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正文卷 ------------ 第一章 未婚夫出家 秋风起,盛京城丹桂飘香。 祁王府内外满布红绸,紫檀窗棂上边贴着大红喜字。 再过三日,便是祁王府郡主与平柔公主幼子陆小郡王大婚之日。 春江院内。 祁语宁试着尚宫局新送来的嫁衣,大红的嫁衣衬得肌肤雪白,容貌更显绝世惊华。 丫鬟惊蛰前来禀报道:“郡主,宝珠郡主给您送添来了。” 未等通传,就见穿着一袭石榴裙的陆宝珠风风火火入了院内。 陆宝珠止不住笑意:“这就换上嫁衣了?看来你还挺满意这桩亲事的,那你可要多谢谢本郡主,本郡主可是缠了外祖父许久,才帮你求来这桩亲事的。” 陆宝珠乃是祁语宁未婚夫陆昀的亲姐姐,祁语宁与陆宝珠两人自幼就不对付,她给自己求来的婚事,祁语宁便觉得不安好心。 不等祁语宁疑惑陆宝珠安得是什么坏心,陆宝珠就自个儿幸灾乐祸地猖獗大笑起来。 “祁语宁,你嫁到我们陆家之后,就要伺候未嫁的大姑子!到时候本大姑子坐着用膳,你得站着伺候我,本大姑子要做什么,你这做弟媳的都得伺候着……本郡主想想日后这美好幸福日子,就盼着弟媳你早日入我陆家大门。” 祁语宁挑眉,新嫁媳妇,婚后的确要伺候大姑子。 陆宝珠此计谋好生歹毒。 陆宝珠计谋快要得逞,笑得极其猖狂,也亏得她美貌,笑得如此猖狂也不改容貌美艳。 祁语宁见陆宝珠大笑,清冷道:“小心乐极生悲!” 陆宝珠道:“怎会?陛下定下的赐婚圣旨,离婚期只剩三日,你还敢抗旨不婚?你呀,就准备出嫁后好好伺候我这个大姑子吧!” “郡主,大事不好了!” 立春跌跌撞撞得入内。 祁语宁见着身边最为稳重的丫鬟如此惊慌,蹙眉问道:“怎么了?” 立春上气不接下气地轻喘着:“郡主,陆小,陆小郡王他剃度出家去了,扬言宁可出家,也绝不娶你!” “什么?”陆宝珠站起身来,陆昀他是想要找死吗? 祁语宁忍着怒意,双手紧拽着手帕道:“备马车。” …… 龙华山上,秋日风光,美不胜收,山谷小溪潺潺,古刹传来敲钟之声,令人心旷神怡。 只是今日来香林寺之中的众世家子弟,无空欣赏着大好秋日风光,都围在香林寺门外看热闹。 “陆小郡王,你当真要出家吗?这头发剃了可无转圜余地了。” 跪在佛祖跟前的陆昀,摸了摸自个儿的一头青丝,闭眼道:“剃了吧,做和尚总也要比娶祁郡主好得多。” 祁语宁祖父祁阳平定康安之乱,护住岌岌可危江山,助当今陛下登基,始元帝感念祁阳之功劳,封祁阳为异姓王祁王,世袭罔替。 祁语宁幼时,祖父爹娘皆在北漠牺牲,只留下祁语宁与兄长二人,始元帝便封祁语宁为祁郡主。 也因此,当今陛下皇后格外善待祁语宁,祁郡主在盛京城可谓是要风得风要雨得雨! 娶祁语宁,那就是娶一个祖宗回家! 一年前,八皇子言语间得罪了祁郡主,被祁语宁生生打断了一双腿,陛下非但没有责罚祁语宁,还将八皇子贬到沧州凄苦之地。 陆昀得知婚事后就担惊受怕,八舅舅乃是皇子都被打断腿,他只是陛下的外孙而已,若真娶了祁语宁,他也绝不会有自在日子好过。 陆昀只能任由长发被剃,散在地上,烫上戒疤,成出家和尚。 “这祁郡主嚣张惯了,如今可是闹了一个大笑话了,未婚夫宁可出家也不愿娶她,哈哈哈!” “谁让祁郡主平日里如此目中无人,如今大婚在即,夫君出家,谁能想到有朝一日祁郡主竟会成为一个弃妇!” “高高在上的祁郡主竟然沦为弃妇,日后不知她还有没有脸出来宴会之上?” 围观的世家子弟们,往日里不敢说祁郡主半句不是,而今便找着机会落井下石嘲笑着。 他们只觉身后冷飕飕的,一转眼,便见到了容貌惊世的女子穿着大红色的喜服缓缓而来,吓得众人连噤声不语。 祁语宁无论何时,都是高高在上的仪态,一身通红的嫁衣更显她的贵气。 祁语宁入了佛堂大殿内,见着光头的陆昀,祁语宁只觉滑天下之大稽,她的未婚夫婿,竟然真的在成亲前几日剃度出家。 陆昀见着跟前的祁语宁,深呼吸一口气:“祁语宁,我已出家了,我是绝不会娶你的!” 人群中传来窃窃私语:“祁语宁她穿着这身嫁衣,不会要把已剃度的陆郡王带回去成亲吧?这都已经出家了。” “陆小郡王都已剃度出家了,祁语宁还不死心有什么用?” 祁语宁扣紧着手,涂着蔻丹的指甲嵌进肉中,她活了十八年,还是头一次遭受如此奇耻大辱。 祁语宁上前,扬手就在未婚夫婿陆昀脸上狠狠地打了一个巴掌。 陆昀捂着巴掌,不可置信地看着祁语宁:“你打我?你敢打我,我可是陛下亲封的郡王。” “你已出家就不再是陆郡王。”祁语宁冷声道:“你若是不想娶我,大可在赐婚之时,就去求陛下收回旨意,而不是婚期将近才出家!” 祁语宁不等陆昀辩解,又一巴掌甩在陆昀另一边脸上。 祁语宁声音依旧冰冷:“这婚事是你们陆家求来的,出尔反尔,若是退婚互留颜面也就罢了,竟出家羞辱于我,今日你们陆家给我的耻辱,我定会铭心谨记!” 祁语宁转而看向了一旁的方丈,“方丈大师,既然陆昀已出家,那就请他做好出家人,本郡主但凡发现他菜里有一滴油,一点荤腥……” 方丈连是恭敬道:“郡主放心,香林寺之中从不见荤腥,更无油腻之物,有的只是米糠与寺庙菜地里种的小白菜。” “如此最好!” 祁语宁狠狠地瞪了一眼陆昀,甩袖离去,在佛门外遇到了匆匆赶来的陆宝珠。 陆宝珠见着祁语宁的一脸愠色,连声道:“对不起,我不知道陆昀他这么糊涂,我真的没想让你被退婚成为笑话的,你不要这么生气。” 陆宝珠见着祁语宁脸上满是怒火:“大不了我把我大哥赔给你,我大哥可要比陆昀好多了,你可有听说过嫁郎当嫁陆世子? 我哥哥论容貌乃是盛京男儿顶尖的,论官职年纪轻轻就是大理寺少卿,论家世,公主之子,陛下皇后的亲外孙,也不比你低。我哥与你多相配,你们成亲,日后我小侄子小侄女容貌必定也不凡……” 祁语宁愠怒道:“闭嘴。” …… 龙华山不远处。 两匹骏马同行,骑在马上的两个年轻男子皆是容貌出众,银鞍照白马,飒沓如流星。 纵马过后,两位俊朗男子在一处茶寮前停下歇息,将马栓在树下。 祁宇安给跟前的男子倒了一杯茶道:“陆世子,没想到你我两家竟然还能有结亲的时候,宁宁自幼高傲惯了,嫁给你弟弟到你们公主府,还望你们多多担待了!” 陆泽接过清茶道:“王爷放心,郡主乃是忠烈之后,等她进了我陆家,我爹娘定会好好照顾她,不让郡主受半分委屈。” 两人暂歇片刻,听到旁边传来对祁郡主的议论之声。 高高在上的郡主未婚夫竟宁愿出家都不愿娶她,祁郡主成弃妇日后必定嫁不出去,此类云云。 祁宇安越听越蹙眉,看向一旁陆泽的眼神也是越发不善。 陆泽从东拼西凑的议论声之中,也得知他那混世魔王弟弟竟然敢出家拒婚? 盛京城素来有云,宁可在太子头上拔毛,不可动祁郡主分毫! 他那个蠢弟弟,为了不娶祁郡主,竟然出家…… 陆泽连道:“祁王兄,我会让陆昀还俗娶祁郡主的。” 祁宇安冷声道:“陆昀不愿娶,我祁家不上赶着,只是从今往后,咱们祁陆两家就是不共戴天之仇!” 陆泽心中恼极了傻弟弟,拱手道:“祁王,此事我们陆家定会给祁王府一个交代,我这就前去香林寺。” 香林寺就在龙华山上,片刻间,陆泽扬鞭驾马到了香林寺门外。 见着两个年轻貌美的女子站在一处,其中一个是她的妹妹陆宝珠,还有一个年轻姑娘穿着大红嫁衣,容貌绝世,高贵清冷,是盛京城鼎鼎大名的祁郡主。 陆泽下马走近,就听到陆宝珠之声。 “祁语宁,你当真不考虑下我大哥吗?我大哥前途光明……” 未等陆宝珠说完,祁语宁就没好气道:“陆宝珠,我祁语宁是嫁不出去了吗?弟弟出家我就得嫁给哥哥?弟弟如此,哥哥又能是个什么好东西?” 陆泽翻身下马,走到了祁语宁跟前拱手行礼道:“祁郡主。” ------------ 第二章 泽儿,你娶祁郡主 祁语宁这会儿对陆家众人满肚子火气,见着跟前踏光而来的紫衣陆家郎,即便他长得再是俊俏彬彬有礼,祁语宁眉眼尽是嫌弃之色。 陆泽望着祁语宁的一身大红嫁衣在山间秋风之中摇曳,道:“郡主莫气,我这就去让陆昀还俗娶您。” 祁语宁冷声道:“他已出家,我已受了笑话,他还俗就想娶我?做梦!今日之辱,我祁家与你们陆家誓不罢休。” 祁宇安也驾马而来,听着妹妹之言语,翻身下马走到了陆泽跟前道:“对,日后我们祁陆两家有不共戴天之仇,这满盛京这么多大好男儿,你弟弟就算还俗我祁家女儿也不稀罕再嫁。” 陆泽深知理亏,垂眸道:“祁王爷,祁郡主,此事我们陆家一定会给你们一个交代的。” 祁宇安气恼道:“那你们打算给什么交代?” 陆宝珠先陆泽开口道:“陆家有两个儿郎,我弟弟不愿娶,那让我哥哥娶,祁王,你说好不好?” 祁宇安打量着跟前的陆泽,这不妨也是个好主意,陆泽的确是要比陆昀好太多。 陆昀身为公主与陆国公幼子,自幼太受宠溺,就是纨绔做派,年纪还要比自家妹妹小两岁,说真的,要不是他家世好长相好,祁宇安本是看不上这妹夫的。 而陆泽自出生就是在陛下与老陆国公身边长大的,沉稳庄重,年仅二十就是大理寺少卿,前途无量,更要紧的是兄弟二人,陆泽容貌要胜陆昀一筹。 当祁宇安在思虑时,陆泽轻斥着陆宝珠道:“宝珠,少胡说,我已与关家定亲。” 祁语宁听到关家两字讽笑了一声。 陆泽听到了祁语宁的讽笑之声,看了她一眼,清冷凤眸中好似更厌恶他们陆家了。 陆宝珠抬眸道:“你定亲?我怎么不知?关家姑娘是谁啊?关家姑娘能比得上祁语宁?哥,你不能不娶祁语宁啊,弟弟不娶,你也不娶,她怎么伺候我呢?” 祁语宁心中甚是无奈,这个时候了,陆宝珠竟还盼着自己能嫁到陆家去伺候她? 她做什么白日梦呢?! 陆泽也是被妹妹气得头疼,“陆宝珠,看来是爹娘太宠溺你了,你回家之后禁足一月!” 陆宝珠平日里天不怕地不怕,连陛下皇后都不怕,可陆宝珠偏偏就怕年长自己三岁的大哥。 陆宝珠耷拉着脑袋道:“是弟弟犯浑,干嘛禁我的足?” 陆泽道:“再多说一句,就是禁足两月。” 陆宝珠连连噤声不语。 陆泽看向了一旁眉眼含霜的祁语宁,“郡主,祁王,我们陆家一定会好好赔礼,让两位一个满意,还请两位消消气。” 祁宇安轻哼道:“哼!” 祁语宁许久未见兄长,不愿在此久待,上了马与兄长并肩回府,“哥哥,你这次回来待几日?” 祁王府的军马都在边关,兄长往日里都是待在军营里的,少有回来,这一次回来本是来喝她的喜酒的,如今喜酒也是喝不成了。 祁宇安道:“本是打算你回门后就走的,但是你被陆家这般欺辱,我少不得要多留几日。” 祁语宁道:“哥哥,放心,今日这般大耻,我不会白白放过陆家的。” 祁宇安倒是知晓自家妹妹睚眦必报的性子的,便也随意妹妹去报复,他十岁开始就在军营里待着,风吹日晒十二年,可不就是为了给妹妹撑腰的吗? 兄妹两人回到了王府,王府内的喜字已不见踪影,祁语宁褪下了嫁衣,嫌晦气,让丫鬟拿下去烧了。 …… 平柔公主府内。 晚膳后。 平柔公主指责着陆国公平日里对小儿子太过于纵容,才导致小儿子混不吝地竟然敢出家退婚。 陆国公向来惧内,在公主跟前半句话都不敢多说,明明过于纵容的是平柔公主才对。 陆泽道:“娘,如今责怪爹宠溺坏了弟弟是没用的,主要是如何弥补对祁家的亏欠,今日弟弟一出家,坊间已有不少传言笑话祁郡主。” 平柔公主无奈道:“唉,看来如今只有一个法子了,泽儿,你娶祁郡主,这样对祁郡主的笑话就会平息。” 陆泽:“……” 娘与陆宝珠还真不愧是母女。 陆国公跟着道:“泽儿你也都二十了,寻常郎君早就娶妻了,你就娶了祁郡主吧!” 陆泽道:“爹,娘,我已定亲。” 平柔公主一愣,“你何时定的亲?” 陆泽道:“早两月前,祖母与关家口头许下婚约,定下的是关家的六姑娘。” 平柔公主没见过关家六姑娘,却是听过关家六姑娘之美名的。 盛京城这两年传言嫁郎当嫁陆世子,娶妻当娶关家女,这关家女就是关六姑娘,听说这关六姑娘是个管家好手。 世家当家夫人看重的就是管家之能,关六姑娘十三岁就帮衬着嫡母管家,是以在世家夫人间名声极好。 陆老夫人一直住在国公府中,不住公主府之中,平柔公主只有逢年过节见婆婆一回。 倒是陆泽自幼在老国公身边长大,与祖母的感情也算是深厚,时常去陆国公府孝敬老祖母,没想到陆老夫人连婚事都给陆泽做主了。 平柔公主不免吃味道:“婚事父母之命,哪里有祖母做主的?还有那关家门第是不是太小了?好像就是一个六品散官,还是刚才地方通判升上来没几年吧?” 关家之所以有名,是关家的五个女儿各个都嫁到了勋贵人家,否则平柔公主连什么关家都不知晓。 平柔公主并不在乎儿媳出自哪个门第,总归也没有门第能高过她家了。 可是自家儿子如此出色,娶的媳妇也不能太差了些,婆母怎么就偏偏选了这么一个小门户新妇? 平柔公主叹气道:“你祖母还不如你妹妹会做媒,瞧瞧,给你弟弟选的是祁郡主,也是你弟弟太混不吝了!” 陆泽道:“祖母两月前在香林寺之中突发喘疾,是关六姑娘救了祖母,祖母这才口头约定了亲事。因着弟弟要成亲之事爹娘忙碌,还没与你们商议,本想着等弟弟入门之后就与您二位说,前去提亲的。” 陆泽也未曾见过关六姑娘,对这个未婚妻他也说不上满不满意,只是对祖母有救命之恩,他也觉得应当报答。 平柔公主无奈道:“还提亲呢?得罪了祁语宁,怕是你外祖父都要将我贬为庶民了。” 陆国公在一旁道:“那不至于,殿下到底是陛下与娘娘最疼爱的女儿,陛下与娘娘怎会舍得让殿下被贬为庶民呢?” 平柔公主握住了大儿子的手,一脸担忧道:“我那八弟不就是得罪了祁语宁流放苍州,父皇常将没有祁家就没有赵家江山挂在口上,如今祁家就剩他们两兄妹,陆昀还这么欺负祁郡王,父皇定不饶我。 泽儿,娘可不想贬去沧州苦寒之地啊,你就娶了祁语宁吧,至于那关家小姐,娘亲一定会给她找个好人家嫁了的!” 陆泽道:“娘,孩儿想那祁郡主应当也不想嫁给我。” ------------ 第三章 妹妹,你何时有的女儿? 陆泽回想起白日里在龙华山上见到祁语宁眼眸之中满是清冷恨意,想来恨透了陆家人。 就算自己没有婚约,以祁郡主的骄傲也绝不会再嫁给陆家人。 平柔公主望着自家大儿子,她这大儿子很会长,专挑着她与陆驸马好看之处长的,不是她当娘的自夸,是她这儿子的容貌可堪称盛京第一美男,哪有姑娘会不动心的? “不,我儿长得如此好看,祁郡主一定会瞧上你的!” 平柔公主语重心长道:“泽儿啊,为了不贬去沧州,咱们一家四口全指望你娶郡主了。” 陆泽道:“娘,退婚不可儿戏,关家对祖母有恩,我又怎能恩将仇报去退婚呢?我明早下了朝就去祁王府赔礼道歉,必定送到祁郡主消气为止。” 平柔公主叹了一声,心生惶惶,到了夜里辗转反侧都睡不着觉,生怕真被贬到沧州去。 不同于平柔公主担忧被贬而一夜难眠,祁语宁倒是睡得挺香的。 尤其是到了后半夜,入秋后夜里冷,但祁语宁总觉得怀中有一只小火炉,暖暖的,香香的,睡得越发得舒适。 丫鬟立春卯时三刻入内叫着祁语宁起身,刚掀开帐子,立春就被吓了一跳,“郡,郡主!” 祁语宁听到丫鬟的声音,缓缓醒来,一时间有些恍惚,睁开眼眸道:“立春,大早上的咋咋呼呼做什么?” 立春指着祁语宁怀中,哆嗦着道:“郡,郡主,您怀中……” 祁语宁一低头,竟见到怀中有着一个睡颜香甜的三岁左右的小姑娘。 小姑娘披散着长发,小小的圆脸肉嘟嘟的,身上穿着一身淡粉色的里衣。 祁语宁讶异地望着立春,“这孩子哪里来的?” 立春也好生好奇,“昨夜,昨夜奴婢伺候郡主歇下后,就与谷雨守在门口,从未见过有孩子进来……” 床榻之上突然冒出来了一个小女孩,祁语宁甚是讶异。 若不是掐自个儿会疼,她还以为还在梦中。 谷雨一行丫鬟端着水盆进来伺候祁语宁梳洗,见着祁语宁床榻之上的孩子也都微惊。 祁语宁伸手摸了摸她睡颜恬静的小脸,软乎乎的。 小姑娘被摸脸后动了动手,一双可爱软嘟嘟的小手握成拳,揉了揉惺忪的睡颜。 小女娃放下小拳头时,睁开了眼睛,祁语宁才算是看清了她的长相。 只见小姑娘长得一双桃花眸,高挺的小鼻子,十足十的便是陆泽的幼时的模样。 不过陆泽的容貌更添几分肃穆稳重,而这个小姑娘的容貌更添几分可爱。 “娘亲亲!” 小女娃见着祁语宁,便伸着两截小藕臂圈住了祁语宁的脖子,扑入了祁语宁的怀中。 祁语宁见着一个奶声奶气的孩子叫自个儿娘亲,怔愣住了,“你叫我什么?” 立春连声道:“哪里来的孩子,可不许乱叫败坏我家郡主的名声。我家郡主还是云英未嫁之身,刚满十八,怎么都生不出来你这么大的孩子。” 小女娃听到声音,转头喊道:“立春姨姨,谷雨姨姨!” 祁语宁惊诧地见着怀中的小女孩,“你认识立春与谷雨?” 小女孩点点头道:“嗯嗯,娘亲亲。” 祁语宁抱着小女孩只觉得扑鼻一股奶香味,她揉了揉小姑娘的脑袋,“你叫什么名字?” 小女孩甜甜一笑:“娘亲亲,你连灵灵叫什么名字都忘记了吗?灵灵叫陆仪灵。” 听到仪灵二字,祁语宁开始端详着小女娃的容貌。 仪灵,娘亲牺牲的时候,腹中已有一个八个月大的孩子。 那时候御医都说是妹妹,祁语宁那时才四岁,娘亲给腹中的妹妹娶了一个名字,仪灵。 然而,妹妹最终没有出生,仪灵二字甚少有人知晓。 祁语宁曾想着若自己日后有女儿,定要让她叫做仪灵,而这个小姑娘竟也叫做仪灵…… 祁语宁揉了揉小灵儿细发:“灵灵,你爹爹叫什么?” 小灵儿歪着脑袋道:“爹爹就叫爹爹呀。” 祁语宁见着孩子年纪太小,想来应当是问不出来什么,这孩子出现的太过蹊跷。 祁语宁见着小灵灵长得倒像是陆家人,又是姓陆,难道又是陆宝珠搞得鬼? 隐下心中的疑惑,祁语宁梳洗好之后,便想着给小灵灵也梳洗,只是这祁王府之中已许久没有孩子了,只得让立春去了街上买了衣裳来给小灵灵穿上。 立春脚程也是快,不到两刻钟就买来了衣裳小鞋子,穿上粉色襦裙梳了双丫髻的小灵灵着实可爱。 祁语宁有些羡慕灵灵的爹娘,有这样的女儿当真是福气。 小灵灵抬眸望着祁语宁道:“娘亲亲,爹爹呢?” 祁语宁刚带着灵灵走到门外,就遇到来找她的祁宇安。 祁宇安见着自家妹妹牵着一个三岁小姑娘出来,问道:“妹妹,这孩子是谁的?” “舅舅!” 小灵灵见着跟前的祁宇安,甜甜笑道,松开了祁语宁牵着她的手,就往祁宇安身上扑去。 “舅舅,抱抱!” 祁宇安抱起了小姑娘,他满是惊诧地望着祁语宁,“妹妹,你何时有的女儿?你女儿怎么和陆泽那厮长得这么像?” 祁语宁疑惑得望着跟前的小灵儿,祁宇安常年在军营之中,在盛京城之中认识他的人少之又少,小灵灵没道理先前见过哥哥,叫得如此亲热,好像祁宇安就是她的舅舅一般。 灵灵被祁宇安抱着咯咯笑道:“舅舅,你不是说过回来要给灵灵带小马驹的吗?小马马呢?” 祁宇安见着跟前的小女孩只觉得亲切,笑道:“乖外甥女,今日你我头一次才见面,我何时说过要给你小马马了?” 灵灵偏着脑袋道:“前几日元宵节的时候舅舅说的要给灵灵小马马的。” 祁宇安揉了一把灵灵的双丫髻,“这会儿都过了中秋节了,元宵节怎么会是前几日呢?” 灵灵小桃花眸里也满是震惊,“可是娘亲亲说过才刚刚过元宵节,元宵节上爹爹猜灯谜赢了好多漂亮的灯灯。” 祁宇安目光看向了祁语宁,“妹妹,她真的是你女儿吗?她爹爹是谁?” 灵灵瞧着三岁左右的模样,祁语宁若真要生她,十四岁就有了身孕,到底是哪个禽兽在妹妹未及笄之时就让她有孕的? 祁语宁缓缓道:“哥,说出来你肯定也不信,我一醒来她便在我床上了,她一睁开眼睛就叫我娘亲。” 祁宇安闻言挑眉,先让祁语宁与灵灵前去用膳。 祁宇安找来了祁王府的侍卫与暗卫查问,无一侍卫察觉小灵灵是如何突然到的祁语宁房中的。 祁家的守卫森严,祁语宁身边的暗卫更是祖父一手调教出来的,平日里就是一只麻雀都进不来。 若连侍卫暗卫都不能发现这孩子如何进得祁语宁房中,那当真是蹊跷。 祁宇安让丫鬟照看着小灵灵,将祁语宁叫到了一旁。 “妹妹,你说实话,那灵灵是不是你偷摸生的孩子?王府有暗卫盯着,怎会凭空出现这么大一个孩子?” 祁语宁无奈道:“兄长,这些年来我盛京世家千金的宴会一个不落,怀胎十月怎可能瞒的过去?这孩子的确是不知来历。” 祁宇安想想也是:“我看这孩子将你认成了娘亲,你打算如何处置这个孩子?” ------------ 第四章 这孩子是泽儿的? 祁语宁望向屋外吃着小馄饨的软乎乎的小萌娃,道:“就先将她养着呗,再慢慢给她找爹娘,小孩子许是走丢了了。” 祁语宁本还觉得小灵灵是有人派来对付祁家的,可细想想也不可能。 毕竟三岁的孩子话都说不明白,想来是不会有人派三岁孩子来算计祁王府的。 祁宇安道:“这孩子可爱,若真的找不到她爹娘,就认她做我们的妹妹,平日里给你做个解闷的也好。” 小灵灵用完早膳之后,用小手帕擦了擦小嘴,蹬蹬跑到了祁语宁身边,小手扯着祁语宁的衣袖道:“娘亲亲,我们去星月湖玩吧!” 祁语宁听着小灵灵的话,道:“星月湖?” 小灵灵点着头道:“星月湖的秋千好玩。” 若祁语宁没有记错,整个盛京城只有一座星月湖,就是在平柔公主的府邸之中。 星月湖正是陆宝珠的院子中的湖泊,足足占地三十亩。 祁语宁虽与陆宝珠时常斗嘴,可她也是去过星月湖几回的,也不知灵灵口中的星月湖是不是平柔公主府中的星月湖。 小灵灵牵着祁语宁的手道:“娘亲亲,回家玩秋千。” 祁语宁试探着问着小灵灵道:“灵灵,你可知回家路怎么走?” 小灵灵点点头道:“嗯嗯。” “那灵灵带路回家吧。” 小灵灵点点头道:“娘亲亲,回家的路往这里走。” 小灵灵迈着小短腿走在前边,祁语宁带着谷雨立春两个丫鬟在后头跟着。 祁语宁没见着小灵灵往祁王府正门处走着,而是去了西边的侧门,小灵灵垫脚去够门栓并够不到,她也不气馁,直走到了一旁的狗洞里钻了过去。 狗洞极小,灵灵也就堪堪能过得去,祁语宁竟不知此处竟有一个狗洞。 难道灵灵也是从这狗洞里爬过来的? 祁语宁连打开侧门跟上,只见小灵灵爬出了狗洞,绕过一条巷子,敲响了一旁平柔公主府的东边的侧门。 侧门那边许久才有人来开门,开门的小厮没好气道:“哪里来的不长眼的,这是公主府的侧门都敢敲?” 小灵灵被吼了一声,连回头抱住了祁语宁。 祁语宁将小灵灵抱起道:“不长眼的是本郡主。” 小厮认得隔壁祁王府的祁郡主,咽了一口口水,不敢再说什么,甚至吓得连拦都不敢拦。 见着郡主抱孩子入了公主府内,小厮才觉得不对劲,这祁郡主进公主府也总该容他和公主禀报一声,再进去,怎么就自个儿进去了呢? 而且,刚才祁郡主怀中的孩子,怎么这般像他家世子爷呢? 祁语宁抱着三岁的孩子有些吃力,就将小灵灵放下。 小灵灵熟门熟路的一路走着,祁语宁并非是头一次来公主府,公主府一年到头宴会也不少,只是她都比不上小灵灵的熟悉。 祁语宁倒是笃定这小灵灵定是陆家的孩子了,没想到陆泽看着是个如玉君子,竟然婚前有女? 关家一家,踩着她的名声就为攀附上好夫婿,却捡了一个婚前瞒着有女的伪君子? 祁语宁跟上小灵灵,走到了一处幽静的宅院跟前,宅院的匾额前龙飞凤舞两个大字。 麒园。 麒园的门槛很高,小灵灵需要爬过去,守在麒园内小厮见着一个孩子闯入,连道:“哪里来的小孩子,怎么敢擅长世子的院落呢?” 祁语宁还在门外,她认出了这是陆泽的宅院,听到里面的小厮凶着小灵灵,跨过门槛入内,“本郡主带来的孩子。” 祁语宁又心生疑惑,陆泽身边的小厮竟然也不认识这个孩子吗? 几个小厮面面相觑,“郡主,这是我家世子的院落,您带着孩子也不能闯……” 几个小厮又看清了闯进来的小女孩与自家世子长得一模一样,阻拦话音一句都说不出口了。 小灵灵跑进了院内,打开一侧的偏屋,小灵灵怔愣在原地。 灵灵挠了挠小脑袋道:“灵灵的家怎么变样了?灵灵的房间怎么变成了放书的地方了?灵灵的床铺呢?还有软软的地毯呢?” 小灵灵一脸纳闷,又蹭蹭跑到东苑的厢房之中,推开房门,她进了里边又挠着脑袋:“娘亲亲,你与爹爹的房间也变了!” 祁语宁进了陆泽的寝居内,寝居分为内屋与外屋,外屋朝着窗棂有一梨木书桌,上边摆满了卷宗,上写着大理寺云云。 内屋用云青帐子隔开,木榻前还挂着一把宝剑,一看就是男儿家住所。 小灵灵找了一圈,红着眼眶道:“灵灵的小床床也没了,爹爹是不是以后都不让灵灵睡小床床了?” “语宁!” 老远,就传来一阵亲和的声音。 祁语宁回头就听到步摇相撞传来的声音,平柔公主人未至声先到:“语宁,我今日刚想着去祁王府之中赔礼道歉,未曾想你先来了,快快到大殿里去喝杯茶……” 平柔公主入内,对祁语宁好生客气,一点都没有往日里公主的架子。 祁语宁见着平柔公主入内,行礼道:“公主殿下。” 平柔公主连连扶着祁语宁道:“不必行礼,语宁,昨日之事当真是抱歉,我那小儿子是个糊涂的,我以后只当没有他那个儿子,你若是不嫌弃,日后可以给我当干女儿!” “呜呜呜!” 平柔公主话音刚落,便听到了一个奶声奶气的哭声。 小灵灵见着平柔公主,哭得伤心委屈:“祖母母,爹爹把灵灵的小床弄没了,灵灵的房房也没了,爹爹是不是不要灵灵了?呜呜。” 平柔公主被一个粉雕玉琢的三岁小娃扑了一个满怀,听着小娃娃的哭声,一下子心都化了。 平柔公主手足无措地蹲下身子道:“哎哟哟,不哭不哭,你是谁家的孩子啊?” 平柔公主拿出丝帕来给小娃娃擦着泪花,等看清了小娃娃的容貌,平柔公主震惊至极! “祖母母,您不认识灵灵了吗?” 小灵灵觉得今日所有人都是怪怪的,娘亲舅舅怪怪的,祖母也是怪怪的。 平柔公主望了望灵灵,又起身抬眸看着祁语宁道:“语宁,这孩子是我家泽儿的?” 这孩子和陆泽幼时长得一模一样,还叫她祖母母,一看这么可爱乖巧,必定是陆泽的女儿! 祁语宁一听平柔公主此言道:“原来还真的是陆世子女儿,既然这孩子已经回家,我也该走了。” 祁语宁对陆家恨意未消,不想多留。 只是前脚刚迈出一步,后脚灵灵就抱住了她的大腿,“娘亲亲,不要走。” 平柔公主见年幼小孙女竟叫祁语宁娘亲,连声道:“泽儿那个混账,竟然和语宁你有了这么大一个孩子都不告诉本公主,语宁你放心,本公主定会为你做主的!” 祁语宁道:“殿下,你误会了,我可不是这孩子的娘亲。” 此话一出,灵灵眼泪如断珠一般一颗颗滑落。 祁语宁低眸见着小声哭泣委屈的小灵灵,心疼得难受。 灵灵抬眸委屈,耷拉着小脑袋楚楚可怜道:“娘亲亲,你不要灵灵了吗?灵灵会乖乖的,不要小马马了,娘亲亲不要走。” ------------ 第五章 灵灵的来历 陆泽下了早朝,正打算换身衣裳前去祁王府赔礼,只是刚踏入麒园,便听到了一阵奶声奶气的小儿哭声。 陆泽入了院内,见着穿着华丽的祁语宁立在他的房门口,高贵清雅。 陆泽见着祁语宁略感诧异,“郡主,一早来我房中,可有要事?” “爹爹!” 抱着祁语宁大腿的小灵灵见到一身红袍官服的陆泽亮了眼眸,小手抹了一把眼泪,“爹爹!娘亲亲,爹爹回来了!” 陆泽见着抱着祁语宁大腿的三岁小儿,饶是素来沉稳,脸上也有片刻的恍惚怔愣,这个叫着祁语宁娘亲的孩子,为何会与他这般相似? 陆泽文道:“祁郡主,你有女儿了?这孩子是陆昀的?” 平柔公主轻哼一声道:“陆泽,你弟弟还没满十七呢,怎么能生出来这么大一个女儿,灵灵与你长得一模一样,定就是你的女儿!” 长得相似也有可能是兄妹,陆泽望着平柔公主发髻上绿油油的碧柳簪,细细一想,他爹素来惧内,绝对没有这般胆子。 祁语宁见陆泽怀疑他人,也不愿意承认灵灵是他的孩子,哂笑一声。 “灵灵一见到陆世子就叫爹爹,陆世子是敢生不敢认吗?没想到陆家男儿竟是一个比一个没有担当!” 陆泽道:“祁郡主,这个孩子的确不是我的女儿。” 祁语宁恼道:“陆仪灵的容貌与陆世子长得如出一辙,陆世子既然惹下风流债也该认下才是。” 平柔公主点头道:“就是,泽儿,这灵灵与你幼时是一模一样,怎可能会不是你的女儿?” 小灵灵眨着眼眸,呜呜哭了起来,“爹爹,你也不要灵灵了吗?” 陆泽低头望着落泪的小姑娘,他并非铁石心肠,如此软糯的小娃娃哭着,也是于心不忍,但他的确不是灵灵的爹爹。 平柔公主见小孙女哭得厉害,抱起灵灵道:“乖乖,不哭,你爹爹不认你,祖母认你。” 灵灵在平柔公主怀中抽抽搭搭的。 祁语宁见着灵灵哭得伤心委屈,没好气对着陆泽道:“陆世子在外风流惹下的债,孩子总是无辜的,堂堂大理寺少卿,总不能连亲生骨肉都不认?” 陆泽皱眉看着平柔公主怀中的小女孩,声音清冷道:“我不可能有孩子。” 祁语宁目光挑衅地扫过了陆泽小腹,轻笑一声,“不可能有孩子?陆世子衣冠楚楚,莫非是天阉……” 陆泽脸色铁青,“郡主,请自重。” 祁语宁道:“既不是天阉之人,那怎么就不可能有孩子了?” 陆泽脸色更黑了一层:“因我身边从未有过女子,我根本就没有碰过任何姑娘,根本不可能有这么大一个孩子。” 祁语宁听到陆泽此言,并未怀疑,“那就奇怪了,这孩子到底哪里来的?” 陆泽道:“这孩子是祁郡主带来的,祁郡主当真不知这孩子的来历?” 祁语宁道:“不知。” 平柔公主狐疑地望向跟前的二人,她并不相信自家儿子,也不信祁语宁:“小孩子是不会说谎的,既然她叫你们爹娘,你们就是她的爹娘。” 灵灵在平柔公主怀中点头,奶凶道:“嗯,你们就是灵灵的爹爹娘亲,你们不能不要灵灵!” 陆泽揉了揉太阳穴,看来他娘亲还没打消让他娶祁语宁的心思,“娘,您先将孩子给我,我问问她的来历。” 平柔公主将灵灵递给了陆泽,眼露威胁道:“你可不许再弄哭我的小孙女。” 陆泽抱着孩子去了书房,祁语宁还不敢全然信赖陆泽,陆泽别将大理寺逼问的手段用在孩子身上,是以祁语宁便跟着陆泽进了书房。 陆泽将灵灵抱到了木椅上坐着,灵灵抬着脑袋望着陆泽道:“爹爹,我可以玩环环吗?” 陆泽皱眉道:“什么环环?” 灵灵打开木抽屉,拿出了里边的红玉九连环,“这个环环!” 陆泽桃花眸微眯,盯着灵灵打探道:“你怎么知道这里有九连环的?” 灵灵道:“爹爹告诉灵灵的。” 祁语宁对着陆泽道:“陆世子还不愿承认灵灵就是你的孩子吗?” 灵灵连陆泽书房私密之地的藏物都知道。 陆泽对着祁语宁道:“郡主,可否让你身后的几个仆人出去?” 祁语宁对着谷雨立春等人道:“你们都出去吧。” 陆泽等人出去之后,缓声开口,“郡主,我从未碰过任何女子,绝无可能有孩子,昨日陆昀出家一事,是我陆家不对,你心中有气要报复陆家,陆家无话可说,可你不能为了败坏陆家名声教一个三岁小儿撒谎。” 祁语宁道:“我祁家满门英烈,素来堂堂正正,不屑小人污蔑他人行径!我要报复你们陆家,也会堂堂正正对付,我不屑于用这种下作手段败坏他人名声。 况且,这个孩子一见我叫我娘亲,本郡主还不至于污蔑你们陆家,而搭上自己的名声。” 陆泽轻抿唇道:“是我误会郡主了。” 祁语宁轻哼了一声。 陆泽低头望着专心玩着九连环的小灵灵,声音带着从未有过的温柔问道:“灵灵,你属什么的?几岁了?” 小灵灵抬起脑袋,伸出五根手指头道:“灵灵属小兔兔的哦,刚刚五岁了!小皇叔说灵灵才三岁,可是刚过了年灵灵就又长一岁了,灵灵就是五岁。” 祁语宁察觉不对劲道:“今年是乙丑年,你怎么可能是属兔的?” 今年是牛年,若是属兔的话,即便是按照周岁来,最小的孩子也都十岁,灵灵自个儿说五岁,应当是虚岁,看着灵灵的模样就是三周岁左右。 小灵灵道:“娘亲亲,今年不是丑牛年,是辛未咩咩羊年,元宵节上,灵灵赢了好多羊羊灯笼,灯笼上边就写着辛未哦。” 祁语宁与陆泽对视了一眼,辛未年,是在六年之后…… 陆泽轻声问着小灵灵:“那灵灵知不知道自己是哪一年生的呢?” 灵灵将脖子上挂着的小玉锁摘了下来,交给了陆泽:“这里写了灵灵什么时候生的,不能给别人看的哦,只能给娘亲与爹爹看。” 陆泽细细一看玉锁的正面雕刻着一只活灵活现的小兔子,背后雕刻着两行小字。 “陆泽祁语宁之女陆仪灵生于丁卯年九月初九日,长命百岁,福寿绵长。” 陆泽将玉锁递给了祁语宁。 祁语宁难以相信,丁卯年,明明还是在两年之后,这个孩子,是两年之后才出生的吗? 陆泽道:“这玉佩是难得一见的兰陵暖玉,价值连城,在这稀世珍宝上边,应当不会乱雕刻年份名字。” 祁语宁摸着手中的玉佩,温润水灵,的确是价值连城的上好之玉。 祁语宁心中已有一个大胆的猜测,却又觉得太过匪夷所思。 陆泽望着祁语宁的眼眸道:“郡主,灵灵应当的确是你我的女儿,不过,她是从六年以后的辛未年正月里,来到了如今乙丑年八月里。” 祁语宁柳眉轻蹙,打量着跟前的陆泽,陆家如此辱她,她又怎可能会与陆泽有女儿? ------------ 第六章 劳烦陆世子帮忙做媒 祁语宁收回对陆家郎君的嫌弃目光,看向专心解着九连环的小灵灵。 灵灵小桃花眼旁挂着泪痕,我见犹怜,回想方才她与陆泽都不认灵灵的时候,这小姑娘定当是委屈极了。 祁语宁将小灵灵抱在怀中道:“灵灵。” 小灵灵放下了手中的九连环,扑入了祁语宁的怀中,甜甜喊道:“娘亲亲。” 祁语宁抱紧了灵灵,抬眸问向陆泽道:“灵灵还会回到辛未年去吗?” 陆泽摇头:“不知道,不过灵灵若能早日回去辛未年也是好事,毕竟在乙丑年的盛京城,灵灵的身份还不知该如何对外说?” 祁语宁道:“对外就说灵灵是我祁语宁的女儿,你若怕灵灵妨碍到你与关家女儿定下婚事,尽管不认灵灵就是,灵灵只是我一个人的女儿。” 陆泽道:“我会去与关家女儿退婚,既有了灵灵,我也不会去耽误关家好姑娘。” 祁语宁一听关家好姑娘,讽笑了一声。 陆泽昨日就发现祁语宁对关家姑娘似有敌意:“关家姑娘是哪里得罪了郡主吗?” 祁语宁不愿多说关家女儿的事。 陆泽见祁语宁不答,解释着自己的顾虑道:“郡主,灵灵是从六年后来之事实在蹊跷,并不能告知外人,免得给灵灵惹来更多的麻烦。 可郡主如今还是未嫁之身,贸然认下灵灵,众人只会以为是你我未婚先孕,恐怕盛京坊间有关郡主名声的传言会变本加厉……” 祁语宁道:“传言归传言,灵灵本就是我的女儿,我又何惧外人的多嘴多舌?我不会让外人知晓灵灵是六年后来的,我只说是我十四岁的时候偷摸着生下来的。” 灵灵既是自己的血脉,祁语宁便会担起做娘亲之责。 陆泽望着跟前张扬明媚的女子,心想也是自己多虑了,素来高傲的祁郡主,怎会怕流言蜚语? 祁语宁抱着小灵灵道:“灵灵,咱们回王府去。” 祁语宁母女走后,陆泽在书房之中一时间难以回神过来,祁语宁不敢置信与他有了女儿,陆泽也一样难以置信。 平柔公主端着一盏燕窝入书房内道:“泽儿,本公主的乖孙女呢?我还给她炖了燕窝呢。” “郡主带灵灵回王府去了。”陆泽缓声道。 平柔公主放下燕窝,问道:“灵灵当真是你们两个的女儿?” 陆泽点点头,虽说灵灵是从六年以后来的,可是灵灵的确是他的孩子。 平柔公主诧异至极道:“那幸好昀儿出家了,否则你孩子他娘可不就是要做你的弟妹了吗? 算算年纪,语宁十四就怀有了身孕,啧啧,陆泽!你怎么可以如此禽兽呢?” 陆泽任由平柔公主责骂着,也不辩解,毕竟也无从辩解。 灵灵是从六年后而来之事,越少人知晓越好,只得任平柔公主怒骂。 平柔公主越骂越气恼:“你这孩子素来懂事,怎么就做出让人家姑娘未婚有孕之事?没有祁家就没有你娘我今日的富贵,你可不能辜负人家语宁,那关家口头约定下的婚事……” 陆泽道:“孩儿会去关家退掉约定的。” 好在婚事只是口头约定,知晓这口头约定的只有寥寥数人,不会对关家女儿名声有碍。 平柔公主道:“那你快去退掉亲事,娘好准备去祁家为你与语宁提亲。” 陆泽微微蹙眉道:“娘,祁郡主应当不愿再与陆家定亲。” 方才祁语宁得知日后他们两个会有孩子时,丝毫没有掩饰眸中对他的嫌弃。 平柔公主道:“唉,你弟弟昨日之事做得,难怪人家祁家嫌弃陆家儿郎,我已备下厚礼,你等会就过去祁家赔个礼,先把昨日你弟弟惹出来的祸事给给平了。” …… 祁语宁带着小灵灵回到祁王府。 用午膳后,祁语宁望着午睡的灵灵恬静的睡颜,看了许久都不觉得厌烦。 得知灵灵的确是自己女儿后,祁语宁只觉得灵灵是哪里哪里都可爱,细细一看,其实灵灵的小嘴更像自己。 祁语宁吩咐着谷雨与立春道:“从今日开始,灵灵就是我的女儿,祁家的女儿。” 立春与谷雨两人应下道:“是。” 小满入了房内道:“郡主,平柔公主府的陆世子带了不少礼过来,说是为了昨日之事来赔礼道歉来的。” 祁语宁看着跟前软乎乎的小萌娃,让立春谷雨二人看顾着灵灵,自己带着惊蛰小满两个丫鬟去了祁王府门口。 公主府倒是有诚意,前来赔礼的珍宝都是极其昂贵的。 祁语宁在门口见到了穿着一袭青色衣袍,风度翩翩的矜贵陆家郎君,虽厌恶陆家人,祁语宁不得不承认陆家儿女的容貌是一个赛过一个的好看。 陆泽拱手道:“陆昀有损郡主颜面,虽是年幼糊涂,确实也是我陆家教子无方,我今日奉父母之命特前来向郡主赔礼道歉。” 王府外,已围着不少来看热闹的百姓,见着公主府送来的赔礼,都啧啧称奇。 “没想到公主府之中竟有这么多稀世珍宝?” “公主可是陛下皇后娘娘头一个女儿,能不宠着吗?听说光是逢年过节给公主府的赏赐都堪比给东宫的赏赐了。” “公主府这些赔礼光是一个都够诚意了,这么多奇珍异宝都赶得上陆世子娶妻的聘礼了吧?” “这可要比聘礼丰厚多了。” 祁语宁望着跟前拱手却不低头的陆泽,道:“陆昀已然出家,和你们陆家就无关,所以希望你们陆家不要插手任何有关香林寺之事。” 陆泽放下手道:“这是应当的,陆昀已是出家人,他在寺庙之中过怎样的日子,都和红尘之人无关,陆家不会过问半句。” 祁语宁道:“还有陆昀抗旨不娶还出家,的确是你们陆家教导不力。所谓子不教父之过,又有言长兄如父,陆世子今日若是愿意跪下三磕首,陆家昨日辱我之仇,我既往不咎。” 陆泽抬眸望着祁语宁,握紧了手,“郡主。” 祁宇安从王府内出来,站到了祁语宁身边道:“陆世子,你觉得你们陆家如此欺辱我妹妹,我妹妹还当不得你下跪赔礼吗?” 祁语宁轻摇着手中团扇道:“只要陆世子下跪,本郡主就不再计较此事。” 陆泽望着祁语宁冷冽眉眼,单膝下跪:“郡主,可以原谅陆家了吗?” 陆泽单膝下跪,看热闹的百姓一片哗然。 祁语宁没想到陆泽当真会下跪,他可是名满盛京的陆世子陆少卿,公主之子,生来也是天之骄子! 自幼都能听到陆世子如何出色,他竟真的愿意大庭广众之下对自己下跪道歉? 陆泽怎么也算是皇家人,祁宇安不会真的让他双膝跪下上前扶起陆泽来,笑道:“你们陆家的诚意祁家收到了,走,陪本王去喝一杯。” 陆泽道:“好。” 祁语宁从公主府管事手中接过赔礼的单子,可还真如看热闹的百姓所言,这赔礼的珍宝比世子下聘还要多。 王府内,祁宇安与陆泽两人在凉亭之中饮酒。 祁宇安叹气道:“今日本王去外边走了一圈,都在笑话我妹妹嫁不出去了,我想尽快帮我妹妹找一个比陆昀更好的夫婿,省得她被人笑话。” 陆泽挑眉道:“好。” 既然他们已有了女儿,为了祁语宁名声不受损,若祁家愿意,他也是理当娶祁语宁的…… 祁宇安给陆泽倒了一杯酒,缓缓道:“听闻刑部侍郎秦峰,还有翰林院庶吉士林江这两位算是盛京城之中有名的前途无量的好郎君。” “又听说他们二人还是陆世子的好友,那就劳烦陆世子帮吾妹与这两位郎君,牵根红线做个媒。” ------------ 第七章 与关家退婚 陆泽手一顿,接过祁宇安递过来的酒杯,淡抿一口道:“做媒一事郡主可知晓?” 祁宇安道:“你家干出此事来,把我妹妹气得厉害,我还没来得及与她说,不过陆世子先牵线做媒也无妨,我稍后就与我妹妹谈谈这两人。” 陆泽淡淡点头道:“我尽力,祁王,我还要去一趟关家,就先告辞了。” 祁宇安拍着陆泽的肩,“好,给我妹妹做媒之事,就拜托陆世子了,若是这桩婚事成了,本王定会重酬你这个大媒人。” …… 盛京城南,关宅内。 关姚本是金陵通判,前边三个女儿嫁的极好,也因着姻亲关姚得以进了盛京为六品承议郎。 如今关家最小的六姑娘与平柔公主的大儿子陆世子陆泽定亲,那可真真是泼天富贵。 关六姑娘关知意的房中。 六姑娘的生母朱姨娘含笑说着刚打听来的消息。 “知意,陆小郡王的确是出家了,本来姨娘还担忧你与陆世子成亲之后,会有处处压你一头的郡主弟妹。 到时你虽是大嫂,可在祁郡主这个弟妹跟前也是抬不起头来的,真真是菩萨保佑,那祁郡主当不成你的弟妹了!” 关知意想到那日在寺庙之中见过的陆泽,如玉郎君,身姿颀长,矜贵俊朗,侧脸一红道:“姨娘,这亲还未定呢,只是口头约定而已,您可不要胡说。” 朱姨娘笑着道:“陆国公府可是我大盛朝顶尖世家门庭,既然陆老夫人已口头定下婚约,怎会还会不算数呢?没想到我家小六还会能有这般泼天的富贵啊!” 陆泽出身家世容貌气度前程,样样都是没得说的,可谓是全盛京姑娘心中的梦中贵婿。 关知意道:“姨娘,那陆小郡王当真出家悔婚了吗?祁郡主不得被气死吗?” 朱姨娘遮掩着笑意道:“可不是吗?听说昨日里祁郡主还穿着嫁衣去了香林寺,去求陆小郡王还俗娶她,那陆小郡王就是不愿意还俗娶她,也亏得祁语宁没有姐妹,否则祁家女的名声都被她给带累坏了。” 朱姨娘又叹了一口气,“听说方才陆世子去祁家赔礼道歉,给了不少厚礼,都快赶上下聘了,陆家赔礼的这些珍宝本该都是给你的,如今全都便宜了祁语宁!” 关知意道:“女子最要紧的是贤良淑德会管家,祁郡主偏偏目中无人,难怪陆小郡王情愿出家。” 关知意正笑话间,丫鬟匆忙而来道:“六姑娘,陆世子来了,还带来了厚礼。” 朱姨娘喜上眉梢道:“知意,世子前来是不是来定下婚约了?” 关知意闻言,悬着的心也就放下,费尽心机算计到的婚事,总算是有了成果了。 而关宅大堂内的承议郎关姚听到陆泽的来意是取消口头婚约,神色都变了。 关姚道:“陆世子,退婚对于女子而言可是名声尽失的,我家小六若是被退婚,她那些姐姐也会被带累坏了名声,我关家虽是小门小户,可也是极重规矩与名声的。” 陆泽挺拔着身姿道:“关大人,这桩婚事本也只是口头约定而已,尚且不算定下婚事,更算不上是退婚,不会牵连关家外嫁女儿名声。” “不过此事的确是我的错,我婚前有女,只得取消口头之约,实在对不起关六姑娘。” 陆泽命着小厮将赔礼拿到屋内,道:“这些赔礼就当做是我对于六姑娘救我祖母一点小小心意了。” 关姚听到陆泽未婚有子道:“陆世子,不过是一个庶出长女,关家女儿素来贤惠,不会在意的,你非要退婚,才是将我关家女儿的名声踩在脚下……” 陆泽放下手中茶盏,起身道:“关大人,此事本就是祖母口头一说而已,根本算不上什么退婚,厚礼也是不想与关家结怨,毕竟婚事不成,陆关两家的交情还在。” 关姚见陆泽起身,连道,“陆世子说的是。” 关姚望着陆泽的背影浓浓叹气,这桩婚事本就是陆家老太太的口头之言,公主都没来正式定下婚事,的确连退婚都不算。 但关姚可真是舍不得如此金龟婿,关家其他五个女婿也都算是世家贵婿,可在陆泽跟前,什么都不算。 陆家出手如此大方,这些赔礼拿出一个来都堪比关家家财,更是舍不得如此贵婿。 陆泽离去后,关知意朱姨娘母女两急匆匆地来了前院,见着满大堂的厚重之礼,朱姨娘眼眸都在发光。 朱姨娘问道:“老爷,陆世子是不是来定下婚事的?我家小六是不是真的要做公主儿媳了!” 关姚见着过来脸色含喜的关知意,怒道:“陆世子是来退婚的,早就让你们眼光不要如此高,陆家是什么门庭?你姐姐能嫁伯府嫡长子已是我关家能攀上的最好的门庭了,你偏去想些公府皇亲……” 关知意一愣,“怎会?陆世子是翩翩君子,他不会恩将仇报来退婚的!” 关姚道:“唉,你日后再另择贵婿吧,这陆家门第太高,别妄想了,你不配的!” 关知意绕着自己的手帕,她费劲心计才在寺庙里与陆家有了渊源,怎么到嘴的贵婿就没了呢? 她哪能甘心呢?珠玉在前,定然找不到比陆泽更好的贵婿了。 她怎么就不配了?不就是庶出吗?她已经记在嫡母名下了,早就没有庶出的出身了。 …… 祁王府,晚间用膳时。 祁语宁牵着灵灵的手到了用膳厅。 祁家乃是武将出身,两兄妹也没有什么食不言的规矩。 祁宇安给祁语宁夹了一块鱼肉道:“妹妹,我刚才拜托陆世子给你与翰林院的林江还有刑部侍郎秦峰二人牵红线做媒,你这几日准备准备,与秦峰林江相看一番。” 祁语宁刚拿起筷子来一顿道:“陆泽他答应了?” 祁宇安点头道:“嗯。” 灵灵歪着小脑袋道:“舅舅,牵线做媒是什么意思?灵灵好久没有见到林江叔叔了,牵线是玩花绳吗?林江叔叔还会玩花绳吗?” 祁宇安摸了摸小灵灵的双丫髻,“灵灵还认识林江叔叔?” 小灵灵一笑道:“林江叔叔是爹爹的好友!” 祁宇安道:“灵灵的爹爹竟然是林江的好友?” 祁语宁取过一旁的酒壶倒了一杯酒,漫不经心道:“哦,灵灵的爹爹就是陆泽。” 祁宇安恍然大悟道:“难怪,这父女两长得如此像,既然灵灵是陆泽的女儿,怎么还不把灵灵送回公主府去?” 祁语宁轻抿一口酒,淡然出声道:“因为我是灵灵的亲娘。” ------------ 第八章 要为陆泽找一个温柔美丽的世子妃 祁宇安闻言刚吃下的一口酒呛在了喉咙里,“咳咳,咳咳!妹妹,你说什么?” 祁语宁道:“灵灵就是我亲生女儿,方才没有告诉哥哥实情,是怕你知道我未婚有子而生气。” 祁宇安咳嗽稍缓道:“妹妹!你怎能这么糊涂?你都与陆泽生女,怎还和他弟弟陆昀定亲了呢?” 祁语宁解释道:“婚事是陆宝珠让陛下所赐,我得知的时候圣旨已下,我又怎敢抗旨呢?” 祁宇安眉间紧蹙道:“那陆泽呢?他与你有了孩子,他怎么不来下聘娶你?还和关家女儿定亲?这混账东西,刚才就应当让他跪地不起的!” 一个谎言要用无数个谎言来圆,祁语宁早有准备道:“那时我与陆泽年幼无知行事荒唐,后来性格不和分开之后才知晓有了灵灵,我与陆泽早已没什么关系了,男婚女嫁各不相干。” 祁宇安拍桌怒道:“难怪方才你让陆泽跪下他还真跪了,他对你干出这混账事来,理该下跪!” 祁语宁道:“哥,别吓着了灵灵,事情已过去了。” 祁宇安道:“秦峰与林江与陆泽交好,你嫁给他们也不妥,哥哥还是给你另找良婿,必定能给你找一个比陆泽还要出色的夫婿!” 祁语宁道:“哥,我刚被退婚,如今并不想成亲,难道王府之中容不得我与灵灵吗?” 祁宇安连道:“不是,这也是你的家,你想要在王府里留多久就多久。只是,外边都说你嫁不出去,今日我还听到些什么娶媳莫娶祁郡主,也不想想他们配娶你吗?” 祁语宁道:“哥哥,你又何必因那些传言见气呢?这句娶媳莫娶祁郡主的传言是关家传出来的。” “三年前关家刚来盛京城,为了给他们家还有三个未嫁的女儿扬名找个好夫婿,就故意散布传言,娶媳莫娶祁郡主,娶妻当娶关家女。如此一来让盛京达官贵族都知晓了关家女儿。” 祁宇安皱眉道:“竟然还有这一遭?这关家竟敢如此欺负你!关家什么东西,也敢借着你的名声为自个儿脸上贴金?哥哥不在盛京,你就是这么任人欺负的吗?” 祁语宁轻笑道:“大知闲闲,小知间间,关家用了这种恶心手段自有恶报,我没得必要去计较,脏了我自己的手!” 祁宇安道:“三年前,岂不是你刚及笄的时候?她们为了自家女儿扬名,可有想过你的婚事都被毁了?你能轻饶了关家,我可饶不了。” “哥,我也不是饶了他们。” 祁语宁清冷道:“只是关家女儿连出现在我眼皮子底下的资格都没有,她们家中嫁的最好的关家大姑娘,也只是个伯府世子夫人,踩着我的名声得到的好郎君,也都不配出现在我眼前,我堂堂郡主去与这等子人家计较,太掉价了。” 祁语宁有祁语宁的骄傲,关家在她眼里就如同挡车的小螳螂。 与这样的小螳螂计较,被陆宝珠知晓了,都要笑话自己! 祁宇安道:“那关家六姑娘不是都和陆泽定亲了吗?她们踩着你的名声和陆泽定亲,你还不计较?” “若关六姑娘真的能到我眼前来了,我必定不饶她!” 祁语宁不计较是关家的地位低下,还进不得她眼中,连到她跟前都不配,何必低头去计较? 祁宇安道:“唉,本来以为陆昀够混账了,没想到陆家两兄弟都是混账玩意!” 祁宇安长得白净,一副书生面相,可到底军营里长大的,总是忍不住说几句脏话。 祁语宁捂住了小灵灵的耳朵。 …… 香林寺之中。 光头陆昀一连打了好几个喷嚏,望着跟前满桌绿叶菜,他的脸色都绿了。 “方丈,你们除了吃这些草叶子,就不能吃些其他的吗?有小葱拌豆腐都好!” “阿弥陀佛,葱乃是荤腥,你既已入佛门,就好好吃这些吧,这些菜已极好了,若按郡主吩咐,你原本只能顿顿吃米糠烂叶的。” 陆昀:“……” 陆昀吃了一整天的绿叶菜,一点荤腥都没有,他觉得光是一日下巴都尖了,心下有些后悔。 要不,娶了祁语宁算了? “你们听说了吗?今日陆世子去祁家赔礼道歉,那祁郡主竟让陆世子对她下跪,这陆世子可是堂堂七尺男儿,陛下的亲外孙,祁语宁都让他下跪,当真是太目中无人了!” “那陆世子还真的跪了?” “跪了!此事都已传遍了,祁郡主竟是如此高傲,日后谁还愿意娶她啊?” “难怪陆小郡王好日子不过,偏要来出家,娶这么一个郡王妃,天天让男儿在她跟前下跪,谁能受得了。” 陆昀后悔的念头转瞬即逝,心中甚是感动,他大哥对他可真好。 以往他怎得不知道原来大哥对他这般用心,等这风头过去,自己还俗之后,他定要给大哥找一个温柔美丽的世子妃。 公主府之中。 陆宝珠气势汹汹地进了陆泽书房之中:“大哥,你竟然给祁语宁下跪?你也太丢我脸了吧?我与她争了十八年,你对她一跪,日后让我在她跟前哪里还有脸?” 陆宝珠道:“就陆昀是你弟弟,你竟然为了他跪祁语宁,我也是你的妹妹!” 陆泽放下笔道:“我跪祁语宁并非是为了陆昀。” 他跪,不过是为了能消除祁家兄妹的怒火,日后能多见见灵灵而已。 且他也知晓,祁宇安素来对皇室忠心,不会看着他真的双膝跪下。 陆宝珠又问道,“哥,听说你与关家女儿的婚事不成了?” “嗯。” 陆宝珠道:“那就好,我记起来这关家女儿是谁了!” “三年前盛京有传言娶媳莫娶祁郡主,娶妻当娶关家女,祁语宁还以为是我让人散播的传言,后来我们查到是关家为了给未嫁的三个女儿扬名能找个好夫婿才编出了这话。用恶名踩着祁语宁,成全关家女在盛京世家间的善名,关家女子,可不是什么好玩意!” 陆泽手中的九连环轻动道:“祁郡主明知关家人辱她,她就轻易放过关家人了?” 这与传言之中睚眦必报的祁郡主,似乎不一样。 陆宝珠起身道:“哥,我与祁语宁是什么身份?对关家人动手都嫌恶心,左右他们怎么蹦跶,都蹦跶不到我们眼前来,祁语宁的死对头,就只有我和表妹配得上,关家女,不配!” 陆泽:“能做祁语宁的死对头,你们还觉得荣幸了?” “那是!”陆宝珠道。 陆泽浅笑一声,难怪,祁语宁都不愿在他跟前说关家女与她的恩怨,想来在高傲的祁郡主眼里,关家女三字都不配出现在她口里。 祁王府的夜里。 灵灵沐浴之后换上了嫩黄色的里衣,趴在祁语宁的怀中道:“娘亲,爹爹呢?爹爹娘亲不能不要灵灵的。” 祁语宁心疼,想必白日里她与陆泽都不认灵灵,灵灵心中还惧怕着呢。 祁语宁抱着灵灵道;“爹爹忙。” 灵灵眨着眼眸,委屈道:“爹爹是不是还是不要灵灵了?爹爹今日都没有抱过灵灵呢。” 灵灵委屈地落下了一滴眼泪,“娘亲亲,灵灵想爹爹了。” 祁语宁给灵灵擦拭着眼泪,吩咐着立春道:“去隔壁公主府传信,让陆世子到公主府东边巷子侧门一见。” “是。” 祁语宁柔声哄着灵灵道:“娘亲带你去见爹爹。” 灵灵抬起眼眸来,小脑袋轻点:“嗯嗯!” 祁语宁问道:“灵灵,爹爹以前对你如何?” 灵灵道:“爹爹对灵灵很好,就是夜里睡觉觉的时候不好,爹爹喜欢抱着娘亲亲睡,都不让灵灵抱着娘亲亲,还让灵灵去隔壁房中与奶娘睡。” ------------ 第九章 这孩子不过是个私生女孽种而已 祁语宁脑海中不由浮现灵灵所说之画面,耳尖微烫,好一会儿才消。 祁语宁带着灵灵到了王府侧门处。 陆泽已站在公主府侧门口,见着祁语宁道;“郡主寻我?” “爹爹,是灵灵寻你,爹爹每次到了晚上眼里就只有娘亲,没有灵灵了。” 灵灵奶声奶气道,一副早已习惯的无奈。 祁语宁与陆泽听到此言连移开对视的眸光。 陆泽道:“爹爹眼里是有灵灵的。” 灵灵张开双手让陆泽抱着,“爹爹,抱抱。” 陆泽将灵灵抱在怀中,看着烛火灯光下灵灵的小脸,“其实灵灵的嘴巴更像郡主。” 祁语宁道:“灵灵,见到爹爹了,可以回家安寝了吗?” 灵灵道:“爹爹娘亲一起睡。” 祁语宁耳尖烫得越发厉害:“不可以!” 灵灵道:“爹爹娘亲以前都是一起睡觉觉的,为什么今日就不可以一起睡觉觉呢?” 陆泽咳嗽了一声。 祁语宁道:“就是不可以。” 灵灵眨着眼睛道:“那娘亲爹爹亲亲吧,亲亲之后灵灵就睡了哦。” 陆泽见着灵灵的小脑袋一顿一顿的模样,像极了将要睡着,便在她的侧脸上亲了一口。 灵灵道:“不是亲灵灵,是娘亲和爹爹两人亲亲!” 祁语宁看向了陆泽,见陆泽望着自己道,“陆世子,你告诉灵灵为何不可以?” 陆泽素来口才好,这时候也不知如何和一个三岁孩子解释原本恩爱的爹娘,为何不可以继续恩爱。 灵灵都快要睡着过去,还是强撑着要爹娘亲亲。 祁语宁不由得恨六年后的自己与陆泽,怎么那两人在一起亲热都不避讳着孩子的吗?也不怕教坏小孩? 好在,还是灵灵先撑不住,睡了过去。 祁语宁从陆泽手中要去接过灵灵,接过熟睡的灵灵时,两人的手猝不可防地触碰到了一起,祁语宁只觉得陆泽的手热得厉害。 陆泽也觉得指尖一阵清凉,他咳嗽了一声道:“郡主,关家的口头婚约我已退了。” “你和关家退婚,与本郡主何干?” 祁语宁抱着灵灵入内,正要将侧门阖上时,陆泽的手挡在了侧门上。 “郡主,灵灵也是我的女儿,日后能不能上旬你带灵灵,中旬我带灵灵,下旬看灵灵自个儿喜欢在哪里,可好?” 祁语宁没想到陆泽会提这个要求,“不行。” 陆泽望着祁语宁的眼眸,“为何?” 祁语宁道:“你们陆家如此辱我……” “今日,郡主不是说,下跪之后就不计较了吗?” 祁语宁这会儿算是知晓为何刚才陆泽情愿下跪了,“本郡主考虑考虑。” 陆泽低眸望着祁语宁怀中,女儿恬静的睡颜,“好。” 祁语宁回到了王府内,鼻尖的兰香才散,陆泽一个男子,不知为何喜欢用这熏香。 陆泽望着祁语宁的背影入内,转身回了公主府。 …… 祁语宁醒来时,见着灵灵已醒来了,见她醒来笑着道:“娘亲亲,奶娘呢,灵灵已经好久没有见到奶娘了。” 祁语宁想,灵灵若要爹爹她尚且能找到,奶娘她去何处找? 两年以后的奶娘,如今还不知在何处呢。 祁语宁便揉着灵灵的脑袋道:“奶娘家中有事,以后都由娘亲带着灵灵玩。” 灵灵浅笑道:“太好了,娘亲爹爹一起陪灵灵玩!” 祁语宁道:“灵灵更喜欢娘亲还是更喜欢爹爹?” 灵灵愣住了,挠了挠小脑袋道:“一样喜欢。” 祁语宁道:“如果只能选一个话呢?” 灵灵低着脑袋,眼中含着泪珠道:“娘亲爹爹都很喜欢,灵灵选不出来。” 祁语宁怕极了灵灵的小泪珠,连给她擦拭着道:“不哭不哭,今日带你去买衣裳首饰好不好?” 灵灵一笑道:“好。” 祁语宁洗漱用膳之后,便牵着灵灵的小手去了玄武街上。 秋日正好,街上游人如织,祁语宁牵着一个小姑娘上了街,不到片刻钟就传遍了盛京城。 盛京城最大的丝绸铺子云衣阁之中,挑着布料的几个世家夫人皆不敢信传言。 “是真的,奴婢亲眼看到的亲耳听到的,祁郡主身边的小姑娘叫她娘亲呢!” “祁郡主刚被退婚,身边怎会有一个女儿的?” 众夫人正疑惑间,就见着饱受争议的祁语宁入了云衣阁,她的身边的确是牵着一个粉雕玉琢的小姑娘。 秦国舅夫人见着小姑娘的容貌,诧异至极,这孩子怎么和陆泽这般像,“祁郡主。” 祁语宁淡淡地扫了一眼秦国舅夫人,点点头道:“国舅夫人。” 秦国舅夫人见着祁语宁身边的孩子道:“这孩子是?” 祁语宁抱起了灵灵道:“这是我女儿,刚好三岁。” 灵灵不服气伸出手指道:“是五岁哦!” “三岁!” 祁语宁将灵灵的手指给掰下来,也就灵灵这明明才三岁的小孩子最喜欢用虚岁算年纪。 秦国舅夫人惊道:“那这孩子的爹爹是?” 祁语宁并不理会,秦国舅夫人也觉得问得冒昧了些,不过这孩子也未免太像泽儿了! 祁语宁带着灵灵挑选布料与成衣时,众人纷纷窃窃私语。 “我打赌那孩子定是陆世子的,和陆世子一个模子里刻出来的!” “若是陆郡王没有出家的话,明日就要与祁郡主成亲了,祁郡主的女儿怎可能是陆世子的孩子?” “长这么相似,还能不是陆世子的女儿?” “陆世子可是盛京有名的翩翩佳公子,如玉郎君,怎会做出未婚生子的事情来呢?” “说不好是祁郡主觊觎陆世子美貌,强迫了陆世子呢?可能陆世子自己都不知道有女儿。” “对了,定是这样,祁郡主对陆世子求而不得,使计谋生了陆世子的女儿。” 祁语宁听着越来越大声的“窃窃私语”,紧皱着眉头。 怎么就是她强迫,求而不得了呢? 小灵灵抬眸望着祁语宁道:“娘亲亲,我们给爹爹也买件衣裳好不好?” 祁语宁道:“不好。” 小灵灵哦了一声,也不失落,挑了几身自己衣裳。 祁语宁命立春付了银子之后,带着灵灵出云衣阁时,恰巧碰上了一辆朴素的马车停在门口,马车上边挂着一个关字木牌。 从马车里边出来一个身材矮小,圆脸约摸着十五左右的姑娘。 “六姑娘,小心些。” 关知意扶着丫鬟的手下了马车,一下马车就见到了小灵灵的长相,她诧异至极地看向小灵灵身边穿着一袭紫衣的女子。 紫衣女子穿戴华丽,发髻上的金冠在秋日下闪着凌光,容貌极为娇艳,一看就不是贤惠的模样,浑身写满着张扬二字。 关知意多看了两眼小灵灵,这孩子是陆泽的庶长女吗? 关知意走到了灵灵跟前,弯下身,一双肉手揉着灵灵的脸蛋道:“陆小姑娘。” 灵灵皱眉往祁语宁身后躲了躲,一旁的惊蛰上前扣住了关知意的手,往里一折,“哪里来脏手敢碰我家小姐?” 关知意吃痛惊呼。 关知意的丫鬟着急道:“我家小姐可是堂堂承议郎家的六姑娘。” 惊蛰道:“小小脱臼,关六姑娘长长记性,别拿你那脏手随意碰人,金枝玉叶岂是你能碰得的?” 关知意皱眉道:“金枝玉叶乃是公主,这孩子是公主吗?她不过就是公主府中一个非婚生的私生子孽种而已!算什么金枝玉叶?” ------------ 第十章 你我一年之后定会成亲 祁语宁闻言,目光之中淬着寒意,看向关知意的眼神冷冽,“关家的富贵也该到头了。” 关知意忍痛抬眸道:“你是谁?” 祁语宁清冷出声:“你还不配知晓我是谁。” 关知意望着祁语宁的轻蔑目光,起身道,“你,别太目中无人。” 祁语宁抱起灵灵道:“娘亲亲带你进宫去,让陛下赐你一个金枝玉叶的身份好不好?” 灵灵笑笑道:“进宫好,可以找小叔叔一起玩!灵灵最喜欢与小叔叔一起玩了!” 祁语宁自幼就有自由出入皇宫之权,无需通禀,到了紫宸殿外,没等一会儿始元帝就召见她入了殿内。 陛下已年过花甲,早生白发,蓄着长长的白须,在皇位上四十余年的陛下老了之后并没有当权者的严厉,甚是慈祥。 祁语宁行礼道:“见过陛下。” 祁语宁身边的灵灵也有模有样地学着祁语宁的模样下跪,小桃花眼偷偷的望着陛下。 始元帝道:“宁宁快免礼。” 祁语宁见一旁的灵灵偷偷的望着始元帝,不像认识的始元帝的模样,便小声问着灵灵道:“灵灵,你不认识跟前的祖祖吗?” 灵灵摇摇头。 祁语宁心下一愣,灵灵记得舅舅,祖母,林江叔叔,所以……六年以后已无陛下吗? 始元帝瞧见祁语宁身边小女娃容貌,从龙椅上起来走到了小女娃跟前,“宁宁,这是泽儿的女儿?” 祁语宁这会儿撒谎已是一回生二回熟,也不怕犯下欺君之罪。 “陛下,我年幼无知时与陆世子有过一段私情,那时候年纪小,有了灵灵也就生下来了,此事怕人笑话一直没说出来。” 始元帝道:“有孩子此等大事怎可瞒着?” 祁语宁跪下道:“那时我与陆世子还尚且年幼,我又没有爹娘教导,不懂事……” 始元帝听到祁语宁说没有爹娘,涌上一层愧疚道:“也都怪泽儿不好,朕这就给你与泽儿赐婚,让泽儿娶你为世子妃。” 祁语宁道:“不,陛下,我与陆世子早已无情,当初分开时也说好男婚女嫁各不相干。 但关承议郎之女辱我女儿并非是金枝玉叶,是私生女孽种,灵灵乃是大盛最忠烈的将帅之血脉,怎么也不该是孽种。 我与陆世子年幼无知所犯之错,不该让灵灵承受如此骂名。 臣女想求陛下给灵灵一个身份,让灵灵免招骂名。” 始元帝望着与外孙小时候一模一样的小姑娘,问道:“这孩子叫什么名字?” 灵灵浅浅笑道:“灵灵叫陆仪灵。” 始元帝摸着花白的胡子,笑了笑,“这机灵劲和幼时的泽儿一模一样,陆仪灵,好名字,朕这就下旨,封陆仪灵为西昌郡主。” 祁语宁微笑着对着灵灵道:“灵灵,谢谢陛下。” 小灵灵跪下道:“谢谢陛下。” 始元帝拉着小灵灵起身道:“来人,去把陆泽给叫来,有了女儿一事,他怎能瞒着朕这般久呢?” 祁语宁还未与陆泽说她那番扯谎的话,只望等会陆泽能随机应变。 始元帝又命人叫来了秦皇后,始元帝与秦皇后乃是少年夫妻,从青丝到白首。 先前皇后一直无儿子,太子一直未立,直到二十三年前,秦皇后年近四十生下皇子才被封为太子,可见帝后情深。 秦皇后来时,祁语宁上前行礼。 秦皇后轻笑道:“免礼,宁宁,昀儿那孩子退婚一事,本宫一定不会轻饶他的!他要出家,就让他出着,他一日不对你认错,你没消气,绝不让他还俗!” 祁语宁轻轻一笑道:“多谢皇后娘娘。” 秦皇后看向了坐在祁语宁身边的小姑娘,“这是?” 祁语宁见着灵灵对秦皇后也是一脸陌生。 祁语宁轻抿唇,所以,连秦皇后也只有六年不到了吗? 始元帝道:“这是宁宁与泽儿两人的女儿灵灵,泽儿与宁宁偷摸着有了孩子,等到孩子三岁了才敢说出来。” 秦皇后听闻大女儿有了孙女,又惊又喜:“哟,这是本宫第一个曾外孙女呢!宁宁,你要本宫说你什么好?这么大的事情都瞒着。” 祁语宁低头任由皇后说着,她并不能说出灵灵的来历,尤其是,六年后,已无陛下皇后。 灵灵笑着看着秦皇后道:“祖祖。” 秦皇后听着笑得开心道:“真乖,长得和你爹爹小时候一模一样呢。” 陆泽入紫宸殿时,便见着天下之主的二老正逗着灵灵玩。 “陛下,娘娘。” 始元帝见着陆泽,让秦皇后带着灵灵去后宫玩,怒气腾腾地往陆泽身上砸了一个杯子,“跪下!” 陆泽连跪下不解地看着始元帝,这还是外祖父头一次对他发怒。 始元帝道:“当年若没有祁王,朕早就死了,大盛赵氏江山不复存在,也就没有你娘,更没有你今生的荣华富贵。 你倒是好!竟敢辜负祁王忠烈之后,那时宁宁才多大,才十四,你就让她生下孩子,干得是人事吗?” 陆泽望向了一旁祁语宁,也不知她是怎么与陛下皇后说得灵灵的身份,便先认错道:“臣知错,臣愿对祁郡主负责。” 祁语宁道:“不了,陆世子,我与你已恩断义绝,那时候是你说的男婚女嫁各不相干,我与你毫无关系了,灵灵虽是你的血脉,可你当时不认这个女儿,如今我也不强求你认下灵灵。” 始元帝一听,更为气恼,“陆泽,你!你还敢不认女儿?” 陆泽道:“臣知错,望郡主再给我一次机会,对您与灵灵负责。” 祁语宁轻哼道:“那就要看陆世子的诚意了,陛下,臣女就不叨扰您了,先告辞了。” 始元帝摸了摸花白胡子:“好。” 祁语宁前脚刚走,陆泽就跟了上来。 两人并肩走,祁语宁又闻到了陆泽身上的兰香味,今日陆泽身上的兰香似是更重了些。 离开紫宸殿之后,陆泽问着祁语宁道:“祁郡主怎把孩子带进宫里来了?” 祁语宁道:“有人当我面说灵灵是孽种,我找陛下给灵灵一个身份,让那些碎嘴之人闭嘴。” 陆泽道:“那郡主是如何与陛下解释灵灵的?” “你我年幼无知,而后分道扬镳,日后男婚女嫁各不相干。” 陆泽缓缓道:“若是你我真男婚女嫁各不相干,灵灵可就不在了。” 祁语宁盯着陆泽。 陆泽声音清朗道:“若是祁郡主日后嫁了别人,生出来的就不是灵灵了,所以郡主在陛下与祁王跟前,还是少说男婚女嫁各不相干一事。” 祁语宁望着陆泽道:“你不喜我,我也不喜你,若不说男婚女嫁各不相干,陛下这会就给你我赐婚,难不成这会儿就要成亲?” 陆泽哂笑一声道:“你我一年之后定会成亲,就算这会儿赐婚,也不过是早点成亲罢了。” 祁语宁闻着陆泽身上传来的兰香味,皱眉道:“陆世子一个大男子怎么常用女子的兰香?” 陆泽道:“大理寺之中,需时常与尸首打交道,身上难免沾染些尸臭,便用兰香膏遮掩气味。” 祁语宁远离了陆泽两步,“本郡主一年之后莫非是瞎了眼?否则怎可能会与一个常年与尸首打交道的男子成亲的?” 陆泽听着祁郡主嫌弃之语,哂笑一声。 他曾想日后的世子妃定是温柔贤惠贴心文静的,而祁郡主与温柔贤惠贴心文静这八字毫无干系。 陆泽着实难以想象,一年之后他怎会与祁语宁在一起有了灵灵的? ------------ 第十一章 不得对外喊爹爹 甘露殿之中。 陆泽与祁语宁到甘露殿时,灵灵与秦皇后二人玩得正开心。 “参见皇后娘娘。” 秦皇后见着陆泽官袍下摆一片湿漉道:“被你外祖父给砸了茶盏了?你这孩子素来稳重懂事,怎么就干出如此荒唐之事来的?” 陆泽装作愧疚低头道:“我已知错。” 秦皇后望着灵灵道:“你和灵灵这般大的时候,就喜欢黏着本宫,找你小舅舅一起玩,一眨眼都快二十年了,本宫也老了,说不准何时就要走了。” 陆泽道:“外祖母不老,定会长命百岁的。” 祁语宁听到长命百岁四字,望向了陆泽。 陆泽触及到祁语宁的目光,略一挑眉。 秦皇后轻声笑了笑道:“人啊,都要服老的。本宫就盼着你小舅舅早日娶个太子妃,生一个与灵灵一般可爱乖巧的皇孙,如此走的也无遗憾。” 秦皇后摸了摸灵灵的脑袋,对着陆泽道:“你与你小舅舅走得相近,你多劝劝他,该早日定下太子妃,为东宫开枝散叶。” 陆泽拱手道:“是。” 祁语宁上前抱起灵灵道:“皇后娘娘,时候不早了,我与灵灵就不打扰您,先行出宫去了。” 灵灵抬起小脑袋道:“灵灵不要出宫,灵灵要和小叔叔玩,今日灵灵进宫都没有见到小叔叔呢!” 祁语宁不知灵灵口中的小叔叔是谁,抱着她道:“灵灵不是想要小马马吗?娘亲亲带你去挑小马马去。” “好!”灵灵甜甜一笑。 秦皇后轻笑道:“宁宁,日后得空,多带小灵儿进宫来瞧瞧本宫,本宫上了年纪了,总想身边多些孩童的。” “是!” 祁语宁颔首领命。 出了甘露殿后,陆泽便从祁语宁手中接过了灵灵,抱着灵灵一路走出宫外。 祁语宁在宫门处对着陆泽道:“陆世子还请回大理寺去吧,我带灵灵回王府去了。” 陆泽道:“这个时候正好也该用膳了,不如一起用个膳?” 祁语宁本要拒绝,小灵灵摸着小肚肚道:“娘亲亲,灵灵好饿哦,我们陪爹爹一起用膳,好不好?” 祁语宁甚是给自己女儿面子,点头道,“好。” 陆泽到了酒楼之中,要了一个上好的包厢。 点菜后,陆泽吩咐着祁语宁身边的丫鬟侍卫道:“你们在屋外等着。” 惊蛰与立春看向了祁语宁,祁语宁朝着她们点点头,“你们在外守着吧。” “是,郡主。” 丫鬟将门带上后,陆泽便问着祁语宁道:“你刚才在甘露殿之中,看我的那个眼神是什么意思?” 祁语宁略皱眉道:“陆世子可不要自作多情,谁看你了?” 陆泽丝毫不怀疑祁语宁对他的嫌弃,哪会自作多情,他无奈道:“祁郡主误解了,我说的是方才我说皇后娘娘能长命百岁时,祁郡主看我的眼神。” 祁语宁伸手指了指灵灵道:“灵灵不认识陛下也不认识皇后娘娘。” 陆泽浑身一凛,灵灵若是不认识陛下皇后娘娘的话,是不是就意味着六年后已无外祖父外祖母? 灵灵在一旁道:“灵灵是认识陛下的,但刚刚那个白胡子祖祖与灵灵认识的陛下不是同一个人。” 灵灵不认识始元帝,六年之后的陛下自然就是太子殿下了。 陆泽揉了揉灵灵的脑袋:“灵灵这话以后可不许乱说,陛下就只有白胡子祖祖一人,别人都不是陛下。” 灵灵道:“哦,反正小叔叔也不让灵灵和别人一样叫他陛下,那以后灵灵都不叫小叔叔陛下了,白胡子祖祖才是陛下。” 祁语宁倒茶水时手一抖,不少茶溅出在了桌上,她看向了陆泽,陆泽也是看向了她。 眸光对视,两人都是聪慧之人,从灵灵的只言片语之中便能猜得日后皇权之变化。 太子虽然只比陆泽大了三岁,却也是陆泽嫡亲的小舅舅,灵灵绝无可能叫太子小叔叔。 所以六年后登基的不是太子殿下? 祁语宁望着陆泽道:“灵灵的小叔叔,除了那个在香林寺的秃驴……” 陆泽无奈道:“在灵灵跟前,还望郡主慎言,若不是陆昀出家,难不成郡主明日真要嫁给陆昀吗?” 祁语宁想想,若是陆昀没有出家的话,明日就是婚期,在知晓灵灵是陆泽女儿之下,她当真能继续嫁给陆昀吗? 祁语宁瞪着陆泽道:“那秃驴出家有负于我在先,我为何不能骂陆昀为秃驴?” 陆泽见着祁语宁眼中已有恼意,也不为秃驴弟弟辩解,等会真惹恼了祁语宁,她或许会连灵灵都不让自己看。 陆泽便不再提陆昀那秃驴,问向了小灵灵道:“灵灵,你可知小叔叔几岁了?” 灵灵道:“过了年之后,小叔叔就是十岁啦!” 小灵灵用左手掰着右手手指头数着,数来数去发现右手只有五根手指头,数不到十。 祁语宁见状笑着将自己的手给了灵灵,让灵灵继续数着手指,另一只手摸了摸灵灵可爱的小脸。 陆泽望着祁语宁淡笑侧脸,原来祁郡主还是有片刻温柔之时。 祁语宁抬眸望向了陆泽,“太子殿下有儿子了?” 陆泽声音略沉:“东宫并无子嗣。” 祁语宁笑意微顿,东宫无子嗣,六年之后登基的乃是十岁的孩子,这怎么可能呢? 当今陛下有十一个儿子,夭折两个,还有一个三皇子去世两年,只留下一个寡居的王妃与不满四岁的小郡王。 余下还有八个皇子,就算没了太子,怎么最后会让一个孩子接管皇位呢? 祁语宁猜想道:“太子殿下有秦家,有你们陆家,若你我那时已成亲,还有祁家兵马,没得道理太子不能登基,拱手将皇位让给了一个孩子。只有一个可能,太子登基之后意外而死,所以从兄弟间过继了一个儿子过来?” 陆泽轻点头道:“如你所言,这个可能性是最大的,明日我便带灵灵去东宫,见见太子。” 祁语宁道:“不行。” 陆泽道:“我想确定下灵灵到底认不认识太子殿下?” 祁语宁道:“陆世子,枉众人都说你聪慧,你不觉得你带着孩子贸然前去东宫,明晃晃就写着不对劲三字吗?” 陆泽轻声道:“是我关心则乱了,既然陛下已经封了灵灵为郡主,我想,这两日在公主府之中为灵灵办个宴会,昭告天下灵灵是我的女儿,到时也可请太子殿下前来赴宴。” 祁语宁道:“不行,灵灵封为郡主若要办宴,也该在我祁王府办宴。” “郡主,灵灵可是姓陆的。” 祁语宁小声道:“改姓祁也不是不可以,祁仪灵可要比陆仪灵好听些。” 陆泽道:“我觉得还是陆仪灵好听。” 祁语宁看向了一旁的小灵灵,“让灵灵自个儿选,灵灵喜欢姓陆还是姓祁?” 小灵灵看了看祁语宁,又看了看陆泽,她低垂着小脑袋道:“娘亲亲,你以前从来不问灵灵这些问题的,灵灵喜欢爹爹娘亲,喜欢姓陆也喜欢姓祁,两人都喜欢。” 陆泽闻言甚是心疼,将灵灵抱在怀中,轻轻地拍着灵灵的背部,目光示意着祁语宁道:“灵灵被封郡主的宴会就在祁王府之中办吧。” 祁语宁见着陆泽怀中的灵灵,“好,还有,世子不得对外说灵灵是你的女儿!” 陆泽皱眉道:“为何?” 祁语宁又对着灵灵道:“灵灵,日后在外人面前,你不要叫他爹爹。” 灵灵也甚是不明白道:“为什么?爹爹就是爹爹,为什么不能叫爹爹?” 祁语宁道:“陆昀得知灵灵是你的女儿之后,必定会还俗归来,原本退婚之错就是在他,若我对外承认灵灵是你的女儿,倒是显得退婚之事我有错在先。 陆昀出家辱我,我不想他只吃了两天素就轻易回来,他不是想要做和尚吗?就让他继续做和尚去!不瘦个三四十斤,难消我心头之恨!” 陆泽心想,这才是睚眦必报的祁语宁。 陆泽也不想太便宜了陆昀也就应下,陆昀这混世魔王是该多吃吃苦头了。 ------------ 第十二章 祁语宁不配入陆府大门 灵灵听不懂祁语宁那番话是什么意思,小声道:“娘亲亲,灵灵就想要叫爹爹。” 祁语宁安慰道:“灵灵可以在没有外人的时候叫爹爹,但是别人跟前就不得喊爹爹,若是灵灵能够坚持不叫爹爹的话,娘亲亲就带你去骑马!” 灵灵双臂一振:“好!” 灵灵又愧疚地对着陆泽道:“爹爹别生气哦,灵灵在没人的时候就多叫你几声爹爹。” 陆泽轻轻一笑,刮了刮灵灵的小鼻子。 陆泽心想,一年之后他与祁语宁定会成亲的,他舍不得灵灵不能来到这个世上。 …… 祁郡主女儿被封为西昌郡主的圣旨翌日就颁布。 祁王府广发请柬,在王府摆宴恭贺小郡主册封之喜,满盛京皆为之哗然。 祁语宁将宴席日子选择了八月二十九日,宴会日子虽是仓促了些,可是家中原本准备喜宴的各种准备也不算浪费了。 还有不少千里迢迢赶来参加祁语宁喜宴的宾客,也不算白走一趟。 平柔公主收到隔壁祁王府的请柬,满是不乐意。 平柔公主到了书房之中寻了陆泽,“灵灵是我陆家的孩子,被赐封为郡主,理该在我们公主府办宴席,怎么还在祁王府办宴席呢?” 陆泽起身道:“娘,若是如今我与郡主堂而皇之承认有女儿,弟弟定当耍赖不会再在寺庙之中待下去,所以祁郡主的意思是先瞒着外边灵灵爹爹的身份。” 平柔公主无奈道:“为何不是你承认灵灵是你的女儿,祁郡主不承认呢?这对她的名声也好听些。” 陆泽道:“祁郡主不愿。” 他要是真敢这么提议,他想,少不得祁语宁今日就拉着灵灵前去祁家宗祠里边改名为祁仪灵去了。 …… 关府之中。 关姚脸色铁青地进了厅堂,叫来了关知意怒吼道:“你这小畜生在外惹了什么大祸?陛下今日早朝后特意斥责了我,说我教女不严,堂堂关家千金满口脏话!” 关知意满是哆嗦道:“父亲,我没有,我甚少出门,更不会说脏话。” 关夫人急匆匆赶来道:“老爷,怎么今日一早陛下当堂斥责我们关家女儿?大姐儿刚传信来说此事,她都不知出了何事,就遭受了婆母的一顿斥责。” 关姚指着关知意道:“你好好想想,否则,你日后可甭想嫁个好人家了!” 关知意想了想,只有一个可能,前几日在云衣阁之中遇到了陆泽的私生女。 “父亲,我知晓得罪了谁,前几日我撞见了陆世子的私生女和她娘亲,那私生女的娘亲甚是盛气凌人,不过是个生了女儿陆家都不给她名分的小外室而已,那小外室也是本事,竟然迷得陆世子去告状。” 关知意接着道:“父亲放心,此事女儿会解决的,女儿这就去一趟陆国公府。” 关夫人皱眉道:“小六,你要谋划你的世家贵婿,娘亲也随你,你五姐嫁得如意郎君,多亏你进京时出的计谋,娘亲念着你的好。 但你若是太过分了,连累了关家名声,休怪母亲不饶你!只能挑个差不多的人家将你给嫁了!” “是。”关知意连声应道。 关知意到了陆国公府时。 陆国公府老夫人的善慈居内,陆二夫人陆三夫人都在,还有陆家二房三房之中的三位小姐。 陆老夫人见着关知意前来道:“知意,你来了。” 关知意上前福身道:“陆老夫人。” 陆老夫人望着跟前的小圆脸,笑笑道:“叫老夫人就见外了,当时若没有你,老身恐怕这会儿已在找阎王吃茶了,叫我一声祖母就好,总归日后都是要这么叫的。” 关知意连声道:“不,不,陆老夫人,我不敢叫您祖母的,陆世子,陆世子怕是不愿。” 陆老夫人握着关知意的手道:“他有什么不愿的,上回我与他说给他找了一个有福气的小媳妇,听闻是你,他可愿意的很。” 关知意低头道:“老夫人,陆世子没有与您说吗?他已上关家说当时的口头婚约只是说笑罢了,不算数的。” 陆老夫人握着关知意的手一紧,关知意这孩子她打心眼里欢喜,她的大孙女陆宝珠仗着有个公主娘亲沾染了一身的纨绔习性,一点女子样子都没有。 二房孙女今年十六只知风花雪月吟诗作对,想要才名,整日里的出入男子书院之地。 三房两个孪生孙女十五岁,整日里舞刀弄枪的,说什么要延续陆国公之威名,整日出入军营打打杀杀的。 这一共四个孙女,就没有一个得陆老夫人之心的,寺庙偶遇名满盛京的关知意,长得小巧圆润,小家碧玉,甚是贤惠,还会持家,虽是庶女出身,倒也乖巧会讨好人,陆老夫人是满意得不得了。 这会儿得知陆泽竟然去退了口头婚约,陆老夫人一阵气恼道:“泽儿这孩子糊涂啊!来人,去公主府将世子给请来!” 关知意连声道:“不要,老夫人,您不要去找世子。我救您本就是举手之劳不求回报的,我本就是个小官家的庶女,着实是配不上公主府的世子的,世子要取消婚约,我也无话可说。” 陆老夫人听着关知意此话,才没让人去找陆泽,越发觉得心疼道:“什么庶出不庶出,要我说,你可要比我这几个嫡亲的孙女好得多。” 陆家三个孙女都不由轻哼,陆二夫人与三夫人连连眼神示意自家女儿。 陆老夫人拍着关知意的手道:“你放心,我的孙媳妇就只会是你。” 关知意低头道:“老夫人,知意是不敢攀高枝的,但老夫人对小六这么好,小六也怕有些想要攀附高枝的野鸡辱了陆国公府的名声,今日特来提醒老夫人。” 陆老夫人问道:“知意,你这是什么意思?” 关知意小声道:“陆世子之所以退亲是因他有一个女儿,我前两日在云衣阁之中遇到了世子女儿。 我瞧着陆世子女儿可爱,便上前寒暄,谁知有个容貌妖艳的女子,想来应当是陆世子女儿的生母,说我不配碰陆世子的女儿,还纵容她丫鬟折断了我的手腕。 我被折断手腕气恼不过,就说了句那个孩子不过是个私生女而已。 却不料那个外室就让陆世子到陛下跟前告状,陛下狠狠地斥责了我爹爹一番,可我敬重老夫人的为人,不想让私生女孽种与她娘亲毁了陆家的威名。” 陆老夫人拍桌怒道,“陆泽他竟也婚前有女儿了?” 陆家二小姐陆宝华问道:“祖母,还有谁也有婚前有女儿了?” 陆老夫人指了指东边,“祁郡主也是婚前有女,还好意思去找陛下给她那女儿册封为西昌郡主,未婚有女不要脸至极,还逼得我的宝贝孙子昀儿出家! 如此不守妇道的女子,好在昀儿没有娶她,祁语宁根本不配入我陆家大门!” 陆老夫人又对着关知意道:“知意,你放心,陆家世子妃只会是你一人,陆泽那个外室小妖精休想母凭女贵,外室所生的小孽女,陆家也不会认的!那个外室也休想做陆国公府的世子妃!” 关知意心下一笑,面上满是关心道:“老夫人别动怒,您身子骨要紧。” 陆老夫人笑了笑,“还是你这丫头贴心!” ------------ 第十三章 祁郡主,有劳你帮我涂药了 八月二十九日。 一大早,祁语宁刚梳妆完,就听丫鬟前来通禀平柔公主与陆国公夫妇二人来了。 祁语宁诧异,“这么早?” 起身到了外边相迎,正要对公主与驸马行礼时,便被平柔公主拦住了。 平柔公主浅笑着道:“都是一家人不必行礼,灵灵呢?” 祁语宁对于一家人之言满是不解,却也没有辩驳,嘱咐着立春将刚刚洗漱打扮好的灵灵抱过来。 灵灵今日穿着一身红白相见的襦裙,头上扎着双丫髻,缠着带着两颗红色的兔毛球,粉雕玉琢得似个小仙童。 陆国公还是头一次见孙女,他可算是知道为何平柔公主今日卯时不到就非得要来祁王府,若不是他说了公主的发髻不对劲要重梳头,说不定公主天不亮就来敲门了。 这样的仙童小孙女,谁能不喜欢。 “祖父!” 灵灵从立春怀中下来,扑入了陆国公的怀中。 又扑向了平柔公主怀里,“祖母!” 祁语宁可庆幸,平柔公主一早就来了,只记得叮嘱灵灵不要叫爹爹了,忘记叮嘱她不要叫祖母祖父了。 平柔公主将灵灵一把抱起,在她的小脸上一阵亲,逗得灵灵一直在乐呵,“祖母母!” 祁语宁看着她们祖孙二人相处融洽,一时间还不知如何告诉灵灵不让她叫祖母。 祁语宁见着王府门外的陆泽,走上前对陆泽道:“你去与公主和灵灵说说,灵灵不得叫公主殿下为祖母。” 陆泽打量着今日的祁语宁,穿着一身与灵灵同布料的石榴裙,同那日在龙华山华丽的红嫁衣一般,祁语宁依旧是如此张扬明媚。 陆泽道:“叫声祖母也没有什么大碍。” 祁语宁不悦地盯着陆泽。 陆泽只得上前从平柔公主怀中抱过灵灵道:“灵灵,日后在外人面前也不能叫祖父与祖母,要叫公主殿下和国公爷。” 陆国公皱眉道:“灵灵就是我孙女儿,什么就不能叫祖父了?” 平柔公主倒是知晓祁语宁的顾忌,不由地又埋怨自己的小儿子,好好地出家,害得她想抱孙女又抱不得。 又恨陆泽,早几年将有女儿之事说出来,少不得祁语宁现在又能给她生个可爱机灵的小孙女了。 平柔公主目光看向了祁语宁平坦的小腹。 陆泽道:“爹,陆昀出家一事尚且沸沸扬扬,如今还是多一事不如少一事。” 陆国公看了一眼一旁的祁语宁,哪里有不明白的,这是人家祁郡主不愿意呢,“陆昀这臭小子,等他还俗之后,我必定狠揍他一顿。” …… “阿嚏!阿嚏!” 龙华山,秋风凛冽,光着脑袋被迫早起的陆昀只觉得吹得脑袋疼。 他扫完庭院后,无奈望天,出家这些时日了,怎么家中人一个都没有过来见他的。 他是不指望陆宝珠来了的,可是为何爹娘大哥都没来见见他?他所过的日子可真是苦到极致了。 “师弟,吃饭了。” 一个六岁小沙弥将一碗绿菜叶混着米糠的粥递给了陆昀。 陆昀道:“我可还要比你大十岁,你怎么叫我师弟?” “阿弥陀佛,我比你先入寺门,自然是你的师兄。” 陆昀望着菜粥,蹙着眉头道:“这是人吃的吗?菜粥里面有米糠就算了,又怎么能够一滴猪油都没有呢?” 小沙弥道:“阿弥陀佛,出家人不吃油腻荤腥之物。” 陆昀颓废地叹气,脑海之中浮现出祁语宁来,他甚是有骨气地拿起来了米糠粥喝着,娶祁语宁倒不如喝米糠粥的好! 他可不要做娶祁语宁的倒霉蛋! “你们听说了吗?祁郡主竟然有了一个三岁的女儿!” “听说了,这事盛京城都闹得沸沸扬扬的,听说陛下还封了她女儿为西昌郡主,今日在家中办宴席呢!” 陆昀听着一早来香林寺拜佛的香客所言,连走到了他们跟前问道:“你们说什么?祁郡主她有了一个孩子?” 他在山上吃着绿叶粥,而祁语宁竟给他编了一顶绿帽子? 香客道:“小师傅,你们出家人也喜欢听人是非啊?” 陆昀摸了摸自个儿光头道:“祁语宁怎么可能有三岁女儿呢!” 三岁?那就是四年前怀上的孩子,也就是祁语宁十四岁那会儿,可是陆昀在祁语宁十四岁那会儿遇到过几次祁语宁。 祁语宁怎么会有身孕? 想想,应该是她被自己退婚觉得颜面有失,不知道从哪里弄了一个孩子来,故意给他戴绿帽呢! 或许,还是一个陷阱,是祁语宁骗他下山还俗的手段,等他还俗下山之后,祁语宁就逼着他成亲。 陆昀越想,越觉得是祁语宁的计谋。 陆昀叹了一口气,一旁的小沙弥不解道:“师弟,你叹什么气呢?你已经是出家人了,出家人不该有烦恼的。” 陆昀摸了摸自个儿的下巴道:“长得太俊朗了也不好,祁语宁竟然不顾自己的名声,也要骗我下山还俗成亲,唉,看来都怪我娘将我生的实在是好看。” …… 祁王府之中。 陆泽见着平柔公主与灵灵玩得开心,正要去一趟东宫时,就见祁宇安身边的小厮前来: “陆世子,我们王爷找您前去连比武台一叙。” 陆泽随着小厮去了比武台,就见着祁宇安赤膊在台上练刀。 祁宇安在练武台上对着陆泽道:“陆世子,我们祖上也都是并肩作战过的,你上来,咱两比试一番!” 陆泽道:“祁王兄在军营多年,陆某就不在祁王兄跟前献丑了。” 祁宇安嗤笑道:“当年陆老国公威风凛凛,可惜啊可惜,陆家已无男儿了,陆国公一心做惧妻的驸马,连兵权都拱手相让给秦姓,你们这一辈的陆家男儿更是一个比一个没有担当……” 未等祁宇安说完,陆泽就一跃而上了比武台,“那就请祁王兄指教了。” 祁宇安见着陆泽上来,就扔掉了手中的刀,手握拳头,朝着陆泽的侧脸狠狠打去。 陆泽侧身避开,耳鬓的碎发因着拳风而轻动,难以想象,要是刚才那个拳头打在他脸上会有多疼。 祁宇安的拳风凌厉,陆泽只敢躲,几个回合下来祁宇安也没有得到什么好处,只见拳脚攻击越发猛烈。 “哥哥!” 祁语宁赶来时,就见到祁宇安对着陆泽拳脚相向,丝毫不留情。 祁宇安十岁就去了边关军营,陆泽虽是将门之后,可因是公主之子的原因,陆家的兵权早就名存实亡,陆泽从未进过军队,怎会是军营里历练十年的小祁王的对手呢? 陆泽听到一声哥哥,分心看向从外而来的祁语宁。 祁宇安一拳切切实实打在了陆泽的侧脸上,陆泽口中涌上一股血腥味,直直地吐了一口血出来。 祁语宁见状连连上台,护在了陆泽跟前道:“哥!” 祁宇安道:“妹妹,他如此负你,让你十四岁就怀有身孕,如今又要另娶她人,如此没有担当的男儿,打死都是活该!你还要护着他吗?” 祁语宁道:“哥,当年的事情,我与陆世子是两情相悦,后来分开也是谁都没有负谁的,你怎么就动手打人了呢?” 祁宇安见着祁语宁如此维护,气得甩手跳下了练武台,气恼离去。 祁语宁上前望着陆泽霎时间红肿的脸庞,吩咐道:“立春,你去取药膏来给陆世子上药。” 立春没一会儿就拿着药膏而来,正要在陆泽脸上上药时,就听到半边脸肿着的陆世子开口道:“祁郡主,有劳你帮我涂药了。” 祁语宁皱眉道:“有丫鬟在,为何要本郡主亲自给你上药?” 陆泽看着祁语宁,“我不喜旁人的触碰。” 祁语宁道:“我也是旁人。” “但你一年之后就不是旁人了。” ------------ 第十四章 与陆泽的幼时往事 陆泽又道:“祁郡主也不想灵灵为我脸上的红肿而担忧吧?” 祁语宁闻言便从立春手中接过了药膏,用手指蘸取药膏,往陆泽红肿的侧脸上涂抹着。 动作算不上重,却也一点都不轻柔。 陆泽吃痛只是看了一眼祁语宁,也没有多说什么。 祁语宁见到陆泽的眼神,后边的动作倒是轻柔了些。 穿上了黑锦衣袍的祁宇安过来时,见着祁语宁给陆泽抹药,更是气恼道:“他都定亲了,你还给他抹药呢?你可是堂堂郡主,不是什么小丫鬟小奴婢!这种上药的事情用得着你亲自做吗?” 陆泽道:“祁王,我已无婚约在身。” 祁语宁道:“哥,上个药而已,他到底也是灵灵的爹爹。” 祁宇安恨铁不成钢地看了一眼妹妹,将祁语宁拉到一旁叮嘱道:“过两日我就要回军营了,你呀,别被陆泽那张祸国妖郎的脸再次给骗了!” 祁语宁点头道:“哥,您放心,我对陆泽早就没有任何心思。” 何况,她也从来没有过对陆泽的心思。 说起来她与陆泽也是从小就认识了的,两家算是邻居,幼时祁宇安没去军营前,陆泽还常来王府玩。 后来祁宇安去了军营之后,陆泽也去了书院里,一个从武一个从文,渐渐地就没了幼时的友谊。 祁语宁与陆宝珠从十岁开始就不对付,常常闹个不休。 十一岁那年,祁语宁欺负的陆宝珠哭了,陆宝珠的表妹秦俞莉将陆泽找来给陆宝珠撑腰。 陆泽虽然没有偏帮陆宝珠,但却到了皇后娘娘跟前告状,让她与陆宝珠都被罚抄了十遍礼记。 祁语宁抄完礼记手疼,实在是不忍这口恶气,两个小女孩子吵架而已,就陆泽多事非得要去告状。 祁语宁去了陆泽所在的书院之中寻他,好生报复了他一番才解气。 陆泽也因此被先生罚了抄书。 彼时陆泽十四岁,至今,祁语宁还记得陆泽那时尚属沙哑的少年嗓音对她说: “祁妹妹,你可以靠着祁家满门忠烈英魂,为所欲为不顾及名声,随意纨绔玩乐,但我还要念书,日后你和宝珠再如何打闹,我都不会插手,你也不要再来我跟前烦我念书!” 自从那时候之后,祁语宁就再也没有出现过陆泽跟前。 也没再叫过他一声泽哥哥,更没与他说过话。 纵使在宴会里见到,也全然当做不认识陆泽。 而后,两人再次说话,就是在龙华山香林寺跟前。 他弟弟出家退婚,陆泽先行开口与她说话。 陆泽在旁人眼里是什么世家矜贵公子,如玉郎君,年纪轻轻前途无量的大理寺少卿,但在祁语宁眼中他所谓的温润如玉都是假的。 幼时往事,陆泽想必早就忘得一干二净,但祁语宁可一直记得。 所以,祁语宁更是不明白,她又怎么可能会和陆泽有灵灵的呢? 陆泽长得的确是好看,可还不至于让她动心,家世好前途无量,她祁家的家世也不差在哪里。 祁宇安不知妹妹心中想了这么多,听得妹妹的语气好像真的对陆泽没有什么心思,才真正放心。 到了巳时之后,王府宾客就渐渐多了起来。 宾客们看到了新封西昌小郡主的长相,都忍不住地找交好的夫人千金们攀谈起来。 “这容貌,还真是陆世子的女儿?名满大盛的陆家世子,竟然和祁郡主未婚就有了一个女儿?” “不会是陆世子的女儿,你们也不想想,真要是陆世子的女儿,祁语宁怎么可能和陆昀定亲呢?” “别是陆昀出家祁语宁气愤不过,不知道从哪里找来了一个和陆世子长得像的孩子,故意恶心陆家的吧?” “会不会是祁郡主舍不得陆家郎君,陆昀已出家不能娶她,她转而看上了陆泽,特意使计让陆泽娶她的呢?” 祁语宁在千金们身后,听到她们的窃窃私语,轻呵了一声道:“你们不去书坊之中写话本子真是屈才了,本郡主可看不上陆泽,他常年与尸首打交道,满身尸臭味,我还嫌晦气!” 众千金不敢在祁语宁跟前造次,纷纷低头不语。 秦国舅的孙女,秦俞莉却是容不得别人说自家表哥半点不好: “祁郡主,我表哥与尸首打交道,是为了给尸首一个公正的交代,他进了大理寺之后屡颇奇案,救了不少被冤之人,为亡魂报仇,你怎能嫌弃我表哥呢?” 祁语宁轻呵一声道:“本郡主为何不能嫌弃陆泽?” 秦俞莉瞪大了双眼,“我表哥是芝兰玉树的人物,整个盛京城之中哪个姑娘不想嫁他成为陆家世子妃?” “哦,我不想。” 祁语宁又看向了一旁的众千金,“你们想做陆世子妃?” 众千金在一旁连连摇头,表达不想做世子妃。 都是世家贵女,家中父兄都是在朝为官的,就算她们心中真想着陆世子妃这位置,也都不敢在大庭广众之下承认自己少女怀春的心思。 祁语宁看向秦俞莉笑道:“你看,不止我一人嫌弃你表哥!” 秦俞莉气得跺脚,厉眸扫过那些摇头的千金,气呼呼地甩袖而走。 祁语宁轻笑了一声。 “语宁。” 祁语宁听到一阵清雅的声音,见着自幼的好友宋禾清而来。 宋禾清乃是老太傅的孙女,比她年幼一岁,刚满十七,因着老太傅前年去世,家中还未出孝,如今还未定亲。 “禾清。”祁语宁浅笑一声道,“你见过灵灵了吗?” 宋禾清道:“还没有呢,你怎么会有这么大一个女儿的?怎么也不告诉我?” 祁语宁轻笑道:“老天垂怜我吧。” 若是没有灵灵出现,陆昀如此辱她,她怕是到今日都难以走出来。 而今,陆昀不陆昀的,她已不在乎了。 祁语宁带着宋禾清去找了灵灵,灵灵被众千金围着,她嘴甜,一口一个漂亮姐姐叫着众千金很是欣喜。 灵灵见到祁语宁之后,便到了祁语宁跟前抱住了祁语宁的大腿,“娘亲亲,好多漂亮姐姐,姐姐身上都好香香。” 祁语宁轻轻一笑,抱着灵灵道:“灵灵,叫宋姨姨。” 灵灵见着祁语宁身边的宋禾清,害怕地缩在了祁语宁的怀中,小声道:“宋姨姨。” 祁语宁抱着灵灵的手微微紧了紧,灵灵的模样不像是叫惯了宋姨姨,而且为何感觉灵灵好像有些害怕呢? 这是为何? 宋禾清笑笑道:“没想到灵灵还认生呢?” 祁语宁一笑道:“是啊,这孩子可能见到漂亮姨姨就害羞了。” 祁语宁面上这般说,心下可不觉得灵灵是个认生的性子。 方才这么多千金逗她玩,灵灵一点都不害怕,怎么会如此怕宋禾清呢? “太子殿下到!” 门口传来内侍的高呼声。 祁语宁抱着灵灵走到院门口,福身行礼道:“参见殿下。” 灵灵在祁语宁怀中,见着跟前的男子,吓得缩在了祁语宁的怀中,“娘亲,怕怕。” 陆泽随在太子殿下的身后,见着在祁语宁怀中瑟瑟发抖的小人儿,剑眉紧蹙。 ------------ 第十五章 我是陆世子的未婚妻 太子殿下赵崇望着祁语宁怀中的三岁小女儿的长相,眼眸一暗,宽袖里边的手紧握成拳,面上含笑:“祁郡主,你这孩子可长得真像泽儿。” 祁语宁摸了摸灵灵的小脑袋道:“能像太子殿下的外甥,也是灵灵的福气呢!” 这话并没说孩子爹爹是谁,却也没有不承认是陆泽的女儿。 赵崇看向一旁的陆泽,轻笑道:“就算是泽儿的亲生女儿,也未必能这么像灵灵。” 陆泽看了一眼祁语宁与灵灵,轻轻点了点头道;“嗯。” 祁宇安走到赵崇跟前行礼道:“许久未见太子殿下了。” 赵崇见到了祁宇安之后,便与祁宇安谈论起了边关军营之事。 陆泽用眼神示意了一番祁语宁,祁语宁指了指春江院的方向。 祁语宁抱着灵灵回到了自己的院落里,没等一会儿,就见陆泽被婆子拦在了春江院的院门口。 祁语宁让着陆泽进了院内,又吩咐着身边的丫鬟道:“你们都出去,不准让任何人进来。” “是。” 丫鬟都退下后,灵灵便扑入了陆泽的怀中,“爹爹,怕怕。” 陆泽抱着灵灵,拍着她的背部道:“不怕不怕,灵灵认识刚才的太子殿下吗?” 灵灵歪头道:“爹爹,什么是太子殿下呢?” 陆泽问道:“就是让灵灵怕怕的人。” 灵灵噘嘴道:“那是坏人,娘亲前两日带着我去见宋姨姨的时候,坏人人掐灵灵的脖子!好疼好疼!” 陆泽与祁语宁对视了一眼,问着灵灵道:“是刚才与爹爹一起进来的人吗?他不是坏人。” “他就是坏人!”灵灵红着小眼睛,双手掐着自己的脖子道,“他就是这么掐灵灵的!灵灵不喜欢他,怕怕。” 祁语宁道:“灵灵,不怕,这是真的吗?” 她原先猜测辛未年是当今陛下的皇孙登基,那只有一个可能,便是太子殿下登基后意外而亡,不得不过继一个侄子辈的过来继承大宝。 可,灵灵认识太子殿下。 太子殿下若还是活着,皇位怎会旁落到侄儿身上? 灵灵噘嘴道:“是真的,娘亲,以后灵灵再也不要去见宋姨姨与坏人了,灵灵好怕怕。” 陆泽轻轻灵灵的小脑袋安慰道:“不怕,爹爹在,没人会掐灵灵脖子的。” 祁语宁抬眸看着陆泽道:“你相信灵灵所说的吗?” 陆泽道:“都说孩子不会说谎,可孩子有些时候分不清楚何为真相,如灵灵所说,若太子殿下在辛未年还活着能掐灵灵脖子的话,登基的就不会是灵灵的小叔叔。” 祁语宁望着陆泽怀中的灵灵,上前摸了摸她的小脖子道:“我信灵灵。” 陆泽道:“嗯?” 祁语宁道:“这此中究竟发生了什么导致皇权旁落不好说,但太子殿下绝非是没有这么简单,陆世子日后还是得多加提防。” 陆泽道:“郡主,他是我亲舅舅,是比我大两岁,从小一起长大一起玩闹的亲舅舅。” 祁语宁从陆泽手中接过了灵灵,道:“那是你亲舅舅,灵灵还是你亲女儿呢。” 灵灵双手缠着祁语宁的脖子,“娘亲亲,灵灵不想见宋姨姨和坏人。” 祁语宁在灵灵的小脸上亲了亲,“好,不见,等会就让惊蛰和谷雨姨姨陪你在院中玩,娘亲还需要出去招待宾客。” 灵灵点点头。 祁语宁让惊蛰与谷雨好生照顾灵灵后,便与陆泽一起出了院门。 陆泽缓声道:“郡主,灵灵所说一事,还望郡主莫要与别人说起。” “我又不傻。” 祁家虽有近二十万兵权在手,可她也不敢去随意议论日后君王之事。 况且,如今,陛下还精神矍铄着呢! 两人快到招待宾客的庭院之中,就分道扬镳。 祁语宁前去招待女宾,见到假山旁,有几个大胆的千金在说着太子殿下选太子妃之事。 “太子殿下如今也都二十二了,太子妃人选明年开春也该定下来了!” “不知谁这么好福气?” “东宫之中已有两位侧妃,两个良娣,三个良媛,要我说做太子妃倒不如做祁王妃,方才远远见祁王,他的模样并不输太子与陆世子呢!” “看看祁郡主长相就知晓祁王爷必定也是俊朗之人。” “我觉得还是陆世子最为俊朗。” “刚才祁郡主不是都说了吗?陆世子常年与尸首打交道,多瘆得慌,长得再好看,不如还是祁王好!” “祁王是上战场的人,更是尸首堆里爬出来的,陆世子还是替尸首洗刷冤屈,可祁王是杀人如麻……” “祁王杀的是大盛敌人,是我大盛英雄。” 维护陆泽的几个千金与维护祁王的几个千金吵闹起来。 祁语宁听有千金赞赏自家哥哥,觉得这两人还挺有眼光的。 绕过假山见到维护自家哥哥的那两位千金,正是陆泽的两个堂妹,陆宝霜和陆宝雪。 陆宝霜陆宝雪两姐妹见到祁语宁,上前笑笑道:“宁姐姐。” 陆宝霜拿出来了一把小木剑道:“这是我们两姐妹送给小郡主的贺礼。” 祁语宁接过道:“多谢了,你们给灵灵送贺礼,就不怕陆宝珠找你们的麻烦?” 陆宝雪莞尔一笑道:“宝珠姐姐被大哥哥禁足一月,还得罚抄礼记十遍。” 祁语宁心想,难怪这几日耳边很是清净,刚才秦俞莉又没和自己纠缠,原是被陆宝珠被禁足了。 祁语宁笑着道:“方才多谢你们为我兄长仗义执言。” 陆宝霜脸色微红道:“祁王驻守边关,本就是英雄。” “宝霜,宝雪,一眨眼你们怎么到这里来了?” 陆宝华从一旁园中小径而来。 祁语宁望去,在陆宝华的身后,还见到了一位圆脸姑娘。 祁语宁道:“陆宝华,什么样的人你都敢带进我祁王府里了吗?” 跟在陆宝华身边的关知意听到熟悉的声音,抬头一看道:“你说得对,这里是祁王府,可不是什么外室都能进来的地方!” 一旁的众千金满是诧异,她们都不认识跟前这位圆脸娇俏的关家姑娘,但着实是心生佩服。 陆宝华吃惊地望着关知意,“你与我祖母说的大哥外室就是祁郡主?怎么可能呢?你疯了吗?这是陛下亲封的长安郡主,祁语宁!” 关知意震惊至极地望着祁语宁,那日,自己看到祁语宁身边的女儿与陆泽长得一模一样…… 可是又怎么可能? 若祁语宁的女儿真的是陆泽的女儿,为何还会与陆泽亲弟弟定亲? 又为何今日的宴会是在祁王府,而不是在公主府? 陆宝华连对祁语宁解释道:“祁郡主,这位关姑娘是我祖母带来的赴宴的。” 言外之意,可与她没有任何关系,都是听从长辈的话。 祁语宁道:“祁王府不是阿猫阿狗都能进来的。” 关知意心下着急,只得硬着头皮道:“祁郡主,我并非是阿猫阿狗,我是陆世子的定下婚约的未过门妻子。” ------------ 第十六章 灵灵哭闹不休 此言一出,众千金瞪大了双眼打量着跟前的关知意。 “陆二姑娘,这是真的吗?” 陆宝华顶着众千金的目光,小声道:“是我祖母口头定下了婚约的。” 千金们纷纷议论着:“什么时候祖母定下的口头婚约,也算是定下亲事了?” “听闻陆世子向来孝顺,陆老夫人定下婚约他也会答应的,这姑娘什么来历啊?能与陆世子定下婚事,简直就是捡着宝了。” “我知晓她,我在薛伯府上见过她,她是关家的六姑娘。” “就是那个娶妻当娶关知意的的关六姑娘?难怪,关家姑娘素来有贤名,听说她才十六岁就已管家两年了,倒也配做陆家宗妇的。” “出身差了些,不过娶妻娶贤,倒是与陆世子相配的。” 祁语宁讽笑道:“原来是陆世子未过门的夫人啊,失敬失敬!” 关知意方才情急之下,说出她的婚约来,她也是没法子了,她为了婚事操持了这么久,绝不能让祁语宁抢去她谋划已久的如意郎君。 陆泽与祁语宁就算有了女儿,可他们至今没有成亲,她决不能错过这个好时机。 太子与祁宇安入座后,午宴便开始了。 太子与平柔公主陆驸马三人坐在主位上,随后便是陆老夫人,陆泽,祁宇安,祁语宁同坐主桌。 祁语宁起身敬酒道:“这杯酒敬太子殿下与公主殿下,小女被赐封为郡主,多谢两位赏脸了。” 赵崇一笑道:“祁郡主客气。” 赵崇将杯中酒一饮而尽。 平柔公主笑道:“灵灵这孩子我是喜欢的不得了。” 平柔公主说罢瞪了一眼陆泽,若不是陆泽糊涂,瞒着她这么久,她早就能当众炫耀这一个乖乖的囡孙了。 陆老夫人笑呵呵道:“公主啊,灵灵这孩子再是好,也不是泽儿的女儿,我为泽儿挑选了一门亲事,若是年底成亲,明年年底,说不成你也能抱上孙儿了。” 平柔公主皱眉道:“婆母……” 陆泽连声道:“祖母……” 祁语宁不等他们两母子开口,道:“是关姑娘吧?关姑娘刚才都说了是陆世子未过门的妻子,我没认出关姑娘是陆世子的未婚妻,还说她是阿猫阿狗,这杯酒就敬陆世子,还望陆世子莫要计较我对你未婚妻不敬!” 陆泽见着祁语宁端起酒杯,他紧蹙着眉头,什么不敬?祁语宁对他都从无敬意。 陆泽道:“我没有未过门的妻子,祖母,我已与关家说的明白,关家六姑娘救您的谢礼,孙儿也已经给了,但是口头婚约,做不得数!” 平柔公主听着祁语宁的话连声道:“是啊,语宁你误会了,这婚姻大事,父母做主,泽儿的婚事,自然是我与陆驸马说了算,我们都没给泽儿定下亲事呢!” 陆老夫人脸色一黑,望着平柔公主,气得直喘气。 祁语宁一笑道:“原来如此。” 赵崇看了看姐姐,又看了看姐姐的婆母,笑着道:“泽儿的婚事怕是也轮不到姐姐姐夫做主,父皇母后素来疼爱泽儿,你们给他挑选的世子妃,多少也要父皇母后认可的。” 平柔公主笑着道:“皇弟说得是,父皇母后素来疼爱泽儿,泽儿的婚事,少不得要父皇赐婚的。” 陆老夫人更是气恼,只是碍于这两位是皇家殿下,只能把气憋在心里。 主桌上的矛盾,底下人都不知,与陆家姐妹一桌的关知意,可是收到了不少千金投来的善意。 关知意想,也不是所有世家千金,都如同祁郡主那般狗眼看人低的。 宴会散时,陆世子与关家女儿定亲之事已传遍宾客间。 陆泽听到好些人前来恭喜直蹙眉,并解释没有定亲,但落在别人耳里也不过是没有正式定亲。 陆泽从未见过关知意,先前从未有过什么感觉,但她明知自己已上门取消口头婚约,还贸然主动承认莫须有的婚事,陆泽可就心生嫌恶至极。 祁宇安也听到了闲言闲语,冷冷得看了一眼陆泽,对着一旁的太子道:“太子殿下,我不在盛京这段时日,还劳烦您帮我妹妹留意留意婚事,但姓陆的就大可不必了。” 赵崇道:“好。” 赵崇与陆泽离开王府时道:“看来昀儿出家是让祁家恨上了,我看着刚才祁王的目光是想要杀了你,祁郡主的孩子到底怎么回事?怎么会如此长得像你?” 陆泽缓缓道:“灵灵就是我的女儿。” 赵崇挑眉道:“你与祁郡主幼时倒是玩得来,常见着她跟着你屁股后面叫你泽哥哥,后来也不见你们玩在一道了,你们何时生的女儿?” 陆泽也用着祁语宁对陛下皇后那番解释,对着赵崇解释了一番,“那时年少无知,就在一起了,后来也是分开了。” 赵崇声音之中喜怒不明道:“原来如此,那你如今可要对祁郡主负责?” “我想负责,祁郡主因陆昀出家一事,对我们陆家好似还有些恨意。” 赵崇道:“也亏得昀儿出家,昀儿未出家,你就眼睁睁看着你孩子他娘做你弟妹了吗?” 陆泽没法解释,也索性不解释了。 …… 平柔公主午后送给了灵灵一套精致的布娃娃玩偶,灵灵拿着玩偶玩得极乐呵。 祁语宁查看了王府的账本之后,已是天黑,沐浴洗漱了一番后,回到房中就听着灵灵在哭。 祁语宁走到小灵灵身边道:“灵灵怎么了?哭得这么厉害?” 灵灵抱着祁语宁哭道:“娘亲,怕怕。” 祁语宁心疼抱着灵灵道:“不怕不怕,娘亲在,娘亲陪你一起睡睡。” 灵灵眼中都是泪水,哭闹道:“爹爹一起睡睡,灵灵怕。” 祁语宁对着灵灵道:“灵灵乖,娘亲过几日带你去骑马,你乖巧睡着好不好?” 灵灵却是哭得越来越厉害,祁语宁身边的丫鬟都没有带过孩子的,祁语宁不禁头大。 灵灵这几日一直很乖巧,哭起来也是我见犹怜的委屈的哭,不像这会儿是大声哭闹,祁语宁也不知该怎么办了。 谷雨找来了她生了三个孩子的嫂子。 谷雨嫂子前来一瞧,便道:“郡主,小郡主这是白日里受了惊吓,晚上害怕,您多哄哄,尽量不让她害怕就好了。” 祁语宁心中不由埋怨着陆泽,都怪他说让灵灵见太子殿下。 “爹爹,娘亲亲,爹爹呢?” 祁语宁命着春分去隔壁公主府传话,抱着灵灵就去了侧门。 祁语宁到了侧门时,陆泽也才出了侧门。 陆泽见着祁语宁穿着单薄,一头如瀑长发只用一根簪子挽起,手上还抱着灵灵。 祁语宁见到陆泽,似见到救命恩人一般,就把怀中哭闹的灵灵给了陆泽:“灵灵哭得太厉害了!还不让丫鬟抱,非要我抱她,太累了。” 陆泽也从未见过哭闹着这么厉害的孩子,把灵灵抱在怀中安慰着。 灵灵吸着鼻子道:“灵灵要和爹爹娘亲一起睡觉,灵灵怕怕。” “不可以。” 灵灵听着祁语宁这话,哇得一声哭得更大声了。 祁语宁觉得头痛,灵灵一直乖巧听话,今日见着灵灵这般闹腾,祁语宁甚是无奈。 只是看着灵灵挂在眼角的小泪珠,更多的还是心疼。 灵灵哭得嗓子都渐哑,祁语宁心也感觉被揉成了一团。 陆泽抬眸看着祁语宁道:“要不然听灵灵的,我们一起睡……” “你做梦!” 祁语宁瞪着陆泽。 ------------ 第十七章 又不是没有同床共枕过 灵灵在哭得越发大声。 祁语宁道:“灵灵,你再这么哭闹下去,娘亲亲不喜欢你了……” 陆泽连要制止,却听得灵灵哭得越发伤心大声,小嗓子越发得哑了:“呜呜呜!” 陆泽:“祁郡主。” 祁语宁话音一出口也就后悔了,灵灵本就害怕着,自个儿这么说怕是宁宁更怕了。 祁语宁连声道:“娘亲亲还是喜欢你的,不哭不哭。” 灵灵吸着鼻子道:“灵灵怕怕,爹爹娘亲都陪着灵灵一起睡。” 祁语宁见着灵灵小脸上泪痕满布,便在陆泽耳边小声道:“我与灵灵去你房中,待灵灵睡下后,我就带着灵灵回到王府。” 陆泽轻抿唇道:“好。” 祁语宁抱着灵灵带着立春春分惊蛰谷雨四个丫鬟一起去了陆泽的院落。 进了陆泽的房中,祁语宁闻着兰花清香,将灵灵放在了床榻之上,坐在床榻边上握着灵灵的手。 “灵灵,爹爹娘亲都陪着你了哦,可以睡了。” 灵灵指了指自个儿的里侧,“躺下睡睡。” 祁语宁自然是不可能躺在陆泽的床榻上的,她握着灵灵的小手道:“娘亲亲就坐在一旁陪着你哦。” 灵灵吸着鼻子道:“娘亲亲一起躺下。” 陆泽对着祁语宁道:“床铺都是换洗过的,郡主不必嫌弃。” 祁语宁看了一眼陆泽道:“陆世子,你我的关系还不能够同床共枕吧?” 陆泽淡声道:“又不是没有同床共枕过。” 祁语宁起身道:“陆泽,你身为大理寺少卿,可知侮辱本郡主清白为何罪过?!” 就算有了灵灵,她也还是云英未嫁的少女,她素来恪守规矩怎会与外男同床共枕? 陆泽简直就是污蔑她的清白! 陆泽道:“祁妹妹年纪不大,记性倒差,你六岁的时候,去城郊围场狩猎,你不就睡在了陆家别苑之中?” 祁语宁回想六岁之事,时间很久远了,不过此事她还真还记得。 那时候与陆宝珠的关系还没有如今这般差,听得陆泽秦峰林江他们说夜里要去猎狼,祁语宁与陆宝珠也非要跟着前去。 怕陆泽夜里抛下她们自个儿前去,陆宝珠还拉着祁语宁睡在了陆泽床上,陆泽睡在最里边,他若要下床必定会吵醒她们二人。 “那时候中间还有一个陆宝珠呢!” 祁语宁连声道。 陆泽指了指微微啜泣着的小灵灵道:“今日中间也有一个灵灵。” 祁语宁抓紧了自己的衣领,提防道:“那时几岁,如今几岁?” 亏得外边都说陆世子知礼,知什么礼? 陆泽道:“祁妹妹放心,对我而言,你哪怕十八岁也与你六岁时是一样的。” 这一声祁妹妹,倒是让祁语宁放下了好些戒心。 见着灵灵委屈的小神情含泪的小桃花眸,便躺到灵灵的里侧,抱着灵灵道:“灵灵可以睡觉觉了。” 灵灵伸出小手拉着陆泽道:“爹爹一起躺下。” 陆泽躺在了外侧,一手握住了灵灵的小手,“乖,坏人不会过来的,爹爹娘亲护着你呢。” 灵灵左右看了看,两只小手各抓住一只大手道:“爹爹,娘亲,讲故事。” 祁语宁哪里会讲故事,她这会儿只觉得浑身都僵硬。 虽是陆泽隔着快三尺远,可到底也是在同张床榻之上,房间内处处可闻到陆泽身上的幽兰香。 陆泽道:“爹爹给你讲一个抓野狼的故事吧,爹爹跟着你娘亲,姑姑还有林江叔叔,秦峰叔叔他们几人去山里抓狼,那时候正是月圆之夜……” 小灵灵听得津津有味。 但祁语宁知晓最后的结局并未抓到狼,而是她们几个被士兵抓到,被平柔公主打手心而告终。 是因为秦俞莉偷偷前去告密。 祁语宁听着陆泽的声音,眼皮子开始上下打架,渐渐的只觉得耳边的醇厚的声音越来越远。 陆泽见着兴奋听着找野狼的灵灵毫无睡意,再看了看已熟睡,呼吸绵长的祁语宁…… 她竟然能睡着? 方才还这般大的戒心,这会儿竟敢睡着? 陆泽对着灵灵道:“娘亲睡着了,我们不要吵醒她,故事明天再讲好不好?” 灵灵乖巧地点点头,拉着陆泽的手放在了祁语宁的手上。 陆泽只觉得手心一阵滚烫,连要放开,灵灵小手就搭在了陆泽的手上,“不许松开哦,松开灵灵会哭哭的。” 陆泽:“……” 屋外,春分着急地看着屋内道:“这可怎么办啊?我往里望了眼,郡主好像都睡着了。” 惊蛰道:“郡主与世子都有孩子了,睡在一起又有何妨。” 立春道:“又不是真有孩子。” 她们自幼在祁语宁身边服侍,祁语宁有没有生过孩子,她们比谁都清楚! 谷雨缓缓道:“那我们进去去叫醒郡主?” “万一把灵灵给吵醒了,如何是好?” “要不然,我们盯着些,若是陆世子有登徒子之心,我们就立马冲进去?” 几个丫鬟正在议论时,陆泽已从屋内出来了,他压低了声音道:“你们不必去吵醒你家郡主了,我让小厮给你们送几床被褥来,你们就在此处将就一晚。” 陆泽说罢后,就往书房里去歇息了。 众丫鬟松了一口气。 清晨,秋阳高照时,祁语宁闻着兰香醒来时,目光便与灵灵对视。 灵灵看着祁语宁道:“娘亲亲,你醒了,你睡了好久哦!” 祁语宁醒来时,见着房间的布局她惊出了一身的冷汗,惊蛰与谷雨两个丫鬟上前来道:“郡主您醒了。” 祁语宁道:“我昨夜在此睡着了?你们怎么不叫醒我?” 谷雨道:“昨夜您与郡主睡着后不久,陆世子就往书房去睡了,他嘱咐我们不必吵醒您了。” 祁语宁松了一口气,算陆泽还算是正人君子,她连起身,抱起灵灵就连连赶回王府去。 好在还是清晨,外边的人应该不算太多,她得赶紧回去。 午时,陆泽从大理寺衙门回来时,见着他的床铺还一片凌乱着,小厮也都不敢进来伺候。 陆泽吩咐着身边的小厮道:“找两个丫鬟前来,换了床铺。” 陆泽刚说完,目光就扫见了枕头底下那只上好的羊脂白玉簪,陆泽取过,打算下次见到祁语宁还回去。 陆宝珠匆忙进屋而来道:“大哥!祁语宁有孩子了,不过怎么可能?她十四五岁那会儿,我和她隔三差五吵一架,她怎么可能偷摸着有孕还生下孩子呢?” 陆宝珠说着,见着陆泽手中握着一个女子的发簪,“这不是祁语宁的发簪吗?怎么会在你手上?” 陆泽道:“你怎么知道这发簪是祁语宁的?” 陆宝珠满是疑惑地望着自家大哥:“这是西域上贡的白玉,西域使臣一上贡我就看中了,后来还是被祁语宁抢去了。所以她的玉簪怎么会在你手里的?” “大哥,你不会暗地里喜欢祁语宁吧?连她的簪子都藏着?” 陆泽道:“我捡的,原先不知这簪子是祁郡主的,这会儿知晓了,等会就还回去。” ------------ 第十八章 陆家恶毒小姑子 陆宝珠:“捡的?你再捡一个祁语宁的首饰看看?祁语宁哪次出门不是四个大丫鬟,两个婆子,十几个侍卫的,她若丢了簪子这群人能看不到?哥,我可不傻!” 陆泽道:“你是不是想要再被罚禁足三月?” 陆宝珠抓住了陆泽的把柄,笑道:“你这是恼羞成怒了,你就是喜欢祁语宁,我告诉娘亲去你偷人姑娘簪子。” 陆泽皱眉道:“禁足可免,但这发簪之事,你得烂在肚子里!” 祁语宁昨夜留宿之事,必定不能被平柔公主知晓。 陆宝珠道:“好,我去看祁语宁的女儿去了!” 祁语宁是回到王府之后,看到自个儿一头披散的长发才想起簪子应当是掉陆泽床上了。 她也不急着去要回来。 灵灵白日里不继续喊着怕怕了,拿着昨日陆宝霜陆宝雪姐妹送的小桃木剑有模有样地耍着。 惊蛰谷雨两人配合着灵灵装作被剑刺中倒地,灵灵又扮起了大夫,把脉包扎。 祁语宁在屋子窗边看着账本,向轩窗外望去,见着院中玩耍的灵灵轻笑,接而又查起了账。 偌大的王府虽然就两个主子,但开支不少。 祁家军虽有朝廷拨款,但光靠朝廷拨款,远远不足以让士兵们过上好日子,所以祁家军也得靠自己的产业让军中兄弟更好过一些。 祖上留下来的基业不少,祁宇安自幼想要继承祁家军,这祁家的家产和祁家军的产业只能祁语宁接手。 陆宝珠八岁时玩着珠子打鸟时,祁语宁就不得不与算盘珠子打交道了。 灵灵似是习惯了娘亲的忙碌,也没有上前来打扰祁语宁,和丫鬟们玩着。 “姑姑!” 灵灵见到院门口进来的陆宝珠,连连扔下了小木剑,往陆宝珠身上扑去! 陆宝珠被一个小人儿撞了满怀,本欲发火,但见到了小人儿的脸,便单手将小人儿给抱起来。 陆宝珠捏捏灵灵的小脸,“你是我大哥的女儿?” 祁语宁听到陆宝珠的声音,抬头便见着陆宝珠正在揉捏着她宝贝女儿的脸蛋。 “陆宝珠,你怎么进来的?” “我见到祁王了,他放我进来的,我来瞧瞧你闺女!”陆宝珠道,“你怎么可能生出一个三岁闺女的?” 陆宝珠指着怀中的小人儿道:“你从哪里找来一个与我哥哥这么相似的女儿的?” 祁语宁从陆宝珠手中抱回了灵灵道:“灵灵就是我的女儿。” 小灵灵噘嘴道:“姑姑,你怎么不认识灵灵了呢?” 陆宝珠诧异至极道:“你叫我什么?” “姑姑啊!” 陆宝珠看着祁语宁,又看了看小灵灵,揉捏了一把灵灵小脸,软乎乎的手感好极了! “这,这是我大哥和你的女儿?” 祁语宁没承认,但也没否认,放下灵灵伸手揉捏着陆宝珠的脸蛋,“这么揉你的脸,你舒服吗?” 陆宝珠吃惊地都没去甩开祁语宁的手,“不会吧!我大哥和你连女儿都有了,那你怎么答应和陆昀定婚的?” 祁语宁冷冰冰地瞪着陆宝珠,“我和那秃驴定婚,不是你干的好事吗?” 陆宝珠摸摸鼻子道:“不对,那你和我大哥都有女儿了,为何不嫁给我大哥呢?” 祁语宁道:“嫁给你大哥,伺候你这个小姑子?你坐着用膳,我还得站着给你布膳?” 陆宝珠又是心虚地摸了摸鼻子,看着在祁语宁怀中盯着自己的小人儿,“灵灵,姑姑可以抱你吗?” 灵灵小脑袋点得厉害。 祁语宁见着怀中的灵灵,略有些吃醋,“你就这么喜欢姑姑?” 灵灵道:“喜欢!” 祁语宁微一蹙眉,灵灵吧唧在祁语宁的侧脸上亲了一口,“最喜欢爹爹娘亲,然后才是喜欢姑姑哦!” 祁语宁笑了笑,才把灵灵给了陆宝珠抱,她与陆宝珠做了这么多年的死对头,也是知晓陆宝珠的本性不坏。 陆宝珠看着灵灵的小脸道:“祁语宁这么一个臭脾气,竟然能生出你这么一个乖巧的女儿来!” 祁语宁瞪了一眼陆宝珠,灵灵就道:“娘亲亲不臭臭,香香的,姑姑你闻闻!” 陆宝珠凑近一闻,“你身上怎么会有我大哥的兰香?” “哦!你们连灵灵都有了,你身上有他的香也是正常的,毕竟他还藏着你的发簪。” 祁语宁听到陆宝珠这话道:“你少胡说,我和你大哥已毫无关系了。” 陆宝珠道:“我被禁足这几日,闷都闷死了,我抱着灵灵去外边玩!” 灵灵睁着大大的眼眸看着祁语宁,显然是想去外边玩的。 但祁语宁并不放心陆宝珠一人带着灵灵前去,陆宝珠虽本性不坏,但她蠢。 祁语宁跟着她们姑侄两人一起前去了玄武街上,这会儿秋日正好,气候适宜,在大街上逛着的闲人并不少。 陆宝珠见这么一个大侄女,什么都想要买给灵灵。 “你们听说了吗?陆世子与关家女儿定亲了,啧啧,这关家女儿当真是好福气啊!” “我怎么听说只是陆老夫人定下的口头婚约呢?不算定亲。” “这大盛以孝为先,陆老夫人定下的口头婚约,自然也就是定亲了。” 陆宝珠听得此言语,看向了祁语宁道:“他们是不是说错了?和我大哥定婚的也该是你吧?” 祁语宁道:“我才不与你大哥定婚。” “你们女儿都有了。”陆宝珠指了指小灵灵。 小灵灵冲着陆宝珠笑了笑,懵懵懂懂的。 祁语宁道:“有女儿又如何?我又不喜欢你大哥。” 陆宝珠不解道:“你为何不喜欢我大哥?” “因为你!” 陆宝珠望着祁语宁道:“什么?难道你喜欢之人是我?” 祁语宁深呼吸一口气,弹了下陆宝珠的脑门,“因为你大哥有你这么蠢的妹妹,我便不喜欢他。” 陆宝珠捂着脑门道:“你!本郡主聪慧伶俐,你才蠢,我大哥这么一个风流倜傥,玉树临风,身姿绰约的世家郎君你竟然不喜欢! 满盛京,满大盛,你还能找到一个比我大哥还要适合做夫婿的儿郎来吗?” 祁语宁轻呵了一声。 陆宝珠听着祁语宁的轻呵声,道:“你看,你都找不出来一个能比得上我大哥的好郎君做夫婿!” 祁语宁一下子还真说不上来,要说家世,比陆泽好的还有太子殿下,可太子殿下的气度容貌身姿比之陆泽来还差了一些。 身姿容貌能与陆泽堪比的林江,却在家世上逊了一筹。 但祁语宁也不想陆宝珠如此得意,见到对面走来的陆泽秦峰与林江三人,指了指林江道:“林大人不比陆世子更适合做夫婿吗?” 祁语宁声音不轻,对面三个郎君顿住了脚步,周围路过的百姓认出了祁语宁与陆宝珠来,也纷纷驻足。 要说,这林江与陆泽都是天之骄子,非要论个长短,那陆泽可要比林江好上些的。 毕竟陆泽还是公主之子,天家儿郎。 祁语宁缓缓道:“起码林大人家中没有恶毒小姑子与小秃驴弟弟。” 林江家世稍逊一筹,但人家是独子,无兄弟姐妹,属实难得。 陆泽听祁语宁此言,看向了陆宝珠,以及香林寺所在的东南方。 ------------ 第十九章 让祁语宁做小,关知意做正房 林江听得祁语宁之语,上前行礼道:“祁郡主,陆郡主。” “林江叔叔,秦峰叔叔!” 小灵灵乖巧知礼地喊道,看向陆泽,想叫爹爹,但没喊出声,只是朝着陆泽笑了笑。 林江与秦峰昨日都没去祁王府宴会,今日见到灵灵的面孔,抬头就望向了好友陆泽。 林江低头摸着灵灵的小脑袋道:“你是西昌小郡主?” 灵灵点点脑袋道:“嗯嗯。” 陆泽顶着众人质疑的目光,丝毫不局促,看向了祁语宁,“祁郡主。” 祁语宁敷衍行礼道:“陆世子,秦侍郎,林大人。” 陆宝珠在暗地里琢磨着,她素来稳重冷静自持的大哥,因为喜欢祁语宁都去偷祁语宁的簪子了。 若只因有她这个“恶毒”小姑子,而抱不得美人归,再加上这么乖巧的灵灵要是叫林江为爹爹的话…… 那自己不会被陆泽禁足一辈子吧? 陆宝珠心下一横,上前就挽住了林江的手,挑衅地看着祁语宁道:“林江再好,本郡主已经看中了,你休想嫁给林江!” 林江吓愣在原地,连推开着陆宝珠的手:“陆,陆郡主……” 陆泽瞪了一眼陆宝珠,“宝珠,你休得胡闹!” 陆宝珠这会儿只能豁出脸面,再度缠上了林江的手道:“我真的已看中了林江,哥,我今生非林江不嫁!” 陆泽头疼,林江更是连从陆宝珠手中取回自个儿的手,“陆郡主,不好意思啊,我已经定亲了,定下的姑娘是王家女儿。” 祁语宁笑了笑道:“王家姑娘是顶好姑娘,如今看来她还是盛京城之中最有福气的姑娘,挑中了盛京城最好的郎君。” 林江轻轻一笑,“多谢祁郡主夸奖。” 祁语宁也一笑道:“林大人客气,我不过实话实说罢了。” 祁语宁一抬头,便见着就陆泽正看着自己。 祁语宁牵着灵灵的手道:“灵灵,走,回家了。” …… 陆国公府之中。 陆驸马无奈看着跟前病弱的亲娘道:“娘,泽儿身份非同一般,他的亲事我与殿下都不是能轻易做主的,陛下娘娘素来疼宠泽儿昀儿他们……” 陆老夫人没好气道:“什么疼宠?!陛下娘娘真要是疼我昀儿,会将祁语宁那个不要脸面婚前有孕水性杨花的贱人赐给我昀儿?可怜我昀儿如今还在香林寺之中受苦呢!” 陆驸马道:“娘,祁郡主的孩子其实不是旁人的,就是泽儿的,所以,泽儿真的不能娶关姑娘,泽儿得娶祁郡主为妻,对她与灵灵负责。” 昨日陆老夫人没见到灵灵,并不知灵灵长相,这会儿听到乃是陆泽之女后,气得拍桌。 “泽儿糊涂啊!祁语宁既有泽儿的女儿又与昀儿定亲,这不是都乱了吗?祁语宁她这等子不要脸面的贱玩意休想做我陆家宗妇!” 陆驸马道:“娘,孩子也不是一个人就能生的,祁郡主就算不守规矩,可泽儿又好到哪里去呢?您还是慎言吧!” 陆老夫人气得直发抖,“泽儿绝不能娶祁语宁为妻,祁语宁平日里挥霍无度毫无世家女子之贤惠,她怎能担得起我陆家宗妇之责?且不说她还不要脸面婚前有孕,可见她品性败坏!” 陆驸马道:“那泽儿还让祁郡主婚前有孕,岂不是更品性败坏,还有谁愿意嫁给泽儿呢?他们两个也就互相不嫌弃了,如今女儿都有了……” 陆老夫人道:“关家女儿愿意嫁给泽儿!” 陆老夫人道:“关知意才配做我陆家宗妇,她素来就有贤名,又是管家的好手,日后必定能够相夫教子,而不是和她一样,瞧瞧三个孩子。” 陆驸马知晓陆老夫人说的她是平柔公主,道:“娘,公主也是属意祁语宁做儿媳的。” 陆老夫人气得砸了手头的杯子道:“我绝不许祁语宁进我陆家大门,泽儿的妻子只会是关知意!” 陆驸马叹气道:“娘,您这又是何必惹自己生气呢,那关知意就这么好吗?” 陆老夫人道:“自然,倘若没有知意,我这个老太婆也早就没了性命,我们陆家人不能恩将仇报啊!” “知意与泽儿定亲已传遍盛京城,你们如今不认这婚事,让知意怎么还有脸活下去?” 陆老夫人砸着一旁的小桌道:“你们若是非要祁语宁入陆家门嫁给泽儿,那就让祁语宁做小,关家姑娘为正室!” 陆驸马听着陆老夫人说的越来越过分,他无奈道:“娘,孩儿不是来与您商议的,殿下说了这关知意是不可能成为泽儿世子妃的……” 陆老夫人道:“好,好,好,你是驸马爷,连生你养你的娘亲都可以不孝了!” 一顶不孝的帽子压下来,陆驸马无奈至极,起身回了公主府。 公主府之中,平柔公主扫了一眼陆驸马。 陆驸马道:“殿下,我娘她……” 平柔公主就知他无能,怒道:“你娘还是非认准了关知意?我告诉你,她真那么喜欢关知意,让她的儿子去娶! 你二弟三弟不愿和离娶关知意,本公主与你和离,你去娶关家女儿去。 反正本公主的儿子只能娶灵灵她娘亲!” 陆驸马头疼心烦,“公主……” 平柔公主轻哼一声。 …… 祁语宁带着灵灵回府后,天色也将暗下来,到了秋日里,天暗得是一日比一日早了。 用完晚膳之后,祁宇安便离开了王府前去军营,祁语宁心下不舍也只得送哥哥离去。 回到房中,好在灵灵已经睡下了,今日总算是不哭闹了。 可是祁语宁躺下没多久,就听着了灵灵小声啜泣之声,“呜呜呜,怕怕,爹爹!” 祁语宁被一旁小灵灵的哭声吵醒,抱着小灵灵道:“不哭不哭。” 小灵灵睁开眼眸哭闹道:“娘亲亲,爹爹呢?呜呜,怕,坏人掐脖子。” 祁语宁摸摸灵灵的脑袋,让着谷雨再去隔壁公主府传信。 不过今日她倒是没有带着灵灵前去巷子里,而是让陆泽进了王府之中。 左右哥哥都不在王府里了,何必自己抱着灵灵走一趟,灵灵到底也是三岁多,抱起来还挺累人的。 陆泽见祁语宁的闺房里边亮着灯,入内,便见祁语宁打横抱着灵灵,灵灵还是哭闹不休。 因着是祁语宁的闺房,陆泽都不敢随意乱看。 祁语宁没好气道:“都怪你,非要带着灵灵见太子殿下,这下好了,昨夜怕怕,今日也怕怕。” “爹爹!” 陆泽上前从祁语宁怀中接过灵灵,“嗯,我在,坏人不会掐灵灵脖子了,爹爹娘亲会护着灵灵的。” 灵灵在陆泽怀中逐渐安静下来,陆泽对着祁语宁道:“若不然,日后入夜了,就把灵灵送到公主府交给我照顾吧。” 祁语宁才不愿软糯糯的小女儿给陆泽,“不。” 灵灵握着陆泽的手道:“爹爹,讲抓狼的故事。” 陆泽将灵灵放在床榻之上,灵灵往里边睡了睡,拍了拍身边空着的床榻道:“爹爹睡。” 陆泽没敢坐下,而是看了一眼祁语宁。 祁语宁往里边让了让,“莫非陆世子嫌弃我的床榻?” 陆泽道:“是怕郡主嫌弃我。” 祁语宁道:“你快些讲故事哄睡灵灵吧。” 灵灵乖巧时是可爱至极的,祁语宁恨不得什么都给她,可灵灵哭闹起来也真是惹人烦的。 祁语宁已被哭声折磨地心里憔悴,只想哄灵灵早些停下哭闹,哪里还顾得了男女大防。 祁语宁本就不是个拘泥小节之人,这会儿她和陆泽两看相不喜的,更是不用顾忌什么男女不男女,她只把陆泽当做哄睡灵灵的“奶娘”罢了。 陆泽侧躺在灵灵边上,继续讲着昨日里的故事道:“草丛之中有动静,你姑姑吓得不轻,后来林江上前去查看……” 灵灵哇得一声道:“是狼吗?” 陆泽道:“是侍卫,我们没有找到狼之前,便都被公主府给侍卫抓了,因为你娘亲告密。” 祁语宁在一旁昏昏欲睡时,猛然惊醒,轻讽道:“我怎得不知灵灵娘亲成了秦俞莉了呢?” ------------ 第二十章 陆世子是不是故意占我便宜? 陆泽闻言道:“那日抓狼告密之人不是你?而是秦俞莉?” 时间久远,陆泽只记得那时候被大人抓住后,只有祁语宁一人没有受罚。 后来陆宝珠就说是祁语宁胆小,去找公主告的密,日后她都不要再与祁语宁一起玩了。 那时陆泽也只当祁语宁胆小害怕将此事告诉了平柔公主,未曾想过告密者另有其人。 烛光幽幽,祁语宁看着陆泽的眼眸道:“所以那时,你们都以为告密之人是我?” “是宝珠说的。”陆泽道,“确实那时我也没有查证。” 祁语宁冷呵一声道:“陆宝珠那个蠢货。” “娘亲,什么是蠢货呢?” 陆泽听到小灵灵之言,看了一眼祁语宁道:“祁郡主慎言。” 祁语宁道:“陆宝珠冤枉我十二年,不是蠢货是什么?正好教会灵灵不能做蠢货去冤枉别人……” “说起被人冤枉来,祁郡主难道没做过冤枉别人之事吗?” 祁语宁没来由地心虚,她唯一冤枉过的人,就是陆泽。 祁语宁轻哼道:“我和陆宝珠争执吵闹常有的事,谁让你多此一举,去皇后跟前告状的,若不是你先告状,我也不会去报复你。” 陆泽道:“我那时要念书,没空一而再再而三地去处理你与宝珠之间的恩怨,今日抢头花,明日抢发簪,后日抢裙子。 秦俞莉一天到晚来找我处理你们之间的恩怨官司,我去找皇后告状,罚你们抄书也能长长记性。” 祁语宁道,“我与陆宝珠吵,本就用不着你管。” 陆泽道:“那时若非秦俞莉来找我,我也不乐意管你们小姑娘之间的恩怨。” 祁语宁忽然笑了笑。 陆泽见着祁语宁突然一笑道:“怎么了?” 祁语宁道:“秦俞莉一天到晚在你跟前找你,有没有可能,她就是为了找你,而不是为了我和陆宝珠相吵?” 陆泽看着祁语宁的眼眸,低头见着灵灵不知何时已经睡着,便压低了声音道:“灵灵睡着了。” 祁语宁望着灵灵轻点了点头。 陆泽小心翼翼地将手从灵灵的小手之中移出来,只是移了一半,灵灵就迷迷糊糊地醒转过来。 小灵灵一只小手牵着陆泽的手,另一只小手牵着祁语宁的手,将两只大手放在了一起,用小手压住。 祁语宁一瞬间只觉得浑身一麻,陆泽的手心就在她的手背之上,热意不断传来。 祁语宁要将手给抽出时,就见着灵灵动了动。 而后,她的手便被一只大手紧紧握住。 陆泽压低了声音道:“祁郡主,你应该也不想再哄灵灵一回了吧?” 祁语宁只觉得手在发麻,强装镇定道:“陆世子,你是不是故意借着灵灵占我便宜呢?” 陆泽盯着祁语宁看着,眼神之中写满着正人君子。 祁语宁只觉得手背越来越热。 陆泽透着幽暗的烛光望着祁语宁,道:“其实,我们也并非第一次牵手,祁妹妹忘记了吗?” 那夜找野狼的时候,祁语宁才六岁,夜里的山上又怎会不害怕? 那时陆泽就是一直握紧着她的手,直到陆泽被罚时,才放开的。 祁语宁想起幼时往事来,局促感少了很多。 当灵灵熟睡之后,小手移开,祁语宁便立刻收回了自己的手,上边似乎还有着陆泽手心的余温。 “陆世子慢走,我就不送你了。” 陆泽起身道:“郡主也早些安歇。” 陆泽回到了公主府里时,手中还有着那清凉手背的触感,他看了眼手心笑了笑。 躺下将要睡时,看到了那根没来得及还回去的玉簪。 陆泽将玉簪放在了一旁。 …… 陆泽一大早是被陆宝珠给吵醒的。 陆宝珠进来时带着些许的幸灾乐祸道:“哥,哥,你快起来,国公府昨儿个晚上请了五六个太医,想来那老太婆怕是连重阳都撑不过去了!” 陆泽见着陆宝珠幸灾乐祸模样,出言训斥道:“宝珠,那是我们的祖母!” 陆宝珠轻哼道:“她算哪门子祖母?” 昨夜里国公府之中请了六个太医,陆泽也无空教训陆宝珠,便匆忙换了一身衣裳到了国公府之中。 陆泽前去的时候,二叔三叔在屋外侯着。 天蒙蒙亮时,陆泽问道:“二叔,三叔,祖母怎么了?太医怎么说?” 陆宝珠在一旁眼巴巴地望着:“祖母是不是快不行了?” 陆二叔无奈道:“泽儿啊,昨日你爹爹走后,你祖母就气晕厥了过去,好不容易醒来说什么都不吃东西,你祖母本身身子骨就不好,这又不肯吃药,不肯吃饭食,身子骨哪里挡得住呢!” 陆泽匆忙进了陆老夫人的房中。 陆老夫人气若游丝地道:“拿下去,我不吃药,左右儿孙不孝,留着这把老骨头还有什么用呢?” 陆二夫人着急道:“婆母,您说这话就是要羞煞我们啊,我们哪敢不孝呢!” 陆二夫人心中真真是憋着一股气,她家长嫂是公主,所以她虽没有国公夫人之名,却要替长嫂管着整个国公府。 婆母是个厉害,她嫁进来之后不敢有一丝不尊婆母的,处处孝顺有加。 要是婆母这会儿真去了,这一顶不孝帽子扣到儿孙身上,她岂不是得冤死? 陆老夫人道:“你是个好儿媳,我也一直想给泽儿找一个贤惠的陆家宗妇,泽儿……” 陆泽走到了陆老夫人跟前道:“祖母。” 陆宝珠跟在陆泽身边,大声哭喊道:“祖母,您别死啊!” 陆老夫人见着陆宝珠就皱眉,握紧着陆泽的手道:“泽儿,你祖父临终前,一直说要给你找一个贤惠淑良温柔小意的世子夫人,泽儿你的世子妃关乎着陆家整个宗族。 知意她温柔贤惠,又救了祖母,对祖母有恩理该报答,她是祖母认准的……” 陆宝珠再一次地嚎啕大哭起来,没等陆老夫人把孙媳妇三字说出来,就挤开了陆泽。 陆宝珠握住了陆老夫人的手道:“祖母,您别死啊,您死了我怎么办啊?” 陆老夫人咳嗽了两声,老来最忌讳有人说死啊死的,中气十足道:“陆宝珠!” 陆宝珠眼眸一亮,“呀,祖母,你说话中气十足了啊?那您是不是不会死了,太好了,您不会死就好了!对了,您还没有见过大哥的女儿灵灵吧? 灵灵可可爱了,和我小时候一模一样呢,你看了一定会喜欢灵灵的!” 陆老夫人自幼厌恶陆宝珠,陆宝珠从小就是个不安份的姑娘,什么陆家女儿该学的女四书从不见她学过,一天到晚张扬舞爪,做堂姐的如此,都带累坏了底下妹妹。 陆家女儿如今都及笄了,说亲事的人家是少之又少。 陆老夫人本就嫌弃陆泽与祁语宁私通生下的女儿,一听像陆宝珠,更为嫌弃。 陆宝珠道:“祖母,灵灵的爹娘怎能分开呢?所以我哥哥只能娶祁郡主,娶不了关家女儿的!您要是真觉得关家女儿好的话,要不让你儿子去娶吧?” 陆二夫人和陆三夫人都一惊,“宝珠!” 陆宝珠一笑道:“关家女儿救了您,陆家人可不得以身相许好好报恩吗?我爹身为您的长子,理该报答救母之恩,和离娶关姑娘为妻的。” ------------ 第二十一章 孙儿今生只会娶祁语宁为妻 陆泽看着陆老夫人真要被气得喘不过来气,拉了拉陆宝珠的衣袖。 陆宝珠却依旧道:“祖母,您是不是觉得我爹不愿意娶关家女儿替您报恩,所以是大不孝,我这就回去让我爹娘和离!让爹爹去娶关知意!” 陆老夫人指着陆宝珠道:“你,你!你……” 陆老夫人直挺挺得气厥了过去! “祖母!” “婆母!” 陆泽见着陆老夫人真气晕了过去,拉着陆宝珠到外边教训道:“那终究也是我们的亲祖母。” 陆宝珠冷哼道:“什么亲祖母?就没见过这样的祖母!难不成你还真要如了祖母的愿娶关知意?你真不要灵灵了?” 陆泽道:“没有,我不会娶关知意的,但你也不能这么气祖母,若真将祖母给气没了,你这辈子还要不要名声了?” 陆宝珠气恼至极道:“我知晓祁语宁为何不喜你了,我这会儿也觉得林江哥哥比你要好太多,起码林江没有这么恶心的祖母!” 里边众人喊着醒了醒了,陆泽连进了屋内。 陆宝珠进里边,见着陆老夫人已醒转过来,撅了撅嘴。 陆泽上前,跪在陆老夫人跟前道:“祖母,关家女孙儿是绝不会娶的。孙儿只会娶祁语宁为妻。” 陆老夫人道:“泽儿!那祁语宁给你灌了什么迷魂药?你这么做对得起知意对得起祖母吗?” “祖母给你定下亲事,你若是不应下,你让祖母这张老脸往哪里搁?” “你要是真想祁语宁进我陆家门,就纳祁语宁为小妾,毕竟她婚前有女就为私通,理该为妾!” 陆宝珠震惊至极:“祖母,你脑子烧糊涂了吗?” 让祁语宁为妾,祖母也真敢想呢,祁语宁别说给她哥哥做妾了,就是给她太子舅舅也不能做妾! 陆泽剑眉紧皱,起身道:“祖母,您是要陆家遗臭万年吗?祁家满门忠烈,我怎可让她为妾?孙儿今生只会娶祁语宁一人为妻!” 说罢后,陆泽又道:“祖母还当好好养病,孙儿还有事,就劳烦二婶三婶好好照顾祖母了。” 陆泽走后,老夫人气得上气不接下气,“孽子,孽子,就知道她生出来的,都是一样的!” 陆二夫人连连嘘声道:“婆母!” 陆三夫人也连声道:“婆母,还当保重自己的身子骨。” 陆宝珠在外听到里边陆老夫人说这话,气得要进屋内去为母亲理论,却被陆泽拉住了手腕,“妹妹!” 陆宝珠气恼道:“那个死老太婆说娘亲不好……” 陆泽轻声道:“祖母没有指名道姓,谁知她说的是娘还是爹呢?你进去理论也是白费口舌。今日我休沐,想带着灵灵前去骑马,你可要同去?” 灵灵这两日心生害怕得紧,陆泽想着白日里多带灵灵玩玩,许是晚上就不会说害怕了。 陆宝珠点点头道:“要!” …… 祁语宁醒来后,听立春说起陆国公府一晚上太医没有断过。 立春给祁语宁梳着发髻的时候道:“陆老夫人年岁也大了,这会儿眼见着天凉起来了,这若是病重的话可不好。” 祁语宁望着铜镜之中的自己,陆老夫人世家出生极重规矩颇有贤名,老来也算是儿孙满堂,正是享福的时候,真若病重的确是没福气。 外边传来通禀声,“郡主,陆世子与宝珠郡主求见。” 祁语宁道:“这么早?让他们进来吧。” 看着外边的天色还没有大亮,看了一眼一旁睡得正香的小灵灵,起身到了门外,见着门口的两兄妹,陆宝珠脸上甚是气恼。 祁语宁看着陆宝珠生气,笑道:“陆宝珠,你一大早哪里惹了气了?” 陆宝珠气呼呼地道:“气死我了,我大哥实在是不知好人心,我祖母装病让他娶关知意,我帮他解围,他还嫌我气着了那个老太婆!” 陆泽拉着陆宝珠道:“我不是嫌你气着祖母,只是怕你真把祖母气出个好歹来,你日后难以做人。” 祁语宁对着陆宝珠道:“有你这样说自家祖母是老太婆的吗?” 陆宝珠气呼呼地道:“我不骂她死老太婆已经很客气了!一大把年纪了装病逼孙儿娶一个小门小户之人。” 祁语宁看向陆泽道:“世子答应娶关知意了?” 陆宝珠一笑道:“那倒也没,我哥说他今生只会娶你一人,很是深情呢!” 陆泽瞪了一眼陆宝珠,看向祁语宁道:“有灵灵在,我不会娶别人的。” 祁语宁自然不觉得陆泽会对她深情,陆泽真想要娶她,就是灵灵的原因罢了,他用得着怕自己误会,这么迫急地解释吗? 陆宝珠问道:“祁语宁,不会真的是因为我所以才导致你不喜欢我大哥的吧?你们如今连灵灵都有了,赶紧成亲吧,气死那个老太婆就最好了! 你知道那个老太婆竟然想要让你做妾吗?太好笑了,当初太子舅舅想要你为侧妃,都被陛下和娘娘给呵斥了!” 祁语宁问道:“太子想我做侧妃?何时的事?” “一年多前吧!”陆宝珠道,“不过陛下和娘娘没有答应。” 祁语宁问着陆泽道:“你知道立我为侧妃之事吗?” 陆泽道:“那时八皇子对你虎视眈眈,太子殿下说要纳你为侧妃,也是为了护住你。” 后来,根本用不着太子所护,祁语宁就已把八皇子的腿给打折了。 祁语宁皱眉道:“怎么是侧妃?本郡主难道就不配做个太子正妃了吗?” 祁语宁从未有入宫的打算,如今有了灵灵,她更不会去肖想什么太子正妃之位,她只是不甘心只是一个侧妃而已。 陆泽无奈道:“郡主的脾气……” 祁语宁抬眸看了一眼陆泽。 陆泽继续道:“太子妃日后乃是母仪天下的,当是贤惠淑良温柔恬静宽宏大量善良的,而不是睚眦必报,眼里容不得一点沙子,盛气凌人,不可一世……” 陆宝珠在一旁听着陆泽之言语,睁大了眼睛! 祁语宁轻哼一声,走进院内,便将院门重重阖上,秋日干燥,门上的扬灰扑了陆泽陆宝珠一鼻子。 进了院内的祁语宁气极,她真想找来一年多以后的自个儿问问,到底怎么想的? 脑子里边进水了才会挑中陆泽做夫婿! 屋外的陆宝珠看了眼陆泽,摇了摇头道:“看来这辈子我是等不到祁语宁嫁进陆家,来服侍我这个姑子了,唉!你疯了敢这么说祁语宁?还要不要她做你媳妇了?” 陆泽道:“我刚才说的那些难道不对?祁郡主的秉性本就不宜做太子妃。” ------------ 第二十二章 陆泽:郡主当真要我亲你? 祁语宁进了屋内,灵灵已醒转过来坐在床榻上,“娘亲亲!” 灵灵见祁语宁神色不虞,从床榻上下来拉着祁语宁的手道:“娘亲亲生气了吗?” 祁语宁看着灵灵和陆泽如出一辙的小脸,终究也没有迁怒灵灵,蹲下来看着灵灵的小脸。 祁语宁问道:“灵灵,爹爹娘亲以前是不是经常吵闹不休的?” 灵灵摇摇头道:“没有呀,爹爹娘亲可要好了!常常亲亲的呢!” 祁语宁皱眉道:“不可能,绝对不可能!” 就今日他这般说自己,自己就绝无可能和陆泽要好。 立春走到了祁语宁身边道:“郡主,陆世子让来问问……” 立春壮着胆子道:“今日他休沐,想要带着灵灵小郡主去骑马,您看……” 灵灵眼眸晶亮道:“骑马马?灵灵要骑马马!娘亲,我们去骑马马好不好?” 祁语宁看着灵灵的笑容,轻轻一笑,摸着灵灵的小脑袋道:“嗯。” 祁语宁对着立春道:“让陆世子等着,我与灵灵去换身骑装。” 灵灵得知要骑马马一蹦一跳得可开心极了。 祁语宁让丫鬟给灵灵梳了一个高高的发髻,换上了一套小男娃的衣袍,活脱脱地就从粉雕玉琢的小小姑娘变成了小小郎君。 祁语宁也穿上了一身男子的衣袍,放下华丽的发髻,将长发高高梳起戴上了玉冠,上簪子的时候,祁语宁才想起来陆泽还没有把她的簪子换回来。 陆泽在祁王院门外等了快一个时辰,才听到里边灵灵的声音传来,“娘亲亲!我们去哪里骑马马啊?” “去皇家马场。” 陆泽远远见着两母女走来,灵灵穿着一身小男娃的衣裳,更像他幼时。 而祁语宁一身男子衣袍甚是英姿飒爽,难怪等了一个时辰,她连妆容都换过了。 祁语宁路过陆泽时,冷冷地看了他一眼:“陆宝珠呢?” 陆泽道:“等得着急了,就自个儿先去马场了。” 祁语宁抱着灵灵上了马车,陆泽紧接着也上了祁王府的马车。 祁语宁没好气道:“你们公主府没有自己的马车吗?” 陆泽进马车一顿,灵灵则是已往陆泽怀中扑去,“娘亲亲,让爹爹和我们一起坐马车吧!” 祁王府的马车宽敞至极,似一个小屋子一般里边应有尽有,最里边还有一张羊毛毯子。 陆泽抱着灵灵入座,望着一脸愠意的祁语宁道:“对不住,郡主,我刚才不该如此说你……” 祁语宁不理会陆泽。 灵灵见状从陆泽怀中出来,手里拿着小木剑指着陆泽。 “爹爹,是你惹娘亲亲生气了吗?你怎么可以让娘亲亲生气呢!你不是说过娘亲亲是你最喜欢的人吗?” 陆泽道:“爹爹已经道歉了。” 灵灵小眉毛紧蹙在一起,“可是娘亲还生气呢。” 祁语宁甚是不悦地扫了一眼陆泽,在灵灵跟前表明着她的确还在生气! 陆泽道:“郡主,对不住,还望你大人有大量……” 祁语宁阴阳怪气道:“可别,我祁语宁气性小,睚眦必报,盛气凌人,我可不是什么大人,我就是个小人,斤斤计较。” 陆泽:“……” 灵灵着急道:“爹爹,娘亲还很生气呢,你亲亲娘亲,这样娘亲就不会生气了哦!” 陆泽一愣。 祁语宁道:“灵灵,你可别乱出馊主意!” 灵灵道:“以前爹爹惹娘亲生气了,就会亲亲娘亲,然后你就不会生气了。” 陆泽望向祁语宁,六年后的他不至于如此吧? 祁语宁更气了:“灵灵,不许胡说!” 灵灵道:“我没有胡说啊,以前娘亲生气了,爹爹总是亲亲娘亲的脸,娘亲就不生气了,爹爹,你快亲亲娘亲吧!” 陆泽咳嗽一声,问着祁语宁道:“郡主还生气吗?” 祁语宁:“……” 她还敢生气吗?再生气下去,灵灵可真会让陆泽来亲她。 但祁语宁也不想这么轻易原谅陆泽。 “还生气!” 灵灵推着陆泽道:“爹爹,你看,你还惹着娘亲生气呢,你快亲亲娘亲!” 陆泽看了一眼祁语宁,“郡主,当真还生气吗?” 祁语宁凤眸轻挑,“我为何不生气?你不是说我气性小,我可没有别的姑娘那般温柔宽宏可以轻易原谅你!” 陆泽靠近了祁语宁的身边:“所以郡主,当真要我亲你……才能原谅我吗?” 祁语宁看着自己的涂着蔻丹的手,扬手就朝着一旁的陆泽脸上打去,陆泽眼疾手快地握住了祁语宁的手,才免于挨了这一巴掌。 陆泽目光真诚道:“在下真错了,刚才不该如此说郡主。” 祁语宁收回自己的手道:“素闻陆世子文采斐然,既然要本郡主原谅你,那你就写篇赋文夸夸本郡主,得写一千字!” 陆泽:“……” 除了容貌美艳以外,还余下九百九十六个字乃是难以登天。 祁语宁看着陆泽为难的神情更气恼了:“怎么,本郡主还不值得你用千字赋文夸奖?” 陆泽:“值得,明日就交给郡主。” 马车到皇家马场已是快到巳时三刻了,陆宝珠都跑了两圈马了。 陆泽率先下了马车,伸手接过跳下马车的灵灵,又伸手去扶祁语宁。 祁语宁可没让陆泽搀扶,直接自个儿跳下了马车。 陆泽悻悻地收回了自己的手。 管理马场的御马监是镇北侯府的嫡子王之永迎了上来,躬身行礼道:“陆世子,祁郡主” 陆泽点头道:“王兄,今日前来马场带孩子骑马,叨扰了。” 王之永前两日就听说祁郡主有了一个三岁女儿,与陆世子长得一模一样,不过是不是陆世子的女儿众说纷纭,今日见着陆泽抱着一个三岁小郎君,有些糊涂。 “陆世子,这位小郎君是……” 灵灵道:“我不是小郎君,我是小姑娘。” 祁语宁道:“这是我女儿灵灵,陆泽不过就是她的马术先生而已。” 王之永道:“原是小郡主,最近宛国新进贡的马儿中,正好有一匹小马,适合小郡主呢。” 灵灵道:“我不要骑小马马,要骑大马马哦!” 陆泽笑着揉了揉灵灵的脑袋,“大马马不行,你娘小时候骑大马就差点就摔下来。” 灵灵半信半疑道:“真的吗?” 祁语宁抿唇,虽不愿承认,但八年前若没有陆泽舍身救她,她如今不是缺只胳膊就是断条腿了。 “灵灵,骑小马马,不能骑大马马。” 灵灵乖巧地点了点头。 王之永牵着一匹枣红色的小马出来,陆泽抱着灵灵上前,“灵灵,骑马之前,先摸摸马儿与马儿打声招呼……” 祁语宁望着父女两,久远的记忆回溯。 八年前,西域上贡汗血宝马,祁语宁自幼就会骑各种马,十岁那会儿胆子大得离谱,未经驯服的汗血烈马她也敢去骑。 那大马自然不服气一个十岁的小姑娘,祁语宁差点就要被发狂的烈马狂奔颠下马,是陆泽骑马而来,赶上了她的那匹烈马,跳了上来握紧缰绳驯服了烈马。 彼时十二三岁的少年比祁语宁要高出不少,那时十岁的小姑娘,只能紧紧搂着少年的腰肢。 “祁妹妹,你日后若要骑马的时候,就先摸摸马头,与马儿打声招呼为友,这样马儿才会服你。” 灵灵的小手摸着马儿的毛,“是这样摸吗?” 灵灵没有得到陆泽的回应,顺着陆泽的目光看向了一匹白色大马:“哇!那匹马马好好看!” 陆泽看了一眼祁语宁,“你还记得小珍珠吗?” ------------ 第二十三章 给灵灵生个弟弟妹妹 祁语宁轻点了点头,小珍珠就是八年前那匹差点将她摔下来的马。 祁语宁当时给这匹白马取的名字,她本想将小珍珠带回王府的。 只是当时陆宝珠撒泼打滚非得要与她争抢小珍珠。 陛下为了公正,又听闻祁语宁这棵祁家唯二仅存的幼苗差点丧命于这匹马,索性就将小珍珠一直留在马场之中,谁也不给。 祁语宁来皇家马场时,总会来瞧瞧这匹小珍珠。 祁语宁走到小珍珠边上,就见小珍珠往自己肩上凑着脑袋,祁语宁摸了摸白色的马头,“小珍珠!” 陆泽抱着灵灵过来,小珍珠见到灵灵便长鸣了一声。 灵灵笑笑道:“马马,我叫陆仪灵,我们可以做朋友吗?” 小珍珠凑近灵灵跟前,轻轻动了动脑袋,灵灵伸着小手摸着小珍珠,水晶晶的桃花眼眸望着祁语宁道:“娘亲,灵灵骑这匹马马好不好?” 祁语宁点头应道:“好!” 祁语宁翻身上了马,让陆泽将灵灵给自己。 陆泽虽是担忧,却还是将灵灵递给了祁语宁。 祁语宁一手抱住了灵灵,一手握住了缰绳,在小珍珠耳边道:“小珍珠,今日委屈你了,只能慢慢走一圈。” 小珍珠鸣了一声,就慢慢开始踱步。 陆泽也骑过一匹大马,伴在她们母女身边 陆宝珠骑了两圈马回来,见着祁语宁与灵灵共骑着一匹白马上前道:“这匹白马挺好看的,你的马?” 祁语宁不悦地瞪了一眼陆宝珠,“八年前你还和我抢过这匹马,你忘记了吗?” “我什么时候和你抢过马了?”陆宝珠问道。 祁语宁道:“八年前!” 陆宝珠道:“唉,我和你抢来抢去的东西太多了,我都记不得了,我小时候又不喜欢马!” 陆家也是武将出身,陆老国公当年也是赫赫有名的武将,在祁王手下算是一员猛将。 但如今的陆国公不是,陆驸马自幼就不习武,只喜好风花雪月的诗词歌赋。 后来竟也靠这个赢取了始元帝长女的芳心,成了陆驸马。 陆宝珠随了公主与驸马,平日里只爱锦衣华服,对马匹确实也不热衷。 而祁语宁骨子里就爱马,尤爱烈马。 祁语宁轻哼一声,“明明不喜欢,又来和我抢。” 陆宝珠过了一会儿才想起来了,“我记起来了,那时候是莉莉想要这匹马,她早就看中了这匹白马,你明知她喜欢还硬要抢去!总不能什么好东西都给了你,我自然不服气,想要莉莉开心些,才非要与你抢这匹马的。” 祁语宁呵了一声,“蠢不蠢啊,陆宝珠,秦俞莉自己喜欢她为何不自己向陛下娘娘去讨要?非得你出面来抢?被秦俞莉卖了你还在给她数钱呢!” 陆宝珠不悦道:“我哥哥说的可真对!你就是性子小气,你没有姐妹,自然不知我们姐妹间的互帮互助!” 祁语宁瞪了一眼陆泽,扬着缰绳,就提高了马儿的速度,“灵灵,抓紧前边的小环环!” 陆泽连跟了上去,祁语宁见着陆泽跟上来道:“你跟上来做什么?” 陆泽道:“我带灵灵来骑马,是为了她能忘记见着太子殿下一事,你骑快了,灵灵还是会怕的。” 祁语宁看着怀中笑声不已的灵灵,反倒是加快了速度,她祁家血脉,才不会怕骑马呢! 速度越快,灵灵便越发地开心。 秋风吹过发鬓,祁语宁的碎发迎风飞扬,衣袂飘飘,身姿绰约。 陆泽想,夸祁语宁的赋文似乎又可以多几个字了。 祁语宁带着灵灵跑了一圈之后,便就停下来歇息,但灵灵还未玩够。 “娘亲,灵灵还想要再跑一圈,好不好嘛!” 祁语宁看向陆泽,陆泽道:“爹爹带你再骑一圈!” 灵灵振臂高呼,“好!” 陆宝珠走到了祁语宁身边道:“你刚才说我被秦俞莉卖了是什么意思?你休想挑拨我们姐妹之间的感情!” 祁语宁问道:“当初半夜里抓野狼的时候,你为什么以为是我对公主殿下告密的?” 其实小时候,她和陆宝珠的关系还挺好的,两家人住的近,祁语宁与陆宝珠又同是身份高贵的郡主,自然玩得来。 关系不是一日变差的,算起来,在抓野狼之前她们的关系还是极好的。 陆宝珠道:“什么抓野狼?” 祁语宁道:“我们六岁的时候。” 陆宝珠想了想道:“六岁……这么久远的事情,我怎么记得?” 祁语宁想了想,的确是很久远了,她也不指望陆宝珠能记起来了。 “陆宝珠,我无意挑拨你和秦俞莉的表姐妹关系,但是我警告你,不能让秦俞莉知晓灵灵是陆泽的女儿,更不能带着灵灵出现在秦俞莉跟前,懂吗?” 陆宝珠道:“知道。” 陆泽带着灵灵跑了一圈之后,灵灵还是意犹未尽地眨着小眼巴巴地望着陆泽。 陆泽无奈揉了揉灵灵的脑袋,“就再一圈?” 灵灵在陆泽脸上亲了一口,“爹爹比以前要好多了诶!” 陆泽问道:“以前爹爹对你不好吗?” 灵灵摇摇头,“以前爹爹对灵灵也很好的,但是有娘亲在的地方,爹爹眼里是没有灵灵的。” 陆泽不由得深思,这怎么可能? 他若是真与祁语宁成亲,只会是因为灵灵而已,他应当满心都是灵灵才对。 灵灵又道:“灵灵喜欢现在的爹爹,又不是很喜欢。” “为何?” “因为以前的爹爹从来不舍得惹娘亲生气的。” “可是你不是说以前爹爹惹娘亲生气的时候,就去亲亲的吗?”陆泽一笑道。 灵灵道:“那不一样,以前娘亲没有真生气,今天娘亲亲是真生气了,要是以前的爹爹绝对不会这样的。” 陆泽笑了一声道:“你才三岁还知道真生气假生气吗?” “我只是小,又不傻!”灵灵不服气地道,“而且是五岁哦。” 陆泽轻轻笑了笑,他想,五六年后的他与祁语宁,许也是在灵灵跟前装出来恩爱模样而已。 灵灵今日万分尽兴,回程的时候还意犹未尽,上了马车,马车才走了一刻钟,灵灵就睡了过去。 祁语宁将灵灵抱在怀中,看着灵灵恬静可爱的睡颜,她想,或许,有朝一日自己真的可能会因灵灵而嫁给陆泽,毕竟这么可爱的灵灵,她舍不得的。 …… 不知是不是骑马有效了,灵灵夜里倒是不喊怕怕了,一夜好眠。 祁语宁忙碌依旧,尤其是前几日本该是她的婚事,五湖四海赶来吃喜宴的手下不少,她这几日还得召见这些不下,询问外地的生意。 祁家手下大多都是将士出身,忠心耿耿的,但也有觉着祁语宁年岁小的,生出异心的。 祁语宁忙了一日之后,只觉得浑身劳累。 回到房中,灵灵贴心地给祁语宁敲着肩膀,“娘亲亲,舒服不舒服?” 祁语宁轻笑道;“舒服,灵灵这一招是和立春姨姨学的吗?” 灵灵摇摇头道:“是和爹爹学的哦!娘亲说爹爹按起来更舒服呢。” 祁语宁笑容微顿,对着一旁的立春道:“你去公主府里给陆泽传信,问问他,夸奖本郡主的千字赋文可写好了?” 立春应下道:“是。” 祁语宁倒也看看陆泽的文采是不是真如同外边夸奖的一般。 立春回来时,没有带着纸笔书信,道:“陆世子院中的小厮说,陆世子还在大理寺衙门,没有归来。” 祁语宁看着外边的天色,已经将暗,许是大理寺之中又出了什么大案件。 灵灵道:“娘亲亲,你是想爹爹了吗?灵灵也想了。” 灵灵失落低头道:“灵灵都好久没有见到爹爹了。” 祁语宁摸了摸灵灵的脑袋,“爹爹许是公事繁忙。” 灵灵叹气道:“爹爹忙,娘亲亲也忙,只有灵灵一个人。” 灵灵突然眼眸一亮道:“爹爹娘亲给灵灵生个弟弟妹妹好不好?祖母母说了,有了弟弟妹妹灵灵就有玩伴了。” 祁语宁:“……” 她如今也生不出来灵灵的弟弟妹妹。 灵灵小桃花眸望着祁语宁,双手拉着祁语宁的手道:“娘亲亲,给灵灵生个弟弟妹妹,好不好?” ------------ 第二十四章 日后夫妻感情不好 祁语宁这几日对灵灵几乎是有求必应,但生弟弟妹妹一事她可真就是无心无力。 祁语宁心想,灵灵都三岁多了,还没有弟弟妹妹的话,看来她和陆泽的夫妻感情是真的不好。 毕竟陆泽乃是有国公府世子,日后国公府爵位是需要子嗣继承的,她与陆泽都不算年纪小了,若是夫妻感情好的话,不可能独独只有灵灵一个女儿。 灵灵见祁语宁没有回答,又撒娇道:“别人家都有弟弟妹妹,我也要有弟弟妹妹嘛!” 祁语宁道:“别人家的孩子三岁就能识千字了,灵灵能识千字吗?” 灵灵睁大眼睛道:“哪个孩子三岁能识千字?好厉害!” “你爹爹。” 祁语宁淡淡一笑,陆世子三岁识千字,五岁能背诗经,七岁便能吟诗作赋。 灵灵道:“娘亲亲,灵灵就想要弟弟妹妹,灵灵盼着弟弟妹妹好久了,娘亲爹爹生了弟弟妹妹,灵灵一定会好好照顾他们的。” 祁语宁摸了摸灵灵的脑袋,“傻灵灵,弟弟妹妹可用不着你照顾,娘亲也不舍得灵灵去照顾弟弟妹妹的。” 灵灵道:“如果灵灵能认识一千个字的话,是不是就能有弟弟妹妹了呢?” 祁语宁点头道:“嗯!” 惊蛰入内禀报道:“郡主,陆世子求见。” 祁语宁道:“让他进来吧。” 陆泽进来时,身上的幽兰味尤其重。 灵灵见到陆泽,从床榻上下来就跑到了陆泽跟前,伸手道:“爹爹,抱抱!” 陆泽将灵灵抱起,望着她的笑颜道:“这么开心?” 灵灵捂嘴偷笑道:“娘亲亲答应给我生弟弟妹妹了哦!” 陆泽看向祁语宁,眼里满是不可置信,“你真答应了?” 祁语宁道:“灵灵得认识一千个字才能有弟弟妹妹,而且弟弟妹妹又非得我来生的,陆世子也可以纳妾……想必陆世子的妾侍,也是有不少姑娘上赶着当得,她们也可给灵灵生弟弟妹妹的。” 陆泽缓缓道:“郡主眼里能容得下妾侍?” 祁语宁道:“自然,我可没有你说的那般小气。” 陆泽没理祁语宁,抱着给灵灵讲着故事,灵灵听着故事倒是很快便入睡了。 祁语宁坐在贵妃榻上还在看着账本。 陆泽放下灵灵,走到了祁语宁跟前,垂眸望向祁语宁道:“郡主,有些时候不能做到的事情,不要轻易答应孩子。” 祁语宁道:“什么做不到?” “弟弟妹妹这件事情。”陆泽道,“郡主当真能给灵灵生个弟弟妹妹?” “又不是非得要我生,方才不是说了,陆世子你可以纳妾给灵灵生个弟弟妹妹,本郡主还没有你想得那般不贤惠,区区几个妾侍还是能忍的。” 祁语宁凤眸轻抬:“左右我也不喜欢你,真要成亲也是为了灵灵在一起的,我只求一个灵灵就够了。 灵灵丁卯年九月出生到辛未年正月里,三年多时日,都没有弟弟妹妹,可见你我到那时的感情也并不好。” “你们陆国公府怎么说也是有国公爵位所在的,需得一个儿子来继承国公爵位,本郡主也不能耽误了你们陆家的爵位,你要纳妾生子,也就随意你。” 陆泽紧皱眉头,“我不会纳妾的。” 祁语宁道:“为何?” 陆泽道:“我娘不许。” 祁语宁道:“公主殿下为何不许你纳妾?” 这盛京城之中,三妻四妾的世家多了去了,驸马因着身份特殊而不得纳妾,没理由公主连儿子都不许纳妾的。 陆泽道:“左右就是不许。所以祁郡主还是莫要随意答应灵灵,一些根本就办不到的事情。” 祁语宁道;“怎么就办不到了?” 陆泽哑声道:“郡主,毕竟就算你我如今能够怀上孩子,生下来的也是灵灵的哥哥姐姐,而不是弟弟妹妹。” 祁语宁缓声道:“左右灵灵年纪还小,等她能认识一千字,怎么着也要一年多以后了,能拖个一年半载的,而且一年之后……” 祁语宁算算灵灵的生辰是丁卯年九月,也就意味着她和陆泽明年丙寅年腊月里就得怀上灵灵。 虽然还有长长一年多的时日,但若是万一那会儿她与陆泽没有成亲呢?还会有灵灵吗? 祁语宁问着陆泽道:“若是一年多以后,我与你没有成亲,没有怀上灵灵,还会有灵灵的存在吗?” 陆泽笃定道:“会怀上灵灵的,若是一年之后,你我没有成亲的话没有灵灵,那这个时候也不会有灵灵的存在,所以我们肯定是成亲了的!” 祁语宁又道:“那要是怀上灵灵了,那岂不是就是有两个灵灵?可这世间怎会有两个灵灵同时存在呢?” 陆泽思索着道:“或许我们怀上灵灵后,灵灵就离开了。也或许哪一日醒来,灵灵就回去了也说不定。” 祁语宁轻叹一口气,不舍得看着床榻上的灵灵,短短几日,她已是舍不得灵灵离开自己了。 陆泽从袖中取出来三张纸,递给了祁语宁:“这是我夸奖郡主的千字赋文……” 祁语宁接过一瞧,不得不承认陆世子的字乃是极好的。 龙飞凤舞,笔力虬劲,这字在盛京城书法大家之中也算是顶尖,难怪陛下一直夸赞陆泽之字颇有数百年前书法大家裴钦之风。 “盛朝异姓王祁阳祁王爷,果君子之行,毓达人之德。才光文武,政美中和,生逢乱世乘风起,手握重权忠心耿耿……” 洋洋洒洒近乎千字之多,文笔流畅,乃是一篇极好的文章,陆驸马就喜好这些诗词歌赋,陆泽算是青出于蓝而胜于蓝。 但祁语宁越看脸色越黑,这通篇文章几乎都在赞扬着她祖父祁王祁阳之军功忠心。 而后又是两百字赞扬了她战死沙场的爹娘叔婶。 只有最后一句才是:“祁王之孙女祁氏语宁,容貌美艳,身姿绰约。” 祁语宁将三张纸扔在了陆泽的身上,“这就是你夸奖本郡主的赋文?本郡主就只值容貌美艳,身姿绰约这八字吗?” 陆泽:“……” ------------ 第二十五章 世子妃另有他人 祁语宁讽笑了一声:“亏得陆少卿是陛下的亲外孙,不用参加科举,否则去参加科举,就是考一辈子功名都考不上。” 陆泽拿着三张纸道:“郡主……” 祁语宁道:“你可别指望着有灵灵就能父凭女贵牵制于我,你当面羞辱于我,我给你机会道歉,你还如此敷衍,如此看轻于我,你们陆家郎君是不是打量我好欺负呢?” 弟弟出家退婚,哥哥侮辱她在先,毫无诚意。 祁语宁虽疼爱灵灵,却也不是非要为了灵灵而委曲求全的! 陆泽道:“我会重写的,定让郡主解气。” 祁语宁指着门口道:“你最好!” 陆泽握紧着手中的三张纸而离去。 陆泽回了公主府之后,在蜡烛灯下,望着一张白纸,什么都写不出来。 祁语宁唯一值得夸奖的地方就是她的容貌,陆泽见过的女子虽不多,但祁语宁确实算得上他认识的女子之中长相最为好看的。 幼时他与秦峰林江几个孩子就喜欢与祁语宁一起玩,只因为祁妹妹长相最好看。 后来,不知何时就见不到祁语宁与他们一起玩了,宴会上碰到祁语宁也总是盛气凌人地不理人。 小时候的祁妹妹,其实还是有很多可以夸奖之处的。 陆泽提笔画出了记忆深处的小小祁语宁,跟前的小祁语宁,六岁时就能跟着他们去抓野狼,十岁时敢骑未驯服的烈马。 差点丧命,也没有害怕得哭哭啼啼,反倒是勇敢无畏地又骑上了小珍珠,驰骋马场。 祁宇安离开王府去军营之后,祁语宁一人挑起管理王府的大梁,陆泽深知若是他许是也未必能比祁语宁做得更好。 外边都说什么娶妻当娶关家女,为的就是关家女贤惠会管家,可是祁语宁何尝又不是呢? 她小小年纪父母长辈皆为国捐躯,十岁时哥哥去了军营,她就得一人撑起一个王府。 算起来,祁语宁深受陛下娘娘疼宠,却从未做过什么仗势欺人的恶事。 她的确是盛气凌人了一些,但她有这个资格盛气凌人,大盛江山是祁家先烈守护下来的,祁家满门的军功足以让她在大盛皇室之外睥睨一切。 王府上下也从未有一个人仗着王府权势胡作非为,这些可与祁宇安毫无关系,可见祁语宁的管家有方。 不知不觉间,陆泽没想到已写下了近千字。 陆泽会心一笑,将纸张和画像放进了一信封之中。 等到一早,离开公主府去早朝前,陆泽便将一封信递给了祁王府的门房小厮。 祁语宁一早就醒来了,月末月初皆是她查账最为忙碌之时。 正梳妆好后,立春就拿着陆泽的信件入内:“郡主,这是陆世子给您的。” 祁语宁拆开信封,见到了一张宣纸上边画着一个小姑娘,瞧着不像灵灵,“陆泽这是画的哪家小姑娘?” 立春一眼就认出来了,“郡主,这是您六七岁的时候,陆世子画的可真像极了,那时您的大牙掉了,笑起来就是没有大牙的。” 祁语宁皱眉头道:“陆泽这是什么意思?故意画我最丑的时候?” 祁语宁又取出来了里边的三张纸,洋洋洒洒一千多字都是在夸她的。 看完之后,祁语宁心中气恼一扫而空,算陆泽识相。 “娘亲亲!” 灵灵走到了祁语宁身边,看到了画像,笑着道:“小时候的娘亲。” 祁语宁问着灵灵道:“你认识小时候的娘亲吗?” 这张画像,就是连祁语宁自个儿都认不出来是自己。 灵灵点头道:“爹爹画的娘亲,爹爹画了很多娘亲的画像,但娘亲最喜欢这一张了。” 祁语宁心想,她才不会喜欢这幅画呢,缺牙时候的小祁语宁丑死了。 灵灵挠挠小脑袋,“娘亲亲,我要学认字,认字就有弟弟妹妹。” 祁语宁教着灵灵写了陆仪灵三字,“灵灵今日就练练这三个字,这是灵灵的名字。” 灵灵乖巧地拿着白纸和毛笔,到一旁去一笔一划地学习着。 只是灵灵写出来的字一直都是歪歪扭扭的,好不容易写了三个字,都是黑乎乎的三块。 祁语宁见着了,违心夸奖道:“灵灵写得真好。” “郡主,平柔公主来了。” 祁语宁连去了厅堂之中,平柔公主见着随在祁语宁身后的灵灵,上前就去抱着灵灵道:“灵灵,可有想祖母?” 灵灵点点头道:“想祖母的。” 平柔公主朝着祁语宁一笑道:“语宁,今日就让灵灵随我去公主府,等会午后我再把灵灵送回来,可好?” 祁语宁实在是不得闲,公主身为灵灵的亲祖母,看得出来对灵灵分外疼爱的,有公主陪着灵灵玩,灵灵也不至于觉得孤单。 “好,劳烦公主殿下照顾灵灵了。” 平柔公主抱着灵灵回来公主府,给灵灵准备了一桌子的糕点,灵灵眼前一亮道:“祖母,好多好吃的。” 平柔公主一笑道:“不知晓你爱吃这什么,这些都是你爹爹娘亲小时候爱吃的,你多吃些。” 灵灵拿着一块糕点道:“爹爹娘亲答应要给灵灵生弟弟妹妹了哦,这快糕点等弟弟妹妹出生了,给弟弟妹妹吃。” 平柔公主满是惊喜道:“当真?你爹爹娘亲真的说过要生弟弟妹妹了?” 灵灵点头道:“对哦,昨晚上娘亲和爹爹答应灵灵的!” 平柔公主脸上一喜,对着一旁的陆驸马道:“这两个孩子,都在一起了还瞒着我呢,看来婚事得提上议程了,上回陆昀准备娶语宁的聘礼什么的肯定都不能用了,得备下一套全新的。” 陆驸马道:“这就置办起聘礼来了?是不是太着急了?” 平柔公主道:“灵灵都快要有弟弟妹妹了,还着急什么?等会午后就去。” 午后,平柔公主就把灵灵还回了祁王府,便去了喜铺子里采买下聘所用的聘礼。 平柔公主亲力亲为前来挑选,倒是让不少夫人们惊奇,“公主殿下,您亲自来挑选吗?这些小事让管家所为就好了。” 平柔公主轻笑道:“我家泽儿娶世子妃,总不能怠慢了。” “恭喜公主贺喜公主了,听闻陆世子的未婚妻颇有贤名,她几个姐姐嫁得也都是勋贵世家,几个姐姐也是贤惠得很,公主得此贤媳,可喜可贺。” 平柔公主笑意微顿,“谁说泽儿的世子妃有姐姐了?” “陆世子的未婚妻难道不是关六小姐吗?” 平柔公主道:“关六小姐颇有贤名,我家泽儿素来混蛋,配不上这么贤惠的好姑娘,世子妃另有她人。” 平柔公主此话一出,后边的薛伯夫人恶狠狠地瞪向了自家的大儿媳,“你不是说你六妹妹与陆世子定亲吗?这又是怎么回事?” 关知微听到这里,扣紧着手,“我也不知。” 薛伯夫人道:“这几日人人都以为你六妹妹要进陆家大门,如今却是一场笑话吗?” 关知微咬紧着唇瓣,“我……” 薛伯夫人气恼地甩袖匆匆离去! …… 陆泽从大理寺衙门回到自个儿院落里,见着奴仆已将他房中的一切都装了箱笼。 陆泽看着里边在忙活的平柔公主道:“娘,您这是要把我赶出府了?” 平柔公主道:“这不是你婚事在即,院落得翻新翻新,添些新家具,你先住你弟弟院落里去。” “什么婚事在即?”陆泽问道。 平柔公主道:“你与语宁的婚事,娘亲已让人给你们去合八字去了。” 陆泽问道:“您哪里来得祁郡主的八字?” “语宁不是与你弟弟定过亲吗?自然是有她的生辰八字的。” 陆泽无奈道:“我与郡主八字还没有一撇,您怎么就去合八字了呢?” 平柔公主道:“怎么就八字还没有一撇?灵灵不是都说你们要给她生弟弟妹妹了吗?” ------------ 第二十六章 没想到陆世子是个伪君子 陆泽道:“一个三岁小儿的话您也信?灵灵瞎说的,郡主她还不愿嫁我,您也别去提亲。” 平柔公主空欢喜一场,道:“这院落是该要翻新翻新了,你这里太小太破烂了,既然婚期不急,那就慢慢翻新,将隔壁的院落打通,日后语宁嫁过来了,也能住的宽敞些。” 陆泽甚是无奈道:“您知晓这儿破烂,为何先前不翻修?” 平柔公主道:“你和语宁能是一样的吗?” “世子,这根簪子是从您床榻上找到的……” 平柔公主看到小厮拿过来的发簪,看了看道:“这不是语宁的发簪吗?怎么在你床上?” 陆泽接过发簪道:“孩儿捡的,这就去还给郡主。” 灵灵今日午觉睡得久,起来的时候还闹了一小会儿起床气,哭闹着要娘亲爹爹抱。 正当祁语宁不知要不要去大理寺之中找陆泽时,赶巧丫鬟来通传陆泽求见,祁语宁连让陆泽入内。 陆泽见着祁语宁怀中哼哼唧唧的灵灵,忙问道:“灵灵是不舒服吗?” “谷雨嫂子说孩子起床时候会闹脾气,灵灵该是闹起床气了。” “爹爹。”灵灵委委屈屈地往陆泽怀中扑着。 祁语宁怀中没了重量,一身轻松。 陆泽单手将发簪还给了祁语宁道:“郡主,您的发簪。” 祁语宁接过发簪道:“陆世子总算是舍得还回来了?” 陆泽道,“先前忘记了。” 祁语宁将簪子递给了一旁的立春,问道:“今日听丫鬟说,公主殿下大张旗鼓地去备聘礼,殿下这是要给谁去提亲呢?” 