在角落里,满脸无辜的说道:“我对这皮囊还没完全适应,怎么知道前列腺和膀胱出毛病了,不赖我!”说完,巫和松还像个小孩似的吐了吐舌头。 老李安抚好纳西海棠的情绪,说道:“消气!消气!” 我急忙问道:“李师傅,这里面就属你最沉稳了,您是不是……” 老李很自然的摇了摇头,将目光瞄准阮文龙,问道:“文龙,你呢?” 阮文龙先是一愣,然后,看了看白姗姗,目光马上闪躲,挡在自己半边脸,支支吾吾的说道:“我!我啊!我吧!那个……其实吧……啊……救命啊……姗姗,你听我解释……” 只见,白姗姗的手掐在阮文龙肚皮上,白姗姗大吼道:“阮文龙……你他妈的本事见长啊!” 白姗姗的巴掌像雨点一样拍在阮文龙身上,总之,见哪儿打哪儿! 我甩了甩头,看着胖雷问道:“喂,你是童男子,没错吧!” 胖雷不好意思的笑了笑,说道:“抱歉,实在抱歉,两年前,我就不是童男子了。四海,你别这么瞅我啊!我可是正常男人,不像你似的,女人见到你都跑。” 老李一把攥住我的手,说道:“处男先生,现在你是唯一的希望!” 说完,胖雷开始捂着嘴乐,见胖雷的表情,我简直羞愧难当,虽然我深处山村,但也知道男人的尊严,一个劲儿挠头缓解尴尬。 纳西海棠走到我面前,严肃的说道:“四海,现在不是开玩笑的时候,你真的还没有破身?” 我点了点头,脸上火烧火燎的。 纳西海棠小心的拿出一粒药丸,放在我手里,又一次严肃的问道:“四海,你前列腺没毛病吧!确定能尿出来?” 此时,已经有几只山鼠爬上房檐了,我快速将药丸吞进嘴里,说道:“没问题,都憋了一早晨了,专家说,早上这一泡营养价值最高。” 我拉下裤子,酝酿了几秒钟,顿时尿意涌上来,好一通倾泄,满坑满谷,就像飞机洒农药似的,黄褐色的液体把这帮山鼠浇得抱头鼠窜,一个个逃命一般的蹿出院子,这泡尿足足尿一分来钟,院子里就像下过雨一样,都返潮了。 舒坦!居高临下的挥洒就是舒坦,我提上裤子,看着脚下的战力成果,满意的点点头,说道:“李师傅,咱们能下去了吧!” 山鼠退走了,但村子里的狼藉却依旧触目惊心,被山鼠吃掉的人的骸骨,各种被咬烂的家具,甚至还有不少的山鼠活活把肚皮给撑破,肠子都流了一地,惨不忍睹。 我们从房顶下来,纳西海棠在鼻子前扇呼着,说道:“这院子没法住了!” 我点头说道:“是没法住了,房子都啃漏风了。” 纳西海棠说道:“什么呀!味太大了,你吃了什么呀?这么大火。” 老李和胖雷同时捂着嘴一边笑一边走开,只有阮文龙没心情笑话我,脸上青一块紫一块的,捂着眼睛走到我面前,说道:“四海,你真是我的好兄弟,早一点承认会死啊!” 见阮文龙的狼狈样,我也不忍心嘲讽,说道:“好的,龙哥!下回我注意。主要是这次我真不知道你……算了。” 我们来到院外,大口呼吸着新鲜空气,里面的味确实有些难闻,不过,外面也不咋滴,整个村子都弥漫着浓重的血腥味,这回断龙村彻底变成死人村了,连鸟叫都听不见了。 老李说道:“胖仔,断龙山脚下的那条出口,到底能不能走?” 胖雷拍着胸脯说道:“当然能走!常老爷子绝不会骗我的。” 我们来到断龙山脚下,横七竖八的树干挡住路,原本就是一条不宽的小山路,这下彻底被堵死了,老李说道:“估计是山鼠下山的时候,动静太大,将这些大树都冲倒了。” 胖雷问道:“那怎么办?村子被这些山鼠祸害了一通,连能吃的东西都没有,我可不想饿死在这里。” 逃过了这么些山鼠的啃咬,我便没有什么强烈的意愿,只想好好睡一觉,说道:“巫先生可是高手啊!他不是说两天之内,就能破了我爷爷的禁制吗?等等吧!两天也饿不死人。” 老李摇晃着脑袋,说道:“四海啊!你把问题想简单了,村里不仅有咱们,昨晚的赖和尚和吴道灵,都没有出村!” 我惊诧的眨了眨眼睛,说道:“我爷爷的阵法这么厉害吗?” 老李说道:“不止这两伙人,火车上遇到的养猫人,还有一个至今未露面的通灵人,可能都在村子里,如果不想办法出去,很可能会再次正面撞上,况且,敌暗我明!” 我看向巫和松,希望他能快一点。 只见,巫和松尴尬的笑了笑,挑起大拇指,说道:“我说的两天只是保守数字,你爷爷摆的这风水局,有点霸道!可能得三天,或者四五天,都有可能!” 老李在大树杆前踌躇了一阵,转身走到我面前,看了看我,又看了看白姗姗,说道:“常老先生的风水局,外人很难破,进来就无异于是死阵,你们俩!就没学到过常老先生的皮毛吗?” 白姗姗现在完全是心不在焉的状态,脸上写满了愤怒,凶神恶煞的瞪了一眼阮文龙,低声甩了几个字,“不知道,我爹没教过我破阵!” 我挠着脑袋,说道:“我倒是听爷爷提起过,但不知道能不能走出去。” ------------ 第五十章 将计就计 我和爷爷学的风水术,是星辰辩位,只有天黑的时候,通过观察星辰移位,才能找到正确出口。 等到太阳渐渐落山,天色黑透,大概是晚上八点来钟,还好今晚月朗星稀,九星在移动,天任、天冲、天辅、天禽为阳星,天英、天芮、天柱、天心为阴星,这其中,天辅、天禽、天心为大吉之星。天蓬,天芮为大凶之星,即使死门,它们的位置会有变化,而且不固定,所以,一定要等天芮星转变方位,否则,冒然动手只会陷入无限死循环。 我不禁暗暗赞叹我爷爷的风水术,不管是哪门哪派的高手,不管走哪条路,最终都会绕回原地。 见我一边走一边看着天空,就像个傻子一样,巫和松跟在我身后问道:“常少爷,你在算时辰,等某个星星移位,给你指引出路?” 我点了点头,我爷爷的风水术以相术八卦为主,坎卦正北属水,天蓬在坎一宫,艮卦东北属木,天任在昆八宫,巽卦东南属木,天辅在巽四宫,乾卦西北属金,天柱在兑六宫,中央属土,天离居中五宫,寄昆二宫。 我还在向前走着,被身后的胖雷一把拽回来,我问道:“你干嘛?” 胖雷指着前面,惊讶的看着我,说道:“四爷,要撞墙了。” “这里有墙吗?”我笑着问道。 胖雷向前看了看,又回头看了看,走到房檐下,敲了两下,说道:“草,我是傻子吗?为什么要回应你这个问题?咋滴,四爷,你这是要不撞南墙不回头啊?” 我说道:“死胖子,你记得不记得这是谁家?” 胖雷退后了几步,看着这座房子的房顶,眨了眨眼,说道:“老孙头?不对,这是往村西头的方向在走,赵老憨?也不对,刚才好像路过他家来着,二迷糊家,唉!也不是啊!不对,不对,你让我仔细瞧瞧,娘西皮的,天太黑了。” 胖雷又退后几步,左右看着,眉头慢慢皱起,说道:“我说四爷,我记得以前这里没房子啊!” 我一拍巴掌,说道:“对着呢!这里以前没房子的。” 胖雷疑问的问道:“难道是常老爷子盖的?” 我笑了笑,说道:“算是吧!” 我转身,清了清嗓子,说道:“李师傅,大家排成一纵队,跟在我后面走!” 老李怀疑的问道:“鬼打墙?” 我点头,众人拍好一字纵队,我喘了几口气,说道:“这是我爷爷擅长用的八卦阵,大家踩着我的脚印,要不然,该撞墙了。”乾三连,坤六断,震仰盂,艮覆碗,乾:西北。坎:北。艮:东北。震:东。 三奇到宫断,六已到坎,六丙到乾,现在天盘已奇加地盘六丙,天芮星方向,西北再偏北。 我干脆闭上眼睛,心里想着八卦的走位,每走一步都尽量踩的结实,断断,断断断,断!左右腾挪,当我睁开眼睛的时候,村口已经在身后了,胖雷在我身后不明不白的嘟囔着,“嘿!奇怪了,四爷,你是走进墙里的?我刚才敲了几下,实打实的墙壁啊!” 我长出一口气,回头一看,顿时傻眼了,我身后胖雷,纳西海棠,巫和松,只有我们四个人?老李,阮文龙和白姗姗呢? 我赶忙跑到队尾的巫和松面前,说道:“巫先生,你身后的人呢?” 巫和松也好奇的向后瞅着,满是无辜的说道:“不知道啊!我记得李师傅一直跟在我身后的,该不会是他们踩错脚步了吧!” 我有些着急,胖雷走过来,小声说道:“别担心,那个老李头贼的很,即便走丢了,也不会有事的。” 我不是担心失踪的人,老李足智多谋,阮文龙变身超级赛亚人后近乎天下无敌,他们在一起才不会有事呢! 我是担心我和胖雷,身旁的二人都是狠角色,一个是玩蛊的高手,一个东北王巫和松,控尸的行家,而且巫和松和我爷爷是世仇,没了阮文龙和白姗姗的保护,这老小子把我宰了也说不定。 我越想越害怕,我不禁倒吸一口凉气,该不会是巫和松故意使坏,让后面的人踩错脚印,那个纳西海棠也不好说,人心隔肚皮,毕竟是大家只是有共同的利益而已。 纳西海棠走过来,说道:“常公子,既然你有分星辩位的本事,何不再来一次,将失踪的三人带出来。” 胖雷赶紧摆手,说道:“你可拉到吧!我不想再进去了,现在的断龙村就是人间地狱,我宁愿在外面等着,喂,四爷,你没意见吧!” 纳西海棠想了想,说道:“既然胖雷不想再进去,那就和巫先生在外面稍等,常公子,我陪你走一趟如何?” 不行?纳西海棠的话也不可信,虽然说得仗义凛然,但进去之后谁能保得齐她不会变卦,我可是个香饽饽,捉了我去换赏钱,也不是不可能,这时候,不得不多留一个心眼儿。 我想了一会儿,说道:“星辰会移位,这一刻的解法,已经回不去断龙村了,只可惜我学艺未精,眼下,咱们只能等了?” 巫和松坐在一块石头上,笑呵呵的说道:“常少爷,咱们要等多久啊?” 我也坐在地上,说道:“明天一早,如果李师傅他们还没出来,咱们就上断龙山,二位觉得怎样?” 这俩人瞬间来了精神,巫和松腾的一下,直接坐起身来,诧异的问道:“真?真的?咱们明早就上断龙山。” 我笑了笑,说道:“我从下就在断龙山下长大,但从来没上去过,村里人也没人敢进山,好奇的不得了,如果李师傅走不出来,这里没人主事,那咱们就上山走一遭,不是说我就是开启龙穴的钥匙吗?大家觉得怎么样?” 纳西海棠问道:“常公子,你这话没开玩笑?上断龙山可不是闹着玩的,我看,还是等李师傅出来后再行定夺吧!” 我笑着说道:“我觉得没必要,那个老李头动机也不纯,谁也不知道他什么目的?为什么帮我,我到现在也没想清楚,没他们几个,我觉得更方便,况且,有你们协助呢!二位可都是在江湖上响当当的人物啊!” “啪,啪!”巫和松拍了两下巴掌,说道:“常少爷就是够气魄,有种!明日上山的先锋军,就由我一马当先!哈哈,哈哈,太好了,老夫多年的心愿终于可以达成了,你们好好歇着,我去点把火,再抓两只山鸡来给大家充饥,明儿一早,咱们就走。” ------------ 第五十一章 逃跑 纳西海棠点起一堆篝火,巫和松摸进林子去抓山鸡,纳西海棠性格比较孤僻,坐在离我们较远树下。 胖雷小声问我:“四海,你是不是吃错药了,冒然进断龙山不是找死吗?” 我说道:“我怀疑李师傅他们没走出来,就是巫和松和纳西海棠搞的鬼,咱们太信任他们了。” 胖雷惊讶的看着,问道:“不会吧!他俩之前的表现可都是同仇敌忾啊!” 我说道:“你说白天的鼠灾?如果不是劲往一处使,他们也活不成。” 胖雷好奇的问道:“不对啊!起码巫和松应该不是这样的人,听说他不是现世人,被老鼠啃噬,顶多废了一具皮囊,伤不到他的。” 我白了他一眼,说道:“你懂个屁,巫和松的魂魄不全,当初被阮文龙抽掉三魄,在白姗姗手里攥着,现在,只要巫和松离开这副皮囊,就会原形毕露,阴间的鬼差便能将他锁走,魂魄不全的人,到了阴间,会受到炼狱之苦,更何况,巫和松生前杀戮无数,缺德事没少做。” “哦!”胖雷好像听懂了一样,然后继续问道:“这么说来,他们俩都有嫌疑喽!” 我说道:“都有嫌疑并不可怕,二对二,咱们不是非败不可。我是怕他们联手对付咱俩,这样必败无疑。” 胖雷一脸懵逼,掰着手指头算起来,说道:“四爷,你这账头不对啊!他俩是不是联手,不都是二对二嘛!您是怎么算出来咱俩有胜算的?” 我吐了口气,说道:“能拖一会算一会吧!断龙山那地方,我可不敢上去,这么说只是缓兵之计,总好比被五花大绑,再胖揍一顿,逼着咱们上山要强吧!” 胖雷强烈点头,凑到我耳边,说道:“四海,你是不是想在上山的路上,将这二人甩掉?” 我点头说道:“差不多就是这个意思吧!只有这样,咱们才算安全的。” 胖雷吐了口气,感叹道:“真是前有猛虎,后有豺狼啊!” 我问道:“谁是豺狼?” 胖雷笑呵呵的说道:“当然是老李头和白姗姗喽!” “为什么?” 胖雷说道:“天下哪会有白吃的午餐?” 我说道:“李师傅,应该不是坏人,至于白姗姗……” 胖雷捅了我一下,说道:“应该不是好人。” “怎讲?” 胖雷说道:“你爷爷告诉我的喽!常老爷子确实有个姓白的徒弟,叫白枫!但这个白姗姗的出身,很是蹊跷。” 我瞪着眼睛问道:“白姗姗有问题?是我爷爷告诉你的?” 胖雷说道:“当然了,这么严重的事,我可瞎编不出来,我听常老爷子说,白枫确实有个女儿,但在很小的时候,就已经夭折了,你是知道的,风水师这个行业,邪门的很,不是瞎子居多,就是绝户当头,由于当时情况紧急,常老爷子除了信任白姗姗,没有任何办法,只能让你跟她走,所以啊!从动机来讲,这两个人的初衷,也不是很干净。” 听完胖雷的话,我不禁倒吸一口凉气,觉得自己就是一头待宰的羔羊,谁能独占鳌头,便能享用大餐。 我一时间慌了神,胖雷推了我一把,说道:“别考虑白姗姗了,那都是后话,先解决眼前的危机,怎么甩掉这俩人?常老爷子是不是教过你鬼打墙啊?” 我小声说道:“鬼打墙的原理,我多少知道一些,但从来没实践过,我怕露馅!但我有一招更厉害的。” “啥?” 我笑了笑,说道:“等他俩睡着以后,开溜!” 胖雷狐疑的看着我,说道:“四爷,您这办法会不会太儿戏了?这俩可都是人精,用这么肤浅的招儿,会不会显得咱兄弟俩太弱智了。” 我说道:“这你就不懂了,对付纳西海棠和巫和松,从专业技术方面来讲,咱俩没有任何优势,既然正道儿走不通,就走歪道呗!这招是不是很绝?” 胖雷顿时泄了气,一副生无可恋的模样,自言自语的道:“我为什么要跟你逃出来呢?在村里好吃好喝的,它不香吗?” 过了十分钟左右,我和胖雷的‘大计’也密谋的差不多了,小树林里,传来仓促的脚步声,巫和松手里攥着一只野兔子一瘸一拐的小跑着回来。 我挑起大拇指,说道:“巫先生,厉害啊!这山林的野兔子奔跑速度奇快,你这体格子……不简单呐!” 巫和松炫耀的拎着兔耳朵,笑着说道:“常少爷过奖了,这些都是小把戏,不值一提!” 很快,烤兔肉的焦香,便弥漫的空气中,一闻到这烧烤味儿,我的肚子就开始不争气的叫唤起来,毕竟上一顿饭,还要追溯到前天的三碗牛肉板面呢! 我和胖雷一人扯下一条大腿儿,大快朵颐的吃了起来,烤肉味飘香十里,外表酥脆,肉质鲜嫩,唇齿留香,只可惜,没有作料,要是有点盐就好了,我问道:“海棠姑娘,巫先生,你们咋不吃啊!” 巫和松笑了笑,唆着手指上油,说道:“你们吃!你们吃饱吃好,我不碍事的。” 纳西海棠兴致缺缺,靠在一棵树上,眯着双眼,说道:“常公子,你慢慢享用,我不饿。” 一只兔子,没几分钟的功夫,就被我和胖雷啃的骨头都不剩。 酒足饭饱,我们捡一些树枝和树叶,铺在地上,弄了简单的床铺,渐渐地,我听到胖雷的呼吸声开始加重,草,这龟孙该不会吃饱就睡吧! 我轻轻推了推,胖雷忽然睁开眼睛,用气声说道:“没睡呢!瞎推什么?那边情况怎么样?” 我微微抬起头,纳西海棠仍旧靠在树下,双目紧闭,看样子是睡着了,巫和松盘腿打坐在很远的地方,也是双目紧闭,不知道睡没睡着,但是神情很放松,呼吸频率很慢。 胖雷坐起身,看着巫和松,说道:“喂,这老不死的,到底睡没睡啊!” 我当机立断,说道:“管他呢?走!” 我和胖雷蹑手蹑脚的爬起来,迈着可笑的步伐,就像鬼子进村一样,一点一点蹭着步伐,走了大概五分钟,我们确定已经走了很远,同时松了口气,忽然,一棵树下忽然闪出一个人影,纳西海棠好奇的看着我们,问道:“大晚上,你们这是要去哪儿?” 我们按照事先商量好的,异口同声的说道:“小便!” 胖雷用胳膊拱了下我,说道:“草,不是说好我说吗?你抢什么台词。” 纳西海棠微微一笑,说道:“就算起夜,也用不着走二里地啊!” 我想也没想的说道:“走远一点,空气清新,而且,方便起来特痛快!” 纳西海棠好像看穿我们几计谋一样,说道:“常公子,既然李师傅也不可靠,你为什么不选择相信我呢?现在的断龙村仍是龙潭虎穴,我都愿意陪你一起走!如果我想拿你换赏钱,巫和松打猎的时候,我就可以做到!” 胖雷斜楞着眼看着她,疑神疑鬼的说道:“我滴个乖乖!你是怎么听到我们的谈话的?我记得当时你离我们很远。” 纳西海棠说道:“常公子,看看你兜里有什么?” 我从兜里翻出一只小虫子,类似七星瓢虫,不过,上面没有彩色的半点,很朴实的一条虫子。 纳西海棠从耳朵里也拿出一只小虫子,和我手里这只一模一样,发出微微的震动,说道:“别想了,跟窃听器的原理不一样,但是你们说的什么?我也能大致了解!” ------------ 第五十二章 古玩店 见纳西海棠这举动,我和胖雷同时向后退了一步,我有些惊愕,看着挺清新的小姑娘,咋这么重口味,一只虫子从耳朵眼里抠出来,这他妈的不刺挠吗? 看我们有些排斥她的举动,纳西海棠尴尬的笑了笑,将虫子扔掉,说道:“常公子,我劝你最好不要瞎跑,起码短时间内,你的安全,我可以保证。” 胖雷指了指往我们刚才睡觉的地方,说道:“海棠小姐,那……后面那个巫和松,怎么办?” 纳西海棠仍旧看着我,说道:“如果常公子愿意让我同行的话,巫和松天亮之前,不会醒来!” 我问道:“你给巫和松下蛊了?” 纳西海棠说道:“不错,一种小把戏,催眠蛊!是一种植物蛊,不容易被发现,会让人陷入浅度睡眠,即便他意志力很强,也不会醒来,会一直迷迷糊糊到天亮。” 胖雷拍了拍了胸口,说道:“那就好,那就好,吓死我了,既然这样,我们哥俩就不用担心了,海棠小姐,咱们可不可以达成一个暂时互不侵犯的条约?” 纳西海棠苦笑道:“常公子,你说去断龙山寻宝,应该骗巫和松的吧!如果想回村营救李师傅他们,我也愿意相助。” 眼下,纳西海棠诚意十足,暂时没有伤害我的意思,不管最后是不是和平解决断龙山的问题,起码我现在是安全的,我当即点点头,说道:“好!海棠姑娘,我常四海向你保证,只要我拿到断龙山龙穴里的冥鉴,一定给你苍雪石胆,但现在不是时候,断龙山……还要再等等。” 