公主府之中一共两子一女,陆昀那只小秃驴还在香林寺中吃糠咽菜,且公主应该也不会这个时候给陆昀再提婚事,那只有陆泽了。 陆泽道:“灵灵对我娘说我们已答应她生弟弟妹妹,我娘误会了,才会想来提亲,我已拦下了。” 祁语宁淡然点头,“嗯。” …… 关府之中。 关知微怒气腾腾地朝着站在厅堂之中的关知意发怒道:“你素来聪慧,这一次怎么如此糊涂?那陆老夫人口头定下亲事你就大声嚷嚷开了,如今咱们关家倒是成了盛京城之中的笑柄了!” 关知意低头道:“若我不嚷嚷开,我真的是没有机会进陆家了,只有嚷嚷开来,陆家顾忌名声,陆世子顾忌孝道还有一线希望。” 关知微气恼道:“什么希望?今日公主殿下说了,她要求娶的儿媳不是你,咱们家姐妹好不容易赚来的名声,你非要毁得干干净净吗?哥哥刚与太傅家的孙女在谈论亲事,你这一来……” 关知意道:“若没有我要嫁给陆世子,大哥能和宋家孙女去谈婚论嫁? 宋老太傅虽然去世了,可宋家依旧是我们关家高攀不起的门庭,若不是因为我和陆泽的亲事,宋家能看我们一眼吗?” 关知意握紧着手道:“姐姐这段时日也被婆母好生对待,没有再受婆母姑子的磋磨,不也正是因为我要嫁给陆泽了吗?如今姐姐倒是来呵斥于我了。” 关知微气得直皱眉道:“你要攀附高门,也得有个度。陆泽是谁?是我薛家那几个小姑子都不敢妄想的天之骄子。他的世子妃不是什么郡主皇亲国戚那也得是顶级世家贵女,你还是趁早打消了对陆泽的心思,另寻他人。” 关知意哪里甘心,“不,我自从第一眼见到陆泽时就……” 关知微没好气道:“那你得重新托生过,托生到顶级世家门庭之中,还得是正房所出的!” 听着关知微这话,关知意便悲愤欲绝得回到了房中,趴在书案上就痛哭起来。 就是因为她只是庶出的小官之女,所以就注定要嫁不得高门贵婿吗? 她除了出身,又是哪里比那些世家贵女差了呢? 朱姨娘走进房中,对着关知意道:“知意,都是娘没用,若是娘不是妾,你也不会被大小姐如此说了。” 关知意抱住了朱姨娘道:“娘,我不甘心,我真的不甘心,我这么喜欢陆世子……” 朱姨娘摸了摸关知意的脑袋道:“孩子,认命吧,陆家的门庭着实是太高,太高了。” 关知意不甘心道:“我想去见陆世子一面,我不甘心就此罢休。” 关知意用帕子擦了眼泪,筹划着去见一面陆泽,她相信,陆泽这样的有匪君子,一定不会让她陷入难堪的。 九月初九,重阳节,素有登高之传统。 大理寺衙门今日休沐,又算的上是灵灵的生辰,陆泽昨日就与灵灵约定好,今日要带灵灵去爬山登高,一赏山林秋日之美景。 可是还没出公主府,就收到了国公府的消息,陆老夫人今日也想带上孙儿孙女们前去登高赏秋。 陆泽不想灵灵失落,便先去国公府和陆老夫人前去告罪。 陆泽一入国公府院子,便见到了一个穿着茄青色襦裙的一个圆脸矮小的姑娘,逗得陆老夫人开怀不已。 关知意见着院门内进来的郎君,心跳地飞快,走到了陆泽跟前行礼道:“知意见过陆世子。” 陆老夫人在一旁对着陆家二夫人道:“瞧瞧,多登对的孩子啊。” 陆二夫人心里不敢苟同,她实在是没瞧出来哪里登对。 陆泽低眸不掩饰嫌恶地看了一眼关知意,拿出一串朱红色的珊瑚手串,对着陆老夫人行礼道:“祖母,今日是灵灵的生辰,孙儿不孝,不能陪您共度重阳了,这是珊瑚手串,就当孙儿赔礼了。” 陆老夫人皱眉,看着红珊瑚手串只觉得刺眼得紧。 陆泽见着陆老夫人神情不悦,轻叹一口气,便躬身告退,“孙儿先走了。” 关知意想过很多回,她与陆泽第一次相见时候的场景,怕自己不够好看,却又妄想着陆世子会喜欢她这种小巧有福气的长相。 她想过与陆泽说上第一句话的时候,陆世子当时彬彬有礼的。 却没有想到陆泽第一眼见她,竟是嫌恶她的。 甚至,他连一句话都不屑与自己说。 关知意只觉得心疼到了极点,眼眶微红,“老夫人,知意也就先行告退了。” 陆老夫人被陆泽这转身就走给气到了,不再留着关知意。 陆泽前去了祁王府,只是刚到祁王府门口,就听到了后边关知意叫住了他,“陆世子。” 陆泽回头转身看向了关知意道:“何事?” 关知意抿唇道:“陆世子,知意一直听说你是有匪君子,难道您也和世人一样只看重世家门庭出身高低血脉贵贱吗?” 关知意眼含热泪,甚是楚楚可怜道:“您说退婚就退婚,您可知对于关家女儿而言,退婚就是不能再活下去了,这几日,我被嫡姐嫡母嫌弃至极!” 关知意咬着唇瓣道:“您怎么可以如此负我?仅仅是因为我不过就是小官庶女,而她祁语宁是祁王郡主吗?” 陆泽道:“不是,而是因为祁郡主为人坦荡。” 关知意抿唇,颤声道:“陆世子,您可知您退婚后,我会名声尽失,只能一死了之?” 陆泽冷声道:“关姑娘的死活只与你自个儿相干,与我无关。” 关知意泪如雨下,只觉得眼前都是模糊的,“世子,您真的是一点都不顾及我的死活吗?” 陆泽根本就不理会关知意,敲响了祁王府大门,王府小厮打开侧门让着陆泽入内。 关知意只觉得手上一点湿润,抬头便见着天上滴下了雨滴。 陆泽进了王府,王府大门便重重阖上,关知意全身无力地跌倒在了祁王府朱红色的大门跟前。 是她高看了陆泽,没想到堂堂陆世子,竟是个冷心冷情之伪君子,视人命如草芥。 关知意冒雨回了关家。 刚进关家,关夫人便急忙上前道:“知意,你怎么被雨给淋湿了?你身边的丫鬟呢? 娘亲告诉你一个大好消息,秦国舅夫人来为你和秦家五爷定亲来了,那秦五爷可是皇后娘娘的亲侄儿,陆世子的亲表舅呢,这桩婚事可真真是天上掉馅饼了!” ------------ 第二十七章 可不想叫关知意一声五舅妈 关知意震惊至极地望着跟前的关夫人:“母亲,您说什么?秦国舅夫人前来提亲?” “是的,如今秦国舅家马车都还没有走远呢,这可不是什么口头婚约,而是切切实实的来提亲定下婚事的,连定亲信物都给了,我与你父亲已答应了,你就安心待嫁吧。” 关知意皱眉道:“母亲,事出反常必有妖,那秦家的门庭怎么可能无缘无故来娶我呢?” “陆老夫人都能让自家的嫡长孙与你定下亲事……”关夫人道,“这秦家五爷怎么不可能?” 关知意道:“陆老夫人是女儿算计得来的,那秦家从未见过女儿,怎会突然上门来定下亲事,那秦五爷也不知是个怎样的人。” 关夫人脸上含笑道:“秦五爷娘亲见过一回,长得也甚是俊朗,年纪是大了些,比你大十岁正好二十六,还有就是前头丧了妻,还是给亡妻守了一年才来定亲的。 秦五爷也就两个庶女庶子而已,还没有嫡子,你嫁过去就是秦家五房的夫人,日后只管享福就是了,这桩亲事可比你大姐姐的亲事还要好。 秦五爷与太子殿下年纪相差不大,他们两表兄弟自幼要好,等太子殿下日后继承大统,你的好日子还在后头呢!” 关知意却越想越觉得不对劲,这样从天而降的馅饼,当真不会有猫腻? …… 祁王府,书房内。 灵灵一早醒来因为要去爬山就万分兴奋,可惜天公不作美,淅淅沥沥的秋雨下了一个时辰都不见停的。 灵灵万分失落地在陆泽怀中道:“爹爹,为何下雨不能爬山呢?” “下雨地湿滑容易摔下山,等天晴再爬山。” 灵灵道:“那爹爹教我画像吧,我想要给娘亲画像!” 在一旁看着账本的祁语宁,抬头看向陆泽道:“你为何要把我缺牙时候的画下来?” 陆泽道:“想起来了,也就画下来了。” 灵灵从陆泽怀中下来,蹬蹬地跑到了一旁去拿了宣纸和湖笔,“爹爹画。” 陆泽牵着灵灵的小手,在宣纸上落下一笔。 立春匆忙走近了祁语宁身边,小声道:“郡主,秦家去关家提亲了。” 祁语宁挑眉看向立春,立春道:“是秦五爷与关六姑娘。” 祁语宁放下了手中的账本道:“这关知意竟然能与国舅府的五爷定亲?” 陆泽抬眸看向祁语宁,“祁郡主这是什么意思?” “陆世子过不了多久,就要叫关六姑娘一声五舅妈了。” 祁语宁道,“秦家和关家刚刚定亲了。” 陆泽愣了愣。 祁语宁道:“秦五爷是太子的亲表兄,管理盛京城御京卫,底下有着五万士兵,天子脚下的武将,前程无忧,后宅清净,只有死了亲姨娘的庶子庶女,还真算得上是一门顶好的亲事。” 陆泽讽笑道:“的确是一门好亲事。” 祁语宁手指无意地玩着一旁的小金算盘珠子,不解道:“陆老夫人是被出身高贵的公主儿媳压了一辈子,老了老了不想再有一个出身高贵的孙媳压着她,才给你与关知意定亲的。 你说秦国舅夫人定下关知意是图什么呢?莫非真图关知意贤惠管家有方?也不可能。” 陆泽道:“郡主,我祖母只是为了报答救命之恩才与关知意定亲。” 祁语宁不理陆泽的自欺欺人道:“若说真有世家门第看中关家女儿的贤惠,关知意嫁的也该是像她四姐夫那样的世家幼子纨绔公子哥儿,亦或者是像她五姐夫那样的侯门庶子。 人秦五爷可根本就不缺出身高贵又贤惠年轻的世家千金做填房,怎么会选中关知意呢?” 虽说灵灵讲日后的皇位不是太子殿下的,可如今谁都不好说。 太子分外信赖秦家,秦家的军权直逼祁王府,朝野上下,秦家势头甚猛,正是鲜花著锦,烈火烹油之时。 秦五爷可不是什么世家无能之辈,相反的,他手握京畿兵权,还是太子殿下最为亲近的表兄弟。 这桩婚事怎么看,怎么都怪异。 陆泽道:“别人家的婚事,郡主管这么多做什么?” 祁语宁道:“什么就别人家的?我日后可不想叫关知意一声五舅妈!” 陆泽闻言轻笑了笑。 祁语宁见陆泽笑了轻轻蹙眉,暗恨自己嘴快,她刚才那话的意思,可不就是默认了她要嫁给陆泽吗? 祁语宁不再理会陆泽,也不再去想关知意成为秦五夫人之事,继续低头看着账本。 陆泽也继续教着灵灵画像。 没安静多久,外边就传来陆宝珠的声音。 “别拦我!” “郡主,您不能进去,您等等,我们前去通禀一番。” “我找你们祁郡主有事,拦我做什么?” 屋内的祁语宁不由地扶额,看着陆泽道:“你们公主府的教养可真好,陆宝珠来王府十回,七八回都是直接闯进来的。” 陆宝珠闯入祁语宁房中之时,就见到了脸色铁青的陆泽,“哥,你也在这里啊?” 陆泽皱眉道:“宝珠,你怎可擅闯别人家的王府?” “怎么就是擅闯别人家了,这不是迟早就是我嫂子家吗?” 陆宝珠甚是熟稔地坐在了祁语宁的对面,拍了拍身上沾染的水珠。 祁语宁道:“你再要胡说嫂子不嫂子的,我就找侍卫请你出去了。” 陆宝珠道:“别,我不胡说了,我五表舅和关知意定亲的事情,你可听说了吗?” “那可是我英勇俊朗的五表舅啊,不白白便宜了那个关知意吗?她还要比我小两岁,日后岂不是得叫她一声五舅妈?也不知我舅祖母怎么想的?” 陆泽道:“长辈的事情,你一个小辈不必插手。” 陆宝珠愤懑轻哼,“你乐意叫五舅妈你去叫去,我可叫不出口的。” “郡主,宋姑娘递了帖子前来拜见。” 祁语宁看着外边的雨珠不见减小道:“这种下雨天?快让她进来吧,灵灵,你跟着你爹爹去隔壁吧。” 祁语宁怕灵灵见着宋禾清又要喊怕怕。 陆泽了然起身抱着灵灵前去了一旁。 宋禾清到祁语宁书房时,见着陆宝珠愣了愣,行礼道:“参见陆郡主。” 祁语宁一笑道:“不必对她行礼,快坐吧,这下雨日子的,你过来可有何事?” 宋禾清欲言又止。 祁语宁指着陆宝珠道:“你也去隔壁。” 陆宝珠看着一旁的宋禾清道:“我认识你,你是宋太傅家的孙女,你每次看到我太子舅舅就移不开眼睛,你是不是喜欢我小舅舅?” 宋禾清脸色爆红,“陆,陆郡主……” 祁语宁皱眉对着陆宝珠道:“快走。” 陆宝珠轻哼一声,“我找灵灵玩去。” 宋禾清在陆宝珠走后,对着祁语宁道:“语宁,我实在是没办法了,才来求你的,我,我母亲想要将我与关家大郎定亲。” 祁语宁冷声道:“关家什么身份?怎配娶你?” 关家女儿各个高嫁,关家怎么还敢妄想宋禾清低嫁做他们家媳妇的? 宋禾清眼眶一红道:“祖父走后,我爹虽是四品大员,但如今还是丁忧之中,日后前程还不知怎样呢。 我又不是母亲亲生的,看着关家相谈的聘礼实在丰厚,我母亲又看中了关家少爷那六个姐妹各个都是嫁了个好人家,日后弟弟官场的关系也能借此得个便宜,也就动了将我嫁给关家的心思……” 宋禾清难以说出口,却还是通红着脸道:“这事说来不好意思,但你我多年姐妹,我也不瞒你了,我喜欢太子殿下,我得了消息,明年开春太子殿下必定会选妃。语宁,我想你帮帮我将我的亲事拖到来年开春。” 祁语宁深深地看着宋禾清,灵灵说去看宋姨姨的时候,坏人人掐她的脖子。 所以,后来宋禾清还是和太子在一起了吗? 可是,太子殿下五六年之后,没有登基的话,想必下场定也是万分凄惨的,许是被囚禁,又许是被流放…… 祁语宁轻抿唇,“禾清,我会帮你去推了与关家的亲事,可以帮你拖上个一年半载,但太子殿下真的不是良婿。” ------------ 第二十八章 陆世子定是心中有郡主 宋禾清道:“语宁,我知晓入宫之后与众多女子共有一个夫君会有多辛酸,也知后宫争斗太平不了,可我就是喜欢殿下。” “明知日后年老色衰就会失宠,亦或者根本无宠,只要能做殿下身边的女子,得一晌欢喜,我便心甘情愿。” 祁语宁确实理解不了宋禾清这种飞蛾扑火的心思:“若是日后太子殿下登基不了呢?被人谋夺了皇位呢?” 宋禾清眼角含泪道:“语宁,我只喜欢太子,无关他的身份,若今生不能嫁他,我宁愿出家做姑子,也绝不嫁什么关家郎君。” 祁语宁轻叹一声,“罢了,我去与你爹娘说说,我想让你与我哥哥定亲,如此一来你爹娘定不会再敢给你与别人定下亲事,怎么着也能拖到明年开春选秀,届时宫中选秀前,我去说婚事不算数,你这也不算定婚的,还可参加选秀。” 宋禾清上前握紧着祁语宁的手道:“多谢你了,语宁。” 祁语宁轻声一笑道:“我们多年姐妹,你还说谢就太客气了,快到午时了,一起用午膳吧?” 宋禾清摇摇头道:“不了,我就不叨扰了,先走了。” 祁语宁道:“那我明日过来你们宋府。” “多谢。” 祁语宁送走宋禾清之后,回到书房之中,就听到隔壁传来一阵阵的笑声,祁语宁走到隔壁一瞧,是灵灵与陆宝珠在一旁玩着小球。 灵灵跑来跑去捡小球,玩得满头大汗,一旁的陆泽则是在吵嚷之中继续作画。 祁语宁到了里边,用帕子给灵灵擦了擦额上的汗,“瞧瞧,都玩得满头是汗,不玩了,吃饭饭了。” 灵灵拉着祁语宁的手道:“娘亲亲也给爹爹擦擦汗。” 祁语宁自然不可能给陆泽擦汗,“他有妹妹,让他妹妹给他擦汗去!” 陆宝珠道,“我哥可是嫌弃我帕子脏的,他才不要我擦汗呢,他什么东西都不让我碰的,我可是他的亲妹妹,连小榻被我坐过了都让小厮前去清洗一遍的。” 祁语宁给灵灵擦汗的手一顿。 陆泽停笔道:“男女有别,虽是亲兄妹,也不能如此随意。” 陆宝珠道:“你就是嫌弃脏,你住进弟弟的院落里,连夜让奴仆把弟弟的院落里里外外都擦拭了一遍,怎么亲弟弟也有别了?” 陆泽不再说什么:“回府去用膳了。” 陆宝珠抱起灵灵道:“我要与灵灵一起用膳!” 灵灵躺在陆宝珠的怀中道:“灵灵也要与姑姑一起用膳。” 祁语宁酸溜溜地留下了陆宝珠一起用膳,陆泽并未留下,今日的雨一看就是不会停了的,他索性不如回大理寺衙门办事去。 用过午膳之后,祁语宁回到房中哄着灵灵睡午觉。 在房中临窗的书案上,见着一张宣纸,只画了一半,但也能见到是她方才在看账本时候的画像。 不得不承认,陆泽的画功可是极好的,若他日后穷困潦倒,靠卖画作也能养家糊口。 不过,除非赵氏皇权颠覆,陆泽也不可能有穷困潦倒那日了。 惊蛰在一旁道:“郡主,陆世子画得可真好,陆世子定是心中有郡主,才能画的这么好的。” 祁语宁道:“陆泽心中有我?那你不如觉得今日太阳是从西边升起来的。” 陆泽说她盛气凌人不可一世,他陆泽又何尝不是呢? 自小出身高贵,陛下给陆泽的宠爱与期望可不比太子殿下少到哪里去。 表面是温润君子,私底下也是矜贵高不可攀的孤傲之人,他这样的人,心中怎么会有别人呢? …… 陆泽在公主府之中用完膳,还没有前往大理寺衙门,就收到了一个帖子。 陆泽握着帖子冒雨前去了南城的一处皇家园林之中,这处皇家园子乃是陛下赏赐给太子殿下的。 今日乃是落雨天,陆泽到了皇家别苑时,他刚定下亲事的五表舅秦振,还有表妹秦俞莉两人都在。 秦俞莉见着陆泽上前道:“泽表哥。” 陆泽朝着赵崇秦振行礼道:“殿下,五表舅。” 太子赵崇轻笑道:“怎么叫他表舅你就肯叫,叫我一声舅舅你就不肯叫呢?” 陆泽道:“五表舅是自小叫习惯的,殿下也是自小叫习惯的。” 太子轻笑一声:“今日你五表舅定下亲事,可是一件值得庆贺之事,怎么就你一人来了,宝珠呢?” 陆泽道:“宝珠在祁王府用膳,也就没去叫她。” 秦俞莉听闻此言,紧皱着眉头道:“宝珠在哪里用膳?祁王府?她也不怕祁语宁把她给毒死吗?” 陆泽道:“郡主她不至于在王府之中下毒。” 陆泽抬眸看向秦振道:“五表舅,恭喜你了。” 秦振伸手轻拍了陆泽的肩膀道:“先前不知你与关家女儿已是定下口头婚约了的,这下聘之后才知道你与关知意有陆老夫人的口头婚约所在,着实对不住你。” 陆泽心下讽笑,祁语宁和陆宝珠抢绫罗绸缎珠宝首饰都是明面上抢,但他的五表舅就喜欢暗地里与他争抢。 明明是长辈,又比他大上六岁,却处处要争先。 原本秦振京畿守卫之职乃是自己的,秦振得知陆泽的意思后,先行一步说服了赵崇。 陆泽倒也不挑,随遇而安进了大理寺。 如此种种争抢不在少数,秦振抢夺的手段实在是不光彩,陆泽确实也不在意,出生起,他几乎什么都有了,能被秦振抢走的,也是他并不在意的。 陆泽听祁语宁说秦家去和关家提亲的时候,就有猜到秦振的老毛病又犯了。 但他这个五舅舅好像并不知晓他早就去关家退亲一事。 陆泽轻笑一声道:“没事,不过就是口头约定而已不作数的,恭喜五表舅抱得美人归。” 秦俞莉凑上前道:“关知意名声素来好,五叔能娶到关知意做五婶确实是福气。 虽说是小门小户了些,可关知意要比祁语宁好多了,瞧瞧昀表弟,现在还在香林寺之中吃糠咽菜,好生可怜呢!” 陆泽道:“他是活该。” 秦俞莉以为陆泽会恨祁语宁让他弟弟陆昀在寺庙之中受苦,没想到陆泽竟会说是陆昀活该? 秦俞莉道:“泽表哥。” 秦振深深地看了一眼陆泽,眉间微蹙,秦俞莉说陆泽与关知意婚事将近,可为何陆泽没有一丝被他抢去未婚妻的气恼呢? 秦振拉着秦俞莉道一旁道:“你确定陆泽真的要与关知意定亲了?” 秦俞莉道:“是啊,那天在祁语宁女儿的宴会上,关知意亲口承认了她是陆世子的未婚妻,前几日,平柔公主也的确是去置办聘礼了。” 虽说有传言说平柔公主下聘之人并非是关知意,但后边却也没有其他说起别的姑娘来。 陆家老太太似乎前几日还装病逼着陆泽娶关知意,今日一早还让关知意去陆国公府。 秦俞莉可不敢掉以轻心,宁可让关知意做自己五婶,也不能让关知意真做了世子妃。 秦振眉间微蹙,想来陆泽心中早就因被他抢了世子妃而悲愤交加了,只是这小子惯会藏匿情绪罢了。 ------------ 第二十九章 本郡主是你未过门妻子吗 翌日,下了一日的雨终于停歇,秋阳放晴,气候宜人。 祁语宁一早便把灵灵送到了隔壁公主府去,自己则是去了一趟宋府。 宋家要明年出孝,这会儿门口还挂着白灯笼,一片冷肃。 祁语宁自幼没有父母,她也素来高高在上,从不主动与人交好,独来独往的。 唯有同样自幼丧母还要比她小一岁的宋禾清,一点都不觉得祁语宁清冷孤傲,主动来与祁语宁玩。 宋禾清小时候被祁语宁嫌烦,还是照旧跟在祁语宁身后。 两人也就渐渐成了最要好的姐妹,宋禾清愿意飞蛾扑火般地进东宫,祁语宁也只能随着她。 只能在小飞蛾被烧焦前,自己也尽全力拉她一把了。 宋夫人见着祁语宁前来,连连到大门口相迎,“祁郡主,这多日不见祁郡主,祁郡主长得越发好看美貌了。” 祁语宁进了屋内,屏退了宋家奴仆,只留下了宋夫人道:“宋夫人,我与禾清自幼交好,这不她与我哥哥都到了谈婚论嫁的年纪了,我看中禾清做我嫂子了。” 宋夫人脸色一变道:“祁郡主可是慢了一步,我家禾清已和关家定亲了……” 祁语宁道:“何时定下的亲事?宋夫人,我来的时候可是问过了的,关家未曾上门定下过婚事,难道祁王还不上关家的郎君?” “不,不,不,祁王自然是盛京城之中数一数二的郎君。” 祁语宁道:“那就好,我哥哥要等明年开春才能来定下亲事,这桩亲事约定暂且就我们祁宋两家知晓,关家那边你去回绝了。” 宋夫人实在是不想继女攀附祁家高门,但心中也清楚,祁语宁也不是她说拒绝就能拒绝的,只得答应。 祁语宁出了宋府之后,便在门口见到了关夫人与关知意。 关知意见着祁语宁仰着头道:“祁郡主。” 关夫人也跟着道:“祁郡主。” 宋夫人见着跟前关夫人后边的红绸满布的聘礼,叹了一口气道:“关夫人,我家禾清已另谈亲事了。” 关夫人愣了愣,关知意看向了祁语宁皱眉道,“祁郡主,你抢了我的未婚夫不够,为何坏我哥哥好事?” 祁语宁望着关知意道:“抢你未婚夫了?谁是你未婚夫?” 关知意愣了愣,的确陆泽都算不上是她的未婚夫。 祁语宁道:“还有,宋家的亲事对你们关家而言是好事,可是对于人家宋姑娘而言,未必是好事,你们关家满门踩着我的名声上位扬名,为的是姑娘高嫁,我从未与你们计较。 己所不欲勿施于人,你们既然筹谋关家满府姑娘高嫁,怎么偏偏就欺负起别家女儿低嫁了呢? 今日若是宋夫人不是填房继母,而是宋姑娘的亲生母亲,你们关家敢动宋姑娘的念头吗?就不怕被宋家给打出来吗?” 宋夫人听闻此脸一阵青一阵红。 关知意手在发颤,“祁郡主,你这话什么意思?什么叫做你从未与我们计较?” 祁语宁道:“关家女儿的美名怎么能让盛京城全知的,你们心中明白,关家安分守己,本郡主宽宏大量也怕脏了自己的手就不计较,但你关家非要惹得哪天本郡主心情不好了……” 关夫人手都在抖,连连跪下道:“祁郡主开恩!” 祁语宁看着跪在地上的关夫人道:“关夫人给儿子挑选妻子时,最好想想若是你亲女儿,你愿意嫁到低嫁给乞丐吗?别一天到晚盯着被后母磋磨的高门贵女。” 关夫人连连应道:“是,郡主。” 祁语宁登上马车之后,看着关知意那张青白红转变的小脸道: “关六姑娘,你日后进了秦家可要乖乖的,你要是不乖,就容不得本郡主计较计较往事了。” 关知意只觉得手脚冰凉。 祁语宁见着惊慌失措的关家两母女,心情大好,吃着马车内的糕点。 惊蛰道:“郡主,您太轻饶她们了!” 祁语宁道:“比起直接撕破她们的脸皮,让她们担忧着何时否受到本郡主的报复,惶惶不可终日,岂不更解气?” 惊蛰轻笑:“郡主英明。” 已到正午,祁语宁打算在外用过午膳再去公主府接灵灵,便在附近酒楼之中找了一间天字厢房。 隔壁厢房用膳的是一群当兵部将,声音着实是响亮,不知谈论着什么,嗓子似震雷声一般。 见着祁语宁皱眉,惊蛰道:“郡主,要不要奴婢去隔壁说一说?” 祁语宁道:“不必了。” “是世子林大人他们呢!” 立春从厢房门外往下望去,只见陆泽与林江还有秦峰三人穿着官袍入了酒楼内。 祁语宁在二楼厢房上望去,正与陆泽对上了眼眸。 林江还在问小二讨要厢房,便听得陆泽说道:“不必要厢房了,我们去天字房。” 祁语宁见着不打招呼入内的陆泽三人道:“本郡主可没说要请你们一道用膳。” “自然是我们请郡主用膳。” 陆泽坐下问道:“郡主,灵灵呢?” 祁语宁道:“在公主府呢。” 林江秦峰随着陆泽一起入座,几人坐下后,隔壁那些当兵的声音越发响亮。 “哈哈哈,陆泽那个懦夫,连未过门妻子都被我们秦将军给抢走了,他连吭声都不敢吭!” “也是秦将军有福气,能娶到美名传遍盛京的贤惠姑娘。” “陆驸马主动交出祖上兵权,那陆泽又能有什么出息,不过就是投胎投得好些而已,如今定亲了,连未过门妻子都护不住。” “还是我们秦将军英武。” 听着隔壁那些当兵的大言不惭骂着陆泽懦夫,祁语宁挑眉看向了陆泽,“陆世子,他们说你懦夫呢。” 陆泽轻抿了一杯茶道:“我未过门妻子又没被人抢走,算什么懦夫?不过我想也没有人能抢得走郡主你。” 林江与秦峰两人眼神在陆泽与祁语宁之间流转。 祁语宁皱眉:“陆世子可别胡说,本郡主是你未过门妻子吗?” 陆泽轻抿一口茶,反问道:“不是吗?” ------------ 第三十章 侍妾与陆泽长得有三份相似 祁语宁道:“本就不是。” 六礼之中一礼都未过,算什么未过门妻子。 祁语宁又道:“看来是我和陆宝珠冤枉人家关六姑娘了。” 原本祁语宁与陆宝珠都以为是关六姑娘手眼通天本事好,能得到秦家的亲事。 这会儿听得隔壁传来的话语,和陆泽刚才所言,祁语宁明白过来,这是秦家五舅舅故意强抢外甥媳妇。 “陆世子,你这是哪里得罪了秦五爷?” 陆泽缓缓道:“没有。” 祁语宁好奇道:“那秦五爷为何要与你一个小表外甥争抢东西?” “许是五表舅嫉妒我比他年轻英俊。” 祁语宁轻呵了一声,偏偏陆泽说的还是有几分道理的,毕竟他自小就打眼,秦五爷比陆泽大六岁。 陆泽七岁时候能写诗作赋,人家秦五爷刚刚十三岁要扬名之时,可不风采都被一个小屁孩抢去了吗? 陆泽年岁虽小,但素来锋芒毕露,衬得盛京城中其他比他长几岁的世家郎君怎么都差一截。 昨日祁语宁还在说关知意定下的这门是好亲事,这会儿想来未必是良缘。 毕竟祁语宁自幼与陆宝珠抢奇珍异宝,很多时候还真的不是自己喜欢,只是不想让对方得意而已。 像她那只白玉簪子一般,刚得到的时候能让陆宝珠气愤的时候是值得宝贵珍惜的。 后来得到久了,掉在了陆泽那边,祁语宁也就随意了。 祁语宁深深地叹了一口气。 林江问道:“祁郡主为何叹气?” 祁语宁道:“感慨关六姑娘的姻缘,她踩着我的名声上位,最后却得了这么个姻缘,可悲可叹啊。” 林江道:“这姻缘可算得上是关家祖坟冒青烟了,关家一门全靠姻亲跻身盛京贵族门第,关知意能嫁给皇后娘娘的亲侄儿,已是泼天富贵了,日后待得太子登基,秦家可是我大盛第一门庭!” 祁语宁道:“可不见得。” 最后太子都没有登基,秦家但凡有一口气在,也不会让太子还活着却不能登基为帝。 林江问道:“郡主此言何解?” 祁语宁喝了跟前一口茶,也不回答林江的话,只看向陆泽,“人家这么辱你?你这么好脾气忍下来?” 陆泽道:“那几人又不敢当着我的面说,也不知谁是懦夫。” 用膳到一半,秦峰与林江两人就各自被小厮给叫走了。 祁语宁见着林江和秦峰走后,让丫鬟出去将门阖上,厢房内只有两人,倒也一时寂静。 祁语宁对着陆泽道:“太子活着,秦家但凡留着一口气,也该拥立太子殿下登基才是,秦家手握盛京城与京畿近十万兵权,三千骑兵,别说几年之后,就是如今都可以帮太子逼宫为帝,最后怎么就不是太子继位呢?” 陆泽喝了一口茶,他如今也是毫无头绪,灵灵年纪太小了,知晓的并不多,问不出来什么有用的。 陆泽道:“得先找出灵灵口中的小叔叔是谁。” “你想要做什么?”祁语宁问道,“先把未来的小皇帝给杀了?为太子排清后顾之忧?陆泽,太子殿下虽是你亲舅舅,但他也掐了灵灵的脖子。” 灵灵年幼,小孩子的的话是不可轻信,但灵灵接二连三的害怕被太子掐脖子,定不是假的。 陆泽沉声道:“我会防备着太子的,不过早日找出灵灵口中的小叔叔,或许能知晓的更多一点,也能好好护着他。” 正如祁语宁所说,亲舅舅与亲女儿,陆泽还是知晓怎么选择的,灵灵定是他心中第一位的。 对于太子殿下,哪怕自小情谊与血脉在,他也得有所防备。 祁语宁道:“再过几日就是陛下的万寿宴了,届时陛下的孙辈都会来给陛下庆寿,到时候就能知道是你哪个小表弟成了日后的皇帝。” 陆泽道:“怕就怕,小了五六年的小叔叔,灵灵并不认识。” 孩子是一日一个模样的,陡然小了五六岁的小孩子,就算是大人都很难认出来,何况灵灵一个三岁孩子呢? 祁语宁道:“我得给我哥哥写封信,让他早做准备。” 陆泽轻轻点头,“如今陆家无兵权,只能拜托祁王与郡主了。” 祁语宁道:“陆驸马为何要将你们陆家的兵权拱手相让给秦家呢?累的你们陆家子孙被人笑话呢?” 陆泽缓缓道:“当初陛下登基之前,我祖父选择明哲保身,没有像祁王一样忠心耿耿拥护陛下登基,一直是我祖父心中一根刺。 祖父临终前是想要将兵权还给陛下的,只是后来陛下将陆家兵权交给了秦家,传来传去就成了我父亲惧妻,主动将兵权让给了秦家,可这兵权又岂是随便可以相让的呢?” 当年陛下登基时候的往事已是快四十年前了,但祁语宁也听人说过。 那时候陆府仗着是世家之首,拥兵自重,在群雄皆乱的战乱时代里,陆老国公选择明哲保身,并没有像祁家一样勇保始元帝登基。 祁语宁虽是祁家人,但她觉得陆家当时明哲保身也无可厚非。 如今陆家子孙繁多,陆泽陆昀还有六个堂兄弟,陆宝珠也有三个堂姐妹,光是孙辈就有十二人。 不像祁家,只有她与兄长两人,子嗣凋零。 要祁语宁选择,她还是会和先祖一样上阵杀敌,可她也不骂人家贪生怕死,她尤记得自己四岁时,那满堂的棺椁…… “陛下倒也是挺信赖秦家。”祁语宁道。 陆泽道:“太子到底是陛下的中年得子,陛下怕自个儿有个万一,将兵权给秦家也是为了保护太子。” 祁语宁拿起跟前的茶盏,淡淡一抿,“陛下如此疼爱太子,我就更不明白,为何太子最后不能登基了。” 陆泽也不明白,“只能先等找到灵灵所说的小叔叔再说。” …… 北城,云沙镇是边疆小镇,来往的西域的商户众多。 此处十五年前尚属于北漠国,被祁阳祁老王爷打下后为大盛北城。 祁宇安自幼离开盛京与妹妹,来到此处,也是怕这新疆土不稳,也怕边上逃窜的北漠部落借此惹事。 祁宇安回到了在云沙镇上的祁王府门口,早有一个穿着素净青衣只挽着一个堕云髻的女子在外等着。 “王爷。”女子声音柔柔的。 祁宇安翻身下马,见着在门口等待自己归来的宠妾,浅声一笑,脱下了身上的披风给女子穿上,搂过女子道:“外边风大,里边等我就是了。” 女子在祁宇安怀中,温柔出声道:“风大却也不冷,王爷,郡主的婚礼可盛大?” 祁宇安脸色一黑,想起陆家那混账两兄弟,低眸一看怀中女子,一瞧便觉得怀中妾侍竟和陆泽那混账有三分相似之处。 尤其是她穿上自己的披风之后,更像陆泽那厮几分。 祁宇安拿走在女子身上的披风,皱了皱眉,径直入了府内。 阿萍呆愣在原地,看着一旁的嬷嬷道:“阿婶,王爷他怎么突然生气了呢?是不是我的打扮不好?王爷参加妹妹喜宴归来,我是不是该穿的鲜艳些的?” 被女子唤作阿婶的嬷嬷心疼得望着跟前的女子,眸中竟是内疚,“姑娘,要不还是去换一身鲜艳的吧。” 阿萍换了一身鲜艳的衣裳,在房中等着祁宇安的归来。 以前祁宇安离开王府许久,总会先来她的院落里,不管是不是白日里…… 可是等到天黑,阿萍都没有等来祁宇安,她望着铜镜之中自己的容颜,也才二十出头而已,虽比不上十五六岁年轻姑娘的娇俏,可她想自个儿的红颜也未消。 “阿婶,王爷是不是要娶王妃了?所以嫌弃我了?” 嬷嬷喉咙底酸涩地说不出来话。 阿萍身边的小丫鬟来报:“姑娘,王爷已歇在前院了,熄了灯,您就不必再等了。” ------------ 第三十一章 没有灵灵说的小叔叔 九月十五日,万寿宴。 祁语宁一早便准备了万寿宴的贺礼,乃是一株比人高的极品红珊瑚。 祁语宁给灵灵戴上了小面纱道:“灵灵,今天去宫中,可不许将面纱摘下来哦。” 灵灵噘嘴道:“为何?” 祁语宁道:“有个坏姨姨她见到你的容貌必定会欺负你。带着面纱就不会有坏人欺负你了。还有,今日只能跟着娘亲,见到祖母祖父姑姑爹爹都不能叫。” 灵灵似懂非懂地哦了一声,“今天进宫是不是能见到小叔叔了呢?” 祁语宁轻笑一声道:“嗯。” 灵灵高举双手道:“太好了,灵灵好想小叔叔哦,好久没有见到小叔叔了。” 祁语宁抱着灵灵一早就进了宫中,去拜见了皇后与陛下。 灵灵按着祁语宁教的,双手抱拳朝着始元帝弯腰道:“灵灵祝陛下福如东海,寿比南山,天天开心。” 始元帝摸着花白的胡子,见着曾外孙女可爱模样还有奶声奶气,开怀大笑道:“灵灵可真是聪慧。” 祁语宁抱着灵灵站在一旁,等着各王爷携着孩子前来祝寿时,祁语宁都问着灵灵,有没有像小叔叔的。 灵灵皆是摇头,“没有小叔叔” 推算下来,灵灵所说的小叔叔今年应该是三四岁的年纪,陛下的孙辈之中,三四岁的小郡王共有四人。 祝寿后,祁语宁带着灵灵一个个去见着小叔叔,灵灵对他们都甚是陌生。 陆泽远远见着祁语宁带着灵灵与各王妃攀谈,走到了祁语宁身旁道:“没找到灵灵所说的小叔叔?” 祁语宁道:“陛下孙辈之中,只有四个与灵灵所说的小叔叔年纪相仿,见了三个灵灵都不认得。” 陆泽挑眉道:“还有一个呢?” 祁语宁道:“还有一个是三皇子家的端小郡王,王妃带着小郡王还在皇陵之中守灵,今日并没有来万寿宴之上。” 陆泽道:“明日得带着灵灵去一趟皇陵。” 两人熟稔得谈着话。 远处的秦俞莉见状握紧着丝帕道:“宝珠,泽表哥他何时与祁郡主走得如此近了?” 陆宝珠想到祁语宁叮嘱过她的话,胡诌道:“我大哥宠我啊,他要帮我把祁语宁娶回家做我嫂子,到时候祁语宁就得照顾我这个小姑子,这主意不是你帮我出的吗?” 秦俞莉道:“可是你这不得叫一声祁语宁为嫂子吗?你该让陆昀还俗娶祁语宁,这样她还要叫你一声姐姐呢!” “嫂子弟妹都好,只有祁语宁嫁进来伺候我这个大姑子小姑子就行!”陆宝珠道。 秦俞莉心下着急,侧眸看着陆宝珠道:“泽表哥这样的人物,落入祁郡主手中,岂不可惜?” 陆宝珠道:“不可惜啊!祁语宁长得多漂亮呀,她与我哥生下的小侄子小侄女定是世间最可爱的!” 灵灵便是最好的证明,今日所来的皇室小表弟不少,都没有一个能比得上灵灵可爱的。 秦俞莉皱眉道:“祁语宁怎配?她素来与你不对付,让她做了你嫂子,能有你好果子吃吗?” 陆宝珠道:“嫂子伺候小姑子天经地义!” 秦俞莉又道:“那她还有一个野种女儿呢!” 陆宝珠听到野种紧蹙眉头,不悦道:“灵灵可是陛下亲封的西昌郡主,你见着都要行礼的!” 秦俞莉满是不甘道:“陆宝珠,你怎么回事?你别是被祁语宁灌了迷魂药了吧?你可别忘记祁语宁是如何与你争抢你想要的东西的!” 陆宝珠道:“我当然没忘,所以才要她做我嫂嫂,名正言顺让她伺候我!” 秦俞莉心底里暗骂蠢货,满眼嫉妒地看着陆泽温润摸着祁语宁身边小孩子的双丫髻。 宴席开始时,众人纷纷献上寿礼。 祁王府等人高的红珊瑚力压所有献寿礼,哄得始元帝甚是开心,“语宁你有心了。” 祁语宁一笑道:“我与哥哥自幼没有长辈,多亏了陛下的照拂,这红珊瑚虽是难得,但只要陛下喜欢的,上刀山下火海,祁王府也会献上。” 始元帝叹气道:“说起照拂来,朕还真的是愧对祁王兄啊,你们兄妹两人的婚事至今都没个着落。” 始元帝此话一出,在宫宴上的众郎君纷纷缩着头,不是他们不想娶美貌的祁郡主,是真的无福消受,连八皇子的腿都说打就打断。 陆昀这种盛京小霸王都不敢娶而出家了,他们可不敢娶这个祖宗回家。 祁语宁见着定亲了的林江都低下了头,生怕被始元帝看中,倒是后悔那日夸奖林江了,能与陆泽做好友的,都是一丘之貉。 始元帝目光看向了陆泽,“语宁,你觉得朕这个外孙怎么样?” 祁语宁一愣,她总不能在宫宴上说陛下外孙的坏话,可她但凡有一句夸奖的,就怕陛下直接赐婚。 虽说祁语宁已慢慢接受一年后他们会成亲之事实,却也没想这么快就成亲。 太子赵崇望着祁语宁,帮着祁语宁解围道:“父皇,泽儿自然是好的,否则您也不会让他出任大理寺少卿,说起婚事来,祁王常年在北城,如今也都已快二十一了,是该好好为他挑选一个祁王妃了。” 不同于刚才低头的世家郎君,世家千金们无意间都整理起了发髻上的金簪银钗,望向了祁语宁。 始元帝道:“语宁,你可有合适的嫂子人选?” 祁语宁一笑道:“有了,等哥哥回信定下之后,再与陛下说这个好消息。” 始元帝一听这般,笑道:“语宁看中的嫂嫂必定是个好的,朕就等着吃喜酒了。” 万寿宴毕后。 祁语宁便回府整理去皇陵之中祭祀物品,怕皇陵路远一日赶不回来,又备下了好些过夜所需之物,这一出行,怕是得整整准备三大辆马车。 听得丫鬟来报陆泽求见,祁语宁皱眉让着他入内。 陆泽见着祁语宁院中对着的箱笼道:“郡主这是要搬家?” 祁语宁道:“不是,准备明日去皇陵之物。” 陆泽实在是难以理解去一趟皇陵要准备这么多箱笼,轻哂一声,“郡主说祁王兄已定下亲事,不知定下的是哪家姑娘?” 祁语宁抬眸道:“你问这个做什么?” 陆泽道:“我有个妹妹仰慕祁王已久,托我来问问是借口,还是真的定下亲事了?” 祁语宁看着陆泽,道:“不会是陆宝珠让你来的问的吧?” 陆泽一笑道:“若是宝珠,我直接回绝她了,是宝雪。” 祁语宁对陆泽这个小堂妹印象还是极好的,便说道:“没定下婚事,是宋家女儿被后母算计亲事,我便用哥哥的亲事帮她拖延个一年半载。 只是北漠虽然降服十余年,但想要复国的北漠余孽可不少,我们祁家二十口人葬身在北城,是绝对不可能让北漠余孽在北城复国的,哥哥怕是要一直守着北城。 那黄沙漫天,干得让人鼻血直流之地,如此凄苦之地,宝雪一个国公府里娇养的千金,她可受得了这苦楚?” ------------ 第三十二章 灵灵的舅母叫殿下 陆泽道:“宝雪自小就对你们祁家崇拜不已,又一心想要进军营的,不会嫌北城凄苦没有盛京繁华热闹。” 祁语宁的确是挺喜欢陆泽这个小堂妹的,“宝雪若是做我嫂子的确不错。” 祁语宁叫着一旁玩着桃木剑的小灵灵过来,“灵灵,娘亲问你,你可知道舅母叫什么名字吗?” 陆泽一笑,的确灵灵是从五六年后来的,自然是认识日后的祁王妃的。 灵灵跑到了祁语宁跟前仰头道:“娘亲,怎么了?” 祁语宁摸着灵灵的脑袋,“灵灵知不知道舅母叫什么?” 灵灵道:“舅母叫殿下哦!” 祁语宁凤眸微挑道:“舅母怎么会叫殿下呢?” 灵灵道:“大家都叫舅母为殿下的。” 陆泽蹲到灵灵跟前问道:“舅母不是该叫祁王妃的吗?大家不是都叫她王妃吗?” 灵灵摇摇头道:“不是王妃,舅母就是殿下哦,都是叫她殿下的呀,和祖母的名字一样哦,都是殿下!” 祁语宁看向陆泽道:“所以我哥哥后来娶了公主?” 陆泽轻点头。 在大盛能被称之为殿下的只有公主与皇子,若不是叫祁王妃而是叫殿下,那便就只能是公主。 祁语宁道:“可陛下最小的女儿平和公主今年都已经二十八了,比我哥哥足足大出八岁来。最大孙女的吴郡主今年十三,比我哥哥小七岁,且吴郡主爹爹是蜀王,总不能是蜀王继承了皇位?” 陆泽道:“也不是没有这个可能,毕竟你们祁家有两万骑兵,足以。” 祁语宁冷呵一声,“那陆世子小看了我们祁家的忠心。” 陆泽道:“我不是这个意思,自然是相信祁家忠心的,但若是公主只有可能是蜀王继位,吴郡主成了公主。” 祁语宁蹲下问着灵灵道:“那灵灵可知姑父是谁?” “姑父?娘亲说的是二姑父,三姑父还是四姑父呢?” 祁语宁道:“就是姑父。” 灵灵歪着小脑袋道:“没有姑父呀,只有二姑父,三姑父,四姑父。” 祁语宁扶额道:“陆宝珠是不是为了让我多伺候她这个小姑子几年,故意这么多年都不嫁人的?” 陆泽:“……” 以他妹妹的脑子,的确也是陆宝珠能干出来这样的事。 灵灵道:“娘亲亲,我想舅母和表哥了,我要给舅母和表哥写信!” “你字都不认识怎么写……灵灵,你说表哥?” 祁语宁望着灵灵,“灵灵,你说表哥?你有表哥?表哥是舅舅与舅母的孩子吗?” 祁语宁简直就是欣喜若狂,祁家太需要一个孩子来为这个空荡荡的家族增添些鲜血。 灵灵有表哥的话,也就是说祁家有孩子了! 灵灵觉得祁语宁好奇怪,“娘亲亲,你怎么了?表哥就是舅舅舅母的孩子呀,娘亲不是很喜欢表哥吗?” 祁语宁抱着灵灵道:“娘亲亲最喜欢孩子是你。” 灵灵在祁语宁怀中甜甜一笑道:“灵灵知道娘亲最喜欢我,表哥和灵灵长得很像哦,娘亲说是因为表哥像灵灵,所以才喜欢表哥的。” 陆泽在一旁听着道:“你和你表哥是不可能长得像的,因为你长得像爹爹。” 灵灵道:“灵灵和表哥本来就是很像嘛,否则娘亲怎么会喜欢表哥呢?” 祁语宁有些心虚的摸摸鼻子,其实祁宇安孩子,无论就算不像灵灵,她也会喜欢的。 她真的太想祁家能热闹一些,能多几个孩子了。 要不是不知道灵灵什么时候走,她都想要给灵灵改姓祁了,祁仪灵怎么都比陆仪灵好听的多。 灵灵拉着祁语宁要给舅母表哥写信,灵灵不会写字,也不会画画,写信一事便由陆泽代劳。 写了满满一张纸,灵灵讲的不过都是些小儿家吃喝玩乐之事,写到最后,灵灵已睡了过去。 陆泽看着这封信,问着祁语宁道:“这封信要寄出去吗?” 祁语宁道:“当然不寄,等我哥哥收到这封信看到里边舅母表哥的,怕是以为我得失心疯了呢。” 陆泽道:“那这封信我放在边上,你何时有空就扔了吧。” 祁语宁点点头,还沉浸在喜悦之中:“我有小侄子了呢。” 陆泽提醒祁语宁道:“若是灵灵有表哥的话,那就是在丁卯年九月前出生的,也就是说你哥哥也会在这一年内成亲,如此一来吴郡主的年纪就对不上了。” 祁语宁想想也是,吴郡主才刚满十三,总不能在没有及笄前就嫁人生子了。 祁语宁道:“那也不能是平和公主吧?她比哥哥大了足足八岁。且与驸马感情要好,不像有和离之征兆。” 陆泽道:“定不会是平和姨母,若是平和姨母的话,我岂不是要叫祁王兄一声姨父?” 祁语宁道:“如此倒也挺好的,算起来你与陆宝珠不得叫我一声姑姑?” 陆泽:“我想,平和姨母应当没有和离的打算。” 祁语宁倒也好奇了,“那哪里来的公主殿下给我哥哥做王妃呢?莫非是陛下在民间有沧海遗落的明珠?” 陆泽瞪了一眼祁语宁,“陛下绝不是如此不负责之人,怎会让皇室血脉外流呢?” 祁语宁道:“那总不能真是平和公主吧?不过不论是哪个公主,宝雪怕是要伤心了。” 陆泽道:“无碍,既然灵灵说有四姑父,那她另有缘分。” …… 北城祁王府之中。 阿萍数着日子,祁王已回来五日了,但一直宿在前院,从未踏足过后院半步,她眸光深幽地望着窗口,手中拿着一件锦衣逢着,当针刺入手指尖也不觉得疼痛。 嬷嬷见到出血连道:“萍萍。” 阿萍闻声,才始觉自己出了血,恐沾染到衣裳上边,连连将衣裳拿开。 嬷嬷心疼的给阿萍擦拭掉指尖上的血珠,红着眼眶道:“姑娘,你不该受这样的苦的,不该的。” ------------ 第三十三章 比公主还要娇气 阿萍柔声安慰道:“阿婶,我没事的,如今能在祁王府之中吃饱穿暖,我已是知足了。 王爷真若是嫌弃了我,也无事,这些年我也筹了些银两,我还会针线活,到时候也能做针线活度日,我们也不至于再流离失所了。” 亏得阿婶从小心疼自己,她没有做过什么粗活,一双手如同大户千金一般,绣起花来倒也合适。 这三年她跟着北城王府里边的绣娘也练就了一番技术。 嬷嬷见着阿萍强颜欢笑的模样,叹了一口气。 “姑娘,王爷身边的小厮说王爷今夜会过来!” 小丫鬟急匆匆地入内,兴高采烈得道。 阿萍也面露喜色道:“有劳阿婶帮我梳妆打扮一下。” 嬷嬷轻笑着帮着阿萍化着妆容,听得阿萍道:“王爷嫌我太娇气,劳烦阿婶帮我化的英气些。” 祁宇安回来北城五日,忙于回盛京时的荒废下的军务政务,忙了这五日,才想起来回来后还未曾见过阿萍。 今日乃是月圆之日。 满月下,阿萍穿着一身窄袖的襦裙站在门口,玲珑身段让祁宇安颇有些心猿意马。 等走到了跟前,门上悬挂着的灯笼大亮。 祁宇安才看清了阿萍的英气妆容,紧紧皱起了眉头,厉声道:“快去洗掉你的妆容。” 原本就与陆泽有三分相似,这么一上妆就更像了。 除了灵灵以外,祁宇安可不想见到陆泽那张脸。 阿萍听到祁宇安不悦的声音,吓得一抖,眼角微红含着泪道:“是,王爷。” 祁宇安望着阿萍的神情,轻叹一口气,握着她的手道:“哭什么?只是让你把妆容洗掉罢了,日后可别化成这样,太像欺负我妹妹的混账玩意了。” 祁宇安想起三年前救下阿萍之时,就是觉得她有些面善,那时没能想起来。 如今想来可不是就是和陆泽有相似之处吗? 阿萍抽泣道:“是,王爷。” 祁宇安听着阿萍的抽泣声,伸手擦拭掉了阿萍眼角之泪。 当初怎么就找了一个这么娇气的姑娘呢? 稍一大声就落泪,稍碰一下就落泪。 比金枝玉叶的公主还要娇气些。 但有些时候,祁宇安还是极喜欢她娇滴滴的模样的,尤其是床帏间的小声娇哭。 快一个月没碰她,这会儿看着她泛红含泪的桃花眸,祁宇安只想狠狠欺负她。 …… 九月十六。 天一下子就冷得很。 祁语宁起身后,还给灵灵穿上了一件红色的小袄,灵灵裹得像一颗小团子。 “热!”灵灵道。 祁语宁拍拍灵灵的小脑袋道:“皇陵那边很冷的。” 灵灵哦了一声,乖乖地穿着小袄子上了去皇陵的马车。 马车刚刚启动,祁语宁就察觉一个重量往下压了压。 便见着陆泽掀开马车帘子入内。 祁语宁道:“公主府穷得买不起一辆马车了?” 陆泽不理祁语宁,坐到了灵灵身边,看着灵灵成了一个小圆团子的模样轻笑:“如今还算不得冬日里吧?怎么给灵灵穿得这么厚?” “霜降都过了,再过不了几日就是立冬了。” 祁语宁拢紧了身上的大氅道,“今日的确是挺冷的,可不得多穿些。” 祁语宁是极为怕冷的,尤其是到了冬日里,双手双脚似寒冰一般,很难捂暖。 找过御医看过都没什么用,这么冷的天,祁语宁倒是更怕小灵灵会冻出毛病来。 灵灵穿着厚实,行动都有所不便,倒也老老实实地学认字,这样她就可以有弟弟妹妹了。 祁语宁与陆泽教着灵灵认字,到皇陵三个时辰的功夫,不过也是弹指一挥间就过去了。 陆泽拿着平柔公主的令牌,去行宫之中要了一个寝殿。 祁语宁让着底下的丫鬟收拾着,她与陆泽带着灵灵前去了端王妃所住的别院。 三皇子已去世两年,走的时候,小郡王才两岁不到,端王母妃本就不大受宠。 端王也算是资质平平的,娶的王妃家世尚可,江南巡抚之女。 不过这位端王妃,祁语宁见过,柔柔弱弱唯唯诺诺的,什么都做不了主的。 端王一死她就全没了主心骨,带着孩子也不争抢端王留下的封地爵位,就抱着孩子去了皇陵之中说给三皇子守灵。 午后,日头正好,灵灵的脸蛋红扑扑的。 别院之中,端王妃听闻陆世子与祁郡主同来,好生诧异,她寡居两年,怎会是这两个人而来呢? 陆泽是她夫君的大外甥,夫君生前与这个外甥也没有多往来。 至于祁语宁,她与祁语宁更是甚少有过来往。 端王妃让人请他们入内,见着陆泽怀中抱着一个三岁左右的小姑娘,穿着厚实,小脸蛋红扑扑的,都快焉掉了。 小女孩眼眸一亮,声音奶声奶气的,“娘娘!” 陆泽与祁语宁一起行礼:“三舅母。” “端王妃。” 端王妃连声道:“快请免礼,这孩子是……” 端王妃见着孩子与陆泽相似的长相,好生奇怪,陆泽没打算相瞒,“我与郡主的女儿。” 祁语宁瞪了一眼陆泽,明明说好只说灵灵是她的女儿的。 端王妃见着陆泽怀中的孩子道:“你们给孩子穿得太厚实了,虽是降温了,可孩子是不怕冷的。尤其是这午后,用不着穿上袄子,春捂秋冻,这会儿的孩子就该冻着的,瞧这孩子都快热焉掉了。” 祁语宁对养孩子一窍不通,这会儿见到端王妃所说,才觉得自己这个做娘亲的,似乎太不尽责了。 脱掉了袄子的灵灵,似缺水的鱼儿到了池塘之中,一下子就鲜活了过来。 “娘娘,小叔叔呢?灵灵好想小叔叔,好久没有与小叔叔一起玩了!” 端王妃满是诧异道:“小叔叔?” 祁语宁说谎已是信手拈来,“端小郡王,灵灵先前和端小郡王玩过两回。” 端王妃诧异她怎么不知自己儿子与灵灵玩过,但也没起疑心,让丫鬟去带着赵捷过来。 小赵捷快四岁了,但是看起来比灵灵还要瘦小些,走到端王妃跟前乖巧行礼道:“母妃。” 端王妃拉着小赵捷的手道:“这是大表哥,这是祁郡主,快行礼。” 小赵捷拱手行礼道:“表哥,祁郡主。” 陆泽与祁语宁也给小赵捷回了一个礼。 站在祁语宁身边的灵灵走到跟前孩子跟前,打量着,小小桃花眸里满是不解,小手挠了挠脑袋。 灵灵抬眸看着祁语宁道:“他不是小叔叔,小叔叔没有这么小的。” 赵捷在此处从未曾见过玩伴,如今有一个年岁相仿的小姑娘,露着白白的小牙齿道:“我叫赵捷,你叫什么名字?” 灵灵道:“我叫陆仪灵,你和小叔叔好像,但是小叔叔怎么变成这么小了呢?” 赵捷看了看自己的母妃,端王妃也是不解灵灵为何会这么说。 祁语宁轻笑一声,“王妃,灵灵与小郡王年岁相近,不如让他们去一旁玩耍吧?灵灵是我头个女儿,我年轻什么都不懂,还望王妃教教我。” 赵捷不是端王妃第一个孩子,端王妃今年也有三十二了,先前有过一个女儿,那位珊郡主也只比祁语宁小三岁而已。 算起来那位郡主才是陛下的最大孙女,也是聪明可爱之人,可惜十岁落江尸骨无存,若是活着如今也该及笄了。 端王妃轻笑道:“养孩子多细心些就好,郡主如若不嫌弃咱们就边饮茶边说。” 端王妃平日柔柔弱弱,但说起养孩子之事来,倒是侃侃而谈,贴心至极。 祁语宁极为受教。 一旁别院花园之中。 看着两个孩子玩闹的陆泽问着灵灵,“他就是宫中的小叔叔吗?” 灵灵道:“他像小叔叔,但比小叔叔小好多,不过刚才给灵灵脱衣服的娘娘,就是小叔叔的母后哦。” 陆泽闻言确定了这赵捷就是日后的继位小皇帝。 却又陷入沉思,发生了何事,才会轮到一个父亡母弱的小皇孙做皇帝呢? 加上那个被祁语宁打断腿的八皇子,他还有八位舅舅,这八位舅舅,哪个甘心让赵捷上位呢? ------------ 第三十四章 端王殿下是被水鬼害死的 赵捷从两岁后都在此处别苑之中,就没有见过外人了,更是没见过与他年纪相仿的孩子。 今日见到小灵灵可是欣喜,拉着灵灵的小手就带她去房中玩。 陆泽不放心地跟着前去。 赵捷拿出来一个木箱子,打开木箱子里边都是十余匹约摸着三寸长的陶瓷马,一旁还有陶瓷所做的士兵。 灵灵见着这一套兵马眼睛都亮了,“这个灵灵也有哦,是小叔叔送灵灵的!爹爹,灵灵的这个陶瓷马到何处去了?” 陆泽摸摸灵灵脑袋:“那些脏了去清洗,到时候擦洗干净再给你。” 如今赵捷可还未曾将陶瓷兵马送给灵灵。 赵捷道:“这陶瓷马是我舅舅送我的。” 灵灵道:“我舅舅说要送我一匹马马的哦!我用舅舅送的马马和你舅舅送你的陶瓷马换好不好?” 赵捷万分不舍得道:“只能给你一匹马,因为我在此处,只有这些陪着我玩……” 灵灵道:“小叔叔为什么不会回宫里去玩呢?” 赵捷噘嘴道:“娘亲说宫里都是坏人人,只能躲在此处。” 灵灵点头道:“对,宫里有个坏人人,会掐人脖子的。” 灵灵想到掐脖子的坏人人,就放掉了手中的陶瓷马,跑到陆泽跟前要陆泽抱。 陆泽抱起灵灵,看到了赵捷眼中的羡慕。 陆泽安慰了灵灵之后,将灵灵放下,对着赵捷道:“要表哥抱你吗?” 赵捷眨着眼眸,闪着一双晶亮的眼眸,走到了陆泽跟前朝着陆泽张开了手。 陆泽将赵捷抱起,看着小赵捷眼中泪花道:“想你爹爹了吗?” 小赵捷道:“我都不知爹爹长什么模样了。” 陆泽想起三舅舅来,缓缓道:“你爹爹长得与你很像,很是和善温和的,脾气很好,等表哥有空,把你爹爹的画像画下来送给你。” 赵捷趴在陆泽的肩上道:“多谢表哥。” 灵灵与赵捷玩了一下午,祁语宁也拉着端王妃问了一下午养孩子之事。 直到天色将黑,祁语宁才没再问下去,回去了行宫。 行宫之中的奴仆已准备好了晚膳。 用罢晚膳后,陆泽对着祁语宁道:“可以确定赵捷就是灵灵口中的小叔叔。” 祁语宁接过立春递上来的茶盏,挥挥手让立春带着灵灵出去。 偌大的膳厅之中,只有陆泽祁语宁二人。 祁语宁道:“我刚才像端王妃讨教如何养孩子时,想到端王妃先前有过一个女儿,如若珊郡主没死的话,今年刚好及笄。 那珊郡主落水之后可是一直找不到尸骸,会不会是她没死,最终嫁给了我哥哥?毕竟若是日后赵捷登基,她便也是长公主。” 陆泽顺手拿起一旁的茶盏,喝了一口道:“确实有这个可能。” 虽说死而复生太过荒唐,但总也比平和公主和离嫁给祁宇安更能接受些。 陆泽放下茶盏道:“赵捷姐姐有没有活着,这一年内便能见到分晓了,我会给安排人手护着赵捷。” 祁语宁轻抿一口茶道:“端王妃带着赵捷屈居在此地,倒也有一个好处,起码京中真的有个万一,无人会想到这位小端郡王。” 陆泽看着祁语宁拿起自个儿茶盏轻抿,直蹙眉:“郡主,你喝的是我的茶盏。” 祁语宁看了一眼,只见陆泽的右手边还有一个茶盏,“这杯茶本就是我的,你的茶在你右手边呢,你不会刚刚喝了我的茶?” 陆泽看了一眼自个儿右手边的茶盏,耳尖通红。 两人连起身,各自回自个儿所住的寝殿。 祁语宁回到了自己的寝殿,就见着灵灵又在哭闹。 灵灵含泪道:“娘亲,鬼鬼。” 祁语宁道:“灵灵,乖。 “呜呜,鬼鬼,鬼鬼。” 祁语宁被灵灵哭得心里发毛,但仔细想想此处乃是赵家皇陵。 原本四十年前赵家江山都要断了,祁家帮着赵家延续大盛基业,就是赵家这些帝王先祖的鬼魂出来,也不至于对她恩将仇报吧? 灵灵身上到底也是有着赵家骨血的。 惊蛰谷雨两人闻言,瑟瑟发抖,“都说小孩子能看到大人见不到的,这旁边就是皇陵,不会真的是闹鬼了吧?” 灵灵呜呜哭得厉害,“鬼鬼。” 祁语宁哄着灵灵,实在是哄不好了,只能抱着灵灵前去敲响了陆泽的门。 陆泽似是刚沐浴好,见着祁语宁后,他耳尖的红晕还未消散。 灵灵见着陆泽就扑上去道:“鬼鬼,爹爹,鬼鬼。” 陆泽从祁语宁手中接过灵灵道:“她怎么哭得这么厉害?” 祁语宁道:“你女儿说有鬼鬼,这皇陵之地,不会真的是闹鬼吧?” 陆泽轻拍着灵灵的背道:“有鬼也是赵家先祖,不必怕。” 灵灵在陆泽怀中哭得甚是委屈,陆泽轻声哄着:“灵灵不要哭,好好说,你要什么?” “鬼鬼,水中的鬼鬼。” 灵灵吸着鼻子指着宫殿院外的一处荷花池,池中还有残荷所在。 祁语宁再是大胆,听到水中鬼鬼,脸色也开始惨白起来,一旁跟着祁语宁的四个丫鬟都瑟瑟发抖。 陆泽道:“鬼怪都是怪力乱神之说,这世上是无鬼的。” 灵灵道:“有鬼的,就是有鬼鬼的,灵灵要鬼鬼一起玩!” 祁语宁看向陆泽道:“今夜灵灵与你一起睡了。” 祁语宁转身要走,灵灵便喊道:“娘亲亲,灵灵要娘亲亲。” 祁语宁走到了灵灵身边道:“不能与鬼鬼一起玩,娘亲亲就和你一起睡。” 灵灵道:“要鬼鬼与娘亲亲一起睡。” 祁语宁:“……” 外边守夜的大太监听到里边的动静,入内行礼道:“世子,郡主,可是有什么问题吗?” 祁语宁咳嗽了一声问道:“你这边闹鬼?” 大太监眼神一动道:“是有闹鬼的,两年前,端王殿下就是在此处被水鬼给害死的!” “啊!”胆小的惊蛰惊叫出声。 祁语宁维持着郡主的仪态道:“惊蛰,别大呼小叫的,端王殿下不是落水而亡吗?怎会是被鬼怪给害死的?” “端王殿下就是被水鬼拉入水中而死的,我们亲眼所见的。” 大太监声音尖细,在深秋夜里阴风吹过,更是渗人。 陆泽眼眸一凛,“这世间哪里有水鬼杀人之说呢!都是怪力乱神之说而已。” 祁语宁只觉得双脚甚是冰凉,偏灵灵还说着:“灵灵就要和水里的鬼鬼一起玩。” “不是的,陆世子,我小时候老家里真的是有传言,水鬼掉入水中,需找一个替身才能去投胎的。” 惊蛰瑟瑟发抖地道着,“所以此处是真的有鬼!会不会就是端王的鬼魂……” 陆泽缓缓道:“真若是三舅舅的鬼魂,他绝不会伤人的,我先去去荷花池边看看。” ------------ 第三十五章 查清三舅舅死因 祁语宁从陆泽怀中接过灵灵,望着陆泽提着灯笼的背影,顾虑了好久才道:“陆世子小心些。” 陆泽若是被水鬼拖入水中,丧命于荷花池的话,那岂不是日后就没有灵灵了。 陆泽转身朝着祁语宁一笑道:“无碍。” 陆泽到了荷花池里,打着灯笼看着清澈见底的水中有锦鲤游动,还有一只小小的绿龟趴在池边。 陆泽吩咐着一旁的小厮道:“下去把小龟给捞起来。” “是。” 小厮极快地就将池边小龟捞起。 陆泽取过小龟放在手掌上,这只小龟都没有他的手掌大,他便拿着小龟进了院中递给了灵灵,“你是不是要这个龟龟?” 灵灵眼眸一亮,从陆泽手中接过小乌龟,立即转了笑意道:“爹爹!就是这个鬼鬼。” 祁语宁见着灵灵手中的小乌龟,连将灵灵放在了地上,离了灵灵几步远。 若真是鬼,祁语宁都不至于如此害怕。 可这种绿毛乌龟,她是真怕。 灵灵连朝着祁语宁跑去:“娘亲亲。” 祁语宁连往立春后边躲着,满是恨意地看着陆泽道:“陆泽,你明知我怕龟,还给灵灵抓龟玩。” 陆泽道:“忘了郡主怕龟了。” 陆泽走到了灵灵边上道:“灵灵,你娘怕龟龟,把乌龟给爹爹,你先去睡,等睡醒了再玩龟龟可好?” 灵灵拿着小乌龟走到了祁语宁边上道:“娘亲亲,鬼鬼不咬人,你别怕,你摸摸龟龟。” 祁语宁跟前的立春笑着对灵灵道:“灵灵小姐,郡主最怕的就是这绿龟。” 灵灵见着祁语宁是真害怕,甚是懂事地将龟递给了陆泽道:“爹爹,那你要替我好好保管鬼鬼哦!” 陆泽轻笑着摸摸灵灵的脑袋。 灵灵回房之中就入睡了,陆泽将龟养在洗砚池之中,却是毫无睡意,找来了大太监问话。 “当年端王落水,是被水鬼拖入进去的?” 大太监瑟瑟发抖道:“此事千真万确啊,两年前的祭祀大典,所有皇子都来了,端王就是站在池边被一个无脸长发的水鬼捉住脚拉下湖中的,当时好多人都看到了,我们都下湖去救端王爷的时候,端王爷已咽气了,而那水鬼也不见踪影。” 两年前的祭祀大典,陆泽确实不在此处,后来才听人说起三舅舅被淹死了,也从未有人说起过是水鬼伤人。 “咚咚咚!” 门口传来了敲门声。 陆泽见着祁语宁站在门口道:“郡主这般晚了还不睡?” 祁语宁道:“你把龟给扔了,我可不想明日里灵灵拿着龟在我跟前晃悠。” 陆泽道:“若是把龟给扔了,灵灵醒后难免失望,明日我与灵灵说说,乌龟在荷花池之中待着更好就是了。” 祁语宁见着一旁的大太监,面露好奇地打量着她与陆泽,想必是在猜度她与陆泽的关系。 祁语宁对着大太监道:“今夜行宫之中发生的事情,包括灵灵的事情,你最好烂在肚子里。” “是。”大太监连声道。 大太监走后,陆泽对着祁语宁道:“郡主可有空陪我去一趟三舅舅的墓室里?” “什么?” 陆泽道:“我怀疑三舅舅的死不简单,郡主素来大胆心细,可要一起去墓室看看?” 祁语宁:“……” 陆泽又道:“郡主应该也想知晓为何最后是赵捷登基为帝吧?” 祁语宁道:“这与你三舅舅的墓室有和关系?” 陆泽道:“三舅舅的死因另有蹊跷,郡主乃是祁家英烈之后,不会怕进墓室的吧?” 祁语宁裹紧着身上的大氅道:“不,我怕。” 怕墓穴也并非丢脸的事情。 陆泽笑了笑,也不再为难祁语宁。 …… 翌日一早,祁语宁就带着灵灵去找端王妃与赵捷玩,打算过了午时回程。 端王妃见着赵捷与灵灵玩得开心,面露愧疚道:“都是我不好,只能让捷儿屈居于此地。” 祁语宁缓缓道:“端王妃,您为何不带着小郡王回盛京城呢,小郡王到底也是陛下的亲孙儿……” 端王妃红着眼眶道:“我的珊儿已经被人给害得惨死,我惹不起只能躲在此处了,求赵家众祖先保佑我家捷儿了。” 祁语宁问道:“珊郡主不是失足跌入江中,生死未卜吗?” 端王妃用帕子轻拭着眼角的泪水,哽咽道:“是,是失足跌入江中而死的。” 祁语宁望着端王妃,直觉告诉她,珊郡主落入水中一事可没有这般简单。 且从端王妃的伤心程度来讲,像是确定珊郡主死了一般,祁语宁还想过珊郡主既然找不到尸骸,还有半点存活可能性。 身为娘亲,端王妃怎如此笃定惨死呢? 落水之后找不到人,定是盼着还能活着的。 珊郡主只比祁语宁小了三岁而已,祁语宁尤记得珊郡主颇得端王端王妃宠爱的。 那时候,整个端王府只有珊郡主一个孩子,端王与端王妃是将所有的爱都给了珊郡主的。 端王妃掩饰不住眼角的悲伤,“郡主,我失态了。” 祁语宁起身道:“陆世子那边还有事要我帮忙,劳烦王妃帮我看顾着灵灵了。” 端王妃道:“郡主尽管放心就是了。” 祁语宁匆匆离开端王别院之后,便去找了陆泽,一问得知陆泽已是去了端王墓室。 祁语宁到端王墓室前时,就见着陆泽和他的两个侍卫与一队兵马对峙着。 为首的人祁语宁还认识,是祁家军之中的一个小部将,从祁家军里退出来之后,不知去了何处,没想到竟然在此守墓。 “参见祁郡主!”王涛见着祁语宁而来,下跪行礼道。 祁语宁道:“不必行此大礼,起来吧。” 陆泽见着祁语宁而来,道:“你认识他?” 祁语宁道:“他曾是我爹爹的一个部将,这些年逢年过节还是来王府之中孝敬的。” 王涛见着跟前的陆泽道:“陆世子,此处乃是端王之陵寝重地,您说什么都不得进入陵寝,扰了端王地下之灵。” 陆泽皱眉道:“我见见我三舅舅也不可吗?” “是,请陆世子莫要为难我。” “那若是大理寺查案呢?”陆泽道,“让开。” “这是做什么?” 祁语宁听到端王妃的声音,见着端王妃匆匆赶来,“陆世子,郡主,你们这是要干什么?” 陆泽朝着端王妃行礼道:“三舅母,我想进去瞧瞧三舅舅。” 端王妃挡在了陵墓跟前道:“你三舅舅已入土为安,你怎可进去他的陵寝之中打扰他的清幽呢?” 陆泽躬身道:“三舅母,我只是想要查清三舅舅死因,让他能真正得入土为安。” 端王妃素来柔弱文静,听到这里却是破口大骂道:“陆泽,你是大理寺之中查案查疯了吗?王爷当年就是掉入荷花池之中而死的,所有人都瞧见了,你还查什么,快滚!” 祁语宁见着素来柔弱好脾气的端王妃变得如此撒泼,上前安抚着端王妃道:“王妃请相信我与世子,我们真的没有任何恶意,世子与王爷也是血脉相连的舅甥,只是想要为王爷讨要个公道而已。” 端王妃道:“什么公道?我不需公道,你们快滚,今日有我在,谁也休想进王爷的墓穴!” 陆泽见状,也不好硬闯,到底端王妃算是他的三舅母。 祁语宁对着陆泽道:“走吧,都快午时了,再不回去就迟了。” 陆泽看了一眼祁语宁,随着她而走,“这端王的死因定不简单。” 祁语宁缓缓道:“方才我与端王妃谈话间,发现端王妃笃定珊郡主已惨死。” 陆泽道:“我们假装离去,等今夜半夜再来查探。” 祁语宁:“非要半夜吗?” 陆泽听着祁语宁此言道:“三舅母在,不好贸然进去查探,等到半夜里,我的暗卫将王涛他们控制住,三舅母才能不这么快赶过来。” ------------ 第三十六章 叔叔不是叔叔 夜半三更,正是万籁俱寂之时。 祁语宁穿着一件厚厚的狐狸大氅随着陆泽走过了大片的皇室陵寝。 陵寝旁杂草枯生,走一步,便发出轻声响动来。 等走到陵墓跟前,祁语宁还是不明白为何自个儿就跟着陆泽半夜来墓室查探了呢。 “谁!” 守卫端王陵寝的侍卫听到声音,连大声呵斥。 可没过一会儿便被陆家暗卫用蒙汗药捂嘴,一时间就晕了过去。 陆泽打开了陵寝的机关,石门打开,里边通道一片漆黑。 陆泽对着祁语宁道:“郡主若是害怕的话,就在上边等我吧。” 祁语宁都走到此处了,自然还是好奇战胜了恐惧,她挺直了背脊,取出了袖子里的夜明珠道:“进去吧。” 陆泽见着祁语宁手中的夜明珠,倒是要比前边举着灯笼的侍卫还要亮堂些。 端王到底是皇子,修建的陵墓的甚是宽敞,进去第一道雕刻精致的石门之中,一旁摆满了陶土烧制的童男童女,童男童女脸色惨白,甚是骇人。 祁语宁上前捏住了陆泽的衣袖。 陆泽回头看了一眼祁语宁问道:“害怕了?” 祁语宁道:“三皇子在世时对我挺好的,我害怕做什么?” 陆泽看了一眼捏着他衣袖的祁语宁,也不拆穿她。 入了第一道石门,便可看到有机关所在。 陆泽倒是轻松就破了机关,“好在端王妃百年之后也是要住进这里边来的,机关不算厉害。” 祁语宁随着陆泽往第二道墓门里进去,发现此处的布局是两室,其中一个小点的墓室里边都是女子之物。 里边摆满着一套套精致的衣裳,还有绣花精美的锦布鞋,二十多套头面皆是珍贵宝石。 陆泽道:“三舅母还尚在人世,就把陪葬品给准备好了?” 祁语宁道:“不像,这里的陪葬品像是给少女所用的,这串红珊瑚璎珞,我与陆宝珠都没能买到,原是在此处。” 祁语宁将陪葬品放下后,与陆泽进了最后一道墓室。 里边摆着一个宽阔的石棺,雕刻精美至极。 陆泽对着祁语宁道:“祁郡主转身吧,我们要开石棺。” 陆泽示意着身后的侍卫上前来抬石棺,祁语宁的大胆在此处也都耗尽了,她转身不去看。 石棺盖重,陆泽与几个侍卫一起抬都只移动了分毫,好一会儿才将石棺给打开。 祁语宁闻到了阵阵怪味,她连用帕子捂鼻。 陆泽望着棺椁里边道:“怎么会有两具尸首?” 祁语宁凑近一看,只见一大一小挂着腐肉的两具尸骸。 正心生恐惧浑身起汗毛时,便有一阵女声尖叫传来! “你们在此处做什么?啊!” 祁语宁见着跟前出现的长发白衣女子,脸色霎时变白,她手中的夜明珠掉落在地上。 陆泽连上前将祁语宁的手握住,将她拉入怀中。 陆泽见着跟前披头散发穿着一身白衣的端王妃道:“三舅母,为何此处有两具尸首?” 祁语宁感受着指尖的温度传来,再度往石棺之中望去。 石棺很大,躺着两具尸首,一具穿着云锦蟒袍,一看便是位高权重的王爷,还有一具尸首要小一些,穿着一身宫装装扮,论品级是郡主的宫装。 陆泽身边的侍卫上手去查看着穿着女装尸首,只见端王妃发疯似地扑了过去,“别碰我的珊儿!谁都不许碰我的珊儿!” 端王妃目光发红地盯着墓室之中的众人,“陆泽,这可是你舅舅,你怎能怎能来开棺呢!” 陆泽道:“三舅母,正是因为我舅舅,所以我想知晓他的死因,还有为何尸骨无存的珊表妹会在此处,看她骸骨的模样,不像是失踪时十岁的模样,该有十二三岁了吧?” 端王妃并不怕带着腐肉的尸骸,望着石棺之中的两人,她无助的伸手扶着石棺道: “我都躲开了,为什么就不能放过我,我什么都不知道,我只想带着我的捷儿好好活下去。” “我只有捷儿了啊!” “你们也是有女儿的人,我的珊儿,我疼宠了十年的珊儿死得极惨,你们为何为何还不放过我!” 祁语宁挣开了陆泽牵着她的手,走到了端王妃跟前扶着她,“王妃,我们不是不放过你,但是你真的不想报仇吗?” 端王妃痛哭道:“报仇?怎么报仇?” 祁语宁道:“陆世子会为你找出真凶来的。” 陆泽点头道“三舅母,我会为三舅舅讨回公道的。” 祁语宁拔下了自己头上的一根装饰的簪子,过去帮端王妃将长发竖起,问道:“王妃,为何珊郡主会在此处?” 端王妃悲恸欲绝,无助得落着眼泪。 陆泽冷声道:“王妃若是不想说,我会去禀明陛下,让大理寺来查探这个案件,毕竟郡主之死不是小事。” 祁语宁也对着端王妃柔声道:“王妃,珊妹妹也需要一个公道。” 端王妃满是无奈道:“你们得先答应我不告诉陛下,不对外说出去此事。” 祁语宁与陆泽对视了一眼,点了点头。 端王妃痛哭道:“珊儿十岁那年就找不到了,很多人说看着珊儿落入江中,我们找啊找,沿着大江问遍了都没有找见尸首。 后来啊,母妃爹娘都劝我与王爷,趁着还能生,就再生个吧。 可是珊儿就是我们的宝贝啊,就算有了其他孩子,也不是珊儿了。 有了捷儿之后,我与王爷也从来没有忘记过珊儿,从来没放弃过找珊儿,总归是生要见人死要见尸,直到珊儿失踪的三年后,王涛找到了我们。” 祁语宁道:“王涛?” 陆泽示意着侍卫去将王涛带来。 端王妃点头道:“王涛把一具女子的尸首交给了我们,虽然过了三年,我的珊儿已经亭亭玉立从半大孩子长成少女了,但我与王爷就一眼认出了那具女尸就是珊儿。 那就是我们的珊儿,珊儿身上的胎记也在,珊儿浑身都被人……” 端王妃颤抖着根本就说不出话来,喉咙酸涩不已。 祁语宁抱住了端王妃道:“王妃。” 端王妃大哭道:“珊儿满是被凌辱的痕迹,死得极惨,王爷接受不了逼问王涛尸首来历,王涛说是他一个战友从蜀王府之中带出来的,那时王涛的战友已是咽气,什么都问不出来了。” 端王妃悲痛欲绝道:“当夜,王爷就要上蜀王府去质问,是我蠢,是我傻,我不想珊儿被人凌辱之事闹得皆知,我只想珊儿清清白白的走,便拦住了王爷,不让王爷将此事闹大,我真是蠢透了。” 端王妃悲恸之际,怒打着自己巴掌。 祁语宁连连握住了端王妃的手:“您没错,珊郡主是清清白白走的。” 这世道就是如此,被人凌辱无人会觉得女子无辜,饶是高高在上的皇家郡主,一旦被人凌辱之死,也会被人在暗地里笑话。 端王妃的选择,也是无可奈何。 端王妃哽咽着说道:“找回珊儿尸首时正值祭祀大典,我们打算等祭祀大典回来之后,就说找到珊儿尸首了,给珊儿办葬礼超度让珊儿入土为安。 谁知王爷都没能回来,竟然落湖而死!” 端王妃悲恸至极道:“蜀王与贤妃权势极大,我能怎么办?我难道真的不顾珊儿名声,无凭无据要蜀王报仇偿命吗?” “我也不能自己去杀了蜀王,我还有捷儿在,我不能真的杀了蜀王,让我捷儿孤苦无依啊!” “王爷的死,很多人都看到了,是被水鬼给拖下去淹死的,我珊儿的死更是谁也都没见到,就算讨要公道,连个证据都没有。 只能让众人看到我珊儿被凌辱后的尸首,让她再受一次屈辱,让她被世人笑话,我不愿啊!” 祁语宁心疼地望着端王妃,心尖上的女儿夫君都死了,也难怪端王妃离开盛京繁华而隐居在此地了。 祁语宁叹了一口气,见着陆泽手下押着王涛进墓室,便问道:“王涛,珊郡主的尸首真的是从蜀王府而来的吗?” 王涛道:“是,珊郡主的尸首是霍安霍将军给我的,霍将军将尸首给我之后,就没了性命。” “霍叔叔!” 祁语宁震惊,霍安乃是她祖父的徒儿,最为忠心。 祁语宁以为他早就死了,和爹娘一起死在十四年前那场战役里。 王涛道:“霍将军这些年不知为何一直隐姓埋名在蜀王府,他嘱咐我一定要将珊郡主尸首给端王,咽气前还说了一句叔叔不是叔叔……” ------------ 第三十七章 郡主可是喜欢陆昀? 祁语宁皱眉道:“叔叔不是叔叔是何意?按理来说蜀王也该是伯伯才对。” 王涛道:“这句话什么意思,属下也不知,但霍将军临终前所说的确是叔叔不是叔叔,那之后端王信任我收留了我,可是未等多久,端王也出事了,我就留在此处为端王与郡主守墓,让他们得以安息。” 端王妃痛苦至极道:“陆泽,不要再查下去了,我只想我的捷儿好好长大,普普通通过这一辈子就好,我已失去两个挚爱,不能再失去一个了!” 陆泽并未答应端王妃,对着祁语宁道:“劳烦郡主先送舅母回去吧。” 丑时,天色极黑。 祁语宁扶着端王妃回了别苑之中,望着端王妃痛苦的面色,轻叹一口气。 祁语宁柔声安慰道:“王妃好好保重身体,您是有大福之人,您还有小郡王,您日后定能报仇雪恨的!” 端王妃听着祁语宁的安慰,落着泪道:“是啊,我还有捷儿。” 祁语宁从别苑里出来后,见到了陆泽斜倚在门上等着她出来。 陆泽道:“三舅舅的尸骸验过了,后脑勺有明显击打痕迹,应当是落水前就被敲打致死,并非是因为溺水而亡。” 祁语宁道:“听那大太监所说,端王是在众目睽睽之下被长发水鬼给拖下水的溺亡,怎么又是击打而亡了呢?” 陆泽道:“很简单,当初三舅舅应该是先被人击打而死,尸首被扔进湖中,若是等尸首浮起来后,大理寺与刑部定会细细查探死因,凶手没法逃脱法外。 但如果是大家眼睁睁看着他被水鬼拖入底下而溺亡,谁都会以为是溺水而亡,不再去探究三舅舅死因。” 祁语宁又问道:“那端王既然入水前已经死了,如何站得稳又进入水中扑腾的呢?” 陆泽道:“那就更简单了。” 祁语宁挑眉道:“有人穿着端王一样的衣服冒充端王?” “是,而后假端王与水鬼趁乱游走就是了,这荷花池的水和隔壁的清湖之中是相连的,凶手只需游到清湖之中起来就是了,众人就会对端王自己溺亡深信不疑。” 祁语宁又道:“可为何要安排一个水鬼呢?既然都冒充端王了,端王为何不是自己失足落入水中呢?” 陆泽道:“凶手需要有人看见溺亡,若不是水鬼的话,赶来救人的太监侍卫全然可以在半刻钟之中将人救起,不至于溺亡。只有水鬼索命,才会令人相信这么快溺亡。这凶手是个心思缜密之人。” 祁语宁看着陆泽道:“若是两年前你在皇陵行宫就好了,那时你去何处了?” “太子殿下派我去忻州处理一桩事情。” 陆泽将手中的香膏给了祁语宁道:“此香有安神之功效,郡主还是早些歇息。” 祁语宁接过,用指尖取了香膏涂在手腕上,轻轻一嗅,“嗯。” …… 祁语宁这一觉并没有好好睡着,一会儿是模糊的爹娘面容,一会儿是幼时的珊郡主。 “语宁姐姐,你为何不理宝珠姐姐呀。” “语宁姐姐,这串珊瑚璎珞好看吗?” 祁语宁惊醒后,看看外边天色还未曾大亮,“立春,是什么时候了?” “郡主,外边卯时五刻。” 祁语宁看了一眼身旁的灵灵,揉了揉太阳穴道:“伺候我起来吧,该回王府去了。” 立春给祁语宁梳妆,灵灵醒来之后,就走到了祁语宁身边道:“娘亲亲,我们要回家了吗?那鬼鬼怎么办?” “龟龟也要留在它家里。”祁语宁抱起灵灵道:“龟龟的爹娘找不到龟龟会伤心的。” 灵灵道:“那把鬼鬼的爹娘一起带回去好不好?” 祁语宁摇摇头道:“可是龟龟更喜欢广阔的池塘呢。” 灵灵道:“但灵灵也喜欢鬼鬼怎么办?” 祁语宁默默灵灵的小脑袋道:“那娘亲亲喜欢灵灵,把灵灵关在小水缸里,不让灵灵出去玩,都只能在一个小水缸里玩,灵灵愿意这样吗?” 灵灵摇摇脑袋,“不愿意。” 祁语宁轻笑着抱着灵灵起身,去了端王别苑里道别。 端王妃的脸色很是不好,一旁的小赵捷依依不舍将陶瓷小马给了灵灵。 灵灵拿着陶瓷小马道:“谢谢小叔叔,灵灵喜欢现在的小叔叔,到时候再来找小叔叔玩。” 小赵捷点着头道:“灵灵一定要来!” 上了马车后,灵灵小脑袋还一直往车窗外探着,直到看不见了小赵捷为止。 祁语宁昨儿夜里并未睡好,进了马车就昏昏欲睡,靠在一旁的软枕上闭眸小憩。 陆泽本是在教着灵灵认字,见着祁语宁闭眸,便对着灵灵小声道:“爹爹带你出去骑马,要不要?” 灵灵一个劲儿地点头。 陆泽抱着灵灵到了马车外,今日风大,好在祁语宁给灵灵带了不少冬装,给灵灵穿上袄子后,骑马倒也不冷。 祁语宁醒转过来的时候,没见马车之中的灵灵,吓了一跳。 “立春!” 立春在车外掀开帘子道:“郡主。” “灵灵呢?” “世子怕扰着您睡觉,带着小郡主骑马先走了。” 祁语宁道:“这般冷得天,带着灵灵骑马?有他这么做爹爹的吗?” 祁语宁走到马车外一望,父女两的踪影都不见了。 陆泽带着灵灵骑了一会儿的马,见着香林寺就在附近,便带着灵灵去了一趟香林寺。 灵灵见着香林寺道:“灵灵知道这里,叔叔最讨厌这里了,可是娘亲最喜欢让叔叔陪着她来此处,每次叔叔来这里都会哭鼻子的。” 陆泽轻哂了一声,“你娘亲让叔叔陪着她来庙中?” 灵灵点头道:“嗯。” 陆泽带着灵灵上了香林寺,就见到了在寺庙之中扫着落叶脸色发绿的陆昀。 陆昀见到陆泽之后,扔掉了手中扫着枯叶的笤帚,跑到了陆泽跟前。 “兄长,您终于来救我了吗?这鬼地方我呆不下去了,你快救我回去,该死的祁语宁还特意派人盯着,不让我吃一点荤腥,我自己打猎都不行!” 陆泽道:“你既然已出家就不是我弟弟了,若真想我救你,先还俗再说。” 陆昀呜呜哭着,“我才不要还俗去娶祁语宁呢,你都不知道她有多凶狠!我谁娶她谁就是脑子里边进洪水了!” 陆泽:“……你就继续慢慢吃糠咽菜吧。” 陆泽牵着小灵灵的手转身离去,真是多余来兄弟情深。 陆昀见着陆泽身边的小女孩,微愣,陆泽哪里来的一个和他长得这么像的小女孩? 不知是不是祁语宁给得压迫太多,他怎么觉得小女孩长得还有些像祁语宁? 错觉,定是青菜绿叶子吃多了。 陆昀继续拿着扫把扫地时,往下望去,见着山道台阶上上来一个女子,路远瞧不见女子的长相,只见女子温柔地从他大哥手中接过了小女孩,抱在怀中。 陆昀心下一愣,他什么时候有嫂子了? 他远远得,怎么觉得山腰间陆泽与那个温柔嫂子都看向了他。 祁语宁眺望着山上,眼眸之中恨意未消,她怒视着陆泽道:“若不是看在灵灵的份上,我不会这么轻易饶过那只小秃驴的!” 陆泽道:“昀儿年幼不知事,他也才十六而已,确实太小了些,郡主当时怎会答应与昀儿成亲呢?” 祁语宁道:“陆宝珠求来的赐婚圣旨,由得我答应不答应吗?” 陆泽望着祁语宁道:“郡主也是可以拒绝的,郡主答应这门亲事,可是因为喜欢陆昀?” ------------ 第三十八章 这孩子的爹爹不会是陆泽吧 陆泽知晓若是祁语宁不愿,始元帝是不会赐下这桩婚事的。 祁语宁缓缓道:“能做我祁王府女婿的郎君,除了皇家子弟就只有你们陆家了,可皇家子弟除了太子外又有谁人敢娶我?所以陆昀的确是我夫婿的最好人选。” 论整个盛京城,唯有与她门当户对,便只有陆家的郎君了。 陆泽轻呵了一声,不假思索地脱口而出道:“昀儿是夫婿最好人选,那我呢?” 既然是陆家郎君,又并非是只有陆昀一人。 祁语宁看了一眼陆泽,“陆世子真是贵人多忘事,才八年时间就忘记当初说过让我不要再去烦你了吗?” 陆泽皱眉道:“我何时说过?” 祁语宁道:“八年前,在书院之中。” 祁语宁说罢后,就抱起灵灵走了,徒留下陆泽站在原地。 陆泽想起往事来,的确是说过那番话,也是那时候开始,祁语宁确实再也没有来烦他。 回到王府之后,祁语宁就忙不迭洗漱了一番,昨夜里墓室里边那股味道似乎还在鼻尖。 祁语宁沐浴之时,想起珊郡主来,轻叹了一口气,一个如花似玉的皇家郡主,本该是金枝玉叶在福窝里长大的,可谁知竟然是如此早夭。 皇室争斗,远要比她想象的残酷。 祁语宁早早地就抱着灵灵歇下了,一夜好眠,天似乎越发的冷了,灵灵在她怀中就跟一个小暖炉似的。 祁语宁睁开眼睛时,见着怀中还在熟睡的小灵灵,轻轻地揉了揉灵灵的小脸蛋,便起身忙于账上公事。 祁语宁在书房之中,看着北城祁王府的账本,这北城祁王府按理是不归她管的,都是由着祁宇安的俸禄直接记账的,也没有走公中。 但是北城那边有些时候也会顺便将账本一道抄过来给她过目。 祁语宁也甚少去看哥哥在北城的花销,今日翻阅了一下账本,看到了里边有一项萍姑娘的账,祁语宁微皱着眉头。 “立春,你去将北城来的何管家找来。” 何管家来时,在屏风外头行礼道:“参见郡主。” 祁语宁问道:“这北城祁王府之中的萍姑娘是怎么回事?” “回郡主,三年前善州大旱民不聊生,北城那边来了很多从善州过来逃难的,萍姑娘与她的阿婶就是逃难到北城的,差点被人欺辱,王爷正好遇见就救了她们,知晓她们无人可去,就留在了王府之中做事。 后来没多久,王爷就……” 何管家顾忌着祁语宁到底是未嫁之身,不敢多说。 祁语宁道:“就怎样?” “王爷醉酒后,就纳了萍姑娘为妾。” 祁语宁问道:“那萍姑娘的来历可有查清楚,几岁了?样貌如何?” “年纪如今二十出头,具体几岁倒也不知,样貌……” “娘亲!” 没等何管家说完,灵灵的声音就传来了。 灵灵进了书房,见着屏风外的何管家甜甜喊道:“何伯伯。” 何管家连是行礼道:“小郡主,郡主,那位萍姑娘和小郡主长得倒是有有些相似,尤其是眼睛。” 祁语宁微蹙眉:“何管家,你说那位萍姑娘像灵灵?” 何管家反应过来一个妾侍怎能与小郡主长得相似,连声道:“乍一看有丝毫相似,仔细一看都是不像的。” 祁语宁道:“我哥对萍姑娘如何?” “王爷挺喜欢萍姑娘的,一个月总有十日是歇在萍姑娘屋子里的。” 祁语宁叹了一口气,哥哥房中事,并不是她这个做妹妹能管的,“你下去吧。” “是。” 祁语宁望着账本上的萍姑娘三字,一时间也不知该可怜这位萍姑娘,还是日后自己的公主嫂子了。 大盛驸马甚少有纳妾的,可以说是几乎没有。 等公主嫂子入门后,不知能不能容得下这位萍姑娘? 对于公主殿下而言出身高贵,却要容纳夫君婚前宠妾,祁语宁也替公主嫂子觉得委屈。 灵灵在祁语宁怀中玩着一旁算盘上的珠子,“娘亲,珠子好好玩。” 祁语宁道:“你去外边与谷雨惊蛰姨姨一起玩,娘亲还有些事情。” 灵灵道:“灵灵在娘亲亲边上写字,不出去玩。” 祁语宁轻笑着摸了摸灵灵的脑袋,将北城祁王府的账本放在了一旁就不去管了。 忙了一上午,用午膳间,祁语宁便收到了不少请柬。 身为祁郡主,这盛京世家勋贵间有个宴会的,总是都会来请她的,不过祁语宁也是挑着去的。 见着镇北侯府王家送来的请帖,是嫡长子王之永娶妻,这镇北侯府娶妻大事,祁语宁是得去的。 祁语宁摸了摸灵灵脑袋道:“要不要王家玩?” “要!”灵灵听到玩字笑得开心。 祁语宁轻轻一笑,镇北侯府的喜宴是在十月初一,正好是个天晴的大好日子。 灵灵一早知道要出去玩,欣喜地不得了,“娘亲,今天能见到爹爹了吗?灵灵已经好久好久好久没有见到爹爹了!” 祁语宁细细一想,她也的确有许久没有见到陆泽了,自从上回在香林寺前说了那句话后,陆泽就再也没有出现过。 灵灵不闹着要见陆泽,她也就没有去找过陆泽。 “应该能见到爹爹的,不过老样子,灵灵还是不许叫他爹爹。” 灵灵道:“嗯。” 王家喜宴时在傍晚时分,祁语宁与灵灵到的时候,正好是王之永与新娘子拜堂之时。 灵灵见着新郎新娘拜堂,甚是开心,见着站在新娘子后边的王之妤喊道:“林家婶婶,娘亲,是婶婶呢!” 祁语宁对着灵灵小声道:“嘘,别这么大声。” 王之妤就是与林江定亲的王家大小姐,灵灵叫婶婶的确也是没错的。 拜堂后,喜宴开席,祁语宁被王家安排在次桌上。 主桌乃是太子王爷公主等皇室子弟,祁语宁望去并没有见到陆泽。 陆宝珠坐到了祁语宁身边道:“你是不是在看我哥哥呢?他到外地去查案子了,走了都快有十日了。” 祁语宁道:“谁看他了?” 陆宝珠嘻嘻一笑道:“你可别不承认。” 坐在秦家一桌的秦俞莉死死地盯着祁语宁身边小姑娘的脸,她不敢置信地走到了祁语宁身边道:“祁郡主,这是你的女儿?” 灵灵抬眸见着秦俞莉一脸陌生,扑入了祁语宁怀中。 祁语宁抱着灵灵,看向秦俞莉道:“怎么了?” 秦俞莉眸光丝毫不掩饰嫉恨地道:“为何你女儿和泽表哥长得如此之像?” 秦俞莉这话音不小,所有人都望了过来,其实众人早就有疑问祁语宁孩子的由来,又为何像陆世子,只是祁语宁从未承认过是陆世子的。 祁语宁挑眉道:“陆泽能长得像我女儿,是他的荣幸。” 关知意的座位在最末里,能来镇北侯府用宴,也亏的是她成了秦五爷的未婚妻,她望着祁语宁身边小孩子的脸,心下又是一疼。 秦五爷秦振看到上桌的热闹,走到了秦俞莉身边,也是盯着祁语宁怀中的三岁小女儿瞧着,“郡主,这位是?” 祁语宁道:“我女儿啊。” “敢问她的父亲是谁?”秦振扣紧着手,厉眸瞪向了秦俞莉。 祁语宁笑笑道:“左右不是秦五爷就好。” 秦振道:“祁郡主可是会开玩笑,这孩子的爹爹不会是陆泽吧?” ------------ 第三十九章 灵灵喜欢爹爹娘亲在一起 祁语宁反问道:“秦五爷何以如此问?” “这灵灵长得像极了陆泽。”秦振故作一笑道,“真的是陆泽的女儿?” 祁语宁一笑道:“我觉得秦俞莉也长得有几分像我,难不成她也是我的女儿?” 秦俞莉气愤道:“你!祁语宁!你可别欺人太甚!” 祁语宁不再理秦家两人凤眸淡淡一扫,柔声问着怀中的灵灵道:“想要吃什么?” “吃鬼鬼!”灵灵指着桌上的一道甲鱼道。 祁语宁见着桌子上竟然有一整只清蒸甲鱼,灵灵倒是一点都不挑食,连甲鱼都能吃。 陆宝珠甚是殷勤地给灵灵取了一只甲鱼腿下来给灵灵吃。 祁语宁见状,嫌弃的将握着甲鱼腿的灵灵,抱给了一旁的陆宝珠。 祁语宁将秦家叔侄视若无物,底下众人都纷纷谈论起来了,越是末座离得远了,谈得越是起劲。 “祁郡主女儿到底是不是陆世子的?” “不是吧,要是的话,这陆世子不该和祁郡主成亲吗?怎么会让祁郡主与他弟弟成亲呢?” “我觉得定然不是,若是陆世子的女儿,不该在陆家吗?” “祁郡主了未婚先孕都无人说她的不是,放到咱们家中早就颜面尽失没法活下去了。” “祁郡主连秦家都不放在眼里,咱们那还是少说这些为妙。” 关知意紧紧地捏着筷子,眼眸之中满是不甘。 一旁坐在关知意身边的关知微握住了关知意的手道:“妹妹。” 关知意见着关知微的眼眸,终究还是泄了气,那是祁语宁,她又哪里敌得过,秦五爷已是她最好的选择了。 “姐姐,我出去走走。” 关知微道:“此处乃是镇北侯府,你不要随意走动。” “就是在一旁走走而已。” 关知意只想透透气,却不由地听到假山后边传来一道男声。 “俞莉,祁郡主的孩子是怎么回事?为何会如此长得像陆泽?你不是说陆泽看上的是关知意吗?祁郡主与孩子是怎回事?” 秦俞莉也依旧在震惊之中,祁语宁为她女儿办宴会时,她也在场,只是没有见到那个小野种。 谁知这小野种竟这么像陆泽! “五叔,这孩子也不一定是泽表哥的,祁郡主不是没有承认吗?公主府也没有承认,那就是祁语宁和别人生的野种而已,否则公主表姑怎会让自家血脉外流呢?” 关知意听着秦家叔侄女二人谈话,她自幼心思玲珑,也听明白了。 天上又怎会无缘无故掉下馅饼来呢? 原来秦五爷是因为陆泽要娶她才来提亲的,若是让秦五爷知晓陆泽本是要来退亲的话…… 关知意虽对秦家亲事觉得差强人意,可若是秦家退婚,她真就是颜面尽失了。 纵使再嫌弃,她也要护住这门亲事。 …… 喜宴过半后,王之永前来敬酒后,祁语宁便抱着灵灵就回王府去了。 灵灵手中拿着一个喜饼,说什么都不愿放手。 祁语宁笑笑道:“怎么还带一个喜饼回家呢?” “给爹爹吃。” 祁语宁想起陆宝珠说的,“你爹爹还不知何时回来呢。” 祁语宁与灵灵坐着轿子回到了王府,刚在祁王府门口下轿,祁语宁就见到了灯笼光下立在侧门跟前的陆泽。 “爹爹!” 灵灵拿着喜饼朝着陆泽扑去,将手中的喜饼递给了陆泽,“爹爹,喜饼。” 陆泽接过喜饼,轻声道:“谢谢灵灵。” 祁语宁问道:“陆世子既然回来了,怎么不去讨杯喜酒吃吃。” 陆泽道:“连着骑了三日马归来的,不想再去吃酒,见过灵灵,我也该回去歇息了。” 灵灵拉着陆泽的手道:“灵灵要和爹爹一起歇息。” 祁语宁道:“那你随着爹爹一起回公主府歇息去吧。” “娘亲爹爹一起。”灵灵还有一只小手牵着了祁语宁的手,“灵灵太想爹爹了。” 陆泽低头对着灵灵道:“灵灵乖,爹爹明日休沐陪你玩一日,今夜就不陪你了。” 灵灵噘嘴两只手抱着陆泽的大腿,楚楚可怜地看着陆泽,“不嘛,灵灵好久好久都没有见爹爹了,娘亲也很想爹爹。” 陆泽抬起头来望着祁语宁的眼眸。 祁语宁道:“我才没有想你爹爹。” 灵灵道:“爹爹留下来陪灵灵。” 祁语宁摇了摇手指道,“不行。” 先前是灵灵见着太子殿下害怕,今日可没有,祁语宁今日尽量不到太子跟前去,也不让灵灵见到太子殿下。 陆泽朝着灵灵一笑道:“灵灵乖点,明天爹爹陪你一样的,今天就算了。” 灵灵道:“灵灵就要爹爹娘亲一起陪着灵灵!” 祁语宁低头道:“灵灵,不许胡闹了,你这样很是不乖。” 灵灵道:“灵灵没有胡闹,以前爹爹都不许灵灵破坏爹爹娘亲在一起,现在灵灵要爹爹娘亲在一起了,你们却说灵灵胡闹不乖,灵灵不喜欢你们了!” 灵灵撅着小嘴,转身背对着陆泽与祁语宁,小脸蛋微鼓。 祁语宁与陆泽对视了一眼。 祁语宁小声道:“灵灵这是生气了吗?” 灵灵过来一个多月了,祁语宁还是头一次见灵灵生气,没有想到她女儿生气也这么有趣。 陆泽也是头一次见灵灵这般生气。 灵灵小声抽噎起来:“呜呜呜,灵灵不喜欢你们了,呜呜,灵灵就是想要爹爹娘亲在一起而已,你说却说灵灵不乖,胡闹。” “灵灵喜欢以前的爹爹娘亲,不喜欢现在的爹爹娘亲!” “呜呜呜,灵灵不喜欢你们了。” 一句句不喜欢你们,听得祁语宁心都要碎了,祁语宁抱着灵灵道:“好好好,爹爹娘亲与灵灵一起睡,灵灵别哭了。” 灵灵小声抽噎,小手去拉陆泽的手,陆泽蹲下身子见着和自己如出一辙的小脸,轻笑道:“好,爹爹娘亲陪你一起睡!” 灵灵在陆泽侧脸上亲了一吻,又在祁语宁侧脸上亲了一吻,“娘也亲亲爹爹。” 祁语宁:“不行。” 灵灵又是噘嘴含泪道:“为何不能亲亲啊?” “你爹爹身上臭死了,他赶路回来还没有沐浴呢!” 灵灵道:“爹爹身上香香的,一点都不臭,你快亲亲爹爹。” 灯笼光下,祁语宁看着陆泽丝毫无暇的侧脸,甚是为难。 陆泽道:“灵灵,爹爹先去沐浴,等会再过来陪你。” 陆泽走后,祁语宁抱着灵灵进了房中。 灵灵洗漱换上了寝衣之后甚是开心,还拿着小桃木剑在床上比划,“太好了,今夜爹爹娘亲都可以陪灵灵一起睡了!” 祁语宁在一旁道:“爹爹与娘亲在一起,灵灵这么开心吗?” 灵灵点点头道:“嗯,灵灵喜欢爹爹娘亲在一起。” 祁语宁等了快半个时辰,陆泽才入了房内。 灵灵见着陆泽开心道:“娘亲,爹爹沐浴过了,不臭了,你可以亲亲爹爹了!” ------------ 第四十章 今夜就歇在王府 灵灵拉过陆泽的手让他坐在床榻边上,又用小手拉着里边的祁语宁道:“娘亲,快亲爹爹!” 祁语宁抬眸看向陆泽,示意他解围。 陆泽心领神会,咳嗽了一声道:“灵灵,想不想听爹爹给你讲故事?” 灵灵道:“娘和爹爹亲亲脸之后再讲故事!” 陆泽从怀中拿出来一匹白玉雕刻的马匹,“灵灵喜欢这匹小马吗?” 灵灵见到白玉小马,桃花眼眸一亮,“哇!灵灵好喜欢啊!” 陆泽趁着灵灵玩着白玉小马的时候,又给了祁语宁一根发簪道:“八年前,我不该与你说那番话不要再来烦我的话语,这根簪子就算是给祁妹妹赔礼了。” 祁语宁从陆泽手中取过簪子,“八年前的事,本郡主宽宏大量,早就不记在心里了。” 没记在心上,但这八年都不曾见她主动理过自己一回,陆泽轻哂一声道:“祁妹妹,没记在心里就好。” 灵灵玩着小马一时间倒是忘记了要让爹娘亲脸一事,“爹爹讲故事!” 陆泽见着灵灵忘记了亲亲一事,松了一口气,便与灵灵讲起了这几日追查私贩铁矿之案件。 祁语宁没想到陆泽这几日竟是去追查这么大的案子,问道:“私贩铁矿?背后之人是谁?” 陆泽道:“没有证据,但我与太子殿下猜度应当是蜀王,却也无证据,不过日后皇位轮到赵捷继位,这几年大盛怕是太平不了了。” 祁语宁想想也是,最后皇位落到丧父的皇孙身上,也就意味这八位皇子必定不会清净。 盛京城表面一片祥和,但这祥和怕是维持不了多久了。 陆泽讲着追查铁矿之事,声音渐缓弱了下去,着实太困,阖上眼皮沉睡了过去。 祁语宁听得正起劲时,不见动静,看向了一旁的两人,灵灵抱着陆泽的胳膊已然呼呼大睡,而陆泽也已是闭眸入睡。 祁语宁顾忌着会吵醒灵灵,便轻声喊着陆泽道:“陆世子,陆泽。” 喊了好一会都不见陆泽有动静。 祁语宁到了床榻外侧,伸手推着陆泽的肩膀道:“陆泽,醒醒!陆世子,陆少卿,醒醒!” “陆泽,醒醒!” 陆泽着实太累太困,去善州追查铁矿时,几乎日夜紧绷,每日里只睡两个时辰罢了。 怕灵灵太过想念自己,他这三日又是没日没夜得骑马赶回盛京,原本七日的骑马之路,被他整整缩短了三日。 明明听到耳边有声音喊着,他却是根本起不来,眼皮沉重得似坠了铅块一般。 “陆泽,你可不要耍无赖!堂堂国公府世子,公主之子,你这般赖在姑娘家的闺床之上,可不是什么正人君子……” 陆泽总算是强撑着睁开眼睛,桃花眼眸许是因为劳累更显深邃,他自嘲一笑道:“没想到我在郡主眼中,原先还能称作正人君子吗?” 祁语宁道:“你若再不起来,我还真以为你是登徒小人了。” 陆泽强撑着起来,却不料胳膊一动,抱着陆泽胳膊的灵灵就醒转了。 灵灵看了看一旁:“娘亲呢?娘亲亲?” 祁语宁站在床榻边道:“娘亲在这里。” 灵灵听到祁语宁的声音,抱着陆泽的胳膊又睡了过去。 陆泽替灵灵盖好了锦被,另一只手揉了揉刺痛的太阳穴,整个人困顿不已。 祁语宁见状小声道:“世子很累?” 陆泽声音微弱道:“这一次赶路归京,已两天一夜不眠不休了。” “你这么急着赶回来作什么?” 陆泽垂眸看了眼站在床边的祁语宁,“怕灵灵想我,闹着我要见我,郡主招架不住。” 祁语宁到底才十八岁,灵灵对于他们两个人来说都是突然出现的。 其实祁语宁自称娘亲称得欢喜,可终究不是真正把孩子养大的娘亲,灵灵哭闹起来,她确实是难以招架的。 祁语宁道:“可惜,灵灵都没有吵闹着想你,有娘亲在,对于灵灵而言爹爹就不重要了。” 陆泽呵了一声,“灵灵还特意给我带喜饼归来,可见她心中还是很想我的。” 陆泽尝试着从灵灵手中抽出自己的胳膊,只是一动,灵灵就又睁开了眼睛,“爹爹不要走!” 祁语宁见状,心中酸溜溜的,灵灵虽然这段时日没闹,可是今日灵灵非要搂着陆泽胳膊睡,就能看出小灵灵其实也不是没有想爹爹。 祁语宁见着陆泽疲惫的脸色道:“你今夜就歇在此处吧。” 陆泽不敢置信地挑眉。 祁语宁道:“我到外边小榻上睡一夜。” 祁语宁说罢,就往外间小榻那边走去,立春连连迎了上去。 祁语宁冬日里最惧寒冷,这几日身旁都有灵灵这个小火炉在,今夜只有冷飕飕的一个人,并没有灵灵,饶是有汤婆子都没有灵灵这个小火炉来得热。 一夜难眠,祁语宁加了两床蚕丝被,才觉得稍稍有些暖和,脚却还是冰凉的。 一早,天微亮时,陆泽便醒转过来,闻到了一股淡淡的栈香味,入目便是女子的闺床,一旁的灵灵还在熟睡。 陆泽起身走到了外间,见着祁语宁裹着三床厚厚的蚕丝被,轻笑了笑,祁语宁未施粉黛的睡颜可要比往日里,高高在上精致的郡主妆扮美多了。 祁语宁睁开眼睛,见陆泽盯着她看着,皱眉道:“本郡主脸上是有什么脏东西吗?” 陆泽哑声道:“没,只是觉得你这般素净也挺好看的。” 祁语宁轻呵一声,“本郡主容貌好看你才第一日知道吗?灵灵呢?” “灵灵还在睡,我该去上早朝了,郡主可以回床榻上去睡了。” 祁语宁对于回床榻上抱着灵灵这只小火炉求之不得,入了床榻乃是一片暖和。 用汤婆子温了一夜都没能暖和的脚,总算是在灵灵小火炉的作用下暖了起来。 祁语宁将灵灵紧紧抱着,陷入了熟睡中。 梦境之中,似到了一片幽兰谷。 幽兰谷之中,陆泽突然出现在跟前,一双桃花眼眸含笑道:“祁妹妹,我帮你暖的床,睡得可舒服?” 祁语宁一下子就惊醒,额头上满是汗,怎么就做了这么一个噩梦? 祁语宁连着起身,吩咐着立春道:“等灵灵醒来后,把床榻上的被褥都给换了。” 立春应道:“是。” 祁语宁梳洗之后,便看起了账本,看账本的时候倒也陷入了沉思。 皇权争斗风云诡谲,虽知晓日后是小赵捷继位,可此中凶险谁也说不好,还有便是会不会有所改变也是说不好的。 霍安潜伏蜀王府十余年,祁语宁猜不到霍叔叔的意思,还有霍叔叔那句叔叔不是叔叔又是何意? 珊郡主一个孩子,又为何被凌辱致死? 陛下年纪已大,这平静大盛江山底下怕是早就暗潮汹涌,祁语宁不得不有所防备。 …… 公主府之中。 秦俞莉一大早就来找了平柔公主,为的就是探听灵灵。 平柔公主到是了解自家这个表侄女,从小就喜欢陆泽,前两年秦国公夫人也动过要将秦俞莉许配给陆泽的念头,但陆泽拒绝了。 陆泽先前对亲事一直都是秉持着父母之命,唯有拒绝的就是秦俞莉。 平柔公主这会儿得知秦俞莉是朝着灵灵身份来的,一直顾左右而言他,就是不正面灵灵的身份。 “泽表哥!” 秦俞莉见着陆泽从月亮门处走来,欣喜地上前行礼。 平柔公主见着陆泽回来了,问道:“你何时回来的?” “昨夜。” 平柔公主道:“昨夜?昨夜你没有歇在家中?” 陆泽轻点头,“昨晚太累了,就在外边别院里睡了一夜。” 秦俞莉闻到陆泽身上传来的香味,不仅仅有他惯用的幽兰香,是栈香,栈香木昂贵,一般人家都是用作手串茶盘。 唯有祁语宁挥霍无度,燃着栈香,用栈香熏衣熏被。 平柔公主也闻到了陆泽身上的栈香味,“这香味倒是要比幽兰香更适合你一些,你哪里得来的?” 秦俞莉红着眼眶道:“全盛京城之中,只有祁语宁用栈香的,泽表哥,你这身上的香是沾染的祁语宁身上的香料吗?” (本章完) ------------ 第四十一章 祁郡主的女儿与你是什么关系 陆泽没说什么,秦俞莉又握紧拳头问道:“泽表哥,祁郡主的女儿与你是什么关系?” “与我是什么关系,与秦表妹都毫无关系。” 陆泽言罢,对着平柔公主行礼道,“孩儿先告退了。” 平柔公主轻笑着点点头:“走了半个月都瘦了好多,快些去歇息歇息吧。” 秦俞莉不甘心地追上了陆泽,她从未想过陆泽何时会与祁语宁有着干系,“泽表哥,你与祁郡主到底是什么关系?” 陆泽皱眉对秦俞莉道:“秦表妹问这个做什么?” “祁语宁她就是个水性杨花,不清白的女人,你别被她给骗了!”秦俞莉握紧着手道。 陆泽道:“祁郡主何处不清白了?” “她未婚有女……” 想到祁语宁女儿长相与陆泽如出一辙,秦俞莉又道,“祁语宁之所以打断八皇子的腿,就是因为祁语宁一心想要做八皇子妃,她下药得以献身于八皇子,但八皇子还是不愿意娶她,她才一怒之下打断了八皇子的腿!” 陆泽紧握住拳头,“你胡说什么?” 秦俞莉道:“一年之前,祁语宁给八皇子下药,早就成了八皇子的人了,祁语宁就是个人尽可夫的脏贱之女!” 陆泽眉头紧蹙,冷声道:“我知晓的祁妹妹为人是坦荡清白的,倒是你,背后嚼人舌根,污蔑他人,论肮脏卑贱,满盛京城何人能比得上你秦大小姐?” 秦俞莉红着眼眶道:“泽表哥。” 陆泽转身便走,秦俞莉红着眼眶原地便落着泪。 …… 辰时后,祁语宁又召见了何管家。 何管家进来的时候,小灵灵就蹦蹦跳跳地跑进了祁语宁书房:“娘亲亲,爹爹来了,说要带我去爬山呢!” 跟在灵灵身边的惊蛰道:“世子在侧门处,让奴婢来问问郡主可要带着灵灵小姐前去爬山?” 上回重阳节下雨而错过,后边就是万寿宴去皇陵,再加上到外边查案,确实一直都没有带灵灵出去爬过山。 祁语宁见着灵灵兴奋含笑的小脸蛋,自然不想让她失落,“惊蛰,你去给灵灵准备两身衣裳,给我也准备一身换洗的,多备些糕点。” “是。” 灵灵振臂一呼,对着何管家道:“何伯伯,灵灵要去爬山了哦!” 祁王府之中多了一个小主子,整个王府之中比起往日里来可要热闹得多。 何管家望着灵灵轻笑道:“若是一年前萍姑娘的孩子没掉,北城王府也该这么热闹了。” 祁语宁问道:“萍姑娘没有吃避子药吗?” 若是不知道兄长日后要娶公主的话,那祁语宁倒是觉得兄长妾侍不吃避子药也无碍,祁家太缺孩子了,祁家又是武将门庭,子孙满堂更好。 但日后是公主的话,庶长子怕是个麻烦。 何管家道:“没有,王爷说了王府太过冷清了,孩子自然是多多益善的。” 祁语宁道:“我哥哥有几个妾侍?” “就萍姑娘一个。”何管家回道。 祁语宁抿了抿唇,兄长房中事由不得她来管,但祁宇安既说孩子多多益善的好,那为何又只有萍姑娘一个妾侍呢? 这两年,祁语宁并非是没有考虑过兄长的婚事。 但祁宇安一直说是婚事不急,北城凄苦,不便让盛京世家勋贵的千金过去受苦,他不急着婚事。 以前祁语宁觉得兄长是真疼惜未来嫂嫂,如今想来会否是萍姑娘的地位在他心中不浅? 那日后的公主嫂嫂如何是好? 祁语宁又问道:“萍姑娘的孩子是怎么掉的?” 何管家道:“萍姑娘是逃难来的,那时候身子还没有养好,有孕后忧思过重就落了胎了。” 祁语宁叹了一声:“她也是个可怜人。” 午后。 灵灵出门的时候都是一蹦一跳的,几乎整个祁王府上下都知晓她要去爬山了。 祁语宁出了正门后,没见到王府的马车,倒是见到了公主府的马车。 祁语宁问着一旁的立春道:“我们的马车呢?” 陆泽走到祁语宁跟前道:“今日就坐公主府的马车出门。” 灵灵张开双手让陆泽抱着,陆泽轻笑着将灵灵给抱上了马车,又伸手去扶着祁语宁上马车。 祁语宁这一次倒是没有拒绝陆泽,本想将手搭在陆泽的手腕上的,不过陆泽倒是握住了她的手。 祁语宁看了眼,也没多说,牵着陆泽的手就进了马车之中。 马车宽敞,里边竟还有陆宝珠在。 灵灵见到陆宝珠就往她怀中去,“姑姑!” 陆宝珠抱着灵灵,道:“姑姑好想你啊!” 祁语宁见着姑侄情深的二人,转头不去看。 陆泽坐在了祁语宁的对边道:“郡主何以闷闷不乐?” 祁语宁可不想承认她吃陆宝珠的醋,“刚听闻我哥哥的妾侍落了一个胎儿,若那胎儿还活着,我这会儿就要做姑姑了。” 陆宝珠诧异道:“祁王竟然都有妾侍了啊?那我得劝劝陆宝雪放弃祁王了,可千万不能找一个纳妾的夫君,我们陆家男儿就不纳妾的。” 祁语宁望向了陆泽,原以为陆泽说的公主不让他纳妾是他心口胡诌的,没想到是真的。 陆宝珠目光在陆泽和祁语宁游转道:“你放心,我哥哥如今只有过你一个人呢,他身边没什么莺莺燕燕的,你与其担心妾侍,倒不如担心担心林江秦峰,他们与我哥哥是寸步不离的。” 祁语宁:“……” 灵灵将脑袋探出了马车窗外,刚探出一瞬间,就被祁语宁给拉了回来。 却也就这一瞬间,让在玄武街上的秦振看得清清楚楚。 那是平柔公主府的马车,而那张探出的小脸是昨日祁语宁带去吃喜酒的小孩。 秦振捏紧着手,皱着眉头,莫非真的是秦俞莉弄错了陆泽喜欢的女子? 正当秦振疑惑时,却听到走过的两个商贩道,“唉,世事无常啊,陆世子这么喜欢关家小姐,原本都要和关家小姐成亲了的,谁知关家小姐成了他五舅母。” “这话怎么说的?陆世子怎会喜欢关家小姐呢?” “陆世子在我铺子定了一批珍珠头面给关六姑娘还能有假?先前陆世子还常和关六姑娘来我们铺子来买首饰的,陆世子与关六姑娘可是恩爱了呢。” “我怎么听说陆世子和祁郡主有一个女儿啊?” “他们两个要是有女儿早就昭告天下成亲了,我还见过陆世子与关六姑娘泛舟湖上,在梅园之中幽会,好生恩爱呢,可惜造化弄人,有情人难以成眷属啊。” 秦振听着那两人的议论,才压下了心中的不爽。 议论的两个商贩走动了一处弄堂里,里边穿着丫鬟服戴着面纱的女子给了两个商贩各一两银子,“你们做的很好。” “多谢姑娘赏,以后有这活多来找我们兄弟俩!” 关知意见着两个商贩走后,摘下面罩松了一口气,刚才那辆公主府的马车她自然也是看到了。 望着马车所去的方向,关知意自嘲一笑。 明明不喜欢秦五爷,却还要用尽手段护住这桩亲事。 马车之中的灵灵还想探出脑袋去,被祁语宁禁锢在了怀中,“今日的马车是公主府的,你不能探出脑袋去。” 灵灵道:“什么公主府的马车就不能探出脑袋呀?” 祁语宁看了一眼陆泽道:“因为这样别人都会以为他是你爹爹的。” 灵灵扑入了陆泽的怀中:“可是他本来就是灵灵的爹爹呀。” 祁语宁道:“但是不能让别人知晓哦。” 陆宝珠压低了声音对着陆泽道:“哥,你也太没用了,灵灵到底也是你的女儿,你却连个名分都没有。” 陆泽淡然一笑,看着祁语宁,“也不知祁妹妹何时愿意给我一个名分?” (本章完) ------------ 第四十二章 以后不能叫祁妹妹 祁语宁道:“那要看陆世子的表现如何。” 陆宝珠听到祁妹妹便皱眉,对着陆泽道:“哥,你叫她妹妹做什么?你想她做我嫂子的话,你就不能叫祁妹妹,一叫妹妹不就成兄妹了吗? 你得叫她语宁,宁宁,陆昀以前都叫她宁宁的。” 陆泽脸色一黑,“昀儿以前真的这么叫的吗?” 陆宝珠道:“那当然,陆昀那臭小子以前还一直说着要娶宁宁为妻,死活都不肯叫祁姐姐,都是叫宁宁语宁的,否则我也不会给他去求赐婚圣旨,谁曾想他竟然出尔反尔出家去了!” 陆泽的脸色更加难看,“我怎不知昀儿何时说过要娶祁郡主的?” “昀儿五岁时候说的,非宁宁不娶!” 陆泽:“……” 陆宝珠语重心长地对着陆泽道:“哥,从先前开始起,你不能再叫她祁郡主祁妹妹这种生分的称呼,得叫她语宁,宁宁。” 祁语宁可不能想象,陆泽喊她宁宁时的模样。 陆泽确实也叫不出口宁宁来。 马车到了山脚下,灵灵下了马车望着高山,哇了一声,“好高的山山啊!” 灵灵年纪小,也甚少出王府,一上山,若不是陆泽牵着她的手,都快要跑没影了。 秋日山林颜色极好,红枫黄叶绿树清水溪流,似粉墨打翻在山上一般,灵灵走得一点都不见累。 到了山腰平缓处,边上有一抹碧绿色的湖水,陆泽便让小厮在此地搭起了帐篷,随行的小厮拿出了小凳,小桌,瓜果食盒。 灵灵一点都不饿,见着湖水就想要去玩,祁语宁见着今日太阳极好,便让灵灵下水去玩着,陆宝珠还是小儿心性,随着灵灵一起下了水。 祁语宁坐在小凳上边道:“此处风景绝佳,以前竟不知盛京城有此处地方。” 陆泽道:“我也是在判杀人抛尸案件的时候,来过此处,当初凶手就是在此地杀人,抛尸于湖那边的芦苇荡之中。” 祁语宁看着那边的芦苇荡,打了一阵寒颤。 陆泽见着祁语宁的神情道:“你不必害怕,那凶手早已捉拿归案,死者也已超度入土为安。” 祁语宁从食盒之中取了切好的果盘出来,正要吃的时候,就见到陆宝珠与灵灵姑侄两人偷笑着而来。 “祁语宁,我们有一样好东西给你,灵灵,给你娘亲看看。” 祁语宁朝着灵灵一笑道:“灵灵有什么东西给娘亲啊?” 灵灵从身后拿出来一只比她手还要大不少的乌龟,“娘亲亲,这里也有鬼鬼呢!” 祁语宁心下一凛,连连起身,“陆宝珠!” 一旁的惊蛰与立春连连护在祁语宁跟前,小满搀扶住了祁语宁,立春好声劝着灵灵将乌龟放掉:“灵灵,郡主怕龟龟的。” 陆宝珠瞪着一旁丝毫未动的陆泽,无奈道:“哥,我给你一个英雄救美的机会,你还不如人家立春惊蛰有用!” 祁语宁听着陆宝珠此话才明白过来,她是故意让灵灵拿着乌龟来吓唬自己的,从而让陆泽英雄救美? 陆泽无奈地看着陆宝珠道:“宝珠,别闹。” 陆宝珠轻哼,“我哪里闹了?你真是不知珍惜机会,趁着祁语宁害怕的时候,把她拉进怀中,这不是就能让她做我嫂子了吗?” 祁语宁轻呵一声道:“陆宝珠,你出馊主意能不能背着我出?” “这主意哪里馊了?”陆宝珠噘嘴道:“灵灵,我们继续去玩水!” 祁语宁给灵灵擦了擦脸上的汗,从端王妃那边讨教来的经验,摸了摸灵灵背后的汗水,“热吗?” 灵灵点点头。 祁语宁帮着灵灵脱下了一件衣裳,灵灵又似小蝴蝶一般随陆宝珠去了湖边。 祁语宁望着一旁的陆泽道:“陆世子,那日你让我随你一起去端王墓室,不会也是存了与陆宝珠同样的念头吧?想趁着我害怕时对我动手动脚?” 陆泽给祁语宁倒了一杯茶道:“守墓的那个王涛对你甚是恭敬,让郡主随我一起去墓室,便是为此。” 祁语宁冷呵了一声,也是,陆泽又不喜欢她,怎会趁机占她便宜呢? 昨夜没有灵灵在,冷衾难眠,祁语宁吃了茶之后也没有精神气足,反而倒是更为瞌睡了。 祁语宁起身道:“我到一旁去走走,消消困,立春,你们几个看管着灵灵就是了。” 陆泽起身相随道:“郡主昨夜没睡好?” “习惯了灵灵这只小火炉,夜里没了她冷得很睡不好。”祁语宁道,“只望灵灵今日能玩得累一些,晚上就不要再闹腾了。” 祁语宁又问道:“陆世子这是从善州回来的?善州是个怎样的地方?” 陆泽道:“善州地处北城附近,又有铁矿,素来都是开采铁矿之地,前几年闹过大旱,今年才恢复过来。” 祁语宁叹气道:“三年前的旱灾如何?” “饿殍遍野,民不聊生。” 祁语宁长在盛京城,实在难以想象饿殍遍野四字,那位萍姑娘与身边的嬷嬷能到北城,已是菩萨保佑了。 祁语宁道:“这般严重吗?” 陆泽道:“我此回前去,有不少三年前立起的坟头,那时卖儿鬻女不在少数。” 祁语宁叹了一声道:“若是这世间不太平了,此惨状怕是不止在善州,而是大盛遍地都是。” 陆泽脚步微顿,“只望咱们能早日找出太子殿下为何不能登基的原因。” 祁语宁点点头,“我倒是觉得蜀王必定不清白,我那时虽小可也知晓霍安叔叔他乃是祖父最为得意的徒弟,他潜伏蜀王府十余年,必定是蜀王府有猫腻。” 陆泽点头道:“嗯。” 两人走着走着,走到一处山泉小溪处,小溪清澈见底,旁边有着一棵结满着橘红色果子的柿子树。 红柿子挂满树干,诱人至极。 祁语宁走到柿子树跟前,垫脚摘着果子,她身材在女儿家中算是高挑的,只是饶是如此,去够柿子的时候还差些。 “陆世子,帮忙摘几颗柿子。” 陆泽走到了祁语宁边上,他要比祁语宁高些,扬手就摘到一颗柿子递给了祁语宁。 祁语宁扒开了柿子皮,闻着一股柿子的香味,吃了一口后,轻笑道:“世子也摘一颗尝尝吧,这柿子还挺好吃的,等会多摘几颗给灵灵吃。” 陆泽伸手又多摘了两颗,一咬,确实挺甜的。 祁语宁贪嘴,让陆泽给她摘了好几颗果子,就站在树下吃完了。 陆泽见着祁语宁的目光还想要吃,望了下跟前的柿子道:“够不着,太高了。” 祁语宁凤眸微挑望着陆泽,淡笑道:“这棵树爬上去对于陆世子而言,不难吧?” (本章完) ------------ 第四十三章 还是我背着郡主下山吧 陆泽看了看柿子树,“爬上去是不难,只是这柿子树的枝干极细,恐怕承受不住我的重量。” 祁语宁看了看柿子树的高度,道:“也不知我还能不能爬的上去。” 陆泽实在是难以想象端庄大方仪态高贵的祁语宁,顶着这身华丽的行头爬树的模样。 还有,若是祁语宁从柿子树上摔下来,陛下那边他也难以交代…… 陆泽对着祁语宁道:“还是我来爬吧。” 祁语宁脱下了外边的大袖衫,递给了陆泽,“陆世子可以将柿子放在衣裳里边。” 陆泽拿过熏着浅浅栈香味的大袖衫,爬上了树摘着柿子。 “挑熟点的,这样不用放就可吃了。” 陆泽听着树下祁语宁的声音,摘了十余颗,余下的都是硬的,见着枝丫末端,有一颗熟的摇摇欲坠的柿子。 陆泽伸手去够,却不料听到树枝裂开之声。 祁语宁见状连在道,“陆世子,那颗就不要了。” 陆泽正要下树时,枝丫已断,没了着力点,他没法轻松跃下,只得等着摔上一跤。 落地前,他还想着这种满是枯草的山地也不会太硬。 想象之中的疼痛没有传来,陆泽见着祁语宁正好扶住了他,却也因为惯性后退了两步,祁语宁后退到溪水边,没料到有一块石子,脚一崴,整个人都往后摔去…… 祁语宁在见着要摔入溪水前时,甚是眼疾手快地抓住了陆泽的衣裳。 电光火石之间,两人双双跌入了溪水里,陆泽整个人摔在了祁语宁的身上,沾起了水花。 在暗处的陆家暗卫与祁王府暗卫面面相觑。 一时间都不知要不要露面去扶起两位主子来,无人迈出第一步,索性两方暗卫也都巍然不动了。 祁语宁只觉得后背湿漉冰凉,陆泽的面孔在她的眼前便得尤为清晰。 祁语宁吃痛倒吸一口凉气问道:“柿子还还好吗?” 陆泽咳嗽了一声道:“我还好,郡主呢?” 祁语宁道:“我没问你陆世子,我问的是柿子,柿子没摔拦吧?” 陆泽把她当做肉垫了,能有什么事?她才是摔得惨烈,脚乃是钻心的疼。 陆泽看了眼手中祁语宁的大袖衫,柿子是随着他们摔入了溪水之中,只摔烂了最熟的两颗而已,大多数的柿子无碍。 祁语宁见柿子没事,松了一口气,“陆世子,你还不打算起来吗?” 陆泽连连找了一块溪水之中的石头起身,好在这山间小溪只有他膝盖这般深而已,陆泽扶起了祁语宁,“郡主没事吧?” 祁语宁站稳之后直倒吸一口气:“有事,脚疼得厉害。” 陆泽扶着祁语宁坐在溪流岸边,半蹲下身子去查看祁语宁疼得厉害的脚。 祁语宁皱眉道:“不用你看,回去找御医就好。” 陆泽道:“马车还在山脚下,等下山都要大半个时辰,若是伤了骨头,耽误治疗的时辰,郡主日后怕要变跛子了。” 祁语宁自是不允许自己因为贪吃变成跛子的。 祁家人不怕缺胳膊断腿变成残废,但那也得是在战场上负伤,而不是与她一样,只因馋山林间的野柿子变成跛子。 若因此成了跛子,都不用人笑话,她自己都是无脸了。 事急从权,比起跛子来,男女大防也显得无关紧要。 何况灵灵的存在,也意味着她总是要嫁给陆泽的,更是不必计较这些了。 陆泽给祁语宁脱掉了湿漉的鞋袜,看着祁语宁的脚踝,才这么一会儿的功夫已然红肿,“郡主恕我冒昧了。” 陆泽伸手碰了碰祁语宁红肿的脚踝,祁语宁道:“痛。” 陆泽道:“都肿成这样了,肯定是痛的,好在骨头没事,只是扭伤了脚而已,回去敷药好生休养几日就好。” 祁语宁问道:“不会变成跛子吧?” “不会。”陆泽浑身也都湿漉了,但不如祁语宁湿得多,“郡主带干净衣裳了吗?” 陆泽道:“你先在这边晒着太阳,我去帮你拿衣裳去。” 祁语宁道:“你走了,若是这里又有杀人的强盗怎么办?” 陆泽道:“暗卫在边上呢。” 祁语宁叹了一声道:“也是昨夜没睡好,忘记有暗卫跟着了,若是让暗卫上树摘柿子,想必就不会摔下来了。” 这些暗卫都是习惯上树的,也不至于像陆泽这般摔下来。 陆泽无奈轻笑,“郡主稍等一会儿。” 陆泽回到了湖边,找了立春谷雨两个丫鬟,让她们带着衣裳随自己前去了溪边。 陆泽到时,见祁王府的暗卫已将树上的还未熟的柿子也都通通摘了下来。 立春见到祁语宁狼狈模样,连上前道:“郡主。” 祁语宁道:“这里可有山洞可以换衣裳的?” 陆泽道:“前边有一处猎人歇息的小屋,去前边换吧。” 祁语宁尝试着走了一步,脚踝处乃是痛得厉害,陆泽见状道:“我背着郡主前去吧。” 祁语宁看了看自家立春与谷雨两个小身板,让这两个小丫鬟背自己似乎不妥,便上了陆泽的背,由他背着前去了猎人歇息的小屋。 祁语宁进了小屋之中,从头到里换了一身干净的衣裳,立春用帕子给祁语宁擦拭了湿漉的长发,重新挽了一个素净的发髻。 陆泽在门口等着,等了约摸着两刻钟,才见祁语宁从里边出来,脸上的妆容都已没了,华丽的发髻也变得素净,穿着一身浅粉色的衫裙,如同山间不闻人间烟火的仙子一般。 祁语宁道:“世子又看着我做什么?” 陆泽浅声一笑道:“该回去了,我背你吧。” 祁语宁上了陆泽的背,去了湖边,灵灵玩着水玩得正起兴。 陆宝珠见着陆泽背着祁语宁而来,祁语宁换了一身衣裳,暧昧一笑道:“你们这是?” 祁语宁道:“我摘柿子的时候摔了。” 灵灵从湖水中出来,也没穿鞋履蹬蹬跑到了祁语宁身边。 祁语宁瞪一眼陆宝珠道:“秋日里,你都让她赤脚下水?” 陆宝珠摸摸鼻子,立春抱着灵灵给她穿上了鞋袜. 祁语宁挑了一颗熟的柿子,将柿子剥皮递给了灵灵,“灵灵尝尝这柿子,柿子可好吃了。” “灵灵不要吃爹爹,娘亲也不能吃爹爹的。” 祁语宁茫然道:“没吃你爹爹。” 灵灵道:“可是柿子不就是爹爹吗?爹爹就是世子呀!” 陆泽轻笑着道:“这个果子也叫柿子,快尝一口。” 灵灵凑上跟前咬了一口,眼眸弯成了小月牙道:“好甜啊!爹爹真好吃!” 灵灵将一整颗柿子都吃完后,虽是意犹未尽,却也同意下山。 祁语宁崴了脚,下山就成了一个麻烦。 今日爬山并没有带婆子,立春她们五个小丫鬟都是十六七的年纪,平常在她身边都也是小门千金娇养的做派,也无气力能背着她下山。 陆泽道:“还是我背着祁郡主下山吧。” 祁语宁上了陆泽的背,这青岩山说高不高,但上山容易下山难,这里人迹罕至,山路绕来绕去,下个山也要半个时辰。 祁语宁在陆泽的背上,能清晰见到他额前的一层薄汗,还有淡淡的轻喘声。 下山后,祁语宁进了马车内,鼻尖还有一股淡淡的幽兰香味与她身上的栈香味交杂在一起,她不由得有些脸红。 (本章完) ------------ 第四十四章 爹爹给娘亲涂抹膏药 回到了祁王府后。 春分去请来了御医,御医给祁语宁查看了红肿的脚踝,也说是扭伤,泡药好生休息个半月便能好了。 灵灵见着祁语宁的脚踝,小声问着祁语宁道:“娘亲,是不是很疼呀!比生灵灵的时候还疼吗?” 祁语宁还不知生灵灵是什么滋味,不过总听人说女子生育是去鬼门关里走一遭,也不知两年之后,生灵灵的时候会有多疼。 灵灵眨着眼眸道:“爹爹说娘亲生灵灵的时候可疼可疼了,是不是比掐脖子还疼?那是不是生弟弟妹妹的时候,娘亲还要再疼一遍?灵灵就不要弟弟妹妹了,灵灵不要娘亲疼!” 祁语宁见灵灵说着说着落着晶莹的泪珠,连将灵灵抱起放在腿上。 “生灵灵的时候应当会很疼吧,但是有灵灵是娘亲这辈子最幸福的事情。” 也不知灵灵怎么会过来,但祁语宁真的很庆幸,在她被众人笑话的时候,灵灵过来了。 灵灵今夜倒是乖乖的,一点都不嚷着要爹爹,早早睡下。 祁语宁却是满脑子都是陆泽的背脊,和他白皙侧颜上的汗珠,她控制着自己不去想陆泽,却还是满脑子都是陆泽呼气时的轻喘。 祁语宁看着一旁已经熟睡的小灵灵,伸手摸着灵灵的小脸蛋,陆泽小时候是不是也长这个模样? 可惜陆泽这么小的时候,她还在襁褓之中。 公主府之中。 陆泽沐浴之后,着人去问了御医祁语宁的伤势,得知的确是扭伤他便松了一口气。 看着一旁的大袖衫里抱着的柿子,他将柿子分了四份,两份给陛下与皇后娘娘,还有一份明日打算给平柔公主,将最熟的一份放在大袖衫里,明日里打算还给祁语宁。 想想往日里高傲清冷的祁语宁,为了贪一口柿子的模样,陆泽浅声一笑。 入眠前,望着这屋中的摆设与祁王府的有些相似,这里本该是陆昀和祁语宁的新房。 若是陆昀不出家的话,住在此处的该是祁语宁。 这么一想,陆泽只觉得心中一紧,好在小秃驴出家去了。 …… 祁语宁一早醒来后,以为自己红肿的脚能消下去一些,没想到越发得肿了,动一动就疼得厉害。 洗漱之后,祁语宁由婢女搀扶着前去了书案前处置着王府内务。 何管家将要回北城,这北城所需的物资这两日她得支配好,偏巧自个儿贪吃柿子,伤了脚。 不过手底下的人都是利落,忙了一整日,也总算将北城需要的物资清点完毕。 祁语宁想了想,还将一些自己未曾戴过的首饰放到了盒子里,给萍姑娘带去,终究是替祁家怀过血脉的姑娘。 “何管家,这盒首饰有劳你交给萍姑娘了。” 何管家道:“是,郡主。” 夜色将暗的时候,祁语宁收到门房通禀,陆泽前来求见。 祁语宁对着立春道:“日后陆世子前来不必通禀了。” 立春应道:“是。” 陆泽入内时手中拎着一个竹篮子,里边满是柿子。 “爹爹!”灵灵见到陆泽甚是开心,“好多柿子呢。” 陆泽将叠好的大袖衫还给了祁语宁,又将柿子放在了桌子上。 祁语宁见了见竹篮里头的柿子,问道:“怎么就剩这么几颗了?” 陆泽道:“其余的给了陛下娘娘还有我娘亲,郡主应该不会介意吧?” 祁语宁道:“本郡主可没你想得这般小气,本也想着给他们尝尝的。” 陛下娘娘不缺好玩意,但山间野味小辈孝心更是难得的。 陆泽目光看向了祁语宁的脚踝道:“郡主的脚怎么样了?” 灵灵在一旁道:“更肿了,像馒头一样肿了。” 祁语宁叹了一声道:“御医说得要半个月能好,这半个月怕是出不了门了。” 灵灵眨着眼睛望着陆泽道:“爹爹,娘亲不能出门了,你能带灵灵出去玩吗?” “近来恐怕也要半个月之后才有休沐之日了,你就在家里好生陪着娘亲,等娘亲脚好了,爹爹与娘亲再带着你去街上玩。” 灵灵点点头道:“好,娘亲亲的脚要快点好。” 祁语宁轻笑着揉了揉灵灵脑袋。 陆泽拿出来了一瓶药膏道:“这是大理国那边的药物,专治扭打损伤的,涂抹在红肿处,能好得更快些。” 灵灵道:“灵灵来给娘亲涂。” 说着灵灵就拿过药瓶,走到了祁语宁身边蹲下小身子要给祁语宁涂药膏。 祁语宁轻轻一笑道:“可别,这药味重,等会你洗不干净的。” 灵灵将药瓶给了陆泽道:“那就爹爹给娘亲亲涂药膏。” 陆泽原以为祁语宁会拒绝,毕竟此处她的丫鬟都在,却不料祁语宁已经将腿搁在了跟前的木凳上边,意思很是明显。 陆泽浅蹲下身子,见着肿得厉害的脚踝,取了药膏给祁语宁涂抹。 药膏微凉,祁语宁见着跟前陆泽的动作轻柔,淡淡轻笑,“陆世子这手艺,不去做专治跌打扭伤的江湖郎中倒是可惜了。” 陆泽抬眸看着含笑的祁语宁,“除了郡主,谁能值得我这般辛劳去涂药?” 祁语宁望着陆泽的眼神,只觉得一颤,她轻轻一咳嗽便就转开了眼睛。 陆泽上药之后,手中还沾着淡淡药味,祁语宁递上了自己的手帕,“擦擦吧。” 陆泽用手帕擦手之后,将帕子放在了一旁,抱起了灵灵问道:“灵灵今天有学写字吗?” 灵灵点着小脑袋道:“有哦,灵灵认识娘亲亲的名字了,就是不会写,娘亲亲的名字好难写啊。” 灵灵拉着陆泽到了一旁的书案前,陆泽见着歪歪扭扭的两个方块,违心夸奖道:“灵灵写得真好。” 灵灵道:“爹爹知道这写的是哪两个字吗?小满姨姨都认不出来灵灵写的字。” 陆泽淡声一笑道:“语宁,写的是语宁二字。” “爹爹真聪明,就是语宁啊,是娘亲的名字,娘亲叫语宁!” 祁语宁在一旁听着从陆泽口中喊出来的语宁二字,总觉得比他往日里的嗓音要更沉两三分。 陆泽握着灵灵的手,教着灵灵写下真正的语宁二字。 祁语宁望着过去,她的笑容却是渐渐的顿住了,她这两日对陆泽是不是有些太反常了。 灵灵拿着语宁二字,跑到了祁语宁跟前道:“娘亲亲,爹爹写得你的名字,好好看。” 祁语宁拿着手中的宣纸,上边语宁二字笔酣墨饱,的确要比灵灵自个儿写的好看多了。 灵灵见着外边的天色越来越黑,抬眸问向了陆泽道:“爹爹,你今晚是不是又能陪着灵灵一起睡了?” 陆泽道:“爹爹晚上还要去东宫别院一趟,今夜殿下款待秋闱举子,怕是回来要很迟了,明日一下衙门就过来陪着灵灵。” 灵灵道:“还有陪着娘亲!” 祁语宁小声道:“我才不需他陪呢。” (本章完) ------------ 第四十五章 世子与关知意泛舟湖上 祁语宁脚伤多日,各种宴会都推了。 盛京勋贵世家由此得知祁郡主崴了脚,前来看望送礼的人倒不是不少。 不过祁语宁除了平柔公主以外,其余来探望的宾客是一个都不见。 平柔公主前来时,没想到还跟着一个平和公主。 平柔公主送了不少补品过来,见着祁语宁肿胀的脚踝道:“可怜见的,怎么伤得这般厉害。” 祁语宁道:“公主殿下,我没多少事,御医说顶多半个月就能好了,这两日已比前些时候好了很多了。” 平和公主道:“我来皇姐府上,得知你受伤了,也没有带什么东西。” 祁语宁连道:“公主殿下来探望我,已是我的福气。” “祖母母!”灵灵见到平柔公主,兴奋地扑入了平柔公主的怀中。 平柔公主抱着灵灵轻笑着:“想祖母了吗?” 灵灵点头道:“很想很想祖母,有这么大的想!” 灵灵比了个手势,祁语宁轻笑,看得出来灵灵出生后,陆泽全家都对灵灵极好的,否则灵灵也不会这么黏着平柔公主。 平和公主原就听说过外边的闲言碎语,这会儿听到灵灵喊祖母,明白了过来还真的是陆家女儿。 “这灵灵长得可真像幼时的泽儿,和小时候的泽儿如同一个模子里刻出来的,皇姐当真有福气,能有这么可爱机灵的一个孙女。” 灵灵见着跟前的平和公主,有些陌生,平柔公主轻笑道:“这是你姨祖母。” 灵灵道:“姨祖母。” 平和公主一笑道:“没想到我这年纪都当祖母了?” 平柔道:“你也都二十八了,若是成亲早些时候的,是要给儿女准备亲事了。” 平和公主轻轻一笑道:“也是,等语宁到了我这个年纪,灵灵可不已经十三四岁了,是该给女儿准备亲事了。” 祁语宁听着平和公主之言,淡然一笑。 不过灵灵并不认识平和公主,总不能是比平和公主年纪还要大的公主嫁给了哥哥? 会不会是灵灵年幼记错了?或许舅母不是殿下? 但也不该,灵灵虽年幼却不至于连王妃与殿下这两个称呼都搞混。 “娘,姨母。” 陆泽进来祁语宁院落时,见到平柔公主与平和公主行礼。 平和公主望着跟前的陆泽道:“泽儿是越发得一表人才了,真正是有你外祖父年轻时的风骨了。泽儿长得更像父皇多些,难怪父皇母后这么疼爱泽儿。” 灵灵走到了陆泽跟前道:“爹爹。” 陆泽将灵灵给抱起,走到了祁语宁身边问道:“郡主的脚可好些了?” “已消了不少肿了,只是落地时还会痛。” 平柔公主见状轻笑道:“语宁,我与你平和也不打扰你了,你好好休养,若是照顾不过来灵灵,尽管将灵灵送到公主府中来。” 祁语宁起身道:“是,殿下。” 两位公主走后,陆泽对着祁语宁道:“平和姨母怎么也过来了?” “她今日去隔壁公主府许是有什么事情吧?” 陆泽道:“灵灵可认识平和姨母?” 虽知平和嫁给祁宇安可能不大,可陆泽也真怕得要叫祁宇安一声姨父。 祁语宁摇摇头道:“不认识。” 陆泽浅松一口气。 灵灵环着陆泽的脖子道:“爹爹,你今日是不是休沐?灵灵想去外边玩!” 陆泽轻点头道:“午后是无事。” 灵灵对着祁语宁一起道:“娘亲亲,你坐软轿,咱们一起去街上玩。” 祁语宁有些馋青山楼里的蜜炙乳鸽,以往脚好的时候倒也没这般想吃,脚走不了了倒是念着这口吃的。 偏这蜜炙乳鸽还得是刚炙烤出来的好吃,让丫鬟拿回王府便就凉了无味,请酒楼厨子回王府来做,偏也没有酒楼里的炉子,炉子不同,火候不对,连味道都是不一样的。 祁语宁浅声一笑道:“好,咱们去青山楼之中吃乳鸽。” 青山楼乃是盛京最有名酒楼之一,开在朱雀街与玄武街的路口,正是最繁华之地。 此处酒楼甚是昂贵,前来的都是非富即贵的客人。 若是以往,祁语宁定是去二楼包厢幽静的,可今日她腿脚不便,软轿难以上楼,便在大堂一隅要了屏风遮挡用膳。 祁语宁方点完菜,就听到后边有几个官员在谈论陆泽。 “陆世子这一次从善州归来,怕是会成为大盛最年轻的大理寺卿呐!” “贺寺卿年后就要致仕了,这大理寺之中如今又有何人与陆世子能争夺大理寺卿之位呢?” 祁语宁在屏风后头听闻此言,淡声道:“恭喜陆少卿要升官发财了。” 陆泽缓声道:“这还未曾定下,陛下嫌我年幼,怕是不会把这重担交托给我,除非我能在贺寺卿致仕前成亲。” 陆泽任大理寺少卿之时,便有不少人说他年幼不顶事,如今虽已弱冠,可到底没有成亲。 屏风后头,众人还在大声谈论着此事,也如陆泽所说一般。 “这陆世子到底太年轻了些,还没有成亲呢,陛下就算再疼爱这个外孙,也不会把大理寺交给外甥处置的。” “可是如今大理寺之中,谁做寺卿,陆世子都不会服气。” “难说陆世子会为了大理寺卿这个位置娶妻呢?如果不是被秦五爷横刀夺爱的话,恐怕再过不了多久我们都要吃陆世子的喜酒了。” “横刀夺爱何解?” “你们还不知道吧?前段时间有群京畿卫的小部将到处说陆世子是懦夫,被他们家秦将军抢去了心爱之人。” “就那个关家的千金?说起来那关家也是厉害啊,这么多千金竟都高嫁,这最小的女儿竟然还能搭上秦五爷。” “原本那个关六小姐定下的亲事可是与陆世子的,可惜啊可惜,那只是口头约定,还未曾定下婚约,被秦五爷抢了先。” “这秦五爷也忒不要脸了,抢外甥所爱,我听人说陆世子先前常和关六小姐泛舟湖上幽会,在梅林之中弹琴吹箫,在亭中吟诗作对,真真是好一对璧人呐,却被秦五爷横插一刀。” 祁语宁听着小官员所言,抬眸看向了陆泽,“世子与关六姑娘泛舟湖上?梅园弹琴吹箫?吟诗作对?” 他与关知意泛舟湖上,去梅园幽会,却带着她不是去墓室,就是去杀人的地方…… (本章完) ------------ 第四十六章 只有与祁小姐泛舟湖上 陆泽甚是无奈道:“我与关六姑娘只见过一面,在重阳节时,在国公府只见过她一面就过来找你与灵灵来了,从未泛舟湖上,更没有什么梅林幽会…… 我平日里公事挺繁忙的,灵灵没来前休沐之日也在大理寺中。灵灵来了之后,若有休沐,都用来陪灵灵了。” 祁语宁道:“姑且相信你,这秦五爷的本事比起关六姑娘来乃是稍逊一筹,同是利用流言蜚语,关六姑娘可要手段高明的多。” 秦振过于自大,除了他那些部下为了拍他马屁,会觉得陆泽被抢未婚妻乃是懦弱,其余人可都不是这么想的 对于文臣而言,陆泽乃是年仅二十的大理寺少卿,官居高位,还是大公主之子,日后还是继承国公府爵位的世子,手握朝中实权,不说出身高贵,就凭大理寺少卿这职位就无盛京朝臣敢说陆泽懦弱。 非但不敢说,文臣讲究礼仪纲常,这秦振大肆宣扬抢夺外甥之未婚妻,对于文臣而言,秦振所为更为令人指责。 要不是顾忌着秦振是太子殿下亲表兄,也有兵权在身,恐怕早就对秦振口诛笔伐了。 蜜汁乳鸽上来后,祁语宁闻着炙烤乳鸽的香味,夹了一只鸽子腿给灵灵,“灵灵尝尝。” 灵灵摆摆手,“腿腿给娘亲亲吃,这样娘亲亲的腿腿就能赶紧好了!” 祁语宁轻轻一笑,“还是你吃吧,娘亲还有一个呢。” 灵灵这才拿起来鸽子腿啃着,陆泽见状微微蹙眉,“灵灵,以前爹娘没有教过你如何用膳吗?” 祁语宁瞪着陆泽道:“她才三岁,要什么用膳之礼,就啃着吃就好。” 灵灵嘻嘻一笑,拿着鸽子腿啊呜咬了一口,“这烤鸽子好好吃!” 陆泽已记不起来三岁时候的模样,但有记忆开始,就没有像灵灵这般用手拿着鸡腿啃得。 祁语宁看着陆泽道:“我十一岁的时候去过一次北城,在北城军营里可没有你这么多的规矩,那边能吃上鸽子腿已是很不容易,沾着一手油腻士兵们还能多舔舔。” 陆泽见着灵灵啃完了一只鸽子腿,拿过帕子给灵灵擦了擦手,“我也没有这么多规矩,只是觉得灵灵是女孩子,该懂点规矩,否则日后嫁人时……” 祁语宁轻哼道:“我养的是女儿,可不是给人养儿媳的,灵灵才几岁,你就想到她嫁人了?” 算起来,灵灵还要快两年之后才出生呢。 陆泽道:“也是,我们的女儿,开心最为要紧。” 祁语宁偏头望着灵灵,灵灵日后过的应当是蛮开心吧,有疼爱她的爹娘,祖父祖母,姑姑小叔叔。 祁语宁差不多一个人吃了一只蜜炙乳鸽便就吃饱了。 陆泽见祁语宁不再动筷,便问道:“午后可要去泛舟湖上钓鱼?” 灵灵在一旁点着头道:“灵灵要钓鱼!” 祁语宁听着泛舟湖上几字,道:“好。” 难得有着秋日暖阳,再过几日可真就入冬了,到时候她也无闲情逸致冷冰冰的泛舟湖上。 公主府之中的星月湖可谓是整个盛京城之中数一数二的湖了,若是泛舟湖上,没有比星月湖更好看的湖了。 祁语宁自幼就喜欢星月湖,小时候与陆宝珠关系还没闹僵的时候,总会来星月湖之中玩。 泛舟星月湖上,灵灵趴在船头看着小鱼。 祁语宁与陆泽坐在船舱里边,“陛下可真疼爱大女儿,听说这座公主府是从公主出生就开始造了的,直到公主嫁给陆驸马后,还有一小半没有造完,造了快二十年。” 祁王府其实也极好的,但比起公主府来,还是差了一筹。 起码,祁王府之中就没有这般宽阔的活水湖,这星月湖的水是从河道之中引过来的,工期长不说,要引水过来更非易事。 陆泽道:“世间父母鲜少又不爱自己孩子的。” 祁语宁听着陆泽这一句,脸上划过一丝落寞,她这些年生怕自己忘记爹娘的模样,总会时不时的想一想。 但她知晓自己心目中的爹娘早已不是真正的爹娘了。 她其实早就忘记了爹娘的面容了。 爹娘去世的时候,她只比如今的灵灵大一岁而已,哪里还能记得爹娘的容貌。 陆泽见祁语宁凤眸之中的淡淡忧伤道:“令尊令堂若是在天有灵也会疼爱你的,或许,灵灵是他们指引而来的也说不定。” 祁语宁看着趴在船头,手在戏水的灵灵,淡声道:“嗯。” 陆泽到了船头去钓鱼,祁语宁也一瘸一拐地走到了船头入座,要了一根鱼竿钓鱼。 灵灵在中间也拿着一根小鱼竿,太阳正好,晒得人有些疲累,不等灵灵钓起小鱼来,她的头就一顿一顿的睡着了。 陆泽见状将灵灵抱进了船舱里边,脱下衣裳给她盖着。 祁语宁见着灵灵午睡,叹了一口气,“这会儿睡着了,晚上说不定又要闹腾了。” 陆泽道:“要不要给灵灵请一个奶娘?若是有奶娘帮衬,你也能轻松些。” 祁语宁道:“奶娘也不是这么好找的,要知根知底的就难,我府中都也都没有几个家生奴可以做奶娘的,谷雨和惊蛰的嫂子都管着院子,也不好让她们过来。” 陆泽道:“若是找不到好点的奶娘,你也可以把灵灵带到公主府里来,我娘应当是很乐意带灵灵的。” 祁语宁道:“灵灵倒也乖巧,除了偶尔闹着要你之外,其余时候她都很乖的。” 祁语宁察觉到鱼竿有所动静,连着一拉,不曾想这鱼还挺重的,她腿还伤着,连让陆泽帮忙。 陆泽过去本要握住鱼竿的,却一不小心握住了祁语宁的手,他也没多少顾忌,见着浮出水面蹦跶的大鲤鱼,继续握着祁语宁的手收杆。 大鲤鱼足有三尺长,这么大的大鲤鱼可是少见,可真是堪比灵灵了。 大鲤鱼被两人拖上船后,甩着尾巴,湖上溅到了祁语宁的脸上。 祁语宁轻笑道,“放进木桶里边,等灵灵起来给灵灵玩。想不到这星月湖之中竟有这般大的鲤鱼。” 陆泽道:“毕竟从星月湖建成后,此处的鱼也没人来钓过。” 祁语宁道:“陆世子就没与什么千金小姐泛舟星月湖上钓过鱼?” 陆泽望着祁语宁的侧颜,道:“只有和祁王府的千金大小姐泛舟湖上。” 祁语宁脸发烫,她侧身望见了陆泽看着她的眼眸,只觉得心中一阵悸动。 (本章完) ------------ 第四十七章 摘柿子能抱得美人归吗 灵灵在船上这一觉整整睡了一个多时辰,醒来的时候闹了一会儿,陆泽哄着也很快就消停了。 见着大大的鲤鱼,灵灵甚是惊奇,“这鱼鱼比灵灵还要大!灵灵要把它给吃了!” 祁语宁轻笑道:“鲤鱼不好吃,还是放了它吧。” 灵灵道:“对,鱼鱼还是鬼鬼好吃,灵灵要吃鬼鬼!” 祁王府的餐桌上是没有甲鱼这一类的,也不知灵灵为何会喜欢吃王八,一想那灰扑扑的甲鱼腿,祁语宁都起寒颤。 陆泽道:“今晚留在公主府中用膳,我娘也喜欢吃。” 灵灵落寞道:“舅母也很喜欢吃鬼鬼的!只有娘亲不喜欢吃,真的好好吃的。” 祁语宁笑了笑道:“再好吃,我也不吃那玩意儿。” 于盛京城富贵人家而言,这清水烧甲鱼乃是一道不可多得的珍馐,也是因礼记之中曾有过濡鳖,素来世家都已吃野生鳖为珍馐,但祁语宁只觉得可怖。 灵灵留在公主府之中用膳,祁语宁也就随着灵灵而留了下来。 平柔公主听闻灵灵是要吃甲鱼才留下来的,连让厨房买了不少洞庭湖甲鱼归来,清蒸的,清水煮的,红烧的,炖鸡的,足足有用了五只甲鱼。 祁语宁见着满桌子的甲鱼,她倒是有些后悔随着灵灵来公主府之中用膳了。 偏灵灵高兴极了,“灵灵好久没有吃这么多鬼鬼了,灵灵喜欢家里,家里有鬼鬼,娘亲亲,我们什么时候从王府回家住啊?” 祁语宁一时间不知该如何回答,对于灵灵而言,其实此处才是她记忆之中的家吧。 祁语宁摸摸灵灵脑袋道:“灵灵喜欢吃鬼鬼,娘亲明天也让王府的厨房给你做。” 陆宝珠见着满桌子的甲鱼,噘嘴道:“果真是有了孙女忘了女儿,我又不喜欢吃甲鱼。” 平柔公主轻笑道:“给你准备了你最爱吃的水晶冻羊肉,还有语宁最爱吃的炙羊肉,语宁,我应当没有记错吧?” 祁语宁没想到平柔公主还记得自己幼时喜欢吃的菜,点了点头,“嗯。” 平柔公主给祁语宁倒了一杯温酒,“如同灵灵说的,此处也是你们的家,不要客气,多多吃些,这酒是我与驸马亲手酿造的梅子酒,可好喝了。” 祁语宁拿起温烫的酒,淡淡一抿,只觉得酒香宜人,一口酒落肚,只觉得五脏六腑都发热了。 陆泽对着祁语宁道:“少喝些,这酒后劲大。” 陆宝珠叹了一口气:“这酒哪里来的后劲,可好喝了,来来来,祁语宁,你多喝两杯。” 陆宝珠站起来,给祁语宁倒了满满一杯酒,“感情深,一口闷。” 祁语宁淡笑道:“以你我的感情,我觉得喝一滴都多了。” “你!”陆宝珠轻哼,“你真够讨厌的!” 祁语宁轻笑着将一盅酒一饮而尽,“该你喝了。” 陆宝珠喝了一杯之后,又给祁语宁斟满了一杯酒,“快喝。” 陆驸马见状,蹙眉道:“宝珠,你发什么疯呢?你灌语宁酒做什么?” 陆宝珠心中想,做什么,还不是为了她那不解风情的哥哥吗? 她可盼着祁语宁嫁进陆家来,陆昀一心做他的秃驴是指望不上了,可不就只能多帮帮陆泽了吗? 陆宝珠道:“爹,我们女儿家之间的事情,您不懂的。” 说着,陆宝珠挑眉看向祁语宁道:“你不会不敢喝吧?” 祁语宁喝完了一杯,将杯子倒扣,杯中已无一滴酒,“该你了。” 陆宝珠视死如归地喝下了一盅酒,再度给祁语宁倒了满满一盅,“来!” 如此数回之后,陆泽实在是看不下去了,怒瞪着陆宝珠道:“陆宝珠!你少胡闹!” 陆宝珠是惧怕陆泽的,也不知是不是喝醉了,她委委屈屈道:“我就想祁语宁能嫁进陆府里而已嘛,你又不解风情,没有我帮你,你这辈子都没法娶祁语宁进门,把祁语宁给灌醉了,她岂不是任你为所欲为了吗?” 祁语宁:“……” 陆泽脸色铁青地瞪着喝醉酒发疯的陆宝珠。 平柔公主与陆驸马都无颜去面对祁语宁了,只有灵灵继续啃着甲鱼的腿。 陆宝珠呜呜哭道:“大哥,我知道你很喜欢祁语宁,还偷了她的发簪藏在你的床上,我就是想要帮你而已!” 陆泽冷讽道:“这是帮?醉酒后为所欲为那是触犯大盛律例的,身为大理寺少卿怎能知法犯法?” 陆宝珠道:“你就是不解风情,但凡我自己要是一个男的,我早就把祁语宁给娶到手,让她来伺候我了。” 祁语宁:“……” 平柔公主揉了揉自己的脑袋,对着陆宝珠丫鬟道:“你家郡主喝醉了,快扶她回房吧。” 祁语宁与灵灵也没有久待,灵灵今日是吃的真饱,都打着小饱嗝了,“公主,我与灵灵也先回王府去了。” 平柔公主见她们要离去,对着陆泽道:“泽儿,你送她们回去吧。” 公主府离祁王府并不远,走了约摸着一刻钟就回到了王府里。 到王府之中的时候,灵灵已在陆泽的怀中睡着了,陆泽直接将灵灵抱进了房中,将小灵灵放在了床榻上边。 祁语宁望着灵灵恬静得睡颜道:“本以为灵灵在船上午歇过了不会这么早睡的,没曾想竟这么快就睡着了。” 陆泽道:“郡主,刚才陆宝珠那些话你莫要放在心上,也不知道她平常看得什么乱七八糟的杂书,我会好生教训她的。” 祁语宁轻轻一笑,“她看得应当是些坊间的话本子而已,都是些穷书生所写的,应当娶不起媳妇,却以为英雄救美,灌醉酒就能获得美人归……” 陆泽道:“那依郡主之见,要怎样才能抱得美人归呢?” 祁语宁望着陆泽的眼眸道:“反正不是半夜三更带她去墓室探案的。” 陆泽眼眸含笑道:“郡主,那摘柿子能抱得美人归吗?” 祁语宁挑眉看向陆泽道:“我觉得不如作赋更能抱得美人归。” 陆泽听到作赋二字,只觉头疼:“上回那一千字的赋文,把能夸你的都已写尽了,还要我作赋的话,实在是写不出来了。” 祁语宁深呼吸一口气,“陆世子,你想要抱得美人归,下辈子吧!” “小满,送客!” 小满从外屋进来,对着陆泽道:“陆世子,请走吧……” (本章完) ------------ 第四十八章 其实也有点喜欢陆泽的 祁语宁睡下后,是又羞又恼,陆泽这厮也忒不解风情了些,就他这样的,还好意思说想要抱得美人归。 若不是有灵灵在,祁语宁便是连这个机会都不给他。 祁语宁一夜都没有睡好,梦中梦境不断,一会儿是墓室里,一会儿是幼时,只是都有陆泽那张气人的脸。 一早上,她被灵灵给闹醒的。 祁语宁睁开眼眸,灵灵朝着祁语宁一笑道:“娘亲亲,今天灵灵醒的比你早。” 祁语宁望着灵灵的眼眸,揉着她的脑袋浅浅一笑。 立春匆忙进来道:“郡主,陆世子在院子里。” 灵灵都没穿好衣裳,便下了床榻,走到外边喊道:“爹爹!” 祁语宁穿上了外衣,披着如瀑的长发并没有梳起,一瘸一拐走到门口,见着陆泽道:“这才卯时,你来做什么?” 陆泽透过灯笼,望着披散长发的祁语宁,上前将一张卷起来的宣纸给了祁语宁道:“作赋实在是作不出来了,连夜给你画了一张画,我得赶去早朝了。” 陆泽揉了揉灵灵的小脸蛋:“等下衙后,爹爹再来找你。” “爹爹再见。” 进了屋内,深秋初冬,卯时天还暗得厉害,祁语宁让立春多添了两盏灯,缓缓打开了宣纸卷。 她原以为陆泽画的是她,没想到竟然是她爹娘。 爹爹骑在大白马上,穿着将军盔甲,爹爹走的时候,才二十五岁,年轻的祁将军眉眼刚毅。 娘亲走的时候才二十三岁,笑意明媚,穿着一身女子的盔甲,手里拿着一面挥舞的军旗甚是英姿飒爽。 画中左右的回廊上,还有两小孩子,祁语宁认出了那个小女孩是自己。 大些的应当是祁宇安吗?瞧着却又不像是祁宇安。 祁语宁伸手摸着爹娘的画像,她模糊的记忆总算是有了面孔,抱着画像落了眼泪。 “娘亲亲怎么哭了呢?娘亲亲是脚疼了吗?” 祁语宁垂落着眼泪道:“嗯。” 立春上前递给了灵灵一张帕子,灵灵上前给祁语宁擦着眼泪道:“娘亲亲,不哭,不哭。” “娘亲不哭,娘亲是开心。” 祁语宁打开画卷给灵灵看。 灵灵指着上边的人物道:“外祖父,外祖母。” 祁语宁惊讶道:“灵灵认识吗?” 灵灵道:“娘亲亲,你教过灵灵的。” 灵灵手指着两个小孩子道:“灵灵还知道这是爹爹,这是娘亲小时候。” 祁语宁见着灵灵指着两个孩子,手指向小男孩问道,“这不是舅舅吗?” “这是爹爹,和灵灵很像的呢!” 祁语宁细细一看,的确是和灵灵很像只是要略大些,只是这图上怎么没有祁宇安呢? 灵灵道:“咦,这画上缺了一个舅舅啊,灵灵上次见到这张图还是有舅舅的呢。” 祁语宁问道,“舅舅以前在哪里的?” 灵灵指了指画中左边角落里,“舅舅在这里的。” 祁语宁转而笑了笑,“那等会去让你爹爹把舅舅给补上。” 祁语宁的脚今日下地已是只有微疼了,肿胀也都是消了,找了御医一瞧只说问题不大了。 宋禾清是在御医走后才来的。 一入内,宋禾清便满是愧疚道:“我直到今日才知你的脚伤了,严不严重?” 祁语宁道:“是我贪吃柿子,摘柿子时崴了脚而已,问题不大,都快好了。” 宋禾清轻笑道:“这就好。” 灵灵看着宋禾清,就一直躲在祁语宁的身后,祁语宁让着立春领着灵灵出去玩。 宋禾清道:“这灵灵怎得一见我就怕呢?” 祁语宁缓缓一笑道:“这孩子认生而已。” 宋禾清道:“语宁,我得了消息,太子过几日要在南城的皇家园林之中举办诗会,广邀盛京城的达官显贵家中的郎君千金,我没能收到请帖,原想着你帮忙的,只是……” 祁语宁道:“我也没有收到,等会我问问陆泽,若是此诗会是真的,让他帮我去要一张请帖,我带着你前去。” “但是你的脚……”宋禾清道,“你脚既然是伤着,就不必为我去园林诗会之中了。” 祁语宁一笑道:“脚伤多日,我也闷得慌,再过几日许是脚能大好也说不定了。” 宋禾清万分感激地望着祁语宁,“多谢了。” 祁语宁道:“和我不必如此客气。” 宋禾清道:“对了,你方才说得是陆世子?你何时与陆世子这般熟了?我一直也没好意思问你,这灵灵与陆世子长得如此相似,外边传言纷纷,不知……” 祁语宁没瞒着宋禾清,“灵灵的确是是陆泽的女儿。” 宋禾清略一惊讶,“我先前还以为你厌恶陆世子呢,以往宴会上得见,你对陆世子都是不多看一眼的。” 祁语宁道:“先前是有些厌恶。” 宋禾清淡淡一笑道:“那如今是?” “如今并不厌恶。” 祁语宁在闺中好友跟前,也还是隐藏自个儿的心思,其实如今心中也是欢喜陆泽的…… 只是在陆泽吐露喜欢她的心意前,她不会让任何人知晓她喜欢陆泽之事。 “不过,我最近总听人说起关知意与陆世子感情甚笃,都怪秦五爷横刀夺爱,这陆世子与关知意……” 祁语宁道:“坊间传言不可轻信,他们两人也就见过一回而已。” …… 陆泽昨夜画了整整一夜的画,早朝时神色差得厉害。 祁世子夫妇走的时候,他也还很小,不过才六岁而已。 模糊间记得祁语宁的娘亲刘将军出征前对着他浅声轻笑,让他多照顾些祁妹妹。 陆泽身为国公府的嫡长孙,那时老国公还在,国公府兵权还未交出,陆泽也是已日后能征战沙场为目标的。 是以对他们出征时印象倒是深刻,心中也怕记错,连夜去找了在公主府二十年前的狩猎图,狩猎图之中画上了前去狩猎的众人。 找到了祁语宁爹娘二十年前的画像,画像与记忆中的容貌对上之后,才画出了这幅画。 陆泽画了整整一晚都没有合眼,早朝前才画好的。 熬了一个通宵自是青黑着眼眶,精神不振萎靡。 快要散朝时,始元帝望着外孙的模样道:“泽儿,你身子不适?” 陆泽拱手道:“陛下,臣没事。” 陛下这一问,倒是不少官员都朝着陆泽看来。 众官员联想到最近盛京城之中,陆泽有一恩爱未过门妻子被五表舅抢走的传言,纷纷朝着陆泽投去了怜悯又同情的目光,陆世子因为心爱之人被抢竟是如此颓废。 看向秦振的眼中,多了一丝鄙夷,一个表舅和大外甥抢恩爱的未过门妻子,简直就是老不知羞! (本章完) ------------ 第四十九章 嫁进公主府指日可待了 大理寺衙门之中,陆泽只觉得今日同僚看向自己的目光都好生奇怪。 也不知是不是熬大夜作画时候的错觉。 快要致仕的贺寺卿摸着花白的长胡子,轻拍了拍陆泽的肩膀道:“天涯何处无芳草,不必单恋一枝花,陆少卿前途无量又是公主之子日后的陆国公,不必为了一个女子憔悴成这般。” 陆泽抬眸道:“贺大人, 车子就这样开进了栗川家大宅,此刻负责掌管家中局面的栗川幸之——栗川奏的大侄子,在看过了照片之后,也默认了众人的行径。 人消失了,刀不见了,只见一团金光刺破夜空,流星般轰向黑色长矛。 这声音好是耳熟,我不由抬头望去,来人一身黑衣,三四十岁样子,很是面生,若不是一脸的森然,倒也算得上仪表堂堂。 “查事情的同时也要多注意休息,累了的话就让破武替你。”陈鱼跃微微一笑。 本想叫上亮和我一起去练瑜伽,可今日正好我们轮休,亮赖在床上死活不肯起来。 她双眼没有任何感情地看着安忆夏:“你知道我身上有多少条人命,多一条也无所谓。”恐吓的话,莫思萱不想再跟安忆夏打太极。 儿若染病父着急,背负怀抱不分离,不怕雷电和风雨,深更半夜亦求医,儿病父亲熬更夜,奔波劳累到病愈。 我似乎哪里也没有去,就像又做了一场梦。还没等我开口,黑衣人说话了。 天亚集团对她而言不只是一份工作,如果只是一份工作的话叶雪芙是不会在乎的。 于是我们就准备继续往前走,大概走了十几米,这洞穴突然出现了一个岔路口,左右几乎是对称的,上下高约七八米,连边都布满了绿色的藤蔓植物,只不过这些植物现在都被一层厚厚的冰晶所覆盖。 “那么请跟我来。”说完那人就领着影月进了一个房间,里面空无一人。 当然,伯明翰也不会让科威尔这样轻易的跳起来头球攻门,在科威尔身旁的伯明翰后卫拉扎里迪斯早就做好了准备,几乎在科威尔同一时间跳了起来,争抢这个球。 果然,皮球最终是擦在佩鲁齐的手上改变了方向,被奥多抢到皮球,直接把皮球踢向中场。 此刻,两人的身形再次分开,魔灭看着拓跋宏,一脸的凝重之色,拓跋宏战斗大部分是依靠强大的肉身为基础,而魔灭则不一样,乃是消耗真元,所以,此时他的消耗远远的超过了拓跋宏,战斗时间越长,对他越不利。 “妈的,你带带球,射射门也就算了,没事竟然还跑过来和我抢头球,你这不是找死吗当阿隆索现对方是艾马尔的时候,不由大怒,你丫的一个身高只有170c力量不强,身子单薄的家伙,竟然敢和我争位置抢球。 两个圆台沾到一起后,就变成了比以前更厚的圆柱体,二者身的花纹迅的蔓延开来,一个呼吸之间就又变了一个模样,仍旧是周天星辰环绕,散着古朴的气息。 “苗子倒是真有几个,但武道一途,不是天资就完全决定的。时间也不早了,开启雾谷的阵法吧。”天玄简单的说了一句,后面的三位掌座点了点头,朝着那两座大山飞去。 “嗨~治迎回家。”当乔治来到利物浦俱乐部地时候。一路上碰到许多俱乐部地工作人员当工作人员看见是乔治地时候。都纷纷地露出了笑容。和乔治打着招呼。 ------------ 第五十章 郡主是否也盼着嫁给心爱的郎君? 太子别苑里的诗会,有人欢喜有人愁。 关知意在关家收到东宫诗会请帖的时候,整个人都是在发愁。 来盛京三年,她并非是没有去过世家宴会,前几日的镇北侯府就去了,但诗会关知意是真的没去过。 且她自幼就觉得这些闲诗不正经,既得不了功名,也不是贤惠女子所该学得。 甚至关知意原先觉得那些颇 “楼上的,你脑袋被门夹了,还是进水了,或者你的脑袋里面,装的都是大便吗? 是春秋蝶母告诉楚暮吞天丹能救嘟嘟,而吞天丹又在不死天尊手中保存了数个时代,吞天虫尊的魂魄却躲在吞天丹中差点将楚暮暗算。 “金丹真人不是好糊弄的人物,迟早会发现异常。躲得了一时,躲不了一世,我们只能在地面上行走了。”周磊考虑片刻之后决定道。 王虎再转头看向那四件混沌灵宝,同样毫不留手,所有石室内的东西全部被他一股脑收了起来。 然而,之前无论是異麟魔殿的人,还是万灵宗的人,又或者是那些妖兽们,已经试过轰击灵空子府邸的大阵,结果还是拿大阵无可奈何。 “这事你之前怎么不说?”孔志明点了一支烟,又各给二人扔一支。 为什么?为什么会这样?我明明全都按照他所说的做了,可是他为什么还要杀我? 慕容芊芊仅用半个多时辰就消化了新得到的法诀,并用一枚玉简刻录了一份交给秦川。 随着交往的深入,她也有点可怜这个男人,为了财富,家人离心离德勾心斗角,而妻子趁着他不在家在外面有了相好,二人貌合神离。 “大师姐流风云在晋江之上对战金丹期巨枪鱼,想来身受重伤,不可能在亿达城下船。”三师兄别有点说道。 其实帕罗总共发出了五个邀请信。这五个邀请信分别是:法力奇的魔法协会;法力奇的白昼组织;卡显帝国;维拉斯帝国;揽月帝国。 一道幽光闪过,一声素雅白袍的无敌悄然出现在他的面前不远处。 元始头上的髻已然散开,头被诛仙剑阵中的冷风吹得凌乱不堪。铁青的面庞若隐若现,嘴角血迹尚未干泪,在那里冒着丝丝热气,身上的道袍也是脏污,孔迹斑斑,溅满了三宝玉如意的碎屑。 李烟雨闻言一愣,显然没有料到。她以为自身唯一价值只是如此,可以舍弃声名荣辱只为目的实现。 剑华似花绽放,朵朵片片,当头罩落。凌上水方要动作,便被席撒抬手制止,只见眼前一花,席撒迎剑光闪处,半个身体几乎贴着剑光边缘,斜身一记铲踢,势若疯虎的月上梢顿时失却平衡,人重重朝前载到。 “澈弟,我们去寻一下二叔吧,他早上说要去上坟,我们应该给冼叔上一柱香的。”木颖已经知道冼猴子的事迹,冼猴子早已成了大家特别敬重的故人。 比如这西海龙王,其手底下便有黄龙元帅,这黄龙元帅手底下有真龙一百条,再有那虎鲸将军,虎鲸将军手下更有一千虎鲸,巡海夜叉足足有一万之众,其它的虾兵蟹将却足足有数百万之巨。 “巴特先生,能告诉我,你的钱在什么地方吗?!”他轻声地问道,而这话落到巴特耳却恍如雷鸣。 大殿暗处,易之当年派来保护魏王周全的心腹这时悄声无息的退了出去,片刻,将方才的事情记录纸上,飞鸽传出。 ------------ 第五十一章 奉子成婚父凭女贵也不是不可 祁语宁道:“这世间哪个女子不想嫁个心爱的男子呢?我又没有父母之命,我的夫君可以任我选择,若要成亲自是两情相悦最为要紧的。” “那陆昀呢?”陆泽道,“郡主先前能接受嫁给陆昀,所以也不是非要嫁给两情相悦的郎君的。” 祁语宁皱眉,陆泽这话什么意思,过了一会儿她才反应过来。 祁语宁笑了笑道:“我怎么闻到了一股酸味呢?” 陆泽起身道:“郡主闻错了,并无酸味。” “是吗?难道不是有人吃醋了吗?”祁语宁浅笑着道,“世子,你没闻到醋味吗?” 陆泽道:“没有。” 祁语宁见着陆泽转身离去,起身走到了陆泽的跟前,因着脚踝处传来的痛楚,低头倒吸了一口气。 陆泽伸手搀扶住了祁语宁道:“早知你腿脚没好,就不该替你要这张请帖。” 祁语宁仰头望着陆泽道:“确实,本郡主也并非是要两情相悦的郎君为夫婿的。” 陆泽愣了愣,又听得女子声音淡然:“其实奉子成婚,父凭女贵,也不是不可……” 陆泽鼻尖满是栈香味萦绕,望着祁语宁的眼眸,唇角淡淡一勾。 牵着祁语宁冰凉的手扶着她落座,“郡主的手一直这么冰的吗?” “只在冬日里冰些而已,已是顽疾了。” 陆泽道:“怎么没让丫鬟准备一个汤婆子?” “这天气里用汤婆子还早些。” 祁语宁与陆泽都属是盛京城之中的风云人物,当陆泽踏入凉亭之中时,远处早有不少千金盯着凉亭那处了。 这会儿见着两人牵着手,围在一起的众千金不可谓是不吃惊。 “这不是说陆世子与关六姑娘感情颇深吗?因关六姑娘与秦五爷定亲,这陆世子还曾在早朝时万分憔悴吗?那位可不是关六姑娘而是祁郡主吧?” “听闻祁郡主的女儿与陆世子长得好生相似呢!都说是陆世子的女儿。” “那关六姑娘呢?” “有祁郡主珠玉在前,谁能看得上关家姑娘啊,靠着姻亲才得以在盛京城有些名气,一家子都靠着亲事上位,当真是可笑。” 关知意在后头听着众千金的言语,心中满是悲愤,望着凉亭之中相视而笑还牵着手的两人,她只握紧了手。 大庭广众之下,如此这般伤风败俗! “大哥,祁郡主。” 祁语宁听到女子声音,转头一看是陆宝华,连松开了陆泽的手。 陆泽也收回了自己的手,见着陆宝华道:“宝华。” 陆宝华目光朝向着远处望着他们在议论的千金,道:“大哥,郡主,此处到底是大庭广众之下。” 祁语宁才注意到不知何时周边千金都望着他们此处凉亭,她看过去,那些千金倒是识趣地纷纷转身不再看。 陆泽轻咳嗽了一声,起身离去。 祁语宁望着陆宝华道:“素闻宝华你文采斐然,乃是盛京城第一才女,今日诗会可大展拳脚了。” 陆宝华道:“虚名而已,我的才华比起祖上来,还浅薄的很,我的祖上开创女子书院,让女子能得以科举,那才是才女典范。” “你可有想过科考?”祁语宁倒是想起来了,早五十年前大盛女子还是可以参加科考的。 可是当时历经多年乱世,连寻常男子都难以念书,何况女子了呢,科举之中早已没有女子的身影了。 陆宝华摇头道:“我祖母觉得这是抛头露面,非是正经家女子所为,我娘又一味孝敬我祖母,我……” 祁语宁想到陆老夫人,轻笑了笑道:“顾忌这么多做什么,你是陆国公府的千金,只要你问心无愧,为何要怕旁人说你是不是正经家姑娘?又有几个人敢说陆国公府的千金?” 陆宝华羡慕地望着祁语宁道:“祁郡主不愧是刘大将军之女,宝霜宝雪可是喜欢刘将军了,也以刘将军为榜样,可惜我们陆家已无兵权,她们可盼着能进军营为将军呢……” 祁语宁轻笑,陆家这几个姑娘秉性各不相同,但都也是阔达之人,不拘泥于世人给女子的规矩之中。。 祁语宁道:“她们真想要做女将军也不是没有可能,我们祁家军在京中也有差不多五千兵马,可以给她们过过带兵的瘾……” 这五千兵马是陛下特许留下的,为的便是护祁语宁周全,算得上是祁语宁的私兵,算得上是陛下对于祁王府的极为信任。 陆宝华轻笑了笑道:“宝霜宝雪若是得知如此,必定会很是开心。” “你们两个,聊什么聊得这么开心呢?陆宝华,你可要搞清楚,你是谁的妹妹?” 陆宝珠双手抱腰而来,身后还跟着满脸戾气的秦俞莉。 陆宝华见着陆宝珠前来,连起身走到了陆宝珠身后,满是愧疚得看了一眼祁语宁。 陆宝珠道:“祁语宁,你为何要抢走我的如意白玉簪?” 祁语宁皱眉看向陆宝珠道:“什么?” “你头上的如意白玉簪,早几日莉莉就看中了,说要送给我的,她说了一句你就故意在她跟前买了,你这是什么意思?是觉得莉莉好欺负吗?” 陆宝珠没好气地皱眉道,“这是莉莉要送给我礼,你也抢?哼!” 祁语宁拔下了发髻上的如意白玉簪子,“你说的是这个簪子?” 秦俞莉小小的杏眸微眯,“是,这个本是我挑中的,要送给宝珠表姐参加太子殿下的诗会所佩戴的,你明知是我要给宝珠表姐的,却故意抢先一步买走!” 陆宝珠与祁语宁往日里在宴会上的争执也不少,千金岁都已习惯了,不过依旧还是会前来瞧热闹。 听到秦俞莉这般说,众千金们都纷纷看向了祁语宁手中的如意白玉簪。 这白玉通体温润,雕刻的如意甚是精美,果真是根难得好簪子。 不过簪子再好,祁郡主抢簪子也不道德。 陆宝珠愤怒道:“祁语宁,你怎么可以抢莉莉给我看中的簪子呢?” 祁语宁笑了一声。 陆宝珠道:“祁语宁,你还笑得出来?你抢我簪子做什么?” 祁语宁一笑道:“我不知,秦小姐何时去过善州了?” 秦俞莉道:“你这是什么意思?” 祁语宁道:“因为这根簪子是从善州那边买来的,既是秦小姐挑中的,那想来是去过善州了?” 秦俞莉道:“这才不是善州的,是……” 祁语宁摸索着白玉如意道:“这簪子里边还刻着善州最大首饰铺子的印记,且这根簪子也不是本郡主自个儿买的,是旁人赠送的,日后秦小姐要随意诬告他人,还请好好做做功课!” 陆宝珠问道:“旁人赠送的?谁送给你的?” 她大哥才刚解风情呢,别的野男人都已在送簪子了吗? 陆宝华在一旁小声道:“大哥前不久刚从善州回来的。” 还有一章在晚上哈~ (本章完) ------------ 第五十二章 就看你想不想要做陆世子妃了 陆宝华此言一出,秦俞莉的脸色越发难看。 祁语宁坦然承认道:“这簪子是陆世子从善州归来送我的,所以不知秦姑娘是如何去的善州,又是如何在善州城之中与陆世子抢了簪子?” 秦俞莉的脸色一阵青,一阵黑,一阵红,比那染坊之中的颜色还要再多几分,辩解道:“是我看错了。” 祁语宁道:“看错了?方才秦小姐可是信誓旦旦地说这就是你看中的簪子,这既然是你要送给陆宝珠的簪子,又怎会看错呢?” 秦俞莉眼眶微红,落泪道:“就是看错了嘛!” 秦俞莉的眼泪是不值钱的,祁语宁自幼就知道。 从幼时就这般,秦俞莉好几次陷害她不成功,最后便是哭,哭到后头众人就会以为是祁语宁在欺负她。 祁语宁只能不计较下去,若是计较下去,总是会有人说她气性小,不够宽宏大量,人家秦姑娘已经哭得这般惨了。 今日也依旧如同小时候一般,一旁的千金见着秦俞莉哭得极惨,都纷纷帮着秦俞莉说话。 “许真的是秦小姐看错了吧,这如意样式的白玉簪还是挺常见的。” “秦小姐莫哭了,也不是什么要紧的事情。” “秦小姐,可别哭了,看走眼乃是常有的事情。祁郡主素来大方会原谅你的。” 祁语宁摸索着白玉簪,她就知晓,从小就是这样,明明先被诬陷的是她,秦俞莉会哭,她就得大度的原谅秦俞莉。 若是自己非要去揭秦俞莉的底,秦家长辈会先来赔罪,祁语宁幼时家中无爹娘,秦家长辈“动之以情,晓之以理”为秦俞莉说话,祁语宁又能如何? 到底秦家还是皇后娘娘的娘家。 秦家长辈都来找她一个小辈赔礼了,她还能为了女儿家抢头花这种事情闹得不可开交吗? 秦俞莉这么一哭,祁语宁还就只能领下大方的名声,就此作罢! 陆宝珠可不顾表妹真哭还是假哭,在旁吃味道:“我哥都没有送给我过簪子呢,他去善州给你带了礼,却没有给我带,这不是有了媳妇忘了妹妹吗?” 祁语宁对着陆宝珠道:“陆郡主,话不可乱说,什么媳妇?这簪子只是陆世子八年前得罪了我,给我的赔礼而已。” 看热闹的众千金没几个相信祁语宁所说的只是八年前的赔礼,毕竟方才她们可是亲眼见到了祁郡主与陆泽两人都握了手的。 关知意在人群后边,落寞的望向了祁语宁手中的簪子。 离得远看不太亲切,但这种温润无暇的白玉簪必定昂贵。 皇家园林宴会,虽没有男女分开,但约定俗成都会分为男宾与女宾区。 秦振虽是武将,今日也来了皇家园林诗会之中,只是一入皇家园林,他便觉得众人看他的眼神带着鄙夷之色。 好些秋闱得中的书生,更是对他疏远至极。 秦振紧蹙着眉头,听到了几个文臣的窃窃私语,骂得是他不知廉耻强抢表外甥的心爱女子,害的表外甥精神不振云云…… 秦振被人议论心中自是不舒服,可陆泽被他抢去心中挚爱,这对于男子而言可谓是奇耻大辱,陆泽心下必定气愤,如此一想,秦振倒也觉得心下痛快了几分。 陆泽身为大理寺少卿,文采在盛京城之中素来有名,今日诗会之上,必定是夺目之存在。 也有不少人听闻陆少卿的字乃是一绝,纷纷前去向陆泽讨要墨宝。 秦振远远望去,只见陆泽身边围满了盛京城之中的秋闱举子,那些秋闱举子对陆泽无一例外满是崇敬之情。 秦振捏紧着手,手骨作响。 “五表哥。” 秦振听到身后太子的声音,回转身子行礼道:“拜见太子殿下。” 赵崇对着秦振道:“你身为表舅,常和陆泽争些什么呢?关知意之事就此作罢,你日后莫要再针对泽儿了!” 秦振心中百般瞧不起跟前的赵崇,面上也多了几分敷衍:“是。” 赵崇微微蹙眉。 “你们听说了吗?陆世子特意送了祁郡主一根簪子呢,这男子送女子发簪可不就是定情信物吗?” “听说,祁郡主的女儿可是与陆世子长得一模一样的!” “那怎么还传说陆世子对关六姑娘深爱不已呢?为了关六姑娘都憔悴了。” “不过也就是传言而已,我倒是觉得陆世子与祁郡主更为相配些,关六姑娘只是传言罢了。” 秦振闻言直握紧着手,“祁郡主……” 赵崇冷眼望着秦振,警告道:“秦振,你先前与陆泽争抢,孤帮谁都不好,索性谁都不帮,但你倘若是敢动祁郡主半根毫毛……” 秦振倒是想起来,这位对祁郡主也有别样心思呢,“殿下既然喜欢祁郡主,怎么就舍得把祁郡主拱手相让给小外甥呢?” 赵崇冷声道:“秦振!” 秦振一笑道:“殿下身为日后天下之主,若连心爱之人都让给了陆泽,日后又如何能做大盛霸主呢?” 赵崇蹙眉道:“秦振,泽儿是孤的亲外甥。” 秦振不再多说,只看向了那边被人围着夸奖的陆泽,他自幼就讨厌得紧。 关知意在这个场合之中是格格不入的。 虽是日后的秦家五夫人,可是到底没有入秦家门,没有几个千金愿意来找她一起作诗。 关知意坐在湖边,心里一直如同十五个吊桶打水,七上八下的。 秦俞莉一人走到了关知意身边,拍了拍关知意的肩膀道:“关姑娘怎么一个人坐在这里?不一起去做诗?陆宝华已经作了不少诗了。” 关知意见着跟前秦俞莉,是秦五爷的侄女,比她还要大一两岁,连行礼,“秦姑娘。” 秦俞莉道:“你不必客气,我听闻你曾经与我泽表哥甚是恩爱?泛舟湖上?” 关知意是偷听过秦俞莉与秦振之言语的,得知秦俞莉也是知道秦振娶她只是为了抢走陆泽所爱。 所以,在秦俞莉跟前,她也不能说出实情来。 关知意赌的就是,陆泽不会当众去澄清外边有关他私事的传言。 关知意点了点头,埋下了头。 秦俞莉道:“那你就甘心把泽表哥让给祁语宁吗?” 比起祁语宁来,关知意可要好对付的多,秦俞莉如今只能让她们两人鹬蚌相争,她稳坐后边渔翁得利。 关知意浅声道:“不甘心又如何?我已经与秦五爷定亲了,我只想好好地过我自己的日子。” 秦俞莉道:“我五叔是通情达理之人,你若另有所喜他定会成亲,如今就端看你想不想做这个陆世子妃了?” (本章完) ------------ 第五十三章 明白太子殿下为何会看上祁语宁了 关知意苦涩一笑道:“方才秦姑娘也看到了,那是祁郡主,我小门小户的可不敢得罪祁郡主,何况女子该是从一而终,我既然与秦五爷定了亲,就绝不敢有别的想法。” 秦俞莉见着关知意的懦弱,心底里满是不爽,她不争,自己帮她争! 诗会上,今日乃是以深秋为诗,来诗会上的众人多多少少要作一首诗,最后交由太子殿 苏婉落坐在病床上,细长的手指划过视频里袁命的脖子,薄薄的指甲像是刀,一次、两次不断划拉,又轻又狠。 钟铭出去了,方白拉开风箱开始鼓风,张忠见此,想了想,走上前去。 一具被削掉一半的中年男人的尸体被长钉挂在了木柜上,他沾满鲜血的扭曲五官残留着说不出的惊恐,双目几乎要暴突出眼眶,也不知道死前到底经历了什么。 于是画面电影版一幕幕浮现在眼前:法槌敲响的动作是那流畅,卷发的法官一锤定音。 念头一动,领域瞬间就凝聚出层层叠叠的坚固结构笼罩在骷髅狗的骨头上、每一个关键、每一个空隙上。 面对施尔尔的咄咄逼人,顾温辞的表情几次都要绷不住,但毕竟有摄像头在拍,只能强行镇定下来。 就在所有人都认为这次死定了时,流沙上空突然间迅速结上一层冰霜。 在跟李管家的交流中,叶笙才知道,原来全球生产的信息产品里,为了对抗第四板块的“隔离屏障”也是宁家参与构建的。越了解,越知道宁家的庞大。 像这管辖黑印城的八扇门,是属于黑角域的一个老牌势力,实力很强。 他回忆了一下记忆中那个警部皮笑肉不笑葶微笑样子,嘴角一抽,心不甘情不愿地摆出了他那副温和葶口气。 这大晚上的王婶有些好奇他家殿下找笼子是要做什么?但好奇归好奇的,王婶现在也不敢问。 “不可能被关闭!那座传送仙阵,乃是我师家始祖,三万年前就布置妥当,哪怕关闭了,我们也能强行打开,除非,它被彻底的毁掉!”师水烟这位真仙,脸上忽然变得没有了血色。 时凌一的身体,被花临渊轻轻的搂住,那怀抱,温暖又让人感到安心,让时凌一想要挣扎却又舍不得。 刚刚一直也没有来得及问到底是怎么回事,结果王叔就说宫中来人了。而刚刚还好好的,现在一下子就突发状况了。这还牵扯到了她会暂时灵力武功视觉味觉等等几天。这件事对于顾景深来说就十分严重了。 “老四,你说话能不能不要大喘气,吓我们一跳。”任穹用拳头在西门追雪的胸口狠狠地锤了一下,埋怨道。 她指尖凝着一丝赤色和金色交融的华光,像某种阵法冲破他赤火结界残留下的力量。 巨人魔像的双拳,像是铜锤一样打出,每一击都有开碑裂石的恐怖大力。不过,秦枫等三人都是北原学院的高手,游斗之下,场面基本上稳固了下来,不像苏嬛单独一人面对的时候,只能被动防御,随时都有落败的危险。 临近圣元虚界开启的时候,白屹便派人过来通知了他。等到出发的时候,西门追雪才发现,他和聂雨楼之所以能够进入圣元虚界,是占了圣元国皇室的名额。 金发青年很得意,从今天起,他将会成为巫族中的王者,他那个贱种大哥,也早已经死在外面,从此以后,再也没有人,敢拿他有一个贱种大哥,来嘲笑他,羞辱他了。 ------------ 第五十四章 王爷总归是要娶王妃的 祁语宁与陆泽回到祁王府,还没有进院子里边,就听到了灵灵的笑声。 “雪姑姑,灵灵会这个招式了,是不是这样?” “对啊,灵灵简直就是练剑的天才!” 祁语宁入内,就见着灵灵拿着小木剑耍着招式,可别说,还真是有模有样的,没了灵灵往日里胡乱比划的玩闹,而是剑风凌厉。 “娘亲,爹爹!” 灵灵见到祁语宁与陆泽归来,连连放下了小木剑,投入了祁语宁怀中。 祁语宁将灵灵抱起,揉着她的小脸道:“想不想娘亲?” “想!”灵灵亲了亲祁语宁的脸蛋,“好想娘亲的。” 灵灵看到陆泽,凑上前去也亲了一口陆泽的侧脸,一碗水端的极平,“灵灵好想爹爹的。” 陆宝霜走到了祁语宁跟前道:“祁郡主,灵灵可真聪慧,教她练剑的招式几乎是一点就通。” 祁语宁道:“今日多谢你们两个陪着灵灵玩了。” “灵灵如此可爱,我们也很开心能有这么一个小徒弟!”陆宝雪一笑道,“灵灵真是有趣机灵,若我以后能生一个这样的女儿,我可是做什么都愿意。” 陆宝霜在一旁道:“你太不知羞了,还没有成亲呢,就说要生女儿了。” 陆宝雪轻哼道:“没成亲也不是不能生个灵灵这般乖巧的女儿,郡主不也是没有成亲生的。” 祁语宁连声道:“你们可别学我,还是得要定亲成亲生子一步步来的。” 灵灵不过是特殊而已,祁语宁可不能让陆家这两双生姐妹,真去未婚生子了。 陆宝雪不悦得看向了陆泽,“郡主说得是,我大哥也太不负责了。” 陆宝霜点点头道:“就是,若他不是我大哥,此等负心男儿,我早就……” 碍于陆泽的眼神,陆宝霜只得作罢。 祁语宁见着陆宝霜陆宝雪今日帮忙带了一日的孩子,道:“听宝珠说,你们也想要做女将军带兵?” “是!” 祁语宁浅浅一笑道,“我在盛京城之中有五千多兵马,任将军身子骨越发不好了。这五千兵马我本是想让哥哥从北城给我介绍个将领过来的,既然你们喜欢,不如就让你们帮我带兵如何?这五千兵马之中,还有两百的女子兵。” “真的可以吗?我们的年纪会不会太小了些?” 祁语宁淡笑道:“左右这些府兵只是平日里护我祁王府安危而已,他们平日里都是在龙华山后边的那座虎洞山上练习,你们真想要去,趁着任将军还未退,让任将军多带带你们。” “多谢郡主!” 陆家两姐妹开心至极,“我们什么时候去?” 祁语宁问着陆泽道:“你何时有休沐?” 陆泽道:“得要十日之后了。” 祁语宁对着陆家两姐妹道:“那就十日之后前去。” “多谢郡主!” 祁语宁留着两姐妹用膳,她们倒是没有多留,反倒是陆泽被灵灵留了下来。 今日晚膳有着灵灵最爱吃的甲鱼,灵灵知晓祁语宁不爱吃,就让陆泽给她夹着甲鱼吃。 陆泽见状道:“灵灵爱吃甲鱼是随了陛下的,陛下也是极其爱吃甲鱼的,我娘也甚是喜欢吃。” 祁语宁见着那灰噗噗带着爪子的甲鱼腿,实在难以理解这有什么好吃的。 灵灵吃完后道:“还有舅母也很喜欢吃鬼鬼的!舅母说她小时候都没得吃鬼鬼,好可怜的。” 祁语宁道:“你舅母既是殿下,理该自小就是富养着的,怎会吃不到鬼鬼呢?” 灵灵挠挠头道:“舅母自个儿说的。” …… 北城,祁王府之中。 祁宇安在祁语宁送来的书信之中,发现了一封灵灵传来的信,打开一看里边的字应当是陆泽所写的,里边通篇的舅母表哥…… 祁宇安细细看着信件,若不是语气是灵灵的,他还以为陆泽脑子搭错了筋。 怎会有这么一封奇怪的信件? 灵灵何处来的表哥?舅母?灵灵年纪小,陆泽也陪着她写信胡闹吗? 阿萍送着梨汤入了书房内,“王爷这两日一直咳嗽,妾身给您煮了一碗川贝雪梨汤,最能止咳的。” 祁宇安接过梨汤,喝了一口道:“这梨汤味道与我小时候在皇后娘娘宫中喝到的倒是相似。” 阿萍道:“妾身这手艺,怕是远远比不上皇后娘娘宫中的厨娘的。” 祁宇安喝了梨汤之后,继续看着祁语宁送来的信件,里边有一封写明了帮着宋家姑娘借用了他的名义,祁宇安见到之后,想了想,他确实也是到了年纪要娶妻了。 瞧,灵灵都盼着舅母表哥了,只是灵灵怎么盼也都只能是有表弟,不能有表哥了的。 阿萍见着祁宇安一旁的信件,祁宇安问着阿萍道:“你能看懂?” “妾身认识几个字,看不懂,但觉得这些字写得好看,比书坊之中卖的字帖还要好看。” “比本王的字还要好看?”祁宇安皱眉道。 阿萍点点头道:“的确是要比王爷的字还要好看,这字笔锋凌厉,下笔可见用力,力透纸背,这字的功力是王爷望之莫及的。” 祁宇安皱着眉头,“呵!” 阿萍连声道:“王爷,您的字也不差的……” 祁宇安抬眸看着阿萍,“你走吧。” 阿萍低垂着脑袋,出了书房门暗暗地叹了一口气,她又惹得祁宇安不喜了,她认识的字不多,进了王府之后,才自个儿学了几个字。 可是从方才的信上也瞧到了王妃,定亲几字,是王爷要定亲了吗? 阿萍回到了自己的院落,北城的天尤为寒冷,才是初冬就已是冷得厉害。 嬷嬷见着阿萍回来问道:“王爷喝了梨汤没将你给留下吗?” 阿萍摇摇头道:“婶婶,我好像又惹着王爷不快了,我还见到祁郡主写信来,说给王爷定下了王妃。” 阿萍心绪不宁,只觉得胃中难受得很,可她却还是硬生生忍下了那股不适来。 嬷嬷叹了一口气道:“阿萍啊,王爷过两个月就是二十一岁了,必定是要娶王妃了的。” 阿萍用帕子捂嘴,直直得呕着。 嬷嬷连给阿萍拍着背道:“婶婶知晓你伤心,可是萍萍啊,王爷总归是会有一个王妃的。” 阿萍缓了好一会儿才缓过来,眼神之中满是落寞。 “萍姑娘,这是何管家送进来的,说是祁郡主给您的礼。” 阿萍见着丫鬟捧进来的木盒子,打开一看,整个人都讶异至极,“郡主为何要给我这些首饰?” 嬷嬷也凑到跟前一看,“这些首饰都不是俗物。” 阿萍不解祁语宁的意思,“婶婶,您说郡主这是什么意思呢?” 嬷嬷道:“我也猜不透,不过有了这些首饰,姑娘是不用愁以后了。” 阿萍摸索着首饰盒子:“是不是王爷要娶王妃了?所以,王爷让郡主用这些首饰来打发我离开王府?” 阿萍心中满是酸涩道:“没有首饰,我也会走的。” 嬷嬷道:“萍萍。” 阿萍摸了摸难受的胃,眼中不自觉得落了泪,怎么擦都擦不干净,“婶婶,我们该早早做好离去的准备了。” (本章完) ------------ 第五十五章 让灵灵叫陆泽为伯父 十一月初,天是一日比一日的要冷了,盛京城关于陆世子与关六姑娘有情人难成眷属的传言倒是越发得火热,且是越传越离谱。 祁语宁好不容易脚伤大好,打算多在王府之中多休养几日,便一直都在家中查账。 小满从外边听到了不少传言,满是气愤地进来书房之中。 “郡主,外边的传言太过于离谱了,他们都说原本世子爷与关六小姐恩爱有加,是您从中作梗,特意设计让秦五爷去向关六小姐定亲的,为的是您要抢走陆世子。” “外边,外边他们还说您是给世子爷下药才有的灵灵,其实陆家根本就不认灵灵……” “说世子爷与关六小姐有情人成不了眷属都是因为你!” 祁语宁越听越恼,皱着眉头,去找了在院中和小丫鬟玩着过家家的灵灵,“灵灵,娘亲带你去茶楼之中喝茶。” 祁语宁将灵灵抱在怀中,带着她前去了盛京之中有名茶楼聚贤阁,也是盛京城世家消息最为灵敏之地。 祁语宁入了里边,给灵灵叫了一碟蝴蝶酥,果真听得都是关于她的传言。 “前不久的诗会上,有人亲眼见到陆世子与祁郡主走得相近,还有镇北侯府的喜宴之上,好些人亲眼看到那祁郡主的小女儿,就和陆世子一模一样,必定是陆世子女儿了!” “我倒不这么也得,你们也不想想,祁郡主女儿就是陆世子的话,祁郡主又怎会和陆小郡王定亲呢? 即便真算是陆家的女儿,那也是祁郡主用了手段的,否则陆世子怎么到如今还不认下这个女儿呢?” “祁郡主先前与陆郡王定下亲事,怕是当不了陆泽妻子,还想要嫁进陆家能见到陆世子吧。” “就说陆世子不喜祁郡主,喜欢的是关六小姐。这关六姑娘可真够可怜的,明明有一个恩爱的郎君,泛舟湖上,梅园弹琴,却都被祁郡主善妒给毁了啊!” “谁让人家位高权重是郡主呢!关六姑娘再是可怜,也只能将心爱郎君拱手相让了!” “听说陆家老夫人还念着关六姑娘做孙媳妇呢……” “陆世子心中应当也还是记挂着关六姑娘的,听说前不久还给她定了一套极为昂贵的头面呢,可惜啊,郡主权大势大的。” 祁语宁越听越气恼,她素来对外边的传言不大去理会。 可是今日听得这些,她难以不恼,什么叫做陆泽挂记的是关六姑娘,听着这两个名字在一起,她便满是不爽。 祁语宁抱起还在吃着蝴蝶酥的灵灵,气势汹汹地去了一趟大理寺衙门。 大理寺衙门的众官员就算不认识祁语宁,见着她的穿金戴银奴仆成群的,都不敢上前去拦着她。 祁语宁直往陆泽的办公书房而去,一入内就见着陆泽正与手下商议着案件,祁语宁咳嗽了一声。 陆泽闻声见到门口的祁语宁好生惊讶,“郡主,可是灵灵闹了?” 陆泽见着祁语宁边上手中拿着糕点吃着的灵灵,不像是灵灵闹腾的模样。 “爹爹,灵灵很乖,没有闹哦!” 手下们听到了小女孩的称呼,愣了愣。 陆泽轻咳了一声道:“你们先下去吧。” 等着大理寺下属走后,祁语宁不悦地对着陆泽道:“你到底有没有和关知意泛舟湖上过?给她买过头面?” 陆泽见着祁语宁恼怒,问道:“怎么了?” 祁语宁没好气道:“最近几日外边关于你与关知意的各种恩爱传言都有,你都不去理会?” 陆泽道:“传言而已,又当不得真。” 祁语宁皱眉道:“虽当不得真,可本郡主就是不想听到你与关知意恩爱的传言!” 陆泽起身淡笑道:“郡主想要破了这个传言是容易的,就是让我承认灵灵是我的女儿,陆家认下灵灵,那些外边的传言就不攻自破了。” 祁语宁皱眉道:“陆泽,我不想再听到你与关知意泛舟湖上梅园相会的任何恩爱传言,你既是大理寺卿,查出这个传言来自何处,应当很容易。 本郡主给你三日的时间,查出你与关知意恩爱谣言的来历,将这谣言澄清,你若是查不出来,这辈子都别想灵灵叫你爹爹。” “啊?”灵灵在一旁惊讶抬头看着祁语宁,小桃花眸之中满是不解,“娘亲,灵灵不叫爹爹那叫什么呢?” “灵灵以后可以叫他为大伯父!”祁语宁没好气道,“索性陆昀只是出家,我和他的婚约也还没有取消。” 陆泽轻蹙着眉,“郡主……” 祁语宁道:“灵灵,先叫一声伯伯。” 灵灵望着陆泽的眼眸,小声道:“伯伯?” 陆泽听到小灵灵还真这么叫,深呼吸一口气,“郡主放心,三日之内,我一定将传出此言的人给找出来!” 祁语宁道:“最好如此。” 祁语宁抱起灵灵道:“我们回府去。” 灵灵朝着陆泽挥挥手道:“大伯父,再见。” 陆泽:“……” 祁语宁走后,陆泽不敢怠慢,找来手下就去查探。 如此广泛且说得跟真的似的传言,若说背后无人传出来定是不可能的,三日时间虽短,可对于大理寺衙门而言,倒也够用。 仅两日的功夫,陆泽便查到了是秦家人在背后推波助澜,这陆泽倒也不意外。 然而真正的泛舟湖上的传言,却是出自两个盛京混混之口。 陆泽派人去将祁语宁叫来了大理寺衙门。 陆泽见着跟前的两个小混混,冷冽出声道:“你们为何要传出本官与关六姑娘恩爱的谣言?可知散播朝廷命官谣言,是何重罪?” 两个小混混没想到都快大半个月前的传言,这会儿还会被陆世子追究,吓得直打哆嗦。 “陆,陆世子,我们那时是拿了钱财,有个戴着面纱的姑娘给我们银两,让我们去秦五爷跟前说您甚是喜爱关六姑娘而已,我们只在秦五爷跟前说过两回而已。” “可能是被旁人给听去了,这才惹得沸沸扬扬的,我们也是拿人钱财办事而已。” 祁语宁在旁皱眉道:“戴着面纱的姑娘?长什么模样?” 胖点的混混道:“那小姑娘长得很矮,穿着素净的衣裳,带着面纱看不清楚她长什么模样。” 陆泽在一旁的宣纸上凭着记忆,几笔就画下了关知意大致面孔,将眼睛底下用墨汁覆盖住,“可否是长这样?” “对,对,对,就是长这样,是她给了我们银两,让我们帮她办事的。” 祁语宁看了一眼画作,对着陆泽道:“陆世子只看了关六姑娘一眼,倒是将她的面孔熟记于心,这几笔就能画出来?” 陆泽轻笑了笑:“我素来有过目不忘之本领,郡主可有闻到什么酸味,也不知是哪家醋坛子打翻了?” 祁语宁轻哼看着底下两个混混道:“你们滚吧!” 两个混混生怕陆泽追究,忙不迭地后退离了大理寺衙门。 陆泽看着祁语宁道:“你不想澄清了吗?此传言的源头是关知意,让这两个混混去澄清正好……” 祁语宁道:“关知意传出这个传言来,不过是想要秦振觉得你在乎她而已,算起来也是个可怜人,就不去找她麻烦了。” 陆泽道:“没想到郡主如此善良。” 祁语宁道:“我只是觉得关知意可悲而已,何必再去落井下石。你这句话是什么意思,在你心中,本郡主难道不善良吗? 呵,想来陆世子是想要听灵灵多叫你几声伯父了吧?” 陆泽对着祁语宁道:“郡主本就善良,只是能以德报怨更是善良如活菩萨一般,我明日就会让娘亲前去王府,把你与陆昀的婚约给退了。” 灵灵口中那声伯父,他是这辈子都不想再听到了。 确实先前陆昀出家之后,这门婚约还未正式退掉。 (本章完) ------------ 第五十六章 是否就能与世子做夫妻了 陆泽见着祁语宁脸色好看了些,又道:“此传言虽是因关知意而起,但是在此中推波助澜的是秦俞莉,也不知秦俞莉是为了什么?” 祁语宁道:“秦俞莉此人绝不做无用之事,她定然另有算计。” 陆泽点头道:“可要将此事禀报给陛下?” “不必了,小儿间的算计,何必去让陛下徒惹烦忧?” 到了下衙的时间,陆泽与祁语宁一起走到大理寺衙门外,只见着秦振站在大理寺门口,身边还有一个穿着粉衣的关知意,关知意脸色极其难看。 午后,秦振来了一趟关家,将她带来此处,关知意也不知是为何,她心中惶恐不安至极,想要离去,但周边已全是看热闹的百姓。 秦振见着陆泽出来道:“泽儿啊,先前五舅舅不知道你与关小姐竟然有过婚约,如今听闻传言知晓你们曾是如此恩爱,且还有陆老夫人如今还将关知意视为孙媳,特在此地宣告与关六姑娘的婚约作废,成全你与关六姑娘二人。” 关知意听闻秦振之言,满是不敢相信道:“秦五爷……” 祁语宁皱眉望向秦振,“秦五爷这是将婚姻大事当做儿戏吗?既然已是定下婚约,怎能说退婚就退婚?” “老身倒是觉得秦五爷不愧是秦家之后,通情达理得很。” 陆泽见着人群之中出来的陆老夫人,连上前搀扶道:“祖母。” 搀扶着陆老夫人的陆宝华朝着陆泽比了一个眼神。 陆泽道:“祖母,你身子骨不好,还是先回府去休养吧。” 陆老夫人却是走到了关知意跟前,伸手握住了关知意的手道:“泽儿,你先前与知意恩爱有加,如今秦五爷通情达理不夺人所爱退了亲,不如就由祖母做主给你重续与知意的婚约,也让众人做个见证,成全你们这对恩爱鸳鸯。” 陆泽连蹙眉道:“祖母!孙儿不愿。” 陆老夫人捂着心口道:“祖母已无多少时日了,你与关知意曾经这般恩爱,若能重续前缘有情人终成眷属,多好的事啊。” 大理寺衙门外,看热闹的人越来越多。 关知意见着众人传来的目光,只觉得已被架在了火堆之上,今日对她而言就是死局。 关知意跪在了陆泽跟前道:“陆世子,你我先前本就有口头婚约,我对你确实还是依旧难忘旧情,今日,你若不愿重续前缘定下亲事,我只得以死护住我的名声了。” 关知意知晓,如今她已无别的办法了,若是陆泽拒绝了她,她名声尽失,怕是再无机会高嫁。 只有搏一搏富贵了。 毕竟陆泽这般金龟婿,她也实在是难以放弃。 陆泽冷声道:“关六姑娘说你我往日情缘,试问关姑娘,你我何来的往日情缘?” 关知意道:“你我曾泛舟湖上,梅园相会……” 祁语宁上前看着跪在地上的关知意道:“关知意,我本想着你是可怜人,还想要放过你的,但你却没将本郡主的话记在心上呐!” 陆泽冷声对着关知意道:“关姑娘,我何时与你泛舟湖上过?” 关知意连声道:“世子,您怎可如此负我呢?曾经你我海誓山盟,您就因为祁郡主全然忘记了吗?祁郡主,您素来惯爱抢别人的东西,堂堂郡主抢人未婚夫婿……” 祁语宁当真是被关知意给气笑了,她哪里来的胆子以为靠着这样,就能让陆泽顾忌颜面吃下这亏? 她是太小看了陆泽,还是太小看了她祁语宁? 祁语宁问道:“陆世子,刚才那两个混混可走远了?” 陆泽示意着侍卫前去找寻那两个混混。 祁语宁走到了关知意跟前道:“娶妻莫娶祁郡主,此传言是你们关家进了盛京城,为了给家中还没有出嫁的三个姑娘而扬名的。 本郡主嫌对付你们脏了手,从未计较过,可不是没有证据在手,当初你们如何传出此句侮辱我的传言来,都有证人证词所在!” 祁语宁道:“侮辱陛下御赐的长安郡主,也是犯了大盛律例的。” 祁语宁见着陆泽的手下将在人群之中看热闹的两个混混找来,她指着那两个混混道:“这两混混,关小姐可眼熟?别以为谎话说了千遍就能成真!” 胖混混连声道:“就是她,身形很像,就是她让我们去传她与陆世子泛舟湖上的!” “对,就是她给了我们银子的!让我们对外说陆世子对她情根深种的。” 关知意望着祁语宁道:“祁郡主是哪里找来两个混混诬告于我!” 祁语宁道:“笑话,本郡主用得着诬告你?关知意,本郡主只要动动手指,就能让你们关家不得进盛京城,费得着请两个混混来诬告?” “就是他们两个,我上回就是听他们说起来关姑娘与陆世子泛舟湖上之事的,原来是关姑娘花了银子的啊!” “啧啧,这关知意也太不知羞了吧?” 祁语宁又道:“陆少卿,正好在大理寺之中,我让我的丫鬟去将当初关家如何侮辱于我娶妻莫娶祁郡主的证据取来,该如何判处关家罪过,就请陆少卿定夺了!” 关知意瘫倒在地上,无助得落着泪,她知晓今日无论如何都是一个死局。 她原以为能破了这个死局的。 关知意看着祁语宁道:“祁郡主,借着您的名声扬名,也都是我一个人所为,与我关家无关,上回您的话我不是没有记在心上,自从您说过之后,我一直惶恐不安。 今日前来也属实不是我所愿,一步错步步错,我认罪。” 关知意无助得落下了一滴泪,望着陆泽道:“陆世子,在香林寺初遇您那一日,我就喜欢上了你,得知能与你定亲我甚是开心…… 如果,如果陆昀娶了郡主的话,我是否就能与世子做夫妻了呢?” 陆老夫人过去继续牵着关知意的手,安慰道:“好孩子,你初来盛京城,要扬名为自己筹谋一件好亲事,也是无可厚非之事,在祖母心中,你永远是最好的孙媳……” 祁语宁冷讽道:“可惜你的好孙媳,明知你用了牛乳会发病,特意在你的素斋之中加了牛乳,导致你在香林寺之中发病,你的好孙媳才正好有药能救你!” 关知意不敢置信:“你何时知晓的此事?” 陆泽看向了祁语宁:“此事郡主为何从未与我提起过?” 祁语宁只对着关知意道:“关知意,你说是不是可以与陆泽做夫妻?我告诉你,你定是没有机会嫁给陆泽的,本郡主绝不会让一个侮辱于我的人能与我平起平坐。” (本章完) ------------ 第五十七章 没招惹过其他的姑娘 陆老夫人紧皱着眉头道:“郡主早知关知意给我下牛乳一事,为何不尽早告知陆家?” 祁语宁望着在地上的关知意,缓缓道:“关知意,从一开始你们借着我的名声扬名之时,我就不会让你进陆家大门。 后来陆世子去关家取消口头婚约,我也就想着你们关家也算是懂事,牛乳一事不必再多说。 只是,本郡主倒是高看了你关知意,方才倘若你不说那番话,本郡主或许一辈子都不会拆穿你。 本郡主原先倒也挺佩服你的手段的,小小年纪敢在佛祖眼皮子底下害朝廷一品的诰命夫人。 可惜啊可惜,关知意,我给过你无数次机会,你却没有好好珍惜。” 关知意扫向了秦振,对着祁语宁道:“郡主,今日我本是无意再逼着世子娶我的,只是我没办法了,这一切真的都不是我自个儿所愿的,只是被架在火堆上,我无论怎么走,都只能被烈火吞噬……” 关知意缓缓起身道:“进盛京城时,是我想着能让姐妹高嫁,让我关家靠着姻亲跻身世家门庭,斗胆与祁郡主齐名,此罪我认。 也是我对陆世子一见钟情,心比天高,才对陆老夫人下了牛乳,导致陆老夫人发病,此罪我也认。 我传播我与陆世子往日里恩爱的传言,也是因为我不想失去秦五爷这门亲事,我不能让自己被人笑话,不能让姐妹被人笑话,我们关家女儿都是一荣俱荣的,我不能让我牵连了姐姐们。” 关知意落泪道:“可今日,我也是万般无奈之举,只望,我一死能消了郡主的气愤,保全关家女儿的颜面。” 说罢,关知意就要朝着大理寺门口的石狮子撞去! 祁语宁身边的侍卫眼疾手快地拦住了关知意。 祁语宁走到关知意身旁道:“其实人往高处走固然没错,你求高嫁也无错,但也有一词叫做齐大非偶,你们关家女儿颜面困境,是在于夫家的轻视,为着关家的名声,这么多外嫁姑娘委曲求全,值得吗?” 关知意道:“郡主生来就有了一切,自是不明白我们这些小门小户姑娘的,我们想要走得高点就只能高嫁一个如意郎君,才能跻身于世家圈子里。” 祁语宁冷笑了一声,关知意视死如归,却还是还没能察觉她错得有多离谱。 “关知意,要让你们关家跻身世家之位,该是你们关家男儿上阵杀敌,亦或者是位列三公宰相,却独独不是靠姻亲,去委屈你们关家女儿来成就关家跻身高门,这太过于可笑了。” 关家男儿无用,却让女子费尽这么多手段,虽说这些女儿们嫁的高门大户也是得到了好处的。 可是没有娘家的仪仗,反倒是自个儿要去支撑娘家门庭,又会有什么好日子过。 祁语宁说罢后,就上了王府的轿子离去。 陆泽命人将关知意带去了盛京府尹,她有意害国公夫人,侮辱祁郡主,这两个罪名,少说也要坐个半年牢狱。 盛京府衙也快要关门了,见着陆泽送来了关知意,不敢怠慢,两罪并罚徒刑一年。 关知意听到罪责之时,想着祁语宁方才的话,为着姐妹间的一荣俱荣,为着娘家好就是她日后最大的仪仗。 她们六个姐妹自小学习盛京世家间的规矩礼仪,为的就是能进的那勋贵人家之门,可没想到最后进的却是牢狱。 关知意这会儿却也不知道恨谁惹,更不知一年之后,她出去会惹多少笑话…… 也不知家中人会否是恨极了她。 早知,她就该听劝的,不去肖想陆泽。 …… 祁语宁回到了王府之中。 见着灵灵在新造好秋千上玩耍,过去帮灵灵推着秋千。 其实这世间不止是关家,还有不少世家间娇养女儿,为的也不过是靠着女儿联姻,全然不顾女儿出嫁时候是否幸福。 祁语宁倒是庆幸,她是这世间难得幸运儿,不必去联姻,婚姻大事也可任由她自己选择。 “郡主,府尹那边已判下了关知意的罪过,徒刑一年。” 祁语宁见着陆泽而来,道:“这一年徒刑也能让关知意好好涨涨记性了。” 灵灵见着陆泽而来,笑道:“伯父!” 陆泽抓住了秋千,将灵灵给抱起道:“叫爹爹,不能再叫伯父了。” 灵灵道:“爹爹!” 祁语宁坐上了秋千,缓缓荡着秋千道:“世子明日是否休沐?先前说过的,要去一趟虎洞山,那边山路难走得很,灵灵同去的话,需要一个人抱着她。” 陆泽道:“明日的确是休沐,但是,明日我会让我娘前来祁王府退婚。” 祁语宁命人去将陆家给的陆昀的生辰八字和定情信物找来,还给了陆泽道:“退亲何必还需要再走一趟,这是陆昀的生辰八字和定情信物,还给你!” 陆泽接过陆昀生辰八字,才见着上边有着好几个针孔,看向一旁的小满问道:“这生辰八字的纸张上,怎会有这么多针孔?” 小满道:“陆昀那小秃驴这般对我们家郡主,我们不拿他的生辰八字做法害他,只拿针扎八字小人,已是很给公主府颜面了。” 祁语宁轻笑了一声,“干得好。” 陆泽也是无奈,祁语宁身边的丫鬟倒也是大胆,“郡主的生辰八字,我明日就还回来。” 祁语宁道:“不必了,反正总要再送一回的,何必日后再麻烦一趟呢。” 陆泽一笑:“也是。” 灵灵从陆泽怀中下来道:“爹爹,我们推娘亲亲玩秋千。” 灵灵说罢,用尽全力推着祁语宁,却是推不动分毫,伸手拉着陆泽去推。 陆泽推了一把,祁语宁猝不及防荡到了半空中,“陆泽,你还真推?” 祁语宁双手紧握着绳索,她不曾想陆泽素来正经这会儿却趁着她不注意起了玩心,将她越推越高,“陆泽!” 陆泽伸手握住了秋千的绳索,靠近着祁语宁耳畔处问道:“郡主,日后还让不让灵灵叫我伯父了?” 祁语宁道:“那也要看陆世子日后招不招惹什么四姑娘,五姑娘,六姑娘的……” 陆泽望着祁语宁的眼眸,“我从未招惹过其他姑娘,除了祁家的姑娘。” 祁语宁侧眸看着陆泽的眼眸,与她可谓是近在咫尺,彼此呼吸可闻。 祁语宁心如擂鼓,从秋千上下来道:“世子该回去了,明日要前去虎洞山,世子还请早些歇息。” 陆泽望着祁语宁微红的耳尖轻轻一笑,“郡主也请早些休息。” (本章完) ------------ 第五十八章 原来爹娘是被大盛朝中人给害死的 虎洞山与龙华山离得较近,但与龙华山香火旺盛不同的是,此处山间地势陡峭万分荒芜,除了祁家军的驻军家属之外,并无旁人。 祁家军军营在山顶处,祁语宁几乎每年上山两次,山路难行,冬日枯枝无叶还能见到山路,要是春夏时候上山,还得带一把砍刀,遇到挡路的树枝将树枝砍掉。 天气寒冷,昨儿个夜里虎洞山上下了一场雪,山路更是难走得很。 灵灵在陆泽的怀中道,小脸蛋红扑扑得道:“好多白雪啊!” 祁语宁道:“这雪下的可真不是日子,冷死了。” 陆泽见着一旁冻得直打颤的祁语宁,上前握住了祁语宁的手道:“郡主的手好生冰凉,我扶着郡主上山吧。” 祁语宁道:“你还是两只手抱紧着灵灵吧!快到了。” 陆泽道:“抱灵灵一只手够用了。” 山路难行,爬了快一个时辰才到达了山顶。 山顶处地势平缓,沿山造着不少木屋,木屋跟前家家户户都养着鸡鸭,开垦着菜地,比起山下要热闹得多。 祁语宁上了山顶时,一个穿着盔甲的女子走到了祁语宁跟前,半跪道:“属下拜见郡主。 “任姨,你起来吧。” 陆泽见着跟前穿着盔甲的女子,道:“这位就是当年的追星女将任瑶任将军?” 任瑶望向着年轻男子,看他怀中与他容貌相似的小女孩,问道:“你是?” 陆泽放下灵灵拱手道:“在下是陆国公与平柔公主长子陆泽。” 任瑶道:“原来是陆世子,这是陆世子的女儿?” 祁语宁上前笑道:“任姨,灵灵也是我的女儿,早就想着带灵灵来见你,公事繁忙,一直也没有机会过来。灵灵,喊一声姨祖母。” 灵灵甜甜喊道:“姨祖母。” 任瑶道:“郡主何时与陆世子成亲了?” 祁语宁道:“虽有了孩儿,却还没有成亲。” 任瑶眉间越发得紧蹙,抬眸看着陆泽甚是不喜。 陆宝霜连拉着陆宝雪上前,行礼道:“任将军,晚辈陆宝霜素闻及任将军乃是女中豪杰,对任将军甚是仰慕,想要与妹妹归于任将军麾下!” 祁语宁道:“任姨,你身子骨近年来是越发得不好了,也该下山去颐养天年了,这陆家两姐妹想要为女将军,我想不如让她们带兵一试。” 任瑶道:“但凭郡主吩咐,我已备好了宴席,还请郡主入座用膳。” 祁语宁爬了一个时辰的山,是饿了,到了里边入席,陆泽坐在了祁语宁的边上。 任瑶看向陆泽的眼眸之中,满是不悦道:“陆世子与郡主既然有了女儿,为何不负责?” 陆泽道:“任将军,我会对郡主负责的,改日若我与郡主成亲时,定然会请任将军吃一杯喜酒的。” 祁语宁也轻笑道:“任姨,我与陆世子之间的往事说来话长,他也不算不负责。” 任瑶倒是了解祁语宁,自小就不会吃亏的,也就是放心了。 灵灵在餐桌上十分乖巧的用膳,任瑶得知灵灵是祁语宁的孩儿,看向灵灵的眼眸之中也多了好些慈爱。 “郡主,这孩子叫什么名字?” 灵灵拿着小鸡腿道:“灵灵叫做陆仪灵哦!” “陆仪灵……仪灵!” 任瑶闻言眼中含着泪水,“刘将军走的时候,仪灵差点就生出来了,若不是遭人算计……” 祁语宁问道:“遭人算计?任姨,你说遭人算计?” 任瑶连用手背擦拭着眼角的泪水,“不是,没有的事。” 祁语宁眼眸直视着任瑶道:“任姨,你说遭人算计是怎么回事?前不久我遇到王涛,他说霍安叔叔一直没死,而是隐姓埋名在蜀王府之中,是不是与遭人算计一事有关?” 任瑶暗恼自己说错了话,连声道:“郡主,此处还有外人所在。” 祁语宁对着任瑶道:“你随我来外边。” 祁语宁走到了山崖边,此处可将整个盛京城尽收眼底。 “任姨,你也知道霍安叔叔还活着,潜伏在蜀王府之中,是吗?” 任瑶点头道:“是,此事还要从十三四年前说起了,那时候,祁将军带领我们攻打北漠,原本是胜券在握的。 可是我们的军粮却出现了问题,军粮军药都出现亏空,我们的一举一动都被泄露给了北漠人。 当时祁将军已猜测到军营内部有了内奸。 那时也是这般的大雪天,北漠兵临城下时,军中御寒的棉服都是一扯即破,用的都是芦花絮,根本就不能在北漠御寒。 大半祁家军是饿死冷死冻死的,因药物短缺而死的! 我们用尽全力守住了城池,祁将军发现了北漠与大盛朝中有人勾结,他带着兵马追击北漠贼寇想要查到与北漠贼寇勾结的大盛朝中之人究竟是谁,却不料入了北漠圈套,刘将军身怀六甲前去营救祁将军,也葬身于北漠贼兵的刀刃之下。 饶是如此,当初还有人说祁将军乃是贪恋军功冒险前去攻打北漠,可当初祁将军只是想要给死去的祁家军一个交代而已。 后来老王爷的兵马赶到,老王爷怀着丧子之痛攻打下北漠,将北漠变为北城,让北漠臣民对我大盛臣服,总算是报了大仇,也不至于让祁将军死后还要背负骂名。 但我与霍安一直不敢忘记祁将军刘将军惨死一事。 当时霍安察觉到可能与蜀王府有关,这些年就一直在蜀王府之中,想要查到蜀王府与北漠勾结的证据。 没想到,两年前他竟然死了,且死得甚是奇怪。” 祁语宁问道:“霍叔叔死得的确是蹊跷,他既然已怀疑蜀王,那他不该将珊郡主的尸首带出蜀王府。 他只要让人发现珊郡主的尸首在蜀王府之中,那么蜀王必定吃不了兜着走,何必还要将珊郡主的尸首带出蜀王府呢?” 任瑶点头道:“霍安是个正直又一根筋的人,我想真正害死珊郡主的凶手不是蜀王,霍安才会将珊郡主的尸首带出蜀王府,但当初与北漠勾结之人,蜀王的可能性很大……” 祁语宁握紧着双手,她一直以为爹娘只是丧命于北漠贼子手上,没想到是一场算计,还是有大盛贼子为内应。 祁家满门,护住大盛和平,都成英烈,可大盛朝中竟有此等叛国的贼子! 她爹娘死的何其冤枉,娘亲肚子里的妹妹死得何其冤枉? “郡主……” “任姨,让我一人在此静一静吧。” 任瑶叹了一声,担忧地看了一眼祁语宁。 大盛有内奸害死祁将军一事,他们一直瞒着祁语宁,一来是以前都觉得郡主年幼,二来就怕郡主伤怀心中背负着仇恨。 祁语宁道:“任姨,让我一个人缓一缓。” 她如何能接受爹娘是被大盛朝中人给害死的呢? 她一直以为爹娘死在杀害北漠仇敌的战场上,北漠早就不复存在,爹娘之仇早已报了。 可爹娘不仅仅是死在北漠仇敌手上,更是死在他们拼命维护的大盛朝臣的手上。 任瑶一步三回头地离去。 祁语宁望着远处的盛京城,在山顶之中一眼就能望到整个盛京城。 她以往来此虎洞山,最喜欢俯瞰整个盛京城,能看到她们祁家守护下来的江山和乐,百姓安居乐业,祁家英魂死得不冤。 原来……祁家英魂是被大盛人所害。 “郡主。”陆泽脱下了身上的黑色披风,给祁语宁披上,“此处寒风大,又是雪地里,到里面去吧。” 陆泽低头看着祁语宁的凤眸含着泪,心不由得一疼。 陆泽从未在高高在上的祁语宁眸中看到过这般伤心的神情,“郡主,任将军与你说了些什么?” 祁语宁扑入了陆泽的怀中,抽噎着落泪。 陆泽缓缓的将自己的手放在了祁语宁的背上,轻拍以示安慰。 (本章完) ------------ 第五十九章 爹爹是不是想要亲亲娘亲 山间寒风凛冽,陆泽等着怀中的祁语宁哭了一阵,低头柔声安慰道:“外边天凉,先进屋内再说吧。” 祁语宁抬起眼眸,凤眸眼角微红道:“任姨与我说,我爹娘并非仅仅是死在北漠手中,我爹娘之所以会丧命,是因为大盛朝臣和北漠贼子有勾结。” 陆泽道:“若此事为真,陛下绝对不会放过那等贼子的!” “如若那贼子是你大舅舅呢?”祁语宁道,“霍叔叔在蜀王府多年,就是为了查探蜀王与北漠勾结一事。” 陆泽道:“倘若真的是大舅舅,陛下也绝不会包庇亲儿子的,郡主,你该相信陛下的,大盛朝绝不会让忠臣枉死,此事我会在暗中查探的,恐打草惊蛇,毕竟也都十四年了……” 祁语宁用着鼻音道:“嗯。” 陆泽伸手轻拭着祁语宁眼眸旁的泪珠,“好在你今日没上妆,否则必定要哭花了妆容。” 祁语宁转身望着尽收眼底的盛京,“我素来不爱哭,因我没有爹娘,自从哥哥离开我前去北城之后,我就很少哭了,对我而言,没有爹娘,眼泪是这世间最无用的东西。” “有时灵灵一哭,我就对她妥协有求必应并非是溺爱,而是我想着若我爹娘还在,我也能……” 陆泽见着祁语宁眼角泛着的泪珠,又将她圈入了怀中道:“灵灵是你的女儿,就算溺爱些也无不妥的。” 祁语宁抬起眼眸,望着陆泽道:“只是我没想到,我爹娘是被大盛人给害死的……原本,我也会是个有爹娘的孩子,而不是四岁就再也见不到爹娘了。” 陆泽心口酸涩,“我定会找出真凶来,为祁将军与刘将军报仇。” “娘亲亲,你怎么了?” 灵灵走到了祁语宁身边,抬眸问着,“娘亲亲是哭了吗?是脚脚又疼了吗?灵灵给娘亲亲揉脚脚好不好?” 祁语宁从陆泽的怀中出来,蹲下身子将灵灵抱起,在灵灵的小脸上亲了一口,“我只是想我的娘亲了。” 灵灵问道:“那就去见娘亲的娘亲呀,灵灵也想去见娘亲的娘亲。” 祁语宁抬头望着万里无云的蓝天,指着天上道:“娘亲的娘亲在天上,再也见不到了。” 灵灵挠了挠小脑袋,对着陆泽道:“那就让爹爹把他的娘亲分给你好了。” 祁语宁笑了笑,其实小时候她不止一次羡慕过陆宝珠有一个对她宠爱有加的娘亲,平柔公主是一个很好的娘亲。 陆泽走到灵灵跟前,揉了揉她的双丫髻。 午后,祁语宁看了祁家军的练兵,这些五千兵马,许多都是当年爹爹的部下之子女。 十四年前的北漠之战,不只祁语宁一人成了孤儿,祁家军后代亦是有许多的孤儿寡母。 当年这些孤儿寡母得了抚恤银两之后,也有不少被族中村里欺负。 任瑶得知陛下怜惜祁宇安祁语宁两个孩子,允许祁王府在盛京城可养私兵府兵,便将他们收编入祁王府兵的队伍之中,也可得个温饱。 其中还有约摸着两百个女兵不是当初的孤女就是当初祁家军的遗孀。 见着这些英姿飒爽的女兵,想起当年那场战役是遭人算计,祁语宁握紧了手,指甲狠狠得嵌进了皮肉之中。 陆泽瞧见后,上前握住了祁语宁的手,分开了她的指甲,道:“郡主。” 祁语宁这才始觉吃痛,“我祁王府的兵马如何?” 陆泽道:“任将军带出来的兵马自是好的。” 灵灵拉着祁语宁的裙摆道:“娘亲亲,灵灵的小木剑呢?灵灵要小木剑和叔叔姑姑一起练功。” 祁语宁一笑道:“没有带小木剑呢,等灵灵年纪到了之后,再来找叔叔姑姑们一起练功可好?” 灵灵点点头,“那灵灵要早点长大哦,灵灵练功保护娘亲。” 任瑶在一旁慈祥地看着灵灵,笑笑道:“灵灵和郡主小时候一模一样,小时候郡主不愿意让刘将军离开,也说长大后要加入军中,如此一来刘将军就不必出征了。” 祁语宁无奈一笑,幼时病了两次,哥哥就不许她学武了,如今可别说参加军营了。 祁语宁摸摸灵灵的小脸蛋,“我是没法入军中了的,灵灵有练武天赋,说不准以后也能成为像她外祖母一般的女将。” 灵灵甜甜一笑,“灵灵喜欢做女将的!” 未时过半,祁语宁等人便要下山去了,陆家两姐妹倒是决定直接留在此处了,都不下山去了,只让陆泽与她们的爹娘去说一声。 陆泽也随着她们二人,毕竟三叔三婶早就习惯了这两个女儿出入军营之事。 山路陡峭,下山的路越发得难走。 祁语宁担忧灵灵下山不便,谁知灵灵从陆泽怀中下来之后,都不用人牵着,上蹿下跳利索得很,几个丫鬟都跟不上,还是暗卫们才跟上了灵灵。 祁语宁大喊道:“灵灵,慢些。 “娘亲,快些!” 祁语宁无奈道:“这孩子,我还以为她不会爬山会害怕,谁知她跟一只小猢狲一般。” 祁语宁见着跟前一块突出的山石,撑着一旁都不太敢下去,灵灵究竟是怎么跳下这块巨石的? 陆泽先下去,伸出双手扶住了祁语宁,“下来吧。” 祁语宁往下一跃,才下了巨石,她又转身接着立春下来。 陆泽道:“怎么将练兵之处放到这座山上?” 祁语宁也没瞒着陆泽:“五千府兵说多不多,可说少也不少,既是陛下给我们祁王府的恩赏,就该好好练兵,若是放到寻常山上,难保被人眼红,到地势险要的虎洞山上,人迹罕至,怎么练兵也都由我说了算。” 陆泽点点头。 下了山之后,祁语宁都感觉腿不是自己的腿了,发酸得厉害,上了马车之后就累得昏睡了过去。 陆泽望着祁语宁昏睡的侧颜,轻咳了一声,灵灵凑近着陆泽道:“爹爹,你是不是想要亲亲娘亲呀?” 陆泽皱眉道:“灵灵,小孩子不许胡说八道!” 灵灵小声道:“娘亲亲睡着了,你亲娘亲她也不知道了哦。” 陆泽轻咳一声,“这不是正人君子所为。” 灵灵道:“那灵灵不要当正人君子,灵灵要亲娘亲亲。” 灵灵凑近着祁语宁的脸蛋,抱着她亲了好几口。 祁语宁微微醒转,一摸全是灵灵的口水,她抱起灵灵无奈又甜蜜的一笑,“灵灵。” 陆泽望着祁语宁,递上了手中的帕子,在祁语宁要接过的时候,陆泽却没将帕子给她,而是将帕子放在了祁语宁的脸上,轻柔地擦拭。 祁语宁低头望着时不时触碰着自己侧脸的手指,可真白真长。 以往都没发现,陆泽的手竟是这般好看。 (本章完) ------------ 第六十章 与你弟弟一起住香林寺做和尚去 陆泽收回自己的帕子,见祁语宁盯着他的手看着,笑笑道:“郡主看着我的手做什么?” 祁语宁道:“世子这双手,世间没有几人能有了。” 细长白皙的手指,骨节分明。 “可惜啊,这手不知道触碰过多少具尸首呢。” 陆泽脸上的笑意一顿,“其实一般查看尸首也都是由仵作代劳的,我只是在旁看着,很 老妈直接把车开到了一套大院的侧面,然后下车打开了套院的大铁门,在把车开进了院里。 花千影轮回神力开启,神光扫过陈澜妃身体每一个地方,开始为陈澜妃驱除她体内的幻之力。 毕竟以前,他也没接触过这些东西,对于‘社交属性’更是一无所知。 左右正为难,谁知道季紫兰说了句话,让一家三口终于达成一致。 在飞到离烈火盟两千里一处阴气缭绕的峡谷上空,这里有一个宗门,此宗叫炼尸宗,到不算魔宗,他们宗门精通尸傀之术,每个弟子都会用一具尸体练成傀儡来帮自己战斗!有用魔兽尸体的,有用人类尸体的。 “我若说什么都没看见……你信吗?”姬阳莫名的瑟瑟发抖,生怕她会把知情人杀掉灭口,毕竟他打不过。 老爸喝完了自己的粥,看着和豆浆油条正在作战的高语浓笑了笑。 尤其是李维的这些攻击,因为【大光王体】都或多或少蕴含光芒能量。 见父母都理解配合,姬茵感到欣慰,把后来祁勇送来的食品做了一下消毒,仍然搬到了阳台,用一块遮阳布盖好。阳台上已经被食物堆满,只有条一只脚进出的路。 另一个更是年轻的过分,灵气外秀,刚刚的表现足以说明她的厉害,配齐天这种有点懦弱的性格的孩子,简直是绝配。 乐天与何灌一齐来到了最先发现踪迹的寝殿以北的宫墙,乐天让人拿来宣纸,将那鞋印拓印下来,又来到崇恩太后宫前,与那贼人的脚印对比了一下,确定是一人无误。 “等!”独孤无敌是这次大赛的主办单位的代表,可是他也只是负责一些外围的事情,这当中的所有的过程,他们都是不能够亲身的参与的。这是那位大能之前所留下来的限制。 眼看着萧景煜眼中的戒备又少了几分,胖乎乎的身子朝着她怀里蹭了蹭。直到这个时候,唐韵才在他身上觉出了几分颤抖,心里头微微的有些发酸。 除了当事人独孤鸿和欧阳羽鹤之外,其他的人都在等,等欧阳羽鹤和独孤鸿谈判的结果。 陆梦潇躺在床上,望了会儿天花板就默默的把眼睛闭上了,她的视线一直花的,看东西看久了,都会有种头晕目眩的感觉。 只是一个淡然的字,深深伤透了季竹的心,他眼里开始疯狂地滋长出嫉妒的蔓草,本来温润的脸上也变的冷峻起来,一字一句,都似乎是从牙缝里面挤出来的一般。 他抓着古神战戟,猛然一挥,立刻将杀阵破开,再次将这九条血龙击杀成为粉碎。 “噗——”看着白熠这样子,安言却是一下子破涕为笑,伸手抹了把眼泪,眼神里也带上了几分娇羞。 “这不是有你的外套么?”梦潇说着,示意的提了提身上的外套。 景氏大门旁的停车位上,人来人往,车进车出,奔忙非常,却也不显得嘈杂。 叶穹望见王腾施展出了恐怖至极的力量,甚至超越了神仙境界,破格爆发,居然完全抵挡住了玄仙的攻势。 ------------ 第六十一章 语宁,你能不能早早和泽儿成亲 “下雪了,娘亲亲,外边下雪了!” 灵灵小跑着入了书房之中,祁语宁走到门口一看,这才十一月初,盛京城中竟也下起了雪。 虽说山间早已下过雪,可在城中这还是初雪。 不过一下午的功夫,祁语宁就收到不少世家千金郎君颇有闲情逸致的诗会请帖。 祁语宁素来怕冷,对雪中作诗敬谢不敏,这般冷的天 滔天怒火继续燃烧,将整个大海都点亮,将空中无尽的飞禽融化。 “礼貌的同时主要是这个阵容高手如云,大家心里都没底!”柯蓝也说道。 其后合香姬款款上前鞠躬行礼,这位将军的神色一直都淡淡的,最后淡淡的说了一句话之后就转身登船了。发生的这一切都让井上和彦心中微沉。 正德皇帝一心想看张知节脸上惊喜的表情,但是张知节脸上并没有露出什么惊喜的表情,反而一脸苦色。 这一笑在齐弘一眼中估计是警告,而在蓉蓉眼中是什么,这就闹不清了。 母亲摸摸我的脑袋,说了声“糟了,怎么烧成这样子了,”然后就连忙拖着我进了屋子,把我扶到床上,然后赶忙找来退烧药给我喂了下去。 “乔治,买回去就买回去了,别给教廷丢人了好不好?”又一个声音吹着口哨嘲讽道。 金光蔽日,阴铃遮天,我和云青月一高一低,一明一暗,呼啸前行,片刻之后,已经来到那鬼域结界的边缘,而这时,我们也终于看到了传说之中的生门。 “老祖宗,我现在已经踏入化血境了。”吴易没办法,只能把实情说了出来,为了彻底打消吴老爷子的疑虑,他不再隐藏自己的实力,那恐怖的威压只有化血境的修士能够释放,无疑是最有说服力的证据。 比起刚刚那种送人质进去的情况,已经好了太多。孔局长能做到这个位子,自然就有他解决的办法。 同月,张雄率军攻入云南,将孟获斩杀于阵前,在苍狼军团的帮助下,迅速平定了蛮族动乱。 那条藤蔓似乎很坚硬,让华清宇扯都扯不断,反而不停的把华清宇拖入水底。 “怎么会这样!”哈博看着两人的牌面忍不住的说道,刘金蝉的牌面在自己的意料之中,自己这边明明是三条,怎么会变成现在这样,哈博想不明白。 学校的保安眼尖着,当他看任非凡从奥迪S8车上下来,显然对方非富即贵。 从这个皮边上的一些缝隙来看,应该是被人缝在身上,随身携带着。 她冲上去,然后攻击苏柔芳,趁着苏柔芳不注意,把苏柔芳的左眼打成熊猫眼。 “这才多少天,人间三十六年能够修炼到准圣人的境界,开玩笑么?难道现在准圣人都如同大白菜这样便宜了么!”孔宣摇了摇头,不过他确确实实感觉到了洪少强身上那股强大的气息。 只见他怒喝一声,手中的翠绿佛珠一下子被其甩了出去,在半空中散发出耀眼的金光,无穷的禅唱出现,一道道佛光照亮四方,半空中出现了一个个“卐”字,无边的佛力如同海洋一般,让整个大殿变成了神圣的殿堂。 楚云心里一惊与亡灵失去链接这种事只在上一世碰见宇智波冥月的时候遇到过。 这一切都发生在电光石火之中,从那魔炎族强者出手到被制服,这短短几分钟的时间之内,让周围万族的天才有点不敢相信的揉着眼睛。 ------------ 第六十二章 郡主当真愿意嫁给我? 祁语宁闻言道:“死在水中?” 怎又是死在水中呢? 平柔公主道:“我母后生我弟弟那会儿,年纪已经不小了,当时秦嬷嬷也是中年得子,本是在家中休养的,谁知她竟然是这般大胆,竟敢将自己女儿来换我母后的皇儿,后来许是无颜面对母后,竟抱着女儿投河自尽了。” 此事发生的时候,祁语宁与陆泽两人都没生出来,事关皇家威严,若不是平柔公主提起,并无人知晓。 陆泽眼眸微微一暗,隐下了心中的猜度,这猜测太过匪夷所思,却也能解释灵灵说的那一切。 炙烤羔羊好了后,陆泽用匕首片了羊肉递给了祁语宁。 祁语宁先接过喂了灵灵,灵灵吃得小嘴油光光的,朝着祁语宁一笑道:“灵灵吃饱了!” 祁语宁见灵灵饱了自己吃起了肉。 灵灵则是跑到了外边去玩雪去了,对于孩子来说雪后玩闹比冷可是要紧得多。 灵灵玩了一会儿,便小跑着进来对祁语宁道:“娘亲亲,灵灵的小屋回来了。” 祁语宁不解灵灵的意思,灵灵却是拉着祁语宁去了陆泽的院落里。 陆泽的院落外堆放着不少木材石块,一看便是在翻修的。 灵灵上回去过的小偏房之中已经成了一个孩子的住所,灵灵一笑道:“这里才是灵灵的房间嘛!” 平柔公主随着赶来一笑,“对,这里就是给灵灵准备的,灵灵可喜欢?” 灵灵不住的点头,“很喜欢哦!奶娘呢,娘亲亲,灵灵好久没有见奶娘呢,灵灵要和奶娘睡在灵灵的房间里。” 祁语宁略有吃味道:“和娘亲一起睡不好吗?” 灵灵道:“娘亲亲一起睡也很好,但是灵灵喜欢这里,这里才是灵灵的家。” 陆泽上前道:“此处还没有修缮好,等修缮好了,灵灵再住过来可好?” 灵灵点点头道:“好!” 祁语宁朝着平柔公主行礼道:“公主,时候不早了,我与灵灵就先行回府去了。” 平柔公主轻点头道:“这路上冷,让泽儿送送你们。” 这才一个多时辰的功夫,路上的积雪确实已厚了不少,祁语宁冷得直打颤。 回到了王府房中,她忙不迭地命人拿来了汤婆子炭火盆暖手暖脚。 陆泽放下了怀中的灵灵之后,见着祁语宁怕冷的模样道:“难怪你不愿去北城,北城的冬日怕是更冷吧?” 祁语宁叹了一口气:“那边不止冷,还干得厉害,寒风一吹,吹到脸上感觉皮都要被吹裂了,可这般,大盛朝中人竟还在军粮军衣上动手脚……” 祁语宁又抬眸看向了陆泽道:“陆泽,刚才殿下所说太子殿下差点被掉包一事,你怎么看? 灵灵说最后太子殿下没有登基却还活着,还有舅母是公主殿下,会不会太子并非是太子……” 陆泽缓缓道:“郡主,我信我的外祖母,她绝不会为了一个男胎为太子巩固自己的权利,而抛弃不要自己的亲生女儿。” 祁语宁又道:“灵灵说过,表哥长得像她,可灵灵长得像你,她的表哥若是像你的话,很有可能表哥的娘亲是你的姐妹亦或者是姨母……” 陆泽道,“郡主此事不可妄言,到底是无凭无据,一不小心可就是天下大乱,且公主府也难保不受牵连。” 祁语宁想想也是,如今他们也只是靠着灵灵的只言片语妄加揣测而已,无凭无据之下的确不宜再多说。 况且于祁语宁而言,皇后娘娘自幼对她极好,如祖母一般疼爱着自己,她的确也不想去恶意揣测皇后娘娘。 陆泽道:“郡主,还有方才我娘说早早成亲这番话,你不必放在心上,我是绝不会因为要升官而娶妻的,郡主不必觉得为难,直接推拒掉就好,我娘也不会在意的。” 祁语宁道:“我本没有觉得为难,其实早成亲晚成亲都要成亲,其实也不在乎早日成亲的,既然陆世子不愿与我成亲,那就罢了,成亲之事就慢慢来吧。” 陆泽沉声问道:“郡主当真愿意嫁给我?” 祁语宁坦然出声道:“嗯,毕竟比起少卿夫人我也是更想做寺卿夫人的,有着灵灵在,早晚都要成亲的,能做寺卿夫人,不必做少卿夫人好的多?” 陆泽低垂着眼眸,轻笑一声道:“可我更想郡主答应成亲,是因为你我两情相悦而成亲,并非是因为灵灵父凭女贵,也不是为了寺卿之位,只是两情相悦……” 祁语宁触及陆泽的那双桃花眸,望着外边的天色道:“世子,外边天色不早了,你该回去了,等会雪下大了,可就走不了了。” 祁语宁将手中的汤婆子给了陆泽道:“好好护住你这双手,这么漂亮的手可别长了冻疮。” 陆泽接过汤婆子,勾唇一笑道:“好。” 陆泽走后,祁语宁暗恨着自己刚才也太不矜持,她都说愿意早早嫁给陆泽了,没想到这陆泽竟然还如此正人君子说要两情相悦才成亲。 就连灵灵都不顾及了,可他也不想想,就他那寻常都是不解风情,偶尔才解下风情的模样,何时才能两情相悦? …… 北城。 寒风凛冽似刀剑一般,呼啸得的确是要将人皮都吹破的。 祁宇安早就习惯了这样的日子,可到了冬日里也略有懒散,总想着贪恋些软玉温香。 进了阿萍的房中,只见她在绣着一件黑色的圆领袍,上边的猛虎栩栩如生。 “王爷。”阿萍起身行礼。 祁宇安将阿萍搂进怀中,微微轻笑道:“入冬后,你倒是丰腴了好些。” 阿萍刚来时候,正值受灾荒之时,瘦骨嶙峋的都没有多少肉,后来好不容易长了点肉,没了孩子之后又瘦了下去,如今倒是日渐丰腴起来。 阿萍面如银月,还是丰腴些更为好看。 阿萍在祁宇安怀中道:“我也不知为何,最近来总是嗜睡爱吃,胃也难受……” 听到嗜睡爱吃,祁宇安眼眸一亮,“可否是有孕了?” 阿萍诧异地看着祁宇安,算算日子,月事好像是过了几日了,阿萍也不知是喜还是悲,祁宇安要娶王妃了,王妃可能容得下婚前的庶子? 祁宇安连声对外边道:“请大夫。” 老大夫来时,给阿萍诊脉后,摸着胡子对着祁宇安道:“王爷,我只擅长跌打刀剑之伤,这摸着萍姑娘的脉搏,像是滑脉,但老夫也不能确定,许是有孕时间较短……” 阿萍听到老大夫此言,心中也不知是期盼着孩子的到来,还是不想孩子到来。 祁宇安要不了多久就会娶王妃进门,新王妃嫁进来妾侍就有身孕,这对新王妃而言,可能接受得了? 祁宇安则是高兴至极,祁家只有他与妹妹两人,他也早就盼着能给祁家添个孩子了。 不论是男是女,起码祁家不再是只有他与妹妹两人。 祁宇安吩咐着阿萍带来的阿婶道:“劳烦阿婶好好照顾阿萍了,这一胎一定要好好护住。” 嬷嬷听闻阿萍可能有孕,眼中满是欣慰,“是,王爷,我定会好好照顾夫人的。” 祁宇安伸手轻抚着阿萍的小腹,“阿萍,你喜欢女儿还是儿子?” 阿萍糯糯道:“还是女儿吧,若是生个庶出的长子,于王爷日后的王妃并不公平,没有一个女子能够心甘情愿忍受夫君婚前就有了庶长子……” 祁宇安轻蹙着眉头,“也是,女儿好,你这般娇气,儿子可不能随了你,你好生休息,本王今日歇在前院。” 阿萍望着祁宇安的背影,叹了一口气,“阿婶,王爷他是不是又生气了呢?他说我娇气,他何尝不是天天都生气?” 嬷嬷叹气道:“萍萍呀,你刚才不该提起日后王妃来的。” 阿萍自嘲一笑道:“总会有王妃的。” (本章完) ------------ 第六十三章 我们离开王府好不好? 祁宇安回到前院卧室里,直蹙着眉,他也不知在气些什么。 阿萍说得没错,他总得要娶王妃的。 陛下已问起他的婚事来了,最迟明年年末,总得挑一个出身高贵的世家勋贵千金为祁王妃。 可阿萍所言听着就是让人打心底里不舒服。 日后的祁王妃怎会觉得不公平,偌大的祁王府女主子怎会如此小性,怎会因妾侍庶子而觉得不公平? 想了又想,祁宇安再度去了后院里。 后院屋中,阿萍正要歇下,见着去而复返的祁宇安,她稍愣起身行礼:“王爷。” 祁宇安冷声道:“阿萍,本王日后的王妃自是勋贵出身,贤惠大方的,不会连一个庶长子都容不下。日后的王妃不该是你一个妾侍可以随意妄加揣测的。” 阿萍稍愣,只觉得脸一阵红,羞愧的。 祁宇安又道:“你记住你的身份,不过就是妾侍而已,别去操心一些王妃的想法,世家教养出来的千金小姐可与你这种平民家中出来的是不同的。” 阿萍眼中含泪,喉咙地满是酸涩,她望着眼前模糊的祁宇安道:“妾侍自会谨记自己的身份。” 祁宇安见着她的泪,心中更平添一层怒火,却也觉得这一次该冷她几日才行,不能让她恃宠生娇了。 祁宇安拂袖离去之后,阿萍只觉得浑身打着一阵寒颤,手扶着木床直直作呕,小腹一阵疼痛。 嬷嬷见状连扶住了阿萍道:“萍萍。” 阿萍落着眼泪道:“婶婶,我不想待在此处了,我们离开王府好不好?” “萍萍……”嬷嬷叹气着道,“萍萍,你不能离开王府。” “为何?”阿萍不解地看着嬷嬷道。 嬷嬷无奈道:“萍萍,只有在北城祁王府才能好好护住你,你才能安稳活下去啊。” 阿萍坐在了床榻之上,双眼通红道:“可是婶婶你也看到了王爷方才对我的嫌弃,我不能让我的孩子出生因为我而受尽嫌弃……” “婶婶,我们离开好不好?我不想看到王爷与王妃恩爱的模样……” 阿萍握着嬷嬷的手道:“婶婶,我们回去善州的小山村里边好不好?” “不能!”嬷嬷看着阿萍道,“只要王爷不赶你走,你就待在北城祁王府中,萍萍,只有这样,你才能活着,没有什么比活着更要紧了的。” 阿萍在嬷嬷怀中痛哭着,“婶婶,他怎可如此说我?三年,三年了,他还不知我是什么人吗?” 如今王妃还没有过门,祁宇安已经维护着王妃,觉得她是在恶意揣摩王妃不够贤惠。 可阿萍唯一的念头是真心为王妃着想,是觉得不该让王妃因有庶长子而难受。 祁宇安竟是如此误解于她,她可真的不想再留在王府之中,受祁宇安的误解与呵斥…… 嬷嬷万分心疼得叹了一口气。 …… 盛京城的雪下了一日一夜,翌日一早祁语宁起身的时候发现外边积雪已有半尺厚了。 灵灵见着外边的白雪感叹道:“娘亲亲,灵灵要去外边玩雪。” 祁语宁淡然一笑,让着灵灵出去玩雪,她则是看起来了账本。 几日下来,祁语宁再也没见过陆泽。 外边积雪未化,灵灵与丫鬟们一起玩雪,几日下来都没闹着要陆泽,陆泽不来,祁语宁也不乐意去找陆泽。 反倒是平柔公主与陆宝珠还时不时来王府见见灵灵。 祁语宁收到了宫中皇后娘娘召见她的旨意,入宫时还揣测着皇后娘娘让她入宫是何意。 等到了中宫之后,才知晓原来是为了宋禾清之事。 皇后对着祁语宁轻笑道:“太子前几日与我说起了诗会之上宋家女儿的诗词,她祖父当年被称之为儒将,正是因为文采斐然,看来她也是青出于蓝而胜于蓝,听闻她与你是好友?” 祁语宁点点头道:“是,禾清与我已是多年的闺中姐妹了。” 皇后道:“听闻这孩子年幼时亲娘就没了,她后母还是个容不得人的性子?” 祁语宁点头道:“老太傅在时如今的宋夫人还好些,老太傅走后……唉,也是禾清自个儿聪慧,没在继母手中吃亏。” 皇后道:“是个命苦的孩子,太子显少有主动提起过姑娘来,既是你的好姐妹,想来她也是个好姑娘了。” 祁语宁浅笑道:“是,皇后娘娘,禾清是个知礼懂事的好姑娘。” 皇后笑着道:“那本宫可成全太子了。” 祁语宁浅笑一声,不管日后如何,如今宋禾清能得偿所愿乃是一桩喜事。 皇后特意召她进宫来询问,也就意味着宋禾清即便不是太子妃,也该是太子侧妃。 从中宫里出来后,祁语宁便见到了前来皇后宫中的太子殿下。 祁语宁细细打量起太子的面容来,其实太子是长得像秦国舅的,都说外甥肖舅,看来她与陆泽的揣测还真可能是无稽之谈。 “参见殿下。” 赵崇对着祁语宁微微一笑道:“郡主素来怕冷,今日怎得不多穿些?” 祁语宁道:“今日也还好,午后太阳就大了。” 赵崇给祁语宁递上了暖手的小铜炉,“出宫还有段距离,郡主拿着这小铜炉暖暖手罢。” 祁语宁接过后福身行礼道:“多谢太子殿下。” 赵崇望着祁语宁远去的背影,心中微叹了一口气,若她不是祁王府的郡主该有多好? 祁语宁走到宫门口,便听到了林江的声音,“何时咱陆少卿这般怕冷了,这种女儿家的汤婆子都不离手了。” 陆泽声音淡然道:“姑娘送的。” 祁语宁闻言,快步上前问道:“哪个姑娘送你汤婆子的?” 好个陆泽,难怪他不愿意成亲,原是还勾搭了别的姑娘吗? 陆泽没想到会在宫门口遇到祁语宁,“郡主为何在此处?” 祁语宁望着陆泽怀中的汤婆子道:“哪个姑娘送你的汤婆子?” 陆泽无奈轻笑道:“郡主前几日夜里才送我的,忘记了吗?” 祁语宁还真忘了。 林江在一旁浅笑道:“可真羡慕少卿大人啊,有郡主所赠汤婆子。” 祁语宁将手中的小铜炉递给了林江,“林大人羡慕他作甚?这个铜炉本郡主就送给你了。” 林江接过笑道:“多谢郡主的赏。” 陆泽皱眉瞪着林江,拉过祁语宁在她耳畔处轻声道:“林江已与镇北侯府的姑娘定亲,郡主所赠他暖手的贴身之物不妥。” 祁语宁见陆泽吃醋道:“小铜炉是殿下给我的,算不上是我的私物,有什么不妥的?” 陆泽听闻是太子殿下给的,醋意倒是消散了不少。 林江拿着手中的小铜炉轻轻一笑,“那还要谢谢太子殿下的赏赐了。” 祁语宁上了马车,看了眼天色望向陆泽道:“陆世子则是要去大理寺还是回府,若是回府不如同行?” 陆泽缓声道:“还得去趟大理寺衙门。” 祁语宁又问向了林江,“林大人可要去翰林院?我回府路过翰林院,不如同行?” 林江望着陆泽瞪着自己满是酸味的目光,轻声笑道:“那就多谢郡主好意了。” 林江上了祁语宁的马车,缓缓笑着:“我与陆泽认识多年,还是头一次见他身上这么大的醋味,若不是我已定亲,我必定好好配合郡主让他多吃几两醋。” 祁语宁轻笑了笑,不让陆泽多吃些醋,何时才能有所谓的两情相悦,就陆泽忙不起来不见人,怕是真的要怀不上灵灵了。 不过若要让陆泽吃醋,林江的确不是好人选,到底要顾忌着他定了亲的王家姑娘。 祁语宁想了想,龙华山上那个小秃驴倒是合适得很。 (本章完) ------------ 第六十四章 是想要郡主心甘情愿地嫁给我 祁语宁送着林江下了翰林院,没让马车回王府,而是吩咐着马夫去了一趟香林寺。 香林寺为方便腿脚不便的贵人,马车倒是可以直接上山直达香林寺门口的。 陆昀被小满盯着扫着庭院,百般不爽地瞪着跟前这狐假虎威的丫鬟,等他还俗恢复为陆郡王第一日,必定饶不了这个丫鬟。 前几日他偷摸着打来的小鹿,还不等他拔剑,就被这丫鬟给发现了。 陆昀见到门口富丽堂皇的金丝楠木马车,马车的帐子都是极其昂贵专供皇室缂丝…… 陆昀不禁红了眼眶,这里边的一定是来救他出火坑的亲娘。 “娘!” 祁语宁刚出马车,听到一声哭天抢地的叫娘声,她笑了一声,“乖儿子。” “祁,祁语宁!” 祁语宁低头望着跟前脸色大变的陆昀:“好久不见了,小秃驴。” “你说谁小秃驴呢!”陆昀气愤至极,“你来山上做什么?” 祁语宁由丫鬟搀扶着下了马车道:“自然是来寺庙之中求神拜佛的。” 祁语宁径直入了大雄宝殿,佛像巍峨慈悲。 祁语宁跪在蒲团之上,望着跟前的佛像低声道:“求佛祖保佑信女祁语宁早日找出与北漠勾结的逆贼,为我祁家军万千将士报仇!” 陆昀在门口望着祁语宁跪拜的模样,听不到再求什么,心中想着她不会是再他还俗娶她吧? 祁语宁上香之后,起身看着陆昀穿着的青色和尚服,她冷笑了一声。 陆昀走到了祁语宁跟前道:“没想到我魅力这么大,都出家快三个月了,你还还对我念念不忘呢! 其实你要是不这么凶狠霸道的话,娶你做郡王妃也无不可。” 陆昀虽比祁语宁小两岁,可是他身高倒是继承了陆家的高挑,比祁语宁还要高出大半个头来。 陆昀居高临下地望着祁语宁道:“祁语宁,你要是愿意对我温柔点,对本郡王言听计从的,本郡王就还俗娶你!” 祁语宁轻呵了一声,“对你言听计从?你如今出家了可都不是什么狗屁郡王了,你顶多就是一头秃驴罢了!” 陆昀气呼呼地鼓着腮道:“我知晓,你是对本郡王爱而不得才这么说的,可谁让你这么霸道呢,你只要愿意给我低头,我就会娶你的。” “对你低头,你做什么梦呢?”祁语宁冷眼望着陆昀,“你还是继续在此处吃你的青菜吧!” 陆昀听到青菜两字,脸色都绿了,“吃就吃!” 祁语宁在陆昀身上看了一眼,从他手中将佛珠给取下来,“这个给我了。” 陆昀皱眉道:“你要佛珠做什么?莫不是被我给伤到了,也想要出家了?那我可真是……” 祁语宁本以为陆昀要说罪过大了,却不料他笑了一声,“可真是太好了,你要是出家我就可以还俗了!” 祁语宁缠着佛珠不理会陆昀径直回了马车,望着手中的佛珠,轻呵了一声。 马车到祁王府的时候,已是黄昏,天色将暗。 祁语宁回到院落里,听到了灵灵的笑声传来,“爹爹好厉害,为什么灵灵总是玩不好?” “灵灵太小了,多玩玩就能玩好了。” “爹爹再玩一次。” 祁语宁入内,便见到陆泽抱着灵灵玩着华容道,陆泽手速极快得在板子上移动着人物,不一会儿里边的曹操木块也就出来了。 灵灵在一旁只感觉到稀奇,让陆泽装好之后,就兀自玩着。 祁语宁褪下了外边的银狐大氅,走到了灵灵身边道:“灵灵好厉害,都能玩华容道了。” “娘亲亲!”灵灵抬眸看向祁语宁,“娘亲亲,你手中这串珠子可以给灵灵玩吗?” 祁语宁淡声一笑道:“这串不可以,灵灵若要佛珠,明日娘亲再香林寺的时候帮你求一串来。” 陆泽听到香林寺微微蹙眉道:“郡主怎这般迟才回来?听林江说,郡主未时三刻就离开了翰林院,为何这会儿天都黑了才归来王府?” 祁语宁拨弄着手中的佛珠道:“去了一趟香林寺,去看了看陆昀。” 陆泽皱眉道:“去看他做什么?” 祁语宁笑了笑道:“就去看看而已。” 陆泽望着祁语宁手中的佛珠道:“这串佛珠,也是他所赠吗?” 祁语宁点点头道:“陆昀非得要给我,说是给我保平安的,他还非死乞白赖求着我,说后悔出家了,想要还俗娶我……” 陆泽眉头紧蹙得越深,“怎会?前些时日见他,他还说娶郡主之人乃是脑子进水!” 祁语宁脸色一黑,陆昀这只蠢驴! 祁语宁指着门口道:“陆世子可以回去了。” 陆泽却是上前对着祁语宁道:“你别信陆昀的话,他即便是愿意还俗娶你,也只是因为吃够了绿叶菜,并非是真心喜欢你。” 祁语宁道:“这就不劳陆世子费心了。” 祁语宁将佛珠放在手心之中盘着。 陆泽见着佛珠就气恼,只靠近着祁语宁的耳边道:“郡主连灵灵都不要了吗?你若是答应昀儿还俗娶你,那可就没有灵灵了!” 祁语宁道:“这不是世子你说的吗?成亲在乎的是两情相悦,并非是因为灵灵父凭女贵而成亲,不用顾忌灵灵。” 陆泽:“……” 灵灵玩了好一会儿华容道,就是玩不好,颓废地走到了陆泽跟前道:“爹爹,教灵灵玩,灵灵就是玩不好,是不是灵灵太蠢了。” 祁语宁摸了摸灵灵的脑袋道:“灵灵并不蠢,灵灵很聪明,蠢得是你爹爹!” 灵灵道:“可是爹爹会玩华容道呢!” “他就是蠢,娘亲亲教你怎么玩?” 陆泽望着祁语宁与灵灵,见着祁语宁手中的佛珠,只觉得刺眼至极,他上前从祁语宁手中拿过了佛珠。 “这串佛珠成色太差,若郡主想要好点的佛珠,过两日我休沐,就带郡主去街上逛逛,看看有没有沉香木佛珠,灵灵不是也想要珠子吗?” 祁语宁道:“好。” 陆泽将祁语宁拉到一旁,对着祁语宁低声道:“郡主,灵灵如今能在这里,也就意味着灵灵是必定出生的,你不能答应嫁给还俗的昀儿,我可不愿与自己的弟妹……生下灵灵。” 祁语宁听着陆泽此言,低头看着陆泽牵着自己的手腕,莞尔一笑,“所以世子冠冕堂皇得说不想父凭女贵,原来只是因为笃定最后总能父凭女贵的。” “不,我并不想父凭女贵,而是想要郡主心甘情愿嫁给我!” (本章完) ------------ 第六十五章 灵灵生病,爹爹娘亲能在一起了 陆泽哑声道:“陆昀并非是一个良婿,他毫无担当,拿着陆家全家人的性命当做儿戏,不顾陛下不顾你的颜面而出家,郡主若是谅解了他,心中还惦念着他,着实不该。” 祁语宁闻着陆泽身上的醋意,轻笑了笑,“世子说想要我心甘情愿嫁给你,那世子呢?可否是心甘情愿娶我的?” 陆泽轻抿唇,便听到了灵灵传来的惊呼声,“曹操出来了!爹爹娘亲,灵灵会玩华容道了。” 灵灵小跑着过来,祁语宁将灵灵抱在怀中,在她的小脸上亲了亲,“灵灵好棒呢!” 灵灵笑笑道:“娘亲亲也好棒。” 陆泽看着灵灵的笑颜,对着祁语宁道:“我是心甘情愿的,无关灵灵,无关寺卿之位,只想娶郡主为妻。” 祁语宁脸红得厉害,她放下灵灵之后,用手背给自己的脸降温。 陆泽步步逼近着祁语宁道:“语宁,别再给陆昀机会了。” 祁语宁听着陆泽口中的语宁二字,抬眸望着陆泽,早知小秃驴这么有用,她该早日上山去见见小秃驴的。 祁语宁见着陆泽与她近在咫尺,咳嗽了一声,“很晚了,世子该回去了。” 陆泽低头望着祁语宁羞红的脸颊,轻轻一笑,素来大胆的祁语宁,原来也这般容易羞赧。 灵灵抱着陆泽的大腿道:“不要,灵灵好久没有见到爹爹了,爹爹继续陪灵灵玩嘛!” 陆泽淡笑着摸了摸灵灵脑袋,其实父凭女贵也是真的。 祁语宁咳嗽了一声道:“爹爹还有公事要处理,明天再陪你玩。” 灵灵道:“娘亲亲,不能骗人哦,天都黑了,爹爹怎还会有公事要处理呢?” 陆泽抱起灵灵道:“那爹爹陪你用过晚膳再走可好?” 灵灵点着小脑袋,“嗯。” 晚膳的菜色都是祁语宁与灵灵所喜爱的,陆泽似乎不挑食什么都吃。 灵灵今日不知是不是怕吃完晚膳后陆泽要走,很少吃饭,见着她最爱的甲鱼也都提不起兴致来。 晚膳后,灵灵就撒娇要让陆泽抱她,“爹爹,不要走。” 祁语宁算是发现灵灵闹着要陆泽的规律了,若是常常能见到陆泽,与陆泽玩得痛快了,她夜里定是不会闹着要陆泽的。 但若是一段时日不见陆泽,陡然到了夜里才见到,灵灵必定要闹着与陆泽在一起。 陆泽拍着灵灵的后背道:“好,爹爹不走,等灵灵睡着了再走。” 灵灵靠在陆泽怀中,回到了房中整个人都恹恹的。 祁语宁这才察觉到灵灵的不对劲起来。 灵灵平日里撒娇可从不这般恹恹的,今日整个人都是无精打采的,她伸手探了探灵灵的额头道:“好烫!” “春分,快去请御医。” 陆泽伸手摸了摸灵灵的额头道:“刚才我来的时候,她就在院子里玩雪,都没了太阳了,别是冻得伤风了吧?” 灵灵重重地打了一个喷嚏,咳嗽了两声,“娘亲亲,要娘亲亲抱。” 祁语宁连连从陆泽手中接过浑身发烫的灵灵,心疼至极道:“乖,娘亲亲在。” 灵灵进了祁语宁怀中,“娘亲亲头头好痛哦。” 祁语宁抱着灵灵安慰道:“御医快来了,吃了药药后就好了。” “灵灵不要吃药药,药药好苦的!不要吃药药。” “好,不吃药药。” 御医没多久就赶到了,在祁语宁房中见到了陆泽一愣,连行礼道:“参见陆世子,祁郡主。” 祁语宁道:“御医,快给灵灵瞧瞧,她这是怎么了?” 御医上前见着祁语宁怀中病恹恹的小儿,上前给灵灵探脉,“小郡主劳烦把舌头给伸出来一下。” 灵灵道:“头痛痛,这里也痛痛。” 灵灵伸手指着自己的喉咙,“好痛。” 御医让灵灵张大嘴,瞧了瞧道:“应当是受凉伤风了,这冬日里已经好些孩子都伤风受凉了,孩子的冷暖是得要多当心些的。” 祁语宁道:“那可要让灵灵吃药?” 御医道:“小郡主到底还年幼,吃苦药于她而言极难,只得给她吃些止咳的枇杷膏鲜竹沥,至于退热就用冷帕子敷着额头,脖子底下,加以艾熏便好。” 祁语宁连道:“那就有劳御医了。” “郡主,平柔公主来了。” 祁语宁听得平柔公主来了,连命丫鬟请公主入内。 平柔公主来时道:“听闻你们府上叫御医了?” 平柔公主见着躺在床榻之上失了鲜活的灵灵,万分心疼道:“宝贝灵灵这是怎么了?” “痛痛。”灵灵敲了下自己的脑袋,“痛。” 平柔公主握住了灵灵的手道:“可怜的孩子,不痛不痛,祖母在。” 平柔公主接过丫鬟递上来的冷帕子给灵灵放在额上,脖子下,用从御医手中接过熏艾熟练地给灵灵熏着。 有了平柔公主在,祁语宁倒是放心了许多。 平柔公主熏完艾后,望着祁语宁道:“你这身边一个上了年纪都没有,你算起来也是个孩子,怎么能照顾得好灵灵呢?” 祁语宁低头叹气道:“是我不好。” 陆泽在一旁道:“娘,您也别怪语宁,灵灵生病,她比谁都要难受的。” 平柔公主瞪了一眼陆泽,“我可没有怪语宁,只是觉得灵灵身边都是群年轻的丫鬟不太妥当,我给灵灵去找个靠谱些的奶娘,来照顾灵灵。” 祁语宁连道:“多谢公主殿下了。” 灵灵吸着鼻子道:“娘亲亲,爹爹。” 祁语宁走到了灵灵边上,握住了灵灵的手,喉咙底哽咽道:“灵灵。” 灵灵牵着祁语宁的手,难受至极地落泪小声哭着。 祁语宁将灵灵打横抱起,哄着灵灵,“对不起灵灵,是娘亲没有照顾好你。” 灵灵高烧直到子时才消下去,先前一直没消,祁语宁恨不得发高烧的是她自己,灵灵也是到了子时才昏昏欲睡过去的。 平柔公主见灵灵睡着后,才放心离去。 祁语宁见陆泽没有跟上去,问道:“世子不随着公主回府吗?” “就这段路不用我送娘亲回去,灵灵生病半夜哭闹,你一人定是不行的,今夜我留在王府之中照顾灵灵。” 祁语宁含着泪给灵灵换着额头上的帕子,她满是心疼道:“我不该纵容她玩雪的。” 陆泽坐到了祁语宁的边上道:“小儿冬日里伤风难免的,这会儿也都子时了,郡主先行歇息吧,我在旁看着灵灵。” 祁语宁道:“若不是纵容她玩雪,她也不至于伤风了。” “灵灵要玩雪的。”灵灵吸了吸鼻子道,“灵灵要玩雪。” 祁语宁没想到灵灵又醒过来了,“灵灵还不睡呢?” “痛,灵灵难受。”灵灵看向一旁坐着的陆泽道,“爹爹躺下睡。” 祁语宁到了床榻里侧,望着灵灵该是烧得通红的脸颊,心头甚是难受,看向了陆泽,低声道:“你也躺一会儿吧。” 陆泽侧身躺下,望着灵灵的小脸,“灵灵可以睡觉了。” 灵灵看了看陆泽,又看了看祁语宁,带着鼻音道:“生病真好,灵灵生病爹爹娘亲能在一起了。” 灵灵年纪虽小,可是这一段时日她觉得爹爹娘亲很奇怪。 小灵灵只想要爹爹娘亲住在一起,而不是分开两个府上,好几日都见不到爹爹。 “傻灵灵!”祁语宁心酸地搂住灵灵,“不生病,爹爹娘亲也会在一起的,所以灵灵要早早得好起来。” (本章完) ------------ 第六十六章 爹爹娘亲灵灵天天都能住一起 灵灵在祁语宁怀中安睡过去,祁语宁见着灵灵恬静的睡颜,万分心疼。 她明明生病这么难受,还觉得生病真好,只是因为爹爹娘亲能在一起…… 这孩子可真傻啊。 祁语宁睡了过去之后,迷迷糊糊地又醒转了过来,她甫一睁开眼睛,就见陆泽正给灵灵换着额上的湿毛巾。 祁语宁担忧地问道:“又烧起来了吗?” 陆泽侧眸望着祁语宁,道:“还好,没有方才那般烫了。” 祁语宁看向了陆泽,小声道:“陆泽,对于灵灵而言她是从五六年后而来的,她如今的认知也都是五六年后的。 五六年后的你我不管是不是真的恩爱,还是在灵灵跟前装出来的恩爱,但是在灵灵心中她的爹娘就是恩爱的。” “所以在灵灵没有离开我们前,我希望,你也能与我在灵灵跟前假装恩爱。” 祁语宁心疼地看着小灵灵,“我不想她伤心了,我想想要是五六年后的我,知道我现在让灵灵伤心,我必定不会原谅我自己。 我不想灵灵难过担忧,我希望灵灵永远能在爹娘恩爱之下长大。 我不想她再说生病真好……” 陆泽听出了祁语宁声音的哽咽,伸手握住了祁语宁的手道:“嗯。” 祁语宁看着陆泽道:“多谢了。” “这声谢就免了,灵灵也是我的女儿。” 陆泽看着这张像极了自己的小脸,怎舍得她伤心呢? 祁语宁一夜睡得也是昏昏沉沉的,生怕灵灵出事,见到一旁有动静,才见着是陆泽醒来了。 陆泽见着祁语宁惺忪的睡眸道:“我要去上早朝了,等午后衙门无事了,我会尽快回来照顾灵灵的。” 陆泽说罢后,在灵灵的小脸上亲了亲,看了一眼昏昏欲睡的祁语宁便转身离去。 灵灵这一觉睡到辰时才起来的,她醒来之后也没有什么精神,吚吚呜呜地难受哼哼着。 连小木剑与新宠华容道也都不是这么喜欢了,还是她小叔叔给的陶瓷小马总算让灵灵有了些玩闹的兴致。 时不时得闹着要抱抱,祁语宁只得耽搁公事抱着灵灵哄着。 陆宝珠是半晌午来的,她一进来就见着了恹恹的灵灵,满是恼意地对着祁语宁道:“你怎么能让灵灵生病呢!” 祁语宁没好气说道:“灵灵生病我也不好受,我不想和你吵。” 灵灵见到陆宝珠,眼眸倒是亮了亮,咳嗽道:“姑姑!” 陆宝珠抱起灵灵万分心疼,“怎么生病了呢?好可怜的灵灵。” 灵灵在陆宝珠怀中道:“灵灵好难受,鼻子鼻子堵住了。” 陆宝珠见着怀中的灵灵:“可怜的宝宝,你乖乖好起来,你好起来了,姑姑带你去外边吃好吃的。” 灵灵摇头道:“不吃,东西都没有味道了。” 陆宝珠心疼得眼泪都要出来了,“可怜的灵灵宝宝病得这么重,要是姑姑能替你生病就好了。” 祁语宁望着一旁的陆宝珠,没想到陆宝珠还有这样的心意。 灵灵应当是幸运的,有一大群真心对她好的长辈。 陆宝珠陪着灵灵直到灵灵午睡后才离去的。 灵灵睡着时还时不时得咳嗽,祁语宁无心公事,却又不得不处理,便在灵灵边上看着信件账本。 陆泽是在申时一刻来的,他入内时,灵灵还在午睡。 陆泽凑近着祁语宁见着她跟前叠得高高的账本道:“我来照顾灵灵,你去书案上吧。” 祁语宁点头起身,但是一起身她只觉得眼前发晕,踉跄了一步。 陆泽眼疾手快地将祁语宁护在了怀中,“你怎么了?” 祁语宁道:“昨夜没睡好,今日也没有吃东西的缘故,有些昏昏沉沉的。” 陆泽蹙眉,吩咐着一旁的丫鬟道:“去拿些糕点来。” 立春与谷雨还是看了一眼祁语宁,祁语宁对着她们点点头道:“去拿糕点来。” “是。” 陆泽扶着祁语宁到了小榻之上,“灵灵生病了,你更要照顾好你自己,大理寺衙门到了年底挺忙碌的,很多案子年前都要复核好,是以我很难特意请休,若你也病了,我都不知能不能有时间来照顾你与灵灵。” 祁语宁道:“我有的是丫鬟照顾我。” 陆泽道:“有丫鬟照顾却连起身都站不稳,看来你这些丫鬟也不怎么样?” 谷雨与春分端着食盒进来,听到了陆泽此言,两人委屈得望向了祁语宁。 祁语宁眼神安慰自家两个丫鬟,“陆世子,我的丫鬟自然是最好的,你可少来挑拨离间。” 陆泽怕真背负上挑拨离间罪名,也不再说祁语宁身边的丫鬟,从谷雨手中接过食盒,取出来了里面的蝴蝶酥给了祁语宁。 祁语宁接过蝴蝶酥,用帕子遮着轻咬一口,细碎的碎末有些落在了陆泽的官服之上。 “爹爹,你来了?”床榻之上的小灵灵见着陆泽,揉了揉眼睛,“真得是爹爹!” “爹爹!” 灵灵从床榻上下来,不顾没有穿鞋就往陆泽怀中扑着,祁语宁连声道:“灵灵,你还没有穿鞋!” 陆泽将灵灵抱起,用宽大的皮草大氅将灵灵包裹于之中,“屋内有炭火地龙,冷不着的。” 灵灵在陆泽怀中道:“爹爹,灵灵生病了是不是能天天见到你了?” 陆泽摸了摸灵灵的额头,“不烧了,精神也好了不少了。” 灵灵着急道:“灵灵还有咳嗽哦,还有鼻子塞塞头痛痛哦,灵灵病还没好,爹爹别走!” 祁语宁在一旁道:“灵灵没生病爹爹也不会走的,日后爹爹天天都能和我们住一起了,不会分开了的,只要爹爹不到外地去办公差,爹爹娘亲灵灵天天都能住一起。” 陆泽看着祁语宁,“语宁,可不能骗孩子。” 祁语宁道:“我没有骗灵灵,难道你不愿?” 灵灵小手握着陆泽的衣领,“爹爹,你不想和灵灵娘亲住一起吗?” 陆泽望向祁语宁道:“语宁,你应该知晓你们住在一起意味着什么?” 祁语宁点头道:“嗯,反正日后总会是住在一起的,左右我不想灵灵再伤心失落了。” 灵灵看着陆泽,小声道:“爹爹,灵灵想要你留下来和灵灵娘亲住在一起的,每天都住在一起。” 祁语宁见着陆泽还不答应,皱眉道:“你若是不答应,我去找陆昀……” “我答应!”陆泽道。 (本章完) ------------ 第六十七章 同床共枕入眠 灵灵靠在陆泽的肩上轻笑道:“太好了,灵灵可以天天与爹爹娘亲住在一起了呢!” 祁语宁望着灵灵的笑容,问着灵灵道:“要不要吃蝴蝶酥?” 灵灵点头道:“要!” 祁语宁给了灵灵一块蝴蝶酥,灵灵咬了一口蝴蝶酥吃的满是碎渣,陆泽身上沾满着碎渣,蹙了蹙眉也没有多说什么。 灵灵精神好转了不少,陆泽将灵灵放在了祁语宁的小榻之上道,“我先回一趟公主府。” 灵灵拉着陆泽的衣袖道:“爹爹,你不是答应要留下来了吗?” 陆泽低头看着灵灵道:“爹爹需要去拿些换洗的衣物过来,既然答应你住在此处,总不能还每日早上要公主府换衣裳。” 祁语宁一听陆泽要将衣裳拿过来,抿了抿唇。 日后真与陆泽住在一起了吗? 祁语宁只觉得脸上起了一股热意,但刚才提出这话的是她自己,若是这个时候反悔,灵灵得有多伤心。 反正迟早都是要成亲的。 灵灵问着祁语宁道:“娘亲亲,爹爹以后都会和我们住一起吗?” 祁语宁点头道:“嗯,以后都会和我们住一起了。” 灵灵欣喜一笑道:“太好了,灵灵好开心呀!” 爹娘走的时候,祁语宁还很小,也或许是爹娘恩爱的原因,祁语宁从未感受过灵灵这一段时间的滋味,可是想想也知晓了。 原本恩爱的爹娘分开两地居住,灵灵心中该有多慌,才能让她如今明明还因生病而难受着,却如此开心。 想来,她这个当娘亲的,先前也太亏待灵灵了。 陆泽带来的衣物其实不少,到底也是自幼娇贵养大的公主之子,他拿来的是整整一个木箱子的衣裳。 当陆泽的衣物挂在房中时,祁语宁心下的紧张感越来越甚,用完晚膳之后,祁语宁就躲在书房之中说要看账。 直到天色大黑的时候,陆泽才到了书房门口,淡笑着望着祁语宁道:“郡主若是后悔了,等灵灵熟睡了,我就回公主府去。” “谁说我后悔了!”祁语宁道,“本郡主说一不二,自是不做临阵逃脱之事。” 陆泽挑眉看向祁语宁,轻笑道:“既是如此,那郡主该回房歇息了。” 祁语宁道:“嗯。” 祁语宁回了房中,见着灵灵已换上了寝衣,她本也想洗漱换上寝衣,顾忌着陆泽的存在,只得去了屏风之后洗漱更换寝衣。 散了发髻之后,如瀑顺滑的长发垂下。 陆泽见着祁语宁从屏风后头出来,呼吸微顿,耳畔处也有了红晕。 灵灵见着祁语宁道:“娘亲亲,快睡觉,明日爹爹休沐,我们可以出去玩了!” “你病还没好呢,明日就不要出去。” 灵灵噘嘴道:“灵灵已经不难受了,可以出去的,咳咳!” 祁语宁道:“还说好了,都还咳嗽成这样呢!” “灵灵就是想要和爹爹娘亲一起去街上玩嘛!” 灵灵只看向了陆泽,“爹爹,好不好嘛?” 陆泽道:“等你明日起来再说,若是病得不难受了就带你出去,可若是还病得难受就不要出去了。” 灵灵点点头道:“嗯嗯,娘亲亲快躺下了睡觉了。” 祁语宁进了里侧,今日算起来算是她长大后头一次与陆泽长同床共枕。 先前就算是同床共枕也都有一个人是清醒着的,但今日是要同床共枕入眠。 祁语宁想着,自己到底也是不讨厌陆泽的。 甚至在外人眼里,她与陆泽早就有了肌肤之亲,也不用去顾忌名声不名声了。 再说总归是要成亲的,她还有什么好顾忌的呢? 左右,陆泽也是一个正人君子。 何况,还有丫鬟暗卫盯着呢! 祁语宁如此想着便也大胆地熟睡了过去,昨夜没有歇好,今日几乎就是到头就睡的。 一室寂静,陆泽听到祁语宁延绵悠长的呼吸声,轻笑了笑。 她还真的是一点都不设防呐。 陆泽见着祁语宁手还在被子外边,起身便要帮她将手放进锦被里边,刚一凑过去,就听到了一个声音。 “世子请自重些。” 陆泽透过床边的小灯寻着人,只见从梁上跃下了一个黑衣女子。 “陆世子!” 陆泽看了看熟睡的祁语宁,又看了看跟前的黑衣女子,应当是她身边的暗卫,难怪她睡得这般放心,原是让着暗卫盯着他…… 外边的立春春分听到了声音,也都纷纷入了屋内,“世子,您做什么呢?” 祁语宁虽困,却也被动静给闹醒了,看着地上的暗卫,不敢置信的望着陆泽。 “陆泽!亏得我以为你是正人君子!好在我让暗卫盯着。” 陆泽无奈扶额道:“我只是见你手在外边,想着帮你将被子盖上而已,郡主若是不信我,不必如此为难的。” 祁语宁道:“我也不是不信你,只是有备无患。” 陆泽道:“可这房梁上有一双眼睛盯着,怎么睡?” 祁语宁咳嗽了一声,对着暗卫道:“你不必盯着了,下去歇息吧。” “是。” 陆泽昨夜通宵看顾着灵灵,未曾睡觉,今夜倒也是沾枕即睡。 睡着后,陆泽总觉得有股栈香味萦绕,因着太困倒也没起身查看。 迷迷糊糊做梦间总觉得是到了冰湖之中,手中抱着一块寒冰一般。 一早,祁语宁醒转过来,未曾苏醒的时候,只觉得怀中一片温暖,她常年冰冷的脚也总算是不冰了。 等祁语宁睁开眼眸来,入目便是一张放大的灵灵的脸颊,吓得祁语宁连连一惊。 为何她身边会是陆泽而非是灵灵? 祁语宁放开了抱着陆泽的手,要转身去寻灵灵之时,却发现她被陆泽紧紧得拥在怀中。 陆泽感受到怀中的动静,醒转时声音沙哑道:“灵灵别闹。” 陆泽又察觉不对,睁开眼睛便见到了祁语宁的一双凤眸,二人呼吸都能萦绕在一起。 陆泽倒吸一口气道:“郡主,我不是故意的,我也不知你怎么就过来了……” 陆泽看了一眼,的确是祁语宁越过了大半张床。 两人就差都一点都要掉下床榻。 祁语宁瞪了一眼陆泽道:“放开我。” 陆泽连连放开了放在祁语宁身上的手。 祁语宁才得以起身寻着灵灵,灵灵不知何时窝在了床脚。 祁语宁压低了声音看着陆泽道:“我就不该相信你是什么正人君子。” 陆泽咳嗽了一声:“郡主,我就差半寸就要掉下去了,我想昨夜应当是你并非正人君子……” 陆泽正要起身的时候,发现他的腿间压着什么。 掀开被子一看是祁语宁的一双脚在他的双腿间压着。 虽是第二次见祁语宁的脚,可上回她是扭伤了,事急从权,与这一回是大有不同的,一双白净的玉足在他的中裤之间…… 陆泽只觉得呼吸都僵住了。 陆泽连将被子阖上,声音无比沙哑道:“郡主,你的脚……” 祁语宁连要收回自己的脚,刚一收回,想了想离起身还有一个时辰,便又将一双玉足放回了陆泽的腿间。 祁语宁觉得既然已经如此了,与其扭捏害羞也改变不了什么,倒不如继续享受大汤婆子暖脚。 可别说,灵灵这只小汤婆子暖不到她的脚,但灵灵她爹这只大汤婆子是可以的。 祁语宁闭眸道:“看晨光才卯时多点,灵灵要到辰时才起,外边这么冷,再多睡一会儿。” “郡主!” 陆泽简直就要发疯了,他虽是正人君子,却也是一个血气方刚正值青年的男子,哪里受得了祁语宁晨起这般…… 若不是还没有成亲…… “我要去方便一下。” 陆泽用咳嗽压制着喉咙底的嘶哑。 祁语宁才将脚移开,她见着陆泽只套上了一件大氅,将他自个儿裹得严严实实,大步离开了房中。 祁语宁觉得好奇,这恭房不就是在偏屋吗? 他离开房中去做什么? 灵灵醒来没见到爹爹,那昨夜她不是白白在陆泽怀中睡了一晚? (本章完) ------------ 第六十八章 你何时见祁语宁大过肚子? 祁语宁前去床脚抱起灵灵的时候,灵灵醒转过来道:“娘亲亲。” 祁语宁看着灵灵道:“你怎么睡到床脚去了?” 灵灵笑着道:“娘亲昨夜一直要抱着爹爹,灵灵觉得太挤了,就睡床角去了,咳咳。” 祁语宁耳尖一红,听着灵灵的鼻音,问道,“鼻子可通了?” “还堵着,咳咳。” 祁语宁道:“灵灵,你咳嗽的太重了,今日就不要出去玩了。” 灵灵噘嘴道:“娘亲亲,爹爹下次休沐还要等好久,灵灵若是出去玩了,就不咳嗽了。 咦,爹爹呢?爹爹是不是又趁灵灵睡着了走了? 他说谎,说好以后会与娘亲住一起的,但是没有住在一起,呜呜呜。” “咳咳,咳咳。” 祁语宁见着灵灵哭泣咳嗽,连声道:“不是这样的,爹爹是和娘亲住在一起的,刚刚还在的,他去方便去了。” 灵灵蹬蹬从床上下去,走到了恭房之中,没见到陆泽人影 “娘亲骗人,没有爹爹!” 灵灵噘着小嘴道:“灵灵不喜欢你们了,你们骗灵灵,呜呜呜,咳咳。” 祁语宁甚是无奈,“爹爹昨夜里真的在这里,刚才走的。” 陆泽一大早的也不知去了哪里。 灵灵显然不信,委屈伤心地哭着又咳着。 祁语宁没想到生病无助又觉得受了欺骗的灵灵竟然这般难哄,“真的,灵灵,你不是说昨夜太挤了你才换了地方睡吗?所以爹爹昨夜就是住在一起的。” 灵灵将信将疑地哭着,“可是爹爹呢?爹爹为什么不见了,他答应灵灵要出去玩的,呜呜呜。” 祁语宁无奈地哄着灵灵道:“乖。” 陆泽过了半个时辰之后,总算是赶来了。 陆泽束起的长发还未干,且他倒是有闲情逸致沐浴洗发过,还换了一身衣衫。 祁语宁没好气道:“你一大早就去沐浴了?” 陆泽咳嗽了一声,有些不敢去祁语宁的眼眸,见着在哭的灵灵道:“怎么哭得这么厉害?” 灵灵伸手指着陆泽道:“爹爹骗人,明明说好住在一起的,爹爹一大早就不在了,灵灵不喜欢你了,呜呜呜。” 陆泽咳嗽了一声,好生哄着灵灵道:“爹爹昨夜真的睡在此处了,只不过早上出了一身汗,就回去沐浴去了。” 灵灵道:“灵灵不信,除非今天灵灵睡在外边,爹爹睡在最里边,这样爹爹要是敢撒谎出去,灵灵就知道了。” 祁语宁:“不可以!” 灵灵眼中泛着泪花道:“呜呜呜,你们就是骗灵灵的。” “小祖宗,别哭了,真没有骗你。” 祁语宁甚是无奈,可是灵灵还生着病,她也不敢呵斥灵灵。 “这样,你不是想要出去玩嘛,今日先出去玩好不好?” 祁语宁实在是抵挡不住灵灵这楚楚可怜的哭泣。 灵灵抽泣声渐渐变小道:“那灵灵就再信你们一次,你们再骗灵灵,灵灵就真的不喜欢你们了哦!” 陆泽轻轻一笑道:“我们真的没有骗你。” 祁语宁瞪了一眼陆泽,“都怪你,一大早回什么公主府沐浴,王府灶间也是有十二个时辰热水的,还有引过来的温泉池,你下次就在王府沐浴。” 陆泽心虚地不敢去看祁语宁,想想刚才沐浴时对祁语宁的亵渎,他是绝不敢让她知晓的。 祁语宁虽是怕冷可是更爱美。即是去街上玩所穿并不多,端的是一个哪个新料子好看便穿哪个新料子,越是轻便越好,绝不穿的厚实。 陆泽见着祁语宁所穿如此单薄道:“你这是真想要自己也病了?” 祁语宁拿过一旁丫鬟递上来的暖手炉道:“本郡主绝不给旁人嘲笑我穿得厚实丑的机会。” “郡主已够好看了。”陆泽哑声道,“穿得厚实些,也是美的。” 陆泽从一旁拿过一件染了茄青色的水貂大氅给祁语宁披上,“你总不想家中两个病号吧?快到腊月里,你寻常的账务也是繁忙吧?” 祁语宁心想账务上的事情实在是不宜耽搁了,否则到了腊月里必定积压着劳累。 等到了腊月里,各地赶来王府拜年祭拜祁王的部下也众多。 不过祁语宁还是去换了一身红衣,穿上了一件银白色的水貂大氅,这可要比刚才陆泽挑的那件水貂大氅好看得多。 灵灵到底还病着,是以从出了王府大门之后就由陆泽抱着。 祁语宁与陆泽都没打算坐轿子,而是走步去了最近的玄武大街之上,玄武大街素来热闹非凡,铺子林立,哪怕是十一月中旬的寒冬里,街上的行人商贩都不少。 灵灵许久没有出来了,见着琳琅满目的商贩,甚是喜欢,“糖葫芦诶,娘亲亲,灵灵要吃糖葫芦。” 祁语宁道:“你在咳嗽,不能吃糖葫芦呢!” 灵灵失落地噘嘴道:“那好吧。” 陆泽道:“灵灵不吃药,吃一颗糖葫芦也无碍的。” 陆泽让着一旁的小厮德清去给灵灵买了一串糖葫芦,又道:“再来一串糖苹果。” 小厮德清应道:“是,世子。” 德清倒是不一会儿就拿来了一串糖葫芦与一串糖苹果,灵灵取过糖葫芦笑着道:“娘亲爱吃糖苹果的。” 祁语宁听到灵灵的话,她本以为陆泽买糖苹果,是他自个儿爱吃,没想到他竟是知晓她爱吃糖苹果的吗? 陆泽接过冰糖苹果递给了祁语宁道:“呐,你幼时爱吃这一口的。” 祁语宁淡声道:“你还记得?” 陆泽淡声道:“嗯。” 祁语宁不是孩子了,郡主的教养礼仪规矩,让她做不出来大庭广众吃冰糖苹果之事,又怕弄脏冰糖苹果,让立春去隔壁酒楼之中要了一张油纸包上,放进了食盒之中。 灵灵倒是拿着冰糖葫芦就吃,一咬便皱眉道:“好酸,这串糖葫芦一点都不好吃!” 祁语宁轻笑了一声,“不好吃你就拿在手上玩着吧,不过灵灵可以尝到味道了。” 陆泽抱着灵灵走到了一处小摊前,见着跟前的虎头帽,陆泽便停顿下来拿了一顶虎头帽往灵灵脑袋上戴着,红红的虎头帽戴在灵灵脑袋上可是有趣。 “这位郎君夫人,给你家女儿买顶虎头帽吧,过不了一个多月就是虎年了,这孩子戴虎头帽最是好看了。” 祁语宁递上了银两,笑道:“不用找了,这一钱银两都给你了。” 商贩没想到祁语宁出手如此大方,连连答谢。 灵灵抬眸看着自个儿脑袋上的帽子,“爹爹,灵灵戴帽子好看吗?” “好看。” 祁语宁与陆泽一路边走边逛过去,全然不顾周边的眼神。 “我早就说祁郡主的女儿是陆世子的,方才我可听到那个小郡主喊陆世子爹爹了。” “我也听到了,那说起来这孩子还真的是陆世子的女儿?可祁郡主怎么前不久还和陆世子的亲弟弟陆郡王要定亲呢?” 传言乃是极快的,尤其是祁郡主的女儿爹爹是谁,本就是盛京城的一大谜团。 这会儿陆泽抱着灵灵招摇过市,自然成了附近众人一大谈资。 秦俞莉在一处首饰铺子里,远远望着那边的一家三口,扣紧自个儿的指甲。 不可能,祁语宁的女儿绝对不可能是陆泽的。 若是陆泽的女儿,陆泽与平柔长公主怎会眼睁睁看着祁语宁差点嫁给陆昀呢? 这个孩子是不是祁语宁的还难说,祁语宁十四五岁的时候并非是没有出席过宴席。 灵灵已经三岁多了,祁语宁肯定只有十四岁时怀上的,可祁语宁十四五岁那两年明明就没有大肚子。 这一定是祁语宁为了陆泽,而不知从哪里得来的女儿,用来骗陆泽的。 “灵灵还病着,祁语宁疯了带她来街上玩吗?” 在秦俞莉边上的陆宝珠震惊道,“可怜我的灵灵宝宝,祁语宁怎么做娘亲的,我还想让她婚后来伺候我这个小姑子,她根本就不会伺候人!” 秦俞莉见着陆宝珠的模样道:“宝珠姐姐,灵灵真的是祁语宁与泽哥哥的女儿吗?” 陆宝珠见着自家大哥都已经抱着灵灵招摇过市了,也就不再隐瞒道:“是啊,灵灵就是祁语宁与我大哥的女儿。” 秦俞莉道:“怎么可能呢?祁语宁十四岁的时候,我们都是见过她的,你何时见她大过肚子?” (本章完) ------------ 第六十九章 阿萍姑娘与你有三分相似 陆宝珠曾经倒是也考虑过这个问题,她道:“十四岁时的祁语宁的确并没有大过肚子,不过灵灵活生生一个人摆在此处呢,还能有假吗? 也不是每个人有孕肚子都是大的,那时候祁语宁都还未及笄,肯定也怕未婚先孕名声受损,所以就瞒了下来。” 秦俞莉皱眉道:“她是会怕名声受损的模样吗?若是三四年前怕名声受损, 一道道柳枝射出,穿透大道宝树的枝丫,将其直接钉在了虚空上。 他的每一剑都不是白出的,落点对应着身后的金色光点,再给他十剑出手,就能将霸蔑留下,所以不管霸蔑出于什么目的离开,都捡回了一条性命。 “你这是打算绿我?”西门情仿佛接受不了打击,瘫坐在了床上,顺手摸了摸枕头下面。她知道包租婆睡觉有喜欢把刚脱下来的衣服塞枕头下面的习惯,这一摸果然摸到了一个棉质的物件。 现在当连心洛看到林虚的那一刻,她终于知道林易说的话是真实的了。 像凌开远这样的修为,不管是在天元天下还是伪仙界,都绝对可以说是一等一的高手,尤其是在圣人不出,道祖佛祖消失的时代,能够杀他的人,寥寥无几。 哪怕那些火爆全球的影视巨星,在林成飞这三个字面前,也是黯然失色。 这一切,只有等到回去之后请族长大人亲自定夺了,能够灭杀帝霄之人又岂是他们这帮人能够阻拦得了的? 更何况,如果这家伙真的是什么有钱人的话,还没有个车来接?还需要打车? 直接伸出手,抬起她的下巴,强迫她抬起头来,因为擦了脸所以她这一串从眼眶中流下的眼泪就犹如滚烫的岩浆般落在了顾怀瑜的手掌心。 根据神秘联盟记载,八凶这个称号之所以出现,就是因为历史上最多的时候也就8个这种级别的存在同时现世,没有达到过9位。 在侯君集送回来的军报上报告,在松州城外那片狭长的山11地带,共计歼灭吐蕃军队七万余,俘虏十六万多人,缴获的牛羊牲畜无数,而我军伤亡只不过一万余人。 当年韩国将首度“汉城”改为“首尔”就是其中的典型,这韩医也是如此,如今中医没落,不少韩医大夫更认为韩医是传统医学的正宗,欲要和中医一较高下·委实可笑。 “贺斌,你在我江淮也闹腾够了吧,难道真打算让我请你回去。”南天看着贺斌冷笑道。 反正都迟到的很华丽,于是折木淡定的行走于空无一人的走廊,悠闲的走向楼梯口登上楼梯。 “好,我们去!”王易对一脸惊愕的王听等人示意了个眼睛,就与马周一道去了。 因为当他的手凑近夏娜的脸时,夏娜闻到了一丝丝血腥味,而且,这血腥味还相当的新鲜,像是沾染上不久。 众多族神里本来认为该加入不败战神族的也有许多转变态度,认可莫西亚族神的提议。 我喘了一口气,感觉自己全身力气被抽离得一丝不存似的,这时,另一个我的声音又响了起来。 即使把长孙凌的心完全俘虏了,还有更多现实的因素要考虑,东西都不能急! 在向敌人发起攻击时,选择去除渊灵归界,保留冰霜龙吻,那么做为远程攻击手的自己将是一座可怖的攻击箭垒。 “渺茫青青佛教地,灵山如来大雷音,三世诸佛八百罗汉,西天净土渡缘人,茫茫妙妙道教地,鸿蒙道君劈天地,三清苍穹修神仙……。”。 ------------ 第七十章 今天灵灵睡在最外边哦 秦峰如此痴情,着实是陆泽从未想到的,不过这萍姑娘长得确实是好看,忽略掉她那双与自己相似的眼睛,可见也是一个绝世美人。 这样的绝世美人在逃灾路上,身边只有一个婶娘在,很难能有好的去处。 陆泽离开秦府后,便去了祁王府之中。 到祁王府时,灵灵已经醒转了,乖乖地在书案前学着写字,陆泽道:“生病了可以休息两日,不必练字的。” 灵灵抬眸看着陆泽道:“可是灵灵想要早日认识一千个字,这样就能早点有弟弟妹妹啦! 娘亲答应过灵灵的,等灵灵认识一千个字,就有弟弟妹妹了哦!” 陆泽轻笑一声,灵灵想要有弟弟妹妹还久远着呢,起码是六年之后的事了。 陆泽取了一张宣纸过来,拿过书案上的画笔在宣纸上勾勒出了方才看过的阿萍画像来。 陆泽画得专心。 祁语宁走到陆泽边上,见着陆泽画着一个妙龄姑娘,恼道:“这是谁?” 陆泽抬眸道:“秦峰的心上人,托我帮他找找。” 祁语宁细细一看道:“看来陆宝珠说得很对。” “嗯?”陆泽不解道。 祁语宁道:“我还是得担忧担忧你与秦峰的,为何秦峰的心上人长得有点像你?” “也就眼睛略有相似而已,遮住眼睛就不像了。”陆泽轻笑道,“且这是画像,许是本人长得不像我。” 灵灵在一旁起身道:“灵灵也要看画像。” 祁语宁笑着对陆泽道:“你不如给灵灵看看画像,或许灵灵认识秦伯母呢?” “秦伯母?”灵灵歪着脑袋道,“可是灵灵不知道有秦伯母。” 陆泽问道:“你秦峰叔叔家中没有婶婶吗?” “没有哦。”灵灵道,“秦峰叔叔家中没有婶婶的呀,灵灵要看爹爹画的画像,咳咳。” 祁语宁见着灵灵咳嗽道:“先去用膳,吃了枇杷膏后,再来看画像,咳得怎么一日比一日厉害了?” 灵灵咳得厉害,吸着鼻子,也就没有闹着再要看画像了。 枇杷膏较甜,灵灵倒是喜欢吃。 晚膳之后,灵灵倒也忘记了画像的事情。 陆泽走到书案前将画像给折叠起来,走到门口交给了德清道:“吩咐咱们的人留意这画中的姑娘。” 德清接过应道:“是。” 天色将暗,灵灵上了床榻之后,与陆泽玩了一会儿游戏之后,便睡到了床榻外侧。 “今天灵灵睡在最外边哦。” 祁语宁还在屏风里边梳洗,听着灵灵此言道:“不可以,你会滚下去的。” “不会的,反正灵灵得睡在最外边,这样爹爹要是走了,灵灵就知晓了。” 祁语宁散了发髻,走到了灵灵跟前道:“那可以爹爹睡在最里边,你睡中间。” 灵灵摆摆小手指,摇摇脑袋道:“这样娘亲亲要是走了,灵灵就不知道了,所以灵灵要睡在最外边,咳咳!” 祁语宁听着灵灵咳得厉害,也不与她争论,生怕她哭起来小嗓子更哑了,本就喊着喉咙痛呢。 灵灵推着祁语宁推到了最内处,让陆泽躺在了中间,灵灵抱着陆泽的手臂才肯闭眸,生怕陆泽又走了。 灵灵睡着后,祁语宁还是没有半点睡意,不像昨夜困顿得很,她整个人都不敢动分毫,只往床榻里边缩着。 陆泽呼吸声音可闻,祁语宁更是毫无睡意,便与陆泽闲聊驱散着紧张之意道:“秦峰喜欢的那个心上人是哪家的姑娘?” 陆泽道:“只是善城山间女子而已,似乎无父无母的,身边只有一个婶婶。” “秦峰好歹也是最年轻的刑部侍郎,又是秦侯府的小侯爷,日后的秦侯爷,他喜欢上一个山间姑娘恐怕秦侯爷秦侯夫人那一关就难过。” 陆泽道:“更要紧的是那个阿萍姑娘难寻,那时善城大旱灾之后,阿萍姑娘就与她婶娘不知往何处逃灾去了,大盛疆域辽阔,要找这位阿萍姑娘谈何容易?” 祁语宁问道:“你说那姑娘叫阿萍?哪个萍?” 陆泽道:“是哪个萍字姓什么秦峰都不知晓,只知晓她是善城山里人,身边只有一个婶婶,他们两人三年前善城旱灾时认识的,后来阿萍姑娘逃难离开了善城,不知所踪。” 祁语宁想了想道:“那你让秦峰死了这条心吧。” “为何?”陆泽问道,“你认识阿萍姑娘?” “嗯,还真的是无巧不成书,你口中这位阿萍姑娘是我哥哥的妾侍,让秦峰别再肖想阿萍姑娘了。” 陆泽先前听祁语宁说起过祁宇安有过妾侍,没想到竟然就是秦峰所在找寻的阿萍姑娘。 祁语宁原本不解她兄长怎会让一个逃难的姑娘为妾侍。 今日算是明白了,这位阿萍姑娘长相不俗,光凭画像而言,可算得上是盛京城之中的大美人了。 陆泽道:“秦峰的确也只有能死心了。” 到底是祁王的妾侍,纵使这位阿萍姑娘在祁王府之中日子难过,也并不是秦峰能够肖想的。 天色越来越晚,祁语宁也是渐渐地起了睡意,昏昏沉沉地入眠。 夜里,她梦到了北城,她没去过北城几次,还是四年前冬日里去过一次了。 饶是去年此时兄长二十岁生辰的加冠礼,祁语宁也都没有去北城庆贺。 因为北城的冬日太冷太冷,那寒风刮得脸生疼。 梦中北城荒芜至极,一头老虎在城墙之上,祁语宁见到老虎直蹙眉,这北城之地怎来的老虎呢? 而那头老虎见到祁语宁,就直朝着她而奔来,祁语宁吓得连连逃窜,都不顾这寒风刺骨,在老虎要追上她的时候,老虎却是压在她的身上,像一只小猫似地在她脸庞亲热得蹭着。 祁语宁欢喜地摸摸小老虎的脑袋,陡然间老虎奔向了北城祁王府里边的一个偏院而去。 祁语宁醒转之时,只觉得怀中暖乎乎的,一抬眸,的确是在陆泽怀中。 一回生二回熟,只将陆泽当是大汤婆子她倒也是心安理得,更何况她心中本就已经接纳了陆泽的。 陆泽见着祁语宁醒来,揉了揉太阳穴道:“你夜里做噩梦了吗?” 祁语宁道:“我梦到了一只小老虎,对我很是亲昵,我在想这会不会是胎梦呢?” 陆泽轻咳了一声道:“你还是黄花大闺女,不会有胎梦的。” 祁语宁道:“不是,我说的胎梦是灵灵的表哥,灵灵表哥应该就是属虎的,在梦中我见着小老虎跑进了祁王府的偏院里,那处偏院正是那位阿萍姑娘所住的院落。 我们先前一直不解舅母为何是殿下,毕竟如今陛下的孙女年纪较小,都不可能在这两年内能生得了灵灵的表哥。 但也有可能,灵灵所说的表哥就是妾侍阿萍所生的,而并非是祁王妃公主殿下所生。 只是殿下养在了身边也有可能,毕竟灵灵太小了,还不知什么是妾侍,什么是正房。 恰巧那位阿萍姑娘不是长得还和你有几分相似吗?也正好解释了为何灵灵所说的表哥像你。” 陆泽道:“确实也有这样的可能。” 陆泽望了一眼外边的天色道:“时候不早了,我该去上早朝了。” 祁语宁拉住了陆泽的手,“你要走之前把灵灵给叫醒了,我可不想她一醒来见不到你,又说我骗她。” 陆泽将灵灵给叫醒后,没睡醒的灵灵呆愣愣地看着陆泽。 陆泽道:“爹爹要去上早朝了,该出去了。” 灵灵乖巧地起身,走到了祁语宁的怀中继续睡着,又强撑着精神气道:“爹爹,早点回……” 话还没说完,灵灵就在祁语宁怀中又睡了过去。 祁语宁摸摸灵灵的小脸,“对了陆世子,我这里的丫鬟都不会照顾人,你要洗漱就到隔壁偏院里,找你的小厮伺候你洗漱吧。” 陆泽倒也不在意,他本也不习惯外人的伺候,有德清一人伺候他足够。 祁语宁在陆泽走后,也没有多睡,昨日陪着灵灵出去玩,积压了些账务。 祁语宁起身后,就听到惊蛰入内道:“郡主,新来的灶间的桂娘在四处打听,您三年前可有在王府之中生产一事。” (本章完) ------------ 第七十一章 有人调查灵灵的身世 灵灵出现的蹊跷,王府之中很多人自然也好奇这位小主子的来历。 不过祁语宁的院落寻常时候,只有她身边八个大丫鬟能出入,灵灵突然出现,对于王府其他奴仆而言他们也都以为是以前灵灵都只在祁语宁的院落之中。 灵灵的来历,真要细究,是错漏百出的。 祁语宁从未大过父子,这是人人可见的。 王府 “不行,你根本不是他的对手,去了也白去。”青龙淡淡的说道,似乎什么都在他的掌握之中。 不过一阵子以后,安静下来的地面密室,那颗晶莹剔透的智珠再次浮现在了古求的面前。 可是古求的情况很不妙,以母老师的修为查看古求的身体,修为没有变化,还是气态期顶峰。可是古求的灵识都到了严重的创伤。 古堡似的豪宅,萧傲穿着家居服缓慢从台阶上走下来,绝美的面容透出一股慵懒的味道,更添迷人滋味。 “不要,我要去尊厦,我再也不要回家!”皇甫菲硬着头皮撒娇。 还给你们!燕十三长啸一声,手中的落宝金钱树突然一振,如千手观音一样把所有的宝兵撒落,三千多件宝兵全部反攻斩杀向他们的主人。 为什么?他有些看不懂这幅神情,明知道她与云越两人的不堪被撞破,她还能有一丝庆幸,难道只因为昨晚给她解毒的人是自己? 那坚定不移的温柔承诺,让安沁的心动了动,凝神看向那些孩子,嘴角止不住再度上扬,在午后阳光的草地上,他们一直坐到太阳下山,才手牵着手回家。 司马青州最大能力的一掌攻击狻猊的肉身上。可是狻猊的肉身太强横了,司马青州有内息护体,可拳头还是破裂了,手指上所有的关节一节节脱臼。 如此一来,东都的百姓都传言,居住这处宅第之人必然会富贵无比,但却无法善终。甚至有人冉言,这座豪宅之中有一处龙脉旁支。 “无妨,将军唤我韩非即可。”对这位少年得志却谦逊有礼的将军,韩觉的感官不错。之前是李御推荐他入了老师名下,以后还有可能借助这位赵国未来的权臣,开始懂得变通的他自然要交好李御。 他就走在这条不知道来自何方更不知道通向何处的大路上,漫无目的地走着。 这阴森的声音一出,陆压心中不由为之大骇,瞬间他便听出来这是谁的声音,那是他们妖族最大的仇人,祖巫烛九阴的声音,怎么办,陆压此刻则是感受到了死亡的威胁,一身冷汗,再也没有了先前那份自在了。 其实钜鹿的钜字在古代除了表达本意“坚硬的铁”之外,经常会作为很多的同音字的通假字,由此可知,古人的错别字问题也很严重。而钜的其中一个喜欢用来通假的字便是这个巨鹿的巨字。 “大概有百分之五十五左右的样,总之,那时候我们就是最大的股东了,就算是老板了。”拉维尼奥笑着说道。 “懂,懂!”那赵元朗一听林天生的意思似乎是想要放了自己,顿时兴奋不已,急忙回答,在他看来只要这个家伙放了自己,那么自己就可以出去找人,在这一亩三分地,哪怕你是天皇老子,也不是他们赵家的对手。 一大早醒来,李御便收到了一个不错的消息,十万金的进账让他的心情大好,连早膳都比往日多消灭了三成。 ------------ 第七十二章 灵灵有时还挺碍事的 祁语宁这一日都在筹划着送往北城的物资。 虽然阿萍只是才有孕,可是祁语宁恨不得把孩子出生以后到周岁时所需之物都备齐。 有着灵灵在,提前便可知晓阿萍腹中胎儿乃是男孩,是以送去北城给孩子布料用物,一切都是以男子为主。 陆泽晚间下衙归来,见着祁语宁的院落之中,满满几个木箱子都是给婴儿与萍姑娘所准备的,他看了一眼道:“你虽知那萍姑娘腹中孩儿是男孩,可萍姑娘不知,你这一股脑儿都送男婴所用之物,萍姑娘那边必定会多想。” 祁语宁倒是没有考虑到这一点,“这倒也是,不如就多添些女孩子的玩意,左右日后也会有小侄女的。” 祁语宁自是盼着祁家子孙满堂的,子女众多为好。 祁语宁想了想道:“算算我小侄儿的生辰应当是在七八月里,正是夏秋之时,到时候我可以前去一趟北城见我的小侄子。” 陆泽道:“我觉得与其你这般大费周章送东西前去北城,倒不如让那个阿萍姑娘来盛京城之中休养,北城到底不比盛京中原之地的气候好。 你派着盛京城医术高明的大夫过去,也比不上宫中的御医,盛京城之中好的稳婆也不愿放弃盛京贵人这边的富贵去往北城。” 祁语宁一听陆泽所说确实有道理,扶医馆是祁王府的产业,找两个经验老道医术高明的大夫的确不难。 但要找经验老道专给盛京城贵人们生产的稳婆,满打满算两只手都数得过来,这些稳婆伺候过贵人无数,接生技术高超。 纵使是祁王府出面,这些稳婆也未必愿意去北城几月。 与其找几个比她们经验差些的稳婆,倒不如还是让阿萍姑娘来盛京的好,起码盛京祁王府比北城祁王府还要宽敞许多。 不过,若是萍姑娘在盛京生产,自家哥哥就不能伴在边上。 想了想,祁语宁依旧让春分送着大夫与稳婆前去北城,等到了北城让祁宇安抉择是否要让阿萍姑娘来盛京城之中生产。 春分与大夫稳婆没耽搁两日就前往北城而去了。 祁语宁这两日可谓是人逢喜事精神爽,处理账本公事来也都极快。 正逢秦侯府秦老夫人的寿宴,祁语宁本是不大想去的,可是想想秦峰与陆泽素来乃是好兄弟,秦峰祖母寿宴,陆泽定会前去,她便也带着灵灵前去了。 一早,陆泽醒来之时,见着怀中的祁语宁轻轻一笑。 平日里仪态端庄高高在上的祁语宁,睡着之后就如同一只安静乖顺的小猫一般。 望着怀中姣好的面孔,和那红唇,陆泽呼吸渐渐加深。 只在心中念着心经,平复着自己那并非正人君子的心绪。 祁语宁嘤咛了一声,差点让陆泽破功,只得将佛经念出声来。 祁语宁听着念佛声,半睡半梦间到了公主府之中。 平柔公主府之中,礼乐声热热闹闹,祁语宁见着公主府的大殿跟前的八仙桌上,摆着一对精美的龙凤喜烛,两边的宾客都等着新人拜堂。 祁语宁穿着一身红色嫁衣站在人群之中,却等不来新郎。 “不会这一个新郎又去出家了吧?” “我看着陆世子往香林寺那边跑了。” 祁语宁只觉得浑身发寒,迷迷糊糊间梦境一转,到了靡靡梵音间,黄墙寺院跟前写着南无阿弥陀佛几字。 祁语宁入内,见着陆泽穿着一袭红衣跪在佛祖跟前。 一旁的小秃驴陆昀拿着剃发刀给陆泽剃着脑袋道:“哥,早就和你说过不能娶祁语宁的,你幸好及时醒悟,皈依我佛。” “陆泽!”祁语宁上前看着跪着的陆泽,“你不愿娶我了吗?” 陆泽没理会自己,只低低念着佛经,祁语宁只觉得气得一佛升天二佛出世,“陆泽!” 祁语宁在噩梦之中醒来,才知这是一个噩梦,但听到了陆泽念着心经的声音,她猛然睁开眼睛。 “陆泽,你还真想出家?都念起佛经来了?” 原来她那不是梦境之中的念佛声。 陆泽听着祁语宁的声音,好不容易平复下去的非正人君子心思,这会儿又萦绕了上来,“语宁。” 祁语宁听着陆泽沙哑的声音,皱眉道:“你怎么了?别是灵灵的病好了,你也伤风了?” 祁语宁伸手摸了摸陆泽的额头,可别说还挺烫的。 陆泽连起身道:“我去一趟偏房。” 陆泽起身就去了偏房之中,祁语宁总觉得陆泽怪怪的,他一早念佛经,等着她醒来了又说要去偏房。 祁语宁起身随着陆泽前去了偏房,“陆泽你若是日后不愿娶我可以尽早说,但是你若是真敢和你那秃驴弟弟一样出家的话,我哪怕凭着死路一条也要与你和那个小秃驴同归于尽的。” “我没有出家的打算。”陆泽沉声道。 祁语宁随着陆泽进了偏院道:“那你一早念佛经做什么?” 陆泽在祁语宁耳边道:“语宁,我这年纪正是血气方刚的年纪,在心上人入怀的时候,只能念着佛经平复下那些妄念。” 祁语宁脸色通红,望着陆泽的眼眸,陡然想起他第一夜在他怀中,他落荒而逃时候的模样。 祁语宁到底是差点就要嫁人的人,先前也是见过几眼那羞人的图的。 她只是没想到陆泽会毫不避讳说出他的心思来,“那你若是平复不了妄念怎办?” 陆泽低头望着祁语宁道:“沐浴就可以了,毕竟你我还未曾成亲,我不能对你做过分之事,倒是有些后悔前几日娘亲提议的时候,应该答应成亲的。” 祁语宁脸色通红轻啐一声,“不要脸。” 陆泽低头望着祁语宁,在她耳边道:“若是要脸,也就不会有灵灵了。” 祁语宁脸色瞬间更红,“陆泽!你敢调戏本郡主?” 陆泽将祁语宁搂进怀中,低头望着她的红唇:“我那不是调戏,这才是调戏。” 虽成亲之前不能做夫妻之事,可她的红唇,自己却也是肖想了几日了,陆泽低头朝着祁语宁的红唇而去。 祁语宁望着陆泽的眼神,心如擂鼓,其实她也知晓自己的心意,她对陆泽是有着喜欢的。 所以陆泽薄唇离近之时,祁语宁也并未躲闪。 也不知陆泽的唇是何滋味。 就在唇瓣快要相触的一瞬时…… 灵灵的声音传来:“爹爹娘亲,我们什么时候去秦叔叔家祝寿呀?” 祁语宁连连推开陆泽,陆泽也连连松开了祁语宁。 他明白为何灵灵说五六年后的爹爹,会不允许灵灵进他与祁语宁的房中了。 灵灵有时还挺碍事的。 小灵灵:“???灵灵碍事吗? 父凭女贵的爹爹并没有资格嫌弃灵灵碍事哦!” (本章完) ------------ 第七十三章 灵灵,我才是你的亲爹呀 祁语宁抱起还散着头发的小灵灵道:“去秦伯伯家还得过一会儿,娘亲先带你去洗漱梳头。” 灵灵在祁语宁怀中道:“灵灵已经迫不及待及想去秦伯伯家玩了。” 祁语宁浅浅一笑,“灵灵都会用成语了呢,好厉害的呢。” 祁语宁抱着灵灵回房,给灵灵穿上了一身红袄,头上戴上了前几日陆泽给她买的虎头帽。 其实这句也是我哄哄石怀中的,这次伤亡这么惨重,我已经没有余力再组织一次寻宝活动了。更何况,即使找到,也是用来堵住那些想要和我一起开启黑水宝藏的人的嘴。 百里晟玄听到这话,眼睛也落在了夜晚的身上,对于这件事情,他也是耿耿于怀。 岚琪拗不过嬷嬷,自己也真心想去见玄烨,她今天精心打扮,原没打算让玄烨看,只是想在宫里走一遭,再有来这里哄太后和苏麻喇嬷嬷高兴,没想到她才出月子头一天,玄烨就赶着来了。 君千汐感觉心微微的疼痛,她缓步到了他身边,握着他冰凉的手,拍着不知道何时黏在他肩膀上的枫叶,这才发现他的衣衫已经被清晨的露水给浸湿。 “吼!”依旧是那日本丧尸军官的声音,它终于还是出手了!可是,它在哪? 夜晚从不知道这些,只记得有段时间他特别的忙碌,但是神神秘秘的又不告诉自己,后来出了那样的事情,再也没机会问了。现在想来,他当时忙碌应该就是为了这里吧? 那晚的谈话最终也没说出个结果来,可是容凉的心情正在以肉眼看得见的度,呼呼直线上升。 “那你不要后悔!”说罢李成风银枪猛然散发出深蓝色的光芒,紧跟着从银枪之中迅速的奔射出了九条蓝色的雷龙朝着李风影呼啸而去。 双奖一起的经验直接让诛杀的经验条升到了40%,诛杀感慨了一下,即使是周围其他的人现在的经验也只有30%左右。 “这皇宫里不是更适合现在的臣妾吗”?她闭上双目,清浅的说道。 此时的云婷都要哭晕过去了,吴忧不由的拉着她的手安慰她说道。 而经过在大会议室内的投影观看表明,这些后期人员的辛苦并没有白费,王轩辕很满意的点了点头,画面精细炫丽,顶级特效。 “青菱,有时候,该心狠的时候便不能心软。”男子押了一口茶,缓缓道。 而在城市的另一边,山猿盗贼团也带着自己盗窃的东西准备撤离了。他们在来的路口发现了十弑君的沙奔·朗莫尔还在这里等着他们。 几十名警察迅速的在学校的周围拉起了警戒线,为首一个面貌端正的警察在和学校的负责人以及事发当时在场的老师交谈。 我听了,鼻头一酸,心里既感动又担忧,好害怕他的这份关心会被花飞雪利用了。 这个主题得到了大家的一致认可,觉得这是本片的一个点,一个吸引人瞩目的点。 如今人皇一脉重新出世,自然是可喜可贺,最后的大战,他们大概不会再败了吧。 当我看到这么个情况时有些发愣,这怎么就进入第三局了?难道说中途出了什么问题重赛了? 一夕轻雷落万丝,霁光浮瓦碧参差。有情芍药含春泪,无力蔷薇卧晓枝。 老师傅目不转睛的看这赵子弦,这个年轻人很明显不是疯子,他的目光坚毅,外界的喊叫声对他丝毫都没有影响。 ------------ 第七十四章 陆世子,灵灵可不是你的女儿 灵灵说罢后,就朝着秦峰伸手要抱抱。 秦峰抱起灵灵道:“别怕,秦伯伯这就找人去找你爹爹去。” 秦俞莉对着秦峰怀中的灵灵道:“灵灵啊,这就是你的亲爹爹啊,你不能因为亲爹丑就不认亲爹爹呀!” “你这个坏人!”灵灵轻哼,“灵灵不喜欢你,灵灵讨厌你!” 平柔公主见着小孙女委屈,对着秦俞莉怒道:“秦俞莉,你够了,这男子说什么你就信什么吗?诬赖祁王府郡主是什么罪名,你不知道吗?” 秦俞莉小声道:“我也是见这个男子信誓旦旦,正是知道罪名,才知道他绝不会诬赖祁语宁的,若是大家不信这个男子所说的,大可以滴血认亲。” 倒三角眼的男子点头道:“对对对,我可以和我女儿滴血认亲的!语宁,你真的忘记我们往日的感情了吗?你就算真忘了,也不该阻挠我们父女相认。” 秦俞莉对着祁语宁道:“祁语宁,如今这位林公子信誓旦旦说灵灵是他的女儿,不如滴血认亲就能知晓一切了。” 祁语宁道:“笑话,若是随便出来一个男子都说灵灵是他的女儿,就要滴血认亲的话,那我灵灵得挨多少针?” 祁语宁冷眸看着秦俞莉,走到了秦峰身边,道:“借秦侍郎的佩剑一用。” 秦峰让着属下去拿来了佩剑,祁语宁拔出来佩剑就走到了倒三角眼男子跟前,忍着恶心将剑横在了他的脖子上。 “本郡主不管是谁给了你好处,但是你今日惹着了我,你就是死路一条,你全家老小也别想要好日子过,非但生前不会有好日子过,死后更别想投胎!” 秦俞莉大叫道:“祁语宁,你敢当这众目睽睽之下,杀人灭口吗?” 祁语宁道:“有何不敢?” 倒三角眼男子看着横隔在自己脖间冰凉的剑刃,故作深情道,“语宁,能死在你的手里,我也算是牡丹花下死了,只是我没想到你会这么对我。” “嘴还是挺硬的!” 祁语宁将剑给扔了,恶心道:“看来一死了之你倒是不怕,秦侍郎,这人就交给你处理了!务必要查出是谁在背后污蔑本郡主。” 祁语宁从秦峰手中接过灵灵,怒视着秦俞莉道:“从小到大,我在你手中吃亏不少,今日此事,你休想以误信他人哭几回就了了。” 祁语宁走到了秦老夫人身边道,“老夫人,今日你大寿,给你添麻烦了,我和灵灵就先行告辞。” 秦老夫人道:“郡主,今日谁给老婆子添麻烦,老婆子心知肚明,老婆子与我家侯爷当年都是深受祁老王爷恩惠才有我秦家今时今日。 该走的不是你,秦国舅夫人,秦家大夫人二夫人,我这小庙可容不下几位,你们几位请离开吧。” 秦国舅夫人自从秦家出了皇后,这快四十年来,都没有受过如此耻辱了! 脸色铁青得不行。 秦国舅夫人看向了平柔公主,“公主……” 平柔公主都在这里呢,这秦侯府也太把自己当回事了,敢赶走公主的亲舅母! 平柔公主没好气道:“舅母,你也是半个身子入土的年纪了,老糊涂了吗?任由秦俞莉这般胡闹? 灵灵与我家泽儿长得这么像,明眼人就知道灵灵到底是谁的女儿! 随意一个什么乱七八糟的男子诬赖,都可以带到郡主跟前了吗? 我还说舅母你和大街上乞丐有染给我舅舅戴绿帽子呢,把那乞丐带到你跟前,你是什么滋味?” 秦国舅夫人脸色更难看了。 秦俞莉道:“公主表姑,我也不是轻信他人,着实是这林公子说的实在是太可信了,他没理由随意去污蔑郡主的,祁郡主女儿的身世本就奇怪。 既然祁郡主也说要查,那就请秦侍郎连着三四年前祁语宁怀孕生女一事,都彻彻底底查一遍。” 祁语宁恍然大悟道:“我还以为你怎么变蠢了,用这般低劣的手段来污蔑我,原来是为了要彻查我怀孕生女一事。” 秦俞莉恶狠狠地看着祁语宁道:“你这话什么意思,我不懂,但郡主不是要查吗?那就查!彻查!” 祁语宁看向了平柔公主:“我怀孕生女之事公主最是一清二楚。” 平柔公主道:“对,语宁有孕一事不必彻查,当初语宁这孩子生灵灵的时候本公主就在边上,我是亲眼见着灵灵出生的,也是我照顾语宁出月子的。” 秦俞莉皱眉道:“这不可能,这绝对不可能!” 祁语宁望着秦俞莉道:“怎么就不可能呢,莫非你觉得我还能让平柔公主说谎吗?” 陆泽接到了秦峰身边人传来的消息,匆忙赶回秦府。 灵灵见着进来的陆泽大声喊道:“爹爹!” 满堂看热闹的众人见着陆泽上前将灵灵抱在了怀中,灵灵见到陆泽便就告状道:“爹爹,这个坏姨姨说这长得丑丑的人是灵灵爹爹,灵灵爹爹才没有这么难看呢!” 陆泽抱着灵灵点头道:“嗯。” 陆泽见着跟前的倒三角眼男子,越看越觉得面熟道:“我是不是在哪里见过你?” 倒三角眼男子道:“陆世子,你别被祁语宁给骗了,她的女儿就是我的,灵灵可不是你的女儿,三四年前我和祁郡主日日夜夜都在一起,她根本就不可能和你有女儿!” 祁语宁听得直泛恶心,“你真的是连凌迟处死都不怕吗?” 陆泽道:“秦家死卫,怎会怕凌迟处死呢,纵使凌迟处死,都要比秦家死卫的毒药毒发好过许多。” 祁语宁问着陆泽道:“你怎知他是秦家的死卫的?” 陆泽道:“在太子那边见过一次,秦家死卫的肩上都种了毒药,那种毒药只能以针扎入,所以他的肩胛之上应该会有九个针孔。” 秦峰闻言,用剑挑破了倒三角眼男子的衣袖,果真露出了肩胛处的九个针孔。 祁语宁见到九个针孔道:“秦俞莉,这一次看你如何解释。” 秦俞莉带着哭腔道:“他虽是我秦府死卫,可是他,他说的句句都是真的,我只是相信了他说的话而已!” 陆宝珠素来信任秦俞莉,可这一次她皱着眉头道:“莉莉,你是不是蠢啊,这个男人明显就是在诬赖啊,你还信他的话,你也太蠢了些吧!” 秦俞莉落泪道:“我只是太容易轻信他人而已,而且我觉得他说的也没错。他就算是秦家死卫也能与祁语宁生下灵灵的,最好还是要彻查当年灵灵出生一事,这样也能还祁郡主一个清白……” 祁语宁听着秦俞莉还是不死心便道:“我怀灵灵之时的脉案,扶医馆的任大夫那边都有记录。 公主殿下是亲眼看着我生的灵灵的,还有陆世子也不至于连女儿是不是自己的都不知道。 更重要的是就灵灵这张小脸与陆泽长得一模一样,你还轻信他人对我的污蔑?别人说他是灵灵的爹爹你就信?陆泽说他是灵灵爹爹,你就要彻查? 秦俞莉你是蠢,但你不是轻信他人而蠢笨,而是你蠢得以为,我们都会和你一样是蠢货呢!” (本章完) ------------ 第七十五章 给秦俞莉治罪 秦俞莉皱眉道:“祁郡主,将灵灵身世查个清楚明白,也不过就是想要还你一个清白,毕竟空穴不来风。 这林公子既然都如此信誓旦旦的说了,你不该好好将灵灵身世彻底查个明白吗?怎么我就是把你当做蠢人了呢?” 祁语宁冷讽道:“这姓林的是你秦家死卫,可还不是你们秦家让他怎么说就怎么说吗? 这姓林的既然说曾经与我有过肌肤之亲,那就让他说说,我肩上有一颗红痣是长在右肩还是左肩?我腰腹间有一道小时候贪玩留下的疤,是在左边还是在右边?” 姓林的死卫一下子愣住了,此事对于寻常女子而言是耻辱,根本就不会拿自个儿的身体上的特征去自证,也不会说的这么露骨。 没想到祁语宁竟然堂而皇之问出声来。 死卫看了一眼秦俞莉,硬着头皮道:“宁宁,你肩上的痣是在右肩,你的疤也在右边。” 陆泽在一旁冷呵一声道:“郡主金枝玉叶,身上怎可能留疤呢?” 陆泽虽未曾见过祁语宁腰腹,但也记得祁语宁幼时受伤伤及皮肉的事,那时候皇后娘娘给了不少宫中的秘药,为的就是不让祁语宁留疤。 祁语宁平日里连一根头发丝都要精致的人物,怎舍得自己皮肉上留疤? 祁语宁意味深长地看了一眼陆泽,他怎知自己身上没有疤痕?他不会是趁着自个儿睡着后,偷摸着瞧了吧? 不过这会儿不是和陆泽计较此事的时候。 祁语宁看向了姓林的死卫道:“本郡主身上根本无疤,你们秦家竟敢如此污蔑本郡主,我这就进宫去求陛下给我一个公道!” 秦俞莉道:“不过就是一个死卫污蔑你而已,他既然信口雌黄,我们秦家自然饶不了他,会给郡主一个交代的!用不着麻烦陛下。” 说罢,秦俞莉就从一旁秦侯府侍卫手中取过剑,狠狠地刺向了姓林的死卫。 一剑见血,吓得在场的众女宾都连连尖叫。 陆宝珠更是觉得秦俞莉陌生至极,她素来觉得善良的小表妹,竟然在众目睽睽之下,一剑杀了人…… “莉莉!你怎么能杀人呢?” 秦俞莉道:“这死卫癞蛤蟆想吃天鹅肉,污蔑祁郡主的清白本就该死!这不是祁郡主要的交代吗?” 祁语宁当真是被秦俞莉给气笑了,她杀了人,这意思竟还把原因推给自己。 祁语宁看着秦俞莉道:“这姓林的终究是你们秦家人,又是你把他带来此处的,姓林的一死,你也别想逃脱干系!” 秦国舅夫人道:“祁郡主,这人都已经死了,你该要的交代秦家也给你了,你何必如此咄咄逼人呢?真相大白岂不是更好?” 祁语宁道:“我咄咄逼人?那好,今日本郡主就咄咄逼人到底了。” 祁语宁说罢,就直接往宫中而去,祁语宁有自由出入宫闱之权,只是往日里她很少用这权力。 进了陛下议事的紫宸殿。 祁语宁不顾边上还有太子王爷与群臣在场,便跪下道:“陛下,请您为臣女做主,那秦俞莉今日带了一个她们秦家的死卫前来。 那秦家死卫在秦侯府的寿宴上,当着众人的面说灵灵是他的女儿,说我对他始乱终弃,污蔑臣女的清白…… 好在是陆世子认出了那秦家死卫的身份来,拆穿了那个秦家死卫对我的诬赖,还臣女清白。 否则臣女只能一死以证清白了。” 始元帝听着祁语宁之言,怒瞪着底下的秦国公与秦家大爷秦翰,“来人,去将秦俞莉给带来。” 始元帝听闻平柔与陆泽求见,便让着他们二人进来。 陆泽抱着灵灵入内,灵灵一见到太子就往陆泽怀中躲。 陆泽抱着灵灵行礼道:“参见陛下,陛下,灵灵今日被人污蔑,说她另有爹爹,受了惊吓,有些害怕,还望陛下见谅。” 始元帝道:“都起来吧,语宁,你也起来,此事,朕定绝不轻饶秦家人!” 秦俞莉来时,她的祖母秦国舅夫人与她的娘亲秦大夫人都是一起而来的。 秦俞莉见着一旁的祁语宁,下跪行礼便哭着道:“陛下,我真的不是故意要去诬赖祁郡主的,我就是太容易轻信他人,太好抱不平而已,我已经杀了那个死卫为祁郡主解气了……” 祁语宁道:“若是有个男子说他与娘亲有染,你也轻信于他,将他带到宴会上与你娘亲对峙,给你做便宜爹爹不成吗?” 秦家大爷秦瀚脸色一黑道:“郡主,你说得过分了些!” 祁语宁道:“是你女儿先做出如此过分的事情的。” 始元帝皱眉看着底下跪着的秦俞莉,登基四十年的帝王,怎会不知道秦俞莉的心思呢? 秦俞莉这劣等的手段,也就骗骗三岁小儿而已。 始元帝道:“秦俞莉,你如此污蔑祁郡主,污蔑朕的小曾外孙的血脉,朕绝不能轻饶于你!” “皇后娘娘到。” 太子与平柔公主听到太监的传禀,连去了门口扶着皇后进来。 皇后走到了祁语宁身边道:“俞莉这个孩子也太不懂事,语宁,这一次……” 祁语宁用帕子揉了揉,顿时间红了眼眶,泪如雨下道:“皇后娘娘,从小时候到如今,多少次了,秦俞莉前来欺负我,我拆穿她,最后总是因为她会哭,她有秦家长辈宠着,我没有爹娘没有长辈,我就得忍让…… 才会让她觉得我好欺负,一次又一次欺辱我,今日竟然当众污蔑我。” 祁语宁再度跪下落泪道:“陛下,娘娘,为女子者,受到这种污蔑对女子而言是极为严重的。 今日若是不严惩秦俞莉,恐怕日后盛京城之中有人如此效仿,只会让姑娘平白无故损失名声,难以活下去!” 陆泽走到祁语宁身边,放下了灵灵,跪在祁语宁身边道:“陛下,望您还祁郡主一个公道。” 灵灵跟着陆泽跪下,见着祁语宁的眼泪,道:“娘亲不哭。” 平柔公主道:“父皇母后,语宁真的是可怜,都被秦俞莉这么欺负了,是瞧着语宁她没爹没娘吗?她如今有娘亲了,我拿语宁当做亲生女儿看待的,倒是父皇母后常说记着祁王叔,却任由她的小孙女如此受欺负……” 始元帝厉眸扫向了还在哭哭啼啼的秦俞莉,“企图诬赖祁郡主之名声,秦家姑娘小小年纪手段毒辣,毁人清白,罚你进盛京府衙牢狱一年,秦瀚教女无方罚俸半年,以儆效尤。” “陛下!”秦国舅连连下跪道,“陛下,我这小孙女也是无心之失,她不是有意诬赖……” 祁语宁冷哼道:“你们秦家的死卫攀诬,秦俞莉将死卫带到侯府院落之中,不是有意诬赖?秦国舅,您年纪大了,别以为谁都和你一样是老糊涂了!” 秦国舅怒气腾腾地瞪着祁语宁。 始元帝怒声道:“秦国舅,让秦俞莉入狱一年已是开恩!” “姑祖母救我。”秦俞莉看向了秦皇后。 秦皇后甚是失望道,“莉莉,你到如今还不愿认罪,看来真的是家中人给你宠坏了,你这一次做得实在是太过分了,就好好入狱反省吧!” 秦大夫人红着眼道:“姑母,这牢中哪里是千金待的地方呢?” 秦皇后怒声道:“这一切也都是她自找的。” 秦俞莉红着眼眶道:“娘亲,我不要去牢里,太子表叔救救我。” 太子叹了一口气,任由秦俞莉被宫人给拖了下去。 始元帝没好气对着秦家众人道:“你们也回去好好反省反省,今日语宁受了大委屈了,皇后你看着给些东西让语宁压压惊。” 秦皇后应道:“是,陛下。” 祁语宁离宫时自是受到了不少的赏赐。 走在祁语宁边上的陆泽见着祁语宁红红的眼眶,伸出拇指给祁语宁擦拭着眼泪道:“怎么还在哭?” “帕子上姜汁抹多了。”祁语宁将手帕递给了陆泽,“秦俞莉以为只有她会哭吗?触及到我的逆鳞,她也休想好过。” 陆泽接过祁语宁的帕子,一闻的确都是姜味…… 平柔公主抱着灵灵愤愤不平道:“这秦俞莉怎么这么蠢,妄图用这种手段来侮辱你?” 祁语宁一笑道:“她哪是想要侮辱我,不过是为了查清灵灵的来历而已。” 平柔公主恍然大悟道:“难怪她说要彻查灵灵来历,好在你先前和我商量过,秦俞莉这孩子也真是的,灵灵长得这么像陆泽,她还不信做什么?” 祁语宁看向了一旁的陆泽,轻讽道:“谁让陆世子这双桃花眸惯会招惹些烂桃花呢?原先是什么五姑娘六姑娘,如今又是什么表妹……” 平柔公主点头道:“是有些,早知我就把他生的难看些了。” 祁语宁轻轻一笑。 平柔公主抱着灵灵上了公主府的马车,祁语宁则是上了王府的马车,本以为陆泽也会去公主府马车,没想到他却进了王府的马车。 陆泽看着祁语宁道,“我娘方才说的不对,若是把我生的难看些,想必也是入不了郡主的眼了。” 祁语宁看着陆泽道:“确实,如今也就勉勉强强能入眼而已。” 陆泽望着祁语宁通红的眼眸,道:“也就勉勉强强?那是谁昨夜里盯着我看了快半刻钟?” 祁语宁眼尾更是泛红:“你竟装睡?” 陆泽揽过祁语宁的腰肢,在她耳畔处低声道:“灵灵这会儿不在此处,我想……” (本章完) ------------ 第七十六章 老皇帝一死,祁家兵权就是秦家囊中之物 祁语宁凤眸轻挑望着陆泽道:“对了,刚才你说我腹上无疤,你怎么知道我肚子上没疤的?别是趁我睡着了,偷看的?” 陆泽一笑道:“我没有如此孟浪,只是觉得你敢这般问,必定是不怕那死卫猜中的,二选一猜中概率太高,你素来连头发稍都要精致的,岂会把自己身上有疤之事外传?” 祁语宁会心一笑道:“陆少卿还真的是见微知著。” 祁语宁望着陆泽的眼眸,桃花眸素来深情,被陆泽盯着,祁语宁竟觉得马车内逐渐升温。 陆泽低下脑袋,望着祁语宁的红唇,心猿意马,唇瓣不断地往红唇而去。 就在两人唇瓣快要触碰的一瞬间。 马车一顿,传来了灵灵的声音,“爹爹,娘亲!” 坐在外边的立春掀开了帘子,将灵灵抱入了马车内。 马车帘子掀开那一刻,祁语宁连将陆泽横在她腰间的手移开,“灵灵!” 灵灵连扑进了祁语宁的怀中,“灵灵怕怕。” 祁语宁从掀开的帘子往外望去,是太子骑在大马之上,正在和平柔公主说话。 祁语宁抱着灵灵道:“爹爹娘亲在这里,不怕不怕。” 太子没有和平柔公主多寒暄,骑马到了祁王府这边的马车边上来,“郡主。” 祁语宁连行礼道:“殿下。” 灵灵吓得只用祁语宁的肩膀遮住了自个儿的眼睛,“怕怕。” 赵崇笑了笑:“这灵灵怎得如此怕孤呢?孤好歹也是他的舅祖父……” 祖父两字,赵崇说得时候都不由轻笑了笑。 陆泽道:“殿下有威严吧。” 赵崇轻笑着对着祁语宁道:“今日之事让郡主受委屈了,孤在这边替秦家给郡主赔个不是。” “殿下客气了,秦俞莉已经罪有应得了。” 祁语宁见怀中灵灵着实害怕道:“殿下,时候不早了,我们先回王府了。” 赵崇道:“嗯。” 马车缓缓启动,灵灵在祁语宁怀中小声地说道:“爹爹,娘亲,今天灵灵要睡回中间哦!” “不可以!”陆泽出声道。 祁语宁:“???” 灵灵噘嘴道:“为什么灵灵想要睡在最外边不可以,现在想要睡回中间也不可以呢?灵灵怕怕嘛!” 祁语宁抱着灵灵轻笑道:“你爹爹说了不算,灵灵自然是可以睡到中间的,娘亲也喜欢抱着灵灵睡的!” 灵灵在祁语宁怀中甜甜一笑道:“娘亲亲最好了!” 太子回到了东宫,里边秦国舅已在书房之中等着他的到来。 秦国舅见到赵崇道:“殿下,刚才你怎么不替莉莉求情呢?” 赵崇道:“舅舅,俞莉她今日所犯之事着实过分,秦家统共就二十个死卫,每一个死卫都是花费了不知多少银两多少精力的,俞莉倒是好,用这般蠢笨的手段去对付祁语宁,她也是活该入狱!” 秦国舅蹙眉道:“殿下!” 赵崇摆手道:“舅舅还请走吧,俞莉这事没得商议!” 秦国舅深深地望了一眼赵崇,气恼地甩袖离开了东宫,回了国舅府。 秦家国舅夫人与秦大夫人都哭啼个不停。 “俞莉自幼就是受尽疼爱的,她怎能受得了牢狱之苦呢?” “国舅爷,殿下他怎么说,可能将俞莉给救出来?” 秦瀚也着急忙慌道:“爹,殿下他可能救救莉莉?” 秦国舅怒声道:“殿下看来是长大了,如今我说什么他都不听了。” 秦五爷秦振冷声道:“秦家的话,由得他不听吗?” 秦国舅怒视了一眼秦振,“小声点。” 秦国舅甩甩手,让着奴仆都下去道:“都是你们平日里纵宠着莉莉,让她连死卫都敢用了,不过祁语宁也当真是和她那个早死的祖父一样嚣张得很,我迟早也会让祁语宁入狱去尝受莉莉受的苦头!” 秦瀚道:“可是祁家到底有数十万的兵权,北城又跟铜墙铁壁似的,我们的人根本就混入不了北城王府……” 秦国舅道:“等老皇帝死了之后,祁家无人护着,他们若是不愿交出兵权那就是谋反,到时候连同祁阳那个早死的名声也会尽无!” 秦振道:“大哥,祁家你可不用怕,我们秦家有京畿兵权。 等老皇帝一死,祁家兵权就是我们的囊中之物,祁宇安那个小子若敢造反不交出兵权,我必定杀他个片甲不留! 不过到时候祁语宁得给我留着,素来高高在上的祁郡主,想来滋味应当不差……” 秦国舅见着自己的小儿子,也是一笑道:“如今就等着老皇帝早日归天了!这大盛江山,咱们秦家唾手可得。 到时候莉莉今日所受的委屈,只会加倍偿还到祁语宁身上,你们两个也不必再哭了,莉莉日后的前程大着呢。” …… 祁王府之中。 灵灵虽然说着怕怕,可是临睡前让陆泽给她讲大理寺破悬案的故事,她倒是一点都不觉得可怕。 祁语宁今日虽是假哭,可也废了不少眼泪,眼泪乃是心血而化,她就闭眸小憩着。 陆泽声音渐弱,耳边传来了灵灵的呼吸声。 又听闻一阵动静,耳边灵灵的呼吸声越来越远,转而是一个温暖的怀抱。 祁语宁睁开眼睛见着陆泽还是把灵灵抱到了最外边,道:“你……灵灵醒来要哭的。” 陆泽道:“她醒不来。” 床边烛火幽幽,陆泽望着近在咫尺的祁语宁,伸手轻触着祁语宁的红唇,声音微哑道:“这下子没有灵灵会打扰了。” 祁语宁脸色微红,今日里两次不得成功。 这一次,祁语宁倒也是盼着能成功的…… 幽静的夜里,万籁俱寂。 红唇轻触的一瞬间,祁语宁只觉得心跳得飞快,脑海之中是一片混沌的。 陆泽克制着自己的呼吸,并没有得寸进尺,只是这般轻轻一碰,低眸望着祁语宁道:“祝你今夜能有好梦。” 祁语宁笑了笑,在陆泽的怀中沉沉睡去。 不知睡了多久,她只觉得血液味道浓郁,入眼的都是血。 她低头一看自己身上穿着的盔甲都是血,她还是硬生生撑着道:“祁家军听令!誓死守卫陛下,守卫大盛赵家江山!” 箭雨而下,一根箭刺中了她的手臂,一根箭刺中了她的肩胛! “语宁!” 祁语宁睁开眼眸,见到陆泽赶来,陆泽抱起了她直往军营之中赶去。 “不要留疤,她不喜欢留疤的。” “世子,这伤得太深,能活下来已是不易了,没办法不留疤的……” 祁语宁睁开眼眸时,外边天还是黑的,身边的陆泽一脸担忧地望着祁语宁,“你做噩梦了?” 祁语宁搂紧着陆泽道:“嗯,梦到我上了战场,我怎么可能会上战场呢……这大盛轮不到我上战场的。” 陆泽道:“梦都是相反的。” 祁语宁在陆泽的怀中渐渐地平复了自己的心绪,“许是这几天都记挂着北城那边,才会梦到了打仗之事。” (本章完) ------------ 第七十七章 萍萍,你不能回盛京城 北城,祁王府。 春分等人奉命没敢在路上耽搁,本要半个月才能到的路途,她们几乎用了十日就到了。 祁宇安见着春分带来的几大箱子,都是孕妇婴儿之物,他浅笑一声道:“妹妹有心了。” 春分对着祁宇安道:“郡主怕萍姑娘身边没个照顾的人,让奴婢也前来照顾萍姑娘。” 祁宇安道:“阿萍身边倒是 “我叫林轩,路过的万年咸鱼,刚才也说过了,有事情请你帮忙。”林轩说道。 “我才不要出门!”自从上次出了一趟远门之后,杜子辕就决心再不离开家了。 我又扫了一下四周,确定没人,赶紧凑了上去潦草地触碰了一下他的脸,然后说好了,别生气了。 事件发酵的结果,就是学院不怕捅娄子的心态下,把冠军奖品里多加了一个休吉拉的香吻。 谢存辉没有下一步动作,就这样跟我四目相对,看着我冲他翻白眼。 项羽、东泽等人也是心中一沉,难不成这就是灭世魔神的手段吗?要牺牲韩雪,助他达到超脱?如果是这样,他们不愿意接受。 “你们在干什么?”忽然,一个声音响起,打破了这诡异的气氛。 常言道,物极必反,盛极必衰,并非是全无道理。四城曾一度处于巅峰,但就在原捷那一代,由于神秘人肖克疯狂复仇,将四城一并卷入计谋之中。最后将四城闹得大伤元气,难复往日雄姿。 他以一个听者的身份去感受这一切,但是不论魔麒麟的经历如何,都不会改变他的看法,如果寂灭雷狼的灭族与魔麒麟一族真的有关系,那便是不死不休。 当周总宣布散会后,赵秉燕“呼”地一下站起身,拿着手的件夹,踩着她那双最少都不低于六寸的细高跟鞋,“当当当”地向会议室外走去。 “好。”威尔点了点头,夏奇拿着陷阱类的道具过去,迅速地将其布置好,然后有人点燃了一支冒出滚滚浓烟的弩箭,将其射到了巨蟒藏身的山洞里。 “没错。”夏奇点点头,夏奇就是为了救她和甪德两人丢掉了自己的秘银长枪,现在的夏奇,已经没有了趁手的武器。 胡老随着激战的持续,面色越发难看起来。没想到林昊此子如此难缠,竟然在一众供奉的围攻下,坚持这么久的时间。 走进监舍里,张巍一眼便看到了地上的尸体,躺在监舍最里面的一个门口,看起来应该是厕所。 “没什么,我先送你回去洗澡吧,要不然等下身上该黏糊糊的了。”夏奇说道。 这建议非常契合郑成功所想,他很清楚,自己麾下水师,多是海战大船,逆流抵达南京,有诸多不便之处,实际上,从崇明抵达这镇江便是费尽了功夫,但诸将多有意见。 接下来,三人前往常磐市专门对战的地方,要是在大街上打,轻则罚款,重则要被抓起来的。 挖水晶的事,多半要黄了,而在这个时候,有了四阶魔法物品的消息,众人会不会转移视线? 对面一公里左右,就是长安街烟花巷,天下闻名的酿酒圣地桃花酿就在烟花巷这条古老的街道上。 原来,李大木为了这次决战,悄悄地从李虎那里,调集了2万黄巾军。利用夜间秘密行军,躲过了护国军的耳目,在关键时刻发挥了作用。 灵灵一气吞完兽脚,又将狄冲霄手中兽脑抢了过去,只管吃,吃完就窝在狄冲霄怀里呼呼。 ------------ 第七十八章 太子是秦俞莉的亲兄长 祁语宁轻轻一笑道:“只是为了管教陆宝珠,本郡主也不至于搭上自己的一生,若不是因为我喜欢你,岂会任由你与我同榻而眠?” 陆泽道:“嗯,我知道郡主喜欢我。” 祁语宁脸色微红,又听得陆泽缓缓道:“我也喜欢郡主!” 灵灵在陆泽怀中道:“灵灵也喜欢爹爹娘亲!” 祁语宁淡笑着看着灵灵:“娘亲最喜欢灵灵了。” 灵灵笑着炫耀道:“爹爹,爹爹,娘亲亲说最喜欢的是灵灵哦!” 陆泽见着灵灵的炫耀只是一笑,低眸看着祁语宁眼中的温柔。 他庆幸灵灵来了,否则他怕是这一辈子都会与祁语宁错过了。 祁语宁也抬眸看向灵灵,若是灵灵没来的话,她与陆泽这会儿会是如何?大概还是两见相嫌弃。 或许她还会因陆昀,偶尔见到陆泽之时,还会给他一个冷眼,老死不相往来。 陆泽将灵灵给了丫鬟,让丫鬟带着灵灵下去洗漱后,问着祁语宁道:“你当真不去东宫给殿下庆生了?” “不去了,灵灵怕殿下,殿下庆生你们公主府阖府都要去,我得留着看顾灵灵。”祁语宁顿了顿,“何况还有秦国舅府的人怕是会来我跟前替秦俞莉求情,烦得很!” 这几日,她可是没少收到秦国舅府的拜帖。 陆泽道:“也是。” …… 盛京府衙狱里。 昏暗冷得厉害,有着小窗透风的牢房就算有着炭火盆也是冷得紧。 秦俞莉哭着望着牢外的秦大夫人俞氏道:“娘亲,救我,救我出去。” 俞夫人握着秦俞莉的手道;“莉莉,娘亲会想办法救你出去的,我可怜的孩子……” 秦俞莉咬牙道:“祁语宁,我一定不会放过祁语宁的,我一定要她付出代价,娘,你救我出去吧,我不想把泽表哥让给她!我不想!” 俞氏望着秦俞莉,擦了擦眼泪道:“莉莉,你放心,娘亲一定会救你出去的。” 秦俞莉哭着道:“这里还有老鼠,娘,我真的是一日都受不了了,你去求求祖父,去求求姑祖母太子表叔,让我出去。” 俞氏握紧着手,心下一横,“莉莉,你放心,用不了几日,娘亲会让太子救你出来的!” 俞氏离开牢狱之后,回到了秦国舅父,一入内,就见到了秦瀚和丫鬟勾勾搭搭,她微蹙了蹙眉。 秦瀚连让丫鬟退下,“夫人,你又去见莉莉了?” 俞氏看着秦瀚道:“秦瀚,莉莉她是我的心肝宝贝儿,我不能再眼睁睁见着她受苦了,你们要是救不出来她,我就去告诉太子他的身份,他可是莉莉的亲兄长,太子若是不肯救这个亲妹妹,他也休想做太子!” 秦瀚连伸手捂住了俞氏的嘴巴,怒瞪着俞氏道:“你不想活了吗?” 俞氏痛哭道:“我不能让莉莉继续受苦下去了,我家莉莉素来没有受过苦,她不过就是一时做了错事而已,哪能在牢中吃这么大的苦头呢?” 秦瀚抱着俞氏道:“再忍忍,御医都说陛下的身体一日比一日差了,我们再忍忍,忍到老皇帝归西去了,日后这大盛江山都是我们的,到时候肯定可以救出莉莉来,让祁语宁进牢狱之中的!” 俞氏在夫君怀中痛哭道:“我不要江山,我要我的莉莉,莉莉她进了牢狱,日后亲事都不好谈了。” 秦瀚道:“正如你所说,她的亲兄长是日后的帝王,你还怕莉莉嫁不了好夫君吗?莉莉不是喜欢泽儿吗?到时候由不得陆泽不娶莉莉!” 俞氏在夫君的安慰下,逐渐得平复下情绪,“也不知道那老皇帝什么时候死!” 秦瀚道:“快了,快了。” …… 北城,祁王府之中。 秦嬷嬷一早起来就煮了一锅面,正逢阿萍起来,阿萍闻着香喷喷的鸡蛋面浅浅一笑道:“婶婶今日怎么早起下面了?” 春分在一旁瞧着,“这像是长寿面的煮法,今日是萍姑娘的生辰吗?” 阿萍轻笑着摇摇头道:“我生辰不是今日,是在二月里。” 秦嬷嬷道:“就是想着萍萍没几日就要走了,我特意给她煮了这碗面……” 阿萍抬眸望着秦嬷嬷道:“婶婶,你真的不和我一起去盛京城吗?” 嬷嬷道:“不了,我老了,腿脚也越来越不好了。” 阿萍虽有不舍,但也不强求婶婶,她摸了摸自己的小腹淡淡一笑。 秦嬷嬷出了门,就见着几个穿着华丽的侍卫拿着一张画像在向祁王府周边的商贩询问。 秦嬷嬷过去一瞧,见到了画像之中阿萍的画像,她整个人脸上都没了血色。 见到那几个侍卫腰间的玉佩刻着一个秦字,秦嬷嬷只觉得头皮发麻,整个人满是紧张地回了王府之中。 秦嬷嬷见着在绣衣裳的阿萍,连拉着她的衣袖道:“阿萍,你不能去盛京城!我们走,回去善城去。” 阿萍手中拿着小衣裳道:“嬷嬷?我还怀有着身孕……” 秦嬷嬷道:“怀着身孕也得走。” 阿萍看着秦嬷嬷道:“嬷嬷,您到底怎么了?得知我要去盛京之后,你就变得甚是奇怪。” 秦嬷嬷望着跟前的阿萍道:“萍萍,你不能回去盛京城,你先随我回去善城,我再和你好好说个明白。” 阿萍看着秦嬷嬷道:“婶婶,您不说我是不会走的,我已有了王爷的孩子,我怎能离开王爷呢?” 秦嬷嬷望着跟前的阿萍,眼中含泪道:“这事我本打算瞒着你一辈子的,可是如今秦家人已经在查探你了,我不能再瞒着你了,萍萍,你并非是无父无母的孩子……” 阿萍望着秦嬷嬷道:“我有爹娘?” 秦嬷嬷点点头道:“你有爹娘,今日是你的生辰,你并非是二十岁,而是已经二十三岁了,今日刚满二十三岁。” 阿萍满是诧异不解得看着秦嬷嬷,“嬷嬷!” 秦嬷嬷落泪道:“萍萍,我本是皇后娘娘身边的宫女,娘娘对我恩重如山,还给我赐姓为秦,二十三年前,皇后中年有孕,本是喜事,宫中无嫡出的皇子,所有人都盼着能是个皇子。” 阿萍望着秦嬷嬷道:“皇后?宫女?婶婶,您是不是疯了?这些离我们都太远了,您是不是受了什么刺激?” 秦嬷嬷道:“萍萍,我没疯,你知道你为何叫阿萍吗?不是因为生来如浮萍,而是当朝公主的封号都是平字开头,所以我叫你阿萍,你知晓为何你没姓吗?因为你本姓赵,我不敢给你用别的姓氏……”(本章完) ------------ 第七十九章 婶婶,我真的是公主? 阿萍听闻秦嬷嬷之言,震惊不已,手扶着桌子,话音间满是不可置信道:“所以我爹是陛下,我娘是皇后?” 秦嬷嬷含泪点头道:“是,那时我幸得娘娘恩赏,可出宫嫁给秦家的管家为妻,我当时也刚生下孩子没有几日。 偶然间偷听到我夫君与国舅爷商议,若是娘娘生下的当真是女儿,就拿秦家刚刚生下没两日的男婴去换了公主。” 秦嬷嬷落泪道:“娘娘对我恩重如山,我得知秦家谋划的偷龙转凤一事,是瞒着娘娘的,我便撑着刚生过孩子的身体,不顾冬日里的寒风,进了宫中,我以为我能拦住秦家换孩子的…… 可是我没想到秦家早有打算,皇后娘娘宫中竟早就都换成了秦家的人,娘娘从未怀疑过自己的娘家,因为这胎儿太重要,皇后也怕贤妃蜀王做手脚,所以只敢相信娘家的人。 皇后娘娘生你时难产,你刚出生娘娘就晕厥了过去,我见到你被秦家人装进一个食盒之中,便将你抱出来,打算进到殿中把你与那个男婴互换回来。 正好皇后娘娘醒来,平柔公主进来,见到两个孩子,还不等我说什么,秦国舅夫人便倒打一耙,说是我企图用刚出生的女儿来换走小皇子……” 秦嬷嬷落泪道:“我想说出是他们换了小公主,可是,秦国舅夫人先走到我跟前在我耳边威胁我,如今朝堂皆知皇后娘娘生了一个皇子。 若是我非要说出偷龙转凤之事来,皇后娘娘也会因此受牵连,还有我刚刚出生的女儿也会没命,秦家上下都活不了命,我夫君与我孩子都是秦家人,也休想逃脱死罪……” 秦嬷嬷悲恸地咬唇道:“萍萍,对不住,那时候我一时懦弱,为了不让皇后娘娘受牵连,为了我的夫君女儿活命,我就瞒下了此事。 后来回到家中后,我无数次地想要去和皇后娘娘说出实情,却已错过了最好的时机,娘娘已经不信我了,也不愿见我了。 秦国舅让我夫君将你扔进了河里,我便跳了河前去找你,那日浪高,谁都以为我们活不了。 可上天垂怜,我们都没死,我们被一道长所救。 道长得知此事后,告诉我保命要紧,小皇子已被立太子殿下,所有人都认定了皇后娘娘所生的乃是小皇子。 我纵使回去说出实情,也很难以一己之力,对抗整个秦家,只会让世人觉得我是胡说八道。想要自己女儿贪图荣华富贵。 后来经道长指引,我便带着你去了善城,善城还是蜀王封地,秦家的人不会擅入善城……” 秦嬷嬷落着一滴泪,再缓缓道:“时间一年一年过去,秦家的权势日益渐大,尤其是祁阳老王爷去世后,秦国舅府可谓是大盛第一大门庭,我更加不敢再去说出实情来。 我心中对你有愧疚,你到了出嫁的年纪,我都不知给你找什么样的夫君,怕委屈了你。 后来到了北城祁王府,我得知祁宇安对你有心思的时候,让你给祁宇安做妾的确是太委屈了你。 但祁王在北城就像是土皇帝一般,你给他做妾侍,也能在北城享一辈子荣华富贵,也不算嫁了一个碌碌无为的平头百姓,起码你的儿孙还可以继续富贵。” 阿萍呆愣愣地扶桌坐下,依旧难以置信:“婶婶,你说的都是真的吗?我真的是公主?” “句句属实,若有一句话骗你,我就天打雷劈!” 秦嬷嬷哭着道,“阿萍啊,刚刚我在祁王府门口看到秦家人拿着画像来打探你,我不能确保,祁王如今对你的爱慕,足不足以让他愿意倾其所有相信你,护住你…… 我们还是假死离开此处吧,善城到底是蜀王的地盘,秦家人不敢轻举妄动,在蜀王的地盘上找你麻烦的!” 阿萍看着秦嬷嬷道:“秦家人怎会知晓我呢?” 秦嬷嬷摇头道:“我也不知道秦家怎么会有你的画像,怎么会来探听你的,但是萍萍,你真的不能回去盛京,就凭我的一面之词,是斗不过秦家的,如今最好就是先假死离开祁王府。” 阿萍低垂着头,如此惊天的消息她着实难以消化。 可她却也明白,她是公主又如何? 当时秦嬷嬷已被说成是要将自己女儿换了太子的贼人,如今她回去又能证明得了什么呢? 祁宇安…… 祁宇安会为她出头吗?会为她赌上祁家前程吗? 阿萍摇头,她这不过就是妄想而已。 祁宇安能为了根本不存在的王妃来斥责她,冷落了她好几天,又怎会为秦嬷嬷的一面之词赌上祁家前程呢? 即便是她怀有身孕又如何?这世间愿意给祁王生养孩子的女子也有千千万。 “婶婶,我随你走!” 阿萍摸了摸自己的小腹,“你等会就将郡主给我的首饰给变卖了,这些日子我也存了些许银两,那些首饰变卖的银两,也足以让你我还有孩子一生吃穿不愁了。” 秦嬷嬷点头道:“我这就去变卖掉。” …… 东宫生辰宴上,甚是热闹。 赵崇走到陆泽边上道:“怎么没带着灵灵过来?郡主也没有过来?” 陆泽抬眸道:“郡主怕舅祖父,表舅表舅母见到她为秦俞莉求情,所以也就没来。” 赵崇道:“原是如此。” 平柔公主走到了赵崇身边轻笑道:“弟弟,你可又长了一岁了,都二十三了,何时让姐姐抱抱大胖侄儿呢?” 赵崇道:“姐姐有灵灵这么可爱的孙女,还没抱够的话,不如等着泽儿与郡主成亲之后,给你生一个大胖孙子抱抱。” 平柔公主笑呵呵道:“我倒是也想着呢,不知何时才能抱上大孙儿。” 皇家人在东宫之中热热闹闹的,太子生辰宴,他的几位皇兄也都来了。 蜀王身为大皇子,子女众多,几个儿子都已经十六七岁,一个个的长得甚是标致。 蜀王走到了陆泽身边道:“泽儿可真是越来越一表人才了,没想到连孩子都三岁了,这事都瞒着大舅舅,你也太不把大舅舅当自己人了。” 赵崇在一旁笑道:“皇兄,泽儿连亲爹娘都瞒着呢,可不是不将你当自己人。” 陆泽端起一杯酒道:“有女儿一事,瞒着各位舅舅姨母,我该罚!” 陆泽将一杯酒给一饮而尽,众皇子公主也才不再说陆泽,到都是催了太子弟弟可以早日娶太子妃了。 坐在上首的始元帝与秦皇后见着一大家子儿孙满堂,满是开怀,人老了,求得也就是子孙和乐。 始元帝道:“老三家的还带着捷儿在皇陵之中不回来呢?” 秦皇后道:“嗯,前不久我派人给他们母子送去炭火,听闻捷儿都已经会念书了。” 始元帝想起两年前去世的三儿子,叹了一口气,三儿子走的时候,赵捷还在襁褓之中。 秦皇后见着热热闹闹的儿孙们,每当这个时候,她总是会觉得心中空了一块似的。 秦皇后也不知道为何会有这种感觉,想来应当是赵崇至今还未娶妻的,没个嫡出的皇孙缘故。 陆泽今日被灌了好多酒。 回到祁王府之后,他自个儿都觉得沾了满身的酒味。 灵灵倒也不嫌弃,“爹爹,你终于回来了!我和娘亲亲都想你了哦!” 祁语宁凑近陆泽一闻道:“太子生辰,又不是你生辰,为何你喝这么多酒?身上满是酒味?” 陆泽道:“好久没有这般纯粹是宫中家宴的时候,因着瞒着他们灵灵的事,就被多灌了好多酒。” 祁语宁轻笑道:“快去洗洗吧,若满是酒味,可不许进我的房。” 祁语宁话音刚落,就听到立春进来禀报秦峰求见。 祁语宁好奇道:“秦峰见我?不是来找陆世子的吗?” 陆泽道:“秦峰也不知我如今是住在王府的,他若是要找我,回去隔壁公主府之中寻我,想来就是来找郡主你的。” 陆泽虽日日住在祁王府之中,可也都是先回公主府,再从两家相邻的侧门之中到的王府。 毕竟还未成亲,若是住在一起被外人知晓可是不妥。(本章完) ------------ 第八十章 灵灵叫画像上的阿萍为舅母 祁语宁去了王府客堂之中见着秦峰。 今日太子殿下生辰,朝野上下都有休沐一日,秦峰没穿着官服,只穿着一身天青色的圆领袍。 秦峰对着祁语宁行礼道:“参见郡主。” 祁语宁道:“不必多礼,你来王府是为了何事?” 秦峰低垂着眉眼道:“郡主,我想趁着过年之时,去一趟北城,领略下我大盛的边疆 “也不算是亲戚,朋友而已,我受他之托,有点事情想要见一下张指导员。”既然都这样了,干脆我就实话实说,本来这次就是来找谢辉和张指导员谈的。 不过想了想,容臻若是想动用九冥幽花,说不定真能动用得了,也只有她这样的身份可以动,别人是不行的。 郑智看着这几日的训练效果,点了点头,还算满意。打马慢慢回城。 那边,秦天展也出手了,他一面奔跑一面攻击,但是始终对死士构不成威胁,自己却差点被钉子射中肩膀。 我等了好久,那边才接通,那边的人一声“喂”之后,我居然觉得有些熟悉。 萧玉儿倒没回答我的话语,只是头一撇。看着我搭在她肩膀上的手。 我一步步的走着,突然,我看到了不远处似乎又一个什么动物窜了过去。 “好处?把你超度了吧,你别想着让我放你走,再出去害人,我最多就是把你超度了而已。”跟鬼谈条件,能谈点什么呢? “好的,继续监视他们的动向。别挂电话,持续给我报告,这个月电话费哥给你报了。”我一边说,一边调转车头向林业路的方向开了过去。 “蛤蟆,你没事吧。”看到是我从里面悠闲的走出来的,白冰知道危险解除了,穿过马路走到了我身边。 卢玥琳虽然五官很正,也就是因为太正了,没有突出性,看久了会厌倦的那种美。最重要的是,卢玥琳三围差点意思,要啥没啥,太瘦了。 他慢慢起身,脸色虽然有些难看,但是他也意识到了,这是李飞特意给自己争取来的锻炼的机会。 阿斯塔娜独自坐在空旷的地底,她沉默了一会,把目光看向城内。 依托于强大的内力,虽然很多东西还没能融会贯通,但张辂已经算是初窥门径了。 人族第一大帝,被尊称为圣祖的禹术,缓缓开口,打破了场内的安静。 这时候,莫七才发现这家伙的脸上居然有一个清晰的淤青巴掌印,而且五根手指很明显。 阿斯塔娜没有反对,守护在神的身边,在上千位骑士与祭司的护送下,一起来到了山脉前。 往前走了不到百米,陈霁来到村子内亮着光的地方,唯一的光源,一座散发光辉的圣白色堡垒前。 今天的漫展是夏日展会,规模挺大的,陈霁也是偶然看到才带她们来玩。 “我俩就是来帮朋友求个平安符的。”说完刘乐乐从孙惟手里抢过两个平安符亮了出来。 舅舅一家热情地来接母亲出院,从舅舅夏启洪眉飞色舞的表情来看,之前君谨言承诺的500万显然已经拿到了。 “给我往死里弄,一定要把西西酒吧搞垮台。”燕飞天要的就是这种结果,越看到别人垮台,他内心多高兴,就等着别人垮台然后来求他那种局面,这样他才能一手遮天。 提摩太饿的不行,强行要吃饭:“你就把我当做猪吧等我吃饱了,你们要杀要剐随你们了。 ------------ 第八十一章 阿萍怎会成了焦尸 祁语宁听着陆泽此言,只觉得满心都是暖的,搂紧了陆泽。 陆泽浅声一笑,低头用自己的额轻抵着祁语宁的额头道:“等从北城回来,我就去向陛下请旨赐婚。” 祁语宁能感知到陆泽的唇离自己的唇瓣只有一寸而已,在陆泽还在试探的时候…… 祁语宁便仰头吻住了陆泽的唇瓣。 这一次,两人都不想像上次那般浅尝辄止,蜻蜓点水。 只是要更进一步时,灵灵从床榻上坐了起来,迷迷糊糊地道:“爹爹给灵灵讲故事睡觉觉。” 祁语宁吓得连推开了陆泽,“灵灵!你怎么还没睡着?” 灵灵道:“爹爹不讲故事灵灵睡不着,灵灵要听爹爹讲故事。” 祁语宁羞红着脸,催促着陆泽道:“你快去给灵灵讲故事。” 陆泽无奈得松了一口气,在祁语宁耳边道:“我觉得得让灵灵自个儿睡了,她都三岁多了。” 祁语宁笑了笑,“陆世子能睡在此处,都是托了灵灵的福,灵灵要是自个儿睡了,你也得自个儿回去睡!” 陆泽轻哂一声,的确,他如今能在王府,也是父凭女贵而已,便上了床榻给灵灵小主子讲着故事。 …… 北城祁王府之中。 祁宇安打算带阿萍回盛京王府,这军中过年时候的事宜自然要好好交代。 回到王府之中已经是快戌时了,他没想到阿萍还没睡,在前院之中等着他。 “阿萍,你怀有身孕,怎么这个时候还不睡,还站在风口?” 祁宇安握住了阿萍的手,冰凉的很。 阿萍掏出来两张银票道:“这是郡主先前赏赐我的首饰,我平日不爱带这些,想着既然要去盛京城,就让嬷嬷都去换了银钱。” 祁宇安蹙眉道:“我妹妹给你首饰是心意,王府又不缺银两,那些首饰纵使放着不带也比换了银两好。” 阿萍道:“那我去明日让嬷嬷再去买回来?” 祁宇安道:“不必了,这银两你就收着,到时候去了盛京城,我带着你去首饰铺子里挑你喜欢的首饰。说起来这几年我也没送过你多少首饰。” 阿萍随着祁宇安进了房中,他前院的屋子她很少来,也就留宿过一次。 祁宇安坐在床边上,将阿萍抱在怀中道:“萍萍,今日孩子又闹你了?看你眼睛肿着,又因为孕吐而哭了?” 阿萍道:“还是会有些作呕,没什么大碍。” 祁宇安伸手摸着阿萍的肚子道:“这么皮的孩子不会是个儿子吧?以前我娘怀妹妹的时候,可没有这么容易吐。” “王爷娘亲怀郡主的时候,王爷应当也还不记事吧?” 祁宇安道:“我本该还有一个妹妹的,只是没有生出来而已。” 祁宇安望着阿萍的小腹道:“这一胎看来真的有可能是儿子。” 阿萍摸着小腹,望着祁宇安,“王爷,我想既然要去盛京城,路途遥远,我想明日去一趟道观,求一个路上平安一路顺风。” 祁宇安道:“也好,我明日若是得空就陪着你一起去道观。” 阿萍道:“不必了,我和婶婶一起去就可以了。” 祁宇安又道:“把春分带上吧。” 阿萍笑了笑道:“春分到底是郡主身边的丫鬟,我不敢真让她伺候我,毕竟我如今什么名分都没有。说是妾侍,但是也没有妾侍之礼,算起来我和春分是一样的,我都不如她……” 祁宇安没有娶妻,所以所谓的妾侍也没有过礼。 阿萍起身,前去倒了两杯茶水,递给了祁宇安一杯道:“王爷,我们以茶代酒喝一杯合卺酒可好?也算我这辈子嫁给过你了。” 祁宇安没有取过茶水杯,看着阿萍道:“阿萍,合卺酒是夫妻之间所喝的,我只会与王妃喝合卺酒。” 阿萍低头道:“我知道了,王爷,你喜欢我吗?” 祁宇安看着阿萍,总觉得她今日有些怪异。 阿萍看着祁宇安的眼睛道:“我是喜欢过王爷的。” 祁宇安听到喜欢过三字,愣了愣,“喜欢过?如今呢?如今就不喜欢吗?” 阿萍望着祁宇安,眼眸之中含泪道:“王爷总归日后是要娶王妃的,我没有资格再喜欢王爷了。” 祁宇安望着阿萍的眼泪,不禁烦躁道:“你素来都是听话的,怎么王妃就让你这般吃醋?萍萍,祁王府的女主子不能只是一个山间农女出身,我选王妃时自然也会选贤惠善良的,不会亏待你的。” 阿萍看着祁宇安道:“王爷,你根本不懂女子,只有女子不爱你的时候,才会贤惠大度能忍得下别的女子。 您怎么说我都好,我是不愿意见到您与别的女子恩爱的,人心是只有一个的。” 阿萍咬唇道:“王爷不愿将一颗心给我,那我也不会将一颗心都给王爷,时候不早了,王爷好生珍重,我先回去了。” 阿萍说罢后,就离了前院。 祁宇安见着阿萍的背影,烦躁得很,他不明白阿萍为了王妃一直闹什么?她跟着自己的时候就该知道,他不可能只有她一个女人。 祁宇安在想是不是这三年来都只有阿萍一个女人,倒是给了她错觉。 阿萍她怎能连王妃都容不下呢? 想来等回盛京后,她多见识见识盛京城世家男儿妻妾满堂,她就明白了。 祁宇安一夜难眠,一早就去了军营里。 因着过年时不在北城,给祁家军过年的俸银要早日登记发放。 “王,王爷……” “王爷,不好了,萍姑娘,萍姑娘的马车在半路上被火烧了,只余下了烧剩的空架子,与阿萍姑娘和嬷嬷两人的尸首了……” 祁宇安听闻此言,整个人都似被抽了魂一般僵硬住了。 “何管家,你胡说八道什么?阿萍,怎会出事呢?” “是真的,王爷!” 何管家道:“马车就在去道观的半山腰上……” 祁宇安连找了一匹马翻身而上,驾马到了去道观的半山腰上。 只见着一辆快烧为灰烬的马车,还有两具焦尸。 从未曾烧完的布料之中能瞧出来,是阿萍的衣裳。 焦尸手中的金镯子也是萍萍一直带在身上的。 祁宇安悲恸欲绝,望着跟前的焦尸,只觉得肝肠寸断…… 明明昨日还这么鲜活的阿萍,怎会成为一具焦尸?(本章完) ------------ 第八十二章 宁宁,我愿意还俗娶你 盛京城祁王府之中。 祁语宁整整一日都心有恍惚,心神不宁,夜里更是被噩梦萦绕。 惊醒时,满头都是大汗。 陆泽听到身旁动静,起来见着祁语宁道:“又做噩梦了?” 祁语宁点点头,她轻唤了一声谷雨,谷雨便端着一杯温茶而来。 祁语宁喝了一口温茶道:“也不知做了些什么噩梦,都记不大得了,只知很是恐怖。” 陆泽道:“你不如明日带着灵灵去一趟香林寺,求两道平安符,香林寺那边素来灵验。” 祁语宁也觉有理,近来噩梦不断,的确是该去求一道平安符,求个安神心静。 一大早,祁语宁让立春准备了檀香之后,便带着灵灵前去了香林寺。 今日乃是腊月初三,香林寺的今日香火算不得旺盛,毕竟香客大多数都是初一前来上香,初三时的香客只有寥寥数人而已。 祁语宁带着灵灵到了香林寺之中,并未曾见到陆昀,一问才得知陆昀这两日好似是病了。 祁语宁听到陆昀得病,便觉解气,又碍于是在佛祖跟前,才没将活该二字说出口。 祁语宁带着灵灵进了大雄宝殿,教着灵灵道:“灵灵双手合十跪拜,告诉佛祖灵灵想要什么,佛祖就会显灵满足灵灵的!” 灵灵双手合十道:“那灵灵要爹爹娘亲天天都能够陪灵灵玩,灵灵还要有弟弟妹妹!” 祁语宁轻笑一声道:“你表哥用不了多久就能出生了,到时候,你可就有玩伴了。” 灵灵挠挠小脑袋,“表哥不是已经在了吗?刚出生的是弟弟妹妹。” 祁语宁一笑,也不知如何与灵灵解释如今舅母怀着的其实是她的表哥。 祁语宁求完心愿后,便去寻方丈大师要了三道平安符,还有一道是为阿萍姑娘所求的。 都说女子生产,乃是去往鬼门关走一遭。 虽说有灵灵在,祁语宁得知阿萍姑娘乃是平安生产的,可终究也是担忧的。 方丈道:“阿弥陀佛,求平安贵在心诚,郡主不如在庙中亲手抄写心经,放入平安香囊之中,方显郡主心诚,也可消除郡主噩梦缠身。” 祁语宁双手合十道:“那请方丈给我安排个厢房。” 方丈道:“是。” 祁语宁随着方丈前去了厢房之中,便见着自己常去的香客厢房之中已有了人,她皱眉道:“这里住着谁?” 方丈道:“里边住着的是秦国舅府的大夫人,秦大夫人来庙中为她女儿祈福消灾。” 祁语宁不悦道:“谁是灾,她女儿本就是灾!” “给我换个院落。”祁语宁不悦道。 方丈无奈道:“郡主,这还有一个庙堂在修缮,如今香林寺之中女香客的厢房只有此处了。” 祁语宁道:“那就在此处吧。” 祁语宁让身边的丫鬟婆子在外边守着,自个儿则是带着灵灵跪坐在窗棂前的木桌边抄写着佛经。 抄录心经,闻着檀香味,听着靡靡梵音,被恶梦所扰的心倒是静了下来。 “下雪了。” 祁语宁抄了三遍心经之后,天色已近黄昏。 听得灵灵欣喜道:“娘亲亲,下雪了诶!” 雪下得极大,祁语宁有着上回灵灵受凉伤风生病的经验,给灵灵穿上了脱下的来的衣裳,“这一次可不能玩雪冻出来了。” 立春进来道:“郡主,这雪看着不小,我们不如先回去吧,再等雪大点,怕是山路难行。” 祁语宁见着外边的飞雪道:“这雪如此大,用不了多久就会积雪,到时候与其被困在山中,倒不如在寺庙之中歇上一夜,等明儿个白日里再走。” 立春应是。 香林寺的和尚们的住所之中。 陆昀咳嗽了两声,入了冬这寺庙里的日子是越来越难熬。 陆昀没想到他们这些和尚,冬日里也都不食一点荤腥,那绿油油的菜叶子,怎么吃都是冷冰冰的。 “师弟,我今日见到郡主了,郡主这么好看,你为什么不要娶她做媳妇呢?” 陆昀对跟前六岁的小师兄道:“她可凶了。” “郡主不凶,她今日留宿香林寺,我方才给她送斋饭的时候,她还对着我笑呢,还赏了我一把金瓜子!” 陆昀道:“哈哈,祁语宁也吃菜叶子了,可真是痛快,咳咳咳!” “郡主吃的斋饭可不是菜叶子,是师叔专门给她做的素鸡素鹅,膳房忙活了一下午呢。” 陆昀轻哼,祁语宁肯定是知晓了他生病才来的寺庙,好让他在脆弱的时候前去讨饶。 陆昀望着眼前冰冷米糠饭,两根小白菜,没有一滴油…… 的确,他如今心里是万分后悔。 “不就是娶祁语宁吗?我还俗娶她还不行吗?总要好过顿顿吃没有一滴油的绿菜,这鬼日子谁爱过谁过去,老子不过了!” 他还生着病呢,再吃这绿菜叶子怕是真的整个人都要变绿了。 为什么不娶祁语宁,偏偏生病了还要在此受冻受苦,是公主府的大鱼大肉不香吗? 三月,整整三个月,陆昀已经都快忘记肉的滋味了。 “阿弥陀佛,小师弟,你这是对佛祖不敬!” 陆昀摸了摸自个儿光滑的脑袋,“呸,谁天天吃无油的绿菜还能生出敬意来!” 小沙弥皱眉道:“师弟,你会有报应的。” “老子可不相信什么报应!”陆昀轻哼,“快扶我起来。” 陆昀让小沙弥去找了小满要了一面铜镜过来。 陆昀望着铜镜之中的自个儿,因着生病憔悴不已,哪有以往陆小郡王的意气风发,风度翩翩。 陆昀拍了拍自个儿的脸,迫使蜡黄发绿的脸能有些血色,又擦了擦锃光瓦亮的光头,前去了女香客的厢房之中。 …… 祁语宁用过晚膳,便与灵灵歇下,才知这寺庙的夜里冷得刺骨,连让立春去灌着汤婆子。 立春刚一打开们,隔壁厢房之中便传来厉声,“滚,都滚,你们都滚,别来打扰本夫人。” 祁语宁听着隔壁厢房传来的厉声,连她这里都听得见,对着立春道:“这秦大夫人发什么疯呢?” 立春到了外边一瞧道:“这么大的雪,秦大夫人身边就带了两个丫鬟,这会儿让两个奴婢都离去,夜里都没有个伺候她的人了。” 