纳西海棠重重的点头,说道:“好的,常公子,我相信你,咱们是不是可以走了?” 胖雷下意识的回头看着漆黑一片,问道:“怎么?那个老小子醒了吗?” 纳西海棠说道:“不用疑神疑鬼的,只不过,现在月黑风高,风凉水冷的,我想是不是加快脚步,到县城后歇歇脚。” 胖雷问道:“巫和松不会找来吗?” 纳西海棠笑道:“你别把巫和松想的太神了,只不过是一个操纵尸体的高手,搜魂定位的本事,他没有!” 借着月光,我们沿着漆黑的小路一路前行,大概走了五六个小时,天都快亮了,终于到了县城,胖雷累的满头大汗,沉重的胳膊,搭着我的肩膀,指着前面一家亮着24小时营业招牌的旅馆,说道:“海棠小姐,我实在不行了,又累又饿又渴,那……那里……” 纳西海棠说道:“胖爷,咱们是逃命,不是旅游来了,旅馆这么显眼的地方,我看还是算了吧!” 胖雷气喘吁吁的说道:“不是说歇歇脚嘛!好不容易到县城了,还走?” 纳西海棠像前面指了指,说道:“看到最前面那家古玩店没?” 由于现在太阳没有完全升起,光线不足,我和胖雷同时摇了摇头,纳西海棠摇了摇头,有些无奈,说道:“亏你们还是本地人呢!算了,到了再说吧!” 我们走了将近十分钟,又拐了几个胡同,来到一间门脸房前,联排的二层楼,招牌上写着,‘紫云斋’,胖雷指着招牌说道:“这家是古玩店?你不说,我还以为书店呢!嗯……有点印象,以前来县城的时候,路过这里,但没进去过。” 胖雷看着我,我连忙摇头,说道:“你别看我,我从小就跟爷爷在各个村里转悠,来县城的次数,手指头都能数过来。” 纳西海棠掏出一串钥匙,翻找了一会,然后打开门锁,将门推开,说道:“请进吧!” 我和胖雷站在门槛外,向里面望了望,我问道:“海棠姑娘,这家古玩店……” 纳西海棠打开灯,解释道:“这里是纳西皇族的分部,二十年前就收了这家店,那时候你还没出生呢?苗疆一直派人打听着断龙山的情况。” 我将店门关上,四下看了一圈,不到二十平米的样子,摆着一些古旧家具,钟表,相机,字画,旧书,邮票,玻璃柜台里面,摆着一些中外古今的硬币。 胖雷问道:“海棠小姐,我说……你们苗疆人太不会做生意了,一般古玩店都开在大城市啊!像北上广深这些地方,古玩店都藏龙卧虎,来钱也快!这穷乡僻壤的山沟沟里,赚不到钱的,别看这里是县城,认识字的没几个人,哪有人识货,懂这些啊!” 纳西海棠解释道:“开这家店,本就不为了赚钱,只是为了有充足的时间打探断龙山的消息。” 胖雷捂着一阵坏笑,说道:“那你应该开了小茶馆,古香古色的那种,客流量多,闲言碎语的,最容易打探消息了。” 纳西海棠也笑了,说道:“多谢胖爷提醒,这是个好主意!” 我用胳膊肘拱了拱胖雷,说道:“别瞎说,你也知道咱们这儿是穷乡僻壤的地界,连吃饭都成问题,谁还有闲情逸致品茶!” “我也就是说说嘛!” 我摸了摸玻璃柜台,很干净,没有尘土。 纳西海棠说道:“这里常年有人经营,只可惜……前天晚上死了。” 胖雷环顾了一圈,说道:“嗯,海棠小姐,看来你们苗疆的经费很充裕嘛!这一屋子古玩,少说也得有几万块吧!” 纳西海棠苦涩的摇了摇头,说道:“今时不同往日,这屋子里的古玩都是从苗疆带过来的。”纳西海棠看了看二位,说道:“胖爷,四爷,咱们相识一场,也算是半个朋友了,你们看上什么,别客气,我送给你们。” 胖雷一脸贪婪的搓着手,一双小眯缝眼踅摸着屋子里的东西,说道:“什么叫半个朋友?海棠小姐,这话就太见外了,怎么说咱们也在一起同过生死,共过患难!大家都是自己人。咦!你柜台里的黑石头是什么东西?” 纳西海棠笑着走到柜台里,打开玻璃柜,将那块黑色吊坠拿出来,说道:“胖爷,这不是石头,这是块玉石,一块血玉,只不过年代久远,产生的氧化作用。” 胖雷一听到年代久远,哈喇子都快流出来了,说道:“一定很值钱吧!” 纳西海棠说道:“胖爷!我劝您看看别的物件,这块血玉一文不值,如若不然,早就被行家买走了。” 胖雷脸色不悦,说道:“我该不会挑中了你们的镇店之宝吧!海棠小姐舍不得给吧!哈哈,我就说说而已,我不要了!” 纳西海棠笑着说道:“胖爷,实不相瞒,这块血玉不是吉祥物,行家叫做血沁,怨气凝在此中,谁也不会买回家给自己添堵不是?” 胖雷一把将血沁抓起来,戴在脖子上,笑呵呵的说道:“胖爷我天生胆大,不在乎什么怨气不怨气的,哈哈!既然海棠小姐诚意十足,我就勉为其难的收下了。” 纳西海棠无奈的摇了摇头,说道:“既然胖爷喜欢,就送你吧!不值钱的小物件而已,如果胖爷哪天觉得身体不舒服什么的,赶紧把这血沁弃之。” 纳西海棠转目看向我,问道:“四爷,你看上什么?” 我摇了摇头,说道:“穷人穷命,好东西戴在身上也会提心吊胆的,我还是不要了。” ------------ 第五十三章 再见通灵人 胖雷用肩膀拱了拱我,小声嘟囔着:“四爷,你脑袋是不是秀逗了,这可是古玩店,就算假的也值钱啊!” 我瞪了胖雷一眼,纳西海棠也不好强求,看向后面的走廊说道:“上面有几间卧室,胖爷,四爷你们先安顿下来,具体有什么安排,等你们休息好再一起商量好吗?” 纳西海棠的话很卑微,胖雷都有点不好意思了,干笑了两声说道:“海棠小姐,大家都是自己人,共同进退,我们哥俩不会甩掉你的,放心吧!嗯……那个……饿死了,有没有吃的?” 纳西海棠走到后面,端来几碗泡面,康师傅的红烧牛肉面,老品牌了,我和胖雷眼睛直发亮,虽然方便面是很普通的食物,不觉得很稀奇,但在我们山村里,可是好东西,能吃上方便面的家庭,在村里都是大户。 记得我小时候,家里存了几袋方便面,都得等家里来客人招待用的,是非常高级的食物。 纳西海棠烧好开水,泡了几碗,我和胖雷互视了一眼,既然大家是自己人,也就没必要客气了,我吃了三碗,胖雷也吃了三碗,连汤带水,热热乎乎,几碗热面下肚,真是舒服。 我歪坐在椅子上,摸着鼓鼓的肚子,纳西海棠笑着说道:“四爷,走几圈溜溜,这方便面不容易消化,对胃不好。” 胖雷坐在我旁边,甩着胖手说道:“不碍事的,我们哥俩的胃,从小就没油水,吃苦吃惯了,别说方便面了,就是铁丝也能消化了。” 我拍着鼓鼓的肚皮,准备上楼睡觉,忽然感觉手掌火烧火燎的痒痒,而且是右手,我摊手一看,手掌有脱皮的迹象。 胖雷凑了过来,伸着脑袋看,说道:“四爷,你这是咋回事?手上怎么还得脚气了?” 我揭开手掌心的死皮,胖雷也帮忙,将褪下的皮一点点掀掉,蓦地,心跳瞬间加快,我像丢了魂一样瘫坐在椅子上,一种绝望感瞬间而生。 见我这种表情,纳西海棠放下茶壶,走过来一看,眼睛瞬间瞪大,惊讶道:“怎么会这样?” 胖雷紧紧攥住我的手腕,说道:“四海!咱不开玩笑啊!常老爷子不是给借过阴寿了,怎么……你的手掌又出现裂痕了。” 我丈量着裂痕的长短,绝望的叹了口气,说道:“借阴寿!确实借了,也借出来了,只不过,那尸体的腹中婴儿,寿命太短。” 这时候,手机铃声忽然想起,我拿起来一看,竟然是老李的电话号码,接听说道:“李师傅,你们在哪儿?还好吗?” “我很好!文龙和珊珊也都没事!”听着老李说话平稳的语气,想必是没遇到什么困难,“四海,你现在在哪里儿?” 我简单讲述一遍这一路的经过,老李喘了口气,说道:“相对于巫和松,海棠姑娘还是比较安全的,我们还困在村里。” 我急声说道:“李师傅,要不然,我再回去一趟,将你们带出来!” “千万不可!”老李的话语很小心,好像生怕别人听到似的,说道:“四海,你不用管我们,我自会想办法出去的,你照顾好自己就行。” 我看了看手掌,说道:“李师傅,有件事,情况好像不妙,我……我的手掌……又出现了一条裂痕,而且距离很长。” 经过一番交谈,老李和我推算的差不多一致,理论上,借阴寿的手法和术法,都没错,只不过,那女尸的腹中子寿命太短,借过来的寿命也仅够我维持一个月左右的时间。 本来,我还想多询问一些情况,可惜,这个不争气的手机没电关机了,智能手机都这么费电么?我记得以前村里有个养猪的,手里有一部摩托罗拉的手机,待机时间老长了,经常在村里炫耀,号称半个月充一次电。 怎么这个大屏幕的手机没用两天就没电了,真坑人。 但得知我还有一个月左右的寿命,我悬着的心也放下来了,毕竟一个月的时间很长,我身边又有这么多能人,想死也不是那么容易的事。 看到我重新振作起来,纳西海棠的表情也缓和了,说道:“四爷,折腾两天两宿了,上楼睡一觉吧!” 我下意识看了看紧闭的大门,问道:“海棠姑娘,这里真的安全吗?那个巫和松不会追来?” 纳西海棠认真的点点头,说道:“四爷请放心,巫和松一定找不到这里的,还有!如果四爷拿我当自己人,以后请不要喊我姑娘,我听着很生分。” 我也点点头,说道:“好的,海棠!这几天就麻烦你了。” 我来到二楼的卧室,面积不大,不到十平米,没什么奢华的装修,但小屋子很温馨,单人床,衣柜,床头柜,台灯,还有一张小书桌,我困的不行,躺在床上直犯迷糊,就在我要睡着的时候,忽然听见打火机的响声,啪嗒,啪嗒,一下一下在我耳边响起。 我猛地坐起来,只见,通灵人萧飞满脸微笑的坐在床边,手里把玩着打火机,说道:“你已经两天两夜都没合眼了,连睡觉都这么警惕,四海兄弟,别来无恙!” 我靠在床帮上,吓得一身冷汗,顿时睡意全无,说道:“你想干什么?” 萧飞的娃娃脸上露着和善的笑容,说道:“如果我想干坏事,刚才就已经干了。” 我问道:“你怎么知道我在这里的?” 萧飞淡定的说道:“别拿我与那帮杂碎相比,没有可比性,四海兄弟,说句不中听的话,以你现在的能力,不足以应对任何一方势力,即便帮助你的人,也是另有所图,所以……我想与你合作,我要拿断龙山中的冥鉴,希望你配合一下。” 听到这话,我反倒踏实了,既然有目的,那萧飞就不会杀我,我吐了口气,说道:“萧先生,这一路上,你都在跟着我么?” 萧飞点点头,说道:“不错,跟着你的人,不仅有我,还有养猫的人,他的手法就不是很高明了,一进村就被那个人精李师傅发现了,哈!” 我四下看了看,说道:“这么说,知道我在这儿的人,还有养猫人?” 萧飞晃了晃脑袋,说道:“已经被我打发走了,一只猫灵的道行,深不到哪去,小事一桩,四海兄弟不用谢我了。” ------------ 第五十四章 梦中人 萧飞拿出香烟,分给我一支,点燃后,抽了一口,笑道:“四海兄弟,我知道你手掌的裂痕,你的寿命不会超过一个月,这样吧!咱们做笔交易,你助我拿到断龙山的冥鉴,我帮你消除手掌的裂痕,让你平安的活下去。” 我皱起眉头,狐疑的看着萧飞。 萧飞为了打消我的疑虑,说道:“借阴寿,早就过时了,而且极损阴德,我来帮你想办法延长寿命。” “你……” 萧飞沉稳的笑了笑,说道:“不错,就是我!你可以向老李那个百事通询问一下,他应该知道通灵术的能耐到底有多大,关于续命的办法,如果在阴间,我知道的办法不少于三种,二十年,三十年,甚至五十年,我都可以做到,怎么样?” 我默默低下头。 萧飞说道:“别犹豫了,四海兄弟,这笔买卖是最划算的,冥鉴在你手里没有任何价值,到最后还是别人利用的工具。” 我说道:“好,你要我怎么做?” 萧飞摊了摊手,说道:“具体怎么进入断龙山,我也不了解,这世界上,好像除了你爷爷,其他人做不到。” 我深深叹了口气,说道:“爷爷已经为了我能借阴寿,那女尸误以为爷爷是凶手,葬送了自己的性命,看来,这个秘密没人会知道了。” 萧飞笑了笑,说道:“你可以问问你爷爷。” 我瞬间瞪大眼睛,萧飞说道:“别忘了,我是通灵人,可以随意穿梭阴阳两界,你爷爷虽然死了,但魂魄还在,头七未过,我可以找到他的魂魄,让你和常老先生交谈,他一定有话要嘱咐你。” 我高兴的一下跳起来,站在地板上,大声喊道:“真的吗?我和可以爷爷面谈?” 萧飞将我推到床铺上,皱着眉头说道:“你要死啊!这么大声,我可不想和那个蛊女有任何瓜葛,怎么样?四海兄弟,这笔买卖能不能做。” 一想到能见到爷爷,我立马答应道:“能,反正我只想做一个普通人,冥鉴是什么玩意?我也没兴趣,成交!” 萧飞点头,让我平躺下,闭上双目,身体尽量放松,心无杂念,等待我的心跳降至睡眠的频率,萧飞伸出手,在我面前打了个响指,我脑袋一晕,眼前瞬间出现一片五彩斑斓的世界,脚下失重,好似掉进无尽深渊中,渐渐地,“海娃,海娃子……” 是爷爷的声音,我原地转圈,“海娃……我在这里……” 我顺着声音,晕晕乎乎的寻找,眼花缭乱,更分不清东南西北,忽然,一只手搭着我的肩膀,我猛地回头,爷爷苍老的面孔出现在我面前,冲我晃着脑袋。 我失声大哭,扑通跪在爷爷面前,抱着爷爷的大腿,哭喊道:“爷,我对不起你,是我把你害死了。” 爷爷轻轻抚着我的脑袋,说道:“哈哈,海娃,起来!我的好孙儿,你活着比什么都强,爷爷这辈子够本了,况且已是风烛残年,用我这条老命,换你活命的机会,值得,太值了。” 我抱着爷爷的腿,一时间什么都忘了,就顾着哭泣,爷爷将我扶起来,嘱咐我道:“海娃,爷爷这些年都没告诉你,就怕你的心理负担太重,断龙山内有一处龙穴,那里埋着一本古书,里面记载着天大的秘密,龙穴不是普通的地方,进入那里的人九死一生,爷爷这一辈子也仅仅进入过那里一次,就是你出生的那天。” 我哭着说道:“爷,我听李师傅说过,这本书叫冥鉴,有长生不老的特性,很多年前,从阴间偷出来的东西。” 爷爷点点头,说道:“海娃,你记住,冥鉴简单来说,是一种功法,以你的能力,不能驾驭这种功法,如果不到万不得已的时候,或者非死不可,才能看里面的东西,明白没?” 我重重的点头,说道:“爷爷,我要给你报仇,当初天降女尸的幕后人,就是杀害您的凶手。” 说到这儿,爷爷长叹一口气,脸上露出绝望的表情,说道:“海娃,其实这个人,你早就知道他是谁了?爷爷已是垂暮之年,这个仇,不报也罢!我要你好好活着。” 我亢奋的摇头,说道:“不行,绝不行,这个仇不共戴天,况且他算计了咱们爷孙这么多年,此仇不报,我誓不为人,爷,您一定知道这个人是谁?快告诉我。” 爷爷默默闭上眼,深深叹了口气,说道:“就是保护你回到断龙村的人。” 白姗姗?虽然她身份可疑,但几次不顾性命的救我,即便目的不单纯,也不可能是害我一家的凶手,我大喊道:“老李,爷,您已经知道了,是李师傅,对吗?” 爷爷落寞的点头,说道:“海娃,李培东老谋深算,城府极深,如果你有二心,一定跳不过他的眼睛。” 我说道:“爷,李师傅不过是个普通人,不是道术中人,即便他取得冥鉴也没用,难道……他说过,他也是为人卖命,我曾听他提到过,这个人是秦大师,难道招揽群雄围堵断龙山的人,就是秦大师。” 爷爷艰难的点头,说道:“海娃,我说过,你活着比什么都重要,这个人你不能去招惹。” 我哭泣着低下头,说道:“爷,我现在到底应该怎么办?” “归顺!”爷爷缓慢的睁开眼睛,眼角挂着泪丝,说道:“你不是说老李要你为秦大师效力三年吗?这三年就是无薪尝胆的好时机。” 我极力摇头,说道:“不,不可能!我不可能认贼作父,爷,这一点,我办不到。” “海娃!”爷爷用力抓住我的肩膀,说道:“你没得选择,我要你保住性命,你连命都保不住,还谈什么报仇?” 一时间,我竟然明白了爷爷的用意,留得青山在,只有留住命才是真的,对,我要忍,我问道:“爷,我这次与您相见,都是萧飞那个通灵人安排的,此人是否可信。” 爷爷重重的点头,说道:“据我所知,萧飞虽然是邪术中人,但心底还残存着善良,本性并不是坏人,江湖上鲜有他的事迹,就证明他不是罪大恶极之人,只不过,通灵人的寿命很短暂,他急于要冥鉴也是可以理解的,如果你和通灵人达成某种默契,不但能保住性命,还能为我报仇。” ------------ 第五十五章 胖爷累了 当我还想向爷爷询问一些事情时,只感觉,爷爷的脸庞越来越虚幻,张嘴说话,就是听不见爷爷在说什么,我大声呼喊着,最后,只能眼看着爷爷向我慈祥的告别。 蓦地,我一下从梦中惊醒过来,全身大汗,衣服都湿透了,只见,我旁边的萧飞脸色惨白,单手捂着胸口,大口大口喘着粗气。 我看了眼墙上的钟表,下午两点钟,想不到,短短聊了几句话的功夫,竟然过去了那么长时间,我看着萧飞问道:“萧先生,怎么?你不舒服。” “有一些!”萧飞苦笑了一下。 我说道:“萧先生,你本事这么大,再帮我一次,我还想见爷爷一面,我有好多话没说呢!” 萧飞使劲甩给我一个大白眼儿,摁住胸口,轻咳了两声,说道:“我真想弄死你,这么长时间,你居然还没聊完,我虽然是通灵人,但不能无止境穿梭于阴阳界之间,这已经是我的极限了。” 这时候,门外忽然想起轻敲门声,“四爷,睡醒了没?该吃饭了。” 我刚想提醒萧飞的时候,发现椅子上已经空无一人了,桌子上留了一个打火机,我四下观察了一遍,吐了口气,起身打开房门,纳西海棠说道:“饭做好了,如果你还困的话,吃完再睡。” 我点头表示谢意,来到楼下,胖雷已经在餐桌前等着我了,只不过,看上去精神头不太好,蔫头耷脑的,我坐在他身边,询问道:“咋了?还没睡醒。” 胖雷揉了揉眼睛,说道:“困到是不困,就是觉得太乏力了,浑身上下使不上劲儿,连攥拳都费劲。” 纳西海棠端上来一盆汤,说道:“还好厨房里的东西都是现成的,早上去集市上买了些菜,估计你们好长时间没吃一顿正经饭了吧!” 我看着桌上的菜,四菜一汤,这可能是我吃过最奢侈的一顿家宴了,记得以前村里吃流水席,虽然能上来七八个菜,但荤菜只有一道,而且还是瞬间就抢没的那种。 再看眼前这一桌菜,简直是大餐啊!梅菜扣肉,可乐鸡翅,土豆炖牛肉,干煸豆角,西红柿鸡蛋汤!说句不怕笑话的话,以前在家我只喝过西红柿鸡蛋汤,剩下的菜,都是在电视里见到过。 我不客气的拿起筷子,梅菜扣肉软烂咸香,可乐特有的香甜味巧妙的融入到鸡翅中,土豆炖牛肉,色泽酱红,肉质瘦而不柴,干煸豆角又麻又辣,都是拌饭神器,太合我口味了,我连续填了四碗大米饭,一直吃到肚歪。 纳西海棠看着我没出息的吃相,笑道:“四爷,你吃饭的样子一直都这么过瘾吗?看你吃饭真香。” 我笑了笑,喝了一大口鸡蛋汤,说道:“在我们村里,能吃的东西太有限了,很亏嘴的,像米饭这种细粮,在我们村很少见到的,能吃到的肉食就更少了,所以……所以……哈哈!” 纳西海棠也笑了,说道:“吃吧!多吃点,只要你不嫌弃我,我以后可以经常给你做饭的。” 看纳西海棠清纯的笑容,我都有些不好意思了,挠了挠头,说道:“我哪有什么资格嫌弃啊!就是一个农村的穷小子。” 我转头看向胖雷,眼神涣散,坐姿颓废,碗里的米饭没动,嘴里叼着鸡翅,正在无精打采的嗦着味道,我用筷子头捅了一下胖雷,胖雷甩了甩脑袋,惊醒过来,吐掉鸡翅,说道:“怎么了?吃完饭了?” 我摁着胖雷的肩膀,问道:“你是不是生病了?” 胖雷喘了口粗气,摇晃了一圈脖子,说道:“还不都是你害的,跟着你疯跑,从来没有过这么大的运动量,可能是着凉了,全身没劲儿,估计睡一觉就好了。” 纳西海棠说道:“胖爷,要不在县城找个大夫看看吧!别耽误了。” 胖雷摆了摆手,说道:“没必要了,我现在就是太累了。” 纳西海棠说道:“好吧!胖爷你先上楼休息会,我去对面药店买点风寒药。” 胖雷没说什么,起身后,身子一阵踉跄,扶着桌子才勉强站稳,晃晃悠悠的向楼上走去。 我好奇的说道:“胖雷这小子命硬的很,从来没生过病,怎么会这样?” 纳西海棠起身收拾着碗筷,说道:“可能胖爷是水土不服吧!四爷,您也上去休息吧!我一会去趟药店。” 一口一个四爷,叫得我真是不舒服,饭来张口的日子更不习惯,我急忙起身端起碗筷,说道:“我们在你这儿寄人篱下,还要你干活,太不好意思。” 见我收拾,纳西海棠立刻过来抢碗,说道:“四爷,这可不是您干的活儿,还是让我来吧!” 一来二去的抢碗,我一把握住纳西海棠细腻的小手,瞬时间,她的脸一下就红,马上低下头,胸口的起伏明显加快,迅速收回手,碗和筷子也掉落在桌上,纳西海棠有点羞愧的说道:“我……我去买药……” 纳西海棠小跑出门外,我有些木讷,还没缓过神儿来,这……这好像是我第一次摸女人的手,真他妈的软和。 我正在刷碗的时候,纳西海棠也回来了,站在厨房外,小声说道:“四爷,风寒药买回来了,放在桌上,我先上楼了。” …… 等了两天,买了充电线,这时候我才知道,原来智能手机不用拆卸电池,插上就能充电,与老李通了几次电话,得知他们都无恙,我心里踏实不少,只不过,这两天以来,胖雷的情况不算乐观,风寒感冒药没少吃,就是不见好转,肉眼可见的消瘦,都挂相了,开始还能下楼,现在连床都下不来了,一直处于半昏迷状态,叫他能答应两声,但死活不睁眼。 眼瞅胖雷都瘦了一圈,这么下去不是办法,我和纳西海棠费了好大劲儿,才把胖雷扛到一楼,我拍着胖雷的脸,喊道:“胖子,死胖子,你睁开眼睛看看我是谁?” 胖雷眼睛眯起一条缝,说道:“我累死了,别吵我,你……你是谁啊?” “我是你爸爸!” 纳西海棠轻推了我一下,说道:“四爷,别逗他了,赶快送医院吧!我去叫车。” 正在这时,兜里的手机响起,老李来的电话。 “四海,是不是紫云寨?” “是的,是的!” “我们就在门外,开门!” 我跑到门口,将门打开,看到久违的三张面孔,心里高兴的不得,激动的握着老李的手,说道:“万幸,万幸,李师傅,你们可算回来了。” 说到这儿,我心里猛地抖动了一下,看着老李自然笑容,我心里顿时恨意十足,不行,我要忍,过早暴露自己,我可能连一个月寿命都没了。 ------------ 第五十六章 急救 进门后,简单介绍了一下这两天的情况,当然,我隐瞒了通灵人萧飞的情况,老李那边更是一言难尽,断龙村俨然成为一个死村,各方势力盘踞,听说巫和松也杀了回去,与养尸人吴道仁大打了一架,至于谁输谁赢,老李也没说清楚,总之,断龙村现在乱的不得了,按照我爷爷之前给胖雷留的生路,老李他们趁乱才逃出来。 白姗姗看到纳西海棠气儿就不顺,双手环于胸前,阴阳怪气的说道:“四海,你这两天面色红润,看来日子过得不错吧!” 我点头说道:“还行,还行。” 白姗姗轻蔑的瞟了一眼纳西海棠,我才看出端倪,刚要阻止,白姗姗就说道:“让人伺候的不错啊!看来你很有利用价值,唉!可惜了,你的兄弟就没你那么好命了,和你在一起,迟早会被人毒死。” 这话就算傻子也听得出来,纳西海棠冲上前,站在白姗姗面前,说道:“你嘴巴放干净点,谁会被毒死?如果要死人,第一个死的也得是你。” “就凭你?真不知道自己卖多少钱一斤。”白姗姗继续嘲讽说道:“在苗疆那片地儿,或许你可以不可一世,但在这里,你就像一条丧家之犬。” 纳西海棠几次都想发作,最终都忍住了,指着大门口说道:“请你出去,这里不欢迎你。” 白姗姗看也不看她,说道:“你以为我喜欢待在这里吗?看你浑身上下都是脏的,这地方也干净不到哪去,我还怕脏了我的鞋呢!四海,咱们走吧!” “你说谁脏?”纳西海棠气得脸色通红,一把拽着白姗姗的脖领子,眼看二人就要开撕,老李赶紧上前阻拦。 这个白姗姗真是没轻没重,说话一点情面不留,别说苗疆的蛊女,就算换做普通人,听到这话也受不了,这时候,阮文龙大喊道:“你们先别吵了,这胖子有危险。” 我转眼看去,只见,胖雷脸色铁青,胸口的起伏非常微弱,眼看就要没气的节奏。 老李上前把住胖雷脉搏,面色凝重,白姗姗问道:“李师傅,看这样子不是一天两天了,是中毒还是生病了?”说完,还不忘斜眼瞪了纳西海棠一眼。 老李将目光转向纳西海棠,问道:“一时间还判断不好,如果中毒没有解药的话,胖雷的生命不会熬过今天晚上。” 纳西海棠立刻竖起三根手指,说道:“天地良心,李师傅,给胖爷用蛊,对我没有任何好处,况且……” “况且什么?”白姗姗马上插话道:“你这个毒女就是没按好心,想毒死胖雷就没人妨碍你和四海了,到时候,你就可以独占断龙山的宝贝,真是狼子野心。” 纳西海棠急得眼泪都要掉出来了,转头看向我,说道:“四爷,这两天你最清楚,你说说看,我哪有害胖爷的意思。” 白姗姗眉毛挑得老高,不屑的看了我一眼,说道:“呦呵,都喊四爷了?看来你们两人挺甜蜜啊!四海,这毒女来历不干净啊!孰轻孰重,你看着办吧!” 纳西海棠再也忍不住了,冲上前一把插住白姗姗的脖子,忽然,左手从兜里掏出来,手掌变得通红,就像刷了一层红油漆一样,嘶吼道:“我毁了你的脸蛋,看你这张破嘴以后还敢不敢乱说。” “阻止她!”眼看纳西海棠发狠,老李大声喊道。 我离她们最近,一步冲上前,攥住纳西海棠变得通红的手,顺势挡在白姗姗身前,用力一挣,将二人隔开,说道:“大师姐,你嘴下留德,先看看胖雷的伤势,再来吵架行不行?” 白姗姗也被吓得够呛,白了我一眼,不再说话,老李给胖雷检查了一遍,说道:“他的气息越来越弱!”老李站起身,走到纳西海棠身前,严重的说道:“海棠姑娘,这几天,你没有害四海,就已经不是我们的敌人了,请你告诉我一句实话,你真的没有下蛊?” 纳西海棠喘了口粗气,说道:“我要是对胖雷下蛊,就让我万毒穿心,受天罚地责人害,百毒侵身之苦,行了吧!” 老李深深叹了口气,看着纳西海棠的眼睛,盯了很久,没看出她的破绽,说道:“四海,文龙,先送胖雷去医院吧!起码能暂时保住他的命。” 阮文龙打了120急救电话,将胖雷连夜送往医院,抢救室急救了三个小时,红灯终于灭了,医生满头大汗的走出来,说道:“怎么这么晚才送过来,病人的心肌功能已经衰竭了,要不是我们抢救时机,很快就会死亡。” 我连声道谢,看到胖雷被推了出来,身上插满了管子,李师傅问道:“大夫,请问他到底得了什么病?为什么几天内,就变成这样了?” 医生说道:“患者免疫力低下,白细胞迅速减少是普通人的十倍,各脏器关已经出现衰竭的情况,现在只能靠这些仪器来维持他的生命,如果你们早几天送过来,或许还有治疗的意义,可是现在……唉……他的骨髓造血干细胞已经彻底失去功能,就是平时常说的白血病,你们做好心理准备吧!” 病房内,胖雷虽然被抢救了过来,能睁开眼了,但说话的时候非常虚弱,说道:“大难临头了,大难临头了,四爷啊!我是不是得了癌症了?” 我坐在病床旁边,轻轻拍着胖雷的肩膀,说道:“没事,我兄弟命大着呢!你离死远着呢!” 胖雷惨淡的一笑,说道:“我的好兄弟啊!趁我还活着,跟你交代一下后事呗!你们都说我命硬,没想到来这么一手,错不及防呐!也没什么遗产留给你,怪不好意思的,这块玉,算是我最后的家产了,你继承了吧!” 说着,胖雷伸手在脖领子里逃,我赶忙阻止道:“兄弟,我不要,你留着,到时候,给你一并烧了。” 胖雷拧着眉头,有气无力的说道:“烧你妹啊!这么值钱的东西你丫给烧了,这块玉我研究了好几天了,能换咱们半个村的房产呐!” 胖雷刚从脖领子里把玉掏出来,老李立刻瞪大眼睛,一把抢了过来,仔细观察着里面的血丝,说道:“胖子,这个东西谁给你的?” 当血玉脱离胖雷身体的一刻,胖雷马上出现了变化,涣散的眼神忽然睁大,说话也有力气了,说道:“什么谁给我的?这是我家传的。” 我也诧异胖雷的表现,下意识看了眼老李,说完,老李在胖雷胳膊上掐了一把,“哎呦!”一声,胖雷疼的直接坐起来,搓着胳膊,说道:“李师傅,你有病啊?掐我干啥?” 老李靠近胖雷,仔细观察他的眼神,片刻后,说道:“胖子,想撸串不?” 胖雷想也没想的说道:“加两个大腰子,可以不?” ------------ 第五十七章 医学奇迹 老李一下就看出了问题,离开这块玉,胖雷立马变得生龙活虎,就跟没事人一样。 老李拎着这块玉,问道:“四海,这块玉是哪来的?” 我抵下头,说道:“是纳西海棠古玩店里的,这块血玉是送给胖雷的见面礼。” 听闻这话,胖雷将氧气面罩摘下来,顺势拔掉插在手背上的针头,一把将血玉抢回来,说道:“李师傅,咱们一码算一码,这东西可是我先看到的,而且是镇店之宝,李师傅您不会强取豪夺吧!” 老李冷哼了一声,轻轻数了三个数,“一,二,三!”胖雷的呼吸开始急促,捂着胸口,“哎呦呦,哎呦呦!心咋扑腾扑腾的,不行了,不行了,氧气呢!” 我敢忙将胖雷手里的血玉拿过来,问道:“李师傅,我想起来了,当初海棠说过,这块玉叫血沁,虽是难得,但却是不祥之物,这死胖子不信邪,非要戴在身上,可能……” “不是可能……”老李一摆手将我打断,说道:“四海,岂止是不祥之物,这血玉里面凝结着上百人的怨气之血,怨念太深,佩戴之人除非神星下凡,否则,都会被这里的怨气害死,胖子能抗两天,已经算是命大的了。” 老李向门外看了一眼,说道:“四海,我希望这件事暂时别让姗姗知道,这丫头得理不饶人,让她知道,对二人都不好,既然海棠没有害人之意,以你现在的处境,多了朋友总比多个敌人强。” 胖雷又一次摘下氧气面罩,说道:“是啊!是!白姗姗这张嘴太强势了,真要把纳西海棠逼急了,我感觉她俩都没好果子吃。” 我点点头,将血沁攥在手中,忽然感觉手心发烫,立刻扔掉血沁,摊开手掌一看,惊奇的一幕出现了,断裂的生命线竟然在延长,我立刻给老李看,说道:“李师傅,李师傅,您快看,我的生命线好像长了。” 老李拿过我的手掌仔细观察,又看了看病床上的血沁,深吸一口气,说道:“不对啊!以你的体质不可能抵抗得住血沁的怨气。” 胖雷在旁边好奇的说道:“李师傅,会不会是负负得正的效果,我天生命硬都没抗住,四海体质这么弱,长年累月生病,把这血沁感化了也说不定。” 老李拿起血沁放在我手中,说道:“四海,我不知道这玉是由什么血滋润而成,你暂时先戴着,如果觉得情况不对劲,赶紧扔了。” 这时候,病房外传来敲门声,纳西海棠端着几个饭盒走进来,说道:“李师傅,四爷,先吃点东西吧!” 我向病房外面看着,问道:“大师姐和龙哥呢?” 纳西海棠叹了口气,说道:“他们出去吃饭了。” 我走近纳西海棠说道:“海棠,我替大师姐向你道歉,她那个人没心没肺的,你别在意。” 纳西海棠眼睛中全是伤痕,说道:“四爷,我没事!断龙山的秘密一天没有公开前,我都不会碰她,这回,你放心了吧!” 说完,纳西海棠重重的将盒饭摔在桌上,老李赶忙上前打圆场,说道:“海棠姑娘,姗姗那边我会解决,今天的情况绝不会再出现了,还有,你送胖雷的血玉,我也不会告诉他们二人,现在血玉由四海保管。” 纳西海棠没听明白,我赶忙解释道:“嗨!这个死胖子就是太贪,你都提醒过了,我早劝他别要,这孙子就是不听,现在问题找到了,这个血玉确是不祥之物,差点要了死胖子的命。” “呀!胖爷,你……”纳西海棠目光一转,看到胖雷坐在病床上,端着纳西海棠拿来的盒饭,正在豪爽的干饭。 胖雷满脸堆笑,扒拉着鱼香肉丝盖饭,使劲往嘴里塞,说道:“香,真他妈香。” 转眼,胖雷已经塞完了两盒,第三盒正在进行时,纳西海棠不明不白的问道:“胖爷,你没事了?” 胖雷嘴里塞满了米饭,含糊不清的说道:“没事了,没事了,你那份大礼,我可消受不起,转送给四海了,哈哈!这京酱肉丝更香,好几年没吃过这么正宗的小炒了。” 看着胖雷将我们三人的饭都给吃了,我越看越饿,直咽口水,纳西海棠深吸一口气,看着老李说道:“谢谢您,李师傅!” 老李不好意思的摆摆手,说道:“哪里,哪里,毕竟咱们应该同舟共济,多个帮手,四海的安全就是多保障一分,还有,我答应你的苍雪石胆。” 纳西海棠也明白老李的意思,说道:“李师傅,您放心吧!只要以后白姗姗不咄咄相逼,我不会做出格的事。” 这时候,医生和护士推开病房门,医生手里拿着胖雷的病例,仔细的看着,嘱咐护士说道:“这个病人的呼吸机不能停,血氧,血压每一个小时监测一次,阿托品0。5mg静脉注射,观察病人的反应,有情况随时叫我。” 医生看完病例,看着我们说道:“陪护只能一个人,你们谁是病人的直系亲属,这里有两份材料要签字,病危通知书,病人可能随时会出现生命垂危的情况,还有抢救知情同意书,病人各个脏器关继续出现衰竭的情况,你们做好准备,随时都有抢救的可能,到时候,我们可能会做气管切开术,心肺复苏术,你们三位,谁签下字?” 我摇了摇头,说道:“大夫,这个扫把星没家属,他出生的时候,打雷把他爹妈都劈死了,我们是他朋友,能签不?” 医生皱了皱眉头,犹豫了许久,说道:“如果病人一个亲属都没有的话,你可以签字。” “喂,喂,喂,签什么字?让我本人签多好!”胖雷嘴里还嚼着东西。 医生和护士见状,都吓傻了,愣了半天才缓过神来,指着胖雷问护士,“这……这谁啊?是不是走错屋了?” 护士也是纳闷,仔细确认病例牌,说道:“没错,就是他,唐雷!下午抢救的人就是他。” 医生见状,上前扒开唐雷的眼皮,又转头看向旁边的仪器,说道:“不可能啊!一切正常啊!怎么会这样?这简直是医学奇迹啊!太不可思议了,张护士,马上联系检验科,加急查一个血常规和C反应蛋白。” 我和老李相视一笑。 胖雷一把扒拉开医生的说道:“拿开,拿开,瞎扒什么扒?我没病,什么医学奇迹,跟你们医生没关系,这是胖爷我的抵抗力顽强。” ------------ 第五十八章 老李的气场 医生愣愣的看着胖雷,自言自语道:“这……这……不会是回光返照吧!我接诊过无数病人,像这种病,情况只会一天比一天差,很少有能撑过三个月的,他……怎么……” 老李说道:“大夫,我们是不是可以出院了。” 医生马上接话茬说道:“以他现在这种情况……最好再观察一晚上,后半夜……很可能会……” 这时候,阮文龙和白姗姗也走进来,看到胖雷痊愈,更是惊讶不已,白姗姗说道:“胖子,你到底搞什么鬼?” 胖雷将饭盒里的饭菜全部塞进嘴里,笑哈哈的说道:“胖爷我天生命硬,这点小灾小病算个啥?走,走,咱们回家去?” 说完,胖雷就要下来,白姗姗斜眼看了看纳西海棠,不咸不淡的说道:“回家?回哪个家?那个古玩店么?我可不回去,脏的要命,里面飘着一股骚味儿。” 我下意识站在纳西海棠身后,轻抚着她的肩膀,纳西海棠算暂时稳定下来,没有爆发。 老李慢步走到白姗姗面前,说道:“姗姗,我要和你谈谈。” 白姗姗眉毛向上挑着,说道:“李师傅,我知道您的好意,但我觉得没必要,谈论那种问题,我嫌恶心,担心晚饭会吐出来。” 老李转身说道:“谢谢大夫,一会我们会留个人陪护,明天早上再办理出院手续。” 医生和护士看了看胖雷,脸上仍旧带着不可思议的表情,慢慢走出病房。 老李说道:“姗姗,如果你不想谈也可以,明天我就把四海带回秦府,以后的事,你和文龙就无需参与了。” 白姗姗怪异的目光看着老李,说道:“李师傅,您这话什么意思?难道要为了一个外人把我赶走?” 老李收起笑容,说道:“团体即家庭,同志即手足,敌在暗,不知道有多少敌人,如果内部起了祸乱,后面的麻烦就会无穷无尽,你也不想四海出事吧!” “李师傅,我……” 老李将白姗姗未说完的话打断,说道:“你不想断龙山的秘密还未现世,四海就与世长辞吧!” 老李叹口气,回头看了看纳西海棠与白姗姗,说道:“好听的话,我已经说了一车了,不好听的,你们也听两句吧!我不想因为你们俩的过节让四海处于危险之中,今天,我希望是最后一次,如果再为鸡毛蒜皮的事闹得不可开交,你们二人都要退出断龙山的计划!” 白姗姗喘着粗气,不敢再言语,老李走到她面前,说道:“现在能不能谈?” 白姗姗气得不说话,阮文龙急忙出来打圆场,说道:“李师傅,大家是自己人,能谈,当然能谈了,咱们外面谈吗?” 老李没说话,向外面走去,随后,阮文龙拉着白姗姗也走了出去。 屋里就剩我们三人,胖雷说道:“喂,四海!这个李师傅是什么人物啊?把你师姐训得一愣一愣的,那个什么秦府,到底是什么地方?” 我摇头表示不知道,看向纳西海棠,表情很是委屈,我缓了缓情绪,说道:“对不起,海棠,又让受委屈了。” 纳西海棠没说什么,低着头说道:“四爷,晚上你回去休息吧!我来看着胖爷。” 胖雷急忙向我使眼色。 我笑着说道:“不用了,我来吧!你看,死胖子已经没事了,我们俩光着屁股长大的,今晚我来吧!” 纳西海棠点点头,说道:“那……那么,明天早餐,你们想吃什么?” 我笑了笑,说道:“馒头稀饭就行,要是再来点咸菜就更好了。” 听完我的话,胖雷立马撇嘴,说道:“你行,我可不行,我都好几天没正经吃东西,早餐可马虎不得,大病初愈,需要进补啊!