祁语宁道:“你去灌汤婆子吧,这里冷死了。” 连灵灵这个小暖炉都不够用。 门吱吖打开,祁语宁以为是立春,见着走进屋内的高大颀长的郎君,祁语宁连下了床榻,走到了陆泽跟前。 陆泽身上所穿着的黑大氅上都是雪,可见赶路不易。 “陆泽!你怎么来了?” 陆泽道:“陆昀病了,我娘终究是不放心,让我来瞧瞧。” 祁语宁失落道:“我还以为你是怕我夜里怕冷,特意过来给我暖床的,原来,还是为了陆昀。” 陆泽将祁语宁拥入怀道:“陆昀也不值得我连夜而来,也是为了你而来的。” 立春入内,见着陆泽,连将汤婆子放下,就出去关了门。 立春刚出门外,就见着穿着一身青衣的陆昀而来。 陆昀沙哑的声音喊道:“语宁!宁宁!” “陆郡王,您不能进去!” 立春连连阻拦着陆昀。 陆昀被拦下后,也不气馁,在厢门外大声喊道:“宁宁,我错了,我如今已经后悔出家了,宁宁,我愿意还俗娶你,日后我们两个好好过日子,生一堆可爱的小娃娃……”(本章完) ------------ 第八十三章 宁宁,我们明日就拜堂成亲 里边的祁语宁听到外边传来小秃驴的声音,眼见着陆泽的脸色越来越黑。 陆泽皱眉道:“看来他也不是病得很重。” 外边陆昀的声音又传来:“宁宁,日后我的心中只有你,我无时无刻不在后悔为何我那时要出家,为何你我没有成亲,否则我们现在可能连孩子都有了……” 祁语宁听得外边传来陆昀的声音,对着铁青着脸色的陆泽浅笑。 “也是,若是他没有出家的话,或许世子这会儿都要做伯伯了呢!” 陆泽见着祁语宁的浅笑,便低头咬住了祁语宁的唇瓣。 不顾灵灵还在一旁看着,将祁语宁搂紧在怀中,狠狠地吻住她的唇瓣。 不同于先前的浅尝辄止,而是凶猛的热浪使得祁语宁只觉得浑身酥麻。 唇齿相依相缠。 许久,在祁语宁都觉得快要呼吸不了的时候,陆泽才微喘着放开了祁语宁。 外边,陆昀咳嗽了两声,带着些许哭腔,甚是真城得道:“宁宁,我再也不出家了,你原谅我吧,我今天还俗,明儿个咱们就拜堂成亲吧,我会昭告世人,你祁语宁就是我陆昀的郡王妃,咱们明日就拜堂!” 陆昀觉得自个儿已经够真挚了,总不能在下雪夜里下跪吧? 厢房门从里缓缓打开时,陆昀连上前道:“宁宁!” “哥?” 陆昀见着走出来的是一脸铁青的陆泽,看了看所在的院落,没错了,小师兄说这是祁语宁的厢房,怎么陆泽会在里边? 陆昀可顾及不了这么多,连声道:“哥,宁宁呢?我愿意娶宁宁了,明天就娶她,这鬼地方破寺庙我是一天都待不下去了,我宁可娶祁语宁为妻的!” 陆泽冷声道:“寺庙待不下去了?” 陆昀一连点头:“嗯!” 陆泽没好气道:“那就去北城军营去,正好过几日我就要一趟北城,你就在北城祁王手下历练个两三年再回家!” 陆昀:“???” “哥,你疯了!祁宇安对我恨之入骨,我去北城还能有命吗?我还是你的亲弟弟吗?” 陆泽皱眉道:“祁宇安为何你对恨之入骨你心知肚明。” 陆昀道:“那我还是娶宁宁为妻吧!宁宁!宁宁!” 祁语宁脸上酡红未消,她听着外边陆昀的叫声,缓缓出来道:“小秃驴!” 陆昀见着祁语宁羞红的脸色,还以为是她因自个儿要娶她而害羞,上前握住了祁语宁的手道:“宁宁,我是真愿意娶你为妻的,今儿个咱们就洞房,明天咱们就拜堂成亲……” 祁语宁看了眼陆泽,对着陆昀浅笑道:“这恐怕不行!” 陆昀道:“宁宁,我知道你是愿意嫁给我的,明日是太赶了一点,宾客都通知不到,那就三日后,三日后你我拜堂……” “爹爹!” 陆昀听到奶声奶气的小儿声音,见到一张酷似自家大哥的小脸从门框处探出来,“爹爹,叔叔他是想要娶我娘亲亲嘛?” 陆昀:“???谁是你娘亲?” 灵灵指了指祁语宁道:“叔叔,你怎么连灵灵的娘亲都不认识了呢?” 陆昀不敢置信地看着祁语宁和陆泽两人。 陆泽上前从陆昀手中将祁语宁的手给夺回,见着呆愣在原地的陆昀道:“日后不得叫宁宁,你得叫嫂子!” 陆昀睁大着眼眸,双眼不断在陆泽与祁语宁之间来回,还有看着底下的小萝卜头灵灵。 谁能告诉他,为何他出家三个月,你们能有一个三岁的女儿? “宁宁,你们两个没骗我吧?” 陆昀委屈地看着陆泽道:“大哥,你竟然抢我媳妇?!还要我去北城军营,你是不是想要独吞公主府与陆国公府的家产!” 祁语宁皱眉道:“小秃驴,你生病烧糊涂了吧?谁是你媳妇?你可别忘了,你在成亲之前可就出家了!” 陆昀吸着鼻子,甚是委屈道:“早知道你们女儿都三岁了,我出什么家?祁语宁,你告诉,我这三个月吃斋受苦算什么?!” 祁语宁回了陆昀三字:“算活该!” 陆泽看了看陆昀道:“好好收拾收拾,等过几日跟我一起去北城军营!” 陆昀痛哭道:“你太不是人了,抢了弟媳妇,还让弟弟去军营,陆泽,你简直就是……” 陆泽怒瞪了一眼陆昀,陆昀后边的话只能吞入喉咙里,如同陆宝珠一样,他们姐弟二人天不怕地不怕就怕大哥。 爹娘不会真的打他们,但是大哥真得会打。 陆昀蹲下身子望着跟前的小灵灵道:“你叫什么名字?” 小灵灵道:“叔叔,我叫陆仪灵!” 灵灵抬手摸了摸陆昀的光头,“叔叔,你头发怎么没了?” 陆昀幽怨地看了眼陆泽,果真灵灵要比她爹娘可爱得多,“唉,一言难尽。” 陆泽取过一旁德清递过来的药物,给了陆昀道:“时候不早了,你早些回去休息,这是娘亲让我给你带来的药物!” 陆昀见着药物,捂着心口道:“我的媳妇都成了我的嫂子,我还治什么病呢?死了得了!” 陆泽道:“随你,你死了,公主府的家产可真就都是我与语宁了的。” 陆昀还是取过药物,他总不能没了媳妇,又没了家产。 祁语宁见着陆昀的模样轻轻笑了笑,见着陆昀走远,问着陆泽道:“你真的要他去北城军营历练?” 陆泽点头道:“他也快十七了,是时候该懂点事了,这一次出家枉顾家人枉顾陛下颜面,该让他去军中好好锻炼锻炼。” 祁语宁道:“公主与陆驸马舍得?” 陆泽道:“嗯。” 祁语宁与陆泽一起回了房中,入夜的寺庙没有地龙,炭火也不够热,冷得厉害,一家三口窝在一起倒也渐渐暖和起来。 灵灵看了看陆泽道:“爹爹,叔叔为何说你抢了他的媳妇?好孩子不能抢别人东西的!爹爹也不能抢叔叔的东西。” 陆泽道:“你叔叔胡说八道的。他自个儿先舍弃的珍宝,又什么资格怪我抢走?” 祁语宁轻轻一笑道:“就是,等那只小秃驴到了北城之后,我得让我哥好好操练操练他!” 一夜好眠。 祁语宁醒来时见着陆泽还在,便问道:“今日不用去早朝吗?” 陆泽道:“不是说好要去北城吗?我已请休了。” “夫人,大夫人!” 外边传来一阵急切得呼喊声。 祁语宁怕熟睡的灵灵被吵醒,便披上了外裳大氅去了外边。 见着隔壁厢房外,有着一个三四十左右年纪的丫鬟在敲门,久久不见里面的秦大夫人前来开门。 祁语宁上前道:“小声些,我女儿还在睡觉,别将我女儿给吵醒了。” 丫鬟端着药道:“郡主,我家大夫人早起要吃药的,这药都快凉了,怎么叫都没醒,我怕我家大夫人出事了……” 祁语宁命着自个儿婆子将门给一把踢开。 祁语宁随着丫鬟走到了里面,只见着锦被上边有着一片淡粉色的鲜血,而锦被之下的秦大夫人脸色惨白,已然僵硬。 祁语宁壮着胆子伸手探了探秦大夫人的鼻息,对着秦大夫人的丫鬟道:“你家夫人已经死了。” 丫鬟大惊道:“什么?我家夫人怎么会死呢!” 秦家丫鬟大惊失色,脸上毫无血色,她忙不迭地往外而去。 祁语宁见着跟前的秦家大夫人,让立春去将陆泽请来。 俞氏到底是国舅府的大夫人,皇后娘娘的侄媳妇,她死在寺庙之中,可不是一桩小事。(本章完) ------------ 第八十四章 祁郡主是杀人凶手 陆泽听到消息连赶来厢房。 祁语宁道:“你快看看尸首。” 尸首盖着两床锦被,陆泽将锦被一一掀开道:“人是死在昨夜里的,心脏上有伤,应当是失血过多而亡,其他要等女仵作前来查看有没有其他外伤。” 到底是大表舅母,陆泽也不能和别的尸首一样,直接查看。 祁语宁道:“我刚过来时,满院白雪只有俞氏丫鬟一人的脚印,这门是从里边栓上的。 我进来时留意过,此处门窗都是从里边紧闭的。我身边的暗卫昨夜里没有看到过其他动静,这秦大夫人死得好生蹊跷。” 陆泽细细看了看被子道:“怎会没有凶器?你可曾见到过凶器?” 祁语宁摇摇头,“没有,你来之前我只有探了探俞氏的鼻息,其余的都没有让人动弹。” 陆泽环视了一周,“门窗是从里边紧闭的,没有杀人凶器,确实蹊跷。” 祁语宁道:“此事可真玄乎,前几日陆宝华还说俞氏印堂发黑,本以为乃是秦俞莉出事,没想到竟是生死之大劫。” “佳妮,佳妮!” 从外边仓皇进来一个男子。 秦瀚上前看着僵硬的俞氏,满是痛苦道:“佳妮,佳妮,你醒醒啊!” 片刻之后,秦国舅夫人秦家二夫人,秦家五爷秦振几人也都赶来,她们身后还跟着祁语宁方才见过的俞氏的贴身丫鬟。 秦国舅夫人一见身上满是鲜血的大儿媳,差点晕厥过去,“我的儿啊!” “大嫂!”秦二夫人也是大哭出声。 秦振望着一旁的陆泽道:“泽儿,这究竟是怎么回事?我听大嫂身边的陪嫁丫鬟春喜说,她一进来就见到大嫂躺在床上,祁郡主上前就说大嫂死了?” 陆泽行礼道:“舅祖母,大表舅五表舅,二表舅母,郡主一入门就见到了大表舅母死在床上,当时门窗从里边紧闭……” 秦瀚悲痛欲绝道:“定是她祁语宁对我们秦家怀恨在心,她素来与莉莉不对付,特意杀了莉莉娘亲!” 秦国舅夫人也看向了祁语宁道:“此处既然是门窗从里边紧闭的,凶手不在里面,只有可能是第一个进来的祁郡主是杀人凶手!” 陆泽上前道:“舅祖母,大表舅母应当是昨儿个戌时五刻的时候死的,那时候郡主可没有动手的机会。” 香林寺之中死了人,死的还是皇后娘娘的侄媳妇,太子殿下的表嫂子,盛京府尹不敢耽搁,一上衙就来了此处。 见着陆泽在此,郑府尹就松了一口气,盛京人人皆知陆少卿破案如神。 盛京府尹上前行礼道:“陆少卿。” 陆泽朝着盛京府尹回礼道:“郑府尹。” 秦瀚见着郑府尹前来,极为悲恸道:“郑府尹,你一定要为我家夫人做主,找出真凶来!” 说真凶之时,秦瀚还恶瞪了一眼祁语宁。 祁语宁倒是丝毫不惧。 郑府尹问着祁语宁道:“祁郡主,您说说您最后是什么时候见到的秦大夫人?” 祁语宁道:“没见到,不过昨儿听到了她的声音,她让她身边的两个丫鬟都滚出去后,就听到她将门上了锁。” 春喜哭哭啼啼地道:“这几日夫人因为小姐进了牢中,一直心神难安,昨日前来拜佛,听到夏喜说什么报应的,更是心神不宁就住在了庙里。 到了晚上夫人吃了药之后就大发脾气,将我和夏喜给赶走了。” “我和夏喜都是四五岁的时候就跟着主子的,我们两个已经跟了主子三十五年了,二十四年随着主子陪嫁到秦府,这些年来我与夏喜都未嫁,寸步不离地跟着伺候主子,早知我们昨夜就不该离开的!” 秦瀚对着祁语宁道:“我家夫人两个丫鬟素来忠心耿耿,这里除了你祁语宁,还有谁会来杀我妻子?若不是你,我妻子也不会来庙中,都是你,都是你害的!是你害死了我妻子!” 祁语宁冷声道:“秦瀚,本郡主乃是陛下亲封的长安郡主,谁给你的胆子来本郡主跟前大呼小叫的?你可是觉得你女儿一个人在牢中,想去陪她是吗?” 秦瀚伤悲道:“祁语宁,你杀了我妻子,害我女儿入狱,我还怕你不成?你还我妻子的命来!” 陆泽挡在了祁语宁跟前,皱眉道:“大表舅,人不是郡主所杀的,郡主若要杀人何必这么麻烦,您若是真想为大表舅母找到杀人凶手,还请你冷静些!” “冷静?我的佳妮被她害死,我怎么冷静?” “出了什么事情?”赵崇的声音在外响起,“一早父皇就听说了香林寺之中出了事,让孤过来瞧瞧。” 秦国公夫人哭着道:“殿下,你大表嫂,大表嫂被人所害,没了性命啊!” 赵崇一愣,看着伤心欲绝的秦瀚道:“表哥节哀。” 秦瀚与俞佳妮两人乃是少年夫妻,甚是恩爱,从秦俞莉的名字里便能得知这两夫妻感情颇深。 秦瀚怒从心起,指着祁语宁道:“殿下,就是祁语宁杀了我妻子,你一定要替我做主啊!” 陆泽道:“殿下,祁郡主绝不可能杀人,尸首死在昨夜戌时三刻到五刻之间,那时候郡主与我在一起,绝不可能动手杀人!” 秦振挑眉道:“祁郡主杀人,可用不着自个儿动手,有的是手下为她动手!” 祁语宁道:“秦五爷既然知道可以买凶杀人,为何还要笃定是我下的手?我会傻到这院落之中就我与秦大夫人还去杀她吗?” 秦振轻哼一声。 赵崇拍了拍陆泽的肩膀道:“此案就交由你查办,一定要还你大表舅母一个公道。” 陆泽轻点头,让着府尹带来的女仵作细细验尸,确定了身上只有心口前的一个伤口。 女仵作皱眉道:“这伤口像是铁锥造成的。” 陆泽皱眉,铁锥,此处哪里来的锥子呢? 往上一望,若是凶手是从瓦片处下的锥子,那么祁语宁的暗卫必定也会发现的。 女仵作摸了摸秦大夫人的心口处皱眉道:“她的心口处比其他地方尤其地要冰些。” 祁语宁见着屋中的炭火盆,对着春喜道:“此处为何有这么多的炭火盆?” 春喜道:“哦,我家夫人怕冷,昨夜还让夏喜灌了好几个汤婆子放在床里边,我家夫人素来有用汤婆子暖心口的习惯……” 祁语宁道:“可是我从未见到此处有汤婆子!” 春喜道:“这汤婆子是主子让夏喜放的,这炭火盆,也是夏喜怕夫人冻出来,特意放了许多个的。” 陆泽问道:“夏喜呢?” 秦瀚怒声道:“夏喜跟着我家夫人三十多年,怎么可能是她杀的人?她十五岁时就陪着我家夫人嫁到秦府,如今快四十了,整整二十四年忠心耿耿,她怎么可能会杀了她的主子呢?” 春喜道:“夏喜,我也不知夏喜去了何处……” 祁语宁与陆泽对视了一眼,就见着惊蛰匆忙进来道:“郡主,不好了,灵灵小姐不见了!” 祁语宁听到此处,整个人都一惊,“灵灵不见了?她去了何处?” 谷雨道:“我刚刚看到灵灵小姐还在睡觉的,转身到外边取个热水的功夫,进屋就不见灵灵了。” 陆泽连宽慰着祁语宁道:“别急,灵灵年幼跑不远的,许是醒了之后出来找我们了,先问问暗卫。”(本章完) ------------ 第八十五章 整整二十三年,终于报仇雪恨了 祁语宁与陆泽顾不得再去找杀秦大夫人的凶手,连出了厢房前去找灵灵。 两人顺着暗卫所言的后山方向走去,后山那边只有一个安乐堂,乃是供奉香客往生牌位的地方。 刚入安乐堂,祁语宁便见着一排排的牌位跟前,燃着一排排的蜡烛。 蜡烛底下,有一个穿着仆从服侍的丫鬟,看起来约摸着三四十的模样,她抱着灵灵安慰道:“宝宝乖,娘亲给你报仇了。” 灵灵噘嘴道:“你才不是我娘亲呢!我娘亲比你好看!” “我就是你的娘亲。” 一旁的女暗卫见到祁语宁过来,连连行礼:“郡主,我看那个女子形状疯癫,却没有伤害小竹子的意思,就没敢轻举妄动抢回小主子。” 祁语宁轻点头,见着跟前抱着灵灵形态疯癫的丫鬟,走上前去问道:“你是夏喜是不是?” 夏喜见到祁语宁过来,抱紧着灵灵道:“你休想抢去我的孩子,休想!” 灵灵见着祁语宁,陆泽大声喊道:“娘亲亲,爹爹!” 陆泽上前就从夏喜手中抢过了灵灵,夏喜虽然疯癫,可到底是个手无缚鸡之力的女子,自然不是陆泽与暗卫们的对手。 陆泽抱回灵灵道:“没事吧!” 灵灵抱紧着陆泽道:“怕怕!” 祁语宁从陆泽手中将灵灵抱过,“不怕,娘亲在。” 祁语宁望着跟前的夏喜道:“你为何要杀死你的主子,又抢我女儿?” “我没有杀死我的主子!”夏喜道,“你们有什么证据证明我杀人了?我昨日是和春喜一起出的门,我一整晚都在此处,你们怎么能说是我杀的夫人呢?” 陆泽道:“你这话已经暴露了你自己,你不是要如何杀人吗?我就告诉你!” 陆泽让着王府侍卫将夏喜绑起来押到了厢房之中,厢房之中已是哭声一团。 秦瀚甚是伤心地见着陆泽押来的夏喜道:“你们是真的想要污蔑夏喜?她对主子忠心耿耿怎么可能杀人呢?” 一旁的春喜也道:“是啊,我昨夜和夏喜一起出的门,今早我来的时候,也不见夏喜回来,怎么会是夏喜杀的人呢?门窗里边紧锁的,夏喜难道会穿墙吗?” 陆泽道:“她不会。” 春喜道:“她不会穿墙自然就不可能是夏喜杀的人了,难道是鬼魂杀人?这里是寺庙,怎会有鬼魂呢?” 秦瀚依旧是指着祁语宁道:“不是鬼魂!只有可能是祁语宁杀的人,她杀了人又将门给反锁了起来。” 祁语宁无语至极,她无奈道:“我若是从里边将门给上锁,我人又是怎么出来的呢?” 赵崇望着陆泽道:“此事说来确实蹊跷。” 陆泽道:“其实也不蹊跷,这春喜刚才说了,她家夫人怕冷,需要汤婆子,可是此处却没有汤婆子,却有很多水迹……而且杀人,就不可能没有凶器,但此处找不到凶器。” 郑府尹道:“密室杀人没有凶器,会不会是大夫人乃是自杀?” 祁语宁道:“秦俞莉还在牢中,她这个做娘的自杀绝不可能。” 陆泽轻点头道:“郡主说的对,其实杀人的凶器就在我们的眼前!” 赵崇皱眉道:“不是说没有凶器吗?怎么又在眼前了呢?” 祁语宁抱着灵灵走到了外边,见着门口瓦上垂落下来的冰棱,让着灵灵摘了一根冰棱。 祁语宁便将灵灵放下,将似锥子一般的冰棱拿在手中,走到了俞氏尸首跟前,将冰棱在大夫人的伤口上比划着。 陆泽点点头道:“此处被褥湿润,正是因为凶器冰锥已经化作了水。” 赵崇见着冰棱道:“这冰棱虽是凶器,可是大表嫂总不能自己用冰棱杀了自己。” 陆泽道:“嗯,凶手很聪明,春喜说昨日大表舅母让夏喜放置汤婆子,可此处却没有汤婆子,血色极淡床被湿润,便就是因为夏喜没有将汤婆子放在被子里,放的是一块冰块…… 冰块加上冰锥藏在被子里,当大表舅母盖被子时,将冰块当做汤婆子往心口上移时,重重的冰块压在冰锥之上,冰锥足以插入心口之中!” 陆泽让德清抓来了一只野兔有取来一块大冰块演示了一番。 陆泽将冰块放在两床被子中间,将冰锥刺穿底下一层被子,与冰块相融在一起。 将野兔绑在床榻上后,被野兔盖上了被子,重重的冰块压着冰锥刺破了被褥,又刺入了野兔的皮肉。 秦瀚见此满是不敢相信,摇着头道:“不可能!” 赵崇道:“泽儿,确实有些不可能,大表嫂不至于见到被子里用重物,还往自己心口处放。” 陆泽让立春去取来汤婆子,道:“刚灌好的汤婆子是有些烫手的,冬日里大多都是将汤婆子放在两层被子的中间,这表舅母有习惯将汤婆子放在心口处,也就以为冰块是汤婆子……将冰块放在了心口上。 却不知冰块底下是一个足以要人性命的冰锥,且她的冰锥应当是特意被磨过的…… 我想夏喜还不只使用了这个计谋杀人,她本来还想这个计谋不行,用炭火使得大舅母中毒而死,此处的炭火盆数量我本以为是为了让冰快点融化,但这么多炭火盆,没有开窗通风,也足以让一个人死。” 陆泽看向一旁的夏喜道:“你,还有什么好说的?” 夏喜猖狂大笑一声,“没想到,没想到我这般筹谋,陆世子你竟然能发现,难怪俞莉她这么喜欢你!” 陆泽闻言便蹙眉,“你为何要杀死你家主子?奴仆杀主,乃是凌迟的罪过!” 夏喜挣脱开禁锢,指着躺着的俞氏道:“她该死!该死啊!我不过就是为我儿报仇而已!” 夏喜哭诉道:“我陪着她嫁到秦家时候,我才刚满十五岁,就被大爷给强迫随了大爷,没多久我就有了孩子。” 夏喜痛苦地回忆着过去道:“她不想我生出庶长子可以早说,我也知晓规矩,我也想要打胎的,可是她却让我把孩子给生出来,却又在我刚生孩子第二日将我的儿给抢走! 后来我眼睁睁地见到我的儿被她杀了,喂了野狗,那时我的儿子才三天啊,才出生第三天啊……” 夏喜道:“我的儿啊,我亲眼见着那些野狗咬碎了我刚出生没几日的孩子啊!” “这不是俞氏活该吗?我等了二十三年!整整二十三年,我终于报仇雪恨了,哈哈哈哈!” “我终于报仇成功了!哈哈哈!” 赵崇蹙眉见着跟前的疯癫的丫鬟,道:“真是个疯婆子啊。” 祁语宁听着夏喜的话,怎么听都觉得有些不对劲。 俞氏为何要让自己的陪嫁丫鬟把孩子生出来再喂狗呢?这不想要庶长子一副落胎药的事?何必要做这种损阴德之事呢? 俞氏倘若真如此做了,却也是罪有应得,死有余辜了。 秦国舅夫人与秦瀚两人眼神之中都闪过一丝的不自在,方才还在说着一定要为俞氏报仇雪恨的秦瀚,见到真凶反倒是沉默了。 赵崇皱眉道:“这个疯婆子以下犯上,身为奴仆胆敢弑主,就地正法,今日寺庙之中发生的一切事情,都不能让外人知晓。” 奴仆弑主,终究是不光彩的。 妻妾争斗,更是不光彩。 夏喜望着跟前的赵崇,跪下道:“殿下,我死而无憾了,我总算是为我报了仇了!” “轰隆!” 外边竟然响起了一阵惊雷,冬雷蹊跷,吓了众人一惊。 灵灵吓得连往陆泽怀中躲。 夏喜听着雷声道:“冬日里竟然打雷了,看来连上苍都在替我打鼓庆贺大仇得报!” 赵崇抬抬手,示意着一旁的太监上前了结夏喜的性命。 夏喜见到赵崇抬手时手腕骨上的一颗鲜红的痣,瞪大了眼睛…… 夏喜转而看向了一旁的秦瀚与秦国舅夫人,又看向了躺着的俞氏。 原来,是如此! 一时间,夏喜眼眶内满是泪水……(本章完) ------------ 第八十六章 祁王府门口挂着白幡白灯笼 外边雷电大作,骇人得紧,朔风四起,明明是午时不到的天黑得厉害。 别说灵灵怕得厉害,祁语宁活了十八年,也还是头一次见到这么妖孽的天气。 夏喜被太监了结之后,秦家就对外宣称是秦大夫人与夏喜二人乃是因烧炭中毒而亡,两具尸首都送回秦家前去办理丧事。 陆泽与祁语宁两人哄着怀中被冬雷声吓哭的灵灵。 赵崇走到了祁语宁身边道:“郡主。” “殿下,灵灵胆小怕雷声,让你见笑话了。” 赵崇道:“今日这天气的确是奇怪得很,秦大夫人去世,秦家上下必定悲恸,俞莉她连亲生娘亲最后一面都没见着,还望郡主得饶人处且饶人,让俞莉从牢中出来给娘亲送葬吧。” 祁语宁倒也不能如此不讲人情,道:“此事殿下该去与陛下说。” 赵崇道:“还望郡主说是原谅了俞莉,我父皇才好下旨让秦俞莉从牢中出来。” 祁语宁看了一眼陆泽。 赵崇便对着陆泽道:“泽儿,你好生劝劝郡主。” 陆泽对着祁语宁道:“郡主不必为难。” “让她从牢中出来吧。”祁语宁缓缓道,“送一程她娘也是应该的。” 赵崇道:“郡主当真是明理。” 赵崇离去后,陆昀才刚被雷声吵醒起床,到了祁语宁的厢房之中。 陆昀走到陆泽身边,将手搭在了陆泽的肩上道:“看吧,看吧,你抢弟弟的媳妇,上苍都看不下去了,冬日里都打雷了。” 陆泽怒瞪了一眼陆昀道:“你要是不想去北城军营之中历练,留在寺庙之中顿顿冷糠饭,餐餐小白菜,我也是能够满足你的。” “别啊,哥,你看我的脸色都变绿了……” 呸! 陆昀心想,绿这个字一点都不好听,他哪里能够想到素来端方自持的大哥,趁着他出家,竟然能给他编了一顶绿帽呢? 祁语宁抱着灵灵,担忧道:“民间素有雷打冬,十个牛栏九个空,冬月打雷黄土堆的说法,这冬雷滚滚,怕有大灾。” 陆昀道:“哪有什么大灾,就是上天在为我鸣不平而已!” 陆泽怒视着陆昀道:“你收拾收拾,下山后去一趟秦府吊唁之后,我们就该上路去北城了!” 祁语宁抱着灵灵道:“灵灵,我们可以去见你舅母了呢!” 灵灵也是高兴得拍手道:“见舅母,表哥!” 陆昀挠挠光头道:“北城的风不得把我的光头给吹裂了吗?哥,我能不能长了头发之后再去北城?” “不能!” 陆昀道:“灵灵哪里来的舅母?祁王什么时候成亲了?我怎么没听说祁王成亲了?祁王妃是谁?” 陆昀问了一大通,并无人理会他。 午后,山间的台阶上的雪清扫干净了,祁语宁才了下山。 马车路过秦府时,已是一片缟素。 祁语宁路过,便带着灵灵前去吊唁。 只是还没进里边,就见着穿着一身白布麻衣的秦俞莉双眼猩红地盯着自己看。 “祁语宁,你等着!” 秦俞莉道:“我娘是因你而死的!我绝不会放过你!” 祁语宁皱眉道:“你娘怎会是因我而死?” “若不是我娘为了我去寺庙之中消灾,她就不会因为烧炭而亡!”秦俞莉眼中满是恨意道,“我终有一日,也会让你失去挚爱。” 秦俞莉眼神恶毒地望着祁语宁身边的那张酷似陆泽的小脸。 祁语宁抱起灵灵,也没再打算进秦府吊唁了,秦俞莉可真是又坏又蠢,至今都不思悔改。 那她又何必还要与秦家维持面上颜面呢! 腊月初五,祁语宁带着一大群丫鬟婆子侍卫浩浩荡荡地出发前往北城。 去往北城骑马快则十日,若是像祁语宁这种丫鬟仆从一大堆的,最快也要个二十日。 祁语宁想着还是能在小年夜前赶到北城的,赶路的速度便快了些。 陆昀这一路上可不好受,从寺庙之中回来的头一日,他便胡吃海塞了一斤肉一只鸡一只鸭,吃得直接得了病,一路上病病恹恹的,只能在马车上休养着。 灵灵倒是懂事,见叔叔难受,各种端茶送水的。 “灵灵,我要吃水。” 陆昀躺在马车之中吩咐着小侄女。 灵灵乖巧地倒水上前。 祁语宁夺过了灵灵手中的水,怒视着陆昀道:“你自己倒,要不然本郡主就是喂你喝水,你选一个!” 陆昀打开马车帘子对着外边骑马的陆泽说道:“哥,宁宁说要喂我吃水呢!” 祁语宁闻言,一脚将陆昀踢出了马车。 陆昀不防,差点要掉下马车的时候,他连连抱住了跟前赶马的车夫,“祁语宁,你真要谋杀亲前夫啊!” 祁语宁没好气地道:“你这路上多顺着我些,等到了北城军营里可少吃点苦,若是再这么胡说八道,挑拨我与你哥的关系,你就做好到了北城,被扒掉一层皮的准备!” 陆昀噘嘴无奈地回到了马车之中。 灵灵朝着陆昀一笑道:“叔叔,我们玩华容道好不好?” 陆昀道:“玩华容道有什么意思,叔叔到时候带你玩斗鸡!” “斗鸡?”灵灵眼眸一亮,“斗鸡是什么?” 祁语宁怒视着陆昀,“陆昀!” 陆昀连咳嗽道:“就是这样,把一根手指放在鼻子跟前,两只眼睛朝着鼻子边的手指看去,就是斗鸡眼。” 灵灵见着陆昀斗鸡眼的模样,小声一笑,“叔叔,这样好傻的,灵灵才不要这么玩呢!” 祁语宁噗嗤一笑,“我家灵灵真聪明。” 陆昀见着祁语宁的笑容,看迷糊了,“你长得还挺漂亮的,笑起来也挺好看的,你说我怎么以前就这么犯浑呢?要是把你娶到手了,我看陆泽这会儿该怎么后悔去!” 祁语宁道:“我告诉你大哥,你直呼他的名字。” 陆昀道:“本就是你们两个太过分了,有了女儿,你还打算嫁给我!你说你真嫁给我了,灵灵是叫我叔叔呢还是叫我爹爹?要是灵灵叫我爹爹,能占我大哥便宜,还是挺好的。” 陆昀自个儿笑了笑,抱过灵灵道:“灵灵乖,叫我一声爹爹。” 陆泽掀开马车帘子入内,正好听到了陆昀这一句话,他怒视着陆昀道:“男子汉大丈夫,还不去骑马?整日里待在马车上像什么样?” 陆昀:“!!!” 他就逗灵灵这么一下,怎么就被抓现行了呢? 陆昀悲催地下了马车。 陆泽则是进了马车里面,见着祁语宁面上浅笑,道:“我看你与昀儿相处得挺开心的?” 祁语宁望着陆泽笑道:“你吃醋了?” 陆泽道:“嗯。” 祁语宁道:“我就把陆昀当做弟弟而已。” 陆泽道:“以后,你不该让陆昀叫你宁宁。” 祁语宁点头道:“还有多久到北城?” 陆泽道:“快了,再三日的功夫就能到了。” 祁语宁阔别北城许久,一到北城她也就从马车之中出来骑着马。 祁语宁饶是用头巾将脸都给包了起来,北城带着黄沙的狂风还是吹得她脸生疼。 一路到了北城祁王府门口。 祁语宁见着祁王府上边挂着的白幡与带着奠字的白灯笼,她整个人僵硬在了马上。 “语宁,宁宁?” 祁语宁听到一旁陆泽传来的喊声,才缓缓回过神来。 祁语宁忙不迭地下了马,却发觉自个儿的腿似灌了铅一般,白幡,白灯笼,北城王府之中只有一个主子…… 祁语宁哑声道:“哥。” 陆泽上前扶住了祁语宁道:“不会是祁王出事的,灵灵是知道舅舅的。” 祁语宁的手在陆泽的紧扣之中,才渐渐地升温,是了,灵灵知道舅舅的,祁宇安定是平安活着的。 祁语宁缓缓道:“可是,王府怎么会挂白幡与白灯笼呢?” 正当祁语宁疑惑时,听到了两个士兵的谈论声。 “王爷怕是疯了吧,竟然要娶一个棺材里的女人冥婚为王妃。” “温将军已经送了急信去盛京王府,也不知郡主能不能赶来劝劝祁王?” 祁语宁闻言连往王府里边而去。(本章完) ------------ 第八十七章 语宁,她是你唯一的嫂子 祁语宁走到王府门口,门口的侍卫还一下子认不出来祁语宁,将她拦住。 祁语宁摘下了头上带着头巾,从怀中掏出一枚玉牌道:“我乃是祁郡主!” 侍卫见到玉牌之后,连连下跪道:“参见郡主!” 祁语宁连往里边而去,见到北城王府的正堂之中,竖着一口金丝楠木棺材,何管家在一旁跪着烧着纸钱。 “何管家!” 何管家见着祁语宁前来,连跪行上前道:“郡主。” 祁语宁道:“快起来,这棺材之中的尸首是谁?” 陆泽走到了楠木棺材跟前一看,是一具看不清容貌的焦尸,穿着一身华丽的衣裳…… 何管家叹气道:“郡主,这棺材里边的人就是萍姑娘。” 祁语宁道:“萍姑娘?她怎会出事的?” 何管家道:“萍姑娘本是要去盛京城的,就想着去道观之中求个路上平安,谁知,半道上马车着火,将萍姑娘与她身边的嬷嬷烧为了焦尸,萍姑娘一尸两命,真真是红颜薄命呐!” 祁语宁吃惊至极,“我哥呢?” 何管家道:“王爷悲恸过度,这些时日一直都在萍姑娘的房中,萍姑娘刚离世那几日王爷什么都吃不下喝不下,若是温将军前来说他还有祁家军,王爷才勉强吃些东西强撑着。” 祁语宁让何管家带路前去了萍姑娘所住的院落,在里边见到了狼狈至极的祁宇安。 祁语宁从未见过这样憔悴毫无生气的兄长,祁语宁眼中的兄长是少年将军,是高高在上矜贵的祁王爷,意气风发。 从未想过祁宇安会有这般发髻凌乱,痛苦憔悴面无血色的模样…… “哥。” 祁宇安听到声音,缓缓抬起头来,“宁宁,你怎么来了?” 祁语宁走到了祁宇安跟前,眼中含泪道:“哥!” 祁宇安放下了手中的金镯子道:“你一个人来的?” 祁语宁摇摇头,“还有陆泽,灵灵他们都来了,哥,萍姑娘……” 祁宇安缓缓道:“日后不要叫她萍姑娘,叫她嫂子,妹妹,她是你唯一的嫂子。” 祁语宁无法感同身受失去挚爱的痛苦,但她知道这定是痛彻心扉的,她只能宽慰着祁宇安道:“哥,你想要哭就哭吧。” 祁宇安道:“妹妹,你来的正好,三日后的腊月二十六日,是宜婚假的好日子。 你替哥哥与你嫂嫂办一场婚事,等我与你嫂嫂办完婚事后,咱们一家人一起过个年,年后,就送你嫂嫂回盛京城祁家祖坟安葬。” 祁语宁点头道:“好,哥。” 陆泽在门口没好意思进去,等着祁语宁出来道:“我从未见过祁兄这般憔悴过。” 祁语宁道:“我也是。” 陆泽又道:“灵灵说阿萍的画像是舅母,那阿萍又怎会成为焦尸一尸两命呢?” 祁语宁摇摇头,她也不知为何会是如此。 祁语宁先将盛京城带来的人安顿下来,她在北城王府也有院落,奴仆打扫了一下倒也可以入住。 何管家上前道:“郡主,那陆世子与陆小郡王的住所如何安排?” 祁语宁道:“陆世子不必安排,陆小郡王你将他带到客房之中去住。” 何管家愣了愣,“陆世子不必安排,那他住何处?” 祁语宁道:“与我住同一个院落就好。” 何管家略感诧异,但又想着同一个院落不同房也无事,便下去给陆昀安排院落去了。 灵灵还在午睡,祁语宁将她从马车上抱下来,抱到了床上时,灵灵就醒来了。 她眨着眼眸看着祁语宁道:“娘亲亲,我们到舅舅家了吗?” 祁语宁点点头,“嗯,到了。” 灵灵哇哦一声,从床上跳起来,扭着小腰跳着道:“表哥,舅母!灵灵终于可以见到表哥舅母了!” “灵灵,你确定她就是舅母吗?” 陆泽刚又画了一张阿萍的画像过来给灵灵看。 灵灵点头道:“就是舅母呀!” 祁语宁望向陆泽道:“会不会是有两个阿萍姑娘?这秦峰口中的阿萍姑娘并非是这个焦尸阿萍?” 陆泽道:“不会有这么多的巧合的,让何管家来认认这是不是阿萍姑娘。” 祁语宁命人去找了何管家前来,“何管家,这画中之人是阿萍姑娘吗?” 何管家去过祁语宁手中的画道:“就是阿萍姑娘,这画得可真像啊。” 祁语宁挥挥手道:“你下去吧。” 何管家走后,灵灵噘嘴道:“娘亲亲,这就是舅母,灵灵就要和舅母表哥玩,为什么灵灵来了,表哥还不过来找灵灵玩呢?” 祁语宁抱着灵灵道:“乖,灵灵。” 陆泽看着祁语宁道:“若是阿萍姑娘这会儿就没了性命,那灵灵是不可能知道萍姑娘的。 我想去验验那具焦尸,我怀疑那具焦尸根本就不是阿萍。” 祁语宁也觉得陆泽说得有理,灵灵既然认识阿萍,那阿萍绝对不可能这个时候去世,只是验尸…… “陆泽,我从未见过我兄长这么伤心过,若我哥哥不愿验尸的话,你也别去刺激他,他是我如今唯一的家人了。” 祁语宁着实是受不了祁宇安出事的,祁宇安是她在这世间唯一血脉相连的亲人。 陆泽点点头道:“嗯。” 陆昀进了祁语宁院落里,对着陆泽道:“哥,这王府到处都是白幡,骇人极了,我那个客房院落空悠悠的,我害怕,你过来陪着我一起睡。” 陆泽皱眉道:“你要是怕的话,就在过年前入军营,军营之中大通铺,有的是和你年纪相仿的男子陪着你一起睡。” 陆昀:“……” 灵灵还在闹着道:“娘亲亲,灵灵就是想和表哥一起玩嘛,表哥怎么不来找灵灵呢?灵灵自己去找表哥!” 陆昀更是好奇道:“灵灵哪里来的表哥?” 祁语宁只能先哄着灵灵道:“舅母带着表哥出去了,你乖乖的,娘亲过几日带你去北城街上玩。” 陆昀更是不解,哪里来得舅母与表哥,可偏偏他哥与祁语宁都没有给他解释的意思。 春分听闻祁语宁到来,连前来行礼道:“郡主,我有负你的所托,没有照顾好阿萍姑娘,奴婢该死!” 祁语宁看着一脸愧疚的春分道:“阿萍姑娘去道观时,你为何不跟着?” 春分道:“奴婢本是想要跟着的,是阿萍姑娘说想要给郡主您带些北城礼物,不知您的心意,特命我去买些您喜欢的礼物,不让我跟着前去。” 祁语宁叹气道:“你起来吧,出这种事也怪不了你。” 临近傍晚,何管家前来禀报可以用晚膳了。 祁语宁抱着灵灵与陆泽陆昀去了膳厅,久久不见祁宇安到来。 祁语宁让陆泽喂着灵灵用膳,她则是拿了酒菜装了食盒前去了阿萍姑娘的房中,她想了想,又回房将陆泽画得画像给带上了。 祁语宁取了画像到了阿萍房中,望着祁宇安似没了魂一般的握着金镯。 “哥。” 祁宇安听到声音抬头道:“妹妹。” 祁语宁将饭菜放在桌子跟前道:“我们难得一起吃饭,哥,你陪我吃一点吧。” “我吃不下,妹妹,我什么都吃不下。” 祁语宁拿出了陆泽所画的画像,交给了祁宇安。 祁宇安拿着画像,见着画中人道:“这……” 祁语宁道:“哥哥也应该听说过陆世子的画技超群。” 祁宇安捏紧着手中的画像,手轻轻地抚过纸上的阿萍,“陆泽他怎么会认识阿萍的?”(本章完) ------------ 第八十八章 阿萍为什么要离开王府 祁语宁屏退了两边的奴仆,看着跟前的祁宇安道:“哥,其实有一件事情我一直骗了你,灵灵她其实不是我如今所生的。” 祁宇安皱眉道:“不是你生的女儿,你认下做什么?这不是拿自己的名声开玩笑吗?” 祁语宁道:“若是可以,此事我是想要瞒你一辈子的,如今灵灵的身世只有三人知晓,但这会儿阿萍……” 祁宇安打断了祁语宁的话,“叫嫂子!” 祁语宁道:“这会儿嫂嫂出事了,我便觉得该告诉您此事,灵灵的确是我与陆泽的女儿,但的确不是我与陆泽这个时候所生,灵灵是丁卯年九月所生。” “还有几日才到丙寅年,灵灵怎会是丁卯年九月所生?”祁宇安惊道。 祁语宁点头道:“确实如此,灵灵是凭空出现的,她的脖子上有一块玉牌,上边写着她的出生时日乃是丁卯年九月,这说来的确是天方夜谭,但灵灵的的确确就是从辛未年元宵之后回到五年多前来了。 灵灵一见到你就能叫你舅舅,也就是这个原因,灵灵其实是从辛未过来的,我知晓这很难让你相信,但的的确确是真的。” 祁宇安陡然想起那封奇奇怪怪的信来,“所以,上次陆泽帮灵灵所写的那封信……” 祁语宁道:“您说的是灵灵想念舅母表哥的那封信?我以为没有寄到北城来的。” 祁宇安道:“我收到了,难怪,陆泽会愿意写下那封信。” 祁宇安如今倒是恍然大悟了,他本还好奇陆泽怎会陪着灵灵胡闹,原是这个缘由。 祁宇安缓声道:“不过,灵灵错了,她不会再有表哥与舅母了。” 祁语宁不解道:“哥,你这是什么意思?” 祁宇安看向画中之人:“你嫂嫂她啊,最是娇气,她离开人世的前一日还因为根本不存在的王妃与我闹个不愉快,她很是爱哭,若是得知我有了王妃,她怕是真成了爱哭鬼了……” 祁宇安道:“所以,我不会再有王妃,灵灵不会再有表哥了的。” 祁语宁吃惊道:“哥,你要为了一个妾侍终生不娶?也不生孩子?” 祁宇安蹙眉道:“语宁,她不是妾侍,她是你嫂子!” “哥,祁家本就只剩下我们两人,若是你不娶不生,那祁家日后的香火不就断了吗?” 祁宇安道:“灵灵可以姓祁,祁仪灵可要比陆仪灵好听千倍万倍!你日后的孩子也都可以姓祁,祁家的血脉是不会断的。” 祁语宁皱眉看着祁宇安道:“你既然这么喜欢阿萍,如今竟愿意为她终生不娶,那又为何三年让她做妾侍呢?等人死了倒是知晓珍惜了!” 其实,祁语宁心中更倾向于阿萍姑娘是尚且还在人世间的。 灵灵能认识所有亲戚,祖父祖母叔叔姑姑,她从未认错过,就是林江的未婚妻灵灵都认识。 何况是很是亲近的舅母呢?灵灵肯定是不会认错的。 一个女子在怀有身孕的时候还会离开,可不就是积累满了失望呢? 祁宇安方才说阿萍姑娘临死之前在计较王妃之事,正是应了祁语宁心中的猜想…… 她想阿萍应该还活着,却又因为对祁宇安失望至极而离去。 祁宇安看着画中的女子道:“你说得对,是我不够珍惜她……” 祁语宁缓声道:“你知晓就好。” 祁语宁本想告诉祁宇安,灵灵口中的舅母就是阿萍,这会儿却也不想告诉了。 若不是自个儿亲哥,她定对祁宇安鄙夷至极,生前不知珍惜,去世才知后悔一往情深有何用? 祁语宁放下了饭菜,回去了膳厅之中。 陆泽望着祁语宁道:“祁王兄可答应验尸了?” 祁语宁道:“不必管他了,等会用完膳之后就去验尸好了。” 用完膳之后,陆泽将灵灵交给了陆昀看着,叮嘱道:“不许逗灵灵。” 陆昀接连点头。 陆泽与祁语宁前去了大堂处,夜里的风吹过,白幡飘动,祁语宁让着祁王府的丫鬟小厮都退下,此处只留下她与陆泽两人。 陆泽见着棺材之中的焦尸,伸手将焦尸口腔打开。 祁语宁见着这一幕,望着陆泽那双修长好看的手,再也生不出来半点觉得好看的心思。 “郡主,借帕子一用。” 祁语宁将帕子递给了陆泽,就见着陆泽将她的帕子往焦尸喉咙间探去。 陆泽取出来帕子一瞧道:“不是被烧死的。” 祁语宁道:“何以见得?” 陆泽道:“若是烧死的,口鼻间会有黑烟残留,不会如此干净,这只有先前就死了,遇到火烧才会如此。” 祁语宁见着陆泽取出来一把小刀往焦尸肚子上而去,连问道:“你要开膛?” 陆泽点头道:“嗯。” 陆泽拿着刀往尸首上而去时,便听到一阵怒斥之声道:“陆泽!你在做些什么?” 祁宇安过来,一把拎起陆泽的领口,拳风凌厉地要落下,陆泽扔下刀,用手抵挡,“祁王兄,你听我解释……” 祁宇安气恼至极,他扯着陆泽的衣领,怒斥着道:“陆泽,别以为本王不敢对你动手!你今日敢动阿萍分毫,我便让你下地狱去!” 祁宇安脚踢了过去,陆泽连连一手扣住祁宇安的手,一手抵挡,“宁宁,你还不解释?” 祁语宁在一旁道:“哥,是我让陆泽来验尸的,这棺材里边躺着的焦尸根本就不是什么阿萍姑娘!” 祁宇安皱眉道:“怎么可能!” 祁语宁道:“哥,灵灵口中的舅母就是阿萍姑娘!” 祁宇安松开了陆泽,怔愣地望着祁语宁道:“你什么意思?灵灵口中的舅母是阿萍的话,那岂不是阿萍在辛未年还活着吗?可是,她……” 祁语宁道:“灵灵岁年幼,可她不至于不认识人,我已无数次向灵灵确认过阿萍是不是舅母,灵灵都说是。 灵灵知晓阿萍的存在,那只有一个可能,阿萍姑娘如今肯定没有去世,她还在人世间。” 祁宇安后退两步,摇着头道:“若是阿萍还在人世间,她人呢?她为何要离开我?还有这具尸首又是怎么回事?” 陆泽道:“要确定这具尸首是不是阿萍的,很是简单,将肚子剖开见见里边有没有小胎儿就是了。” 祁宇安取出来衣袖里边藏着的金镯子,他看着金镯子道:“剖开!” 陆泽上前用刀将焦尸的肚子划开后,脏腑早已开始腐烂,但里边却是没有任何黑色,也不见胎儿。 陆泽将焦尸缝好之后,道:“这具焦尸的确不是阿萍姑娘。” 祁宇安握紧着手中的金镯子,金镯子变了形,被揉成了一团,“阿萍,为什么要走?为什么要离开王府?” 祁语宁道:“你刚才不是都自己说了吗?她走得前一日,还因为王妃的事情与你闹,你既然知晓她怀有身孕,又是娇气爱哭的人,就不能好好哄着她些嘛?非得把人逼得假死离开祁王府!”(本章完) ------------ 第八十九章 阿萍会不会还在北城? 陆泽道:“我不觉得阿萍姑娘会因男女之情而假死离开王府,阿萍姑娘本就是妾侍,即使是善妒闹脾气,大可出走几日,却不至于为此假死。” 祁语宁道:“可阿萍姑娘与人无仇无怨的,谁会费心策划她假死之事? 倘若带走阿萍之人是朝着我哥来的,那就直接绑走阿萍便是,何必如此大费周章要让阿萍假死呢?” 陆泽道:“你还记得我们是为何来北城的吗?” 祁语宁自是记得事为了确定阿萍是否是陛下女儿的身份而来。 祁语宁看着陆泽道:“你得意思是阿萍觉得自个儿的身份暴露了?可是暴露了不是一件好事吗?” 陆泽道:“可不见得,阿萍若是知晓自己的身份,早就该回京明说,一直没有回京就只有一个原因,她没法说出自己的身份来,身份暴露只得假死离去,让怀疑她的人以为她已经去世了。” 祁宇安云里雾里地问着祁语宁道:“妹妹,你们说阿萍的身份暴露?她有什么身份?” 陆泽道:“祁王兄,你可知晓阿萍姑娘的生辰八字?是哪年所生的?” 祁宇安摇头道:“我并不知她的生辰具体是哪一日,她今年应当是二十或是二十一?” 祁语宁道:“哥,你怎能连枕边人的生辰都不知晓?” 祁宇安道:“我素来不记这些的,你们说的阿萍的身份是怎么回事?” 陆泽缓声道:“阿萍的身份如今不能告知给王爷,想必王爷应该不想要知晓。” 祁语宁看着陆泽道:“为何不告诉我哥?” 陆泽道:“若是阿萍觉得王爷可靠的话,就不会宁愿有孕选择假死离去,只能说明她都没法去相信腹中孩儿的亲爹,如今的当务之急,是得要尽快找到阿萍姑娘。” 祁宇安皱眉道:“阿萍到底是什么身份?” 祁语宁看着祁宇安道:“哥,陆泽说的对,若是阿萍想要告诉你她的身份,她定不会选择假死离去,只能说明她还不够信任你…… 何况这一切还只是我与陆泽的猜度而已,所以暂时不能告诉您阿萍的身世。哥哥,你应该尽快去找阿萍才是。” 阿萍姑娘怀有身孕,她又以为自己身份暴露,还不知会如何东躲西藏。 祁语宁虽没有怀过孕,却也听过怀孕夫人之艰辛。 只希望能够早日找到阿萍,早日知晓她的身世之谜。 祁宇安独自走到了阿萍的房中,望着房中的一切,想起阿萍离开的前一夜。 她究竟是什么身份?宁愿选择假死离开,也不想去信任他? 三年的感情,在她眼中还不值得让他信赖吗? …… 祁语宁与陆泽回到房中。 陆昀与灵灵还有丫鬟们玩着捉迷藏。 陆昀与丫鬟们躲起来,灵灵寻人,丫鬟们自是逗着灵灵的躲得错漏百出,没让灵灵多找,她们就露了马脚。 只有陆昀,灵灵和丫鬟们找遍整个房间角落都没有找到。 灵灵不禁都着急哭了,“叔叔呢?叔叔不见了。” 祁语宁与陆泽回来时,便见到灵灵哭着喊着要叔叔。 祁语宁抱起在哭的灵灵道:“灵灵不哭。” 灵灵撅着小嘴道:“我找不到叔叔了,灵灵输了。” 祁语宁道:“不过是一场游戏而已,娘亲爹爹帮你一起找叔叔。” 陆泽找了一圈,都没有找到陆昀,不禁蹙眉道:“这混小子不会玩到一半逃走了吧?” “我没逃,是你们睁眼瞎,我明明就在边上,你们却见不到我!”陆昀从门后边出来道,“你们哪里都找了,怎么独独不找门后呢?” 陆泽道:“谁玩捉迷藏会躲到这么显而易见的地方?” 陆昀道:“这叫做最危险的地方就是最安全的地方,灵灵输了!” 灵灵歪着小脑袋,不服气道:“灵灵还要玩捉迷藏。” 祁语宁缓缓道:“最危险的地方就是最安全的地方,陆泽,你说阿萍姑娘会不会还在北城?” 陆泽道:“也不是没有这个可能,北城的冬日不好赶路,她怀有身孕本就举步维艰,她与嬷嬷两个女子必定走不远,也不敢在有人查探时候走远。” 祁语宁连命丫鬟找来了何管家吩咐道:“你去对外说,王爷因阿萍姑娘离世,悲恸过度成疾,茶不思饭不想,已无几日的功夫能活了,怕是这个年都过不去了。” 何管家连声道:“郡主,若说王爷命不久矣,恐怕会引得军中人心惶惶。” 祁语宁道:“军中有我在,如今更要紧的是得要先找到阿萍姑娘。” 北城如今尚属安稳,也无战事,祁宇安病重也扰乱不了什么军心。 可倘若要是阿萍姑娘还在北城的话,祁语宁想,她在得知祁王病危时,定会出现的。 夜里,祁语宁哄睡了灵灵之后,对着陆泽叹气道:“本想着能见到阿萍姑娘的,可没想到却是出了这桩事。 你说我的猜想会不会是真的?阿萍与太子被互换了,所以阿萍才不敢与秦家与皇后对抗,得知她的身份可能暴露在秦家跟前时,宁可假死离去……” 陆泽道:“秦家人哪敢光明正大将手伸到北城来打探此事?” “秦国舅家的人不敢,但是秦峰的人不是在四处找寻阿萍吗?” 祁语宁道,“此秦家非彼秦家,你说会不会是秦峰的人打探阿萍的消息,被阿萍误认为是秦国舅府在打探她?所以才会假死离去?” 陆泽道:“倒也不能排除这个可能,如今只望着阿萍得知祁王命不久矣,可以过来见一面祁王兄,只望她不要如此绝情。” 祁语宁道:“我想她会来的。” …… 北城的一处小院落之中。 阿萍摸着自个儿的小腹总是难以心安,她躲在此处已快大半个月了,本是想要去善城的,可北城的冬日冷得厉害,路上赶路更是劳累。 她正是碰上了孕吐厉害的时候,根本就没法上路,这个孩子折磨她厉害。 已经失去过一个孩子了,阿萍自然不舍得赶路再失去一个孩子,便在此处小宅院里暂住。 “萍萍。” 秦嬷嬷从外边归来,将身上的花白假发去掉,万分紧张地道:“萍萍,外边说祁王他,他因你去世悲恸过度病倒了,整日里茶饭不思,也吃不下去药,怕是撑不过这个冬日里了。” 阿萍抚着自个儿小腹道:“什么?!”(本章完) ------------ 第九十章 我要回去见王爷 秦嬷嬷连连劝道:“萍萍,你先别着急,腹中孩子要紧。” 阿萍轻抚着小腹道:“婶婶,我要回去见王爷,我不能让他死……” 秦嬷嬷道:“没有想到王爷竟是对你如此痴情,先前就听人说王爷想要与你冥婚,枉顾下属劝阻,想要娶你为王妃,没想到他竟然连活都活不下去了。” 阿萍起身道:“婶婶,我想回去见王爷,我不能让腹中孩儿出生就没有爹爹。” “萍萍,原先我不知王爷如此在乎你,如今看来祁王对你在乎,那你回去祁王府也并无不可,你若是真能成为祁王妃,秦家就得忌惮你三分,纵使他们怀疑你,也绝不敢对你动手。” 秦嬷嬷看着阿萍道:“只是,萍萍你的身份不到万不得已的时候,还是不要告诉任何人,对王爷也是如此。” 阿萍问道:“为何?” 秦嬷嬷道:“老祁王虽说是忠心耿耿,可如今的小祁王难保会有异心,太子不是陛下亲生,朝堂必乱,各个王爷必定都谁都不服谁,陛下已经年迈,万一祁家有反心,你的身份只会被祁王给利用……” 秦嬷嬷又道:“我这些时日也打听了下太子殿下,当今的太子殿下算是一个仁和的储君,不管他是不是赵家血脉,如今只有他坐稳储君之位,这天下才不会乱,四十多年前战乱纷飞,百姓的日子要比三年前的善城大旱更难过…… 萍萍,我们不去和他们争抢了,好不好?嬷嬷知晓这会让你好生委屈,可是为了天下黎民百姓,嬷嬷想要劝你忍一忍,倘若他们不来找你的麻烦,你就好好过日子,不去争什么公主之位,可好?” 实则,阿萍到今日都难以接受自个儿爹娘是至高无上的陛下与皇后的事实,若不是嬷嬷说的认真,她都以为是嬷嬷年老痴呆。 若说不怨恨秦家是假的,她本该是高高在上的公主殿下,何至于在小山村里长大,又何至于只能为人妾侍,整日里担惊受怕有个王妃进门。 秦嬷嬷跪在了阿萍跟前道:“萍萍,你答应嬷嬷好不好?不到万不得已就绝不说出你是公主的身份。” 阿萍连扶着秦嬷嬷起来道:“婶婶,你快起来,只要秦家人不来惹我,我必定不会告知任何人我的身份。” 秦嬷嬷道:“萍萍,你这次回去,嬷嬷就不跟着你了。” “婶婶?!” 秦嬷嬷拍了拍阿萍的手道:“我就在善城的老屋里,你想婶婶了就回善城的老屋里来找我。” 阿萍点头道:“嗯。” 秦嬷嬷道:“切记,不论是谁,你都不要说出你的出身,难免惹来灾祸。” 阿萍又是点点头,“好,婶婶,我得要回去了。” 秦嬷嬷取出来头巾给阿萍戴上,遮住了阿萍的脸,满是眼泪地望着阿萍,“这一别不知何日才能相见了。” 阿萍抱紧着秦嬷嬷道:“婶婶。” 秦嬷嬷道:“萍萍,你回盛京城后,见到我女儿的话,替我多看她几眼。” 阿萍落泪点头道:“嗯,到时候我命画师将她画下来,将她的画像命人寄给您看。” 秦嬷嬷深深地看了眼阿萍,“她如今也该嫁人生子了,若是成亲早些的,孩子都能上私塾学堂了,走吧……切记不论是谁都不能透露你的身份。” 阿萍点头道:“嗯。” 阿萍用头纱遮住了自己的面容,便匆忙往祁王府而去。 此处到底还是在泉镇,阿萍倒也不怕秦家人敢在这大庭广众之下对她动手。 寒风刺骨,大街上边倒是商贩众多,昨日小年夜,再过几日就是过年了,休沐之人繁多,周边的店铺也都关门回去过年,这泉镇作为北城最繁荣之地,过年时候反倒是聚集了北城各地的百姓与商贩。 游人如织。 阿萍望去,见着一个三岁的小姑娘,牵着一个带着帽子的年轻男子,喊着:“叔叔,我要吃冰糖葫芦!” “灵灵,叫声爹爹就给你买!” 灵灵噘嘴道:“你是叔叔又不是爹爹!” 陆昀抱起灵灵道:“我可是差点就要做你爹爹的,乖,叫声爹爹,我就给你买冰糖葫芦。” 灵灵道:“那灵灵就不要吃糖葫芦了,爹爹就只有一个爹爹的。” 陆昀生病的时候吃糠咽菜都没有这会儿这般后悔没有娶祁语宁,若是娶了祁语宁,这会儿灵灵可不就是要叫自己一声爹爹! 想想陆泽的女儿叫自个儿爹爹,这便宜占的多大! 唉,可惜自己那时就犯浑。 灵灵一双小桃花眸盯着糖葫芦,眼中满是期许着想要吃糖葫芦。 阿萍见状,上前买了一串糖葫芦,走到了灵灵跟前,将手中的糖葫芦递给了灵灵道:“小姑娘,这串糖葫芦给你吃。” 灵灵眨了眨眼眸,伸出小手极快地扯掉了跟前女子的头纱。 陆昀见状略呆了呆,他甚少见过这般美人,没想到在北城这种地方竟有这般美貌的女子。 陆昀愣神过后连教训着灵灵道:“你这孩子手怎么这么快呢?姑娘家的面纱是能随便摘的吗?” “舅母!” 灵灵才不管陆昀说什么,伸出双手就要让阿萍抱,“舅母!灵灵好想你啊!” 阿萍道:“小姑娘你认错人了,我不是你舅母。” 陆昀道:“灵灵,你怎么乱叫人呢,这位妹妹一看就是还未成亲的,这位妹妹,我叫陆昀,你叫什么名字?” 阿萍望着跟前的少年轻笑道:“郎君叫我一声妹妹可折煞我了,看郎君的年纪不过十六七岁而已,我还要比郎君你大许多。” 陆昀呵呵一笑道:“哪有,你长得这么年轻可不就是我妹妹,我这小侄女年幼手快摘你头纱一事着实抱歉,还望你不要介意。” 阿萍朝着灵灵一笑道:“这小姑娘如此可爱,我不会在意的。” 灵灵着急道:“舅母,你不认识灵灵了吗?你就是灵灵的舅母,表哥呢?” 陆昀没好气地道:“灵灵,你这也太不乖了,你根本就没有舅母。” 真是的,灵灵要叫也得叫小婶婶。 眼前这位姑娘长得好看说话轻声细语的,更有一种莫名的亲切感。 陆昀只觉得自己与她像是有种说不出来的羁绊一般,而且这位姑娘看着还有些面熟。 陆昀有些不好意思地看着跟前的姑娘道:“我小侄女胡说八道,她舅舅可配不上姑娘你…… 不过她叔叔可以,我瞧着姑娘面熟的很,像是梦中见过一般呢……不知是不是前世的缘分?” 阿萍诧异地看着跟前的少年郎君,这对叔侄怪怪的,便不打算多纠缠:“郎君说笑了,我得回家去了。” 阿萍将冰糖葫芦给了灵灵后,就径直往祁王府而去。(本章完) ------------ 第九十一章 盛京皇家与我毫无关系 陆昀抱着灵灵也往祁王府赶去,见着与方才那位姑娘同行,陆昀心喜道:“你也是去祁王府那边吗?” 阿萍点头:“嗯。” 灵灵在陆昀怀中道:“舅母当然是回去舅舅家里了!舅母,你怎么就不认识灵灵了呢?” 陆昀小声对着灵灵道:“不要叫舅母,叫婶婶。” 灵灵道:“婶婶不长这样,舅母才长这样的!” 阿萍朝着陆昀怀中的灵灵一笑道:“小姑娘,你真的认错人了,我不是你舅母,我的夫君是北城祁王爷。” 灵灵道:“可是灵灵的舅舅就是王爷呀!” 阿萍稍一诧异,陆昀皱眉道:“你夫君是祁王?祁王哪里来得王妃?妹妹,你就算不喜欢我,也没得必要找这个借口吧。” 阿萍低眸道:“我的确不是王妃,我是祁王的妾侍。” 陆昀不敢置信地看着跟前的阿萍道:“你是阿萍?!” 阿萍点点头道:“嗯。” 陆昀大叫一声:“鬼啊,诈尸了!” 阿萍道:“我不是鬼……” 陆昀可没有听阿萍解释,连连抱着灵灵往祁王府之中赶去。 刚进王府大门就遇到了祁语宁与陆泽二人。 祁语宁见着陆昀怀中拿着冰糖葫芦的灵灵,松了一口气,埋怨着陆昀道:“你带着灵灵出去怎么都不说一声?外边风大也不知给灵灵戴顶帽子。” 陆昀惊慌道:“鬼,有鬼,我见到阿萍姑娘诈尸了!” 陆泽从陆昀怀中接过灵灵。 灵灵拿着冰糖葫芦耷拉着脑袋道:“爹爹娘亲,舅母不认识灵灵了,灵灵见到舅母,她竟然说灵灵认错了人,可是灵灵没有认错舅母的。” 祁语宁问着灵灵道:“你见到舅母了?” 灵灵点头道:“嗯!” 正当祁语宁喜悦时,便见着一个戴着头纱捂面的女子缓缓往王府而来。 阿萍回到祁王府门口时,又遇见了那位小姑娘,门口的一对男女气质矜贵穿着华丽,阿萍一时半会儿倒也猜不出他们的身份来。 “舅母!”灵灵指着阿萍道,“娘亲亲,你看是舅母,可是她不认识灵灵了。” 灵灵低下头,略感委屈。 陆昀躲在陆泽身后,见到阿萍过来叽里呱啦地乱叫:“鬼啊,哥,鬼来了!” 陆泽皱眉呵斥着陆昀道:“少胡说八道。” 祁语宁抱着灵灵走到阿萍跟前,阿萍用头纱捂着面,只露出一双眼睛,这双眼眸还真与陆泽有些相似。 却也有区别,陆泽眼神常有疏离之感,而阿萍的桃花眸是温温柔柔的。 祁语宁喊道:“阿萍姑娘,我有事要与你聊一聊。” 阿萍看着跟前的女子道:“不知你是……” 祁语宁道:“我叫祁语宁。” 阿萍道:“原是郡主,郡主,我听闻王爷重病……” 祁语宁道:“我哥没有重病,如此说只不过是想让你回府而已。” 阿萍低头自嘲一笑,“我就知道……是我自作多情了。” 祁语宁道:“到书房里谈事吧。” 书房之中,祁语宁亲自给阿萍斟了一杯茶,见着阿萍摘掉头巾的容貌,比画中更要好看,难怪能让秦峰对她念念不忘三年。 陆泽望着阿萍道:“阿萍姑娘,可否冒昧问下你的生辰八字?” 阿萍道:“我是始元十七年所生,生辰是三月初七。” “始元十七年……”祁语宁道:“那你比陆世子还要小几日呢。” 陆泽望着阿萍道:“阿萍姑娘,你确定你是始元十七年所生?” 阿萍点头道:“确定,我生在善城小山村里边,那边村子里的人都知道我是哪年出生的,我虽是女儿身,可是爹娘还为我大办了满月酒,去善城小山村里边一问便知。” 陆泽轻抿一口茶,“我不过就是问问姑娘的生辰而已,姑娘何必这么着急辩解又要人作证呢?” 阿萍眼色有些慌张。 祁语宁轻轻一笑,陆泽好歹是在大理寺衙门之中两年多的陆少卿,阿萍想在他跟前隐瞒的确是白费周章。 陆泽放下茶盏,厉眸看着阿萍道:“阿萍姑娘,你是不是始元十四年腊月二十三日出生的?” 阿萍震惊道:“不是,我不是,我就是始元十七年生的。” 祁语宁看着阿萍道:“阿萍姑娘,你应当还不知这位陆世子的身份吧?他是平柔公主之子,当今陛下皇后娘娘的亲外孙,我瞧着你们两个长得有些相似呢?” 阿萍看了一眼陆泽,平柔公主,应当就是她的长姐了,那这跟前的陆世子是她的外甥…… 阿萍却也听着秦嬷嬷之语,纵使是自家外甥,她也不能相信,道:“我不知道郡主说什么?既然王爷无事,我该走了。” “萍姑娘策划假死烧焦尸首而逃,是不是为了秦家人拿着你的画像在打听你的下落?” 祁语宁走阿萍跟前道。 阿萍起身道:“我不知郡主说什么,但既然王爷无事,该走了。” 陆泽道:“你是误会了,那些拿着你画像的秦家人并非是秦国舅府的,而是秦侯府的人,不知你可否还记得秦峰?三年前,他曾去善城赈灾过的,他对姑娘你一直念念不忘。” 阿萍继续道:“我不知道,我什么都不知道。” 祁语宁走到了阿萍跟前道:“你既然什么都不知道,为何要假死离去?我们不会害你的,你肚子里还怀着我的小侄儿呢,我们只想要帮你。” 阿萍道:“我真不懂你们在说些什么?我不需要你们帮我,我该走了!我的生辰真的是始元十七年,你们所说一切我都不知道。” 祁语宁道:“你真的什么都不知道,就不会这么说了。” 阿萍低眸道:“我就是什么都不知道,郡主,世子,还请你们不要为难于我!我得走了。” 阿萍连去打开书房门,书房门一打开,她就见到了站在门口的祁宇安。 祁宇安比起她离开时,瘦了很多,面容也憔悴了许多。 祁宇安见着跟前慌张的阿萍,不顾在旁人跟前,便将阿萍紧紧地搂入怀中,“萍萍,你真的还活着!” 阿萍在祁宇安怀中,挣脱开祁宇安的怀抱,“早知我不该心软回来的,我早该知晓,不该心存妄想觉得你会为我茶饭不思,甚至重病危在旦夕,原来只是骗我回来的……” 祁宇安又握住了阿萍的手道:“不是的,萍萍。” 一旁的何管家也道:“萍姑娘,你刚走那会儿,王爷的确是差点撑不下去,如若不是二十多万祁家兵马在……王爷怕是真的要随你而去了。” 祁宇安看着阿萍道:“萍萍,你为何要策划筹谋假死离开?陆泽与我妹妹说你另有身份,你有什么身份连我都要瞒着?” 阿萍道:“我不知道,我没有其他身份,他们胡说八道,我自小就在善城长大,盛京皇家与我毫无关系。” 祁语宁一笑道:“我可从没说过你与盛京皇家有什么干系。” 阿萍皱着眉头道:“我不懂你们说什么,我真的不知道,我什么都不知道!”(本章完) ------------ 第九十二章 不得再逼问阿萍有关她的身世 阿萍慌张至极,手捂着自己的小腹,“疼。” 祁宇安见状连道:“萍萍,你还好吗?” 阿萍轻抚着小腹道:“王爷,我没有什么身份,我什么都不知道,他们在说些什么,我不明白……” 祁宇安连连请来大夫给阿萍诊脉,大夫诊脉后道:“姑娘惊慌忧思过度,动了胎气,我开副药给姑娘养胎,姑娘还当好好平心静气,胎儿重要为是。” 祁语宁在一旁听着略觉得内疚。 祁宇安抬眸看过陆泽与祁语宁道:“我不管你们究竟有什么秘密,也不管阿萍到底是什么身份,阿萍就是阿萍,她就只是阿萍而已,你们不得再来逼问阿萍有关她的身世!” 祁语宁对着躺在榻上的阿萍道:“对不起,你好好养胎吧,你不愿说就不愿说,只是,我希望你能明白,我只是想要帮你而已,并无害你之心。” 说罢后,祁语宁便拉着陆泽离开了房中。 陆泽看着祁语宁道:“她明明已经露了马脚,为何不再逼问下去?” 祁语宁抬眸看着陆泽道:“等她愿意告诉我们的时候,自然会告诉,如今她还怀有着身孕,没得必要让她忧思过度,其他的走一步再看一步吧。” 屋内。 祁宇安紧扣着阿萍的手,缓声道:“你好生休养一段时间,等年后我带你回盛京城,向陛下请旨,赐你为祁王妃。 以后可别再为了王妃闹腾吃醋出走了,你可知我这段日子是怎么过来的?差点死了一事不是骗你的,若非我还有祁家重任在身……我真就随你而去。” 阿萍扑入了祁宇安的怀中道:“王爷。” 祁宇安紧紧地将阿萍抱在怀中,这种失而复得的珍贵,是这天下最为弥足珍贵的礼物。 “萍萍。”祁宇安道,“好生养胎,至于我妹妹与陆泽若是再来找你,你大可不必理会他们。” “到底是郡主与陆世子。”阿萍小声道,“哪能不去理会。” 阿萍不知郡主和陆世子是如何发觉她的身份的,也不知她们到底是敌是友,正如秦嬷嬷所言,她谁都不能相信。 祁宇安道:“用不了多久你就是他们的嫂子,不必怕他们。” 阿萍轻轻点头,轻抚着祁宇安消瘦的脸庞道:“王爷,你瘦了很多。” 祁宇安道:“日后不许再这般吓唬我了。” 阿萍点头道:“不会再吓唬王爷了。” 祁宇安搂紧着阿萍,伸手轻抚着她的小腹,“灵灵说你怀中的孩子会是一个儿子。” “灵灵?”阿萍不解问道。 祁宇安道:“就是我妹妹的女儿,小孩子看肚子向来准。” 阿萍道:“就是那个一见着我就喊我舅母的小姑娘?” 祁宇安点点头道:“嗯。若是能生一个与她一般可爱的孩子,就好。” 阿萍轻笑道:“灵灵的确可爱有趣。” …… 祁语宁回院子后,陆昀拿着灵灵那把小桃木剑,口中念念有词妖魔怪鬼速速离开,神神叨叨的。 祁语宁轻笑道:“陆昀,你这是做什么?” 陆昀道:“那阿萍姑娘不是变成焦尸躺在棺材里吗?这会儿冒出来的阿萍姑娘不是鬼魂吗?这桃木剑是能驱鬼的,我得好好带在身上!” 陆泽从陆昀手中夺过了桃木剑,还给了小灵灵道:“萍姑娘没死,那具焦尸也并非是萍姑娘。” 陆昀拍着心脏道:“还好,还好,差点以为我搭讪调戏了一个女鬼呢!” 陆泽听着搭讪调戏二词,皱着眉头道:“陆昀!” 祁语宁道:“你竟敢搭讪调戏我嫂子?” 陆昀道:“什么就是你嫂子了,这不只是一个都没有过明路的妾侍吗?又不是什么祁王妃,祁王舍得让她做妾侍,我可舍不得。” 陆昀整理了下衣裳道:“盛京城之中少见这般温柔的姑娘,她也并非是没有机会成为灵灵的婶婶的。” 祁语宁看了一眼陆昀,伸手摘掉了他头上的帽子,露出了陆昀锃光瓦亮的光头:“你拿什么和我哥争?就凭你的脑袋比我哥的亮?” 陆昀连连夺回帽子戴上,“哼,就凭我能给她郡王侧妃的位份!” 陆泽对着陆昀道:“你少胡闹。” 陆昀道:“我没有胡闹,我第一眼见到阿萍就觉得甚是面熟,又有一种说不出来的羁绊之感,我想我们上辈子定是恋人,今生才会有所这种羁绊之感。” 祁语宁道:“可能她上辈子是你的小姨母,你这辈子才会感觉到血缘的羁绊!” 陆昀轻愣:“……小姨母?这怎么可能呢?” 陆泽道:“也不是没有这个可能,你少胡闹,你要在北城军营之中历练两年,不讨好祁王还要与祁王作对的话,就好好想想这两年的日子……” “哥,你来真的啊?真的要我进军营。”陆昀哭丧着脸道,“我不想进军营,哥,你可是我的亲哥。” 陆泽道:“正是因为是你的亲哥,不能再看你吊儿郎当胡闹下去了,趁着过年前就好好地玩一玩吧,年后就进军营。” 陆昀惨哭一声道:“上辈子作孽,这辈子做你弟弟。” 陆泽怒瞪了一眼陆昀,陆昀道:“我走,我不打扰你们了!” 祁王府之中白幡白灯笼撤下,换上了热闹的过年的宫灯,宫灯甚是精美。 灵灵见着刚换上的宫灯上边有着小老虎,笑着道:“是虎虎!” 陆泽抱着灵灵道:“嗯,马上就是虎年了。” 灵灵挠挠小脑袋道:“过年好快呀,灵灵刚刚过完年又要过年了,灵灵喜欢过年,过年爹爹娘亲舅舅舅母都能陪着灵灵!” 祁语宁摸了摸灵灵的小脸,“日后爹娘都会多抽空陪你的,等你舅母入门了,娘亲把祁家的账本都交给你舅母,我就可以多陪陪灵灵了。” 灵灵笑着道:“太好了,灵灵喜欢娘亲陪着灵灵。” 祁语宁伸出小手指给了灵灵道:“灵灵要一直陪着娘亲,不许离开娘亲。” 灵灵勾了勾祁语宁的小手指道:“灵灵会一直陪着娘亲的!” 陆泽见着亲昵的母女二人,轻声一笑,等到回京,他就会娶祁语宁为妻。 到明年这个时候,灵灵应该就会在祁语宁的肚子里了。 三人去了膳厅用膳,来北城之后,还是头一日这般开心得一家人一起用膳。 阿萍见到祁语宁与陆泽两人,目光躲闪,祁宇安握着阿萍的手落座后,道:“我与妹妹难得在一起过一个年,今年除夕可就热闹了。” 祁语宁道:“嗯。” 陆昀坐在陆泽身边,目光看着阿萍与陆泽,他道:“我知道为什么我见着阿萍姑娘面熟了,哥,她和你的眼睛长得好像,不说还以为她是你的亲妹妹呢,比陆宝珠更像你。” 陆泽道:“没大没小的,你姐姐的大名也是你该叫的?” 陆昀道:“我就叫,谁让她自作主张给我去求赐婚的,我在寺庙之中受苦都是拜她所赐!” “王爷,外边温大小姐求见。” 祁宇安道:“让她进来。” 阿萍听到温大姑娘,心绪有些不宁。 灵灵端着一只小碟子走到了阿萍跟前道:“舅母,这是龟龟腿腿,给你吃哦!” 阿萍见着灵灵递上来的甲鱼腿,轻笑道:“谢谢。” 温雅兰入内时,便见得祁宇安身边的阿萍,还未曾行礼,略感惊讶道:“萍姑娘……萍姑娘,你还活着?” 阿萍淡淡点头道:“嗯,我还活着,去世一事有所误会。” 温雅兰又看向祁宇安左手边的女子,容貌有些面熟,却也记不起来哪里见到过。 还是祁语宁先认出了跟前的女子道:“雅兰?” 温雅兰的父亲乃是祁家军之中的大将之一温斑,祁语宁幼时与温雅兰相识,来北城时见过两回。 温雅兰不解道:“你是?” 祁语宁轻笑,“我是祁语宁。” 温雅兰连福身行礼道:“郡主!” 祁语宁起身走到温雅兰身边笑道:“我们还是十三四那会儿见过了,原来你竟然长得如此标致了。” “郡主说我长得标致,可真是折煞我了。”温雅兰也轻笑着,“我比起郡主的容貌来,可差的远。” “舅母,灵灵再给你吃龟龟的边边,舅母最喜欢吃龟龟的边边了。” 灵灵让丫鬟给她夹了甲鱼的块,又拿着小碟子走到了阿萍的身边。 阿萍诧异,她从未透露过她爱吃甲鱼,北城难得有甲鱼,一般都是王府的大日子里,待客的日子里才会有甲鱼,她也都不好意思多吃的。 温雅兰见着灵灵,道:“这孩子是……” 祁语宁道:“这是我与陆世子的女儿,叫做陆仪灵,小名灵灵,灵灵过来叫姨姨。” 灵灵依靠在阿萍边上喊道:“姨姨。” 灵灵又抬眸看着阿萍道:“舅母,你快吃龟龟边边。” 祁宇安柔声对着阿萍道:“若是不愿意吃,就不必勉强。” “不,我很喜欢吃。”阿萍摸了摸灵灵的小脑袋,“谢谢灵灵,希望我腹中孩儿也能有灵灵这般乖巧懂事就好。” 温雅兰听到腹中孩儿四字,眼眸稍暗。 祁语宁道:“雅兰,你可否用过膳了?” 温雅兰望着祁宇安道:“我刚回到北城,听闻王爷重病前来探望,确实还未曾用过膳,不过如今见到王爷没事就好。”(本章完) ------------ 第九十三章 没成亲前,陆泽只能睡客院 祁语宁道:“既然还没有用过膳,那我就不留你了,你快回家去用膳吧。” 陆昀正喝着热汤,听到祁语宁这话,一口热汤尽数喷在了一旁陆泽的衣裳上,陆泽难以忍受道:“陆昀!” 温雅兰看了一眼陆泽与陆昀,福身道:“那王爷,郡主我就先行离去了。” 祁语宁走后,陆昀接过丫鬟递上来的帕子给陆泽擦着衣裳 陈师傅说她这次的时间不多了,这就说明他已经下定决心要这么做了,而且他还觉得自己有把握把陈莹的魂抢回来。这种事情我管不着,也没有能力去管,他请了几个行内的老师父过来,应该是怕发生什么意外吧。 我慌忙打开背包,递给了师傅。师父给驱了阴气之后,又写了一副中药的方子,中药能辅助驱邪祛阴我知道,但是我却不知道方子。也曾经问过师父,师父说很简单,就是丝茅草配合上一些补血养气的药。 而地上躺着的那个混蛋,现在已经可以说奄奄一息了,脸是冻得煞白的,呼吸微弱到了极点,那眼眶周围都不知道什么时候出现了冰霜花了。 过了几分钟,我们也跟着进来了,坐在了贝蕊他们的后面,我们是背对着他们的。 正值晚夏接近秋日,莱茵河畔还是有些燥热,完全没有前几年的那股可以杀人的寒冷。 谁知可可光听到“酒店”两个字就模样夸张捂脸大声尖叫起来,生怕别人人听不到似的。 雷霖湛忽然感到紧张,因为苏立轻轻地推开了他的手,而且打开了车门。 怪不得有句话,不记得谁说的,大意就是把别人当做傻子的人,往往自己是傻子,这些个家伙能够混到上面,而且还能有一定的权势,我也是醉了。 这帮家伙虽然心怀诡计,一个个看起来阴险狡诈,可是他们又是那样的耿直,至少是将自己的不满写在了脸上。 对于这样的话,狮子只是点了点头,管他是谁,这些人都只不过是一些混混罢了。只要是混混,他们就没有少做过恶事,只要罪行足够的话,这些人就该杀。 斗毅看着李玉芸,眼中的那丝丝怒火早已散去,剩下的只有平静,以及战意。 “魏老,以后别这么叫我了,您跟随师尊多年,在我心中,您也是我的长辈。”慕容逸急忙说道。 虽然疯子迪高一件全知之灯的制作费用便高达二十七万圣水晶,但他的院子里却连一位仆人也没有。只有许多魔像正不知疲倦的在工作室里抡着锤子和凿子,一刻也不停歇的忙碌着。 尤启智命令手下的这些死神兽开始进攻,这也是之前和面前的这些中高等死神兽们商量好的事情,现在不管如何,也一定要彻底拿下眼前的敌人,不管如何,这一点是必须做到的。 南无乡把这层宝塔抓了回来,迎面又被一团旋风裹住。等他撕开旋风,南娃又不见了。 蛾皇离开卧龙殿后,一脸不喜的回到青葫峰,自己的洞府中。刚刚,十九皇子要他一同出兵,带着昆族去攻打南疆。 其中,禽族的有一个狮面鹰身,出自狮鹏一族。先是双翅齐挥,弄出一大股风来吹向黑雾。见黑雾不为所动,又口吐一团雷球。那黑雾被电弧劈中,顿时萎缩不少。 心事重重的换好衣服后,伊乐拍拍脸调整了一下心情,勉强挤出了一个笑容,转身往操场走去——总之,先按兵不动吧。 ------------ 第九十四章 祁语宁笑了笑道:“灵灵都叫了姑父了,你觉得不妥也都是你的堂妹夫了。 不过,灵灵,你等会见到他们几人可不能叫姑父。” 灵灵抬眸道:“灵灵要做知礼的乖宝宝,不能见到姑父不叫的。” 陆泽欣慰一笑,摸摸灵灵的小脑袋道:“灵灵可以先叫他们叔叔,如今还不能叫姑父。” 灵灵点点小脑袋道:“ 他的这件大氅并不全是黑色的,从外看是黑色的,可是里面却是浅灰色的毛料。 赵烁之前让李彦去南方调粮,李彦回不会傻瓜到分不清东南西北吧? 在知道没有限制她们合作以后,她们果断联合了起来,然后去到森林的北方寻找第一个目标魔物。 她说的工作证,当然是人间部门的工作证。当然,冯霞和李飞宇此时也各自拿着一个黑色手提箱,里面装着一些基本的现场勘查设备。 “原来是你这丫头,我说呢,怎么把我弄梦华城来了。”孟少德哼哼。 在这里生活是有日历的,所以一百年虽然很久,但早晚也会到头。 沈无羡嘴角一抽,摇了摇头,派人将生无可恋的唐二拉去救护站。 朝堂上的大臣们一个个摆出事不关己的姿态,没有人站出来分析其中的厉害。 陈初捂着自己的额头,不敢看门口的穿着白T很邻家少年打扮的温於。 随着众人褪去,原本心惶惶的北海郡官员们,心中冷笑起来,看来这位弘农王终究是屈服了,这北海郡还是他们的北海郡。 突然到他连一丝准备都没有,一身玄色甲胄的汉军就如同暗夜中的幽灵一样,猝不及防的朝着他和他的手下,就亮出了手中的屠刀。 张汤已经准备告辞了,他今天在皇宫中停留的时间太长,眼看就要天黑了。 其实不用他说,易扬自己也看出来了。前方有哨卡在,想开着车进东京都地区肯定不现实。 等她停薪留职彻底的从单位下来以后,就在李成的帮忙下又买下了两座四合院。 而刘渊也没有闲着,他让赵乐去己方的军中寻找有铁匠经验的士卒,自己的部下在当兵之前可有不少都是匠人出身。 江家军大败清兵的消息传了出去之后,四里八乡的很多百姓都纷纷派代表来二龙谷要求托庇在江家军的保护之下。 眼看着刘渊马上就要杀到自己等人的身边,蹇硕这个最为自私自利的死太监,直接拨马转身便逃。 所以憋了半天之后,好不容易等到二号可以出手的命令了,犼第一个就冲了上去。 看到秦皇陛下突然一剑砍人,百万之众,没有一人说话,四周的沉默,越发寂静。 可能是张梁的祈求被老天听见,随着一连串的惨叫声响起,梁思涛手持飞爪的样子便出现在了人们的眼前,而修然更是直接冲进了防御圈内,帮着一同第扛起了士兵的攻击。 听到木娘子的声音老夫人的目光又落到了她脸上,越看就越是觉得她面熟,一时间竟然忘记自己的水晶杨梅酒了。 这是难以做到的,感受过催泪弹威力的人都知道,一旦被这种瓦斯笼罩,眼睛会变得辛辣无比,呼吸道也会辛辣的难以承受,最终会躺倒在地上,眼泪鼻涕流成一团。 “我相信你,我们等你回来。”柔柔说完扛起,不住哭泣的不白衣,低头钻进了传送法阵。 在高鸿波的采访之后,这段观众已经相当熟悉的经历又一次被播放了出来,五年前刚刚来到埃弗顿的影像资料也呈现在观众面前。 ------------ 第九十五章 陆泽有牢狱之灾 钟夫人与祝夫人对视一眼,对温雅兰这一做派,多少是看不上眼的,但作为长辈还是要劝一劝的。 钟夫人:“雅兰,你这可就是说胡话了,为了一个男子绞头发做姑子可不值得。” 祝夫人道:“你钟伯母说得有理,你逼着王爷不情不愿纳你为侧妃,就算进了王府你又有什么好日子过呢?快别这么傻了。” 温雅兰眼中含泪道:“我这辈子只有王爷一个夫君,若是别人,我宁可终身不嫁!” 说罢,温雅兰就跑着离开了王府,温夫人连连追了上去。 祁语宁望着她们母女的背影,对着阿萍道:“你放心,我哥不会有娶别的侧妃,更不会再有妾侍了。” 阿萍抬眸看着祁语宁道:“是王爷说得吗?” 祁语宁点头道:“嗯,他知晓你去世以后,宁可让灵灵改姓祁,都不愿再娶妻生子了,可见我哥对你是用了真心的,日后我们也会是一家人,一家人之间没得必要隐瞒秘密。” 阿萍连道:“我没有秘密,我什么都不知道。” 祁语宁无奈轻笑道:“你除了什么都不知道,还会说什么?” 阿萍道:“郡主,我真的什么都不知道,我……” 祁语宁见着阿萍捂着小腹,连声道:“你不愿说就不愿说,可别紧张,你要是再动了胎气,我可就成了大恶人了,我哥都饶不了我。” 开宴时,祁语宁才见到了灵灵的三个堂姑父。 钟鸣,祝杨祝枫这三位还是祁语宁幼时才见过了,这会儿一看钟鸣更有些儒生的风范,在北城难得有这般肌肤白皙的男子。 祝杨祝枫肤色要黑些,两人坐在一起看起来比画中要更为相似一些。 乍一眼看过去,很难分清彼此。 宴会还未结束,温斑就跪在了祁宇安跟前道:“王爷,我就这么两个女儿,雅兰她自幼就对您有情,求您看在她的一片痴情的份上,求您成全了她吧。 她自幼就对您爱慕有加,这些年我与她娘给她找过别的夫婿,可这个孩子就是非你不嫁了,宁愿出家当尼姑去,王爷,她也是您看着长大的妹妹,求您就成全她的一片爱慕之心吧!” 祁语宁见到温斑下跪就皱着眉头,温家行事也越来越无理了。 祁宇安的脸色的确也是不好看,还不等祁宇安说什么,钟家那边站起来了一个约摸着十五六岁少女。 少女缓缓出声道:“温叔叔,我也对祁王一片痴情,也是从小就想要嫁给祁王为侧妃,而且祁王哥哥只能娶我和阿萍姑娘。 祁王哥哥要是敢娶温雅兰为侧妃的话,我就一头撞死!” 钟夫人连声道:“倩倩!” 温斑脸色青黑一片,钟倩倩是钟鑫与他夫人的小女儿,素来胆大任性得很。 钟倩倩道:“北城这么多将领都有女儿,到时候来个将领女儿说喜欢祁王哥哥,要让祁王哥哥成全她们的一片爱慕之意,娶她们为侧妃,那祁王府哪里塞得下这么多女孩子嘛?” 钟鑫也道:“温贤弟,你宠爱女儿也要有个度。” 祁宇安牵过阿萍的手道:“今日举办这个宴会,也是本王想要告知三位伯伯,本王要娶阿萍为王妃,日后祁王府只会有一个女主子那就是阿萍,也不会再有什么侧妃妾侍。” 阿萍看着祁宇安与自己紧握的手,抬眸望着祁宇安,轻抿红唇。 温斑听闻此言则是紧蹙着眉头,“王爷,祁家血脉单薄……” 祁宇安道:“温伯,本王意已决,此生只会有王妃一人!” 陆泽听闻祁宇安此言,在祁语宁耳边轻语道:“祁王兄得知阿萍的身份了?” 祁语宁摇摇头道:“他不知道。” 阿萍十有八九是自己的姨母,陆泽自然希望姨母能被真心对待的。 本朝好些驸马不纳妾不过就是碍于姨母的公主身份而已。 祁宇安不知阿萍身份之下,能做到如此,属实真心难得。 …… 除夕日。 祁语宁一起来就听到灵灵开心地要写春联。 祁语宁便带着灵灵到了书案前,写着过年的春联,灵灵的字已要比前些时候的方块好了许多,虽说还是歪歪扭扭的。 陆泽入了房内见着灵灵握笔写春联夸奖道:“灵灵的字是写得越来越好了。” 灵灵抬眸看着陆泽道:“灵灵的字写好了,那灵灵能有弟弟妹妹了吗?” 祁语宁咳嗽了一声道:“得写好一千个字才能有弟弟妹妹哦。” 灵灵略感失落道:“哦,那灵灵就天天学写字!” 灵灵在陆泽的帮衬下写了十几副春联之后,就兴高采烈地去贴着春联。 祁语宁抱着灵灵在各个院门处贴上春联后,天色将晚。 除夕的夜里,北城王府还是头一次这么热闹,这也是祁语宁四岁以后过得最为热闹的一个年。 以往除夕夜祁语宁从宫中回王府后,虽有八个大丫鬟陪着,可她依旧是觉得孤寂。 偶尔还能听到隔壁公主府里传来的爆竹声,陆宝珠与陆昀的嬉笑声…… 今日总算是可以热热闹闹了。 除夕夜宴。 灵灵见着满桌的美食道:“都是灵灵爱吃的,还有好多龟龟诶,灵灵最爱吃龟龟炖饺子了!” 祁语宁见着灵灵高兴地模样道:“喜欢就多吃一点,龟龟就都给你一个吃。” “还有舅母也喜欢吃龟龟的呢!”灵灵坐到了阿萍跟前道,“舅母,灵灵与你一起吃龟龟!” 阿萍笑着摸着灵灵的脑袋道:“嗯。” 算起来,灵灵也是与她血脉相近的孩子,是她亲姐姐的小孙女,许是血脉相连的关系,阿萍见着灵灵越看越喜欢。 陆昀还特意买了烟花前来,晚膳后,铁树银花灿烂至极。 灵灵见着烟花连连喟叹道:“哇!好好看的烟花啊!” 阿萍抬眸道:“我还是头一次见烟花,原来是这般好看,只可惜只有璀璨即逝。” 北城甚少有人放烟花,若没有陆昀放着烟花,祁王府平日里也是不会放烟花的。 祁语宁道:“能得一时璀璨美景也是极好的,灵灵,你可有什么新年心愿?写在孔明灯上,就能完成心愿了。” 灵灵道:“灵灵的心愿就是爹爹娘亲永远能够陪着灵灵,还有,灵灵要弟弟妹妹。” 祁语宁在孔明灯上,写下了灵灵的心愿,将孔明灯升起,北城的上空渐渐地便布满了孔明灯的星星点点。 陆昀走到了阿萍身边道:“阿萍,你有什么心愿?” 阿萍轻抚着小腹道:“孩子平平安安出生,还有希望我所在乎之人身体健康。” 望她爹娘能够身体康健,起码,能等她回去看上一眼爹娘。 祁宇安看了一眼陆昀,皱着眉头将阿萍揽进怀中道:“陆昀,你明日就可以去军营之中了。” 陆昀啊了一声,“祁王,你都不请我喝杯喜酒再让我进军营吗?” 祁宇安道:“不请!” 阿萍看着祁宇安道:“我觉得还是让陆郡王吃一杯喜酒吧。” 祁宇安眉头蹙得越发厉害,“没必要给秃驴喂酒。” 陆昀:“……” 祁语宁笑出了声。 除夕夜里,灵灵年幼早早睡去,众人也都没有守夜。 大年初一一大早,灵灵就醒来了,迫不及待要去街上玩闹。 祁语宁便给灵灵穿戴好找了陆泽一起出门去,泉镇大年初一的大街上热闹的很。 各摊贩跟前都三三两两的有着不少游客。 祁语宁与陆泽并排走着,灵灵在陆泽怀中东瞧瞧西瞧瞧,不过才路过几个商贩,就已买了一大堆的玩意。 “算命,算命,这位郎君,你有牢狱之灾,可要算一个命?” 一个白胡子老道走到了陆泽跟前,摸着花白胡子道。 祁语宁闻言,皱眉道:“大年初一就乱算命,真是晦气!” 老道士摸了摸胡须,只看着陆泽怀中的灵灵道:“老道可不是乱算命,她不是这个时候的人。” 祁语宁脸色一变,见着跟前的白胡子老道,凤眸微挑:“你说什么?” 老道士盯着灵灵道:“这孩子是从辛未年而来的。”(本章完) ------------ 第九十六章 查探当年与北漠勾结之人 陆泽闻言道:“道长,请借一步说话。” 陆泽与祁语宁就近寻了一家茶馆包厢,请着老道士入座。 灵灵见着跟前的老道士,眼睛一直盯着老道士手中的拂尘,老道士便将手中的拂尘给了灵灵。 灵灵接过用拂尘轻扫着桌子,咯咯轻笑着。 老道士轻笑道:“真是可爱,不过不可在此贪玩,该早日回去为好。” 祁语宁给老道长斟了一杯茶道:“道长,灵灵会回去吗?” 老道长道:“她并非是这个时空的孩子,不论再过多久,她是永远都不会长高长大的,她该回去属于她的时空才能长大为人。” 祁语宁极舍不得灵灵,可也希望灵灵能够健康平安长大,“那道长可知灵灵何时会回去?” 老道长摇摇头道:“这老道也不知。” 陆泽恭敬道:“道长,您方才所说的牢狱之灾可是真的。” 老道士点点头道:“老道每年算命一回,今日遇到有缘人,特多赐一卦给郎君,郎君牢狱之灾不可破,除了牢狱之灾外,郎君还要算什么?” 陆泽看了一眼祁语宁道:“有劳道长算算,今年哪个日子适合我与郡主成亲?” 老道长笑了一声道:“佛家有六时吉祥的说法,只要是喜事不论何时都是吉时,卦已送出,老道告辞了。” 祁语宁问道:“道长,我还有其他要算的……” “老道一年只算一回,已算成亲吉时,就不得再算了,请郡主明年再来。” 老道笑着从灵灵手中取回了拂尘,“小姑娘,早点回去吧。” 灵灵摇摇头道:“灵灵喜欢在外边玩,不要回家!” 老道一笑,就转身离去。 祁语宁见着老道的步伐轻盈,望着陆泽道:“刚才你怎么不让道长算其他的卦,算成亲吉时太史令也可以算。” 陆泽道:“我是瞧着这位道长颇有本事,算来的吉日定会更好,不过这牢狱之灾,实在也是难防。” 陛下所在一日,只要陆国公府不谋逆,他又怎会陷入牢狱之中呢? 祁语宁道:“要解牢狱之灾也容易,回去盛京之后,你将自个儿关入牢中两日,再出来,也算是解了牢狱之灾了。” 陆泽轻笑了一声,“也是。” “本将军让你唱曲儿你还敢给我拿乔?是瞧着本将军没银子吗?摸你小手你就敢给爷甩脸子了?” 祁语宁听到外边的声音,望去只见一个约摸着四十左右的留着山羊胡须的精瘦男子拿着银两,色眯眯地瞧着茶馆之中唱曲的姑娘。 “军爷,咱家小柳儿今日不唱曲的。” “本将军让唱就唱,在北城,还没有祁家军办不到的事!” 祁语宁听到这话,满是震怒,她走出厢房道:“祁家军军令第九条,不可仗势欺人,欺压百姓,你是祁家军哪个将军部下的?” “你算什么东西,老子马上就要成为温大将军的女婿了,这北城可是老子说了算的!” 祁语宁见着跟前的精瘦山羊胡男子道:“祁家军军纪严明,你是温斑的部下?” 山羊胡男子眼见着祁语宁对温斑直呼其名,才知不对起来,“你是谁?” “郡主!”钟鸣过来行礼道,“陆世子,小郡主。” 灵灵甜甜笑道:“二姑……叔叔!” 祁语宁问着钟鸣道:“这个自称祁家军的人是谁,你可知晓?” 钟鸣道:“他是温将军身边的副将吴雄,刚刚年前才被提拔起来的……” 祁语宁冷眸看向吴雄道:“身为副将欺压百姓可谓是知军法而犯军法,等我回去禀明兄长自会好生处罚你,你滚吧!” 吴雄连连离开了茶馆。 钟鸣道:“这温叔也不知怎么想的,竟然要将雅兰妹妹嫁给这吴副将,这吴副将的年纪与祝叔同龄,只比温叔小来没有几岁,温叔竟舍弃祁家军之中那么多年轻英豪非得选这么一个年纪大的做女婿。” 祁语宁好奇道:“这前几日温雅兰不还说着非我哥不嫁,这么快就定下了别的亲事了?” 钟鸣道:“这具体如何我也倒也不清楚,只是听说这吴雄十四年前在北漠一战上功劳极大,还救了温叔……温叔还以为这吴雄已经牺牲了,没想到吴雄还活着,这一次一见到温叔就提拔了吴雄为副将,还将爱女许配给了他。” 祁语宁皱眉道:“就那吴雄方才调戏民女的模样,纵使再是欣赏,也不能说嫁女儿就嫁女儿。” 祁语宁虽不喜欢温雅兰为了情爱做的傻事,可到底也是幼时玩过的姐妹,也是盼着她能够嫁一个好夫君的,那吴雄确实不是良人。 钟鸣叹气道:“谁说不是呢,不过温叔好像是意已决了,听说连婚期都很赶,初四就要成亲了。” 祁语宁道:“这么赶?” 钟鸣点头道:“嗯。” 祁语宁道:“我们初五就要启程回盛京,怕是都赶不上喝喜酒了。” 祁语宁回了王府,便与祁宇安说了吴雄一事。 祁宇安道:“我也刚得知温雅兰要与吴雄成亲一事,没想到这吴雄人品低劣至此,不过温雅兰的亲事我们实在是不宜插手。” 祁语宁也觉得有道理,“那吴雄不可再留在军中。” 祁宇安道:“嗯,还是等他们成亲之后,再去处置吴雄,也算是给温家一个颜面了。” 陆泽这还是头一次来北城,离归程还有四日,他想着趁这几日去北城沙镇一睹大漠之风光。 灵灵也想着要去沙漠上坐骆驼,非闹得祁语宁与陆泽一起前去,祁语宁虽惧怕寒冷,但灵灵都要去沙漠之中骑骆驼,她只能相随。 祁语宁将自个儿整个脸裹得严严实实的,只露出了一双眼睛。 沙漠离泉镇不过就一日的路程,初二一日赶路,正月初三日一早就到了沙镇。 黄土飞扬,一望无际的黄沙漫天。 白日里的气候倒尚属合适,陆泽在骆驼上望着连绵不断的黄沙道:“当年,祁将军他们在此作战实属艰辛。” 祁语宁道:“此处吃饭的时候都是混着沙子的,水更是稀少罕见的,这会儿冬日里还好些,若是夏日里,这里的黄沙能将人烤焦了。” 灵灵在骆驼上哇得一声,“好多沙沙,灵灵要下去玩!” 陆泽放下了灵灵,灵灵就捧着沙子玩闹起来。 陆泽望着远方,问着祁语宁道:“出了这片沙漠还是大盛的疆土吗?” 祁语宁点头,拿出来舆图来,“嗯,出了这片沙漠就是北城金镇,与宛国接壤,这一块都是我大盛疆土,北城埋葬着我祁家三代人,共十八口人的性命。 我爹娘就是死在沙镇,入夜后的凛冬难熬的紧,当年在缺衣少粮之下,无数将士冻死重伤而死,我爹娘还守住沙镇可见有多不易。 若不是大盛朝中之人的阴谋,竟与北漠贼子勾结,我不至于小小年纪就没有爹娘……” 陆泽道:“虽已过了十四年,可雁过留痕,不会毫无痕迹,我会为祁家军讨回一个公道的,我的人已在沙镇打探出了不少当年的消息。” 祁语宁看着陆泽道:“打探消息?” 陆泽道:“这一次来北城,除了弄清楚阿萍的身份外,我还想查探出当年与北漠勾结之贼子,我的属下已在沙镇多日了。” 祁语宁道:“你不早告诉我?” 陆泽道:“若是提早告诉你,怕你太过在意,满腹心思都在此事上,连年都过不好。” 祁语宁投入了陆泽的怀中,抬眸望着陆泽道:“谢谢。” 陆泽浅拥着祁语宁,轻拍着她的背,“走吧,去沙镇的衙门里吧。”(本章完) ------------ 第九十七章 所以,真的是蜀王吗? 贪污军粮乃是大事,当年朝廷也并不是没有查过此桩事情。 当初前来调查此事的官员乃是前刑部尚书,查出来是看管沙镇军粮后勤的副将岳涛贪污军粮银两,岳涛被判处死刑。 祁语宁与陆泽到了沙镇衙门时,秦峰早就等在此处。 “秦侍郎?”祁语宁道,“你怎么在此处?” 陆泽道:“他都来了一趟北城,总得要为朝廷半点事的。” 秦峰行礼道:“郡主,我们的人已找到了岳涛的遗孀与他的女儿,她们至今还是否认当年岳涛贪污军粮一事,但根据刑部卷宗,当年在岳涛家中的确是发现了十万两白银,这些白银上边都有着北漠的印记。” 秦峰说罢后,便让属下找来了岳涛的家人。 岳涛的妻子五十岁的年纪,已是白发苍苍,明明才是知天命的年纪,看着却像是耄耋老人,她拄着拐杖颤颤巍巍而来,见着祁语宁便颤着手道:“天娇……” 祁语宁知晓天娇乃是她娘的名讳,从小到大很少听到这个名字,众人提起她娘亲来都是刘将军亦或者是祁世子妃,少有天娇此名。 岳涛妻子走到了祁语宁跟前,“你是郡主,语宁郡主。” 祁语宁轻点头道:“你认识我?” “你和你娘长得很像,你刚出生的时候我也是抱过你的。”刘天芬落泪道,“你娘亲是我的小堂妹……” 祁语宁道:“你是我娘的堂姐?那你的夫君为何要行贪污军粮害死我爹娘之事?” 刘天芬摇头道:“没有,我夫君绝对没有贪误军粮,当时从朝廷运送过来的军粮军衣都已经是次品了,我们去闹过,但送军粮的朝廷官员是贤妃的哥哥,他一口咬定军粮送到时没问题,我们也没法子。 祁将军说军情紧急,等护住城池再说,后来祁将军查出是朝廷之中有人勾结…… 可惜祁将军再也没能回来,而朝廷上下来调查的官员竟然说是我夫君将军粮棉衣军药卖给了北漠,收取了北漠的十万两银子。 这十万两银子我们想都不敢想,我从小就和你娘一起长大,怎会为了这十万两银子,不顾她怀有身孕,令她身入险境呢?” 岳涛之女岳庆娘道:“郡主,我爹绝不可能卖给北漠贼子军粮,我祖父祖母我兄长皆是死于北漠之手,我们与北漠有不共戴天之仇啊!” 陆泽缓缓道:“可当时岳涛是认罪画押了的。” “他是被逼的,当初我夫君走的时候,全身没有一块好的肌肤,他是被屈打成招的啊!” 秦峰对着陆泽道:“先前的刑部尚书是惯会用些逼供手段。” 动用逼供酷刑,是秦峰与陆泽两人都甚为不耻的。 秦峰道:“不过我去了当初岳涛藏匿银两之处看了,要往那边藏十万两白银并非是一日两日的功夫,十万两白银如此之重,根本不可能是一天两天就能藏匿在岳涛家中的。 岳涛也不可能发现不了有人将这么多白银私藏在他家之事,所以前刑部尚书才笃定岳涛必定是参与其中。” 刘天芬道:“大人,我们真的没有藏匿十万两银子啊!此事我们真的是冤枉的我,我也不知道为何我家后门会翻出来这么多的银两。” 陆泽问着秦峰道:“北漠王庭余孽那边可有什么招供的?” 当初北漠皇庭并非都是都死于祁家手下,还有些北漠余孽还活着,被幽禁在沙镇之中。 秦峰道:“他们都说不知情,但的确十四年前那场战役,北漠军突然多出了很多军药,御寒的棉衣,还有大量锋利的刀剑弓箭。” 陆泽挑眉道:“大量的刀剑弓箭?我前不久去过一趟善城查私挖铁矿一事,我记得其中十四五年前的账本记载,铁矿运送数量是要远超平日。 大盛对铁矿刀剑武器管理严苛,北漠没有大量铁矿,我怀疑就是那善城的铁矿锻造兵器,提供给北漠。” 祁语宁扣紧着手道:“所以,真的是蜀王吗?” 陆泽道:“善城铁矿与蜀王脱离不了干系,只是没有确凿的证据能算到蜀王头上。” 祁语宁看着当初刑部的卷宗,在卷宗上边看到了一个名字乃是秦国舅,“当初查探此事也有秦国舅吗?” 秦峰道:“嗯,因为当初牵扯到蜀王与贤妃娘娘,所以秦国舅也在旁监督。” 祁语宁皱眉道:“当初若真的是蜀王与北漠勾结,蜀王图些什么呢?” 陆泽道:“图皇位,北漠边关大乱,祁家军败落,蜀王便可趁机逼宫夺位,那时候祁家军损失无数又要顾着北漠,一时半会儿回不到盛京城保护陛下,蜀王不过就是失去西北几个城池而已,却能夺得大盛天下皇位。” 祁语宁紧皱着眉头,若真是如此,可谓是通敌叛国,连人都不配,怎配为帝! 陆泽道:“此事年代已久,要查出来不容易,我们已经查到了当初的兵器与善城铁矿账本对上号,起码能将参与私挖铁矿的善城官员定下灭族死罪。 不知在灭族死罪跟前,他们会不会愿意招供出幕后的蜀王,来保全族人性命?” 一旁的岳庆娘道:“郡主,当初他们来带走我家夫君后,我们那边村子里发生了一桩怪事。” 祁语宁道:“什么怪事?” “没过多久就有三十余个青壮男子得了疫症暴毙,那时候我们村子还被封锁了起来。” “疫症暴毙?”陆泽吩咐着德清道:“去把沙镇县志取来。” 陆泽翻阅了县志,并未曾有记录疫症一事,“这县志之中并无记载疫症。” 一旁的刘天芬道:“是真的,当初村里一下子病死了好多青壮年,这些患有疫症的男子遗体都被带走,用一把火给烧了。 最可怜的是村口的吴大娘,早年间夫君被北漠人给杀死,她辛辛苦苦将她的雄儿养大,因着儿子染了疫症被人带走一起烧了,她连骨灰都找不出来哪个是她儿子的。” 刘天芬叹气道:“最近这吴大娘还发起了疯,天天说她儿子没死还活着,要娶大将军家的千金为妻了。” “吴雄!” 祁语宁与陆泽异口同声道。 秦峰问道:“这吴雄是谁?” 陆泽道:“来不及解释了,我们得要赶回泉镇去!” 祁语宁连连去了沙漠里,见着玩着滑沙的灵灵道:“灵灵,该回去了。” 灵灵道:“娘亲,这里滑沙好好玩。” 陆泽上前将灵灵给抱起道:“日后有空再来玩,该走了。” 有着灵灵与吴雄的娘亲还有刘天芬母女在,不大好赶快路。 在马车之中。 祁语宁的手都在发颤。 温斑是祖父的徒儿之一,与霍安叔叔一样,是祖父视若己出的好徒儿。 陆泽伸手将祁语宁揽入怀中,握着她的手冰凉至极。 入了夜里,虽然马车上燃着炭火盆,但也是冻得厉害。 夜里赶路连马儿在这么冷的天气里,都慢了好些步伐。 祁语宁望着一旁已在立春怀中熟睡的灵灵,靠着陆泽道:“若是温斑也与北漠有所勾结……我定会手刃了他!” “不值得让他脏了你的手。”陆泽道,“别多想,好好睡一觉,等醒了就能到泉镇了。”(本章完) ------------ 第九十八章 为了全家嫁给吴雄 祁语宁在马车上根本就睡不着。 她的娘亲在外边是驰骋疆场的女将,但在祁语宁心中娘亲是最为温柔的,她爹爹也没有武将那般严厉,也常会抱着她。 祁语宁望着灵灵,眼中含着泪,这辈子爹娘早逝会是她一生的遗憾。 陆泽伸手替祁语宁拭去了眼泪,“睡吧,睡着了,祁叔叔婶婶就会来你梦中见你了。” 弄炎堂在其面前根本不值一提,哪怕是严战见到了拜月族教的家主与教主,那也得客客气气,低头作礼。 因为他们是军队,消息也颇为灵通,早就听闻西边连山大营那边,连战连捷,已经攻克了好几座城池。 秦芊芊是很少流泪的,这一次她是真的担心到了极点,这么久的时间秦枫了无音讯,她岂能不惊? 一边的杜元良心中欣喜,能结交这么一位人物,自己在东海市便高出其他大佬一头,不仅如此,自己还借给了林寒一千万。 大总管戈力抄起了重三十斤的大锤重重打在坚硬的大石头上,溅起无数火星。 渣浪新任的技术总监听到这个消息气得当即就把新买的手机给摔掉。 生阵,死阵,传送阵,这些个阵法玉简,王木看不透一点。甚至于连苏河的阵法悟性,都是不及,这一点,让王木十分沮丧。 神州这边已经派出了最强阵容做了隐秘安保部署。但金贝的乍然出现却是打得所有人猝不及防。 人们议论纷纷,望着那沈玉麟,无不发出感慨的声音,眼里也尽是欣赏。 现在,听狄豺的意思,这次龙宫里出现的龙珠,想必就是最低级的妖胎所化的龙珠。 白惊天既是不耐,又是无奈,只得重新坐下。将目光投向窗外,外面细雨下个不止,溪面一片烟。无数前尘往事,顿时如烟似雾,在他脑海里纷至沓来。 火猴看上去还是一副无所畏惧,它手中的火棍耍的虎虎生风,不断挡住三人的攻击,一时间竟然不落下风。 萧南可不是甘心认输的人,专心致志投入战斗中,一剑一剑,不断寻找泥偶的缺点。 两人打得激烈,不得已为之,蓝鲲带着苏楠施远离打斗的余波,毕竟,高阶修士的对战,可不是她这种低阶修士承受得来的。 二五虽然沉闷,但是一向对他言听计从,有问必答,从来没有不理睬的情况。 就在林旭发愣的瞬间,猕狨一拳锤在了林旭的胸膛之上,这一拳打在了林旭身上后,林旭的心脏当即就是颤了一下。 有些话不用说的太细,两人都知道天机首座不是浑人,该如何去做,老人自有定夺。 长江按照惯例,要从院墙出去。他知道有人候着,而且是非常强大的家伙。是她。那么美,这么晚在此候着,真是不容易。如果不是去见珊瑚,他倒是想找她请教一些秘法。可是现在,她是必须要过的关卡。 “不好,老师,叮咚姐有危险。”收到讯息的时候,他们已经在校门外。龙长江和花千月同时催动功力,行云流水启动,飞也似的进了校园,直奔宿舍楼而去。 大剑瞬间改变了姿态,变成了人一样的形态。那是金色天使路西法。跟智天使一样,两手拿着巨大的刀刃。 满脑子都是那张削瘦的脸庞,以及临别时回眸看到的瑟瑟身影。这两幅画面,几乎是她这十来年唯一支撑的信仰,因为她一直相信,削瘦身影的主人一定会来接她。 ------------ 第九十九章 拼着郡主不做,也要手刃蜀王 温雅兰见着祁语宁闯入,害怕地哆嗦道:“郡主,是他强行想要对我动粗,我杀他也不过就是自保而已,我不想嫁给他的!” 温斑与温夫人本在外边招待宾客吃喜酒,见到王府兵马入内,连连也跟着进了温雅兰房中。 见着温雅兰房中倒在地上的吴雄,温斑脸上一阵青白。 祁宇安带着吴雄的娘亲随后赶到,“吴大娘,这可否就是你的儿子?” 吴雄娘亲入内,见到躺倒在地上流了一滩血的吴雄,连连上前大叫道:“我的儿!我的雄儿!” 吴雄娘亲悲恸欲绝,“谁杀了我的雄儿!我的雄儿!” 祁语宁望着温斑道:“温斑,本郡主给你一个机会,你若是吐露实情,本郡主可以保你们全家全尸,否则你就去受凌迟之刑。” 温斑连连哆嗦道:“郡主,我不知你在说什么。” 祁语宁愤然至极,道:“十四年前沙镇军粮军药军衣短缺,同时北漠却涌现一大堆的军粮军药还有精锐的武器,当初查出是岳涛贪污与北漠勾结,收取十万两银两,并且在他屋后查出十万两刻有北漠印记的白银!” 温斑道:“郡主,此事当年已经查清楚是岳涛为了银钱与北漠勾结,证据确凿!” 祁语宁道:“可那之后不久,岳涛所在的村子里突然得了疫症暴毙了二十三名青壮郎君,这吴雄也在其中,当时你就下令将村子封锁,将这些得了疫症暴毙郎君用火烧了。” 温斑道:“当初那些郎君得了重病,倘若不一把火烧了,恐怕瘟疫蔓延开来,当初火烧这些得了疫症的郎君,我也是无可奈何啊!得知吴雄还活着,我是愧疚至极,这才将女儿都许配给了他!” 祁语宁皱眉道:“你还不承认?十万两白银不是小数目,要一夜间埋岳涛家院子里,正好需要二十余人,才能从你府上将十万两白银转移到岳涛家后院里!” 温斑连声道:“郡主,你这是污蔑,无凭无据的你可不能随意污蔑我,我怎会和北漠有所勾结呢!” 祁语宁道:“我也在想,温伯伯你怎会与北漠有勾结?明明你是我祖父最引以为傲的徒儿,明明当初你也是被北漠人害得家破人亡成了孤儿,可是吴雄就在此处! 倘若仅仅是因为疫症而有愧疚,你怎舍得将自己的女儿下嫁给他?提拔他为副将还不够吗?” 陆泽上前握住了祁语宁的手,只觉得她的手冰凉得厉害。 温斑连看向了祁宇安道:“王爷,我真的没有做对不起祁家的事情,我真的没有!我怎会去勾结北漠呢?” 吴雄娘亲在屋内抱着吴雄道:“当初十三年前,我的雄儿说他要发财了,他还偷了一个银锭子给我……” 吴雄娘亲从怀中掏出了银锭子,“他这一次回来之后,就说过可能还会被灭口,说要是他死了,就让我将留着没花掉的银锭子给祁王,是你们杀了我的雄儿,是不是?” 吴雄娘亲颤颤巍巍起身指着跟前的温斑道。 祁语宁见着吴雄娘亲手中的银锭,对着温斑道:“温斑,你是不见棺材不掉泪是吧?” 祁宇安也是冷冷地见着温斑道:“温伯,这些年来本王一直敬重你,没想到你竟是如此无耻!” 温斑矢口否认道:“没有,这吴雄已经死了,是没有的事情!” 温雅兰也回过神来连声道:“王爷,郡主,我们温家对祁家军忠心耿耿,我祖父祖母都是死于北漠人刀下,我爹怎会犯傻与北漠勾结呢?” “不会犯傻与北漠勾结,但是可以有从龙之功!” 秦峰拿到了属下从书房密室之中寻来的书信给了陆泽,“这是我手下从温斑书房之中寻到与蜀王往来的书信。” 祁语宁上前取过,她打开书信瞧着,越瞧越是心惊胆战,当初十四年前战况何等凶险。 可是她爹爹的好兄弟,祁家军之中的温将军,却帮着蜀王与北漠勾结,因着祁家对他的信任,竟是帮着蜀王与北漠暗度陈仓。 祁语宁气得手抖的厉害,陆泽紧握住祁语宁的手,对着温斑道:“温斑,你还有什么好解释的!” 温斑脸色煞白,正如吴雄保留着他的证据,他也怕蜀王哪一日觉得用不着他了,来将他杀人灭口,才将十余年前蜀王与北漠往来书信证据保留。 没想到,却是成了害死他的证据。 陆泽查看三年前的书信,递给了祁语宁,“难怪温将军会如此纵容女儿,让温雅兰非祁王不嫁。” 祁语宁看了信件,里边写了蜀王让温斑想法子将女儿嫁入祁王府,到时候温雅兰得了祁王宠爱有了孩儿之后,可继承祁王军权,为蜀王所用。 祁语宁将信件给了祁宇安看后,又拆开一封信,里边蜀王得知祁宇安身边的妾侍有孕,让温斑想法子使得妾侍落胎,继承祁家军权的长子,得从蜀王认可的人腹中托生。 祁语宁见着这封信,紧紧握住手望着温斑道:“所以萍姑娘头胎并非是因她身子骨不好,而是还有你们的手段?” 祁宇安厉眸扫过温斑道:“原来你至今都在为蜀王做事!祖父待你视若己出,你为何要这么做?温斑,你实在是不忠不义不仁不孝!” 温斑道:“我做这一切也都是为了祁家好啊!” 祁语宁冷笑道:“为了祁家好?你帮着北漠害死我爹娘,你说是为了祁家好?” 温斑道:“王爷,郡主,我所做这一切真的是为了祁家啊!那时陛下早就对祁家有了戒心,陛下逐渐分权给秦国舅府,将大公主嫁给陆家,正是因为对祁家有所防备。 要是十四年前祁家打赢北漠,功高震主,陛下能放过祁家吗?不会的。 要不是后来祁老王爷与祁世子夫妇接连去世,只余下你们两个孤儿,这陛下怕是早就要夺了祁家的兵权了,祁家军早就没有好日子过了。 当时只有帮着蜀王打败小太子与秦国舅府,助蜀王登基,有从龙之功,蜀王登基之后,他只能靠着我们祁家军帮他坐稳龙位,祁家才能永保富贵! 可是祁世子与老王爷就是不愿帮着蜀王,我这才不得已从中帮着蜀王与北漠合作,让祁家军节节败退,让陛下不得不找陆家和秦家的兵马前来北漠,这样蜀王才能在京中逼宫夺取皇位。 我那时帮着蜀王与北漠勾结,也是为了让祁家军打败仗,为了让蜀王登基,为了祁家军未来着想,可我真的没想害死祁世子与刘将军的。 要怪就要怪祁世子蠢,不愿祁家助蜀王登基,永保富贵。” “你才是蠢货!”祁语宁骂道,“蜀王为了皇位能枉顾边疆百姓生命,枉顾大盛先烈打下的疆土不要,与北漠贼子勾结,若祁家帮他他岂会甘愿得了皇位之后,蜀王这等大盛奸贼,还能留着祁家? 当初我祖父打下江山,拱手让给始元帝,祁家对赵氏江山忠心耿耿,陛下怎会不知,陛下又怎会忌惮我们祁家? 你不是为了祁家军,你只不过是贪恋从龙之功,贪恋蜀王登基之后能给你的好处罢了!” 祁宇安冷声道:“温斑与北漠蜀王勾结证据确凿,来人将温家阖府上下都绑起来,押送进盛京,由陛下发落!” 祁语宁见着温家上下都被绑起来,她只觉得心里难受的很,她爹娘死得可真冤枉,死在了蜀王这个奸贼与温斑这个蠢货的手中。 北城入夜寒风凛冽,出了屋子,外边的寒风的确似利刃一般,像是能刮破人的脸。 陆泽将眼眸含着杀意的祁语宁揽在怀中道:“等回京后,就能为你爹娘报仇雪恨了。” 祁语宁在陆泽怀中沙哑着嗓音应下道:“嗯,等回京后,若陛下要包庇蜀王,我便是拼着有违祖父遗愿,情愿背负上不忠罪名,就算不做郡主,也要手刃蜀王!” 陆泽握着祁语宁的手道:“你的手干干净净的,手刃仇敌这种事,就让我来代劳好了。” “可是,他到底是你的大舅舅。” 陆泽道:“他也是我的杀父仇人。” 祁语宁不解道:“嗯?陆驸马不是活得好好吗?” 陆泽低眸看着祁语宁道:“岳父也是父。” ------------ 第一百章 平柔公主要认阿萍为干女儿 祁宇安见到祁语宁不顾在外就与陆泽卿卿我我,轻轻蹙眉,路过时候重重地咳嗽了一声。 祁语宁连从陆泽怀中退了出来。 陆泽倒是后悔为何不是来北漠之前就请旨赐婚,这样倒也能名正言顺些。 祁语宁跟上了祁宇安的步伐道:“阿萍前一胎是因为温家动手而没的吗?” 祁宇安道:“当时大夫说是身子骨弱忧思过重而没得孩子,那时候她的确是有一段时日食不下咽,所以不管她的身份如何,你们可不要去逼她了。” 祁语宁道:“就算我不去逼她,她这一次回京也难保会多过忧思的。” “嗯?”祁宇安不解道,“她到底是什么身份?你至今都瞒着我?” 祁语宁道:“她不愿说,我就不能告诉你。” …… 回京的路上比来北漠的路上,祁语宁的心情更焦急。 若不是灵灵年幼,阿萍还怀着身孕,不能赶快路,祁语宁恨不得是骑马回京。 马车之中。 灵灵在阿萍身边练着字道:“舅母,你教我写字好不好?” 阿萍对着灵灵惭愧道:“其实我也是认不得几个字的,更是写不了几个字。” 祁语宁看向阿萍道:“秦嬷嬷没有教你习字吗?” “没有。”阿萍脱口而出道。 说罢,阿萍才觉得说漏了口道:“没有,我不知郡主口中的秦嬷嬷是谁?” 祁语宁轻声一笑,也不去拆穿阿萍。 灵灵便对着祁语宁道:“那娘亲亲一起教舅母练字!” 祁语宁道:“好。” 阿萍低垂着眼眸道:“我甚是蠢笨,郡主不要嫌弃我。” 祁语宁轻笑道:“你可聪明了,怎会是蠢笨呢?” 阿萍道:“王爷就是这般说我的,他曾经教我写过几个字,就嫌弃我蠢笨了……” 祁语宁道:“他才蠢呢,所以活该他伤心这么久,若不是赶着要回盛京城,就不这么早使计让你出来了,等着他多伤心几日。” 阿萍道:“王爷当真很是伤心吗?可是我离开那时候他还为了根本不存在的王妃对我不悦,郡主是不是与王爷说了些你们乱猜的身份。” 祁语宁轻笑了笑道:“我哥是真不知晓,我哥身边三年只有你一个女子,很能说明你在他心中地位是不同的,其实哪怕你没有假死,我想也不可能会有其他的王妃,他对你早就动了真情。” 阿萍脸红红的。 灵灵抬眸看着祁语宁道:“娘亲亲,什么是真情,还有假情吗?” 祁语宁点头道:“当然有假情,世间男儿惯会哄人,有些男子为了官途顺遂就会对身居高位的女子虚情假意,想要得到妻族帮衬。” 祁语宁看着阿萍道:“但我哥绝非是这种人,你可以完全信赖他,告诉他你的身份,一个人瞒着多累。” 阿萍还是道:“我没有什么身份!没有的!” 秦峰与陆泽都要急着回朝中上任,大部队走得实在是太慢,他们两个就提前骑马回京。 祁语宁放心不下灵灵,只能跟着车队慢慢回京。 等到盛京城时,已是正月二十五日了。 盛京城王府之中,小满早就得信将所有院子给整理好。 祁语宁掀开马车帘子对着阿萍道:“嫂嫂,我们家到了。” 阿萍掀开帘子,望着跟前的富丽堂皇的大宅院,朱红色的大门跟前有着三层台阶,正门大开,门槛都快有一尺高。 灵灵小脑袋也从马车之中探出,一眼就看到了等在王府门口的平柔公主与陆驸马还有陆宝珠。 “祖母母!祖父!” 灵灵没让丫鬟抱,自个儿就从马车上跳了下去,吓得祁语宁也连吓了马车,“灵灵,你这么高怎么可以跳下去呢?” 灵灵小跑到了平柔公主跟前,平柔公主将灵灵给抱起道:“过了一个年,灵灵到还是老样子,这么都不见长大呢!” 灵灵不服气道:“灵灵长大了一点点哦!” 陆宝珠摸摸灵灵小脑袋道:“还记得我吗?” “姑姑,灵灵给你带了礼物哦!” 祁宇安翻身下马,过来行礼道:“公主,陆国公。” 平柔公主笑着道:“好久没有见宇安你了,长得可是越来越俊朗了,都说我家泽儿是盛京城姑娘心中第一的如意郎君,你一回京,这盛京城姑娘心中第一郎君可非你莫属了,可惜本公主没多生一个好女儿,否则定要你做我的女婿的。” 陆宝珠道:“娘,你这说的是什么话?我不是你的好女儿?” “你是我的好女儿。”平柔公主笑着道,“但可不能去祸害祁家去!” 陆宝珠不悦道:“什么叫做祸害吗?我模样好,性子好,为人善良,聪慧,怎么就不配做他们祁家的媳妇了?要不是因为做了祁语宁嫂子之后,要伺候她这个小姑子,我还非就要嫁给宇安哥哥了。” 祁语宁道:“性子好善良聪慧与你有半点关系?” 陆宝珠道:“灵灵,姑姑好不好?” 灵灵点头道:“姑姑最好了!” 祁语宁略有些吃味。 陆宝珠道:“那姑姑给你做舅母好不好?” 灵灵摇头道:“不好,灵灵已经有舅母了!姑姑就是姑姑,舅母是舅母!” 祁宇安走到马车边,将阿萍从马车上搀扶下来,小声道:“抱着灵灵的是她的祖母,平柔公主,身边的是陆驸马当今的陆国公,那个年轻姑娘是他们的女儿陆宝珠,与我妹妹素来不对付,不过本性倒是纯良的。” 阿萍上前福身行礼道:“参见公主,国公爷,郡主。” 平柔瞧着跟前的阿萍,笑道:“灵灵的舅母竟是如此漂亮,宇安你可真有福气,这天仙似的美人都能找到。” 陆国公瞧着跟前的阿萍道:“瞧着有些眼熟。” 阿萍抬眸望着跟前的平柔公主,也是她的亲姐姐,穿着华丽,年近四十但看起来却还像是三十不到的模样,身边的陆驸马也瞧着甚是年轻,一点都不像是做了祖父祖母的年纪。 陆宝珠上下打量了一眼阿萍,啧啧道:“你们兄妹两目光倒是一致,她怎么比我长得还像我大哥?娘,你别当初生的是龙凤胎吧?” 平柔公主听女儿这么一说,笑着道:“还真是有些像我家泽儿呢,哪年生人?” “我是始元十七年三月初七生的。” 平柔公主浅笑道:“可巧可巧,我家泽儿也是这个岁数,比你没打上几日,可真是有缘分,不如本公主认你做干女儿吧?咱们两家算是亲上加亲了。” 祁语宁在一旁看着阿萍的神情,见着她甚是为难,也不打算给她解围。 祁宇安对于平柔公主认阿萍为干女儿求之不得,阿萍父母早就去世了,若能认平柔公主为干女儿,去求陛下赐阿萍为王妃,能更容易些。(本章完) ------------ 第一百零一章 陛下包庇蜀王 阿萍连道:“公主殿下,我出身贫寒,不敢高攀做您的干女儿……” 平柔公主笑着道:“哪算是高攀?日后咱也是一家人了,我瞧着你就觉得亲切,就认你做干女儿罢。” “不行。”陆宝珠吃醋道,“娘亲,你只准有我一个女儿。” 阿萍在暗地里松了一口气,一旁的平柔摸着陆宝珠的脑袋:“你啊你,比灵灵还幼稚得很。” 陆宝珠依偎在平柔公主的怀中道:“有娘亲在,我本就可以幼稚。” 祁语宁心底划过一丝嫉妒,她与陆宝珠争抢多年,有些时候陆宝珠得了珍宝她都从未羡慕嫉妒过。 唯有见着陆宝珠与平柔公主母女相处,她总是克制不住心底嫉妒之意。 一行人入了内。 祁语宁回到房中,这大半个月以来,祁家底下产业管事的信件已如同小山一般堆起。 祁语宁匆忙沐浴了一番,换了一身郡主品阶的宫装,便与祁宇安一起去宫中拜见陛下。 方入宫门。 祁语宁就见到了几日不见的陆泽,他穿着一身大红色的官袍,走到了祁语宁跟前,将手中的汤婆子递给了祁语宁,“特意给你备下的。” 祁语宁接过汤婆子,微微一笑:“多谢。” 陆泽在祁语宁耳边小声道:“陛下得知温斑与蜀王勾结之事,震怒不已,已将贤妃打入冷宫,将蜀王幽禁起来。” 祁语宁笑意顿住,满是不解地望着陆泽:“仅仅幽禁?怎够偿还我祁家军万千士兵的性命。” 陆泽道:“陛下老了,他一生都是仁厚的君王,如今已过花甲的年纪,怕是不会轻易将自己大儿子给赐死……” 祁语宁闻言直蹙着眉。 祁宇安与祁语宁陆泽三人进了紫宸殿,对着上首的始元帝行礼。 始元帝比年前头发要花白了许多,人也是苍老了许多。 始元帝叹气道:“宇安,语宁,你们都快快起来吧,朕教子无方,竟不知那个畜生为了皇位犯下如此大错,愧对祁阳兄,愧对你们爹娘,也是愧对你们啊。 朕不会包庇蜀王,会将他与子孙后代都贬为庶民,一辈子囚禁于凄苦荒芜之地。” 祁语宁却没有起来,依旧跪在地上道:“陛下,您一心为民,乃是勤恳之君王,为天下苍生殚精竭虑,错只在蜀王,还请陛下严惩蜀王,蜀王不死难以服众。” 祁宇安也跪着道:“陛下,北城当年所死的士兵乃是成千上万,很多将士尸首都埋在黄沙之中,连马革裹尸还乡都不能。 当年祖父拼着老命打败北漠,为大盛开疆扩土,是为了让这些牺牲的士兵,能长眠于大盛疆土之下,蜀王身为皇家子弟,与北漠勾结,实乃是罄竹难书,当判处死刑。” 祁语宁跪下磕头道:“求陛下判处蜀王通敌叛国之罪,赐蜀王凌迟之极刑。” 始元帝望着底下的两兄妹,揉了揉太阳穴,叹了一口气道:“蜀王罪大恶极,朕会让他一生幽禁于暗房之中,不得见天日,为死去的士兵赎罪!” “陛下!”祁语宁抿唇道,“陛下,蜀王所犯之罪过乃是通敌叛国,王子犯法与庶民同罪,陛下如此轻易放过蜀王,实乃是不公。” 陆泽道:“陛下,郡主所言极是,蜀王当初所犯不只通敌叛国,还有意图谋逆,私自贩卖武器,开挖铁矿,桩桩件件皆是死罪,若是轻饶他,恐怕会惹来别的王爷皇子效仿,还请陛下严惩蜀王。” 祁语宁是想过陛下许是会包庇蜀王,却没想到竟是对蜀王如此轻拿轻放。 不免也是心寒。 自家十余口人都因效忠赵家江山而亡。 始元帝见着底下的外孙,还有祁家两个小辈,缓缓开口道:“朕已年过花甲,从古至今,能年过花甲之人又有几人?蜀王如今也是快四十的年纪了,朕知晓愧对你们祁家,日后定会好好弥补祁家,但他终究也是朕的长子,朕实在是不忍要了他的性命。” 祁语宁道:“陛下拳拳爱子之心,臣能理解,可是我爹娘呢?我爹娘尚有爱子爱女之心,却还是抛下我与兄长两个稚子赶赴疆场,为的是效忠陛下,为的是守护赵氏江山,求陛下为我爹娘做主。” 一旁的祁宇安拱手道:“陛下,祁家三代皆守护大盛边疆,臣的未婚妻已有身孕,臣请陛下准许臣将祁家兵权交还于陛下,臣离开军营也能在盛京城之中好好照顾妻儿。” 始元帝闻言站起来道:“宇安。” 北漠虽亡国十余年,可当初不少北漠王室部落余孽可都没有轻易对大盛臣服。 好些部落还散落在北城与宛国交界之地为沙匪,全靠祁家军马压制着。 祁宇安将兵权归还,可始元帝知晓如今没有更好的人选可以肩挑得起祁家军重担,祁家军部下忠心耿耿,根本就不是朝廷说换人就能换人的。 况且,若是夺了祁家兵权,他一身仁厚待臣民的名声,也必定会被人诟病。 祁语宁道:“陛下,祖父遗言让我与哥哥效忠陛下,祁家儿女不怕马革裹尸,更不怕上阵杀敌,保卫赵家江山疆土,只是,若内奸不除,通敌叛国只需囚禁,那祁家儿女只剩心寒。 祁家何必还要拼命守护疆土,倒不如生儿育女,苟且偷生,不用白白羡慕隔壁陆国公府人丁兴旺,而我祁家每年过年都是凄凄惨惨!” 始元帝目光不悦道:“你们这是在逼朕?” 祁语宁抬眸看着始元帝道:“陛下,您对我们兄妹的照顾,我们感激于心,但是杀父杀母之仇不共戴天,通敌叛国害死大盛将士之仇不报,更是不仁不义!” 始元帝怒道:“你是说朕不仁不义?” 陆泽连道:“外祖父,郡主不是这个意思,祁家牺牲的将领都是祁家兄妹的兄弟,她们无法无动于衷,陛下,若不严惩蜀王,怕是会令天下将领寒心。” 始元帝见着底下的三个小辈,冷声道:“此事朕明日早朝会与群臣商议,你们都退下吧。” 祁语宁出了紫宸殿后,满眼皆是心寒,这些年陛下对她太好,让她倒是忘却了皇权就是皇权。 陆泽在祁语宁身边道:“蜀王是陛下第一个儿子,陛下年纪老了,不忍对亲生子下手的,不过等明日上了早朝,众臣不会包庇蜀王,蜀王会得到报应的。” 祁宇安也劝着祁语宁道:“妹妹,我一定会为爹娘报仇的。”(本章完) ------------ 第一百零二章 封阿萍为祁王侧妃已是到头了 回了祁王府之后。 灵灵见着穿着官袍的陆泽,就跑到陆泽跟前闹着要陆泽抱:“爹爹,今天和灵灵一起睡哦。” 陆泽看了一眼祁宇安,小声哄着灵灵道:“今日不行,等下次吧。” 灵灵搂紧着陆泽的脖子道:“不要,今天灵灵就要与爹爹一起睡!” 陆泽无奈摸了摸灵灵的小脑袋。 阿萍见着祁宇安兄妹的脸色都不好,给祁宇安递上了一杯温茶,“王爷,可是出了什么事情?” 祁宇安不想阿萍得知这些事情道:“没多大的事。” 祁语宁冷声道:“真不知陛下为何要如此包庇蜀王,若蜀王当初得逞,要夺走的可是他的江山社稷!” 陆泽道:“蜀王是陛下第一个儿子,在太子没有出生以前,陛下也是有动过让蜀王为储君的念头,本就打算等蜀王娶妻之后,封他为储君,可在那之前太子出生了。 蜀王在十四年前会剑走偏锋与北漠勾结,想来也是因为就离储君之位差一步而不甘心,所以陛下对蜀王是有愧疚之心所在的。” “陛下对蜀王有父子间的愧疚,那我爹娘呢?”祁语宁望着陆泽的眼眸道,“就赵家的人命是命吗?我们祁家军忠于陛下,可不是忠于昏……” 祁语宁话还没说罢,陆泽就捂住了祁语宁的唇,“小心隔墙有耳,我知晓你很气愤,但有些话说出口可就是难以弥补了的。” 祁语宁望着陆泽的眼眸,才渐渐的冷静了下来。 祁宇安道:“宁宁,我不会眼睁睁看着杀我们爹娘的凶手逍遥法外的,你且先忍耐几日。” 晚膳众人都没有什么胃口,除了灵灵什么事都不知道,吃得开心。 饭后灵灵得知陆泽要走,也拉着陆泽不让他离去。 “爹爹不要走,爹爹要和娘亲还有灵灵在一起的!” 灵灵一本正经道,“灵灵好想爹爹,爹爹不走!” 陆泽为难地看了一眼祁宇安,祁宇安只是轻哼一声就转身离去。 祁语宁对着灵灵道:“灵灵,舅舅在家的话,爹爹就不能留下来陪你,只能给你讲完故事就要走了。” 灵灵趴在陆泽的怀中道:“那灵灵就不喜欢舅舅了!” 陆泽对着灵灵道:“乖,等过不了多久,咱们一家三口就能名正言顺住一起了,等蜀王之事一了,爹爹就会去向陛下求旨赐婚,这样灵灵与你娘亲就能回家住了。” 祁语宁如今可没有心思论她与陆泽赐婚之事,比起她的婚事来,更要紧的还是她兄长的婚事。 阿萍已有孕都快四个月了,小腹都微微显怀了,必定要在二月里将大婚给办了的。 祁王娶妃并非是小事,这短短几日的功夫要办一场盛大的婚事,可也是费人的很。 祁语宁当夜就将各地商铺寄来的信件看了一遍,里边大多数还是来拜年的,好在她去北城这段时日正好过年,也没有错过什么要紧大事。 陆泽在一旁将灵灵哄睡之后,见着祁语宁还在处理信件,走到她身边道:“这一路赶路回来也是辛劳,先睡吧。” 祁语宁抬眸道:“等处理完信件就睡。” 陆泽道:“明日早朝我与祁王兄会想尽一切办法让蜀王定下凌迟之罪的。” 陆泽加重了凌迟二字,他很清楚,光是死罪不以弥补祁语宁心中之仇很。 祁语宁放下了手中的信件道:“我以前不叫祁语宁。” 陆泽道:“我记得你自小就叫语宁的。” 祁语宁缓缓道:“我小时候,是叫宇宁,宇字与我哥哥的宇字是一样的,并非是言语的语。 改名是在我三岁的时候,我说了一句当皇帝可真好,谁都要听陛下的话,若是我也能当皇帝真好。 一句童言无忌的话,我祖父因着忠心就将宇字改为了言语的语字。 我祖父对陛下素来忠心耿耿,他哪怕当初手握兵权,哪怕是他拼命打下的江山,可他依旧只信守一个忠字。 可如今,陛下竟如此包庇亲生儿子,也不知我祖父在天有灵,可会后悔当初的忠心耿耿? 我幼时一句不懂事的玩笑话,都能将我改了名字,可陛下如今却是为了包庇长子如此对我们祁家。” 陆泽将祁语宁搂进怀中,轻搂着她道:“陛下让早朝决定蜀王去处,已不是在偏袒他惹,早朝之上太子与秦家必定不会允许蜀王还活着,陛下其实已经妥协了,只是终究是他的亲生儿子才要拖一拖。 好好睡一觉,等醒来后,明早就会有好消息了。” 祁语宁点头道:“嗯,你回去时,路上小心着些。” 陆泽走后,祁语宁走到床边望着熟睡的小灵灵,伸手摸着灵灵的小脸。 她幼时,娘亲会不会也这般摸着她的脸呢? 祁语宁拿出上回陆泽所画的他们一家子人,手轻抚过画上的娘亲,“爹娘,我定会不顾一切为你们报仇雪恨。” 祁语宁这一觉没怎么睡,一大早她就穿戴上了华丽的云锦去了宫门外。 祁语宁在外等了许久,直到晌午,才陆续有官员从宫中出来。 祁语宁望着两个内侍抬着一具盖着白布的尸首出来,她连上前,见着陆泽随在后边。 陆泽快步走到了祁语宁身边道:“这么冷的天,怎么穿着如此单薄?” 祁语宁望着尸首道:“蜀王就这么轻易死了?” 陆泽道:“陛下赐了一杯鸩酒,对不起,我有违答应你之事了,没让蜀王受凌迟之苦。” 祁语宁久久不见祁宇安出来道:“我哥呢?陛下不会震怒要处置我哥吧?” 陆泽道:“那倒是没有,下朝后陛下让祁王兄留下过问他的婚事,祁王兄请陛下赐阿萍姑娘为祁王妃,陛下不愿。” “不愿?”祁语宁道,“为何不愿?是因为蜀王?可蜀王是罪有应得,让他多活了十四年,已是便宜了他!” 祁语宁不顾陆泽,前往紫宸殿之中,紫宸殿里边太子殿下与秦国舅还有秦皇后都在。 祁语宁入内行礼道:“语宁拜见陛下,娘娘,太子殿下。” 始元帝见着祁语宁道:“语宁啊,你好生劝劝你大哥,这祁王妃的身份可是非同小可,哪能让一个山野长大的女子为祁王妃呢?饶是她有身孕在身,侧妃已是她的福气了。” 祁宇安拱手道:“陛下,阿萍虽然出身低微了些,可她是个好女子,我对阿萍是非卿不娶。” 秦皇后劝道:“宇安,你祖父临终前托付我与陛下照顾你们兄妹,若陛下与我见着你娶一个身份低微的女子为王妃,怕是日后无脸去见你祖父。 你纵使再喜欢这位阿萍姑娘,封她为侧妃也是到头了,她实在是不堪为祁王妃。” ------------ 第一百零三章 祁王妃不能是出身山村的野姑娘 祁语宁道:“陛下,娘娘,阿萍姑娘是个温柔娴熟的女子,我觉得她堪为正妃,不该只做侧妃……” 始元帝脸色沉重道:“祁王妃绝不能是一个山村出身无父无母的野姑娘!” 祁语宁心下想着,阿萍可不是什么野姑娘,她甚至还是您的女儿。 可这一切如今只是她与陆泽依据灵灵话中的猜测罢了,阿萍自己都不承认呢。 无凭无据的,说赵崇不是太子,阿萍才是公主,那她可不是连郡主都做不成了,而是连性命都保不住了。 始元帝对着一旁的秦皇后道:“皇后,你好好地为宇安选一个出身高贵品格好的姑娘为王妃,那阿萍姑娘就赐她为侧妃吧。” 祁宇安跪在地上道:“陛下,臣已起誓今生只会娶阿萍姑娘一人。” “朕说你这誓言不算数!”始元帝道,“宇安,朕对你是寄予厚望信赖有加的,你肩挑着祁家军大任,日后的赵氏江山还要靠你守着,你的王妃朕决不能亏待了你。” 祁宇安还欲反驳,始元帝便起身道:“朕乏了,你们退下吧。” 祁语宁福身行礼,拉着祁宇安起身出了殿门。 祁语宁问道:“哥,怎么蜀王刚死,你就提阿萍之事了?蜀王作恶多端,可到底也是陛下的长子,长子被赐毒酒而亡,你说你就提与阿萍的婚事,陛下能成全你吗?” 祁宇安道:“不是我主动提起的,是陛下问我婚事,我才提起的,只是没想到陛下与娘娘竟会如此反对阿萍。” 祁语宁道:“陛下最注重仁名,他这把年纪了,还赐蜀王毒酒,终究还是不想别人说他亏待了祁家忠臣良。 若陛下真下旨赐阿萍为祁王妃,陛下也怕坊间会传言是他故意亏待祁家,让出身低微的女子为祁王妃,以此削弱祁家权势。” 祁宇安道:“妹妹,阿萍究竟是什么身份?” “您可以自己去问她。”祁语宁道:“我得先准备起你们二人的婚事来,就算真的不能为王妃,只是迎娶阿萍为侧妃,也不能敷衍。” 祁宇安道:“一切标准按照娶王妃的来。” 祁语宁与祁宇安两人去了一趟祁家坟园。 祁语宁跪在了爹娘的墓碑前,献上了三柱清香道:“爹,娘,你们的大仇今日总算是得报了。” 祁宇安道:“蜀王被赐毒酒而亡,温斑判处凌迟之刑,灭九族,你们在天之灵可以安息了。” 从祁家祖坟回到王府时。 小灵灵与陆宝珠玩得正开心。 陆宝珠见着祁宇安与祁语宁过来,放下了手中的灵灵道:“听说我大舅舅竟然与北漠勾结,是害死你爹娘的真凶,啧啧,我要是你,这会儿就去蜀王府鞭尸解恨去了。” 祁语宁道:“可惜我不是陆郡主,没有个公主殿下娘亲护着。” “你有个殿下婆婆啊!” 陆宝珠轻轻拍了拍祁语宁的肩膀,“话说,你与我哥哥何时成亲?我刚才见着你们府上有好几个喜事铺子的掌柜,你是不是快要进我公主府大门了?” 祁语宁呵了一声,“那是给我兄长与嫂嫂准备办喜事的。” 陆宝珠道:“我哥不行啊,他都马上生辰了,又要长一岁了,怎么一点都不着急娶妻呢!我可是急着你早日嫁进来呢!” 祁宇安问道:“你急着做什么?” 陆宝珠自然是不好意思在人家哥哥跟前说让祁语宁去伺候她的,浅笑一声道:“这不是想要灵灵早日回我们陆家吗?灵灵到底是姓陆的,哪能一直住在祁家!” 祁宇安道:“我想着等阿萍入了祁家族谱的时候,给灵灵改个姓,也上我们祁家族谱。” 陆宝珠大惊道:“不行,灵灵是我陆家的宝贝!” 阿萍从屋内出来,见着祁宇安兄妹归来,连上前问道:“陛下可有处置那等子奸贼?” 祁宇安点头道:“蜀王已经被赐一杯毒酒而亡。” 祁宇安将阿萍带到一旁轻声道:“陛下方才问起了我的婚事。” 阿萍捏着手中的丝帕道:“王爷怎么说?” 祁宇安望着阿萍柔情似水的眼眸道:“陛下与皇后娘娘嫌弃你身份低微,只愿封你为祁王侧妃,阿萍,你到底是什么身份,可以告诉我吗?” 阿萍忍下失落,连声道:“我没有什么身份,一切都是郡主胡诌的……” 祁宇安看着阿萍,一眼就知晓她并没有说实话。 阿萍摸着自己的肚子道:“陛下娘娘会给你选择其他的姑娘为王妃吗?” 祁宇安道:“你真的没有其他身份?” 阿萍轻点头道:“嗯。” 祁宇安轻抚着阿萍担忧的脸道:“你放心,纵使陛下娘娘只愿让你为侧妃,那王府之中也只会有侧妃,不会再有别的王妃妾侍。” 祁宇安又道:“昨日瞧着平柔公主对你极好,她说要认你为干女儿一事也不像作假的,若是你成了平柔公主的干女儿,倒也能名正言顺做祁王妃了。” 阿萍低头柔声道:“王爷,我不愿认平柔公主为干女儿,我相信你不会另娶别人的,纵使只能做侧妃我也心满意足了。” 祁宇安望着阿萍,见她排斥认公主为干娘一事,也不多要求阿萍。 只将她轻搂在怀中道:“等挑个日子,我带你去拜见陛下娘娘。” 阿萍一颤,抿唇应了下来。 蜀王通敌叛国被赐毒酒而亡一事,在盛京坊间传扬开来,众人都是不敢置信朝中竟有如此大奸贼。 百姓纷纷夸赞陛下大义灭亲,没有包庇长子。 盛京朝中人得知此事后,亦有不少人前来祁王府安慰祁语宁。 祁语宁见着前来的拜帖好些都是平日里甚少来往的千金。 为了人情世故,祁语宁见了两个千金之后,才明白她们根本不是为了蜀王之事而来,而是为了祁王而来。 祁语宁将此后的拜帖都给推了。 夜里。 灵灵楚楚可怜眼眸含泪望着祁语宁道:“爹爹,灵灵要爹爹。” 祁语宁道:“灵灵,舅舅如今在家,就不能让爹爹来王府了。” 灵灵握着祁语宁的手道:“回家去,娘亲亲,回灵灵娘亲爹爹的家去,不要在娘亲亲的家里了,灵灵要爹爹娘亲一起陪着灵灵。” 祁语宁见着灵灵泪眼婆娑的模样实在是可怜,“小乖乖,不哭了。”(本章完) ------------ 第一百零四章 堂堂郡主夜不归宿 灵灵哭得梨花带雨我见犹怜的,实在是可怜。 但祁语宁也不敢在祁宇安在王府的时候将陆泽带进院中来,祁语宁只得抱着灵灵前去了公主府。 陆泽得信到了侧门处,望见祁语宁怀中裹着大氅眼角还有泪花的灵灵,从祁语宁手中将灵灵接过。 灵灵抱着陆泽的脖颈道:“爹爹!” 陆泽伸出手指帮灵灵擦了眼泪,“乖。” 祁语宁无奈至极道:“灵灵总是这般,几日不见你,就非要闹着要你,这两日让灵灵睡在公主府之中,过两日她就不会念着你了。” 灵灵依偎在陆泽肩上道:“灵灵会一直念着爹爹的。” 陆泽对着祁语宁轻声道:“等过了我生辰,我便去找陛下赐婚。” 蜀王到底是陆泽的大舅舅,这个节骨眼上陆泽也不能去请旨赐婚。 他生辰在二月底,那时候趁着生辰求旨赐婚,便也是名正言顺。 祁语宁道:“大理寺卿的任命可有下来了?” 陆泽道:“还未,蜀王与北漠勾结一事,也牵扯到了贤妃娘家和一些朝臣,贺寺卿一时半会儿也走不了了,大理寺这段时日会很是忙碌。” 祁语宁问道:“那灵灵闹着要你陪着她,不会扰到你吧?” “不会。”陆泽道,“也没有忙到片刻不能歇的地步。” 回到陆泽房中,灵灵见着房中的小床,欣喜道:“灵灵的小床,怎么颜色不一样了呢?灵灵的小床颜色要暗些的。” 陆泽问道:“这是你以前的小床?” 灵灵点头道:“嗯,这就是灵灵的小床。” 祁语宁见着小床,小声对着陆泽道:“灵灵都还没有生出来,怎么这般早就安排了小床呢?” 陆泽轻咳嗽一声道:“不是给灵灵备下的。” 灵灵道:“这就是灵灵的小床!” 祁语宁不解道:“不是给灵灵的,还能是给谁的?” 陆泽轻声道:“是我娘给灵灵弟弟妹妹备下……” 祁语宁心想,灵灵的弟弟妹妹可还得要等到猴年马月才能有呢。 陆泽给灵灵讲了故事后,灵灵倒是很快就熟睡了,祁语宁在灵灵熟睡后,沾了温水,用帕子轻轻给灵灵擦拭着眼角的泪痕,心疼得很。 祁语宁道:“我先抱着灵灵回王府去了。” 陆泽诧异地望了一眼祁语宁,“我以为你会留下来的。” 祁语宁道:“我哥在家,哪能留下来?” 祁语宁刚抱起灵灵的时候,就听到了疾雨打在了窗棂上,淅淅沥沥的雨声让祁语宁不得不放下了灵灵。 陆泽望着祁语宁道:“下雨了。” 祁语宁叹了一口气,“等雨停吧,这春雨不会下许久的。” 陆泽道:“外边冷,先上榻歇息一会儿?” 祁语宁上了榻便靠在了陆泽的怀中道:“陛下与娘娘都不愿阿萍为祁王妃。” 陆泽道:“这也是情理之中的事情,陛下不论是为了虚名还是真为了臣子着想,还是为了朝堂,断然不会让祁王兄娶一个身份低微的女子为王妃,阿萍如若先前没了性命,倒是可以成全祁王兄一片痴情,阿萍活着绝无可能已一个山村女子为祁王妃。” 祁语宁道:“她又不是山村姑娘,她可是陛下娘娘的亲女儿。” 陆泽道:“阿萍不愿承认她的身份,怕也是没有证据在手,你我不过就是靠着灵灵的话语揣测到的。” 祁语宁道:“也是,就算阿萍与你长得相似,并不能证明什么,太子还长得与秦国舅相似呢,他也可说外甥肖舅,不过我们真的要眼睁睁地看着太子殿下登基吗?” “他并不会登基的。”陆泽指了指一旁睡着的小灵灵。 祁语宁叹气道:“也不知会发生些什么,灵灵若是能再大些回来就好了,如此以来我们都有所防范了。” 陆泽笑道:“她能回来已是千古奇谈了,哪能随人心意回到过去?也不知灵灵是得了何种机缘才回来的?” 祁语宁望着灵灵道:“真羡慕灵灵可以回到先前,我也想要回到以前,回到我爹娘还在世的时候,去告诉他们,让他们防范温斑……也想多看看他们几眼。” 陆泽揉着祁语宁的脑袋,“上苍一切都是有定数的,他们会在天上等着你的,等你日后长命百岁寿终正寝了,就能与爹娘在团圆了。” 祁语宁道:“你呢?你可想要回到过去?” 陆泽点头道:“回到我十四岁,你十一岁的那年。” 祁语宁望着陆泽的侧脸,陆泽侧眸,与祁语宁的目光对上,“回到那时候,定然不会觉得你烦,也不会对你说那种再也不要来烦我的话,若是那样的话,你我说不定早已成亲。” 根本就没有陆昀什么事情。 外边的雨越下越大,祁语宁越来越困,她带着困意道:“可那时若是你我一起长大,我只会把你当做哥哥一般。” 陆泽想想也是,那时候祁宇安前去军营,祁语宁就特别喜欢来找他,怕也就是将他当做哥哥了。 这七年若是真的一如小时候一起长大,他们之间怕真会成为兄妹。 陆泽见着祁语宁困顿,便道:“你先睡吧,等会雨歇了,我叫你。” 祁语宁这才放心地睡了过去,等醒来时,天已大亮。 灵灵都早已穿戴好,一个人坐在小榻上玩着华容道。 立春上前道:“郡主,您醒了。” 祁语宁道:“雨何时停的?” “昨夜子时就停了。” 立春接过陆泽房中丫鬟递过来的温水,伺候着祁语宁洗漱道:“这会儿都已辰时了。” 祁语宁大惊道:“怎么没叫醒我?” 立春道:“是世子爷说您赶路劳累,让您多睡一会儿的。” 祁语宁轻叹了一口气,要怪也就怪陆泽床铺太软。 祁语宁带着灵灵从侧门回去的时候,恰巧遇到了在侧门处等着的祁宇安,“哥,巧啊。” 祁宇安瞪了一眼祁语宁道:“语宁,你可知你的身份?堂堂郡主夜不归宿……” “正是因为我是郡主我才敢如此做,若我只是小门小户千金哪敢拿自己名声玩笑呢?这不是怎么都有哥哥给我的底气所在吗?纵使我再出格,我也是郡主。” 祁语宁朝着祁宇安一笑,“且昨日实在是灵灵闹得厉害。” 祁宇安看着灵灵。 灵灵轻哼一声道:“灵灵不喜欢舅舅了,舅舅坏!” 祁宇安蹲下身子摸着灵灵脑袋道:“怎么就不喜欢舅舅了呢?” 灵灵道:“舅舅都不让爹爹娘亲陪着灵灵睡,舅舅不好,灵灵以后都不喜欢舅舅了!” 灵灵推开了祁宇安,见着走来的阿萍,跑了过去抱住了阿萍的大腿告状道:“舅母,舅舅坏,你帮灵灵教训舅舅!” 阿萍一愣:“啊?” 灵灵道:“表哥说舅舅最听舅母的话了!” 祁宇安走上前抱起了灵灵,灵灵挣扎着道;“不喜欢舅舅,不要舅舅抱!” 祁宇安道:“你不是想要小马吗?舅舅带你去骑马,可还喜欢舅舅?” “喜欢!”灵灵轻轻一笑。 祁宇安在一旁问道:“那灵灵只能从骑马和与爹爹一起睡中间选一个,要骑马就不能有爹爹了。” “灵灵要爹爹的!“灵灵慌张道,“要爹爹。” 祁语宁连上前去安慰着灵灵道:“乖,有爹爹的。” 祁语宁对着祁宇安道:“让灵灵从爹娘之间选一个她都不愿选,何况是骑马与爹爹之间选了。” 祁宇安道:“看来陆泽做灵灵的爹爹还是做得挺好的。” 灵灵点头道:“灵灵的爹爹可好了,比表哥的爹爹好,表哥都说灵灵的爹爹比他的爹爹要好!” 祁宇安闻言,吩咐着管事的道:“把侧门用砖给封起来!” ------------ 第一百零五章 正是你登基除掉祁家的好时机 祁语宁甚是无奈,自家哥哥可也真的是幼稚得很。 封了侧门也不是没有其他地方可走。 祁宇安带着灵灵前去骑马,祁语宁便是将账本整理了下,去了祁宇安院落之中找了阿萍。 阿萍在缝制着小衣裳。 祁语宁见着小衣裳道:“好精致的小衣裳,不过,怎么都是女孩子的?” “我想生个与灵灵一般可爱乖巧的女儿。” 阿萍细心地缝制着小衣裳。 祁语宁心想阿萍终究是要失落的,不过这些小衣裳日后倒是可以便宜灵灵。 祁语宁将三本册子递给了阿萍道:“这些铺子都是我们祁家的产业,祁家在大盛各地都有产业,你可知晓扶医馆?” 阿萍点头道:“知晓,大盛最大的药馆。” 祁语宁道:“这扶医馆就是祁家的产业,整个大盛共有五十九家分号,扶医馆除了开医馆还做草药生意,我祖父临死前觉得要将药物掌握在手中,托付办下的。 扶医馆的总管事是月牙姑姑,月牙姑姑年岁已大,如今扶医馆的管事的是霜降与小雪,这两人不常在京中,总是奔赴各地查看扶医馆。” 祁语宁打开册子道:“这本册子前边就记载着各地扶医馆的掌柜的,这是扶医馆药草的十八个药庄,东到灵芝岛,北到白山,南到岭南,西到北城,都有药庄。” 阿萍诧异道:“这么多!” 祁语宁打开册子道:“还有这是祁家的粮食铺子与庄子,共有一百三十八家,农庄三百二十个,耕地一万顷。” 阿萍震惊道:“多少?郡主,您是不是说出了,是一万亩吧?” “不,就是一万顷。” 祁语宁叹气道:“一万亩哪里够养这么多祁家军呢?北城那边少有耕地耕种粮食,二十多万的祁家军都得靠着这一万顷的粮食过日子呢,朝廷虽然也会给军粮,可是终究是都是些最差的,北城艰苦,怎么都不能让士兵委屈了去。” 祁语宁又道:“这是在我们在闽州那边的茶叶生意,这茶叶可是暴利,全靠这些茶叶销往海外与西域各国,祁家才能得以富贵,这负责外疆做生意的是孔黎……” 阿萍见着祁语宁给自己所看的册子,里边记载的祁家产业,已是富可敌国,“祁家竟然这么富贵滔天。” “别看祁家富贵滔天,但花销也大,士兵不是这么好养的。” 祁语宁笑笑道:“我接管家业以来,甚少有闲暇,不过现在好了,嫂嫂你来了,你可以把祁家家业重任给接过去了。” 阿萍又是讶异至极道:“我接?” 祁语宁道:“您是祁家的女主子,自然要你接的。” 阿萍捂着小腹,抿了抿唇道:“郡主,我实在是不能接管这偌大的家业,我没本事的。” 阿萍知晓王府富贵,可她从未想过王府的家业都快赶得上一个小国度了,富可敌国一点都不夸张。 “娘亲亲!舅母!” 灵灵进了屋内,手中拿着一个马鞭道:“娘亲亲,灵灵会骑马马了!” 祁语宁轻笑着摸了摸灵灵的脑袋。 祁宇安入内见着厚厚得三本册子,看向阿萍的脸色并不好,他上前一看道:“这是?” 祁语宁道:“嫂嫂入门了,咱家的产业就都要交给嫂嫂了,毕竟我出嫁之后也不能管着娘家的账本了。” 祁宇安皱眉道:“你出嫁后也是祁家的女儿,怎么就管不了了呢?阿萍她大字都不识几个,等她要接管整个祁家产业没个七八年根本就不行,还是你继续管着吧。” 祁语宁道:“哪有出嫁女儿还管着娘家账本的道理?” 祁宇安道:“也没有未出嫁的女儿彻夜不归的道理,你不也做了吗?这账本阿萍不适合管着,她太娇气,压不住底下的人,倒是你已经习惯了。” 阿萍也连着道:“郡主,我蠢笨学不会账本的,这账还是你继续管着吧,都是一家人,嫁出去也不是外人还是家人,既然都是家人,谁管账都是一样的。” 阿萍没有什么野心,见着册子里的产业,若是只有十几家铺子,十几个庄子,几千亩地,她或许就接手了。 可这是万顷的耕地,善城县里边也才万顷的耕地而已,她实在是无能为力。 祁语宁看着祁宇安道:“好,家业且就我先管着,何时你们要收回了就告诉我。” 祁宇安道:“你就一直管着罢。” 祁语宁看着一旁的灵灵道:“这样的话可就没空陪着灵灵了,灵灵白日里爹娘都不能陪着她,夜里也还不能在一起陪着她,多可怜。” 灵灵扑进了祁语宁的怀中,“呜呜。” 祁宇安道:“我让人把侧门给通了,灵灵爹爹夜里还是可以来陪着灵灵的。” 祁语宁笑了笑道:“多谢兄长。” “舅舅真好!”灵灵抬眸朝着祁宇安一笑,眉眼弯弯成了月牙儿,“灵灵喜欢舅舅!” 祁宇安抱着灵灵道:“那爹爹和舅舅,灵灵更喜欢谁?” “喜欢爹爹!”灵灵浅笑着道。 阿萍浅声道:“王爷,孩子总归都是喜欢爹娘的。” 祁宇安想着一早灵灵所说的表哥说的爹爹不好,他不由地看向了阿萍的小腹,等他出生之后,得要对他好些。 …… 东宫之中。 秦国舅带着大儿子秦瀚与五儿子秦振找着赵崇议事。 赵崇给秦国舅奉了茶水道:“舅舅,大表哥,五表哥请用茶。” 秦国舅道:“听皇后说,你要让宋太傅家的孙女儿为太子妃?” 赵崇应下道:“是。” 秦国舅皱眉道:“你这不是胡闹吗?宋家如今可谓是无权无势,若是老太傅还尚在人世倒还好说,人走茶凉,这宋家如今什么都不是了,你不可娶宋家女儿为太子妃。” 赵崇道:“这不是正如了舅舅的意吗?舅舅不许我娶祁郡主,怕祁家外戚独大,如今我只娶式微的宋家女儿,不好吗?” “自然不可!”秦国舅道。 赵崇道:“舅舅,孤意已决,父皇与母后也定下了宋禾清为太子妃。” 赵崇知晓宋禾清与祁语宁走得相近,祁语宁若是真成了陆泽的妻子之后,那便是他的外甥媳妇,日后就是多看一眼都不可。 可宋禾清与祁语宁乃是好友,便是婚后也定会多有来往。 他也可多看几眼祁语宁。 秦振道:“你这不是胡闹吗?你也和那祁宇安一样疯了不成?他要娶一个山野出身的孤女为妻,你娶一个已经式微的官家千金。” 赵崇道:“已是定下旨意了。” 秦国舅皱眉道:“定下旨意也不是改不了,老皇帝走了,你的婚事可就由你做主了,祁家除去蜀王可是帮了我们一个大忙!听闻太医说老皇帝最近的身子骨不好?” 赵崇很不喜欢秦国舅对始元帝的不尊重,“舅舅,你可知你这称呼是大不敬?大皇兄究竟是父皇的长子,长子犯下如此大错,他既是愧疚又是痛心,难免心情郁结。” 秦国舅冷声道:“老皇帝既然如此心疼长子,不如就早日去陪着他的长子!” “舅舅!”赵崇连声道。 秦瀚道:“殿下,你大表嫂的仇,不能不报!俞莉如今天天以泪洗面,祁家有陛下护着,大仇难报。 唯有老皇帝死了,你登基才可除掉祁家,为你大表嫂报仇,咱们也不会再受祁家压制!” 赵崇道:“除掉祁家?谈何容易?” 秦国舅道:“崇儿,卧榻之侧岂容他人鼾睡?祁家不除,你日后的江山都坐不稳当。如今蜀王已除,正是你登基,除掉祁家的好时机。” 赵崇摇头道:“祁家忠心耿耿,父皇福寿延绵,舅舅还当小心说话为好。” …… 陆泽刚一回到公主府,便转身去了王府。 春江苑内,灵灵在院中喂着小锦鲤,祁语宁在窗口看账本,倒是岁月静好。 陆泽走到了祁语宁边上道:“太子妃的人选已内定了。” 祁语宁抬眸看着陆泽道:“我以为蜀王刚走,太子妃一事多少都要拖一拖?” 陆泽道:“蜀王给皇室蒙上一个污点,陛下自然不想坊间过多议论蜀王通敌叛国之事,唯有储君大婚这消息,才能压过蜀王通敌这皇室丑闻。” 祁语宁抬眸道:“太子妃是谁?” “你猜猜?” 祁语宁见着陆泽的眼眸道:“禾清?” ------------ 第一百零六章 纵使抢了外甥媳妇又如何 陆泽轻点头道:“是她,此消息应当会在明日传遍整个盛京城,明日宋家必定是门庭若市,你可要今日前去宋家前去贺喜?” 祁语宁一阵叹息,“这算哪门子喜事?不过只能算她得偿所愿而已。” 祁语宁继续理着跟前的账本,陆泽见着厚厚的一叠叠账道:“可要我帮你?” 祁语宁摇头道:“不必,你去陪着灵灵玩吧。” 陆泽便走到了庭院之中陪着灵灵喂缸中的红色小锦鲤。 灵灵边喂着锦鲤边念念有词道:“小鱼小鱼快长大,长大后灵灵就能把你给吃了。” 陆泽揉了一把灵灵脑袋上的小揪揪:“灵灵,小锦鲤是不能吃的。” 灵灵道:“为何?” 陆泽道:“锦鲤肉一点都不好吃。” 灵灵将鱼食放在一旁,跑到了祁语宁身边道:“娘亲亲,我不要养小锦鲤了,爹爹说锦鲤不能吃!灵灵要养能吃的鱼!” 祁语宁笑着摸了摸灵灵的脑袋,“小锦鲤虽不能吃,但很可爱,和灵灵一样可爱,灵灵可以养着玩!” “可是小锦鲤可爱也不能填饱肚子。”灵灵道,“我还是想要养能吃的鱼。” 祁语宁吩咐着一旁的谷雨道:“去灶房里问问有没有小鲫鱼,小草鱼的,拿一条来给灵灵养着。” 谷雨没多久便从灶房之中回来,取了一条小草鱼而来,灵灵见着游动的小草鱼道:“爹爹,这鱼鱼长大后,可以吃吗?” 陆泽道:“嗯,这鱼长大后可以吃。” 灵灵将鱼放进了荷花缸里,又是念念有词小鱼小鱼快长大。 祁语宁望着在荷花缸前喂鱼的两父女,又见天际间东边的阴云绵绵,黑压压的一片,有种风雨欲来之感。 而西边虽是日薄西山,却也是晚霞金灿万里,风光无限。 晚膳后,灵灵玩了一会就让陆泽给她讲故事,没讲一会儿,灵灵便睡了过去。 陆泽走到了祁语宁身边,见她跟前还堆着三本账问道:“你今日不会要将这些账本都看完吧?” 祁语宁道:“去了北城一个多月,落下的总都要补起来的。” 陆泽道:“既然阿萍进了祁家的门,这些账本是不是可以都交给阿萍去处置了?” 祁语宁清冷道:“你觉得阿萍那温柔的性子能压得住底下的人吗?” 陆泽道:“也是,我帮你查账吧。” 祁语宁道:“不用,我查账本也不是真为了查个真假,底下人没胆子将假账拿到我跟前来,我不过也是为了心里有数而已。” 陆泽瞧着一旁的三本册子,翻阅瞧着,他越看越是惊心,“这些都是你们祁家的产业?” 祁语宁点头道:“嗯。” 陆国公府的累世家产也不少,如今是二叔三叔管理着,陆泽只知每年分红与公中结余都很是丰厚,但比起祁家的家产来,国公府那些家业着实只能算是皮毛而已。 陆泽道:“没想到祁王府是富可敌国。” 祁语宁无奈一笑:“你别看产业多,祁王府花销的地方也多,二十多万的士兵得养着,光是两万骑兵每年的花销就如同流水。 那两万匹的大马也常有病死的,小马豢养困难,每年添置马匹,喂养马儿都是一大笔一大笔的银子。 再说士兵,常年需要剿除沙匪真真是刀剑上过活,仅靠朝廷所给的俸禄是远远不够的,得祁家自个儿补贴着。 乍一看祁家是富可敌国,往北城送药用粮食送银两,最后盈余的银两也不会比你们陆家多到哪里去。” 陆泽道:“你何时接管的家业?” 祁语宁道:“十三四岁的时候,我懂事后就被月牙姑姑教导着认算盘看账本了。 等到十三四岁的时候,月牙姑姑与兄长便让我接手这偌大家业,好在底下人都能干忠心,我只需要做几个决策而已,也不算累。” 陆泽在一旁祁语宁,世人多说祁郡主嚣张任性跋扈,但世人不知祁语宁小小年纪就肩挑起了祁家重任。 祁宇安在军营,依靠的也是祁家的产业。 盛京城之中,女儿家管家管着后宅账本就是可以吹嘘配做主母的了。 先前关知意扬名也是因她小小年纪就能管家,但关家那种管几个铺子商户,后宅院内的账本,还真算不得什么。 而祁语宁所掌管的家业是那些家业的千倍乃至万倍之多,是多少巨贾商户都不敢夸下海口能掌管得了的。 外人眼里高高在上的祁郡主,也不是这么好当的。 祁语宁侧眸看着陆泽正望着她,她与陆泽的眼眸对上,问道:“怎么这么看着我?” 陆泽上前将祁语宁揽在怀中道:“心疼你,小小年纪没人问你愿不愿意,就必须要接管这偌大的家业。” 祁语宁靠在陆泽的肩上,轻笑一声道:“你可用不着心疼我,我们祁家可要比你们陆家的家业大上百倍,我心疼你还差不多。” 陆泽也是轻笑了一声道:“倒是我高攀郡主了。” “你知道就好。”祁语宁道,“不过本郡主在盛京城,除了嫁给赵家人,不论嫁给谁都算是下嫁,唯有嫁给你勉强算得上门当户对。” 陆泽道:“所以,你愿嫁给我是除了因为灵灵以外,还有是因为我的身份?若我不是陆国公世子,你还会让我做你的夫君吗?” 祁语宁看着陆泽的眼眸道:“不会!我祁语宁的夫君需得是与我可平起平坐的。” 陆泽无奈叹气道:“也不知说句假话的吗?” 祁语宁道:“那我问你,若我不是郡主身份,你会愿意娶我吗?” “会。”陆泽道,“我挑夫人不看重家世。” 祁语宁酸溜溜道:“确实,关知意一个六品小官家的庶女……” 未等祁语宁将话说完,便被陆泽堵住了唇瓣,她坐在陆泽的身上,只觉得浑身有一股难以言喻的燥热。 上回如此亲密,还是在香林寺的厢房之中。 这一次比起香林寺中的满是占有欲的侵略,这一次的陆泽似温柔得哄着她一般。 许久,倒春寒的春风从窗棂间的缝隙之中吹入,才吹散了如胶似漆的二人。 陆泽紧搂着祁语宁的腰肢,深呼吸一口气,才放开了祁语宁道:“我回去了。” 祁语宁用了昨夜里陆泽的话:“我以为你会留下来的?” 陆泽桃花眸深邃地望着祁语宁,声音略带着些情动的沙哑道:“这几日大理寺之中挺忙碌的,我不想这倒春寒的夜里去洗两次凉水澡,着凉伤风太耽误公事了。” 祁语宁听出了陆泽的言外之意,脸色一红,“你快走。” 陆泽轻笑了笑,转身离开了祁语宁的院落。 陆泽从侧门出去的时候,远远见到了一个人影,没有仔细去探究回了公主府。 小巷尽头。 赵崇紧握着手,问着一旁的侍卫道:“方才那人可是泽儿?” “是,殿下。” 赵崇望着祁王府,再看看天际间的月色,陆泽与祁语宁连女儿都有了,小两口夜里相会也是不足为奇。 赵崇摸着手中的扳指,耳边却是响起了秦国舅的那句是登基除掉祁家的好时候。 祁宇安的确是他登基后的心腹大患,祁家在北边的二十多万大军,是为帝者横在喉咙里的一根刺,需得拔除。 始元帝养虎为患,没在祁宇安羽翼未丰之时除掉祁宇安,日后定会给他惹来无尽的麻烦。 若是祁家得以除去,待他登基之后,也可将祁语宁抢到后宫之中。 纵使抢了外甥媳妇又如何? 大盛开国以来也不是没有抢过兄弟媳妇的皇帝,也有抢过庶母为后的皇帝。 大权在握,为天下之主,必能得到心爱女子。 赵崇看向祁王府,眼中尽是势在必得。 ------------ 第一百零七章 怕秦俞莉对灵灵不利 封宋家女儿为太子妃的圣旨一下,满盛京皆是震惊。 正如陆泽所言一下,这宋家今日可谓是门庭若市,这都快二月里了,还有前来送过年之礼的。 宋夫人还愣着,她本觉得继女能嫁给祁王已是高攀了,没想到竟然成了太子妃。 想想她差点要将继女嫁给关家,她恨不得打自个儿两个巴掌,这会儿就指望着宋禾清不来计较了。 祁语宁虽不觉得这是一件值得恭喜的事,可到底也是好姐妹得偿所愿,得知圣旨下了之后,她便抱着灵灵请来道贺。 宋禾清也被这突如其来的消息给惊到了,一下子不知多出了多少个好姐妹前来,直到听闻祁语宁前来,宋禾清连出院门前去相迎。 祁语宁见到出来的宋禾清轻笑福身道:“拜见宋姑娘。” 宋禾清羞愧道:“语宁,你可别来羞我了。” 祁语宁怀中的灵灵见到宋禾清有些害怕地躲在了祁语宁的肩膀上,见到陆宝珠而来,喊道:“姑姑!” 灵灵这声姑姑,让着院中的千金都侧目过来。 陆宝珠走到了祁语宁跟前,抱起了灵灵。 陆宝珠从上到下打量了一眼宋禾清道:“本郡主听闻我有舅母了,特意前来瞧瞧,长得还算是差强人意,可惜啊可惜,就是有个不好的姐妹!” 说着陆宝珠看了一眼祁语宁,宋禾清作为祁语宁的好姐妹,也是陆宝珠往日里不喜欢看不惯的。 堂堂太傅家的孙女,一直被继母欺负着。 祁语宁也不知给好姐妹撑撑腰,这个傻宋禾清还认祁语宁为好姐妹。 “陆宝珠!”祁语宁怒视着陆宝珠道:“你少来胡闹。” 陆宝珠轻哼道:“你可管不着我!” 祁语宁靠近陆宝珠耳边道:“我迟早是你嫂子,长兄如父长嫂如母,我为何管不了你?” 陆宝珠一怔,“……” “恭喜了,宋小姐。” 一道女声传来。 众人望去,只见秦俞莉穿着一身素净的衣裳前来。 秦俞莉身上尚有母亲去世的重孝,也没有带什么首饰,一身素净的白衣只有点点淡蓝色为配。 秦俞莉看了一眼祁语宁,眼底的恨意根本不加以掩饰。 宋禾清往日里与祁语宁交好,和秦俞莉陆宝珠两人不熟,没想到今日秦俞莉也会来,她到底是太子殿下的表侄女,宋禾清也不敢怠慢。 “秦小姐,陆郡主,还请里边歇息喝杯茶。” 陆宝珠抱着灵灵要与秦俞莉一起入内。 祁语宁叫住了陆宝珠道:“把灵灵给我。” 陆宝珠看着怀中灵灵道:“别这么小气嘛?我是灵灵姑姑,抱着会儿灵灵又怎么了?” 祁语宁走到陆宝珠耳畔处道:“我怕秦俞莉对灵灵不利。” 陆宝珠没心没肺道:“我知道莉莉先前呢是陷害过你,可她也坐了牢了,也因此都没有了娘亲,她这会儿也悔过了,莉莉没了娘亲够可怜了,这一次也是听说是太子表叔定下亲事才来的,你可别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了!” 祁语宁还是从陆宝珠手中将灵灵给抱了回来,陆宝珠有时真的是蠢笨的可以! 陆宝珠楚楚可怜地望着灵灵,“灵灵,你娘亲不好,要拆散我们。” 灵灵依偎在祁语宁脑袋旁,“娘亲亲最好,没有不好哦。” 祁语宁一听浅浅一笑,她的女儿就是最乖巧的。 陆宝珠轻哼,与秦俞莉一起去了房中歇息饮茶。 宋禾清对着祁语宁道:“语宁……” 祁语宁知晓宋禾清的不易,轻笑道:“我来祝贺过也就走了,你今日忙我也就不打扰你了,等你出嫁前我必定给你奉上一份大大的添妆。” 宋禾清笑笑道:“那你慢走。” 祁语宁让着怀中的灵灵与宋禾清挥手,“和宋姨姨说再会。” 灵灵挥挥手道:“姨姨再会。” 宋禾清轻笑了一声。 祁语宁与灵灵离开宋府后,没有回府,而是去了大理寺衙门找着陆泽。 正逢午膳时分,陆泽本欲随意对付一口,吃着贺夫人给贺寺卿送来的饭菜,没想到祁语宁会抱着灵灵而来。 贺寺卿见到祁语宁连连行礼道:“祁郡主。” “贺寺卿。”祁语宁点头回礼,“灵灵,喊贺祖父。” 灵灵甜甜喊道:“贺祖父。” 贺寺卿也是年过六十了,家里的小曾孙比灵灵小一岁,正好会说话的年纪,瞧着灵灵这般可爱,心生欢喜,“和陆泽当真是长得相似啊。” 陆泽走到了祁语宁与灵灵跟前:“还以为你们会在宋府用膳。” 祁语宁一笑道:“今日宋府人太多,我们就不在宋府凑那个热闹了。” 灵灵见到陆泽便往陆泽怀中而去,陆泽抱着灵灵问着祁语宁道:“可要到青山楼用膳?” 祁语宁道:“嗯。” 陆泽抱着灵灵去了青山楼,要了一个上等的包厢,陆泽便给祁语宁点了蜜炙乳鸽。 祁语宁看着陆泽道:“公主殿下生你们的时候,是不是都把脑子都给了你,丝毫没有给陆宝珠与陆昀。” 陆泽知晓祁语宁不待见陆昀,可与陆宝珠两人虽是吵闹了这么多年,却从未见祁语宁这般气恼地说过陆宝珠,“怎么了?” “你那好妹妹竟然还帮着秦俞莉,那秦俞莉对我满是恨意,她认定了她娘是因我而死。” 陆泽道:“大表舅母不是被她的陪嫁丫鬟给害死的吗?与你又有何关系?” 祁语宁道:“秦俞莉觉得若不是因我,她不会入狱,她娘也就不会去寺庙之中为她祈福,那夏喜也找不到杀害她娘的时候,说到底,她对我本就满是怨恨,从小就是。” 陆泽道:“我会让宝珠离秦俞莉远些的。” 祁语宁道:“陆宝珠要与谁走的近,也不是我们管得着的,她与秦俞莉姐妹情深,我也不做这个恶人去拆散她们姐妹,只是陆宝珠素来大条,没心没肺,我怕她会将灵灵至于险地。” 陆泽一笑道:“我会告诫宝珠的,不会让她将灵灵置入险地的。” “太子怎么定下了这么一个太子妃?” “唉,今日不知多少盛京城姑娘心碎咯,没想到太子竟然会选择日渐式微的宋家女儿,反而不要我们这些世家贵女。” “你这话被人听到了,还有什么世家贵女的颜面?这可不是咱们该随意议论的。” “谁听得到?这旁边的天字包厢被祁郡主给包下来了,她又不会过来的。” 祁语宁与陆泽听到隔壁传来千金们的声音,互相对视了一眼,这可真的是听得清清楚楚。 祁语宁认识这几个人的声音,那个劝导不要随意议论的是林江的未婚妻王之妤,镇北侯府的千金。 那个说谁听得到的是兵部尚书之女,郑国公府的千金,郑好。 还有一个应当是秦峰的妹妹,秦芒。 听着应当还有其他的姑娘,可是只凭声音,祁语宁还真有些记不得了。 郑好又道:“这盛京城之中最好的夫婿入了宋家千金手,还是王姐姐好,已与林江定亲。” 秦芒道:“要论盛京城之中最好的夫婿,可不是太子殿下,那个位置说实在的,高处不胜寒,三宫六院需得隐忍,整日里不见天日,虽能受万人朝拜,可里边的苦处也是难以言说。” 郑好点头道:“也是,要论这世间最好的夫君,还是宝华她大哥。” “的确,陆世子才是盛京城最好的夫婿。” 王之妤皱眉道:“他算什么好夫婿?让女子未婚先孕又不负责,也亏得是祁郡主,若是换做咱们被这么对待,怕是早就被唾沫星子给淹死了,亏得是祁郡主位高权重,纵使婚前有女也没人敢说她什么。” 郑好道:“说起来也是,陆泽也不是什么好郎君。” 王之妤皱眉道:“林江与陆泽走得相近,也不知是不是一丘之貉……唉。” 秦芒道:“这林江还与我大哥走得相近呢,你就放心吧,林江兄为人很是正经的,不过论起这盛京城的好郎君,我觉得应是非祁王莫属。 嫁给祁王之后,上无公婆长辈,下只有祁郡主一个小姑子,祁郡主为人高傲,定是不屑做那等子惹事的小姑子的。” 郑好点点头,“祁王有权有势,爹娘双亡,确实是个好夫君。” 王之妤连声道:“郑好,你这话被郑尚书听到,郑尚书要气死的,这话可切莫再说了。” 祁语宁在一旁听这话真是又气又笑。 气他们说自家没爹娘是好事,可又觉得她们说的还真的是有这么三分歪理。 这世间女子一嫁过去,可不就是得伺候婆母吗? 遇到心善点的婆母还是不用立规矩的,遇到点多年媳妇熬成婆的婆婆,新媳妇的日子怕也难过。 不过,祁语宁想若是她娘亲在世,定会是一个开明善良的好婆婆,不会苛待儿媳…… 秦芒道:“我听说陛下娘娘正在给祁王寻王妃呢,不知祁王妃之位会落谁家?”(本章完) ------------ 第一百零八章 灵灵其实是太子殿下的女儿 厢房之中,祁语宁与陆泽安静得很,聚精会神在听着隔壁厢房内传来的话语。 一旁乖乖吃完一只鸽子腿的灵灵,见着一桌子的菜都没有甲鱼,便道:“爹爹,娘亲,灵灵要吃龟龟!” 祁语宁今日算是开了眼界,这没想到这些世家千金私底下竟敢如此胡言乱语,本还想继续听听她们能再说些什么惊世骇俗的话…… 没想到灵灵这句要吃龟龟,让隔壁瞬间安静得一根针可闻。 祁语宁哄着灵灵道:“龟龟太补,你不能天天吃龟龟,今日吃鸽鸽。” 陆泽夹了一根青菜给灵灵道:“灵灵也得多吃菜。” “灵灵不要吃菜菜,菜菜好难吃的。”灵灵道,“叔叔也说菜菜是世上最讨厌的东西!” 祁语宁道:“你可别听你叔叔瞎说,得吃青菜灵灵才能快快长大,你看,你这快半年了,都没有长高半点呢。” 灵灵胖瘦会有变化,可是高矮却没有半点变化。 或许正如在北城遇到的那个道长所言,灵灵不属于这里,所以在这里她是永远都长不大的,永远都是这么小一个。 立春推门而入道:“郡主,陆二小姐与王小姐,郑小姐,秦小姐,林小姐求见。” 祁语宁道:“让她们进来。” 陆泽没想到自家二妹妹陆宝华也在其中,刚才倒是没听到她的声音。 为首的郑好见到陆泽也在,连福身行礼道:“参见祁郡主陆世子,刚才是我胡说八道,我错了,我只是好友面前信口开河罢了,不是说祁将军与刘将军不在了是好事,我相信刘将军与祁将军会是好公婆的……我……” 郑好怕得都要哭了。 王之妤也连声道:“对不起郡主,是我没有劝阻她们,其实我们并无恶意。” 祁语宁见着跟前五个一脸怕得要哭的姑娘,道:“本郡主不会计较此事,也不会乱传此事,只是隔墙有耳,你们都是有头有脸的世家姑娘,日后可不能如此胡言乱语了。” “是!”几个姑娘连连应下。 “二姑姑!”灵灵走到了陆宝华跟前喊道,又看向了王之妤喊道,“林家婶婶。” 王之妤被灵灵这一句喊得脸色爆红,可见耳垂都是染上了一层红晕。 祁语宁连上前抱过灵灵,捂住了灵灵的小嘴,“小孩子乱叫的,王姑娘不要介意,林江是个好夫君,你是有福之人。” 王之妤回想刚才自己还对林江那般揣测,想必祁语宁是听到了的,她红着脸福身道:“郡主,世子,我们先告退了。” 五个姑娘连连离开青山楼,连还没上的菜都不吃了。 祁语宁看着她们落荒而逃的背影浅浅一笑,“逃的倒是快。” 陆泽听着祁语宁这话也只是一笑而已,“灵灵这乱叫人可不好。” 祁语宁点头道:“灵灵,以后叫人爹娘教你叫什么,你再叫什么,那个林家婶婶现在还不能叫她林家婶婶。” “为什么?”灵灵不解道。 祁语宁道:“因为她还不是林家婶婶,不过也快了,她们的婚期也近了吧?” 陆泽点头道:“嗯,比太子婚期要早几日。” 祁语宁问道:“太子婚期是何时?” “三月二十八。”陆泽道,“林江的婚事是在三月二十四日,那几日里好日子多,若是我生辰时求得赐婚,我们也可将婚期定在那几日里。” 祁语宁道:“这都没有定下婚事呢,婚期日后再说。” …… 宋家之中。 宋禾清以往与秦俞莉不熟,本以为秦俞莉用了膳必定会离去,可没想到她还是留在了宋家。 午后,许是顾忌着宋家人要午歇,来宋家贺喜之人少了不少。 陆宝珠倒是没有秦俞莉这般热络,她和宋禾清往日里不熟,也不想陪着秦俞莉久待了。 陆宝珠离开了宋禾清房中,但一想想,宋禾清乃是祁语宁的好姐妹,万一欺负莉莉怎么办? 陆宝珠还是打算回去之时,听到里边传来秦俞莉的话,她便躲在门口就偷听,眼神威胁着一旁的丫鬟噤声。 “宋姑娘,我与你年纪没差几日,我直接叫你禾清了吧?” 宋禾清道:“秦姑娘自便。” “禾清,我真的替你不值啊,你本是宋家嫡长女,可是这些年来一直被继母欺辱着,祁语宁乃是你的姐妹,她只要稍稍帮衬你,你也不至于被你继母苛待,可她……” 宋禾清望着秦俞莉道:“郡主帮我良多,只是家务事有时候并不能帮衬而已。 秦俞莉又道:“你知道太子殿下为何二十三岁才选太子妃吗?” 宋禾清羞赧点头道:“不知道。” 秦俞莉缓缓道:“太子其实早就想要求娶祁郡主,从二十刚弱冠开始,他一直空着太子妃的人选,就是为了祁语宁。” 宋禾清不敢置信地看着秦俞莉,“怎会?” 秦俞莉道:“太子殿下一直都是非祁语宁不娶,可是对祁语宁一往情深,只是因为些原因不能娶祁语宁而已,我想,太子殿下如今会选你为太子妃,你不过也都是占了祁语宁的光而已。” 宋禾清握紧着手中的帕子道:“秦小姐,时候不早了,你可以离开了。” 秦俞莉道:“等你入了东宫你就知晓了,太子殿下真正喜欢的是祁语宁。” 宋禾清看着秦俞莉道:“纵使太子殿下喜欢语宁又如何?只要我喜欢的是殿下就够了。” 秦俞莉拍了拍掌道:“不愧是已定下的太子妃,就是大度啊,可你就不怕你只是祁语宁与太子殿下暗度陈仓的栈道而已吗? 你真以为祁语宁会放着太子殿下不要?她不过是有不能与太子殿下在一起的原因。 祁语宁之所以先前会答应嫁给陆昀,是因为陆昀乃是太子殿下的外甥,嫁给陆昀之后,她还是可以与太子殿下私会。 如今选你做太子妃,也是祁语宁想要借着与你的关系,可以假借进宫看你的名义,实则就是与太子殿下私会,你以为灵灵真是陆泽的孩子吗?” 秦俞莉喝了一口茶道:“陆泽是太子殿下的亲外甥,外甥像舅舅,女儿想爹爹,表兄妹相似也是有可能的!灵灵其实是太子殿下的女儿!是陆泽的表妹! 她们让你做太子妃,不过就是为了给祁语宁与太子可以暗度陈仓打掩护而已,我要是你,绝对不会饶过祁语宁……” 陆宝珠在外边听到此言,惊讶地下巴都合不上,秦俞莉也太会编了吧? 要不是灵灵与她姑侄情深,她都快相信灵灵是太子舅舅的女儿了。 宋禾清冷笑道:“秦小姐,我敬你是秦皇后娘家人,对你有所恭敬,但你若是非要挑拨我与语宁的关系,我也没必要给你留情面,我与语宁快十年的姐妹之情,不是你可以挑拨得了的!” 宋禾清望着秦俞莉,继续道:“我不是宝珠郡主生性单纯善良之人,会中了你的奸计被你当枪使。 你没有真正的好姐妹,你只将你的好姐妹宝珠郡主当做借刀杀人的刀,借着她对付语宁,所以自然不知道真正好姐妹永远都会相信对方,也永远不会去伤害她利用她。 我与语宁十年好友,自幼认识,语宁是个什么人,我不用听别人说,我比谁都清楚。” 秦俞莉脸色甚是难看,却还不忘挑拨离间:“那你先前可知道她有女儿吗?祁语宁有女儿之事都瞒着你,可见你们的姐妹情也不过就如此而已!你还能如此信赖祁语宁吗?”(本章完) ------------ 第一百零九章 太子可能真的喜欢你 宋禾清道:“谁都有难言之隐,灵灵一事语宁瞒着三年,自有瞒着三年的原由。我这三年也有孝在身,不好戴孝去见灵灵,快出孝了,才好在孩子跟前露面。” 宋禾清加重了出孝二字,秦俞莉有孝在身,若是懂礼些的人家,根本就不会刚出七七,就堂而皇之去别人家中。 秦俞莉气恼至极道:“宋禾清!你以为你这太子妃就坐得稳了吗?” 宋禾清望着秦俞莉道:“秦小姐,时候不早了,你可以走了,话不投机半句多,我不会如同陆郡主那般单纯被你当做刀使。” 秦俞莉道:“你以为你比陆宝珠那个蠢货又聪明到哪里去?你不一样被祁语宁给利用吗?” “咚!” 宋禾清的门被陆宝珠用力踢开。 陆宝珠入内,见着秦俞莉那张惊骇不已的小脸,过去扬手就是一个巴掌甩了下去,“秦俞莉!” 秦俞莉捂住了被巴掌打得火辣辣疼的侧脸,望着陆宝珠道:“宝珠姐姐,你……” 陆宝珠呸了一声,“别叫我姐姐,我嫌恶心!” 陆宝珠握着拳道:“滚,别让我再见到你,否则我会杀了你!” 秦俞莉挨了重重一巴掌,陆宝珠行事素来无理随性这,这会子她在气头上,秦俞莉不敢再留。 陆宝珠为人蠢笨,过几日等她气消了,再哄回她也好。 陆宝珠望着秦俞莉眼中的算计,满是气恼与失望,拂袖离开了宋家。 …… 祁语宁带着灵灵回到祁家,刚哄睡灵灵,就听得外边传来立春和惊蛰的声音。 “郡主,您不能进!” “让开!” “郡主……” 陆宝珠如入无人之境一般气冲冲地闯进了祁语宁房内。 祁语宁连走到外屋怒瞪着陆宝珠道:“灵灵刚睡着……” 祁语宁见着陆宝珠眼眶红着含着泪,觉得稀奇至极,她可从来没有见到陆宝珠哭过。 陆宝珠如自己家一般坐在贵妃榻上,呜呜得哭了起来。 祁语宁一时间不知该怎么办了,只能问道:“你怎么了?” 