海棠小姐,您受累,明天早上给煮六七个鸡蛋呗!” 纳西海棠听完噗嗤一笑,起身从兜里摸出几张百元大钞,放在病床上,说道:“好,好,好,胖爷!明儿一早,我多给你煮几个鸡蛋,让你吃个够。” 我指着钱,问道:“海棠,你这是什么意思?” 要知道,百元大钞,我长这么大了,只见过,从来没摸过,真不知道这种巨款花出去有多爽? 纳西海棠笑道:“四爷,真拿自己当铁人了,你还没吃饭呢!我给你留点钱,你和胖爷的夜宵,我明早再来看你。” 说完,纳西海棠露出很勉强的笑容,走出病房。 胖雷说道:“唉!挺好的一个姑娘,也不知道怎么得罪你师姐了,处处为难她,希望李师傅的话管用啊!不是我说,四爷,我觉得海棠小姐对你挺上心的,要不然……” 我连忙摆手,说道:“你可拉到吧!对我上心,那是因为我有利用价值,不只是她,你看李师傅,大师姐,还有巫和松,那个不是殷勤的要命,算了,不说了,都是眼泪!你还困不?再睡会。” 胖雷看了看病床上的钞票,说道:“饿了,四爷,您给解决一下?” 我瞪大眼睛,说道:“死胖子,你一人吃了我们三个人的盒饭,还嚷嚷饿?不怕撑死你?” 胖雷盘腿坐在病床上,扯掉身上管子,扔在一边,说道:“真饿了,那点饭菜不够塞牙缝的呢!刚才李师傅说撸串,把我馋得要命,对了,这是县医院吧!楼底下肯定有卖好吃的,四爷,四爷,您受累!” 我无奈的拿起钱,塞进兜里,真是受不了他。 胖雷一边搓着手,一边流哈喇子,说道:“嘿!还记不记得咱俩小时候吃羊肉串的事?” 我白了他一眼,怎么会不记得,我记得小时候羊肉串五分钱一串,只有县城才有,那时候馋的要命,我从家里偷了几块钱,和胖雷走了十几里山路来到县城,想起吃烤串的情景,别提多香了,但回到家后,就让爷爷拿着笤帚满院子追打。 我走出病房,10点五分,楼道里灯光很暗,仅有护士站亮着灯光,毕竟是县医院,比不了大城市,一到这钟点,都没什么人了,心里多少有点害怕,走到楼梯前,甚至连灯都没有,完全是摸黑下楼,我怕费电,不舍得打亮手机,摸着楼梯的扶手,一点点向下蹭着。 “喵~~”忽然,一声沁人心脾的猫叫声,吓得我直接蹲下来,汗水顿时浸湿了衣服。 ------------ 第五十九章 护士 养猫人,我的第一想法,阴魂不散的追到这里了。 野猫,一定是野猫,我不断安慰着自己,四五线城市的县医院,人口稀少,晚上溜进来一两只野猫也极有可能,周围一片黑暗,甚至到了伸手不见五指的程度,妈的,县城医院都这么节能减排么?大晚上的,一盏灯都不给打亮,也顾不上什么费不费电了,我拿出手机打开手电筒,一丝光亮,让我心里踏实不少。 我攥着手机,利用亮光指路,小心翼翼楼梯一节一节的下,我走了四五层,身上的汗越来越多,紧张的情绪也达到了极点,又向下走了十几分钟,草,怎么这楼梯走不完啊!难道下面是无尽的深渊吗? 我有些诧异,回想医院一共才六层楼,按照我的速度,怎么着也该到一楼了,我的心跳开始加快,甚至能听到扑通,扑通的声音。 硬着头皮向下走着,这特么到底是怎么回事,周围都是黑暗,到底这里是几层啊?这时候,远处传来一道光亮,我赶紧关掉手机的手电筒,找了个角落蹲下,静静地看着远处的光亮。 是一束手电筒的光亮,由远而近,“有人吗?谁在那里!” 一个女人的声音,但这时候我还是不敢发出声音,直到手电筒的光亮来到我面前,“谁?谁啊?你是谁?蹲在那儿干嘛?” 我站起身,紧绷的情绪终于松了下来,是个护士,手里端着个托盘,上面摆着纱布,注射器,还有一些碘酒,酒精之类的小瓶子,我吐了口气,抹了一把额头的汗水,说道:“护士大姐,不是我想蹲那儿的,实在是太吓人了,怎么……怎么这条楼梯走不完啊!我都向下走了快半小时了。” 护士见我满头大汗,噗嗤一声笑了出来,将手电筒指着门框上的‘安全出口’字样,说道:“先生,你说什么呢!怎么会走半个小时呢?这楼一共才六层,你是不是记错了。” 我问道:“算了,记错就记错吧!请问,这里是几层?” 护士疑问的说道:“二层啊!这里是外科病房,你要去哪里?” 我双手扶着酸胀的膝盖,气喘吁吁的说道:“我要去外面买点夜宵吃。” “哦!”护士应了一声,说道:“都快11点了,外面的小摊肯定都收了,这个点儿不会有人了,我劝你还是别去了。” 见我失望的样子,护士笑着说道:“小兄弟,你是不是很饿啊!我的值班室还有一些零食和方便面,你要不要?” 我连忙点头,跟在护士屁股后面,三步一回头的向值班室走去,护士觉得有我点可笑,说道:“小朋友你是不是外地人啊!没来过咱们医院,怎么这么害怕!” 我小声嘀咕道:“谁是小朋友,我都十八岁了。” 护士笑道:“才十八岁还,就是个小孩子,姐姐我比你大十岁呐!” 我来到护士站,护士从柜里拿出几袋海鲜口味的方便面,火腿肠,还有薯片,话梅,果冻等一些零食,让我随便拿。 我也不客气,毕竟楼上还有一只饿狼等着我投喂呢! 我将这些零食一股脑的全部装进塑料袋里,护士有些吃惊,指着塑料袋中的食物,有些不舍的问道:“小兄弟,你吃得了这么多东西嘛?” 我也是穷大方,不知道这些东西值多少钱,因为根本没有概念,从兜里摸出钱,抻出一张百元钞票,说道:“谢谢你了,护士大姐,也不知道够不够,你拿去吧!” 护士急忙把钱推回来,说道:“哎呀!我不是这个意思,哪有收钱的道理,你吃就是了,快回去吧!已经很晚了。” 见护士不肯收钱,我又不好白拿人家东西,直接将钞票放在柜里,然后将柜门关好,说道:“谢谢大姐,哪有白吃白喝的道理,不管多少,就这么着吧!” 说完,我转身走到值班室门口,护士叫住了我,问道:“唉,你住在几楼,哪个科室的?” 我说道:“住在五楼,内科509室!” 护士狐疑的指着楼梯的方向,问道:“哦,你不会再迷路吧!用不用我送你上去?” 这话简直说到我心坎里了,正在为这事发愁呢!连连对护士点头,说道:“姐啊!你心眼真好,人也长得漂亮,真是心善人美。” 护士嫣然一笑,说道:“哼!嘴儿倒挺甜的,姐姐送你上去吧!”说完,护士拿起桌上的手电筒,走出值班室。 来到楼梯,护士嘟囔着说道:“这医院哪都好,就是晚上九点一过,准时熄灯,弄得哪儿哪儿都黑黑的,吓死个人,院长真是抠门。” “是啊!是啊!”我还是有些紧张,跟着护士身后,一直拽着她的衣角前行,问道:“姐啊!今晚外科住院部没病人吗?你都不用在护士站值班啊?” 护士说道:“当然要值班的,只不过,现在还没到时间,我11点才上班呢,刚才出来上厕所,看到楼梯里有亮光,才过来看看的。” 我一手攥着护士的衣角,一手拎着塑料袋,小声问道:“姐啊!刚才真是邪门,我顺着楼梯下楼,走了四十多分钟,却怎么也到不了一层,这是怎么回事。” “当然是为你准备的!呵呵!” 草,都什么时候,还有开玩笑的心情,我数着楼梯,不对啊!怎么还一直向上走,二层到五层,走了这么半天还没到,你当这里是东方明珠塔吗?领着我锻炼身体呐! 我继续问道:“姐,现在这里是几层。” 护士说道:“不知道,你跟着我走就是了,快到了。” 隐约间,我感觉护士的脚步越来越快,而且说话的声音也变得尖锐了,我一把拉住护士的衣服,佯装累得不行了,另一只手扶着楼梯,说道:“不行了,不行了,姐啊!有厕所没?人有三急。” 护士头也不回的说道:“还有一层就到了,五层有厕所,小~弟~弟~咱们快走吧!” 我心里一阵发颤,怎么她喊我的时候,带着颤音呢!我弯下腰,说道:“姐,我实在憋不住了,要不,就在这楼梯拐角解决吧!” 我松开手,走到楼梯的死角,假装解下裤腰带,就听见身后沉重的脚步声,我猛地回头,哈!一张尖嘴猴腮的脸出现在我面前,脸上都是鬃毛,两颗尖尖的獠牙露在外面,一双布满血丝的三角眼正在阴邪的看着我,这……这分明就是一张狸猫的脸,“小~弟~弟~这里不是方便的地方,随我去五楼!” 蓦地,一股子呛鼻的气味直冲头顶。 ------------ 第六十章 游击 是灵猫,我被吓得半死,也不知哪来的勇气,硬是挥出一拳,打在半人半猫的脸上,那人后退半步,我逮住空挡,弯腰向楼道里跑过来,也不知道这里是几层,哪哪都是黑漆漆的,随便推开一扇门,跑了进去。 紧跟着,外面传来仓促的脚步声,“小弟弟,小弟弟,你去哪儿了,快出来!”声音低沉、厚重,分明就不是刚才的女护士。 我吓得全身都在哆嗦,听着护士的脚步声向远处走去,我狂跳的心脏,才逐渐平息下来,当即掏出电话,想向老李求救,但一想到害我全家,我心里顿时仇深似海,找到纳西海棠的电话,“喂,海棠,不好意思,这么晚了还打扰你。” 纳西海棠一下就听出问题,慵懒的声音立刻清醒,说道:“四海,你那边出什么状况了?” 我说道:“养猫人,你听说过没?灵猫已经附身在一个护士身上,正在满医院的找我。” “你等一下,我马上过去!” 我躲在一张桌子下,用气声回答:“恐怕来不及了,你有没有什么好办法?让我撑一段时间?” 手机另一头沉寂了片刻,纳西海棠说道:“四海,你别慌,你在不在胖子的病房,我在那里留了东西,帮你撑一个钟头没问题。” 我唏嘘的说道:“真不怕你笑话,老弟我现眼了,一出病房门就迷路了,被猫灵算计的,现在躲在一个漆黑的房间内,不知道身处何处。” “别慌,别慌,四海,我还有办法,你确定只有灵猫吗?养猫人不在你附近?” 我点头,说道:“暂时可以确定,没见过养猫人的踪影。” “四海,只要养猫人不在附近,你就有机会,灵猫只是一只灵体,而且是搜寻你的阳气而来,你将你的三盏阳火灭掉,它就认不出你了。” 人身上的三盏阳火,我曾听爷爷说起过,左右肩头各一盏,头顶一盏,再说的平常一点就是三昧真火,可是,这三盏阳火都是无形的,爷爷没教过我术法,怎么才能灭掉呢? 见我没说话,纳西海棠也猜到个大概,说道:“身体的三盏阳火,没有特殊情况一般是灭不掉的,但你的体质不同,天生虚弱,所以很容易就能灭掉,首先要找到极阴之物,分别拍在三处方可灭掉。” 我尴尬的问道:“那个……那个……我去哪找极阴之物啊!” “哎呀……”手机另一头已经开始着急了,说道:“在胖雷的病房里,我留了毒虫,是至阴致寒之物吗,如果你拿不到,就想办法找个女厕所,剩下就不用我教你了吧!” 我立马明白过来,刚要挂断电话,手机里传来急促的声音,纳西海棠嘱咐道:“四海,一定要撑住,我马上就赶过来,记住了,你身上的阳火熄灭不能超过一个时辰,要不然,你就会有麻烦。” 这个道理我懂,希望只能暂时躲过猫灵的伏击。 纳西海棠继续说道:“四海,以前我们在苗疆与灵猫打过交道,你灭掉三盏阳火之后千万别慌,它毕竟不是人类,只有意识,没有思想,它搜寻不到你的阳气,会问你一些古怪的问题,你到时候可别露出马脚。” 我喃喃的问道:“怎么?我还得和这只猫灵聊天吗?” “嗯,是的!它会千方百计搜寻出你的阳气,记住无论它问你什么问题,都别开口说话,你一说话就会露馅。” 我挂断电话,爬行来到门口,唉!这种动作实在尴尬又狼狈,还好没别人看见,要不然得让人笑话死。 我听着门外一阵窸窸窣窣的脚步声,每隔一分钟拧动门把手的声音,我知道,护士正在一间房一间房的寻找我,‘砰’我猛地将门拉开,一步蹿出来,看见十几米以外,那个‘护士’正拿着手电筒向我这边照射,“小弟弟,我终于找到你了。” 我转头向反方向跑,凭着印象,楼道尽头倒数第二个门应该就是女厕所,我跑了进去,一股子下水道的味儿,让我确定没找错地方,我赶忙拿出手机,打亮灯光,忍着恶心在纸篓里一通翻找,妈的,怎么没有啊!这医院的女人都不来例假吗? 我来到第二个坑,好不容易翻出一片姨妈巾,顿时觉得想吐,草,量怎么这么大,居然还是新鲜的,做血豆腐都行了,我来不及做心理斗争,拿起姨妈巾分别在双肩上拍了一遍,一股子超级腥气的血腥味,顿时觉得天旋地转。 接下来就是天灵盖了,我作势起范了好几次,都没下去手,妈的,这……太恶心了,转眼间,门外传来护士的声音,“小弟弟,玩够了吗?出来吧!出来呀!” 我把心一横,这这一片黏黏糊糊的东西摁在头顶,起身之时,吓得我差点喊出来,护士就在我身后,此时,却不是刚才那一副猫脸的恐怖模样,而是又变回清纯的护士脸,她面冲着我,但眼睛中的瞳孔确不是对准我,是一片空洞,左右摇晃着脑袋,问我:“你是谁?你怎么会在这儿?” 我强装镇定,傻笑了一声,又咳嗽了一声,走下台阶,扎起胆子用肩膀将护士拱开,只见,那护士并没有多余的反应,身体微微一侧,为我让开一条路。 我迈着大步流星的步伐,走出厕所,护士也赶紧追出来,拉了拉我的袖子,问道:“你是谁?你怎么会在这里?” “呸!”我向地板啐了一口,哪知,护士竟然害怕,松开我的衣袖,还向后退了一步。 我见状有效,对着护士的腿,连啐了好几口唾沫,护士被我逼退几米开外,但她没放弃,仍旧向我询问,“你是谁?是不是迷路了,我可以带你出去。” 我冷哼一声,朝反方向走去,护士明显不甘心,再次追上来,干脆围着我转起圈来,嗓子里满是哀求的说道:“我可以带你出去,你到底是谁?” 妈的,真够难缠了,我活动着舌头,积攒了好大一口唾沫,对准护士的脸,用力的啐了过去,护士嚎一嗓子,别我这口童子唾沫啐跑。 我跑到楼梯前,心里祈福了一遍,保佑,保佑,这次别再是无穷无尽的台阶了,我扶好扶手,向上走了几分钟,便看见内科病房的字样,心里踏实了不少,回到病房里,胖雷正翘着二郎腿等着我的羊肉串呢!见我两手空空,胖雷眨了眨眼,问道:“四爷,咱们说好的夜宵呢?” 我想起刚才搜刮的方便面和零食,可能紧张遗留在那间黑暗的小屋里了。 ------------ 第六十一章 踩肩膀 我坐在椅子上,大口大口喘了几口气,说道:“人家收摊了。” 胖雷提着鼻子嗅了嗅,慢慢向我靠近,然后猛地捂住鼻子,向后挪动着身体,指着我的脑袋说道:“四海,你丫有病啊!玩那么恶心的东西,说,你到底干嘛去了?” 我吐了口气,懒得和胖雷解释,说道:“你觉得我是乱来的人吗?外面碰到不干净的东西,我这是不得已的自救!” 说完,我顿时觉得全身阴冷,忍不住打了寒颤,人体的三盏阳火,是元气所在,灭掉之后,就等于没了神灵的庇佑,一些小鬼会趁虚而入,如同砧板上的鱼肉,失去自保能力,鬼能够害你,而你,也能看见鬼,还有很多类似说法,这就是纳西海棠嘱咐的灭火时间决不能超过一个时辰。 见我冷汗直流,胖雷问道:“四爷,你在外面到底看见什么了?这么害怕!” 我将胖雷的被窝裹在身上,哆哆嗦嗦的说道:“一只灵猫,纳西海棠告诉我一个自保的办法,灭到自身的阳火,就能避开灵猫的搜索,我现在冷的很,不知道怎么才能恢复身上的三盏阳火。” 胖雷无奈的摊了摊手,说道:“常老爷子没教过你,更没教过我了,我也不知道怎么办?四爷,你都一天没吃东西了,饿不?” 胖雷这个馋怂,三句话不离老本行,眼下他又帮不上什么忙,猫灵的目标也不是他,我将兜里的钱全给了胖雷,说道:“你自己去解决吧!” 胖雷高兴的拿起钱,说道:“我可不会空手而归,四爷,你请好吧!大腰子配大蒜,再来瓶冰镇啤酒,想想都美!等我回来啊!” 不知不觉,二十分钟过去了,我觉得身体越来越冷,就像困在冰库里似的,我干脆坐在病床上,用被窝将自己包裹的严实,肩膀也酸疼起来,大概是保持一个姿势太久了吧!我伸手想捏一捏自己的肩膀,缓解一下酸痛的感觉。可我伸手去捏肩膀的时候,竟惊恐的发现我肩膀上的皮肤凉飕飕的,如冰块,吓的我连忙把手缩了回来。 这时候,我感觉眉毛都快结出冰霜了,好在,门外传来脚步声,纳西海棠将病房门推开,见我蜷缩在被窝里,才松了口气,说道:“四爷,你可吓死我了,打你手机,停机了,我都不知道如何是好。” 纳西海棠坐在床边,摸了摸我的脑门,笑道:“别怕,没事!这是灭掉阳火的正常反应,一会儿,我帮你将阳火重新点燃,你就没事了。” 我点头道谢,刚要说话,纳西海棠左右踅摸了一圈,问道:“咦!四爷,李师傅和白姗姗他们呢!” 我颤抖的说道:“没,我没通知他们!” 纳西海棠脸上一阵惊奇,诧异的看着我,愣了片刻,说道:“你……你只通知了我一个人吗?四爷,你要不要这么冒险?李师傅鬼主意多,这方面他可是专家,对付猫灵也许用不着灭阴火,你就可以全身而退。” 我甩了甩脑袋,说道:“还是不用了,有些事,我信不过李师傅!对了……海……海棠,今天的事,你帮我保守秘密,别让李师傅知道,我怕他起疑心。” 顿时,纳西海棠的眼圈就红了,说道:“四爷,谢谢你!谢谢你这么信任我。” 我冷笑了一声,说道:“你没辜负我对你的信任呐!快,快点火吧!我都快冻僵了。” 纳西海棠撩开我的被子,说道:“四爷,你盘腿坐好,我教叫你一套沉心静气的心术,很快就能恢复。” 我喘了口气,说道:“海棠,你帮我看看肩膀,是不是刚才逃跑的时候太急了,受伤了,现在疼了要死。” 纳西海棠点点头,靠近我,慢慢掀开我肩膀的衣领,一阵迷人的香气,顿时让我身心舒畅,大概是这辈子没亲近过女人,如此近距离还是头一次,而且还是个美女,不知不觉我下面支起帐篷。 纳西海棠摁了一下我的肩膀,“哎呀!”我这一惊一乍的,纳西海棠瞬间看出问题,一把将我的衣服扯开,惊声说道:“糟糕。” 我不明白纳西海棠的举动,连忙问怎么了? 纳西海棠指着我的肩膀,说道:“你扭头看看。” 我立即扭头看了一眼,这么一看,我的脑子嗡的一声就炸了。 万万没想到,我的左右肩膀上,竟出现了一片淤青,而那团淤青的形状,竟是两只脚丫子印。 “是鬼踩人。”纳西海棠皱起眉头,在房间里观察了一圈,说道:“四爷,快,快起来!” 我这会儿已经给吓的头皮发麻了,鬼踩人、鬼踩人,莫非一直有只鬼踩在我肩膀上,光是想想就让我一阵毛骨悚然。 我说道:“海棠,你找什么呢?” 纳西海棠反应过来,靠近我说道:“四爷,这屋里有一只鬼,你现在灭了三盏阳火,能看见他,找找她在哪儿?” 一听到屋里有鬼,我更害怕了,一下躲在纳西海棠身后,扶着她的双肩,但很快,我意识这个动作实在不雅,岂止是不雅,简直太丢人了,轻咳了两声,从纳西海棠身后探出来,果然,在窗台上,看到一个人形模样的东西,坐在窗台上,好似长发飘飘,还在踢着脚。 我手指轻轻指着窗台的位置,纳西海棠反应过来,从腰间解下一个小布袋,花里胡哨的,从里面摸出一把毒虫,一条一条的,类似蚯蚓的物种,但身体上的色泽可不简单,五彩斑斓的,不用想也知道剧毒无比,我探着脑袋凑过去,只见这些虫子歪七扭八的躺在她手掌里,睡着了?我印象中,苗疆的蛊术养的活物,而且是剧毒。 见我一直低头观察这些毒虫,纳西海棠也明白怎么回事,解释道:“四爷,你别看了,这些都是死虫子,在苗疆用来对付邪祟的东西,一物降一物,活人用活虫,阴魂用死虫,你倒是给我看看呐!到底在哪儿?” 我抬头一看,窗台上的女鬼已经移动了方位,躲在衣柜旁,我看得清楚,是一只女鬼,看样子很可怜,但……再怎么可怜,你也不能欺负我吧!还踩我肩膀,别以为我不知道,这是要吸食我的阳气,天亮之前,就能抽干我。 “就在那儿!”我手指着衣柜的位置,那只女鬼更是诧异,她没想到,我竟然能看到她的位置,话音刚落,纳西海棠也蹿了出去,将手里的死蚯蚓,一股脑的撒了出去,衣柜旁,顿时升起一阵白烟,伴随着一阵撕心裂肺的喊叫声,“啊……啊……求你,不要……我不敢了。” 声音可怜,一时间,我竟然动了恻隐之心。 ------------ 第六十二章 暗示 见状,纳西海棠从怀里摸出一个大号的注射器,里面灌满了红色浓稠的液体,我披着被窝,赶紧上前阻拦,问道:“海棠,你这里面灌的什么东西?” 纳西海棠一把甩开我,作势就要将这一管子液体推出去,我赶忙说道:“海棠,不如放了她,我见她没有恶意。” 纳西海棠忽然停止手上的动作,转头狐疑的看着我,说道:“四爷,没恶意?你该不会每看见一个姑娘,都会有怜悯之心吧!她可是只鬼,依我看,她在阳间游荡了不止一两天了,是厉鬼,很可能是一只复仇的厉鬼,道行不浅,若不是发现的早,你很可能天亮之前就没命了,现在我伤到她的元气,不消灭她,可能后患无穷。” 那阵白色烟雾中马上传来求饶的声音,说道:“饶命,求求你,官人!饶了我的命吧!我不是有意的,下次不敢了。” “还想有下次!”纳西海棠将针管对准白色烟雾的中心。 我赶紧用身体挡过去,裹着大被窝,哆哆嗦嗦的干笑了一声,问道:“你……你这里面装的什么玩意!” 纳西海棠瞪着我,说道:“常四海,你什么意思?阴阳各有路,她刚才想害死你。” 我沉稳的说道:“我只想知道这注射器里面装的是什么东西,她是想害我,但现在只能算未遂,你没必要把她打得连鬼都做不成。” 纳西海棠放下针管,吐了口粗气,说道:“各种极阳的精血,里面有不下十个物种的阳血,其中也包括人类。” 我看着注射器里浓稠的血液,下意识后退了一步,干笑道:“海棠,算了吧!虽然是厉鬼,但她没有第一时间害我,刚才我灭掉阳火这段时间里,她有大把的时间。” 纳西海棠脸色不悦,将注射器收起来,说道:“没想到你懂得理论知识还挺多的,还知道这东西能将冤魂打的魂飞魄散,四爷,我劝别那么好心眼,有时候,好心不得好报,你放了她,指不定下回什么时候就会害你。” 我点头道谢,转过头来,看着烟雾已经散去,一个可怜的女人,蜷缩在衣柜旁的角落里,全身湿漉漉的,一双惶恐的眼神水灵灵的,但充满了警惕性,见我以后,吓得全身都在颤抖,心想着,这只鬼好没尊严呐! 我笑了笑,说道:“喂,这位鬼女士,咱俩位置颠倒了吧!怎么你还瑟瑟发抖啊!我已经说服她了,只要你不再害我,我就不与你追究了!” 女鬼没有说话,伸出双手对我拜了拜,然后站起身,身体慢慢变化成透明,逐渐消失不见。 纳西海棠让我盘腿坐上病床,教了几句沉心静气的口诀,而且要心无杂念,十分钟后,我感觉头顶发热,马上就没那么冷了,我慢慢睁开眼睛,问道:“怎么样?我的阳火恢复了吗?” 纳西海棠在我的三处仔细看了看,点头说道:“头顶的一盏已经恢复,双肩的阳火稍微弱了一些,但你别担心,好好睡一觉就好了,胖雷没回来,你先躺下,别再做剧烈运动了,要不然,对你没好处。” 我应了一声,问道:“阳火恢复了,那些冤魂野鬼是不是就不会来骚扰我了?” 纳西海棠说道:“是的,头顶的阳火是最重要的,左右肩的阳火,要看自身体质,慢慢恢复,四爷,你的体质天生就很弱,恢复的时间要比普通人长。” 我躺在病床,深吸了一口气,闭上眼睛的一刻,顿时觉得困意十足,刚要睡着,就听见身旁很粗重的呼吸声,不对劲儿,这声音我怎么似曾相识啊! 还记得几年前,情窦初开的那一年,我在县城的录像厅看过一小段那方面的镜头,瞬间让我重新刷新了对男人的认知,那种喘气的声音,终身难忘,只不过,当年在录像厅,还没看几分钟,过程都没研究明白呢!就被爷爷揪出来,还把我臭骂了一顿。 紧接着,纳西海棠身上特有的香气越来越浓,我的呼吸也开始加快,猛地睁开眼睛,只见,纳西海棠离我只有咫尺的距离,面色通红,领口的扣子也解开了,露出里面一片白花花的东西,我瞬间就把持不住我自己了。 时间停寂了几秒钟,纳西海棠娇羞的低下头,坐回到椅子上,系着领口的扣子,低着头说道:“对不起!四爷!” 我小声询问道:“海棠,你怎么了?” 纳西海棠没说话,只是侧过身子,呼吸变得更快,半张脸红得都要渗出血了,高耸的胸口一起一伏,看得我心都痒痒了。 这一刻,我甚至幻想了起来,如果不是我们二人的身份特殊,若能抱一抱她那软绵绵的身体,那该多好,谁要娶了这么美的女人,肯定祖坟冒青烟吧!纳西海棠害羞的样子,颜值一点都不输白姗姗。 不过,这种想法很快就回到了现实,想起之前老李和白姗姗的警示,苗疆的蛊女在作风上都不正派,会和很多男人干那种事,就是要量不要质的那种,将自己也变成蛊毒,也不知道是不是真的,一想到这一点,我心里那点不干净的想法瞬间灰飞烟灭了,即便有贼心,也没贼胆啊! 这时候,纳西海棠微微侧过头来,委屈巴巴的看着我,说道:“四爷,你能不能……帮我一个忙,求你……求你了。” 我眨了眨眼,以为她生病了,凑上前去,小声问道:“怎么了?有什么话,你尽管说。” 纳西海棠的呼吸变得更粗重,甚至都发出‘恁,恁’的声音,“四爷,我快忍不住了,你……你……” 这时候,病房门被一把推开,胖雷左手拎着一大把羊肉串,还冒着热气,右手拎着几瓶啤酒,笑呵呵的走进来,豪爽的说道:“四爷,多年的愿望终于可以实现了,今晚咱们就实现羊肉串自由,你看,我还买了……” 进来后,胖雷被眼前的一幕惊住了,纳西海棠凌乱着头发,脸红的都要出血了,双手握在胸前,而我更是衣冠不整,衣服都扯烂了,半跪在病床边,这镜头,就是跳进黄河也洗不清啊! 胖雷张大嘴,眨了眨眼儿,指着我们二人,刚要说话,纳西海棠起身,低着头,捂着胸口,说道:“胖爷回来了,我就先回去了,对不起,四爷!” 纳西海棠走后,胖雷慢慢靠近我,看着我的眼神也很怪异,马上后退几步,说道:“我说兄弟,事先你可没跟我打招呼,我这不算搅和你的好事啊!咱不能急眼啊!” ------------ 第六十三章 计划赶不上变化 我坐到椅子上,对着胖雷摆着手,想着怎么组织语言,能完美的把他搪塞过去。 见我不说话,胖雷笑了笑,说道:“我说兄弟,一会再回味吧!大肥腰子凉了可不好吃。” “有道理!” 我和胖雷大把大把撸着串,小时候未完成的夙愿今日终于如愿以偿,这时候,老李打来电话,“喂,李师傅,什么指示?” 老李爽朗的笑道:“哈哈,指示不敢当,想与你商量一下接下来的计划。” “嗯!”我点了点头,说道:“什么时候说?明天找个时间怎么样?” “现在!” 我有些迟疑,将羊肉串放了下来,问道:“这么急?李师傅,是不是遇到情况了?” 老李说道:“以你现在的处境,每天都会遇到状况,而且会越来越多,断龙山的事,拖得越久,对你来说,不是好事!” “李师傅,那您什么意思?” 老李淡定一笑,说道:“呵呵,我的计划,明早破晓时分,进发断龙山。” 说话间,我嘴里的羊肉串差点喷出来,问道:“李师傅,那么急吗?明早就出发?” 老李说道:“四海,不是我着急,只是在和你商量,决定权在你手里,耽误的越久,我怕夜长梦多。” 这时候,我忽然想到一个问题,说道:“李师傅,我想请问您一件事?” “四海,你跟我还客气什么?有话尽管问。” 我沉下一口气,问道:“我曾经听您说,您是秦府的管家,对吗?” 老李笑了一声,说道:“不错,我这次出来的目的,也是我家老爷吩咐的。” “嗯嗯,那秦大师的话,还算数吧!我……我想见见秦大师!” 老李说道:“四海,你可不是个急脾气,要见我家老爷,谁给你指的道儿。” 老李说完,我的心砰砰直跳,真不愧是个老狐狸,一句话就能听出破绽,我赶紧说道:“不是,不是的,没人给我指道儿,我记得秦大师想让我留在他身边三年,其实……其实……我是怕死,这次断龙山之行,生死未卜,秦大师名气那么大,连通灵人都能吓跑了,所以,我想见见秦大师,给你买份保险。” “哈哈!原来是这样,如果你担心这个,那就没必要了,断龙山之行,你的安全是可以保证的,但这件事要尽快,如果再拖些日子,就会很麻烦。” 我点点头,挂断电话后,胖雷急忙问道:“四海,怎么回事?什么断龙山之行,有什么变故吗?” 我喝了口啤酒,说道:“李师傅说,明天一早进发断龙山。” “哦,哦,是这样啊……” 我将瓶中的啤酒一饮而尽,说道:“死胖子,你不会术法,也没什么道行,断龙山是什么地方,你比谁都清楚,明天你还是不要去了。” 胖雷眼珠转了一圈,随后干笑了两声,说道:“那怎么行?咱们可是兄弟啊!有危险我就躲了,那我在纳西海棠面前的牛逼,不就白吹了?不行,我得去,再者说了,老李不是说,那里面埋着好多宝贝呢吗?什么冥鉴,苍雪龙胆,还有个什么手抄本佛经,或许还有别的财宝呢!不行,我得去,要不然遗憾终身。” 一句话暴露了他的本性,我说道:“你丫就是个财迷。” 第二天一早,天刚刚发亮,我和胖雷来到楼下,老李租一辆金杯,意外的是,纳西海棠也在车旁等着我,我一下就笑出声来。 老李上前说道:“既然是你答应海棠小姐的事,况且当初咱们说好的,见者有份,当然不能落下。” 几个小时的车程,我们来到断龙山脚下,前面就是山路,车开不进去,阮文龙熄火下车,望了望高耸入云的山峰,撇着嘴说道:“李师傅,您有没有内幕啊!断龙山的面积可不小啊!逛一圈,没三五天的工夫可下不来。” 老李笑呵呵的,指了指眼前的山间小路,说道:“先走走看,山里的空气清新,多锻炼锻炼对身体有好处。” 走了十几分钟,都不见白姗姗说话,看来老李没少给她做思想工作,蓦地,老李停住脚步,我发现前面有个人影在晃悠,佝偻着身躯,一瘸一拐的向这里走过来,“是巫和松!”胖雷指着前面说道:“我草,这老小子阴魂不散,上次甩掉他,该不会是找咱俩报仇的吧!” 这时候,巫和松踉跄着,扭扭捏捏的向这里小跑着过来,手里还拄着一根树杈,来到老李面前,说道:“李师傅,不是说破晓吗?我等了半天了。” 巫和松看见我,表情一囧,指着我,说道:“常四海,你这小子真不地道,大半夜的把我留在荒郊野岭,还有你,你这小丫头片也不是好东西,和常四海狼狈为奸,弄了一堆小虫子困住我,你俩……你……你们不厚道呀!” 老李笑着走到巫和松身后,轻轻拍着他的肩膀,说道:“巫先生请见谅,当时情况复杂,我们都不在四海身边,有这种反应,也是人之常情嘛!昨晚,四海已经和我谈好了,他诚心邀请您参与进来,让我通知您在这里等候,毕竟人多力量大,大家有同一个目标。” 巫和松撇着嘴,转身向一棵大树后走去,说道:“哼,这句话倒算中听,也不知道是不是真的。” 老李诧异,问道:“巫先生,您去哪儿?” 巫和松一边送大树后走去,一边叹着气说道:“这副皮囊前列腺有毛病,憋不住尿,真他娘的烦人,都尿好几次裤子了。” 等巫和松方便完,瘸着小跑着回来,问道:“李师傅,我已经在断龙山下摸了几天了,山里面布置了精密的阵法,还有死阵,一层摞一层的,咱们冒然进山,只能是送死,不知道常老先生生前……” 说完,巫和松等人的目光纷纷转向我,老李笑着走到我身前,我赶紧摊手,摇头晃脑的说道:“李师傅,明人不说暗话,我可什么都不知道,你可别指望我破阵,再说了,断龙山的传说,是村里祖祖辈辈的传下来,可不是我爷爷散播的,即便是我爷爷布置的阵法,我也没本事破!” 老李仍旧露着标志性的笑容,说道:“四海,能进断龙山的人,还真是非你莫属,常老先生的分星辩位术,你可是唯一的继承人。” ------------ 第六十四章 八卦断位 我不由得后退一步,怎么连计划都没指定,就冒冒然然直闯断龙山,我们这几个人,虽然算不上乌合之众,但遇到危险的紧急情况,除了阮文龙谁都不敢保证能独当一面,老李这么精于算计的人,不会做这么草率的决定。 我点了点头,老李上前笑呵呵的说道:“四海,欲寻断龙山的宝贝,首先要找到龙穴。” 我无奈的摊了摊手,说道:“李师傅,不怕您笑话,我确实会分星辩位,但必须等到夜晚,没星星,我怎么定位。” 老李笑着说道:“难不成你还想留一手?我不信常老先生每次给人看风水,都要等到晚上。” 这时候,白姗姗上前拱了我一下,说道:“小屁孩,没想到你这么多心眼儿啊!快,赶紧带路。” 我尴尬的笑了一声,说道:“你们真是太看得起我了,如果我有爷爷的本事,还用得着被你们牵着鼻子走?” 刚说完,又被白姗姗推了一把,力道有些大,我差点栽一跟头,白姗姗指着我说道:“臭小子,谁牵着你鼻子走了?说清楚了,如果不是我们三番五次的救你,你想想你现在的处境?” 我说道:“我不是那个意思,我是说,如果我懂八卦风水定位的话,早就跑的无影无踪了,谁也别想抓到我。” “唉!”老李深深叹了口气,走到我面前,说道:“四海啊!常老先生在风水界名气这么大,能耐传到你这辈,都用脚底抹油了,常老先生在天之灵也不会瞑目的。” “不是,李师傅,您还是没深度理解我的意思。” 老李摆手打断我,说道:“你不想看看你母亲吗?” “想!”我脱口而出,几乎没有琢磨,要知道,我是胎死腹中的婴儿,我娘身怀六甲的时候,就没了,然后,我爷爷不顾村民的反对将我娘埋进断龙山里,三天之后,又将我抱下山来,活了十八年,我甚至都没看见母亲的照片…… 老李继续说道:“能让你起死回生,这地方一定不简单,我想当年,常老先生应该将你母亲的尸体葬在龙穴当中。” 我沉思了片刻,说道:“李师傅,我尽力。” 断龙山的面积实在太大了,正如阮文龙所说,想把断龙山的全貌逛一圈,没个三五天绝对下不来,而且山里的路,杂草众多,一条条偏僻的小路,都是野兽踩出来的,九曲十八弯,而且岔路极多,想要找到龙穴的精确位置,除非我爷爷在世。 我们在迂回的山路里走了很久,第一个撑不住的就是胖雷,扶着一棵小树,说什么也不走了,气喘吁吁的说道:“四海……四爷,四爷,你等等,我实在走不动了,歇会吧!我养了二百多斤的膘,容易嘛?” 阮文龙双手扶着膝盖,也不耐烦了,喊话道:“我说四海兄弟,你到底有没有目标啊?这么瞎走可不是办法,深山野林的,到了晚上,如果碰到野兽,咱们就有麻烦了。” 其实,我并不是漫无目的瞎走,由于我的分星辩位术,实在肤浅的很,只是从爷爷那里学到一些皮毛,按常理讲,既然那个地方叫龙穴,一定是块风水宝地,断龙山的精髓位置,肯定不会在山脚下,一定是在山腰以上的位置,就像昆仑山一样,有万山之祖,龙脉之源的说法,是龙中的祖龙,龙气聚集之地就在山巅之上。 断龙山面积广,俯视呈卧龙状,山林植被异常茂盛,郁郁葱葱远胜其它山脉,坎一宫属水,白色。坤二宫属水,黑色。震三宫属水碧色,兑四宫属金,紫色,中五宫属土,黄色,乾六宫属金,赤色,离九宫属木,绿色。 离九宫,这应该是断龙山龙穴的大致方向,现在没有星星,天盘甲申加临地离九宫,对应的是,生门,休门!五步遇十格,地罗占葬格,乾宫,离宫! 我选择了其中一条不起眼的岔路,胖雷赶紧抓住我的衣服,说道:“四爷,我可不想走回头路啊!你最好看准了。” 这时候,白姗姗也走了上来,问道:“四海,你确定是这条吗?” 我摇头说道:“不确定,要不然,大家分头走。” 白姗姗翻了个大白眼,说道:“你小子等着,看我下山怎么收拾你。” 阮文龙上来,摆着手说道:“走吧!都快中午了,但愿天黑之前能下山。” 我一边走着,一边思考,刚才的分析,是根据爷爷的八门总决,从不外传,对风水之说从无落卦,相信用在断龙山也错不了,遁日三才天地人,龙虎风云及鬼神,中士生中辅神位,八卦推行列八门,我走在队伍的最前端,抬手示意大家停下脚步。 我沉了几口气,乾三连,坤六断,震仰盂,艮覆碗,离中虚,坎中满,兑上缺,巽下断。 我面朝南方,八卦呈卧龙之势盘踞在断龙山,八卦对应的严丝合缝,离中虚,即中空之意,我慢慢闭上眼睛,向西南方向走了三步,向回退了一步,转向东南方位,走了四步,当即转北,又走了一步,缓缓睁开眼睛,只见,我面前有一棵柳树,距离我的鼻子只有一厘米的距离,再向前一点点,就会撞到树上。 后面,阮文龙等人追了上来,问道:“四海兄弟,你干嘛呢?” 我双手扶着树干,慢慢向下摸索着,一条类似绳子的东西,拴在树根处,我的呼吸开始急促,胖雷凑上前来,蹲下说道:“我说四爷,还以为你找到什么宝贝了,这不是树根儿吗?” 老李看出问题,反问道:“胖子,你见哪种树根是红色的?” 老李也蹲下来,拿起这条“绳子”放在鼻前闻了闻,当即皱起眉头,惊叹的说道:“有血腥味,也不是绳子,这是一条筋!” 胖雷问道:“筋?什么筋?人筋?还是牛筋?” 老李围着柳树转了一圈,说道:“人筋没有这么长的,牛筋?也不像,在断龙村牛犊子可是稀罕物种,宝贝还来不及呢!我想,应该是山中野兽,这条筋的拴法不是自然形成,很可能是常老先生所为,可能是在指引方向,四海,你在周围找找看。” ------------ 第六十五章 巨兽 如果是我爷爷所为,既然是指引方向,肯定不会敷衍了事,我爬上柳树,树冠上,我才发现,方圆几十米的位置,唯独这棵柳树居高临下,山峦跌宕起伏,这里竟然能俯视断龙山大部分面貌,我看得心砰砰直跳,东南处植被茂盛的区域,有一片凹陷,龙穴会不会在那里? 从树上爬下来的时候,白姗姗问我,“怎么样?看到什么了?” 