陆宝珠哭声呜咽道:“你是不是觉得我很蠢?蠢透了,竟然被秦俞莉利用这么多年,你们是不是都知道?我把她当做好妹妹,可她竟然也说我是蠢货!” 祁语宁道:“秦俞莉说你是蠢货?” 陆宝珠哭起来说得含糊不清道:“她不知道我在偷听,在暗地里说我是蠢货,亏得我从小这么信赖她……呜呜呜!” “都怪你!” 陆宝珠哭着指着祁语宁道。 祁语宁道:“你怪我做什么?” “谁让你这么出色的,小时候外祖父外祖母更疼爱你,就连我哥哥都更喜欢带着你玩,他给你买糖苹果,却不给我买糖葫芦吃,只有秦俞莉是站在我这边,替我抱不平的,所以我一直信赖秦俞莉,只有她喜欢我。” 祁语宁可真不记得糖苹果这事在发生在何时了。 祁语宁见她哭的伤心,不与她一般计较,“你如今得知秦俞莉的真面目就好,日后不要上她的当了。” 陆宝珠哭得叫一个撕心裂肺,她想起一桩桩被秦俞莉利用,干下的那些糊涂事就被自个儿给蠢哭。 哭得叫一个嚎啕不羁。 祁语宁在一旁安慰道:“你再这么大声哭的话,可要把灵灵给吵醒了!” 陆宝珠哭声弱了些,“我没想到秦俞莉竟然会这么算计我,呜呜呜。” 陆宝珠用手帕擦着眼泪道:“还是宋禾清好,她说我是单纯善良,你却说我蠢,你要是不骂我蠢货,或许我早就发现了秦俞莉真面目,都怪你!” 祁语宁听得哭声道:“好好好,都怪我,你可别哭了!” 陆宝珠道:“我就哭,你就算是我嫂子,也不能管我哭不哭!你被你最要好的姐妹在背后捅了一刀,得知她这些年来都是在利用你,你不哭,你不伤心吗?” 祁语宁道:“我最要好的姐妹可不会如此对我。” 祁语宁这话一出,陆宝珠哭得更是伤心了。 祁语宁索性将自个儿房间让给了陆宝珠,她则是去了书房处理公事,又吩咐着小满道:“你去大理寺之中找陆世子,让他回来时带一个糖苹果回来哄哄他妹妹。” 小满应道:“是。” 祁语宁看了一个半时辰的账簿,才回了房中。 没想到进了房中,还能听到陆宝珠的哭声。 陆宝珠从懂事后应当都没有哭过,今日这一哭看来是将十几年的眼泪都哭出来了。 灵灵已经起身,朝着陆宝珠道:“姑姑哪里疼?不哭,灵灵给你呼呼。” 陆宝珠却还是哭着。 祁语宁过去抱起了灵灵,对着陆宝珠道:“快两个时辰了,你还没哭完呢!” “我最好的姐妹没了,哭又怎么了?” 祁语宁见着陆宝珠眼角还有眼泪,由衷佩服,哭这么久还能落泪,“好了,不哭了,再哭你的眼睛就要肿了。” 陆泽刚入春江院门,就听到了哭声,刚走到门口就听到了里边陆宝珠愈发响亮的痛哭声。 “这是怎么了?”陆泽走到陆宝珠跟前道,“谁欺负你了?” “秦俞莉!”陆宝珠大哭道,“她说我是蠢货。” 陆泽倒也稀奇,“她说你是蠢货?” 陆宝珠道:“她私底下说的,她原本想要挑拨离间祁语宁与宋禾清的,她可真是恶毒,她竟然胡编乱造说太子舅舅喜欢祁语宁,还说灵灵是太子舅舅所生的,我呸!” 灵灵道:“灵灵是爹爹娘亲娘亲生的!” 灵灵走到陆泽跟前,见着陆泽手上的糖苹果,眼睛亮晶晶的,“爹爹,是给灵灵的吗?” “给你姑姑的。”陆泽将糖苹果给了陆宝珠,“给你买了糖葫芦,在德清叔叔那边。” 灵灵连走到外边去德清那边要糖葫芦去了。 陆宝珠见着糖苹果,抬眸道:“哥,你怎么给我买糖苹果了?” 陆泽道:“没想到小时候的事你还记得,那时候不是只给祁语宁买不给你买,只是那时你都满是蛀牙了,又是新牙刚换的时候,娘亲说不能给你吃糖而已。 你是我亲妹妹,那时候祁郡主可没有你重要。” 陆泽说完这句话看了一眼祁语宁。 陆宝珠接过糖苹果,终于是笑了。 祁语宁从陆泽眼中意会到了他没说完的意思,那时候自己没有陆宝珠重要,可现在自己却要比陆宝珠重要了。 祁语宁道:“那秦俞莉倒是懂挑拨离间的,这种话都敢造谣,不过禾清定然不会让她诡计得逞的。” 陆宝珠道:“你怎么知道?万一你那好姐妹就相信秦俞莉的鬼话了呢?” “禾清没有你这么……” 蠢字已经在祁语宁口中,她怕陆宝珠继续痛哭,才换了两个字:“单纯。” 陆宝珠噘嘴道:“我以后都不会再信任秦俞莉了。” 陆泽对着红眼的陆宝珠道:“你快些回家去洗把脸吧,现在的脸比小花猫还要脏。” 陆宝珠走到祁语宁的铜镜前一照,连连用帕子遮脸回去了。 陆泽又从另一只手上拿了一个糖苹果给了祁语宁,“给你的。” 祁语宁不知陆泽是从何处变出来的,她望着糖苹果一笑道:“陆宝珠总算是得知秦俞莉真面目了,秦俞莉可真会胡编,太子喜欢我都能捏造。” 陆泽道:“其实我觉得秦俞莉也不是完全胡编,至少有句话是真的,太子可能是真的喜欢你。” “嗯?”(本章完) ------------ 第一百一十章 真正的孤男寡女共处一室 祁语宁不解的看着陆泽。 陆泽将门窗关起来后,小声道:“昨夜我从侧门回去时,见到太子殿下徘徊在王府门口多时。” 祁语宁浅笑道:“你我两家离得近,许是他是去找公主的。” 陆泽道:“不,若是去找我娘的,不至于在王府徘徊许久才离去。” 祁语宁望着陆泽道:“怎么可能呢?你多想了。” “许是我多想了吧。”陆泽道。 “就是你多想了。”祁语宁道,“况且,你我将要成亲,不管阿萍身份如何,你到底还算是殿下的外甥,太子殿下要是真喜欢我,怎会眼睁睁看着我成为他的外甥媳妇呢?” 祁语宁说着咬了一口苹果,冰糖裹着鲜红的苹果,一咬便是酸甜脆口,“你买了脆苹果?” 陆泽问道:“嗯。” 祁语宁一笑道:“陆宝珠只吃粉苹果,她怕是又要哭了。” 陆泽道:“小满说你喜欢吃脆的,我也不知宝珠她爱吃粉的,下次再买给她就是。” 祁语宁将还有一边没有咬过的递到了陆泽跟前道:“你也尝尝。” 陆泽握着祁语宁的手,尝了一口道:“挺甜。” 祁语宁笑笑道:“比冰糖葫芦要好吃。” 陆泽见着祁语宁唇角沾染了糖迹,便低下头吻住了祁语宁的唇角,糖衣的甜味传来…… “爹爹,娘亲!开门!” 陆泽听到外边传来灵灵的声音,无奈叹了一口气。 祁语宁轻笑了笑,过去将门给打开,“灵灵!” 灵灵将手中的糖葫芦给了祁语宁道:“娘亲亲,这串是甜的呢,不酸,娘亲吃。” 祁语宁不大爱吃山楂,倒也是很给灵灵面子咬了半颗。 灵灵又将糖葫芦递给了陆泽,陆泽将祁语宁咬过的一半吃了,“是挺甜。” 祁语宁望着陆泽的眼,总觉得他说的挺甜,有别的含义。 陆泽对着灵灵道:“过两日爹爹有休假,二月初一与二月初二都空闲,灵灵要去何处玩?” 祁语宁道:“二月二龙抬头,陛下不是带领群臣耕种吗?” 陆泽道:“陛下近日来身子不好,所以也不耕种了。” “身子不好?”祁语宁惊讶道:“可有大碍。” 陆泽略叹一口气道:“外祖父到底是年纪大了,蜀王之事他又恼又痛心……这两日的身子骨不大好。” 祁语宁倒是希望始元帝能够长命百岁的,虽说灵灵已经告知最后是小叔叔继位。 可是皇权更迭不是一句简简单单的话语。 回想起腊月里那场冬雷,祁语宁的心很是不安。 灵灵歪着脑袋道:“爹爹休沐带灵灵去见小叔叔,和小叔叔一起玩。” 祁语宁道:“也好,那就去找小叔叔玩。” 灵灵得知要去找小叔叔玩,兴奋不已,将北城里带来的玩意儿都放好,打算带去给小叔叔。 二月初一,春阳明媚,虽还有春寒难消,可要比冻人的冬日里可好多了,也不用再穿袄子。 马车里,灵灵一直将脑袋露出车窗外瞧着。 祁语宁见着灵灵对外边有兴趣,对着陆泽道:“索性我们骑马前去吧,你带灵灵!” 灵灵得知后,振臂高呼道:“太好了!” 陆泽轻笑道:“嗯。” 带着灵灵,祁语宁与陆泽都没有骑快马,骑着马慢悠悠走着,领略着一路的春日风光。 到皇陵行宫时,已是午后。 祁语宁与陆泽便是带着灵灵先去了端王府的别院。 端王妃听闻陆泽与祁语宁而来,连连出来道:“真是解气,蜀王终于死了,终于给我的女儿与王爷报仇雪恨了!” 陆泽与祁语宁对视一眼,两人没有多说什么,其实祁语宁虽恨蜀王,却更信赖霍安。 珊郡主之死若真的是与蜀王有关,他就不会拼死把珊郡主给带出来了。 灵灵看着端王妃道:“娘娘,小叔叔呢?” 赵捷听到灵灵的声音,从里边跑出来,“灵灵!” 灵灵从立春手中接过了北城里买来的小玩意,“小叔叔,这是灵灵去北城买的,这还有沙子,是北城的沙子哦,灵灵从沙子上滑下来可好玩了呢!” 赵捷满是羡慕道:“我也想要去,我不想留在此处了。” 端王妃听到赵捷这言语道:“不行,捷儿,你爹与姐姐已然遇害,你哪里都不能去,就留在此处好好过日子,才能护你周全。” 陆泽道:“三舅母,捷儿到底也是需要念书交友的。” “此处也有先生可以教他。” 祁语宁见陆泽还要再说,伸手拉了拉陆泽的衣袖,她理解端王妃,失去挚爱后唯有一个儿子在世,她定然是只求孩子平平安安。 灵灵与赵捷玩了一下午,一起用了晚膳之后,需得分离。 灵灵还是依依不舍地握着赵捷的手,“娘亲亲,灵灵想和小叔叔一起睡。” 赵捷也道:“母妃,我想要和灵灵一起睡,我会乖乖的。” 祁语宁道:“不行,灵灵你是小姑娘,不能和小郎君一起睡的!” 灵灵道:“可是娘亲也是姑娘,爹爹也是郎君,娘亲就和爹爹一起睡了。” 灵灵这句话声音可不小,祁语宁脸上一阵羞赧。 陆泽对着灵灵道:“你还记得行宫中的小乌龟吗?你可要跟着小乌龟一起睡?” 灵灵点头道:“要龟龟,灵灵要回宫里去和龟龟一起玩。” 祁语宁惊诧地看着陆泽,若是与那乌龟王八一起睡,她宁愿灵灵与赵捷一起睡的。 索性这俩孩子年纪加起来也才六七岁而已。 灵灵倒是对龟龟更感兴趣了,只是找到的乌龟尚且都在冬眠。 灵灵见着脑袋四肢都缩在龟壳里边的小乌龟道:“爹爹,它是死了吗?” 陆泽道:“没,小乌龟是睡着了,冬日里冷得时候,小乌龟就会陷入长眠。” 灵灵将冬眠的小龟放在手中,“灵灵和小龟龟一起睡!” 祁语宁在一旁摇头道:“不行。” 灵灵道:“娘亲亲,龟龟睡着了,不咬人的。” 祁语宁对着灵灵道,“灵灵,你只能选一个,是与小龟龟一起睡,还是与娘亲一起睡!” 灵灵眨着小桃花眸道:“灵灵可以不与娘亲一起睡,与小龟龟一起睡的!” 祁语宁有些心酸,她以为灵灵何时都会选择她的,没想到小乌龟都要比她重要。 灵灵执意陪着小龟龟,祁语宁便与灵灵分开了寝殿,好在本身宫人就整理了两个寝殿,祁语宁便让陆泽去陪着灵灵。 祁语宁刚卸下仙云髻要歇下之时,陆泽从外进来。 祁语宁问道:“你不陪着灵灵一起睡?” 陆泽无奈轻笑道:“灵灵怕我会压扁她的小乌龟,不许我与她一起睡。” 祁语宁皱眉道:“灵灵也不怕乌龟醒来咬她一口,不行,等她睡着了,我还是得让立春把那些小乌龟拿走。” 陆泽道:“那乌龟温顺,不是会咬人的,且这个时候的气温,小乌龟也还醒不过来。” 祁语宁走到床榻边入坐,见着陆泽也顺势坐下,偌大的寝殿之中,不知何时丫鬟早日都出去了。 祁语宁心跳略快,今日没有灵灵,她与陆泽可以算得上是真正孤男寡女,独处一室…… 祁语宁咳嗽了一声道:“那个,陆世子,你要不睡在外间的软榻之上……” “灵灵不在,就叫我陆世子了?” 已许久没听祁语宁这么生疏地叫陆世子了。 陆泽俯首与祁语宁目光对视,哑声道:“若我偏要睡在此处呢?” 祁语宁凤眸微挑道:“那……那也不是不可以!” (本章完) ------------ 第一百一十一章 你的身份与太子殿下有关? 陆泽终究没有离开,合衣躺在了祁语宁的边上,往日里也是这般。 不过先前两人总是会去望着一旁睡熟的灵灵。 而今日,没有灵灵,只有他们二人,栈香与幽兰香味交织。 外边传来春雨的滴答声。 祁语宁道:“又下雨了。” 陆泽轻点头:“今年的春雨有点多。” 两人有一搭没一搭地聊着。 祁语宁以为能困顿睡过去,可却也是因为紧张越来越清醒,她都能听到陆泽心口传来的咚咚声。 外边春雨越来越急,祁语宁缓缓道:“也不知道北城现在有没有下雨,陆昀第一次去北城,这北城的春日气候可也不是人能受得的……” 陆泽听到祁语宁提起陆昀来,低声问道:“好好的,提起他来做什么?” “好歹也是我前未婚……” 夫字还没有出口,便被陆泽的红唇都给吞没了去。 陆泽的吻甚是缱绻,外边春雨声如小珠落地,遮掩住了房内的暧昧之声。 祁语宁只觉得浑身都软了,常年冰凉的手脚,也惹上了一股热意,她从不知道,原来两人相吻能是这般美好。 过了许久,两人的脸上都带着一层红晕,陆泽才松开了祁语宁,祁语宁才得以呼吸顺畅。 陆泽楼紧着祁语宁,略叹气道:“若是今日你我已经定亲,我可不想再忍了。” 祁语宁明白了陆泽的意思,耳根子红着,她什么都没说便在陆泽的怀中装睡了过去。 陆泽见着装睡的祁语宁,轻笑着将她额前的碎发勾到了耳后,紧紧得拥着她,一起入睡。 …… 二月初二。 是盛京城之中姑娘家们最热闹的花神节。 阿萍初来盛京城,还从未离开过王府,祁宇安得知今日热闹,便带着阿萍前去盛京城瞧着花神节的热闹。 祁宇安如今在盛京城之中也算是风云人物,他扶着一个美貌女子到大街上,引来不少人的频频侧目。 阿萍头一次见盛京城大街的热闹,“原来盛京花神节是这般热闹。” 祁宇安点头道:“等会还有会百花神游街,都是未出嫁的女子扮做花神散花。” 阿萍轻抚着自己的小腹,怕人多会伤害到胎儿。 “祁王身边那个女子是谁?” “长得有些像是陆世子呢?” “我觉得不像,不过长得确实是个大美人。” 前来街上凑热闹的夫人千金们都在议论着祁宇安身边那位美人。 “不像陆世子,倒是像陆世子的女儿,灵灵小郡主可是和她长得很像。” “我就说从未见过祁郡主怀孕,怎么可能一下子冒出来这么大一个女儿,这灵灵小郡主不会是这位姑娘的女儿吧?” “这倒也是有可能,我们都不记得祁郡主有孕过。” “可是平柔公主不都说了,是她亲眼看着灵灵小郡主出生的吗?” “当时那情况,许是平柔公主为了给祁郡主解围也有可能,我们确实都没有见过祁郡主有孕过。” 秦俞莉在一旁听着众人的议论,紧握住了手,目光灼灼地望向了祁宇安身边的阿萍姑娘,她确实是和灵灵长得相似。 或许她才是灵灵的亲生母亲。 祁宇安见着越来越多的目光看向阿萍,便将阿萍护在怀中道:“回去了?” 阿萍见着游神的百花队伍而来浅笑着道:“再看会儿。” “祁王。” “殿下!” 祁宇安听到太子殿下的声音,连福身行礼道:“参见殿下。” 祁宇安见一旁的阿萍僵硬愣着,对着阿萍道:“阿萍,这是太子殿下。” 阿萍抬眸看着跟前的赵崇,愣了好一会儿才福身行礼道:“参见殿下。” 赵崇垂眸看了一眼阿萍,笑着道:“祁王好福气,恭喜恭喜了。” 阿萍望着赵崇和气的脸,他比自己想象的要温和得多,心中不怨身份被夺是不可能的,但阿萍也很清楚,她没法恨赵崇。 那时候他们被人调换两人的时候,赵崇也不过是个婴儿而已,赵崇虽抢去了她的人生,可也怪不了赵崇。 祁宇安笑道:“听闻太子也定下了太子妃,恭喜。” 赵崇望着阿萍的眼眸道:“这位姑娘别是泽儿的妹妹吧,长得有几分相似。” 祁宇安道:“我倒是觉得也没有多像到哪里去,不过都是桃花眼眸罢了。” 赵崇深深的看了一眼阿萍,前几日得知祁宇安非要娶一个山间民女为王妃,他还想祁宇安怕是疯了,今日一看阿萍姑娘确有姿色。 阿萍见着赵崇打量自己,她小声对着祁宇安道:“王爷,我想走了。” 祁宇安对着赵崇道:“殿下,阿萍怀有身孕,不好在外边久待,我们先告辞了。” 赵崇点头道:“嗯。” 阿萍回到王府后,喝下了一杯温水,才镇定了下来情绪。 祁宇安在一旁看着阿萍道:“阿萍,你何以这般怕殿下?” 阿萍抬眸看着祁宇安:“我没有怕殿下。” 祁宇安看着阿萍的眼眸,见她有遮掩便猜度道:“你的身份,与殿下有关?” 阿萍连摇头道:“没有,不是的,我没有什么身份。” 祁宇安略一蹙眉道:“萍萍,我们将是夫妻,我不希望我的妻子还有事瞒着我。” 阿萍手指缠着帕子道,“我没有瞒着您。” 祁宇安冷嗤一声,生气地离开了阿萍的院落。 阿萍倒了一杯温水继续淡抿着,其实算起来,赵崇是她的表侄。若赵崇真的能做一个好太子,为天下苍生带来福祉,她还是得将自己身世秘密瞒着一辈子。 否则,因她而累得战火四起,生灵涂炭又是何必? 阿萍轻轻摸着小腹,她如今唯一的心愿就是腹中胎儿顺利出生,健健康康,平平安安。 …… 皇陵。 用过午膳之后,便要启程回城中。 灵灵与赵捷可谓是难舍难分,灵灵上马车的时候,小赵捷与灵灵还上演了一场生离死别,好不令人动容。 陆泽轻笑道:“灵灵,等到清明节时,我们还可以过来见小叔叔的,也就一个月的时间而已了。” 灵灵红着眼眶对着小赵捷道:“小叔叔,等灵灵一个月哦,灵灵一个月后再来找你玩。” 小赵捷含泪和灵灵挥手道:“灵灵,你一定要来哦!” 灵灵点头道:“灵灵会来的,小叔叔再见。” 灵灵进了马车内,就在祁语宁的怀中哭着,祁语宁抱着灵灵安慰着,“好了好了,用不了多久就能见到小叔叔了。” 灵灵呜呜哭着道:“为何小叔叔不回宫中呢?” 祁语宁道:“小叔叔在皇陵之中,许是最为安全的。” 她想赵捷能在皇权更迭争斗之中成功,靠的不是能力,而是不显眼与运气罢了。 端王妃带着小赵捷安安稳稳留在皇陵这边,纵使外边战火滔天,只要还是姓赵的人争夺江山,那么赵捷就是最安全的。 赵捷的那些叔叔们,也都不会去动他们孤儿寡母。 回王府后,正好已是晚膳时分。 祁语宁见着祁宇安与阿萍两人似有些不对劲,阿萍安静地用膳,祁宇安板着一张脸,有着微恼。 用膳后,灵灵已是有些发困,陆泽正要抱着灵灵回春江院时,被祁宇安给叫住了,“陆世子可有闲暇陪我共饮一杯?” 陆泽将灵灵交给了祁语宁道:“好。” 祁宇安带着陆泽去了王府的一处湖心亭之中,湖心亭边上挂瞒着宫灯,亮如白昼。 祁宇安屏退下人之后,开门见山问道:“阿萍是什么身份?”(本章完) ------------ 第一百一十二章 不会让不属于赵家血脉的太子登基 陆泽看着祁宇安道:“祁王兄,阿萍的身份我还真不知道。” 祁宇安厉眸看着陆泽:“别以为你们日后有灵灵,我就一定会把妹妹嫁给你?” 陆泽淡声道:“祁王兄,阿萍的身份也不过是我与郡主揣度而已,阿萍她也从未承认过我们的猜测,恕我……” 祁宇安倒了一杯酒给陆泽,道:“那就说你的猜测!” 陆泽双手恭敬地接过酒,淡声道:“祁王兄聪慧,想必也早已猜到了些什么……” 祁宇安道:“阿萍的身份与太子殿下有关?” 陆泽淡抿一口酒,道:“灵灵说辛未年那时候,众人都叫阿萍为公主殿下。” 祁宇安手中的酒盏落地,“什么?” 陆泽道:“这皇室之中,与阿萍年纪相仿的只有太子殿下,而正巧,太子殿下刚出生的时候,差点就被宫女所换,所以……我猜的阿萍才是我外祖母的女儿!” 祁宇安压低着声音道:“陆泽,你可知道你再说些什么浑话?这可是连你们平柔公主府,整个陆家都会受牵连之事。” 陆泽放下酒杯道:“我怎会拿着我全家性命胡说?” 祁宇安皱眉道:“阿萍若真的是公主,她先前怎会愿做我的妾侍?” “恰恰是她躲着愿意娶她为妻的秦峰,却宁愿做你的妾侍正能说明她可能是公主殿下。” 陆泽望着祁宇安道:“这世间,若有一个家族能护她周全,为她恢复身份,唯有祁王府。” 祁宇安拿过另一个酒盏,倒满了一杯酒,一饮而尽道:“所以,陛下娘娘所嫌弃的阿萍出身,却原来是他们两个女儿吗?此事,阿萍为何不说,为何不去讨要个公道?” “无凭无据。”陆泽只道,“阿萍怕是轻易不敢说,一旦此事说出,不是阿萍死,就是朝廷大乱。” “所以阿萍连你都欺瞒着。” 祁宇安皱眉道:“我知晓了,明日我就带阿萍回北城去。” 陆泽不解:“为何?刚来盛京城就要回北城去?” 祁宇安道:“如今太子不知阿萍的身份,若万一哪一日知晓了呢?阿萍唯有在北城,我才能放心护住她的平安。” 陆泽道:“北城那边到底没有盛京城气候好,若要养胎还是在盛京城之中合适,想来太子与秦家不会发现阿萍的身份的,他们早就以为阿萍已死。” 祁宇安道:“我不能眼看着阿萍涉险,唯有北城最为安全。” 陆泽倒也不再劝,“再回北城前,你带着阿萍进宫去见一趟陛下娘娘吧,陛下近来身子很是不好。” 祁宇安转着手中酒盏,终究是点头道:“好。” 祁宇安回到阿萍房中,阿萍起身相迎着祁宇安道:“王爷。” 祁宇安握紧着阿萍的手腕,拉她入怀轻声道:“委屈吗?” “王爷?” 祁宇安低声问道:“今日见到太子殿下可有委屈?” 阿萍抬眸见着祁宇安的眼眸道:“陆世子告诉你了?” “他若不告诉我,就娶不了我妹妹。” 阿萍道:“不是的,他们误会了,他们猜测的身份都是错的,我真的就是山村孤女,真的,王爷,我什么身份都没有,她们胡诌的。” 祁宇安伸手放在了阿萍的小腹上,“萍萍,你可以全然信赖我,我一定会护住你与我们的儿子的。” 祁宇安目光笃定地看着阿萍:“我希望你能对我敞开心扉。” 阿萍小声道:“我其实刚知晓我的身份没有多久,若非是婶婶自幼对我极好,我与陆泽长得有三分相似,我也不敢相信是真的。” 祁宇安望着阿萍,竟然是真的…… “萍萍,你为何不早告诉我,却选择假死离去?” 阿萍缓缓道:“那时候你根本就不喜欢我,我无法保证你会不会护住我……还是嫌我是一个麻烦,后来不告诉你,是婶婶怕……” 阿萍抬眸看着祁宇安:“怕你们祁家有不臣之心,利用我的身份造反。” “你婶婶当真是多虑了。” 祁宇安道,“祁家若有不臣之心,早在四十年前,这天下就是姓祁了,我祁宇安英勇不敢自比祖父,但忠心二字还是比得上的。” 祁宇安对着阿萍道:“如今你怀有身孕,还是你的安危要紧,我打算先将你带回北城,至于太子淆乱皇室血脉,为你讨回公道,还是等你孩子出生再说。” 阿萍连声道:“我不想讨回公道,王爷,婶婶是经历过四十年前的战乱的,她说那个时候百姓都只能吃土,连可以吃的树叶树皮都被人给吃完了。 打仗时候的日子真的不是人过的,祁老王爷安定了江山,如今我不想看到战火重现人间,若太子殿下是个好皇帝,他是不是赵家血脉不要紧,只要江山平安就够了。” 祁宇安低眸看着阿萍道:“你太善良了,萍萍,祁家军不会让不属于赵家血脉的太子登基为帝的!” “王爷!”阿萍握住了祁宇安的手道,“我只想平安,我们去说出这个身份又有何用?仅凭我与陆泽长得相似,谁能相信我就是公主?怕是只会让祁家背上对陛下不忠之罪名。” 阿萍眼眸恳切地望着祁宇安,“王爷,我只想和你,和我们的孩子好好度过平安一生,我不要什么公主殿下的高高在上,我只求我们一家三口开心。” 祁宇安道:“事情可没有你想象的那么简单,太子殿下不是赵家血脉登基,你以为他登基之后,还能自己做主吗?他只会被秦国舅利用。 太子幼时,陛下怕有个万一,其余的皇子下手毒害太子,一味地培养秦国舅府。 如今的秦国舅府兵权朝中权势都不浅,一旦赵崇登基之后,他也不过就是秦家的傀儡皇帝而已。 若不是你怀有身孕,本该如今就去拆穿的,不过你尚且有身孕在身,不宜情绪波动过度,一切等你孩子出生再说。” 祁宇安道:“明日一早,你就随我进宫去见见陛下与娘娘,见过陛下娘娘之后,我们就启程回北城。” 阿萍听说要将陛下娘娘,也不再劝阻祁宇安,心下更多的是紧张。 那是她的亲生爹娘,可是她却从未见过。 …… 陆泽回到春江院,灵灵已睡下了。 祁语宁见着陆泽回来,问道:“你把阿萍的身份告诉我哥了?” 陆泽无奈道:“若不告诉他,他说便不会许你嫁给我,只得告诉他了。” “我哥怎么说?”祁语宁问道。 陆泽道:“他说要先带着阿萍回北城去,至于日后如何,祁王兄也没有与我商量。” 祁语宁望着外边伸手不见五指的黑夜道,“以我哥的脾气,定是不会见着非赵家血脉登基的,可如今秦家在盛京城之中权势也是难以小觑,要将偷龙转凤之事拨乱反正,怕是没这么容易。” 陆泽道:“船到桥头自然直,走一步看一步,不过,日后的日子的确不会安稳罢了。” 祁语宁担忧地看着熟睡的灵灵,“若真没有安稳日子,我希望灵灵能回去,不要留在这里了。”(本章完) ------------ 第一百一十三章 陛下认阿萍为义女 阿萍要进宫面见圣颜,除了对于是头一次见亲爹娘的紧张外,到底也还是至高无上的陛下与娘娘,怕礼数不周全,惊扰圣颜。 所以阿萍一早就要找祁语宁询问该如何行礼。 祁语宁对着阿萍道:“礼不下庶人,你纵使是没有标准的行礼,陛下娘娘也不会苛责你的。” 阿萍摸着小腹道:“我有些心慌,郡主,你能陪着我一起去吗?” 祁语宁道:“不是有我哥哥陪着你吗?” 阿萍道:“可是我怕皇后娘娘要单独找我,郡主,求你了。” 阿萍声音柔得很,祁语宁知晓她哥哥所说的娇气是什么意思了,祁语宁长这么大,可从未见过说话这么娇柔的姑娘。 可别说,她与祁宇安一样,也挺吃这一套的。 祁语宁道:“好。” 祁语宁过去叫醒了还在熟睡的灵灵,小声道:“灵灵,娘亲陪着舅母去宫中,你等会醒了就让小满谷雨姨姨带你去祖母那边玩。” 小灵灵揉了揉眼睛,点点头,甚是听话。 “灵灵真的是乖巧。”阿萍望着灵灵满是羡慕。 祁语宁也是佩服日后的自己,能将灵灵养得如此乖巧懂事。 辰时,陛下下朝后,祁宇安便带着祁语宁与阿萍进紫宸殿拜见。 始元帝近日里身子不适,脸上的皱纹显然是平添了许多。 “参见陛下。” 始元帝望着祁宇安身边的女子,眼眸微眯,从龙椅上走了下来,走到了阿萍跟前细细地看着阿萍的容貌,“宇安,她是……” 祁宇安拱手道:“回陛下,她就是阿萍,是臣想要娶她为妻之人。” 阿萍望着跟前生着白发的君主,心下有着面见天颜的紧张,更有知晓跟前之人乃是自己父亲时难以言明的委屈苦楚与激动,五味杂陈,她一时间只能愣在原地。 始元帝望着阿萍道:“几岁了?” 阿萍缓缓道:“二十,再过一月就是二十一岁了。” 始元帝道:“倒是与我家泽儿年纪差不多。” 祁宇安跪在了始元帝跟前道:“陛下,臣对阿萍是真心真意的,还望陛下赐阿萍为祁王妃。” 阿萍见祁宇安下跪,也连连跪在了祁宇安身边。 祁语宁扶着始元帝回到了龙位上,“陛下,御医已能确定阿萍腹中怀着的是我的大侄儿呢。” 始元帝望着阿萍被衣衫遮掩住的小腹,实在是看不出来已然有孕,“这是大喜事。” 祁语宁又含笑道:“陛下,您也不希望我哥哥第一个孩子是庶子吧?总归是我祖父第一个曾长孙,还望陛下看在孩子的面上,就封阿萍为祁王妃吧。” 始元帝道:“阿萍出身实在是太低了……” “皇后娘娘到。” 阿萍听闻太监的通传声,也不顾宫中礼仪,转头望去。 只见一个穿着华服的慈祥妇人入内,梳着高高的发髻,脸上并没有上位者的厉色,很是慈祥,很是温柔,已是她幼时梦中魂牵梦萦的慈母模样。 阿萍眼中微含着泪,祁宇安用宽大的袖子遮住,与阿萍十指相扣,跪着行礼道:“拜见皇后娘娘。” 秦皇后入内见着红着眼的阿萍,轻笑道:“快快起来吧,这就是阿萍吧?听说你有孕四个月了,这身子要紧,快起来吧。” 祁宇安这才扶着阿萍起来,“多谢娘娘。” 秦皇后望着阿萍道:“瞧着这位姑娘果真是位美人,难怪宇安这么欢喜。” 祁语宁上前扶着秦皇后道:“我与哥哥在娘娘跟前长大,得娘娘教导,目光都不会差的,阿萍姑娘除了出身差点就无所可挑剔了的,还望陛下与娘娘能成全她与我哥哥,也给我小侄儿一个好身份。” 秦皇后拍了拍祁语宁的手道:“语宁啊,阿萍姑娘是个好的,可她实在是不宜为祁王妃。” 祁语宁道:“陛下,娘娘,您二位要是嫌阿萍姑娘出身差,不如认阿萍姑娘为干女儿吧?这样阿萍姑娘的出身可就不差了。” 始元帝听着祁语宁的话,倒也没有说祁语宁乃是胡闹。 思虑了一会儿道:“好。” 祁语宁根本就没有抱陛下娘娘能答应的希望,不过就是随意一提而已,听到始元帝说好的时候,祁语宁惊了一跳。 祁宇安也满是震惊,没想到祁语宁这句提议,陛下竟会认可。 祁宇安与祁语宁只是稍一震惊,就朝着始元帝下跪道:“多谢陛下!” 阿萍也反应过来之后,又是跪下道:“多谢陛下。” 秦皇后在一旁道:“我倒是挺喜欢这姑娘的,长得就合我胃口,不过认她为女儿是不是差了辈分了,不如让老四认阿萍为义女……” 祁语宁连声道:“娘娘,这四王爷也生不出来阿萍这么大年纪的女儿,既是义女,辈分也是无关紧要的。” 始元帝也对着秦皇后道:“语宁说得是,就封阿萍为朕的义女,赐为念霞郡主,择日与祁王完婚,封为祁王妃。” 祁宇安大喜过望,连连俯首:“谢主隆恩。” 阿萍连跟着俯首道:“谢陛下娘娘。” 祁语宁道:“陛下,我觉得嫂嫂怀有身孕,这婚期是宜早不宜迟,我先前翻过黄历,二月十二日是个宜婚嫁的好日子,您看?” 秦皇后道:“语宁,祁王成亲乃是大事,这短短几日来得及大办吗?” 祁语宁点头道:“来得及,我早就准备着呢。” 秦皇后轻笑道:“如此最好,阿萍怀有身孕,确实是该早日成亲为好,语宁,就劳烦你多费点心了。” 祁语宁福身道:“是,陛下娘娘,我们先行告退了。” 阿萍离宫时,还有些不敢相信,她竟是被亲生爹娘认为义女了,这乃是最好的情况了。 她有了爹娘,秦嬷嬷知晓也一定会为自己开心的。 出了宫外,阿萍对着祁宇安道:“王爷,我有一件事情想要请你帮忙。” 祁宇安问道:“何事?” 阿萍道:“我想你帮我找找秦嬷嬷的女儿。” 祁语宁听到阿萍此言,浅笑着道:“嫂嫂终于不说不知道不明白这几字了……” 祁宇安听着祁语宁的打趣,也是轻笑地应下道:“好,我帮你去打听打听,不过这件事情不宜外露,到底是秦国舅府上的事情,要打听有些不易。” 阿萍道:“也不急,我们离开盛京城前能得知秦嬷嬷女儿消息就够了。” 紫宸殿之中。 秦皇后不解地看着始元帝道:“陛下,那阿萍姑娘虽是面善,可到底气度出身稍差了些,陛下怎么认了她为义女呢?” 始元帝道:“她就是皇姐走的时候的模样,她与皇姐是一个模子里刻出来的!” 秦皇后知晓始元帝有一个双生姐姐,栖霞长公主,只是她未曾见过,死在四十二年前的一场战役上。 而栖霞长公主,生前是爱慕祁阳的,只是祁阳那时已有妻儿,又时逢乱世,栖霞才不能得以嫁给祁阳。 祁阳与栖霞长公主的传闻还是秦皇后成生了平柔公主之后,听人说起过。 难怪,陛下会认阿萍为义女,会答应她嫁给祁宇安了。 长得像栖霞的阿萍嫁给祁阳长孙,也算是成全了当年栖霞长公主未了之遗憾。(本章完) ------------ 第一百一十四章 太子擅闯祁语宁闺房 祁语宁回到王府后,片刻未歇就去命春分请来了媒人,询问了成亲事宜。 她半年前差点就要嫁给陆昀,对于成亲的礼数是略知晓些的,询问得知迎亲的礼数要比出嫁的更为繁琐些。 最要赶时日的就是阿萍的新嫁衣,祁语宁找来了云衣阁之中最为出色的裁缝给阿萍缝制大礼时所用的嫁衣,至于祁宇安的衣裳,祁语宁觉得稍不精致些也无碍,新娘子好看就可。 忙活了一个午后,祁语宁还筹划着办酒席一事,时间紧急,很多祁家在北城的老部下是赶不过来了的。 祁语宁想着让祁宇安与阿萍再去北城办一次婚宴酒席为好。 入夜。 陆泽才从大理寺回来,前两日休沐倒使得今日大理寺积攒了不少活,忙活到天黑时,还有不少没忙完的。 灵灵见着陆泽进了房中,上前对着陆泽道:“爹爹,舅舅舅母要成亲了呢!” 陆泽诧异地望向一旁在忙碌的祁语宁。 祁语宁将所有的事情都交代给丫鬟之后,在纸上记着底下何人负责什么,再细细看着可有遗漏之处。 到底这算是祁府这十四年来,最大一次大喜事。 “陛下竟然真的答应赐阿萍为祁王妃了?” 祁语宁点头道:“嗯。” 陆泽道:“今早还听陛下提起,说阿萍身份低微的,怎么就答应了?” 祁语宁一笑道:“我提了一句阿萍身份低微,但要是陛下认了阿萍为义女就好了,我也就是这么随口一说,没想到陛下是真的答应了。” 陆泽道:“陛下认阿萍为义女?” 祁语宁点头道:“陛下没有多加思虑就答应了,如此一来更好,阿萍本就是他的女儿,只是如今阿萍有孕在身,也不适宜拿着她的身体去犯险拆穿太子。 能以陛下女儿身份出嫁,也本就该是阿萍应得的,不对,如今不该叫她阿萍了,该叫念霞郡主了。” “念霞郡主……”陆泽缓缓道着,“这念霞两字倒是有些熟悉。” 祁语宁道:“陛下能够答应是好事,这样灵灵表哥就是我祁家名正言顺的嫡长子,婚期就定在十日后,这几日我定然多忙碌,你也忙,灵灵只能劳烦公主多帮忙带一带了。” “我娘求之不得。”陆泽道,“不过这十日的功夫,操办喜事来得及吗?” 祁语宁道:“来得及,我底下的丫鬟们也都是能干的。” 陆泽道:“若是有需要我娘帮衬的地方,你尽管去问,她到底也是刚操办过昀儿的婚事的。” 祁语宁轻点头道:“嗯。” …… 几日忙碌,祁语宁在平柔公主的帮衬下,倒也算是忙中不乱。 二月十一日当晚,祁语宁清点了茶,酒,喜饼,喜宴上所需的硬菜,还是放心不下,又找来媒人与两个喜婆给祁宇安与阿萍确定了流程。 等到亥时三刻。 祁语宁已经躺下了又起身,走到窗棂处看了看天上繁星一片,明日应当是个大晴天。 陆泽走到了祁语宁身边道:“你还是快睡吧,明日一早就要开始忙碌了。” 祁语宁道:“我睡不着。” 祁语宁抬头望着天际间的半月道:“我爹娘会在天上看得到的吧?” 祁语宁又是低下头道:“别家拜高堂的时候,爹娘俱在满是和乐,在我们祁家只有先祖的牌位……” 陆泽将祁语宁搂在怀中道:“祁将军刘将军会在上苍看着自家孩子可以娶妻美满,也会为此而欣慰,睡吧。” 祁语宁回到了床边,她实在是睡不着,一旁的灵灵揉了揉眼睛也醒了,灵灵半哭着跑到了祁语宁的怀中。 “娘亲亲!爹爹娘亲找不到灵灵了。” “呜呜呜,娘亲哭得好伤心啊。” 祁语宁摸摸灵灵的脑袋道:“灵灵是不是做噩梦了呀?你就在娘亲怀中呢,娘亲是不会让灵灵走散的。” 祁语宁看着陆泽道:“对了,明日祁王府之中人多眼杂的,我要忙着接待宾客,这灵灵就交给你了。” 祁语宁小声对着灵灵道:“明日可不能离开爹爹半步哦。” 陆泽应下道:“嗯。” 灵灵既然做了这个噩梦,陆泽定然会好好陪着灵灵的。 祁语宁一夜都没有怎么好好睡,等到卯时吉时到,就该去昭告祖先祁家大喜,还要拜各路菩萨,一大早祁王府的上空就绽放了烟花。 灵灵今日难得也起得早,她被陆泽抱在怀中道:“花花,烟花花。” 祁语宁对着灵灵道:“灵灵,来八仙桌跟前,拜拜祁家的各路先祖。” 灵灵从陆泽的怀中下来,走到八仙桌跟前双手合十恭恭敬敬拜道:“外祖父外祖母,快快来吃舅舅舅母的喜酒哦。” 祁语宁听着灵灵此话,摸了摸灵灵的小脑袋,“真乖。” 祁宇安听着灵灵此言,看着在黑夜之中燃着的蜡烛,似乎旺盛了一些。 众人祭拜之后,教坊之中的礼乐班子就入内了。 阿萍虽在祁家,却也没有免接亲这个习俗,祁王娶妃乃是大事,少不得要绕着盛京城走上一圈。 从祁家的侧门而出,等会迎亲回来便是走正门。 祁王府的宾客早早得就都来了,祁语宁前去招待着,半日下来,祁语宁可谓是忙得脚疼。 午宴后,才得以一丝空闲,等着午后的拜堂礼。 祁语宁在房中歇息,灵灵很有眼力劲地给祁语宁敲着腿,“娘亲亲,舒不舒服?” 祁语宁点头道:“舒服,谢谢灵灵,没想到成亲这么累人,都不想成……” 陆泽在一旁道:“你是办亲事而累,等你做了新娘子就不会如此累了。” 祁语宁靠在陆泽的肩上闭眸小憩着,“等会哥哥他绕城回来了,你叫我起来,太累了,我先睡一会儿。” 昨夜祁语宁就没怎么睡,从早上忙活到午时,她想趁着空闲歇上半个时辰养养神。 陆泽将靠着他的肩就入睡的祁语宁放在了床榻上,抱着灵灵到了外边,想让祁语宁安安静静地睡这半个时辰。 “泽儿。” 陆泽刚抱着灵灵出了王府后院,就遇到了赵崇与宋禾清。 陆泽见到赵崇之后,便行礼道:“殿下,宋姑娘。” 灵灵见到赵崇,小脑袋就缩在了陆泽的怀中,只敢偷偷地看着赵崇。 赵崇望着陆泽道:“你与郡主到底还没有定亲,今日人多眼杂,你这样光明正大出入郡主院落,于你们二人的名声都不妥。” “殿下说得是。”陆泽应下,见怀中灵灵害怕赵崇,便道:“灵灵要去见祖母,殿下,我就先走了。” 赵崇见陆泽走后,对着宋禾清道:“此处到王府后院了,孤也不能久待,孤也就不打扰你与郡主谈心了,先走了。” 宋禾清对着赵崇福身道:“是。” 宋禾清刚进院门,便听到了立春说祁语宁在补觉,便没有打扰,只得离开春江院。 她本想找着赵崇的,没曾想赵崇的脚步倒是快,此处已望不见赵崇的影子。 赵崇望着宋禾清的背影离去后,从一旁的角落里出来,堂而皇之地到了春江院跟前。 立春见着太子殿下,连慌忙行礼道:“殿下。” 赵崇道:“孤渴了,你去拿杯六安茶来。” 立春见着赵崇身后没有跟着人,只得领命道:“请殿下在院子外坐坐,稍等片刻。” 郡主与陆世子都不爱吃六安茶,春江院中并未备着六安茶,立春不得不去前院拿着六安茶来泡。 赵崇却没有等在院子外,而是进了院内,见到主屋门未关,留着一条小缝,他推门入内,便闻到了一股浅浅的栈香味。 再往屋内走着,挂在衣架之上的绯红官袍深深地刺痛着他的眼睛,祁语宁的闺房之中,已有不少男子之物,男子的鞋袜,革带,玉佩…… 此处倒不像是未婚女子的闺房,倒是像新婚小夫妻的屋子。 赵崇走近床榻边,缓缓掀开床帘,见着一张姣好的睡颜,论美貌,祁郡主在盛京向来都是公认的大美人。 赵崇手轻划过祁语宁的脸庞,就是这张脸,令得他八哥甘愿拼着王位都不要了。(本章完) ------------ 第一百一十五章 太子他没醉 赵崇轻低下头,嗅着浅浅的栈香味…… 祁语宁实在是太困,定下婚期以来她就没怎么好好睡过,这十日以来可谓是忙得不得了,少有闲暇,昨夜里又是一夜没怎么睡着。 这好不容易睡了过去,困顿得厉害,可是她隐隐感到脸上有股动静,“陆泽,别闹。” 赵崇听到陆泽两字,嗤笑出声。 祁语宁闻到一股不 陶成宇脸色惨白,知道这件事传出去,他的名声就完了,说不定这辈子也不能当官了。 他们一家人,包括魏征夫妻,以及她几个哥哥嫂嫂,都是正经人,在她印象中,是从来不会这样开玩笑的。 在跟前的曹演与曹亮父子不知如何回答,要说是被敌军的骑射战术吓破了胆,在军中和朝内外岂不是成了天大的笑话,堂堂大魏精锐虎豹骑,竟然会被偏安一隅的蜀国麾下部队打得落花流水。 陆夏和顔少看看圣王,又看看彼此,心中不禁有了一个大胆的猜测。圣王昨天一直跟让他们在一起,来的人不可能是圣王。那么,来的那个和圣王长得几乎一模一样的人,会不会是消失了十几年的左君临? 藏有宝藏的大洞穴里弥漫着经年累月的湿气,能闻到周围咸海水的气味。 赌这个东西很大一部分是要靠运气,如果赌不对,那么整场战局就会满盘皆输,西北经受数次战争,虽然两次都没有遭受到特大损失,但是这一次曹真的举动恐怕真的要颠覆前两次的结果了。 “而南中叛乱与羌中叛乱又有着与之不同之处,在本质上就很不一样。 第二天用过早饭,糜芳就去照顾家里生意去了。太史慈刚刚练完功后,也被糜贞抓去玩去了,美其名曰:熟悉熟悉徐州城。 虽然马红俊也不清楚原时空后世的魂核具体怎么回事,但他前世看网页介绍时听有的网友说过,据说拥有魂核的魂师,不存在魂力或精神力被耗尽的可能。 前年发生在涿、代二郡州界与黑山军的战事便已足够说明一切,州府从事率领军士只能与平汉将军陶升的兵马打出势均力敌的战斗,而燕北驱兵入冀州是何等的长驱直入?不过数日便将战线推过一郡。 双手握刀,在鬼子的极度惊恐,以及怨毒无比的眼神注视下,对准他的脖子,木子琪也猛然砍了下去。 自从决定撩苏诚以后,赵颖宝便会在没事的时候,对他的生活习惯进行了解,所以对于他在网络直播上的行为,知道得一清二楚。 坐等佣人们往木桶里面加满热水,姐妹俩就手拉着手,钻到了木桶里面。 在荒星上,哪怕是那些结丹期的修仙者,都不敢随意的进入高空飞行,除非他们拥有非常强大的法宝护体。 哼,果然是个年轻人,居然没有反应,看来是被自己突然的袭击给吓住了。 在鬼子航空兵的狂轰滥炸和密集扫射下,鹰嘴崖失去了往日的外观,变得非常破败。 “伊莉娜老师,你要的印度玛莎拉茶来了。”从天空上俯冲而下杀老师触手捧在一个保温瓶用正常的速度走过来说道。 然后一节一节连起来,当时他做的这个管子也是很长的,从那地道的外入口到这个出口有几里长。 赵潺湲道:“家乡被屠,后来我就和七哥一起来到了厓海会。”实则这赵潺湲是一个宅心仁厚、看破很多事理的人。他和赵容与同时遭逢大变,可赵容与性情变得十分心狠手辣,赵潺湲性情就转而淡然了。 ------------ 第一百一十六章 母跪子,可不得天打五雷轰吗? 祁语宁这一觉睡了极久,等她醒转的时候,天色已大亮,身边早就没了热意。 她睁开眼睛是见着立春焦急的面色,问道:“什么时辰了?” 立春连道:“刚巳时四刻了。” 祁语宁一听巳时四刻一惊,“这么迟了?” “郡主。” 祁语宁见着一个眼生的丫鬟进来行礼,抬眸打量了一眼。 丫鬟恭敬得道:“奴婢是公主殿下派来服侍郡主的丫鬟,名叫秋月,这是春花,世子房中以前没有大丫鬟,只有小厮与杂扫丫鬟,殿下让奴婢两人先过来伺候郡主。” 祁语宁看了眼跟前的秋月春花二人,容貌平平瞧着就是老实的模样。 秋月与春花二人捧着温水前来伺候着祁语宁起床梳洗,立春接过帕子道:“我来吧。” 祁语宁梳洗之后,发髻也只是急匆匆地随意挽了一个。 回去了王府,才知祁宇安与阿萍二人一早前去宫中谢恩去了。 祁语宁没见灵灵问道:“灵灵呢?” 春分见着祁语宁归来道:“灵灵小郡主一早起来就要找您,哭得厉害,王爷正好听到了,便将灵灵小郡主一起带进宫中去了。” 祁语宁轻抿唇,吩咐着春分道:“将这张木床给烧了,把我先前那张的嫁妆床榻换上。” 春分应道:“是。” 那张用于嫁妆的楠木床并不吉利,但因着是花费了大量雕工的,也是金丝楠木所制,所以并没有砍了烧掉。 当时祁语宁还是想着留着这张床,等日后陆昀走了,可以改成棺材,送陆昀一程,如今倒是能派上用场了。 昨日有不少留宿的客人要走,一一前来拜别。 祁语宁稍一忙碌就已是午时三刻了。 祁宇安与阿萍还有灵灵才从宫中归来。 “灵灵!”祁语宁走到灵灵跟前,抱起灵灵,“今日灵灵的小辫子好好看。” 灵灵轻哼了一声,“哼!” 祁语宁道:“灵灵是生气了吗?” 灵灵又是怒哼一声,“哼!” 祁宇安咳嗽了一声道:“我对你睁一只闭一只眼,是见着灵灵年幼不忍让她与爹爹分离,可不是让你胡来的,矜持二字你可还知晓?” 祁语宁不敢反驳,只得哄着怀中的灵灵道:“娘亲亲错了,灵灵能不能原谅娘亲?” 灵灵委屈地含泪道:“灵灵醒来没有娘亲,呜呜呜。” 祁语宁抱着灵灵安慰道:“日后娘亲亲再也不会不管灵灵了,灵灵别哭。” 灵灵在祁语宁怀中好一番哭泣,祁语宁好生安慰,答应了灵灵好些要求,这灵灵才在祁语宁怀中睡了过去。 祁语宁肩上都是一滩泪水,将灵灵抱到床上后,换了一身衣裳,便去找了祁宇安与阿萍,屏退了所有仆人。 祁宇安见着祁语宁一人而来,语气更为严厉了些,“你如今倒是长本事了啊?” 祁语宁道,“哥,昨日我之所以是去公主府,是因为午后太子殿下趁我睡着进了我的闺房,我在房中惊恐睡不着。” 祁宇安闻言担忧道:“立春春分她们呢?你的院落之中就没人管着,任由旁人出入的吗?” 祁语宁道:“本来后院之中就我一个主子,底下的奴仆丫鬟都在招待宾客,我在后院门口设了婆子的,因着太子是与禾清一起进的后院,婆子就没拦着。否则若是旁的男客,早在入后院之时就是被拦着了的。” 祁宇安直蹙着眉头,担忧地看着祁语宁道:“没事吧?” 祁语宁道:“好在院中还有暗卫所在,去请了陆泽,倒也没有什么大事发生,只是陡然醒来被太子殿下给惊出了魂。” 阿萍略感震惊道:“他怎可如此对你呢?” 祁语宁看着阿萍道:“嫂嫂,如今我们是真正的一家人了,我想你可以告诉我,你的身份了吧?” 阿萍看了一眼祁宇安道:“我已都告知王爷了,郡主的猜测是对的,我的确本该是公主,只是我毫无证据,我身边的秦嬷嬷当年为了皇后为了她的幼女不受牵连而认罪,如今再出来说真相,怕是无人会信。” 阿萍小声道:“我只想平平安安。” 祁语宁道:“你嫁给我哥哥起就没有平平安安这一说,我们祁家能有今日的荣耀,乃是陛下圣明,换一个太子登基未必能容得下祁家在北边的二十多万兵马。 那秦俞莉前不久与我作对,昨日太子殿下擅闯我的闺房,可不是正是因为秦家与太子从未将祁家放在眼里过吗? 如今是陛下还在,若是有朝一日陛下走了,太子登基之后,我们祁家头上是悬着一把刀的。” 祁语宁望着阿萍诧异的眼眸道:“知道为何我明知陆昀年纪小不学无术实非良人,可陆家一去求亲事,我还是答应嫁给他吗?正是因为他是公主之子,是太子的亲外甥,有这一层关系在,多少能保全祁家后代性命。 可如今知晓太子并非是公主的亲弟弟,到时候太子登基未必会给平柔公主府颜面,保全我们祁家,纵使我嫁给陆泽,也难以护住我们祁家,从没有平平安安之说。 我们只能拨乱反正,维护住赵家江山的血脉,大盛江山该是姓赵的!” 阿萍担忧道:“可是我怕陛下娘娘不会信,郡主,我还怀有身孕,我不能这个时候冒险,我已经没有过一个孩子了,我怕这个孩子……” 阿萍看向了祁宇安。 祁宇安对着祁语宁道:“阿萍说得也是,我们仅凭阿萍与秦嬷嬷的言语,也不能让陛下娘娘信服,扳倒太子一事不急,我想还是带着阿萍回北城去,等到你嫂嫂孩子出生,再回京来拆穿太子,真若是扳不倒太子,起码孩子还能平安。” 祁语宁点头道,“嗯。” 如今祁家的重中之重的确是阿萍腹中孩儿。 祁宇安道:“我们打算过几日就回北城,你在盛京城务必要珍重,若是你与陆泽上半年成亲的话,我许也是赶不回来了的,这两日你和陆泽说说,请陆家众人与我们一起用一次膳吧。” 祁语宁便应下道:“今晚等陆泽回来,我与陆泽商议商议。” “王爷。” 门外传来了祁宇安身边侍卫的声音,祁宇安开门之后,侍卫入内在祁宇安耳边耳语了几句,祁宇安便紧蹙了眉头。 祁语宁见祁宇安神情不对,问道:“怎么了,兄长?” 祁宇安阖上门,道:“阿萍身边不是有一个秦嬷嬷吗?秦嬷嬷当年也生有一个女儿,她当年为了保全自己女儿,没敢第一时间说出阿萍的身份来,如今她想让阿萍见见她的女儿。 我派去查探秦嬷嬷女儿下落的阿威,被秦家裹了草席,扔在了乱葬岗里。” 祁语宁道:“这怕是打草惊蛇了,哥哥嫂嫂,你们还是赶紧去北城。” 祁宇安道:“等与陆家一起用过膳再走也不迟,不差这两日,若是直接离开,倒显得我们心虚。” 祁语宁道:“也是,不过秦嬷嬷的女儿……对了,嫂嫂,秦嬷嬷可有说太子的来历?” 阿萍轻点头道:“说了,秦嬷嬷说太子是秦家大少爷秦瀚房中的婢女所生,因着那个婢女没有被抬为妾侍,她有孕之事也很少人知晓,如今的太子算起来是我的表侄儿。” 祁语宁恍然大悟道:“难怪那日冬日响惊雷,母跪子,可不得天打五雷轰吗。” ------------ 第一百一十七章 灵灵该回去了 祁宇安不解祁语宁的意思。 祁语宁将夏喜与秦夫人之间的恩怨说了一遍。 阿萍听得震惊道:“那秦夫人将夏喜的孩子给杀了喂狗,她怎么这么恶毒,难怪夏喜会要弑主了。” 祁语宁道:“当时秦家只有两个孩子孩子出生,一个是秦嬷嬷的女儿,还有一个便是夏喜的儿子,如若太子是秦瀚的儿子,那就只会是夏喜的儿子,那夏喜那个被杀了喂狗的孩子……” 阿萍捂着小腹,用手帕遮住了自己的嘴巴,眼中顷刻间满是泪水。 阿萍从小都能觉得就秦嬷嬷心中一直有一个挂记的人,后来知晓真相才知道她应该是挂记自己的女儿。 秦嬷嬷抚养自己长大,也保全她的女儿,还一直对她愧疚至极。 但阿萍知晓若秦嬷嬷当时选择不拆穿此事,秦嬷嬷也能陪着女儿长大,护着女儿出嫁,她女儿也该有了孩子,喊她为祖母了。 没想到…… 秦嬷嬷的女儿竟然死得这般惨! 阿萍落着泪道:“夏喜那个被狗吃了的孩子,真的是秦嬷嬷的女儿吗?” 祁语宁道:“夏喜的孩子到底是秦家血脉,俞氏得有多大的胆子才敢将秦家的血脉,还是儿子给杀了喂狗?饶是痛恨陪嫁丫鬟怀了夫君的孩子,早就可以给夏喜灌下堕胎药,何必要等孩子出生再喂狗呢?” 祁宇安给阿萍擦着眼泪,阿萍手紧握成拳道:“婶婶直到如今还盼着能见她女儿呢。” 祁语宁叹了一口气道:“她早就该知道了,在她得知偷龙转凤的真相之时,她活不了,她女儿更活不了,秦家不能再多出一个孩子来,我想当初俞氏将那个孩子杀了喂狗,也正是因为这样才能连孩子骨头都不剩一块。” 阿萍指甲嵌进肉里道:“等我出了月子之后,我必定不能让秦家逍遥,要为婶婶的女儿报仇雪恨。” 祁语宁道:“嗯,如今你还是好好照顾你的身体,先等孩子平安出生再说。” …… 今日陆泽也是等到入了天黑时,才来的王府。 祁语宁问着陆泽道:“最近大理寺这么忙吗?” 陆泽道:“蜀王的党羽都要定罪清查,事情确实多,不过今日是我祖母病了。” “真病了?”祁语宁抬眸道。 陆泽道:“是真病了,否则昨日不会不来祁家吃喜酒的。” 祁语宁昨日倒是的确没有发现陆老夫人没来,她道:“我哥哥还说这两日要与你们陆家众人一起聚一餐,陆老夫人病了那就作罢。” 祁语宁让着丫鬟们都下去后,对陆泽说了秦嬷嬷女儿一事,“我哥派人去查探此事怕是打草惊蛇了。” 陆泽宽慰道:“就算是打草惊蛇,他们也定想不到阿萍会是真正的公主,倒也不必多虑,索性祁王兄与阿萍也要去北城了,等孩子出生后不久便能拆穿太子与秦家的真面目。” 祁语宁叹气道:“就是怕夜长梦多,可如今阿萍有孕,若是被说是诬告暂且入狱,对她腹中孩儿……唉。” “爹爹!”灵灵从床铺里边探出脑袋来。 祁语宁见灵灵醒转道:“怎么醒了?” 灵灵噘嘴道:“一直有人喊灵灵回去,灵灵闭上眼睛就是娘亲亲再哭哭,还有一个白胡子老人家让灵灵回去。” 祁语宁问着陆泽道:“会不会是辛未年的人来让灵灵回去了?” 陆泽对着灵灵道:“灵灵,你该回去了。” 灵灵伸出手扑进了陆泽怀中道:“娘亲说这里也是灵灵的家,灵灵是回有祖母母的家去吗?” 陆泽道:“是回到你来的时候。” 祁语宁握着灵灵的小手,这半年相处下来,她可满是不舍的,并不想让灵灵走,但灵灵终究是不属于这里的。 阿萍若是去拆穿太子殿下,还不知朝堂会掀起何等大浪来? 除却太子,如今还有六个皇子呢,最能与太子一敌的蜀王已逝,可其余六位王爷也都不是吃素的。 二皇子宁王今年三十六岁,他的母妃乃是镇北侯府王家的姑娘,虽王家早早交出兵权,可终究是交给了关内节度使,而关内节度使家的你女儿便是宁王妃。 宁王在朝中没有蜀王那般显眼,可向来都是毫无错处,在朝堂多年毫无错处可是极其不容易的。 四皇子徐王,出身虽是低微了些,但在文人之间颇有名声,他的书法绘画并不比陆泽差到哪里去,爱与文人切磋诗词歌赋,不知是不是为了风花雪月,府中的门客可不少。 五皇子辽王,母妃武贵妃就是辽州人士,当年始元帝能登基,也离不开当初辽州世家的鼎力支持,辽王母妃武贵妃是唯一一个不用贤良淑德称号的。 之所以叫武贵妃是因为武贵妃善武,如今武贵妃也是五十多的年纪,据说还能抡得起来两把板斧。 这辽王今年也有三十一的年纪了,平日里喜好美人音律,可武贵妃偏是给他找了一个善武的王妃,经常能听说辽王妃又去哪家歌舞坊之中抓辽王去了。 六皇子早夭,七皇子晋王的母妃是个商户女,母妃已不在人世,不过他外祖将偌大的家业都交给了晋王。 祁语宁与晋王在生意场上打过几次交道,只能说这位晋王是只十足的老狐狸,没人能从他手中取得便宜。 八皇子……祁语宁不欲在想,索性已是废人一个。 九皇子寿王今年二十七岁,端的是为人孝顺心善,也算是扶医馆的大主顾,他可天天来去扶医馆买药送给百姓,寿王府堪称盛京最穷最破的王府。 祁语宁以前以为寿王是作秀,后来才知他是真心地善良,很多时候他做了好事反而将好名声推到扶医馆的身上,想来是怕他的善名太大惹来麻烦,不过也因此寿王在民间颇得民心。 这六位皇子,除却八皇子而言,各个也都是储君的有力人选,最终要是落到了小赵捷头上,这朝中还不知会经历多大的巨浪。 灵灵是该回去了,回到五年后大局已定的盛世去。 “灵灵,你该走了,回去五年后。” 灵灵道:“灵灵怎么回去五年后呢?为什么要回去五年后?五年后灵灵能够长大了吗?娘亲亲跟着灵灵一起回去吗?” 祁语宁点头道:“灵灵回去就能长大了,那里会有更疼爱灵灵的娘亲亲与爹爹的。” “怎么回去呢?”灵灵问道,“灵灵不知道怎么回去。” 祁语宁看向了陆泽,陆泽摇摇头,灵灵怎能来到此处他们都不知道,更不知道灵灵怎么能回去了。 陆泽道:“不管如何,我们好好保护好灵灵就是了。” 灵灵依靠在祁语宁怀中道:“娘亲亲,梦里头你哭得好伤心,灵灵不想你伤心,你不要哭哦。” 祁语宁抱着灵灵轻笑道:“乖乖宝贝,娘亲不哭。”(本章完) ------------ 第一百一十八章 娶了祁语宁就是害了陆家全家 陆老夫人重病,这平柔公主便就焦急起来了,陆老夫人到底是陆泽的亲祖母,要是真走了,陆泽不得守孝一年才能娶祁语宁吗? 还有就是怀有灵灵都艰难,毕竟守孝期间闹出孩子来,陆泽这辈子都要被打上不孝罪名。 于是乎平柔公主一大早就进宫去帮陆泽求赐婚圣旨去了,定下婚约之后,只望着陆泽与祁语宁能早早成亲,早早怀上灵灵。 始元帝见到大女儿前来请旨赐婚,道:“朕一直等着泽儿来说求娶之事。” 平柔公主道:“这不是大弟弟赶走,泽儿没好意思提吗?陆老夫人看起来时日无多了,我还真怕耽搁泽儿的婚事,爹,你就赶紧赐婚成全他们小两口吧。” 始元帝挥手让着众内侍宫女出去,问着平柔公主道:“娇娇,灵灵到底是谁的孩子?” 平柔公主道:“灵灵就是语宁与泽儿的孩子。” 始元帝缓缓道:“一开始朕倒也是信了,想着语宁不会拿自己名声开玩笑,可是朕命人查过,语宁的确是从未生过孩子,她已是犯下欺君之罪,你也要帮着她欺君不成?” 平柔公主道:“爹,灵灵的确是泽儿的孩子。” 始元帝皱眉道:“你连朕都瞒着?” 平柔公主无奈道:“就是语宁与泽儿的孩子,不过说起来您可能也不敢信,灵灵是从辛未年的时候而来的……” “哦?”始元帝问道,“辛未年……那岂不是五年之后?” 平柔公主点头道:“此事的确是匪夷所思,但灵灵的确就是从辛未年的时候而来的,此事也就语宁与泽儿知晓,还有语宁怕有人查灵灵的身份,也将此事告知给了我。” 始元帝大悟道:“难怪,怎么突然冒出了一个孩子来,还和泽儿长得如此之像。” 平柔公主笑笑道:“这孩子也不知是怎么来得此处,这天下真的是无奇不有。” 始元帝道:“朕这就给语宁与泽儿赐婚,至于灵灵的身份一事,你也不必告知给语宁朕已知晓。” “是。”平柔公主应着。 平柔公主见着始元帝打开了一个木盒子,吃着里边的丹药道:“爹,你可是哪里不舒服?” 始元帝拿着红色的丹药道:“这是你弟弟特意向鹤道长我去求来的长命仙丹,最近朕的心口总是不虞头也疼痛,这长命丹吃了的确是能舒服一阵。” 平柔公主道:“您当宽心才是,如今几个孩子都长大了,朝堂局势也稳定,您与母后正是该享受天伦之乐的时候。” 始元帝吃下了仙丹,颇觉得身体舒适道:“朕的确是想要长命,看我大盛江山,秋千万代。” 平柔公主道:“爹爹一定能长命百岁的,福泽万年的!” 始元帝望着盒子里的仙丹道:“有此仙丹,长命百岁千岁都可,听闻练此仙丹的鹤道长已有一百二十岁,还是精神矍铄得很。” 平柔公主笑道:“爹爹能长命百岁亦是我们儿女的福气,弟弟倒是孝顺,女儿想要斗胆问爹爹讨要一颗仙丹,给我那婆母去用。” 始元帝道:“你那婆母对你可甚是不尊敬,朕若不是看在老国公的面子上,早就不饶她了,你还给她仙丹做什么?” 平柔公主道:“那还不是怕她死了,耽误了泽儿与语宁的婚事吗?泽儿与语宁的婚事定是要在弟弟与禾清的婚事之后了,少不得还有两个月呢,总是盼着她多活几年的。” 始元帝倒是给了平柔公主一颗仙丹道:“这颗仙丹你留着,不到万不得已的时候,可没必要浪费掉了。” “多谢爹爹。”平柔公主福身,“爹爹不如这会儿亲笔写圣旨,我也能回去就去祁王府提亲。” 始元帝写下赐婚圣旨,平柔公主接过笑得开心。 始元帝见着平柔公主的笑意道:“这会儿可别又闹出出家的笑话来了,昀儿已是亏欠了,泽儿若是再敢有负语宁,朕可必定不包庇泽儿了!” “是。”平柔公主浅浅一笑,“泽儿哪里会有负语宁呢。” 平柔公主拿着圣旨出了紫宸殿,便与太子撞上。 “皇姐,怎得这么开心?” 平柔公主见着自家弟弟道:“陛下给泽儿与语宁赐婚了,婚期定在四月初二,正好是你婚事之后几日,这样,想来赶来吃你喜酒的宾客,也都能吃得了泽儿的喜酒。” 赵崇垂眸掩饰着眼底的情绪,“恭喜皇姐了。” 平柔公主道:“同喜同喜,这最近的好事可不少,你也要成亲了,我记得你刚出生的时候这么小一个,一下子就长这么大了,泽儿还要比你小两岁,一眨眼,我也老了。” 赵崇道:“皇姐年轻着呢,哪里老了?” 赵崇目光看向了平柔公主手中的木盒子道:“这是?” 平柔公主道:“还是弟弟你孝顺,给父皇去鹤道长那边求长命丹来,这是父皇特意赏赐给我的。” 赵崇眼眸一惊,“是姐姐哪里不舒服吗?” 平柔公主道:“给我婆母用的。” 赵崇道:“原来如此。” …… 求语宁送走了哥哥与阿萍之后,颇有不舍,终究还是亲眼见不到小侄儿出生了。 灵灵在祁语宁怀中,大声道:“祖母!” 祁语宁远远望去,见着平柔公主坐在轿子上往他们王府而来。 祁语宁上前行礼道:“公主殿下。” 平柔公主从轿子上下来,将手中的圣旨递给了祁语宁,“宁宁,可要改称呼了。” 祁语宁见到圣旨放下灵灵,恭敬地跪下双手接旨,打开圣旨一瞧她略过了那些夸奖自己与陆泽的言语。 只看到了最后一句,赐祁王府长安郡主与平柔公主陆国公之子陆泽于四月初二日成婚。 四月初二,也就一个半月的功夫了。 平柔公主笑着抱起了一旁的灵灵道,“日后可别叫我殿下这么见外了,该叫娘亲了。” 祁语宁低头小声道了一声:“娘亲。” “哎。”平柔公主喜悦地应下。 祁语宁对着一旁的立春道:“你快派人去找我哥,说我的婚期在四月……算了,不必去了。” 离四月虽才一个月半的功夫了,可是若是阿萍留下来怕是没得清闲,她还有孕在身没得必要再等一个月之后肚子大了再赶路,如今趁着月份小赶路更为方便些。 等日后肚子大了赶路也甚是艰难。 祁语宁这一日都在处理公事,想着婚期她倒也不急,许是已经确定自个儿会嫁给陆泽之后,与陆泽成亲她倒是一点都不觉得有什么。 入夜之后,祁语宁久久不见陆泽而来,本想歇下。 但灵灵近日里许是常被噩梦所扰,闹着要爹爹。 祁语宁便命着惊蛰去隔壁公主府之中问问陆泽的下落。 …… 陆国公府之中。 陆老夫人进气不如出气多的对着陆泽道:“泽儿啊泽儿,你娘给你挑选祁语宁这桩婚事真的不妥,大大的不妥,会害死我们陆家的啊!” 平柔公主在一旁也不给陆老夫人好脸色道:“老夫人,瞧您这话说的,本公主是泽儿的娘亲,我给他选出身高贵的郡主做儿媳,倒是害死他?反倒是你先前选的小官家女儿好?” 陆老夫人喘着气,对着陆家二夫人道:“让奴仆都出去,将门给关上。” 陆二夫人挥挥手让着奴仆都出去。 陆老夫人扫视过陆家的满堂儿孙,道:“今日除了昀儿不在,我们陆家所有人都在此处,公主殿下,老身斗胆也就以你的长辈好好说道说道了,这祁语宁真的是不配为我陆家媳妇。” 陆泽皱眉道:“祖母!” 陆老夫人道:“祁家的富贵还能延续几代?本朝的勋贵有几个不交出兵权来的?祁家呢?北城那边都认祁家为王,都说祁王是北边的皇帝。 当今陛下念着祁家为他打下江山的汗马功劳不计较,可到了日后太子登基祁家就是新帝的眼中钉!” 陆老夫人咳嗽了几声道:“祁家,祁家日后一旦被清算,可是连我给泽儿挑中的关家皮毛都比不上!” 平柔公主皱眉道:“太子是我亲弟弟,怎会对外甥媳妇家里动手呢?” 陆老夫人对着陆泽道:“你祖父被人骂了一辈子当初没拥立陛下登基,为的不可就是我们陆家繁荣鼎盛吗?你瞧瞧隔壁祁家忠心耿耿换来的是只有孤儿孤女两人! 泽儿啊泽儿,你要是去了祁语宁就是害了陆家全家,你可不能娶了祁语宁,害死你弟弟妹妹们啊!” 陆宝珠道:“我可不觉得娶了祁语宁就是害了我们陆家!宝华宝雪宝霜,你们呢?” 陆家三姐妹看了看陆老夫人,又看了看陆宝珠,都帮着祁语宁说话。 “祖母您多虑了。” “就算到时候祁家被新帝清算,祁郡主也是外嫁女。” “到底还有灵灵所在。” 陆泽道:“祖母,恕孙儿不孝,孙儿只会娶语宁为妻。” 陆老夫人道:“你,泽儿,你当真要害死咱们整个陆家?” 陆宝珠道:“祖母,你又何必给我哥哥按上这么大一个罪名呢?再说,我外祖父赐婚圣旨都已下了,这会儿不成亲,才是真正害了我们陆家呢,抗旨不尊什么罪过?” 陆老夫人缓缓道:“泽儿也可以效仿昀儿出家,这与祁郡主的婚事自然也就退了!”(本章完) ------------ 第一百一十九章 哥,你入赘到祁家去吧 陆宝珠闻言震惊道:“再出家一个?那祁语宁不得把我陆家给拆了吗?” 陆泽对着陆老夫人道:“祖母,我不能如您的意,即便今日没有圣旨,孙儿也已是认定了要娶郡主的。” 陆老夫人指着陆宝华陆宝雪几个兄弟姐妹道:“泽儿,你是陆家长孙,是他们的大哥,如今你要为了一个女子,连弟弟妹妹都不顾了吗?” 陆泽抬眸看向了一旁的陆国公道:“若是二叔三叔怕侄儿牵连,可分家……” 陆国公怒斥道:“分什么家?你祖母尚在世间,你提分家,你这是让我背负多大的骂名?” 平柔公主瞪了一眼陆国公道:“本公主觉得泽儿这个提议甚好,既然老夫人也说了,怕二弟三弟家中孩子受泽儿牵连,索性分家了事。” 陆老夫人气得直喘气道:“泽儿,你是在祖母身边长大的,祖母辛苦将你养大,你如今名满盛京城,也是朝中高官,却是如此对待祖母的吗?我还未死就要分家?” 陆宝珠道:“不分家也好,哥,你入赘到祁家去吧,反正祁家本就缺人,你若是肯入赘到祁家,想必祁王与祁语宁两人都拍手称赞呢!” 陆老夫人将陆宝珠说得愈来愈无状,气得直头疼。 “殿下,外边祁郡主求见。” 陆老夫人听闻祁语宁这夜里还来求见,更是气得直叫心口疼,陆二夫人与陆三夫人一人端茶一人递药。 平柔公主见着两个弟媳上前照顾,起身道:“夜深了,宝珠,泽儿,我们该回家了。” 陆国公朝着陆老夫人行礼道:“儿子告退了。” 平柔公主见着陆国公跟上来,没好气道:“你不是要做孝顺儿子吗?跟上来做什么?你娘还病着,你不得跟在你娘身边日夜照料着。” 陆国公对平柔公主素来尊敬,可今日听到平柔公主这话,也来了气,“刚才泽儿说要分家本就无理,传出去他日后在朝堂如何立足?” 平柔公主声音略高道:“语宁是我替泽儿求来的!我爹都答应了,由得你们陆家说三道四? 本公主与你成亲之后从未摆过什么公主谱子,倒是让你陆家都忘记君臣有别了? 泽儿说得对,是该分家,公主府与你分家,驸马爷可记住了,日后无诏你不得前来公主府!” 陆国公微蹙眉道:“娘亲到底也是为了整个陆家好。” “她到底是为了陆家,还是为了打本公主的颜面?”平柔公主没好气地道,“你要做你的孝顺儿子,你去做去。” 刚到陆府门口,陆泽便听到灵灵的哭声。 祁语宁见到灯笼光亮而来,松了一口气,“小祖宗,你爹爹来了,可别哭了!” 灵灵见到陆泽委委屈屈地喊道;“爹爹。” 陆泽大步上前将落泪的灵灵抱在了怀中,“不哭,爹爹在。” “哦,好可怜的灵灵哟。”陆宝珠上前给灵灵擦着眼泪,“怎么哭得这么厉害?祁语宁,你对我小侄女做什么了?” 祁语宁不理会陆宝珠,见着后边在分明是在吵闹的公主夫妇,小声问着陆泽道:“你爹娘在吵架吗?” 陆泽道:“不必管他们。” 陆宝珠点头道:“他们两人最多就是今夜吵,明日就和好了的,自小就这样。” 灵灵依偎在陆泽的怀中道:“爹爹怎么不回来?” 陆泽摸摸灵灵小脑袋道:“太祖母生病了,爹爹刚才在陪着太祖母。” 灵灵噘着小嘴道:“灵灵也要爹爹陪。” “灵灵怎么哭得这么委屈?”平柔公主上前,见着陆泽怀中的灵灵道,“可是想要吃什么?” 祁语宁道:“灵灵是想要爹爹了而已,见到爹爹就好了。” 平柔公主道:“也是,这天都这么黑了,泽儿,你快抱着灵灵回去歇息吧。” 祁语宁与陆泽走回王府时,抬眸看着陆泽的侧眸道:“陆老夫人这次是真病还是假病?” 陆泽叹气道:“年纪老了,总是病痛难免的,真病也有,但今日重病是因为祖母不想我娶你。” 祁语宁轻呵了一声道:“我以为你会替你祖母遮掩对我的不喜欢的。” 陆泽道:“我祖母也不大喜欢我娘亲,不过我娘亲从不理我祖母,日后你嫁到的是公主府,对祖母的孝敬自有我在,你只要面上过得去就行。” 祁语宁噗嗤一笑道:“陆世子素有好名声,我还以为你会让我不要与你祖母计较,好好孝顺你祖母呢?” 陆泽道:“祖母本就不喜欢你,我自然不会让你去她跟前受委屈。” 祁语宁浅浅一笑,“这满盛京城,能让本郡主受委屈的人可是屈指可数。” 陆泽单只手抱着灵灵,还有一只手搂住了祁语宁的腰,踏着满月柔和的月光回到了王府。 灵灵一直都不愿睡,今日任凭陆泽讲了一个又一个的故事,灵灵还满是生龙活虎的。 祁语宁都快熬不住了,“灵灵,快睡!” 灵灵噘嘴道:“灵灵睡了娘亲亲就会哭,灵灵不想见到娘亲亲哭,娘亲亲哭,灵灵也会伤心的。” 祁语宁抱着灵灵道:“真是乖宝宝,娘亲亲不哭。” 灵灵听了一个又一个的故事,在亥时终于睡了过去,她的小眉毛紧蹙着,应该是梦中不大开心。 祁语宁伸手给灵灵抚平着眉毛,灵灵这才渐渐地熟睡过去。 小手还是紧紧握着陆泽的手指。 陆泽看着祁语宁道:“等咱们成亲后,去找找鹤道长问问灵灵该怎么回去。” “就是当年曾给我祖父批过大盛将星的鹤道长?鹤道长给我祖父批命的时候都八十多了,这都过了四十年了,他还活着?” 陆泽道:“嗯,道长还尚在人世,未曾仙去,只是行踪不定,也不知能不能寻到他。” 祁语宁道:“他活着得一百二十多岁了,人能活得如此长寿吗?” “听说鹤道长炼有长命仙丹,服用者可长命千岁。” 祁语宁则是不信这种仙丹妙药的,“古来多少帝王求此长命仙丹,想要江山千秋万代,可到头来强如秦皇汉武也只能顺应生老病死,人之寿命能有长命百岁已是福气。” 陆泽道:“确实,人活百岁已是不易,活千岁古来今往无一人能做到,不过我想鹤道长乃是玄门之首,见多识广,他许是会知晓灵灵如何回去辛未年。” ------------ 第一百二十章 禾清,太子不值得你付出真心 一大早,外边又下起了绵绵的春雨。 临近清明时节,雨水也是也是颇多。 祁语宁将婚事的银钱结算后,又处理账本,午后便带着灵灵去了一趟宋府。 宋禾清的婚期将近,宋家之中一片喜气洋洋。 祁语宁进了宋禾清的屋子里,还见到了两位教习嬷嬷。 宋禾清见祁语宁好奇跟前嬷嬷的身份,道:“这是我母亲帮我请来教导规矩的嬷嬷。” 祁语宁道:“禾清,我想与你单独说说话。” 宋禾清让着两个教习嬷嬷与自己房中的丫鬟下去。 祁语宁将灵灵交给了立春春分二人,“你们带着灵灵去院子里玩玩。” 宋禾清目送着灵灵离去,轻笑道:“灵灵是越来越可爱了,这会儿天热了,见她穿着小裙子真真有趣至极,瞧着让人也想生一个如此可爱的姑娘。” 祁语宁轻笑道:“我家灵灵不只可爱,还甚是贴心乖巧。” 宋禾清问道:“语宁,灵灵真的是你与世子的孩子吗?” 祁语宁点头道:“嗯。” 宋禾清见祁语宁不愿说出真话来,也就没再多说什么。 祁语宁给宋禾清倒了一杯茶水道:“禾清,你我多年姐妹,我就开门见山直说了,禾清,太子实非良人,你不能嫁给他。” 宋禾清接过祁语宁送上来的茶水道:“语宁,我意已决,此生我只会嫁给太子殿下,无论如何,我都只会嫁给他!” 祁语宁问道:“哪怕他不能登上皇位?” 宋禾清轻抿了一口茶,“说句你不要笑话我的话,我巴不得他不能登上皇位。” 祁语宁挑眉:“嗯?” 宋禾清道:“若他只是一个闲散王爷,或许我与他能与端王夫妇一般恩爱,哪怕还有妾侍,可后院姐妹之间也没有什么权势相争,我也不用为我日后的孩儿担忧。” “我想要做的从来都不是什么太子妃,更不是六宫之主,我只是想我的夫君是赵崇,如此简单而已。” 祁语宁道:“他配不上你对他的一片真心,你可记得前几天我哥大婚之日,你来后院之中寻过我?” 宋禾清点头道:“嗯,那时本想找你说说话,不过听丫鬟说你在补眠,是以就走了。” “那日你离开我院落之中,太子殿下便装醉引开立春入了我的房中。”祁语宁望着宋禾清道:“禾清,他实在是不值得你付以真心。” 宋禾清诧异地看着祁语宁道:“语宁,此事我想殿下肯定不是故意的,他或许不是装醉是真醉了……” 祁语宁道:“我是将你当做最要好的姐妹与好友的,你真的想要嫁给一个擅闯你好姐妹房中的登徒子吗?还去为他辩解吗?” 宋禾清道:“语宁,是不是有所误会?” 祁语宁道:“没有误会。” 宋禾清轻抿唇道:“语宁,我想太子殿下许是喝了酒一时糊涂而已,他终究也没有对你做什么,不是吗?” 祁语宁皱眉望着宋禾清道:“你明知他的行径,还替他开脱,简直就是无可救药!” 宋禾清喝尽了杯中水道:“我幼时母亲去世,继母不慈,府中还有庶妹与我争抢,庶妹仗着姨娘得宠,在一次狩猎之中将我推下了河里,若没有太子殿下所救,我已没了性命。 当时爹爹还想包庇庶妹,继母敢欺负我这个先前夫人留下来的嫡女,却不敢去对付爹爹宠着的庶妹,爹爹继母怪我自个儿贪玩去河边。 我当时落河正是伤风咳嗽之际,推我下河的庶妹无事,我却被打上贪玩的罪名,在秋日里罚跪,百口莫辩,是太子殿下替我出头的。 若没有太子殿下,我早就死在了河中,也或许死在了那个罚跪的秋夜里,从我十二岁起,太子殿下就一直是在我心中。 语宁,太子殿下若真对你有什么登徒的想法,完全不必要偷偷摸摸的,他可是太子,他何必如此猥琐偷进你的房中呢?他本就可以随意拥有拥有大盛天下美人,他许是真的喝醉了。” 宋禾清双手握住了祁语宁的手道:“语宁,相信我一回,我相信我喜欢上的太子殿下是个好人,他许是真的喝醉了……” 祁语宁从宋禾清手中抽出了自己的手道:“我劝也劝了,你不听我的,日后后悔也是自找的,我先走了。” 宋禾清连声道:“语宁,我想你来做我的女傧相,陪我嫁入东宫。” “我无空。” 祁语宁冷冷地留下了三个字。 宋禾清望着祁语宁的背影,扣紧了自己的手,“对不起,语宁……” 祁语宁抱着灵灵离开了宋府。 惊蛰在马车上侯着,见着祁语宁一脸不虞问道:“郡主。” 灵灵也瞧出了祁语宁一脸愠色,“娘亲亲不生气,娘亲亲要开开心心的。” 祁语宁摸摸灵灵的小脸蛋道,“你宋姨姨实在是太蠢了!” 祁语宁回到王府上还满是生气,听得帮她在外管理各地扶医馆产业的霜降来了,她便去书房之中见了霜降。 “舅祖母!”灵灵见到霜降就甜甜喊道,“舅祖母,灵灵好久没有见你了呢!” 霜降见到祁语宁身边的小姑娘,长得有点眼熟,穿着一身嫩黄色的春日小裙子,粉雕玉琢的白嫩小脸,朝着小姑娘一笑。 便跪在地上对着祁语宁行礼道:“参见郡主。” 灵灵走到了霜降跟前道:“舅祖母,你不认识灵灵了吗?舅祖母你为何要对娘亲亲下跪呢?” 祁语宁听着灵灵的称呼,问着灵灵道:“灵灵,你叫她什么?” “舅祖母呀!”灵灵道:“她是爹爹与娘亲的舅母,就是灵灵的舅祖母。” 霜降连声道:“这位小妹妹,你弄错了,我可还未曾成亲呢。” 灵灵道:“你就是舅祖母!灵灵没有认错!” 祁语宁想想灵灵的舅祖父只会在陆泽那边。 祁语宁的亲舅舅也早就在北漠战役之中牺牲,外祖父外祖母早亡,其余的堂舅走得也不近了,前几日祁宇安大婚的时候,刘家族中倒是来人了。 但用完喜宴也就走了,往日里刘家人也不来攀附祁家的富贵,也就大事上偶有来往一下了,祁语宁那些堂舅,最年轻的也都四十多了,都有孙儿了。 而陆泽的舅舅可多了去了,光是亲舅舅就有七个,表舅堂舅那就是数不胜数了。 也不知霜降嫁得是陆泽的哪个舅舅? 不过祁语宁想来应当不会陆泽那七个亲舅舅之一,到底霜降是祁家的家生子。 霜降朝着灵灵一笑道:“小妹妹,你真的认错了。” 灵灵凑近霜降细细看看霜降的长相,“灵灵就是没有看错嘛,娘亲亲,灵灵没有看错对不对?” 霜降听得灵灵叫祁语宁娘亲,震惊至极,“郡主,这是您的孩子?” 她才大半年没有回京,郡主怎么可能有这么大一个女儿了? “嗯,灵灵就是我的女儿。” 祁语宁对着灵灵道:“灵灵,你的确认错了,这不是舅祖母,是霜降姨姨。” 灵灵小眉头一皱,“没有哦,灵灵没有认错哦!是娘亲认错了,她就是舅祖母嘛!” ------------ 第一百二十一章 就是皇子也不能抢人妻子 灵灵眼眸一亮道:“灵灵去找爹爹来认,爹爹肯定不会认错的。” 祁语宁道:“你爹爹还在衙门里处理公事,可不能去打扰他。” “那灵灵就在门口等爹爹回来。”灵灵迈着小短腿去了王府门口 灵灵祁语宁连吩咐着惊蛰谷雨看着灵灵,叫着霜降起身。 霜降是她乳母的女儿,霜降的父亲是祁家原先的管家,出生是在霜降天所以叫做霜降。 霜降爹娘都是祁家的家奴,霜降自然而然也就成了祁语宁的身边长大的丫鬟。 因着霜降比祁语宁还要大两岁,几乎从祁语宁有印象开始,身边就是有霜降而在的。 所以后来祁语宁身边渐渐添置的小丫鬟,也都是随着霜降以节气而命名。 霜降原先一直是她身边的得力丫鬟,后来祁语宁接触祁家产业之后,自然而然对霜降委以重任,把祁家最最要紧的扶医馆产业交给了霜降。 霜降起身将这一年所查扶医馆之错漏已经改正之处一一禀报给了祁语宁。 祁语宁早在书信之中就得知,不过书信之中没有直接了当问霜降来的便捷。 “这岭南的药庄与茶庄的的收益变差这么多?往年与南海各国的生意,今年怎么也足足少了一半?” 霜降道:“是晋王。” 祁语宁冷声道:“他还真是见我们祁家生意做到哪里,他就做到哪里去!” 霜降叹气道:“岭南化州的橘红,还有陈皮晋王府的人都已高价收购年份久品相好的,再是低价卖出,基本上都是不赚银子了的,外地的药铺自然选择晋王那边的。 我们也不好效仿晋王低价,毕竟低价卖了,先前的主顾不依,咱们也是亏本的,好在我们的名声好,药材品质过硬,生意虽是差了些,可到底还是有利润的。” 祁语宁闻言蹙眉,晋王已经不是头一次这么做了。 晋王这两年尤其爱针对祁家产业,低价格抢走客户之后,也不好生经营,便宜一阵子晋王就不做这生意,也不知他到底图得是什么? 祁语宁细细一想,她也没有哪里得罪过晋王。 不过晋王也算不上是将事做绝,有点像是逗着祁家玩一样,隔三差五得给祁家生意使一个小绊,但却也动不了祁家的根基。 像这一次岭南的生意一般,对于祁家而言生意差了些,但损失倒也不大,就是令人愤恼而已。 霜降禀报了整整一个下午,等到天黑后,祁语宁听到外边灵灵与陆泽的声音。 霜降听到灵灵的声音,满是好奇地问着:“郡主,那个小姑娘怎会是你的女儿呢?” 祁语宁没打算瞒着霜降,“她的确是我的女儿,说起来你倒也不会信,但她的确就是。” 霜降道:“可是郡主您根本就没有怀过孩子。” 祁语宁道:“此事日后再与你解释,灵灵就是我的女儿。” 书房门开,陆泽抱着灵灵入内。 灵灵在陆泽怀中很是委屈道:“爹爹你看,她是不是舅祖母?娘亲说是灵灵认错了,她不是舅祖母,可她明明就是舅祖母嘛!” 霜降许久没有见到陆泽了,但她向来知晓自家郡主与陆世子并不对付。 这……两人为何会有了女儿了? 霜降连是行礼道:“参见陆世子。” 灵灵道:“爹爹,你说她是不是舅祖母嘛?” 陆泽对着灵灵道:“是,不过你这会儿不能叫她舅祖母,得叫她霜降姨母。” 灵灵歪着脑袋道:“为何呀?” “叫姨母更亲切些。”陆泽摸了摸灵灵的小脸蛋。 祁语宁对着霜降道:“你出门在外大半年,快回去与你家人团聚吧。” 霜降爹娘如今掌管着祁家在盛京城之中的生意,在祁王府后头有一处三进院子。 霜降福身应道:“是。” 霜降走后,陆泽对着祁语宁道:“她长得有些面熟。” 祁语宁道:“她是我乳母的女儿,幼时她一直跟在我身边的,这三年来才替我处理扶医馆生意一直在外奔波,你觉得面熟也是难怪。” 陆泽道:“她长得有些像一个早逝的故人。” 祁语宁问道:“对了,你与晋王的关系如何?” 陆泽道:“怎得?” 祁语宁道:“晋王这两年里三番五次针对扶医馆的生意,也不是一回两回了,每次都是损我祁家也不利他,不知他为何屡次针对。 若是你与他关系较好的话,能不能从中牵个线?他若是想要些生意上的好处,祁家也不是不能给。” 陆泽轻握着灵灵的小手道:“你可记得晋王妃?” 祁语宁脑海里想了想,才将晋王妃给想起来,晋王妃是金陵世家孙家之女,与晋王是少年夫妻。 祁语宁记得自己八岁那年,晋王夫妇成亲。她还与陆宝珠一起去洞房里见过晋王妃。 不过晋王妃长什么模样,祁语宁早已忘记了。 因晋王妃从小就有心疾喘疾,全靠家中富贵用药撑着,还是常年卧病在床,晋王妃甚少会出席宴会,祁语宁自然也不多见。 五六年前,晋王妃诞下一女后重病去世,是个可怜人。 “小时候对晋王妃只有几年之缘,早就不记得她的样貌了,红颜薄命啊。” 陆泽缓缓道:“晋王妃与霜降一模一样,我想七舅舅并非是针对你们祁家,而是针对霜降,七舅舅这几年进府的姬妾都与七舅母长得相似,但那些姬妾都比不上霜降模样与七舅母来得相似。” 祁语宁微蹙眉道:“霜降与晋王妃长得相似,他针对霜降做什么?” 陆泽道:“灵灵不是叫霜降为舅祖母吗?若是如此说来,还真有可能是晋王纳了霜降……” 祁语宁紧蹙着眉头道:“霜降虽是我的奴婢,可她也是我的乳姐,自幼如同亲姐姐一般照顾我的,我绝不会让晋王去羞辱霜降,将霜降当做别人的,再说霜降已经定亲了。” 霜降今年都二十整了,本早就该成亲了的,只是她未婚夫想要考取功名一直耽搁而已。 今年,霜降的未婚夫已然高中,这一次霜降回来也是要来成亲了的,就是晋王是皇子也不能抢人妻子。 至于灵灵说的舅祖母,祁语宁想也不会是叫晋王妾室侧妃为舅祖母的,想来或许是哪里有变动也说不定。 祁语宁皱眉道:“说起你舅舅来,禾清当真是令我太过于失望,她竟然蠢到去为太子辩解,多年姐妹,都比不过她的心爱之人。” 陆泽缓缓道:“难道在你心中,宋禾清就能比得过我了?” ------------ 第一百二十二章 舅祖父,你说霜降姨姨是不是舅祖母 祁语宁望着陆泽道:“我只知晓,若是你敢做出擅闯宋禾清闺房之事,我必定会先戳穿了你的双眼!” 陆泽轻笑了一声,“她既然如此维护太子,那你也就放下助人之心。” 祁语宁轻点头,“嗯,对了,你要见到晋王了,帮我与他说一声,莫要再来针对我祁家生意,真若是想要谈生意,大家互惠互利,总要好过如今的两败 方柏根的锻造手艺在整个村庄里头是最强的,平时接锻造也只接定制。 她像是踩在云端上,不知下一步该迈向哪里,生怕一步踩错,跌落万丈深渊。 最开始,联邦政府还认为,这只是单纯的意外事件,但随着深入的调查,联邦专员们发现,这是有人故意为之。 唐沢裕浅啜了一口酒,分层的橙汁与石榴糖浆在齿间碰撞,融合成朝霞般清爽的口感。 电梯停在俯瞰景色最好的楼层,她一脸懵逼的被带进了豪华无比的总统套房。 李悬看着她扎起头发之后,露出的纤长秀美的天鹅颈,浅浅一笑,开口唤了一声。 三天后,梁江涛来到了人事部高级公务员培训中心,简称高培中心。 她有些担忧,自己的要求是否会让自己的英灵心生不满,可即便如此,她还是得开口询问。 ……还有他们协力把自己从绳圈上救下来的事。鬼冢想到这里,不禁也后怕地摇了摇头。 首当其冲的剑祖虽然第一个承受了爆炸冲击,可是他因为有准备,而且还是攻击状态,所以,他还是防住了一些。 “当然不行!这个对你只有好处,没有坏处!所以你可以放心大胆地服用!”冷清幽说道。 他发现自己的身体那强悍的恢复力又发挥了作用,身的剑伤早痊愈。而且他的断臂已经长出了新的肉芽,他把穴窍内的生机都调集到断臂处,居然加速了生长。 而对于华国球迷来说,最期待的还是阿森纳和沙尔克04的欧冠华国德比。 即便是有专业的设计师团队进行统筹专业的规划,也需要周扬根据需求,提供最初的思路才行。 自从在欧冠八分之一决赛被科特布斯淘汰之后,他本赛季唯一一个冠军争夺机会,就是这个法国杯了。 江承嗣的确喝了不少酒,此时也没法开车,而司清筱今天则是开车来的。 “到时候再说吧。”对于立花彩周末吃什么的问题,夏知已经天前想好了。但是现在告诉她的话她很有可能会抱有没必要的期待感,所以还是先算了。 球场边的拉科将帅心情不错,他们连续扳回三球,比分领先,轻松的聊着横幅,不过巴萨将帅却有些不服气了。 饶是阿飞和云中龙等人,也都是抬头看着那山坡上光芒万丈的绝代高手,口中喃喃念叨着“传鹰”这个名字。 因为防止烤串的油滴溅在眼镜上,在刚才冷鸠酱已经脱掉了眼镜,转换成了RBQ萝莉形态,所以此时正摆着中二POSS,反驳的说道。 他只有吃这顿饭的时间可以给他,吃完了这顿饭,离开了酒楼,从此后天大地大,他与他的缘分就此终结。 当元神也变成浑然的金色状,董长生浑身金光猛然放涨,如同红日出世,片刻之后金光敛去,他已成就练神返虚境最高等的无垢金仙果位。 对于杜家来说,能够攀上承恩候府这门亲家,简直是祖坟冒了青烟。 ------------ 第一百二十三章 陛下所赐的长命仙丹 祁语宁笑笑道:“灵灵曾见过晋王妃的画像,许是把画像里边的晋王妃与霜降两人给认错了,孩子年幼胡说,还望晋王爷莫要与灵灵一般计较。” 晋王问道:“王妃的画像?灵灵在何处见到的?” 祁语宁道:“是陆世子所画的,当年王妃在世时的画像,前些时日被灵灵弄脏了画像,已是扔了,若是王爷想要,不如再让陆世子给你画一副?” 晋王道,“倒是忘记了泽儿绘画本事,乃是人间一绝。” 祁语宁这才松开了灵灵的小嘴巴,灵灵眨着眼睛道:“灵灵不喜欢娘亲了,娘亲说谎!” 灵灵眼眸含泪道:“娘亲不是乖孩子,乖孩子不撒谎的!” 祁语宁见着灵灵哭闹,抱起灵灵道:“晋王,灵灵许是闹觉了,我就先不留你了。” 晋王看着祁语宁怀中在哭的灵灵,想到家中的女儿,赵容从出生就无娘亲。 撒娇哭闹的时候,只能在乳母怀中。 望着灵灵,晋王对着祁语宁道:“郡主当真不愿将霜降给本王?” 祁语宁讽笑了一声道:“霜降乃是本郡主乳姐,并非是寻常丫鬟,王爷要是真缺人照顾,我会替王爷找两个更为可人的丫鬟。” 晋王起身道:“那若是本王非要霜降不可呢?” 祁语宁凤眸轻抬,嚣张道:“王爷是觉得,你能从本郡主手中抢人吗?” 这大盛朝,除了陛下娘娘以外,还没有人能从她手中将人给抢走的。 晋王看了一眼霜降,便拂袖离去。 祁语宁望着怀中委屈抹泪的灵灵,心疼万分道:“对不起,灵灵,是娘亲不好,娘亲撒谎了,娘亲错了。” 灵灵更是委屈地抹泪道:“娘亲亲为什么要撒谎呢?” 祁语宁道:“灵灵长大些就知道了,有些时候撒谎能少许多事,只要不伤害他人,有些时候撒谎并非就是坏的。” 灵灵眨眨小眼,委屈地用小手抹泪,“娘亲亲撒谎但还是好孩子,是不是?” 祁语宁点点头道:“嗯,不过灵灵还是不可以撒谎哦。” 灵灵投入了祁语宁怀中,点着小脑袋道:“灵灵不会撒谎的。” 霜降不解地望着祁语宁,“郡主……” 祁语宁对霜降道:“你平日多防着些晋王,不过他前边没对你出手,想必也是顾忌着祁王府,他真若是要对你动强,大可摆出王府来,就算是闹到陛下娘娘那边去,也是晋王无理的。” 霜降福身道:“多谢郡主。” …… 二月末,陆泽的生辰临近。 朝堂之中,新科进士们也都入了朝堂。 大理寺贺寺卿也提了致仕,新任大理寺卿由九卿推荐,选定了四人,同为大理寺少卿的李贺,刑部员外郎张秀与俞谙。 李贺要比陆泽年长十五岁,但成为少卿的时日却没有陆泽来得长,在大理寺之中,也没有陆泽屡颇奇案的本事。 张秀与俞谙年纪则要比陆泽要大上个二十多岁,俞谙算起来还是与秦国舅家有姻亲关系的,秦俞莉的娘亲,便是俞谙的堂妹。 张秀与俞谙在刑部之中都是员外郎,两年前刑部右侍郎升迁,朝野都说右侍郎会在他们两个之间出一个,但两人相争你死我活,反倒是被秦峰这个小年轻捡了个大便宜。 秦峰有此便成了大盛最为年轻的刑部侍郎。 祁语宁没把张秀与俞谙两人放在眼中,他们两人连当初刚冒头的秦峰都争不过,何况陆泽在大理寺之中已久。 想来是九卿寻不到旁人了,将这两位的名字也给记了上去。 虽说祁语宁已是有封地的郡主,不该贪图一个诰命,但少卿夫人也不过是口头上称呼夫人而已,实则少卿妻子的诰命只是淑人。 大理寺卿的妻子才是能有诰命的夫人,多一个诰命夫人的称号,锦上添花的事,谁不喜欢呢? 祁语宁收回思绪,看着一旁在写寿字的灵灵轻笑道:“灵灵怎么想到写寿字了?” “爹爹生辰快到了。”灵灵抬眸道,“灵灵要写寿字送给爹爹。” 祁语宁轻笑道:“你爹爹年纪还用不着你写寿字。” 灵灵道:“那灵灵送什么给爹爹呢?” 祁语宁一笑道:“灵灵只要乖乖的,你爹爹应当就会很开心了。” 灵灵看着外边已是黄昏的天道:“娘亲,为何爹爹回来一日比一日晚了?” 祁语宁道:“你太祖母生病了,需要你爹爹陪。” 灵灵道:“那灵灵也要生病,这样爹爹就会来陪着灵灵了。” 祁语宁揉了一把灵灵的小脸蛋:“不许胡说!” 灵灵噘嘴道:“可是灵灵就想要爹爹多陪灵灵玩。” “爹爹!”灵灵见到走进院落之中的陆泽,从祁语宁怀中下去,跑到了陆泽跟前。 陆泽将灵灵抱起道:“灵灵。” 祁语宁见着陆泽一脸疲色道:“怎么了?瞧你一脸为难,不想陪灵灵玩也可以不陪的。” 陆泽道:“不是不愿陪灵灵玩,而是陛下的病是越发得厉害了,却不吃御医的药,说什么有鹤道长的长命仙丹可治百病,服用之后可身体康健,长命千岁。 御医都说陛下吃了仙丹之后身子越来越差,皇后也甚是着急让我劝劝陛下,可陛下非但不听劝,依旧觉得长命仙丹颇为有用,还赐给我了一粒长命仙丹……” 陆泽放下灵灵,从袖中掏出来一个瓷瓶,从里边倒了一粒朱红色的丹药出来。 灵灵见着陆泽手中的丹药就要去拿,“可以吃的吗?” 陆泽将丹药握紧道:“不能吃。” 祁语宁道:“陛下年纪大了,如今也都是年过花甲,想要长寿人之常情,鹤道长既然活了百来岁,他的药定是有用的,或许能让陛下多活几年呢。” 灵灵不认识陛下,就说陛下最多也就活来四年而已了,两岁的灵灵应当都会认人了…… 在位四十年间,始元帝也是为百姓做了许多实事的,光是吞并北漠,扩大大盛疆土,足可让始元帝与开国太祖帝并肩。 寻常百姓都希望长命百岁,始元帝身为皇帝天下之主,想要借着长命丹,多活几年也是情有可原。 陆泽道:“御医说陛下的病状是愈来愈厉害,若再不吃药,吃这仙丹,怕是真会药石无用。” 祁语宁见着陆泽手中的朱红色仙丹:“你可有给御医瞧过?” 陆泽应道:“嗯,此药是太子从鹤道长那边取来的,得知这消息之后,我便给御医瞧过此粒仙丹,御医说确实都是滋补之药。” 祁语宁道:“想来太子也没有这么大的胆子,敢在呈给陛下的丹药里用毒,既然陛下觉得有用,又是滋补之物,吃着仙丹也无碍,不过这药还是得吃的,还是得劝劝陛下的。” 陆泽发愁道:“外祖母,我娘与宝珠也是天天去劝陛下用药,陛下却觉得他服用仙丹已然无病,无需吃药。” 灵灵抬眸问着陆泽道:“是祖祖不愿意吃药药吗?” 陆泽点点头。 灵灵道:“可以把药药做进菜里面,这样祖祖就会吃药药了,以前灵灵不爱吃药药的时候,爹爹娘亲就会把药药放在饭饭里,让灵灵吃。” 祁语宁摸了摸灵灵小脑袋,“灵灵说的倒也对。” 陆泽道:“也只能如此一试了。” 灵灵握着陆泽的手道:“那爹爹可以陪灵灵画纸鸢了吗?灵灵想要玩纸鸢好久了。” 陆泽抱起来灵灵道:“好,等会就带你去院中做纸鸢!” “太好了。”灵灵拍手称快,“灵灵要做一个大大的纸鸢,等清明节的时候,就能与小叔叔一起放纸鸢了。” 祁语宁想想,的确清明节也无几日了,到了三月里,大理寺卿的任命也该下来了。 祁语宁便问着陆泽道:“大理寺卿的任命可下来了吗?” ------------ 第一百二十四章 偏偏在你生辰之日羞辱你 陆泽轻笑回道:“应当就这两日了,陛下与我通过气,大理寺卿之位就是我的。” 祁语宁凤眸含笑,“恭喜陆寺卿,贺喜陆寺卿了。” 陆泽抱着灵灵前去画着纸鸢,清明春日回暖,正是放飞纸鸢的好时机。 灵灵一心要一个大大的纸鸢,陆泽倒也惯着她,命德清砍了竹骨来,做了一个比灵灵还要高些的纸鸢。 祁语宁在一旁见着他们父女两做的纸鸢道:“这纸鸢太大了,怕是飞不起来。” 灵灵道:“一定能飞起来的,爹爹能飞得起来,爹爹对不对?” 陆泽轻笑道:“对,能飞的起来的。” 祁语宁在一旁做了一个小小纸鸢,在上边画了小灵灵。 灵灵哇得一声:“娘亲亲,你画的是灵灵吗?” 祁语宁轻笑道:“嗯。” 灵灵拿着祁语宁手中的纸鸢道:“灵灵喜欢娘亲亲的纸鸢。” 祁语宁笑笑:“过两日就是你爹爹的生辰日可休沐一日,到时候我们就放纸鸢去。” 灵灵一笑道:“灵灵真想爹爹生辰日快些到来。” 在灵灵的期盼之中,总算是盼得陆泽的生辰,陆泽今年的生辰并没有办宴席,一来陆老夫人身子骨不适,小辈也不好庆生,二来今日也不是朝中休沐之日,请人赴宴也是不便。 陆泽只约了秦峰与林江两位好友,在清风楼中用午膳,等午后就带着灵灵去龙华山上放纸鸢。 陆泽临出门前,灵灵就拉着陆泽的衣袖,道:“爹爹,灵灵要与爹爹一起去,灵灵怕爹爹不回来。” 陆泽小声道:“爹爹就是去与林江叔叔,秦峰伯伯用一顿午膳,用完午膳之后就回来带你去放纸鸢。” 灵灵握紧着陆泽的衣袖道:“灵灵也要跟着爹爹一起去用膳。” 祁语宁在一旁看着灵灵这般黏人,抱起灵灵道:“走吧,林江与秦峰也不是外人,一起去用膳就是了。” 陆泽道:“也好。” 三人到了清风楼,甫一进门,陆泽就觉得旁人看自己的眼神甚是怪异。 祁语宁也觉得不对劲,抱着灵灵上楼进了包厢之中。 里边的秦峰与林江两人见到陆泽,眼神之中也满是替陆泽感到不值得。 祁语宁放下灵灵问道:“你们两个怎么这么看着陆泽?” “郡主。”秦峰与林江两人对着祁语宁行礼。 祁语宁抬手道:“不必多礼了。” 陆泽走到主位上,望着两位好友道:“多年兄弟了,有什么尽管直说。” 秦峰握紧着手道:“今日早朝陛下早退,由太子监朝,九卿上书大理寺卿人选,殿下定下了俞谙。” 祁语宁皱眉道:“太子殿下定下俞谙?俞谙怎配?” 林江缓缓道:“秦国舅说,这大理寺卿少不得要进士出身,陆泽并无功名在身,进大理寺也凭借的是祖荫,不配为大理寺卿。” 祁语宁紧蹙着眉头,“陆泽虽不是进士出身,可好歹也做了快两年的少卿,破怨案无数,如今大理寺卿本该就是顺理成章由陆泽出任。” 陆泽倒是没有祁语宁这般气恼,只是淡淡道:“我本就年轻,也不急着升官。” “你不急,我可不愿只做淑人。”祁语宁皱眉道,“于情于理,于公于私,朝野上下都认准了大理寺卿之位乃是你的,陛下素来宠你,我进宫找陛下去!” 今日乃是陆泽的生辰,陛下没得道理给自家外孙这当头一棒的。 陆泽握住了祁语宁的手道:“已然定下,再去闹也不妥,你若是觉得淑人难听,不还有世子妃?且还有日后的国公夫人呢,总能做夫人的。” 林江见祁语宁恼怒,也劝道:“郡主,凭借陆世子之能耐,日后说不准还会是刑部尚书,前途无量,陆泽到底的确是年轻了些。” 祁语宁道:“秦峰做上侍郎的时候,也不过才弱冠的年纪,说什么年轻,你不也是年纪轻轻就成了翰林院庶吉士?” 本朝自当年静安帝以来,一直都是不拘泥于年纪的。 就算顾忌着陆泽年纪小,他也是要娶妻的人了,他在大理寺中早就与寺卿无异。 这一次蜀王之案件也都是他主办的,功劳苦劳都有,功名极高,凭什么不能是大理寺卿。 灵灵在一旁道:“娘亲亲别生气。” “有人欺负你爹爹,娘亲不能不生气。” 灵灵抬眸看着陆泽,奶声奶气道:“爹爹,谁欺负你了?灵灵拿小木剑去揍他!” 林江轻笑了一声道:“灵灵可真厉害。” 陆泽哄着灵灵道:“没人欺负爹爹,郡主,你当真不用为此生气,这朝廷官员升迁贬谪自有考量。” 祁语宁直视着陆泽道:“陛下先前的意思也很是明了,只要你成亲就能为大理寺卿,怎么如今定下亲事反倒是做不成大理寺卿了?你该去找陛下问个清楚明白的。” 陆泽道:“算了,你也不必如此气恼,想来太子殿下敢这么做,也定是衡量后的结果。” 祁语宁道:“即便是李贺成了大理寺卿本郡主都不会这么气恼,那俞谙凭什么?还不知秦俞莉会有多得意。” 俞谙乃是秦俞莉的亲舅舅,成了陆泽的上司,日后可真说不好,秦俞莉会不会给陆泽使个绊什么的。 陆泽好生宽慰着祁语宁道:“先消消气,用膳吧。” “气饱了。” 林江与秦峰看了一眼祁语宁,也不好再留着用膳,给陆泽比了一个眼神之后就离去了。 陆泽在两个好友离去后,起身走到了祁语宁跟前,望着她的眼眸道:“语宁,我知晓你是为我打抱不平,可我真的不介意。 正如你所说,如今的大理寺之中的人都是服我的,饶是俞谙成了大理寺卿也奈何不了我? 一来我在大理寺之中比他有威望,二来我还是陆家世子,他也不敢给我使绊子。 真正该担心的是俞谙,空有寺卿之名,却无寺卿之实。” 祁语宁在陆泽的安慰之中渐渐得好受了些,“我这么气恼并不是为了诰命夫人之位,我只是替你委屈,秦家偏偏选你生辰这一日来羞辱你。” 陆泽将祁语宁搂进怀中道:“我知晓。” 灵灵见着相拥的陆泽与祁语宁,撒娇道:“灵灵也要娘亲抱抱。” 陆泽低眸望了一眼灵灵道:“灵灵大了,不能再要抱抱了。” 灵灵瞪大了桃花眸,“可是爹爹明明要比灵灵大好多好多!为什么你还让娘亲抱你?” ------------ 第一百二十五章 这是波斯国的阿芙蓉 陆泽浅声哄着灵灵道:“爹爹大了不再去黏着娘亲,你也不该去黏着娘亲。” 祁语宁推开陆泽,将灵灵抱起:“你可少胡说啊,灵灵永远可以黏着娘亲的。” 灵灵伸手紧紧抱住了祁语宁的脖颈,“灵灵喜欢娘亲。” 祁语宁蹭了蹭灵灵道:“走,我们放纸鸢去,将晦气给通通放走。” 太极殿之中。 始元帝怒气腾腾地指责着赵崇道:“你可还记得你是泽儿的亲舅舅?你竟然私自让俞谙为大理寺卿,可还将朕放在眼中吗?” 赵崇上前扶着始元帝缓缓落座道:“父皇,您先别着急,泽儿到底是年纪小了些,他这么年轻的确是不足以服众。” “他也不过只比你小两岁而已,朕在他这个年纪已然登基为帝了!” 始元帝气恼道,“当年你姐姐可是为了你才下嫁的陆府,你不帮着自个儿外甥,竟还帮衬提拔俞家人……你简直就是糊涂!” 赵崇连声道:“父皇,您不要动怒,鹤道长特意叮嘱,服用长命丹是万万不能动怒。” 始元帝打开了一颗长命丹服用下。 赵崇点燃了一旁的熏香道:“父皇,您该多平心静气些,方能让我大盛江山千秋万代呐。” 始元帝深呼吸一口气香甜之味,心绪宁静下来道,“这一次可亏待了泽儿,今日还是他的生辰。” 赵崇淡笑道:“泽儿是孤的亲外甥,孤有亏待他的地方,一定会好好弥补的。” 始元帝闻着香甜的味道,身心只觉舒畅道:“鹤道长的丹药可真是大为有用,配以这甜草香味,更是让人百病全消。” 赵崇道:“父皇喜欢就好,这甜草比之鹤道长的丹药更要稀缺,听说波斯那边常有传言,吸食甜草香便能延年益寿。” 始元帝凑到香炉跟前闻着,“皇儿有心了。” 赵崇见着始元帝在香炉跟前吸食的模样,自个儿便行礼道:“父皇,儿臣先行告退了。” 始元帝道:“等等,今日亏待了泽儿,朕得好好赏他生辰之礼,等会你替朕拿去。” “是。”赵崇应道。 …… 龙华山上,山间的杜鹃花开得正艳,春日暖阳下,桃花樱桃花海棠花竞相绽放。 山上暖阳照着,春日和煦,灵灵只穿着一套粉色齐胸小衫裙,拿着比她人还要高的纸鸢扔着,一不小心就被纸鸢压在了底下。 祁语宁与陆泽在一旁看着都是轻笑了笑。 灵灵从纸鸢底下爬出来,拉着陆泽的手道:“爹爹,你来放纸鸢。” 陆泽拿过纸鸢线,放出来了一些,便带着纸鸢在山间小溪旁放飞,不一会儿,大大的纸鸢就放飞在了天上。 灵灵在底下拍着小手道:“爹爹好厉害,灵灵也要玩。” 陆泽将风筝线绑在了木棒上,便将木棒给了灵灵,纸鸢重,灵灵都被带着跑了几步。 祁语宁见状连上前去扶住了灵灵,瞪了一眼陆泽道:“这么大的纸鸢,你也不怕把灵灵给带飞起来。” 陆泽轻哂道:“没想到灵灵重量这么轻。” 灵灵玩不了大纸鸢,便走到一旁去采摘花了,采了一捧鲜花到了立春跟前道:“立春姨姨帮我编花环,灵灵要带花环。” 立春的手甚是巧,不一会儿的功夫就给灵灵编了一个花环带上。 灵灵跑到了祁语宁跟前道:“娘亲亲,好不好看?” 祁语宁见着灵灵脑袋上的花环,轻轻一笑道:“好看。” 灵灵叫手中摘来的花花递给了祁语宁道:“娘亲亲,这个花花叫什么名字?” 祁语宁望着灵灵手中开得正艳的花儿淡笑道:“这叫做虞美人,传言当年虞姬与楚霸王作别时,虞姬的鲜血洒在此花上,此花开得越发鲜艳,才以此得名为虞美人。” “郡主,这不是虞美人。”霜降开口道,“这是波斯国的阿芙蓉。” “阿芙蓉?”祁语宁从未听说过阿芙蓉。 霜降在一旁道:“阿芙蓉传入我朝没多久,这阿芙蓉与虞美人最大的区别就是有绒毛与没有绒毛,这没有绒毛的便是阿芙蓉。 波斯商人说以阿芙蓉的做香料,会有一股甜香之味,闻之燃香能身心舒畅,却同时也会沾染上瘾,乃是毒物,不得轻碰。” 祁语宁连连让灵灵扔掉手中的阿芙蓉,“这里怎么会有波斯的花呢?” 霜降小声凑近祁语宁的耳旁听着,“奴婢听波斯的药商说过,当年晋王妃病痛难忍的时候就常用阿芙蓉止痛,晋王府常年从波斯药商那边购买大量的阿芙蓉香料。” 祁语宁抬眸看着霜降道:“晋王妃走了许久了,晋王如今买阿芙蓉是为了什么?” 霜降低声道:“波斯商人说,若是孕妇吸食阿芙蓉,那生下来的孩子也会占有从娘胎里带出来的瘾,无可救药,奴婢想着是不是容小郡主也需阿芙蓉香料呢?” 祁语宁道:“这阿芙蓉除了能让人上瘾,可还有什么危害?” 霜降道:“危害极大,身形会日渐消瘦,甚至体弱重病,但因着阿芙蓉能解痛苦,往往上瘾者会多用剂量,导致寿命锐减,若是瘾大,吸食过量很容易中毒而亡,此物甚是害人的。” 祁语宁道:“难怪晋王的容郡主也很是少出门,既然娘胎里就会带着,当初晋王妃何必要害了自己的孩子,唉。” 霜降不敢多加评说。 祁语宁道:“这阿芙蓉的玩意可不能轻碰,吩咐扶医馆各地医馆,瞧瞧阿芙蓉有没有流入我们大盛朝,若有决不能姑息。” 陆泽走过来问道:“阿芙蓉?” 祁语宁将方才霜降说了的话与陆泽说了一遍。 陆泽闻言道:“此物还真不是什么好东西。” 祁语宁望着河边长满着的阿芙蓉花道:“此花一如虞美人一般艳丽,却原是如此毒物,等会我们走后,命侍卫铲除了的好。” 陆泽问着霜降道:“这阿芙蓉一旦上瘾,可能戒断?” 霜降道:“听波斯商人说过是能戒的,但戒除无异于是去鬼门关走一趟,很多人都不能撑过去戒除,此物真真是大害!” 陆泽琢磨着阿芙蓉道:“此物可万万不得落入有心人手中。” 祁语宁道:“晋王也该知君子爱财取之有道的消息,我想他不会放着好好的王爷不做,剑走偏锋做起就阿芙蓉生意的。” 陆泽点头道:“倒也是。” 先前天冷,从北城回来后,灵灵就没有再出门玩过,今日直玩到太阳快下山,怕晚上山路难走,灵灵才舍得下山的。 回到公主府之中,平柔公主早就准备了一大桌子给陆泽庆生。 祁语宁与陆泽灵灵三人刚进厅内,便见到了为首坐着的太子殿下。 灵灵见到赵崇,就往陆泽怀中缩,“爹爹!” 祁语宁抱过灵灵,敷衍得朝着赵崇行了一个礼道:“见过太子殿下,灵灵困了,我先带着灵灵回王府去歇息去了。” 平柔公主道:“灵灵既然困了,就让丫鬟带着去泽儿院中歇息,我早就给灵灵准备好了房屋,你留下来用膳吧。” 灵灵当真是困了,今日午后在山上疯玩了一下午,早就没了力气一个劲儿的打着呵欠。 祁语宁便将灵灵给了立春与霜降,让她们两人陪着灵灵去歇息,她便坐在了陆宝珠的身旁。 祁语宁见着陆宝珠一副吃了炮仗的神情,问道:“你怎么了?气成这样?” “还不是舅舅!”陆宝珠看向了赵崇道,“舅舅,你是我与大哥的亲舅舅,你怎么能胳膊肘往外拐呢,竟然将我大哥的大理寺卿之位给了秦俞莉的舅舅!” 赵崇望向了陆泽道:“泽儿可是也生舅舅的气?” 陆泽道:“殿下选择俞谙为大理寺卿,定是多有考量之处的,臣能理解。” 赵崇道:“并非是孤不帮你这个亲外甥,实在是你年纪太小了些,难免让孤落一个任人唯亲的……” 祁语宁语气不善道:“东宫如今都快姓秦了,还不够任人唯亲吗?” 赵崇见祁语宁在他跟前语气不善,倒也不恼,只是看向了祁语宁,她的发髻上戴着鲜花,像是孩子玩闹戴上去的一般。 陆国公咳嗽了一声道:“今日泽儿生辰日,用膳饮酒,用膳饮酒。” 陆泽给祁语宁夹了一块炙烤羊肋。 祁语宁却没有什么心思吃酒用膳,只是她的鼻子较为灵敏,竟是从赵崇身上闻到了一股淡淡的甜香味。 ------------ 第一百二十六章 灵灵能不能平安回去也是未知的 祁语宁身边便是陆宝珠,陆宝珠惯是不爱闻熏香的,再边上就是平柔公主,平柔公主平日里用的就是与陆泽一般的幽兰香。 即便如此,都遮掩不住那味祁语宁从未闻到过的甜香。 祁语宁看向了一旁的霜降道:“灵灵还未用膳,她爱吃甲鱼,你给她夹一块甲鱼腿,喂她用膳之后再睡。” 霜降应道:“是。” 一方通行有些不解的看着林修,就算智商再高,脑袋开发的再好,在资料不足的情况下他还是没办法做出准确的猜测。 此时的神奈天,已经神不知鬼不觉的来到了汤之国,他没有惊动旁人,直接留下暗号,将叶仓和角都都叫出了城。 “我看,不是麻烦,而是单挑的话根本就打不过他吧?”叶仓也不给神奈天面子,直接就点了出来。 距离比武的日子只剩下最后一天时间了,大王子的高手还是没有能够就位,这使得很多原本处于中立地位的臣子都相继倒向了二王子那边。甚至,很多促狭的人,甚至已经做好了旁观大王子笑话的准备。 到了这一步,死亡对于我们来说,已经是剩下时间问题了,所有人都只是在苟延残喘而已,也许一闭上眼睛,就再也醒不过来了。 他一眼就看出,正在交手的这些人之中,能够稳压自己的最少也有七八个,至于那两位长老更是有着轻松击杀自己的实力。 机械装甲的武力比之冲锋枪,是一个在天,一个在地,他们从乾坤宫绕过来,遇上虫人,不过一个点射便解决了。 他毕竟是做了皇帝,成了至高无上之人,将所有人都踩在了脚底下。 “前辈!”景天和徐长卿跃下了锁妖塔,眼看着锁妖塔的异动,为之变色,来到了玄霄的面前,同时叫道。 此时,场中慕容父子与萧氏父子也已经打得激烈起来。慕容博与萧远山四掌起飞,打的是不可开交,一时之间还分不出胜负。而慕容复却根本就不是萧峰的对手,十数招之后,就被萧峰牢牢压制住,险象环生。 刑风:“……”刚才没爬树前问你们吃不吃,你们不吃,现在爬完了就肚子饿了? 余子游还是把思过崖的那处秘洞由自己说了出来,他之所以突破有签到了各家剑法的原因,也有签到获得了一些丹药的原因。 凌风眼神一下子凌厉了起来,一丝喜色从眼底绽放,他记得自己是被暗流卷入进来的,可谁想到进来来到了这里。 遥远的东京,看着从熊田信彦镜头里传过去的实时画面,吉田卫开始记录动态场景,描述具体镜头的细节。 至少在萧逸看来,她能把你的魂魄勾走,但是不可能让你沾到一丝便宜。 宏宇公主在之前也受过军事训练,只是战斗力有限,这主要是因为她喜欢搞科研。 呯,一道身影倒飞了10米,并把地砸出了一个大坑,众人向那坑中看去,不是南宫墨又是谁! 但是以两人目前的状态来看,还是很难走上这陡坡,也就没又再向上而去。 云绾妤在安栩插手的时候,就暂时没有理会这边的事,而是在想办法将那道暗门给打开。 无面导演随即向摄像头做了一个僵硬摊手的姿势,以示爱莫能助。那的确无法强求——两个b级怪诞之间的规则碰撞,结果将是毁灭性的。 九劫星阵的阵法盘外,薛昊等人凝视着九劫星幕,见到那众古族统统被阵法之力湮灭,不禁露出了一抹冷笑。 ------------ 第一百二十七章 你们拿什么与太子和秦家斗? 晋王听得门房小厮来报祁语宁与陆泽两人求见,道:“让他们进来吧。” 祁语宁与陆泽入得晋王府,一同俯身行礼。 “参见晋王。” “七舅舅。” 晋王见着跟前的两人道:“无事不登三宝殿,你们这是为何而来?” 祁语宁望着晋王道:“波斯国有一阿芙蓉,闻者能令人上瘾,乃是剧毒之物,听闻晋王大量采购阿芙蓉,导致阿芙蓉如今在朝中盛行,晋王可知,这该当何罪?” 晋王抬眸道:“郡主有何证据证明阿芙蓉是我采购的?什么阿芙蓉,本王不知。” 陆泽淡声道:“七舅舅,阿芙蓉若是真得为祸朝堂的话,势必日后会严禁阿芙蓉,到时候容表妹若无阿芙蓉,可能撑得过去?” 晋王脸色一黑,怒极拍桌道:“陆泽!” 陆泽神情不变道:“七舅舅消消气,我们所来也就是想知晓如今京城之中所盛行的甜草香,究竟是不是阿芙蓉?” 祁语宁在一旁道:“晋王殿下,君子爱财取之有道,你们王府的生意够大了,非得着为了卖阿芙蓉所得银两,不要你的王位了吗? 这阿芙蓉一旦酿成大错,日后非但是容小郡主没有阿芙蓉,便是这你这晋王都做不成!” 晋王脸色甚是难看地望着跟前二人,皱眉问道:“你们怎会知道阿芙蓉?” 祁语宁淡然一笑道:“我们祁家也与西域各国有贸易往来。” 晋王看着跟前的两人,手转着拇指上的玉板指道:“我卖阿芙蓉给秦家与太子殿下,也是无可奈何。 不知秦家从何处得知了波斯国盛行阿芙蓉一事,就找到了我采购阿芙蓉的手下购买,秦家与太子殿下所要,我又岂能不给呢?” 祁语宁道:“你为何不能不给?” 晋王目光朝向了宫中道:“父皇素来偏心,总归日后的皇位终是太子殿下的。 我与其得罪于太子,日后等太子上位断了阿芙蓉的供应,倒不如将阿芙蓉卖给他,日后就算是秦家查出来阿芙蓉背后的主子是我,太子也能明白我的忠心。” 陆泽摇头道:“七舅舅你可错了,殿下若是一旦继承皇位,他第一个不会饶过的就是参与过阿芙蓉之事的人。还望七舅舅随我进宫,去陛下跟前拆穿太子殿下。” 晋王道:“陆泽啊陆泽,枉盛京人人夸你聪慧,你还以为你拆穿殿下有什么用吗?这皇位太子早就只有一步之遥,只等陛下归天了!” 晋王望着祁语宁道:“你们凭什么认为你们可以斗得过太子与秦家?靠你们祁家的兵马?” 祁语宁道:“为何不可?” 晋王道:“太子名正言顺登基,祁家的兵马尚在北城,无诏不可离开北城,这一路怎得从北城到盛京?怎得反太子反秦家?你们祁家只能谋逆,但同时祁家也会成为乱臣贼子人人得而诛之!” 晋王拎起茶壶给陆泽倒了一杯茶道:“消停点吧泽儿,太子素来仁厚,还是你嫡亲的亲舅舅,终究陛下也老了,他再是不服老也到了该走的年纪,与其让父皇临走前饱受病痛折磨,倒不如吸食阿芙蓉还能心情舒畅些。” 陆泽没有接过晋王的茶水,“饮鸩止渴只会越发痛苦而已。” 晋王道:“泽儿,今日七舅舅教你一句,识时务者为俊杰,你们拿什么与太子斗?拿什么与秦家斗?实话告诉你们,父皇如今的身子骨,根本已经戒除不了阿芙蓉,吸食许还能多活一年,若是戒断,怕是不出半月必亡!” 祁语宁看了一眼陆泽,陆泽皱眉道:“怎会如此?吸食阿芙蓉的危害这么大吗?” 晋王道:“陛下本就已是病重了,大哥通敌叛国又丧命,更是加重了父皇的病情,父皇已是六十多的迟暮老人了,人活七十古来稀,君王能活到花甲之龄的,更是屈指可数……” “父皇的身子就算没有阿芙蓉,顶多也就苦苦再撑个一二载,所以你们说我如何不拿阿芙蓉讨好太子殿下呢?顺便也能赚赚银两。” “你们今日就算是去父皇跟前揭发太子殿下给他用阿芙蓉,又能如何?陛下如今已经护不住你们了! 京畿道十万士兵,三千骑兵,你们怎么争?饶是大皇兄还在时,都已放弃与太子所争了,何况你们两个小辈! 泽儿,七舅舅劝你还是当做不知此事,到底,你太子舅舅若是登基,你的前途也是无量,何必前去拆穿呢?” 祁语宁紧蹙着眉头道:“太子不孝不仁不义,他必定做不得日后的大盛君主!” 晋王道:“你们要反,你们去反,可别来牵连我,我只求阿容能平安长大,你们也是有女儿的人,为了你们的女儿好生想想吧,真得罪了太子殿下,对你们有什么好处?” 祁语宁望着晋王道:“我只知祁家家训,第一便是忠君,祁家满门都是忠臣。” 晋王缓缓道:“太子就是陛下所挑的储君,他登基,也是你们祁家忠诚了。” 陆泽见着晋王不愿配合,也就没有在晋王府之中久待。 两人出了晋王府之后,祁语宁抬眸看着陆泽道:“晋王有句话说的很对,如今京中已全是太子与秦家的权势,我们祁家的军队没有命令也不能擅离北城……” 陆泽道:“太子给陛下吸食阿芙蓉一事,一旦被陛下与其他王爷知晓,未必会让太子与秦家得逞,秦家与太子若是敢逼宫,那么祁家的兵马就能够进京诛杀谋逆之人。” 祁语宁道:“还有阿芙蓉一事,到底该如何在陛下跟前拆穿呢?也不知陛下可否会信我们?” 陆泽想着外祖父一心长寿,若去拆穿,倒也有些于心不忍。 祁语宁深深叹了一口气。 陆泽见着祁语宁轻蹙着的眉头,伸手给祁语宁抚平着眉毛,“别太紧张,一切都会太平的,灵灵不是都说日后我们都活着吗?” 祁语宁叹气道:“灵灵只说活着,没说缺胳膊断腿。” 陆泽轻笑了一声道:“活着就好。” 祁语宁见着陆泽如此自在,心中的不安也渐渐的消散:“走吧,我们一起去太极宫。” 太极宫里头。 祁语宁与就陆泽一进入便是一股香甜之味。 一旁内侍宫女闻着香味的神态也都有些不对劲,捧着香炉吸着屡屡香烟的元帝,脸上更是一片痴迷。 “外祖父。” 陆泽上前,一脸担忧。 始元帝见着陆泽道:“泽儿你来了,快来吸吸这甜草香,吸了甜草香之后便能到达极乐世界。” 陆泽道:“外祖父,我与郡主有话想要与你单独说。”(本章完) ------------ 第一百二十八章 陆泽:因为太子根本就不是我的舅舅 始元帝挥挥手,让着伺候他的宫人出去,又是深吸了一口跟前香炉之中的香甜味。 陆泽上前用茶水浇灭了香炉里头的香。 始元帝瞬间皱眉怒斥道:“泽儿!” 陆泽跪在地上道:“外祖父,此香虽能一时半刻解病痛之苦,可也容易上瘾,乃是害人有毒之物!” 始元帝怒声道:“此物乃是皇儿所赠,波斯国人人可知此香乃是神物,可延年益寿……” 祁语宁上前道:“陛下,波斯国近十年来已死了三任国君,可想而知这甜草怎会延年益寿呢? 这甜草又名阿芙蓉,是波斯人人得知的毒物,虽用时能让人如同极乐般舒适,但却也是在损坏身子气血,闻之非但不能延年益寿,且还会大大减寿。” 始元帝怒斥道:“朕岂会不知自己的身体?闻此香后,朕只感觉浑身舒畅,泽儿,语宁,你们两个可切莫胡说。” 祁语宁道:“此物晋王先前也给晋王妃用过两年,晋王妃已然去世,陛下,此物真真是害人之物!只会让您越来越病重,瘾越来越大,身形越来越消瘦……” 始元帝望着香炉道:“休要胡说,皇儿素来孝顺,怎可能会害朕?” 陆泽跪在了地上道:“陛下,因为太子他根本就不是我的舅舅。” 始元帝惊慌站起身来道:“你说什么?” 祁语宁跪下道:“陛下,当年皇后娘娘生产之时,被秦家人换了胎儿,当年皇后娘娘所生的应当是一个女儿,被秦家换做了男儿。” 始元帝紧蹙着眉头道:“泽儿,语宁,你们两个可知就你们这番胡言乱语,是对皇后与太子殿下之大不敬!” 陆泽抬眸道:“外祖父,我真的没有胡言,您可还记得祁王妃阿萍,您赐她为念霞郡主,不正是因为她长得像栖霞姑祖母吗?” 始元帝眯了眯眼眸,眼角处一片褶皱道:“你是说阿萍才是朕与皇后的女儿?” 陆泽应道,“是!” 始元帝怒斥道:“荒谬!泽儿,你不能因你舅舅没有将大理寺卿之位给你从而怨恨上你舅舅!竟然因着阿萍容貌与栖霞相似,就如此扯谎,污蔑你舅舅身世。” 祁语宁言道:“陛下,陆世子他没扯谎污蔑,此事还有当年的人证秦嬷嬷……” 始元帝道:“秦嬷嬷?就是那个叛主的秦嬷嬷?朕如何还能信她?” 始元帝神情急躁道:“陆泽,今日你所说的话,朕姑且就当做你没说过,若是再敢提及,朕绝不轻饶你!下去。” 祁语宁道:“陛下……” 始元帝怒斥着道:“下去!” 陆泽磕首道:“外祖父,秦家之野心,已是昭彰,我只恨顾忌着阿萍有孕,没早日拆穿秦家阴谋,使得您染上阿芙蓉之瘾,孙儿句句属实,胆敢发誓,如有虚假,天打……” “闭嘴!”始元帝看着陆泽道,“下去,此事就当从未发生过!” 祁语宁拉着陆泽起身离去。 始元帝望着陆泽的背影,叹息了一声,见着宫人进来后,命宫人点燃了一块新的甜草香。 闻着香甜之味,始元帝渐渐得趋于平静。 “父皇。” 始元帝听到赵崇的声音,抬眸看向了赵崇,他身上是有着秦国舅的影子的,外甥像舅,怎会不是皇后的儿子? 始元帝心想他当真是将平柔的几个孩子给宠坏了。 平柔是他登基后第一个孩子,自是自小宠爱着,当年平柔嫁给陆驸马,更多的是为了陆家的兵权,能护住她刚出生的幼弟赵崇。 陆驸马除了有些姿色外,只懂诗词歌赋风花雪月,在朝堂上毫无建树。 始元帝觉得亏待了女儿,对女儿的三个孩子自幼便是比亲孙子还要疼爱些的。 尤其是陆泽,他才十八岁想要进朝堂时,始元帝便任由他选官职。 更是力排众议,破例让陆泽年纪轻轻进了大理寺之中为少卿。 素来得宠的陆泽,因着当不成大理寺卿,竟然连亲舅舅都编排,该让他好好反省反省的! 赵崇道:“父皇,您今日身子如何?” 始元帝道:“闻此甜草香,身子已是好过很多了。” 赵崇浅笑道:“父皇今日不上早朝,忧思甚少,身体才能更好,这是孩儿向鹤道长讨要来的打坐修炼心经,焚甜草香吃长命丹,配以心经,闭关打坐七七四十九日,便能如道家修仙者身体一般,百病全消。” 始元帝听到闭关七七四十九日,有些不放心道:“这闭关?岂不是就不能理朝堂之事了?” 赵崇道:“有三公九卿,左右二相在,父皇大可放心朝堂之事,如今还是您的身子骨要紧,等四十九日之后您百病全消,便可更好得处置国事,造福百姓,令大盛基业千秋万代!” 始元帝深吸一口甜香,道:“也好,等清明祭祖之后,朕就闭关……” 赵崇道:“父皇,这宜早不宜迟,如今正是春日万物复苏生长修炼的最好时机,您当以珍惜时辰。” 始元帝算了算日子道:“如此一来,倒是都赶不上你的婚事了。” 赵崇道:“父皇身体健康,可长命千岁,才是孩儿的福气。” “还是你最孝顺呐!泽儿朕还真是白疼他了。” 始元帝甚是欣慰道,“那朕就下旨,这四十九日内由你监国。” 赵崇跪下道:“儿臣领旨。” 赵崇走后,始元帝便命人封锁了太极宫,什么大事都不得有人入内打扰,除了送膳食与甜草香外,不得打扰他之修炼。 …… 陆泽与祁语宁前脚刚回到王府不久,正哄着醒来没有见到爹娘而闹脾气的灵灵,便收到了宫中传来的消息。 陛下要闭关修炼养病七七四十九日,由太子监国,任何人不得进太极宫之中打扰。 陆泽皱眉道:“陛下竟然真得听信了太子谬言。” 祁语宁看着一旁的小灵灵道:“灵灵,可要去见舅舅舅母?再去北城玩滑沙?” “要!”小灵灵一直点着头道,“灵灵要玩滑沙的!” 陆泽望着祁语宁道:“对,你与灵灵还是前去北城的好,这四十九日变化太多了。” 祁语宁道:“灵灵一个人去,我在此处陪着你,你我婚事将近,我这会儿去北城,你就没有新娘子了。” 陆泽道:“灵灵一个人去,你能放心吗?” 祁语宁道:“宝霜宝雪不是一直想要去看看北城军营吗?她们两个护送着灵灵前去北城,我能放心。” 灵灵在一旁道:“娘亲亲,玩沙沙,灵灵喜欢从沙沙上边滑下来的,好好玩的。” 祁语宁轻笑,“不过灵灵,这一次去北城,就没有爹爹娘亲陪着你,只有三姑姑和四姑姑陪着你,还有春分姨姨与惊蛰姨姨,爹爹娘亲就不能陪你一起去,不过等到了北城,会有舅舅舅母照顾灵灵。” 灵灵抱着祁语宁的大腿,带着委屈奶声道:“不要,不要,灵灵要和娘亲一起!” 陆泽摸着灵灵的脑袋:“灵灵乖些,爹爹娘亲不能走。” 灵灵落着眼泪道:“灵灵不要离开爹爹娘亲,灵灵要和爹爹娘亲在一起,呜呜呜。” 祁语宁安慰着灵灵道:“留在盛京城还不知坏人人会对你做什么,乖,灵灵听话,去北城玩沙沙,灵灵想要什么娘亲都答应你。” 灵灵吸了吸鼻子,小手抹着眼泪道:“那灵灵要弟弟妹妹,娘亲和爹爹给灵灵生一个弟弟妹妹,灵灵就乖乖听话,跟着三姑姑四姑姑去北城玩沙沙。” 祁语宁答应道:“好,灵灵乖乖去北城,娘亲给你生一个弟弟妹妹!” 灵灵眼眸含着小泪珠道:“不过爹爹娘亲有了弟弟妹妹后,还是要最爱灵灵的哦!” 祁语宁抱着灵灵道:“嗯,娘亲最爱灵灵了。” 灵灵看向陆泽道:“爹爹呢?” “爹爹也是最爱灵灵娘亲与灵灵了。” 祁语宁依依不舍地抱着灵灵,对陆泽道:“送走灵灵不能宣扬,得偷偷将灵灵给送走。”(本章完) ------------ 第一百二十九章 灵灵离开盛京城 夜里。 灵灵得知要明日就要离开,一个劲儿地抱着祁语宁道:“灵灵走了,娘亲不能忘记灵灵哦!” “不会忘记的。”祁语宁摸摸灵灵的小鼻子,“娘亲亲会一直想着灵灵的,每时每刻都想灵灵。” 灵灵在祁语宁的脖子上蹭着道:“灵灵也会一直想念娘亲亲的哦,还有爹爹!” 灵灵看向一旁的陆泽,也在陆泽的脖子上蹭着脑袋,“爹爹,灵灵走了,你会想灵灵吗?” “会的。”陆泽轻声道,“爹爹娘亲会很快来接你的,你就是去北城玩一趟而已,很快就能见到爹爹娘亲了。” 盛京城一太平,便能将灵灵给接回盛京城来。 灵灵今日特别黏着祁语宁,小手一直握着祁语宁的手,直到入睡时都没有撒开小手。 祁语宁望着一旁的灵灵,听着她的呼吸声也入睡过去。 没多久,祁语宁迷糊间听到了一阵沙哑带着哭腔的女声。 “灵灵!赶紧回来。” 祁语宁迷糊间她认清了跟前的女子,与她长得一模一样。 “灵灵,快回来。” “灵灵,别贪玩了,快些归来,爹爹娘亲想你了。” 女子哭声凄惨,一旁的陆泽胡茬凌乱,整个人也甚是颓废,低哑出声道:“灵灵,回来,不要待在那里了,赶紧回来。” 祁语宁闻言陡然惊醒过来,望着一旁熟睡着小灵灵,一旁的陆泽睁开了眼眸,起身看着惊慌未定的祁语宁。 “你也听到让灵灵归去的声音了?” 祁语宁满头是汗的点点头道:“嗯。” 陆泽道:“不能等了,等天一亮,你就带着灵灵去找宝雪宝霜。” 祁语宁点头道:“嗯。” 天晃晃亮的时候。 祁语宁就抱着尚在熟睡的灵灵离开了王府,连马车都没有坐,怕王府被有心人人盯着。 祁语宁便带着尚在熟睡的灵灵躲进了王府去山泉之中打水的水缸里边,立春乔装成小厮赶着拉着水缸车的马。 一路颠簸,到了虎洞山下。 赶车的立春下车之后,环视过周围道:“郡主,可以出来了。” 祁语宁抱着灵灵出来时,灵灵还睡得正香。 立春上前从祁语宁手中要抱过灵灵道:“郡主,灵灵重,让我来抱吧。” 祁语宁道:“你上前开路吧,我抱着灵灵就是了。” 虎洞山上,陆宝霜陆宝雪正在跟着众士兵练功,便见到抱着灵灵上山来,满头大汗的祁语宁。 陆宝霜陆宝雪两人连连上前道:“郡主,您怎么来了?灵灵还睡着呢?” 祁语宁将陆宝霜陆宝雪叫到了屋内,抱着灵灵对她们二人而跪下。 陆宝雪连是焦急道:“郡主,您这是做什么?快快起来。” 这世间能让祁语宁下跪的可只有陛下一人了。 祁语宁被她们两个扶起,望着怀中恬静睡颜的灵灵道,“宝霜,宝雪,我需要你们将灵灵送到北城去。” 陆宝霜与陆宝雪两人面面相觑,“把灵灵送去北城?” 祁语宁点头道:“是,我不能与你们过多的解释,就有劳你们把灵灵护送去北城,路上不要暴露出灵灵的身份,我会命暗卫还有春分惊蛰跟着你们,只要将灵灵护送到北城祁王府之中,将灵灵交给我兄长就好。” 陆宝霜道:“我早就想去北城了,没事,嫂嫂您就放心把灵灵交给我们吧。” 陆宝雪道:“不过,我们要是现在送灵灵去北城,岂不是就不能喝您与大哥的喜酒了?” 祁语宁一笑道:“我左右都要在北城办一次喜酒的,到时候若是太平了,我会与你们大哥前去北城接灵灵,到时候你们也能吃到喜酒的。” 陆宝雪从祁语宁手中接过灵灵。 祁语宁这抱了一路灵灵,手早就已经疼得不得了,可是先前就这么抱着,一点都也不觉得重不觉得累,陡然将怀中一空后,她满是舍不得。 陆宝霜从祁语宁眼中看出了不舍,便道:“嫂嫂放心,我们会以命护着灵灵的!” 陆宝雪点头道:“嗯,您放心,我会好好照顾灵灵,逗灵灵开怀的。” 祁语宁道:“宜早不宜迟,你们今日就出发,路上只能劳你们辛苦一些了。” “是。” 下了虎洞山,祁语宁叫醒了灵灵,灵灵模模糊糊睁开眼睛道:“娘亲亲,这是哪里呀。” 祁语宁抱着灵灵的小脸亲了一口道:“灵灵,去北城的路上要乖乖听姑姑姨姨们的话,到了北城要乖乖地听舅舅舅母的话。” 灵灵点头道:“灵灵会很乖很乖的!娘亲亲一定要奖励灵灵弟弟妹妹哦!” 祁语宁一笑道:“嗯。” 山脚下,过了一会儿,乔装打扮后的春分与惊蛰驾着马车赶来。 陆宝雪抱着灵灵上了马车,对着祁语宁道:“嫂嫂,你放心吧。” 祁语宁道:“这是你们的通关文书,若是有人查,便说你们是北城祝大将军家中的表姑娘,特意去投奔舅舅的,灵灵是你们的妹妹。” 陆宝雪应道:“是。” 祁语宁嘱咐着春分与惊蛰道:“务必照顾好灵灵。” 春分与惊蛰下跪应道:“是。” 灵灵在马车上探出小脑袋来,对着祁语宁挥了挥手道:“娘亲亲再会。” 祁语宁望着马车之中的灵灵道:“不要探出小脑袋来,等到了北城再出来。” “哦。”灵灵挥挥手后,便听话地将小脑袋给缩了进去。 祁语宁望着远去的马车,满是不舍得与担忧,可她知晓,灵灵在盛京城前途可谓是未知的。 起码在北城,灵灵的安危是不必担忧的。 祁语宁回到了王府之中,只觉得房中瞬间空落落的,灵灵的衣物没了大半,刚做好的春装夏装也被带到了北城去,只有几套冬装留着。 祁语宁整理了情绪,便回到了书案前查看账本。 便见到了账本旁边有一把小桃木剑,是灵灵平日里最爱玩的,边上还留有一张纸,灵灵歪歪扭扭写着,几个字实在是难以辨别,祁语宁看了好久,才看出来应当是娘亲玩三字。 灵灵将她最爱玩的小桃木剑留了下来。 祁语宁摸着小桃木剑,心中满是不舍,得早日戳穿太子与秦家的阴谋,才能早日将灵灵给接到身边来。 这半年来,习惯了灵灵平日里在一旁的欢声笑语,陡然没了灵灵,王府似乎又陷入了一片寂静。 越到黄昏,这股寂静越是明显。 直到身后肩上传来一个力道,祁语宁抬眸望向身后,见是陆泽。 陆泽眼眸望向祁语宁手中的小桃木剑道:“昨夜里灵灵特意留下来给你的,让你想她的时候可以玩玩桃木剑,开心开心。” 祁语宁抬眸望向陆泽道:“今日你可有见到陛下?” 陆泽摇头道:“陛下已经说了不许任何人打扰,包括我娘与皇后也都进不得太极宫里边见他。” 祁语宁道:“这闭关修炼无异于就是将皇权拱手相让给太子殿下,四十九日下来,就算陛下还活着,但朝堂早已都在太子掌控之中,陛下素来圣明,怎么老了却变得如此昏庸?” 陆泽叹气道:“唉,如今我们只有想法子让晋王出来作证阿芙蓉一事,才能揭穿太子与秦家阴谋。” 祁语宁想昨日的晋王,叹了一声道:“从昨日来看,晋王未必愿意与秦家太子相争。” “倘若,太子得知阿芙蓉的来历是晋王呢?”陆泽道,“太子能容得下晋王?晋王不争怕也得争。” 祁语宁轻轻一笑道:“也是。” ------------ 第一百三十章 今日洞房花烛,她也不会后悔 天色将黑,祁语宁与陆泽用完晚膳之后,两个人都觉得心中空落落的。 祁语宁见着房中陆泽的衣物,低声道:“你可以收拾衣物回公主府了,灵灵走了,再也不需要夜里闹着要见你了。” 陆泽确实也没有什么理由再留在王府之中,道:“明日再收拾东西离开吧。” 祁语宁摇头道:“今日吧,我见到你就会想起灵灵,你还是赶紧回去公主府吧。” 陆泽甚是无奈地轻笑道:“祁郡主,原来我还真是父凭女贵?灵灵不在,你就赶我走了?” 祁语宁抬眸道:“让你住过来本就是为了灵灵,灵灵不在了,你自然不能留在我此处了。” 陆泽握住了祁语宁的手腕,低眸望着祁语宁道:“你我再过一个月就成亲了,就是留此处一夜又如何?” 祁语宁叹气道:“照如今这局势,一个月之后,你我能不能顺利成亲都难说呢,陛下可千万不要在这一个月之内……崩……” 陆泽道:“这个你倒是可以放心的。” 祁语宁不解得嗯了一声。 陆泽凑近着祁语宁的耳边,道:“灵灵是我们在腊月里怀上的,怀上灵灵前,陛下都不会有事,否则有国丧在,勋贵世家绝不会光明正大有孩子的。” 祁语宁松了一口气,“那我们还可以去波斯国寻波斯国使臣,来指认甜草香便是波斯的阿芙蓉。” 陆泽轻点头道:“嗯,所以郡主,我今夜能在此再留一晚吗?” 祁语宁望着外边夜色确实已晚,轻笑道:“你留下吧,不过我可提醒你,后日就是清明扫墓了,明日午后就前去皇陵行宫,你今日若是去用凉水沐浴,导致伤风咳嗽可不好。” 陆泽道:“我知晓。” 床上没了蹭着自个儿脖子的小脑袋,祁语宁躺下根本就睡不着,闭眸皆是想念她的小灵灵。 天黑后,也不知道灵灵会不会闹着要爹爹娘亲?又是否能乖乖睡觉? 祁语宁辗转反侧,陆泽睁开眼眸搂住了祁语宁的腰肢,“想灵灵了?” 祁语宁点头道:“这半年多来,她可从来没有离开我这么久,我怕她入夜哭闹,宝霜宝雪终究是未嫁之身,春分惊蛰也未必能照顾好灵灵……” 陆泽劝道:“宝霜宝雪素来细心,会好好哄着灵灵的,先睡吧。” 祁语宁睁眸看着陆泽的脸,纤细的手指划过陆泽的眼眸道:“灵灵长大之后也会与你长得一样吗?陆泽,你能换上女装,给我看看灵灵长大后的模样吗?” 陆泽松开了搂着祁语宁的腰肢:“不要胡思乱想了,先睡觉。” 祁语宁道:“想灵灵,睡不着,你就扮做灵灵长大后的模样给我看一眼好不好?” 陆泽道:“等二十年后,你自是能看到灵灵长大的模样的。” 祁语宁眨着眼眸道:“求你了。本郡主长这么大,求人次数可是屈指可数的……” 陆泽倒是后悔留下了,他索性闭上了眼眸装睡。 “陆泽。” 祁语宁轻声道着,不见陆泽有所回应,又道:“陆世子?” 更是不见陆泽回应。 祁语宁靠着陆泽的耳旁道:“泽哥哥?” 陆泽依旧是闭紧着双眸,祁语宁在陆泽的耳边轻声喊道:“大伯哥……” 陆泽睁开了眼眸,一把握住了祁语宁的手腕道:“你叫我什么?” 祁语宁道:“原来陆世子喜欢听我叫你一声大伯哥……” 陆泽听到大伯哥三字,一想起祁语宁差点成为自个儿的弟媳妇,“不许叫这个。” 祁语宁轻笑着道:“谁让你不理我的呢?我才叫你这一声大伯……” 哥字还未出口,祁语宁就感到唇瓣上传来一股温热,鼻息渐渐交缠在一起。 春风从未关紧的窗棂处吹来。 祁语宁只觉得脸上满是彤红之色,浑身似处于温泉汤池之中酥软。 “嗯~” 祁语宁见着跟前桃花眼尾红了的陆泽,心猿意马。 明知还未成亲,她却觉得如若是今日提前洞房,她也不会后悔…… 陆泽嗓音醇厚,似勾人心魄地问道:“语宁,可以吗?” 祁语宁抿抿唇,声音微弱道:“嗯……” 陆泽听到祁语宁微弱的应答,不打算再忍耐,愈发地搂紧着祁语宁,吻也是愈发地凶猛,似想要将跟前的美人吞吃入腹一般。 “痛……” 陆泽听到祁语宁喊疼,他见着两人衣衫都还在,小声道:“我还没有……” 祁语宁捂着小腹道:“是肚子痛,我怕是癸水来了。” 祁语宁连连推开了陆泽,摇着床铃让着丫鬟进来。 小满与谷雨两个丫鬟进来后,望着床幔间的二人,有些微羞。 祁语宁咳嗽了一声道:“我许是癸水来了,你们去准备准备。” 陆泽见着祁语宁的中裙之上,已有血渍,无奈轻笑,问道:“很痛吗?” 祁语宁道:“倒也不是很痛,就让你今日回去公主府住的。” 陆泽轻笑道:“今日若是我回到公主府去住,我怕你一人会哭鼻子。” “我又不是灵灵,怎会哭鼻子呢?” 陆泽轻声笑了笑。 祁语宁洗漱之后,再回到床榻之上,倒也是很快就入睡了,只是一夜梦了许多,梦到她与陆泽的婚事好似不成。 又梦到了那个颓废的自己与陆泽再大声喊着灵灵。 又梦到了那个血流满地的战场。 等醒来时,她边上的陆泽还在:“你今日又不去早朝?” 陆泽道:“今日寒食节明日清明,朝中休沐两日,我与林江和秦峰相约去山上踏青,你可要一起?” “你们去,我就不去了。”祁语宁道,“我这几日还有不少事要忙。” 陆泽轻笑了一声道:“嗯,那我先走了。” 陆泽才刚洗漱,外边就传来了陆宝珠的声音。 “祁语宁!” “让开,拦我做什么?” “灵灵,今日姑姑带你去风筝会上玩!” 祁语宁听到陆宝珠的声音,连声对着陆泽道:“你快躲起来!” 陆泽情急之下,倒也只能躲入了床幔之中。 陆宝珠直接闯进了屋内,道:“灵灵!” 立春拦在了陆宝珠跟前道:“陆郡主,我家郡主还在睡。” “都快辰时了?怎么还在睡,她也太懒散了,今日寒食节,我带着灵灵出去玩闹。” “灵灵!” 陆宝珠要上前掀开床幔,却被立春给拦住了。 陆宝珠轻呵道:“干嘛不让我看啊?难不成是祁语宁藏野男人了?” 祁语宁在床帐之中无奈道:“陆宝珠,你日后再敢擅闯我王府,我一定不饶你!按照擅闯王府乱棍打死的规矩处置。” 陆宝珠轻哼:“还不是我嫂嫂呢,就摆起我嫂嫂的谱来了?我是来找灵灵的,你生这么大气,不会真藏了男人吧?” 祁郡主:是的,藏野男人了! 野男人陆泽:…… ------------ 第一百三十一章 语宁,孤想封你为太子侧妃 陆宝珠见到了床榻边上的一双黑锦镶嵌着红宝石的男靴,她瞪大了眼眸道:“祁语宁,你还真藏野男人了?你,你,你……” 陆宝珠震惊得不行,“你怎能在灵灵跟前做出如此水性杨花的事情来呢?” 陆宝珠叹息了一声道:“唉,我会帮你瞒着我哥哥的,你还是趁早和野男人断绝关系,否则被我大哥知晓,你可就做不成我的嫂嫂了!可就不能来伺候我这个小姑子了!” 祁语宁听着陆宝珠这一番胡言轻笑道:“你倒还真是大盛第一好妹妹。” 陆宝珠道:“那是,你赶紧让灵灵起来,我今日可是准备了一堆精巧的糕点,可带着灵灵去踏青。” “还有你这个野男人长什么模样?有我哥这样样貌的,你还能看得上别的野男人?” 陆宝珠说着,趁着立春不注意,上前掀开了床幔…… 见着里边一脸愠色的陆泽,陆宝珠惊叫一声。 陆宝珠连声道:“祁语宁,我有事就先走了,你告诉灵灵姑姑下次再带她玩。” “站住!” 陆泽厉声道。 陆宝珠不敢再动一步,陆泽怒道:“陆宝珠!你还有点郡主的模样?擅闯别人家府邸,还一口一个野男人,是你身为国公府千金该有的教养?国公府教你的规矩都忘了吗?” 陆宝珠小声咿唔道:“你都婚前有子,还婚前进人家姑娘的房中,你有国公府的教养吗?” “陆宝珠!” 陆宝珠听着陆泽的声音,吓得不敢再说,乖乖听训。 陆泽走到了陆宝珠跟前道:“日后不得任性擅闯王府,没有通报擅闯,被王府侍卫打死,也是你活该。” 陆宝珠小声道:“知晓了。” 陆泽怒道:“多大的年纪就一口一个野男人,还替人遮掩,书都念到哪里去了?礼义廉耻都不要了?知不知羞?” 陆宝珠小声道:“我本就不爱念书。” 陆泽蹙眉道:“我得给你找一个读书人做你的夫君,日后让你夫君好好教你规矩。” 陆宝珠连声道,“哥,我不要嫁读书人,而且本郡主嫁人可容不得我夫婿来教我规矩!” 陆泽道:“既不想嫁读书人,回家去抄写礼记十遍。” 陆宝珠噘嘴,不敢抵抗,只得乖乖回公主府去抄礼记去了。 祁语宁见着陆宝珠离开的背影,朝着陆泽轻笑道:“陆宝珠倒是怕你。” 陆泽无奈道:“她虽只比我小两岁,可做出来的事情像是比我小十二岁一般,孩子行径。” “能做一个任性的孩子,也是好事,总归是你们家中能由得她任性。” 祁语宁轻笑道,“你快走吧,别让林江与秦峰等急了。” 陆泽离去后,祁语宁便让立春准备了一些上坟所用的祭品,去了一趟祁家的陵园。 祁语宁刚到祖父的坟前,见着一道穿着紫色蟒袍的身影,细细一看,竟是太子。 祁语宁刚想要离去,便被太子给叫住了。 “语宁。” 祁语宁只得上前行礼道:“参见太子殿下。” 赵崇望着祁语宁眼中对他的提防道:“你还在因为那天孤醉酒误进了你的房中,而对孤疏离?” 祁语宁抬眸望着赵崇道:“此事臣女早就忘记了。” 赵崇轻笑道:“是吗?看你的神情可不像是早忘记了,那日的确是孤吃醉了酒,不是有意进你房中的,这些日子孤也懊悔不已,只觉得有辱了你的清白……” 祁语宁道:“殿下言重了。” 赵崇拿着纸钱俯身点燃道:“父皇特意命孤来参拜祁老王爷,老王爷离世时,你还年幼,不知你可否还记得祁老王爷?” 祁语宁对爹娘的印象模糊,对祖父的印象是深刻的。 爹娘走后,祖父一夜白头,打下北漠班师回京的时候,还留着一口气,叮嘱了祁语宁与祁宇安许多。 他们两兄妹,能有今日,也多亏了祖父临终前的部署。 赵崇望着祁语宁道:“祁老王爷是大盛的良将,孤一直对祁老王爷心生敬佩。” 祁语宁将木盒之中的祭拜之物摆在了坟墓跟前,拿出手帕来给祁王墓碑擦拭着,“祖父的确是令人敬佩。” 赵崇道:“那日孤进你闺房之事,的确乃孤的不对,损了你的清白,孤这几日一直想好好弥补你。 如今太子妃已定,可太子侧妃还未定……语宁,孤想封你为太子侧妃。” 祁语宁震惊地看着跟前的赵崇道:“殿下,您胡说什么?我已与您的外甥陆泽定亲,用不了多久,我得要叫您一声舅舅!” 赵崇道:“灵灵并非是你与陆泽的孩子,孤已命人记过你十四岁到十五岁时候出席宴会的场次,你几乎每个月都现于人前,绝无可能有孕,若孤没猜错的话,灵灵与你嫂嫂长得如此像,该是你的侄女儿吧?” 祁语宁皱眉道:“灵灵就是我与陆泽的女儿,殿下,您今日此番胡言,我且当您喝醉了,还请您好好珍惜宋禾清,她当真是很爱您。 而我已与陆泽有圣旨赐婚,不但有夫妻之名,还有夫妻之实,我只会嫁给陆泽。” 赵崇走到了祁语宁跟前,低头浅闻着祁语宁秀发间的淡淡栈香,讽笑了一声:“圣旨?” 赵崇道:“孤如今随时随地都可以收回你们二人的赐婚圣旨。 语宁,其实孤早在两年前,就想要娶你为侧妃,得知你与泽儿有了孩子后,孤也想过成全你们二人……” 祁语宁后退了两步,望着跟前的赵崇,心下只觉得恶心。 “可是啊,孤做不到啊!” 赵崇目光直愣愣地望着祁语宁,“当孤见到陆泽深夜从王府侧门出去后,当孤在你房中见到陆泽的衣物时,孤只觉得心如刀绞…… 孤这一次绝不会将你拱手让于他人。” 赵崇上前便要去握着祁语宁的手腕。 祁语宁后退了两步躲开道:“殿下还请自重些,我堂堂祁王府郡主,绝不可能屈于人下为侧妃!” 赵崇抿唇道:“若你们祁家愿意献上北城兵权,孤便能封你为太子妃,日后六宫之主母仪天下的皇后之位,也当是你的!” 祁语宁心中讽笑着,这赵崇可真会打算盘,他竟以为她会为了母仪天下皇后之位,放弃足以让祁家保住富贵性命的北城兵权? 祁语宁道:“殿下,我只知晓我的夫君是陆泽,上穷碧落下黄泉,我祁语宁的夫君只会是陆泽。” ------------ 第一百三十二章 郡主,您也可以出家 赵崇闻言蹙着眉道:“别说上穷碧落下黄泉了,就是陆老夫人,如今都不同意你嫁进陆家。陆泽能不顾孝道,可倘若是真的因你牵连到陆国公府,你觉得泽儿还会非你不娶吗?” 赵崇步步紧逼祁语宁道:“你觉得陆泽会为你牺牲前程吗?” 祁语宁一连后退到祁老王爷墓碑跟前,她道:“殿下,我还有事,先行告辞了!” 赵崇望着祁语宁的背影,轻声笑了笑。 离他手握大权只有一步之遥,离娶得祁语宁为侧妃也只有一步之遥,祁语宁终究会是他的。 祁语宁离开祁家陵园后,也没有坐马车,直接驾马回到王府之中,便命王府小厮将正门侧门紧紧关了起来,除了陆泽谁也不得入内。 祁语宁想了想,便又对着立春道:“你赶紧去一趟虎洞山,告诉任将军,让她带兵下山前来王府。” 立春应道:“是。” 霜降见着祁语宁担忧道:“要不要去找陆世子?” 祁语宁道:“派个暗卫去给他传信,让他小心提防着太子殿下。” 霜降应是后又道:“郡主,要不然您也去北城吧,奴婢看太子殿下方才看您的眼神……” 祁语宁皱眉道:“婚期在即,我若是离开盛京城去北城,乃是抗旨不尊,正好给了太子给了对付我们祁家的借口,我想太子如今刚刚监国,应当也不会真的撕破脸皮,对祁王府出手。” 祁语宁又叮嘱着霜降道:“这几日你们出门都要万分小心些,你再找个波斯商户,无意间去秦家跟前透露出晋王殿下做着阿芙蓉的生意。” 霜降应道:“是。” 祁语宁喝了一杯温茶,才隐下了心中方才的慌张,凝神看起了账本。 午后。 祁语宁连着两日没睡好,终究是有些困顿,本想午歇一阵,可她闭上眼,不是祁家陵园之中太子的模样,就是怕灵灵哭闹,索性也就起身了。 天黑时,任瑶便带了十几个士兵前来王府。 “郡主,可是出什么事情了?” 祁语宁见着任瑶带来的都是她的心腹,便道:“任姨,当今陛下被太子所骗,沉迷于修长命千岁之身,如今朝堂由太子监国,殿下如今对我别有居心,我需用兵自保。” 任瑶担忧道:“既然如此,我们还是先护送郡主前往北城妥当。” 祁语宁淡声道:“就算要去北城,也要与陆泽完婚之后,否则我便就是犯了抗圣旨之罪。” 小满在一旁小声道:“郡主,或许您也可以出家……” 谷雨跟着道:“小满说得是陆家先前就出家让您名声扫地,不如您也去北城出家做尼姑,饶是犯了抗旨之罪,您都已经出家了,也可免了此罪。” 祁语宁道:“陆昀是仗着娘亲是公主,他出家之后也不会连累公主府与陆国公府,我不行。” 任瑶叹气道:“如此,我便在王府之中藏两百精兵,我在城外几个庄子里放五百骑兵以作接应,如若郡主要出城,这五百骑兵便能护送郡主前去北城,余下的还是留在虎洞山上,若是有事,便发以信号,您瞧如何?” 祁语宁点头道:“好,有劳任姨了。” 任瑶道:“郡主放心,有祁老王爷与您爹娘在天上庇佑,您必定能逢凶化吉的。 入夜时分,一片寂静。 祁语宁用过晚膳后,便想着陵园之中赵崇的话,如若陆家遇到事后,陆泽会如何抉择? 祁语宁不敢去妄想自己在陆泽的心目中能敌得过整个陆国公府。 但若是陆泽当真选择陆国公府,她不可能毫无失落。 …… 皇陵行宫不远处,端王小院之中。 陆泽见着跟前哭泣的小赵捷安慰道:“灵灵很想过来,可她生病了,这几日都不能出门,特意叮嘱我给你带她亲手所做的纸鸢来的。” 小赵捷抬眸道:“要灵灵一起玩,我要灵灵!” 陆宝珠听着陆泽之言道:“灵灵生病了?你不早说?要是知晓她生病了,我就不来皇陵了。” 赵捷吸了吸鼻子道:“表哥,我能去见灵灵吗?” 陆泽摇头道:“灵灵病得很是厉害,可别传染了你。” 赵捷红着小眼睛道:“灵灵答应我过来找我玩的。” 陆宝珠见着赵捷哭闹,可不向对灵灵那般有耐心,没好气道:“哭什么哭,男子汉大丈夫,没有灵灵陪你玩就哭!” 陆泽瞪了一眼陆宝珠道:“你十遍礼记抄完了?” 陆宝珠:“……” 陆泽好生安慰赵捷道:“别哭了,等灵灵病好了,定然过来找你玩。” 赵捷只得点头道:“好,我等着灵灵。” 陆泽与陆宝珠离了端王府的小院后。 陆宝珠问道:“灵灵生病了?我怎么不知道?” 陆泽道:“没多大的病。” 陆宝珠望着跟前的陆泽道:“哥,你最近好似有些奇怪。” 陆泽道:“没有。” 陆宝珠低声道:“太子舅舅监国,外祖父闭关修炼,是不是出了什么事情?我读史书发现,但凡帝王贪恋权势修炼长生丹药,朝堂必乱。” 陆泽诧异道:“你竟还会看史书?” 陆宝珠噘嘴道:“在你眼中,你妹妹就是如此一无是处不学无术?” 陆泽轻笑着道:“嗯。” 陆宝珠气呼呼地轻哼,“你从小就这样,根本没有别人家的哥哥好,你看祁语宁的哥哥对祁语宁多好,哪像你,只知对别人家的妹妹好!哼!” 陆宝珠吃醋走回了皇陵行宫之中。 刚回到自个儿的宫殿,便遇到了在宫灯底下,穿着一身白衣的秦俞莉,宫灯的烛火光印在了秦俞莉之上,甚是骇人。 陆宝珠见到秦俞莉吓了一大跳,“这可是皇家行宫!你怎么穿着这一身白衣吓唬人呢?” 秦俞莉望着陆宝珠道:“宝珠姐姐,我……先前我是被宋姑娘给刺激到了,不是故意说你是蠢货的,你能原谅我吗?” 陆宝珠轻哼道:“原谅你,你做梦呢!利用我这么多年,我怎么可能再被你骗?” 秦俞莉见着跟前的陆宝珠,眯了眯眼,将一把匕首取了出来,直直插入了自己的腹部,“救命啊,救命啊!” 陆宝珠见到这一幕被吓傻了,“你做什么?” “来人啊!” “陆郡主杀人了!” “陆郡主杀秦小姐了!” “快来人啊!” 陆宝珠听得一阵宫人尖细的嗓音,她望着一旁的宫人,“你们说什么呢?你们难道没有看到是秦俞莉自己将刀插进她的腹中的吗?” “我们亲眼所见是陆郡主您杀了秦姑娘!” ------------ 第一百三十三章 陆宝珠入狱 陆宝珠顾不得再被罚抄十遍礼记,一点都不顾郡主身份,动了粗口,“放你奶奶的狗屁!” “秦俞莉自己把刀给插进去的!她自己找死的!” 秦俞莉忍痛道:“明明是你,是你杀的我。” “发生了何事?快请太医过来。” 赵崇匆忙进了院中,见着腹中插着匕首的秦俞莉连是上前道:“俞莉。” 秦 但是现在,血绮终究还是走了,只留下满心疑惑的萧天与柳惜凤,以及那个仍旧昏迷中的周云龙。 “密休想打我家祖坟注意!否则我跟你拼了!”张泽一听,立刻扭头恶狠狠的回应了瘦子,并且做了个抹脖子的动作。 “好像有动静!”李毅神经本就有些紧绷,毕竟这种非常规的战役,要让人神经高度紧张很多倍,这种感觉就好像是心头压着一块巨大的石头,有些无法喘息。 第三天的深夜,就在众人准备休息的时候,一道熟悉的影子映入了众人的眼帘,紫罗兰直接冲了过去,和他抱在一起。 路易斯四人穿着纳米隐形战衣,朝着墨尔特匡特所在的地方而去。 鬼刀点头称是。陈唐笑道:“盯住陆云的一举一动,情报的准确于否,决定我们输赢的关键。”鬼刀听后不敢耽搁,马上出去了,耶鲁也跟了出去,龙战带队战斗的时候,都是耶鲁和鬼刀打探情报。 陈唐冷眼看着,这就是琉璃国非变异人的刀法阵势吗?看到,琉璃国也是有自己的刀法传统的,嘉木的功夫是会吸食别人的功力,破灭,卢梭,卢川,都是剑法无双,自己还会遇到那些琉璃国的非变异的高人呢? 的确,大洋不会时时刻刻都保持召唤天将的状态,以他三花层次,的确会被人先攻击。 可是,如果不是血衣和尚打破这石碑的,那这石碑又是谁打破的呢?在血衣和尚之前,莫非还有别的人进入了婆罗门教,走到了这密室所在的位置吗? 没等金元瑞说完,慕烟便猛的一个巴掌扇了出去,她才不会顾及那么多,一个耳光扇得那金元瑞在原地直接转了一圈。 但是当段皓晨将房门打开却有些傻眼,来人并不是想象中段家的某个熟人。 不光是靠着他的那个师尊神秀,与眼前这造化钟定然也是有着莫大干系。 陈新这才反应过来,刚才那一刹那,胸口再次被对手击中,还没好全的胸骨,恐怕又一次碎得一塌糊涂。 “前面就是甘村了。”李泽欲指了指前面隐隐约约的村落的建筑。由于今晚的月亮比较亮,所以依稀能看到一些建筑的轮廓。 很幸运,他没有闯进那些有攻击性的异兽区域。所过之处,地上,树根,还有岩石缝,六耳兽的踪迹无处不在。 ,而他的身侧,秦力却没有放弃,时不时,跳出来,左右一下这头异兽的注意力,但他手里的刀,对这头异兽的杀伤力有限,这头异兽,根本都没看他一眼。 “原来是托了苏婉的福,没想到在她手下,还有这些好处,这倒是意外之喜了。”陈新面无表情,心中却暗暗想道。 “没关系。”白颜雪却是觉得若是真的需要制作,那么她也不需要太好的,只是想要看看这东西到底有多么的厉害而已,其实也没有多少的想法。 就连变成了人棍的李振也被陈宇一抛了进来,因为陈宇一说过,要让他看着暗影门的人一个个在他面前消失。 ------------ 第一百三十四章 可倘若是陆泽愿意娶俞莉呢? 祁语宁听闻霜降之言,问道:“什么?” 霜降道:“外边都已经传开了,方才太子殿下与众王爷从皇陵祭祖回来时,宝珠郡主是坐在囚车上入的城门。 昨夜里宝珠郡主在众目睽睽之下捅了秦俞莉一刀,好在秦俞莉命大,还活着,但也是受了重伤,回城的时候还因伤口裂开,昏了过去!” 祁语宁也是略感惊讶道:“陆宝珠又怎会杀人呢?她再是蠢,也不至于蠢到众目睽睽之下杀了秦俞莉。” 祁语宁起身道:“去一趟公主府。” 祁语宁刚走到公主府门外,就见着匆忙离去的平柔公主与陆驸马。 陆泽出来见着祁语宁,道:“你听说了宝珠的事情?” 祁语宁点点头道:“怎么回事?陆宝珠她应当也不至于会杀人吧?” 陆泽道:“应当是太子与秦俞莉做的一个局,就是故意陷害宝珠的,我这会儿要去牢中给宝珠送丫鬟过去。” 祁语宁见着陆泽身后的两个丫鬟,是先前她见过的春花秋月,祁语宁道:“我随你一起去。” 陆泽看了一眼天色道:“天色已暗,牢中阴暗潮湿,还有可能有蛇虫鼠蚁……” 祁语宁道:“我也不至于这么娇气,一起去吧。” 盛京府衙大牢内。 里边的确是阴暗得很,外边天还未曾全黑,里边已是需要用灯笼照明,管着牢房的狱卒见着陆泽与祁语宁两人而来,连连上前相迎。 “参见祁郡主,陆世子。” 祁语宁问道:“陆宝珠被关在何处?” 狱卒连声道:“陆郡主被关押在最好的牢房之中,在东面,世子郡主请。” 往东边走着,倒是越来越亮,说是最好的牢房可到底也是牢房,只是比西边那些牢房亮堂通风些。 “早知道应该上去补一刀得了,再让本郡主见到秦俞莉,一定手刃了她!” “气死我了!啊!” 陆宝珠在牢中踢着牢中长着青苔的石墙,一踢便因疼痛惊叫出声。 祁语宁见此轻轻笑了笑。 陆宝珠听到了祁语宁的笑声,转过头来见到祁语宁笑话自己没好气道:“祁语宁,你竟然来对我落井下石?” 祁语宁缓缓道:“真要是落井下石,本郡主可不会来此阴暗之地,还是蛇虫鼠蚁居多之地。” 陆宝珠道:“哼!哥,你怎么还没把我给救出去?秦俞莉她就是故意陷害我的,我就算是要被罚,我也要亲手杀了她,哪怕之后以命换命也是值得!” 陆泽闻言直蹙眉。 祁语宁走到了跟前伸手狠狠地敲了敲陆宝珠的脑袋,“用你的命去换秦俞莉那条贱命,值得吗?” 陆宝珠捂住自己的脑袋:“我陆宝珠何曾受过这样的屈辱?这样的气?我定要杀了秦俞莉!” 祁语宁道:“你少说几句,我想秦俞莉的目标不在你,你且先在这里待着,正好长长记性。” 陆泽将秋月春花二人带到陆宝珠跟前道:“如今就由她们二人暂且照顾你,有外祖母在,你会没事的。” …… 秦皇后宫中。 秦皇后见着自个儿大女儿在她跟前跪哭着,满是心疼道:“宝珠这一次做得实在过分,也怪本宫平日里太宠着她了,好在俞莉捡回了一条命,否则宝珠就得要赔命。” 平柔公主哭诉道:“娘,宝珠根本就没有动手,她是您看着长大的,宝珠是个善良孩子,她不会动手的。” 赵崇在一旁道:“皇姐,昨夜里在行宫之中人人都见到了,就是陆宝珠动的手,那些宫人们哪会说谎,再说不是陆宝珠动的手,还会是秦俞莉自己杀自己不成?” 秦国舅躬身对着秦皇后道:“妹妹啊,俞莉这孩子纵使先前有错,她也坐过牢了,她娘死了,她也痛改前非了,这孩子没了亲娘够可怜的了,陆宝珠动手杀她,你一定要替俞莉做主,不能包庇了陆宝珠啊!” 秦皇后道:“兄长,你放心,本宫绝不姑息宝珠!平柔,你家宝珠确实是该罚,就让她在牢中思过三年!” 平柔哭着道:“娘,宝珠是金枝玉叶,别说在牢中不见天日三年,就是三日她都也受不了的啊!” 秦国公对着平柔道:“公主,俞莉这会儿还躺在病榻之上奄奄一息呢,陆宝珠坐三年牢已是便宜她了!” 赵崇也道:“皇姐,三年已是看在您的面子上轻饶陆宝珠了。” 陆驸马扶着平柔道:“公主,三年很快的。” 平柔公主道:“三年?宝珠已经十八岁了,再过半年也就十九了,她再耽搁三年如何嫁人?如何成亲?那牢狱之中待三年出来,人都要废了。娘亲,求求您了,不能让宝珠坐三年牢啊。” 秦皇后心疼道,“唉,宝珠确实是不对,但……” “姑祖母。”秦俞莉由两个丫鬟搀扶着,步步进了皇后宫中。 秦俞莉虚弱道:“姑祖母,请饶俞莉未经通传就入内。” 秦皇后见着秦俞莉面无血色的模样道:“快快坐下。” 秦俞莉坐在了秦皇后身边,靠在了秦皇后怀中哭诉道:“姑祖母,御医说我有可能伤及胞宫,日后怕是难以有子嗣了……您一定要我报仇啊,不能轻饶了陆宝珠。” 平柔公主怒视着秦俞莉道:“你倒是狠毒啊,我家宝珠怎得惹着你了?你要如此害她?” 秦俞莉哭着道:“表姑,就是陆宝珠害得我,众人都见到了,我岂会伤害我自己?姑祖母,陆宝珠若只是坐牢三年我不依的,我这辈子无子嗣怕是嫁不到好郎君了的,我要陆宝珠坐牢十年,以偿我之恨!” 秦皇后皱眉道:“俞莉,这……” 秦国舅跪在了秦皇后跟前道:“妹妹,宝珠是您的外孙女,俞莉也是我们秦家的掌上明珠,您不能徇私。” 秦皇后闻言甚是为难,不判十年难给娘家交代,可是判十年,她又怎舍得外孙女吃这苦头呢! 赵崇在一旁轻叹了一口气道:“俞莉伤及胞宫若是找不到好夫君,确实不能轻饶了宝珠。 可倘若是泽儿愿意娶俞莉为妻呢?这样也算是俞莉找到了好夫君,宝珠也不至于罪不可赦。 俞莉,你可愿意嫁给陆泽,由陆家弥补你一生,就此放过宝珠?” 秦俞莉低眸道:“我是自幼就喜欢泽表哥,愿意嫁给泽表哥为妻的……” 平柔公主在一旁皱着眉头道:“可是泽儿已经与祁郡主定亲,再过一月不到就要成亲了!” (本章完) ------------ 第一百三十五章 泽儿,你就暂时答应娶秦俞莉吧 秦皇后也道:“崇儿,你这提议确实不好,泽儿与语宁婚期在即,陆家已经悔婚过一回,若是再悔婚第二回…… 别说陆家了,就是本宫与你父皇百年之后,都无颜去见祁阳咯,不妥,不妥。” 秦俞莉在一旁落着眼泪道:“姑祖母,如今就我这幅残败身子骨还能嫁给何人?家家都是子嗣为大,我许不能再生育,倒不如还是一死了之…… 只不过,若是我死了,陆宝珠也休想好过,我会化为厉鬼,让她下来地狱里陪着我,陪着我的!” 秦皇后听闻此言,抱着秦俞莉道:“乖,不急不急。” 赵崇道:“泽儿若是再悔婚的确是对不起祁郡主了,所以儿臣愿意在郡主与泽儿取消婚约之后,娶语宁郡主为侧妃……” 平柔公主惊道:“你们休想!你们费尽心机宁愿自残,为得竟是如此!泽儿与语宁的婚事乃是父皇所赐,谁都不能抗旨不尊!” 秦俞莉咬着丝帕,面上悲痛欲绝,连着起身道:“表姑,你女儿害我如此,你却还说我是自残?我宁愿一死已保清白的!” 说着秦俞莉便要朝着皇后宫中的柱子撞去…… 只是她一下地就因伤疼痛,而跌倒在了地上,小腹上的伤口又沁出鲜红的血迹来。 秦俞莉整个人痛苦地喊道:“娘,您带走我吧,女儿竟然在这世上被人如此欺辱!” 秦国舅连连过去扶着秦俞莉,跪在秦皇后跟前不断磕头道:“妹妹,俞莉她如此可怜还要被平柔给羞辱,您一定要给俞莉做主啊!” 秦皇后见着底下的祖孙二人,叹气道:“宝珠众目睽睽杀人,行为恶劣,理该坐牢十年!” 平柔公主与陆驸马跪下道:“娘。” “皇后。” 平柔公主哭着道:“娘,宝珠是我心尖上的肉!十年,十年牢狱下来,我的宝珠……就毁了啊!” 十年不见天日的生活,平柔公主怎会舍得? 陆国公也不断地磕头道:“求皇后轻饶宝珠吧!” 秦国舅在一旁道:“你们的宝珠是宝贝明珠,我家俞莉就不是秦家的明珠了吗?她已然退了一步,只要陆泽愿意娶她,她就可以放过陆宝珠,是你们不答应!” 秦皇后叹气道:“若说崇儿的提议,倒也不是不行,陛下能赐婚,只要泽儿与语宁愿意退婚,成全两门好亲事,收回圣旨也无不可,只是太子侧妃是不是太亏待了语宁?” 赵崇道:“可是母后,如今要让宝珠免受牢狱之苦,也就只有这个办法了。” 秦皇后望着赵崇道:“待日后,你可要好好善待语宁,等你父皇千秋之后,你得封语宁为六宫之主!” 赵崇应下道:“是,母后。” 平柔公主扣紧着手道,“娘,此事我得回去与泽儿商量。” 秦皇后望着外边全黑的天色道:“嗯,天色也已暗了,你们都回去吧,俞莉,你好好养身子。” 秦俞莉被丫鬟搀扶着道:“多谢姑祖母。” …… 牢狱中。 祁语宁见着陆宝珠毫无淑女风范地吃了一整只白斩鸡,还打了一个饱嗝,不由轻笑:“你胃口倒是好。” 陆宝珠用手帕抹着嘴巴道:“我得吃饱,等我出去找秦俞莉算账去!” 陆泽对着陆宝珠道:“你好好待着,明日我再来看你。” 陆宝珠道:“知道了,明日把小灵灵也给带来呗,她病可好些了?” 祁语宁道:“你既然都知晓她生病了,还是等你出狱之后再来王府之中见灵灵。” 祁语宁与陆泽离开王府的时候,天色已暗,前边立春提着灯笼,祁语宁与陆泽两人便步行回府。 祁语宁见着天上的弦月道:“唉,灵灵已离开三日了,也不知走到哪里了。” 陆泽道:“该是离开陇州了吧。” 祁语宁望着西北处,轻轻叹了一声道:“唉。北城的那个道士还说你有牢狱之灾,没想到是陆宝珠帮你挡了。” 陆泽道:“我总觉得秦俞莉与太子殿下不是为了对付宝珠,若是为了对付宝珠,秦俞莉不必如此自残,看她伤得挺重的……” 陆泽验伤多年,能看得出来秦俞莉的伤口是发了狠的,一个人很难自残到这个地步。 祁语宁道:“昨日,我在我祁家陵园之中遇到了太子殿下,他与我说了一些话。” 陆泽低眸望着祁语宁道:“什么?” 祁语宁淡淡出声道:“太子殿下说他想我做他的侧妃,还说,若是你陆家因我而遇到难事,你必定会选择陆家,而放弃我。” 陆泽紧握住祁语宁的手腕道:“少听他胡说。” 祁语宁轻轻一笑道:“所以,若是陆家真因我而遇到了难事呢?” 陆泽道:“那我只会去解决难事,而不是放弃你。” 祁语宁凤眸含笑道:“到公主府了,你先进去吧。” 陆泽道:“我送你回王府,顺便去拿下我留在王府之中的衣物。” “泽儿!” 陆泽正要与祁语宁一起去王府时,便听到了门口平柔公主沙哑唤他之声。 祁语宁便与陆泽前去了平柔公主跟前行礼道:“公主殿下。” 平柔公主望了一眼祁语宁道:“宁宁,天已经很晚了,你先回王府去吧。” 祁语宁见着平柔公主眼神之中的为难,道:“好。” 陆泽目送着祁语宁的背影离去,跟着平柔公主进了大堂内,问道:“娘,外祖母怎么说?” 平柔公主看着陆泽,甚是难以启齿,看向一旁的陆国公道:“你与儿子说!” 陆国公为难道:“这话我怎么好说出口呢!” 平柔公主瞪着陆国公道:“你是他爹,有什么不好说的!” “你是他娘,为何你不说?” 陆泽见着自家爹娘这会儿都能吵起来,叹气道:“爹娘,已经很晚了,你们有事就直说吧。” 陆国公道:“那个,秦俞莉说她伤及了胞宫,日后子嗣困难,要让宝珠坐牢十年……你妹妹一天苦都没吃过,可不能去坐十年牢啊!” 陆国公又是咳嗽了一声道:“所以,太子殿下便提议,让你娶秦俞莉为妻,这样秦家也就愿意放过你妹妹,免了十年的牢狱。” 平柔公主望着烛光映照下,脸色并不好的陆泽道:“泽儿,你妹妹可不能在牢中吃苦啊!” 陆泽冷然出声道:“娘,您也想我娶秦俞莉为妻?” 平柔公主连声道:“泽儿,你妹妹……” 陆泽皱眉道:“娘,若是你让我娶秦俞莉为妻,那语宁怎么办?” 平柔公主低声道:“你舅舅说,他会纳语宁为侧妃的……” 陆泽更是紧握着双手道:“他倒是敢想!” 平柔公主连声道:“泽儿,你就为了你妹妹暂时答应娶秦俞莉吧! 你不也都说了,太子并非是父皇母后亲生的吗?等父皇醒悟过来,自然会为我们撑腰。 你不如假装答应娶秦俞莉为世子妃,先让你妹妹免了牢狱之苦。 至于日后如何对付秦俞莉与太子就再说,如今把你妹妹救出牢中最为要紧……” (本章完) ------------ 第一百三十六章 祁语宁一入东宫,便会给她喂下绝嗣药 陆泽皱眉道:“我不答应,孩儿不会娶秦俞莉为妻。” 平柔公主声音哽咽着道:“宝珠可是你的亲妹妹啊!泽儿,又不是让你真娶,人家秦俞莉热孝在身,最少都要为她娘守个一年孝道,一年之后该如何还说不准。” 陆国公也道:“泽儿,你也不忍心你妹妹在暗无天日的牢中受苦吧,她可是你嫡亲血脉相连的妹妹啊。” 陆泽道:“我自有另外的法子救妹妹。这一次明显是计,而且不但是朝着我来的,更有太子对语宁居心叵测,我若真的与语宁退了亲事,无异于是将语宁推入火海。” 平柔公主道:“语宁与你退婚之后,便可前去北城自保,你妹妹呢? 你妹妹最怕蛇虫鼠蚁了,她平日里衣物有些线脚都是难以忍受的,床铺都得用上等蚕丝,那牢中的石床干草,哪是你妹妹能受得了的? 又不是让你真娶,权宜之计而已!泽儿,你就娶了秦俞莉吧。” 陆泽道:“我不娶。” 陆国公道:“婚姻大事,父母之命。” “孩儿的赐婚圣旨还在陆家祠堂之中供着。”陆泽说罢,行礼道:“孩儿先行告退了。” 平柔公主喊道:“泽儿!” 陆泽不顾平柔公主的叫喊,前去一旁的祁王府。 陆国公道:“这泽儿真的是,一点都不顾兄妹情谊的吗?” 平柔公主哭啼道:“我可怜的宝珠。” 祁王府之中。 祁语宁听闻陆泽而来,万分诧异,她正在用膳,见着陆泽入内问道:“你可用过晚膳了?” 陆泽缓缓道:“还未。” 祁语宁便吩咐着一旁的立春给陆泽上了碗筷,见陆泽不动碗筷便劝道:“我知晓你担忧陆宝珠,可正如她所言,吃饱了才有力气。” 陆泽看着祁语宁道:“秦俞莉说伤到了胞宫,恐怕日后无法怀有身孕,要让宝珠坐牢十年。” 祁语宁道:“她可真够狠毒的啊,为了毁了陆宝珠,宁愿自个儿如此重伤?” 陆泽道:“太子提出,若是我娶了秦俞莉,便可免了宝珠的十年牢狱之灾。” 祁语宁手中的筷子一顿,她放下了筷子,道:“秦俞莉若是甘愿为妾,我也不是不能接受,到底陆宝珠还是灵灵的亲姑姑,看在灵灵的份上就帮她一回。” 陆泽道:“秦俞莉说要的是世子妃之位。” 祁语宁问道:“那我呢?你们陆家已经有一个悔婚抗旨的了。” 陆泽伸手去握着祁语宁的手,却被祁语宁给甩开。 陆泽继续握紧了祁语宁的手道:“我可没想悔婚,更不会与秦俞莉有任何瓜葛。” 祁语宁看着陆泽道:“可你若是不娶秦俞莉,陆宝珠就要坐十年牢狱……” 陆泽道:“坐不了十年,顶多就也就是坐个两三年而已,灵灵这般黏着宝珠,定是自出生就是有宝珠在她身旁的。我若是与你取消了婚约,太子就想要你为太子侧妃,我绝不会眼睁睁地看着你入火坑。” 祁语宁诧异道:“这是怎么说?” 陆泽道:“陆家两次婚约,皇后觉得对不起你们祁家,太子便挺身而出说要纳你为侧妃。” 祁语宁冷冷地讽笑了一声道:“原来是这样,秦俞莉可真是对你一往情深啊,竟然愿意为你而自残……” 陆泽道:“你我有赐婚圣旨所在,只要你我二人不松口,太子如今还做不出来光明正大抢夺臣妻之事,所以只能让宝珠委屈些时日了。” 祁语宁看着陆泽道:“陆宝珠可是你亲妹妹,你舍得她在牢中受苦吗?” 陆泽道:“牢中不愁吃喝。” 祁语宁道:“公主与驸马怎说?” 陆泽淡声道:“娘的意思是暂时答应娶秦俞莉,不过是权宜之计,先将宝珠救出来再说。” 祁语宁道:“定下婚事可就不是什么权宜之计,你一旦与我悔婚,若是皇后下懿旨赐我为太子侧妃,我便会被架在火堆上。可若是你不答应娶秦俞莉,宝珠受苦,公主殿下可会因此而责怪我?” 陆泽将祁语宁拥入怀中道:“你多想了,孰是孰非爹娘还是清楚的,宝珠受苦并非是因为你,而是因为秦俞莉,放心,我会想办法救出宝珠来的。” “只是,今夜怕是不能回去公主府了。好在王府之中的衣物还没有拿走。” 祁语宁轻声道:“那本郡主就勉为其难收留你了。” …… 秦府之中。 秦俞莉伤口疼得着实厉害,却也知晓陆宝珠与祁语宁二选一,依照陆泽的脾气,定是会选择亲妹妹的。 秦国舅在一旁看着直蹙眉,又对着赵崇道:“殿下,你们这么做怎么不与我商议商议?” 赵崇道:“舅舅。” 秦国舅蹙眉道:“如今是你离皇位只有一步之遥的时候,万不可出什么差错,你倒是好,还闹出这种事情来,让祁语宁为你侧妃实在是不妥,你就不怕登基之后,祁语宁有了身孕,祁家造反谋逆吗?” 赵崇道:“舅舅,你也说了离皇位只有一步之遥,等我登基,我并会下令命祁家交出兵权,至于祁语宁,她一进东宫,孤便会给她喂下一副绝嗣药,江山与美人,孤还是能分辨得清楚的。” 秦国舅皱眉道:“殿下,老臣另有事与你说,请殿下到一旁书房之中说话。” 赵崇与秦国舅进了书房之后,问道:“舅舅有什么事情?” 秦国舅道:“原来卖给我们阿芙蓉之人乃是晋王的手下,我派人查过,晋王府中也有阿芙蓉所制的香料,看来晋王不得不除,万一他出来作证,我们怕是……” 赵崇却是丝毫不心慌道:“他要是敢出来作证,正好将阿芙蓉之罪过推到晋王身上……陛下要是修炼着七七四十九日,身子骨便是废了,没死也就是留着一口气而已,天下已在孤的手里,还怕晋王吗?” 秦国舅哈哈大笑了两声,“也是。” 赵崇看着秦国舅猖狂大笑,心中想着,娶了祁语宁后,他可是舍不得下绝嗣药的,等他登基之后,且先让祁家与秦家相互厮杀。 先前秦国舅一直不许他娶祁语宁为太子妃,为得不就是怕自己能仪仗于祁家吗? 当时他还真信秦国舅那句祁家会外戚专权的话,可如今早已有秦家外戚专权。 正好,到时候秦祁两家相斗,他不但能抱得美人归,还能够坐收渔翁之利……(本章完) ------------ 第一百三十七章 宁宁,你与泽儿退婚救救宝珠好不好? 祁语宁一早醒来便处理着王府之中的公事。 立春来报:“郡主,公主殿下来了。” 祁语宁连去了大堂见平柔公主,只见公主哭得双眼红肿,面容憔悴,一下子似老了好几岁一般。 “语宁。” 祁语宁上前对着平柔公主福身行礼道:“公主殿下。” 平柔公主握住了祁语宁的手道:“昨夜泽儿应当与你说了秦家想要让他娶秦俞莉一事吧?” 祁语宁轻点头道,“嗯。” 平柔公主带着哭腔道:“我知晓这些年来,宝珠一直与你作对,先前也是我没有好好管教她,可是你也知晓宝珠本性不坏的,宁宁,我求你了,你与泽儿退婚救救宝珠好不好?” 平柔公主说着眼泪满了眼眶道:“宁宁,我心中是只有你一个儿媳妇的,只是如今当务之急是先救出宝珠来,所以得你与泽儿先取消婚约,让泽儿与秦俞莉定下婚约。 秦俞莉身上还带有母孝,就算与泽儿定下婚事也要一年之后才能成亲,等父皇闭关修炼结束出关之后,我会前去拆穿秦家的阴谋,不会让秦俞莉真的嫁给泽儿的。 