我指着东南方向,说道:“这棵柳树在这片区域地理位置最高,站在上面看,断龙山的全貌基本都能看见,那边应该有个洞穴。” 老李围着柳树转了两圈,说道:“东南方向?四海,你确定吗?风水之事,我多少也了解一些,那个方位,地理位置不是最佳,聚气的位置,远不如山的另一端。” 老李话没错,但讲风水说,我还是辩论上一两句的,当即反驳道:“李师傅,您有所不知,常规来看,山的另一侧确实很聚气,一到太阳落山之际,便能吸取日月之精华,但是啊!您需要了解断龙山的山势,和地理位置,因为不受季风气候影响,断龙山植被异常茂盛,气温差别不大,断龙山的另一侧却截然相反,山坡陡降,还有冻土形成,吸取的日月精华,应该是在破晓时段左右,东南方位远胜山的另一侧。” 因为很少人去过断龙山的另一侧,老李也不确定聚气的最佳位置,只能认同我的看法。 大约一个小时的路程,我们到达这片凹陷处,已经是下午了,由于这里湿度很大,所有人都累得一身大汗,白姗姗手里拎着镰刀,说道:“四海,我觉得这一路走上来,太顺利了,什么所谓的阵法,还有山里的猛兽,咱们都没遇到,这……不奇怪吗?” 巫和松也跟着附和道:“是啊,是啊!以前在我们东北的时候,凡是山里藏着宝贝,周围肯定有猛兽出没,不仅人视为宝贝,连野兽都会盘踞在其左右。” 我面前出现个山洞,洞口不大,也就一人通过的位置,里面有白色的雾气,不知道有多深,我观察了片刻,走到巫和松面前,问道:“巫先生,都知道您是操纵尸体的高手,不知道拳脚功夫方面,怎么样?” 巫和松笑着拍了拍胸脯,手里拄着树杈,说道:“常公子,说句不谦虚的话,论起拳脚功夫,在如今的江湖内,能剩过我的人,不超过三位,若是我能找到一副舒展的皮囊,恐怕……哈哈,你们几人的安全,我是完全可以保证的。” 我下沉一口气,说道:“多谢巫先生仗义执言,如果让你对付一头猛兽,不知有几成胜算?” 巫和松脸上立刻露出不屑的表情,拎起手中的树杈,说道:“山涧野兽,更是不在话下,老子在东北又不是没遇到过,人熊听说过没?站立两米来高,想当年在大兴安岭,我就打死过一头。” 我继续问道:“一条蛇呢?” “一脚踩死!” 我笑着问道:“如果是蟒蛇呢?” 巫和松没好气的说道:“嘿!常公子,你到底要问什么?一会蛇一会长虫的,不他妈的都一回事嘛!来多少,老子照单全收。” 我看向洞口,这时候,只有老李明白我的意思,展望着洞口的全貌,瞬间瞪大眼睛,小声且紧促的说道:“后退,姗姗,海棠,都退到我身后,快!” 我也小跑着跑到老李身后,距离洞口差不多二十来米的位置,小声喊道:“巫先生,咱们说好的啊!别耍赖,一条小长虫,您给解决一下啊!” 巫和松听得云山雾罩,自己一个人站在山洞前,诧异的看着我们,问道:“长虫?哪呢?” 阮文龙不解的问道:“李师傅,您看出什么来了?” 老李指着山洞的洞口说道:“一条蟒蛇,很大的一条,你们再往后退点。” 巫和松听见老李的话,下意识转身看了看,身子都要探进洞里,问道:“我说李师傅,你和常公子卖什么关子呢?哪有长虫,来啊!哪呢?” 说话间,巫和松还向山洞里喊了一嗓子,蓦地,“咝、咝、咝”蛇类吐信子的声音响起,巫和松也警觉起来,说道:“嚯!还有长虫,在哪儿,出来……” 紧接着,山洞口的石头动了一下,一只大眼睛展开,巫和松也看到了,那一只硕大的眼睛足有巫和松脑袋那么大,巫和松脚步不由得向后退了几步,想看看这条长虫的全貌。 “哗啦!”山石碎裂的声音响起,一个扁平的脑袋探到巫和松面前,类似响尾蛇,但是脑袋却大得出奇,足有一辆汽车大小,巨蟒全身呈灰色,身上得鳞片犹如生铁一般坚硬,与旁边的山体形成一色。 巫和松吓得都不敢动了,愣愣的站在巨物面前,感叹的说道:“常四海,你管这玩意叫长虫是吗?” 我们这边看到如此庞然大物,身体很自觉的再向后退,阮文龙竟然道:“李师傅,我听说最大的蟒蛇也不过十几米,这……这都赶上火车了。” 老李深吸一口气,小声说道:“大家小心点,这东西应该不属于蛇类,如果我没猜错的话,应该是烙铁蟒,等会巫和松战败,大家向后面的高地跑,千万别爬树。” 这话被巫和松听见了,大声喊道:“李师傅,你说谁战败呢!老子纵横江湖几十年,会被一条长虫吓倒,开什么玩笑?来呀!” 说完,老李竖起树杈奔着烙铁蟒的眼睛扎去,忽然间,烙铁蟒猛然张开血喷大口,嘴里全是倒刺般的獠牙,上面挂着粘稠的唾液,在这条巨蟒面前,巫和松的身形就像人和蟑螂的差距。 体型差距过大,巫和松放弃攻击,双手拄拐,拐棍猛戳在地上,以拐棍为支撑点,身体腾空,运足全身的力气,双脚对着烙铁莽踹了过去,“砰!”烙铁莽身体出现巨幅移动,看来这一脚着实不轻。 巫和松果然没有吹牛,烙铁蟒的脑袋足有汽车大小,少说也百十斤重,而且全身坚硬,已成石化,巫和松竟然将它一脚踹开。 ------------ 第六十六章 蛇打七寸 此时,烙铁蟒的注意力全被巫和松吸引,张开大嘴奔着巫和松咬过来,巫和松一个迅敏的闪身,“咔嚓”一声巨响,身后的大树被烙铁蟒拦腰咬断。 巫和松虽然身手很快,但也仅限于在局部范围内,毕竟他寄生的身体是一个年迈的老头,而且还是个瘸子,跑起来没有优势,被烙铁蟒逼得上蹿下跳。 老李喊道:“巫先生,这怪物全身坚如磐石,你力气再大,也不够烙铁蟒喝一壶的,不如想想别的办法。” 巫和松后知后觉,闪过烙铁蟒的攻击,开始积攒身上的瘴气,说话间,巫和松双手一推,黑色的瘴气笼罩在烙铁蟒的头部,烙铁莽全身开始躁动,头部不停地晃动,但始终逃离不了瘴气的束缚。 随着,烙铁蟒全身的扭动,全身已经从山体彻底分离出来,我们几人再次目瞪口呆,相比较之下,巫和松所聚集的黑色瘴气在庞然大物面前,仍旧显得捉襟见肘。 黑色瘴气只能控制烙铁莽的头部,几十米的强大躯体可以自由活动,尾巴带着毁灭式的抡击,所到之处无不粉尘暴起。 烙铁蟒虽然头部被巫和松控制,但巨大的身躯已经将巫和松缠住,巫和松脸涨得通红,大喝一声,开!放弃手中聚集的黑色瘴气,双手托起烙铁莽油漆桶般的身躯,原地甩了起来。 看到这副景象,我不由得张大嘴巴,照这个体型来看,巨蟒少说也得有吨级以上的重量,巫和松竟然像抡链球一样,将烙铁蟒甩着玩。 巫和松将烙铁莽狠狠的摔在地上,但是,这样的撞击显然是无用功,巫和松喘了一口气,烙铁莽的大嘴再次朝石巫和松袭来。 巫和松躲闪不及,双手抓住烙铁蟒的獠牙,竟然站在它嘴里,苦苦的支撑着,眼看,巫和松已到强弩之末,老李无奈的摇晃着脑袋。 这时候,白姗姗向前一步,从腰间抽出叁鬼鞭,作势就要冲上去,老李眼疾手快一个横跨步,挡在她身前,摇着头说道:“这根鞭子专打鬼怪,对猛兽没有意义,不但救不了巫和松,反而把你搭进去。” 巫和松站在烙铁蟒已是穷途末路,咬着牙喊道:“老子横跨大江南北,从来不需要别人救,你们少管闲事。” 说完,巫和松用力将身子一拧,像陀螺一样转了出去,“嘎嘣”一声巨响,烙铁蟒强大的咬合力,一下崩断了自己几颗啤酒瓶大小的牙齿。 巫和松此时也是豁出去了,赤手空拳冲上去,对着烙铁蟒巨大的鼻孔就是一顿王八神拳,声势巨大,力道也很强劲,打得烙铁蟒半截身子都退到山洞里去了。 不过,这些攻击对烙铁蟒造不成实质性的伤害,这种情况,老李早就预算到了,虽然巫和松凭借灵活的身躯能占得短暂的优势,但随着体力的消耗,很快,巫和松为了自保,就会落荒而逃。 老李叹了口气,说道:“大家准备撤吧!” 这时候,纳西海棠向前走了几步,说道:“已然到了龙穴,这时候撤,我不甘心。” 纳西海棠想出头,白姗姗就想给她几句,还好阮文龙头脑清醒,当即捂住她的嘴,小声说道:“姗姗,姗姗,大难当头,你先别刺激她,也许她有什么好办法呢?” 纳西海棠再向前走了几步,观察着周围的地形,看到一个硕大的石头,上面长满了绿色的苔藓,随即站到上面,对着洞口喊话道:“巫先生,你可以休息会了。” 巫和松正打得带劲儿,听到纳西海棠的话,先是一愣,随后一记重拳,将烙铁蟒打进山洞里,自己也跳了回来,抹了一把脸上的沾满泥土的汗水,问道:“咋滴?小妮子,你有啥好主意?” 纳西海棠站在大石头上,跺了跺脚,说道:“巫先生,打蛇打七寸,你明白什么道理不?” 巫和松面色一囧,说道:“废话,这道理谁不懂,但你看看,这长虫的七寸在哪儿?你能找出来?” 纳西海棠指着脚下的石头,说道:“这就是七寸。” 说完,老李也明白怎么回事了,大声制止道:“海棠姑娘,如果这是蛇蛋的话,你千万别去触碰,把烙铁蟒逼急了,咱们都得死。” 蛇蛋?我草,这玩笑开大了,这他妈的是恐龙蛋吧! 这时候,烙铁蟒巨大的头颅已经从山洞里探出来了,喷火的眼睛,正在寻找巫和松的踪迹,纳西海棠拍了两下巴掌,烙铁蟒的注意力被吸引,看见纳西海棠站在蛇蛋上,立即停止攻击的动作,身子还向后退了一下,好像对纳西海棠的动作很忌惮。 此时,纳西海棠已经和烙铁蟒对上目光,身体一动,从蛋上跳了下来,回身一脚,踹在蛇蛋上,只见,蛇蛋受力向山上轱辘下去,“哞!”烙铁蟒一声怪叫,纳西海棠向旁边跑了几步,让开一条通道,烙铁蟒追着蛋的方向,朝山下蹿了出去,所到之处激起层层烟雾,一群群鸟类从飞起来,场面甚至壮观。 巫和松眨了眨眼,气喘吁吁的走到纳西海棠身边,问道:“这……就解决了?” 纳西海棠笑着说道:“还能怎么样?您老人家又杀不死这条长虫,只能让它跑喽!” 白姗姗刚要嘲讽,又被阮文龙捂住嘴巴,说道:“海棠姑娘真是机智,佩服,佩服!” 白姗姗朝着阮文龙的鞋,重重跺了一脚,气道:“这么佩服她,你和她过日子去吧!” 阮文龙吃痛,跳着脚小声说道:“不敢,不敢,只是权宜之计!” “好了,好了!”老李出来打圆场,说道:“现在,咱们是否进洞,要不要商量一下。” 胖雷立刻举手说道:“对呀,对呀!洞口都有这么大的麻烦,那里面指不定有什么东西等着咱们呢!我看咱们要从长计议,起码……起码,要有一个人先进去看看。” 纳西海棠走回来,说道:“好,如果里面有毒气或毒虫之类的,都难不倒我,我先进去,巫先生第二个,大家没意见吧!” 巫和松点头说道:“好主意!你们听我的哨声为令,证明里面是安全的。” ------------ 六十七章 棺 大概五分钟,里面还是没有传来哨声,胖雷躺在一块大石头上,翘着二郎腿,悠闲的说道:“李师傅啊!我看里面那俩人八成是英勇就义了,咱们人手还是不足,依我看啊!咱们先撤,回去后养精蓄锐,多招点人马,过个十天半个月的,咱们再来寻宝,你看如何。” 白姗姗在一旁不咸不淡的说道:“喂,胖子,你别太乐观了,等会那只烙铁蟒回来,你就不那么说了,你打算招收多少人马能对付那只烙铁蟒啊?” 老李站在洞口,等了片刻,说道:“他们应该还在探路,洞口传来的气味一直没有变化,说明里面没有打斗过迹象。” 胖雷说道:“如果是中毒吗?有些毒可是无色无味的!” 老李笑了一下,说道:“你以为纳西海棠只会用蛊吗?说明白一点,纳西海棠本身就是个蛊,什么毒对她来说,都能免疫,再说说巫和松,那个老小子的本事一两句话说不清楚,总之,邪门的很,以最坏的结果估计,他活着出来是没问题的。” 还在谈论着,山洞里传来一声声悠长的哨音,老李说道:“准备,巫和松他们已经探洞完毕。” 我们摸着黑走进了山洞,还好白姗姗带了一只手电筒,让漆黑的洞穴里有一点点亮光,走了不到十分钟,我们遇到了纳西海棠,我问道:“海棠,怎么样?里面都安全吗?巫和松那老小子呢?” 纳西海棠点点头,说道:“这个洞穴很深,我和巫先生已经探明了三个四宫殿,里面还有很多,我们怕时间来不及,所以才发出信号。” 宫殿?老李皱着眉头说道:“真的是宫殿吗?海棠姑娘,你不能开玩笑,这里是龙穴啊!里面会埋葬很多奇珍异宝。” 纳西海棠郑重的点点头,说道:“李师傅,我保证里面绝对是宫殿,而且是人工筑造的,绝非自然形成,但是,宫殿内空空如也,没见什么奇珍异宝。” 老李暗暗琢磨了几秒钟,说道:“里面大概还要多少?有没有类似烙铁蟒之类的猛兽。” 纳西海棠想了片刻,说道:“据我估计,这种宫殿应该有是个左右,剩下的,我们还不知有什么危险,李师傅,您看……” 这时候,优柔寡断不是办法,我走到最前面,说道:“来都来了,就别瞻前顾后,我走在最前面,怎样?” 老李刚要反驳时,我转头就走,借着身后白姗姗的手电筒光亮,一直找到巫和松所在的宫殿,且观,这个宫殿有二百平米左右,正如纳西海棠所说,确实是人为筑造的,台阶打磨的见棱见角,宫殿正中摆着一口棺材。 胖雷第一个追了上来,看到大殿内的棺材,问道:“四海,这是不是你母亲的棺材,打开来看看。” 我叹了口气,说道:“死胖子,如果是我母亲的棺材,你可能就要失望了,我家穷的叮当乱响,可没有拿得出手的陪葬品。” 胖雷脸上多少有些失落,说道:“没宝贝就没宝贝吧!了却你一桩心愿也成。” 这时,巫和松敲了敲棺材板,一瘸一拐的走了过来,脸上的表情更加失望,说道:“你们听到了,回音很大,里面是空的,如果有尸体,可能也就是一具白骨。” 老李等人也追了过来,白姗姗说道:“四海,你想怎么样?” 我说道:“如果里面是我母亲,当然要带出来,好生安葬。” 老李笑呵呵的说道:“四海,如果我是你,就不会动你母亲的骸骨,你想想这里是什么地方,龙气聚集之地,天生的风水宝地,为什么还要换个地方埋葬?” 胖雷附和着说道:“对,对,对,李师傅说的有道理,这里是绝佳的风水宝地,你再换块坟地,没意义啊!除非你和娘有仇。” 老李嘿嘿一笑,说道:“当下我们不是考虑给你母亲迁坟,而是要确定这里面有什么。” 巫和松坐在台阶上,晃动着颈椎说道:“李师傅,你别猜忌了,我刚才都敲了半天了,里面应该什么都没有。” 老李伸手触摸到棺材板,最后还是没有打开,纳西海棠看出老李的担心,走上前,说道:“李师傅,让我来吧!” 所有人都明白老李害怕什么,纳西海棠百毒不侵,里面要是真窜出个什么毒蜘蛛来也说不定,纳西海棠转头看向我,说道:“四爷,这口棺椁我能不能打开?” 我点点头,随即走到棺材旁,纳西海棠推着棺材板,开始发力,“嘎吱”一声,棺材板有了响动,一点点推开,让我欣喜的是,里面果然有一具干尸,我急忙看向老李,问道:“李师傅,有啊!您看看是不是我娘?” 老李走上前,看了一眼干尸,马上后退几步,招手示意我过来,然后说道:“不是,虽然是具女尸,但绝不是你母亲。” 白姗姗问道:“李师傅,您是怎么看出来的?” 老李回道:“四海他娘临终的时候,不过二十几岁,你们看看这具尸体的头发都是白的,还有牙齿,零零散散的,初步推断,年龄在五十往上了。” 巫和松走到棺材前,看了一眼,又啐了一口,说道:“真是晦气,看到这景象,马有失蹄啊!根据我多年的经验,敲一敲便能知道里面有什么?太失水准了,还以为里面是一堆白骨呢!唉,真是丢手艺。” 老李笑呵呵的说道:“巫先生,您不要自责,毕竟您是东北王,也不是职业的盗墓人,推断错了,有什么奇怪的,对了,这里还有几个墓室,都有棺椁吗?如果没有的话……” 说话间,老李愣住了,一把拉住我的手跑到墓室门口,我定睛一看,棺椁中的女尸竟然坐了起来,睁开两只干瘪的眼睛,正在观察着巫和松。 巫和松先是一惊,马上就明白怎么回事,挑起食指指着后面,小声问道:“喂,从你们这表情分析,是不是我后面的东西,出现状况了。” 老李深深呼出一口气,说道:“巫先生,操弄尸体可是你的老本行,你要连具干尸都搞不定,我可对你的职业操守产生怀疑了。” 巫和松干笑了一声,随即咽了口唾沫,说道:“草,真的尸变了,不过不用怕,老子活着的时候,大多数时间都在跟尸体打交道,一具小小的干尸,老子摆弄过不少。” 这时候,干尸已经从棺椁中爬出来,步伐极度缓慢的走到巫和松身后。 可是,巫和松还在滔滔不绝的吹牛逼,横拍胸脯,张牙舞爪的说道:“大家尽管放心,尸体的习性,天下间没人比我更了解了,老子曾经摆弄的尸体,没有一千也有八百,各种尸变,也都了如指掌。去,你别扒拉我,我还没介绍完呢!” 我和胖雷都张大嘴巴,女干尸的一只手已经搭上了巫和松的肩膀,但巫和松并不在意,将这只干瘪的手拨下去,继续说道:“所以说啊!你们把心放肚子里,万事有我,只不过……草你大爷的,有完没完,让你别扒拉我,你他妈瞎摸什么……” 还没说完,巫和松回手一拳打在女尸的面门上。 ------------ 六十八章 女尸被打得倒退一步,巫和松凌空一跳,骑在女尸肩膀上,扯上她头上花白的头发,叫嚣道:“妈的,你算哪门子尸变?在你祖爷爷面前班门弄斧,看我不把你大卸八块。” 若论嘴上的功夫,巫和松就没输过,手底下也不含糊,拳头像雨点般往女尸头上招呼,可惜,这只女尸,被人打扰了清梦,还没弄明白怎么回事,就被巫和松一顿臭揍。 不一会儿的工夫,女尸被巫和松打得双膝跪地,巫和松从她身上下来,一脚蹬在胸脯上,直接将她踹到台阶上,女尸一动不动。 巫和松嘴里骂骂咧咧的说道:“草他爹的,话都不让说完,就没完没了的骚扰我。”巫和松抬起自豪的眼神,不屑的扬起下巴,说道:“各位,列位,在其位,大伙都看见了吧!一只变异的女尸,谈笑间樯橹灰飞烟灭。” 巫和松刚吹完牛逼,台阶上的女尸便站起身,我们几人刚才还在鼓掌附和着,转眼齐刷刷的后退,巫和松一愣,意识到身后出了问题,带着歉意的笑容说道:“抱歉,抱歉,实在丢脸,毕竟好多年没出山了,这回不再有意外了。” 巫和松拧眉瞪目,转身朝女尸蹿了过去,一记势大力沉的重拳,凿在女尸的本就干瘪的鼻子上,一下打出一片深坑。 胖雷晃着脑袋感叹道:“这老小子太不懂得怜香惜玉了,这么狠的一拳下去,不论多么发达的医疗技术,都救不了喽!” 巫和松这一拳着实不轻,打出的声音简直震耳欲聋,不过……女尸承受的伤害似乎没那么厉害,身子只是微微向后倾了一下。 巫和松见一拳不见效,一步跳到女尸身后,双手反方向搂着女尸的脖子,想将她的颈椎硬生生掰断,不过,想象的画面并没有出现,女尸脚尖轻轻一抬,被一个大背跨摔了过去,两招没将一只普通的女尸拿下,巫和松顿时老脸一红,尴尬的看向我们这边,气急败坏的他,踩在女尸后背上,疯狂的蹦跳。 阮文龙看得有些不耐烦,喊话道:“巫先生,您什么时候能搞定?打沙包吗?” 这时候,只有老李看出问题所在,巫和松跳了一阵,见女尸不再动弹,身体被踩得变了形,巫和松还不解气,朝着脑袋猛的一脚,直接将头颅踢个一百八十度。 巫和松红着老脸,气喘吁吁的走下台阶,说道:“手艺太生疏了,要是放在以前,几秒钟就摆平了。” 不到五秒钟的工夫,这女尸扭扭曲曲的又站起来了,见到我们恐惧的眼神和表情,巫和松顿时泄了气,转身大骂道:“草你祖宗的,你他妈的到底是哪个坟头钻出来的?是不是没完了?老子四十年前好歹也是东北第一人,你丫能不能给点面子。” 巫和松一边骂着一边瘸着跑过去。 老李看出不对劲儿,大喊道:“巫先生,回来,别过去!” 此时的巫和松颜面尽失,一心只想向前冲,哪还管什么劝告,身体再次凌空弹起,蓦地,女尸塌陷的面部,竟然出现了一丝怪异的表情,我一惊,她竟然在笑,萎缩的面部肌肉在一抽一缩的动。 等巫和松冲到身前,女尸一把抓住他的手腕,向下一拽,巫和松反应不及,在空中便泄了劲儿,就像一只小鸡子被女尸甩在空中,“噗!”一声巨大的闷响,巫和松被重重摔在地上。 若是放在普通人身上,这一下早就玩完了,但巫和松毕竟是东北王,这一下有些懵圈,趴在地上,满脸都是灰尘,还没反应过闷来,脚踝又被女尸攥在手中,又一次被甩到空中,巫和松瞪大双眼,大喊道:“草你老爹的,你老抡我干嘛?有本事放我下来。” 女尸不会与巫和松商量,在空中狂抡了两圈,又是一声巨响,巫和松重重的撞击在墙壁上,一摊鲜血溅在石壁上,还伴随着骨折催断的声音,蓦地,巫和松向一摊烂泥一样,软软的滑落下来。 胖雷问道:“喂,巫先生……东北王,东北王,你倒是起来啊!” 可惜,没有等到巫和松回音,白姗姗着急的问道:“李师傅,现在怎么办?” 老李皱着眉头,说道:“姗姗,用你的鞭子,暂时挡一下,胖子,四海,你们先跑。” 说完,胖雷拉着我就要跑,我用力又将胖雷拽回来,说道:“死胖子,你想我做逃兵啊!” 胖雷说道:“什么叫逃兵,李师傅发话了,这叫留得青山在不愁没柴烧。” “你少放屁,我算知道了,小时候咱俩偷吃,挨我爷爷打的人,永远只有我一人。”我义愤填膺的说道。 胖雷说道:“难不成打我啊!我他妈一个亲人都没有,还不够惨吗?切。” 墓室中,白姗姗已经拎着叁鬼鞭冲了过去,一鞭子抽在女尸脸上,“哇!!”女尸一声撕心裂肺的嚎叫,后退了几大步,双手捂着脸,只见,女尸脸上出现一道深邃的裂痕,里面干枯的肌肉和黑色的神经线外漏,场面甚是惊悚。 这一招有效果,白姗姗再次抽出第二鞭子,同样的效果,女尸已经被打退到墙角处,身上破破烂烂的衣服随便被抽得散落,全身上下都是伤痕,就跟上过大刑一样。 原本只是一具干尸,被巫和松胖揍过一顿,又被白姗姗狠抽了一通,女尸全身已经没有一处完好的地方。 女尸蹲在墙角,双手抱头,蜷缩成一团,白姗姗每挥动一次叁鬼鞭,女尸全身都剧烈的颤动一下,白姗姗回过头来,刚要说话,老李大喊道:“不能停,姗姗……” 还未说完,白姗姗刚一转头,女尸已经攥着叁鬼鞭的另一头,满上伤疤的脸上,仍旧露出一丝恐怖的微笑,没等白姗姗反应过来,女尸用力一拽,白姗姗受力被拽到女尸面前,女尸干枯的大手一下捏住白姗姗的肩膀。 阮文龙再也站不住了,一步冲上去,可是,白姗姗肩膀吃痛,一下跪在地上,女尸坚硬干枯的手指已经陷进白姗姗的肩膀中,鲜血顺着手指流出来。 ------------ 六十九章 老熟人 女干尸诡异的笑容,似乎在威胁阮文龙,使他不敢在向前靠近一步。 女尸的几根干枯手指已经深深嵌入白姗姗的肩胛骨里,看着都疼,鲜血顺着手指流出来。 老李紧皱眉头,巫和松趴在地上,生死未卜,现在唯一的希望只有纳西海棠,我急切的问道:“海棠,你帮帮忙。” 纳西海棠的眼神很轻蔑,不在乎的说道:“四爷,如果反过来,你觉得白姗姗会救我吗?” 我拉着纳西海棠的手,恳求说道:“人道立场,海棠,算我求你了,你救救她吧!” 纳西海棠冰冷的目光转向我,冷冰冰的说道:“四爷,我也是有尊严的,除非你下命令,用苍雪石胆威胁我,否则,我是不会救她的。” 这种命令,我实在无法强加在她身上,心里纠结的不得了,说道:“海棠,如果你肯出手,我欠你个人情,怎么还都行。” 纳西海棠的眼中多了一丝犹豫,片刻,拿出随身的布包,说道:“四爷,丑话说在前面,我没对尸体用过蛊术,不管用,你可别怪我不尽力。” 说完,不等我回答,纳西海棠跑了过去,伸手入布包内,抓住一把粉末扬了过去,瞬时间,烟雾缭绕,什么都看不清,女尸也是如此,借此空荡,纳西海棠钻了过去,手里攥了一把不知道什么东西,塞进女尸口中,顺势一脚将白姗姗踢开,看得出,纳西海棠这一脚私人情绪很浓,白姗姗足足滑行几米远才停下来。 蓦地,女尸后退到墙角,双手卡主自己的喉咙,有种要窒息的感觉。 白姗姗由于失血过多,已经晕死过去,纳西海棠也退了回来,喊道:“李师傅,咱们先撤出去,如果我的蛊术不管用,咱们就危险了。” 阮文龙抱着白姗姗,感激的看着纳西海棠,说道:“海棠姑娘,我阮文龙欠你一条命,他日一定奉还。” 纳西海棠不咸不淡的说道:“阮先生不必感谢我,已经有人帮你们还了,我可不想与你有瓜葛,免得有人打翻醋坛子。” 我指着巫和松说道:“喂,那老小子咱们不管了,让他自生自灭?” 胖雷钻了出来,拉着我的袖子,说道:“管什么管?东北王哪那么容易就死啊!让他老人家歇会儿吧!” “哇!”一声剧烈的呕吐声,只见,女尸单手扶着山壁,另一只手捂着脖子,正在狂吐不止,一片黑压压的东西从女尸嘴里喷出来。 胖雷大惊,指着地上这些东西,问道:“我草,什么玩意?” 老李走到纳西海棠面前,问道:“海棠姑娘,你刚刚女尸身上施的什么蛊?” 纳西海棠说道:“蜚蠊蛊?” “蜚蠊是什么东西?”胖雷好奇的问。 纳西海棠解释道:“就是蟑螂,因为蟑螂的适应能力极强,生命旺盛,繁殖能力更是一等一,所以,很容易制成蛊毒,只是……我刚刚塞入她口中只有几只蜚蠊蛊,按照正常情况来讲,不可能繁殖这么多?太奇怪了。” 胖雷说道:“有什么不可能的?她又不是人,就别按正常情况计算了。” 纳西海棠说道:“不对劲儿,她只是一具干尸,体内的养分所剩无几,绝无可能给蟑螂的繁殖提供环境。” 约一分钟后,我们的脚下已经爬满了蟑螂,纳西海棠说道:“千万别去踩它们,体内液体有毒。” 女尸吐尽体内的蟑螂,四肢着地,那种姿势,怎么看怎么怪异,就像野兽捕捉猎物的前奏一样,带着‘微笑’的表情,匍匐着看向我们,随时都可能蹿过来。 霎时间,一团黑色的东西凌空弹起,我们目光都被吸引过去,只见,巫和松满脸是血的跳起来,那女尸还没反应过来,巫和松便跳到她背上,双手聚集着两团黑色瘴气,一瞬间爆发,很快,二人都被黑色瘴气包裹住。 瘴气内传来女尸挣扎的叫声,还有巫和松骂娘的声音,“草你爹的,老子纵横江湖这么多年,头一回让他们的一具尸体给打趴下,我他妈要不把你拆了,我还有什么脸混。” 几秒钟后,“砰!”一声闷响,一大坨东西摔在我们脚下,巫和松瞪着诧异的眼睛,自己还没明白过来,打的正过瘾呢!怎么就被甩出来了? 胖雷看的一阵泄气,蹲下来,问道:“我说巫先生,刚才您明明稳稳占据上风啊!” “是哦!”巫和松赶忙爬起身来,抹了一把脸上的血水,又跺了跺脚,脸上肌肉都开始狰狞起来,什么话也没说,再次向女尸冲了过去,又是一记飘零的腾空,这次手中聚集的不是瘴气,而是掌 心 雷 噼里啪啦,火花带闪电,稳稳击中女尸,女尸身上一阵白烟,像着火一样,向后闪出几步。 老李紧皱的眉头,一下舒展开来,长出一口气。 看到老李这表情,我赶忙问道:“李师傅,怎么了?难道巫和松有胜算。” 老李露出难得的苦笑,看着场面上,说道:“以巫和松这种打斗方式,很难取胜,他根本不了解女尸的属性?” 胖雷疑问道:“属性?这玩意还分等级吗?” 老李说道:“四海,咱们碰见老朋友了。” 我转眼看向女尸和巫和松的打斗现场,现在的女尸,身手越来越灵活,上蹿下跳,左右腾挪,而且身子轻盈,敏捷度一点不输巫和松,甚至还有四肢腾空一齐进攻巫和松的镜头。 我瞬时间明白了,大喊道:“巫先生,她不是一具普通的干尸,被养猫人的猫灵附体了。” 我转身问道:“李师傅,难道咱们一直被那个养猫人跟着?” 我想起一天前的夜晚,医院的楼道里九死一生。 老李淡定的说道:“那个养猫人胆小如鼠,他可没有胆子跟着咱们闯断龙山,只有这只灵猫跟来而已。巫先生,你这么打是没用的,干尸被灵猫附体,肉搏战对她造不成任何伤害。” 巫和松跳到战斗圈外围,愣愣的看着干尸,眼中喷出火气,吼道:“妈的,原来是灵猫附体,看我不把你的元神打散。” ------------ 七十章 八选一 知道这具干尸的属性,这回巫和松有了信心,对付尸变的手段是行不通了,巫和松上前一把盖住干尸的天灵盖,大喝一声,掌心异动,干尸立刻发出撕心裂肺的猫叫惨声,转眼间,巫和松已经占据绝对上风,一脚踹在干尸的脊椎骨上,手死死盖在干尸天灵盖上。 逐渐的,干尸的身体开始抽瘪,缩小到只有一只猫的大小,就像肉干一样,巫和松如释重负,抬手抹了一把脑门上的汗水和血水,拎着这具‘肉干’走上前,张扬的说道:“怎么着?它的元神已经被封在里面了,怎么处理?你们决定,依我看,让这只灵猫永远别在害人,永不超生得了。” 老李笑着说道:“巫先生,炼一只成型的猫灵,少说也要十年以上,你这么轻易毁了它,当心养猫人和你玩命啊!” 胖雷撇了撇嘴,说道:“难不成还放了它,这只猫没少给咱们添麻烦,巫先生,反正您在他们眼里也不是什么好人,得罪的人,还是您来吧!” 巫和松看着这具‘肉干’,重重点了点头,然后蹲在地上,捡着地上的蟑螂,一只一只的向肉干嘴里面塞,嘴里还不解气的说道:“看你还狂不?让这些蟑螂蛊跟你作伴!” 慢慢的,肉干的体积开始撑大,巫和松抽出一根细绳将嘴牢牢捆住,老李摇着头说道:“巫先生,你断了猫灵的后世之路,这么做未免有损阴德。” 巫和松仍不解气的说道:“草,老子多少年没发过这么大火了,本不想伤害生灵,但这也是没办法的,这回饶了它,下回它能放过我吗?” 肉干就像填鸭一样被塞的满满当当的,巫和松随手一扔将肉干摔在地上,长出一口气,说道:“小插曲而已,别扰乱大家寻宝的心情,接下来怎么办?里面还有好几个墓室没探查呢!要不要继续?” 阮文龙抱着白姗姗,说道:“李师傅,四海兄弟,姗姗的情况不乐观,很难再往前走了,我想先送她下山。” 老李皱起眉头,开始犯难,这里面,只有我知道原因,之所以我们敢明目张胆的上断龙山,很大原因要依仗阮文龙,虽说巫和松和纳西海棠都有独当一面的本事,但真遇到危险,这二人都难堪大用。 老李的目光看向我,问道:“四海,你什么意思?要不要继续向前走?” 这时候,纳西海棠走过来,说道:“四爷,来都来了,为什么要回去?你可知道断龙山有多少人虎视眈眈?” 白姗姗有阮文龙保护自然不会受到伤害,当即兵分两路,阮文龙带着白姗姗离开,我们在山洞里找了几个小时,每间墓室的格局都差不多,唯一有差别的就是棺材,一共三口棺材,除了刚才那一口,剩下都是空的。 老李站在墓室外,数了一阵,说道:“四海,你过来看,这里一共八个墓室,他们的位置,有蹊跷……” 我顿时恍然大悟,八个墓室,而且排列的顺势是按八卦的走势,真正的龙穴就在这八个墓室之中。 老李笑着拍了拍我的肩膀,说道:“看你的本事了。” 乾三连,坤六断,震仰盂,艮覆碗,离中虚,坎中满,兑上缺,巽下断。 乾为马,坤为牛,震为龙,巽为鸡,坎为豕,离为雉,艮为狗,兑为羊。但是,这八个墓室的顺势完全打乱,由于山洞七拐八弯,我早已分不清东南西北,根本找不到震的位置。 懊恼不已,早知道要用到这么大分星辩位的东西,出村的时候就应该将家里的罗盘拿出来,省得现在那么棘手。 这种情况,除非我爷爷在世,要不然,很难找到震的墓室。 看都我在几个门前徘徊,胖雷笑呵呵的走过来,搭着我的肩膀,说道:“我说四爷,我觉得龙穴根本就不在这八个墓室当中,咱们都看了一遍,没什么稀奇的,该不会你一开始就选错地方了吧!” 选错地方?我没好气的瞪了胖雷一眼,风水宝地哪是说选错就选错的,就凭门口那条烙铁蟒,算得上神兽吧!它可不会在乌烟瘴气的地方落脚。 老李走到我身后,说道:“四海,虽然我们不能确定所有墓室的属性,但以你的本事,确定一间墓室,应该不算难事。” 是啊!当局者迷,我为什么这么笨,连这么简单的问题都想不通,所谓八卦,不外乎金木水火土,外加风雨雷,每间墓室一定有蛛丝马迹可寻。 一个小时后,我走遍每间墓室,虽说大同小异,但按照五行来分的话,里面却有天差地别,胖雷走进墓室,弯着腰说道:“四爷,不行就撤吧!你像个神经病似的满处乱跑,到底有没有准确目标啊!” 我笑了笑,说道:“已经找到了,这里应该就是龙穴,震对应雷,位置东北,阴八卦对应惊门,所有的指向都在这间墓室内!” 胖雷眨了眨眼,问道:“你说什么呢?怎么就选了这里,你瞎掰呢吧!” 我解释道:“你记不记得咱们经过第一间墓室,那里虽然平平无奇,但是第一间墓室,我们还没有丢失方向,乾三连,坤六断,震仰盂,艮覆碗,离中虚,坎中满,兑上缺,巽下断。一数坎来二数坤,三震四巽是中分,五数中宫六乾是,七兑八艮九离门。乾南,坤北,离东,坎西,兑东南,震东北,巽西南,艮西北,所有方位都对的上,所有位置都和八卦呼应上了,我没有理由不选这里!” 胖雷还是没听明白,老李走到墓室中间,说道:“大家在这里找找看,说不定会有机关。” 过了几分钟,巫和松发现机关,台阶上方一处不起眼的地方,巫和松抻出一条细细的铁链,用力一拽,山壁的巨石出现一条缝隙,缝隙随着巫和松的拉力变得很大,巫和松拽着铁链,脸涨得通红,咬着牙说道:“不行了,太沉了,我实在拉不动了。” 我们几人围了过去,空间不大,仅够一人通过的距离,像胖雷这种体型,想过去属实有些费劲。 里面的面积很大,有一个巨大的环型石台,上面这个几口石棺,雕刻的很精美,胖雷最后一个‘挤’了进来,看到这几口棺材,眼睛都在发光。 ------------ 七十一章 冥器 胖雷上去就要开馆,被老李一把拉了回来,老李说道:“四海,你在确认一下,这个山洞的整体走向偏东南,真正的风水龙穴……” 我四处看了看,心跳忽然加快,频繁点头,激动的说道:“李师傅,没错!就是这里,以我学到的东西,中国南部风水最好的位置,就在这里。” 这时候,巫和松和胖雷已经把持不住了,一前一后跑向棺椁,二人合力将一口棺材石板推开,胖雷当时就惊得张开嘴巴,巫和松只看了一眼,没什么兴趣,甩了甩脑袋,便向旁边的棺材动手。 我们也跟了过去,只见,棺材里装了满满的金银珠宝,金条,元宝,翡翠玉石……眼花缭乱,数不胜数,金光灿烂,胖雷愣了几秒钟便开始往怀里塞。 没多大一会儿的工夫,巫和松已将第二口棺材板踹到地上,双眼泛着精光,大喊道:“天呐!终于让我找到了,宝贝,太宝贝了。” 我想起当初老李答应巫和松与纳西海棠的苍雪石胆和佛陀抄写的法螺经,不过,这两样东西都是记载在冥鉴当中,难道……第二口棺材里埋着冥鉴。 我赶紧跑过去,棺材内部毕竟空荡,只有一把生锈的短剑和一个乌龟壳,一个锈迹斑斑,一个脏不拉几,能叫宝贝? 巫和松伸手就要拿,马上被老李喝住,“巫先生,住手!” 巫和松站在棺材上沿,诧异的问道:“李师傅……您……咱们来这里不就是为了寻宝吗?那边的金银财宝我分文不动,这里面的冥器,对我来说太有用了。” 此时,我看向纳西海棠,她的眼神也很贪婪,不错眼珠的盯着棺材内的物品。 老李挺了挺胸膛,义正辞严的说道:“巫先生,咱们当初有言在先,只取龙穴中的冥鉴,里面记载的苍雪石胆和佛陀抄写的法螺经赠予你们二人,你要了解你的身份,不该拿的东西,最好别碰。” 巫和松有些诧异,如同掉地上的金元宝不让捡一样,瞪着眼睛说道:“李师傅,咱们是有言在先,但这一路来,我出了多少力,如果没有我,你们能活着到这里?那本手抄经,我不要了,我就要这把生死剑。” “是啊!是啊!李师傅,我求求您了,苍雪石胆的炼制方法我也不要了,能不能把这个玄武壳给我。”纳西海棠神情急躁,目不转睛的盯着里面的乌龟壳。 老李露出笑容,点头说道:“不简单呐!连生死剑,玄武壳,你们都知道,看来你们之前的功课做得很足啊!既然你们都知道,我也不怕告诉你们,这些东西都属于冥府,下面的东西最好少碰,连阴间的戒律都敢触碰,我看你们是活得不耐烦了,尤其是你,海棠姑娘,你要拿阴间的东西,当心触犯众怒,这个后果,不是你一个凡人能承担得起的。” 纳西海棠收起贪婪的眼神,向后退了几步,转头用祈求的目光看向我。看样子,纳西海棠还能掂量出自己的份量,老李的话很重,毕竟纳西海棠是凡人一个,与巫和松不同,只是一具游荡在人间的灵魄,以他的本事,要躲过阴间的追捕,还是不成问题的。 巫和松脸上渗出汗水,要他放弃生死剑,潜意识中是绝无可能的,咬着牙说道:“李师傅,兔子急了还咬人呢?你别逼我,能取冥鉴,为什么不能取这些东西,我看,你是想私吞对吧!我巫和松向来都是守信之人,今天我就是要取生死剑,不要逼我大开杀戒,这里没人是我的对手。” 老李冷笑一声,说道:“生死剑,上斩阳下斩阴,如果这东西现世,就会打破阴阳两界的平衡,造成的后果无法估量,巫先生,李某人最后警告你一句,如果你拿了生死剑,我保证你不会活着离开龙穴。” 说完,老李也瞪起眼睛,巫和松激动的双眼都开始颤抖,不过,最终还是没有取剑。 老李气场太强大了,我完全被震住了,巫和松也是如此,愣是没敢动弹。 “阿弥陀佛,善哉、善哉,不可一世的东北王巫和松竟然也有胆小的时候,实在太让人失望了。” 声音从身后传来,我们赶紧转回身,只见,狭小的石缝前站着两个老熟人,一个是身穿袈裟,手持钵盂,头上锃光瓦亮的赖和尚,另一个是养尸人吴道仁,身着奇装异服,脸上有一道长长的刀疤,看一眼就觉得浑身不自在。 吴道仁走上前一步,说道:“唉!大家别来无恙啊!