倒时你与泽儿依旧是可以成亲的,语宁,求求你了。” 祁语宁听着平柔公主担忧的哭声,道:“公主,我一旦答应与陆泽取消婚约,太子不会饶过我,许是都等不到陛下出关,太子就会把我纳入东宫里头为侧妃。 对不住,我不能为了陆宝珠,而将自己陷入火坑之中。” 平柔公主落着泪水道:“语宁,你真的要眼睁睁看在宝珠在牢中受苦吗?” 祁语宁道:“殿下,我也不想看着陆宝珠受苦,但我无法让自己跳入火坑之中。” 平柔公主着急道:“宁宁,有本公主在,你不愿嫁给太子殿下,我就不会让你进东宫的……” 祁语宁道:“如今太子都敢给陛下用阿芙蓉之毒物,还有什么事是太子殿下不能做到的呢?公主,请恕我不能答应您。” 平柔公主叹气道:“语宁,本公主求你了,你日后要什么我都给你,你可以在与泽儿退婚后就去北城的……” 祁语宁道:“殿下侧妃的圣旨到了北城,我就能抗旨了吗?公主,还请您也不要为难于我!” 平柔公主道:“到底我们也是一家人。” 祁语宁声音冰凉道:“您若是真将我当做一家人,就该全家齐心协力想法子救出陆宝珠来,而不是来求我牺牲我自己。” 祁语宁不禁有些心寒,却又甚是羡慕陆宝珠。 平柔公主听得祁语宁此言,竟也说不出来什么求情的话,只得回到了公主府之中。 刚入公主府大门,平柔公主就见着陆家二夫人扶着陆老夫人在门口走着,显然也是刚来没多久。 陆老夫人脸色极差道:“陆宝珠就是被宠坏了啊,她竟做出这种糊涂事来,她不要名声也就罢了,她在牢中一日,恐怕都会牵连到宝华宝霜宝雪的婚事啊。” “娘,您少说几句”陆国公走到了陆老夫人跟前道,“宝珠出事,公主殿下已经够伤心的了。” 陆老夫人道:“这叫些什么事啊,宝华宝霜宝雪正是说亲事的时候,可不能被宝珠给牵连耽误了,你们就没办法救救宝珠出牢狱吗?” 陆国公道:“倒也不是没法子,秦家说只要泽儿愿意娶秦俞莉,就能饶了宝珠……” 陆老夫人着急道:“那还愣着做什么?赶紧答应秦家,让泽儿娶秦俞莉。 秦家那个姑娘要比祁郡主好太多,泽儿本就是秦秦俞莉的表哥,这表哥表妹的乃是亲上加亲的好事。 更何况如今朝堂之中以秦家为尊,若能与秦国舅府联姻,可要比不知何时就被皇权清算的祁王府来得有利许多。好,真真是门好亲事。” 陆二夫人在一旁小声道:“可是陛下不是下过赐婚圣旨的吗?” 陆老夫人道:“陛下是个仁德的明君,这若是能成全外孙的大好姻缘,想必陛下也会收回成命,重新给秦家姑娘与泽儿赐婚的。” 陆老夫人见着陆驸马为难的神情道:“怎么了?这秦家已经后退一步了,你们还愣着做什么?赶紧答应娶秦家姑娘,让宝珠出来啊,这宝珠在牢中一时就是损害名声一时。” 陆驸马小声道:“秦家虽然愿后退一步,可是泽儿不愿意娶秦俞莉为妻。” 陆老夫人着急道:“泽儿他素来聪慧懂事,事关妹妹,他怎不愿娶秦俞莉呢?我在此处等他归来,好好劝劝他。” …… 祁语宁自平柔公主走后,连账本都看不下去了,命霜降拿来了一把古琴。 祁语宁自幼就学习琴棋书画,她书画不如陆泽,但是琴棋可谓是盛京翘楚。 拨动琴弦,琴声悠扬。 小满进来道:“气死我了,郡主……” 祁语宁手抚着琴弦道:“你说。” 小满道:“我刚才送着公主回府,在公主府外偷听到了陆家老夫人的话,她竟然说秦俞莉比您要好,还说要劝陆世子为了陆家妹妹们娶秦俞莉……” 祁语宁听着小满转述着陆家老夫人之言语,她手指一勾,琴弦断裂,指尖传来一阵巨疼。 谷雨连上前看着祁语宁的伤势,“郡主,小心些。” 霜降过来看着琴弦道:“应当是郡主许久没有弹琴了,这琴弦需更换了。” 祁语宁道:“将琴拿下去修修,午后,你们随我去一趟牢中。” 祁语宁是过了午膳时分才进的牢中。 见着牢房之中在吃着烤鸽子腿的陆宝珠道:“你倒是能吃能喝逍遥得很。” 陆宝珠都:“刚才我哥来见过我了,他说找到救我的法子了,我很快就能出去了,何必郁郁寡欢不吃呢?” 祁语宁看着陆宝珠道:“你哥可有跟你说救你的法子?” 陆宝珠道:“他说牺牲了最珍贵之物来救我,明日一早他就能把我给放我出去了。” 祁语宁指甲嵌进了掌心中,凤眸微眯,陆宝珠到底是陆泽的亲妹妹。 陆泽有家人逼迫着,他选择护住陆家护住陆宝珠,与自己退婚,有与秦俞莉成亲又有什么好震惊的呢? 她们之间本就只是因为有灵灵而已。 陆泽在她与陆宝珠之中选择自己的亲妹妹,本就是应该的事情。 虽是这般想着,但祁语宁却觉得喉咙底酸涩得很。 陆宝珠见着祁语宁眼眸含泪,没好气地道:“喂!我们之间虽然吵吵闹闹的,但你我之间的关系也不至于差成这般吧?你听到我明日一早能出去了,你不开心就算了,怎么还哭了呢?”(本章完) ------------ 第一百三十八章 你既选了秦俞莉,还来祁王府做什么? 祁语宁咬牙道:“我没哭。” 男儿薄幸,她先前怎会觉得陆泽是例外呢。 陆宝珠走到牢前看着祁语宁眼眸中的晶亮:“你这不是眼泪是什么?本郡主要出去了,你不为我高兴高兴? 明日准备好柚子水,等本郡主一出牢狱,就要去见我的小灵灵。” “没有灵灵了!”祁语宁道,“日后不会有灵灵!” 祁语宁说罢之后,便拂袖离去。 陆宝珠在牢中道:“啊喂,祁语宁,灵灵是我的侄女,你不能不让我看灵灵的。” 祁语宁回到了王府之中,见着房中陆泽的衣物,她便直蹙眉,上前就将陆泽的衣物通通都扔到了门外。 对着外边的丫鬟道:“烧了。” “啊?”小满震惊道,“郡主,这烧活人的衣裳可不吉利的,陆世子还活着怎能烧他的衣裳呢?” 祁语宁道:“他还活着吗?” 小满诧异道:“啊?陆世子没了吗?他不是……” 霜降在一旁劝着祁语宁道:“郡主,烧活人衣裳的确会给活人带晦气,这样,不如将这些衣裳卖了,还能救济不少穷苦百姓呢,这都是顶尖的好料子,烧了实在是可惜。” 祁语宁道:“随你们,左右不要让我再看见这些衣裳。” 陆泽进了院中之时,就见着小满抱着他的衣物出去,陆泽以为是丫鬟前去清洗,倒也没有在意,直接进了屋内。 祁语宁见着陆泽而来,语气不善道:“你还来做什么?” 陆泽见着祁语宁半躺在榻上,凤眸微红像是哭过的模样,担忧道:“怎么了?” 祁语宁手指着门口道:“你既已选择了秦俞莉,还来祁王府做什么?你走!” 陆泽伸手握住了祁语宁的手指,将她拉入了怀中。 祁语宁挣扎着,“放开我。” 陆泽却没有放开祁语宁,搂住了她的腰肢问道:“我何时选择秦俞莉了?” 祁语宁道:“我去见过陆宝珠了,她说你答应明日一早将她从牢中放出去,你不是已经打算答应娶秦俞莉了吗?还来我这里做什么?” 陆泽无奈道:“我就这么不值得你信任?祁语宁,我们可是足足认识了十八年,你尚在襁褓之中的时候,你我就认识了,你就这般不相信我?” 祁语宁道:“除了答应娶秦俞莉,你还有其他的法子救陆宝珠?” 陆泽道:“自然有。” 陆泽低头望着祁语宁道:“你何时也像宝珠那般成了风风火火一点就着的急性子了?我就不值得你对我有所信赖,我陆泽难不成是那种说一套做一套的小人?” 祁语宁看着陆泽的眼眸:“你们陆家男儿已经负我过一次了,我看在灵灵面子上轻饶了陆昀,你若是再负我……我定会饶不了你。” “左右,我祁家王府还有陛下御赐的丹书铁券,可救我一命,我杀了你也不必偿命!” 陆泽望着怀中的祁语宁道:“你倒是还知道有丹书铁券呢?” 祁语宁反应过来道:“原来你是要用丹书铁券救陆宝珠?” 陆泽轻笑道:“否则呢?我若真要答应秦俞莉,昨夜里就该答应了,你啊你,我以为祁郡主素来冷静聪慧,原来……” 祁语宁听着陆泽的轻笑,没好气道:“只有毫不相干才能冷静,我若是不在乎你,我何必如此冲动气愤?” 陆泽摸着祁语宁的手道:“太子那边应该已经知晓晋王得知阿芙蓉一事,不过不见太子有所动静,如今我们只能等,等波斯的使臣到来,顺便查查当年调换阿萍之事,还有什么确凿证据,我想你写封信给阿萍,让秦嬷嬷回京来作证。” 祁语宁道:“好,我这就去写信。” 陆泽楼紧着祁语宁的腰道:“也不急,陪我躺一会儿。” 祁语宁随着陆泽躺在贵妃榻上,望着陆泽疲惫的模样道:“怎么感觉你很累?” 陆泽道:“今日俞谙第一日来大理寺,故意为难大理寺手下,他倒是不敢对我怎么样,但却也挑我手下的刺,一会儿要这个案卷一会儿要那个案卷,还得要竹简的,竹简的案卷并不好找。” 祁语宁伸手给陆泽按揉着肩部道:“陆少卿辛苦了。” 陆泽道:“好在他也只能在这些小事上挑挑刺,牵扯不进大理寺的重要案件之中。” 祁语宁轻叹一口气道:“陆泽,我们是不是该做好最坏的打算呢?我想等你我一成亲,我就去往北城,等阿萍一出月子,到时候不管盛京局势如何,我们祁家都挥兵进京,匡扶赵氏江山正统,你觉得如何?” 陆泽应道:“嗯,如今的局势,少不得是要动用祁家兵马了的。” 祁语宁在陆泽怀中,倒也渐渐地阖上眼,在快要睡着过去的时候,她连唤着立春道:“去拦下小满,让她将那些衣裳送去浣洗房那边洗了,千万别卖了。” 说罢,祁语宁才放心在陆泽的怀中睡去。 陆泽轻搂着祁语宁也闭眸小憩着,等会回去与陆家人说拿丹书铁券救陆宝珠,怕是得费一番唇舌。 祁语宁睡了半个时辰不到就醒来了,醒来时外边天已是到了黄昏,从打开的窗棂往外望去,西边斜阳一片金光璀璨。 陆泽感受到动静也睁开眼眸来,见着近在咫尺的祁语宁,便伸手摸着她凌乱的发髻,吻上了她的红唇。 祁语宁嘤咛了一声,也回以着陆泽的吻。 “世子,世子!” 外边传来德清的声音,陆泽直蹙眉。 祁语宁推开了陆泽道:“德清寻你,定有要事。” 陆泽望着祁语宁的凤眸,轻叹一口气,抱着她平息了一会儿,才起身理了衣裳开门见着德清,“你怎么进来郡主的院中了?” 德清焦急道:“老夫人,老夫人晕过去了,大夫说怕是今日都撑不过去了。” 祁语宁整理了衣衫,发髻还有所凌乱地出了房门道:“陆家老夫人命长着呢!” 正如陆泽所说,陛下不可能在怀有灵灵跟前去世,那陆老夫人也是同理的。 陆泽看了一眼祁语宁道:“语宁,我先回……” 祁语宁道:“等我两刻钟,我整理下发髻补个妆容,随你一起回去。” 陆泽道:“你不必去我祖母跟前……省得你生气。” 祁语宁道:“你不是怕你祖母惹我生气,是怕我惹你祖母生气吧?” 陆泽笑笑道:“哪里?我等你梳妆。” 祁语宁进了屋内,由着丫鬟给自己整理着发髻。 祁语宁望着铜镜补着眉毛,对着陆泽道:“你祖母应当是等了你一日了,她定是想着劝你去娶了秦俞莉的,你想要陆家的丹书铁券去救陆宝珠,怕是你祖母那一关都过不了。”(本章完) ------------ 第一百三十九章 祁语宁,杀人是要偿命的 陆泽听祁语宁说了小满偷听到的话语,无奈道:“你不必理会我祖母,动不动用丹书铁券,她说了不算。” 祁语宁抬眸看着陆泽道:“其实也用不着动用丹书铁券。” 陆泽道:“宝珠她多吃些苦无事,我是怕我娘天天悲伤难受担忧,太伤身子骨,索性还是搬出丹书铁券来了事。” 祁语宁整理好了发髻,起身道:“ 他跟随梦中的自己,远远的听到一个清冷的声音,于是悄悄的寻去——是她!? 同时它们也并不是为了满月见而厮杀,异兽很少自相残杀,也很少伤害人类,这只是一场争夺比拼。 原本,无法修炼的三极灵拳,在此刻竟然能够隐隐约约发挥出威力。 但是事实证明……人类从历史中吸取的最大教训就是——人类没有从历史中吸取任何教训,我又又犯了这个错误。 离开这个山坳,先要往东三百多里,才能转到商队常年行走的大道上。 为桂花来的外客走光后,酒楼空闲多了,两位掌勺斗嘴斗气又各般上演,某次吵起火气,相约到客卿府里切磋。 刚回城,就有场丧事,不过李老头年岁已大,许是寿命该终了,便眼前的四门村人,也没几个收了欢容改伤感的,几句话后,就商议治丧。 姜长老也收起了吊儿郎当的样子,一脸凝重,他十分清楚融合了黄金神瞳的八荒占卜图的含金量。 那位世子爷的胡说非为,学子们你看我我看你,彼此心知肚明,这肯定是在说世子爷折腾丝绸行的事儿。 “没、没有,你继续。”郭正奇只感觉自己舌头有些打结,说话都结巴了起来。 当时,老古就失魂落魄,有些怀疑,觉得那可能是他大哥所留下的某一脉的传承者。 断肢残臂就不说了,里面甚至还有两具已经开始消融的尸体,像是发臭发霉的黄奶油蛋糕被人从垃圾桶里找出来,再用大火烤化烤溶了一般,十分粘稠而且还十分恶心地散发着一股腥臭味。 九天睁开眼,呼出一口气。然后看着灵气流被灌注到玻璃试管中,橘黄的灵气流将玻璃试管渲染,色泽很完美。 肖恩说完,瞬间消失,居间惠队长其实还有很多想要问的话,都只能憋回去,对这个擅长瞬移的家伙,他们短期内实在是无能为力,在肖恩离开之后,胜利队便要举行会议,谈论对这个神出鬼没的敌人的看法。 “噢,你说这个呀。”陈韵阳抱着格鲁特正撸毛,顿时笑了起来。 巫族算是一个比较团结的种族,虽然各个巫部之间也有一些恩怨纠纷,但很少会用大规模战争的手段来解决纠纷。恶劣的生存环境,让巫族没能力、也没有心思动用大数量的巫师和人员投入到战争当中。 接着,他便有些发懵地看着并没有藏人的衣橱里面,倒是底下还真留了一个他带来的手提包,里面装着的是一些摄像偷拍用的装备。 他们与寻常人不同,乃是禁忌,或者因为太聪明,亦或者因为太愚笨,对于他人而言,只需要静坐论道即可的事情,他们需要战斗才能解决。 毫无疑问,阳间的人对他们非常不友好,连她的一条手臂都骨折了,抬不起来,而且看样子就是不久前负的伤。 别急,别急,赵子弦在心底这样暗自地告诫自己,千万不要冲动,一步一步地来,不要惊动了她。 ------------ 第一百四十章 好几日不见灵灵了 祁语宁淡笑了一声道:“秦俞莉费劲心机,可不会就这么甘愿丧命,既然都要动用丹书铁券的话,真换了一条命才值得呢。” 陆泽轻笑道:“也是。” 祁语宁抬眸望着陆泽道:“走吧,该回去了。” 祁语宁与陆泽回到公主府的时候,门口正巧走出来了神情焦急的陆国公。 陆国公拉着陆泽就是一顿呵斥道:“你平日里在外头也就算了,没人来告诉你你祖母已经不行了吗?快快进去。” 祁语宁见着陆国公行礼道:“国公爷。” 陆国公见到一旁的祁语宁,无奈又愧疚地道:“郡主……” 陆泽牵着祁语宁的手往里走着,见到公主府的大殿之中围满着陆家众人,见着陆泽与祁语宁十指相扣走来,都纷纷让出了一条路。 平柔公主坐在主位上,神色甚是不好。 “祖母,大哥回来了。” 陆宝华在陆老夫人耳边说道。 “大哥,郡主。” 陆老夫人见着陆泽与祁语宁十指相扣的手,紧皱着眉头,重重呼吸着道:“祁郡主好歹也是世家千金,没想到竟能干出与男子私相授受,婚前不顾男女大防,就与男子苟且不知廉耻没有教养之事,可真是丢尽当年老王爷的脸。” 陆宝华在一旁连道:“祖母!” 祁语宁倒是坦然道:“我祁语宁自幼无父无母,自然是无什么教养的,陆家倒是教养好,这陆世子不也是与女子私相授受吗?” 陆老夫人气得够呛:“你!” 陆泽握紧了一下祁语宁的手,道:“祖母,是孙儿不讲规矩,哄骗的郡主,一切与郡主无关。” 陆老夫人对着陆泽道:“泽儿,你必须与祁郡主退婚娶秦俞莉,你不能不管你妹妹,也不能不管陆家堂弟堂妹们,你可知陆宝珠在牢中一日,就会损你堂弟堂妹名声一日!” 祁语宁道:“陆老夫人自诩有教养,今日我倒是要问问,陆家一而再再而三的退婚算什么有教养有规矩的人家?” 祁语宁松开了陆泽的手,坐到了平柔公主的旁边,“公主,陆国公,我祁王府虽无长辈却也不是这么好被欺负的! 就先来算算当日陆昀出家退婚的账,陆昀出家一事,我看在灵灵面子上没有过多计较。 本就是你们陆家亏欠着我,如今又要让陆泽与我退婚,算什么?真当我祁家无人?可以一而再再而三被你们陆家玩弄?” 陆国公脸色铁青。 平柔公主甚是虚弱道:“宁宁……” 祁语宁看着陆老夫人道:“本郡主往日里尊你是长辈,对你客客气气的,你先前让我为陆世子妾侍一事,本郡主念你年纪大,不来与你计较,这会儿你倒是敢摆谱当面辱骂我来了?” 陆老夫人气得手直抖道:“你想进我陆家门,老身作为陆家长辈,还说你不得了?” 祁语宁道:“本郡主乃是陛下亲封的长安郡主,与皇室郡主品阶相同,老夫人虽有国公夫人诰命,却还在本郡主品阶之下,本郡主还由不得你来说教! 更何况,本郡主如今还没有真入你们陆家大门,更是由不得你不顾尊卑来教训本郡主!” 陆二婶与陆三婶对视了一眼,又都盯着陆老夫人,还真怕陆老夫人一口气上不来…… 陆泽走到了祁语宁身边道:“语宁。” 祁语宁道:“你们陆家若是打量祁家无人,可就错了,我祁语宁就是无父无母,也容不得被人欺负! 真要退婚好,从陆昀抗旨出家一事算起,非得要你们陆家给个说法公道。 别是本郡主好说话,你们倒是一而再再而三得来欺负我。” 祁语宁抬眸看向了陆泽,“本郡主也不是非要嫁给你不可的,陆家两次求娶本郡主,都是你们陆家去求娶的,说取消婚事就取消婚事,本郡主倒要看看,这会不会牵连你们陆家公子千金的名声!” 祁语宁一入内就被陆老夫人劈头盖脸一通骂,让她实在是气恼不已。 连带着看陆泽,都没有这么顺眼了。 平柔公主起身道:“语宁,陆昀一事,当真是陆家对不起你,所以你怎么让昀儿受苦,我是半句话都没说,他去北城的时候还是伤了脾胃的,我虽担忧,也觉得他活该。 今日让泽儿与你退婚,也是陆家对不起你,你说的对,不该再让你取消婚事的。” 陆老夫人在一旁道:“对什么?祁语宁,你若是真心喜爱我家泽儿的话,你就根本不会非要嫁给他,从而连累我们陆家!” “够了!”平柔公主大声道,“泽儿是本公主的孩儿,他的婚事还由不得你这个老虔婆来说!” 陆老夫人听到老虔婆三字,气愤不已,“公主,你……” 平柔公主道:“泽儿在襁褓里的时候,你就把他给抢走,见着老国公爷说陆家需要一个文武全才的嫡长孙,他会好好教导泽儿,本公主忍了,将泽儿让给老国公爷与你抚养。 可你还妄图想抢走宝珠,本公主不愿,你就对宝珠处处嫌弃。 老国公爷走后,你见泽儿与本公主母子情深,你又处处惹事,给泽儿介绍六品小官家中的千金,屡次装病借着孝道逼迫泽儿娶他不愿娶的姑娘,好在泽儿没有这般愚孝。 老虔婆三字你当得!从今日起,公主府不许你踏入半步,以后本公主三个孩儿的婚事,你这老虔婆也休想插手,走!” 陆老夫人道:“我是你的婆母!天底下哪里有这样的儿媳的?你看看老二家的,再看看老三家的,哪个儿媳像你这样的?” 陆宝华小声地说了一句,“祖母,我娘与三婶也不是公主。” 平柔公主捂着额头,只觉得眼前发黑晕厥过去,一旁的陆驸马连连扶住了平柔公主道:“平柔,娘,你快走吧!” 陆泽也连上前去扶住了平柔公主,给平柔公主把脉:“快请御医来。” 陆老夫人也晕厥过去,可是除了丫鬟以外,无人扶着她。 就连陆二夫人与陆三夫人也连连去了平柔公主跟前,“嫂嫂。” 陆老夫人微睁着一条眼缝,见此情景倒是真晕厥了过去,陆二爷陆三爷连连送着陆老夫人回去了国公府。 御医前来,给平柔公主扎针之后,平柔公主才幽幽醒转。 陆泽扶着平柔公主道:“娘,明日一早妹妹就会出来了,你放心,不必担忧了。” 祁语宁在一旁点头道:“是啊,公主殿下,您放心就是,明日陆宝珠定会出来的。” 平柔公主握住了陆泽的手道:“泽儿,不必为了娘亲的身体,去娶你不喜欢的人。” 陆泽道:“孩儿还是会与语宁成亲的,您好好歇息,明日一早就去接妹妹回来。” 平柔公主看着祁语宁,祁语宁点了点头道:“对,您好好休息,秦俞莉会把陆宝珠给放出来的。” 平柔公主叹气道:“唉,这么晚了,你们先回去吧,灵灵不见你们会不会又哭了,说起来已经好几日都不见灵灵了,明日等宝珠出狱,带上灵灵,我们一家人好好大吃一顿。” 陆泽让着丫鬟们都下去,才对着平柔公主与陆驸马道:“灵灵她去北城了。” “什么?!” 平柔公主惊道,“你们让这么小点的孩子一人前去北城?”(本章完) ------------ 第一百四十一章 陆宝珠出狱 陆泽道:“也不是灵灵一个人,宝霜宝雪两人会一路照顾护着灵灵的。” 平柔公主皱眉道:“宝霜宝雪两人还是孩子呢,怎能照顾的了灵灵?灵灵才三岁,平日里不见爹娘就哭喊着要爹娘的,你们两个怎么这么狠心?” 陆泽解释道:“如今盛京城之中陛下中了阿芙蓉之毒,我想如同宝珠被陷害一事怕不会就此一桩,灵灵还是去北城较为安全些。” 祁语宁道:“等婚事一了,我便会立即赶去北城陪着灵灵的。” 平柔公主道:“你们两个怎么不与本公主商量商量的?哎哟。” 平柔公主捂住了心口,“你们就是存心不让我过安耽日子,这般天黑了,也不知灵灵宝贝有没有哭?有没有想念爹娘,有没有乖乖吃饭……” 平柔公主甚是不放心,一想到小灵灵可怜兮兮一个人,就想要抹泪。 陆驸马指着陆泽道:“有你这么做爹的吗?平柔你也别太担心着急,宝霜宝雪在,灵灵到底还有个亲人在。” 平柔公主哪能不担心着急,便道:“这样,明日等宝珠出狱之后,我就赶去北城,不知道能不能赶上灵灵,有祖父祖母在,她倒也不会害怕些。” 祁语宁见状道:“公主殿下,这太麻烦您了。” 平柔公主道:“灵灵是我的宝贝!说什么麻烦不麻烦的。” 陆驸马道:“不过如果你我前去北城的话,岂不是见不到儿子成亲了?” 平柔公主道:“儿子成亲能有灵灵要紧吗?若不是怕宝珠吃醋,我这会儿就想去找灵灵了,有你们两个这么当爹娘的吗?灵灵这么小,你们真的是……” 陆泽道:“孩儿知错了,御医说了您不要动气忧虑,您还当好好歇息。” 平柔公主捂住心口道:“歇息?灵灵一个人在外不知吃穿怎样,哭没哭,歇息?我怎能好好歇息?” 祁语宁与陆泽对视了一眼,不敢再多说些什么。 耳边没有了小灵灵奶甜的叫喊声,祁语宁也是想念得紧。 …… 翌日一早。 秦俞莉趁着天还未亮,就去了一趟东宫寻太子。 赵崇听到秦俞莉说起昨夜被祁语宁威胁一事,满是不甘心地皱着眉头,“事到如今,你不能退缩。” “太子表叔,祁语宁素来是天不怕地不怕的性子,她有丹书铁券在手,想来她是当真的。”秦俞莉望着赵崇道,“表叔,太子表叔,您不能眼睁睁看着我被祁语宁给杀了吧……” 赵崇直蹙着眉头,只得对着心腹道:“杀秦俞莉之真凶另有其人,乃是天色昏暗众人看错了,去将陆宝珠给放出来。” 心腹手下应道:“是。” 秦俞莉松了口气道:“多谢表叔。” 赵崇看着脸色苍白的秦俞莉,对着她道:“你与祁语宁争了怎么多年,应当也不想要祁语宁顺顺利利嫁给陆泽吧?” 秦俞莉捂着伤口道:“表叔还有什么计谋?” 赵崇靠近秦俞莉的耳边耳语着。 …… 牢狱外。 祁语宁一早就陪着平柔公主前来接着陆宝珠出狱。 陆宝珠见到牢狱之外的几人,扑倒了平柔公主怀中,“娘。” 平柔公主抱着陆宝珠道:“没事了,没事了,回去跨个火盆去去晦气,没事了。” 陆宝珠咬牙道:“可不算没事了,那秦俞莉如此陷害于我,我绝不饶她!我这就去找她算账去!” 祁语宁见着陆宝珠风风火火要去复仇,一把握住了陆宝珠的手臂道:“你还想要进牢中吗?” 陆宝珠轻哼:“我杀了秦俞莉,再坐个十年二十年牢我也甘愿!” 祁语宁怒视着陆宝珠道:“你说得倒轻巧,你是可以做十年二十年的牢,你爹娘怎办?你陆家的名声怎办?多大年纪的人做事还如此冲动?” 陆宝珠看着祁语宁道,“你哪里来的资格教训我?” 祁语宁道:“我是你嫂嫂,自有资格来教训你。” 陆宝珠一时间不知该说什么,只得小声道:“早知道就不让你做我嫂子了。” 平柔握住了陆宝珠的手道:“宝珠,你消停一点,爹娘有事要去一趟外地,你这几日的听你兄长与嫂子的话!” 陆宝珠看着平柔道:“娘,你与爹要去哪里?我也要一起去。” 平柔公主笑着道:“你兄长婚事在即,你还得留下来置办你大哥的婚事呢!” 陆宝珠觉得好奇道:“兄长婚事在即,你们还去外地做什么?” 平柔公主与陆驸马都没有告知陆宝珠实情,只道:“你听话些就好,先回去跨火盆去去晦气吧!” 陆宝珠先行回到了家中,跨了火盆沾了柚子水,回房洗漱了一番,出门就听到平柔公主与陆驸马已经离开盛京城了。 陆宝珠轻哼,“就知晓自己出去玩,不带上我!” 陆宝珠转头就去了隔壁的祁王府,先前的十遍礼记她还一遍都没有抄,不敢再擅闯,老老实实的让着门房小厮禀报入内。 祁语宁听到立春来禀报宝珠郡主求见,竟还觉得稀奇,习惯了陆宝珠的擅闯,她这般有礼可还真是让人不适应。 “灵灵,灵灵,姑姑来瞧你了哦!” 陆宝珠人未到,声先至。 祁语宁到了门口对着陆宝珠道:“灵灵已经睡了。” “那我轻声点,你让我见见灵灵。” 祁语宁道:“不行,你身上还有牢中晦气呢!” 陆宝珠皱眉道:“你竟敢嫌弃我?我身上哪里有晦气吗?说起来我这晦气还不是因你而起,刚才二婶宝华来看望我,我才知道原来秦俞莉这般苦肉计,为的是要和你抢我哥……” 陆宝珠双手托腮,望着祁语宁轻哼道:“陆泽也真不是人,他竟然一点都不管我这个妹妹诶!他竟然宁可看着我被冤枉坐牢受苦,都舍不得与你退婚,哼!” 祁语宁缓缓道:“陆宝珠,不许你骂我夫君不是人。” 陆宝珠道:“我就骂!他可是我血脉相连的亲兄长,日后我与你被敌军绑在城门上,二选一的时候,他定然选你,要摔死我的!” 祁语宁不理解陆宝珠的意思,“你胡说些什么?” 陆宝珠兀自悲伤道:“那茶楼之中说书人说的,将士打仗的时候,敌军将大将军的妻子与表妹绑在城墙之上,让大将军选一人,还有一人便会从城墙之上落下摔死,若陆泽是那个大将军,他必定会选你的,而让我这个妹妹从城墙上摔下去的!” 祁语宁无奈道:“你平日里能不能听些正经点的书?” 陆宝珠道:“这书挺正经的,那大将军后边选择了他表妹,摔死了他发妻,你定是猜不到后边……” 祁语宁皱眉道:“护住表妹?摔死发妻,他也配为大将军?” 陆宝珠道:“我先前也是很气愤,如今想想,妹妹何其可怜…… 我就是那个可怜悲惨的小表妹,我可没有兄长会来选我,我和你争抢了这么多年,结果我还是输的一败涂地。你赢了,日后我再也不和你争抢东西了。” 祁语宁:“……” 陆宝珠道:“不过,你做了我嫂子之后,还是得伺候我这个小姑子的,我坐着吃饭你只能站着给我布菜,还有,你虽是我嫂子,但也不能管教我。” 祁语宁:“……” 陆宝珠掰着手指数着婚期的日子道:“怎么婚期还有二十多日呢,真想你快点嫁给我兄长啊。” 陆宝珠日夜都盼着祁语宁进的陆家大门,伺候自己……想到那时祁语宁伏低做小的模样,陆宝珠都忍不住笑出了声。 陆宝珠在祁王府待了一下午,都不见灵灵醒来,觉得奇怪,“灵灵怎么还不醒呢?” 祁语宁道:“你该回去了。” 陆宝珠百无聊赖道:“我爹娘走了,陆昀又去了北城,我大哥又住在你王府之中了,公主府只有我一人,我回去做什么?” 祁语宁见着外边的天色已黑,不知道为何陆泽还未归来。 陆宝珠见着祁家都用了晚膳,还不见灵灵醒来,“都用晚膳了,你不去叫醒灵灵吗?” ------------ 第一百四十二章 得想个方法除掉陆泽 祁语宁见陆宝珠不愿走,也瞒不下去了,便小声对着陆宝珠道:“灵灵去北城了,此事你需得烂在肚子里。” 陆宝珠震惊道:“什么?灵灵为何去北城了?” 祁语宁低头看着陆宝珠道:“秦俞莉一人不至于能成功诬陷你,她用这种低劣的手段来诬陷你都能成,你不想想她背后有谁吗?” “太子舅舅?” 祁语宁轻点头,她望着外边的夕阳道:“日薄西山,黄昏之后便是无尽的黑夜,陆宝珠,日后我们的日子怕是不会好过了。” 陆宝珠道:“太子舅舅他为何要这么对付我们呢?我与兄长可是他的亲外甥。” 祁语宁道:“你要记住,太子不可轻信。” 陆泽回王府时已是很晚,回到房中就见着陆宝珠与祁语宁在下棋。 陆泽见这两人下棋,只觉得稀奇,“难为你能与陆宝珠这个臭棋篓子下棋。” 陆宝珠轻哼了一声道:“你才是臭棋篓子,你全家都是臭棋篓子……你全家除我之外都是臭棋篓子。” 祁语宁见着陆泽道:“你回来了正好,可以将你妹妹给带回家去了。” 陆泽对着陆宝珠比了一个眼神,陆宝珠也不敢再赖在祁语宁此处,转身就离去。 陆泽对着祁语宁道:“当年皇后生太子时,身边所在的御医宫女稳婆,此后三年皆都是意外而死。” 祁语宁看着陆泽道:“想来秦家做事手段也不会留有把柄。” 陆泽道:“不过,我的手下倒是查到了一件事情,珊表妹失踪那两年有可能是被关在了秦五爷秦振的别庄之中。” “珊郡主?” 祁语宁陡然间想到了霍安所说的那句遗言,“叔叔,不是叔叔……” 陆泽点头道:“叔叔不是叔叔,珊表妹叫太子殿下一直为叔叔,若叔叔不是叔叔,会不会是珊儿那时得知了太子殿下的身世之谜呢?” 祁语宁终于明白过来了,道:“霍安叔叔已是认定了蜀王就是当年通敌叛国之人,他卧底多年,怎会将珊郡主的尸首给带出蜀王府呢?除非是霍安叔叔知晓珊郡主并非是蜀王所害。 可若是将珊郡主之事闹大,岂不是可以让朝廷来查蜀王吗?霍安叔叔将珊郡主带出蜀王府,只有一个原因是,他或许也知晓了太子殿下身份一事,所以他不能让秦府的计谋得逞,扰乱赵家皇室血脉,才会拼死将珊郡主的尸首带走?” 陆泽道:“确有此可能。” 祁语宁道:“那我们可以先从珊郡主的死因下手,若是能查到珊郡主的死因,那么秦家就逃脱不了干系!” 陆泽轻点头道:“不过那个别庄之中守卫森严……一时半会儿怕也是不这么轻易能查得到。” 祁语宁道:“都这么久了,只得慢慢查探。” 太子婚期将近,五湖四海所来的藩王,朝臣,还有各国使臣都纷纷赶来。 祁语宁与陆泽只等着波斯国前来赴宴贺喜的使臣到来,可拆穿阿芙蓉之阴谋。 祁语宁与陆泽的婚期只在太子婚期的几日之后,公主与陆驸马前去了北城,对于祁语宁而言就要忙的是两个府上的婚事。 每日里都忙碌到只有睡觉的四个时辰有所空闲。 陆泽比她更忙,为了查珊郡主之事,还有大理寺的公事,基本上毫无空闲。 直到到了林江的大婚之日,林江大婚之日在太子大婚之前四日。 林江是本朝最年轻的翰林院庶吉士,他娶镇北侯千金为妻,婚事也甚为热闹。 陆泽与秦峰两人是当仁不让的男傧相。 祁语宁也收到了镇北侯府王家嫁女,林家娶媳的请帖,祁语宁便打算午间去镇北侯府吃喜宴,夜里去林家之中吃喜宴。 祁语宁刚到了镇北侯府,便见到了被众人围拢着恭维的宋禾清,离宋禾清进东宫为太子妃只有四日,今日宋禾清可不正乃是喜宴上身份最高贵之人物。 宋禾清见到祁语宁上前道:“语宁。” 祁语宁淡淡地看了一眼宋禾清,宋禾清连声道:“语宁……” 祁语宁道:“宋小姐可有什么事情?” 宋禾清道:“四日后我就要出嫁到东宫了,语宁,我想你做我的女傧相,陪我嫁到东宫……” 祁语宁声音不悦:“那日我无空,毕竟再过不了几日我也要出嫁了,王府之中出嫁事宜杂乱得很。” 宋禾清见到祁语宁的回绝,低着头,轻叹了一口气,“语宁,我还是希望你能来的。” 祁语宁冷呵了一声道:“我不会去的。” 祁语宁说罢后,离开了主桌,宁愿坐到偏些宴席桌上,也可图个清净。 “这祁语宁怎么一点都不给宋小姐面子?” “这宋小姐用不了几日可是高高在上的太子妃了。” “祁语宁不会是嫉妒她这好姐妹能入东宫吧?” “笑话,祁语宁嫁的可是陆泽啊,盛京城姑娘人人心中的如意郎君,怎会羡慕宋小姐呢?” “可我怎么听说祁语宁似乎与太子殿下关系匪浅呢?” 祁语宁听到这些闲言碎语直蹙眉头,没在王家久待,就去了林江家中。 一入林江家中,就见着陪在林江身边招待林家客人的陆泽。 陆泽见着祁语宁而来道:“你这么早就来了?” 祁语宁抬眸看着陆泽道:“在侯府之中碰到了宋禾清,想着还是来林江寻个清净为好。” 林江上前朝着祁语宁行礼道:“郡主光临,真是蓬荜生辉啊。” 祁语宁浅笑道:“恭喜林大人新婚大喜,祝林大人早生贵子。” 林江呵呵一笑道:“多谢祁郡主了。” 秦峰皱着眉头,匆忙赶到了陆泽身边,小声道:“陇右行馆失火,波斯使臣皆死在行馆之中。” 陆泽与祁语宁听到这一消息,都紧蹙着眉头。 秦峰又是压低了声音对着陆泽道:“还有我们去找波斯使臣的人,怕是已被秦国舅府的人给知晓了,你要万事小心些。” 陆泽轻点头道:“嗯。” …… 秦国舅府之中。 秦振痛骂道:“陆泽那个小兔崽子,他怎么知道珊郡主的事情?竟然派人来查珊郡主之事,爹,你说他会不会是知晓太子的身份?” 秦国舅转着手中的玉扳指道:“波斯使臣身边也有陆泽的人,怕是陆泽不能留了!” 秦振道:“不过老皇帝和皇后,素来疼爱陆泽,我们要是杀了陆泽,怕是没这么容易。” 秦国舅道:“老皇帝闭关已经快一个月了,想必出来也是废人了,不过还真是不能直接杀他,得想个办法让陆泽不来闹事。” 赵崇进了书房,听到了秦国舅此言道:“舅舅,什么不能闹事?” 秦国舅缓缓道:“崇儿,你来得正好,陆泽妄图找波斯使臣来拆穿阿芙蓉之事,我们可不能让他这时候坏了我们的好事,得找个法子除掉陆泽!” 赵崇虽想从陆泽手中夺过祁语宁,可从未想过要了陆泽的命,到底是自己的亲外甥: “舅舅,泽儿乃是孤的亲外甥,孤还好好与他解释阿芙蓉一事的,不会让他闹事的,他若还要闹事,孤自有法子对付他。”(本章完) ------------ 第一百四十三章 泽儿,祁语宁日后只会是你的舅母 秦振听闻太子这般说,心中不由想什么亲外甥,真是可笑。 秦国舅也是有口难言,阿芙蓉一事他可一点都不怕陆泽知晓。 要紧的是陆泽已开始怀疑起珊郡主的死与他们秦家有关,不知陆泽知不知道珊郡主是因为得知太子身世之谜而死…… 若陆泽已是猜到太子身份一事,那就决不能让陆泽还活着。 黄昏时,林家礼乐作响,热闹非凡。 晚宴上更是觥筹交错,欢声笑语不断。 祁语宁所在的女眷桌上,也被陆宝珠领头灌了不少果酒。 秦峰的妹妹秦芒也帮着陆宝珠劝酒道:“郡主今日是该多喝些,几日之后成亲时才不会在洞房时醉倒,这杯郡主就喝了吧!” 秦芒端起酒盏来道:“陆嫂子,您这杯酒可一定要喝。” 祁语宁端起果酒来饮尽了一杯。 郑好也前来敬酒道:“祁郡主,这杯酒我敬您,提前恭喜您与陆世子新婚大喜了。” 祁语宁拿起酒来又饮了一杯,一杯接着一杯,祁语宁都有了些许醉意,便到了林府的湖心亭之中吹着春风散酒。 祁语宁靠在湖心亭中的石桌之上,听到立春的声音,抬眸一看是陆泽过来了。 陆泽身后的林家婢女手中端着一碗解酒药。 陆泽将解酒药递给了祁语宁道:“宝珠灌你酒了?” 祁语宁道:“你怎知道的?” “随林江去你们桌上敬酒,见你不在,秦峰妹妹说的你喝醉了。” 祁语宁轻笑道:“也就只有一点醉意而已。” 祁语宁起身朝着湖东边办着宴席处道:“今日宾客皆欢,无比热闹,烟花璀璨,可是陛下闭关身子骨如何还未可知,秦家已不顾两国交好都敢谋杀波斯使臣……” 陆泽伸手摸了摸祁语宁的发髻道:“今日林江娶妻,理该开心点的。” 祁语宁望着璀璨绚丽的烟花绽放,轻笑了一声道:“是啊,是该开心点的,你快去陪着林江敬酒吧。” 陆泽轻笑了一声道:“你都醉了,还是我送你回王府吧,这敬酒也差不多了。” 陆泽将手放到了祁语宁的跟前,祁语宁伸手放在了陆泽的手上,与他十指紧扣,趁着暗夜天色,从林家的侧门处走了回去。 林家离王府公主府实则也不远,慢慢走,也不过就是两刻钟就到了。 进了王府之中。 祁语宁见着随着自己一起进王府的陆泽道:“你不该回去了吗?陆宝珠一人在公主府要怕的。” 陆泽浅声一笑道:“公主府这么多奴仆,她怕什么?” 祁语宁轻声道:“她先前的贴身婢女如意不也诬陷了她吗?你别看陆宝珠大大咧咧的,这牢狱之灾她又岂会不怕呢?” 陆泽道:“我陪你回房就走。” 祁语宁与陆泽走回院落之中,陆泽低声问道:“过几日东宫喜宴,你去吗?” 祁语宁摇头道:“不去!” 东宫她是不会再进一步了的,祁语宁言道:“素来有喜不冲喜的说法,到时候离你我成亲只有三四日的功夫,不该再去吃喜宴了,你也可以以此规矩不去东宫。” 陆泽道:“我怕是躲不了的,你不去也好,就推脱说灵灵生病了,正好这样我爹娘不出现也能说是因照顾灵灵而得了病。” 祁语宁轻点头,算算日子,灵灵也是该到北城了。 等到了北城,灵灵报平安的信才会出来,最快还要十日才能收到灵灵平安到北城的书信。 “郡主,门房来报,太子殿下要见陆世子。” 陆泽与祁语宁对视了一眼,祁语宁问着前来报信的丫鬟道:“殿下在我们王府门口?” “是。” 陆泽宽慰着祁语宁道:“你且先回去休息,我去见见太子殿下。” 祁语宁点头道:“嗯。” 祁语宁入了房内之后,吩咐着立春谷雨对春江院严加防范。 祁王府的大堂之中,燃着一排排的宫灯,一室光明,亮如白昼。 太子端坐在主位之上,见着陆泽前来道:“就知道你在王府之中。” 陆泽朝着太子行礼道:“殿下。” “不知殿下有何要事?不如去公主府饮茶小坐?” 赵崇甩甩手,让着王府之中的奴仆都下去。 但王府之中奴仆都无一人听从赵崇之吩咐,陆泽朝着为首的管家轻点了头,这祁王府的奴仆才都纷纷退下。 赵崇起身对着陆泽轻讽一声道:“没想到,你的首肯倒是比孤这个储君更为有用……” 陆泽拱手道:“殿下说笑了,祁王府的奴仆比较忠心,我不过算是祁王府的半个主子,他们才会听我的。” 赵崇道:“所谓忠心,忠君才谓之忠心。” 陆泽坦然地看着赵崇道:“确实,忠君,才是忠心。” 赵崇坐下道:“听秦国舅说,你在追查阿芙蓉一事,还派人去找波斯国使臣,想要波斯国使臣为你作证阿芙蓉有毒易上瘾一事?” 陆泽见赵崇这般开门见山地发问,他也未曾瞒着道:“殿下,陛下可是待你不薄,这么多儿子里头,陛下将所有的偏爱都给了你,你迟早都是未来的帝王,为何还要毒害陛下?” 赵崇道:“泽儿,我不是要害父皇,而是父皇已经年迈,你也知晓他的身子已是病痛缠身,父皇又心怀万民,不忍将权势放手,我给他用阿芙蓉之香,不过也只是想要父皇临死前能过得轻松开心些,尽尽为人儿之孝道!” 陆泽嗤笑了一声,“好一个孝道,不知何时下毒是孝道了?” 赵崇听着陆泽的嗤笑,皱眉道:“泽儿,孤的确是一心为了陛下,你要去拆穿阿芙蓉一事,孤不拦着你。 只是父皇素来英明,若阿芙蓉不是好物,他又怎会天天燃香呢?可见阿芙蓉足可以让他病痛全消,既然病痛全消,可不也是孝顺吗?” 陆泽拧着眉头道:“殿下既然能枉顾父子之情下毒,又何必如此冠冕堂皇,你要的不过就只是大盛皇位而已!” 赵崇一双眼眸直勾勾地望着陆泽道:“你倒也是说对了,孤既然是日后的天下之主,则不能眼睁睁看着心爱的女子,嫁给自己的外甥。” 赵崇起身走到了陆泽跟前道:“泽儿,孤不管你与祁语宁往日如何,日后祁语宁只会是你的舅母!”(本章完) ------------ 第一百四十四章 只要父皇死了,他的赐婚圣旨也就不作数了 陆泽清冷出声道:“太子还是莫要白日里做梦为好,抢外甥之妻,怕是要遗臭万年。” 赵崇皱眉紧盯着陆泽道:“泽儿,于私你是孤的亲外甥,你自小孤这个亲舅舅就待你不薄,于公,孤是储君,是日后的君主,你理当忠心。 再说,本就是孤先喜欢上的祁语宁,若不是秦国舅一直反对孤娶祁语宁为太子妃,孤也不至于至今 阴阳大磨盘阵本就是他一手布置的,此时重新接手,不仅仅无比熟悉,更是轻易的就掌控了全部威能。 接着,他似开窍,爬上了他那个悬空帐篷,爬进帐篷,在进入帐篷前,他朝我这里又抱了一个拳,然后拉上了拉链,随之消失不见。 “好吧好吧~我又要无偿替你打工了。”黑狼叹了一口气,似乎有些无奈的样子,不过白狼看得出来,她的爪子正在不断刨着地面,战士之血已经开始燃烧,有机会去挑战未知的敌人,这让她的精神极度兴奋。 足足一天的战斗,望龙崖的将士损失近三千,妖兽虽然被斩杀数千头,可是那些强大无比的妖兽还没有出手。对于众人来说,这一场战斗不过开胃菜而已。 随着这些邪魔的尽数身死,整个街心公园也黑气散去,重新恢复了往常的静谧。 利爪和囚妖鼎瞬间撞击在一起,妖鼎被撞飞出去,金狮子遭受反噬,体内精血涌动,再也压制不住,受了重伤。 是的,政事堂绝不是简单的人多决定人少,更多的是看威望,也就是说看你说话到底管不管用。 此时,那位三皇子殿下,被箭矢命中后心,此时尚在昏迷之中,能不能醒过来都还是未知之数。 五行雷轰击之后,如果不及时修养,轻则修为倒退,重则金丹破碎,数百年苦修毁于一旦。 掌中腾起灵力,缓缓打出一拳,看似软绵绵无力,却使得整个擂台的空间震颤。 见状,神王体知道对方什么意思,他缓缓抬起手,恐怖的神力逐渐成形,压碎一切。 磨叽了很久才送试衣间出来,上面是衬衣下面是包臀裙,很职业化的衣服,怎么都让苏念安觉得别扭,得出总结:太短不安全。 “靠——我忘了。”尹碧蔚很头疼,混蛋老爹定什么破规矩,说几句粗话就停几天银行卡。 “怎么,你觉得我没有办法炼化这五彩瘴气。”蔡舒衡自认为修为高深,手段非凡。 “一…二…”两秒时间瞬息而过,武浩手中碧球也是霍地掠出,穿破空气,顷刻之间,已然到了玄冶头顶,下一秒就可轰然砸下。 龙青尘怔了一下,随之,释然了,昨晚,他潜伏到古魔塔的顶层,引起的动静太大,使用了破灭之矛,卓心妍能够猜出他的身份,并不奇怪。 冥枫也是第一次见到这只记载于古籍上的奇特之圣果,因此,他的眼中也是有着一丝心动涌现。 眼看就要七剑贯体。齐玄易冷冷一笑:“想要我死,岂会那么容易。地阴九火印,阴虚印。”这次齐玄易的阴虚印瞬间撞击体内,使得齐玄易身体瞬间化为一道虚影,长剑融入体内,贯穿齐玄易,瞬间刺入王游的体内。 “你给我吃的什么?”巴哈冲掐着喉咙,可那东西已经到了肚子里了。 “能不能让我死,就看你有没有那个能力了!”楚浩天淡漠的说道,刚才确实闪过一丝震惊,但也只是仅仅一丝。 ------------ 第一百四十五章 你并非是赵氏血脉,何必对你下跪 祁语宁一行人骑着快马到了盛京城城门口。 正逢卯时,城门大开之际,城门口进城出城的百姓见着这么多马匹与士兵都纷纷心生惊慌。 守城官拦住了祁语宁道:“你是何人?” 祁语宁身边的立春出示了王府的令牌道:“我家郡主乃是祁郡主,今日出城有要事,尔等小兵休要阻拦!” 陆宝珠扬着马鞭走到了守城小官跟前道:“本郡主与祁语宁去城外打猎玩,你休养拦我们!” “是!” 守城小官认出了陆宝珠,连连将盛京城门大开,让着众人出去。 祁语宁回头深深地看了一眼繁华地盛京城,便驾马离去。 …… 大殿上,黑色莲花纹方砖在朝阳斜照下闪着金光。 文武朝臣分站两列,龙椅空置着,龙椅右下侧赵崇端坐,大殿门外是初升的新日,众臣俯首跪拜谓之权力巅峰,赵崇眼眸侧光望向了一旁的龙椅。 若是,陆泽愿意将祁语宁拱手相让,赵崇还是不忍杀害始元帝的,到底父皇自小给予了他不少疼爱,让始元帝吸食阿芙蓉醉生梦死而终,也算是全了他的孝道。 可若是陆泽非要与祁语宁成亲,赵崇便只能尽快地登上跟前雕刻着威武飞龙的龙椅。 赵崇往下望去,只见满朝文武俯首称臣,唯有陆泽堂堂正正站着,并未下跪。 赵崇皱眉道:“大胆陆泽,大殿之上你为何不下跪?” 陆泽道:“我不曾下跪,乃是因为你并非是赵氏皇家血脉,并非是正统储君,而是奴婢之子,何必对你下跪!” 赵崇怒道:“陆泽,你说什么?” 陆泽道:“你赵崇并非是陛下娘娘的亲生子,你的亲生父亲乃是秦瀚,亲生母亲是俞夫人身边的丫鬟,那个被你亲手赐死的夏喜。” 秦国舅听闻陆泽此言,没想到这小兔崽子还真知道此事,忙不迭地起身道:“你胡说什么?陆泽,你疯了吗?” 赵家几个王爷都面面相觑。 宁王走到了陆泽跟前道:“泽儿,你可知你在说些什么?你说,太子殿下并非是皇室血脉,这怎么可能呢?” 陆泽对着宁王行礼道:“二舅舅,赵崇本就并非是我外祖母所生,当年外祖母所生的是一个女儿,被秦家换成了一个男胎,有她身边的忠仆秦嬷嬷作证。” 陆泽从一旁的木盒子之中取出来了一叠纸道:“这里记录了二十三年前,皇后生子时身边所在的御医宫人与稳婆等人,这些人无一例外,二十年前皆因意外而亡,无一寿终正寝。” 陆泽将手中的纸张一一递给了宁王,辽王,徐王,晋王与寿王。 徐王显然对这些毫无兴趣,辽王则是很快上前接过纸张,晋王深深地看了一眼陆泽,接过纸张时还叹了一口气,在陆泽耳边轻声道:“泽儿,你这是在找死。” 赵崇紧蹙着眉头望着底下的陆泽,气恼至极,满是痛心。 “陆泽啊陆泽,你是孤的亲外甥,满京城人人都知晓孤自幼待你有多好,母后有多宠爱你这个外孙,你倒是好,竟敢如此污蔑孤与皇后!孤定不能饶你。” 秦国舅也连声道:“殿下,陆泽污言秽语,污蔑朝中储君,其心当诛!” 秦家党羽也都纷纷跪下道:“请殿下处置陆泽!” 陆泽却依旧坦荡出声,从木盒子里取出来一截白骨道:“这是夏喜坟中挖出来的白骨,在验尸录上有记载,若是亲生母子,子之血滴于母之白骨上,血便可入骨,赵崇,你敢来试试嘛?” 赵崇道:“陆泽,你实在是太过分了,夏喜一个奴婢,你就敢让孤来验是否是母子,孤若是真验了才是贻笑大方,你实在是大胆犯上,孤决不能饶你,来人,将陆泽押下去,关入天牢之中!” 朝中的侍卫连连上前去押着陆泽。 陆泽对着宁王辽王道:“二舅舅,五舅舅,陆泽所言句句属实,赵崇并非是赵家血脉。 赵崇还给陛下用了阿芙蓉之香,也就是他所谓的甜草之香,这阿芙蓉之香易上瘾对身体危害极大。 陛下闭关是被赵崇蛊惑夺权,若陛下有个万一,必定是他赵崇弑君!阿芙蓉香一事,波斯国朝中人都知晓,一问便知。” 赵崇闻言怒斥道:“阿芙蓉之香乃是替父皇治病的,陆泽啊陆泽,你实在是太令孤失望了,来人,将他拖下去,立即处斩!” 宁王连声道:“不可,太子殿下,陛下如今身子骨不好,这泽儿素来是陛下最喜爱的孙辈,处斩泽儿一事也得要让陛下说了算。” 辽王也道:“就是,你当年出生后,为何给你接生的都会在三年内接连死去,实在是太为蹊跷了。” 赵崇怒道:“五王兄也是想要来污蔑于孤?” 辽王道:“不敢不敢,但你不能杀了陆泽。” 秦国舅拱手道:“殿下,老臣看陆泽如此发疯,莫非该是得了疯病,都不如先将他关入天牢,如何处置陆泽,先等陛下出关再说!” 赵崇皱眉道:“先将陆泽押入天牢之中。” 陆泽被侍卫押着下去的时候,他看了一眼秦国舅眼中的杀意。 赵崇退朝之后,满是失望,听到皇后赶来,赵崇迎了上前道:“母后。” 皇后握住了赵崇的手道:“崇儿,你怎么把泽儿给关押入狱了呢?” 赵崇道:“母后,是泽儿委实过分了些,孤素来最疼爱他这个外甥,他倒是好,竟然如此污蔑于您,说孩儿不是您亲生的……” 秦皇后道:“唉,泽儿这孩子怎么突然好好地就污蔑于你呢,你怎么就不是本宫亲生的呢?” 赵崇道:“孩儿也不知陆泽为何突然性情大变,索性得关他些时日,让他在牢中让他清醒清醒。 母后,泽儿如此疯癫也不配娶祁郡主为妻,孤看他与语宁的婚事也就此罢了。” 秦皇后轻皱着眉头。 “殿下,秦五爷求见。” 秦皇后连让侄儿进来。 秦五爷对着赵崇拱手道:“殿下,今日一早祁语宁带着在京中的兵离开了盛京城,这会儿已经到了京畿道上!” 赵崇皱眉道:“什么?!祁家是要造反不成吗?” 秦振倒是露出一抹笑意,祁语宁猖獗了这么久,也是时候该沦落为他的掌中之物了,“殿下,请您下令,让臣去追赶祁语宁!” 赵崇道:“快去!” 秦皇后担忧至极道:“这语宁怎么一早就走了呢?” 赵崇皱眉道:“有着陆泽在,就不怕她不回来!孤就不信,祁家还真敢冒天下之大不韪谋反不成!” 赵崇让人扶着秦皇后回去,吩咐着一旁的侍卫道:“把陆泽与关知意关在一起!” 侍卫应道:“是。” …… 天牢阴暗。 陆泽进了牢中,倒是想起了北城过年时遇到的那位老道长,没想到的确是有了牢狱之灾。 “陆世子。” 陆泽见到牢门外而来的关知意,微微蹙眉。 侍卫将关知意推入到里边道:“进去!” 关知意看着陆泽道:“陆世子,你怎么进来牢中了?” 陆泽并没有理会关知意,他知晓自己死不了,到底赵崇不敢这个时候杀了他,若是自己死了,宁王辽王绝对不会饶过赵崇。 等到宁王辽王去向波斯国人求证阿芙蓉之事,等阿萍平安生产之后,带着秦嬷嬷前来对峙,他顶多也就是多坐一年半载的牢狱而已。 但坐牢时候,身边有一个关知意,的确是够烦的。 关知意走到了陆泽的边上,伸手摘掉了陆泽头上的稻草,“陆世……” 陆泽皱眉望着关知意道:“别碰我!” 关知意抿唇道:“你我也差点就是夫妻……” 陆泽冷冷地看着关知意道:“滚!” ------------ 第一百四十六章 陆泽婚前三日出家 祁语宁赶了一夜的路,并不敢停歇,京畿道秦家的士兵已前来追赶,好不容易摆脱哪敢歇息。 去往北城一路之上都是大盛疆土,各守城官兵必定会听朝堂吩咐,她们一刻都不能停,只能等这一路上各城池的官兵还不知朝廷的命令时,先行赶到北城去。 直到黎明时刻,他们才敢停下来用膳休息片刻。 陆宝华走到了祁语宁跟前道:“郡主,看您的脸色甚是不好,不如还是找个地方休息一日吧?” 祁语宁摇头道:“朝廷已经派兵前来追赶我们,我们只有一鼓作气到北城,路上不能有半点的停歇。” 陆宝珠望着盛京城的方向道:“我哥也不知道怎么样了?朝中派人来追捕我们,那我哥呢?他会不会被……” 祁语宁也甚是担忧着陆泽,她只能道:“陆泽会没事的,会没事的。” 如今,她们也不敢停下来等朝中的消息传来,稍歇片刻后,祁语宁便又提起来精神来纵马赶路。 众人都是熬红了眼睛,已经一夜一日不眠。 祁语宁便让两人同骑一马,一人可闭眸歇息会儿,祁家往北城一路都有马场倒是可以更换马匹,唯有人会困顿会累。 祁语宁与陆宝珠两个同骑一马,从未有这般信任过彼此。 一路狂奔,三日不休纵马下来,到了善城,只觉得骨头都要散架了。 陆三爷便提议还是稍歇一日,如今所在的乃是善城,这边以前是蜀王的地盘,蜀王刚被处置,秦家的人手也没有这么快安插在此处。 祁语宁见着众人劳累不堪,也只得答应在此歇息四个时辰,好好睡一觉,等睡醒就离去。 可是不论身体有多困顿,祁语宁就是睡不着,闭眸眼前都是陆泽。 “郡主,霜降的信鸽!” 立春取了信鸽交给了祁语宁。 祁语宁取下了鸽子腿上的小竹筒,取出了里面的信,霜降素来会算,想来也是估算到了他们走到善城必定要歇息了。 陆宝珠听到盛京城之中传来的信件,连连凑上前去看着道:“我哥被关押入狱了?还是和关知意关在一起? 男女住在一个牢房之中,和孤男寡女共处一室有什么区别?这怎可以?” 祁语宁闻言也顾及不了这儿女私情吃醋了,如今要紧的还是朝堂大事,秦家不仁不义不孝企图搅乱皇室血脉。 赵崇也非是个明君,自私刚愎,又心狠手辣胆敢弑君,她得早日赶到北城,不能让秦家如愿赵崇如愿,否则,秦家手握大权,不知还会做多少恶事。 陆宝华捂住了陆宝珠的嘴道:“你少说两句吧。” 陆宝珠看着陆宝华道:“我可是你姐姐!” 陆宝华无奈叹了一口气拉着陆宝珠前去歇息。 祁语宁对着立春道:“你也歇息吧。” 祁语宁双眼已是沉重不堪,想着在盛京城之中,今日该是太子与宋禾清的成亲之日了吧? 宋禾清她如愿嫁入东宫,于她而言也算是得偿所愿了…… 东宫里头。 赵崇听闻秦振追赶祁语宁都追赶不上,不由痛骂道:“废物,祁王府之中没有灵灵,她还带着一个孩子能跑多远?这都追不上吗?” 秦振道:“他们应该没有带着孩子走,问过了祁家的奴仆,听说灵灵已经好久没有出现了,就是连平柔公主驸马也都走了有大半个月了。” 赵崇皱眉道:“看来他们是早就做好打算了。” “太子殿下,拜堂的时辰到了呢!” 赵崇没好气换上了喜服,前去行拜堂礼。 …… 天牢之中。 狱卒扔给了陆泽一个喜饼喜馒头道:“呐,今日太子殿下大喜,多赏你们两个喜饼。” 关知意接过喜饼递到了陆泽跟前道:“陆世子又是何必不吃呢?你已经快三日不吃不眠了,便是铁打的身子骨都是受不了的。” 陆泽看了一眼关知意,继续还是不理她。 关知意道:“我知晓您不喜欢我,厌恶我,可是正如我第一日所说,我们先前也是差点就做了夫妻,你何必如此生分?” 关知意望着陆泽道:“你在此处,也不见祁语宁来救你啊!” “泽表哥!” 秦俞莉身上的伤还未好透,今日去东宫吃喜酒,才知道陆泽入狱一事连赶来牢中。 秦俞莉连催促着狱卒开门,“快开门。” 狱卒将门打开后,秦俞莉走到了关知意跟前,狠狠地一脚踢在了关知意的脸上,“滚,你滚!” 狱卒为难道:“秦姑娘,这关知意是太子殿下吩咐与陆世子关在一起的……” 秦俞莉握紧着手道:“太子表叔疯了吗?我去找太子表叔!你赶紧将关知意换到别的牢房之中!” 说真秦俞莉便狠狠地瞪了一眼关知意。 关知意被狱卒移走后,陆泽才深呼吸了一口气,才敢活动开来。 “陆泽!” 陆泽望去,便见着秦峰带着一个头发凌乱的囚犯而来。 秦峰利索地将天牢门打开后,放进了一个死囚道:“你赶紧与这个死囚换身衣服离去,快些。” 陆泽道:“你放走我,怕是太子会寻你的麻烦。” 秦峰道:“你我自小穿一条裤子长大的,太子还能不寻我的麻烦吗? 快些走吧,任将军给我传了消息,郡主留了三百精兵藏在香林寺之中做和尚。 你等会前去香林寺之中剃头烫戒疤,以香林寺和尚去波斯参加佛会为名,与那三百精兵扮做的和尚一起离开盛京城。” 陆泽道:“波斯佛会?波斯可不信仰佛教。” “如今也管不得这么多了。”秦峰道:“那狱卒被刑部的人暂时引开了,你先出来吧!” 狱卒过来时,秦峰押着穿上了死囚犯衣裳的陆泽道:“快走,磨磨蹭蹭什么呢,这会儿怕死了,先前杀人做什么?” 狱卒对着秦峰行礼道:“没想到秦侍郎还特意自己来带走死囚犯呢,这杀人死囚是得好好处置了,秦侍郎慢走。” 狱卒在秦峰走后,往牢中看了一眼,见着里边的“陆泽”还窝在角落里,便轻啐一口道:“什么破世子,敢这么说太子殿下,活该受苦。” 狱卒说着,便吃起了老酒花生米,今日太子大喜,他们这些狱卒也通通有赏。 正得意至极,就见关押着陆泽的牢房之中起了火。 狱卒连道:“着火了,着火了!” …… 陆泽出了牢狱外边,被秦峰带到了一处小弄堂之中。 秦峰四处张望,拿出来一身衣裳便道:“你赶紧换上衣裳随我去香林寺。” 陆泽见着秦峰拿出来的是女装,便蹙眉道:“女装?” “你这会儿还嫌弃女装不女装?” 陆泽皱眉道:“女子穿过的?” 秦峰道:“是祁郡主的衣裳,陆泽,你不会这时候还嫌弃别人家的衣裳脏吧?你家祁郡主的你总不会嫌弃吧?” 陆泽想起来祁语宁先前求着他换女装,定是祁语宁故意的,不过事急从权,也是只得换上。 陆泽换了女装后,对着秦峰道:“那个死囚犯装作我,怕也瞒不了多久,你……” 秦峰道:“那个死囚犯身上涂满了油,里边衣物上边也有油,他一点燃火折子就会被烧死,烧糊了脸,众人只会认为是你烧死在牢中。” 陆泽道:“那死囚竟然会答应?” 秦峰道:“我答应善待他的家人,给了他家人一大笔银两,送他们家人早就离开了盛京城。” 两人一路香林寺之中。 香林寺方丈见着是秦峰,连让他们二人入内,将寺庙大门紧闭起来,道:“阿弥陀佛,陆世子赶紧剃度烫戒疤吧。” 陆泽双手合十道:“多谢方丈了。” 香林寺方丈叹气道:“老衲这辈子最为后悔的就是当初收容了陆昀入庙门。” 天知晓这三百个祁家兵扮做和尚,留在寺庙之中,他心中有多慌张。 因着是庙中方丈住持,外人眼中得道高僧,他还得故作镇定,如今只求这三百祁家兵早早离去。 陆泽见到了在寺庙里边站着一排排身姿挺拔,穿着僧服的光头和尚,便知道他们应当不是普通的僧人。 为首的士兵走到了陆泽跟前道:“陆世子,我等受郡主之令,送您去北城,请您赶紧剃发烫戒疤,换上衣裳走吧。” 陆泽踏入了正殿之中,见着跟前巍峨的佛像,跪下任由方丈给他剃发。 香林寺方丈给陆泽剃着头发,叹气道:“祁郡主头一桩婚事,老衲在她婚前三日给她未婚夫婿剃发,没想到半年多过年,这祁郡主第二桩婚事了,又是在她婚前三日,给她未婚夫婿剃发……” 陆泽道:“……有劳大师了。” 陆泽的确也没有想到,自己会和陆昀那只小秃驴一样,在与祁语宁成亲前三日出家…… 陆昀:我是陆小秃驴,你就是陆大秃驴! ------------ 第一百四十七章 我不相信泽表哥会死 东宫之中,礼乐奏响,宋禾清手持着喜扇步入东宫大殿…… 宋禾清望着跟前俊朗的赵崇,松了一口气,自己终于是得偿所愿,可是却没有想象之中的那般开心喜悦。 宋禾清在拜天地的时候,用余光望去,多想祁语宁能够出现。 宋禾清从未想过她的大喜之日,祁语宁不在此处,也不知祁语宁她如何了,可否已逃脱秦振的追捕…… “礼成!” 话音一落,刑部尚书匆匆入内道:“殿下,殿下,天牢失火,陆世子,陆世子他被烧死了!” “什么?!” “怎么可能?!” 秦俞莉头一个走到了刑部尚书跟前,道:“我刚从天牢之中回来,泽表哥不是还好好的吗?他怎么会出事呢?怎么会?” 辽王望着赵崇道:“泽儿死了,不会是你动的手吧?” “五皇兄!”赵崇蹙眉,“今日乃是孤大喜之日,孤怎会对泽儿动手,你可知乱污蔑于孤的下场?” 秦俞莉捂着腹部的伤口道:“我不相信,我不相信泽表哥会死,我要去见泽表哥!” “泽儿!泽儿!”坐在大殿之上的秦皇后捂着心口道,“泽儿不会是真的出事了吧?快扶本宫前去天牢之中!” 赵崇顾不得今日的婚事,反正也是礼成,便上前去扶着秦皇后道:“母后,您不要着急,慢慢来。” 一行人到了天牢之中,一入内地上便都是水,往里走去见着烧得焦黑的牢房,还有一具烧黑了的尸首,脸上已看不清楚面容。 秦俞莉上前跪在了都是黑水的地上,手颤颤巍巍地划过跟前的焦尸,见着那块陆泽佩戴着的玉牌,她上前抱住了焦尸,尖声大喊又大哭起来。 “泽表哥!” “你怎么就走了呢?你怎么就走了呢!” “皇后娘娘!” 秦皇后见着焦尸晕厥了过去,赵崇连连上前抱住了皇后道:“母后!” 赵崇悲恸至极道:“唉,泽儿啊泽儿,你为何非要来污蔑孤的身世,终究是害人害己啊,唉!你好好走吧。” 宁王出声道:“殿下,我倒是觉得泽儿走得不简单,他死前既然都说了阿芙蓉一事,我想见见父皇,正巧我府中有一个波斯来的商人,他认识阿芙蓉所制成的香料,不如让他瞧瞧父皇所用的甜草香可否就是阿芙蓉之香?” 赵崇皱眉道:“父皇闭关正在紧要关头,父皇有命谁都不许前去打扰!” 宁王道:“太子是怕我们前去打扰呢,还是怕阿芙蓉一事暴露?” 秦国舅上前道:“宁王你这是什么意思?” 宁王道:“本王没有什么意思,只是想要知道父皇是否健康无虞!” 辽王紧跟着道:“对啊,父皇已经快一个月都不曾露面了,总要让我们见见父皇身子骨如何了?!” 赵崇望向了秦国舅,秦国舅对着太子点了点头,一个月服用阿芙蓉下来,陛下早已依赖药物,只要有阿芙蓉香在,老皇帝不过就是一个傀儡。 赵崇道:“好,孤可以让你们见见父皇。” 宁王与辽王对视一眼,随着赵崇进宫去了太极殿之中。 一进入里边便闻到了一股浓郁的甜香味,里边的始元帝身形瘦了不少,却闻着跟前的香炉,神情怡然自得。 “朕修炼到了要紧关头,谁许你们进来,出去!” 宁王上前道:“父皇,泽儿说太子给您用的香草是毒药……儿臣想要来求证求证!” 始元帝蹙眉道:“皇儿素来忠心,朕倒是看你自小就心眼多,别是有了蜀王那般夺权之心,来打扰朕之修炼来污蔑你弟弟,朕可告诉老二你,这皇位是朕的,储君是崇儿的,你休想动那些歪脑筋!” 宁王知晓始元帝偏心,可从未想过自己在始元帝心中竟是这般厌恶自己。 皇位谁不想要,不想要皇位的皇子不是无能之辈就是傻子,可他从未想过谋害始元帝,没想到却被如此误解。 宁王握手成拳道:“是,父皇。” 赵崇嚣张地看着宁王道:“二皇兄可以走了吗?” 宁王只得恭敬行礼道:“父皇,儿臣先行告退了。” 盛京城之中,陆世子死于牢中成了人人议论之事,众人都替陆世子感到可惜,毕竟用不了几日陆世子便要成亲了,却命丧于牢狱之中。 “这祁郡主也真是命运多舛啊,看来本就是天煞孤星,从小无父无母,如今婚前几日都克死了未婚夫。” “陆世子出事这些时日,也不见祁郡主出来替他说过一句话,这人都死了,也不见祁郡主出个面。” 茶馆坊间,皆是议论纷纷。 四月初,北城,沙镇,到了黄昏天气渐凉。 灵灵在沙堆上往下滑着,振臂高呼,一脸的开心。 平柔公主在底下接住了灵灵道:“好了好了,今日天都暗了,明日再来玩了。” 灵灵在平柔公主怀中道:“祖母母,灵灵想爹爹娘亲了,灵灵很乖很乖,为什么爹爹娘亲还没有过来呢?” 平柔公主摸了摸灵灵的脑袋,盛京城之中消息全无,平柔公主也满是担忧。 她不仅担忧自己的孩子,还担忧父皇母后。 父皇所中阿芙蓉,已被控制了心智,母后她素来信赖秦家,又对赵崇素来疼爱,根本就不会对他们有所怀疑…… 平柔公主也不能让祁宇安贸然起兵,只求着波斯使臣能尽快拆穿阿芙蓉之毒,能让父皇恢复神志,想来秦家也不敢轻易逼宫谋反的。 “灵,灵灵!” 灵灵听到熟悉的声音,回头望去,只见骑在大马之上的祁语宁。 灵灵连从平柔公主的怀中下来,两只小腿快步朝着祁语宁所来之处跑着。 祁语宁翻身下了大马,也朝着灵灵奔了过去,将灵灵紧紧地抱在了怀中。 灵灵在祁语宁怀里哇得一声大哭起来,“呜呜呜!” 祁语宁听着灵灵委屈的大哭声,心都要碎了,搂紧着灵灵道:“灵灵,娘亲亲再也不会离开你了,再也不会了。” 灵灵依旧还是在祁语宁的怀中大哭,“娘亲坏,呜呜呜。” 祁语宁也落着泪道:“对不起灵灵,日后娘亲都不会让你与娘亲分开这么久了,对不起,灵灵。” 平柔公主在一旁见着她们母女两人相拥,听到了一声娘亲,只见着陆宝珠神色憔悴,头发凌乱而来,平柔公主连上前抱住了陆宝珠。 陆宝珠哭着道:“娘,我这几日可是受了大苦了。” 陆驸马见着三弟三弟妹和陆家小辈纷纷而来,连上前道:“你们怎么都来了?” 陆三爷叹气一声道:“说来话长了,盛京城之中出事了,唉……我们这一路赶来就歇息了十个时辰都不到,真真是可以倒头即睡了。” 陆驸马连道:“那你们快些歇息。” 平柔公主望着陆家众人,低头问着陆宝珠道:“你哥呢?泽儿怎么没有跟着你们一起前来?” 陆宝珠哽咽着道:“娘亲,兄长他还在盛京城之中……他被关在了牢里面。” 平柔公主震惊道:“什么?!” 祁语宁连连道:“我已经为陆泽做好了部署,我想他应该已经逃出牢中。” 祁语宁将灵灵给了平柔公主道:“公主,我还要去找我哥商议进京除太子,护陛下一事,灵灵就劳烦你先照顾照顾了。” “不要,灵灵不要和娘亲亲分开!” 灵灵紧紧地抱着祁语宁,小小桃花眸之中尽是眼泪汪汪。 平柔公主道:“都这会儿了,也不差耽搁一日,看你们憔悴至极的模样,倒不如先休息休息吧,明日再回泉镇也不迟。” 陆宝珠点头道:“对啊,不急着这一日了,我们也算是安全了。” 祁语宁望向了盛京城道:“不行,不能耽搁,我们迟一日,陆泽就多一日的风险,如今我也不知我的法子能不能让他逃脱,且加上,我还不知赵崇与秦家被我们拆穿身份后,会做出什么事情来!北城祁家军得先做准备才是。” 祁语宁抱着灵灵道:“敢不敢与娘亲一起骑马?” 灵灵点着小脑袋道:“敢!” ------------ 第一百四十八章 祁家军不能贸贸然起兵 祁语宁将灵灵用带子缠在了自己的腰间,带着灵灵就一路骑马狂奔。 北城这条路她虽然没有走过几次,却早已熟记于心。 当骑马狂奔到泉镇祁王府门口,祁语宁只觉得累极,门口的侍卫见着祁语宁,连连上前来替她牵住了马。 祁语宁入内,让着丫鬟倒了两杯热茶喝下,才恢复了些精神。 祁宇安匆忙出来,见着跟前灰头土脸,头发凌乱,脸蛋上都是脏污,衣衫褴褛的祁语宁,差点都不敢认这是他妹妹。 祁语宁自幼就没有这么邋遢过的时候。 “妹妹,你怎么变成这样了?” 祁语宁叹了一口气道:“唉,别说了,哥,快些准备兵马进京吧。” 祁宇安皱眉道:“你以为进京这般容易?带着兵马进京可是谋反,是你这轻飘飘一句就能成事了的?” 祁语宁道:“赵崇丧心病狂,对陛下已有了杀意,如今陛下被阿芙蓉所控制,我们只能打出匡扶赵家皇室血脉为名,进京夺权,即便我们不起兵,太子也绝不会放过我们的!” 祁宇安道:“再等等,我们不可贸然起兵,宁王辽王他们知晓太子的身份之后,怕是会比我们先反,秦家也会逼着他们谋反的,等他们起兵之后,我们再说。 太子终究不是赵家皇室血脉,秦国舅千里迢迢来对付我们祁家大军,到时候他们的军队被我们给牵制,让宁王辽王有可乘之机,秦国舅他们必定会先杀尽宁王辽王等姓赵的皇位争夺者,再来对我们下手。 同理,如果我们先行起兵,即便我们能够打赢秦家与赵崇,可祁家军定会元气大伤,且名不正言不顺,到时候不论是宁王或是辽王给我们按上造反罪名,到时祖父的一世英名都要毁在我们手中! 所以我们先不要急着起兵,先得好好规划规划,贸贸然起兵不但不会得民心,祁家军虽然现在颇受百姓爱戴,可若是祁家军先挑起战争,百姓怕是会憎恨。 战场上,军心才是最为重要的。” 祁语宁万分担忧道:“可是我不知道陆泽究竟有没有逃出盛京城,我怕他还在盛京城之中等着我们去救他……况且我们是为了匡扶赵家皇室血脉,并非是师出无名。” 祁宇安道:“匡扶赵氏皇室血脉,证据呢?” 祁语宁道:“阿萍与秦嬷嬷就是证据!” 祁宇安对着祁语宁道:“她们仅仅也就是一面之词而已,陛下被太子控制一事不能让你嫂嫂知晓,她这一胎怀得也是不容易,去了一趟盛京城后,回来北城一直见血,御医天天给她扎针保胎,最近好不容易安稳了些……” 祁语宁道:“怎会这样?” 祁宇安叹气道:“阿萍身子太弱了,忧思过度,好在上次没在盛京城之中禀明阿萍的身份,否则你这侄儿可就要不保了。” 祁语宁紧皱着眉头道:“但陆泽他等不了……” “陆泽怎么没随你们出来?” 祁语宁哽咽着道:“他留下来拆穿了太子殿下并非是赵家血脉一事,哥……” 祁宇安道:“等陆泽十日,十日之后,陆泽还没有到北城,我们再行商议起兵之事,得师出有名才行,如今你就先好好歇息吧,放心,到了北城可就安全了。” 祁语宁看着怀中的灵灵,望向盛京城之中的方向,满眼皆是担忧。 祁语宁回去了房中,春分与惊蛰见到祁语宁满是开心,但见着祁语宁狼狈的模样又觉得难受至极,连连上前服侍着祁语宁洗漱。 祁语宁已半个月没有沐浴了,往日里几乎最多两日没有沐浴的她从未想过自己能够半个月不洗漱。 祁语宁靠在浴桶之中,强撑着沐浴之后,不等长发干透,便就累极沉沉睡去。 灵灵在一旁抱着祁语宁道:“娘亲亲,娘亲亲!” 春分小声对着灵灵道:“灵灵,郡主睡着了,不要吵醒郡主。” 灵灵噘嘴小嘴,委屈地在祁语宁的怀中睡了过去。 祁语宁这一觉睡了很久,很久,直到天光大亮,她是被饿醒的。 见着跟前已经洗漱过的立春与谷雨等丫鬟,祁语宁道:“你们这一路辛苦了,先歇息两日吧,让春分惊蛰服侍我就好。” 立春谷雨应道:“是。” 祁语宁到了院门外边,才见着陆家众人纷纷而来。 平柔公主红着眼眸道:“语宁,你说泽儿真的能逃出盛京城吗?” 祁语宁点头道:“嗯。” 平柔公主气恼道:“这个赵崇,亏得本公主素来把他当做亲弟弟,还有舅舅,竟然做出如此恶事来,秦家必定会遭天谴的!” 陆三爷对着祁语宁道:“郡主,可否让我们见见祁王爷,商议商议进京一事。” 祁语宁道:“我哥的意思是祁家军不可贸然起兵。” 平柔公主怒道:“还不可贸然起兵呢!一定要等到我父皇被害吗?你们祁家就是这样忠心的吗?” “公主殿下消消气。” 祁宇安的声音在平柔公主身后响起,“殿下,我们如今贸然起兵会被秦家党羽说成是谋逆,先失了民心。 倒不如先等着宁王与辽王先行夺权,能够辖制住秦家兵力,我们再以护陛下,平战乱为名起兵盛京城夺权,也算是名正言顺。 最要紧的还有阿萍身子,如今我们先行起兵被人打上谋逆罪名,阿萍怕是要担忧过度,损了她和孩子的身体,对生产极为不利。” 平柔公主皱眉道:“是陛下要紧,还是你阿萍要紧,你们祁家就是这样的忠心?我父皇被他们控制着,我……” 祁宇安看向祁语宁道:“你们还没告知平柔公主阿萍的身份?” 祁语宁细想想,陆泽似乎的确是只对平柔公主说了太子并非她亲弟弟一事,没说阿萍才是她亲妹妹一事。 祁语宁对着平柔公主道:“公主殿下,阿萍就是当初与太子互换身份的女婴。” 平柔公主愣了愣,陆宝珠震惊道:“这么说来,阿萍是我的亲姨母?!” 平柔公主道:“竟是这般!难怪啊难怪!” 祁宇安对着平柔公主行礼道:“公主殿下,恕小王私心,如今对小王而言,还是妻儿健康平安最为重要,在北城尔等可放心绝对能安全。 众位还是先行歇息,且真要起兵也要先将粮草一事准备起来,不能急于一时片刻,几位莫要着急,得从长计议。” 祁语宁听着祁宇安的话,她没法不为陆泽而着急。 她只求,陆泽能够逃出盛京城。 能够平平安安来北城祁王府。 陆昀进了王府,摸了摸自个儿的一头小碎发,“哟,三叔三婶,宝华姐姐,你们怎么都来了,祁语宁,你怎么也来了?是来北城王府办喜酒的吗?听说你和我哥成亲了?我还以为喝不到你们喜酒了呢!” 陆宝珠过去拍了一下陆昀的脑袋:“你就知晓吃喜酒!” 陆昀躲到了平柔公主身后道:“娘,你看姐姐她又打我!不是吃喜酒是什么,总不能我哥也和我一样婚前出家了吧?” ------------ 第一百四十九章 祁语宁就被拥入了袈裟里边 陆昀此话一出,众人都狠狠地瞪着陆昀。 祁宇安上前对着陆昀道:“你不在军中练操出来干什么?” 陆昀道:“我来见萍萍呀!” 祁宇安道:“先去练操!” 祁语宁冷声道:“我先带着灵灵去外边走走。” 祁语宁回房后,便听到了屋内传来的一阵哭声。 祁语宁入内就听到灵灵哭得上气不接下气,“娘亲亲,灵灵不要姨姨,要娘亲亲,呜呜呜!” 祁语宁连进去将在床上哭闹的灵灵抱在怀中,“娘亲在,灵灵娘亲在。” 灵灵趴在了祁语宁的肩上哭着道:“呜呜,娘亲亲,灵灵以为你又不要灵灵了。” 祁语宁亲了亲灵灵的小脸蛋,看着灵灵与陆泽如出一辙的小脸道:“娘亲没有不要灵灵,娘亲怎么可能会不要灵灵呢!” 祁语宁望着怀中的灵灵,“灵灵是娘亲最珍贵最珍贵的宝贝了。” 灵灵这才笑了笑,“娘亲亲,你说过灵灵乖乖听话就有弟弟妹妹的,弟弟妹妹呢?” 灵灵看着祁语宁的小腹道:“弟弟妹妹是不是已经在娘亲亲的肚子里了?阿尤说他的弟弟妹妹就在娘亲肚子里。” 祁语宁摸了摸灵灵的脑袋,“还没有呢,不过娘亲保证,定会给灵灵一个弟弟妹妹的。” 灵灵噗嗤一笑道:“太好了!娘亲,爹爹呢?” 祁语宁握紧着灵灵的小手,“爹爹会平安来北城的。” 祁语宁这几日除了陪灵灵玩就是陪灵灵玩,她根本就没有兴致也没有精神去参与祁宇安他们的谋划之中。 祁语宁理解祁宇安不愿意拿着祁家先祖的名声和阿萍的身体前去冒险,可她的确没法安心地等着陆泽,她连陆泽有没有离开盛京城也不知晓。 祁语宁却还得要在平柔公主跟前故作镇定,要让平柔公主不去担忧陆泽。 入夜时,祁语宁吹响了埙。 祁家军人人都会吹埙,祁语宁还是幼时爹娘教她吹埙的。 爹娘说,当祁家军在外作战想念家人时,就会吹埙…… 祁语宁这会儿才知思念牵挂是如此的抓心挠肺。 “娘亲,这是什么?” 祁语宁看着灯下的灵灵道:“这是埙,灵灵想要吹吗?” 灵灵眼眸闪着精光点头道:“嗯,灵灵想吹的。” 祁语宁叫着灵灵鼓腮吹响,灵灵用力鼓腮吹着,祁语宁见着灵灵鼓鼓的小脸,将灵灵抱在怀中,对着春分道:“你去打听打听,这北城可否有灵验些的寺庙,我想明日前去寺庙里,给陆泽祈福。” 春分道:“这北城人倒是甚少有人信佛的,倒是有个灵验的道观,就是上次王妃娘娘前去的天一观。” 祁语宁道:“那好,你准备准备,明日我就去天一观。” 祁语宁抱着灵灵上了床榻,伸手摸着灵灵的小眉毛,其实灵灵的眉毛不像陆泽,陆泽乃是剑眉,灵灵的眉毛很淡。 灵灵的眼睛其实细看也不像陆泽,陆泽的眼眸很是深邃,很难让人看透。 “陆泽。” 灵灵抬眸看着祁语宁道:“娘亲亲,我是灵灵哦!” 祁语宁回神抱着灵灵道:“睡吧,灵灵。” …… 一早,祁语宁便叫醒了灵灵,换了一身素净的衣裳打算前去天一阁。 祁语宁刚出院门,就见到了陆宝华。 陆宝华见到祁语宁道:“郡主,昨日见你的丫鬟在准备檀香,一问才得知你们今日要去天一观,我也想要同行,为我爹娘祈福……” 祁语宁能陆宝华眼中的担忧,便道:“好,一起走吧。” 清早的天一观甚是安静,正逢初夏,山间百花齐放,曲径通幽。 祁语宁见着这天一观有种江南庭院之风。 推门入内,祁语宁便见到了几个熟人。 乃是钟将军家的大少夫人,与她今年五岁的儿子钟尤,她身边跟着是不是她的夫君,而是钟鸣。 “阿尤哥哥!” “灵灵妹妹!” 祁语宁见着怀中灵灵见着阿尤欢喜,便将灵灵给放下。 钟家大少夫人先对着祁语宁行礼,又拉着阿尤道:“阿尤,先对郡主行礼,还有这位姑娘是……” 祁语宁介绍着一旁的陆宝华道:“这是陆宝华,国公府的二小姐,宝华,这位是钟将军家的大少奶奶和钟二少爷。” 钟家大夫人行礼道:“陆二姑娘。” 钟鸣看着跟前的陆宝华,躬身行礼道:“陆二姑娘。” 陆宝华回以一礼,“大少奶奶,钟二少爷。” 灵灵与阿尤两人在一起就有说不完的话,一时间难舍难分。 祁语宁见着钟大少奶奶微微隆起的小腹道:“几个月了?” 钟大少奶奶轻轻一笑道:“五个月了,是双胎,特意今日前来道观给腹中孩儿求个平安,正好见到郡主与陆二姑娘。” 祁语宁道:“恭喜恭喜了,灵灵就先拜托你们二人看着了,我们先进去祈福。” 钟大少奶奶道:“郡主放心就是。” 祁语宁与陆宝华进了道观之中,祁语宁问着陆宝华道:“你觉得钟二少爷怎么样?” 陆宝华道:“啊?” 祁语宁是想到了灵灵叫着钟鸣二姑父,这几日没睡好竟是脱口而出,细细想想,的确冒昧,便随意找了一个借口道:“我是觉得他长得挺好的,又有功勋在身,骁勇善战,你觉得他做世子的妹夫如何?” 陆宝华道:“郡主,这得问宝珠姐姐的吧。” 祁语宁笑了笑道:“走吧,去里边烧香祈福吧。” 祁语宁跪在道观之中,祈求帝君保佑陆泽平平安安,顺利到达北城,祈求陛下早日识清太子与秦家的真面目。 祁语宁与陆宝华两人出去后,见着灵灵与小阿尤两人围着钟鸣,钟鸣给他们两人用草编织着小蚱蜢。 灵灵拿着编好的小蚱蜢走到了祁语宁跟前,陆宝华见到小蚱蜢以为是真的,吓得惊了一跳。 钟鸣见到陆宝华受惊的模样,上前将一旁编织好的草蜻蜓递给了陆宝华,“陆二姑娘,这是假的,不是真的虫子。” 灵灵道:“是啊,二姑姑,这是假的,可好玩了。” “郡主,我们观主请您去后院一叙。” 祁语宁见着一旁的小道士,让陆宝华看着小灵灵,她便就去了后院。 进了后院,并没有见到天一观的观主,倒是见着一个光头和尚的背影,和尚穿着一身红色袈裟,立在树下。 祁语宁双手合十比了一个佛号道:“阿弥陀佛,大师可有见到观主?” 祁语宁见着跟前的和尚转过了身来,未等祁语宁细细看清和尚的模样,她就被拥入了袈裟里边,是她极为熟悉的怀抱…… ------------ 第一百五十章 重逢 祁语宁紧紧搂着跟前之人,咬唇忍着眼泪,道:“早知天一观如此灵验,我早该来天一观的。” 祁语宁抬眸打量着眼前的陆泽,大半个月未见,陆泽消瘦了许多,没了一头乌发更是显得他轮廓分明,五官更为绝色。 祁语宁望着陆泽脑袋顶的戒疤,伸手去摸着道:“你怎么还烫了戒疤?你不会是真的出家了吧?” 陆泽伸手握住了祁语宁的手腕,将她抵在了大树之上,低头便吻住了祁语宁的唇瓣。 这一个月里,陆泽无时无刻不再想念着祁语宁,想着相濡以沫时的甜蜜。 祁语宁再度环住了陆泽的窄腰,闭上眼眸,回应着陆泽凶猛的吻。 直到两人都差点喘息不过来,陆泽才放开了祁语宁,喘着粗气,紧紧将祁语宁拥入怀中,用怀抱无声地诉说着这大半个月以来的思念之情。 祁语宁靠在陆泽怀中问道:“你是怎么走出盛京城的?怎么这么快就到北城了?” 陆泽道:“秦峰用了一个死囚代替我在牢中假死,我扮做和尚离开的盛京城,我嫌你给我留下的士兵行路太慢,便带着几个功夫高强的暗卫骑马而来,刚刚今日赶到。” 祁语宁伸手摸了摸陆泽疲惫的眼眸,“那先随我回王府之中歇息吧,你爹娘三叔三婶还有弟弟妹妹们也都担忧着你。” “我已让德清回王府报平安了” 陆泽搂紧着祁语宁道:“再让我抱一会儿。” 祁语宁问道:“你怎么知道我在天一观的?” 陆泽道:“刚好一进城就见到了你们的马车来天一观,就找小道士帮忙找你一人来了后院,若是被灵灵知晓我来了,我就没法吻你。” 祁语宁笑了笑,依偎着陆泽的怀中,她本以为有很多话想说,可就这么静静的抱着,她也觉得世间不再黯淡,亦不再觉得前途崎岖。 过了许久,祁语宁才从陆泽怀中出来,牵着陆泽的手往外而去见灵灵。 灵灵正缠着钟鸣给她用草编一只小麻雀,便听到了陆泽的声音:“灵灵。” 灵灵回头看去,见着祁语宁牵着一个和尚的手走来,灵灵走到了和尚跟前,抬着头望着跟前的和尚,不敢置信地叫道:“爹?爹爹?” 陆泽将灵灵给抱起道:“乖灵灵!” 灵灵摸了摸陆泽的光头道:“爹爹,你的脑袋怎么和叔叔的脑袋一样,都变得光溜溜了呢!” “陆世子。” “大哥。” 陆宝华见着陆泽而来,满是欢喜。 陆泽朝着陆宝华点了点头,见着陆宝华身边的钟鸣道:“钟少将军。” 灵灵将手中草编的蚱蜢给陆泽看着道:“爹爹,二姑父好厉害的啊!他会编好多虫子,还会编小麻雀哦!” 陆宝华听着灵灵的称呼,红着脸道:“灵灵,你怎么可以如此胡乱叫人呢!” 祁语宁也连去捂住了灵灵的小嘴,“灵灵,不可以乱叫人的。” 祁语宁朝着陆宝华与钟鸣道歉道:“对不起啊,灵灵年幼叫不清楚称呼,我会好好教训她的。” 陆宝华道:“无碍的,我不怪灵灵的,不要教训灵灵。” 钟鸣也跟着道:“郡主莫要责怪小灵灵。” 钟鸣将手中编好的小麻雀递给了灵灵道:“呐,送给灵灵。” 灵灵接过小麻雀在陆泽的头上戒疤处玩着,“小麻雀吃小米,爹爹头上有小米诶。” 陆泽:“……” 祁语宁一笑道:“灵灵,该回家了。” 灵灵朝着一旁的阿尤挥手道:“阿尤哥哥再会啊,灵灵有爹娘了,要回去了哦!” 灵灵许久没有见陆泽了,一路上就闹着陆泽不愿意从陆泽怀中下来,陆泽虽是又困又累,但也不至于抱不了一个三岁孩子。 陆泽望着跟前的灵灵对着祁语宁道:“她好像真的是不会长大,这快两月没见,也不见她身高有任何变化。” 纵使是长得再慢的孩子,八月到如今快五月了,最少也该长高一寸了,可是灵灵确实毫无变化。 祁语宁望着跟前的灵灵道:“看来是得要找找鹤道长,想想让灵灵回去的法子。” 陆泽道:“鹤道长行踪不定,都找他这么久了也没他的消息,我让手下再去找找。” 陆泽与祁语宁回到了王府,得了消息的平柔公主与陆驸马陆宝珠早早在祁王府门口等候着。 平柔公主见到陆泽而来,连上前道:“泽儿,你的头发?你怎么也出家了呢?” 陆泽放下了灵灵,跪在了平柔公主与陆驸马跟前道:“孩儿不孝,身体发肤受之父母,本不该剃发,但为了离开盛京城这才不得已剃发出家,还望爹娘见谅。” 平柔公主连扶起来陆泽道:“快快起来,瘦了不少,快点进去好好沐浴歇息一番吧。” 陆泽应是道:“好。” 祁语宁道:“我让丫鬟来伺候你。” 陆泽道:“让德清来就好。” 陆宝珠对着祁语宁道:“我哥就是这个臭脾气,什么都嫌脏,你就让德清照顾他就好了,小灵灵手中这个麻雀好可爱是谁编的?手这么巧!” 灵灵手中提拎着小麻雀道:“是二姑父……哎呀,灵灵忘记了,不是二姑父,是二叔叔编的!” 陆宝华在一旁看着灵灵,灵灵素来聪慧乖巧,怎么偏偏一直叫钟鸣二姑父…… 陆宝华用手背给自己微烫的脸降了降温。 平柔公主看了看灵灵,又看了看祁语宁。 陆宝珠望着陆宝华手中也提拎着一只草编的蜻蜓道:“你也有?我也要!” 陆宝华将手中的草蜻蜓给了陆宝珠,但被陆驸马制止住了,“宝华,你自个儿留着玩,你宝珠姐姐都快十九的人了,不必再玩这些。” 平柔公主见着陆宝珠也是头疼,算起来陆宝珠的确也快十九岁了,可行为举止没比灵灵大几岁,亲事可是难透了。 陆泽前去沐浴休息,平柔公主叫了祁语宁到了她屋子里边。 只留下了祁语宁与灵灵两人,平柔问道:“语宁,灵灵刚才叫那钟鸣为二姑父,是不是因为灵灵来的时候,钟鸣与宝华成亲了?” 祁语宁点点头道:“应当是。” 平柔公主连忙问道:“那灵灵可有说姑父是谁?宝珠后边嫁给了谁?” 祁语宁甚是小声道:“殿下,灵灵说陆宝珠到了辛未年还未曾成亲,也没有姑父。” 平柔公主差点一口气上不来,“辛未年陆宝珠都几岁了!真真是愁煞人!” 比起如今盛京城那摊子事,平柔公主倒觉得还是陆宝珠的婚事更为令人发愁。 辛未年陆宝珠都二十有二了,这年纪别的姑娘都儿女双全了,她竟然还未成亲?! 祁语宁宽慰着平柔公主道:“殿下莫急,姻缘自有天定的。” 平柔公主叹气道:“还是你和泽儿令人省心,不过我陆家还欠你一场成亲礼,本公主想着如今盛京城的局势还不知多久才能安稳,倒不如现在北城给你与泽儿办一场亲事。 等盛京城局势稳定之后,再去盛京城办一场成亲礼。” 祁语宁道:“倒也不急,还是等盛京城的事了了再说。” 祁语宁这会儿的确也没什么成亲的心思,大局未定,成亲又杂又乱,她也没有精力去操持自己的婚事。 ------------ 第一百五十一章 我还欠你洞房花烛 祁语宁到了客房之中,刚巧碰着陆泽沐浴后换了一身衣裳出来。 也不知陆泽从哪里弄来的一顶冬日的貂皮帽子,遮住了他锃光瓦亮的脑袋。 祁语宁轻笑道:“这已是夏日了,你戴这帽子不热吗?” 祁语宁将陆泽头上的帽子取下来道:“让人给你做一顶假发就是了,不过我觉得你秃着脑袋倒也蛮俊朗的。” 少有光着脑袋都能这么好看的,若是陆泽真出家做和尚,这张脸可不知要勾走多少香客的心。 祁语宁又道:“先前你音信全无,公主驸马他们都茶饭不思的,今日午膳必定要大家一起热热闹闹的吃一顿,你可先要用些点心垫垫肚子?” 陆泽将祁语宁搂在了怀中道:“你先陪我躺一会儿。” 祁语宁陪着陆泽躺在了刚整理出来的客房之中,“哥哥也真是的,还给你准备客房,不就多此一举吗?等会儿夜里灵灵必定哭闹着要你陪着她睡。” 陆泽道:“灵灵许久没见我了,许是不要我了也说不定,我看她在北城倒是玩得开心。” 祁语宁道:“我前边刚来那几日灵灵可是见到我就哭,见不到我也哭,夜里我起来喝口茶,灵灵都能被惊醒哭着不要我离开她……” 陆泽道:“灵灵也不能这么一直粘着你,她到底也大了。” 祁语宁轻笑了一声:“我就是喜欢灵灵黏着我,黏我一辈子都好。” 陆泽望着祁语宁的脸,毫无睡意道:“你这一路来北城可有遇到什么危险?” 祁语宁道:“出城时差点被秦振的兵马给赶上,好在我们的兵马不少,秦振他们该是没有想到我们在盛京城还有兵马,他们所带的兵马不多,我们这边有十个兄弟受伤,京畿道秦家那边死了五十个骑兵。 而后一路我们都不敢停歇,除了身子劳累倒也没有什么,你呢?你这一路走来风险更大吧?” 陆泽道:“一路而来因着和尚身份与头顶戒疤,倒也没被追查。” 祁语宁摸了摸陆泽的脑袋道:“头发长长倒也快的,陆昀那只小秃驴头发已经有快一寸半了,你用不了多久便能长起长发来的。” 祁语宁道:“我哥哥的意思是暂且待宁王与辽王先反了之后我们再起兵,你觉得呢?” 陆泽道:“宁王已反,辽王也快了,我们得做好随时进京城的准备,这天下大乱,百姓怕是要受苦了。” 祁语宁叹了一口气道:“是啊,这朝廷夺权,最难的还是百姓。” 若是能不起战争,祁语宁是绝不会希望看到这一幕的,战争一起,于百姓而言不是流离失所就是骨肉分离。 两人聊着聊着便闭眸睡了过去,等陆泽醒来的时候,已快到申时了。 陆泽望着一旁还在熟睡的祁语宁,没有起身,只是静静地望着这张肖想了已久的脸。 祁语宁许是在做噩梦,她的眉头一直紧锁着。 祁语宁其实除了来北城的第一日是身子骨太累了,才能睡着,而后几日里她担忧着陆泽都没有好好歇息了。 今日好不容易睡着之后,却一直被噩梦缠身。 梦到了陆泽与她硬生生地被分离。 梦到了陆泽被控制在盛京城,被迫与秦俞莉成亲。 梦到了秦俞莉挽着陆泽的手走到她跟前嚣张的说,陆泽是她的夫君,她与陆泽已然成亲。 梦中的陆泽,为了不顺从秦俞莉,从高山上一跃而下…… “不!” 祁语宁猛然睁开眼睛来,见着跟前熟悉的脸,祁语宁连连伸手抱住了陆泽。 陆泽紧紧抱着祁语宁道:“做噩梦了?” 祁语宁点头道:“嗯,梦到你为了摆脱秦俞莉的魔爪,竟然跳崖自尽。” 陆泽摸着祁语宁的脑袋以示安慰道:“不会的。” 祁语宁抬眸望着陆泽,凑上前去吻着陆泽的薄唇。 陆泽很快便是抱紧了祁语宁,反客为主,吻得二人眼眸皆是迷离。 陆泽眼尾泛红的望着身下的祁语宁,他哑声道:“语宁,我还欠你洞房花烛。” 祁语宁凤眸微挑看着陆泽道:“那今日还我可好?” 陆泽褪下了祁语宁外边那件广袖大衫,露出她绣着一朵粉莲的诃子裙,陆泽修长的手指划过她洁白的香肩,精致的锁骨…… 随着诃子裙散落在地,陆泽从未觉得这世间有比此更美的景。 吻从红唇到脖颈,祁语宁嘤咛了一声。 陆泽再也忍不了,正要上阵时,外边就响起了一阵哭声。 “呜呜呜,娘亲亲,爹爹,娘亲。” 祁语宁听到灵灵的哭声,连要起身,陆泽抱紧着祁语宁道:“灵灵哭一会儿没事的。” 祁语宁道:“可是……” 陆泽将祁语宁随后的话给吞入唇中。 祁语宁听着外边灵灵的哭声,都没有什么心思了,推开着陆泽道:“哎呀,先顾着灵灵要紧。” 陆泽深呼吸一口气,还是放开了祁语宁,该是得多找几个人找找鹤道长的下落,早日将碍事的灵灵给送回去。 祁语宁连将散落在地的衣裳穿好,起身开门,见到了哭得悲伤至极的灵灵,“灵灵!” 灵灵扑入了祁语宁怀中道:“爹爹呢?” 祁语宁道:“你爹爹还在歇息,不哭,灵灵最乖了。” 灵灵在祁语宁怀中渐渐的平息了哭声道:“娘亲不能不要灵灵的。” 祁语宁道歉道:“对不起啊灵灵,娘亲以后都会陪着你的。” 陆泽过了快两刻钟才从屋内出来,祁语宁见他换了一身衣裳,显然是又沐浴过了。 灵灵见着陆泽甜甜一笑道:“爹爹。” 陆泽走到了祁语宁跟前,从她怀中接过了灵灵道:“小哭猫。” 灵灵依偎在陆泽的肩上道:“爹爹,阿尤哥哥有弟弟妹妹了,灵灵弟弟妹妹什么时候才能有?” 陆泽道:“你少黏着些你娘亲,就能有弟弟妹妹了,想要有弟弟妹妹,夜里就不能与娘亲一起睡。” 灵灵耷拉着小脑袋道:“那灵灵就先不要弟弟妹妹了。” 祁语宁噗嗤一笑,摸了摸灵灵脑袋道:“走吧,去找我哥哥去商议大事去。” 陆泽摸了摸怀中灵灵脑袋,对她还真是无可奈何。 祁宇安见到陆泽而来,道:“早就等你过来了,你们倒是好,这会儿才过来。” 陆泽道:“路上赶路累了些,就多歇息了一会儿,还望祁王兄见谅。” 祁宇安将一封信递到了祁语宁与陆泽跟前道:“辽王宁王已经纷纷起兵谋逆,秦家兵分两路前去制服,还有寿王徐王被各自软禁在王府之中,倒是晋王,竟然愿意给秦家提供兵马粮草,也不知晋王怎么想的,真等赵崇秦家夺了大权,这秦家不得第一个杀了他?” 祁语宁道:“我把霜降留在了晋王身边,我们需要在盛京城之中有一个内应,晋王留下霜降,想来不会是真的臣服于赵崇……” 祁宇安道:“我打算等到端午一过,就以平叛乱诛逆贼之名起兵,一路到盛京城,至于我们士兵所到之处朝廷兵马拦不拦,打不打都要做好打的准备。” 陆泽道:“秦家兵权无数,如今陛下已是他们的傀儡,恐怕这一路多有不易,这一路怎么攻打城池安排兵马,得需要好好谋划。” 祁宇安道:“钟家的钟鸣和祝家那双胎两兄弟都是军中新秀,我想这一次要好好重用他们三人,祁家军也需要年轻人来挑起大梁了。” 祁语宁点头道:“钟鸣是可以重用,今日我还在道观里遇见他了。” 祁宇安道:“他应当是去道观里求姻缘的。” ------------ 第一百五十二章 灵灵要嫁给阿尤哥哥 祁宇安轻抿了一口茶道:“钟鸣与我同龄,自从阿萍有孕后,他爹娘就一直催他成亲,催的可紧,若是让他带兵前去盛京城,钟家怕是更会催促他成亲了。” 祁语宁道:“钟鸣一表人才,长得好,又善武英勇,怎么亲事一直没成呢?” 祁宇安无奈一笑道:“眼光高啊,他非嫡长子不能继承父亲之官爵,只是次子,日后官职都是要靠他自己挣的。 他想要找世家名门千金,琴棋书画诗词歌赋描龙绣凤样样精通的世家千金,可人世家千金哪里能看得上北城?他倘若是家中长子或者在盛京还有机会,在北城哪里来的机会遇到此般世家千金?” 祁语宁道:“钟鸣他倒也配得上这样的千金。” 陆泽道:“琴棋书画诗词歌赋样样精通的世家千金,整个大盛十根指头都能数得过来,不过,正巧,我们陆家就有一个。” 祁宇安道:“陆二姑娘?” 陆泽轻点头道:“嗯,不过正如你所说,钟鸣到底不是长子,要靠自己拼一番功名出来可太凶险太不易,他若真有官爵在身,倒也配得上我二妹妹。” 祁宇安道:“若是陆二姑娘,的确是钟鸣高攀了。” “王爷,晚膳好了。”阿萍推门而入道,“有什么先用膳之后再聊吧。” 陆泽起身朝着阿萍拱手道:“姨母。” 阿萍听着陆泽叫自己姨母,轻笑了笑道:“快去用膳吧。” 今日陆泽归来,晚膳甚是丰盛。 平柔公主一个劲儿给陆泽与祁语宁夹菜道:“瞧你们两个这脸都比过年时小了一圈,多吃些补补。” 陆泽道:“多谢娘亲。” 祁语宁道:“多谢殿下。” 陆宝珠在一旁咳嗽了一声,“祁语宁,虽然你与我哥还未办成亲礼,但婚期已过,你们两个也算是成亲了吧?那本小姑子坐着,你怎么也能坐着用膳呢?不快站起来伺候本小姑子用膳!” 陆宝珠翘了二郎腿,一脸得意地看向祁语宁:“快来给本小姑子布膳。” “哎哟!” 不等陆宝珠得意多久,平柔公主往她脑门上狠狠敲了一下。 祁宇安望向了陆泽,“我妹妹嫁给你,可不是给你妹妹做丫鬟的!” 陆泽道:“王兄大可放心,我也舍不得让语宁去伺候着陆宝珠的。” 灵灵倒是极为乖巧地蹬蹬跑到了陆宝珠身边道:“姑姑想要吃什么,灵灵帮你夹。” 灵灵还用力推了一把凳子过来,利索地爬到了凳子上。 陆宝珠连连抱住了灵灵道:“不用不用,姑姑开个玩笑的,还是我家灵灵最乖了。” 陆宝珠看着饭桌上似乎少了几人,问道:“宝霜宝雪呢?” 祁宇安开口道:“她们在军营之中,钟家与祝家军有演练,她们也想要参加,还有陆昀也得参加。” 陆宝珠倒是起了兴致,“军营之中这么好玩的吗?” “夜里作战可不好玩。”祁宇安道,“尤其是夏日夜里蛇虫鼠蚁居多。” 陆家三婶担忧道:“那两个丫头真的是,自小就向往什么军营,这都及笄了,再这么下去婚事可怎么办呐。” 陆宝珠宽慰道:“三婶不必担忧,军中什么都缺,唯有男人不缺,说不定她们两个就从军营里边给你找了两个女婿回来呢!” 陆三婶听了陆宝珠这话,更为心塞,倒不如还是不安慰的好。 晚膳后,灵灵可是开心,今夜能有爹爹娘亲陪着她。 北城的星空比起盛京城的星空更美,闪烁流转的星空甚是震撼。 陆泽与祁语宁一人牵着灵灵的一只手,往祁语宁房中走去,听着灵灵叽叽喳喳说着在北城的趣事。 “娘亲,灵灵好喜欢阿尤哥哥啊,为什么以前灵灵没有见过阿尤哥哥呢?灵灵和阿尤哥哥说好了,灵灵要嫁给阿尤哥哥的!” 陆泽皱着眉头道:“你才三岁,知道什么是嫁吗?” 灵灵小手放在下巴道:“嫁就是女子嫁出去和夫君成为一个家,是阿尤哥哥教灵灵的哦,阿尤哥哥认识好多好多字哦,他什么字都认得,比灵灵厉害好多哦!” 祁语宁望着童言无忌的小灵灵道:“你还小,嫁出去的事情可不着急。” 到底如今真要算起来,小灵灵还没有出生呢。 灵灵眨着桃花眸道:“娘亲亲,灵灵也好喜欢小叔叔啊,灵灵能够一起嫁给小叔叔和阿尤哥哥吗?灵灵想和他们一起有个家!” 祁语宁:“……不可以!只可以选一个夫君。” 灵灵道:“为什么啊?灵灵舍不得小叔叔也舍不得阿尤哥哥的。” 陆泽抱起灵灵道:“小叔叔是你表叔不可以做你夫君,阿尤哥哥比你要大这么多岁,更不可以做你夫君,你还太小了不必考虑夫君之事,日后长大了爹娘会替你挑一个极好的夫君,不会委屈了你。” 灵灵道:“可是灵灵就是喜欢阿尤哥哥与小叔叔,不喜欢别的夫君。” 祁语宁笑着捏了捏灵灵的脸蛋道:“你怎会这么可爱。” 灵灵投入了祁语宁的怀中,脑袋在祁语宁的肩上蹭着:“娘亲也很可爱,灵灵最喜欢娘亲亲了,还有爹爹!” 听着小奶娃甜甜的奶音,祁语宁只觉得心都要化了,“娘亲亲也最喜欢灵灵了。” 陆泽也道:“爹爹也喜欢灵灵。” 灵灵道:“就知道爹爹最喜欢的是娘亲,再是灵灵。” 祁语宁抱着灵灵道:“不,你爹爹是一样喜欢灵灵的,毕竟如果没有灵灵的话,娘亲与爹爹是不可能在一起的。” 没有灵灵归来,祁语宁想着这会儿她可能还在对陆家气恼呢! 恨不得手刃了陆昀。 陆泽在祁语宁的目光下,对着灵灵道:“嗯,爹爹是一样喜欢灵灵的。” 灵灵的到来帮了他们许多大忙,让他们从一开始就能够对太子有所防范。 又正如祁语宁所说,若没有灵灵,可能他如今与祁语宁还是两见互不说话。 祁语宁对着陆泽轻笑了一声道:“你先陪着灵灵,我去找找宝华,刚才用膳时,就见她都没有好好用膳。。” 陆泽点头道:“嗯。” …… 陆宝华回到了客房之中,她望着盛京城的方向,无比担忧着自己爹娘。 陆老夫人是公主的婆母,陆宝华知晓爹娘大概会是安全的,却又怕有个万一,还有祖母虽然平日里不着调了一些,可也是真心疼爱她的。 陆宝华正忧伤之时,看着一旁的草编蜻蜓,她素来怕虫,这草编的蜻蜓惟妙惟肖她却一点都不怕。 想想灵灵叫钟鸣二姑父,陆宝华便脸色羞红的厉害。 她只觉得手中的草蜻蜓都烫手了。 “宝华?” 陆宝华见着门口的祁语宁,连连上前相迎道:“郡主。” 祁语宁握着陆宝华的手道:“今日我们都团圆了,唯有你父母还在盛京城,不过你不必过于担忧,一来陛下没走,公主还在,这公主府就无人敢去搜查。 二来我留下的都是以一当十的精兵,一旦有事,都是会拼命护住二爷二夫人的。” 陆宝华点头道:“嗯。” 祁语宁对着陆宝华道:“都是一家人,有什么事情尽管来找我。” 陆宝华应道:“嗯。” 祁语宁见着安安静静的陆宝华道:“还有,我想请你教灵灵认认字,学些启蒙之用书,这几日里我与陆泽必定都忙,我不放心陆宝珠带着灵灵,请你教灵灵认字会不会麻烦了?” “不麻烦,不麻烦的。”陆宝华连声道,“您明日就让灵灵来我这里就好。” ------------ 第一百五十三章 只要祁语宁愿意嫁给我,孤会封灵灵为公主 许是白日里睡得久了,到了夜里,祁语宁与陆泽都不困了。 哄睡了灵灵之后,陆泽便将灵灵移到了最里边,搂着祁语宁道:“那钟鸣当真靠谱吗?我这二妹妹性子柔,说起来真不适合嫁给当兵的,刚才还听你哥说他眼光高。” 祁语宁道:“他与我哥自幼一起长大,算得上是我哥的左膀右臂,他眼光高也是自身有本事,值得 “不过,这是为什么?明辉你现在正是正值壮年,怎么可以没有侍妾呢。”两人现在恰好是走到了湖边的一个石凳石桌上。石桌上已经是仆人提前准备好的茶水。 看着楚惜之憋屈的表情,楚穆之又是一笑,“行了,那我就先走了。”说罢从容的走了出去。 他三年前开始归隐于市,不再过问朝政,不就是因为这眼里揉不得沙子的脾气么?触龙平日里谦谨有礼,可一旦有人欺瞒招惹了他,却必将惹来雷霆。 什么?举手的人只有几个?你是不是看错了,将不举手的看成了举手的? “你是在烧纸钱吧?烧给谁的?”我不给她平静下来的机会,冷声问道。 现在是初春季节。湖里面的冰虽然是融化了,但是湖水的温度一定还是很低的,要是人被推进去,恐怕是要高烧一阵子才是。 从李氏被休离出府的那一刻,她与她便恩怨两消。所以,对她是疯是死,都再与她没有半点关系。 夜色太浓,手电也丢在了田里,我看不清无头僵尸和慕灵的情况,只看得到两条黑影兔起鹘落、纠缠在了一起。我紧张地盯着他们,一时忘了该怎么做。 与此同时,一道绿芒借助着剑气的掩护,也悄无声息的飞了出去。 老武沉声说完了,空气里寂静的掉一根针都能听见,许一鸣思考着,他不喜欢别人强加给他的东西,更别说是三百年的软禁生活。 林楚天一直到现在都还是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他根本不知道要去哪里,去干什么。 看到歼击者准备就绪,祝弘新点了点头,走到射击台前,看着前方宽阔的射击场地,缓缓按下1号射击台的启动按钮,并输入一连串数字,而在站在1号射击台前的正是极道。 底下已经有粉丝哭了出来。自己喜欢珍视的人就被别人那样随意地对待,心里真是又气又难过。 潘姐回头示意了枕溪一眼,枕溪也捂着眼睛开始嚎,没有眼泪的那种。 蛔蛔打败恶灵,乐歌正想跑去她那边,突然四周的景象变得十分模糊,一转眼自己竟然已经回到谏山家的宅邸了。跟黄昏时自己出现在学校门口的情况相同,这是一次系统的场景转换。 李潇璇面露惊色,这等修练功法的方法,完全颠覆了她以往对功法修练的认知。 枕溪拿走那张纸,悄声去到了和她们同一楼层的另一边,几乎和她们房间在对应位置的,现在属于米未和周舒窕的寝室。 几种不同的眼色,由深到浅被乔博这个重症强迫症患者安排的明明白白的。 接下来的时间里,叶蓁蓁佩戴什么,便被成交什么,且都是独一无二的孤品。 「好了好了。「终于好了,一人一半直接就拿着吃了,也不管粗鲁不粗鲁了。 任衿衿听着他的话,看向他的面容,他的眉眼中便盛着头顶那轮皓月,可惜,她看不透他,只觉得他不想接纳这个世界,或者说,应该是从来不信这个世界上的一切。 ------------ 第一百五十四章 这一对要成为夫妻,前路坎坷得很 宋禾清轻抿唇,她入东宫前,祁语宁便就不止一次明里暗里地提示过她赵崇并非是皇室血脉一事。 宋禾清并不觉得祁家人会帮衬着赵崇,甚至让祁家军来盛京城,对赵崇无异于是引狼入室。 “殿下,语宁她早就认定了您不是皇室血脉!” 宋禾清对着赵崇道:“语宁早早就将灵灵送往北城,她亦是提前离开盛京城,您还不明白吗?祁家素来忠心,但凡祁家认定您是真的赵家血脉,祁语宁便就不会离开盛京的!” 赵崇皱眉道:“孤怎么可能不是赵家血脉?” 宋禾清眼眸含泪地望着赵崇道:“殿下,您不如去问问秦国舅,如若,如若真的是像陆世子所说那般,您就是秦家血脉的话……” 赵崇将温烫的鸡汤朝着宋禾清泼去,恼声道:“闭嘴,这绝对不可能!” “陆泽他就是怕我要抢走祁语宁所胡说的!” 宋禾清被淋头盖脑地泼了鸡汤,她吓得连后退了几步,只用帕子捂住唇哭泣着。 赵崇见着跟前的宋禾清,深呼吸一口气,过去接过宋禾清手中的帕子,替宋禾清擦拭着。 宋禾清望着赵崇眼中的愧疚,扑入了赵崇怀中,哭着道:“殿下,祁家来盛京城您是真的完了……” 赵崇道:“如今不论谁赢谁输,孤的下场不过是惨淡与更惨淡而已,宁王也好,辽王也好,谁夺得大势,孤必定没有什么好下场。 但同样的就算是秦家赢了,孤也没有什么好下场,朝堂之中有大半大臣是秦家党羽,秦家在盛京城周围拥兵十万,还有三千骑兵,秦家打赢宁王辽王兵马之后,只会将孤当做秦家的傀儡…… 日后这朝堂局势,孤一点话语都没有。” 赵崇握住了宋禾清的手道:“如今,只有祁家,孤只有拿祁家去抗衡秦家,为孤寻出一条生路来。” 宋禾清落泪道:“可是,祁家认准了您并非是赵家血脉,他们一定不会放过您的,您让他们来盛京城,您就等同于是引狼入室。” 赵崇道:“祁家有证据吗?什么滴血入骨那都是假的!孤就是父皇母后亲生的。 况且祁家如今除了助我,他们还有别的选择吗?宁王有妻族辽王有母族,自是容不下祁王这在北边虎视眈眈的眼中刺。 我愿以皇后之位相待祁王府,应许祁王府依旧可以手握兵权,称霸北城,护祁家再续百年荣华,这可是宁王辽王都无法给祁家的厚待。” 宁王全靠妻族的兵权,辽王靠母族兵权,武贵妃对辽王妃甚好,且辽王妃已有两个儿子坐稳王妃之位,祁语宁都嫁不得他们二人来保住祁家富贵。 “宁王辽王一旦登基,定会是朝着祁家出手。祁家也只能帮孤才能护住往日里的富贵!” 赵崇道:“这笔生意,祁语宁必定不亏的!” 宋禾清见赵崇坚持,不再多说,她望向着北城的方向,此处乱得不堪,也不知祁语宁在北城如何? 陆泽的死讯传去,她又该有多伤心? …… 祁语宁一大早就把灵灵送去了陆宝华那边。 灵灵得知能跟着陆宝华念书,也甚是开心道:“二姑姑,灵灵能找阿尤哥哥一起来念书吗?” 陆宝华道:“可以的。” 灵灵伸手握着祁语宁的手道:“娘亲亲,我先去阿尤哥哥家中寻他一起念书。” 祁语宁对着灵灵一笑道:“娘亲与爹爹有事要和你舅舅商议,要不然让你宝华姑姑带你去找阿尤哥哥可好?” 灵灵看向了陆宝华,陆宝华轻笑一生道:“好。” 祁语宁道:“宝华,灵灵就交给你照顾了,她要是闹了,就让春分带着她回来找我。” 灵灵噘嘴道:“灵灵很乖的,才不会闹呢!” 祁语宁轻笑道:“知道灵灵最乖了。” 祁语宁安顿好灵灵后,就与陆泽一起去了北城的一处磨石山军营里。 昨日龙虎军与钟家的军队便在这里作战演练,一夜下来,钟家赢了士气大涨,祝家那边带兵的祝杨祝枫两兄弟耷拉着脑袋,因输了而倍感愧疚。 钟鼎笑着拍了拍祝杨祝枫两兄弟的肩膀道:“你们两个也是不弱了,不过是轻敌了些。” 祝枫皱眉道:“可别让我再遇到那个女子!她太卑劣了!若不是她,我根本就不会输。” 祁语宁见着祝枫一脸不服气,便道:“这输就是输,赢就是赢,上了战场哪里还有什么就根本不会输的说法?” 钟鼎见到祁语宁与陆泽而来,躬身行礼道:“参见郡主,陆世子。” 陆泽倒是好奇跟前男子的身份,祁语宁介绍道:“他就是阿尤的爹爹,钟鼎。” 陆泽也拱手道:“原来是钟将军,幸会幸会。” 祝枫还在那边愤愤不平道:“那女的太气人了,她竟然装作是附近误入山上的北城民女,还说她的脚被扭伤了。 我去给她看脚的时候,她朝着我的后脖颈就来了一刀,抢走了我的兵符,导致我们整个龙虎军才会落入险境的,实在是太气人了,这种奸诈女子,我再见到她,非……” “大哥!郡主!” 陆宝霜见陆泽耳边,便连跑到了陆泽身边道:“大哥,您总算是来了,这几日我们可都担忧你了!” 陆泽道:“昨日就来了,听闻你昨夜也参与了钟家与龙虎军的演练?” 陆宝霜一笑道:“是啊,我和您说,这龙虎军的当家少将军可真真是蠢得要命,我假装是平民女子,柔声叫了几声哥哥,他还真中了我的美人计,被我给打晕了。 哈哈,我抢了他的兵符,赢了可谓是不费吹灰之力,亏得祁家军上下都夸赞祝家两位少将军,也不过如此!” “是你?!”祝枫磨牙走到了陆宝霜跟前道:“还真是你,你胜之不武,你阴险奸诈!” 陆宝霜看着祝枫,昨夜山上其实并无灯火,只能靠着月光照明,昨夜并瞧不清祝枫的容貌,还是她打晕了祝枫之后,摸了他穿戴的料子不熟,还有他手中龙虎军的兵符,才知晓他的身份。 祝枫咬牙切齿道:“昨夜比试你赢得不光彩,有本事我们再比一次。” 陆宝霜道:“比就比!” 祁语宁与陆泽对视一眼,从灵灵口中得知,这两人日后是夫妻,如今看来这一对要成为夫妻,可还坎坷得很。 陆泽问着陆宝霜道:“怎么不见宝雪与陆昀?” 陆宝霜道:“陆昀昨夜里跌了一脚,伤了腿,宝雪送他回祁王府去了。” 祁语宁问道:“严重吗?” 陆泽轻哂一声道:“他能严重到哪里去?定是想要趁机偷懒的。” 祁宇安将昨夜的战事演练了一番,的确祝杨祝枫这两兄弟因轻信了陆宝霜而输得太惨。 祁宇安也只得训了祝枫几句不可轻信于人,便找来了钟鑫祝令商议前去盛京一事。 祁宇安将准备粮草的任务交给了祁语宁,祁家的银钱本就是祁语宁所管着的,祁语宁倒也欣然接过了这个任务。 …… 陆宝华带着灵灵到了钟家门口,与门房小厮说了来意。 没多久,陆宝华便见着钟鸣牵着钟尤的手出来。 陆宝华见是钟鸣,脸色微微淡红道:“钟二少爷。” 钟鸣道:“陆二姑娘不必如此客气,叫我一声钟鸣就是了。” 陆宝华淡声道:“灵灵想要找阿尤小公子一起念书……” 钟鸣道:“阿尤平日里有先生教导启蒙,灵灵小郡主要一起念书也好,我本就要带着阿尤去找他先生。” 陆宝华连声道:“灵灵年纪太小,外边老先生讲得怕她不懂,我是打算我先教她随意认几个字的。” 钟鸣浅笑了笑道:“没想到陆二姑娘还会教书,阿尤,你可要跟着灵灵一起找陆二姑娘教你念书?” 不等小阿尤说什么,灵灵便上前去拉住了阿尤的手道:“阿尤哥哥,一起念书嘛!” 钟鸣对着陆宝华道:“那我送你们回祁王府,陆二姑娘会教书想来平日里也是博学多才的,不知陆二姑娘平日里看些什么书?” 陆宝华淡声道:“最近在读《雕文谭》一书。” 钟鸣道:“就是那本朝中大儒所编撰的雕文谭,收录了大盛以来不少的好赋文?” 陆宝华道:“这本书盛京才也出来没有多久,没想到你也知晓?” 钟鸣浅声道:“我本就爱书,可惜生在武将人家,自小习武打仗比念书要紧的多,不过我与徐王交好,徐王爱才,会将盛京城一些新出来的书籍寄给我。” 陆宝华道:“徐王痴爱文章,前不久,还在文会上听徐王说起过,他要请显初居士前来盛京城,我也仰慕显初居士的赋文,如今却是没有机会得见了,得等局势稳定些了。” 小阿尤听到了显初居士四字,抬眸看了一眼钟鸣,钟鸣朝着他摇了摇头。 钟鸣浅笑着问道:“不知道陆二姑娘最喜欢显初居士的哪一赋文?” 陆宝华道:“那篇塞上胡烟大气磅礴,我在京城读到时便觉得沙漠景色映入眼前,来到北城,见到那万里黄沙,更绝那篇赋文写得极好,显初先生真乃是当世奇才。” “陆二姑娘谬赞了。” 陆宝华看着钟鸣道:“我不是谬赞,乃是真的好,你可不能看轻了显初先生的文章。” 小阿尤抬头望着陆宝华道:“灵灵姑姑,我叔叔就是显初居士……” ------------ 第一百五十五章 舅舅,你房中怎么会有龙袍? 陆宝华听到小阿尤之言语,一阵脸红,想起刚才自己对显初居士的崇敬仰慕,这会儿陆宝华只想要找一条地缝钻进去。 灵灵抬眸看着陆宝华道:“二姑姑,你脸怎么这么红?是被太阳晒得太热了吗?” 灵灵看着钟鸣手中的折扇道:“二……二叔叔,你快给二姑姑扇扇风。” 钟鸣打开了手中的折扇,给陆宝华扇着风,陆宝华只觉得脸更热了。 好不容易回到了王府之中,钟鸣才对着钟尤道:“好好听陆二姑娘的教导,叔叔等会儿再来接你。” 灵灵仰头道着,“二叔叔,你也可以不用来接阿尤哥哥的,灵灵可以和阿尤哥哥住在一起的,灵灵的房间可大可大了!” 阿尤对着小灵灵道:“灵灵,我是男子,你是女子,男女授受不亲不能住在一起的!” 灵灵歪着脑袋道:“那为何爹爹娘亲能住在一起呢?” 阿尤道:“因为爹爹娘亲已经成亲了呀,我们没有成亲就不能住在一起!” 灵灵看着陆宝华与钟鸣道:“可是二姑姑与二姑父也是成亲了,他们就没有住在一起啊!” 陆宝华脸色通红地望着灵灵道:“灵灵!” 钟鸣将灵灵抱了起来问道:“灵灵,你为何一直叫我二姑父?” 灵灵看着钟鸣道:“因为你是二姑姑的夫君呀。” 陆宝华跺脚道:“灵灵!” 陆宝华连连对着钟鸣道:“二公子,实在是不好意思,灵灵这怕是故意乱说玩闹的,你千万别往心里去。” 灵灵不服气道:“灵灵没有乱说,他就是灵灵的二姑父哦~” 钟鸣深深地看了一眼陆宝华道:“正如你所说,灵灵年幼得很,她或许也是觉得我比较适合做她的二姑父才如此叫我的,我不介意的。” 陆宝华望着钟鸣的眼神,红着脸道:“灵灵先进去念书了。” 灵灵这才从钟鸣怀中下来,跟着阿尤两人手拉着手进去念书去了。 陆宝华送着钟鸣离开,脸颊上的烫热才消失。 祁语宁与陆泽从军营里回来时,已是黄昏了。 来接走阿尤的倒不是钟鸣而是阿尤的爹爹钟鼎。 灵灵见着阿尤离开,满是不舍,在祁语宁怀中道:“娘亲亲,灵灵现在就要和阿尤哥哥成亲,这样灵灵就能和阿尤哥哥在一起了。” 陆泽轻笑道:“你现在才这么小一点就说什么成亲不成亲了,等长大了知晓你这些童言定会后悔的。” 灵灵不解陆泽的意思。 祁语宁道:“说不定灵灵是随你的呢?你小时候说不定也闹着说过要娶谁为妻呢!” 陆泽看着祁语宁道:“绝没有的事。” 祁语宁轻哼,“或许有呢?” 陆泽道:“我幼时身边的女玩伴除了陆宝珠就只有你一人,纵使我不懂事的时候胡言乱语,也只会说要娶你为妻。” 祁语宁轻轻一笑。 …… 打仗讲究兵马未动粮草先行,这粮草乃是至关重要的存在,北城的存粮是够大军在路上走个一个月的。 这一个月能不能安稳到盛京城很难说,若是途中遇到有阻拦的兵马就难说。 祁语宁还是打算从大盛各地先调粮过来,派出兵马前去护送押解粮食。 到了五月里,天是一日比一日更热了。 大盛的兵马也都准备好往盛京前行。 北城起兵的消息也瞒不了阿萍。 阿萍如此担忧不已,找到了祁语宁道:“语宁,你能不能劝劝王爷,不要去盛京城,他在北城偏安一隅不好吗?” 祁语宁道:“嫂嫂,我们在此处偏安一隅也不能有多久,何况我们祁家素来讲究忠诚,如今陛下还被阿芙蓉所蛊惑,朝堂被秦家把持,更有宁王辽王起兵,大盛朝已乱,祁家断没有偏安一隅之说。” 阿萍捂着小腹道:“我担忧王爷,我怕王爷在战场上……” 祁语宁淡笑着看着阿萍道:“没事的,放心,我哥会平安无事,所有人都会平安无事的,您也会顺顺利利生下我的小侄儿的。” 阿萍见着祁语宁的笑容,无奈叹了一口气。 祁语宁对着阿萍道:“您呀,也别太担忧了,你腹中孩子最要紧,再过不了两个月,孩子就要出生了,为了孩子平安出生,您也该宽心些,你得相信我哥哥,相信我祁家。” 阿萍低头看着自个儿的肚子,手轻抚着肚子,感受着孩子的胎动。 夏日衣裳薄,祁语宁见到胎动甚是稀奇,“嫂嫂,刚才我小侄儿是在踢你吗?” 阿萍道:“嗯,许是天热了,最近他倒是越来越活动开了,你怀灵灵的时候是不是也这样?” 祁语宁根本就没有怀过灵灵,只能点点头打发过去,“嫂嫂,我可以摸摸你的肚子吗?” 阿萍点头道:“当然可以。” 祁语宁将手轻轻放在了阿萍的肚子上,正巧感受到了那小脚踢肚子的奇妙感觉,“你应当很是辛苦吧?” 阿萍一笑道:“想着是我的孩儿,就不辛苦了。” …… 盛京城之中。 临近端午,盛京城里头却无往年佳节的热闹。 秦瀚匆忙走到了秦国舅身边道:“那蠢东西竟然找了陛下下旨,要去北城搬祁家军为救兵,他怕是不知道祁家军一来,我们对着宁王辽王的兵力必定要被牵制住!” 秦国舅道:“就是蠢丫鬟所生的东西!赶紧去拦下那道圣旨,如今祁家军一来……” 秦振听到这个消息,倒是笑了:“如今整个朝堂都是我们秦家的,还怕祁家军不成,祁家军敢来,我就带兵打他们一个落花流水,活捉祁语宁,看她还怎么嚣张!” 秦国舅看着小儿子道:“你万万不可轻敌!” 秦振点头道:“知道了,我这就派兵前去北城那边。” 秦国舅望着书房之中的龙袍,已是长发花白的他走到了龙袍跟前,“这一日我可已经等了许久许久了。” 宁王也好,辽王也好,还是那北城祁王,谁都别想阻挡他登上江山霸主之位。 “太子殿下,您不能进去。” 秦振与秦瀚两人对视一眼,连要去拦着。 秦国舅却是十分淡然地等着赵崇入内。 赵崇进了秦国舅的书房,见到了秦国舅书房之中的龙袍,惊讶万分,微眯着眼眸呵斥道:“舅舅!你房中怎么会有龙袍?” ------------ 第一百五十六章 又要离开灵灵了 秦国舅起身走到龙袍跟前道:“你觉得这身龙袍如何?” 赵崇心慌道:“舅舅,如今父皇沉迷于阿芙蓉香之中,为我们所用,御医都说了他的时日本就不长了,我们万万不能做出弑君之事,被宁王辽王抓住把柄!” 赵崇细细看着跟前的龙袍,这龙袍的身量分明不是他的。 秦国舅拍了拍赵崇的肩膀道:“宁王辽王胆敢谋逆,民心尽失,必定会是我等手下败将。” 赵崇慌张道:“舅舅……你……” 秦国舅声音冷然道:“好好听话,在宫中好好做你的太子殿下。” 赵崇握紧着手道,“是。” 赵崇离开秦府的时候,只觉得心中满是压抑,望着黑云压城的天,像是雷云欲来,他一直以为秦家只是拿他做傀儡皇帝。 没曾想,秦家竟已准备好了龙袍! …… 北城端午节并没有盛京城的热闹。 泉城军营之中倒也有划龙舟的习俗,但起兵在即,也无人有兴致赛龙舟。 祁王府之中。 祁语宁在书房之中对着陆泽道:“今日晚上我们就要随着大军出发了,要不然你留下来照顾着灵灵?” 陆泽看着祁语宁道:“你与宝霜宝雪上了战场,我若留在北城贪生怕死,那我算什么?” 祁语宁无奈道:“可是我都答应过灵灵不会离开她了的,如今又要离开……” 陆泽轻笑了一声道:“灵灵如今有阿尤哥哥作伴,我看这几日白日里她都没有黏着我们,只晓得找阿尤哥哥玩呢。” 祁语宁叹气道:“可是我怕我们走了,灵灵要哭。” 陆泽道:“左右还有我爹娘,陆宝珠陪着灵灵玩,他们会逗灵灵开心的。” 祁语宁去了陆宝华那边找灵灵,灵灵正在和小阿尤两人在练字,小阿尤的字已成雏形,灵灵则是在画着一个个的小圆,虽然这些小圆并不是怎么圆。 陆宝华见着祁语宁过来道:“郡主,灵灵在练笔顺,灵灵其实很聪明,只是她太小了,还得练笔顺才能写好字,她往日里那种依瓢画葫芦练字,是练不好的。” 祁语宁一笑道:“有你教她,我便放心了。” 祁语宁希望灵灵可以开开心心长大,却也希望她能念书明理,能像陆宝珠那般率意随性,能像陆宝华这般满腹诗书,还能让宝霜宝雪两姐妹那般侠义心肠,能习武自保。 祁语宁走到了灵灵身边道:“灵灵,娘亲有话和你说。” 灵灵放下了手中毛笔,扑入了祁语宁怀中道:“娘亲要和灵灵说什么呀?” 祁语宁低声道:“灵灵,娘亲今夜就要离开北城了,娘亲要跟着你舅舅阿尤的爹爹他们一起去打坏人,救陛下,所以娘亲又要离开灵灵了……” 灵灵小手紧抱着祁语宁,道:“灵灵跟着娘亲亲一起打坏人!灵灵有小木剑,灵灵跟着三姑姑四姑姑学了好多功夫,灵灵可以打败坏人的!” 祁语宁一笑摸着灵灵的额头道:“你和阿尤哥哥一起,乖乖地等爹爹娘亲把你接回盛京城,好不好?” 灵灵靠在祁语宁的肩上,摇头道:“不好,不好!呜呜!” 祁语宁无奈道:“娘亲答应灵灵,一打败坏人就第一时间来找灵灵!” 灵灵道:“灵灵什么都不要,只要和娘亲在一起。” 陆宝华望着可怜的灵灵只觉得心疼,对着祁语宁道:“郡主,您不如还是留下来吧。” 祁语宁道:“这场战事紧急,祁家的银两粮食原先都是我管着的,我们祁家军曾因为军粮而损伤惨重,所以我不能再将军粮一事假手于人,我需得前去。” 祁语宁抱着怀中的灵灵,狠心道:“灵灵对不起,娘亲必须要抛下你了。” 灵灵哇得一声大哭出来,“灵灵不喜欢娘亲亲了,以后都不喜欢娘亲亲了。” 小阿尤抬眸看着灵灵道:“灵灵很不乖,灵灵哭起来好丑,一点都不漂亮了。” 灵灵突然停住了哭声,小手抹着眼泪,问着祁语宁道:“娘亲亲,灵灵很丑吗?” 祁语宁一笑道:“灵灵很漂亮的。” 小阿尤继续道:“爹娘奔赴战场,是为了保护我们子孙后代,大盛江山,你该为此自豪,我爹每次出去剿沙匪我都不哭的,因为我爹爹是英雄!” 灵灵噘嘴道:“可是灵灵也可以做小英雄的,可以跟着娘亲一起打坏人的,娘亲亲就带着灵灵一起去吧。” 小阿尤道:“你这么小年纪,去了还得有人照顾你洗漱穿衣吃饭扎辫子!” 灵灵听着小阿尤的话,声音弱弱地道:“灵灵也可以自己穿衣吃饭的……但是灵灵不会自己洗漱扎辫子,呜呜呜。” 祁语宁摸了摸灵灵脑袋道:“乖乖在北城跟着阿尤哥哥一起玩,很快的,相信舅舅,相信我们的祁家军,我们一定能赢的。” 灵灵道:“那娘亲亲一定要天天想着灵灵,灵灵也会天天想娘亲亲的。” 祁语宁在灵灵的侧脸上用力地亲了一口,灵灵也捧着祁语宁的脸蛋亲着,“么嘛!” 祁语宁笑着对着陆宝华道:“宝霜宝雪也要跟着我们一起去,我怕陆宝珠带着灵灵疯玩,就有劳你多帮忙教教灵灵习字了。” 比起陆宝珠那个亲姑姑来,祁语宁反倒是更能放心灵灵这几个堂姑姑。 陆宝华点头道:“好。” “陆姑娘。” 院门口传来一阵醇厚之音。 钟鸣入内时,才见到祁语宁也在,连躬身行礼道:“郡主。” 祁语宁看着钟鸣道:“你是来接钟尤的?” 钟鸣点头道:“是。” 阿尤看了看太阳道:“二叔,还没到申时,今日这么早就要回去了吗?” 钟鸣摸着钟尤的小脑袋道:“嗯,今夜我与你祖父爹爹就要离开北城了,早些回去吃一顿团圆饭。” 钟尤方才和灵灵说的头头是道,可得知爹爹二叔都要离去,他到底还是不舍的。 陆宝华抬眸看了一眼钟鸣道:“祝钟少爷马到成功,连连胜仗,平平安安。” 钟鸣咳嗽了一声道:“多谢陆姑娘了。” 祁语宁对着陆宝华道:“我先带着灵灵走了。” 祁语宁带着灵灵离开了陆宝华的院落之中。 钟鸣才拿出来了随身带来的一竹简,递给了陆宝华道:“陆姑娘,这一卷竹简是我新写的文章,如今我不好给徐王传去,如若我有个万一,望你将这赋文转交给徐王。” 陆宝华看着钟鸣道:“你一定会平平安安的。” 钟鸣道:“我会全力以赴,早日前去盛京城的。” 陆宝华看着钟鸣道:“钟少爷还是以平安为重。” 钟鸣道:“我知晓你担忧你爹娘,祁家兵马早一日到盛京城之中,你也能早一日安心。” 陆宝华握紧着手中的竹简,心微动,夏日的风袭来,似吹起了她心中的涟漪。 ------------ 第一百五十七章 祁语宁就是我的郡王妃 祁语宁与陆泽收拾着随军的行李。 灵灵黏在陆泽怀中,一会儿让陆泽抱,一会儿让祁语宁抱,嗔闹得很。 收拾好行李之后,祁语宁与陆泽就去了用膳厅,今日端午,祁王府的菜色甚好。 陆家三爷三夫人得知两个女儿不听劝,要前去战场,气得在膳席上都没有什么好脸色。 阿萍脸色也满是担忧。 今日这席间,还能没心没肺吃得下餐食的就只有陆昀一人了。 连着灵灵见着甲鱼腿大鸡腿都不嘴馋了。 陆昀一个人吃着羊肉,见着众人都不动筷道:“你们怎么都不吃?萍萍,你如今是双身子都吃些,你放心了,祁王走后,我会好好照顾你的!” 陆泽看着陆昀道:“你不随着我们一起走?” 陆昀吓得手中筷子里的羊肉都掉了,“我随你们一起去战场?” 陆泽点头道:“昭弟辉弟年纪比你要小都去了,还有宝霜宝雪都去,你不去?” 陆昀走到了平柔公主身边道:“娘,您一共就两个儿子,两个儿子都去战场你不得担心死吗?再说我走了,谁来照顾萍萍啊。” 平柔公主看着陆泽道:“泽儿,你弟弟……” “他得去!”陆泽道,“他先前不顾后果出家,都十七了,毫无担当,得上战场让他好好吃苦历练历练!” 陆昀不服气地摸了摸自己的一头碎发,“大哥,你可别过河拆桥啊,我那时候要是不出家,祁语宁这会儿就是我的郡王妃,你的弟媳妇,灵灵就是我女……” 儿字还没有说出口,他就受到了祁宇安陆泽祁语宁三人那含刀的目光。 陆宝珠踢了一脚陆昀道:“让你去你就去!哪壶不开提哪壶,非要他们来收拾你是吧?这可是祁语宁的地盘!” 陆昀道:“可是我走了,谁照顾萍萍?” 平柔公主虽也担忧战场刀剑不长眼,她放心陆泽是因为陆泽这孩子自幼是老国公带大的,也沉稳,可陆昀她还真放心不下,但陆泽说的也是,陆昀是得要好生历练历练了。 “你姨母自有我会照顾的。” 陆昀道:“什么萍萍就是我姨母了,她只是外祖父认得干女儿,可不算是我姨母。” 祁宇安看了一眼阿萍道:“你没告诉他你就是他亲姨母?” 阿萍道:“我说了,他不信。” 陆昀看着众人的神情,问着陆泽道:“哥,萍萍真的是我姨母?” 陆泽点头道:“嗯。” 陆昀捂着心望着阿萍,满是不敢置信,“你怎么会是我的亲姨母呢?” 阿萍点头道:“我就是你的姨母,王爷,你在外多多照顾些他。” 祁宇安拍着阿萍的手道:“你安心待产,若那时离北城不远,我尽量赶回来陪你生产……” 阿萍摇头道:“别,别,你还是顾着大事要紧,我没事的,有平柔公主在,我会好好生下孩子的,你不必太过于担忧我。” 晚膳后,终是要离别。 祁语宁换了一套利落的骑装,上了红马,看着在祁王府门口的小灵灵,满是不舍,提着灯笼的小灵灵已快要哭出来了。 陆泽的手伸了过来,握住了祁语宁的手,“走吧。” 祁语宁驾马跟上了跟前的队伍,不敢再回首去看灵灵有没有哭泣。 祁语宁与陆泽道:“我幼时曾经恨过我娘,为何别人家的娘亲都是留在家中养儿育女,而我娘怀着我妹妹却还要前去战场,为何不能留下来陪着我?” 祁语宁抿唇道:“以前在宴会上听过好多人说,祁世子妃就是小门小户的泼辣女出身,若是世家贵妇哪会随着夫君前赴战场,就这么对夫君不舍不分,连家中两个孩子都能舍弃?” 陆泽道:“不是这样的。” 祁语宁声音淡淡道:“还有人说,我娘不守妇道,不是一个好娘亲,不是一个好夫人,身为女子,理该在家中管理内宅庶务,而不该和男人一起抛头露面,身为祁王府世子妃前去军营,和男子士兵同吃同住简直就是丢尽世子妃颜面。” 陆泽道:“你不必听她们的胡扯。” 祁语宁道:“小时候我就因此恨过我娘,后来稍微懂事了些,我就知晓了我娘是女中豪杰,也是大盛朝的英雄,我娘心怀天下,心怀大盛百姓的侠义心肠。” “我娘当时离开我前去战场,我相信她,她一定如同我如今舍不得灵灵这般,她定也是极其舍不得我的,但北漠来势汹汹,她需要前去战场保卫我大盛河山! 我娘心有大爱,心有江山黎民,并不是我与哥哥不重要,宇安宇宁,爹娘想要的一直是天下安宁。” 陆泽见着祁语宁眼角的泪水,与她十指相扣道:“嗯,刘将军那时一定也是万分舍不得你,她会比你如今舍不得灵灵这般,更加舍不得你,因为她受过十月怀胎之苦,更有与你有四年的点点滴滴。” 祁语宁咬牙忍了泪意,她望着天上的繁星流转,“我一直都是为我娘而自豪的,我也想灵灵为我而自豪。” 陆泽道:“灵灵本就为你而自豪。” 从北城到盛京,军队能走的一条路要经过七个州府,分别是凉州,陇州,钦州,秦州,善州,长安,商州,再到盛京,此路快两千多里。 不似先前他们可以没日没夜的骑马赶路,这一路这么多士兵,还不知这些州府官兵可会阻拦,一路去往盛京怕是几个月都未必能到。 凉州与北城接壤,凉州百姓对祁王府的兵马是欢迎至极的,可以说没有祁王府打下北漠疆土为北城,就没有凉州这十五年来的好日子。 凉州官员也没有敢拦,甚至还提供了不少军资。 出了凉州城,到了陇州时,祁家的兵马就被拦在城外。 祁宇安下令安营扎寨。 祁语宁清点好了军粮便进了祁宇安军帐之中寻着祁宇安道:“我记起来了,这陇州的知州是不是秦家的人?” 陆泽在一旁道:“是,不止陇州知州与秦家关系匪浅,还有陇右节度使是秦国舅的女婿,陇州怕是不能轻易过去了的。” 祁宇安摆了陇州的舆图道:“陇右素来是大盛用兵地重,足有八万士兵,我们统共能调来十万兵马,要拼倒是能拼,但怕就怕朔方兵马前来相助,这样的话,我们怕是会被两面夹击。” 祁语宁舆图之中的地形,里边还标注着陇右道士兵分布位置,道:“陇州城的兵力竟有这么多,看来的确是一场硬仗了。” 祁语宁握了握手腕上所戴着的佛珠,她祈求和平,可她也知晓只有尽快到达盛京,除了谋乱的秦家,才不会让天下继续大乱下去。 祁宇安吩咐着一旁的钟鸣道:“召集祝枫祝杨,你兄长,商议攻城一事。” 祁语宁听到攻城之事,就出了军帐,望着远处的陇州城,攻城必定血流成河。 可秦家真若谋逆成功,盛京城之中不知还要死多少人。 何况,秦家杀戮无数,能做出将管家与秦嬷嬷之女喂狗,将十岁的珊郡主折磨致死,这种畜生不如之事的,一旦让秦家为帝,乃是整个江山百姓之不幸。 “郡主。” 从陇州城之中打探消息的探子前来军营,见到祁语宁便行礼。 祁语宁问道:“陇州城之中可有什么要紧消息?” “有一个消息不知道要紧不要紧,陇右道节度使黄涛长子突然暴毙,黄府上下悲恸欲绝,说是黄大少夫人与人通奸,被黄大少瞧见,黄大少气恼至极当场暴毙的。” 祁语宁脑海之中想着陇右道节度使家中的大少夫人,总觉得熟悉,便问道:“陇右道节度使少夫人好生熟悉,你可知她是哪家千金?” “她是宁夫人的养女沈念,说来,她以前也是祁王府的千金。” 祁语宁陡然想起来了,当年祁家其实并非是只剩下她与哥哥两人,还有四婶。 四叔死讯一传来,四婶腹中已有六个月的胎儿流了产,为此四婶就收养了一个无父无母的祁家军姑娘为义女,那个姑娘比祁语宁还有大一岁,取名为祁念。 四婶在祁家守了三年,几乎是不出院门半步。 四婶守丧三年后,四婶娘家人就将她接回了宁家,将四婶许配给朔方世家大族的沈家郎君,四婶也将养女带走了,改名为沈念。 四婶不在盛京城,祁语宁也很少听到她们消息了,倒是两年前听说了沈念的婚事。 沈家没有给祁王府送喜讯请柬,那时候祁语宁也就是听了一句,也没敢去送礼。 毕竟四婶已经另嫁,祁王府在出面给她养女送礼也怕沈家不愉。 没想到这位姐姐,竟会做出这种事情来…… ------------ 第一百五十八章 请陆泽去陇州城之中破案 祁语宁等祁宇安等人商议完正事之后,进了帐中。 “大哥,陇州城之中的探子回来了,说是黄涛长子暴毙。” 祁宇安听闻此言道:“黄涛正值丧子之痛,我们要是攻城哪怕是赢了怕也是趁人之危了。” 祁语宁知晓她哥哥就是正义凛然之人,道:“这事说起来,还和我们有些关系呢。” 祁宇安挑眉道:“他 两次科考选出来的一批新鲜血液,正愁没地方放呢!等王子明这位两江总督把江南的那些贪官纠出来。这帮新选出来的年轻官员,也该放到江南去历练一下了。 “六弟,陪为兄去看看大哥的婚礼准备的如何。”瑞天凌开口打破了这难耐的沉默。 暗里,其父却命令他,找到了君昊,想办法再找到那位君家流落在外的血脉,趁机夺得圣王令。 柳凝悠闻言嘟了嘟嘴,点头承认道:“有,而且很紧张。”既然知道他不会相信自己拙劣的谎言,她又何必再施口否认? 柳凝悠一遍遍的唤着他们,却始终无人回应。见状,柳凝悠心中萌生退意,但那只是一刹那的念头。这一刻,她清楚地知道,现在想原路返回,恐怕没这么容易。 这么说起来,乔安好已经知道陆瑾年曾经在她昏迷不醒的时候,来找过她,而她却没告诉他,她的行踪……更或者,也许乔安好已经知道,自己年少的时候,因为不想嫁给许嘉木,然后把她推出去挡了挡箭牌? 她抿紧了唇,想到腰边挂着的织魂灯,那些疼痛好像没有那么难以忍耐了。 只是,这个鬼魂上辈子是苍夷那个夭折的七皇子沧离,那么她的沧离究竟是谁呢? “我说错了嘛?我当年进寺庙的时候,给他留了那么多路,他竟然还能将丞相府搞成这个模样,不是没用的东西是什么?”老夫人气鼓鼓地说道。 不像是她喊他的时候,都是那么疏离客套的“陆先生”,以至于她最近这两次直呼了他的名字,都让他异常的满足。 来人一出声,专注于喝酒吃菜的燕如歌就觉得这声音有些熟悉,熟悉在哪里听过,还是不久之前。 她在一个草地上躺了下来,轻轻闭着眸,感受着大自然给人类的恩赐。 言毕,千叶依从凳子上起身,连礼都没有给沐之悦行,径直拉开门就走了出去。 整个巨殿一片寂静,良久,低沉沧桑却不失意味深长的话语响起,瞬间让陌凤夜微蹙柳眉。 池清这话一落,陌南笙就轻抖马缰,马儿立时扬起马蹄往前跑去。 房间的床很大,子瑜无聊了还可以跟自己玩会儿,她最近迷上了织毛衣,想着自己的孩子,空闲的时候就会织上几针。 说完,就从口袋里摸出一根烟,转身朝阳台走去,靠在那里咬着,也不点。 沈木白直觉巫婆是知道点什么的,但是对方看起来并没有想告诉她的意思。 看着身旁空荡荡的倩影,墨千琰整个身子踉跄了下,脑海中刹那间变得一片空白。 男子一顿,深远双目闪过一抹笑意,确实,按照辈分,他确实是算得上老祖宗这个称呼。 邓元觉道“我曾游历过西北,西贼擅于野战,却不擅于攻城,当被坚城所阻时,便会挖掘道路,转攻为守,用偏师锁城,主力四处劫掠。 但是,夜晚绝对是一个危险的时间段,尤其是在荒野之中。不仅仅在青玄大陆是这样,张元昊相信,在这片奇异的地方也是这样。 ------------ 第一百五十九章 进入陇州 沈谦与宁雯是一个时辰之后才又来的军营,他们手中牵着一个七岁的男孩。 祁语宁望着孩童,心想若是当年四婶没有悲恸到流产,或许她也是有一个亲堂弟的。 七岁的沈宇启与沈谦长得很相似,一看便是父子。 沈宇启走上前行礼道:“大哥哥,大姐姐,陆世子。” 祁宇安听着沈宇启的叫声,心中的感受不知如何说,只叮嘱着陆泽与祁语宁道:“你们两个前去陇州要万万当心。” “沈三爷,沈三夫人,要你们的儿子,需让我妹妹与陆世子陆郡王全须全尾的回来。” 沈谦道:“王爷安心便是,我就这么一个儿子,定会让郡主世子郡王全须全尾归来的。” 祁语宁要离开时,立春与惊蛰二人连上前道:“郡主……我们得要跟着您。” 祁语宁对着立春惊蛰道:“此行前去不需太多人,我都是扮做丫鬟了,你们也不能再做我的丫鬟,安心在这里照顾沈小公子,等我归来。” 立春与惊蛰满是担忧地目送着祁语宁离去。 陇州城门离军营并不远,祁家军压境,这陇州城几个城门已然关闭,不许平民出入城门。 自然沈三爷夫妇不是平民之内,沈家马车都没有被搜查就入了陇州城内。 进了陇州城内,祁语宁看到的是一片惊惶景象,米铺之中排满着百姓。 城门口更是围满要逃出城的百姓,也有乞丐抢夺财物便跑走的,这不是祁语宁头一次来陇州,但却是第一次看到陇州这幅景象。 在往城里走就是一片萧条景色,许是听到了马蹄声,两边房中的百姓都纷纷阖上了窗户。 祁语宁见着一个和灵灵差不多年纪大小的孩童口中说着马马,就被里边的大人捂着嘴巴,重重地阖上了窗棂。 马车内。 宁雯看着祁语宁掀开帘子看着外边景色的神情道:“我没想到祁家会起兵的。” 祁语宁道:“秦家狼子野心调换皇室血脉,坏事做尽,一旦让秦国舅这种无耻之徒掌握大权,对大盛百姓而言,只会是灾难。” 宁雯道:“唉,那九五之位就这般要紧吗?当权者的你争我夺,害惨的还是百姓,还是那士兵的家属……” 祁语宁道:“当年并非是没有人让我祖父登基过,我祖父却还是尊始元帝为帝,因为我祖父知晓他会是一个好皇帝。 我祖父并没有看错始元帝,这四十年来,始元帝乃是一个好皇帝,因着始元帝仁厚心怀黎民,善待忠臣良将。 可秦家呢?秦家上梁不正下梁歪,从上到下就没有一个好玩意儿,秦家军更是军纪不明,在京畿道上作威作福,一旦秦家上位,民不聊生,大盛百姓的日子怕是会更难过! 沈三夫人,我们祁家军也不愿将刀口对着大盛百姓,而是为除掉秦家逆贼不得已而为之。” 宁雯叹了一口气。 马车到了黄府门口,黄府门口挂着白幡,写着黑色大奠字的白灯笼挂在黄府门口。 祁语宁装作宁雯的丫鬟扶着宁雯下了马车。 便见黄府里边出来了一个年轻脑袋削尖,贼眉鼠眼的年轻男子,穿着一身锦衣华服,人倒是极其瘦,衣裳都不能撑起来。 脑袋尖尖的男子开口道:“沈三爷,沈三夫人,你们还好意思来我黄府?!你们的好养女竟然害死了我大哥!我大哥就是被你们女儿给活生生气死的!” 沈谦道:“念儿绝不会做出此事来,我请了朔方龙岩寺之中的得道高僧前来给黄瑞超度。” 陆泽穿着红色袈裟,带着一串佛珠上前比着佛号道:“阿弥陀佛。” 黄费打量着跟前的和尚和他身后的小和尚,说着黄费就上手去摸着陆泽的下巴道:“这和尚长得可真俊俏啊!” 陆泽没让他摸上,后退了两步道:“阿弥陀佛,施主请自重些。” “沈贤弟,弟妹。” 祁语宁听着一中气十足的大嗓门,抬眸望去,只见一个身材魁梧的大将军从里边出来,想着来人应该就是陇右道节度使黄涛了。 “你们来得正好,沈念那个荡妇所生的孩子竟然不是我家瑞儿的血脉,而是奸夫血脉!” 宁雯连道:“绝不可能,念儿五岁的时候就在我身边长大,我太了解她了,她绝不会做出这种事情来的!” 黄涛道:“沈念这个荡妇与男人通奸被人给当场抓到,她还有什么可说的?何况孩子与奸夫已滴血认亲血液相容。” 陆泽上前道:“阿弥陀佛,这位施主,滴血认亲,血液相融乃是无稽之谈。” 黄涛见着跟前俊俏年轻的两个和尚道:“你们是哪里来的和尚?” 沈谦道:“这乃是朔方的得道高僧,我特意请他来为黄瑞超度,水清大师佛法高深,定能让黄瑞走得安心。” 黄费上前道:“沈念那个荡妇死了,我大哥才能走得安心呢!” 宁雯皱眉道:“你这竖子好生无礼,我女儿如今还是你的大嫂,容得你说她是荡妇吗?我要见我的念儿!” 祁语宁扶着焦急的宁雯,随着她一起入了内。 黄涛并没有拦着宁雯前去见沈念,许是顾着沈家与宁家,黄家只是将沈念关在房中,并未对她怎么样。 只是沈念的眼中如同死灰一般,身形消瘦地靠在床边,脸上挂着泪痕,双眼通红,像是已流干了眼泪一般。 宁雯连连上前抱住了沈念道:“念念,念念,义母来了。” 沈念抱着宁雯道:“义母,义母,我没有,我没有气死夫君,更没有与人私会通奸……我没有。” 祁语宁扫视过沈念的屋子,看到了在一旁小床上的小小婴儿,软软糯糯的甚是可爱,她便上前逗弄着刚满百日没有多久的孩子。 沈念见着陌生女子逗弄着她的孩子,赤脚下了床,连连将孩子抱起,满是提防地看着跟前穿着丫鬟服侍的女子,“你们休想动我的孩子,不要动我的孩子!” 宁雯连声道:“念念,她不是外人,你还记得语宁吗?她是语宁!” 沈念抬眸望着祁语宁,隐隐约约有些印象了,幼时初见祁语宁时,她是高傲的小郡主,却一直喜欢来找她玩,觉得有一个姐姐了。 沈念那时并非是不想与祁语宁玩,而是每每,祁语宁与祁宇安来义母院中找她时,义母总会悲伤。 沈念不想义母伤怀,久而久之,也就一直在义母的院落里不出去。 幼时的祁语宁就是个小美人,长大后更是容貌惊世。 沈念连声道:“语宁郡主,您快走,不要在这里,那黄费是个畜生,我身边容貌好看些的丫鬟都被他给糟蹋了,他极其喜好美色,你长得如此绝色,黄费怕是不会放过郡主你的。” 祁语宁冷冷一笑道:“他敢?!” 沈念道:“这陇州城里不少绝色美人都被他给玷污过,他还男女不忌,家中长得清秀些的小倌都难逃他的毒手。” 祁语宁想起刚才在门外见到那个削尖脑袋的年轻男子,对陆泽的眼神满是不正经,便觉恶心,问道:“刚才门口那个年轻脑袋尖尖的男子就是黄费吗?” 宁雯点头道:“是他。” “看来果真是秦家的坏种!” 黄涛的夫人是秦国舅的女儿,这黄费便是秦国舅的亲外孙,看来这秦家上下里外果真是烂透了! 祁语宁又觉误伤沈念怀中的孩子,又道:“我骂的是那秦家坏种,不是骂你孩子……” 沈念道:“我孩子本就与秦家无关。” 祁语宁好奇道:“嗯?这孩子的祖母不是秦国舅的女儿吗?” 宁雯对着祁语宁道:“你年纪小,许是不知这事,黄瑞不是秦家千金生的,黄瑞生母生黄瑞的时候早产难产而亡,没等黄瑞满月,黄涛便娶了秦家千金为夫人,秦夫人成亲没到十月就生下了黄费,这黄瑞与黄费乃是同父异母的兄弟二人。” 祁语宁先前还真没听说过陇右道节度使还有过夫人,算了算日子她便冷声一笑道:“黄瑞生母早产,这也就是说黄节度使在妻子怀有六甲的时候,就与秦家女儿勾搭上了?” ------------ 第一百六十章 三日之内找出真凶 宁雯点头道:“算起来确实如此,只是这件事情当初盛京城之中少有人知,到底如今的黄夫人也是皇后娘娘的侄女,也无人敢说起这桩事情来。” 祁语宁对妻子有孕却与秦家女儿勾搭上的黄节度使可谓是嫌弃得很,“还真应了那句世间男儿皆薄幸!” 沈念轻叹了一口气,望着怀中的孩子,满眼都是悲伤。 祁语宁问道:“你夫君他是怎么死的?为何他们都说是你通奸偷情将他气死的?” 沈念道:“我也不知夫君是怎么死的,从我怀上涵儿以来,夫君身边就有了一个美妾,叫做蔓娘的。 蔓娘出生青楼之地,我气我夫君找这样的妾侍入门,就索性不许夫君再入我房门。” 沈念低头望着怀中软糯的孩子道:“孩子出生之后,有了涵儿我也已是心满意足,只想着好好养大我的涵儿,更不让夫君进我院中。 三日前,我回院中并没有见到仆人,一进卧房,就见到夫君躺在地上,夫君已是身体僵硬了。 我与身边的丫鬟都被吓了一跳,没想到从里边出来了一个男子,打晕了我的丫鬟,还前来将我的衣裳给撕碎,没多久,夫人就带着人来了,他们认定了我是偷情将我夫君给气死的…… 因着我先前多次将夫君赶出我的房中,所以他们笃定我早已心有他人,我真的没有做出那等子不要脸的事情来,我刚生孩子才百日之久,又怎会与人通奸呢?” 祁语宁见着满是泪水的沈念,上前安慰道:“你也别哭了,我们一定会还你一个公道的。” 宁雯扶住了沈念道:“念念,你如今可要好好保重身子。” 沈念哽咽着道:“义母,我不怕我自己,我早就心如死灰,我怕的是他们对涵儿下手,他们强行带着涵儿前去滴血验亲,那个男子竟然还说我的涵儿是他的血脉……” 沈念伸手摸着孩子的小脸,万分心酸悲恸。 …… 灵堂之中。 黄家已请了和尚前来超度。 陆泽入内走到了棺材旁,看了一眼尸首的模样,便初步断定了死因。 陆泽拿着佛珠在尸首上方转了转,便故作玄虚道:“阿弥陀佛,黄施主,令郎有大怨,怨气萦绕怕是不好投胎,需找出真凶方为他陪葬,方能消散令郎怨气,入地府投胎。” 黄涛皱眉看向了沈谦,那沈念虽只是沈谦的一个义女,可好歹也是沈家的的确确记在族谱上,改了姓的姑娘。 先前夫人就说要将沈念给活活打死偿命,但黄涛知晓沈家在朔方这一道上的势力有多强大。 何况,还有宁家,所以没有打死沈念。 可这会儿听到儿子怨气难消,黄涛握紧着手对着沈谦道:“沈贤弟,你也听到了这和尚所说,我家瑞儿怨气难消,需真凶陪葬!沈念那个荡妇需得死!” 沈谦道:“黄兄,我家念儿不会是真凶的!” 黄涛恼怒道:“人证物证俱在,沈念与奸夫偷情气死瑞儿的时候,被我家夫人当场撞破,你还想替那贱人狡辩不成?” “阿弥陀佛。”陆泽双手合十道,“黄少爷并非是被气死的,而是被人捂住口鼻窒息而死。” 黄涛蹙着眉道:“你说什么?” 陆泽指着尸首道:“黄少爷面色发绀,口唇青紫,若无意外,他的眼内有血点,瞳孔应当也有散大,不知黄少爷刚刚去世时是否如此?” “是。”黄涛道,“这被人气死的症状不也该如此吗?” 陆泽道:“人很难被一下子给气死,且窒息而亡与被活生生气死亦有不同之处,窒息眼内才会有血点。” 黄涛看着跟前的和尚,越看越觉得眼熟,“你一个和尚怎会知晓这些?” 陆泽双手合十道:“我出家之前曾经是一个仵作。” 沈谦也跟着道:“这位高僧出家前就是灵州城之中有名的仵作,在灵州城之中验尸找出好些真凶来,黄兄不如给我们三日功夫,让我们找出凶手来,还我念儿一个清白,也可还黄瑞一个公道。” 黄涛眼眸一眯道:“好,那就给你们三日的时间,三日之后,若是你们不能将凶手找到的话,我就要了沈念与那个孽种的命!” 沈谦也就此应下道:“好。” 陆泽对着黄涛比了佛号,便走到了尸首跟前,拿起尸首的手来,细细看着他的指甲,却在他的指甲之中闻到了一股难以言明的味道。 陆泽将指甲里边的东西弄到了丝帕之上,递给了一旁的陆昀。 陆昀本不欲接过,但还是强忍着恶心接了过去。 黄涛上前问道:“这是什么东西?” 陆泽道:“还需细细一查才能知晓,小僧想见见大少奶奶,不知可否方便?” 黄涛道:“方便,来人带大师去见大少奶奶。” 黄费上前道:“爹,我带着大师前去……” 黄涛厉眸瞪了一眼黄费道:“闭嘴!” 陆泽路过黄费时,闻到了一股熟悉的甜香,抬眸看了一眼黄费,便去了沈念的院中。 沈念院子里,祁语宁见到陆泽与沈谦而来,上前走到了陆昀身边,看着他万分嫌弃地拿着个一帕子。 祁语宁好奇道:“这帕子里边是?” 陆昀道:“是从那尸首指甲缝里掏出来的,恶心极了。” 陆昀恨不得扔掉了这块帕子。 陆泽从陆昀手中接过帕子,挑了里边之物,打开了随身带着的火折子,用火折子点燃了那指甲里取出来之物,一股甜腻的香味传来。 祁语宁道:“是阿芙蓉?” 陆泽点头道:“是阿芙蓉,而且那黄二少的身上也有一股很浓郁的阿芙蓉香味。” “什么是阿芙蓉?”沈谦问道。 陆泽道:“阿芙蓉是一味波斯毒药,闻着其香能让人欲仙欲死,忘却一切烦恼痛苦,但极易上瘾,且上瘾之后身子便会被带累坏,没几年好活。” 陆昀连连捂着鼻子道:“哥,这么危险的东西你给我吸?” 一旁的沈念闻言,也捂住了自己孩子的鼻子。 陆泽道:“这点量出不了事。” 祁语宁道:“这阿芙蓉若是被黄家人用也不奇怪,这里也是波斯商人要往盛京城的必经之地,我想秦家能够得到阿芙蓉,或许是离不了陇州的。” 陆泽又问了一遍沈念有关当日黄瑞死时发生的事情。 沈念一一作答后道:“那日我被那男子撕破衣裳,其他的就不知道了,我与夫君早就没有了夫妻情分,他绝对不是被气死的。” 陆泽道:“所以是你的婆母进来一口咬定,你与奸夫气死的黄瑞?” 祁语宁听到这道:“对了,还有一事,我才知晓原来这黄夫人并非是黄瑞生母,黄瑞生母前黄夫人怀孕时,黄涛就与如今的黄夫人勾搭在了一起。” 陆泽问着沈念道:“你可知那个奸夫,是什么身份?” 沈念摇头道:“我从未见过他,也不知他是如何进的后院。”(本章完) ------------ 第一百六十一章 黄瑞说过要迎祁家兵马入陇州城 天色渐暗。 陆泽也就不再查案,随着沈谦夫妇住到了黄家为他们准备的客院里。 祁语宁进了陆泽房中与他和陆昀一起用膳。 用膳后,祁语宁道:“那日沈念房中既然只有那个“奸夫”一人,会不会就是他弄死黄瑞?但沈念说了她已许久没有让黄瑞进她的房中,那“奸夫”前去沈念房中将人害死,不惜自己身死也要污蔑沈念,也不知是图什么?” 陆泽道:“我觉得沈念房中并非是杀人之地。” 祁语宁道:“嗯?” 陆泽道:“黄瑞的身形庞大,一看就是健硕练武之人,若是想要谋杀他怕没有这么容易,在那房中如若是刚刚谋杀黄瑞,一定会有争执,且要让黄瑞窒息,我觉得并非是一个人能做到的。” “等会吃完饭后,我们去找找蔓娘,去问问黄瑞生前有什么异常。” “小师父,师父,你在里面吗?” 祁语宁听到了门外传来了黄费的声音,连往里边躲着。 黄费径直入内,见着在用膳的两个眉清目秀的和尚,细细斜挑的眼眸一眯,“水清师父是在用膳呢……” 陆泽见着前来的黄费眼眸一眯道:“黄二少有什么吩咐?” 黄费看着陆泽修长的手指,白嫩见骨节的大手,伸手就摸上了陆泽的大手,“水清大师这双手可真好看呐!” 陆泽嫌弃至极地收回了自己的手。 陆昀在一旁看着直蹙眉道:“你哪里来的东西,竟敢调戏我……我师兄!” 黄费看着陆昀道:“你这个小和尚竟敢对我这么说话!” 陆昀恼道:“为什么不能跟你这么说话,我师兄乃是得到高僧,是被请来给你大哥超度的,你倒是好,还敢前来调戏了。” 黄费道:“我这哪里是调戏,我是一眼就看上了水清大师,也是真心想要与水清大师交好的。” 黄费继续伸手摸着陆泽的手,“只要水清大师跟了我,我保证让水清大师再也不想回到寺庙之中去了,用不了多久我便会接受陇右道兵权,这陇右道范围内,可就是我说什么就是什么了……” 陆泽听着黄费的话,倒是没有再收回自己手,问道:“陇右道兵权怎会给二少爷呢?” 黄费借机多摸了两把陆泽的手,西北这边可少见有这么绝色的男子,“那找死的祁家竟敢起兵,这我爹已经老了,大哥死了他也无心上战场了,以后这兵权可都是我的,大师,跟了我可不亏的。” 祁语宁在里边听着黄费的话语,陡然间有些想明白了,为何沈念会被如此诬赖。 外边,陆泽对着黄费道:“黄二少爷,小僧收了沈家一大笔银子,要为沈念洗清罪名,如今还有要事在身,查找真凶要紧。” 黄费道:“你这小妖精,跟了本少爷,还愁没有银子吗?” 陆泽松开了自己的手,不再被黄费占便宜道:“这里沈家人都还在,若是二少爷真能给小僧万两银钱,不如还是等三日后再说。” 黄费打量着陆泽的绝色,“美人是得多等等……” 黄费道:“那大师好生休息。” 黄费带人离去之后,陆昀鄙夷地看着陆泽道:“大哥,你刚才怎么这么恶心呢?那个黄费竟然如此无状!你们还说我纨绔,我比起他来可不要太正人君子!” 祁语宁从里面出来,看着陆泽的大手道:“你赶紧洗手。” 陆泽浅笑地过去倒水洗了手,对着祁语宁道:“先前我还好奇,为何要用通奸这个理由谋害沈念,如今倒是明白了。” 祁语宁点点头道:“秦家还真的是毒辣的很。” 陆昀一脸茫然望着陆泽与祁语宁道:“你们在说什么?为什么我一点都不明白?” 祁语宁道:“大盛节度使都是世袭制,除了朔方节度使一直都是沈家寻人当以外,其余几个节度使都是有长子嫡孙继承!像黄涛的节度使之位本该是由黄瑞继承,黄瑞有子而死,就是该有黄瑞长子涵哥儿继承节度使之位。” 陆泽点头道:“这以沈念通奸为借口,拿涵哥儿的血脉说事,这黄涛必定会把节度使之位留给二子黄费,而非是黄瑞长子。” 陆昀明白了过来,“所以,你们的意思是,杀了黄瑞的是黄费吗?” 陆泽道:“也不过是猜度而已,我们先去找蔓娘问问情况。” 陆泽与祁语宁前去了蔓娘所在的院落里,老远便能听到一阵凄清的古琴声,蔓娘的歌声幽幽。 陆泽听着蔓娘歌声道:“倒是长了一副好嗓子。” 祁语宁入了蔓娘屋子里,只见穿着一身白衣的女子在庭院之中,掌着一盏小灯幽幽地弹琴。 蔓娘见着门口出现的一个和尚一个女子,皱眉道:“你们是谁?来做什么?” 陆泽双手合十道:“贫僧前来探查黄瑞公子死因,还望你配合。” 蔓娘轻轻抚着古琴道:“你们怎会找上我来?” 陆泽眼眸直勾勾盯着蔓娘道:“黄瑞的身形,若不是在最不受提防的时候,便是两个人都不能将他按住口鼻而谋杀他。” 蔓娘冷笑了一声道:“所以你们怀疑是我杀了夫君?笑话,我怎么可能会杀夫君?夫君对我这么好,他还曾说过,等他迎了祁家兵马,与祁家兵马前去朝堂平定叛乱,得了功名之后,就会与沈姐姐商议和离,娶我为妻,我怎可能杀了他?” 祁语宁听着蔓娘之言语道:“你说什么?黄瑞说过要迎祁家兵马入陇州城?” 蔓娘道:“是啊,夫君他最佩服的便是祁家军,得知祁家军已到凉州,他本就是想要出城去相迎的,他那日甚是开心得与我说他将要见到祁王了,没想到后来他竟然都未能见祁王一面……” 祁语宁皱眉望着蔓娘,一时间不知道她是不是已经知道了自己的身份,故意这么说的。 蔓娘道:“我没有这么大的本事杀了夫君,我也相信夫君不是因为沈姐姐通奸而被气死的,沈姐姐早就不愿原谅他了,夫君对沈姐姐也早就夫妻缘尽了。” 祁语宁看着蔓娘的眼眸道:“你说黄瑞会与沈家姑娘和离娶你?这绝不可能,他们有一个孩子!” 蔓娘道:“我也不知夫君是不是哄我的,还是想要吓吓夫人,以求夫人的原谅。 夫君他还有很多远大的报复,他还想着要除去秦家,绝不会让自己被气死的……” 陆泽问道:“除去秦家又是怎么说?” 蔓娘道:“夫君的亲娘是被秦家女儿给害死的,如今的秦节度使夫人仗着自己是皇后娘娘的侄女儿,害得夫君生母难产而亡。 夫君懂事起就记得这仇恨,一直铭记于心,他大仇未报,又怎会被轻易气死呢?”(本章完) ------------ 第一百六十二章 另寻一个妻子给灵灵做娘亲? 祁语宁与陆泽两人对视一眼。 蔓娘手指放在琴弦上一勾道:“还望大师还我夫君一个公道。” 陆泽看着蔓娘所弹的琴音,便道:“阿弥陀佛,贫僧定会还黄大公子一个公道。” 祁语宁与陆泽出了蔓娘院中。 祁语宁抬眸对着陆泽道:“黄瑞若是想要迎我们祁家军入陇州城,那他是不是就是因此而死?加上沈念被污蔑为偷情一事,秦夫人害死黄瑞的死因倒也能解释得通了。” 陆泽道:“确实如此,但我有一事不明,为何黄瑞会想要与沈念和离娶一个青楼女子?黄家也不会允许他娶这么一个出身的女子。” 沈家在朔方一代的地位可是仅次于祁家的,沈念虽是养女,可到底也是沈家千金。 黄瑞与沈家千金和离,去娶一个青楼女子为妻,怎么看都是怪异。 祁语宁道:“有什么不明白的,世间男儿都是薄情寡义。” 陆泽听到这话轻笑道:“你倒是一棍子就打死了世上所有的男人。” 祁语宁看着陆泽道:“黄涛在夫人身怀六甲的时候就与秦家女勾搭上了,为此让自己发妻惨死,这有其父必有其子,黄瑞不过也就是学他爹薄情罢了。” 陆泽握着手中佛珠道:“还有一事有些怪异,黄瑞虽已是一具尸首,但可以看得出来他身材威武,是按照陇右道节度使而培养的,我那表姨母又怎能忍得了黄瑞长大成材的呢?” 祁语宁道:“我看沈三爷与沈三夫人是甚为疼爱这养女的,为她挑选夫婿之时定也是千挑万选的,说来也的确是奇怪,这黄瑞没有娘亲庇护,却能平安长大,又成将才,反倒是黄费精瘦不已又纨绔。” 秦夫人当年赌上自己的名声,嫁给了黄涛,怎会养出来黄费这样的儿子呢? 又怎会眼睁睁看着黄瑞他成为黄涛的接班人? 祁语宁与陆泽一路聊着,便回了安排给沈家的客院里头。 祁语宁倒是为难起来今夜的去处,按理来说理该跟着宁雯的丫鬟住在给丫鬟准备的小偏房里,可是小偏房之中怕是蚊蝇不少,且她也不习惯与陌生的丫鬟同睡一房。 但她也总不能与陆泽同住一个屋子。 陆泽见着祁语宁不与他一起进房门便问道:“你不进来?” 祁语宁道:“虽说如今沈三夫人不是我的四婶了,可到底也是我的长辈,我们可不算成亲了,在她眼皮子底下……” 陆泽轻笑了一声,牵着祁语宁的手入内道:“这黄家之中危险重重的,且你也说了,她如今已不是你的四婶了。” 祁语宁叹了一口气,“不知你还记得我四叔吗?” 陆泽道:“记得。” 祁语宁入了里屋坐下,倒了一杯茶道:“当年我还很小,但四婶刚刚进门时我已是稍稍有些懂事了的,总能看到四婶与四叔两人恩爱的模样。 若是四叔还在的话,如今四婶与四叔也会是儿女双全了,造化弄人……” 陆泽手搭在了祁语宁的肩膀上道:“你四叔在天之灵,看到妻子如今过得极好,有人替他疼爱妻子,儿女双全,也该欣慰和放心的。” 祁语宁看着陆泽的手道:“若是你战死沙场,我嫁给别人生儿育女,你当真会欣慰吗?” 陆泽低眸道:“人总是得往前活着的,若我有朝一日战死沙场,我不希望你一辈子孤苦,若能找到一个能伴你余生之人也好,灵灵长大也总归是要一个父亲的。” 祁语宁皱眉问道:“那若是我走了呢?你也会另寻一个妻子来给灵灵做娘亲?” 陆泽低头见着祁语宁神情不悦,便道:“你若不愿,我便不会寻。” 祁语宁气得深呼吸一口,硬生生得憋着一股气,什么叫做她若不愿,他就不会另寻妻子? 她当真是瞎了眼了,她那句世间男儿皆薄幸还真的没有说错半个字! 祁语宁起身要走。 陆泽皱眉道:“你怎么好好的突然生气了呢?沈三夫人她当时守了三年寡也不过二十而已,我知晓你觉得你四叔可怜,可是你也不能让你四婶一辈子都留在你们祁家……” 祁语宁气恼道:“根本就不是因为四婶的事,我从未想过要将四婶留在祁家为四叔守寡一辈子,寡妇另嫁乃是常事,祁家军也都是支持寡妇另嫁的,四婶能找到好人家我也替她开心,我只是气你!” 陆泽不明白道:“我方才所说又哪里不对了?” 祁语宁道:“你打心眼里就是觉得我走了之后,你可以另寻一个女子来给灵灵做娘亲,你不寻并非是因为你只爱我一人,而是因为我不愿? 若是我愿意,你还真就另寻别的女子成亲了?那我问你,你到时候死后,是与你第二个妻子同穴,还是与我同穴?” 祁语宁呸了一声道:“我定不会比你早死。” 陆泽无奈叹了一口气,将祁语宁搂在怀中道:“方才说的不过都是假设,假设而已你还惹得自个儿这般生气,又何必了呢?” 祁语宁道:“纵使假设也套出了你的心里话,好在你我还没成亲,放开我!” 陆泽望着怀中的祁语宁紧搂着她而不放手,“语宁,我不会再找别的女人的,你不愿我不会找,你愿意我也不会找,而且你不也说了,你定不会比我早死的。” 祁语宁还是气恼得很。 陆泽轻轻地亲了一口祁语宁的额头道:“我是怕你陷入你四叔四婶的事里头伤心,才那般劝你的。于我而言,此生挚爱只有祁语宁一人,今生之妻也只有祁语宁一人,若你真走到我前头了,我就会出家。” 祁语宁在陆泽的怀中会心一笑,明知他不过是哄自己的,不过这哄得她也开心。 “哥,哥哥哥!” 陆昀的声音在外边传来,“哥,这黄家到处白幡,好吓人,我今夜能与你一起睡吗?” 屋内的祁语宁抬眸看着陆泽,皱眉道:“你们可真是兄弟情深啊,那小秃驴,这么大了还与你一起睡?” 陆泽道:“他三岁以后就不与我一同睡了,不必理他,他发一会儿疯之后,就会自己走了。” “哥哥哥!” 陆昀敲了好一会儿门之后,都不见里边的人打开门,一个人又不敢睡,便到处在黄家之中闲逛着。 陆昀摸了摸脑袋,走到了一处湖边叹气,扔着石子。 “快,将她扔下去。” “娘,如今沈三爷夫妇就住在黄家,把她扔下去,要是……” 秦挽道:“如今可顾不得这么多了,那个沈家带来的和尚太过于蹊跷,只要这个荡妇死了也算是自尽认罪伏法了,她那儿子自然也就活不了。” “可惜了,我还没有玩过她呢!” 陆昀听着黄费那恶心的声音传来,接而听到了一阵咚得入水声。 等岸边的人群都散尽后,陆昀忙不迭地跳入了湖中。 虽是夏日夜里,可这湖水也冷得很。 趁着今夜月光还算好,陆昀游了没多久,就找到了一具软软的躯体,陆昀连抱起了躯体带着她浮出了水面。 月光下,陆昀看清了脸色惨白,闭紧着眼眸的女子。 陆昀摇了几下女子,不见她醒来,就想起来江湖上的偏方,打开了女子紧闭的红唇,贴着她的唇瓣,往里边吹气。 沈念缓缓清醒过来,见着跟前的锃光瓦亮的光头,她用力得挣扎着,甩了跟前陆昀重重一耳光。 “臭秃驴!来人啊,救命啊!”(本章完) ------------ 第一百六十三章 你真的是平柔公主之子? 陆昀被打了一巴掌,不敢置信地看着跟前挣扎的女子,用力地将手捂住了沈念的红唇,不让她再嚷嚷。 “你闭嘴!本郡王好心好意救你,你丫的竟敢打本郡王,不想活了是不是?” “我长这么大,除了被我姐与祁语宁打过巴掌以外,还从未有人敢动我半点毫毛!你竟敢打我?这一巴掌之仇我肯定不能忍!” 沈念看清了跟前和尚的样貌,才想起来今日好似见过他一面,他是与祁语宁一起来的。 渐渐地也就不再挣扎了。 陆昀见沈念平静下来,才放开了自己的手。 沈念低声道:“对不起,我怎么会在水里?你刚才又对我行那无礼之事,我才打你的……” 陆昀道:“你被人给迷昏了扔入水中的,本郡王可不是对你做无礼之事,而是给你渡气救你,你以为本郡王乐意亲你吗?本郡王长得如此俊朗,可真是便宜你了!” “就在这里,夫君,刚才沈念她就是在此处跳湖畏罪自尽了!” 烛火的光芒不断从岸边传来。 陆昀吓得放开了沈念,可沈念并不会水,陆昀一放开她,她就只能在水中扑腾,陆昀便连连上前去揽住了沈念的腰肢。 沈念的手也不自觉地攀到了陆昀的肩上。 黄涛前来时,便见着一个穿着袈裟的小光头抱着沈念,两人紧紧搂在一起。 黄涛气得直手抖,“贱人!来人,将这对奸夫淫妇乱棍打死!” 陆昀问着一旁的沈念道:“他说的奸夫是我吗?” 陆昀还有一只手摸了摸自个儿的光头。 沈念连声道:“你先带我上岸……” …… 祁语宁与陆泽都已睡下了,听到外边的动静,被吵醒过来便连连起身。 宁雯在外敲门道:“陆世子,陆世子,大事不好了。” 陆泽起身穿戴好袈裟,打开门道:“沈三夫人,出了何事?” 宁雯连道:“不知怎得陆郡王与念儿落入水中,被黄节度使抓了一个正着,笃定他们两个是在偷情的,要乱棍打死他们!” 祁语宁从里边出来问着陆泽道:“可要传信号让我哥准备立即攻城?” 他们自然也不是毫无防备的。 陆泽皱眉道:“陆昀这小子尽会惹事,先别传信号,去看看再说。” 祁语宁与陆泽匆忙赶到时,就见着陆昀跳脚大声嚷嚷着,“我要什么美人没有,怎会和一个有夫之妇偷情呢?” 黄涛的夫人秦挽便在黄涛耳边道:“夫君,你也亲耳听到了,这沈家请来的和尚就不是什么正经和尚。” 陆昀呸了一声,“我可要比你正经多了,你他娘的才不正经呢,别以为你以前做的那些好事没人知晓,你这个不要脸的十年前还勾搭过我爹呢!说什么你儿媳妇通奸,真正与别人通奸的是你吧!” 祁语宁与陆泽对视一眼,小声问道:“陆昀说的是真的?这黄涛的夫人还真的勾搭过你爹?” 陆泽小声回道:“我不知晓此事。” 不过秦挽算起来也是他们的表姨母,陆昀或许还真知晓些什么。 秦挽气急道:“你竟还敢胡说八道!” 陆昀道:“我两只眼睛亲眼看到的,怎么就是胡说八道了?十年前你到盛京城给秦国舅贺寿时,没勾搭过我爹?要不要我帮你回忆回忆那日里你说了什么?” 陆昀说着便翘起兰花指,夹着嗓音道:“表妹夫,我那平柔妹妹素日里就不是个会疼人的,瞧瞧表妹夫的衣裳都乱了……” “国公爷,人家可是未嫁前就心仪你了的,若不是平柔妹妹抢了先……” 陆昀指着秦挽道:“你要不要我再抖漏出来你那些不要脸的话!” 秦挽眼眸一眯,“你是平柔的儿子?” 陆昀连连捂住了嘴,打了自己一个耳刮子,可真是的,怎么就气急败坏说漏了嘴呢! 黄涛眯眼望着跟前的陆昀道:“你真的是平柔公主之子?” 陆泽上前双手合十道:“阿弥陀佛,我这师弟的确是平柔公主之子,去年此时他与祁家郡主定下亲事,他不愿娶祁郡主为郡王妃,便出家为僧,此事整个盛京城都知晓。” 沈谦也上前道:“此事朔方道上也都传遍了,确有此事的。” 陆昀听到了道:“对,本郡王连祁语宁都看不上,怎么看得上这女人呢?是秦挽这个老虔婆胡说八道,方才我在湖边打石子,就听到了她与她儿子的的声音,说要将这女人扔入了湖中,我才跳下去救她的。” 沈念跪在地上道:“公爹,我方才并不知道自己是如何落的水,等我醒来便在湖中了,我真的没有做对不起黄瑞之事,真的没有。” 秦挽皱眉道:“分明是你们两个偷奸不愿承认!以至于如今还来污蔑于我们。” 陆昀道:“谁污蔑谁偷奸你心里明白,你敢起誓吗?我要是与人通奸我全家死光光,死九族,你敢不敢发誓没有勾引过我我爹,没有让人将这女人扔入河中,你有本事发誓,如若你有违誓言,你秦家全家死光光,死九族!” 祁语宁看了一眼陆泽,日后可不能让陆昀这般发誓,这么发誓,她可不敢做陆昀的九族。 黄涛怒视着秦挽道:“陆郡王说的可是真的?你敢发毒誓吗?” 秦挽连连举起手来道:“我也可以发毒誓的,我不曾勾引过陆国公,更没有将沈念丢入河中……” 陆昀道:“不行,陆国公多了去了,我哥日后也是陆国公,你得说没有勾引过平柔公主的驸马爷,没有命人将沈念扔入湖中,一个字都不准差!你可别想欺瞒老天爷!” 秦挽伸出三根手指头,一字一句道:“我秦挽对苍天发誓,没有勾引过平柔公主的驸马,没有命人将沈念扔入湖中,如若我有违此誓,我全家死光光,死九族!” 秦挽咬牙说完后,看着陆昀道:“陆郡王,我念在你是我表妹之子的份上,饶你一次,但这个沈念两次与人通奸,绝对不能留下她。” 黄涛眯眼看着地上跪着的沈念道:“来人,将沈念……” “且慢。” 陆泽上前道:“既然我师弟与秦施主两人都发了毒誓,那必定是有一个人在说谎的。敢问黄施主为何会来此地?” 黄涛道:“乃是我夫人说有仆人看到沈念跳湖自尽。” 陆泽走到秦挽跟前道:“是哪个仆人看到的?” 秦挽示意着身边的嬷嬷出来,嬷嬷走到了黄涛跟前跪下道:“是老奴亲眼见到的,只是没想到少夫人不是跳湖自尽,而是与人通奸。” 陆泽道:“你是从哪个位置看到沈施主跳入湖中的?” “那里!” 嬷嬷伸手指了一个位置。 陆泽拿着灯笼上前,待众人走近时道:“各位止步,此处靠近湖边,泥土水润,是可以留下脚印的,众位请看,此处的脚印可不止只有一双脚印。” 陆泽看到了湖边的花丛之中勾着一片衣裳碎片,“这白色的锦衣碎片,有点眼熟啊。” 祁语宁看着白衣碎片,指着黄费道:“黄二少爷的衣裳怎么就破了一个洞呢?” 陆泽拿着碎片走到黄费的衣裳旁,道:“正好可以合上,不如请黄二少爷试试脚印?” 黄费连声道:“我到过湖边又怎么了?我是白日里到过湖边了,我怎么可能将嫂子扔入湖中呢?你可少污蔑我!” 祁语宁讽笑了一声道:“水清大师不过就只是想要看看你有没有来过岸边,你倒是这么快就不打自招了?” 黄费连对着黄涛道:“爹,我是午后来的了,这脚印根本就说明不了什么事情。” 祁语宁挑着灯笼上前,在树丛之中发现了一张纸,上边所写的竟是沈念认罪的遗书,她将纸拿到了黄涛跟前道:“黄大人,您看看这封遗书……” 待黄涛看完后,祁语宁便将遗书拿给了沈谦与宁雯看着。 宁雯怒道:“这字迹倒是像我念儿的字迹,但细细一看根本就不是我女儿的字。 我念儿根本就没做对不起黄家之事,你们黄家倒是好,竟然伪造遗书假造我儿畏罪自尽! 黄涛,我们沈家宁家可不是吃素的,不会白白让你们污蔑我家女儿的,害死我家女儿!” 沈谦望着黄涛道:“黄兄,这造假的遗书你们黄家需得给我们一个解释!” (本章完) ------------ 第一百六十四章 打听蔓娘的来历 黄涛眼眸扫过秦挽,满是痛心道:“真的是你要害死沈念?” 秦挽道:“夫君,瑞儿是我一手带大的,我亲眼看着沈念这个毒妇和她的奸夫害死瑞儿,我这个做娘亲的哪里能不痛心呢?这毒妇害死瑞儿,我身边的嬷嬷自然也就看不下去了,想要让她早日去给瑞儿陪葬!” 秦挽话音一落,刚才指控沈念跳湖自尽的嬷嬷,便哭诉道:“瑞哥儿,老奴对不住你啊,老奴亲眼看着你被毒妇气死,却不能帮你报仇雪恨啊!” 沈念被宁雯扶着道:“你们这般无耻,就不怕黄瑞的鬼魂找上你们吗?” 秦挽道:“你这贱妇闭嘴!” 秦挽看着黄涛道:“夫君,我是亲眼所见沈念与奸夫通奸气死的瑞儿,你何以不信我却去相信这个贱妇?沈家就算是朔方道上的土皇帝,但也得讲讲道理吧,不要为了一个养女而毁了自己多年的名声!” 秦挽越说越气恼,真像是一个死了儿子的母亲一般气恼痛心道:“何必还要给这贱妇三日时间?她刚才和陆小郡王搂搂抱抱一事,众人都亲眼所见,夫君刚死,她与一个和尚搂抱,可见她品性有多不好! 这等贱妇留着她的性命做什么? 不如杀了爽快!” 沈谦站在了沈念跟前道:“我倒要看看,谁敢对我女儿就下手?” 黄涛对着陆泽道:“水清大师,你说三日之内查出凶手,一日过去了,还有两日,我就且再等你两日,你若是找不出来别的凶手,沈家就不能再包庇沈念!” 黄涛说罢后,众人都散尽。 陆泽拎着陆昀回到房中去换衣裳。 陆昀见到房中的祁语宁道:“我换衣裳,你不出去?” 祁语宁清冷一笑道:“你这幅小身板有什么好看的?幼时光着屁股来我们王府玩,早就都被人看了去了。” 陆昀瞪大了眼睛,大声道:“谁幼时光着屁股来你们王府玩了?” 陆泽道:“语宁,别逗他了。” 祁语宁闻言便背转了身子,等着陆昀换了一身干净的衣裳。 陆昀走到桌边,捂着自己的侧脸道:“这沈念看着柔柔弱弱的,还被人下药给迷晕了,没想到醒过来之后力气竟然这么大,她是第三个敢打本郡王的女人!本郡王一定饶不了她。” 陆泽见着陆昀脸上还真是五根手指分明,“你救了她,她为何打你?” 陆昀道:“她那时晕厥着,我用师父教我那个法子用嘴渡气救她,她可能以为我是在轻薄她。 她可真真是恩将仇报,说来也都怪哥你,刚才我敲门要和你一起睡,你都不理我!你弟弟我刚才差点就被人给打死了。” 祁语宁看向陆泽道:“沈念是被人给迷晕的?那黄瑞是不是也是被人迷晕之后窒息而死的呢?” 陆泽道:“以黄瑞的身形,若他醒着时,鲜少有人能够迷晕他,除非是在他的吃食里添加迷药。 可我问过他的小厮,黄瑞每次用膳都是在军营之中,黄瑞死的那一日,本是在军营里的,得了一封信就一人回到了黄府之中,没多久他便就死在黄府里,如今要查他有没有吃下迷药,只能破膛开肚。” 祁语宁道:“蔓娘说了黄瑞对秦家有仇,想来他回府后是不敢在府里边其他地方吃东西的,唯一有可能的还是蔓娘那边进食,我总觉得那个蔓娘很是奇怪。” 陆泽道:“何以见得?” 祁语宁道:“她说起黄瑞要娶她时,一点都不高兴,反而眼神之中有些自讽。” 陆泽对着陆昀道:“你今日是不是不敢一个人睡在黄府?” 陆昀道:“不敢,哥,你就别嫌弃我脏了,今日说什么我都要跟着你一起睡!” 陆泽从怀中掏出来一张面值一百两的银票,“今天你去陇州青楼里睡,去探听探听蔓娘此人。” “啊?”陆昀道,“去青楼?爹娘知晓要打死我的!” 陆昀虽然纨绔,可青楼他是万万不敢去的。 陆泽道:“你只是去探听蔓娘消息的,但不要刻意打听。” 陆昀闻言倒是嫌弃起银两少来了,道:“就这一百两会不会太损我陆郡王的颜面了?” 祁语宁又拿出来一张一百两的银票,“这可就不会损你的颜面了吧?快走吧!都快亥时了,这世道乱了,也不知道陇州青楼会不会开门?” 陆昀道:“这你就放心,青楼没有一日不会不开门的,世道越乱,这青楼里年轻漂亮好姿色的姑娘就越多,青楼里头也就越热闹!” 祁语宁紧皱着眉头道:“祁家军一入城,我必定去端了陇州城里的青楼!” 陆昀前去青楼后,祁语宁与陆泽一夜没怎么睡。 早间,外边一阵嘈杂。 祁语宁被吵醒后,便自个儿去打水准备洗漱,便见到这沈念所在小院里头竟有一座小灶房。 祁王府就只有祁语宁一个主子,她都没有什么小灶房,不过就是有一个烧水的小偏房十二个时辰备水而已。 而沈念这个小灶房可是真正开火烧饭做菜的,一般府邸还真不会特意留这么一个小灶房。 祁语宁见着灶头间熬着药,才知是沈念昨夜落水之后着凉生了病,刚才的嘈杂声也是沈念高烧不退,请了几个大夫前来看病。 祁语宁打水回房,让着陆泽洗漱。 陆泽见着祁语宁将她洗过脸的帕子放在水里,微微拧眉,倒还是上前用了祁语宁用过的帕子给自个儿擦脸。 祁语宁道:“沈念病了,昨夜忘记给那小秃驴喂一碗姜汤了,可别让他真生病了,那他非得嚷嚷着要回北城不可。” 到底是自个儿的弟弟,陆泽倒也有些担忧陆昀,“这大夏日里的,他一个男子汉火气重,应当不会生病的吧?” 祁语宁道:“我去探望沈念一番。” 祁语宁前去了沈念的屋子里,她烧的厉害,宁雯在一旁给沈念喂着药。 祁语宁稍有些羡慕,沈念该是幸运的。 算起来宁雯其实比她不过只大了十二岁而已,当初宁雯收养沈念时,有人劝她不如收养个刚出生不久的男婴,也算是老有所依。 祁家就祁语宁祁宇安两兄妹,只要是入了祁家族谱的孩子,日后到底也是有泼天富贵的。 但宁雯依旧还是收养了那时候已经五岁了怯懦性子胆小的沈念为义女。 沈念虽无亲爹娘,可也是从小有义父义母疼爱。 宁雯见着祁语宁而来,道:“宁宁。” 祁语宁上前道:“刚才我在小灶房那边看到了药罐,听说沈念病了?” 宁雯道:“虽是夏日里,可那夜里头的水也凉的厉害,昨日又受了惊,发了一夜的烧,唉。” 沈念咳嗽了好几声道:“郡主还是莫要过来了,以免染病给你。” 祁语宁道:“我身体康健着呢,没这么容易染上,倒是我有些奇怪,为何你的院落之中会有一处小灶间?我看你吃食什么的也都是在小灶间里所烧的?” 沈念道:“是我嫁进来半年之后,夫君给命人给我造的,那之后除了一些家宴,所有的吃食都是在小灶间里的。” 祁语宁问道:“那你昨夜里可有吃过什么?怎么会被人迷晕在外边呢?” 沈念道:“昨夜里我也没有吃什么?我就是睡下之后,醒来就是在湖里边了。” 祁语宁问着沈念道:“你身边的丫鬟吗?” 沈念因着伤风声音沙哑道:“我先前那些丫鬟都被秦夫人以维护黄家名声为由,都给发卖了,如今所在的丫鬟我都不熟悉,夜里也不愿让她们来服侍。” 祁语宁望着沈念道:“你身边也该多留几个丫鬟的,沈家的丫鬟呢?。” 沈念道:“我不要紧,涵儿要紧,义母给我的丫鬟都去照顾涵儿了,如今涵儿奶娘吃食什么的,我都不敢再让黄家丫鬟插手了。” 祁语宁见着沈念病恹恹的模样道:“你嫁进来之后的半年可有出过什么事情,才给你做的这个小灶间?” 沈念道:“是一个老道士来过以后。” 宁雯道:“可是鹤道长?” 祁语宁听到熟悉的鹤道长问道:“沈三夫人,您认识鹤道长?我寻他有很要紧的事情,你可知他在何处?” 灵灵在此处终究也是祁语宁的一桩心事。 ------------ 第一百六十五章 找到真凶 宁雯说道:“这鹤道长云游四海行踪不定,也是机缘巧合之下碰上他,得知我在发愁念念嫁进黄府半年未有身孕,他便替念念来瞧瞧何时能有子女。” 祁语宁道:“鹤道长可有说什么?” 沈念道:“鹤道长只说让我别焦急,说我命中有两子两女,乃是儿孙满堂之命,想来鹤道长也是不准的。” 沈念低眸道:“我此生只有涵儿就足够了。” 祁语宁道:“这倒也不一定,黄瑞生前对你如此薄情,在你有孕之后,就找着青楼姑娘进门,如此负心郎你都用不着给他守三年寡,另嫁个好郎君,也可儿女双全,儿孙满堂。” 宁雯看了一眼祁语宁,轻叹了一声。 沈念抿唇道:“我不会另嫁了的,我只想守着我的涵儿,让他好好长大成人,这世间男儿少有不负心的,我运道差,不敢再去寻了。” 祁语宁道:“你这话倒也有理。” 祁语宁回到陆泽房中后,陆昀也刚回来。 他入门便就咳嗽了好几声,病恹恹地对着陆泽撒娇道:“哥哥,我生病了,我要回北城去。” 陆泽嫌弃至极地望着陆昀道:“你少装病,昨日探听到什么消息了?” 陆昀吸了吸鼻子道:“那蔓娘曾经家里还是一个当官的,是家里犯了事才被卖入青楼的,蔓娘长得是陇州城罕见的美人,所以老鸨细细培养她,等到她十七岁才肯让她出来接客。 她出来接客的第一日可谓是引起了轰动,却被黄瑞已一千两银子买下,带进了黄府做了妾侍,飞上枝头变凤凰了。” 祁语宁道:“家里当官的?什么官?” 陆昀道:“是个大官,是陇州知州白家的。” 祁语宁问道:“白庭?” 陆泽道:“若是陇州知州白家,那就是白庭了。” 祁语宁道:“他是状元出身,是得罪了秦家才犯了事的吧?” 陆泽轻点头道:“嗯,没想到蔓娘竟是白家女儿。” 祁语宁道:“难怪她弹得那一手好琴,我就想着青楼之中是教不出来这种琴技的。” 陆昀说着道:“蔓娘就统共这些了,我昨夜里找了八个姑娘问,她们知晓的都不多,倒是有一个叫做阿妮的小丫鬟说了不少蔓娘坏话,说蔓娘跟着黄瑞那时候并非是处子之身了,黄瑞与蔓娘在青楼里相好那一夜,蔓娘都不是处子……” 祁语宁听着此言,轻轻皱眉。 陆泽起身道:“我们再去蔓娘那边瞧瞧。” 陆泽与祁语宁前去了蔓娘那边。 蔓娘见着陆泽与祁语宁两人前来,到门口相迎道:“大师。” 陆泽见着蔓娘拦在房外便道:“贫僧路过此处,想要讨一杯茶喝喝。” 蔓娘便命丫鬟去给陆泽奉茶。 陆泽道:“这天阴沉沉的模样,像是要下大雨,可否能去白施主房中一坐?” 蔓娘皱眉道:“大师稍等。” 蔓娘叮嘱了身边丫鬟几句,便道:“大师请进。” 陆泽与祁语宁两人入内后,蔓娘就接过了丫鬟奉上来的茶水道:“大师请喝茶。” 陆泽入座接过茶盏,闻着蔓娘房中浓郁的甜香,看向了熏香炉旁边放着香块的木盒,便走到了窗边一看,望着窗外的药炉与药渣道:“施主病了?” 蔓娘道:“夫君走后,我茶饭不思,是有些病了。” 祁语宁望着外边的药物道:“黄芪白术苎麻根黄芩,枸杞子紫苏菟丝子,你这是什么病?” 蔓娘捂着小腹,没想到这位和尚身边的丫鬟能认得药渣。 陆泽听着祁语宁所说的药物就知晓是常见的保胎药,看着蔓娘道:“你既然有孩子了?为何不说出来呢?” 蔓娘道:“我不敢,夫君走了,我怕我说出有孩子来,黄家容不得我。” 陆泽道:“你有孩子乃是好事,黄家怎会容不下你呢?” 蔓娘道:“我……我……” 祁语宁目光盯着蔓娘道:“你可知你所用的香料是什么香?是阿芙蓉之香,一旦上瘾,你的孩子都活不了多久,你腹中孩子出生之后也会沾染毒瘾,你怎敢给孩子用阿芙蓉之香?!” 陆泽将手中的茶水浇到了香炉之上,十分笃定地道:“黄瑞是在你房中所亡的。” 蔓娘摇头道:“夫君是在大少夫人那边而亡的,与我无关!” 祁语宁看着蔓娘道:“你还想狡辩?只要你房中离沈念的房中较近,将黄瑞的尸首搬运过去也近。” 蔓娘道:“证据呢?你们有什么证据?” 陆泽将香炉旁的阿芙蓉香块取出来,“这阿芙蓉香块上边的指甲印,正能与黄瑞尸首指甲里边藏着的阿芙蓉香吻合!” 祁语宁吩咐着蔓娘身边的丫鬟道:“去把你家黄节度使找来!” 蔓娘身边的小丫鬟哆哆嗦嗦地前去了,蔓娘皱眉前去了床里边取出来一匕首,朝着陆泽刺去。 陆泽见到匕首,用着手中的佛珠将匕首缠住,手一上前,扣住了蔓娘的手腕,用力一卸,蔓娘的手便脱臼垂落。 祁语宁望着陆泽道:“没想到大师还有这一招呢。” 陆泽抬眸看向了祁语宁道:“在大理寺审案的时候,这种狗急跳墙得也不是一回两回了。” 蔓娘身边的小丫鬟走到门口,才发现自个儿为何要听那个丫鬟前去寻节度使。 她正要返回去的时候,祁语宁已经出来了,“不是让你去找黄节度使吗?还不快去!” 小丫鬟听到祁语宁的吩咐,只觉得比秦夫人还骇人,不敢违背,连连前去找黄节度使了。 祁语宁去了沈念房中寻沈念与宁雯还有沈三爷一起前去蔓娘屋中。 蔓娘屋里,众人赶到后,黄涛问着陆泽道:“大师,你找到真凶了?” 陆泽双手合十道:“阿弥陀佛,令郎的死与白蔓娘脱离不了干系,黄瑞的指甲上留存这阿芙蓉香的小碎末,而在白蔓娘房中的阿芙蓉香块之中就有指甲印。 我想是黄瑞死前曾紧紧握住这阿芙蓉香块,以至于指甲之中都是碎末,因着阿芙蓉香块昂贵,所以,哪怕是从尸首手中取下来的香块,白蔓娘也不肯扔掉,继续留着所用……” 沈念被宁雯扶着,她满是痛心地望着蔓娘道:“蔓娘,黄瑞他对你这么好!甚至要为了娶你入门与我和离!你为何要杀了他?!” ------------ 第一百六十六章 去世真相 黄涛怒视着蔓娘道:“你这毒妇,当真是你杀了我瑞儿?” 蔓娘任由沈念骂着,手放在自己还尚且平坦的小腹之上,目光看向了秦挽与黄费二人。 黄费看到了蔓娘的目光,上前就狠狠甩了蔓娘一巴掌,狂声怒道:“你这毒妇,竟然害死我大哥,我杀了你!” 黄费说着便双手掐住了蔓娘的脖子。 陆泽上前扣住了黄费的手腕道:“黄二少爷。” 陆泽一个寸劲,便将黄费的手用力掰折。 黄费疼得厉害,大声喊道:“疼疼疼!” 陆泽将黄费的手从蔓娘脖子上移开后,望着蔓娘道:“你还要替黄费遮掩吗?” 黄费怒道:“你这臭秃驴,胡说什么呢?什么为我遮掩?我可没杀死我大哥!” 秦挽皱眉道:“夫君,这大师既然都说了真凶是蔓娘,就杀了蔓娘为瑞儿偿命……” 祁语宁出声道:“节度使夫人可真的是贵人多忘事啊,你昨儿个夜里还信誓旦旦地说,你眼睁睁看着黄瑞是活生生被我家小姐与奸夫偷奸而活生生给气死的,这会儿怎么又这般轻易肯认是蔓娘所杀了呢?” 陆泽朝着黄涛双手比十道:“黄施主是否是真想要为令郎报仇雪恨的? 若是真心想要为令郎讨一个公道,那就继续追查下去,若有为难之处,也就不必挑明真相。 沈施主乃是清白之身,我们也算是了结任务,还请黄施主让沈施主与其幼儿离开陇州回朔方城。” 黄涛厉眸怒视着秦挽道:“瑞儿自幼没有母亲,是在我亲手抚养他长大的,自然是要为他报仇偿命的!” 秦挽一阵哆嗦。 陆泽便道:“阿芙蓉香即便是在波斯也是昂贵稀缺之物,在大盛境内更是昂贵,蔓娘一个妾侍定是弄不到这么多阿芙蓉香。 而黄费身上就有吸食过阿芙蓉香的味道,我想着阿芙蓉香并非是蔓娘所吸的,而是黄费所吸。 这黄大少爷的确是因通奸而死,但他并非是因为沈施主与人偷情通奸而气死,而是因为爱妾与亲弟弟通奸有孕,从而害死了黄大少爷!” 黄费气恼道:“你这秃驴胡说八道,爹,爹,你千万可别信他啊! 他是在胡说八道的啊,我怎么可能害死大哥呢?我害死大哥做什么?” 祁语宁道:“自然是为了陇右道上的八万多兵权,因为黄瑞对你们秦家有仇。 如今北城军队要前去盛京城平叛乱,诛逆贼,黄瑞本欲迎祁家一起争军功,但你们秦家为了秦家那些权势,至百姓安危,朝廷局势,陛下安危于不顾。 黄瑞与你们意见相反,你们自然要杀了黄瑞夺兵权!” 祁语宁又看向了蔓娘道:“白蔓娘,你爹当初不被秦国舅所胁迫,宁死不进秦家党羽之中与秦家同流合污。 你倒是好,为了黄费这个好色废物,竟然杀了助你出青楼的黄瑞,你恩将仇报,不忠不义不孝,枉为白家之后!” 白蔓娘摇头道:“根本就不是你说的这样的,那黄瑞是将我带出了青楼,可他不过就是利用我而已,他将我带出狼坑,却又将我推进了虎穴之中。” 众人都看向了白蔓娘。 白蔓娘痛心道:“那日黄瑞将我买下时,我不知有多开心,他是我父亲的徒儿,我们自幼相识,我早就仰慕于他,我以为能跟着他一起好好过日子的,哪怕只是做一个妾侍…… 在青楼那一日,他并没有与我同房,他将我带进黄府来,我才知晓我不过是挡箭牌,是为了护住黄瑞爱妻的挡箭牌而已!” 沈念还高烧未退,她以为是自己烧糊涂了,可是却切切实实听到了白蔓娘之声音。 白蔓娘接着道:“黄瑞自幼就知晓秦夫人不可能真正能容得下他,他一直小心谨慎地长大,他已能护住自己的时候,遇到了沈念,他能护得住自己,却护不了沈念。 沈念刚嫁进府中半年,她的餐食之中就全是避孕之药物,下的药物是循序渐进的,再多吃上几日,沈念可真就要断子绝孙了。 为此黄瑞给沈念造了一间小灶房,沈念的院子如铜墙铁壁一般,秦夫人的手根本就插不进去。 沈念有孕后,黄瑞怕秦夫人对沈念出手,便将我迎进府门装作与沈念相吵,让秦夫人以为他们夫妻情份总是要尽了的,可实际上黄瑞表明虽与沈念相吵,却一直在暗中护着沈念。 黄费他多次想要凌辱沈念,都被黄瑞在暗中拦住,而我呢?” 白蔓娘厉声道:“黄瑞却从未想过要护住我,我被黄费给强迫凌辱之时,却无人护着我! 凭什么? 凭什么我要是她沈念的挡箭牌,凭什么我要为他们二人而牺牲! 我是厌恶秦家,厌恶黄费,厌恶秦夫人,可我有什么办法? 我已经有孕了,我的人生日后只能靠我腹中孩儿啊。 黄瑞对不起我利用我,我以为他是救我出泥泞的,我这般仰慕他,他却只将我当做挡箭牌让我替沈念接受一切,黄瑞他活该死!活该死啊!” 祁语宁听到白蔓娘之言,满是不敢置信,却也有很多都能说的通了。 祁语宁问着白蔓娘道:“所以黄费说要娶你为妻,也是为了蒙蔽秦夫人。想着他带兵前去盛京城,无法护住沈念的时候,说要与沈念和离,让秦夫人可以不对沈念下手?” 沈念到底有个强大的娘家,若是终有一日要和离的,秦夫人也不必再去得罪沈家了。 白蔓娘自嘲道:“是啊,我那时候已发现自己有了身孕,是黄费的,没想到黄瑞竟还在利用我为沈念挡麻烦…… 所以黄费让我给黄瑞用阿芙蓉害他的时候我答应了,我只是没想到黄瑞察觉到了阿芙蓉能上瘾,没想到他会知晓阿芙蓉,他来房中拿着阿芙蓉来质问我。 我害怕至极,就在他的茶水之中下了本来打算用来应对黄费的迷药,黄瑞没想到我会与秦家同流合污,他也放心喝下了……” 白蔓娘看向一旁泪流满面的沈念道:“我情急之下迷晕了他,但从没想过要杀了他,是秦夫人与黄费联手将他杀死的,秦夫人找了她一直以来的姘头,来假装你的奸夫……” 蔓娘道:“这几日我一直睡不好,我也不知该不该留下腹中孩儿,留下腹中孩儿我日后荣华富贵可保,但是我过不去我心中这一关,过不去白家那一关!” 白蔓娘跪在了黄涛跟前道:“黄伯伯,我句句所言乃是事实!我以我白家名义发誓。” 白蔓娘用着另一只未脱臼的手,捡起一旁的匕首,狠狠地插入了自己的小腹。 她的动作很快,好些人都没有任何防备。 祁语宁连连过去扶住了白蔓娘,眼中含泪道:“蔓娘,你怎么这么傻?你……” 白蔓娘看向着沈念道:“你知道我有多羡慕你能嫁给瑞哥哥,得到他的偏爱吗?可惜……” 白蔓娘在祁语宁的怀中,嘴角里呕出一股鲜血来,道:“不能饶过秦家,不能饶……” 祁语宁握紧着白蔓娘的手,咬唇道:“我会替你报仇的!” 黄涛听闻此言,怒甩了黄费一个巴掌,“畜生,你竟还想过要对你嫂嫂动手?害死你大哥,你个畜生!” 黄涛乃是武将,一个巴掌力道不小,只将黄费打得吐出一口鲜血。 黄涛气恼至极,又是一个巴掌打向了秦挽,“贱人!” 秦挽见大势已去,也不再装着道:“黄涛,如今祁家军就在外边,这陇州城的兵权只会是我秦家的,我秦家离大统之位只有一步之遥,你以为你还有什么能耐!今日你们通通都得死!” 秦挽拍了拍掌,只见一阵哨声响起,很快外边就传来打杀的声音。 祁语宁怀中抱着闭眸的白蔓娘,将她平缓地放在了地上,拿出了怀中的烟花与火折子,走到屋外点燃了烟花。 屋里边,陆泽眼疾手快地抽出了藏在僧袍之中的短剑,将短剑放在了秦挽的脖子上! 秦挽道:“你干什么?你一个出家人竟敢伤人?” 陆昀在一旁咳嗽了好几声道:“谁说我哥是出家人了!他是我哥,陆泽!” 秦挽不敢置信道:“陆泽不是已经死了吗?” “你才死了呢,你全家都死了!”陆昀呸了一声,“你别忘记你发的毒誓,你们秦家迟早都要全家死光光!” ------------ 第一百六十七章 哭废了身子可不好改嫁了 祁语宁放完烟花信号后,看着远处回以的信号,便入内对着黄涛道: “黄节度使,你也见到了秦家人有多丧心病狂,你若是还要站在秦家这边,你唯一的孙儿可就难保,黄费所吸阿芙蓉香已经活不了多久了,你该好好想清楚,是要与秦家同流合污遗臭万年,还是除秦家,忠于陛下?” 黄涛看着跟前的祁语宁的气度不像是一个普通丫鬟,问道:“你是?” 祁语宁道:“祁王府长安郡主,祁语宁!” 黄涛道:“原来是祁郡主,失敬了。” 沈谦上前对着黄涛道:“黄兄。” 黄涛看着被陆泽挟持着的秦挽道:“秦挽我问你,怀上费儿那一日是不是你给我下了药?还有瑞儿他娘,是不是你杀死的!” 秦挽道:“是我又如何?我五弟的兵马已经赶来陇州城,你们若是敢杀了我,我五弟定不会饶了你们!” 黄涛步步走到了秦挽身边道:“当年,我以为酒后唐突了你,对你一直愧疚,哪怕担着被天下人说负心的骂名,我也娶了你,后来觉得你是真心过日子的,除了我娘不让你接触瑞儿以外,我也给了你最大的尊重! 也看在费儿的面子上,从来没有去怀疑过,你到底有没有害死瑞儿他娘,没想到你竟然如此狠毒,连瑞儿都杀害,连他的孩子你都不放过! 我今日绝不饶你!” 秦挽高傲道:“我的表弟是太子,你敢动我?” 陆昀呸了一声,“你说我那假舅舅吗?他都不是赵家血脉,他能不能坐稳太子之位你比谁都清楚!” 黄涛从一旁的侍卫之中抽出了一把剑来,横在了秦挽的脖颈之上。 陆泽便放开了秦挽,走到了祁语宁的身边。 一道浑厚男声响起,“黄涛,你敢?!” 一个穿着盔甲的中年男子赶来。 祁语宁望着而去,见着门口外边庭院之中黄家的侍卫与男子带来的侍卫扭打在一起,待看清了中年男子的样貌之后,祁语宁倒是觉得黄涛的头顶都是绿光! 这中年男子竟然与黄费长得是一模一样! 黄涛嘲讽一笑道:“瑞儿他娘,我有愧于你啊!” 黄涛剑刺入了秦挽的脖颈,鲜血迸溅出来。 祁语宁发觉眼前一黑,是陆泽捂住了她的眼睛,祁语宁双手握住了陆泽的手,从自个儿的眼前移开。 黄涛又是一剑刺入了黄费的腹部,“瑞儿,爹爹为你报仇了!” 所来的中年男子大叫出声,带着剑就入了内。 陆泽将祁语宁护在了身后,黄涛与那男子斗了几个回合。 陆昀见着无人上前帮忙,便捡起方才蔓娘扔掉的匕首,直直地就插入了那与黄费长相相似的心脏处! 陆昀咳嗽了两声,望着陆泽道:“哥,你们傻愣着干什么,不帮黄节度使吗?” 陆泽想,比起他们帮忙,黄涛会更希望他亲手解决了秦家人。 黄涛见着跟前中年男子落地,瘫坐在地上,又是哭又是笑,笑自己的蠢。 黄涛带着血的手从脖子上取出来兵符,“祁郡主,这兵符就交给你了。” 祁语宁见着兵符道:“黄将军?” 黄涛道:“我从未想过要拦住祁家,我相信祁家军的忠诚。” 黄涛又将目光看向了沈谦道:“沈贤弟,涵儿还小,涵儿日后就多托你照料了。” 黄涛见着自己的几个心腹手下赶来,对着进来的心腹手下吩咐道:“你们以后就听祁郡主的吩咐!” 祁语宁感到不对劲,连要去夺黄涛手中的剑,但黄涛却是先她一步的将剑横在了自己的脖子上,自刎迸溅出来的鲜血洒了祁语宁一身。 一屋的尸首,祁语宁手握着沾染鲜血的兵符,呆愣在了原地。 陆泽上前环住了祁语宁道:“先下令,打开城门,让祁家军入内,不要再死无辜之人了。” 祁语宁举起虎符,吩咐着黄涛的手下道:“打开城门,迎祁家军入内。” “是!” “念儿,念念!”宁雯着急的声音传来。 祁语宁看着沈念晕厥在了宁雯的怀中,连连对着陆昀道:“愣着干什么,去找大夫去啊!” 陆昀没再愣着,前去找大夫去了。 祁语宁连与宁雯将沈念扶回了她的房中,大夫过了一刻钟才赶来,给沈念扎了针之后,沈念才幽幽醒转过来。 沈念眼睛才睁开一条缝,眼泪就流了出来,“夫君……我不知道夫君竟然为我做了这些事,我这一年还竟然一直错怪他……夫君……” 宁雯将沈念抱在怀中道:“念念。” 祁语宁在一旁看着不太好受,出了沈念的屋外,看着在庭院之中等着的陆泽与陆昀,叹了一口气。 祁语宁道:“这都叫什么事呢,黄节度使与黄瑞还有白蔓娘的丧事,我想就在三日后,我们帮他们办了吧,涵儿还小,沈念悲恸过度怕是没有心思处理丧事……唉。” 陆泽点头道:“嗯。” 陆昀目光看向屋里边道:“她既然都病了,我就不找她报那一巴掌之仇了。” 祁语宁与陆泽换了一身干净不沾血的衣裳。 前去了城门口迎着祁宇安入内。 祁宇安入城门时,见着穿着素净的祁语宁骑在马上,便骑马上前道:“妹妹,没事吧?” 祁语宁叹着气道:“唉,一言难尽,边走边慢慢说吧。” 回黄府路上,祁宇安听着祁语宁所言黄府之是非,也只得叹了一口气。 祁语宁对着祁宇安道:“黄瑞他这走得是冤枉,他只顾着在乎沈念,却让另一个女子因他而受伤。 白蔓娘终究也是没有对他下死手,其实昨夜我与陆泽去寻她的时候,我想她也是在纠结要不要说出实话来的,她告知我们黄瑞与秦家的恩怨,我相信她也是真心想要为黄瑞报仇的。” 祁宇安道:“她不该死的。” 祁语宁叹气道:“的确,她太可惜了。” 祁宇安与着祁语宁去了黄府,走进黄府大堂之中拜祭了黄涛黄瑞两父子。 听着一阵凄厉的哭声,便见着穿着一身素白色脸色黯淡憔悴的女子跪在一边,哭得撕心裂肺,“你就是念妹妹吧?” 沈念抬头看着祁宇安道:“参见祁王爷。” 祁宇安道:“节哀,秦振已带着兵马赶赴陇州城,这出丧是宜早不宜迟的。” 沈念望着厅中的棺椁,悲恸欲绝道:“一切都已大局为重。” 祁语宁上前扶着沈念道:“你都病了,不如回房去歇息吧。” 沈念望着厅堂之中黄瑞的棺椁道:“郡主,就让我多陪陪夫君,想想我这一年来对他的误解,我真的无法原谅我自己,就是他死前我还是对他埋怨的……” 祁语宁劝道:“黄瑞一直瞒着你,实则也是怪不了你的,你还有涵儿在,要好好保重你的身体,黄瑞生前极力护住你,定是希望你好好活下去的,别哭得太费神了,身子骨要紧。” 沈念靠在祁语宁的肩上,悲恸至极地痛哭出声,祁语宁只得轻轻拍着沈念的背以示安慰。 陆昀听着女子的哭声也觉得心烦道:“就是,生着病还这么不要命的哭,死了夫君又不是什么大不了的事情,你义母当初不就是改嫁后日子过得更好了吗?你这么哭废了身子骨以后可不能改嫁了!” 陆昀话音一落,光秃秃的脑袋上挨了两巴掌,一掌是陆泽打得,打得他头晕脑胀。 还有一掌是祁宇安打得,陆昀踉跄了脚步,只觉得脑袋更晕,眼眸一闭晕了过去。 要不是看着陆昀晕厥过去,祁语宁也想上前给陆昀的秃顶脑袋来上一掌! ------------ 第一百六十八章 陆昀失忆了 陆泽原以为陆昀这一晕是装出来的,毕竟他打得时候是收着劲的,祁宇安即便用了全劲也不至于将他给打晕过去。 陆泽踢了一脚在地上躺着得陆昀道:“起来,别装了。” 没见陆昀有动静,陆泽连蹲下身子摸了一把陆昀的鼻息,见他还有气,便松了一口气。 连扶起陆昀让他坐在椅子上,轻拍着他的脸道:“弟弟。” 沈念还因方才陆昀那一番气恼至极,可见他昏迷不醒,深呼吸一口气吩咐着灵堂之中的小厮去请大夫。 天色已暗,灵堂之中的灯笼都亮起。 白幡轻飘,匆忙赶来的大夫给陆昀诊脉,眉头紧锁。 祁语宁倒是咒过陆昀无数回,却也不想他死的,这小秃驴虽令自己名声扫地,可到底也是陆泽的亲弟弟。 大夫去挑开陆昀的眼皮的时候,只见陆昀幽幽醒转,皱眉望着跟前几人,“你们都是谁?我怎么会在这里?” 陆泽看着陆昀醒来,连道:“你醒了就好,头疼不疼?日后看你还胡说不胡说?” 陆昀一脸陌生地望着跟前众人,目光看向了一旁穿着白色素服的沈念,上前去握住了沈念的手道:“娘子,他们是谁?” 沈念连甩开了陆昀的手道:“陆小郡王,你自重些!” 陆昀手捂着脑袋,摇了摇头道:“你怎么叫我陆小郡王呢?我才不是陆小郡王,我叫什么?对啊,我叫什么?” 陆泽皱眉上前对着陆昀道:“陆昀,别闹了。” 陆昀看着跟前的陆泽道:“我认识你吗?我不认识你!” 祁语宁走了陆昀跟前道:“你不要告诉我,你连我都忘记了?” 陆昀一阵头疼,看向了跟前的美貌女子道:“我们应该认识吗?我从来没有见过你。” 祁宇安问着一旁的大夫道:“他是怎么回事?” 大夫道:“这位小公子是不是脑后遭受了重创?” 祁宇安倒是有些愧疚地点点头,不过他虽愧疚却也不后悔,陆昀方才那番话说得就是欠揍得很。 大夫摸着胡须道:“依老夫所见,这位小公子是因脑部受到重击,从而患上了失魂症,这失魂症变会忘记前程往事,什么都不记得了。” 祁语宁倒是也听人说起过失魂症这一词,不过从未见到过,今日还是头一回见到,连灵灵从数年后而来的事情,都有发生,祁语宁觉得陆昀失魂倒也不是不可能。 陆泽连问道:“这失魂症可能治好?” 大夫道:“这有的能治好,有的一辈子治不好。” 陆泽眉头越发紧蹙看着陆昀。 陆昀手又小心翼翼地捏住了沈念的衣袖,“娘子,他们都在说什么啊,为什么他们会在我们家里?” 沈念甩开了陆昀的手,后退了两步,咳嗽道:“陆郡王,我不是你的娘子。” 陆昀道:“若你不是我的娘子,为何我会记得我和你……” 陆昀顿了顿,接着害羞道:“在水里边亲过嘴呢?你就是我的娘子。” 沈念悲愤至极道:“我不是你的娘子!陆郡王,请你自重些!” 陆泽道:“她可不是你娘子,你休得胡说。” 陆昀只看向沈念道:“不,她就是我的娘子。” 陆昀又走到了沈念跟前道:“娘子,你别不要我……” 祁语宁问着陆泽道:“陆昀这会不会是为了要回到北城去所装出来的呢?” 陆泽望向一旁的陆昀道:“以他的脑子还想不出来这一招,不过他若真是患了失魂症,还真得将他送回爹娘那边去了。” 祁语宁小声问道:“公主与驸马爷会不会怪我哥哥下手太重?” 陆泽道:“陆昀也是活该,她那番被我爹娘知晓也少不得要教训他。” 祁语宁道:“那他如今认准了沈念是他的娘子,怎办?” 陆泽见着自家弟弟纠缠着沈念,过去握住了陆昀的手腕道:“她并不是你的娘子,她的夫君刚刚去世,这是在她夫君的灵堂之上。” 陆昀看着沈念道:“他夫君还未出丧,她怎会和我亲嘴呢?娘子!” 陆昀走到了沈念跟前,细细端详着沈念的脸,“你就是我的娘子,娘子,我只记得你了,你不能不要我。” 陆昀楚楚可怜地似一条无家可归的小狼狗,沈念皱眉道:“我不是你娘子,我夫君还躺在棺椁之中。” 陆昀握着沈念的衣袖,声音沙哑有无助道:“可是如今我只记得你了。” 陆昀低头道:“其他都不记得了,我只知晓我和你亲过嘴,你我二人的关系应当很是亲密的。” 沈念道:“陆郡王,请你不要再胡说八道了!这是我夫君的灵堂,请你离开此处。” 陆昀伸手握紧着沈念的衣袖,双眸含泪道:“可我只记得你了,你让我离开,我都不知去何处……” 祁语宁道:“我们会送你回你爹娘那边。” 陆泽上前也去扯着陆昀握紧着沈念的衣袖,“我这就派人送你回北城。” 陆昀依旧还是紧紧握着沈念的衣袖,沈念本就身子不虞,又恼陆昀的无礼,身子一软,又一次晕厥过去。 陆昀见状抱着了沈念的腰肢,“娘子,娘子,你醒醒!” 还未走的大夫连给沈念诊脉,他叹气道:“这位夫人是伤风又加悲伤过度,得好好卧床休养才是。” 祁语宁上前去扶着沈念,想将她扶回房中,陆昀却是紧搂着沈念的腰肢,满是提防地望着祁语宁道:“我会扶我娘子回房的。” “她就不是你娘子。” 陆昀轻哼道:“她不是我娘子,难道你是吗?你长得虽然很漂亮,可想得不能太漂亮了!” 祁语宁见着陆昀失魂,倒也不与他一般计较,“你还记得她的房屋在哪里?” 陆昀道:“忘了。” 祁语宁道:“那将她给我,我送她回房。” 祁语宁与立春两人扶着沈念回了屋子里,陆昀也跟着进了沈念的房屋。 在沈念屋中照顾着涵儿的宁雯听到了动静,见着沈念又晕厥道:“念念。” 祁语宁对着宁雯道:“沈三夫人,大夫说她悲伤过度,需卧床好生休养。” 宁雯轻叹了一口气道:“念念也是个命苦的人啊。” 陆昀听到了一阵婴儿的啼哭声,走到了摇篮旁,看着里边在哭的孩子,抱起来小婴儿道:“小乖乖,爹爹来了。” 祁语宁问着陆昀道:“你说什么?” 陆昀抱着孩子道:“我确定她就是我的娘子了,这孩子我记得,我记得她,也记得抱过这个孩子,她们两人定是我最重要的人,这个孩子就是我的女儿!” 祁语宁:“他是男孩。” 陆昀:“那就是我的儿子。” ------------ 第一百六十九章 秦振的兵马已到钦州 宁雯听着陆昀此言道:“宁宁,这是怎么回事?” 祁语宁无奈道:“他方才在灵堂之上口出恶言,被我大哥与陆泽教训了一番,醒来就得了失魂症,不记得前程往事了,只记得昨夜里在水里救了沈念一事,一口咬定了沈念就是他的娘子……” 宁雯道:“我听人说起过失魂症,也遇到过一个得了失魂症的后来成了失心疯,他还这么年轻,可惜了了,宇安与陆世子下手也太重了些。” 祁语宁看向一旁抱着孩子笑得一脸开心的陆昀,道:“他活该。” 宁雯道:“就是再说胡话,也不该打他脑袋啊,我记得他那时候还常偷跑到王府之中来玩,这好好的孩子,竟然成了失心疯可如何是好?” “咳咳,咳!” 病床上的沈念咳嗽出声,陆昀连上前道:“娘子,你醒了?我们的儿子跟我长得一个模子里出来似的!” 沈念见着陆昀手上的孩子,连将涵儿抱过抱紧在怀中,后退了两步,满是提防地看着陆昀,“这不是你的儿子,这是我与夫君的儿子。” 陆昀道:“我记忆之中抱过他的,他就是我的儿子,你瞧着小鼻子小眼和我长得多像。” 祁语宁凑上前一看,“没有一处像的,陆昀,这是人家女子的房中,你赶紧出去。” 陆昀不走道:“这是我娘子的房间,我为何要出去?” 祁语宁上前拉住了陆昀衣袍的领子,“跟我走!” 陆昀死死地握住了沈念的衣袖,“我不走,你不能让我与娘子分开。” 沈念见着陆昀紧握着自己的袖子,怒声道:“陆郡王,你闹够了没有?我本就不是你的娘子,你要发疯到别的地去发去。” 陆昀眼眸含泪道:“娘子,我是不是做错了什么你不原谅我,你若不是我的娘子,为何你脖子会有和我一对的玉佩呢?” 陆昀从脖子里掏出来一枚镂空的玉牌,他将玉牌给摘下来,伸手去握住沈念露在外边的圆形玉牌,套在一起正好合在了一起。 陆昀道:“这是一对凤凰呈祥的玉牌,外边这个是凤,里边这个圆圆的玉牌是凰,这是我祖父留给我爹娘的传家之宝,乃是给我的妻子的,我有凤,你有凰,你就是我的娘子。” 祁语宁见着陆昀像变戏法似的掏出来玉牌,还真挺好奇的,“你们身上的玉牌还真是一套的。” 沈念低头见着合在一起的玉牌,看向了宁雯,“义母。” 祁语宁也看向了宁雯道:“这是怎么回事?” 宁雯道:“小郡王幼时偷跑到王府之中来玩,见着我常常盯着玉牌看,闹着要玉牌,这玉牌是你祖父送给我与你四叔的成亲贺礼,也是想要当做传家宝传下去的……” 祁语宁看向玉牌的成色,这玉牌的的确是价值连城的宝玉。 宁雯道:“那时,你四叔已去,我见小郡王实在是喜欢这两枚玉牌,便将玉牌赠给了他,与他说了这是你祖父给我们的传家宝,他那时还说要将里边那枚圆玉牌赠给你……” 祁语宁倒是有些印象了,那时候才六岁的陆昀是想要将一枚玉牌送给过她过,不过祁语宁那时候可不喜与陆昀玩,也就没收下。 幼时的孩子总是希望与比自己年纪大些的玩的,但年纪大的孩子也是嫌弃年幼的弟弟妹妹的。 宁雯道:“那时你说不要小郡王送的玉佩,小郡王伤心至极,在我的院落之中偷偷哭泣,念念是个懂事的孩子,见小郡王送不出去玉牌,就安慰他说这玉牌好看,能不能送给她? 小郡王给念念戴上玉牌后,也就不再哭了,念念也就一直带着这枚玉牌了。” 陆昀听到他们的话,连摇头道:“才不是这样的,这是我祖父给我爹娘的玉牌,我与娘子成亲之后,我爹娘就将这玉牌转赠给了我们,你真的就是我娘子,我没有记错!” 祁语宁略感头疼,偏得还有小时候这么玉牌作证,陆昀这只小秃驴怕是更会相信他那些胡思乱想了。 沈念摘下了脖子上的玉牌,给了陆昀,“我不是你娘子,我也不要你的玉牌,你走!” 陆昀握着合在一起的玉牌,手都在发颤,“娘子,你真的不要我了吗?” 沈念道:“你出去!” 陆昀心痛道:“娘子……” 祁语宁拖着兀自悲伤的陆昀出了沈念房中,遇到在屋外等着的陆泽道:“秦振的兵马还不知何时到,得多找几个人送他回北城。” “我不回,我誓死要与我的娘子在一起!” 陆泽望着陆昀皱眉道:“你还没成亲呢。” 陆昀道:“没成亲,祖父给我的传家宝玉牌为何会在我家娘子的脖子上?” 陆泽问道:“我怎不知祖父还有留下什么传家宝玉牌?” 祁语宁对着陆泽解释了一番道:“他如今失了魂,得了失心疯,什么都乱了。” 陆泽无奈地看着陆昀道:“你先回北城去。” 陆昀摇头道:“我不回,我要与我家娘子在一起,我只记得我家娘子了。” 陆泽道:“这会儿夜深了,大夫也说要沈念好好休息,你先随我安寝,等明日一早再说。” 陆泽只愿陆昀一觉醒来就回忆起前程往事来了。 陆昀道:“与你一起安寝?我才不要与你一起睡,我要和我家娘子一起睡!” 祁语宁:“……” 陆泽实在是没法子,命人去找白蔓娘的丫鬟问了可还有迷药,得了迷药之后,给陆昀灌了一杯茶下去,他才不闹开始好好歇息了。 祁语宁见着陆昀被迷倒昏睡过去,对着陆泽道:“对不起啊,我哥出手太没轻重。” 陆泽道:“不怪祁王兄,我先前出手也没多少轻,你不必太担忧,他就算忘记了往事,我们慢慢告诉他也行,只不过怕就怕秦振的兵马快要到了,得先将他送往北城才能安心。” 祁语宁点头道:“嗯。” 陆泽将自己的八个暗卫找来,又将迷药给了德清,让着德清在陆昀醒来的时候就给他服下迷药,先将陆昀送回去北城再说。 陆泽想,北城有爹娘在,陆昀多与爹娘回忆往事,想必也能很快恢复记忆。 …… 三日后的天甚是阴沉,漫天的白色黄色纸钱飞扬。 士兵举着一列列白幡,尚在襁褓之中的涵儿带着白布被沈念抱在怀中。 祁语宁在沈念的边上,见着她痛苦的神情,轻叹了一口气。 棺椁到了墓地之中,沈念见着黄瑞的棺椁入葬时哭得撕心裂肺,连着涵儿也大哭出声。 祁语宁望着这一幕也甚是不好受。 见着德清匆匆而来,她一惊,连去了陆泽边上,德清上前来跪在了陆泽跟前道:“世子,小郡王他,他没喝我给他的迷药,逃走了,也不知他去了何处!” 那边,穿着盔甲的士兵骑着快马而来道:“报!王爷,秦振带着十万兵马已到钦州,再过两日便能到陇州边界。” 祁宇安给黄涛黄瑞上完香之后,不敢耽搁,便回去部署战事去了。 祁语宁见着陆泽担忧道:“陆昀他机灵着呢,虽然忘却往事了,但想必他定能平安无忧的,你别太担心。” ------------ 第一百七十章 阿萍诞下儿子 秦振大军已在钦州,如今世道大乱,陆泽还真的是担忧陆昀,吩咐着士兵去周边找着陆昀。 出丧的众人回到黄府之中时,已是第二日的清晨,夜里断断续续的下雨,这一路并不好走,若不是军情紧急,也不会如此着急赶路。 黄府之中,祁语宁沐浴后换了一身衣裳,便去了厅堂之中用膳。 沈念回到府中时,就累病得再也起不了身,连午膳也未曾来用。 沈谦给祁宇安与陆泽祁语宁敬了一杯酒道:“多谢祁王,陆世子,祁郡主为我家沈念找寻回清白公道,这杯酒敬各位。” 祁宇安抬起酒杯道:“沈三爷客气了,算起来沈念也是我以前的妹妹,这乃是应该的。” 陆泽与祁语宁都饮尽了杯中酒。 祁语宁问道:“这秦振的兵马已经快要到陇州了,他的姐姐外甥已死,怕是会尽全力攻打陇州城,你们是今日启程回朔方吗?” 宁雯点头道:“等念儿再休息一会儿,过了申时就离开陇州回到灵州去了,你们若是有什么难处,尽管可以来灵州寻我们。” 祁语宁点头道:“嗯。” …… 沈念回到房中便阖上了眼眸,半梦半睡间,她的眼前都是与黄瑞的一点一滴,“夫君!” “我在。” 沈念听到一个男子的声音,吓得惊醒,看着从窗户里进来满身湿漉的陆昀,她吓得不得了,“陆昀!” 陆昀哆嗦着,脸上都是雨,他上前带着哭腔道:“娘子,有人给我下迷药,要让我们两人分离,我是不会离开你的,我偷偷跑回来了,娘子,我在这里淋了一夜的雨,等了你整整一天……” 沈念见着陆昀楚楚可怜的模样,也知那日若没有陆昀救她,她怕是早就没命了。 如今的陆昀是失魂得了失心疯,想起幼时那个从狗洞里跑进来的小陆昀,会给她许多新鲜小玩意,会帮着她哄义母开心的小陆昀,再见着他这会儿浑身湿漉无助落泪,沈念也动了恻隐之心。 沈念对着陆昀道:“咳咳,我真的不是娘子,但是你说你如今谁也都不认识了,我可以让你留在我身边,咳咳,等你恢复记忆。” 陆昀道:“太好了,我能与娘子在一起了!” 沈念想起方才祁语宁与陆泽两人对陆昀的担忧,便强撑着起来,带着陆昀去见了陆泽与祁语宁。 陆泽见着陆昀浑身湿漉地跟在沈念额身边,上前道:“昀儿,你怎么偷跑了?可知我们会有多担心你?!” 陆昀看着陆泽不愉道:“你不是我亲哥哥,你要是我亲哥哥,怎会给我用迷药呢?” 沈念拉了一把陆昀的衣袖:“他是你的亲哥哥。” “咳咳,陆世子,郡主,我想如今陆小郡王只认我,还是不要为难他了,外边世道乱了,他一个人跑来跑去也危险,不如我先将他带到灵州去,在灵州为他请名医医治……你们看可好?” 祁语宁与陆泽对视了一眼,如今却是也就只有这个方法了。 陆泽道:“这倒是太为难你了。” 沈念道:“他到底也是我的救命恩人,不算为难的。” 陆昀朝着沈念一笑道:“我不会让娘子为我为难的!” 陆泽见着陆昀跟着沈念的模样,轻轻叹了一口气,“那就有劳了,若是他对你做出什么唐突之事,你尽管教训他就好,不必碍于他的身份。” 沈念万分虚弱地点头。 申时,祁语宁与陆泽送着沈谦宁雯与沈念几人一起出城门。 骑在大马之上的小少年沈宇启走到了祁语宁跟前道:“祁姐姐,我长大了想要加入祁家军可以吗?” 祁语宁摸了摸沈宇启的脑袋,“自然可以,但你要好好练武,熟读兵书,等长大了,祁家军的大门为你而开。” 目送着沈家众人离去之后,祁语宁看着陆泽道:“要给公主写信说明陆昀一事吗?” 陆泽道:“还是先等等,灵州那边的大夫必定要比陇州城好些的,万一能治好昀儿也省得我娘白白担忧了。” 祁语宁道:“嗯,这秦振带着兵马压境在即,是一场鏖战呐,他们能一路到钦州,也就意味着日后的钦州,秦州,善州,长安,商州都不可能像凉州陇州这般不战而屈人之兵了。” 回到城中,祁语宁与陆泽便分散了,祁语宁去查看军粮之事,陆泽与祁宇安商议作战之计。 六月最热的天里,随着一场雷雨,近四十年来,大盛最大的内战在陇州城外的三里坡而战。 祁语宁在军营的药棚之中,见着接连而来受伤的祁家军,便吩咐着随行的军医道:“不管如何,每一个士兵都要尽全力救治,不必在乎药物珍贵与否,如今我们的药物充足着。” 军医们连连应是。 这一场与秦振大军的鏖战,整整历经了一个月,祁家大军直逼善州城。 当踏入善州城的那一刻,祁语宁都不敢相信眼前的景象,是一群群骨瘦如柴的百姓扒着树皮吃,都是些老老少少额,见着一只老鼠,都是百姓们蜂拥而上,去抢着老鼠,想要去吃老鼠肉。 就连天上所飞的燕子,都有人敢吃。 祁语宁见着几个老人要将燕子拔毛,连上前道:“不可以吃,这燕子之中满是毒,吃了燕子可就活不了了。” 在吃燕子的几个人善州人根本就不理会祁语宁,“吃了燕子是毒死,不吃燕子我们连今日都撑不过去了,我们已经三天三夜没有吃过东西了,这一个月以来,我们连树皮都快啃完了。” 祁语宁目光看向了身边的陆泽道:“善州遇灾了吗?” 陆泽摇头道:“没有,经历过四年前那次大灾后,善州城之中储备粮应当也有不少,不至于全城百姓落入如此地步。” “都是你们这些当官的,为了一己私语,为了那九五之尊的位置不管我们百姓的死活!” “苦啊,做百姓得可真苦命啊!” 祁语宁连声道:“既然没有遇灾,为何会成这样?” “先前那些当兵的路过善州城,先来百姓家中将粮食银两一抢而空,家中有壮年的,全被拉去当兵,家中容貌漂亮些的女儿,也都被他们给凌辱了,你们如今还要粮食我们都没有了,还来管我们吃燕子说什么?” 祁语宁气得握紧了缰绳道:“秦家那些畜生!你们放心,粮食会有的!这燕子老鼠就别吃了,你们去传消息,祁家军在城门口施粥。” 陆泽看着祁语宁道:“我们的军粮可不够全城百姓的施粥的,善州城之后就是长安与商州,一城比一城要更为难攻。” 祁语宁道:“我们起兵是为了天下百姓,我难道还要眼睁睁看着一城百姓饿死吗?等到了长安就有军粮补给,还是善州城百姓要紧。” 祁语宁连去找了祁家军,让祁家军带着粮食去善州城各个村落,城中东南西北的城门口布施米粥。 祁语宁与陆泽则是在北边的城门口亲自给百姓布施白粥。 祁宇安穿着盔甲前来看着道:“妹妹,这长安城易守难攻,这会子将军粮都给了百姓,我们怕是会极难。” 祁语宁道:“也不能看着一城百姓都因秦家作孽而死,而且我已从周兵调取过来军粮了。” 祁宇安轻叹了一口气。 祁语宁道:“秦家作恶多端,上苍是不会放过他们的。” 正如祁宇安所说,长安本是大盛首都,易守难攻至极。 此地算是祁语宁的封地,但也是空有名号的封地,长安城之中世家盘踞,素来也是朝廷兵力最强之处,托着时间久了,军粮都有些不济。 临近七月末,长安还是难以打下,北城那边倒是传来了两个好消息。 一个是夏日小麦大丰收,北城那边已将军粮都送来,二来便是阿萍诞下一子,六斤六两…… 祁宇安看到阿萍的亲手所写的信,将信紧握在手中,祁语宁不见自家哥哥欣喜道:“我的大侄儿出生,你不高兴吗?” 祁宇安道:“高兴,只是愧疚,没能陪在她的身边。” 祁语宁道:“有平柔公主陆宝珠陪着呢,阿萍有子乃是大喜之事,又快到中秋节了,这个月的军饷就加一倍,你看如何?” 祁宇安道:“也好。” 得知阿萍生产,祁语宁倒是要比祁宇安开心的多,她也收到了灵灵的信,在陆宝华教导下,灵灵习字可谓是突飞猛进,短短几个月不见,灵灵的字已经可以清晰看清了。 陆泽望着灵灵的信件,想着灵灵那双小手握笔写下她有表弟之事,轻轻笑了笑,“可惜灵灵不知道那是表哥,并不是表弟。” 祁语宁道:“我想灵灵了,不能让她陪我一起过生辰,过中秋了。” 陆泽想起来了道:“说起来,你的生辰是快要到了。” ------------ 第一百七十一章 打下长安,也就意味着盛京在望 祁语宁的生辰是八月初二,转眼间也就快到了。 陆泽侧眸问着祁语宁道:“今年的生辰怕是要委屈你了,不能设宴请一众千金小姐庆贺了。” 祁语宁望着陆泽道:“我本就没有设宴请宾客庆贺过生辰。” 陆泽还真没有留意过祁语宁未曾大办过生辰,只记得他娘亲,他家中四个妹妹,还有林江的姐妹,秦峰的妹妹们每次过生辰都是极为隆重大肆举办的。 他原以为祁语宁也会大办生辰,热热闹闹的。 祁语宁道:“我呢,知心好友也就宋禾清一人,每每过生辰时,也就是跟着禾清一起在盛京城之中走走逛逛,宋太傅走后,也有三年没与禾清一起过生辰了,就是立春惊蛰她们会为我多备一碗长寿面而已,并没有像陆宝珠过生辰时,非要闹得全城皆知,热热闹闹的。” 陆泽伸手轻抚着祁语宁的脸,“等明年大局定下,你也能热热闹闹的过了。” 祁语宁道:“本以为今年的生辰能由灵灵陪我一起过的,可惜了。” 陆泽道:“灵灵不能陪你一起过,但灵灵的爹爹可以。” 祁语宁轻轻笑了笑。 长安城的地势本就不是好攻的,有了北城运来的军粮之后,祁宇安便出动了近十万兵力,想要一鼓作气。 八月初一的夜里,长安城之中火光漫天。 祁语宁在长安郊外的山上,望着那涂有火苗的箭羽纷纷,底下全副武装的厮杀声震耳欲聋,士兵们举着的火把照耀了夜空。 陆泽站在祁语宁身边道:“这一仗还真是艰险。” 一个穿着盔甲的探子走到祁语宁跟前道:“郡主,钟鸣将军受了伤,摔落马下,李副将已牺牲,南城门那边无将,如今是陆家两姐妹在带兵。” 祁语宁道:“她们两个怎么能行?” 探子又道:“南城那边本就没有部署多少兵力,王爷将主力军放在了北城门与西城门之中,没想到这秦振竟然在南城部署了五万大军……” “北城门西城门也已到了焦灼的时候,怕是也抽不出兵马前去支援。” 陆泽听着祁家军探子前来禀报军情轻蹙眉。 原本南城门那边就是为了能够牵制住秦家的兵力,没曾想秦振会将近五万兵力布置在南城门,钟鸣带兵也就一万都不到。 祁语宁道:“北城门与西城门这边确实也没有将领能调过去支援了,南城门得撑着……等攻城入内就好了。” 陆泽道:“如今军营之中还有多少士兵?” 祁语宁道:“约摸着剩了一万多。” 陆泽道:“我带五千兵马前去支援南城门。” 祁语宁担忧地看向了陆泽,“你真的要去吗?” 陆泽道:“我家中两个妹妹都尚且在战场,我又岂能苟且偷生呢?北城门西城门正是焦灼之际,只有我前去了。” 祁语宁上前用手臂勾住了陆泽的脖颈,仰头吻上了陆泽的薄唇。 “你走吧,我等你归来陪我过生辰。” 陆泽道:“好,我一定会归来陪你过生辰的。” 祁语宁见着陆泽离去后,她也便回到了军营之中,去探望了钟鸣。 钟鸣刚到药棚之中,盔甲上边满是箭羽,好在盔甲将箭羽都挡住了,却还有一只箭羽直插入了钟鸣的手腕,鲜血淋漓,手腕跟前有一块布条绑着,看着就是触目惊心。 钟鸣伤的还是右手。 军中大夫连过来给钟鸣看着手腕,便道:“钟小将军,我拔剑时,您忍着点痛。” 祁语宁道:“麻沸散呢?用麻沸散!” 钟鸣道:“麻沸散珍贵,直接拔吧,我能忍得住。” 祁语宁见着那带着倒钩的剑拔出来的时候,上边还挂着鲜红的肉,看着便是十分疼痛。 钟鸣一阵惊呼,疼得直打颤,军医连给受伤的手腕处涂抹了止血药,用着木板布条固定起来道:“这手得好好养着,日后怕是不能再提重物了。” 祁语宁见着军医出去熬夜,便问道:“大夫,钟鸣的手……” 军医叹气道:“他的手若日后还能拿得了筷子,已是菩萨庇佑了。” 祁语宁想着才华横溢,喜琴棋书画的钟鸣,日后再也不能提笔作画,便轻叹了一口气。 这一夜,药棚之中所来的士兵就没有少过。 祁语宁与几个丫鬟都在药棚之中充当着帮手,缝线,装木板,拔箭,熬药,直直忙活到天亮。 天亮后,受伤士兵越发得多了,一批一批而来,根本就没有休息的时候。 立春与惊蛰取来了干粮,祁语宁匆匆吃了一口,问道:“外边的局势怎么样了?” “西城门已破,我们的兵马已经进了长安城!” 祁语宁听到这消息略感欣慰,却也为陆泽感到慌张。 祁语宁却也不能抛下此处前去南城,她也知晓她去南城门毫无帮助,只得在这里静待着陆泽归来。 八月初二,就在一日的忙碌血腥之中度过。 祁语宁实在是累得不行,回到军帐之中休息片刻,她吃着立春给她做好的长寿面,每一口吃的都没有什么味道。 八月初三,送来药棚之中的祁家军士兵越来越少,反而是投降的秦家军越来越多。 都是大盛之人,这些士兵有的是被强行征入秦家军的士兵,祁语宁倒也不好看着他们受伤无法医治,得知药物够时,也分了药救治这些士兵。 又是忙活了一日一夜,八月初四一早,祁语宁远远望见长安城的城墙之上,已经挂上了祁家军的旗帜。 祁语宁眺望着远处鲜亮的祁家军旗帜,心中满是期盼着。 她远远见着一匹骏马而来,看清楚了马上之人,她便也飞奔了过去。 待着陆泽马停之后,祁语宁便牵着马绳翻身上马,见着跟前桃花眼眸都红了的陆泽,伸手抱住了他冰凉的盔甲,盔甲上边还满是鲜血。 陆泽也伸着手将祁语宁抱在怀中,低头看着祁语宁的脸道:“对不起,我食言了,没能陪你过十九岁的生辰。” 祁语宁微微一笑道:“日后每年你都陪着我一起过生辰就是了。” 祁语宁搂紧着陆泽道:“这一路可脏透了,你带我去长安城之中的郡主府,我想好好沐浴一番,好好歇息一番。” 陆泽低头看着祁语宁身上的衣物也满是鲜血,她以往可是个爱极了干净的姑娘,轻笑道:“好,我们去郡主府。” 长安城之中的郡主府是祁语宁被封郡主后就建造了的,前前后后该有造了个十年之久,祁语宁有时春秋会来小住一段时日。 郡主府之中,倒是什么都没变,此处都是世家贵族盘踞之地,就是连秦振都不敢贸然进入此处。 回到房中,祁语宁便让丫鬟赶紧准备了沐浴的热水,将全身的脏污洗了一个干干净净。 打下长安,也就意味着盛京在望,离开盛京城四月有余,总算是可以回盛京,回她的祁王府了。 祁语宁沐浴完,回房之后,任由丫鬟为她擦拭着如瀑的长发。 见着陆泽换了一身干净的衣裳入内,头上没有戴着假发,刚长出来的头发已有一寸之高,如此碎发倒是显得陆泽越发地俊朗英武。 陆泽上前接过了丫鬟手中的帕子,吩咐着丫鬟道:“你们都出去吧,将院门关上,谁也不许前来打扰。” 丫鬟出去后,将门给阖上。 祁语宁从铜镜之中望着陆泽给她擦拭着长发,心跳得快急,她索性起身,先一步地抱紧了陆泽。 “这几日,我担心极了你!” 陆泽搂紧了祁语宁道:“我也怕回不来见你。” 祁语宁头紧紧靠在陆泽怀中,感受着他有力的心跳,直到这一刻,她才知晓世间所有,没有比能平安健康在心爱之人的怀中更为要紧。(本章完) ------------ 第一百七十二章 语宁,你想要做公主吗? 祁语宁被陆泽紧紧拥在怀中入睡,陆泽许是太累了,到了床上就闭紧了双眸睡了过去。 祁语宁伸手摸着他这张与灵灵相似的脸,她以前以为,自己是为了灵灵而才会从一开始就对陆泽的脸有好感。 其实她想,若没有灵灵,她应当还是会喜欢上陆泽的。 祁语宁凑上前去吻住了陆泽的唇瓣,吻了一会儿,便得到了陆泽的回应。 陆泽声音沙哑道:“宁宁,别招惹我了,我不想再去洗凉水浴了,还有,祁王兄打算暂歇三日,就前往商州,想要能在中秋时,到达盛京城内。” 祁语宁道:“我没想让你洗凉水浴,我可以帮你的。” 陆泽眼眸一亮,连日来作战的劳累,似乎也就在此时一扫而空。 郡主府的厢房一切都与是奢华的,就是连床都是用着上好的金丝楠木雕刻而成的,祁语宁做这张床的时候,请的是长安有名的老木匠。 那木匠以为她是要打嫁妆所用的床,这张床榻上边雕刻的还是百子嬉戏,两边镌刻的是并蒂莲花。 外边,天渐渐昏黑,屋内摆放着两根大红的蜡烛,似喜烛一般。 陆泽拥着祁语宁入怀道:“你不等成亲了吗?” 祁语宁道:“我每每成亲前都遇到事,所以择日不如撞日,今日我们就成亲,我们就在此处拜天地,可好?” 陆泽道:“这样会委屈了你的。” 祁语宁目光看着陆泽道:“我不怕委屈。” 祁语宁拉着陆泽下了床榻,找着外边的丫鬟拿来了酒壶与两只酒杯喝合卺酒。 祁语宁将酒倒入了酒杯之后,给了陆泽一只,自己拿着一只道,“你还记得年初的老道士吗?他说只要是成亲之日便是吉祥之日,今日我们打下长安城,更是吉祥之日。” 陆泽接过了祁语宁递上来的酒杯,环过了祁语宁的手臂,将杯中之酒一饮而尽。 祁语宁望着陆泽,也喝下了杯中的酒。 祁语宁上了床之后,就觉得晕晕乎乎,直接倒在了陆泽的怀中,陆泽见着祁语宁倒头就睡,连喊着道:“宁宁?” 没一会儿,陆泽也觉得头晕,倒在了床榻之上。 郡主府的客院之中。 钟鼎见着丫鬟来向祁宇安报郡主服了药已昏睡过去,便好奇道:“王爷怎么还给郡主下迷药?” 祁宇安道:“你若是有妹妹,你也下迷药。” 钟鼎笑了笑道:“我有妹妹,却不会给她下迷药的,您想要中秋节前道盛京,会不会太激进了些?” 祁宇安目光望向了北城道:“我想早日看看阿萍,早日看看我的孩儿!” 钟鼎也能理解祁宇安的这种归心似箭,“王爷,根据宁王辽王那边的探子来报,宁王府的兵马已是大势尽去,辽王盘踞在辽州一隅,也已不是大患,您可有想过要扶持谁上位? 说来赵氏王室之中已无明主,如今留下来的晋王商人重利不配为君,徐王喜好风花雪月,虽招揽了一波文人,却也未必能做好明君,若是我们扶持寿王的话,已寿王的善心,或许能容得下我们祁家军在北城的无尽权势。” 钟鸣道:“寿王太过于良善,太善良之人当帝王可不合适,但的确是新皇上位,我们祁家军都会惹来忌惮!” 祝枫在一旁道:“王爷,我觉得钟大哥钟二哥说得有道理,与其着日后新皇帝上位忌惮我们祁家军,倒不如我们祁家军自己做了天下之主,您娶的本就是赵家公主,如今阿萍生下赵氏血脉,你也可以名正言顺夺取江山,成为天下之主!” 祝杨看了一眼自家弟弟,也起身拱手道:“王爷,我觉得弟弟说的有道理,如今始元帝走后,不管赵家哪位新皇登基,都会将我们祁家军视为眼中钉肉中刺,不如您夺了皇位,我们尊您为帝。” 祁宇安皱眉怒斥道:“这种话你们日后少说为妙,祁家素来忠心,绝不会做改朝篡位的小人!” 钟鼎道:“王爷,我们也不过就是自保而已,始元帝虽说对我们祁家军极好,可是真若是极好,他也不会如此提拔秦家,为的可不是怕日后太子有我们祁家军的隐患吗?始元帝尚且如此,新皇绝不会放过我们!” 祝杨道:“我们都牺牲了这么多兄弟,王爷,只要你一声令下,我们兄弟便会助你登基为帝!” 祁宇安皱着眉头道:“夜深了,你们都可以走了!” …… 祁语宁醒来时,已是翌日辰时的时候了,她醒转的时候觉得手都是麻的,睁开眼睛看着一旁的陆泽,她一动倒也惊醒了陆泽。 陆泽惊醒时道:“昨夜的酒中有人下了东西。” 祁语宁道:“谁敢在郡主府里,对我的酒中下东西?” 陆泽笑笑道:“论唯一敢的人,也就只有祁王兄了。” 祁语宁没多说,找来丫鬟伺候着她洗漱了一番,便与戴上了假发的陆泽前去了祁宇安的书房之中。 祁宇安见着祁语宁而来道:“妹妹,你醒了,昨夜睡得可好?” 祁语宁咬牙道:“托您的福,睡得可谓是离开北城以来最好的一次了。” 祁宇安轻笑了一声道:“对了,宁王大势已去,辽王如今盘踞在辽州一带,接下来商州城,京畿道也会是一块难啃的骨头,不过我们还是也要想想我们攻入盛京后,扶持谁登基?” 祁语宁见着这边也没有外人,对着祁宇安道:“灵灵说,日后是端郡王登基为帝。” 祁宇安皱眉道:“端郡王?他还是一个四五岁的孩子吧?” 祁语宁点头道:“是。” 祁宇安道:“寿王,徐王,晋王尚且在京中,我们不可扶持端郡王继承大统之位。” 让一个孩子登基为帝,难免会被人说成是利用孩子为傀儡皇帝。 陆泽道:“这一切倒也不急,该是由陛下决定。” 祁宇安深深地看了一眼陆泽道:“你说的也是,该由陛下决定。” 祁语宁还从未好好逛过这一座郡主府,好不容易能偷得浮生半日闲,她便与陆泽逛起了郡主府,走到了一处假山后边,听到了祝杨祝枫与钟鼎的谈话。 “王爷也真是的,如今还有比他更适合为帝的人选吗?” “不管新帝是谁,我们北城的军马这一次能打到盛京城,日后新帝会不加防备吗?” “王爷娶的也是赵氏公主,日后封赵氏血脉为太子……也不算不忠于赵家,让王爷登基,也就是为了自保而已。” 祁语宁听到了他们之言语,感慨于他们的胆子之大,却觉得手上的力量一紧,她抬眸看向了陆泽。 陆泽低眸看着祁语宁道:“语宁,你想要做公主吗?”(本章完) ------------ 第一百七十三章 你想要做公主,有考虑过你和陆泽吗 祁语宁抬眸看着陆泽道:“依照灵灵所言,最后皇位乃是小赵捷的,由不得我想不想做公主。” 祁语宁心想祝杨祝枫他们有此顾虑也是情有可原,今日祁家军若是兵临盛京城,新帝登基又怎会不对他们祁家防范呢? 虽还有些北漠余孽成了沙匪,但到底这快十五年来,这些北漠余孽也不可能卷土重来。 祁家若要自保 之前陆朕刺杀刘雨潇,很多人都觉得是刘雨潇废物,没能将陆玄天留下。 这是一种极其低效的做法,但也是古代的劣根性,为了彰显地位无所不用其极,即使这厨房也不例外。 “好可惜你不是个妹子!不然我们还有可能谈个恋爱之类的。”巫又恢复了一开始的友善模式。 萧软软并没有死掉,而是意识被伤害了,轻则变成白痴,重则真的死了。 “铭天兄,前几天我还看到你吃的嘛?”一旁的安落傻不愣登的突然冒出了一句。 “住手!”刘危安思索了几秒钟,下令停手,魔教太子也在同一时间约束了手下,战场迅速安静下来了。 周正默默地将心里想的在家里蹲没工作的话咽了下去,换成了不急不缓的语气慢悠悠的说,声音听起来让人很舒服。 楚家走上高位是跟对了人,太史家族不是侯爵,但是江湖地位,可是在楚家之上的。 就在这一瞬间,碰撞已经完成,惊天动地的爆炸传来。大公爵如断了线的风筝飘落,胸襟上然有血迹,受伤了。 她当然知道要行礼,可如果这两人原本关系就十分好,她一来就行礼岂不生分? 吕不韦此举,虽然在秦清的意料之中,但她依然表现出很惊讶的样子。余管家在忙生意,还没有回到客栈,秦清只带秀儿一同前往。 他走后,我把拳头移到嘴边,对着拳头吹了口气,然后满意的放下去,装成衣服高深莫测的样子,闭着眼睛靠着墙坐在地上,面无表情的靠在那里。 洛登顿时喜出望外,少主若是亲自登门,那许多事情,就可以当面跟少主提一下。这分明是少主照顾自己,看来,也不枉自己送出这样一份贵重的礼物。 一招倒海印,倏然打出,恐怖的扭曲的力量,钻入了海水之中。那刚刚从吞天鲨鱼嘴巴里冲出来的那些白鲨,立刻被那扭曲的惊人力量,全部拉扯进入,瞬间搅碎。 唔……昏迷了真久,估计这几天都是靠参汤吊着的,难怪浑身乏力——饿的。 天还没亮,城门刚开,十数辆载满粮食物产的大车便浩浩荡荡驶了进来,直奔常平街去了。 张某人在剑齿虎等人惊惧、敬畏、崇拜的目中使用龙脉炼金术大杀四方,大批量屠杀发动进攻的海兽,每一次出手,都有数万十数万生物死于他之手,直接灰飞烟灭,回归天地。 "身为出家之人,早已六根清净,且不会为了一个区区方丈的位置而妄动杀念,出家之人,只想普渡众生,清心寡欲。"方丈还是平静的不温不火道。 他是她的儿子,他竟然会那么不相信她,会认为她就是一个这么狠心的人,狠心到会去杀人。 “什么?”一连五声惊叹,表露出了他们对鸣人所展现出的速度的惊讶。 李想依然十分冷静,他发现了一个细微之处,就是从轮回攻击开始,那拉依那可以恢复生命的战技就在也没有出现过,并且轮回的每一次进攻都是以辅助为主,主动性攻击技能一样也没有使出来。 ------------ 第一百七十四章 陛下娘娘,臣等救驾来迟 京畿道的士兵遍布商州城,商州城之中已近无百姓。 整整五日,整个商州城可谓是血流成河,秦家大势已去,京畿道的士兵只得四处逃窜,秦振也早就逃得无踪影。 盛京城之中,秦国舅见着瞎着一只眼睛的五儿子,震惊至极道:“你的眼睛?振儿,你的眼睛……” 秦振咬牙切齿道:“爹,是陆泽,陆泽他竟然还活着,他没死!是他射瞎了我的眼睛,我一定饶不了他。” 秦国舅道:“陆泽竟然还活着?” 秦国舅连是去了一趟东宫之中。 东宫里边,赵崇吸着香炉里边的阿芙蓉香,见着秦国舅到来,他起身道:“舅舅。” 秦国舅对着赵崇道:“陆泽还活着,他竟然没死,他竟然还活着,祁家军已到商州城!” 赵崇深吸了一口阿芙蓉香,嘲笑了一声道:“舅舅,你机关算尽,却是低估了朝廷的兵权,根本就是不配与祁家为敌,你如今可后悔先前拦着我娶祁语宁为妻?” 赵崇冷冷地讽笑了一声,“你是不会后悔的!因为你想要自己称帝,哪怕我是你的亲孙子,你也不会让我活多久?是不是? 可惜啊可惜,纵使你在朝堂之中说一不二又有何用?如今祁家军兵临城下,你所做的一切都成了祁家的嫁衣!” 秦国舅怒视着赵崇道:“赵崇,你在胡说些什么?如今我们不是没有机会,只要你手刃了老皇帝,你登基为帝,祁家也好,陆泽也好,都要对你俯首称臣,我们秦家并非不是没有机会。” 赵崇吸着阿芙蓉,一副醉生梦死的神情道:“是啊,我登基为帝,将朝堂搅得一阵乱,之后你秦家夺我皇位,我不过也是为你们秦家做嫁衣而已。” 赵崇深吸了一口阿芙蓉道:“孤,没有这么傻!” 秦国舅冷冷看着赵崇道:“祁家军一入盛京城,你可就活不了了!” 赵崇道:“孤无论怎么选择,都活不了,不是吗?” 赵崇看着阿芙蓉香块出来的袅袅白烟道:“这阿芙蓉是好东西啊!” “报!祁家军已入盛京城城门!” 赵崇望着外边越来越圆的月亮,“中秋了……也该团圆了!” 秦国舅听闻此言,再也难忍,连是道:“朕辛苦谋划了一辈子,绝对不能功亏一篑,早知如此,当初就不该容下他们祁家兄妹活着!” 赵崇见着秦国舅迷离的眼神,也是知晓他已经中了阿芙蓉之幻象了,他笑了一声,用一旁的茶水剿灭了燃着的阿芙蓉。 秦国舅离去后,在后边的宋禾清连出来道:“殿下,我们快逃吧,祁家军已经进来了!” 赵崇道:“逃?往哪里逃?这四海之内又有哪里可逃呢?” 宋禾清握住了赵崇的手道:“山野之中隐居也好,殿下,活着最为要紧。” 赵崇却是不走,“禾清,走不了的,我们逃不了的。” 祁家军入盛京城时乃是深夜。 大军直往宫中而去。 中秋的月,圆得厉害,不似往年亮如白昼的中秋佳节,今年的盛京城萧条的很。 祁宇安吩咐着钟鼎派兵去围住秦家,自己便带兵攻入皇宫之中。 祁语宁与陆泽随着祁宇安而行,皇宫之中的秦家士兵,已是强弩之末,整个皇宫火光四起,逃的逃,走的走。 太极宫之中。 秦皇后见着跟前吸食着甜草香的始元帝道:“陛下,我们快逃吧,祁家叛军入宫来了。” 始元帝道:“朕相信阳兄的孙儿,他想要夺取帝位,也做不出来杀了朕之事,除了蜀王以外,朕从未对不起他们祁家过!” 始元帝望着外边的月圆道:“明日就是中秋了吧?中秋该是个团圆之日了。” 秦皇后在始元帝边上道:“陛下……” 乱糟糟的宫中,侍女太监已经不顾准备,直抢着东西就离开。 武贵妃拿着两把大刀前来了太极殿之中,“陛下,妾虽好久没使刀了,却还是能护着你离开前去辽州的,有皇儿在,我们定能卷土重来!” 秦皇后见着武贵妃前来,连对着始元帝道:“武妹妹说得对,陛下,我们快走吧!” 火光越来越亮,马蹄声越来越响。 吱吖,一声,太极殿大门打开,秦国舅穿着一身龙袍进入了太极殿之中,里边灯火通明,武贵妃拿着两把刀,里边余下的忠心的婢女太监都纷纷拦在了秦国舅的跟前。 始元帝见着穿着龙袍的秦国舅,厉声道:“大胆!” 秦皇后看着秦国舅道:“哥哥,你怎能穿龙袍呢?” 秦国舅手持着剑道:“我为了称帝,可是废了一辈子的心血,朕不会功亏一篑的,你这就写下传位诏书,将皇位转让给我,否则,朕就让你死!” 始元帝皱眉看着秦国舅道:“秦国舅,朕这一辈子对你不薄啊!” “不薄?当初我劝你祁阳必定会是一个隐患,你不听我的,还将祁阳封为异姓王,如今祁家军逼近,你可是知晓何为养虎为患了吧?” 始元帝道:“朕最后悔养虎为患,就是你!朕念在皇后的份上对你们秦家可谓是不薄了!” 秦皇后看着秦国舅道:“哥哥,你这是做什么?你可知你如此是要诛九族的,你也要替崇儿想想啊!” “崇儿,就是那个俞氏丫鬟所生的贱种吗?” 秦皇后震惊至极地看着秦国舅。 始元帝怒声道:“泽儿说得是真的,赵崇真的是秦瀚的儿子?” 秦国舅哈哈猖狂一笑道:“是啊,亏得你还将他当做亲生儿子宠了这么多年,就是陆泽那个小兔崽子,不知道如何知晓的真相,对了,你那好孙女赵珊也知道呢! 你可知你那好孙女赵珊的滋味有多好?!” 秦皇后听到此处,气恼得发抖,“你这个畜生,珊儿,珊儿是你害死的?” 秦国舅道:“是我害死的又如何,谁让她偷听到了太子的身世呢?本来没想让她死的,是她太不经玩了而已!” 武贵妃气得拿着两把刀要上前去砍秦国舅,“畜生!” 秦国舅一脚踢开了武贵妃,“还有北漠那边你们真的以为只有蜀王与他们勾结吗?蜀王都不知晓呢,那北漠王庭早就与我们定下合约,都是祁阳坏我好事! 原本那时候蜀王与北漠勾结,只要蜀王胆敢趁机登基,北漠就会将蜀王与北漠勾结的证据都给我,我联合北漠便能将蜀王拉下皇位,早知道那时本该连祁语宁祁宇安都不留的,祁阳的种倒是会坏我的好事!” 秦皇后问道:“崇儿不是我的孩子,我的孩子呢?我的孩儿呢!” 秦国舅哈哈一笑道:“她早就死了,中秋是个团圆之日,朕这就杀了你们,你们下去陪她吧!” 咚! 一声巨响。 祁宇安与陆泽祁语宁闯进了太极殿之中,见着手中拿剑的秦国舅,陆泽与祁宇安连上前去夺了秦国舅的剑,将穿着龙袍的秦国舅压制在地上。 秦国舅不甘心地道:“朕是皇帝,朕才是这天下之主!” 祁语宁望着秦国舅癫狂的模样,连上前去将香炉之中燃着的阿芙蓉香给熄灭,跪在了陛下跟前道:“语宁拜见陛下,皇后娘娘,武贵妃娘娘。” “泽儿!”秦皇后见着入内的陆泽,连放开了始元帝,走到了陆泽跟前,“你真的是泽儿?泽儿,你没死?” 始元帝也哆嗦着看着跟前的陆泽道:“泽儿!” 陆泽磕首道:“孙儿不孝,让外祖父外祖母为我担忧了。” 祁宇安磕首道:“陛下娘娘,臣等救驾来迟!” ------------ 第一百七十五章 封陆泽为摄政 秦国舅没了压制,起身看着祁宇安道:“你少惺惺作态,你带兵前来不就是想要登基为帝吗?这皇位是真的,谁也不用想与朕来抢皇位!” 祁语宁抬眸看着几近疯癫的秦国舅道:“祁家素来忠诚,可不像你一般会觊觎皇位。做逆臣贼子!” 祁宇安与陆泽一同看了一眼祁语宁,明明前几日她还在劝着祁宇安夺皇位。 祁宇安让着手下将秦国舅捆绑起来,拉了下去。 始元帝见着跟前的三个年轻人,见着陆泽消瘦了不少,满是愧疚道:“起来吧,泽儿,朕当初不该不信你的,朕差点害死了你啊。” 陆泽扶着始元帝坐到皇位上道:“孙儿从未怪过外祖父。” 陆泽见着已是瘦成皮包骨的始元帝,愧疚道:“孙儿来迟了一步。” 始元帝见着一旁香炉之中被祁语宁用茶水浇灭了的香块道:“朕聪明一世糊涂一时啊,是被权势迷惑了双眼,竟然中了他们的毒计,差点害死你,朕真是老糊涂了啊。” 祁语宁道:“陛下千万别这么说,这生老病死虽说是人之常情,可年迈者又有哪人不想能长命一些呢,您日后少用阿芙蓉必定还能多活许久的。” 始元帝道:“朕的身子骨朕清楚,是活不了多久了。” 秦皇后在一旁落泪,哭出了声道:“我的孩儿,我竟也如此糊涂,养了别人家的孩子二十多年,亲生孩儿却是连尸骨无存啊!” 祁语宁道:“皇后娘娘,您的女儿还活着,秦嬷嬷也还活着,而且您还见过您的女儿了。” 秦皇后思索了一会儿,见着祁语宁问道:“是吗?我见过她?她还活着?” 祁语宁点头道:“对,她还刚诞下一子,再过几日就满月了,我等会回去就给她传信,等她出了大月子就让让她来盛京城。” 秦皇后急忙问道:“是谁?本宫见过?本宫怎得毫无印象了?” 始元帝心中一痛,望着陆泽道:“泽儿,阿萍真的是朕与皇后的女儿吗?” 陆泽点头道:“秦嬷嬷亲口承认的,绝非有假,而且您也知晓她与栖霞姑祖母长得极为相似。” 秦皇后听到是阿萍,落泪道:“难怪见她就觉得有一股熟悉之感……我真的是愧对于她啊!” 陆泽劝慰了一番始元帝与秦皇后之后,道:“外祖父,如今是得要给太子与秦家逆贼,还有宁王,辽王……” 说到辽王时,陆泽看了一眼武贵妃。 武贵妃匆忙跪在了始元帝跟前道:“陛下,辽王他并无反心的,是我察觉到了阿芙蓉之事不对劲,才让他起兵的,他并无谋逆之心,也愿意一辈子留在辽州城,不参与皇室争夺,我的儿子我知晓,他是做不了皇帝的。也从未想过让他为帝。” 秦皇后扶着武贵妃道:“陛下,看在武妹妹的面子上饶过辽王吧!” 始元帝见着外边的天色,已近黎明,道:“陆泽,朕封你为大理寺卿与刑部共同审理秦家党羽之案,朝中与秦家一丘之貉的党羽一个不留!” “秦家以下犯上扰乱皇室血脉,企图谋反,杀害郡主,与北漠勾结,桩桩件件都足以……”始元帝看了一眼秦皇后道,“诛九族!” 秦皇后听闻此言,跪在了始元帝跟前,磕首道:“陛下,英明!不过还望陛下饶崇儿一条生路吧,他也是什么都不知晓的,如今他也染上了阿芙蓉之毒,怕是命不久矣了,求陛下给崇儿一条活路。” 始元帝想想赵崇,终究是自己疼爱了这么多年的太子,道:“赵崇给朕下阿芙蓉之药,不可轻饶,但念在他是被秦国舅利用的份上,将其幽禁于行宫小院之中,不得见天日!” 陆泽跪下应道:“是,陛下。” 始元帝道:“朕深受阿芙蓉之害,也已是病入膏肓,已无力气管理国事了,朕再封陆泽为摄政,在定下储君之前,国事就交由泽儿你暂管了。” 祁语宁听闻此言斜眼看着陆泽。 陆泽显然也是一惊道:“外祖父,这不合规矩,这朝堂之中如今还有徐王,晋王,寿王三位舅舅。” 始元帝道:“泽儿,如今朕唯一只能信赖的就只有你与宇安了,泽儿,你就不必推脱,储君定下前,由你替朕处理朝堂事宜。 宇安,宁王还在外作乱,你带兵去降了他,若是他愿意投降,就饶他一命。” 祁宇安道:“陛下,臣觉得我的手下钟鼎也可以去降服宁王的兵马,我还是想要早日赶回北城,去见见阿萍,去见见我还为见过面的孩儿。” 始元帝见着祁宇安那心思急迫的模样道:“也是,快去北城将她们接来吧,朕想见见女儿,外孙……别是连最后一面都见不到。” 祁语宁笃定道:“您能见到的,您一定能够见到的。” 始元帝道:“泽儿,这乱糟糟的盛京城,就都交给你了。” 陆泽拱手领命道:“是,陛下。” 始元帝重新点燃了阿芙蓉之香道:“你们都退下吧。” 祁语宁看着始元帝眼眸之中的平静,退出了太极殿对着陆泽道:“陛下好像已不拘泥于长寿了。” 陆泽道:“陛下素来英明的,已知是被人利用,又怎会继续糊涂呢?” 陆泽在祁语宁耳畔处道:“我要去一趟东宫,将赵崇送往行宫小院关押,你可要与我一起去?” 祁语宁摇摇头道:“不去了,怕被宋禾清气出一身病来。 不过,她到底是我唯一的知心好友,你好生善待她,也和行宫小院之中看管她的侍卫说一声,衣食住行那边别委屈了宋禾清。” 陆泽道:“也好,等你日后再去看看宋禾清也不迟,你回去王府好好休息,接下来还有许多事情要忙。” 祁语宁点点头道:“嗯,我在我王府之中等你回来。” 陆泽道:“不必了,马上也要早朝了,我怕是要到夜里才会归来了。” 祁语宁轻笑着道:“好。” 祁语宁回到了王府之中,见着王府的一切倒也还是没有什么改变。 打开门便见着祖父的牌位摆在门口,孙管家见着祁语宁归来红了眼眶道:“郡主!您终于回来了。” 祁语宁拜了拜祖父的牌位,也想到了管家是将祖父牌位放在此处,避免秦家带人攻进王府。 祁语宁回到了春江院内,见着熟悉的一切,还有灵灵的小衣裳…… 祁语宁抱着灵灵的小衣裳闻着味,她可想念极了灵灵,可惜传消息过去,再等灵灵归来,少说也要一个多月。 祁语宁想了想,便打算抛弃陆泽前去北城接灵灵,陛下既然让陆泽暂时处理国事,那他有的是要忙碌。 祁家军虽然还是有许多琐事需要她处理的,可是交给底下人未必就是不行。 祁语宁搂紧灵灵的小衣裳,想要留下陆泽一人在盛京忙碌,她前去北城接回灵灵的念头越发得深。 …… 东宫之中。 陆泽进了东宫里边,见着厅堂之中是一股甜腻的香味,他便捂住了鼻子,上前用茶水熄灭了赵崇香炉之中的烟。 赵崇抬眸看向了陆泽道:“你没死,我还真以为你走了,也是,你怎么可能这么容易死呢?” 陆泽道:“奉陛下之命,将赵崇,不对,应当是秦崇幽禁于行宫小院之中,一辈子不见天日,走吧。” 赵崇起身对着陆泽道:“没想到,我还能留着一条性命。” 宋禾清在一旁握住了赵崇的手道:“殿下,我陪着你一起去。” 赵崇道:“我已经不是殿下了,我只不过是一个阶下囚……禾清,我给你一封放妻书,你走吧,我娶你本也就只是为了能借着你多看看语宁而已。” 宋禾清摇头道:“不,我不走,我会一直陪着你的,一日为夫妻就终身为夫妻。” 陆泽倒是明白为何祁语宁不愿来了,她若来了,怕真会被宋禾清给气出病来的。 求月票~ ------------ 第一百七十六章 秦家抄家 祁语宁这一觉直睡到了午后才起,醒来时望着熟悉久违的床榻,安心至极。 “郡主,霜降姐姐回来了。” 祁语宁起身后,让着霜降入内,霜降入了房中,祁语宁见她气色还算不错,稍有放心。 “晋王没欺负你吧?” 霜降摇摇头:“没有,只不过,晋王他因阿芙蓉香受了秦家的连累,不知他会被判什么罪?” 祁语宁道:“陛下仁善,想必不会对亲儿子有过多的惩罚,毕竟来赵崇都只不过是被幽禁在行宫小院之中而已,晋王顶多也就是被斥责几句。” 霜降给祁语宁梳着长发,望着镜中的祁语宁道:“郡主瘦了好多。” 祁语宁摸了摸自己的下巴,她确实是瘦了不少,从端午到中秋,这整整三个月过的日子可谓是她此生以来过得最为困苦的日子。 “今日中秋,阖府都该好好庆贺一番,立春,惊蛰,你们两人前去膳房,让膳房好生布宴席。” 祁语宁吩咐完之后,换上了春日里的衣裳,略有些过时,可她前段时日也无空去添置新衣,重新穿上这锦衣华服,梳上精致的发髻,戴上价值连城的头面,才算是扫尽往日里的阴霾。 整个祁王府之中都在清扫除尘。 祁语宁闻着门外的桂香,前去了祁宇安的书房之中。 祁宇安嘱咐着钟鼎去降宁王之事,见着祁语宁前来,道:“你醒了,我再过半个时辰就要出发去北城了。” 祁语宁手握紧着帕子道:“这么着急吗?今日中秋,不留下来一起过中秋团圆吗?” 祝枫在一旁道:“郡主,这叫做娶了媳妇忘了妹妹,王爷可是惦记着王妃呢。” 祁宇安轻笑了一声道:“妹妹,你也知晓阿萍素来娇气的,她生孩子必定是受了很多苦楚,我得赶紧回去看看她,来日我们中秋团圆的机会也有许多。” 祁语宁道:“我也跟着你前去北城,我也想早日见到灵灵。” 祁宇安道:“你不要再来回奔波,好生在盛京城之中歇息歇息吧,我会尽快将灵灵给带回来的,宁王虽大势已去,但也不可小觑,钟鼎那边还需的军粮也要你帮衬。” 祁语宁应道:“嗯,那您早日归来,告诉灵灵我很想她。” 送走祁宇安之后,天色已黑,东边的月亮越大越圆,明亮的很,当月亮高挂的时候,陆泽才归来。 祁语宁对着陆泽道:“你总算是回来了,都等你许久了。” 陆泽道:“朝堂之中有近大半都是秦家党羽,这段时日有得是忙了,秦家被抄家,翻出了不少贪污腐败之证据,牵连了朝堂近半官员,这朝堂必定要经历一场腥风血雨。 你这几日都不必等我用膳了,我还得去见见我祖母,你先去用膳吧,我去见我祖母再来。” 祁语宁见着陆泽眼下的青黑道:“你祖母有你二叔二婶照料着,何必担心?你先用膳休息一会儿吧,铁打的身子也没有这般撑着的。 陛下也真是的,为何要封你为摄政呢?先前连大理寺卿都觉得你年纪小,如今封你摄政倒不觉得你年纪小了?” 陆泽轻笑了一声道:“如今剩下的三位皇子,晋王或许还会受秦家连累。 余下的徐王与寿王,一个虽然结交了天下文人雅士,可只懂琴棋书画风花雪月,寿王良善,在百姓间名声虽不错,但是素来在朝堂上毫无建树。 陛下让我为摄政,必定也是一时间不知从这三人之中,选谁为储君,也是为了暂且维护住朝堂安危。” 陆泽看了眼近在咫尺的公主府,摸了摸祁语宁的脸庞道:“我去看看祖母就回来,我们离开这么久,她必定也是担惊受怕的。” 祁语宁终究也是没有拦着陆泽。 回到厅堂之中,只有她一人见着满桌子的好菜,原是打算与兄长陆泽一起热闹过个中秋,原来今年的中秋,依旧是只有她一个人。 祁语宁用完膳之后,回到了房中,等了快一个时辰,等来了陆泽今日歇在公主府的消息。 祁语宁闻言轻哼了一声,兀自睡去。 翌日一早,祁语宁醒来时,小满就连声来道:“郡主,郡主,秦家上下都被带走了,据说是灭九族之罪,秦家的丫鬟都被卖的卖,赶得赶,秦家那边哭声一片呢!” 祁语宁道:“准备轿子,前去瞧瞧。” 祁语宁坐上了八人抬的软轿,前去了秦家,秦家门口挤满了看热闹的百姓,不少百姓还积攒了不少怨怼,秦家当权这段时日里,加重税收,欺男霸女,强收壮丁之事可是不少。 如今秦家被抄家灭族,人人都称快。 祁语宁到了秦家门口,见着被侍卫赶出来的秦家众女眷之中,有一抹穿着白衣的身影,她便从轿子里出来,步步走到了秦俞莉跟前。 秦俞莉目光凌厉地望着祁语宁:“祁语宁!你如今是不是很得意?” 祁语宁见着满身素白的秦俞莉,“我得意什么?得意我们祁家军这一路牺牲近五千士兵吗?还是得意这一路上的生灵涂炭,百姓饿到连老鼠都抓来吃?” 祁语宁望着秦家高高的牌匾道:“秦家有今朝乃是自作自受,我丝毫不觉得得意,而是觉得痛快!” 陆泽见到了祁语宁,过来柔声问道:“你怎么来了?” 祁语宁看了一眼陆泽道:“我来送送秦俞莉最后一程。” 秦俞莉见着跟前的陆泽道:“泽表哥,我一直以为你真的死了,你竟然骗我?我从小就这么喜欢你,明明一直喜欢你的人是我!可是你从小只要有祁语宁在的时候,你就从不看我一眼。” “明明我才是你的亲表妹啊,为何啊?” 秦俞莉望着陆泽的眼眸里,满是不甘,以及缠倦,“泽表哥,我到底是哪里不如她祁语宁?到底哪里不如?” 陆泽看了一眼祁语宁道:“祁郡主更好看。” 祁语宁淡淡一笑,“陆世子就这么肤浅?” 陆泽道:“小孩子,谁不肤浅呢?” 祁语宁问着陆泽道:“昨夜怎么歇在公主府了?” “太累了。”陆泽道,“我一说要回王府,祖母就拉着我说话,实在不行我就只得歇在了公主府里。” 秦俞莉看着跟前的两人,气得手直抖,“祁语宁!我不会放过你的,我做鬼都不会放过你的,你给我的所有耻辱,我都会一一还给你的,你别高兴的太早,今日是我们秦家被抄家,来日就是你们祁家!” “我会等着看你的报应的!” 祁语宁没想到秦俞莉至今还不服输,还不认错,只觉得可笑至极,“你做人我都不怵你,还怕你做鬼吗?” 秦俞莉发疯似地拔下了头上的簪子,狠狠地朝着祁语宁刺过来,陆泽连挡在了祁语宁跟前,一只手握住了秦俞莉的手,将她的手往后掰折,秦俞莉大呼疼痛。 祁语宁见着陆泽放开秦俞莉的手后,便用自己的帕子给陆泽插手道:“你素来喜欢干净,碰她的手,也不嫌脏吗?” 陆泽轻声一笑,让着手下将祁家众女眷带下去。 祁语宁望着跟前的秦家,她算是看着秦家一日比一日的昌盛,又是一朝倒塌。 真可谓是,自作孽不可活! ------------ 第一百七十七章 送了九个西域美人给陆世子 而后好几日,陆泽也没有再来过祁王府。 祁语宁也没再见到陆泽,陆泽忙碌,她也忙碌。 偶尔能从小满口中得知些陆泽的行踪,小满也不过是从坊间里听来的。 祁语宁望着外边阳光正好,温度适宜,秋高气爽天,只觉得将光阴放在账本上都浪费了,想要看看有没有千金办什么诗会,赏花宴什么的,择一个去散散心。 请柬倒是不少,祁语宁挑了秦峰的妹妹,秦芒所给的请柬前去参加。 这秦芒妹妹所请的大多都是盛京城之中未婚的闺秀,祁语宁也知晓,秦家长辈定是急于秦峰的婚事了。 祁语宁到了秦家时,秦芒显然没想到祁语宁会来参加,毕竟以前也不是没有请过祁语宁,能让祁郡主所来的的宴会可谓是少之又少。 “郡主。”秦芒连对着祁语宁行礼道。 王之妤在院中,听到秦芒的称呼,连也出来行礼道:“郡主。” 祁语宁望着王之妤微微隆起的小腹,淡淡一笑道:“林夫人,恭喜了,几个月了?” 林江的速度倒是快得很。 王之妤脸色一红道:“四个月了。” 祁语宁算了算时日道:“你们成亲没有多久就怀上了,可真是一桩大喜事。” 秦芒笑着道:“许久不见郡主了,郡主快往里边请吧,我们正在做诗呢,素闻郡主才华横溢,郡主来了,我们怕都是要输得痛哭流涕了!” 祁语宁远远望去,见着还有不少男宾的,她想来难道是自己猜错了,今日不是给秦峰相看的? 男宾之中被围着是一个看起来年纪不大的少年,约摸着十六七的模样,他做了一首诗之后,周围都不断得称好。 祁语宁望去道:“那位小少年脸生得很,哪里来的?” “灵州沈家的。”秦芒道,“灵州沈家嫡长子,沈嘉麟,日后的沈家家主,运道不好,刚来盛京城就赶上了出事,好在他的才气被徐王给赏识,一直在徐王府之中,这几日才敢出来在盛京城之中参加诗会,今日我办诗会就是为了他的……” 祁语宁笑笑道:“我原以为你是为了给你哥哥寻夫人的呢。” 秦芒道:“唉,我那哥哥谁都不想管他了,郡王姐姐,我们去看看他的才华如何。” 祁语宁听着秦芒自来熟的叫她郡主姐姐,也就随着秦芒一起前去。 沈嘉麟边上,郑家千金郑好连连称赞道:“以前觉得陆世子的字乃是天下一绝,原来这沈小公子的字不输陆世子。” 祁语宁抬眸瞧了一眼道:“比不上陆泽的。” 沈嘉麟自小就被人吹捧惯了,他偷跑出灵州,来了盛京城就结识了徐王以及徐王养着的那些文人骚客,他的字一直都是被夸赞的。 人人都拿他与陆世子相比,那时候沈嘉麟以为陆泽去世了,还有些可惜没能当场比一比。 如今正想与陆泽较劲一番,则是听到了祁语宁此语。 沈嘉麟抬眸望着祁语宁,见她梳着凌云髻,上边所戴的金饰熠熠生辉,看清祁语宁的脸的时候,沈嘉麟微微一羞,没敢再多看。 沈嘉麟道:“你说我的字比不上陆泽的?” 祁语宁点头道:“确实是比不上。” 沈嘉麟皱眉道:“你长得好看也不能乱说,我明明就是写得比陆泽要好,徐王都说我要比陆泽写得好,徐王还是陆泽的亲舅舅呢!” 祁语宁道:“本就比不上。” 沈嘉麟噘嘴不服道:“哪里比不上了?我从三岁起就练字,一天写近千字,一天习字不低于两个时辰,我就不信,我会比不上陆泽的字!他有本事和我当场比一比!他都不敢与我比试写字。” 祁语宁望着跟前的少年,想来是个被家中宠坏了的,还不如他堂弟沈宇启来得可爱懂事。 祁语宁道:“陆泽只是忙碌而已,他才无空与你这一个小孩来比写字。” 沈嘉麟轻嗤一声,少年脸上的满是桀骜:“忙?陆泽忙着去与那些官员送给他的九个西域美人玩吗?那是忙的。” 祁语宁一愣,眼神一眯,“你说什么?” 众人的目光都看向了祁语宁,祁语宁厉眸扫过了秦芒,“你可知此事?” 秦芒小声道:“那个听说,郑国公为了不受秦家的牵连,送了九个美人给陆世子,陆世子收下了……” 祁语宁紧握着手,难怪这几日都没见到陆泽,她气恼至极却也喜怒不形于色,一年之前的这会儿,她被人笑话未婚夫出家,今日她若再是怒气冲天,更是徒惹笑话而已。 祁语宁又看了一眼沈嘉麟的字,夸奖道:“方才是我说错了,你的字比陆泽的好上千倍,万倍,陆泽对你的字乃是望尘莫及。” 少年桀骜的脸变成有些稍稍害羞道:“我的字倒也没有这么好,陆世子的字也是不错的……” 祁语宁道:“不,陆泽的字哪里能比得上你,他的字丑陋至极!字如其人,陆泽人不行,字又能好到哪里去呢?” 沈嘉麟连朝着祁语宁比了一个噤声的手势:“嘘,你不怕得罪陆世子吗?听说他近几日杀人都杀疯了,他如今可是摄政,替陛下管理天下大事,你这么说他,万一得罪了他,他会报复你的。” 祁语宁冷笑了一声道:“我怕得罪陆泽?笑话!他此等好色之徒……” 沈嘉麟见着后边而来的三人,连上前捂住了祁语宁的嘴巴。 见着后边脸色越来越气恼的陆泽,沈嘉麟道:“遭了,就让你别说陆泽的不是,你看被他听到了吧?” 陆泽皱眉上前,拿着手中的折扇打了沈嘉麟的手,将祁语宁拉入了怀中,厉眸瞪着沈嘉麟,问着怀中的祁语宁道:“这是哪里来的小登徒子?” 祁语宁抬眸怒瞪着陆泽,不顾在场众人,直接发难道:“九个美人是怎么回事?不是忙吗?忙能来参加秦芒的诗会?放开我!” 陆泽见着诗会上的众人都在看着他与祁语宁的热闹,便拉着祁语宁前去了秦峰的院落里。 进了秦峰的院落里。 陆泽才一一解释:“九个西域美人是郑国公怕被秦家连累硬要送的,我祖母与郑国公夫人乃是好友,那日郑国公夫人带着九个美人来看望我祖母,留下了那九个美人说是照顾我祖母,外界都传我收下了,我早就将那些西域美人还回郑国公府去了 至于忙碌,的确是挺忙的,听得秦峰说,你今日来了诗会才推了公事而来的,没想到竟然看到你与一个少年如今亲近,那少年什么来头?” 陆泽见祁语宁不回答,低头吻了一口祁语宁的红唇:“你还不信?” 祁语宁道:“那你这几日为何都没有来王府?” 陆泽回道:“我回去已经很晚了一来是怕吵醒你,二来是如今盯着我的人极多,我怕出入你王府,惹来非议。” 祁语宁抬眸看着陆泽的桃花眸,见他不像是作假的,便道:“算了,姑且信你一回。” 陆泽问道:“那少年是谁家的?怎敢动手碰你的?” 祁语宁道:“沈家的。” “哪个沈家?灵州沈家?” 祁语宁点头道:“嗯,沈家的嫡长子,日后沈家的家主。”(本章完) ------------ 第一百七十八章 请陆家家法好好教训灵灵这个野种 陆泽把祁语宁给拉走之后,沈嘉麟着急地看向来了秦峰道:“秦侍郎,你不拦着吗?陆世子再是权势滔天也不能强拉着女子离开吧?” 沈嘉麟义愤填膺道:“我不能眼睁睁看着陆世子欺负那位漂亮姑娘。” 林江摇着扇子浅笑道:“他们两个谁欺负谁还不一定呢?” 沈嘉麟道:“可是……” 郑好道:“那是祁郡主,陆世子的未婚妻祁语宁,原本他们早就该成亲了的,因事耽误了婚期而已。” 沈嘉麟恍然大悟,望着院门口进来的陆泽与祁语宁,两人已无争执,心想这一对走在一起倒也是挺登对的。 郑好走到了祁语宁跟前解释道:“祁郡主,那九个西域美人后来陆世子是没收下的,都怪我爹与祖母不好,您千万别误会了陆世子。” 祁语宁听着郑好的解释,轻声点头:“嗯。” 沈嘉麟见着陆泽道:“陆世子,我要与你比试书法,请你赐教。” 陆泽打量了一眼沈嘉麟,对着秦芒道:“我与郡主还有要事,先告辞了。” 沈嘉麟不服气道:“你定是怕比不过我,会输才走的。” 陆泽没有理会沈嘉麟,与其在秦家与这么一个小少年比字耽误时间,倒不如与祁语宁多多单独相处一会儿。 这几日他们的确很少见面。 陆泽与祁语宁回了春江院后,见着祁语宁临窗书桌跟前的摆着一封信道:“灵灵又来信了?” 祁语宁点头道:“嗯,算算日子,这信还是快半个多月前写的了。” 陆泽拆开信件看着道:“灵灵都来了一年了。” 祁语宁道:“鹤道长有消息了吗?” 陆泽摇摇头道:“没有。” 陆泽坐在小榻之上,伸手握着祁语宁的手,让祁语宁坐在了自己的怀中,轻搂着祁语宁道:“朝廷事务是真的繁忙,如若日后是小赵捷登基的话,想来我怕是还要这般忙碌的,难怪灵灵都说我没空陪她,日后等她出生了,得要多陪陪她的。” 祁语宁见着陆泽劳累,伸手摸着陆泽的脸庞道:“陆泽,你只问过我想不想要做公主,那你呢?可有想过要为帝吗?你本就是皇家血脉……” 陆泽看着祁语宁,眉眼含笑:“怎么?不想做公主,想做皇后了?” 祁语宁道:“你别开我的玩笑,纵使我想做公主,我哥也不会答应的,我只问你,陛下封你为摄政,可见陛下对你是不设防的,如今徐王,晋王,寿王,这三人谁都不如你,你若要为帝,也未必不可以,民间尚有随母姓的接管母族家业,你也可以……” 陆泽搂着祁语宁道:“做皇帝虽是掌握天下大权,可又何曾有自由可言呢?如今虽也忙碌,可到底是自由自在,等日后小赵捷登基,你我好好教导赵捷,他未必会恩将仇报。” 祁语宁叹了一口气,“身处高位,总有无尽的烦恼。” 陆泽摸着祁语宁的脑袋道:“比起这些朝堂大事,我觉得更要紧的,还是定下你我的婚事。” “你如今这么忙,还有空娶妻吗?” 陆泽问道:“到了十月末也该空下来了。” 祁语宁起身,去了书案上拿来了一本黄历,翻了翻道:“十月二十八日,宜婚嫁,就这日吧。” 陆泽看了一眼的确是大吉日,笑笑道:“那就此日吧。” 祁语宁看着黄历道:“林江的夫人王之妤已经怀孕四个月了,刚成亲就怀上了,只是怎么没听灵灵说起过林家的哥哥姐姐呢?” 陆泽道:“许是灵灵后来没与林家的孩子玩在一起了。” 祁语宁倒觉得不太可能,林家离公主府不远,没得道理玩不到一起的。 陆泽见着天黑,对着祁语宁道:“我得走了,外边那些风言风语不要轻信,若是想我了就来找我,或是派人来告诉我都行。” 祁语宁道:“我才没空想你,都留着想灵灵了,还有想念我那刚出生的大侄儿。” 陆泽闻言笑了笑。 之后几日,祁语宁倒是要比陆泽更为忙碌,祁家军牺牲名单已出来,祁语宁给了每人十两的抚恤金,这银两乃是从秦家收没的家产之中而出的。 这一仗,祁家的家底都去了近半,祁语宁原先不在意,可是算算留下来的资产觉得还是要和朝廷算算账的。 到底如今是陆泽临朝,始元帝还在,能要些回来还是该要些回来的。 到了重阳节之日,祁语宁思念灵灵可谓是达到了顶峰,今日算起来还是灵灵的生辰。 祁语宁想想,明年的灵灵就会是一个刚刚出生的小婴儿,此后的一年有了许多的期待。 今日朝堂休沐,但陆泽依旧是没有空闲,在大理寺之中处理着与秦家勾结的朝堂官员之事。 午时,见着祁语宁拿着食盒而来,陆泽放下手中案卷道:“语宁。” 祁语宁将食盒之中的账簿一一取出来道:“这是我这段时日里所统计的此次我们祁家军进盛京城诛逆贼的所花费,你看,朝堂是不是该贴补贴补?” 陆泽揉了揉太阳穴无奈道:“等祁王兄回到盛京城,陛下自然会嘉奖的。” 祁语宁道:“嘉奖归嘉奖,贴补归贴补。” 陆泽道:“你先把账本给留下,我请示陛下看看。” 祁语宁问道:“陛下如今身子骨如何?” 陆泽道:“陛下用阿芙蓉香的次数依旧不少,已经在刻意减少了,可中毒瘾较深,并非是这么好戒除的。” 不论于公于私,陆泽都是希望外祖父能长命百岁的。 祁语宁午后没有归去,就是陪着陆泽处理公事,偶尔也帮着陆泽出出主意,直到天色到了黄昏。 陆泽知晓祁语宁今日来陪着他,应当是不想在府中一味的想念灵灵。 陆泽与祁语宁回了王府后,进了春江院内,祁语宁就听到了一阵熟悉的哭声。 “呜呜呜,娘亲,没有娘亲,姑姑骗人!” 陆宝珠道:“姑姑没骗你,小满姨姨不是已经去帮你找你娘亲了吗?” 祁语宁连连甩开了陆泽的手,提拎起了裙子跑进了院中,见着坐在院内石桌上哭泣的灵灵,祁语宁整个心都要化了。 “灵灵!” “娘亲!” 灵灵跑到了祁语宁的怀中,整个人窝在了祁语宁的怀中,祁语宁紧紧地搂着她,“灵灵。” 灵灵哭声不绝,陆泽入内见着屋内的陆宝珠道:“你们怎么这么快就到盛京了?” “爹爹!”灵灵朝着陆泽伸手,也要陆泽抱她。 陆泽上前去将灵灵接过,抱在怀中亲了亲她的小脸。 陆宝珠道:“灵灵太想你们了,得知你们攻下长安城后,我们就从北城先出发了,总算是在灵灵生辰的时候赶到了,这一路灵灵可不乖了,什么都想要买,我都没剩下多少银子了。” 灵灵道:“灵灵乖,灵灵不买东西的,都是姑姑自己要买的!” 祁语宁轻轻一笑,甚是大方地给了陆宝珠两张五百两面值银票,“这段时日,辛苦你了。” 陆宝珠见着两张银票,道:“不辛苦不辛苦,日后你们需要我帮你们带灵灵,就多多找我。” 祁语宁见陆宝珠财迷模样,问道:“就你与灵灵一起回来的?” 陆宝珠道:“还有陆宝华,她去看望她爹娘去了。” 陆泽道:“你也得去看看祖母。” 陆宝珠皱眉道:“看那个老太婆?我才不去呢!” 陆泽道:“陆宝珠!” 陆宝珠噘嘴道:“我这是孝顺好不好?我去看望她,恐怕她得被我气得寿命更短一截。” 陆泽斜睨了一眼陆宝珠,陆宝珠无奈道:“灵灵一起去,我就去。” 祁语宁道:“我也随你们一起去吧。” 陆泽应道:“嗯,我祖母要说些有的没的,你不必理她,也不必放在心上。” 祁语宁轻点头。 …… 陆国公府,陆老夫人的院落之中。 祁语宁与陆泽一进入就觉得气氛怪异,陆泽没有令人通传。 入内是一股浓郁的药味,还有陆宝华低低的哭泣声:“爹,娘,祖母,徐王今年三十三岁,比我足足大出了十五岁……你们怎能让我嫁他为侧妃呢?” 陆老夫人声音哆哆道:“你不是向来喜欢诗词歌赋,那徐王与你乃是同好,他那王妃命不久矣了,待得徐王登基为帝,你少不得也能是中宫皇后啊!” 陆宝珠闻言直大声道:“祖母,徐王是我的亲舅舅,陆宝华是我的亲堂妹,你让我堂妹嫁给我舅舅,不是老糊涂了,就是脑子淋了雨进了水!” 祁语宁听着陆宝珠的言语,用手帕捂唇无声轻笑。 灵灵见到陆宝华在哭,从陆泽怀中下来,安慰着陆宝华道:“二姑姑不哭,谁欺负二姑姑,灵灵就帮二姑姑揍她!” 陆老夫人气得直恼,手指着灵灵道:“小小年纪毫无教养,竟对长辈如此无理!真该好好教训,来人,请陆家家法好好教训她这个野种!”(本章完) ------------ 第一百七十九章 让徐王舅舅不要娶宝华为侧妃 灵灵虽不知野种是什么含义,但是见陆老夫人指着自己,奶声奶气道:“不可以拿手指指人的哦!” 祁语宁听到野种二字狠瞪了一眼陆泽。 陆泽上前抱起来小灵灵,轻抚着她的脑后道:“祖母,灵灵乃是陛下亲封的郡主,你不可骂她是野种。” 陆老夫人恼道:“这小畜生竟敢说来揍我,这算是哪门子郡主教养?她要做我陆家的孙女儿就得守我陆家的规矩! 以下犯上,小小年纪就敢说对长辈动手,毫无名门淑女风范,陆家已经有一个嫁不出去的女儿了,不能让这小畜生再坏了陆家下一代的名声,真该好好教训她!” 灵灵小声乖巧地问道:“爹爹,灵灵哪里做得不对吗?” 陆泽心疼地望着怀中的灵灵道:“灵灵做得很对,是祖祖不对。” 陆老夫人气得上气不接下气,“陆泽!你如今也要忤逆祖母到底了吗?你忘记你小时候祖母是怎么照顾你了吗?你是要气死祖母吗?你如今贵为摄政,却连孝道二字都可以不管不顾了吗?” 陆泽道:“宝珠说的对,如今每每见祖母,祖母都被我们气得不行,为了您的身子健康,日后孙儿与祁郡主还有灵灵不会再来您跟前惹您心烦,也算是尽孝了。” 陆泽说罢后,就抱着灵灵离去,上前去牵着祁语宁的手。 祁语宁没有去接陆泽的手,走到了陆老夫人跟前道:“陆老夫人,当初关知意骂灵灵是孽种,关家的后果你见到了,今日看在陆宝华的面子上,我饶你一回。 本郡主虽不能对付陆家,但要对付你娘家倒是绰绰有余,你也不想你在娘家风风光光一辈子,临死还被娘家全族埋怨吧?” 陆老夫人虽常常装病要死要活,但年纪大了哪个不忌讳死的。 祁语宁这临死两个字,气得陆老夫人直直咳嗽,但又顾忌着娘家,还只得忍下了这股恶气。 祁语宁说罢后,没看陆泽一眼,拂袖便离开了陆老夫人的宅院。 陆宝珠连连追了上去:“祁语宁,你好棒棒哦!以前怎么就没觉得你说话这么好听呢,你看到刚才那老太婆的脸了吗?可笑死我了。” 祁语宁斜睨一眼陆宝珠,“你好好说话,什么好棒棒?” “这不是和灵灵说话说习惯了吗?”陆宝珠道,“我就说不来见她了,我哥非得要做孝顺孙子,你不理我哥是对的。” 陆泽抱着灵灵走在祁语宁与陆宝珠的身后,听到陆宝珠此言道:“陆宝珠,你该回公主府去了。” 陆宝珠道:“我与祁语宁许久不见了,就不能让我们两个叙叙旧吗?” “你们两个,有旧可叙吗?” 若是他没有记错的话,这两位可是一直吵了八年了。 陆宝珠哼了一声,“她和我一样讨厌那个老太婆。” 陆泽看了一眼陆宝珠,陆宝珠只得乖乖地回公主府里边去。 回到王府后。 灵灵就连去沐浴都不想松开祁语宁的手,祁语宁便带着灵灵前去沐浴。 灵灵在水中能玩水开心至极,“娘亲亲,你不开心吗?” “不,娘亲很开心,见到灵灵更开心!” 灵灵道:“灵灵也好想好想娘亲,以后灵灵不想再和娘亲分开了!” 祁语宁给灵灵擦干了身子,抱起灵灵道:“嗯,娘亲亲与灵灵再也不会分开了。” 祁语宁给灵灵穿上了一件嫩黄色的中衣,抱着灵灵到了房中,灵灵见到在书桌上的陆泽,伸手让陆泽抱她。 陆泽接过灵灵,对着祁语宁道:“对不起,我不知道祖母会当着灵灵的面这么说,日后我是绝不会让灵灵再去祖母跟前了的。” 祁语宁想着刚才陆泽做的也算不错,终究没有太过生气,她道:“刚才陆宝华说,你祖母与她爹娘要让她嫁给徐王?你怎么想的?” 陆泽道:“徐王是我舅舅,陆宝华是我妹妹,怎么都不合适,何况灵灵不是说了吗?二姑父是钟鸣。” 灵灵眼眸一眨道:“对了,二姑姑被欺负,二姑父也可以帮她打欺负她的坏人,灵灵要去找二姑父!” 祁语宁笑了笑,“灵灵真是聪明呢!” 祁语宁对着陆泽道:“如今储君之位空悬,晋王府中只有一女,且还说不好会因将阿芙蓉带来大盛会不会受罚。 如今最有希望的为储君的,也只剩徐王与寿王了,难怪徐王都将主意打到陆宝华身上来了。” 陆宝华虽是陆家二房女儿了,可到底也是陆家千金,徐王娶了陆宝华可谓是大有裨益。 陆泽抱着灵灵走到了床榻上,放下了灵灵,轻叹一口气,“若是祖母和二叔二婶认定了,宝华这桩婚事可真的是棘手。” 祁语宁望着灵灵乖巧的小脸道:“宝华帮忙照顾灵灵多日,短短几个月,灵灵已经能写好字了,我们还是得好好帮她一番的。” 灵灵点头道:“嗯嗯,要帮二姑姑的!” 祁语宁亲了亲灵灵肉乎乎的小脸,“我怎么觉得灵灵胖了些呢?” 灵灵道:“路上姑姑喂我吃好多好吃的。” 祁语宁笑了笑,“胖些的灵灵更可爱了,娘亲喜欢极了灵灵。” “灵灵也喜欢极了娘亲。”灵灵说着就往祁语宁怀中贴着。 灵灵听到了陆泽的轻笑声,她又道:“还有爹爹,灵灵也非常喜欢爹爹的哦。” 陆泽见着外边的天色已黑,对着祁语宁与灵灵道:“我得走了。” 灵灵拉着陆泽的手道:“为何爹爹要走啊?爹爹留下来住!” 祁语宁看着陆泽道:“你别走了,她夜里哭起来我还得抱着她来找你。” 灵灵抱紧着陆泽的胳膊道:“爹爹,一起睡嘛!” 陆泽道:“好吧。” 灵灵心满意足地在祁语宁与陆泽的中间睡下,看看祁语宁又看看陆泽,怎么都不愿睡,生怕睡着了,他们两个人就不在了。 祁语宁见着灵灵这小模样,对着灵灵道:“放心,爹爹娘亲不会走的。” 灵灵这才乖乖闭上了眼眸。 一夜好眠。 直到凌晨,祁语宁被身旁的动静给吵醒。 她看了眼外边的天色还是黑的,轻声问着抬起她的手要离开的陆泽道:“灵灵呢?” 陆泽道:“在你旁边呢。” 祁语宁看了一眼还有一旁在熟睡的灵灵,听着外边的敲更声,“才寅时,你就起来了?” 陆泽道:“朝堂事情不少,这段时日不来王府住,也是怕回来走了会吵醒你。” 祁语宁笑了笑道:“陆大人辛苦了。” 陆泽在祁语宁的唇角亲了一口,“要不要叫醒灵灵,与她说声我走了?” 祁语宁道:“不必了,她睡得真香呢,你且先走吧。” 陆泽依依不舍地看了一眼祁语宁,才离去。 陆泽走后,祁语宁也不再睡了,起来洗漱,趁着灵灵还没醒多多处理账务,等灵灵醒来便能带着她去外边玩了。 辰时,灵灵刚醒来,丫鬟伺候着她穿戴时,陆宝珠则是气恼至极地进来了。 “没想到那老太婆还真的非得要陆宝华给徐王舅舅做侧妃,我那二叔二婶又是个愚孝的,真的要想要眼睁睁看着陆宝华给徐王舅舅为侧妃,你陪着我去一趟徐王府,我们去找徐王舅舅去。” 祁语宁道:“去找徐王做什么?” 陆宝珠道:“让徐王舅舅不要娶宝华为侧妃。” 祁语宁莞尔一笑,“你好是天真,你想想若是徐王没有这个意思,陆老夫人与陆二爷会有这般心思将女儿嫁给他的吗?” 陆宝珠道:“所以得去劝劝徐王舅舅不要老牛吃嫩草!”(本章完) ------------ 第一百八十章 赌一赌陆家能不能出一个皇后 祁语宁见着一脸单纯的陆宝珠,倒是有点羡慕她,平日里没有心机,也没有过多的烦恼。 “你想想为何徐王以前没想老牛吃嫩草,偏偏这个时候想要老牛吃嫩草?” 陆宝珠道:“先前徐王舅母又没有重病,他自然不好意思说要来娶陆宝华为侧妃,如今虽然也是侧妃,可是如今我徐王舅舅乃是储君的有力人选,宝华嫁过去极有可能是日后的皇后。” 祁语宁道:“不是你徐王舅舅是储君有力人选,才来找宝华嫁过去为侧妃的,而是宝华嫁过去,你那徐王舅舅才是储君的不二人选。” 陆宝珠恍然大悟,“也是,我们陆家与徐王舅舅联姻,徐王舅舅自然比寿王舅舅更有能力争夺储君之位,既然徐王舅舅是利用宝华的,二叔二婶怎么还让陆宝华嫁过去呢?” 祁语宁淡淡道:“因为这是双赢的事,他们也想要赌一赌陆家能不能出一个皇后。” “娘亲亲,姑姑!” 灵灵梳了辫子出来,直往祁语宁身上扑。 祁语宁看着灵灵今日梳着双丫髻,上边挂着粉色流苏甚是可爱,搂着灵灵,摸着她的双丫髻问道:“灵灵要去哪里玩?” 灵灵道:“灵灵想带二姑姑去吃好吃的,二姑姑哭得好难受。” 祁语宁应下:“那就先去找你二姑姑。” 陆国公府之中的一处幽静小馆内,上边匾额之中写着湘妃居三字,里边种满着绿竹。 九月里虽天气转凉,可近几日太阳大,还是有些炎热,这绿意盎然的一片绿竹倒是清幽,若是夏日里住在此处定是一个好住处。 再往里走,是两颗修剪颇有意境的两棵罗汉松。 庭院廊檐下摆放着各种兰花,盛京城甚少能将兰花养的这般好,尤其是那几盆墨兰。 祁语宁头一次来陆宝华的院落里,便不由赞叹道:“这宝华姑娘还真是一个妙人啊。” 陆宝珠道:“怎么就妙了?” 祁语宁淡笑道:“梅兰竹菊松,布局错落有致,高雅的很,不像某些人的院落里,不是大红的玫瑰月季,就是杜鹃牡丹芍药鲜红的茶花,花团锦簇却是杂乱无章。” 陆宝珠将怀中的灵灵还给了祁语宁道:“不帮你抱孩子了,你自己抱!” 祁语宁接过灵灵抱着。 屋内,陆宝华眼角含泪愣愣地看着手中的草编蜻蜓,她轻抚着草编蜻蜓,齿间咬着下唇。 “姑娘,祁郡主与宝珠郡主来了。” 陆宝华连将草编蜻蜓给藏起来,就见着灵灵穿着一抹粉色衫裙入内。 小灵灵如一只粉色小蝴蝶一般扑到了陆宝华怀中,“二姑姑,你还在哭吗?不哭不哭哦,灵灵带你去吃好吃的!” 祁语宁与陆宝珠入内,陆宝珠见着陆宝华在哭道:“哭什么啊?你不愿嫁,我就不信他们还能绑着你嫁了吗?” 陆宝华低声道:“婚姻大事,素来是父母之命,她们虽不能用绳索绑着我,但爹娘养育之恩,对祖母的孝道何尝不就是无形的链条,束缚着我,我除了被绑着认命……别无他法了。” 祁语宁柔声安慰道:“会有法子的,只要你说一声不愿,我与陆泽都会帮你的。” 陆宝华抬眸看着祁语宁道:“多谢郡主,只是如此一来会不会得罪徐王……” 祁语宁道:“倒也不怕得罪徐王的,你们多日没有回来盛京城了,正是秋日里,想必都没有安置秋日里的新衣裳,我们去街上逛逛,我也给灵灵多买几身衣裳。” 灵灵长得可爱,祁语宁倒是喜欢给灵灵换着衣裳穿,即便是一日换一套也都不嫌多的。 灵灵欣喜地道:“也给姑姑和二姑姑买漂亮衣裳,还有给小表弟和承弟弟买衣裳!” 祁语宁轻笑了笑道:“这承弟弟是谁?” 陆宝珠道:“钟家大少夫人早产,也是生了一个儿子,就是钟尤的弟弟,我娘不让灵灵碰她的小表弟,她就去找承弟弟玩。” 祁语宁淡然一笑道:“钟尤添了一个小弟弟,可喜可贺。” 灵灵道:“阿尤哥哥有小弟弟了,灵灵也要小弟弟小妹妹,娘亲答应灵灵有小弟弟小妹妹的,现在都还没有!” 祁语宁哄着灵灵道:“很快就会有的,走吧,去买新衣裳。” 陆宝华接过丫鬟递上来的热帕子,擦了擦脸,未施粉黛地就跟着她们前去了云衣阁。 云衣阁之中近来也热闹,盛京城也渐渐地恢复起了往日里的繁华,云衣阁之中的好布料不少。 “咳咳。” “母妃,小心些。” 祁语宁听得一声咳嗽声,回头一瞧竟是徐王妃与她的大女儿,年仅十一岁的芳郡主。 陆宝珠见到前来的徐王妃行礼道:“舅母。” 祁语宁与陆宝华也跟着福身行礼道:“徐王妃,芳郡主。” 芳郡主望着祁语宁身边的小灵灵,笑着道:“这就是泽表哥的女儿灵灵吧?真是可爱。” 祁语宁淡笑着道:“灵灵叫一声舅祖母与姑姑。” “舅祖母,姑姑。” 徐王妃见着乖巧的灵灵淡淡一笑道:“可真是乖巧的好孩子,咳咳。” 祁语宁见着徐王妃像真是病得厉害的模样,也不知她今日真是凑巧前来,还是故意前来的。 徐王妃将目光看向了陆宝华道:“宝华,有一段时日没见你了,以往王爷办诗会书会的时候,你在总是有一抹别样的颜色,正好,过几日王爷要办一场书会,就在城东,届时盛京城之中的文人都会去,还有你最欣赏的显初居士也会来,你可一定要来。” 陆宝华听到显初居士,想起来钟鸣,轻抿唇。 祁语宁道:“书会?本郡主倒也有兴致,正好给灵灵去挑选些好书来,宝华,到时候就一起去。” 陆宝华点头道:“嗯。” 徐王妃带着女儿前去挑选起了布料,似乎也不再和她们一行人寒暄。 “母妃,我觉得这身布料适合容妹妹呢,我买去送给容妹妹好不好?” 徐王妃摸了摸女儿的脑袋道:“你那容妹妹不是什么好人,少和她来往,她是晋王府之中唯一的小郡主,有的是人给她买衣裳布料。” “母妃!”芳郡主皱眉道,“容妹妹怎会不是好人呢?” 祁语宁见着徐王妃眼中的无奈与不放心,心想果真是可怜天下父母心。 买完布料后,又在街上闲逛了一阵,灵灵买了不少玩意想要送给小表弟与承弟弟的,祁语宁也任由她选着,等到了午时便去了青山楼里用膳。 陆宝珠道:“许久没吃着青山楼之中的炙烤乳鸽了!” 一行人进入青山楼之中,祁语宁便见着大厅之中热闹非凡,一群文人围着一张桌子连连发出惊呼声。 陆宝珠是个爱凑热闹的性子,挤上前去看着是一个少年在写诗句,兴致缺缺地退了出来。 陆宝珠对祁语宁道:“还以为是有热闹可瞧,原是一个少年在卖弄文采,写的字也不怎么样,旁边还一阵叫好呢!” 陆宝珠这个声音不低,正巧被少年听了个正着。 沈嘉麟站在了椅子上,显然有些醉意熏熏,“哪个敢说本公子卖弄的?!” 祁语宁牵着的灵灵见着跟前的沈嘉麟,眼眸一亮,“麟麟舅舅。” 祁语宁低声问着灵灵道:“你认识他?” 灵灵点头道:“他是麟麟舅舅,是涵哥哥的舅舅,他和灵灵的名字一样哦。” 祁语宁想,灵灵所说的涵哥哥是沈念的儿子黄涵吗?算起来沈念的儿子,是得叫一声沈嘉麟舅舅的。 沈嘉麟周围捧着他的人连声道:“沈公子,那是陆郡主。” 沈嘉麟醉醺醺地走到了陆宝珠跟前道:“你说我卖弄?我的字不怎么样?你又有什么好本事,敢说我卖弄?” 陆宝珠最讨厌的就是这种自视甚高的文人,拍了拍陆宝华的肩膀,“本郡主都不用展露自己的本事,我派出我妹妹,便能压你一头,宝华,去写一首诗,让他看看什么叫做真才实学。” 陆宝华正要去的时候,见到了那张桌子上坐着钟鸣,他的右手缠着绷带,陆宝华愣愣得看着跟前的钟鸣。 “二姑……”祁语宁在灵灵要叫出父那个字时,捂住了灵灵的小嘴巴。(本章完) ------------ 第一百八十一章 带着聘礼前来求娶陆宝珠 这些盛京城的文人,都认识陆宝华的,纷纷给陆宝华让出了一条道。 陆宝华目光从钟鸣脸上收回来,提笔写下了一首词: 对妆镜斜梳华发。归雁横秋,倦客思家。翠袖殷勤,金杯错落,玉手琵琶。 人消瘦风吹帐纱,蝶愁来明日黄花。回首天涯,一抹斜阳,数点寒鸦。 写罢后,陆宝华深深地看了一眼钟鸣,便起身离去。 徒留下沈嘉麟望着陆宝华的一手好字称赞道:“好字,好词,那姑娘谁家的?” 一旁的文人道:“陆家的二姑娘,她的才名可是盛京有名的。” 沈嘉麟道:“她是陆泽的妹妹?” “对,他们兄妹二人文采斐然,在盛京城之中少有敌手的。” 钟鸣看着陆宝华留下的两行字,又看了看自己缠着纱布的右手,讽笑了一声,左手端起了一杯酒将酒饮尽。 祁语宁上二楼包厢时,正好瞧见了钟鸣这一幕。 包厢之中,灵灵点了好些菜,等着两只炙烤乳鸽上来了,灵灵就抓了一个鸽子腿给陆宝华道:“二姑姑吃腿腿。” 陆宝珠吃醋道:“为何姑姑没有?” 灵灵又抓了一只鸽子腿给陆宝珠,“姑姑吃。” 陆宝珠抱着灵灵到自己的怀中,将手中的腿递给了灵灵跟前:“总算是没白疼我的灵灵。” 祁语宁望着灵灵啃着鸽子腿的一幕淡淡一笑,酒足饭饱之后,灵灵倒还是有精力四处闲逛,祁语宁随着灵灵一直逛着。 陆宝珠问道:“对了,昨日我怎么没见陆昀?他没跟着你们一起吗?” 祁语宁想起那个还失忆的陆昀,不由头疼,也不知如何与陆宝珠解释,“他在灵州沈家。” “他去那里做什么?”陆宝珠道,“他可真会跑,宝霜宝雪呢?怎么也不见她们两个?” “她们随着钟鼎去剿宁王去了。”祁语宁道,“昨日刚得到急报,宁王已受降,应该也快要回来了。” 陆宝华小声问着祁语宁道:“郡主,钟鼎将军先去剿灭宁王,钟鸣他没有一起去吗?” 祁语宁道:“他的手受了重伤,右手怕是连筷子都拿不了了……” 陆宝华诧异至极,“什么?” 祁语宁看着陆宝华道:“他如今住在城西的将军府之中,若你想要探望伤势,可以去将军府之中寻他的。” 陆宝华听闻此言,没再说什么。 …… 徐王府之中。 徐王进了徐王妃的房中,见着徐王妃咳嗽得厉害,道:“听闻你今日见着宝华了?” 徐王妃点头道:“王爷,宝华是一个好姑娘,咳咳,可惜我如今这幅身子还走不了,否则你也可以用正妃之位去聘她了,也不至于让她受了委屈。” 徐王握紧着徐王妃的手,少年夫妻,共度十五载,徐王听着徐王妃此言甚是不好受。 “我会给你请好大夫来给你瞧瞧,你要撑着,撑到成为太子妃……” 徐王妃靠在枕上道:“我知晓我娘家已经打算将我家中的妹妹侄女送进王府来了,但是我也是不放心她们的,唯有宝华我是可以放心的,咳咳,我们的芳儿太过于单纯,咳咳,得找个善待她的继母。” 徐王见着徐王妃病重,叹了一口气。 徐王妃又道:“还有那个沈嘉麟,脾气太不好了,芳儿还小,您就别打他做女婿的主意了。” 徐王听着徐王妃似遗言一般的叮嘱,满不是滋味,“嗯,你好好休息。” 徐王离开了王妃的院中,见着沈嘉麟拿着一张纸入内。 沈嘉麟对着徐王道:“王爷,你怎么没告诉我盛京城还有这么有才华的姑娘呢,我找到我的梦中神女了,我要求娶陆家二姑娘为妻。” “……” 徐王沉默好一会儿,咳嗽了一声道:“本王已经与她爹娘口头定下了亲事,要纳陆家二姑娘为侧妃。” 沈嘉麟皱眉道:“王爷,您都多大年纪了,还想要老牛吃嫩草呢?你可要比她大十多岁吧!” 徐王对有才之人素来能忍,听着沈嘉麟的话,倒也不恼,道:“的确是要大许多,但她爹娘已经应下了婚事。” 徐王本也不是太愿意娶陆宝华为妻的,她实在是要比自己小太多。 他是喜欢陆宝华,可是先前一直是对侄女小辈那般喜欢,见着陆宝华才华越来越出众,徐王见着亲自提拔起来的小辈也是与有荣焉。 但让陆宝华为侧妃,与她生儿育女,徐王心里想想就过意不去。 只是,如今为了那九五之尊位置,也只有厚着脸皮老牛吃嫩草一番了。 沈嘉麟道;“可惜她与您定下了婚事,不过她还有一个姐姐,听她姐姐的口气,想来文采也是绝佳。” “姐姐?她只有一个姐姐,便是我的外甥女,平柔公主之女陆宝珠。” 沈嘉麟道:“原来是叫宝珠,我看她那口气,想来定当是文采在陆二姑娘之上的,又是陆泽的亲妹妹,是不是文采斐然?” 徐王笑了笑,终究是没拆自家亲外甥女不学无术的台,“同是一府姑娘,定是差不多的。” 沈嘉麟笑了笑道:“那我写信给我爹娘,让爹娘带着聘礼来求娶陆宝珠!” 徐王道:“这不太妥当吧?” “王爷莫非是觉得我配不上你外甥女?” 徐王想想陆宝珠幼时,抓她写几个字,她都能装出十八种毛病来不念书不识字,实在是配不上沈嘉麟。 只是,到底亲外外甥女,如今他又要与陆家定亲,还是得给外甥女留些颜面的。 徐王讪笑一声:“配得上,配得上。” …… 灵灵玩了一日,等到黄昏时,总算是累得没力气想要回王府了。 回到王府之中,灵灵就靠在小木榻上就沉睡了过去,祁语宁见着入睡的灵灵,手摸着她的小脸,甚是满足。 陆泽进了屋内,见着里边一片寂静,看到了在小榻上睡着的灵灵,过去摸摸她的小脸蛋。 祁语宁抬眸问道:“你今日回来得倒早?” 陆泽道:“怕灵灵闹着要见我,将公事带回来处置了。” 祁语宁道:“今日陆宝华见到了钟鸣,我想她对钟鸣是有些意思的,我们要不要帮着撮合撮合他们两个?” 陆泽道:“成人姻缘也算是好事一桩,不过二叔二婶已经答应了徐王的提亲,如今就是徐王还没有去与陛下说,若是与陛下说了,宝华可真就是板上钉钉的徐王侧妃……真要撮合还得尽快。” 祁语宁道:“嗯,明日我就去确定宝华的心思。” ------------ 第一百八十二章 耽误陆二姑娘的大好前程 翌日一大早。 灵灵昨夜里睡得着,今日难得早醒,祁语宁见着刚醒来头发凌乱的灵灵轻轻一笑。 等丫鬟给灵灵穿戴好衣裳,梳完头之后,抱着灵灵前去陆国公府。 还没到陆宝华的湘妃阁之中,就碰上了陆二夫人。 “二祖母。” 陆二夫人听着灵灵甜甜的叫喊声,轻笑道:“可真乖,郡主,您一大早前来有何事?” 祁语宁道:“灵灵在北城跟着宝华学过几日念书习字,灵灵挺喜欢跟着宝华学字的,我想让灵灵继续跟着宝华学。” 陆二夫人叹了一声道:“今日怕是不行了,宝华昨夜里归来就病了,昨夜晚膳没吃,夜里也快一夜都不睡了。” 祁语宁听闻此言担忧道:“她刚刚才长途跋涉回来,怎能如此,我带着灵灵去见见她。” 祁语宁径直入内。 未曾进屋就听到了里边一个女子的声音,“表姐,我们做女子的都得认命,这姑祖母也是为了你好,你想想嫁给徐王之后是何等的荣耀,于陆家而言也是鸡犬升天的事。” “做徐王的侧妃如今是全盛京城的女子排着队的,表姐,你这真真是天大的福气了!” 祁语宁进屋,见着一个脸蛋白皙小脸微尖的姑娘,穿着一身素净的衣衫,祁语宁印象之中并无此人。 柳清清抬眸看向了来人,见着一个满身贵气奢华的女子入内,打心底里就觉得太张扬,“这位是陆郡主吗?” 靠在床边浑身无力的陆宝华见到祁语宁,道:“祁郡主。” “二姑姑!”灵灵小跑到了陆宝华边上,“二姑姑,你是不是生病了?” 陆宝华摸了摸灵灵头上的小揪揪,“二姑姑没事,灵灵不必担忧。” 祁语宁只看着陆宝华身边的那个面生的姑娘,“你出去!” 柳清清并无动弹,陆宝华声音虚弱道:“清清,你先出去。” 柳清清这才起身离开。 祁语宁吩咐着春分与谷雨二人到门外拦着不让人进来。 祁语宁给陆宝华倒了一杯温茶道:“宝华,我只问你,你想不想要嫁给徐王?” 陆宝华摇头道:“我不愿的,我不愿意。” 祁语宁看着陆宝华道:“那你喜欢钟鸣吗?” 陆宝华稍惊,祁语宁这话太直截了当了。 祁语宁直勾勾地望着陆宝华道:“除了陆泽以外,我不会对任何人说起你的心思,我只要你一句真话。” 灵灵在陆宝华边上玩着,从枕头旁拿出来了一只草编的蜻蜓:“草蜻蜓!二姑姑,你也会编草蜻蜓吗?” 祁语宁见着草蜻蜓微微一笑,“你二姑姑自然不会编,但是二姑父会编。” 陆宝华连用手背给自己滚烫的脸降温,“郡主,灵灵年纪小胡说也就罢了,您怎么也……” 祁语宁浅笑着道:“你喜欢钟鸣的是不是?” 陆宝华低头道:“我只见过钟鸣几回而已,谈不上喜欢不喜欢,只是确实有些心动的,他是显初居士,我早就拜读过他的文章,我也不知那算不算男女间的爱慕情愫。” 祁语宁看着陆宝华道:“如今徐王已经想要娶你,你爹娘也已答应了徐王的提亲,唯有一个法子能让你爹娘徐王的算计落空。” “什么法子?” 祁语宁又去给自己倒了一杯茶道:“那徐王到底是还不敢在如今这个节骨眼上去找陛下赐婚,但我想,等到我哥哥嫂嫂归来,嘉奖祁家军后,徐王定会去找陛下赐你为侧妃。” 陆宝华捏紧了手中的丝帕。 祁语宁道:“钟鸣这一路来盛京城,战功不少,如今手也废了,我想你们两个若是两情相悦,求陛下为钟鸣与你赐婚也不难,到时候我与陆泽也会帮你们的,只要陛下圣旨一下,徐王与你父母都操控不了你的婚事。” 陆宝华低头思索着。 祁语宁道:“除了这个法子,还有一个方法,那就是你出家为尼姑去,左右你们陆家这一辈的,你也不是第一个出家的…… 只是长发难留,剃了你这一头青丝,来日你要还俗,没个五年可养不回你这头好发,你大哥天再热都不敢摘下假发。” 陆宝华抬眸望着祁语宁道:“郡主,纵使我对钟鸣心动,他也未必是想要娶我的。” 祁语宁一笑道:“钟鸣若不想娶你,那时在北城他何必天天亲自前来接送钟尤?只为能见你一面?” 陆宝华脸色一红,“郡主。” 祁语宁瞧着陆宝华终究脸皮要比陆宝珠薄许多了,也不再为难于她,“我今日要带着灵灵前去探望钟鸣,你可要一起去?” 陆宝华道:“我去怕是不妥……” 祁语宁给灵灵比了一个眼神,灵灵小眼一笑,拉住了陆宝华的衣裳,“二姑姑一起去,灵灵想要二姑姑一起去。” 祁语宁道:“一起走吧,我让霜降来给你梳妆,霜降的手可巧,保证把你打扮得漂漂亮亮的。” 灵灵点头道:“灵灵的头发就是霜降姨姨梳得哦,漂亮不漂亮?” 陆宝华轻笑道:“灵灵很漂亮!” 灵灵害羞的抱着祁语宁,“但是灵灵觉得娘亲亲更漂亮。” 祁语宁笑了笑,让着立春去找了霜降来,立春过了一刻钟归来道:“郡主,霜降姐姐不在府中,说是出去了。” 陆宝华道:“郡主,让我的丫鬟来给我梳妆也是一样的。” 祁语宁轻点头,等着陆宝华梳妆。 灵灵在一旁给陆宝华挑选佩戴的首饰,灵灵虽然年纪小,但爱美却是天性,可别说她挑来的首饰都是极为衬着陆宝华的。 梳妆用了半个时辰,陆宝华望着铜镜之中的自己,生怕没能遮盖住自己乌青的眼圈。 钟家的将军府在城西,这将军府乃是十五年前钟鑫打下北漠的时候,陛下所赐的宅邸,不过钟鑫一家都在北城,这将军府往日里也都是荒废了的。 这一次钟鸣来住,才好生整理,添置了些奴仆。 祁语宁到了钟鸣府外,未有多久,钟鸣就匆忙从里边出来,见着祁语宁行礼道:“参见郡主。” 祁语宁道:“不必多礼。” 陆宝华福身道:“钟二少爷。” 钟鸣看着祁语宁边上的陆宝华,没曾想她会来,他语气淡淡道:“陆二姑娘,不知今日郡主与陆二姑娘大驾光临有何要事?” 陆宝华道:“听闻你受伤了,可要紧吗?” 钟鸣道:“已经无碍了,两位里边请。” 小灵灵在祁语宁的身边道:“二姑父,是三位哦,还有灵灵呢!” 钟鸣听到小灵灵的叫喊声,没有像在北城那般纵容,“灵灵小郡主,我不是你二姑父,以后你也不要再叫我二姑父了,免得损了我与陆二姑娘各自的名声。” 陆宝华听着钟鸣此话,手中的手帕缠紧了手指,牙齿紧紧咬着下唇。 灵灵不乐意道:“你就是灵灵的二姑父!” 钟鸣对着祁语宁拱手道:“郡主,您管管小郡主吧,损了我的名声也就罢了,若是损了陆二姑娘的名声,耽误了陆二姑娘的大好前程,那可大事不妙。” 陆宝华听着钟鸣此言,眼中已有泪水打转,“郡主,我先告辞了。” 不等祁语宁阻拦,陆宝华已经转身离去了,连马车都没有坐。 祁语宁望着钟鸣道:“她若真想要去求大好前程,今日又何必来看望你?你说这话也忒伤人!” ------------ 第一百八十三章 不想老老的徐王做二姑父 钟鸣见着祁语宁一脸恼意,解释道:“郡主,我不是讽刺陆二姑娘去寻大好前程,而是我如今已是废人,我给不了陆二姑娘大好前程了。” 祁语宁看着钟鸣的右手腕。 钟鸣举起来自己的右手,想要握手都是万分艰难:“论武我右手废了,难以再上战场,论文,纵使我用左手考了功名,身有残疾也做不了朝官,我这一辈子注定就是碌碌无为了。又怎敢去耽误陆二姑娘一生呢?何况如今陆二姑娘前途一片大好。” 祁语宁道:“你所谓的前途大好,她根本就不喜欢!我她若不是心中念着你,如今也不会如此伤心,她放下了陆家千金的娇贵矜持,今日前来探望你,你却这般对她,你真的是人废了,心也废了!” 祁语宁心中气恼,语气也多有不善:“祁家军的精神就是百折不挠,祁家军从成立到如今所受的挫折少吗? 你只是废了右手,还有左手,进不了朝堂,还有许多路可以走,开书院,开书馆哪条不是出路? 祁家军撑着一口气都是要向前看的,你呢?你还配为祁家军吗? 也怪我多管闲事,你的确是配不上陆宝华! 你真若是喜欢陆宝华,不该眼睁睁看着她如此痛苦地嫁给她不喜欢的人。 你手废了,你的心也废了吗?脑子也废了吗?” 钟鸣被祁语宁劈头盖脸一阵的呵斥,竟是醍醐灌顶,他拱手对着祁语宁道:“多谢郡主提点。” 钟鸣朝着祁语宁躬身之后,便大步前去追着陆宝华。 陆宝华走到了一处小巷之中,再无力气往前走,靠着墙壁小声抽泣着。 一旁的丫鬟安慰道:“姑娘,您不要哭了……” 陆宝华哭得伤心,这些时日以来,她一直都好好珍惜着那只草蜻蜓……怎会想到会自己在钟鸣的心中,竟是会贪图大好前程。 “陆二姑娘!” 陆宝华见着跑来的钟鸣,用帕子擦干了眼泪。 钟鸣上前道:“陆二姑娘,对不起,我刚才不该如此说你,今日你能前来探望我,我很是欢喜。” “对不起,我因为手受伤,一直像个废人一般自暴自弃,我只觉得我配不上你,不敢再去奢求什么。如今你能来,我却还要做缩头乌龟实属不该。” “我手虽然废了,但我依旧会尽最大的努力让你过上最好的日子,虽不能封候拜将,但也会让你衣食无忧,一辈子幸福安乐。” 陆宝华愣愣地看着跟前的钟鸣,她道:“那你方才又何必说大好前程这种话?” 钟鸣上前去,用左手握住了陆宝华的手道:“实属是我的错,你打我吧。” 陆宝华终究是没有上手打钟鸣,她低声抽泣着,钟鸣见着她的啼哭,心都似被揉成了一团。 钟鸣道:“灵灵来北城时,就叫我一声二姑父,我那时候就有想过我何德何能能做灵灵的二姑父,却也是盼着见到你的。 只是,见到你之后更是自卑,怕我配不上你。 你说你喜欢显初居士,我便想并不是没有机会做灵灵的二姑父的。 陆二姑娘,我对你是一见钟情,再见倾心,若不是我的手伤了,我必定会和徐王争一争,只是我的手……” 陆宝华望着钟鸣的右手,眼眶微红抿唇道:“我不介意,你右手废了,还可以有左手。” 钟鸣将陆宝华拉入了怀中,紧紧地将她相拥,“北城一别后,我无数次想过能将你拥入怀中,又觉得会唐突于你。” 陆宝华伸手小心翼翼地放在了钟鸣的背上。 祁语宁在巷子口见着他们两人相拥的一幕,咳嗽了一声。 巷子里的两人听到了祁语宁的咳嗽声连连放开了手。 祁语宁对着钟鸣与陆宝华道:“走吧,随我一起进宫中。” 钟鸣问道:“进宫?” 祁语宁道:“徐王与陆二爷陆二夫人已口头定下了婚约,你们想要成婚,可不得赶在徐王跟前找陛下赐婚吗?” 钟鸣拱手朝着祁语宁道:“多谢郡主。” 祁语宁进宫虽不用通传,今日带着钟鸣与陆宝华,祁语宁还是通传了一番的。 进了太极殿的时候,始元帝的跟前已无香炉。 祁语宁与陆宝华钟鸣朝着始元帝行礼。 灵灵也朝着始元帝喊道:“祖祖!” 始元帝道:“都起来吧,灵灵来祖祖这里。” 灵灵朝着始元帝跑去,被始元帝抱进了怀中,始元帝见着这张酷似外孙的小脸道:“长得越发像你爹爹了。” 灵灵小声道:“祖祖,灵灵想要像娘亲,娘亲更漂亮!” 始元帝爽朗一笑,问着底下的钟鸣道:“这是小钟鑫的二儿子?都这么大了,朕是真的老了,钟鑫和灵灵这么小的时候,朕还抱过他,一眨眼,钟鑫的儿子都这么大了。” 祁语宁在一旁道:“这一次我们诛秦家逆贼,钟鑫将军的两个儿子都功不可没,钟鸣他的手被秦家逆贼的箭射中,右手都难以提笔了,他原先也是写得一手好字的。” 灵灵在一旁帮衬道:“是啊是啊,二姑父的字可好看了!” 始元帝听着灵灵的话语,觉得好奇:“二姑父?这钟鸣与陆二姑娘定亲了?” 祁语宁道:“灵灵她一眼就看中钟鸣做她的二姑父,我也觉得灵灵的眼光好,今日进宫就是求陛下您满足了灵灵这心愿,让钟鸣做她的二姑父。” 始元帝望着底下的钟鸣与陆宝华,“你们两个可愿意?” 钟鸣跪下道:“陛下,能娶陆二姑娘为妻,是钟鸣三生修来的福气。” 灵灵朝着始元帝道:“皇帝祖祖,您就答应灵灵吧,灵灵不想那老老的徐王做二姑父,二姑姑知道要嫁给徐王都哭得好厉害,灵灵不想她哭,想要二姑姑嫁给二姑父。” 祁语宁想去拦着灵灵说下去,可是也不敢上前,毕竟灵灵是坐在始元帝的怀中。 祁语宁也没想到灵灵竟会知道徐王要做她二姑父这事。 祁语宁连跪下道:“陛下,是我教女无方,让灵灵胡说八道对徐王不敬,还望您念在灵灵童言无忌的份上不要怪罪她。” 始元帝道:“徐王又是怎么一回事?” 陆宝华声音轻颤道:“徐王想要纳我为侧妃,陛下,徐王殿下很好,只是我一直拿他当舅舅叔叔一般看待的,我实在是……” 始元帝微怒道:“徐王妃重病,他竟还想老牛吃嫩草,朕不饶他!” “祖祖不要生气。”灵灵哄着始元帝道。 始元帝看着灵灵,想起了幼时的陆泽,那时候北漠屡次侵犯大盛边境,他勃然大怒的时候,怀中的陆泽也会这般劝他。 以往,始元帝总觉得赵崇没有陆泽那般与他亲近,想来是隔代宠的缘由,如今想来血脉是骗不了人的。 始元帝问着灵灵道:“灵灵真的想要钟鸣做你的二姑父?” 灵灵点头道:“嗯。” 始元帝笑了笑道:“那朕就成全灵灵,给你们下旨赐婚。” 钟鸣连磕首道;“多谢陛下成全。” 灵灵笑道:“祖祖真好,灵灵喜欢祖祖。” 始元帝道:“灵灵,你既然给你二姑姑找了一个二姑父,也得给你姑姑好好找找姑父的,总不能妹妹都嫁了,她还不嫁吧? 平柔还没有回来,语宁,你这个做嫂嫂的,也得多帮宝珠留意留意婚事,怎么也得在妹妹成亲前先把婚事给定下。” 祁语宁万般头疼,但也只得领下了这个艰巨至极的任务。 “是,陛下。” ------------ 第一百八十四章 比自己挑选夫君还头疼 祁王府之中。 陆泽回来已是深夜,见着祁语宁与灵灵二人都还没睡。 祁语宁一个劲儿的叹气,灵灵在一旁也跟着叹气。 陆泽见着她们母女两一起叹气,上前问道:“怎么了?我听说陛下已拟了圣旨赐婚,还将徐王叫进宫中狠狠骂了一顿,宝华的亲事算是解决了,你怎么还叹气?” “唉!”祁语宁深深地叹 不过,也有一些人内心是高兴的,他们不想活的像土拨鼠一样,过着不见天日的生活。 张琳一看还有三天就过中秋了,马上通知国兴证券的关志德,还有召行的吴运来,务必在9月23日赶到虹阳。 另一个若成了总军团长,更是大权在握,完全可以不鸟他这个城主。 老人一时间没有反应过来,震惊之余,大脑嗡地一下,心口也变得格外堵。 苏尔曼已经是十九级黑夜骑士,只是他还没有掌握副职业,如果他升级了副职业,两者相加,在人物等级上与‘烈眼’,‘法典’等人就持平了。 而且随着“副卡”这个词说出,梨香的精神状态开始变得不正常了。她的双眼渐渐变得空洞无神,表情也变得狰狞起来,口中还在念叨着意义不明的词汇,听不出来是哪种语言。 好一招以退为进,寥寥几语,李飞燕就已经看明白了吕布的心思。 要论养猪,在座的人中间,虽然田森的创业时间比林应逊还早两三年,但林应逊一直专注于生猪这一行,田森更多专注于养鸡和蛋品。 而且因为假装了坦克的脚和轮子,就限制了它只能在平底上使用。 潇潇接到谢言楠的命令之后便走开了,但眼下看起来似乎没有别的什么可做的。 顾客去问了,陆铭看了沈薇一眼,就这一眼,沈薇都闹不明白了。 贺修宇也有点紧张,最近大嫂的脸色越来越差,以前那么一个精神抖擞的人,现在整天病恹恹的,很难不让人担心。 长老们看着这些归来的弟子,心中充满了欣慰和自豪,不住地点头微笑,眼神中满是慈爱和赞赏。 其他几人闻言,也收起了玩味的心思,纷纷拿出武器,向场中的两人靠拢,彼此之间互相交换眼神,这是他们长期配合的行为默契,不需要说话,只需要用眼神交流就知道彼此的含义。 她凝重地望着前方,只见前方的怨气已经浓郁到可以用肉眼看到的程度。 “哼,太子妃先欺人太甚,我只是自卫。”赵瑚儿冷冷地蹬回去。 甚至还和十爷串通好了,等到了M国,会把蓝蓝的行踪汇报给他。 这一刻,苏钰几乎是颤抖的张开红唇吃掉了那只虾,眼泪险些喷涌而出。 傅清越注意到她的目光,警告地看了她一眼,因为外婆跟他说话,他就回应着。 爸妈的举动让许云禾倍感温暖,哪怕他们已经穷困潦倒,却还在处处为自己着想。 这其实是龚子元给他们上体育课时说的话。被张叫花直接借用了过来。 “那我会后再去向邓县长汇报了。”张叫花本来还准备去邓朝坤那边做个汇报。 腕间传来一阵剧痛,杨怡燕猛地回过神来,立即低下头不敢再看,也无心在看什么壁画,向着长廊飞窜而去,身形之狼狈犹如身后有洪水猛兽一般。 一辆黄色的出租车开到了一座偏僻的军营前,在醒目的黄色停止线前停了下来。 ------------ 第一百八十五章 不如就嫁给泽儿为贵妾 陆宝珠听闻太监二字,大怒道:“祁语宁!” 祁语宁噗嗤一声轻笑:“陆家是缺你丫鬟还是缺你婆子了?那些事丫鬟都会做的,何必要让夫君做。” 陆宝珠叹气道:“你不懂,你们都说我没心没肺的,但我比谁都清楚明白,我们陆家的富贵如今是因外祖父还在,所以我们一家能有无上的荣耀。 可几月前灰溜溜逃离盛京,我就知晓,我也有可能有朝一日,没了这滔天的富贵…… 我想要一个夫君不在意我的身份,只在意我这个人,能像我贴身丫鬟一样对我好,照顾我。” 祁语宁道:“原本给你找夫君已是难过考进士,如今听你这要求是比考状元还难许多。” 陆宝珠双手托腮道:“算了算了,上回陆昀要娶你之时,我哥不也没有成亲吗?陆宝华要成亲了,我这个做姐姐的不定亲事也没事,不过就是被人笑话几日而已。” 祁语宁道:“上回陆昀先你哥哥娶妻,是因为你哥前途无量,满盛京城的勋贵世家姑娘都由得他挑,他又不急着娶妻,你可不一样……” 陆宝珠冷哼一声,“哼!怎么不一样,我陆宝珠说一声,要娶我的人定也是排满长队的,只是我不喜欢那些朝着我宝珠郡主身份来得人而已。我要找就要找真心实意对我的男子。” 祁语宁道:“那就祝你早日找到如意郎君。” …… 陆国公府之中。 辰时五刻,陆泽派人传来消息说是午时正宫中前来宣赐婚圣旨,陆二夫人不敢怠慢,连铺了黄土洒了水,换上了礼裳。 陆二夫人连前去了陆老夫人的院落里,“母亲,大喜事,泽儿派人传消息说,午时就会有内侍前来传赐婚圣旨。” 照顾着陆老夫人的柳清清含笑道:“恭喜姑祖母,贺喜姑祖母了,宝华表姐成为徐王侧妃后,可是离太子妃之位近了一步了。” 陆二夫人连道:“清清这话可不能胡说。” 陆老夫人笑着道:“这可不是清清胡说,如今陛下留在盛京城之中就这么三个儿子,徐王最大手下又有一帮子文人,最是适合为储君的……祖上保佑,我们陆家终于能够扬眉吐气了。” 陆二夫人心中想,陆家从来就没有不能吐气过。 论盛京城之中,除了祁家也就是他们陆家与秦家了,如今秦家都已倒了,陆家早就要与祁家联姻,算起来本就是顶尖门庭,哪里来的终于扬眉吐气? 不过是陆老夫人被平柔公主压了二十多年,陆家若是可以出一个皇后的话,就不必再顾忌平柔公主。 陆二夫人想想陆宝华这两日以泪洗面那模样,做娘亲的心中哪里能不难受呢,可是陆老夫人都已决定的事情,她又能如何呢? 何况,那的确是天大的荣耀啊。 陆老夫人人逢喜事精神爽,穿上了命妇的衣裳,似大病全消一般,让柳清清扶着她前去陆家门口,等待着圣旨到来。 陆老夫人刚到门口,就见着陆宝华满脸笑意地牵着一个孩子而来。 待看清了孩子的容貌,陆老夫人满肚子气,正要开口时,就见着灵灵跑到了后边。 “姑姑,娘亲!” 祁语宁见着跟前所在正要发难的陆老夫人,抱起灵灵道:“没受欺负吧?” 灵灵道:“没有哦!二姑姑说圣旨要来了,让灵灵来领圣旨。” 陆老夫人目光不善地看着祁语宁与灵灵,道:“今日乃是陆家大喜之日,也就不与人一般计较了。” “圣旨到!” 陆老夫人欣喜至极跪下。 “奉天承命皇帝诏曰:陆国公府二姑娘陆宝华才华横溢,蕙质兰心,秀外慧中,贤良淑德,龙威大将军之儿子钟鸣骁勇善战忠心不二,乃是郎才女貌,天造地设,特下旨赐婚,择日成婚。” 圣旨一宣读完,陆宝华含笑双手接旨道:“多谢陛下隆恩。” 送走宣旨的官员,陆老夫人呆愣在原地,连去抢夺着陆宝华手中的圣旨,“怎会是什么大将军的儿子?是不是弄错了?什么钟家,不该是徐王吗?” 陆宝华看着陆老夫人道:“祖母,就是钟家,昨日我进宫前去求来的圣旨。” 陆老夫人闻言,气恼至极得狠狠甩了陆宝华一个巴掌,“你,你这个不要脸的东西!” “你怎么可以打我二姑姑呢?!灵灵讨厌你!” 灵灵见陆宝华被打,着急得很。 陆宝珠走到了陆宝华跟前问道:“没事吧?” 陆宝华摇摇头道:“没事。” 陆老夫人气得直头晕,一旁的柳清清连扶着她道:“姑祖母,你没事吧?” 陆老夫人道:“我要被这个不孝孽女给气死了!” 陆老夫人直视着陆二爷与陆二夫人:“你们养得好女儿!好有本事,手眼通天竟然都能弄来赐婚圣旨!” 陆二爷无奈道:“娘,陛下都已下旨了……” 陆老夫人愤怒至极。 陆二夫人上前看着陆宝华那脸上的红印,恨着陆老夫人,却又不敢说一句不是,只得对着陆宝华道:“宝华,我们先回房。” 灵灵在祁语宁怀中朝着陆老夫人挥着小拳头道:“灵灵要帮二姑姑报仇,打回来,她欺负二姑姑!” 祁语宁倒是不可能真让灵灵去找陆老夫人报仇的,只抱着灵灵不说话。 陆老夫人听到灵灵的话,怒视着祁语宁道:“是你,是不是?那龙字开头的将军不都在你们祁家麾下?你存得是什么心要害我孙女?你心肠怎么如此恶毒断了宝华的锦绣前程?” 陆宝华伸手捂着脸道:“祖母,到底是谁在害我?祁郡主从无害我之心。” 陆老夫人气得厉害,“照你这意思,是我在害你吗?” 陆宝珠没好气说道:“不是你在害宝华还有谁?你难道不知道徐王是我亲舅舅吗?他比宝华大十五岁,他要是早生两年孩子,说不定孩子都与宝华一般大了!” 柳清清扶着陆老夫人,连声道:“宝珠表姐,您少说几句吧,姑祖母,我先扶您回房。” 陆老夫人气得连路都走不稳,还不忘狠狠瞪着祁语宁一眼,陆老夫人拍着柳清清的手道:“还是清清最为孝顺乖巧,你这样乖巧嫁到哪里去我都不放心,不如就嫁给泽儿为贵妾,我也可以放心了。” 柳清清略一诧异,“姑祖母。” 陆老夫人轻拍着柳清清手道:“放心,虽然是为妾却也委屈不了你,你泽表哥的人品模样前途都是人中龙凤,你给他做贵妾也是不亏的。” ------------ 第一百八十六章 霜降失踪一日 陆宝珠听了陆老夫人的话,比祁语宁更要气恼,“陆家祖训不许纳妾,祖母,你是连祖先的规矩都要改吗?” 陆老夫人道:“祖训不许纳妾,是不想子孙被妾侍美色所扰,在朝中毫无建树,而今泽儿事业有成,又娶不得一个贤惠妻子,自然要有一个温柔小意能红袖添香的贤惠妾侍。” 祁语宁抱着灵灵道:“灵灵今日想要吃什么?” 灵灵歪着小脑袋道:“灵灵想吃红烧狮子头!” 祁语宁淡淡一笑:“清风楼之中的红烧狮子头好吃,娘亲带你去清风楼之中吃狮子头。” 灵灵高举双手道:“多谢娘亲。” 祁语宁转身便走。 气得陆老夫人直跺手中的拐杖,“这就是祁家的教养吗?走了都是连一声招呼都不打。” 陆宝珠用着一人能听到的声音道:“祁语宁没骂你死老太婆已是祁王府贵女的教养了。” 说罢后,陆宝珠就追了上去,见着祁语宁和灵灵有说有笑的,一点都不担忧,问道:“你不气我祖母要给我哥纳妾吗?” 祁语宁轻笑了一声,“那清清姑娘是你的表妹?你祖母娘家的孙女儿?” 陆宝珠点点头道。 祁语宁道:“你祖母自甘堕落,让娘家侄孙女为妾,我又有什么好生气的呢?左右你哥也不会同意纳妾的,与将死之人计较,不值当。” 陆宝珠哈哈一笑道:“还得是你,将死之人说得好。” 午间用膳时,祁语宁点了一大桌子的菜,也不知陆泽是在宫中还是在大理寺,索性派人去大理寺之中寻陆泽。 陆泽倒还真在大理寺之中,得了祁语宁的消息便来了清风楼。 灵灵见着陆泽就告起了状:“爹爹,刚才有人打二姑姑,你要替二姑姑报仇!” 陆宝珠道:“那老太婆真的是祸害遗千年,赐婚圣旨刚下,她便打了宝华一巴掌。” 陆泽抱起义愤填膺的灵灵,稍叹了一口气。 陆宝珠接着道:“她不但打了陆宝华,还让柳清清给你做妾。” 陆泽蹙眉道:“这不是胡闹吗?陆家不纳妾的祖训祖母都不管了吗?” 陆泽连看向了祁语宁道:“不会纳妾的,你不必理会我祖母,柳清清是柳家嫡长女,也不会为妾的。” 祁语宁听着陆泽这话,讪笑了一声,“嗯。” 灵灵用完膳后,就缠着陆泽不愿分开,“爹爹,灵灵好像好久都没有见你了,灵灵要和你一起!” 陆泽抱着灵灵也有些不舍,她回来这几日,自己也一直在忙碌,“过两日城东一个盛大的书会,到时爹爹带着你一起去玩。” 祁语宁抱回了灵灵道:“对,灵灵乖乖的。” 灵灵不由噘嘴道:“爹爹又像以前一样忙了,灵灵不喜欢这样的爹爹。” 陆宝珠心疼至极道:“爹爹忙,有姑姑陪你呀!走姑姑带你去玩。” “灵灵喜欢姑姑!”灵灵从陆泽怀中到了陆宝珠的怀中, 陆宝珠抱着灵灵满是欢喜。 有陆宝珠帮忙哄灵灵开心,祁语宁求之不得,这几日陪着灵灵,她也荒废了很多公事,任由陆宝珠抱着灵灵去玩,她则是回去了王府之中。 宁王受降,祁家军不日就要归京,到时候还要好生嘉奖,朝廷给的银两肯定不会丰厚。 还有已经九月多了,今年出海的账也得核查了。 事情繁多又乱。 祁语宁找着霜降,却又是找不到她,“霜降这几日怎么一直不在王府之中?” 立春道:“说来也奇怪,已经一天一夜没有见到霜降姐姐了。” “是啊,我也没有见到。” “说起来,霜降姐姐好像都失踪一日了!” 祁语宁听得身边丫鬟所说,想起来昨儿个一早霜降给灵灵梳过头发之后,是再也没见到过霜降了。 祁语宁察觉不对,吩咐着暗卫道:“去找找霜降在何处?” “在晋王府……昨儿个一早,霜降姐姐出了王府,就被晋王给带走了。” 祁语宁听着暗卫之言,“你们怎么不早说?” 暗卫小声道:“霜降姐姐是自愿跟着晋王走的。” 祁语宁不由头疼,“立春,去晋王府送一张拜帖,准备轿子去晋王府。” 晋王府这段时日比起寿王府与徐王府可谓是门可罗雀,不同于徐王府寿王府的热闹,盛京城众人好像都不觉得晋王能夺位。 但祁语宁知晓晋王有多富余,晋王府的万贯家产,堪比祁家。 不同于祁家要养着二十万大军,晋王的万贯家产尽管可奢靡无度,若是晋王登基,倒是不怕国库无银了。 祁语宁到了晋王府门口,便被门房小厮拦下道:“祁郡主,陛下让我们王爷闭门思过一个月,我们王爷正在闭门思过,不见客!” 祁语宁蹙眉道:“我不见你们王爷,我找我婢女霜降。” 门房小厮轻笑了一声道:“郡主的婢女又怎会在我们王府呢?郡主还请离开吧。” 祁语宁看着这门房小厮显然不是一个区区小厮,想来是晋王身边的得力之人,她倒也不客气,“若是今日我非得要进去呢?” “郡主,陛下说了晋王闭门思过,恕奴不能给郡主您开门。” 祁语宁道:“我连进宫都不受通禀,你们晋王府还真敢拦我不成?我今日非要进去你们又能奈我何?我也不想特意进宫去找陛下……到时候你们家王爷可不就是再罚禁足一月了。” 门房小厮道:“郡主稍等。” 祁语宁在门口等了快一刻钟,快没有耐心的时候,晋王才打开了正门出来相迎,“郡主驾到有失远迎。” 祁语宁朝着晋王行礼道:“晋王殿下,我来找霜降的。” 晋王请着祁语宁入内道:“郡主,霜降如今年纪也不小了吧,你留她在你身边也留不了多久了,你想想,你给她挑选夫婿,又有哪个夫婿能比得上我呢? 而我自然也不会让霜降长着和我王妃一模一样的脸,去嫁给别的男子。” 祁语宁凤眸一眯,“我与晋王说过,霜降是我的奶姐姐,她的娘亲是我的奶娘,你也知晓本郡主很小的时候就爹娘双亡,奶娘在我心中的地位,与亲娘没有区别的。 霜降说来是婢女,却也是我最信赖的姐姐,于亲姐姐无异,本郡主的亲姐姐,是不可能无名无分跟着你的。” 晋王道:“若是本王愿意娶霜降为侧妃呢?” 祁语宁道:“正妃!” 晋王蹙眉道:“不可能,我只有一个晋王妃,不会有第二个晋王妃,霜降长得与王妃一模一样,但她只配为侧妃。” 祁语宁真的是无语至极:“那晋王还是把霜降还给本郡主吧。” 晋王道:“三月末,郡主离开盛京城将霜降留在城中做内应,是本王护住了霜降让她可以给你们传递盛京消息。 你们这一路粮草不缺也是本王看在霜降的面子上,没去与你们祁家抢粮食生意,白白损失了赚一波横财的机会,只为给你们祁家军方便。 你也知晓秦家兵马都靠抢夺百姓粮食,而你们粮草无忧,能一路顺利到达盛京城,本王可也帮衬了不少,如今郡主是要过河拆桥吗?” ------------ 第一百八十七章 陆郡主,我敬仰你的文采已久 祁语宁的确也是没有占理,那时候为了在京城之中能有一个内应好办事,将霜降留在晋王府之中,如今被说过河拆桥她还真的是半点不能反驳。 “晋王爷,让我见见霜降吧。” 晋王道:“好。” 晋王命丫鬟带着祁语宁去后院里见了霜降。 祁语宁入了房中,见着霜降无力地躺在床榻上,祁语宁一惊道:“霜 听见师父没事,棋落松了口气,时津后面说什么她也就没注意听。 毕竟在蓝星上,米国的经济发展是要比夏国好不少的,精英的教育水平也有较大的领先差距。 我心里不爽到了极点,现在看来这些事情找警察根本就不管用,他一点忙都没帮上不说,反而连我的人身安全都保证不了,只是说让我搬走,这也太不负责了。还不让我上班,我不上班吃什么喝什么? 而这个男生也是成绩最差的那一类,早就已经失去了考大学的希望,他本人也没有任何想要改变的念头。 而以往西南平叛,明朝其实都依靠水西安氏家族,播州杨应龙之乱,就是安氏帮着平定的。 凭借他这十几年来积累的演唱经验和嗓音天赋,要将其发挥出十二分的效果都完全手到擒来。 徐光启和他来到4门炮这里,从外观来看几乎看不出任何差异,但是轻轻敲击炮管能察觉出声音的轻微不同。 宁荣荣知道,极限年份吸收魂环,吃点苦头是免不了的,就算是体表未渗出血迹,也肯定是流了不少汗水,所以在出发之前,就准备了大水桶,就是为了方便洗漱用的。 这玩意儿他之前有听王东说过,貌似是向龙商会负责人才拥有的东西,算是身份象征。 他痛心于名将贺周的经历,在谢闲楼,在一年一度士林盛事中,当着满堂学子的面,巧借古事,为贺将军鸣冤诉苦。 一身是血,满是伤痕的肖铭手持一把军刀,目不斜视的盯着前方仅剩的三只异生兽。 秦嗣源他们本来想求见仙师,跟仙师商量一下,找个由头,将仙师封个武朝护国大法师之类的,然后名正言顺的把这块土地赐与仙师。 然后打开关机了许久的手机,翻看微博上的留言,抄袭和欺负助理的事情爆出来之后他就一直没怎么登陆微博。 一套流程走下来,到最后杨桃跪着给黄超奉了一杯茶,他饮了一口后,拜师礼就成了。 双目对视,韩安然却迅速别过眼神,闪躲过后,盯着别处不敢目视纳兰凌。 周围的人也微微愣住,这里有的人是已经把自己家公司的代言给了宁婉儿,且原先和京家盛家有合作的合作方。 盛曦看一眼那边的吴楠,后者在阳台晒东西,听到顾苗苗的话神色闪躲。 而江鳞会的江家兄弟也已经和纳兰凌缠战一起,再加上江鳞会的一些高层,却还是奈何不了纳兰凌。 仅一瞬,凯手中银色的利剑,如一条银白色的毒蛇一般迅猛,刺出的角度也是极为刁钻。 都是他雇佣的杀手,可是最后一大半的杀手却嗜杀了另一半的人? “那怪物死了,这些活物果然就都回来了,你看它叫得多欢。”后面跟着的衙役指着那只鸟轻声说道。 看着下面一心求战的学子们,唐老头子沉浸已久的热血开始沸腾起来,此时他才明白士气是多么的重要,他特别怀念当年的张正,作为自己最信任的副手,张正在鼓舞士气这一块做得无与伦比。 ------------ 第一百八十八章 沈嘉麟给你做妹婿如何? 陆宝珠闻言道:“谁叫你了?我叫得是灵灵!” 灵灵扬着小脑袋道:“麟麟舅舅,姑姑叫得是我哦。” 陆宝珠不愿理会那几个嘲笑自己的人,抱起灵灵道:“灵灵,姑姑带你去别处玩,此处都是些爱卖弄的文人,一点都不好玩。” 灵灵看了一眼陆泽,她想要与爹爹玩,但又舍不得让陆宝珠一个人去别的地方,乖巧的点头。 陆宝珠抱着灵灵走后,沈嘉麟还愣在原地,知晓刚才是个误会,连追了上前解释,不过陆宝珠倒是进了马车,让着马夫赶马丝毫不理会沈嘉麟。 祁语宁笑望着陆泽道:“是不是觉得你妹妹这字世间少有人能敌?” 陆泽问道:“这怎么回事?” 祁语宁道:“幼时书院之中,先生们让我们练字,陆宝珠总是觉得习字太累不愿写,不写就又要受罚,后来她发现只要写好一个永字,先生就不会让她再练字。 所以她找着书法大家的字帖,只练这一个永字,将永字写出大家风范来,每每先生让她抄写练字的时候,她一个永字出来,震慑住了教我们练字的先生,就不必再写其他字了。” 陆泽:“……所以她能写的这么好的,只有一个永字?” 祁语宁笑笑道:“否则你真以为陆宝珠会藏拙?她但凡能写的一手好字,全盛京城谁能不晓得。” 陆泽也只能无奈轻笑。 一路逛着,祁语宁见到不少书生前来与陆泽寒暄,有些是朝中官员带着前来的,有些是壮着胆子前来攀谈自荐的。 祁语宁总算是知晓了陆泽今日怎会有空前来书会,原来不是来陪灵灵玩的,而是来招揽书生人才的。 毕竟如今朝廷官员是日日减少,下了牢狱的朝官已有五十人至多,也还是顾忌着都抓了朝堂一下子人手不够,对于好些身处要职的涉嫌秦家贪污一事,陆泽还是睁一只眼闭一只眼留着。 钟鸣与陆宝华早早就在书会上了,这两人在徐王边上,似没有徐王要陆宝华为侧妃这一桩事,竟然三人也能聊得开心和乐。 钟鸣见着祁语宁而来行礼道:“郡主,陆世子,林大人秦侍郎。” 祁语宁与陆泽也对着徐王行礼。 徐王对着陆泽道:“泽儿,那沈嘉麟不知跑何处去了,他一直嚷嚷着要与你切磋比试一番,你今日来了可不能错过这个机会。” 陆泽浅笑道:“日后也是有机会的。” 陆泽看着陆宝华跟前的一篇文章,问道:“这是你写的?” 陆宝华摇头道:“是钟鸣的文章,我写下来的。” 陆泽看了一眼钟鸣的右手,心道也是可惜,若是钟鸣已是朝官后受了伤,还能继续留在朝堂之中,可如今他的手伤了,是进不了朝中为官的。 徐王道:“显初之才若是考科举,必定能名列前三甲,也不知他的手可有恢复痊愈之希望。” 钟鸣握了握自己的手,右手连握拳都是难。 祁语宁看着陆泽眼中的可惜道,“朝堂的规矩也都是人定的,右手伤了左手也还能用,为了身体有疾而错过有才之人,才是江山社稷百姓之可惜。” “语宁这话可说得不错。”徐王道。“显初大才,若是不能报效朝堂实属可惜。” 陆泽对着钟鸣道:“如今你入学国子监,腊月里国子监有五个春闱名额,明年二月里的春闱,你不妨一试。” 钟鸣连道谢道:“多谢陆世子。” 陆宝华也笑着道:“多谢大哥。” 祁语宁心中也是盼着钟鸣能入朝的,历经秦家之事,祁语宁也知晓了她们祁家的弊端就是朝中无人。 祁家偏居北城一隅,兵力强盛朝中无人,总也不是一回事,小赵捷幼时虽不会对祁家军动手,可长大后的小赵捷又能否容得下这北城的祁家军呢? 祁家军也得在朝堂之中多点人,方能保祁家军无忧。 陆泽逛了一日的书会,晚间书会上还有流水席,长长的席面摆了足足有百来桌。 文人们吟诗作赋,喝到兴起时,有些文人又歌又舞,好不热闹。 祁语宁坐在上首,见着这边的繁荣景象,依稀间想起前不久战场上的搏杀与鲜血,心想,如此和平可真好。 当初爹娘拼命都要保下的江山,是值得的。 陆泽也被敬了好些杯酒,回去王府的马车上,陆泽醉得有些难受。 祁语宁见着陆泽着模样道:“刚才你不该喝这么多的?” 陆泽道:“朝中太缺人了,我若板着脸一口不喝,那些有才有能者也都不敢前来自荐。” 祁语宁看着陆泽醉醺醺的模样,“是不是很累?” 陆泽将祁语宁揽在怀中道:“嗯。” 祁语宁道:“睡吧,等到了我叫你。” 陆泽抵着祁语宁的肩闭眸小憩,等回到祁王府,见着灵灵还没有回来。 祁语宁问着小满道:“灵灵怎么还没有归来?” 房中的小满道:“郡主,宝珠郡主说今日灵灵和她一起睡,就不回王府来了。” 祁语宁不免有些担忧,“她陪着灵灵一起睡?” 祁语宁看着外边实在是太晚,许是灵灵已经睡下了,也不便去吵醒灵灵,想着有春分跟在灵灵身边倒也稍有放心。 祁语宁睡下后,见着还未闭眼的陆泽道:“你觉得沈嘉麟给你做妹婿如何?” “嗯?” 祁语宁对着陆泽道:“我看沈嘉麟是喜欢陆宝珠的,刚才他望着陆宝珠的眼神怕是有戏。 算起来沈家在北方也是鼎鼎有名的大家族,手握朔方兵权,若说西北是我们祁家称王,那这盛京城的正北可乃是沈家称王的。 沈嘉麟甚为日后的沈家家主,论出身倒也不算是亏待了你妹妹。” 陆泽轻笑了一声道:“沈嘉麟喜欢的是那个文采出众的陆宝珠,可不是写字如狗爬的陆宝珠。 还有我瞧那沈嘉麟的脾气也是被家中人惯坏了的,再加上一个被惯坏了的陆宝珠,这两人在一起,那可就不是过日子了,那是天天上战场。” 祁语宁浅声一笑:“有你这么说妹妹的吗?” 陆泽道:“正是因为是亲妹妹,才希望她能过的好点,想来还是找个门庭低些的好,像沈家这般千年世家大族素来自视门庭高,陆宝珠嫁过去少不得要受委屈。” 世家也分为千年,开国与新起的。 如今的祁家就是新起的世家,至今也不过三代而已。 像陆家,王家都是当年开国世家,虽说从祖上到如今也富贵了三百年之久,却是难比沈家这种千年屹立不倒的,沈家不在乎谁做皇帝,不论谁做皇帝都改变不了他们的富贵家底。 只是盛世皇权强盛时,行事低调些。 乱世时,却能让逐鹿中原的群雄忌惮不敢动他们分毫。 沈家,宁家这样的世家家族,陆宝珠若只是嫁个旁支公子也就罢了,嫁日后的家主还是罢了。 祁语宁想想也是,“听说当年我四叔娶我四婶的时候,都被宁家嫌弃祁家不过就是暴发户,还是我祖父亲自登门去求娶的。 像他们这些累世世家确实素来眼高于顶,没得必要让陆宝珠去受这份轻视,还是给陆宝珠寻别的郎君罢了。” …… 九月半过后。 祁语宁总算是收到了祁宇安的来信,得知他们应当会在九月底到王府之中。 祁语宁想着能见到侄儿,心情甚是愉悦,想想祁家又多出了一个人,日后说起祁家来并不会只有她与哥哥二人了。 祁语宁只想将世间至宝都给侄儿。 灵灵得知表弟会来,也忙是整理着自己的玩具,想要都给小表弟玩,看到白玉做得马马,她倒是记起来了小赵捷。 “娘亲,灵灵要和小叔叔一起玩!” 祁语宁道:“对了,你小叔叔与端王舅祖母,已经回端王府之中了。” 陛下知晓了珊郡主死的真相,乃是因为得知太子的身份,就将端王妃母子接回了盛京城,给了不少补偿。 灵灵道:“那是不是不用坐很久的马车都能见到小叔叔了?娘亲亲,快带灵灵见小叔叔,灵灵有好多好玩的要给小叔叔。” 祁语宁轻笑着带着灵灵前去了端王府。 几月不见,小赵捷又是长高了不少。 端王妃见着祁语宁前来道:“祁郡主,灵灵。” 灵灵甜甜一笑,“舅祖母,我和小叔叔去玩了。” 祁语宁见着小赵捷和灵灵走到一边去玩着,对着端王妃笑道:“小郡王比起在皇陵那会儿,要开怀许多。” 端王妃点头道:“回到盛京城之中,他能玩得也更多了,你日后多带灵灵过来陪着他玩玩,我看他就是与灵灵玩得最开心。” 祁语宁道:“您不嫌打扰的话,我就多多带她过来玩玩。” “灵灵这般有趣,我怎会觉得她是打扰呢。”端王妃望着祁语宁道:“你与泽儿打算何时成亲,我可就等着喝你们的喜酒了。” “十月二十八。”祁语宁道,“还有一个多月,只望我这第三次成亲,可千万别再出事了。” 端王妃笑着,“定会顺利美满的。” 祁语宁倒也期盼着,事不过三,说是这一次还不能成亲,那她也就不想成亲了。 祁语宁听得一阵熟悉的古琴声,“这是谁在弹琴呢?” 端王妃目光怔怔地望向隔壁道:“是秦崇,和他的夫人宋禾清。” 珊郡主是得知了秦崇身份被害的,可是端王妃却也无法去恨他,毕竟秦崇他也是受害之人,他本也是无辜的。 祁语宁道:“没想到他们关押的地方就在你们边上。” 端王妃道:“看着他暗无天日幽禁一生,倒也算是能够抚慰珊儿与我家王爷在天之灵了。” 祁语宁想到宋禾清轻叹了一口气,听着宋禾清弹着她们一起学的曲子,终究还是想要去劝劝她的。 祁语宁对着端王妃道:“劳您帮我看一会儿灵灵。” 端王妃道:“你去吧。”(本章完) ------------ 第一百八十九章 你与泽儿成亲了吗 祁语宁到了隔壁的小院,说是小院只有一间屋子,外边站在的侍卫可不少,而里边很是昏暗,边上就是巍峨的端王府,挡去了屋中的阳光。 祁语宁入内,小院很小,有一颗桃树,边上有着一口古井,还有一块篱笆围着一块泥巴地,因不见太阳,泥巴地里面菜蔬长得稀稀疏疏的。 宋禾清在院中轻抚着古琴,见着来人,她愣了愣,含着眼泪道:“语宁!” 祁语宁上前抱住了脸色极差神情极差的宋禾清,“禾清。” 祁语宁见着宋禾清穿着粗布衣裳,脸色极差的模样,极是心疼道:“禾清,离开此处吧,你与秦崇和离,照样还可以过回原来的日子。” 宋禾清含泪摇头,“不,我舍不得他。” “禾清。” 里边传来了秦崇的声音。 秦崇出来时,看见了祁语宁,脸上有着自嘲的笑意,又想贪婪地多看她几眼。 祁语宁见着秦崇的眼神满是气恼,只对着宋禾清道:“禾清,离开这里吧,他不值得你留在这里受苦。” 宋禾清眼神难舍,只低声说了一句:“对不起。” 祁语宁叹气道:“算了,你不愿我也劝不动你。” “你与泽儿成亲了吗?”秦崇开口道,“你们也应该已经成亲了吧?” 祁语宁对着秦崇道:“我成没成亲与你无干,禾清为了你抛弃荣华富贵,陪你在这里受苦,你但凡是有点良心,就对她好点吧!” 祁语宁说完后,不愿在留在此处。 出了门见着天日,祁语宁回想起刚才院中的昏暗逼仄,满是难受,她不理解为何宋禾清会如此糊涂。 也不知她要多久才会醒悟过来,免受此苦。 在她醒悟过来前,祁语宁倒也不去心疼她了,谁让这傻姑娘偏要自找苦吃呢? 而后几日,祁语宁就都是让着丫鬟亦或者是陆宝珠带着灵灵来找小赵捷玩,祁语宁便都在家中处理公事,还有准备成亲事宜。 忙碌之中的日子倒是过得极快,一眨眼便是到了九月底。 祁语宁终于能见到小侄儿的日子,祁语宁一早就带着还在熟睡的灵灵前去了城门口。 陆泽今日也特意空了两个时辰出来前来迎接爹娘回京。 陆泽抱着熟睡的灵灵,见着期盼至极的祁语宁道:“见小侄儿就这么喜悦” “这世间总算是又多了一个人与我血脉相连,可不喜悦吗?” 祁语宁可是盼着襁褓之中的小侄儿,到了城门口,等了快一个时辰,总算是见到了北城前来的车队。 为首的马车是由八匹马拉着的,马车宽敞至极,似一间宽敞的小屋子。 在城墙上的灵灵指着远处的马车道“娘亲,马车来了。” 祁语宁连下了城门,骑马前去相迎。 马车之中,祁宇安打开了马车的车门,望着近在咫尺的盛京城,对着阿萍浅笑道:“盛京到了,看来今日还能进宫去拜见陛下娘娘。” 阿萍抱着怀中的襁褓,满是紧张。 与上回见陛下娘娘不同的是,这一次知晓身份之后的相认,阿萍心中可谓是五味杂陈。 平柔在一旁劝慰着阿萍道:“妹妹,你不必太过于紧张,爹娘虽是天下之主,可对孩子却也是如同世间寻常爹娘一般。” 阿萍轻抿了一口茶,点头道:“嗯。” “哥哥,嫂嫂!” 祁宇安见着祁语宁骑马而来,身后还跟着陆泽与灵灵,便停下了马车,浅笑道:“妹妹。” 祁语宁翻身下马,上了马车,见着平柔公主道:“公主殿下。” “语宁。” 平柔后边目光全在后边陆泽抱着的灵灵身上,“灵灵。” 灵灵扑入了平柔的怀中,“祖母,舅母,舅舅,我要看小表弟!” 平柔公主笑着揉着灵灵的脑袋,带着灵灵过去看。 祁语宁看向了阿萍怀中的小小婴儿,白白的皮肤,竟是有着一双和灵灵一样的眼眸,难怪灵灵说表哥与灵灵长得相似。 如此一看是真跟灵灵很像。 “我可以抱抱吗?”祁语宁紧张地问道。 阿萍浅笑着打开襁褓,将没有襁褓束缚的孩子给了祁语宁,祁语宁将这两月的软乎乎的小娃儿抱在怀中,只觉得紧张至极,连抱得姿态都是怪异至极。 阿萍浅笑道:“郡主抱孩子这模样,可不像是当过娘亲的。” 祁语宁讪笑了一声,她的确是没有接触过这么软乎乎的灵灵,“取名了吗?叫什么?” 祁宇安道:“叫祁知远,小名叫圆哥儿,取团圆之意。” 祁语宁朝着怀中软乎乎的孩子,一脸温柔的喊道:“圆哥儿,我是你的姑姑。” 陆泽寒暄过后,也凑到祁语宁身边看着她怀中的孩子,早就听过灵灵说圆哥儿与她长得相似,这么一看,还真的是缩小版的灵灵。 祁语宁见到凑近的陆泽,对着睁着桃花眼的小圆哥儿道:“这是你的泽表哥。” 陆泽:“……” 这孩子叫他表哥的确是没叫错,可是叫祁语宁为姑姑,叫他为表哥,怎么听都觉得怪异。 “陆泽,你看圆哥儿真是可爱,他还会笑呢。” 祁语宁见着软乎乎的小侄儿唇角含笑,只觉得心都要化了。 陆泽浅笑着道:“他的确是很可爱。” “呜呜呜。” “灵灵,你怎么哭了?”平柔公主抱着灵灵道,“乖灵灵哪里不舒服?” 灵灵委屈道:“娘亲只抱表弟,只喜欢表弟,不要灵灵了。” 祁语宁连将孩子还给了阿萍,上前去抱着灵灵,“傻灵灵,娘亲怎么可能不要你呢?你才是娘亲最重要的宝贝啊!” 祁语宁抱紧着灵灵,舍不得她有一丝的委屈。 众人先回到了王府暂歇脚,而后,祁宇安就带着祁语宁阿萍孩子进宫去了。 平柔公主与陆泽倒是没有去宫中,比起爹娘,平柔公主更为想念的是许久不见的儿女。 只是刚回公主府,就见到了还睡着懒觉的陆宝珠,未见到陆昀。 平柔公主朝陆泽道:“你也真是的,怎么都不管管你妹妹?她十九岁了怎能一觉睡到快午时?还有昀儿呢?又去哪里野了?” 陆国公倒是帮着陆泽说话,“你也说宝珠十九了,她的院中泽儿也不便再随意进去了,哪里能管得着她一觉睡到午时,昀儿确实该教训,明知我们今日回来,还不知野哪里了。” 陆泽跪在了平柔公主与陆国公跟前,“爹,娘,孩儿没有照顾好弟弟。” 平柔公主见着陆泽跪地,心里一惊,“昀儿怎么了?他出了什么事情?” 陆泽道:“他……他脑子受了伤,忘记了前程往事,如今在灵州。” 平柔公主震惊道:“什么?!这么大的事情你不早说,不是,他脑子受了伤,忘记了往事,你怎么还让他去灵州?怎得不将他带回家中?” 陆泽道:“他认定了沈三爷的养女沈念是他的妻子,说什么也要跟着沈念,不愿归来。” 平柔公主转头看向了陆国公道:“你说昀儿是不是故意假装的忘记前程往事,实则是想要死皮赖脸有个妻子。” “难说,不过昀儿没有这般本事能骗得过泽儿吧?” 陆泽道:“昀儿应当不是装出来的,沈念刚死了夫君没有多久,还有一个儿子,如今昀儿也认定那个儿子就是他的……” 平柔公主:“我白捡一大孙儿?” 陆泽对平柔公主这般想法甚是无奈,“沈三爷刚传来信,会在十月中旬前来盛京城,到时弟弟也会归来。” ------------ 第一百九十章 封阿萍为平臻公主 太极宫外。 阿萍望着巍峨壮观器宇轩昂肃穆庄严的宫殿,看向了一旁的祁宇安。 祁宇安单手抱着孩子,一只手牵起了阿萍的手道:“陛下娘娘等你许久了,他们都是极好的人,你放心便是。” 祁语宁点头道:“嫂嫂,陛下娘娘素来都是和善的,你是他们失散已久的女儿,你不必慌张。” 阿萍在他们两兄妹的安慰下,稍稍有些宽心。 里边内侍出来请着众人进去。 阿萍牵着祁宇安的手走进太极殿之中,见着坐在龙椅上高高在上的始元帝,下跪行礼道:“妾身参见陛下,皇后娘娘。” 坐在上首的秦皇后似老迈了许多,缓缓走到阿萍身边道:“乖孩子,起来吧。” 秦皇后扶起来阿萍,看着要比她还要高出一个头的阿萍,伸手抱着阿萍道:“孩子,娘对不起你,当时娘糊涂啊!” 阿萍在秦皇后的怀中,不免落泪。 秦皇后声音哽咽着道:“都是娘不好,娘那时太想要有一个儿子了,乃至于都没有信阿琴的话……” 秦皇后痛哭道:“幸好,幸好,上苍让我还能见到你。” 阿萍在秦皇后的怀中,从喉咙底里发出来了一个喊声:“娘。” 秦皇后听到了阿萍这一声娘,眼泪纵横,抱着阿萍道:“好孩子。” 阿萍在秦皇后的怀中依偎着,低声道:“我终于有娘亲了。” 始元帝也步步下来,对着阿萍道:“朕也对不起你,明明你长得这么像你姑姑,朕却还是没能将你给认出来。好在,还能见你一面,我们父女还能相认。” “爹。” 阿萍听平柔公主说了一路,始元帝私底下就是寻常父亲,甚至比寻常人家的父亲更疼爱女儿些,这一路阿萍难以想象贵为天子的陛下是个好父亲。 可如今见着始元帝,她便知晓父陛下便是一个好父亲。 始元帝道:“你这一路辛苦了。” 阿萍道:“这一路走得不快倒也不辛苦,娘,婶婶也就是秦嬷嬷在宫外候命,您可要召她入内?” 秦皇后道:“多亏了她,你才能活着,快快宣她进来。” 秦嬷嬷已是白发苍苍,入内行礼后,秦皇后连让着她起来,“阿琴,你护主有功,该好好嘉奖你才是。” 秦嬷嬷道:“奴婢如今孑然一身也不求再要嘉奖,能再见到主子奴婢便心满意足了。” 始元帝道:“还是得要好好嘉奖的,阿萍能长这么大你功劳不小,朕封为你为一品北国夫人赐宅邸一座。” 秦嬷嬷连连跪下领赏。 始元帝又看向了阿萍道:“封阿萍为平臻公主,赐名为赵姝。” 