哈哈,四海小兄弟,你常家的风水术确实高明,我们在断龙山脚下徘徊了数日都没找到登山的办法,想不到啊!跟在你身后,不到半日,便走进传说中的龙穴,多谢,多谢!” “哈哈!阿弥陀佛!”赖和尚向前一步,说道:“生死剑可以横扫阴间两界,巫大师,你能这么轻言放弃?玄武壳乃世上最阳之物,普通蛊毒炼制需要一年以上,如果有了玄武壳,炼制时间不会超过一个时辰。如果被纳西皇族得取,往日的辉煌就会立竿见影,纳西公主,你舍得放弃?” 吴道仁拍着手,说道:“既然大家来到龙穴,就是缘分,我看,咱们用和平的方式把事情解决了吧!这四口棺材全部打开,里面的冥物肯定不在少数,我与赖和尚只取冥鉴,剩下的,都是你们的,怎样?大家和气生财。” 老李冷笑着,说道:“吴先生,赖大师,你们也都是见过世面的人,既然知道这里面是冥物,就不应该妄生贪念,你们先看看棺材下面写的是什么?” 说完,老李脚下一抹,将浮土扫开,露出一行字,歪七扭八的,我确定不是汉字。 老李说道:“楔形文字,距今不少于三千年,赖大师,这是你的老本行,下面镌刻的文字,你应该认得,大声念出来吧!” 赖和尚看着老李脚下扫出的楔形文字,立马吓得后退一步,光亮的头上渗出豆大的汗珠。 吴道仁看不懂楔形文字,急忙问道:“赖大师,你先别慌,这些东西写的是什么?” 赖和尚目瞪口呆的念道:“薄棺四口,有缘人金银奉上,可保日后衣食无忧,阴间物品不可触动,阎君敬上。” 阎君?该不会是地府的阎王吧!这几句话的意思很明显,如果盗墓人找到了这里,金银财宝随便拿,剩下几口棺材的东西别动,否则…… ------------ 七十二章 终于找到了 吴道仁愣了片刻,说道:“阴间的人,也是有寿命的,都三千多年了,这句话早就失效了,赖大师,你可别被某人的话吓到了。” 赖和尚甩了甩脑袋,说道:“有道理,有道理,咱们今日冒死进断龙山决不能空手而归。” 说完,二人各向前走一步,见到这举动,巫和松和纳西海棠马上挡在我们身前,大战一触即发。 吴道仁还不肯放弃,说道:“巫大师,你也是有头有脸的人物,食言又能怎样?当你拿到生死剑,还有谁会是你的对手,你解决身后这三人,咱们共享天下,这不好吗?” 赖和尚顺着话茬起哄道:“纳西公主,一个月前咱们还是同一战线的,大家目标一致,利益一致,你现在能得到的,肯定比常四海许诺的更多,以你的蛊术,现在只需要动动手指。” 二人说完,纳西海棠倒是没有反应,可是巫和松有些动摇,呼呼喘着粗气,双拳紧攥,随时都有可能倒戈。 见状,老李哈哈大笑,走到最前面,说道:“二位,二位,你们的激将法可能不会起到作用,巫先生言而有信,早就与我们同舟共济了,别忘了,他和你们不一样,三魂七魄少了一魄,即便拿到生死剑,也随时会灰飞烟灭,我的话,有没有道理?” 老李转头,满脸堆笑的看着巫和松,蓦地,我才反应过来,当初巫和松要抓我,阮文龙爆发逼出体内的真神,将巫和松打得落花流水,白姗姗趁机抽走巫和松的一魄。 巫和松喘着粗气,伸手指着二人,大吼道:“去你爹的,老子在此,你们什么也别想拿到,除非把我干趴下。” 赖和尚还是不肯放弃,看向纳西海棠,说道:“纳西公主,你可是皇族,不应该寄人篱下,站到我们这边,三对一,握有绝对胜算,拿到玄武壳,你可以得到你想要的一切。” “哈哈!”老李还是狂笑不止,转头看向纳西海棠,说道:“海棠姑娘虽然是皇族,但也是女人,七情六欲不可少,试问,俊男美女在一起是多么可歌可泣,怎么可能站在你们这头。” 说完,纳西海棠偷瞄了我一眼,立马低下头,脸色瞬间红起来。 吴道仁说道:“妈的,当初在断龙村我就看出来你和常四海有问题,果不其然,你叛变是有原因的,草,纳西海棠你在苗疆还会缺男人嘛?赖大师,别他妈废话了,杀死这几人,取冥鉴。” 蓦地,二人齐上阵,巫和松第一时间跳进战场,与二人搏斗,巫和松大喊道:“常四海,李师傅,我巫和松致死都是守信之人,这二人交给我,你们快取冥鉴!” 巫和松的实战能力果然不容小觑,虽然瘸腿,但招式灵活,而且不安套路出牌,短时间内,竟然占据上风。 老李冲我使了个眼神,喊道:“四海,快!拿到冥鉴后,就将剩下棺材里的东西都烧了。” 我不明白为什么要将这些宝贝火化,但现在也没时间多想,转头看向胖雷,娘西皮的,不看还好,越看越气,这死胖子一直没闲着,身上挂满了珠宝,比之前又胖了一圈,还在贪婪的往怀里塞金条,坠得他连抬起脑袋都费劲。 胖雷已经红了眼,这时候指着他帮忙肯定不现实,我走到纳西海棠身旁,刚要说话,纳西海棠抬起头,看了我一眼,马上又低下头,小声说道:“四爷,你去帮李师傅,我估计巫和松撑不了多少时间,我安排撤退的事。” 我点点头,跑到第三口棺椁前,与老李合力将棺材板推开,一根毛笔和一尊砚台,毛笔很长,笔头很粗,大概有人的小臂长短,砚台倒是很普通,只不过,上面的墨水还未干涸,老李看后瞬间倒吸一口冷气,看到老李惊讶的表情,我急忙问道:“李师傅,棺材里摆着笔墨纸砚是什么意思,书法还是作画?” 老李摇头说道:“你看看这里是什么地方,怎么会摆笔墨纸砚这么俗套的东西,我是真没想到,判官笔和轮回墨居然埋在这里。” 判官笔?轮回墨?我不禁皱起眉头。 老李解释道:“这两样东西与生死簿挂钩,只有三者集中在一起,就可以轻易决定一个人的生死,换句话说,只要这三者同时出现,长生不老就不是传说,只是……这两样东西……就算在下面,也是宝贝,怎么可能出现在阳间?难道阴间出乱子了?” 老李的话我好像听懂了,问道:“李师傅,那么多人想拿冥鉴,就是为了长生不老,如果判官笔、轮回墨,生死簿同时出现,冥鉴是不是就没有啥意义了?” 老李皱起眉头,说道:“不错,确实是这么回事?集齐这三样东西,只要在生死簿上修改几笔,便可以做到万世长存!”老李的表情匪夷所思,愣愣的盯着毛笔和砚台,嘟囔道:“不应该啊!绝不应该,判官笔和轮回墨,决没有可能来到阳间,怎么会这样?” 这时候,一旁战斗的巫和松大喊道:“李师傅,你们俩研究什么呢?当我不存在啊?赶紧找冥鉴。” 我轻轻问道:“李师傅,这东西还烧不烧了?阴间的人会不会找咱们报仇。” 老李转头看向我,脑门上全是汗水,说道:“四海,我说的烧,是将这里的东西还给阴间,但是这两样东西……” 我看得出老李在犹豫,而且是非常犹豫的那种,在我心里,老李永远是那么沉稳,处事不惊,从没有过慌乱的时候,但见到这两样东西,老李却变得不镇定了,换句话说,老李也舍不得这两样东西。 我轻轻推了推老李,小声说道:“李师傅,咱们先找冥鉴吧!这些东西烧不烧,一定再决定,行不?” 老李缓过来,长长出了口气,点头说道:“好!开最后那口棺椁。” 我们将最后一口棺椁推开,众里寻他千百度,蓦然回首……棺材里‘躺’着一本书,上面赫然用金字写着冥鉴二字,不过,年代过于久远,金色的字迹已经发黑,老李的呼吸开始急促,看着我说道:“四海,你来取!” 我也没多想,小心的将冥鉴取出来,轻轻吹了吹上面的尘土,老李冲我拼命的点头,紧促的嘱咐我道:“好,四海,你先设法逃出去,剩下的,我来想办法。”说完,老李还不忘回头看向第三口棺椁中的毛笔和砚台。 ------------ 七十三章 断肠蛊 我跳下台阶,场面上打得混乱,由于巫和松经过连番战斗,刚开始还能凭借一股子冲劲占据优势,但随着体力的流失和身上的伤,还有年老病衰的身体,渐渐地,巫和松露出颓势,边打边退的说道:“李师傅,你们到底行不行啊!我快撑不住了。” 只见,赖和尚早已退出战圈外,盘腿坐在地上,双目紧闭,嘴唇一动一动的,像是念着什么咒语,但就凭吴道仁一己之力,巫和松都应对的很勉强。 墓室的另一头,胖雷还在滔滔不绝的敛财,而纳西海棠已经不见踪影,我也想趁他们战斗之余,找个空挡溜出去,正当我想去通知胖雷的时候,赖和尚忽然睁开眼睛,单手拖着钵,一根铜锤猛击一下,赖和尚开口喊道:“孽…………” 顿时回音四起,地动山摇,一时间,我感觉天旋地转,脚下无根,与断龙村时的情况一模一样,“哗啦!”一声,胖雷连同身上的挂着的珠宝一同栽倒下来,抱着脑袋喊道:“什么玩意,怎么这个墓室在转圈圈?” 我半蹲着,双手扶着台阶,天地颠倒,正在战斗的巫和松与吴道仁也没好到哪去,双双扶着地面,整齐划一的甩着脑袋,“孽…………”又是一声沁人心脾的声音,我躺在地上,就好像看见万花筒里面的世界。 胖雷更甚,大口大口呕吐起来,见我们全部晕头转向,赖和尚缓缓睁开眼睛,将钵放在地上,走到巫和松面前,说道:“巫大师,凭你一己之力,怎么与我们抗衡?可惜了,可惜了……” 赖和尚转了一圈,我下意识捂住胸口,赖和尚摊出手掌,客气的说道:“四海老弟,你应该拿到冥鉴了?交给我,我可以不杀你!” 此时,老李双膝跪地,抱着脑袋,大喊道:“四海,冥鉴不能落在他们手里,快……把冥鉴撕了。” 我不知道老李这话什么意思,但让我就这么把冥鉴撕了,我一万个舍不得,我后退了几步,赖和尚闻言来者不善,向前跟进了几步,恶毒的说道:“常四海,把冥鉴交给我,你并没有什么损失?要不然,我让你们所有人都死在这里。” 还没等我反应过来,赖和尚一步蹿了过来,转眼间,已经离我近在咫尺,笑眯眯的看着我,说道:“敬酒不吃吃罚酒!” “砰!”一声闷响,赖和尚一掌结结实实打在我胸口,我凌空飞起,三米的开外的距离,我重重摔在地上,感觉全身骨头都要散架了,心口发憋,嗓子眼粘粘的,“噗!”一口热乎的鲜血喷溅出来,我长出一口气。 赖和尚走上前来,薅住我的脖领子,将我提起来,说道:“看在常永年的情面上,我可以给你留个全尸。哈哈!” 妈的,就是你们这帮人,逼死了我爷爷,恶从胆边生,一口血水啐了出去,吐在他脸上,我抬起拳头就打,赖和尚哪会给我这样的机会,我的拳头还停留在半空中,身子就泄了气,小腹一阵生疼,赖和尚一拳捣进我的腹部,顺势又将我甩了出去,又是一次与地面零距离接触,这次,我彻底站不起来了。 “四爷……四海,你怎么样?” 纳西海棠从石缝中钻了回来,扶着我的头,说道:“赖和尚,你找死?” 赖和尚轻蔑的一笑,撸了撸下巴的花白的胡须,说道:“纳西公主,我承认你施蛊的手法天下一绝,但也仅仅是蛊,现在就凭你一人,我不相信面对面的情况下,你还能对我施蛊?如果想较量一下拳脚功夫,我也乐意奉陪,只怕,像你这样的女子,来十个八个也不是我的对手。” 说完,纳西海棠也笑了,将我扶起来,说道:“赖和尚,既然你知道我的职业,还敢出言造次,如果我是你的话,现在退出龙穴,找个没人的地方护住心脉,或许还能捡回一条命。” 赖和尚先是一愣,片刻后,又笑了出来,说道:“哈哈,我的小公主,你这招可不管用,老夫什么大场面没见过,你当我是三岁孩子吗?” “你摸摸你的脸。” 赖和尚在脸上抹了一把,刚才啐他脸上血水,赖和尚将血在手指间撵了撵,又放在鼻前闻了闻,说道:“断肠蛊?” 纳西海棠说道:“算你有见识,活了一把年纪,让你尝尝断肠蛊,也不枉此生吧!” “你……你……”赖和尚瞪大眼睛,指着纳西海棠,吼道:“你……什么时候下的蛊?” 纳西海棠看了我一眼,说道:“赖和尚,你这么小心,我可没机会在你身上下蛊,我将蛊毒下在常四海体内,只要你侵犯他,沾到他身上的血,蛊毒就会在你身上发作……别幻想什么了?我下的蛊无孔不入,早已进入你的五脏六腑了。” 赖和尚诧异之极,此时,脸上的皮肤已经开始溃烂的迹象,脸开始向外冒血,“好,好狠的女人,你居然连常四海都不放过。” 说完,赖和尚也不逃跑,就地打坐,双目紧闭。 纳西海棠拉起我的胳膊就要跑,我拽住她,说道:“等等,这胖子和李师傅不能不管。” 纳西海棠看了看我的衣服,说道:“你拿到了冥鉴?不管怎么样?四爷,你先出去,我再回来救他们。” 我握住她的手,问道:“海棠,咱们是以诚相待吧!你怎么对我下蛊之前不和我商量一下呢?什么什么断肠蛊,光听这名字,我就感觉自己活不了多长时间了。” 纳西海棠泄了口气,又白了我一眼,说道:“四爷,常四爷,你认为我会害你吗?不错,你体内确实有蛊毒,但你也吃了解药了,所以断肠蛊不会你体内发作。” 我下意识摸了摸自己的肚子,上下感觉了一下,没有什么异常,问道:“我吃了解药?什么时候吃的?” 纳西海棠说道:“你还记不记得来时的路上,我先递给了你几片面包,又给了你瓶水,面包里有蛊虫,水里有解药,就这么简单,我怕你遇到危险,没有自保的手段,所以才想出这个主意。” 我惊讶的张开嘴巴,问道:“我的血有毒?这对我以后的生活不会有影响吧?” 纳西海棠噗嗤一笑,说道:“当然不会?蛊虫也是有寿命的,与解药相互抵冲,一昼夜的时间,那些蛊毒就会消散。” ------------ 七十四章 救星 我见巫和松和吴道仁都消停了,坐在地上打坐,也不那么着急了,问道:“海棠,不对啊!来的时候,我记得面包白姗姗也吃了,难不成她也中了蛊毒?” 纳西海棠摊了摊手,说道:“我不记得了,生死有命。” 我赶紧说道:“海棠,你们的仇可不小,不要让我夹在中间难做人,白姗姗现在受伤了,可禁不起蛊毒的折腾。” 纳西海棠说道:“行了,常四爷,我手里有谱。” 几分钟后,巫和松和吴道仁均调息完毕,二人面对面拉开架势,又要开战,这时候,一团黑色的烟雾,从冥鉴的棺材里升起来,纳西海棠马上意识到不好,拽着我的袖子,大声喊道:“赶紧走,快!” “你们谁也走不了!” 只见,那团烟雾慢慢化作人的形状,站在巫和松与吴道仁中间,看不清此人的样子,全身都被黑烟笼罩着。 看出此人不对劲儿,巫和松马上向后退出一步,问道:“你是谁?” 黑烟人冷哼了一声,操着一口苍老的声音说道:“就凭你,不配知道我是谁?拿了棺中的东西,快交出来。” 巫和松满脸惊愕,看了看冥鉴的棺椁,吓得双腿都在颤抖。 黑烟人点点头,说道:“算你小子有点见识,滚远点。” “你他妈的是谁啊?装神弄鬼!”吴道仁站在黑烟人身后骂着。 黑烟人头也不回,好像吴道仁不存在一样,见不搭理他,吴道仁伸出拳头,叫嚣道:“草,你是哪冒出来的孤魂野鬼,敢当挡道让你魂飞……” 还未说完,黑烟人忽然转过身,蓦地,吴道仁脖子上出现一道血痕,瞬时间,血脉喷洒出来,吴道灵瞪大眼睛,眼神里还有惊讶,脑袋已经与身体分离,跌落在地上,只剩身子站在原地,脖子上平滑的横切面就像激光切割过一样。 看得我触目惊心,这些日子以来见到不少鬼怪,也看见过死人,但这种死法确实让我心跳加快。 我小声问道:“海棠,这个人是谁啊?你听说过没?看样子巫老头好像很怕他。” 纳西海棠小心的点点头,用极小的声音说道:“四爷,这个人千万不能惹,好像是阴间派来的人。” 我眨了眨眼,说道:“黑白无常么?” “差不多吧!” 这时,黑烟人看向我们这里,伸出一只手,说道:“放下棺材里的东西,活着离开!” 纳西海棠抻着我的袖子,小声催促到:“快点给他。” 我将怀里的冥鉴掏出来,有些不舍的看了一眼,将冥鉴扔了过去,黑烟人将明鉴接稳,立刻转身看向老李,轻轻笑了笑,说道:“哈哈,哈哈,任凭你伪装的再好,你也别想瞒过我,李培东,不用装死了,跟我走一趟吧!” 老李本来是趴在地上一动不动的,听到呼唤,慢慢抬起脑袋,起身说道:“大人,老头子这条命,恐怕您暂时还拿不走。” 黑烟人仰天笑起来,说道:“哈哈,哈哈哈,姓李的!在我面前,你不要玩火,这次你糊弄不过去了?” “谁在玩火?” 忽然,一声冰冷的嗓音在我身后响起,入耳的一瞬间,我感觉全身都要冰冻了,我和纳西海棠急忙转身,只见,一个身穿布衣,布鞋的中年人,中等身材,偏瘦,大概四十岁左右,眉目清秀,见棱见角,一双眼睛看上去冰冷的发寒,却很清澈,此人,双手背后,很悠闲,就像老头散步一样溜达到墓室中间。 老李站得笔直,喊道:“老爷,您来了。” 听到这儿,让本就寒冷的我,又打了个寒颤,李师傅喊他老爷?那么,他就是秦大师,在我心里燃起的第一想法,就是报仇! 秦大师没说话,冷冷地目光,冷冷的表情,让人读不出一丝内容。 黑烟人被秦绝冷冰冰的气场震住,后退了半步,“你……你是秦绝?” 秦大师仍旧没说话,冲老李扬了扬下巴。 老李会意,立马说道:“老爷,冥鉴被他拿走了。” 秦绝点了点头,转头看向黑烟人,说道:“既然知道我是谁,就把东西留下,免得我发火。” 黑烟人有后退半步,能明显看见胸口的起伏,说道:“秦大师,未免有些霸道了,这东西属于阴间,你不会不知道规矩吧!” 秦绝用古怪的眼神看着黑烟人,伸出一只手,冷冷地说道:“别等我说第二遍。” 黑烟人顿时没了话语,乖乖的将冥鉴放在秦绝手中。 黑烟人转身就跑,跑到棺材前,打眼扫了一圈,竖起二指一甩,四口棺材顿时燃起熊熊大火,然后跳入火里。 老李笑呵呵的走到秦绝身前,恭敬的说道:“老爷,辛亏您来了,要我们对付阴间的人,真是有心无力。” 秦绝冷漠的点点头,算是回答了老李。 老李尴尬一笑,转身看向我们,介绍道:“来,来,来,给你介绍一下,之前我说的,我是秦府的管家,这位就是我家老爷,秦绝,秦大师。这位是常四海,常永年老先生的孙子,这位是苗疆皇族的纳西海棠,那位就是当年的东北王,巫和松。” 秦绝冷峻着表情,走到我面前,静静地观察着我,也不说话。 我被瞅得浑身不自在,说道:“秦大师,您好,您……手里那本冥鉴,是……是我爷爷让……” 秦绝叹了口气,冷冷地说道:“前途不可限量,可惜,命太短!” 说完,秦绝又走到纳西海棠身边,说道:“你俩是一对儿吧!” 纳西海棠当即脸就红了。 秦绝又补了一句,“别误会,炼蛊太深,毒以深入五脏,你同样短命,不过,你比这小子多活几年。” 秦绝说完后,便直径走出龙穴,来到断龙山脚下,我还想追回那本冥鉴,可惜被老李拦下来,小声嘱咐道:“四海,你别急,冥鉴的事,回去再说。” 我哪能不急,当即将老李推开,说道:“回哪儿去?我连家都没有了,还能回哪儿?李师傅,我敬重您的为人,但不带您这样骗人的,当初说的好听,秦大师对冥鉴没兴趣,那……那怎么不还给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