赵姝下跪领赏道:“多谢爹爹赏赐。” 赵姝,在她二十三岁这一日里,总算也是有了名字。 祁语宁在一旁轻笑道:“恭喜陛下娘娘可算是一家团圆。” 秦皇后望着祁语宁道:“此事语宁你也有功,也该好好嘉奖你的,等会你就到本宫的私库之中去按你心意挑选些好东西。” 祁语宁也连连道谢,“多谢娘娘,不过能知晓嫂嫂是公主的身份,灵灵才是最大的功臣。” 一旁吃着点心的小灵灵抬眸看着祁语宁道:“娘亲,什么是功臣?” 祁语宁摸了摸灵灵的小脸,“就是灵灵做的很棒。” 秦皇后走到祁宇安身边看着阿萍刚生下来的孩子,道:“这孩子长得像灵灵。” 赵姝点头道:“尤其是眼睛和灵灵一模一样。” 始元帝道:“皇后在备下了午宴,你们前去用膳吧,语宁,你留下。” 祁语宁不知陛下留下自己的用意,托付着祁宇安照顾灵灵。 等人散尽后,祁语宁问道:“陛下,您留我下来有何吩咐?” 始元帝道:“平柔已经告知朕关于灵灵的来历。” 祁语宁连跪在了始元帝跟前,道:“陛下,臣女不是故意隐瞒欺君,乃是灵灵的身份实在是诡异难以置信,所以……” 始元帝言道:“朕无责怪你之意,起来吧。” 祁语宁起身后,见着始元帝的眼神一直望着香炉,听得始元帝缓缓开口道:“所以阿萍的身份也是你们从灵灵口中得知的?” 祁语宁点头道:“嗯,是从灵灵话中推理出来的,灵灵说日后登基的不是秦崇,我们才知定有蹊跷。” 始元帝道:“灵灵口中日后登基的皇帝是谁?” 祁语宁低着头,心中倒是有所思虑该不该告诉始元帝,若是说了会不会耽误始元帝的判断? 始元帝道:“朕知晓朕怕是这个年都过不去了,可是如今朕留下来的几个儿子却没有一个能让朕放心交付江山的。 朕做了这么多年的皇帝,生了这么多的儿子,却还是教子无方啊。” 祁语宁连道:“陛下切莫这么说,徐王爱才,底下有一大帮文人才子愿为徐王效劳,晋王擅长生财,寿王善良爱民如子……” 始元帝道:“徐王爱才也就是仅仅爱才罢了,这治理国家可不能靠他那些风花雪月的诗词歌赋,他做个闲散王爷弄弄这些消遣消遣尚可,为君可不行。 晋王虽生财有道,却也重利,阿芙蓉一事他能不知晓,怕日后秦家为难与他,他能眼睁睁看着朕中了毒,此等不孝,事不关己高高挂起之徒也不能为帝。” 祁语宁道:“那还有寿王?” 始元帝道:“寿王但凡是装出来的爱民如子善良,朕倒还是会考虑考虑他为帝,可他简直就是善良过了头。 盛京城大乱时,他将流民百姓都安顿进了王府,王府被一抢而空,他还觉得这是福报,与他娘亲一般笃信佛法轮回,今生修福来世福报,他若是登基为帝,怕是只会给每个百姓发放银两,大盛江山迟早败完……” 始元帝叹气道:“朕这么多儿子,朕为了不重蹈当年朕那些兄弟抢皇位闹得江山大乱的覆辙,一开始便是定下了皇后之子为储君,哪怕皇后一直无出,也只是把希望放在蜀王身上,是朕荒废了对其他儿子的管教…… 到如今,这江山基业已无子可以继承,没想到如今朕最满意的竟是泽儿,可惜他是朕的外孙,不是朕的亲孙儿,若泽儿是朕的亲孙儿该有多好。” 祁语宁道:“陛下,您亲孙儿可也有十几个呢。” 始元帝听着祁语宁之言,问道“灵灵口中,最后登基的是朕的孙儿?” 祁语宁点头道:“正是。” 始元帝松了一口气道:“是老几家的孙儿?” 祁语宁在袖口处比了三根手指头。 始元帝道:“朕这就下一份传位诏书,语宁,你替朕保管着吧。” 祁语宁又连跪下道:“陛下……” 始元帝叹气道:“朕知晓自己怕是撑不过这个年了,如今朝堂之上风云诡谲,定下孙辈为储君,必定会惹来非议,朕如今将传位诏书给你,也能以备万一。” 祁语宁轻咬唇,“是,陛下。” 始元帝又问道:“你与泽儿打算何时大婚?可不宜再拖了。” 祁语宁道:“就在一个月以后,十月二十八日,这一次想必不会再出什么乱子了,能顺顺利利的成亲。” 越是临近婚期,她越怕自己这第三回都嫁不成。 ------------ 第一百九十一章 难怪灵灵三年没有弟弟妹妹 午后,祁语宁倒也不客气去皇后的私库之中挑选珍宝。 她选了五样之后,平柔公主才带着陆驸马陆宝珠而来。 陆宝珠见着祁语宁身后宫女们手上捧着的石榴红料子,啧啧道:“你手真够快的,我才听说江南上贡了这一批料子,又被你给抢了先!” 祁语宁道:“你喜欢?” 陆宝珠点头道:“嗯。” 工藤微微一愣,想到自己面具底下的“尊容”后,连忙喊了一声“不要”,伸手想要阻止。 情欲褪去了,纱纱脸红的要滴血般,俩人都一丝不挂的抱在一起,他身上的痕迹,是自已的索求无度的证据,把脸埋在他胸口,已经没脸见人了。 正如洪兴所说的那样,桃园队现在的人数其实是有些饱和了,很多人连真正上场的机会都没有,桃园队可不像是草菅高中那样,一个篮球队都还要堆积那么多人,又没有所谓的篮球部,也完全没有必要搞那么多人。 这黄大仙眼睛直勾勾的看着大海,大海赶紧低下头不敢与他对视。 还有,桌子上的蛋糕甜点都是你点的,这像是想减肥的人吃的东西吗? 可是在此刻三峰一中地室内篮球馆里,全身心投入到了这场比赛中的球迷和球员们,却会感觉时间过得越来越慢,像是在数着秒过去地。 不只可以利用咱们兄妹去万万宙屠戮那里的灵仙,就跑算爹爹的仙门,包括爹爹在内,也会更加彻底的!因为失去正灵五精的我们没有任何五精生宙世界记忆和善缘思想的。 天娇再不担心有人来打扰发现她的行踪,使出神行术,旋身一道微芒闪过,她出现在了锦云宫中宫殿前。 晴贵人忽然觉得好笑。要知道,先前,萧齐天在面对杜若山等人之时可是非常镇定,从容自若,态度强势得就连她都有些心惊。 幽幽珠光照亮通道,阶梯一直往下,偶尔还能听到水滴落下的声音。 柳黎雨主动跟他搭腔,这件事算是有点取悦到了江煊,他眉目间的不爽总算变了一点,接着就改为炯炯有神,眼神火辣辣地盯着柳黎雨,像是很期待对方说的话。 季夜宸点了点头,将恒恒交给赵丽云。然后连忙拨了苗筱筱的电话。 说这话的时候。陌菲紫都觉得沒有什么说服力。她知道吴亦泽此时的心情一定很抓狂。 联盟的人并没有走正常的街道,而选择了另外一个比较荒僻而人少的通行道。 陌菲紫对着咖啡店老板笑了笑,她现在是失忆状态,不能轻易露出破绽。 没错,就是完整,哪怕依依说了只是整个仙界地图的三分之一,但也不能否定这三分之一本身也是一个较为完整的整体,价值不可估量。 他很有可能是真的有精神分裂症,另一个自己知道自己的存在,而自己不知道他的存在,这样的事情也不适合让更多的人知道,“是我吩咐她不要让人打扰我的。”说他不在,很有可能是另一个自己吩咐的。 因为举办方也没有隐瞒进入仙宫遗址后,危险性与死亡率将会比往年的擂台比试要高得多,当然与之相对应的奖励亦将比往界更加丰厚。 圣皇族掌握着圣界最好的修仙功法,和修仙物资。最为圣皇族中的翘楚圣皇,更是拥有一切更为好的修仙资源。历史上的圣皇,几乎都成功进阶大乘期的。鲜有几位圣皇穷其一生,只停步在合体期的。 ------------ 第一百九十二章 给宝珠挑了一个好夫婿 祁语宁听闻涵儿生病担忧道:“涵哥儿生病了?可严重,要不要请御医前去瞧瞧?” 宁雯摇摇头道:“不用了,就是伤风咳嗽罢了。” 祁语宁亲自接着沈谦与宁雯而来,倒是让王府之中不少宾客觉得稀奇,好些人都没能认出宁雯来。 赵姝上前走到了祁语宁身边,见着跟前的一家三口问着祁语宁道:“这几位是?” 祁语宁笑着道:“嫂嫂,这是灵州的沈三爷,沈三夫人。” 宁雯目光望着赵姝,淡淡一笑道:“宇安好福气,王妃竟然长得如此好看。” 赵姝脸色一红道:“夫人谬赞了。” “四少夫人!” 平柔公主今日一早就来王府帮衬着招待宾客,见着宁雯,上前热络的握住了宁雯的手。 “四少夫人,我们有年头没见了,都十一年没见了吧?你长得都没怎么变,还是这般年轻。” 祁语宁听到平柔公主依旧称呼宁雯原先在祁家的称呼,只看向了沈谦,见沈谦脸色并无波动,倒是宁雯脸上划过一抹悲色。 平柔公主看着身后的陆宝珠道:“快来见过四婶婶。” 陆宝珠上前行礼道:“四婶婶。” 平柔公主望着宁雯道:“这一别实在是太久了,你怎么就十多年也不回来呢?” 宁雯行礼道:“公主殿下,灵州路远,加之我也有了孩儿,倒也不方便长途跋涉前来盛京城,这一次也是跟着我家大嫂帮嘉麟提亲,才回来的盛京。” 宁雯说着这话的时候,目光看向了陆宝珠。 陆宝珠早已拉过了祁语宁在问着悄悄话,“这是你先前的四婶?她怎么都来了?她边上那个是她如今的夫婿吗?” 祁语宁见着宁雯的目光,便看了一眼边上的陆宝珠,心想不会就是来给陆宝珠来提亲来的吧? 平柔公主道:“你们看中了哪家姑娘,与本公主说说,本公主最近倒是除了忙活泽儿的亲事外,闲来也无事,你们若是不嫌弃就让本公主给你们做这个媒。” 宁雯浅声笑道:“不知公主可有见过我们家嘉麟?” 平柔公主道:“我没见过,倒是这两日一直听驸马说起他来,夸赞嘉麟小小年纪琴棋书画皆乃是高手,比我家泽儿还厉害得多,瞧驸马那模样,恨不得沈嘉麟是他的亲生儿子。” 宁雯道:“嘉麟比起陆世子来还是差了一截的。” 平柔公主与宁雯本就是故人,两人倒是聊到了一起。 祁宇安听闻沈三爷与宁雯来了,倒也亲自来迎接着沈谦,将沈谦带到了男宾区。 今日陆国公来赴宴,也将沈嘉麟带着一起前来。 沈嘉麟见着沈谦而来便打着招呼道:“三叔。” 陆国公看着沈谦道:“沈三爷,你可有一个好侄儿啊。” 沈谦不认识陆国公,不过见他与陆昀有些相似,再加上被王府奉为上宾倒也猜出了他的来历,“驸马爷谬赞了。” 陆国公笑了笑道:“嘉麟这孩子我是越看越喜欢,比我那两个儿子出色多了,都想认他做干儿子了。” 沈嘉麟微微轻笑道:“我倒也想着做驸马爷的儿子,干儿子还是不够亲近,都说一个女婿半个儿……” 沈谦瞧着沈嘉麟那不值钱的模样,无奈一笑。 陆国公道:“可惜我没有一个配得上嘉麟你的女儿。” 沈嘉麟道:“驸马爷是舍不得将宝珠郡主吗?” 陆国公略诧异,随后笑了笑,拍着沈嘉麟的肩膀道:“我这个女儿在我眼中虽是极好的,但她实在是配不上你。” 沈嘉麟朝着陆国公浅笑道:“既是极好的,也就没得配不配得上之说,宝珠郡主身份高贵,乃是我高攀才对。” 沈谦见着沈嘉麟急切的模样,不由摇头,却还是帮着大侄儿一把的,“陆国公,我们沈家门第虽差了些,可是嘉麟自幼饱读诗书,日后也是沈家家主,不会亏待了陆郡主的。” 陆国公道:“但凡我家宝珠争气些,我哪里会舍得这个好女婿不要,实在是我家宝珠……” 沈嘉麟害羞至极道:“陆郡主为人极好的,我见过她两回……甚是欣赏。” 陆国公想着这莫不是就是情人眼里出西施?若真能得沈嘉麟做女婿,倒也是好事一桩。 “等明儿个我与公主商议商议再说。” 祁家午宴觥筹交错好不热闹。 陛下娘娘对于这个小外孙也是赏赐良多,封了小外孙为祁王世子。 午后,赵姝与祁宇安抱着孩子去了祠堂,将赵姝与圆哥儿计入族谱之中。 祁语宁在祠堂里边见着外边的沈谦与宁雯二人,出去道:“沈三爷,沈三夫人可有什么事情?” 宁雯抿唇道:“我想入内去拜祭一下四郎与老祁王。” 祁语宁道:“您进来吧。” 宁雯跨过祁家祠堂的门槛时,只觉得两只脚都是沉重的,祁语宁扶着宁雯入内。 里边记录族谱的老夫子问着祁宇安道:“王爷,这四少夫人可要除名了?” 祁宇安道:“除了吧。” “不要!”宁雯上前眼中含泪道,“宇安,不要!” 祁宇安见祁语宁扶着宁雯入内道:“沈三夫人,您如今已不是祁家人了,祁家本也不该一直将您记名,只是因为先前也一直没有动过族谱。” 宁雯摇头恳求道:“宇安……” 赵姝见着宁雯哽咽的声音,握了握祁宇安的手,抬眸看着祁宇安道:“留一个名字而已。” 祁宇安道:“那便就留着吧。” 宁雯看着祠堂之中的祁家满堂的牌位,接过丫鬟取来的香,朝着跟前的牌位下跪敬香。 祁语宁见着宁雯掏出了丝帕去给四叔擦拭着牌位,心想若是四叔还在该有多好,如今沈谦有的一切都是四叔的。 宁雯抱着牌位痛泣出声:“十四年了……整整十四年多了,你可知我有多想你……” 宁雯忍不住的痛泣落泪,“若是当时随你一起去了,如今我们双双投胎,是不是我们也快要做夫妻了……” 祁语宁见着宁雯痛苦悲戚的模样,再见着祠堂门口的沈谦握紧着手皱着眉头,像是克制着怒意,而后又化为自嘲之笑,只是牵着了沈宇启的手,离开了祁家的祠堂。 宁雯哭了好一会儿才缓过来,将牌位放好之后,依依不舍地离开了祁家祠堂。 祁语宁望着宁雯的背影,轻叹了一口气。 祁家晚上不大宴宾客,只有亲近的人一起用膳而已。 陆家除了陆老夫人外,阖家都来了,钟家人也都来了。 钟鑫与陆二爷今日还是头一回相见,要结成儿女亲家自然也是客套得很,攀谈之下,倒也算是一见如故。 两人在晚膳时,就定下了钟鸣与陆宝华婚期在腊月初六日。 陆宝珠闻言,也不怕羞恼,叹气道:“二叔,钟将军,你们商定下婚期的时候能考虑下我吗?就这么短短一个月,你们让我去哪里找夫婿定亲?这婚期就不能定的迟些吗?” 平柔公主闻言,踩了一脚陆宝珠道:“你倒是还好意思说!你自个儿不急着定亲,还想耽误了妹妹们的婚事?腊月初六是个好日子,就那日成亲为好。” 陆国公笑了笑道:“说起来,我倒是给宝珠挑了个好夫婿。” 平柔公主问道:“谁?” “灵州沈家的嫡长子,沈嘉麟。” 陆泽刚轻抿了一口酒,呛在了喉咙里,连咳嗽了好几声,“咳。” 祁语宁给陆泽递了一块帕子,“小心些。”(本章完) ------------ 第一百九十三章 心中有喜欢的人 陆宝珠听闻陆国公此言满是不悦:“沈嘉麟算哪门子的好夫婿?他还要比我小几岁,与陆昀差不多的年纪,我要找也得找个年纪比我大对我贴心些的夫君。” 平柔公主道:“婚姻大事父母之命,由得你挑挑拣拣的吗?也不怕羞。” 陆宝珠哼了一声道:“我不嫁沈嘉麟,爹爹喜欢,爹爹自个儿嫁去!” 祁语宁轻笑了笑。 陆国公也早就知晓自己在女儿与小儿子跟前没什么震慑力,便吩咐着陆泽。 “泽儿你也别太忙于公事,好好劝劝你妹妹,女子终究是比不得男子,姐姐未嫁,妹妹先嫁少不得要被人笑话一番,那沈嘉麟家世人品才华可都是顶尖的,与他定亲,宝珠也是不亏的。” 陆宝珠道:“人生大事,您让我哥来管教我都没用,我不喜沈嘉麟,我就是不嫁他。” 灵灵走到了陆宝珠跟前,抱着陆宝珠道:“灵灵喜欢姑姑,姑姑可以嫁给灵灵。” “灵灵长大了之后就娶姑姑。” 钟尤在一旁道:“你是小姑娘,你不能娶你姑姑的。” 灵灵道:“那灵灵做小郎君娶姑姑。” 陆宝珠轻笑了笑道:“还是灵灵最乖。” 晚膳男子饮酒,女眷都早早离席。 祁语宁见着陆宝珠在王府的湖边扔着石子,走到她身边道:“你为何这么厌恶沈嘉麟呢?” 陆宝珠道:“他太桀骜不驯自负至极,仗着有些学识就爱炫耀卖弄,我哥的学识不在他之下,也不见我哥像他这般卖弄。” 祁语宁道:“不过,我想他不日应当会找你提亲,你若是不喜欢他,还是得趁早去与他说个明白。” 陆宝珠道:“我都不理他的,但凡他有点自知之明,就不会上门来提亲。” 祁语宁想着灵灵说,陆宝珠到辛未年都未嫁,那想来沈嘉麟还真不是她的良缘。 陆宝珠看着祁语宁道:“没想到我们还能平心静气在这里说说话。” 祁语宁道:“我们之间本也就是小打小闹罢了,多得是你被秦俞莉给利用,如今秦俞莉已被斩首,自然你我也可平心静气了,往日里与你争执也不过就是不想秦俞莉得意而已。” 陆宝珠看着祁语宁道:“其实我心中有喜欢的人。” 祁语宁诧异地望着陆宝珠,“谁?” 陆宝珠道:“庆麒先生。” “嗯?”祁语宁从未见过这个人,“他是谁?” 陆宝珠道:“他就是写话本子的,我最喜欢的便是他写的江湖游历的话本子,快意恩仇。 不同于别的话本子都是郡主相府千金喜欢上穷苦书生,他笔下的女子都是可以不拘于后宅之间,可以恣意妄为闯荡江湖,绝不会被我甚是喜欢他,只是他那些书都被朝廷列为禁书,我根本找不到他是谁。” 祁语宁:“……会不会你喜欢的只是他所写的话本子,可不是他这个人。” 陆宝珠道:“我喜欢他的,我与他通信已久了,他的每封信我都好好留着,先前我离开京城之时也给他写了信,回来后又给他写了信,却没再收到他的来信了……” 祁语宁不曾想陆宝珠心中还有如此秘密。 陆宝珠也意识到自己说得太多了,连道:“你可不许告诉我哥哥!” 祁语宁淡笑道:“嗯。” 陆宝珠道:“你发誓。” 祁语宁伸出两根手指来道:“我发誓。” …… 盛京城城南的一处大宅院里边。 沈家当家夫人手握着一串佛珠,见着跟前的沈嘉麟道:“你当真要娶陆宝珠为妻?” 沈嘉麟点头道:“娘,孩儿就是喜欢陆宝珠。” 沈家当家夫人道:“陆宝珠的家世差了些,不过也算是新起的世家,比不得沈家门庭源远流长,倒也勉强过得去,你若要进朝堂,娶她为妻倒也有益处。” 沈嘉麟淡笑着道:“孩儿都已经得了陆驸马的应许,您挑个黄道吉日上门提亲就是了。” 沈嘉麟回房后,小厮拿着几封信给沈嘉麟道:“少主子,您离开灵州多日,钱姑娘可是给你寄了不少信过来。” 沈嘉麟拆开了钱姑娘的信件,见着那像是虫爬过歪七扭八的字,沈嘉麟只觉得是对他眼睛的侮辱。 沈嘉麟十五岁开始写话本子,这当世文人之间是最瞧不上写话本子的,沈嘉麟便匿名为庆麒写着话本子。 名不见经传时,他一度以为无人看自己的话本子。 没想到竟然有远在盛京城的女子给寄信到书坊,还夸赞他写的好,怕他拮据还给了他一千两银票,与一块玉佩。 正因着这位钱姑娘的鼓励,沈嘉麟从未放弃过,如今庆麒先生算得上是黑市话本子之中最为有名的,一书难求。 钱姑娘的字一如既往的差,沈嘉麟翻开一封信,还是端午节前的书信了,是钱姑娘说外祖家中出事,她得要离开盛京城一段时日。 而后便是九月里传来的信了,说是她已经回到盛京城。 盛京…… 沈嘉麟便萌发了念头,想要见见这位与自个儿通信两年之久的钱姑娘。 既然同在盛京城,不见倒是可惜了些。 沈嘉麟的确也很好奇,能写得出来这一手丑字的姑娘长什么模样。 沈嘉麟提笔写信,托着小厮将信送到书坊之中。 …… 宴会过后,婚期将近,祁宇安也总算是心疼妹妹忙碌,帮衬着祁语宁处理生意场上的事情。 祁语宁倒也有些闲暇可以将心思放在自己的婚事上。 她端午离开盛京时,就让江南给她赶了一块正红凤凰云锦料子,多名绣工没日没夜地织布,可算是在十月里送到了。 这一次的嫁衣是她的第三件嫁衣了。 比起第一第二件的大红嫁衣而言,这件嫁衣制作更是精美,织出来的满背金凰在太阳底下灵动的很。 祁语宁试穿嫁衣时,灵灵都看直了眼睛,“娘亲亲好漂亮啊,灵灵喜欢娘亲亲穿这么漂亮的衣裳!” 祁语宁轻笑着戴上了金冠,任由宫中最擅上妆的宫女给她上妆,长长柳叶眉,微微上挑的凤眼,樱桃红唇。 祁语宁见着铜镜之中的自个儿,想着陆泽见她这打扮会是如何模样?会不会和小灵灵这般看直了眼? 婚期将近,她已是见不到陆泽踪影了,三日前一起用过晚膳后,就不再见过陆泽。 “娘亲太太太漂亮了!”灵灵爬到了祁语宁的身上,“灵灵好喜欢娘亲。” 一旁的立春连抱着灵灵,“小郡主,郡主身上的喜服金贵着呢,不能有一丝褶皱的,先下来,等郡主换了衣裳再抱你。” 灵灵倒是听话,乖乖地从祁语宁身上下来。 “祁语宁,祁语宁!” 陆宝珠匆忙进了祁语宁房中。 祁语宁回想着一年多前,她试喜服的时候,陆宝珠也闯入进来,她总觉得没什么好事。 陆宝珠见着跟前试着喜服的祁语宁道:“这身喜服真真是绝美。” 祁语宁笑笑道:“我人不美?” “美,美,美。” 陆宝珠一连三个美字,将信放在了祁语宁的跟前道,“庆麒说要见我,你说我要不要去见他?” ------------ 第一百九十四章 陆宝珠根本不配入我沈家大门 祁语宁见着陆宝珠着急的模样,不疾不徐地摘下了头顶全金的发冠,动了动被压着的脖子:“你先等我换身衣裳。” 陆宝珠着急道:“你快些。” 祁语宁换回了自己寻常的衣裳,便接过陆宝珠手中的书信一瞧,那庆麒先生是约着陆宝珠前去曲春江畔的茶馆之中一见。 那茶馆素来都是热闹的地方,听书的,听曲的达官贵族也不少。 大庭广众之下见见面,全两年的通信之谊,倒也无妨。 陆宝珠满是紧张道:“他若是得知我的身份会不会很是惊讶?我又有些怕他见到我却不喜欢我。” “祁语宁,我好害怕,要不还是不见了吧?” “可是,若是错过这一次机会,日后还不知要何时能相见了,我如今也正好缺个定亲的郎君……” “可万一他不喜欢我厌恶我,我岂不是日后再也不能与他通信了,好烦!” 祁语宁听得陆宝珠转圈叹气,她轻轻一笑道:“你可是堂堂宝珠郡主,可用不着如此慌张,你只问问你的心愿不愿意相见?你若是愿意的话,就回信选一日相见,那日里我陪着你一起去。” 陆宝珠叹气道:“你上次给我的那个料子挺衬我的,但那料子等赶制出来衣裳,也得要十日之后了。” 祁语宁笑笑:“既然如此,你不如索性还是等陆宝华与钟鸣婚事之后再去见他,这样你就不会想着要快点定亲而心生慌张。 就只当做是见一个通信两年的好友罢了,到时候正好还可以看看他的人品如何。” 陆宝珠觉得祁语宁说得有道理,她如今急着定亲,去见庆麒的目的都不纯粹。 “那样的话,那身石榴裙赶工也就来得及了,对,还是等陆宝华亲事之后吧。” 祁语宁让丫鬟将嫁衣挂起后,好生看管着,对着陆宝珠道:“我要去一趟沈府探望沈念的儿子,还有去见见陆小秃驴,你可要一起去?” 陆宝珠道:“陆昀?他回京城了?” 祁语宁点头道:“嗯。” 陆宝珠随着祁语宁小灵灵一起前去了沈府。 沈念得知祁语宁前来,到了院子外来迎接,陆宝珠见着跟前的沈念道:“你就是念姐姐?还记得我吗?陆宝珠,就住你们王府隔壁的?” 沈念点头道:“记得,宝珠郡主。” “念念,谁来了?”陆昀走到了沈念边上,看着前来的两个女子,还有一个三岁小女娃。 “念念,这是你的朋友吗?” 陆宝珠望着跟前的陆昀道:“小秃驴,见到姐姐都不知叫一声吗?回来盛京城不回家在外边做什么?” 陆昀拉了沈念一把道:“这个母夜叉好凶啊!” “陆昀!你他娘叫谁母夜叉呢!” 陆宝珠一掌就往陆昀的脑袋上打去。 祁语宁连去拦,但没拦住,她只期盼着陆昀的失心疯不要再严重下去了,起码在她与陆泽成亲前,陆昀不要再有什么差错了。 不远处,沈家大夫人听着陆宝珠这一声怒言,伸手给了陆昀脑袋上拍了一掌,便紧紧地蹙着眉头,瞪了一眼身边的沈嘉麟。 “就这样行事乖张满口脏话的姑娘,怎配做沈家当家主母?” 沈嘉麟道:“定是有误会的,这陆郡主先前很是温柔的,许是在弟弟跟前才如此暴躁。” 沈大夫人怒瞪着沈嘉麟道:“此婚事我本就不赞同,如今得见如此做派的姑娘,休想进我沈家大门。” 沈嘉麟着急道:“娘!” 沈大夫人训斥着沈嘉麟道:“你休得胡闹!” 陆宝珠自是不知身后沈夫人母子二人的话语,见着陆昀胆敢造反气恼至极,“反了你了,敢叫姐姐母夜叉?打死你也不为过。” “念念救我。” 陆昀抱着沈念的胳膊,有沈念挡着,陆宝珠倒是不能再打了,也察觉到了陆昀的不对劲,“陆昀,你这是怎么了?” 祁语宁道:“他脑子伤了,忘记前程往事,大夫也不知他何时能恢复往日里记忆。” 陆宝珠连摸了摸陆昀的脑袋,“那我刚才还打他脑袋,罪过罪过,祁语宁,不会是你一直咒他,他才变成这么模样的吧?” “他不该被我咒吗?”祁语宁反问着陆宝珠。 陆宝珠还真无法反驳,就陆昀婚前三日出家之事,祁语宁就是咒陆昀一辈子,也是陆昀自作自受。 “婶婶,涵哥哥呢,灵灵好久没有见到涵哥哥了。” 祁语宁听着灵灵的喊声道:“灵灵,叫姨母。” “是婶婶,不是姨母。”灵灵指着沈念道,“她就是灵灵的婶……” 祁语宁捂住着灵灵的小嘴,朝着沈念一笑道:“听闻涵儿病了,不严重吧?” 沈念道:“已经好得差不多了,还有些咳嗽,这会儿睡着呢。” 祁语宁道:“没事就好。” 陆昀握着沈念的手道:“念念,我不想见她们,我讨厌她们!” 灵灵扒开了祁语宁捂着她的手,走到陆昀跟前道:“叔叔也讨厌灵灵吗?叔叔不是说灵灵最可爱了吗?” 陆昀道:“你根本就没有我儿子长得可爱。” 陆宝珠呸了一声:“我家灵灵才是全天下最可爱的小孩子,你哪里来的儿子?我凭空冒出来一个小侄女,又凭空多了一个小侄儿?” 祁语宁在陆宝珠耳边道:“沈念与她亡夫的儿子,陆昀笃定那是他的儿子。” “啊?”陆宝珠看着沈念,沈念今日的确是穿着一身白衣,她原是以为这是灵州世家风尚。 这些自诩千年的世家,平日里最喜欢清净古朴,穿的都是素白之色,大袖飘飘,与盛京城的花团锦簇咤紫嫣红不一般。 陆宝珠仔细看看沈念的脑袋上,戴得也是白花,“都没出孝?” 祁语宁轻声道:“她亡夫才走了五个月。” “啊?”陆宝珠又是一惊,“念姐姐,我们就不打扰了,您好生休息,我这弟弟惹你生气的时候,你尽管打他就是,一切由本郡主担着。” 沈念看了一眼身边黏着她的陆昀道:“他很好,并没有惹我生气过,涵儿生病的时候,都是他照顾的涵儿,还一直讲些笑话逗我开心。” 陆昀朝着沈念笑了笑,“念念,涵儿快醒了,我们不要跟她们唠叨了。” 祁语宁见陆昀还属不错,也就放心,对着陆宝珠道:“我们走吧。” 陆宝珠道:“这陆昀是真疯了?” 祁语宁道:“嗯。” 路过一处假山时,两人便听得假山后边传来沈家母子对话。 “沈嘉麟,你乃是沈家日后的家主,你的夫人乃是沈家冢妇,沈家的当家主母,那陆宝珠出身低也就罢了,方才满口脏话你没听到?动手打人你没见到?” “她陆宝珠根本不配入我沈家大门!” 祁语宁听着假山后边传来一阵中年女子之声,看了一眼陆宝珠,“出身低?” 祁语宁这辈子都没有想到陆宝珠会与出身低三字联系在一起。 说陆宝珠出身低,可不也就是在说陆泽出身低,祁语宁自也不乐意。(本章完) ------------ 第一百九十五章 柳表妹送的莲子羹 陆宝珠冷笑了一声,绕过假山走到了沈家母子跟前,满是高傲地道:“本郡主是陛下亲封的宝珠郡主,大盛最宝贵的明珠,我乃是皇室血脉,若是出身低微,你们沈家又算得了什么? 都什么年号了,你们还以自己千年世家门庭血脉高贵自居? 我呸,在盛京城你们乃是庶民,见到本郡主还得福身行礼,否则就是对皇权之大不敬! 说我出身低微之前,何不先自个儿照照镜子,看看你们有多大的脸!” 祁语宁在陆宝珠身后轻轻拍手,“说得好,你们两个见到郡主还不行礼?” 沈夫人杨迎春听闻此言,紧紧地握住了手,不甘心地对着跟前的陆宝珠行礼道:“见过陆郡主。” 沈嘉麟看着跟前高傲的陆宝珠,行礼道:“见过陆郡主,祁郡主。” 陆宝珠轻哼一声,拉着灵灵的小手道:“我们走!” 杨迎春等着陆宝珠走后,端庄的脸上一片铁青,怒视着沈嘉麟道:“这辈子只要我活着,你休想要陆宝珠入我沈家大门。” 沈嘉麟望着陆宝珠的背影,轻叹了一口气。 陆宝珠出了沈府大门之后,便对着祁语宁笑着:“哈哈哈,你方才见到了那沈夫人的脸色了吗?她那张端庄脸色都铁青了。 这年头稀奇事还真不少,我活了都快二十年,没想到我竟然会有一日被人说是出身低! 要不是我心有庆麒先生,我还非得要去求外祖父让我嫁给沈嘉麟,气死他娘亲,哈哈哈!” 祁语宁轻轻一笑,不由得摇了摇头,“就算没有庆麒,你也不能因此就嫁了,你不是不喜欢沈嘉麟吗?” 陆宝珠道:“确实不喜欢,可是嫁给他能让他娘亲吃瘪,我就开心。” 祁语宁揉了揉额头,无奈轻笑,“你呀。” 陆宝珠道:“那沈家哪里来得这般瞧不起人?也是我外祖父和善,不与他们一般计较,就凭着他们乱世敛财,早就该处置他们了。” 祁语宁言道:“处置他们倒也没有这么容易,不过他们偏安一隅,也是多一事不如少一事罢了。” …… 祁语宁好几日没带着灵灵出门了,今日难得出来,灵灵便想着去糕点铺子买些糕点吃。 祁语宁带着灵灵一起前去糕点铺,顺便定下婚期所要用的喜饼。 灵灵买了不少糕点对着祁语宁道:“娘亲,给爹爹送糕点去。” 祁语宁想想的确也是好几日没见陆泽了,便让着丫鬟带上糕点,便去了大理寺之中寻陆泽。 刚进去,便见到了一个女子从陆泽的书房之中出来。 柳清清朝着祁语宁行礼道:“祁郡主。” 祁语宁看向了柳清清,凤眸轻眯,认出了跟前的女子可不就是陆老夫人说要给陆泽为妾的柳家表姑娘吗? 她来大理寺衙门作甚? 灵灵自己提拎着糕点入内,祁语宁便见到陆泽正在喝着一碗热乎乎的莲子羹。 祁语宁道:“亏得灵灵还记挂着你,要给你送糕点来,这么重的食盒都一路拎进来,原来陆世子早就有红袖添香的表妹为你送莲子羹来了。” 陆泽喝了一半的莲子羹,顿住,“这莲子羹是我娘刚让丫鬟送来的,前脚刚走,哪里来的什么表妹?你可要尝尝?” 祁语宁看着陆泽道:“你说,刚刚那个从你书房之中出去的女子是公主身边的丫鬟?” 陆泽道:“送食盒来的丫鬟倒是没仔细看,但这莲子羹的确是我娘亲手做的,我能尝得出来。” 祁语宁轻哼道:“刚才那人可不就是你祖母要给你那位妾侍的柳清清吗?你可别说你连你亲表妹都不认识!” 陆泽道:“我真的没留心看送点心来的丫鬟长什么模样,你家中丫鬟给送食盒过来,你会留意丫鬟的样貌吗?” 祁语宁没来由得来了一股气道:“我会留意。” “其实陆泽,你要纳妾我无所谓,真无所谓。我不是那种不能容人的性子,我不像陆宝珠那般接受不了夫君纳妾,你纳十个百个,我都没关系,但你不能让你祖母娘家的表妹为妾!” 祁语宁道:“婚期将近,你若真的要做孝顺孙儿,要纳柳清清为妾,那你我索性就此退婚,省得我为婚事忙碌,最后又是竹篮打水一场空!” 陆泽皱着眉头道:“我没想做孝顺孙儿,我根本不知送食盒来的乃是柳清清,若是知晓我不会让她进来的,我只以为是公主府丫鬟送点心来的。” 祁语宁冷笑了一声,“这么大一个人送着食盒入内,你还说你没见到?你知晓本郡主最痛恨的就是敢做不敢当的人!” 灵灵看了看陆泽,又看了看祁语宁,仰头望着祁语宁道:“娘亲爹爹不要吵架,灵灵乖乖的,爹爹娘亲不要吵。” 祁语宁抱起灵灵来,摸了摸灵灵的脑袋:“娘亲没有和爹爹吵架。” 灵灵眨了眨小桃花眸道:“真的吗?” 祁语宁点点头道:“嗯,爹爹娘亲没有吵,我们回家去。” 灵灵看着陆泽道:“爹爹还没有吃糕点呢!” 祁语宁冷声道:“他有他的柳妹妹给他送的点心,哪里还需要吃我们送来的糕点呢?” 灵灵失落道:“可是灵灵挑了好久的呢。” “祁语宁!”陆泽微恼道,“你在孩子跟前莫要胡说。” 祁语宁没理会陆泽,抱着灵灵就往外边而去。 陆泽连走了上前,吩咐着祁语宁身后的立春道:“你带着灵灵在衙门里随处逛逛玩玩,语宁,我们两个好好谈谈!” 祁语宁将怀中的灵灵给了立春,看向了陆泽道:“你要谈什么?还有什么好谈的?” 立春带着灵灵下去后。 陆泽就牵起祁语宁的手,将她牵到了一旁的小屋子里。 祁语宁见着小屋子只有一张不大的床榻,应当是用来给大理寺官员暂歇之地。 门阖上后,陆泽便将祁语宁抵在了门上,“我真不知送食盒来的是柳清清,若是知晓我觉得不会让她放下食盒的,至于为何我娘给我送的点心会是柳清清送来的,等回府后,我就会去查明。” 陆泽低眸看着祁语宁的眼眸,“我若真想做孝顺孙儿,就不会一次又一次惹我祖母生气了,我是绝对不会纳妾的,这你可以放心。” 祁语宁没好气道:“你要纳妾就纳,没人拦着你!” 陆泽听到祁语宁这话,比她倒是更恼,低头狠狠地咬了咬祁语宁的唇瓣。 祁语宁吃痛皱眉推开了陆泽,“你可别咬出伤口来,成亲那日都不好梳妆。” 陆泽无奈一笑,伸手摸了摸祁语宁的唇瓣道:“我这几日都很忙,没空陪你是我不是,但你也别胡思乱想,从你刚出生的时候你我就认识了,我还不值得让你信任吗?” 陆泽低头吻住了祁语宁的唇瓣,许久后,才道:“不要乱吃醋。” 祁语宁抬起眼眸看着陆泽,“我没乱吃醋。” 陆泽轻笑着将祁语宁抱在怀中道:“还没有呢?” 祁语宁道:“就没有,我真没吃醋,我只是觉得你没有必要欺骗我,这么大一个人在你跟前,你却没有认出她是你表妹。 陆泽,有朝一日你若是后悔娶我了想合离了,早些说,我不是那种拿得起放不下之人,你不需瞒着我。 哪怕日后你变了心,只要你说,我也会毫无留恋抽身的。我真没有你心中想象的那么小性,睚眦必报。” 毫无留恋四个字可是深深地刺痛着陆泽的耳朵。 陆泽道:“这辈子你都没机会毫无留恋抽身!” 祁语宁道:“我得走了。” 陆泽道:“再陪我半个时辰,我今日与你一起回去,去问问为何我娘给我的莲子羹会是柳清清送来的。” ------------ 第一百九十六章 娘亲生不出来儿子,要让爹爹纳妾 祁语宁随着陆泽去了他的书房。 陆泽将还未凉透的莲子羹递到了祁语宁的唇边,“你尝尝,这就是我娘亲手所做的莲子羹,若是柳清清所做的不至于如此难喝。” 祁语宁尝了一口,这还是她头一回喝到咸甜味的莲子羹。 “这么难喝,为何你还喝?” 陆泽无奈道:“饿了就什么都能喝得下了。” 祁语宁淡淡一笑:“以后每日我都让丫鬟给你送点心来。” “不必了,这里离清风楼近,让德清帮我去清风楼买点心就是了。” 陆泽又轻声一笑道:“不过,你若是亲自给我送来倒也可以。” 祁语宁也没有推却,只道:“我得空就给你送来。” 只是她得空的日子怕是少之又少。 她百无聊赖地从书房之中拿了一本书瞧着,见着上边庆麒二字道:“没想到你也看这种话本子?” 陆泽道:“陆宝珠的,我娘觉得她熬夜看话本子过分了些,让我没收了一箱笼,我怕在家中被她找到,索性放到此处来了。” 祁语宁翻着书页瞧着,可别说陆宝珠喜欢,这庆麒先生的笔下女儿家可在江湖肆意妄为行侠仗义,实在是好看。 祁语宁最不喜看千金姑娘与穷苦书生的话本子。 倒也不是因着是穷,而是苦。 那些话本子里的穷书生赢得千金大小姐的芳心,非得让千金大小姐洗手作羹汤,甚至还要浆洗全家人的衣裳,烧饭下地,照顾婆母孩儿…… 而穷书生只需念书不需干活,穷书生夺得功名之后,再给千金小姐请个诰命,纳个美妾,子女成群。 看多了那种穷书生富千金话本子,庆麒先生这侠女武功高强行侠仗义的话本子难怪能卖的如此出色。 祁语宁看着话本子倒是看入迷了,都过了半个时辰,陆泽来叫她时,祁语宁才知这时光这么快就过去了。 “看得这么入迷?” 祁语宁笑笑道:“庆麒先生真乃是妙人也。” 难怪能让陆宝珠都芳心暗许多时。 陆泽道:“你若喜欢看,都带回去看吧。” 祁语宁笑着摇摇头道:“既是陆宝珠的宝贝,就不要去动她了。” 陆泽与祁语宁去找了在大理寺后院里面玩着的灵灵,一起上了马车回公主府。 三人一进公主府,平柔公主的眼中就只有灵灵一人,过去抱起灵灵道:“乖灵灵。” “祖母!”灵灵搂着平柔公主的脖子笑了笑。 陆泽问着平柔公主道:“娘,每日午后你命人送来莲子羹,今日为何会是柳清清送来的?” 平柔公主道:“我是叫着小荷给你送去的,来人,去将小荷找来。” 祁语宁见着前来的小荷年岁不大,圆圆肉乎乎的脸挺讨喜的,“参见公主殿下,陆世子,祁郡主。” 陆泽问道:“今日为何不是你来大理寺之中送餐?” 小荷道:“奴婢在国公府之中的姐姐给奴婢吃了两块熏鱼,奴婢吃了之后就闹肚子,就托付姐姐帮我送食盒去大理寺。” 平柔公主皱眉道:“你这孩子平日本公主瞧你长得欢喜,才让你干这般要紧的活的,食盒你怎能假手于人呢?万一有人往莲子羹之中下药怎办?” 小荷连慌张的下跪。 平柔公主看着陆泽道:“没人给你往莲子羹里下药吧?” 陆泽道:“倒是没有,只是本以为是丫鬟送来的食盒,没想到是柳清清送来的,正好被语宁撞了个正着……” 陆泽后边的话没说完,祁语宁就在暗处狠狠地拧了一把陆泽。 平柔公主也明白这是祁语宁吃醋了,轻笑了一声,“那个柳清清也真的是,好好的小姐不做,非要做些丫鬟活计,语宁,你可没必要吃这种醋。” 陆宝珠听闻此言,过来道:“也怪不得祁语宁吃醋,娘,你还不知道我祖母想要让柳清清给我哥哥做妾侍一事吧?” 平柔公主气恼至极,“她真的是……越老越糊涂,宁宁,你不必在意,有本公主在,倒要看看他陆泽敢不敢纳妾!那个柳清清我等会就让柳家人将她给接回去!” 陆泽道:“没有您我也是不会纳妾的。” 灵灵在平柔公主怀中道:“祖母,纳妾是什么呢?先前就有人说,娘亲生不出来儿子,要让爹爹纳妾。” 祁语宁想着灵灵应当说得是几年之后的事情了。 她与陆泽一直无子,想必也定是免不了有人说三道四的。 平柔公主道:“哪个嘴脏的玩意在孩子跟前都胡说,千百个儿子都比不上小灵灵的。” 灵灵甜甜糯糯地道:“灵灵喜欢祖母。” 祁语宁抬眸看向了陆泽道:“若是万一我们真的只有灵灵一个孩子呢?” 陆泽道:“灵灵如此贴心,也足够了。” 祁语宁道:“可是,你日后是要继承爵位的。” “这不是还有陆昀吗?”陆泽道,“哪怕陆昀也生不出来儿子,可他还会去抢别人家儿子,不必过于担忧。” 祁语宁见着陆泽一本正经说出来,不由轻笑道:“也是。” 今日难得陆泽在灵灵还不困的时候归来,灵灵便缠着陆泽一起陪她玩,直到玩累了才沉沉睡去。 陆泽没将灵灵抱回了王府,只将灵灵放在了小床里边歇息。 祁语宁对着陆泽道:“不知是不是多了圆哥儿的关系,灵灵这两日缠人得紧。” 陆泽道:“可惜我无空多陪她玩,也不知她能不能顺利回去?她已经来了整整一年多了。” 祁语宁摸着灵灵的小脸,“若是回不去,她若是也能在这里好好长大的话,留在此地也无不可。” 陆泽道:“可到时如果有两个灵灵的话,哪个又才是灵灵呢?还有灵灵在这里并不会长大,所以还是得让灵灵回去。” 祁语宁在陆泽怀中轻轻叹气道:“越临近婚期,我就越怕出事,最近几日都烦躁得很,总是怕婚事出什么岔子。” 陆泽低头轻轻吻了吻祁语宁的唇瓣,“这一回一定能顺利成亲的。” 祁语宁道:“你这几日抽半日空闲出来,我们去香林寺之中上香求菩萨庇佑你我成亲顺顺利利。” 陆泽道:“那就明日一早吧,你今日也留在此处。” 祁语宁轻点头道:“好。” 翌日一早,天还未亮,陆泽就抱着还未睡醒的灵灵与祁语宁一起去了香林寺。 到了香林寺门口,天才晃晃亮起。 祁语宁倒是见到了两个熟悉的身影,一瞧竟是沈念与陆昀。 显然沈念也见到了祁语宁,过来行礼道:“郡主,陆世子。” 祁语宁浅笑道:“你们怎么也一早就来了庙中?” 沈念道:“涵儿来了盛京城后就一直生病,今日难得好转些,就带涵儿来寺庙之中求个健康平安。” 站在沈念身边的陆昀,见着跟前的香林寺,只觉得满眼都是绿菜叶,他捂着脑袋道:“我头好疼!” 陆昀头一直发疼,靠着寺庙的院墙难受至极。 陆泽连上前去问道:“昀儿,你没事吧?” 陆昀见着跟前的陆泽,直挺挺地晕在了陆泽的怀中,陆泽连连掐陆昀的人中。 祁语宁也连上前,“陆昀,你赶紧醒来!” 祁语宁倒不是关心陆昀,是怕陆昀这会儿要是出事了,她和陆泽就成不了亲了。 陆昀缓缓地睁开了眼睛,见着跟前的祁语宁,一个惊吓,鲤鱼打挺地从陆泽怀中起来,“你别以为有圣旨我就会娶你,要我娶你也可以,你得对我言听计从。” 祁语宁指了指自己,“陆昀,你是在对我说话吗?” 陆昀道:“否则呢?祁语宁,你要是不对我言听计从,我宁可出家做和尚……” 陆昀不知为何,脑子之中划过满是绿叶菜,还有冰冷的糠米饭,他小声道:“也会娶你的,唉!娶你就娶你罢。” ------------ 第一百九十七章 可别在成亲前出什么岔子 祁语宁听到了陆昀这话,想他这是恢复了记忆却又完全没有恢复,便看向了陆泽。 陆泽也望着祁语宁,轻咳嗽了一声道:“先扶着他去寺庙厢房之中歇息吧。” 陆昀见着跟前的香林寺,满是恐惧道:“我不去,哥,我不要进这寺庙里头。” 祁语宁道:“算了,我一人进去拜佛便是,你先带他回府去吧,请个御医给他看看。” 陆泽望着祁语宁眼神之中满是担忧,祁语宁淡淡一笑道:“这是在香林寺之中,你有什么好不放心的,带着他回公主府去吧。” 陆昀看了看陆泽又看了看祁语宁,“你何时与我大哥说话了?我还以为你就算嫁给我了,也不会与我大哥说半个字呢!” 祁语宁:“……” 陆泽对着陆昀道:“我先送你回家中去。” 陆昀看着一旁祁语宁身边的春分抱着一个趴在她肩上睡着的三岁小姑娘,问道:“这孩子谁家的?怎睡着就将她给抱出来了呢?春分姐姐,你抱着累不累?” 春分呵呵一笑道:“不累。” 陆昀道:“语宁,你也真的是,都不心疼心疼你丫鬟的吗?春分姐姐,我来帮你抱孩子。” 陆泽拉着陆昀道:“先回去,找御医给你好好看看脑子。” 陆昀跟在陆泽身边,噘嘴道:“我脑子又没有坏。” 陆昀离开之后,祁语宁对着一旁的沈念道,“这些时日陆昀对你多有叨扰了。” 沈念轻声道:“他如今恢复了记忆就好,早知他来此地就能恢复记忆,该让他来这边的。” 祁语宁淡笑道:“见他的模样,好像还不是完全恢复了记忆,求他能平平安安的,起码在我与他兄长成亲前,不要闹出什么事来。” 灵灵听着声音,渐渐醒转,揉了揉惺忪的睡眼:“娘亲,婶婶。” 沈念听着灵灵的叫喊声,倒也没有多想。 祁语宁从春分手中接过灵灵道:“你醒了?” 灵灵揉了揉眼睛,见着沈念身后的嬷嬷抱着一个小孩子,凑着脑袋望过去:“妹妹!” 祁语宁淡笑道:“是弟弟。” 灵灵有些可惜道:“又是弟弟啊。” 沈念怀中的孩子似乎刚学会喊几个音,八个月大的婴儿甚是软糯有趣,“爹,爹爹……” 灵灵听着道:“娘亲亲,弟弟在喊爹爹呢!” 祁语宁看向了小婴儿,轻叹了一口气,可怜的小涵儿刚出生就没了爹爹,秦家真真是作孽多端。 小婴儿一个劲儿往沈念怀中蛄蛹着,沈念万分尴尬道:“郡主,这孩子怕是饿了。” 祁语宁道着:“我在寺庙之中有个厢房,你带着孩子去我厢房之中,让奶娘去那边喂他吧。” 灵灵道:“娘亲亲,灵灵也饿了。” 祁语宁道:“寺庙之中有斋饭,你用水漱口之后就吃斋饭。” 灵灵点点头。 祁语宁让着立春带着沈念与小婴儿前去了她的厢房之中。 立春进了厢房之中,见里边没有温水,便走到外边让着小沙弥去取来了温水。 立春送着温水入内时,见着沈念已在喂着小婴儿喝奶,立春略有些诧异,毕竟很少有达官贵族家的千金亲喂的,虽有惊讶却也是恭敬不敢多看。 立春放好了水盆之后,出去时,瞥见了沈念锁骨处以下的痕迹,有些好奇这盛京城的虫子这么多吗? 怎么会有这么多像是被虫子叮咬后的痕迹,按理说如今都已经十月半了,稍过几日都要入冬了,怎还会有咬人的虫子呢。 香林寺乃是盛京城大寺,里边的斋菜素来不错。 陆昀出家那段时日,是祁语宁特地嘱咐了寺庙之中的方丈给他吃冷糠绿菜,实则早间的素鸡炒面,素鸡汤面算是素食之中最为好吃。 灵灵吃着素鸡炒面,大快朵颐,灵灵朝着祁语宁一笑道:“娘亲,好好吃啊。” 祁语宁浅笑道:“灵灵喜欢的话就多吃一些。” 用膳后,祁语宁便带着灵灵前去拜佛,灵灵学着祁语宁的模样一本正经的拜佛,口中还小声道:“求菩萨保佑,灵灵有吃不完的好吃的!” 祁语宁淡淡一笑,捏了捏灵灵的小脸,“小馋猫。” 灵灵只朝着祁语宁淡淡一笑道:“灵灵就是喜欢吃好吃的嘛!还喜欢好玩的。” 祁语宁满脸温柔地摸了摸灵灵的脑袋,对于三岁孩子而言,的确还是吃吃喝喝最为要紧了。 …… 公主府之中。 御医给陆昀把脉看病后,恭敬地对着陆泽道:“陆世子,陆小郡王脉象无碍,身子康健,若说他有些事情想不起来可能是受得打击过重,他不愿再想起那段痛苦过往,若是您不放心的话,就让他安生休养一阵子为好。” 平柔公主听到陆昀归来,连连前来看着小儿子,见到陆昀不由埋怨,“你这孩子一天到晚竟知晓闯祸,可算是回来了。” 陆国公对着陆昀道:“你可要吃什么?今日里庄子里拿了新鲜的菜蔬过来,那小青菜翠绿得很……” 一听到翠绿的小青菜,陆昀连捂着头道:“我不要吃菜!不要吃菜!” 平柔公主连纵容着:“好,不吃,我们不吃菜。” 陆昀目光看向了平柔公主手中的佛珠串,“佛,佛珠……” 陆昀说罢后,直挺挺地就又晕厥了过去。 御医连给陆昀扎针,才见陆昀幽幽醒转过来。 陆泽问着御医道:“你不是说陆昀无碍的吗?怎么又会晕厥?” 御医将陆泽叫到了外边道:“想来乃是小郡王极其排斥去寺庙之中做和尚那段时光,他如今记忆未曾全恢复,那段日子于他而言,太过难捱,我想还是莫要在小郡王跟前提及有关那段时日的事情为好,省得他过多得受了刺激。” 陆泽道:“嗯,多谢御医了。” 祁语宁来时,就见着御医刚走,祁语宁问着陆泽道:“陆昀他没什么大碍吧?” 陆泽叹了一声,将御医所言告知给了祁语宁,“御医的意思乃是不能让他受刺激,对他而言,香林寺那段日子他不愿回忆起。” 祁语宁道:“那就先让他歇着吧,别在你我成亲之前出什么岔子。” 陆泽应道,“嗯,我也想着暂时不告知他进香林寺一事,等我们成亲之后再说。” 祁语宁点头道:“也好,左右成亲也没有几日的功夫了。” ------------ 第一百九十八章 成亲前一日 离婚期越近,祁语宁倒越是平静不再怕出什么乱子。 许是已经是第三次准备婚事,出嫁的规矩早都熟悉得很,连喜宴这一次有祁宇安与赵姝二人的帮衬,婚前三日,祁语宁自是什么都不用忙了。 十月底秋雨连绵,算不上是什么天气 祁怕成亲当日也是这种阴雨绵绵的日子,王府之中搭起了竹棚用来挡雨摆喜宴。 外边阴雨绵绵,冻人得很。 祁语宁倒是在温暖的房中涂抹着蔻丹,大红色的蔻丹涂抹在她修长纤细的手指之上,灵灵在一旁见到,小眼神楚楚地望着灵灵。 祁语宁望着灵灵轻笑道,“想要涂吗?” 灵灵点头。 祁语宁笑着给灵灵涂了两根手指,“灵灵,爹爹娘亲成亲那天会有很多宾客而来,你呢就一直跟在二姑姑身边,好不好?” 灵灵抱着祁语宁道:“灵灵要与娘亲一起。” 祁语宁摸摸灵灵脑袋道:“乖。” 灵灵抱紧着祁语宁道:“灵灵要看那天漂漂亮亮的娘亲,要陪着娘亲一起出嫁。” 祁语宁淡笑一声道:“好。” 虽说嫁的只是隔壁的公主府,离家中也就短短这么几步路,走路快些一刻钟就能到,走的慢些也就两刻钟能到,但此处闺房终究是难以回来了。 嫁得越近,倒是越不好回来。 祁语宁望着自己的春江院,满是不舍。 明明,先前她是不喜欢这个王府的,空空荡荡,寻常只有她一个主子,要离开时却满是不舍得。 若是她嫁了人,这里可真的就是一个空荡荡的宅院了。 等她还有钟鸣的婚事一了,少不得祁宇安与赵姝还是得要回去北城的,祁王府怕是彻底要变成一个空壳子了,祁语宁想着便觉得失落难舍。 晚膳后。 赵姝见着祁语宁的脸色失落,便问道:“语宁,婚期将近,怎么觉得你不开心呢?” 祁宇安也看出了祁语宁的忧郁道:“怎么了?如今不想嫁倒也来得及,他们陆家悔婚过一次,这一次就算我们祁家悔婚,他们也没胆子说我们祁家的不是。” 祁语宁环视了屋内一圈道:“没不想嫁,只是觉得嫁了人之后,我们这王府可真的是彻底没了主子,彻底会变成空空荡荡的了。” 祁语宁言道:“虽是一墙之隔,隔开的却是两府两姓。” 祁宇安道:“妹妹,你纵使是嫁人了,也是我们祁家的女儿,你可以天天回来的……” 赵姝也点头道:“是啊,此处就是你的家,一墙之隔,你可多带着灵灵回来王府之中住的,成亲之后再多生几个,到时候王府可就热闹了。” 祁语宁淡淡一笑道:“嗯。” 祁宇安开口道:“妹妹,祁家的家业一直是你在打理,至于嫁妆,你先前说要嫁给陆昀时,我就与你说过可分一半过去。 这一回也是一样的,账目你都明白,这座祖宅呢,还是留给我,其余的你就对半分吧,我的那份还得让你继续帮忙管着。” 祁语宁言道:“哥哥,太多了。” 祁宇安淡笑着道:“你我兄妹何必说这么多,你嫁妆丰厚些,嫁到陆家去也不会被轻视。” 祁语宁淡淡一笑道:“这陆家有谁敢轻视我?唯一一个瞧不上我的,也是将死之人了,我纵使一分嫁妆都没带,也由不得他们轻视。” 赵姝言道:“语宁,你就不要再推辞了,那些嫁妆是你该得的,你哪怕是出嫁了,咱们也都是一家人,不必说两家话。” 祁宇安对着祁语宁道:“你嫂嫂说的没错,你嫁出去只是多了一个家,这里也永远都是你的家。” 祁语宁抿唇淡笑道:“嗯。” 祁宇安道:“若是陆泽胆敢让你受委屈,莫要忍着,咱们祁家的女儿可不差他们陆家什么!那陆宝珠若是还想你作为嫂嫂去伺候她那个小姑子,你不必理会,祁家教养出来的女儿可不是给她去做嬷嬷的。” 祁宇安说着倒也是满满的不放心,“我与你嫂嫂打算年后前去北城,日后就每年过年回来一趟,你受了委屈就写信过来,可别报喜不报忧,北城虽远,但总也是赶得回盛京城的,你并非是无依无靠之人。” 祁语宁听着,眼中已经含了泪水。 明明知晓嫁给陆泽是她心甘情愿,理该喜悦的,却还是难忍悲伤。 …… 陆家之中,陆泽也总算是得闲,请了五日的婚休。 婚前一日就休沐,乃是因为陆泽需祭拜先祖,告知陆家先祖娶妻,还有便是装扮着新房。 当大红喜烛放在房中时,陆泽倒是想念极了祁语宁。 碍着婚前不能相见的规矩,那日祁语宁来探望过陆昀之后,两人就没再见过了,连着偶尔灵灵念他,祁语宁都是让丫鬟将灵灵送过来,她自己也不过来。 陆宝珠满是喜意地帮着平柔公主在陆泽房中贴着喜字。 陆宝珠对着陆泽道:“说起来我还算是你们的媒人呢,你们能在一起该好好谢谢我才是。” 陆泽道:“你算是哪门子的媒人,说起媒人该是灵灵才是。” 若没有灵灵而来,陆泽想,他和祁语宁是不可能在一起的。 不过,他倒也有所好奇,若是灵灵没有回来的话,他与祁语宁又是怎会在一起的呢? 毕竟若是没有灵灵的话,依照祁语宁的脾气,是绝不可能饶恕陆家的。 陆宝珠道:“若没有我和祁语宁作对,你和祁语宁两个人青梅竹马一起长大,早就兄妹相称了,少不得你和祁语宁早就成了异姓兄妹,说不定你明日还得背着她送她出嫁给别人呢!” 陆泽:“……我倒是还得要谢谢你,你与祁语宁作对,让她快七年都不与我说一个字?” “对啊!”陆宝珠道,“所以明日我需得收一个大大的媒人红封。” 陆泽嗤笑了一声。 外边多日不见的太阳冲破云层洒下了一道金光,天总算是放晴乃是一件大喜事。 平柔公主连命丫鬟仆人赶紧挂上红绸,公主府上下都是贴瞒着一个个喜字。 陆昀在院中,见着有仆人前来贴着喜字,他满是叹气,没想到这么快就到他与祁语宁的婚期了。 他想想那位被流放沧州的八舅舅,浑身一凛。 趁着仆人在忙,陆昀便偷摸着出了公主府的侧门,找到了王府之中的狗洞,往王府里的狗洞里爬着,只是他低估了自己的身量。 忙活了一个时辰,才用力从狗洞里边出来,按着幼时的记忆到了春江院。 春江院之中,祁语宁安安静静在房中望着雨后初晴时的天空,远处有着一道霓虹,成亲前遇霓虹乃是好兆头。 “祁语宁!” 祁语宁听到院门外传来一阵男声,又见着小满匆忙进来禀报道:“郡主,小郡王来了!” 祁语宁皱眉道:“他来做什么?” ------------ 第一百九十九章 去求陛下取消明日的婚约 祁语宁让着丫鬟放着陆昀进来。 实则明日就是她与陆泽成亲了,在与兄长成亲前一日,让着小叔子还是曾经定过亲的小叔子进自己闺房,怎么看怎么都不对劲。 只不过,由着陆昀在外边嚷嚷,更是不行。 陆昀进了祁语宁的闺房之中,望着里边贴满着喜字,木架子上挂着大红嫁衣,他便冷声道:“祁语宁,你要我明日娶你,也可以!” 祁语宁听到了陆昀的话一愣:“你娶我?” 祁语宁不由地在想这么多日了,陆泽竟都没有告诉过陆昀明日要娶她的人是陆泽吗? 陆泽没说,难道平柔公主陆驸马陆宝珠都没有说吗? 祁语宁这会儿可不顾得未婚夫妻婚前不能相见,吩咐着立春去隔壁公主府里头寻陆泽前来。 陆昀轻哼了一声道:“你找我大哥来也没用,我虽然怕他,可这事关我一辈子的人生大事!” 陆昀坐在了祁语宁跟前道:“这婚事是我姐求来的,我本不愿意娶你的,我也是被逼的,但是外祖父已经下了圣旨,我没办法抗旨不尊,只能娶你为妻,但你要我娶你,需得答应我三个要求,与我约法三章!” 祁语宁:“……” 陆昀翘起了二郎腿,伸出来一根手指头,“一,成亲之后你得对我言听计从,我说一你不能说二!” 祁语宁:“……” 陆昀又伸出了第二根手指头,“二,成亲之后你不准打我,骂我,不能打断我的腿和手,乃至于身上每一根骨头,你都不能打断!” 祁语宁:“……” 她可没想到自己在陆昀眼里,竟是如此凶猛的吗? 陆昀伸出了第三根手指头,“三,成亲之后你不能管我,我在外边逍遥你都不能多说一句话,你只需要记住好好听我的话,我说东你就往东,我说西你就往西!” 祁语宁呵了一声道:“若是我不答应呢?” 陆昀道:“你怎能够不答应呢?夫为妻纲,夫唱妇随,你必须对你的夫君我言听计从,否则我就……” “你就什么?悔婚出家,让我名声扫地?”祁语宁冷笑了一声。 陆昀想到出家两个字,就满是不情愿,看着跟前的祁语宁,跪在她跟前道:“姐姐,好姐姐,你就去求陛下取消婚约吧,陛下素来疼爱你,你求去陛下取消明日的婚约,陛下一定不会责怪你的!” 祁语宁:“……” 陆昀给祁语宁磕着脑袋道:“我求你了,我真的不想娶你,你还要比我大两岁呢!” 祁语宁倒是坐在了椅子上,端过一旁的茶水,淡淡一抿,“我不会去陛下跟前,取消明日婚约的!” “祁姐姐,语宁姐姐,好姐姐,你就可怜可怜我吧,我真的不想娶你啊!” “我保证日后与你同仇敌忾,你不是很讨厌我哥和我姐吗?日后我就是你亲弟弟,和陆泽陆宝珠划清界限,我帮着你一起讨厌他们!” 陆泽匆忙赶来时,就正正好听到了陆昀的这番话。 祁语宁抬眸看向门口入内的陆泽,陆昀见着祁语宁的眼神,回望了过去,见着陆泽之后连低着脑袋。 陆泽皱眉看着陆昀道:“起来!” 陆昀跪行到了祁语宁跟前,拉着她的裙摆痛哭道:“求求你了,好姐姐,你这就进宫去取消了明日的婚约吧,我愿意为你当牛做马的。” 祁语宁看着陆泽道:“这十几日了,你们都没有告诉他?” 陆泽道:“太医说他不能想起出家那段时日,所以都没有人告诉他。” 祁语宁道:“那明日成亲的是我和你,此事你也没告诉他?” 陆泽细细一想道:“前段时日忙碌,还真的是忘记告诉他了。” 祁语宁:“……” 陆昀震惊万分,“为何你会和我大哥成亲?你明明是我的未婚妻!不对,你们这几年见到都当做不认识的,满盛京城,谁不知道祁郡主与陆世子不对付,你们何时给我编了一顶绿帽子戴!” 祁语宁:“……” 陆泽看着陆昀蹙眉道:“没人给你戴绿帽子,你就一点都不好奇,你的头发为何会如此短吗?” 陆昀摸了一把自己的短发,头一阵疼,脑海之中浮现过在香林寺的一幕幕。 穿着鲜红嫁衣的祁语宁,在他跟前,狠狠地给了他用力一巴掌! 满地的青丝,冬日里冰冷的糠米饭。 以及,在那陇州满是白幡的灵堂之中,他说了一句改嫁之后,脑后传来两掌。 陆昀握紧着手,强撑着从地上起身。 “我记起来了,我全都记起来了!” 陆泽望着跟前眼神清明的陆昀,没好气道:“记起来了还不赶紧滚出你嫂子的闺房之中。” 陆昀道:“可吓死我了,祁语宁,你也真的是,不早说,我还以为我真得要娶你了!” 祁语宁深呼吸一口气道:“倒也不是不能嫁给你!” 陆泽闻言,桃花眸深深地看着祁语宁。 陆昀听到祁语宁之言,吓得连连离开了春江院。 陆泽走到了祁语宁身边道:“你刚才怎么说那句胡言呢?” 祁语宁看着陆泽道:“不想太轻饶了那只秃驴,吓吓他而已。” 陆泽轻笑道:“你明日之后就是他的嫂嫂,有的是折磨他的法子,你尽管放心教训折磨就是了,一切有我担着。” 祁语宁望着陆泽也是轻笑了笑道:“都怪小秃驴,破了婚前不能相见的规矩。” 陆泽将祁语宁搂入了怀中,望着她房中挂着的大红嫁衣道:“穿上嫁衣先给我瞧一眼可好?” 祁语宁低声道:“你明日辰时就能见到了。” “明日总归不是我第一个见到你穿嫁衣的。” “你本就不是第一个了,丫鬟裁缝早就见过了。” 祁语宁说着还是将嫁衣取下,穿全套的嫁衣耗费时辰,是以这会儿只试穿了襦裙与外边的广袖大衣,广袖大衣的背后是一只欲飞天的凤凰。 陆泽桃花眸轻眯,轻轻淡笑,想起一年前香林寺上,那抹红衣飘飘的祁语宁,与如今穿着红衣的祁语宁重合起来,他一把将祁语宁搂入怀,紧紧地吻住了她的唇瓣。 “幸好,能娶到你为妻。” 祁语宁轻轻推了一把陆泽道:“你不宜在这里久待了。” 碍于规矩,陆泽纵使不舍,也只能松开了祁语宁。 祁语宁道:“对了,明日早些来。” 陆泽淡笑:“嗯。” 求月票~ ------------ 第二百章 出嫁 十月底的夜,凉得很,祁语宁想到明日出嫁,辗转反侧难以入睡。 灵灵小声道:“娘亲,你不睡觉吗?灵灵给你讲故事好不好啊?” 祁语宁淡笑着道:“嗯。爹爹娘亲可有和灵灵说过是怎样认识的呢?” 祁语宁倒是好奇,若是没有灵灵,她和陆泽又怎会在一起的呢? 灵灵道:“爹爹说他在娘亲刚出生的时候就认识娘亲了呀!” 祁语宁淡淡一笑,的确她刚出生的时候,陆泽就已经认识她了。 幼时的祁语宁全然想不到,她长大后会嫁给陆泽。 灵灵给祁语宁讲着故事,甚是天马行空,毫无逻辑。 祁语宁倒还是真被灵灵给哄睡了,抱着灵灵睡了过去,到了寅时,祁语宁就被丫鬟给叫醒了过来,洗漱开面梳妆。 来给祁语宁梳头的全福夫人乃是镇北侯府的王家夫人,这王夫人是盛京城之中难得全福人,公婆爹娘尚在,儿女双全,夫妻恩爱,如今儿女也已成家,王世子夫人已有了身孕。 王夫人夸赞着祁语宁的容貌道:“郡主长得可真漂亮啊,陆世子可真当是有福之人啊。” 祁语宁望着铜镜里边的自个儿,轻轻一笑,由着丫鬟给她梳着甚是精致的发髻,戴上了全金打造的发冠,发冠上边的凤凰眼乃是通透的红宝石。 两侧所佩带的金凤步摇也满是精致。 穿上大红色嫁衣之后,天已大亮,祁语宁没想到不知不觉已是快到了辰时,也便是她的出门吉时。 门外鞭炮声响起,灵灵被吵醒之后,见着跟前的祁语宁哇了一声:“娘亲好漂亮啊,灵灵好喜欢娘亲。” 祁语宁淡淡一笑道:“娘亲也好喜欢灵灵的,灵灵乖乖去公主府等着娘亲回来。” 祁王府与公主府就在隔壁,若是直接从王府到公主府,迎亲送嫁的队伍许是一头进了王府,尾巴还在公主府里边。 是以平柔公主是打算让花轿绕着盛京城去走一圈,正好到申时回公主府拜堂成亲。 绕城一周,对于祁语宁而言都会很累,何况是灵灵一个孩子了呢?所以祁语宁并不打算带着灵灵一起去。 灵灵瘪着嘴巴,春分见灵灵要哭,连声道:“灵灵小郡主,今日是郡主和世子的大喜日子,你不能哭的,不能流眼泪的。” 灵灵强忍着委屈,只撅起了嘴巴。 祁语宁顾不得会弄皱喜服,抱着灵灵道:“灵灵乖些,今日小叔叔尤哥哥都会过来的,灵灵可以和他们一起玩,娘亲与爹爹很快很快就会回来了的。” 灵灵道:“好吧。” 祁语宁在灵灵小脸蛋上亲了亲。 灵灵听到外边的礼乐声,还有鞭炮之声,连换了一身衣裳就去外边看着热闹。 陆泽今日所带来迎亲的兄弟是陆家行三的公子陆昭,还有便是秦峰,陆昀倒也是想要凑着热闹,但是被平柔公主给勒令留在公主府之中。 毕竟前未婚夫前来迎亲,难免惹人话柄。 祁宇安找了祁家军之中的不少青年才俊前来刁难陆泽,拦在祁王府大门口的便是祝枫祝杨两兄弟,非得要陆泽作三首夸奖祁郡主的诗,才肯放他入府。 祁语宁在房中,听到了小满进来禀报,浅浅一笑,她没想到祁宇安还安排了为难陆泽之事。 赵姝进来对着祁语宁道:“语宁,快准备准备,陆泽已在院门口了。” 祁语宁道:“这么快?” 赵姝淡笑着道:“灵灵在帮着陆泽呢,原本王爷与祁家军部下商量了许多为难陆泽之事,但有灵灵在,他们都不敢太过分。” 今日喜事,谁都怕弄哭了灵灵,灵灵一瘪嘴,那些原本想要为难的陆泽的祁家军部下,哪里还敢为难。 生怕惹着灵灵伤心,哭泣。 “来了,来了。”钟倩倩与秦芒连着进门,将门给抵上。 祁语宁的好友不多,到了她这年纪未婚的好友更是没有,今日能做女傧相的姐妹只有钟倩倩一人,还是陆泽给她送了一个秦芒而来。 祁语宁看到了妆龛前的一条珍珠手串,那是去年时候,宋禾清送给她的添妆。 祁语宁没想到,会有一日,她们二人成亲时,互不往来。 灵灵的小奶音在门口响起道:“娘亲,快开门,开门,爹爹来了。” 祁语宁听着外边的声音,以扇遮面,端坐在床边。 陆泽在外边轻咳嗽了一声道:“夫人,开门,为夫来接你了。” 祁语宁听着陆泽此话,双颊轻轻泛着粉。 灵灵小奶音急切道:“娘亲亲外边好冷的,快点开门让爹爹进来吧。” 祁语宁即便舍得让陆泽受冻,也是不舍得让灵灵受冻的,轻声道:“给他们开门吧!” 门一打开,灵灵手中就拿着一串糖葫芦,邀功式地对着陆泽道:“爹爹,娘亲开门了,灵灵明日还要吃甜甜的糖葫芦哦。” “好。”陆泽轻轻摸了摸灵灵的小脑袋。 入了房门见着拿着喜扇遮面的祁语宁,她只露出了一双凤眸,陆泽便是难以止住笑意。 祁语宁见着灵灵过来,含笑摸了摸灵灵的脸,“一串糖葫芦就把娘亲给卖了?” 灵灵道:“灵灵没有卖娘亲,灵灵知道娘亲早就想着爹爹来了。” 灵灵这话一出,倒是逗得众人都一笑。 媒人道:“出门吉时快到了,新娘子出闺门咯!” 祁宇安从外边而来将祁语宁给背起,一路到了厅堂之中,祁语宁与陆泽双双拜别祖父祖母爹娘灵位后,祁宇安便又背着祁语宁前去了花轿之中。 花轿是十六人抬的大轿子,花轿宽敞且四面都是纱帐,哪怕在轿子之中也不会显得逼仄,还可以欣赏盛景景色,这一路倒也不会在花轿之中显得无趣。 祁宇安送着祁语宁上了花轿,满是不舍,他又走到了在红马跟前的陆泽,厉声道:“对我妹妹好一些,你胆敢让她受半分委屈,就是与我整个祁王府为敌!” 陆泽恭敬应下道:“兄长你放心,我不会让语宁承受半点委屈。” 祁宇安走到了花轿前,还是依依不舍地叮嘱道:“到了公主府就是与王府一样的,祁家不需要你在外忍受委屈,哥哥希望你嫁人之后,还能与先前做祁王府郡主时候一般。” 祁语宁听着祁宇安的话,眼中含泪。 赵姝牵着灵灵上前,灵灵朝着祁语宁甜甜一笑道:“娘亲不哭哦!今天不能哭得哦,灵灵等娘亲回来可以抢糖吃!” 祁语宁忍了眼泪,浅浅一笑,随着礼乐奏响,陆泽骑上红马,离着祁王府也是越来越远。 望着陆泽骑在大马之上的背影,祁语宁回想着幼时陆泽教她骑马,让她坐在后边带着她骑马时候的场景。 那时候的小祁语宁,真的没想到有朝一日,他们二人竟然能够成亲,能够成为夫妻。 可是兜兜转转,与陆泽成亲,于她而言却像是命中注定。 ------------ 第二百零一章 让灵灵来滚床 陆世子与祁郡主成亲,乃是盛京城一大喜事,两边满是看热闹的百姓,也有很多孩子前来。 平柔公主早就命手下准备好了喜饼喜钱喜糖,沿路遇到百姓看热闹时,就派发喜饼喜糖,撒喜钱凑个热闹。 当花轿路过端王府时,祁语宁见着一旁的小院落的门内,站着宋禾清。 祁语宁连吩咐着立春道:“停一停。” 金舜英瞪大眼睛,心想:你是仗着别人听不懂,才敢这么说。咦?如果我学会了,也可以偷偷发一些别人不懂的牢骚吧? 天才赛场中,天才争夺赛在有条不紊的进行着,风千二人根本就没有去观看过一场比赛,二人在四海酒楼闭关修炼,仿佛与外界隔绝了一般,就连饭的没有下去吃过一餐。 子龙,千年后祥云大陆的最后一名暗师,放弃杀手之王的荣耀,踏上命运之旅。 “妈?!”苏晓不满地跺脚:她说的根本就是事实,再说平日里妈妈不也是这般骂的么? 从肩上拎下摄影机,发现机器已经炸开了,而且炸的很精巧,并不是真正的爆炸,只是彻底报废了。 很好,虽然这记者到现在还算是外人,但至少从行为上看,忠诚而且有主见,果然也是个很可靠的人,要不让他也加入我的门派?算了,记者只是记者,似乎不宜于。 心里暗暗咬牙:害我走的这么劳累,要是风景不好,我一定不会放过他。 624,警方透露了在尼基尔-斯蒂芬家里搜到的物证:搜出了一个带有可疑白色粉末的容器。 “给我老实点,信不信我现在就给你来个就地正法?!”那个像头领的侍卫恐吓道。 “我们不是枯榕城的人,我们是斯顿城的人,特意到枯榕城这边游历来了,刚刚到达这里,对枯榕城一点也不了解。”罗婷应道。 后来,我在脸上轻轻涂了点脂粉,就换上周亚泽给我买的一条裙子,然后跟着他去楼下的餐厅吃饭。 “洛大哥,早上好!”陈默菡露出甜美的笑容来,完全没有留意到某个秦姓男人俊脸微微绷了起来。 经过几分钟行程,那个和尚竟然带着他们来到了一个山洞之外,山洞极其幽深,似乎在那里头,随时都会发生些什么事情。 宁舞萱望着眼前没有丝毫变化的封林,原本以为自己得到传承能完虐他呢。 就跟一件东西,它一直在你不觉得什么,哪天它不见了,后来又回来了,你就会觉得,卧槽,这个东西对我而言太重要。 他本打算说完这句话就放开四贞的,但抱着她软软香香的身体,反倒鬼使神差一般将四贞的身体扳向自己,双唇印上了她柔嫩的唇瓣。 “明天就晚了,走吧,谁觉得不愿意去的,可以留下来。莫要在这里废话了。”连云城说着,不等众人回话,径直朝那上山的路走去。 且说五鬼领了王昊法剑,上去轻轻一划,那手臂粗的铁链大罗法则消散,轻松被划断。 不需要太多的灵力,而且还是持续性的,现在自己已经纳神境界,对付区区纳血境界简直随意。 可惜大多数妖修都不知道,这次出息妖王大会的何止是四名大圣级的长老会成员。 众人朝着声音传来的方向看去,只见一个身着华服,身材肥胖,且头戴金冠的男子走了过来。 骰子转动终于慢下来,开始在骰盅里变得叮当乱响。随着骰子转的越来越慢,赵日新和梅子山的呼吸也越来越急促,在停下来的一瞬间,只见骰盅的盖子啪的响了一下。 ------------ 第二百零二章 可要去国公府敬茶? 祁语宁将灵灵抱在怀中,脱下了她的鞋,让着灵灵到了床榻之上滚着,一旁的喜娘说着吉祥话,“滚床滚床子孙满堂,先生贵子,再生千金。” 灵灵道:“错了错了,是先生妹妹,再生弟弟,灵灵如今已经有很多弟弟了,以前没有弟弟,现在有表弟,涵弟弟,承弟弟……灵灵不要弟弟,要妹妹!” 祁语宁浅浅一笑,灵灵说的这些弟弟,其实都是她的哥哥,她还是一个弟弟都没有。 灵灵如今盼着要妹妹,是因为有太多弟弟,如若回去后发现没有弟弟的话,想来她也是可以接受弟弟的,祁语宁这会儿倒是不愁日后生不出来妹妹,灵灵会不会伤心了。 祁语宁给喜娘比了个眼神,喜娘只能按照灵灵的话来,“先生千金,再生小世孙!” 灵灵在床榻上滚了一圈后,就不肯下来了,径直地在喜床上睡了过去。 平柔公主见着这模样,抱起来灵灵道:“这孩子怕是玩累了,今日里让灵灵与我一起睡。” 祁语宁道:“公主殿下,这会不会太麻烦了?” 陆宝珠道:“嫂嫂,你都进了我公主府的门,还叫公主呢?” 祁语宁淡笑着道:“娘,这太麻烦你了,你这段时日操持婚事也累了,让着陆宝珠带灵灵就好了!” 平柔公主想想也是,便将灵灵给了陆宝珠道:“你带着灵灵回房去歇息了。” …… 新房之中,众人散尽后,整个新房之中一下子寂静了下来。 天色黑了没多久,陆泽便归来了,他入了寝屋后,便让着祁语宁身边的丫鬟都退下。 祁语宁见着陆泽,双颊依旧是消不下去的红粉之色。 陆泽走到了祁语宁身边落座,将穿着大红嫁衣的祁语宁紧搂在了怀里。 祁语宁闻着他身上没有酒味,想来是没有多喝,抬眸与陆泽的眼神相对,并无多言。 红色锦被微皱,床幔轻落。 帐中昏暗,却也能靠着一些透光纱帐的烛光依稀看清彼此,制作耗费工时的嫁衣从帐中滑落,男女的大红喜服散落在地。 大红龙凤烛摇曳了一夜。 …… 卯时,外边响起了惊蛰的声音。 祁语宁在陆泽怀中醒来后,轻轻揉了揉眼睛,对着陆泽道:“快到卯时了,该起来去敬茶了。” 陆泽搂着祁语宁淡笑道:“我娘和灵灵作息一样,没个辰时是不会起来的。宫中陛下身体不好,也不会早起,少不得要等到快巳时入宫去。” 祁语宁道:“那国公府之中要去敬茶吗?” 陆泽看着祁语宁的眼眸道:“你若不想,不去敬也没事。” 祁语宁叹气道:“我兄长虽说我不用忍受委屈,可到底也不能被人说无礼,那到底也是你的亲祖母,还是去敬茶吧。” 何况,祁语宁与陆二爷夫妇,陆三爷夫妇没有什么矛盾。 乃至于钟鸣与陆宝华也是成亲在即,她就算是看在钟鑫的面子上,也得给陆二爷夫妇一些恭敬。 陆泽紧紧搂着祁语宁,“宁宁。” 祁语宁推开了陆泽起身,让着丫鬟进来给她梳妆更衣。 换下了中衣之后,立春看着祁语宁锁骨间点点红紫的痕迹道:“这喜房之中竟然也有虫子吗?等会奴婢去王府之中拿点熏香来。” 祁语宁脸色一红,不敢去看陆泽,只道:“这不是虫子咬的。” 祁语宁今日梳了一头温婉的堕马髻,穿上了一袭红色襦裙,衬得她肌肤更为白皙,涂了口脂,她便听得灵灵的声音。 “娘亲!” 陆泽将进门来的小灵灵抱起,“灵灵。” 灵灵在陆泽怀中道:“爹爹。” 祁语宁见灵灵都醒来了,便看了一眼外边的天色,没想到梳妆打扮都快一个时辰过去了,也亏得陆泽有耐心在一旁等着。 祁语宁连连对着陆泽道:“走了,该去敬茶了。” 祁语宁与着陆泽先去了公主府的大堂之中,给平柔公主与陆驸马敬茶。 祁语宁端茶上前道:“娘,爹爹,请用茶。” 陆国公笑得和善道:“好,好,好。” 平柔公主将一串钥匙都给了祁语宁道:“语宁,你嫁进我们公主府,以后就是公主府与陆家的当家主母了,这日后公主府与陆家就都由你来管家。” 祁语宁道:“国公府不是由二婶与三婶管着吗?” 祁语宁管着偌大的祁府,有时候都是分身乏术,她倒是不贪恋陆家的管家权,于她而言还真的是看不上陆家这点家业的。 平柔公主道:“你就抽空管管,省得有些人说娶你进来是来败家的,你连整个祁王府都管的井井有条,还能管不好一个陆府。” 祁语宁心想,说她不会管家的应当不会是陆二夫人与陆三夫人,陆泽这两位婶婶素来是个明白人,他们子女都没有定下亲事,有的是要靠陆国公府与公主府的地方,定是不会得罪她这个世子夫人的,如此一来怕是只有那位陆老夫人了。 祁语宁应下道:“是。” 陆泽对着祁语宁道:“要是过于劳累,也可以不管的。” 祁语宁道:“没事。” 一只羊是赶,两只羊也是赶,对于祁王府的帐而言,陆家的账本都是小打小闹,不过就是抽空管管就是。 陆泽对着平柔公主道:“娘,时辰不早了,孩儿带着语宁去国公府之中敬茶去了。” 平柔公主没好气道:“去国公府敬茶?哼!你倒是孝顺。” 陆国公对着平柔公主道:“大喜日子,你可别让语宁为难了,终究一个孝字在。” 平柔公主道:“我陪着你们一起去。” 灵灵一手牵着祁语宁,一手牵着陆泽,甚是开心地往着陆国公府之中而去。 只是刚进陆国公府的堂屋,陆二爷陆三爷夫妇对着平柔公主陆国公行礼后,就见坐在高位上的陆老夫人跺着手中的拐杖,怒声道: “听闻昨日新娘子进门的时候,这个小东西说不要弟弟要妹妹,而后进了新房之中由她一个女孩子滚得新床?这可不是胡闹吗?你们是想我陆家绝了嫡长房的香火血脉吗?” ------------ 第二百零三章 敬茶立规矩 祁语宁听得陆老夫人之言,便伸手放在了灵灵的小耳朵上,望向了陆泽。 陆泽道:“祖母,陆家嫡长房有灵灵在,血脉香火就永不会断绝。” 陆老夫人皱眉道:“这灵灵是一个女子,她终究要嫁到别家里去的。” 陆泽淡声道:“入赘也无不可。” 陆老夫人气急:“你,你……” 陆二夫人起身给她顺气道:“娘,您消消气,这世子与郡主一大早就来给您敬茶,可见孝心……” “一大早?”陆老夫人指着门口的天,“辰时三刻,还叫一大早?” 平柔公主坐在了陆老夫人,轻哼一声:“本公主起来就是辰时了,泽儿与语宁给本公主敬茶后,自然也就这个时辰了!” 陆老夫人自是不敢用孝道压着平柔公主的,只能硬生生地瘪下这口气。 陆二夫人示意一旁的丫鬟递茶上前,“今日乃是一个好日子,语宁,快来敬茶吧。” 祁语宁上前端过茶水,递到了陆老夫人跟前道:“祖母请用茶。” 陆老夫人见了一眼祁语宁,久久没有接过茶杯,咳嗽了一声道:“你入了我陆家大门,就要守我陆家儿媳的规矩,陆家儿媳需孝顺公婆相夫教子,更要紧的是贞洁,你婚前有女,本是不能堂堂正正进我陆家大门……” 祁语宁可没耐心听着陆老夫人给她立规矩,见陆老夫人没接过,就将茶盏放在了陆老夫人边上的木桌上。 还没等陆老夫人发难,祁语宁就端过另一杯茶水去敬着陆二爷,陆二夫人,也只是放在了一旁的桌子上。 “二叔,二婶请用茶。” 陆二爷与陆二夫人连连接过。 到了陆三爷陆三夫人那边,祁语宁端出去的时候,陆三爷与陆家三婶就接上了。 陆二夫人与陆三夫人将早就备下的见面礼给了祁语宁,祁语宁不缺珍贵的好玩意儿,陆二夫人给的是一对白玉叮当镯,能做成叮当镯的玉料并不珍贵,但胜在巧妙,祁语宁甚是喜欢。 陆三夫人送的乃是一个玉制的并蒂莲摆件,同样也甚是巧妙。 祁语宁接过后,一一道谢。 陆泽一共四个妹妹,六个弟弟,妹妹便是二房的陆宝华,三房的陆宝霜陆宝雪。 弟弟除了陆昀之后,还有二房的两个,三房有三个,最小的堂弟才十岁,走到了祁语宁跟前怯生生害羞地喊着大嫂嫂。 祁语宁看着淡淡一笑,也将准备好的礼物给了小堂弟。 陆泽牵起了祁语宁的手,朝着生着闷气的陆老夫人躬身道:“祖母,孙儿与语宁得要入宫谢恩去了,先行告辞了。” 祁语宁连弯腰都懒得弯,抱起灵灵就往外走去。 陆泽出了门从祁语宁手中接过灵灵道:“早知如此,就不让你来了。” 祁语宁道:“你那祖母,唉……” 祁语宁倒也不至于迁怒陆泽,只是叹气,“以前都没想到在外边素来有好名声的陆老夫人,竟是如此……” 碍于陆泽,祁语宁倒也不好再说他祖母的坏话。 陆泽道:“祖父在的时候祖母也不这样,如今是年纪越老变得越不可理喻了些,日后你都不必去理会她就是了。” 祁语宁道:“嗯。” 灵灵在陆泽怀中道:“我们是要进宫去见祖祖吗?” 祁语宁点头道:“对,爹娘需要进宫去谢祖祖赐婚。” 祁语宁与陆泽进宫后,宫人就领着他们前去了皇后公主。 秦皇后见着穿着一身红衣的一家三口而来,欣慰一笑道:“语宁你也总算是成家立业了,来日本宫去见你祖父祖母也可有个交代了。” 秦皇后拉过祁语宁的手,问道:“语宁,泽儿昨夜对你还好吗?” 祁语宁想起昨夜来,脸色一红道:“好。” 秦皇后拍着祁语宁的手道:“趁着年轻,就给灵灵多生几个弟弟妹妹,灵灵是不是想要弟弟妹妹?” 灵灵噘嘴道:“灵灵先前是想要妹妹的,但是要妹妹,会被骂,灵灵要弟弟也没事的,这样娘亲就不会被骂了。” 秦皇后心疼地让着灵灵在自个儿怀中,“谁骂你娘亲了?” 祁语宁自然也不会给陆老夫人遮掩,“就是祖母她觉得灵灵在大婚之日盼着要妹妹之事不妥。” 秦皇后皱眉道:“一个孩子的玩笑之语而已,由得她大喜之日发难?我这老亲家她也真的是年纪越大越糊涂,做老太君的年纪了,理该好好颐养天年,本宫等会会派嬷嬷好生去与她说说的。” 祁语宁福身道:“多谢娘娘,娘娘,我与陆泽想去见见陛下。” 秦皇后叹气道:“陛下昨日从公主府回宫后,就病倒了,连床都下不得了,特意嘱咐了你们不用去看他。” 祁语宁与陆泽对视了一眼,皆是不安。 祁语宁自幼就没有长辈,她很清楚她的一切都是始元帝给的,不管始元帝是为了仁君之名还是为了什么都好,她与哥哥是切切实实是受到了始元帝的善待。 她并不想始元帝这么快就走。 秦皇后让着宫女内侍都下去之后,问着陆泽道:“陛下可有与你说过要将九五之位传给何人?” 祁语宁在一旁道:“陛下已经立下传位诏书,已然立储。” 秦皇后轻松了一口气道:“那就好。” 对于秦皇后而言,不论余下的三位皇子谁当了日后的皇帝,她都是高高在上的皇太后,她不过怕的是到时候朝局不稳。 既然已经定下传位诏书也就意味着皇权稳定。 陆泽与着祁语宁从宫中出去之后,问着祁语宁道:“陛下是传位给了小赵捷?” 祁语宁轻点头,看着陆泽道:“你日后怕是有的忙碌了。” 陆泽浅笑着望着祁语宁,“趁着还有几日假,就多陪陪你。” 在两人身后的灵灵不悦道:“是要多陪陪灵灵,爹爹,我们好久没有出去一起玩了,今天我们一起出去玩!” 祁语宁问着灵灵道:“你要玩什么?” “骑马马!” 陆泽望向了祁语宁道:“不行,你娘亲的腿疼着,不能骑马。” 祁语宁看向陆泽,“我腿不疼……” 陆泽在祁语宁耳边小声道:“你确定不疼?那昨夜里怎么一直喊疼呢?” 祁语宁脸色通红的,伸手就朝着陆泽的肩上打去,“你……” 陆泽见着祁语宁羞红的脸颊,伸手握住了祁语宁的手腕,若不是有灵灵在,还真的想要回去新房…… 灵灵道:“可是灵灵好想骑马呀!” 祁语宁自然不可能扫了灵灵的兴,笑道:“好,我们去骑马。” 皇家马场早就还是镇北侯世子王之永在管着,王之永见着三人前来,对祁语宁甚是恭敬,对陆泽则就根本不理会,看向陆泽的眼眸里也满是敌意。 甚至若不是因为身份原因,他或许连理都不会去理会陆泽。 祁语宁陪着灵灵挑马时,问着陆泽道:“你何处得罪了王世子?” 祁语宁原以为陆泽在朝廷之中是无仇敌的。 陆泽道:“我是受了林江的牵连,林江不是让他妹妹五个月小产了吗?他连着林江身边所有人都恨上了。” 祁语宁只说了一个字:“该!”(本章完) ------------ 第二百零四章 无父无母天煞孤星 陆泽给灵灵选了一匹性子柔的小马,将灵灵抱到了马儿跟前,让灵灵摸着马儿的脑袋。 灵灵轻轻摸着马毛道:“灵灵喜欢骑马。” 祁语宁淡淡一笑道:“等到时候宛国上贡汗血马的时候,若是有小马,灵灵就挑一匹。” 灵灵道:“灵灵可以多挑几匹吗?灵灵想要送给郑家妹妹们。” “她们太小了,还不能骑马。” 灵灵道:“那尤哥哥可以吗?尤哥哥说等他二叔娶妻之后,他就要回去北城了,日后灵灵是不是再也见不到尤哥哥了。” 祁语宁道:“若是日后得空,娘亲也是可以带着灵灵去一趟北城的。” 灵灵道:“可是娘亲爹爹都很少有空的。” 陆泽揉了揉灵灵的小脑袋:“好,到时候就挑一匹小马送给你尤哥哥。” 在马场玩到近黄昏,灵灵玩累的睡了过去,陆泽才与祁语宁带着灵灵回了公主府。 陆泽回到公主府,就将灵灵送去了陆宝珠的房中。 陆宝珠见着陆泽送着灵灵过来,她总觉得哪里怪异。 夜里公主府一起用晚膳时,陆宝珠才知道哪里不对劲。 陆宝珠望着祁语宁道:“我当初费心让你嫁到我们陆家来,是为了让你来伺候我的,如今你非但没有来伺候我,倒是将我当成了给你带孩子的奶娘!” 祁语宁道:“你若是不想带灵灵,有的是喜欢带灵灵的人。” 陆宝珠轻哼了一声,终究也没说她不愿带灵灵,只觉得自己是亏大发了。 平柔公主见着陆宝珠这模样,轻叹了一口气,“你只比语宁小了没几日,语宁成亲了,你呢?还如此幼稚,唉,也不知你何时才能成亲,我怕是等到老了,都未必能做上外祖母。” 陆宝珠噘嘴道:“我倒是想要成亲,那也得有好男儿才行,这世间与我哥哥一般的好男儿能有几个呢。” 陆昀道:“起码有两个,还有一个是我。” 祁语宁拿起一旁的公筷,夹了圆桌上唯一的一道青菜,递到了陆昀的碗中,“小叔,多吃些。” 陆昀见着那翠绿的绿菜叶,“……” 陆泽倒是微有些吃醋地望着祁语宁,以两人才能听到的声音道:“你都从未给我夹过菜。” 祁语宁又夹了一筷青菜放到了陆泽的碗中。 陆昀见着碗中的绿叶菜可谓是食不下咽。 陆国公道:“再过一月就是宝华出嫁了,她这一嫁还不知何时能回京了。” 陆泽道:“钟鸣有意留在盛京城之中为官,宝华应当是不会去北城的,而是留在盛京城里头。” “那就好。”陆国公道,“眼见着你们这些孩子也都到了娶妻嫁人的年纪了,昀儿,你的婚事也得提上议程了,你与沈念……” 陆昀道:“沈念?就那个在陇州死了夫君的女人?她与我有什么关系?” 祁语宁想灵灵叫沈念为婶婶,应当还是沈念最后嫁给了陆昀。 于祁语宁而言,陆昀的妻子对她而言并非是无关的。 一个好妯娌可是胜过一个好婆母的。 到底,陆昀与陆泽都是打断骨头连着筋的亲兄弟,有平柔公主在,就绝不可能会分家的。 祁语宁自幼也就向往一大家子的热闹,却也怕那些后院宅邸之中的勾心斗角,陆昀的妻子如若是沈念,对祁语宁而言倒也不错。 正当祁语宁想着时,就听到了小秃驴满满嫌弃之声。 “爹,我当真有这么不济吗?你怎么会想到让我娶一个比我老的二婚丧夫还带个小拖油瓶的女子为妻?她小时候无父无母成亲不久又克死夫君,可见是个天煞孤星之命!我娶了她都害怕被她克死呢!” 祁语宁闻言狠狠地将筷子放下道:“沈念父亲乃是龙虎军之中的百户长,她父亲与我四叔是为了保护边境小城之中千余名大盛百姓,死在北漠人的刀下,沈念父亲更是拼死护住了我四叔的尸首,没有沈念亲生父亲,我家四叔之遗躯必定受辱! 沈念的亲生娘亲是为了士兵们在冬日里能穿上棉衣,辛苦缝着衣裳,劳累致死! 沈念夫君是因秦家人计谋而死,怎么就怪她是天煞孤星? 祁家军英勇之后,不比你一个闯祸只知出家了事的废物强多了。” 陆泽怒视着陆昀道:“陆昀,道歉!” 陆昀连对着祁语宁道:“嫂嫂,对不起,我错了,我不该说沈念是天煞孤星的。” 祁语宁怒视着陆昀道:“你若是再不长记性,就再去北城军营,去看看那边的将士驻守边疆有多难,祁家军之后由不得你这般侮辱!” 陆昀连声道:“我错了,我错了。” 平柔公主对着陆昀道:“明天开始,你就去国子监里边念书!” “啊?”陆昀皱眉道:“娘亲……” 陆昀见平柔公主不理会他,又求向了陆国公道:“爹。” “去国子监念书也是为了你好!”陆泽道,“明日我就带着你去国子监去。” 晚膳后,祁语宁回到房中洗漱了一番,在铜镜前梳着头发,还是一脸清冷。 陆泽从身后环住了祁语宁道:“还生气呢?” “陆泽,要不是他是你弟弟,我不会这么轻易放过他,无父无母就是天煞孤星,我何尝不是?我祁家军为了大盛牺牲这么多,忠勇之后却还要被他如此诋毁,真真是气人!” 陆泽道:“大喜日子,何必与他动气?你也不必顾虑他是我亲弟弟,该怎么教训就怎么教训!于他而言要他念书就是要了他的命,去国子监之中让他被束缚着,比杀了他还难受。” 祁语宁道:“光是让他念书算什么束缚?若是旁人,胆敢这么说我早就命人抽他耳光了。” 陆泽问道:“那若不然,我命德清去抽昀儿耳刮子去?” 祁语宁道:“比起打他耳光,倒不如让他天天只能吃糠咽菜才更为解气!” 陆泽应道:“嗯。” 祁语宁这才稍稍解了些气,“当初平柔公主生陆昀的时候是不是被人抱错了?” 陆泽淡笑道:“你忘记了吗?昀儿刚出生那几年身子骨一直不大好,所以全家人都纵容着他,昀儿不必接管家业,我爹娘自然更疼幼子些,将宝珠与昀儿惯得厉害。 不过,说起来沈念确实不适合他,沈念性子柔,未必能管得住他。” 祁语宁道:“但灵灵叫沈念为婶婶……不过我还是得要劝劝沈念,这世间什么好男儿没有,没得必要改嫁给一只小秃驴。” 陆泽轻轻一笑,问道:“你腿还疼着吗?” 祁语宁凤眸微挑,道:“疼着。” 陆泽打横将祁语宁给抱起,“刚才你在灵灵跟前可不是这么说的。” 祁语宁:“……”(本章完) ------------ 第二百零五章 咬人的虫子 大清早,天色已亮,时近冬月,外边北风萧瑟,屋内倒是春意绵绵。 帐子里,陆泽抱着怀中轻颤的祁语宁,怜惜地亲了亲她的额头。 祁语宁哑声道:“陆泽,你实在是太过分了。你再这样,今儿个晚上我就让灵灵睡在这屋子里了。 陆泽轻笑着道:“不这么过分,哪里来的灵灵。” 祁语宁羞恼地在陆泽肩上咬了一口! “祁妹妹……还是不改咬人的习惯。” 祁语宁听着陆泽这会儿喊祁妹妹三个字,脸色羞红得很,她从未想过祁妹妹三字还可以这么喊。 “不许喊我祁妹妹!” 陆泽轻轻一笑:“今日我想带你去与林江秦峰一起用午膳。” 祁语宁道:“知晓一起要用午膳,你还一大早上胡闹?沐浴梳妆哪里还来得及?” “来得及,去见林江秦峰不必梳精致妆容,寻常些就好,林江夫人应当也会来。” 祁语宁道:“本郡主就是寻常出门,妆容也必定是精致的。” “爹爹娘亲还没起吗?” “爹爹,娘亲!” “太阳公公都爬的好高了,该醒来了。” 灵灵在外敲着门,祁语宁连推着陆泽将窗棂打开通风,她套上衣裳之后,让着陆泽前去开门,“别让灵灵在外冻着了。” 陆泽穿上衣裳前去开门,一开门,灵灵就蹬蹬跑到了祁语宁跟前道:“娘亲,今天灵灵要比你更早起床哦,娘亲亲赖床了!” 祁语宁一笑,将灵灵抱在怀中,命着丫鬟去准备温水沐浴。 好在陆泽房中除了春花秋月不是她先前的丫鬟,其的丫鬟都是她以前的贴身丫鬟,早间才敢叫水。 灵灵见着了祁语宁中衣里露出来的痕迹,道:“虫子咬娘亲了吗?” 祁语宁咳嗽了一声,将衣裳阖上,“嗯,有一只很大很大的虫子咬人。” 陆泽听闻祁语宁此言道:“不止一只虫子,还有一只会咬人的母虫子。” 灵灵不懂爹娘之间的话语,双手勾住了祁语宁的脖子道:“娘亲,我今夜与你一起睡,帮你抓虫子。” 祁语宁一笑道:“好啊。” 陆泽道:“不好!” 灵灵回头看向陆泽道:“爹爹坏,爹爹都不帮娘亲抓虫子,害得娘亲被咬,灵灵要帮娘亲抓虫子!” 陆泽甚是无奈地看着她们母女两人,“语宁……” 祁语宁不理会陆泽,前去沐浴。 陆泽握着灵灵的小手道:“还想不想骑马了?” 灵灵点头道:“想。” 陆泽道:“只有长大了的小孩子才能骑马,灵灵长大了吗?” 灵灵点点头,“又快要过年了,灵灵又长了一岁了哦,灵灵长大了!” “长大了的孩子得一个人睡在一个屋内,不能再与爹爹娘亲睡在一起,若是与爹爹娘亲睡在一起的话,那灵灵可就还是一个小孩子,也就不能骑马。” 灵灵看着陆泽,小脑袋一歪道:“可是爹爹你不给娘亲抓虫!” 陆泽道:“爹爹会帮娘亲抓虫子的,灵灵乖乖做大孩子好不好?” 灵灵想了想点了点头。 祁语宁沐浴后,又是一番梳妆,等长发干了梳了发髻已是快午时,陆泽与灵灵早就在外等待着祁语宁了。 陆泽见着今日穿着一身淡蓝色素雅的祁语宁,眼前一亮道:“今日怎么不穿红衣了?” 祁语宁道:“红衣张扬,你去见好友,不必如此张扬。” 陆泽伸手牵着祁语宁的手道:“走了。” 陆泽将林江与秦峰约在了一处别院里边。 祁语宁才知道陆泽在盛京城外边还有这么一处不为人知的小别院,“你何时买的?” 陆泽道:“十三岁的时候,在家中不得清净的时候,就来此处地方念书。” 祁语宁道:“你竟然从来没有带着我来过,别是想要背着我在这里养个外室吧?” 陆泽笑道:“这不是带你来了吗?” 林江与王之妤来得也迟,祁语宁见着王之妤比之先前她未曾小产时相见,瘦了整整一圈。 王之妤朝着祁语宁行礼道:“郡主。” 祁语宁道:“免礼,日后都不必多礼。” “林叔叔,林婶婶!”灵灵朝着王之妤甜甜喊道。 王之妤看着灵灵,伸手摸了摸灵灵的脑袋,“真乖。” 林江看着王之妤的神情,轻叹一声道:“秦峰还有些公务要处理,需我们稍等他一会儿。” 陆泽道:“也不着急。” 祁语宁走到了王之妤身旁道:“好好养养身子,你如今实在是太瘦了些。” 王之妤点头道:“嗯。” 祁语宁道:“每个孩子都是有缘分所在的,或许他如今离开是为了日后合适时机与你们相遇。” 王之妤垂眸道:“也是。” 灵灵见王之妤不开心,倒是摘了一旁的茶花来给王之妤戴上,逗着王之妤开心。 王之妤看着灵灵笑着,“多谢灵灵。” 秦峰过了快两刻钟才来,秦峰见着林江与陆泽都各自带了一个夫人,他苦涩一笑。 秦峰问向着祁语宁道:“公主殿下她还好吗?” 祁语宁想着秦峰一定是不会关心平柔公主的,想来应该问的是她嫂嫂了,笑了笑道:“挺好的。” 林江给秦峰倒了一杯酒道:“你也该早日找个夫人了,否则日后我们相聚,你总只有一个人。” 秦峰道:“这世间缘分甚是奇妙,说不定何时我缘分到了,倒也不必着急,就像我们幼时怎么都想不到祁郡主会嫁给陆泽。” 林江道:“那是你没想到,你忘记幼时只要陆泽听到祁妹妹来了,都不与我们玩了。” 秦峰笑笑,“也是。” 众人用膳后,午后,陆泽与林江秦峰在一起谈论着公事,虽说是有好几日的婚休,可国事这般重要,陆泽也不能真正什么都不管。 祁语宁就带着灵灵回了公主府,准备明日回门宴的礼。 陆宝珠见着祁语宁与灵灵回来,匆忙进了祁语宁房中道:“祁语宁,庆麒先生来信说腊月里见面太迟了,他想要早日见见我,定下明日就见面,我要不要明日就去见他?我的衣裳倒是已经做好了。” 祁语宁淡笑着道:“那就见见,明日我回门,吃完午膳之后就能陪你一同前去。” 陆宝珠紧张至极道:“也不知他长什么模样……会不会长得很难看?” 祁语宁宽慰着陆宝珠道:“你只将他当做寻常男子一般对待就好了。” 陆宝珠:“庆麒才不是寻常男子,他是当世最为有才的郎君!” 祁语宁:“……”(本章完) ------------ 第二百零六章 回门 祁语宁甚是无奈的望着陆宝珠,“你既知他是有才华郎君,又何必在乎他的容貌?” 陆宝珠憋憋嘴,小声道:“容貌也是得要在乎的。” 祁语宁淡笑了一声,缓缓道:“你明日记得早起好生梳妆打扮一番。” 陆宝珠拉着祁语宁道:“你先帮我去挑挑用什么色的胭脂合适?哪些首饰更为相配,快帮我找找。” 祁语宁淡笑了一声道:“他们那些文人,可不喜欢女子浓妆艳抹,只喜欢姑娘淡妆清水芙蓉。” 陆宝珠道:“既是如此,你怎么还让我装扮一番?” 祁语宁道:“这淡妆可要比浓妆艰难万分,我身边原有一个妆容好手,可惜她如今在晋王府之中。” 陆宝珠道:“霜降吗?那我明日一早就去寻她。” 祁语宁见着陆宝珠急切的模样淡笑,“那你今日可得好好睡,别因睡不好可会烂额的。” 陆宝珠摸了摸脑门上,也期盼着可千万不要长什么小红痘才好。 …… 黄昏时,陆泽才归来。 祁语宁见着陆泽道:“你若真是忙碌,等明日归宁之后,你就再去处置公事就好,也不需这么着急回来的。” 陆泽轻搂过祁语宁道:“再是忙碌也不至于连陪你的时间都没有。” 祁语宁打了一下陆泽横在她腰间的手道:“在外边呢!” 这到底不是在她王府之中,嫁进来两日,她还是对公主府有些陌生。 陆泽却是搂得更紧,“自家院子里,怕什么?” 陆泽搂着祁语宁入了房内,见着在房中练字的灵灵,走上前去看着:“灵灵字写的这么好了。” 灵灵抬眸看着陆泽与祁语宁道:“灵灵已经认识很多字了,娘亲答应生的弟弟妹妹呢?” 陆泽笑望着祁语宁道:“那我今夜努力努力?” 祁语宁狠狠地拧了一把陆泽的腰肢。 祁语宁见着灵灵字体的进步真的是极大,这一年多来,灵灵虽然没有长高,但总感觉是长大了许多。 祁语宁看着灵灵挂在脖子跟前的那枚玉佩,拿起来玉佩摩挲着,离怀上灵灵似乎也很快了。 想想灵灵在自己腹中渐渐变大,祁语宁又满是期盼。 灵灵看着祁语宁摩挲着她的玉佩道:“娘亲,你喜欢这块牌牌吗?给你好不好?” 祁语宁笑笑道:“灵灵留着就是了。” 到了夜里,祁语宁以为灵灵今日会缠着她们一起睡,倒是没想到她用完膳后,就乖乖地去了小偏房之中入睡。 祁语宁倒是满不舍地坐在床边陪着灵灵入睡,“灵灵怎么不要与娘亲一起睡了吗?” “灵灵是大孩子了,爹爹说大孩子自己睡才能骑马!” 祁语宁摸着灵灵脑袋,在灵灵的脑门上亲了一口。 哄睡灵灵后,祁语宁回到房中见着刚沐浴出来的陆泽,他的短发上边满是水珠,祁语宁不由一阵脸红。 可别说,陆泽这短发模样得亏是外人难以见到,否则不知是要怎般招蜂引蝶呢! 陆泽轻声问道:“灵灵睡了?” 祁语宁道:“睡了,你答应她骑马,可别到时候无空带她去骑马,明日午后我有些生意场上的事,你就带着灵灵前去马场骑马,否则她能记得许久。” 陆泽道:“也好。” 今夜顾忌着明日归宁,叫了一次水后,祁语宁说什么都不让陆泽继续胡闹。 一夜好眠。 大清早,祁语宁便起身梳妆,等着灵灵醒来后,她便就迫不及待地回了自己的家。 虽是相邻的隔壁府邸,可是对于祁语宁来说,终究是两样的。 祁宇安与赵姝也是一早就盼着祁语宁归来,祁语宁难得走了一次王府正门,祁王府正门并不常开,祁语宁走正门回家的日子少之又少。 赵姝见着祁语宁入内,抱着孩子上前道:“圆哥儿,看,姑姑回来了。” 祁语宁抱过圆哥儿,淡淡一笑道:“三日不见圆哥儿,他似乎又长大了些。” “娘亲!”灵灵凑了上前。 祁语宁知晓灵灵易吃醋,倒也没有多抱圆哥儿,将圆哥儿送还给了赵姝。 祁宇安与陆泽在一旁攀谈着朝廷公务。 赵姝见状道:“妹妹回来了,你都不说问问妹妹这两日过得如何,怎么就问起了朝廷公务了呢?” 祁宇安道:“妹妹哪里是会受委屈的性子?” 赵姝听着祁宇安这话,想想也是,终究祁语宁自幼就不是会受委屈的性子,她倒是多余担心她会在公主府之中过得不好。 祁宇安道:“倒也不是我忙着公务不顾妹妹,而是陛下的身子骨乃是越来越差了,这如今朝堂之上人心各异,少不得需担忧担忧,真若是朝廷动荡,于社稷百姓安危不利。” 祁语宁小声在祁宇安耳畔处道:“陛下已下了传位诏书,哥,您无需担忧了。” 祁宇安问道:“是徐王,晋王,寿王之中的何人?” 祁语宁道:“不是他们三人之中的任何一人。” 祁宇安看向祁语宁道:“那还会是何人?” 祁语宁比了一个三字。 祁宇安言道:“陛下为何不当即立储呢?这如今徐王寿王晋王党羽都在各自相争。” 祁语宁道:“儿子健在,立一个四五岁的孩子为未来储君,朝臣不会乐意,定会去劝陛下改变念头,且于小赵捷而言,也有性命之忧。” 徐王寿王表明看上去和善,可到底九五之尊的皇权诱惑太大。 说一不二的权势太能震撼人心。 实则,到时候真等赵捷继位,由陆泽摄政的话,想来到时候必还有一阵风波。 可到时候已是遗诏难改。 祁语宁看着一旁的小灵灵,摸了摸灵灵的脑袋,那时候也不知灵灵还会不会在了。 灵灵抬眸看着陆泽道:“爹爹,我们何时去骑马呀?我能带上小叔叔尤哥哥一起去骑马吗?上次我答应过小叔叔要让爹爹带他骑马的。” 陆泽道:“吃完午饭后,就去骑马。” 小赵捷几乎是出生就没有父亲,怕也没有人带着他骑马。 灵灵又看向了祁宇安道:“舅舅,你也陪着灵灵一起去,好不好?尤哥哥说他爹娘最听你的话了,你一起去,尤哥哥才能去骑马。” 祁宇安问向了一旁的赵姝,“你可要一起去学骑马?” 赵姝点头,没扫了灵灵的兴致,道:“嗯,等会就要劳烦语宁先带我同骑一段了。” 祁语宁道:“让我哥哥教你就是了,我今日有个生意场上的大客人前来盛京城,要去茶楼之中见他一见。” 祁宇安道:“你新婚燕尔的,生意场上的事情尽管让属下去做就是了,你若是都亲力亲为,岂不是累得很?” 祁语宁道:“都已经答应了,倒也不能推脱。” 陆泽侧眸看着祁语宁,总觉得有些怪异,却也说不出来是哪里怪异,他总觉得是祁语宁有事瞒着他。 祁语宁抬眸触及到陆泽眼神,轻咳嗽了一声,素来坦荡惯了的祁语宁,在这事上可真就是没由来的心虚。 以至于她都不敢正眸去瞧着陆泽。 直到用完午膳,灵灵催着陆泽与祁宇安去骑马离开,祁语宁才松了一口气,连连赶回了公主府。 ------------ 第二百零七章 祁语宁,你就是两面三刀的小人 公主府之中。 陆宝珠早已梳妆打扮妥当,见着祁语宁过来,穿着一身石榴红的衣裳转着圈问着祁语宁道:“怎么样?可好看?” 不可否认陆宝珠长得是极为好看的,毕竟平柔公主与陆国公的容颜也都是公认的绝色。 祁语宁点头道:“快走吧,别让你的庆麒先生久等了。” 陆宝珠道:“你如今说话可是越来越好听了,我的庆麒先生,嘻嘻。” 祁语宁:“……” 祁语宁与着陆宝珠上了马车,直往茶馆而去。 曲村江畔的茶馆甚是清幽,一共两楼,一楼大堂之中有弹唱小曲的江南姑娘,吴侬软语,听着声音就让人感觉一阵酥麻。 陆宝珠与庆麒先生所约乃是在二楼天字包厢。 陆宝珠走到天字包厢门口,便握紧着祁语宁的手道:“我……我想去恭房。” 祁语宁道:“我在此处等你,快去快回,对了,回来时可别忘记涂上香膏。” 陆宝珠回来已是半刻钟之后。 陆宝珠敲响了包厢门,听到里边说了一个进字,她入内就见到了临窗站着一个男子,“请问你就是庆麒先生吗?我就是钱姑娘。” 祁语宁见着男子身上的料子看着素净,其实都是顶尖的好料子。 男子缓缓转过头来,戴着一个面具,看不清他的长相,只能看到他露出来的一双眸子。 当他见到陆宝珠的时候,眼眸都亮了,连摘下了面具道:“陆郡主,没想到你我这么有缘,竟然是你!钱姑娘竟然是你?你故意写得那手丑字的吗?” 陆宝珠呆愣在原地,看着跟前的沈嘉麟,满是不敢相信地质问道:“你就是庆麒先生?” 陆宝珠一时间不知道是该喜还是该悲,她最喜欢的与如今最厌恶的郎君竟是同一人。 沈嘉麟点头道:“是我,多亏了当初你给我写信给我寄银票,才有如今的庆麒先生,早知钱姑娘是你,我早该与你相见了的。” 陆宝珠用手帕缠着手,在沈嘉麟跟前,她的紧张消失了不少。 祁语宁对着陆宝珠道:“你们慢慢聊,我到外边去听会儿曲子。” 因着是沈嘉麟,祁语宁倒也不担忧陆宝珠吃亏了,只是觉得这天下缘分可真的是奇妙。 偌大的大盛,有时候也挺小的。 祁语宁在大堂里找了一顶桌子,品茗听着小曲。 包厢之中。 陆宝珠与沈嘉麟一时间相顾无言。 沈嘉麟对着陆宝珠道:“听你信中说过你最喜欢雪魔女?” 说起话本子来,陆宝珠便是侃侃而谈,一时间也忘记了尴尬,两人可谓是相聊甚欢。 陆宝珠喝着茶水,倒也不觉得口干。 沈嘉麟在一旁看着陆宝珠明媚淡笑的模样,少年的眼神根本掩饰不住爱慕之意。 陆宝珠一顿后,只觉得房中突然安静了下来,抬眸触及着沈嘉麟的眼神,一时间有些无所适从,她便见着沈嘉麟握住了她的手。 陆宝珠只觉得一阵麻意从手背一直传到心尖,她收了一回,收不回去,只敢羞赧低头。 沈嘉麟看着陆宝珠道:“其实我早就想与你提亲了,如今知晓你是钱姑娘,我就笃定了,我要娶你为妻,你可愿意?” 陆宝珠诧异地看着沈嘉麟,“可是你娘……” “你不用管我娘亲!”沈嘉麟直直望着陆宝珠,“只要你愿意,我便可以不顾我娘,娶你为妻。” 祁语宁在大堂之中察觉楼上时辰差不多,推门而入就听到了沈嘉麟这句话。 祁语宁略讶异,这速度倒也是太快了吧? 陆宝珠见着祁语宁而来,连从沈嘉麟手中将自己的手抽出,只羞着道:“婚姻大事,父母做主,我都听我爹的,我爹让我嫁给你,我就嫁。” 祁语宁回想陆宝珠先前还说让陆国公自己去嫁的,不由一笑。 陆宝珠害羞地跑离了茶坊。 祁语宁坐在了沈嘉麟跟前道:“你说你可以不顾你娘,你又如何可以不顾?” 沈嘉麟道:“我不想再屈居于灵州,我想要考取功名报效朝堂,我会考取功名,求娶陆宝珠,不以沈家少主子的名义,而是以沈嘉麟的名义求娶陆宝珠。 我不缺银子,我能养活得了陆郡主的!” 祁语宁道:“你喜欢陆宝珠可是觉得她文采极好?写字出色? 沈嘉麟点头道:“是,我从小就想娶一个与我一样写字写得极好,有才华的姑娘,在灵州一直没有遇到,来了盛京城,没想到运气极好,能碰上字写得好,又有才华的陆郡主。” 祁语宁道:“陆宝珠的字可一点都不好,刚才你说她是故意在信中写丑字的,实则不然,她的字就是与那信中一般丑,上次你见到的永字是一个例外。 陆宝珠甚至也就是只能看看话本子而已,那些经史子集一类的书,她看着必入睡,与有才华三字毫无相关。” 陆宝珠没见祁语宁跟出来,来找祁语宁。 却没想到在门口听到祁语宁此言,皱眉道:“祁语宁,我以为我与你以前的恩怨已经一笔勾销,你是我的好嫂子,你竟然在背后拆我的台! 祁语宁!你简直就是两面三刀阴险狡诈的小人,哼!” 陆宝珠气急,不敢去看会不会对她失望的沈嘉麟,甩袖哭着跑开了去。 祁语宁见着陆宝珠哭着跑离,怕她出事,连让自己身边的丫鬟跟着。 祁语宁看着沈嘉麟道:“婚姻大事不是一句话就能了事的,你如今年纪还小,不是你说能不顾母亲成亲就能成亲的,大盛到底是以孝道为先的,你要入朝为官,愈发是免不了这个孝字。 还望你好好想想明白,到底是不是真的喜欢陆宝珠,还是只喜欢你想象之中的陆宝珠。 还有陆宝珠是个很好的女孩子,我与她作对十年了,可我却一直对她生不起讨厌来,她是一个单纯善良爱憎分明的好姑娘,她值得这世间最好的郎君!” 祁语宁说罢后,起身,刚出包厢门,就见到了陆泽。 “你怎么在这里?你不该是陪着灵灵去骑马了吗?” 陆泽道:“有大哥与钟鼎陪着灵灵他们几个骑马,我也就不去了,正好陪你来见见客,不曾想你做得生意竟是卖明珠。” 祁语宁对着陆泽叹气道:“她先前害羞怕你知晓,我才瞒着你的,她好不容易愿意与我吐露心声,我却在背后对她心仪之人说她的不好,这会儿怕是要恨死我了。” 祁语宁却又没法看着沈嘉麟误会陆宝珠,到时候真等定亲了才发现陆宝珠不是他想象中那般有才华,书法一绝,到时候如若退婚,才是对陆宝珠最大的伤害。 陆泽道:“先回府去吧。” ------------ 第二百零八章 陛下难以撑过这个冬日了…… 回了公主府。 祁语宁就连去了陆宝珠的院落里,见着陆宝珠往湖中扔着石头。 祁语宁过去时,见着陆宝珠握着石子的手朝向着她,她也没挡,走到了陆宝珠跟前。 陆宝珠看到祁语宁轻哼道:“你还来做什么?我这么想到你是这种人,哼!” 祁语宁对陆宝珠解释道:“对不起,是我的错,但是沈嘉麟他对你有所误会,他以为你的才华不输陆宝华,以为你每个字写的都有永字那般好,若是定亲之后,被他知晓真心,伤害最大的也是你。” 陆宝珠皱眉道:“什么?” 祁语宁道:“你我刚进去的时候,你难道没听到沈嘉麟所说的那句故意写丑字吗?他喜欢的宝珠郡主一直都是他心中所想的才华横溢的姑娘,可不是如今的你。” 陆宝珠这会儿才反应过来,“难怪他先前就无缘无故说要娶我。” 陆宝珠道:“那你也不该说我坏话。” “你嫂嫂说的是实话,可不是坏话!” 陆泽的声音在陆宝珠身后响起。 陆宝珠见着陆泽,就看向了祁语宁,“我不就是说了你阴险狡诈吗?你就去找我哥告状了?” 祁语宁道:“没,是他自己发现的。” 陆泽看着陆宝珠道:“胆子大了?竟然敢与写禁书的外男通信两年?” “你和祁语宁还未婚先生子呢!”陆宝珠道,“我不过就是通信而已,又不是说我也是未婚生了一个孩子。” 陆泽道:“你要是敢未婚生个孩子,信不信爹娘将你腿给打断!” 陆宝珠道:“那祁语宁她的腿怎么没被打断,哦,她没有爹娘!” “陆宝珠,你过分了!”陆泽道。 陆宝珠轻哼道:“你有了媳妇就忘了妹妹!是你的媳妇现在我心仪郎君跟前说我坏话的!” “那不是坏话。”祁语宁淡声道,“如若沈嘉麟是只喜欢你这个人,你有没有文采,写字好不好看都无关紧要。 还有,我宁可被打断腿,也想有爹娘,而不是归宁只能朝着两块牌位祭拜。” 陆宝珠听到祁语宁话中的失落,连道:“哎呀,我就是一时口快,我们两清了,你别伤心。” 祁语宁也没有打算和陆宝珠计较道,“若是你真的非要沈嘉麟不可,也没事,我去求陛下给你下赐婚圣旨。” 陆宝珠往湖中扔了一块石头道:“没必要,原本不知道他是庆麒先生,我倒是还会为了与他娘亲怄气而嫁给他,如今不会了。” “我是喜欢庆麒先生的,我喜欢他,所以日后说不定就会被他娘立住规矩,我可不想在那看不起我出身眼高于顶的女人跟前伏低做小。所以,还是罢了吧!” 祁语宁淡淡一笑,“没想到,你竟是这么通透一个人。” 她真的是小看了陆宝珠。 陆宝珠道:“你看你不就是吗?要是我以前骂你阴险狡诈,说你没爹娘的时候,你非得让你的丫鬟拦下我,让我低头道歉才肯放我走,如今呢?你嫁给我哥之后,对我都宽容了许多。我可不想为了一个男子这么委屈求全!” 祁语宁道:“你长大了。” 陆宝珠道:“我可不是灵灵,你我一般年纪,你说这话好像比我年长好几岁一样。” 祁语宁与陆泽对视一言,都笑了笑。 …… 时近腊月,喜事倒也不少。 陛下时日不多的风声传遍了,少不得日后都要守国孝一年,哪怕陛下开恩只守四十九日就好,可是官宦人家都是得守一年大孝的。 所以未曾出嫁的达官贵族人家少年姑娘都纷纷定亲,成亲。 陆府之中,陆三夫人也为两个女儿婚事头疼,得知这一对双胎姐妹还要去北城,陆三夫人更是头疼至极,却也只能纵容,给她们往祁家军之中寻夫婿。 所以一大早就来找了祁语宁。 祁语宁今日要去秦府吃喜酒,是秦芒妹妹出嫁,嫁的竟然是寿王,这桩亲事来得极快,毕竟大半个月前祁语宁出嫁时,秦芒还是她的女傧相,从未说起过她定亲事。 祁语宁见着陆三夫人前来,连是相迎,“三婶,请坐。” 陆三夫人落坐后,接过丫鬟奉上前来的茶水,叹气道:“郡主啊,我这里有一桩头疼的事情想要你帮忙!” 祁语宁道:“三婶直说便是,若是能帮的我定会相帮。” “是这样的,我那两个女儿如今是越大越叛逆,在军营里边倒是上了瘾还想去北城剿匪,我呢也管不住她们,只想给她们找个夫君到时候也不至于真嫁不出去,我捉摸着就给她们在北城人家之中找亲事,你对北城郎君相熟……” 祁语宁一笑道:“您可别说我还真有一对好人选,龙虎大将军祝令的名号,您可有听过?” “祝令,听过的,听说这祝将军才二十五的年纪,就单枪匹马闯入北漠营帐,斩杀北漠贼兵百人,当之无愧的大英雄。” 祁语宁点头道:“可巧,他家中也有一对双生子,这双生子配双生女,正好还可以姐妹变妯娌。” “啊?”陆三夫人没在祁语宁跟前掩饰住自己的讶异,“这双生女配双生子,怕是不妥,不妥。” 祁语宁笑笑道:“那我再帮三婶留意留意。” 陆三夫人点头,“麻烦你了,语宁。” 陆泽今日下了早朝就回了公主府,来带祁语宁与灵灵去秦府参加喜宴。 祁语宁见着陆泽归来道:“前几日你忙,都没问你秦芒这桩亲事怎么来得这么着急?这可不就是妹妹变成舅母了吗?寿王也要比秦芒大整整十岁吧?” 陆泽道:“陛下的身子骨已到了需要子孙形影不离地照顾的地步了。 寿王孝顺,这几日没轮到他,他也都是在陛下身侧亲自照料。 朝中不少有心人便觉得寿王许是会成为储君,没少给寿王介绍自家女儿。 寿王不堪其烦就求娶了常去福寿堂照顾老人弃儿的秦芒。” 祁语宁倒是想起来了,福寿堂乃是朝廷组织的专门收留孤寡老人,弃儿之地,秦芒郑好她们有个济福诗会,是常会去福寿堂里做些善事。 陆泽点头道:“陛下自知时日不多了想让小儿子娶王妃,寿王也想给陛下冲冲喜,这不婚事才三日前刚刚定下的,今日就成亲了。” 祁语宁问着陆泽道:“陛下他的身子……” 陆泽道:“难以撑过这冬日里了。” 祁语宁轻叹一声,盛京城如今接连不断的喜事,也就是意味暗日即将来临。 “爹爹娘亲,去吃喜酒去了!”灵灵从门口探出脑袋来。(本章完) ------------ 第二百零九章 一个月之内必定会怀上灵灵了 秦府上下可谓是一片热闹。 喜事素有不清不来之说,何况这婚事又是着急,秦侯爷与秦夫人都没来得及广宴宾客,也不觉得会有多少宾客前来。 却没想着今日竟有如此多不请自来勋贵朝廷官员。 秦夫人忙活的一连添了不知多少桌,又见有人来,又连连添桌,让仆人将几大酒楼里的厨子请来。 祁语宁与陆泽还有灵灵自是坐在主桌上的。 秦峰招待着陆泽道:“今日家中事杂,倒是委屈你们了。” 陆泽道:“你我自幼相识用不了顾忌这么多,只是以前从未想过令妹有朝一日会成为我的舅母。” 秦峰压低了声音叹气道:“我也没想到,这个节骨眼上,我妹妹嫁给寿王实在是算不得什么好事。” 陆泽道:“我那寿王舅舅素来善良,想必是定会好好对待秦芒,不会让秦芒吃什么苦头的。” 秦峰又是大叹一口气道:“这会儿朝廷上下风云诡谲……岂能不担忧?” 徐王晋王也都不是什么寻常王爷,寿王善良是善良,可大善之人又岂不是就是性子软弱之人。 如今朝廷上下都在说寿王为储君在即,但秦峰并非是这么想的,寿王不宜为君。 若是妹妹只做一个闲散王爷的王妃,秦峰倒是极其放心,可若是日后要争抢那个位置的,秦峰岂能不担忧。 陆泽道:“今日乃是个好日子,吃酒吧。” 秦峰饮尽一杯酒道:“我还要去招待别的宾客,失陪了。” 秦峰走后,祁语宁望着热闹的秦家,通红的喜字,对着陆泽道:“今日可真热闹。” 所来参宴的宾客心思也都是可见一斑了。 陆泽道:“随后这几日怕是会更热闹了,听闻晋王府那边给他去做媒人介绍晋王妃的也不少,徐王府之中,徐王妃还缠绵病榻呢,可是去给徐王介绍续弦的也不少了!” 祁语宁轻轻摇头,喝了跟前的酒盏。 手握传位诏书的她,看着这些为了日后权势忙碌将心思全然写在脸上的众人,也只能叹了一口气了。 “小叔叔!这里!” 灵灵见着端王妃带着赵捷而来,招手让着她们过来坐在自己的身边。 祁语宁与陆泽起身对着端王妃行礼:“舅母。” 端王妃淡淡一笑道:“不必多礼,这里可够热闹的,以前芒姐儿还与珊儿一起玩过,两人年纪相差不大,没想到她竟是做了珊儿的九婶婶,这世间缘分,可真的是难说。” 祁语宁应着道:“这世间缘分当真是奇妙不已。” 灵灵给小赵捷吃着她跟前碗中的糕点,“小叔叔尝尝这个,可好吃了。” 小赵捷拿过灵灵给得糕点,朝着灵灵一笑,“好吃。” 祁语宁望着一旁吃着糕点的小赵捷,淡淡一笑,这么一个四五岁的孩子,即将要登上九五之尊的位置,就这么困于宫中一生。 难怪,灵灵会常进宫中与小叔叔玩。 哪怕是辛未年时候的小赵捷,想来不过也是一个孩子。 赵捷见着祁语宁一直望着自己,也看向了祁语宁朝着他笑了笑。 午后,祁语宁与陆泽就带着灵灵赵捷去了宫中。 寿王大喜,按理兄弟什么的都不可能不去,可陛下身边又离不得子孙,哪怕是贵为帝王,也与民间百姓一般,最后一眼需得是子孙看着离去才可。 灵灵与赵捷到了太极殿,倒是给太极殿平添了好些鲜活。 不再是太极殿之中的死气沉沉。 连着陛下想要吸阿芙蓉之烟时,顾忌着两个孩子,倒也不想再吸,似乎是看着未来继承自己基业的孙儿,还有唯一的曾孙辈,倒是比阿芙蓉有用些。 始元帝叫着赵捷到自个儿龙榻上,“捷儿,你想要做皇帝吗?” 赵捷眨眨眼道:“想,皇帝是最为厉害的,这样就能保护住娘亲了!” 始元帝摸了摸赵捷的小脑袋,道:“皇帝可不是最为厉害的,为帝者要顾忌的太多,你当上皇帝后,不只要保护娘亲,还要辨忠奸明是非,保护大盛百姓,几乎整日不得闲,你能做到吗?” 赵捷抿唇道:“我会认真念书,努力做到的。” 灵灵也跟着爬上了龙榻,对着始元帝淡淡一笑道:“祖祖,灵灵会帮小叔叔做好一个好皇帝的!灵灵已经认识好多好多字了哦!” 始元帝摸了摸灵灵的脑袋,“好,真是乖巧。” 始元帝对着赵捷道:“日后要好好听你泽表哥的话。” “泽儿,这大盛江山,与你表弟朕就都托付给你了。” 陆泽早有准备,拱手道:“臣定当竭尽全力辅佐赵捷表弟,让他像您一般做个盛世明君。” 始元帝咳嗽道:“好。” 祁语宁与陆泽陪着始元帝到深夜,直到晋王来替换他们,不过看得出来始元帝甚是不待见晋王这个儿子。 晋王一来,始元帝就毫无好脸色。 祁语宁与陆泽牵着灵灵回公主府的路上,望着漫天的星辰,灵灵唱着乱七八糟的儿歌,甚是开心的模样。 回到公主府,祁语宁前去洗漱,让着陆泽带着灵灵前去小屋子里哄睡。 灵灵进了小偏房,拉着陆泽的手问道:“爹爹,你给娘亲抓到虫子了吗?” 陆泽淡笑着道:“抓到了。” 灵灵道:“爹爹,灵灵最近一直梦到这块牌子丢了,灵灵去找,有一道光要把灵灵给吸走!” “灵灵不想走!” 陆泽摸着灵灵的小脸道:“灵灵可以离开的,灵灵离开后还会回来的。” 灵灵依偎在陆泽怀中撒娇道:“今日灵灵想要和娘亲一起睡!” “不可以。” 灵灵瘪嘴欲泣。 陆泽无奈道:“别哭,就只准今日一回。” “嗯嗯!”灵灵开心地环住了陆泽的脖子。 祁语宁洗漱好之后,走到床榻边,就见被子掀开,里边出现了灵灵的身影,“娘亲!” 祁语宁抱过灵灵,在她的脸蛋上亲着,“乖灵灵!” 灵灵道:“今日爹爹说,灵灵能与娘亲一起睡哦,灵灵喜欢爹爹。” 祁语宁淡淡一笑,看向了一旁的陆泽,她这几日来了月事,陆泽倒是会做好人! “灵灵是更喜欢娘亲还是更喜欢爹爹?” 灵灵抱着祁语宁道:“当然是最最最喜欢娘亲了哦,因为爹爹也是最喜欢娘亲。” 祁语宁道:“娘亲最喜欢的是灵灵哦!” 陆泽在一旁深深地看了一眼祁语宁。 等着灵灵入睡后,陆泽便将灵灵抱到了小床之上,搂着祁语宁道:“最喜欢谁?” 祁语宁看着陆泽道:“泽哥哥,你不会如此幼稚,和灵灵争宠吧?” 陆泽只深深地看着祁语宁的眼眸,“最喜欢谁?” 祁语宁在陆泽耳畔处轻声道:“最喜欢陆泽……” 祁语宁见着陆泽桃花眸一亮,淡淡一笑道:“他女儿。” 陆泽道:“你等着,三日后等你月事净了,你再是求饶都不放过你。” 祁语宁倒也不怕,“算着时日,一个月之内我必定会怀上灵灵了!等怀上灵灵之后,你想胡闹也没得胡闹了。”(本章完) ------------ 第二百一十章 除非你愿意入赘陆家 腊月初,下了一场大雪。 公主府之中的星月湖都结了冰,陆宝华过几日出嫁,国公府之中一阵忙活。 陆宝珠这几日却是安安静静地在院中练字。 祁语宁带着灵灵前去找陆宝珠玩时,见着陆宝珠练字,祁语宁好生确认了一番外边的太阳有没有从西边升起来。 “真真是比太阳从西边升起还要稀奇,你陆宝珠竟然会主动练字?” 陆宝珠听着祁语宁的话,轻哼了一声道:“外边天寒地冻有什么好玩的倒不如练字,如今我往日里的姐妹不是成亲了,就是定亲了,也无人陪着我玩闹了,一个两个的,竟然都在这几日里成亲了,就这么短短时日成亲,也不怕所嫁非人!” 祁语宁道:“你这是吃不到葡萄说葡萄酸。” 陆宝珠轻哼道:“我陆宝珠要嫁人,娶我的人都能从这里排到城门口。” 灵灵见着陆宝珠的字道:“姑姑写字好好看,灵灵以后不跟二姑姑学字了,跟姑姑学!” 祁语宁淡淡一笑,可别说,陆宝珠以前苦练永字还是有奇效的。 永字的基础所在,练起别的字倒是事半功倍。 陆宝珠见着祁语宁而来道:“你今日不忙了吗?又是腊月了,你寻常这个时候不得是忙着账本才是?” 祁语宁道:“过两日,宝华就要成亲了,我是来找你一起去给陆宝华送添妆去的。” 陆宝珠问道:“你打算送什么添妆?” “我们祁王府书房之中有不少古籍孤本,留在祁王府算是可惜了,正打算送给陆宝华为添妆。” 陆宝珠道:“你怎么不早说送古籍孤本,那我若是送她金银珠宝不是显得我很俗气,我这个做姐姐的不能如此不用心,这样,你陪着我去外边书坊之中逛逛,看看有什么名家古画。” 祁语宁道:“你大哥书房之中倒是有不少名家古画,你自可去取来当做你的添妆礼就是了。” 陆宝珠道:“他的藏画可是宝贝着呢,比他的命还要紧。” “是吗?” 祁语宁嫁过来之后,只去过陆泽的书房一回。 倒不如还是以前小时候跟着陆宝珠去的多,陆泽倒是从未说过不让碰他的藏画。 陆宝珠道:“你都不知碰了他的藏画之后会有多恐怖,还是到外边去买一副画来。” 姐妹之间送添妆无外乎都是送些首饰心意的,都是不缺银两的姐妹,陆宝珠还真怕自己作为姐姐的添妆礼都没有祁语宁来的用心。 祁语宁本就空了时间出来,也就陪着陆宝珠前去外边书坊之中而去。 对于书坊之中掌柜的而言,这两位郡主可谓真的是稀客! 祁语宁给灵灵看着些启蒙的书籍,虽家中也有不少,可灵灵到底年幼,翻阅几遍就不成样子,陆泽的怪脾气又见不得书页皱褶,倒不如多买几本。 “念姐姐,你看这幅边关骏马图可好看?这是三百年前有名施墨亲笔,可惜太昂贵了,想来是这书坊的镇店之宝了。” 祁语宁听到一阵娇俏女声,又听得灵灵喊婶婶和弟弟,回头一看竟是沈念,她边上还有一约摸着十五左右的娇俏姑娘。 沈念见到祁语宁,淡笑了一声道:“当真好巧,又见了。” 未等祁语宁说话,灵灵就道:“我们来给二姑姑选添妆的画作。” 沈念身边的娇俏姑娘问着沈念道:“念姐姐,这位是?” “这位就是祁王府的祁郡主,这是她的女儿灵灵小郡主。” 沈念给祁语宁介绍道:“这位是我大伯母家的娘家侄女,杨如思,刚年方十五。” 祁语宁打量了一番杨如思,见她毫无行礼的打算,又想起上回沈夫人所说的那番出身低的话语,也只是斜眸看了一眼杨如思,就去了陆宝珠身边。 书坊掌柜的带着陆宝珠转悠了一圈,陆宝珠指着一副边关骏马图道:“就这一幅,正好宝华妹妹要嫁的人家是驻守边关的大将军,这幅画贵重又应景,就买这幅了!” 杨如思见着陆宝珠所穿一身亮眼的云锦,头顶金钗金步摇,不由轻视道:“这幅画乃是大盛开国时候的大画师施墨亲笔,没个五千两银子可是买不下来的,你口气倒是大!” 陆宝珠倒也不曾想一幅画竟要五千两银子,但是陆郡主最是爱面子:“五千两银子罢了,我陆家女儿出嫁,这点嫁妆又算得了什么?就这一幅画,包起来!” 祁语宁看着陆宝珠如此大派头,也满是不敢置信地望着陆宝珠。 书坊掌柜的小声道:“这画沈小公子已经要了,他出了六千两银子。” 陆宝珠问道:“他付银子了吗?” 书坊掌柜的摇头道:“没!沈小公子说他回去凑钱去。” 陆宝珠道:“我出六千六百两,我这会儿就付银子,把画给我!” 祁语宁心想陆宝珠定是不会有这么多银两的,她平日里赏赐不少,公主与国公爷也几乎每个月都给她一百两银子花销,但陆宝珠素来也是挥霍无度的。 估摸着她私房铜钿能有个三千两已是不易了,怕是拿不出来这笔巨额银两的。 果真,见着陆宝珠走到她跟前,“好嫂嫂,付银子吧!” 陆宝珠凑在祁语宁耳边轻声道:“你先借我银钱,到时候我出嫁了,用我的嫁妆还给你,你可不能让我被别人轻视了去!” 祁语宁淡笑了一声,对着掌柜的道:“包起来吧,让你东家到公主府之中找我要账就好。” 掌柜的连连应道:“是。” 陆宝珠看着杨如思道:“你自个儿买不起,就别以为别人买不起,我口气是大。” 祁语宁拉着陆宝珠道:“走了。” 陆宝珠与祁语宁出了书坊的门,正好见到沈嘉麟而来。 这是当日里茶馆一别,陆宝珠第一次再与沈嘉麟相见。 沈嘉麟看着陆宝珠,内心涌上很多难以明说的情绪,那日茶馆之后,他问过不少盛京人,也隐晦的问了徐王,徐王才说出这位宝珠郡主的真实秉性来。 贪玩奢靡,爱锦衣华服,珠宝首饰,独独不爱舞文弄墨,甚至是最为厌烦读书人的。 自幼就是肤浅至极,人倒也是单纯,却又因为没有城府,而容易被人利用。 这般女子,沈嘉麟连自己都说服不了,让她成为自己的妻子,可是这几日翻遍两年书信,他早就发现了钱姑娘快意恩仇,性格直爽。 他这几日有意去忘记陆宝珠,没想到见到时,还是这般难以平复自己的心绪。 “麟哥哥~” 祁语宁听着一阵比灵灵还要奶音的哥哥的叫声,不由得打了一阵寒颤,只见杨如思走到了沈嘉麟跟前道:“麟哥哥~” 沈嘉麟没理会自己的表妹,将银票给了掌柜的,道:“我要的边关骏马图,包起来吧。” “抱歉,沈公子,这边关骏马图刚刚被陆郡主给买下了。” 沈嘉麟看向门口还未走远的背影,追了出去道:“陆郡主等等,那幅边关骏马图我找了许久,有缘在盛京城看到,还劳烦你割爱让给我!” 陆宝珠道:“君子不夺人所好,这幅图是我的了!你若要,除非……” 沈嘉麟道:“除非什么?” “除非你愿意入赘我陆家,做我的夫婿,自然这幅画还能给你!” 陆宝珠的声音不弱,惹得在书坊外的郎君都纷纷看过来。 ------------ 第二百一十一章 这可是在书房之中! 沈嘉麟碍于众人的目光,也被陆宝珠这番话给骇住了,竟不知怎么回答,只是脸上的颜色甚是好看。 陆宝珠见沈嘉麟少年脸上青红不定,笑道:“不入赘,你就不用想要这幅画!” 祁语宁让着灵灵去牵着陆宝珠的手,大步离开。 上了马车祁语宁才对着陆宝珠道:“你也忒不知羞,怎可当着大庭广众之下让沈嘉麟入赘做你的夫君?” 陆宝珠道:“我逗逗他而已,其实那日茶馆之后,我就知晓他嫌弃我了,没真想让他入赘。” “他没资格嫌弃你。” 祁语宁道:“他虽文采高过你,但是对珠宝首饰,衣服料子,胭脂水粉的认知远不如你。” 陆宝珠道:“你也别安慰我了,我是堂堂公主的女儿,大盛朝的宝贝明珠,其实被他嫌弃也没有这般难受,只当他不长眼罢了。” 灵灵到了陆宝珠怀中道:“灵灵的姑姑是最好的!” 陆宝珠道:“是娘亲最好,还是姑姑最好?” “娘亲是最好的娘亲,姑姑是最好的姑姑!” 祁语宁捏捏灵灵小鼻子,“你倒是能一碗水端的平。” 灵灵又扑入了祁语宁的怀中,“娘亲。” 到了陆国公府之中,祁语宁与陆宝珠灵灵就去了陆宝华房中。 去时,宝霜宝雪两姐妹,郑好,王之妤,还有刚成亲没几日的秦芒,都在陆宝华的房中送添妆。 祁语宁与陆宝珠见着秦芒,福神行礼道:“舅母。” 秦芒被她们一声舅母喊得脸热,“哎呀,你们可千万别羞我了。” 陆宝珠道:“哪里是在羞你,本就是舅母啊,只不过我那寿王舅舅是真的不解风情,舍得留下你这个娇滴滴的新婚娇妻,进宫去陪着陛下。” 秦芒叹气道:“陛下越发不好了,不仅是寿王,如今晋王与徐王也都是吃住都留在宫中了。” 陆宝珠道:“这倒也是,我娘等到宝华出嫁之后,说不准也要进宫去陪着了,不过你到底是新婚燕尔。” 秦芒道:“陛下要紧。” 祁语宁让丫鬟抬上来一个箱子,对着陆宝华道:“此处都是我祖父留下来的古籍孤本,王府之中没有好生珍惜的人,给你也算不得浪费。” 王之妤看了一眼,道:“这些都是难得一见的书籍,价值连城都不为过。” 陆宝珠不想被比下去,拿出了自己刚买的画来。 陆宝华一惊道:“边关骏马图,这是真迹?” 陆宝珠道:“我不知是不是真迹,我就知晓你带的陪嫁丰厚些,那钟鸣才不敢欺负你!” 陆宝华确认了一番,“是真迹,姐姐,太谢谢你了。” 陆宝珠摸摸陆宝华的脑袋道:“小时候爱教我读书念字的小先生如今也要嫁人了,长大可真不好啊。” 灵灵道:“长大好哦,长大就可以骑马!” 祁语宁看着盼着要长大的灵灵,淡淡一笑,她是希望让灵灵永远都不会后悔长大。 …… 回到院中,祁语宁见着外边院中的雪已扫尽。 陆泽今日归来很早,到了腊月,朝廷事情虽多,不过他如今已经上手了,也不至于像前些时候刚接手满目疮痍的朝堂那般忙碌了。 灵灵见着陆泽归来,央求着陆泽带她玩雪,“爹爹,玩雪人,灵灵要堆雪人。” 祁语宁道:“你去年堆雪人就冻得伤风咳嗽,今年说什么都不许再堆雪人。” 灵灵轻哼道:“哼!灵灵就是想要堆雪人!灵灵可以多穿点衣裳的呀!” “不许!”祁语宁看着灵灵道,“你只能在屋内看着爹爹在外边堆雪人。” 灵灵哼了好几声,双手抱腰,显然是很生气。 陆泽抱起来灵灵道:“乖,娘亲也是心疼灵灵,怕灵灵生病,去年灵灵生病的时候,娘亲可是难受了,灵灵就算不怕生病,可是灵灵想要娘亲难受吗?” 灵灵乖乖摇头,“不要娘亲难受。” 陆泽轻声道:“所以灵灵就看着爹爹给你堆一个雪人玩,不要自个儿玩雪了。” 灵灵点头道,“好吧。” 陆泽与祁语宁一起到外边给灵灵堆雪人。 祁语宁素来怕冷,她只拿着暖手炉站在一旁陪着陆泽堆雪。 陆泽道:“听说宝珠今日花了六千六百两买下了一幅画?” 祁语宁点头:“嗯。” “她哪里来的这么多银两?是你帮她付的吧?到时候她怕是还不了你的。” 祁语宁道:“不还也没事,那家书坊是我开的,也就当做是我给了宝华一份心意而已。” 陆泽惊道,“那家书坊竟是你开的?” 祁语宁淡笑道:“嗯。” 堆了一个小雪人之后,陆泽便将小雪人底下放了一块木板,搬到了房中让着灵灵玩。 灵灵见着能玩小雪人,开心不已,“爹爹真好!多谢爹爹。” 陆泽拉着祁语宁到了书房之中,将祁语宁拉入了自己的怀中,“你月事是不是已经尽了?” 祁语宁抬眸看着陆泽,凤眸微挑道:“难怪乎你今日这般早就归来了,你竟然存了这幅心思!” 陆泽淡淡一笑,“所以,再问你一遍,最喜欢的是灵灵,还是灵灵的爹爹?” “当然是灵灵。” 祁语宁斩钉截铁。 陆泽声音在祁语宁耳边响起,“等会求饶时,再说最喜欢的我可没用了。” 外边天色还未暗,祁语宁见着陆泽俯身而下,连推着他的肩膀道:“这可是在书房之中!” 陆泽道:“咱们房中灵灵玩着雪人,一时半会儿可走不了。” 说着,祁语宁就觉得自己被抵在了书桌之上,她看着跟前深邃的桃花眸,只觉得脸热得很。 半个时辰后。 祁语宁衣衫不整在陆泽怀中埋首,羞极咬了一口陆泽的肩膀,听他闷哼才肯放过他。 “以前怎么不知陆世子如此放荡!” 在外衣冠楚楚的陆世子,关起门来,竟如此禽兽。 祁语宁在陆泽怀中,扫视着书房之中所挂着的藏画道:“陆宝珠说,这些画都是比你性命更重要?” 陆泽点头道:“嗯,这些藏画都是世间难得的珍宝,每幅都很是珍贵。” 祁语宁道:“我日后还是少来书房为妙,省得碰坏你这些心肝宝贝。” 陆泽伸手将祁语宁给抱紧,“我的心肝宝贝如今在我怀里,那些藏画可比不上你。” 祁语宁靠在陆泽怀中,“不,应当是心肝是我,宝贝是灵灵。” ------------ 第二百一十二章 祁妹妹最可爱了 腊月初六,天冷得很,陆泽去上早朝后,祁语宁便让丫鬟去将灵灵抱来床榻上,陪着灵灵睡到辰时再起。 最近她人倒也是越来越懒散了。 到了辰时不敢再拖,才去了国公府之中帮忙。 陆家千金出家,满府的喜字换了新。 祁语宁与灵灵倒是,迎亲的队伍也刚刚赶到。 祁语宁见着贴着喜字的新房之中,陆宝华拿上了扇子遮面,不由想起前些时候她大婚那时日。 陆二夫人看着女儿出嫁多般不舍,“宝华,你嫁过去之后,要孝顺公婆,与妯娌交好,做人媳妇总归没有做姑娘家时候的痛快,你也不要常常捧着你那几本书籍了,早日为钟家开枝散叶……” 祁语宁听着陆二夫人的话,回想着祁宇安在她出嫁那日的话,她方知祁宇安那番话有多在意她。 出嫁后还能继续做自己,是有多么不易。 陆宝华眉眼淡笑道:“我知晓了,娘亲。” 送着陆宝华出嫁后,礼乐声越来越远,祁语宁便帮衬着招待来陆家吃嫁女喜宴的宾客。 宴会刚歇,她又匆忙带着灵灵去了钟府。 国公府不缺祁语宁,但钟府倒是缺她帮忙招待宾客。 钟将军夫人多年在北城,对盛京城的宾客多少都有些不知,钟鸣既有心来日要入朝堂,这些朝廷官员又不能不请。 钟家喜宴正席乃是在傍晚,祁语宁赶到时宾客来得还不多。 “尤哥哥!” 灵灵见到钟尤就走到了小钟尤的身边,看着小钟尤今日穿着一身红衣,灵灵又看了看自己身上的红衣,“尤哥哥穿红的,灵灵也穿红的,我们也可以学新郎新娘子拜堂成亲了哦!” 钟尤道:“我才不要和你成亲!” 灵灵受伤地眼中含泪,祁语宁连抱起灵灵道:“今日不能哭哦,今日是二姑姑成亲的日子,灵灵不哭。” 灵灵努力地撅着嘴,不让自己的眼泪掉下来。 钟尤道:“我们是兄妹,不能成亲的。” 灵灵道:“那好吧,你就做我的哥哥吧,我等会和小叔叔一起成亲。” 祁语宁放下灵灵后,见着灵灵又像是一个没事人一般去与钟尤一起玩着,淡淡一笑,只让春分好好看着灵灵。 在钟府之中的祁宇安过来道:“妹妹,你来了,还以为你没这么快赶过来的。” 祁语宁道:“我怕中钟伯母一人不行,陆家那边午宴一结束就匆忙赶过来了,嫂子与圆哥儿呢?” 祁宇安言道:“圆哥儿与承哥儿在一起呢,他们两个生辰相近,正好可在一起玩。” 祁语宁道:“这倒也是,圆哥儿长大后不缺玩伴了。” “你呢?肚子可有动静了?”祁宇安问道。 祁语宁道:“灵灵是九月九出生的,我想过年前或许就能够怀上了。” 祁宇安道:“那若是你怀上灵灵之后,灵灵还还会在这里?” 祁语宁摇摇头,她并不知晓。 大喜日子过得倒是极快的,当外边礼乐响起时,新娘子便就入了门。 晚宴上,祁语宁坐在主桌上,见着一旁位置空悬,等了许久,才见陆泽姗姗来迟。 祁语宁见着陆泽不由埋怨道:“今日可是你二妹妹的婚宴,你午宴不回陆府,怎么晚宴都来的这么迟?” 陆泽道:“方才宫中陛下差点醒不过来,耽搁了一会儿,好在化险为夷。” 祁宇安给陆泽倒了杯酒道:“来迟了就自罚三杯!” 陆泽倒也不敢违逆祁宇安,一连三杯酒落肚。 钟鑫哈哈大笑道:“陆世子当真有当年陆老国公的风范,难怪当年陆老国公一直夸奖你这个小孙子呢!” 陆泽道:“惭愧惭愧,陆某远不及祖父的。” 祝令道:“你也别谦虚,能做我们祁郡主夫婿的,真若是差的,我们都是不依的,陆世子,来喝一杯。” 祁语宁没想到陆泽大喜之日不被灌酒,今日堂妹大喜之日倒是被灌得多。 都是祁家军里边的叔伯,祁宇安没有制止,祁语宁也不敢制止,只能看着陆泽一杯杯喝着。 喝到后头,祁语宁知晓陆泽是真的醉了。 回去公主府的马车上。 陆泽楼紧着祁语宁道:“心肝是祁妹妹,宝贝也是祁妹妹,不是灵灵!” 坐在祁语宁边上舔着喜糖的灵灵听到陆泽这话,抬眸看着祁语宁道:“娘亲,祁妹妹是谁?为什么灵灵不是心肝宝贝?” 祁语宁捂住了陆泽醉醺醺的嘴,对着灵灵道:“灵灵自然是心肝宝贝了。” 陆泽握住了祁语宁的手,带着满身酒意搂着祁语宁道:“其实,那日若是我没有婚约在身,我娘让我替我弟弟娶你的时候,我会答应的,虽然你那时候一直不爱理我。” “你在龙华山上,穿着红色嫁衣的那一幕,一直印在我心中。” “语宁,就算没有灵灵回来,我们也一定会成为夫妻的。” “没有灵灵的撮合,我也会娶你为妻的。” “我枉顾祖母意愿去关家取消她定下的口头亲事,不仅仅是因为灵灵,还有是因为灵灵的娘亲是你。” “倘若如果是反过来,如若是你我定亲,突然冒出来一个别的女子带着灵灵前来说是我的女儿,我说什么都不会认的,哪怕灵灵与我长得一模一样,我也不会认她为女儿,也不会与你退亲。” 祁语宁听着陆泽满是醉意的言语,一下子不清楚他说的是酒后的胡言,还是酒后的真言。 满身酒气本该是祁语宁最为厌恶的,可是她这会儿却是一点都不讨厌。 灵灵听着陆泽的话,一双桃花眸睁得老大,哇得一声哭了出来,“爹爹不认灵灵!呜呜呜。” 祁语宁连推开了陆泽,去抱着灵灵道:“爹爹说的是酒后胡话,他认灵灵的,他其实也很爱很爱灵灵的。” 灵灵呜呜呜地哭泣着。 陆泽过来看着灵灵道:“就知道爱哭,和你姑姑小时候一模一样,你娘小时候就很少哭,祁妹妹最可爱了!” 陆泽看着跟前的祁语宁,伸手像是摸孩子一样摸着祁语宁的脑袋。 祁语宁想若是能将陆泽这喝醉的一幕给画下来到时候给他看看该有多好,可惜她并没有这般画技。 ------------ 第二百一十三章 我有孕了 翌日一早。 陆泽醒来的时候头痛欲裂,外边的丫鬟听到里边的动静,端着解酒汤进来。 立春小声道着:“世子,这是郡主昨夜特意嘱咐着给你温着的解酒药。” 陆泽端过解酒汤,让着丫鬟退下去。 将解酒汤饮尽之后,回想着他昨夜里喝醉后的一幕幕,记不起来多少,只知晓自己好像是弄哭了灵灵。 陆泽走到了一旁的小床上,便瞧见了灵灵。 陆泽见着灵灵跟前的玉佩在闪烁着白光,他过去查看着灵灵挂在脖子上的玉佩的时候,见到了一幕恍若是回到了他的房中,那时他的房中,并没有灵灵的小床。 祁语宁坐在他的床榻上,一脸的清冷,那股清冷淡漠,比之龙华山上的祁语宁更甚。 陆泽心疼至极想要进去里边抱抱她。 “我有孕了!” 祁语宁清冷得吐出四字。 陆泽就又看到房门口站着一个人,那人显然就是他,却又不像是他,陆泽从不觉得他会有那幅冷若寒冰的神情。 所看到的祁语宁与“自己”一个比一个冷。 那是灵灵没有到来的时候吗?还是如何? 陆泽不得而知,他却从未想过他与祁语宁会是那般深仇大恨的模样。 他更不想祁语宁如此不开心。 陆泽放下了手中的玉佩,过去紧紧将还在睡着的祁语宁给搂住,将她紧拥在在怀中,抱着她去了书房之中。 祁语宁缓缓醒转的时候,见着跟前的放大的深邃桃花眸…… 祁语宁看了看外边还尚且黑着的天色,外边无风,窗前的树荫却是不断摇晃,她不由得又羞又恼。 “陆泽!你酒还没醒呢?” “醒了!” 祁语宁双手紧搂着陆泽的腰,“你不去上早朝了?” 陆泽道:“来得及。” 祁语宁:“……” 早知婚后的陆泽常会如此胡闹,她本不应当成亲的。 卯时前一刻,陆泽才将祁语宁抱回了房中,换了一身衣裳后,亲了下祁语宁的额头道:“你再好好睡一觉,我得赶去早朝了。” 祁语宁见着陆泽离去后,将灵灵抱到了床榻之上,沉沉地睡了过去。 待到醒来时,又是辰时多了,祁语宁忙不迭洗漱梳妆,去处理着账本事宜。 灵灵好久才醒来,醒来时看到了祁语宁道:“娘亲,爹爹呢?他是不是真的不要认灵灵了?” “他才不会不认灵灵,他若是敢不认灵灵,娘亲就不认他做夫君!” 灵灵浅浅一笑,趴在了祁语宁的怀中,“娘亲,灵灵见到爹爹娘亲都不理人,你们两个都不理灵灵,灵灵好伤心好伤心好伤心的。” 祁语宁摸着灵灵的脑袋道:“不会的,爹爹娘亲永远都不可能不理灵灵的。” 明日就是腊月初八,公主府素来有布施腊八粥之传统,今夜就要熬着腊八粥,灵灵午后就去帮着平柔公主的忙了。 祁语宁倒是不太希望平柔公主自己熬腊八粥。 可惜事与愿违,一家人用晚膳时,每人桌前都有一碗腊八粥。 平柔公主很是高兴道:“都是我亲手熬的,你们都快尝尝,语宁,你多吃一些。” 祁语宁淡笑着应下道:“嗯。” 她见着陆宝珠陆泽陆昀像个没事人喝着,她便也有所准备吃了一口,咸味的腊八粥可还是第一次见。 灵灵道:“祖母母的腊八粥最好喝了!灵灵最爱喝祖母亲手所做的腊八粥。” 祁语宁将自己的腊八粥递到了小灵灵跟前,“灵灵喜欢喝酒多喝点。” 陆宝珠与陆昀也都将碗递给了小灵灵。 小灵灵倒是来者不弃,不过到底还是个孩子,吃了两碗就喝不下了。 陆泽见着小灵灵的模样,帮着她喝了祁语宁喝过的那碗。 灵灵抬眸望着陆泽道:“爹爹,你昨夜里说你的心肝是祁妹妹,宝贝也是祁妹妹,灵灵不是你的心肝宝贝,为什么祁妹妹比灵灵还要心肝宝贝? 灵灵为什么不是你的小心肝宝贝,娘亲祖母都说灵灵是她们的心肝宝贝。” 陆泽全然没想到灵灵会在餐桌上问出这一句话来,他只咳嗽了一声,“灵灵!” 陆宝珠哈哈大笑道:“没想到我哥都这么酸溜溜的啊!心肝是祁妹妹,宝贝是祁妹妹,哟哟哟,啧啧啧……” 祁语宁早就低下着脸,不敢抬头了。 灵灵看着陆泽道:“灵灵也要做爹爹的心肝宝贝!” 灵灵已经噘嘴,大有陆泽不答应她就哭出来了。 陆泽道:“灵灵当然是心肝宝贝。” 陆宝珠跟着一句:“但不及祁妹妹,哈哈哈!” 祁语宁在饭桌底下狠狠地踩了一脚陆宝珠,以后再有什么话必定是得要避着灵灵才行。 灵灵看着祁语宁道:“我记起来了,祁妹妹是娘亲!” 祁语宁这会儿脸是彻底不敢再抬起来了。 公主府之中虽是各有忙碌,但每晚一起用膳倒是热热闹闹的,不同于王府之中祁语宁只能独自用膳,她甚是喜欢公主府之中的热闹。 连着见着小秃驴,也没有这般厌恶了。 …… 腊月的事情杂,宴会多,祁语宁方嫁给陆泽,好些陆家的亲戚家之中的宴会她倒也不太好回绝。 一直忙碌到小年夜,朝中年休,陆泽与祁语宁才算是真正闲了下来。 公主府的小年夜甚是热闹,今日祁宇安与赵姝也抱着圆哥儿一起来过小年夜。 平柔公主看着圆哥儿甚是欢喜,“这孩子长得和灵灵一模一样,灵灵小时候肯定也是这个模样。” 赵姝道:“灵灵小时候也没有几年,难道您没有见过灵灵小时候吗?” 平柔公主讪笑一声道:“没,那时候语宁瞒着呢!” 陆宝珠对着祁语宁道:“说起来我还是想不明白,你与我哥是何时在一起生得灵灵?怪不得先前秦俞莉质疑你,你十四五岁那两年我们都看着的,你怎么偷摸着生的孩子有的孕?” 祁语宁看着陆宝珠这会儿才有这疑问,也不多解答,“那时候人瘦,不显怀。” 祁语宁看着圆哥儿,倒也满是对灵灵婴儿时期的期待。 腊月的弦月旁有着闪烁的星辰,夜里,公主府放起了爆竹烟花。 灵灵胆子倒是大,陆泽抱着她,她就敢去点燃着烟花,漫天烟花尽落,玩了快两刻钟,烟花消散。 灵灵还满是意犹未尽,回到了房中她乖巧地躺在床上,“爹爹,娘亲,我们等除夕夜再放烟花,灵灵要放好多好多的烟花!” “好啊!”陆泽应下,“不过灵灵今天得自己去小院子里睡觉。” 灵灵摇头道:“不要,今日灵灵要和娘亲一起睡!” 陆泽道:“那灵灵不想再玩烟花了吗?” “要玩,但是也想要与娘亲一起睡觉。” 陆泽万分不愿,“灵灵!” 灵灵眼眸之中含着眼泪道:“灵灵就是要和娘亲一起睡,爹爹坏,呜呜呜。” 祁语宁道:“不哭,娘亲与灵灵一起睡。” 陆泽皱眉道:“你不可以这么纵容着灵灵的。” 祁语宁道:“三岁孩子想要与爹爹娘亲一起睡,怎么就叫纵容了呢?况且……也不知道她不知何时就会离开了。” 陆泽倒也没再拒绝,躺下后,灵灵倒也不再觉得爹爹坏,只搂着陆泽道:“爹爹,讲故事。” 陆泽讲着故事,哄着灵灵熟睡后,陆泽便拉着祁语宁的手去了书房。 祁语宁觉得陆泽此处书房,早已不是什么书房,她凤眸微挑对着陆泽道:“每每来此都没有怎么好好看书办事过……” 陆泽哑声道:“怎么就没有好好办事了呢?为陆家开枝散叶也是大事。” 祁语宁:“……”(本章完) ------------ 第二百一十四章 灵灵走了 在书房约摸着半个时辰,祁语宁陆泽两人又一起洗漱用了大半个时辰回到房中。 祁语宁躺在了灵灵边上,见着灵灵脖子上玉佩不断散发出来的白光,连伸手去碰。 陆泽拉住了祁语宁的手,“别碰。” 他不想祁语宁见到玉佩之中那一世的祁语宁,太清冷。 祁语宁紧紧搂着灵灵,望向陆泽道:“灵灵这块玉牌怎么会发着光亮呢?” 陆泽道:“且先睡吧,明日里去寺庙之中问问。” 祁语宁点头,闭上眼眸,书房泉池之中胡闹这么久,她也早已累得不行。 难得第二日都可以迟起,祁语宁与陆泽直睡到了辰时。 祁语宁动了动,下意识地去搂着灵灵,去发现没有灵灵,搂着的是陆泽。 陆泽被祁语宁的动静给闹醒,哑声道:“醒了?” 祁语宁看着陆泽:“你又将灵灵抱回小床里去了吗?这会儿天冷,何必让她一个人睡小床呢?” “没。”陆泽慵懒一声,“该不会是灵灵嫌挤又跑到床脚去了吧?” 祁语宁起身在床上瞧了一眼,没见到灵灵,将被子翻起来,也没见灵灵,床榻上灵灵几乎形影不离的小桃木剑也不见了,“灵灵!灵灵!” 门口守着的春分与谷雨进来道:“郡主,怎么了?” 祁语宁见到春分道:“你没有跟着灵灵?” 春分道:“郡主,灵灵没有出去过,我与谷雨守在外房,没见内屋的门开过。灵灵小郡主不该在里面吗?” “灵灵!” 祁语宁着急下榻,未穿鞋袜也不顾屋内的木地板冰冷,就在屋内到处寻着灵灵。 “灵灵?” 陆泽与祁语宁找遍角落没见灵灵,问着外边的暗卫丫鬟,都没人见过灵灵。 祁语宁不由着急的很,陆泽握紧着祁语宁的手,劝慰道:“别着急,会不会是,灵灵已经离开了?” 祁语宁彻底清醒过来,望着陆泽道:“灵灵离开?” 陆泽看向了祁语宁的小腹道:“应当也不算是离开,这会儿已经腊月二十四了,十月怀胎,许是灵灵已在你的腹中。” 祁语宁缓缓摸向了自己的小腹,满是伤心与担忧。 伤心的是好长一段时日见不到她那乖巧可人的小灵灵了,这一年三个月相处想来,灵灵于她而言甚为要紧。 担忧的是灵灵能顺利回去吗?以后她腹中的孩子还是灵灵吗?担忧她是不是真的有孕了。 陆泽将祁语宁抱在怀中安慰着,“灵灵一定会再回来的,一定会的。” 祁语宁在陆泽怀中,喃喃道:“早知她今日就走,我昨日就该多陪陪她的,我还答应她说要带她过年时候再放烟花的,她怎么就走了呢?” 陆泽将祁语宁搂紧在怀中,他望着床边的小榻,回想着灵灵那可爱乖巧有时又闹着哭闹的一幕幕,也满是不舍。 祁语宁一日几乎都是茶饭不思,她多想灵灵又从哪个角落里突然冒出来,但是没有。 到了傍晚,陆泽叫着埋首看着账本,但一个时辰了,都不见她翻动一页。 陆泽走到了她的身后道:“该去用晚膳了,丫鬟已经来叫过了。” 祁语宁抬眸看着陆泽道:“我不想吃。” 陆泽见着祁语宁午膳都没吃,便劝慰道:“多多少少吃一些,或许你如今是两个人在吃呢?” 祁语宁听到陆泽这话,摸着自己平坦的小腹,不知是不是暗示,她总觉得确实有些不同,她那乖巧的灵灵或许就在她的腹中,若是如此,的确不能饿着灵灵,灵灵最是嘴馋了。 两人到了膳厅,平柔公主与陆国公已经入座,倒也没有嫌他们来得迟。 平柔公主看着陆泽与祁语宁的身后,“咦,灵灵呢?今日还给她做了她爱吃的红烧冰糖甲鱼呢!” 陆宝珠道:“对啊,今日一整日都没有见到灵灵,往日里一大早就来喊姑姑该起来了。” 祁语宁低声道:“灵灵走了。” 平柔公主原是知晓的,听到祁语宁说灵灵走了之后,早有准备也是一阵落寞。 陆宝珠满是不解地道:“灵灵走了?灵灵走去哪里了?去王府了吗?” 陆泽摇头道:“是走了,离开了。” 陆宝珠诧异至极,满是恼怒道:“你们怎么照顾的孩子的?怎么会让灵灵这么小年纪的孩子走了夭折了呢?” “灵灵没有夭折,你不许胡说!”祁语宁厉声道,“灵灵绝无可能夭折!” 陆宝珠被祁语宁这一声厉声给吓到了,“那灵灵去了何处?” 陆泽让着所有丫鬟都下去,将大厅的门阖上,看着陆宝珠与陆昀道:“等会我讲的话,你们不许对外对任何人说。” 陆泽可以瞒着旁人,却也不能再瞒着自己家人。 陆昀发誓道:“我绝不对外说,我要是对外说了,我就一辈子娶不到媳妇!” “你本身也就娶不到媳妇。”陆宝珠拌了一句嘴。 陆国公连道:“可别说这么多了,快说,灵灵到底去了哪里?” 陆泽看了一眼祁语宁道:“说来话长,灵灵她是从辛未年回到如今来的,她本该是丁卯年九月出生。” “丁卯年?还有六日才到丁卯年!”陆宝珠震惊道,“如今可是丙寅年,灵灵怎么会是丁卯年出生的呢?” 陆昀恍然大悟道:“难怪语宁有了灵灵,还会答应陛下嫁给我,原来灵灵是从后边来的,而不是你们先前所生的。” 陆宝珠觉得甚是糊涂,“什么就是后边来的?” 祁语宁道:“灵灵是辛未年的时候回到如今来的,她在如今并没有出生,她还要等快十月后才出生,灵灵是凭空出现在这里的,你上次说的很对,我十四五岁的时候的确没有怀过生过灵灵。” 陆宝珠道:“我知晓灵灵是从以后来的,可是这事怎么可能发生呢?如此天方怪谈之事怎么可能呢?” 祁语宁道:“虽是不可能,但是灵灵都说准了,她说二姑父是钟鸣,她说阿萍是她的舅母,她说秦崇没有登基而是被幽禁,灵灵都说准了,所以她的的确确是从辛未年而来的,她如今应该是回去了辛未年。” 陆宝珠还是难以消化此事。 陆昀则是要好接受的多,“难怪她一见我就认识我叫我叔叔呢!” 陆宝珠看向了祁语宁,渐渐接受了下来,也是,她那时候与祁语宁势如水火,可是灵灵却一见到她就叫姑姑,与她很是熟稔。 陆宝珠问道:“那如今灵灵回去了,你们打算怎么对外边解释灵灵不见了一事?” ------------ 第二百一十五章 不可同房 祁语宁与陆泽对视了一眼,她也不知该如何解释。 若是对外说灵灵夭折她定是不愿意的,可是灵灵不可能平白消失,的确要对外有一个解释。 陆泽道:“就说灵灵与道门有缘,被一个道士领着出家去了吧。” 祁语宁点头,这或许是最好的解释了。 灵灵走了,平柔公主虽也是失落,可她更多的还是喜意:“灵灵是九月九生的,她昨日走了,是不是因宁宁已经怀上她了?” 平柔公主走到祁语宁身边,扶着她落座,“这几日你可要好生照顾自己。” 陆宝珠也走到了祁语宁身边,伸手就去摸她平坦的小腹,“灵灵已经在里面了吗?” 祁语宁淡淡摇头,“我不敢确定。” 她不想有过多的期望最后却满是失望。 陆泽道:“你这几个月月事都是二十日前后来的,这都已经二十四了,月事还没来,要是到月底还没有来月事的话,少不得是灵灵已在你的腹中。” 祁语宁伸手握着小腹,的确再过几日便能见真章了。 陆国公道:“都用膳吧,若真有了灵灵,语宁你可得要好好吃。” 祁语宁应是。 陆泽坐在了祁语宁身边,给她夹了羊肉,祁语宁对着素来爱吃的羊肉却没有了什么兴致。 她的目光只盯着跟前那盘红烧冰糖甲鱼,素来是祁语宁最不喜的菜,但是灵灵极其喜欢的菜。 祁语宁示意着一旁布菜的丫鬟给她夹着冰糖甲鱼,谷雨一时间没有反应过来,毕竟她家郡主素来都很怕甲鱼乌龟这些玩意。 陆泽见着祁语宁的异样,给了祁语宁一块甲鱼腿。 若不是看灵灵吃过,祁语宁都不知甲鱼腿该怎么吃,可别说她素来不喜厌恶的腿,这会儿吃起来并没有难以入口,反倒是美味地很。 晚膳后。 祁语宁与陆泽便被平柔公主叫到了一旁的房中。 平柔公主对陆泽道:“你这几日可不能跟语宁同房?” “为何?”陆泽蹙眉。 平柔公主道:“你说为何?万一语宁肚子里已经有了灵灵呢?你这十月都不能与祁语宁同房。” 陆泽才反应过来,此同房非彼同房,虽是新婚燕尔,可陆泽也不会不顾祁语宁的身体,点头应下,“是。” 平柔公主好生吩咐着祁语宁有孕要注意之事,祁语宁一一记下。 等出门回他们小院的路上,祁语宁的手有意无意地往自己的小腹上放着。 祁语宁抬眸看向了陆泽道:“还不知灵灵到底有没有在我肚子里呢,看娘的意思已笃定我怀上灵灵了,万一没有,她该有多失望。” 陆泽知晓,若真没有灵灵最失望的会是祁语宁。 陆泽牵紧着祁语宁的手道:“怎么不相信你夫君的本事?你我日夜欢好,怎么就不能怀上灵灵了呢?” 祁语宁羞赧地拧了一把陆泽的腰。 陆泽握紧着祁语宁的手,将她搂在了怀中,低头亲着祁语宁的额头。 “你该开心些,灵灵最怕你不悦了。” 祁语宁应下:“嗯。” 确定是否有孕的日子是难捱的,不过年底倒也不能是真正的空闲下来。 宫中陛下的情况是越来越差了,平柔公主作为陛下最疼爱的长女,几乎天天去宫中。 这公主府之中的过年事宜,都只能交给祁语宁与陆泽,忙着过年事宜,倒也是让祁语宁减少了些期盼怀有灵灵的焦虑。 除夕当日。 祁宇安与赵姝邀着祁语宁与陆泽回王府去用午膳。 赵姝见着他们夫妻二人没带着灵灵,“灵灵怎么没一起来?” 祁语宁道:“灵灵遇到了一个道士,那道长说她与道门有缘,就将她给带走去修行去了。” “啊?”赵姝一愣,“灵灵还这么小,你们舍得吗?” 祁宇安听着祁语宁的话,倒也明白了,凭空出现的灵灵,怕是凭空消失了。 祁语宁道:“既是她有道缘,为了她的前程,我们也不能舍不得,我想先回房中去一趟。” 祁宇安点点头。 祁语宁与陆泽牵着手回到了春江院之中,里面的布置一直都是她出嫁那一日。 她的房中还留着不少灵灵玩过的小玩意儿,灵灵穿过的春秋小衣裳,一切都是有着灵灵生活过的痕迹。 用膳时候,祁语宁见着满桌子都是灵灵爱吃的菜,思念灵灵到了顶峰。 祁宇安对着祁语宁道:“我与你嫂嫂商议过了,等到二月二天气转暖的时候,就带着你侄儿回到北城去。” 祁语宁看向了赵姝抱着的圆哥儿,可别说圆哥儿和灵灵真的长得很像。 祁语宁将圆哥儿抱在怀中,看着他的淡笑,就想到了灵灵。 祁语宁记起灵灵说过,她喜欢圆哥儿是因为圆哥儿长得像灵灵,灵灵离开了,圆哥儿再离去,她定当会有万般不舍。 “这么快就要走了吗?圆哥儿还这么小,就不能让他多在盛京城之中几日吗?” 祁宇安道:“北城那边尚有沙匪作乱,还有周边列国也不能小瞧,虽十几年过去了,但北漠余孽还未真正除干净,北城离不了我。” 祁语宁摸了摸圆哥儿的小脸,逗着圆哥儿,也满是不舍。 …… 今年陛下身子不适,除夕初一宫宴全无。 整个盛京城勋贵人家倒是能过一个团圆年,往年里祁语宁最厌恶的就是没有宫宴的除夕。 若是有宫宴,倒也能热闹一番,没有宫宴,祁家可就冷清的很。 公主府之中每年除夕都是热闹得很,今年也不例外。 陆宝珠与陆昀都是爱玩的性子,早早的就准备好了爆竹烟花,本是要带着灵灵一起玩的,所以备下得不少,可惜这会儿却没了灵灵。 祁语宁只能看着陆宝珠陆昀两姐弟玩闹。 陆泽在一旁问着祁语宁道:“可要一起去放烟花?” 祁语宁轻轻点头。 陆泽道:“拿着香去点,我护着你,不必害怕。” 祁语宁有陆泽握紧着她的手,前去点燃了烟花。 见着烟花在天际间绽放,祁语宁摸着小腹,她多希望这会儿还能听到灵灵见到烟花时爽朗的笑声。 陆宝珠凑到了祁语宁身边来道:“对了,你上次说灵灵知晓以后的舅母是阿萍,二姑父是钟鸣。那她的亲姑父呢?你有问过她我以后的夫君是谁吗?” “还有我,还有我,还有我以后的媳妇是谁?灵灵有说吗?” 陆昀也凑过来道:“我的媳妇是不是很漂亮温柔?是哪家千金?” ------------ 第二百一十六章 小秃驴甚是不对劲 祁语宁听到他们两姐弟的提问,一时间不知该怎么回答,毕竟若是在大过年的,告诉陆宝珠她直到辛未年都未曾嫁人,她这个年怕是都会过不好。 至于陆昀,灵灵虽叫了沈念为婶婶。 但祁语宁打心底里觉得这二人毫无相配之处,陆昀这只小秃驴根本就配不上沈念。 她自然不会告诉陆昀,前去撮合他们二人。 陆泽看着陆宝珠与陆昀道:“你们要寻夫君媳妇自个儿去寻,若是灵灵说你们的夫君与媳妇是谁,你们还真的非要他不可了吗?” 陆昀道:“这不是问问嘛,省点事嘛!” 陆泽轻蹙眉道:“婚姻乃是终身大事,你还想省点事?” 陆昀摸了摸鼻子道:“早知道我先前就把语宁给娶了,就更省事了!” 陆泽手握成拳关节作响,怒视着陆昀,“你皮痒了?” 陆昀连摆手逃开:“没,我先回房去了。” 陆宝珠凑到祁语宁身边道:“你就告诉我,我以后的夫君是怎么模样的?不必告诉我是谁。” 祁语宁望着陆宝珠道:“灵灵真的没说你日后夫君是谁,是什么模样。” 毕竟灵灵说了,陆宝珠那时都没有成亲。 陆宝珠见祁语宁不像是撒谎的,小声道:“灵灵怎么独独没有记得姑父是谁呢,不是那个姓沈的吧?” “不是。”祁语宁摇摇头。 陆宝珠眼神微暗,而后一笑道:“不是他就好!” 除夕夜后,正月里忙着走亲访友,前来公主府之中拜访的人倒也不少。 春闱在即,前来拜访陆泽的人更是不少。 直到初六那日,陆泽才推了众人的拜访,带着祁语宁前去了香林寺过年时候的庙会。 祁语宁这一次到了庙会,买的最多的就是拨浪鼓,见到一摊拨浪鼓她就是想要买入手。 月事至今未曾到,她已有八成把握是怀上灵灵了。 “恭喜郡主了!” 祁语宁听到身后传来的声音,见到了抱着孩子的沈念,淡淡一笑道:“没想到又在寺庙外边见到你了。” 沈念抱着涵哥儿浅笑道:“带涵哥儿出来逛逛庙会,恭喜郡主又喜得贵子了。” 祁语宁将买来的一个拨浪鼓递给了涵哥儿,在涵哥儿跟前摇着拨浪鼓,涵哥儿见着拨浪鼓朝着祁语宁一笑。 祁语宁便将拨浪鼓给了涵儿,涵儿转着拨浪鼓,咧嘴笑着。 祁语宁对着沈念道:“涵儿如今身子骨可好些了?” 沈念道:“好了不少了,都会扶着走路了呢!” “竟然会走路了吗?他才九个月吧?” “嗯,刚满九个月了,会扶着墙走一会儿了。” 祁语宁摸着涵哥儿可爱的小脸,心想她的灵灵还不知何时才会走路了,她甚是期盼着能带着灵灵学会翻身,走路,说话…… 祁语宁朝着沈念问道:“能让我抱抱他吗?” “当然可以。”沈念将怀中孩子给了祁语宁。 祁语宁抱过软糯的婴儿,给陆泽看着道:“他真的比我们在陇州见到那会儿大了很多,看来孩子长大倒也快。” 她的灵灵,也很快就会出现了吧? “爹爹!” 祁语宁听着怀中软糯的小婴儿叫着爹爹,笑笑道:“他是只会喊爹爹吗?” 沈念无奈道:“先前陆小郡王不是带过他几日吗?非得要他叫爹爹,是以他只会叫爹爹。” 祁语宁笑了笑,见着怀中婴儿叫爹爹越来越厉害,回头望去,见着陆宝珠与陆昀而来,陆昀的脸色似乎很差。 显然,这香林寺根本就不是陆昀想来的地方。 陆昀见到沈念与她的孩子,眼神移到了别的地方,没敢去看她们母子两个。 倒还是沈念大方地与他打着招呼道:“陆小郡王,陆郡主。” “念姐姐!”陆宝珠走到了陆泽跟前道,“哥,你怎么就带着嫂子一人出来庙会了呢?也不知带上我!” 陆泽道:“你既然知晓我已经带上你嫂子了,又何必还要带上你!” 陆宝珠轻哼,见着祁语宁身后的丫鬟手上有着不少拨浪鼓,拿了一个拨浪鼓逗着沈念的小儿子玩,“这孩子好可爱呐,难怪陆昀要抢来做他的儿子呢,我都想抢来做我的儿子。” 祁语宁:“……” 陆宝珠见陆昀在后边,朝着他道:“怎么不过来见见你儿子了?先前你可是非得说这是你儿子的,如今认个干儿子倒也可以。” 陆昀对着陆宝珠道:“你与大哥她们一起逛,我先回去了,这鬼地方我都不想来!” 说罢,陆昀便就转身离去。 陆宝珠过去拉过陆昀道:“怎么还不好意思了呢?” 祁语宁见着陆昀的神情甚是不对劲,陆昀素来厚皮脸至极,怎么感觉他有些不好意思见沈念呢? 陆泽也察觉到了陆昀的不对劲,陆昀怎会这般躲着沈念? 沈念从祁语宁手中抱回了一直在叫着爹爹的涵哥儿,“今日怎么不见灵灵?” 祁语宁还是以那套灵灵进了道观的说辞。 沈念道:“这么小年纪就进道观了?” “她与道门有缘。”祁语宁道。 “麟哥哥~念姐姐在那里呢!” 听到一阵令人鸡皮疙瘩都起来的声音,祁语宁只见那日在书坊之中遇到过的沈嘉麟小表妹而来,她倒是佩服这位杨如思,能一直这般捏着嗓子说话。 陆宝珠见着沈嘉麟而来,不再逗着沈念怀中的孩子,拉着祁语宁的手道:“我们该走了,念姐姐,日后有缘再见了。” 祁语宁见着陆宝珠急忙离开道:“你躲着他们做什么?” 陆宝珠轻哼道:“不躲看着他们表哥表妹情深吗?” “爹爹!爹爹!” 他们走后,只见沈念怀中的涵哥儿大声哭泣着,婴儿的尖声哭喊响亮得很。 祁语宁顿住了脚步。 陆泽望向了陆昀道:“人家好歹也在你失忆的时候收留了你许久,涵哥儿怕是真把你当做爹爹了,你与涵哥儿有缘,认他为干儿子多照顾照顾他也无妨,快去抱抱涵哥儿。” 陆昀不敢违背陆泽的话,深叹了一口气,回去二话不说的从沈念怀中接过了小婴儿,小婴儿在陆昀的怀中止住了哭泣。 沈念看着陆昀淡淡一笑道:“多谢了。” 陆昀没敢看沈念,只看着怀中的涵哥儿。 祁语宁在远处对着陆泽道:“小秃驴好像甚是不对劲呢!” 陆泽道:“我也瞧出来了,他失忆那段时日在沈家之时怕是不简单。” 陆宝珠见着沈嘉麟与其表妹到了沈念身边,两人并肩而立,她移开了眼神对着祁语宁道:“走了,我知晓这前边有加很好吃的糕点,我带你去吃。” 陆宝珠拉过祁语宁的手,一路不回头走着。 祁语宁无奈淡笑,“你这躲开了,可不就是认输了吗?” 陆宝珠道:“我本就输得厉害了,何必还故作坚强去赢家跟前自取其辱呢?” 祁语宁真的没想到素来大大咧咧的陆宝珠,会在情爱之事上如此细腻。 陆泽也没想到陆宝珠会有这番心思,他咳嗽了一声,“你要是真喜欢他,倒也不是不能嫁给他?” 陆宝珠道:“我喜欢他,但不会嫁给他的!他娘容不下我,看不起我,我去自取其辱做什么?” ------------ 第二百一十七章 封陆泽为摄政王 庙会回去的路上,祁语宁见着陆宝珠一直闷闷不乐的,倒也不知如何让她开心些。 若是灵灵在就好了,灵灵安慰人的话可是一箩筐的。 这会儿就会黏在陆宝珠的怀中,说着奶声奶气的甜话,劝慰着陆宝珠开心。 刚到了公主府,外边就有太监来请着陆泽进宫去,来的着急,祁语宁也连跟着陆泽前去宫中。 太极殿里头,众皇子都在。 连着被贬为庶民的宁王,辽王都赶来了,想来都是知晓陛下的时日不长了,平柔公主跪坐在离陛下最近的地方。 祁语宁已经许久没有见到始元帝了,如今见着缠绵病榻瘦弱地只剩皮包骨的始元帝她不忍去看。 始元帝见着陆泽与祁语宁二人,道:“语宁,听你娘亲说,你有孕了?” 祁语宁点头道:“嗯,是有孕了。” 她心中对于有孕一事的把握也只有八成,可在将驾崩的始元帝跟前,她并不想让始元帝留有遗憾。 始元帝道:“可惜,朕看不见她出来了。” 祁语宁跪在了始元帝跟前:“您一定会长命百岁的。” 始元帝轻笑了一声道:“朕差点因求个长命而将江山社稷九五之位拱手让人,如今,能多过了一个年倒也是足够了。” 始元帝强撑着起来道:“泽儿,你过来帮朕穿衣,召文武百官即刻上朝。” 始元帝穿好了龙袍后,整个人都红光焕发了些,脸上气色都好了许多。 秦皇后这几日已是满头白发,看着穿着好龙袍的始元帝,眼中含泪道:“您倒是比第一日登上皇位时还要俊朗了些呢!” 始元帝牵过秦皇后的手道:“哪还能与年轻时候比,你恨过我吗?我下令让秦家全族灭了九族……” 秦皇后淡淡摇头道:“秦家有错在先,我又怎会埋怨您呢。” 始元帝道:“送我去上朝吧。” 白发苍苍的帝后互相搀扶着到了大殿之上。 半个时辰后,文武百官都匆忙赶到,山呼万岁。 始元帝对着祁语宁道:“语宁,宣读传位诏书吧。” 祁语宁恭敬地双手从一旁内侍手中接过明黄色绣着金龙的圣旨,道:“奉天承运皇帝诏曰,皇三子之子端郡王赵捷仁厚爱民孝顺有加,深肖朕躬,能承大盛江山正统,着继朕登基,为皇帝位!告天下,咸使闻知!” 此遗诏一出,朝臣一片震惊,都不敢相信,陛下竟然是竟然直接传位给了孙儿。 正有朝臣想着要不要借此搏一搏富贵,助寿王与徐王登基时,只听得始元帝咳嗽了一声。 “朕封陆泽为宸王,世袭罔替,朕走后,由宸王为摄政王辅佐赵捷,直至赵捷大婚亲政!” 陆泽双膝下跪道:“多谢陛下。” 始元帝望着朝中的群臣,从口中直直呕出来了一口鲜血,众人都明白方才陛下血色好转或许是回光返照。 几个皇子与平柔公主陆泽连连上前。 始元帝看着自己几个儿子,“朕都给你们各自留了信,大盛赵氏江山到如今已是不易,朕不能让祁阳兄打下来的江山败在你们手上,咳咳!” 始元帝又看向了祁宇安道:“好好照顾姝儿,朕亏欠她许多。” 祁宇安连连应道:“是,陛下。” “泽儿,江山与赵捷都交给你了……” 陆泽握紧着手道:“外祖父,您放心,孙儿一定不负您的期望。” 始元帝缓缓闭上了眼眸,众人连让御医上前,御医探了脉搏,下跪道:“始元帝驾崩了!” 整个大殿之上,朝臣纷纷下跪。 祁语宁眼中的泪忍不住的掉落下来,这一年来,她知晓这一日很近,从灵灵来时,她就知晓始元帝没有多久了,却没有想到还是会觉得突然。 祁语宁见着尚宫局里边的众宫女鱼贯而入地入内送着早就准备好的白衣素服。 平柔公主忍着伤心对着祁语宁道:“你十有八九是已有孕了的,就先回府去吧,不必在此处了。” 祁语宁道:“娘,就让我送陛下一程吧,我想怀中的灵灵也定然是想要送祖祖一程的,她离开之前还想着要去见祖祖的呢。” 平柔公主叹了一口气:“父皇走了,母后很是伤心,我得要去多陪陪她,也顾不得你,泽儿要忙着新帝登基,大行皇帝丧仪一事,怕也不得空,你得要好好照顾你自己。” 祁语宁轻点头道:“您放心,我不会逞强的,若有什么不舒服,我就会回去歇息的,没什么比灵灵更要紧。” 祁语宁摘下了头上的所有发饰,戴上了白花,换上了白衣素服后,才见着一身缟素的端王妃领着小赵捷而来。 五六岁的小赵捷对于皇祖父走了,懵懵懂懂有些知晓,在见到朱尚宫拿着一身龙袍到他跟前跪下时,他抬眸看向了端王妃。 端王妃如今也还是如在迷雾之中一般,她怎么也没想到会是自己的儿子登基,怎么也没有想到她会成为太后。 祁语宁走到了小赵捷身边,小赵捷抬眸看着祁语宁道:“郡主嫂嫂,灵灵呢?” 祁语宁道:“灵灵去道观里出家去了,你乖乖换上这身衣裳,该登基做皇帝了。” 小赵捷任由尚宫局的宫女给他换上了一身龙袍,祁语宁给他套上了一件麻衣,摸了摸赵捷的小脑袋:“真俊朗。” 赵捷抬眸看着祁语宁道:“有大表哥那般俊朗吗?” 祁语宁哄着小赵捷道:“嗯,要比你大表哥更俊朗些呢。” 陆泽前来,见着换上了龙袍的小赵捷,走到了赵捷跟前下跪行礼道:“参见陛下。” 赵捷不明白为何大表哥要对他跪下,他也要学样跪下时,被祁语宁给拦住了,“陛下,你应该对他说起来。” 赵捷说道:“大表哥,快起来。” 陆泽走到了端王妃跟前行礼道:“太后娘娘。” “快免礼。” 陆泽对着跟前的周太后道:“太后娘娘,去年江山动荡,如今国库不甚丰盈,我想如今还是大行皇帝的丧仪要紧,陛下为帝四十余载,天下各番邦都会来奔丧,丧仪必定要大办。” 周太后点头道:“这是应当的。” 陆泽道:“只是如此一来,小陛下的登基之礼就会委屈了些,我想等十年之后陛下大婚亲政之时,再大办典礼,您觉得如何?” 周太后连声道:“没事没事,赵捷如今年幼,真若是有一个盛大的登基典礼,我还怕他会出什么岔子,登基礼不必大办。” 陆泽命人送着周太后到了慈安宫之中去看看宫殿如何,顾及到赵捷年纪还小,给赵捷暂时所选的寝居也离慈安宫近得很。 周太后与小赵捷走后,陆泽命着殿中的宫女内侍都下去,将祁语宁搂在了怀中,头靠在祁语宁的肩上,哽咽出声。 “我没想到外祖父会封我为宸王。” 宸这一字分量实在是太大。 祁语宁也拥着陆泽,与他互相靠着怀抱取暖,互相慰藉着。 ------------ 第二百一十八章 国公府的爵位给陆昀吗? 祁语宁轻声安慰着陆泽道:“陛下也是极为看重你,才会将此封号赐予你。” 陆泽在祁语宁怀中缓了好一会儿,也是劝着祁语宁回公主府去:“你拜祭一番后就回府去吧,宫中如今实在是太杂乱,在宫中就难免要与着有品阶的命妇贵女跪着给陛下跪下守丧,你如今怕是有孕在身,难以撑住。” 祁语宁点点头道:“嗯,若有什么需要我帮衬之地,尽管来找我。” 陆泽摸了摸祁语宁的脑袋:“大行皇帝丧仪得有个两三月才能完事,新帝登基也都是事,我能回来就尽量赶回来,若是不能回来,你也切莫胡思乱想。” 祁语宁道:“我哪里是会胡思乱想的人。” 陆泽低头亲了亲祁语宁的唇瓣,“走吧。” 祁语宁前去了太极宫,大行皇帝的遗躯已穿戴好了齐整的龙袍,躺在金丝楠木雕刻着九龙的棺中,殿内,和尚念着往生咒。 祁语宁上完香行完礼后,没有久待,便出了宫门。 回到公主府之中,她与陆泽成亲时的喜字都摘了下来,门口的灯笼也换上了素净的白灯笼,连着过年的春联都撕了下来。 祁语宁穿着素服回到了屋内,摸着自己的小腹浅浅叹了一口气。 陆宝珠着急忙慌赶到了祁语宁房中,她也已经换上了一身白衣,走到了祁语宁身边道:“外祖父他……” 祁语宁对着陆宝珠道:“始元帝已驾崩了。” 陆宝珠泪流满面道:“我都没有见着外祖父最后一面,陆昀那只小秃驴也不知去了何处,眼看着天都要快黑了,再不进宫去就进不了宫中了!” 陆宝珠对着祁语宁道:“我不等他了,我先进宫去了。” 祁语宁点头道:“好。” 陆宝珠往宫内而去,祁语宁命着公主府的手下前去寻着陆昀,想着他最后是抱着沈念孩子在庙会那边的,便托人前去了沈府去寻陆昀。 按理,这隔两刻钟就响起的九声鼓声,陆昀也不可能会听不到。 祁语宁等了许久,才等到了陆昀的消息,竟是在春风街之中将他给寻到的! 这春风街是盛京城之中有名的秦楼楚馆聚集之地,陛下驾崩,少不得春风街都要关停一年,外祖父去世,这只小秃驴竟然还敢前去春风街,祁语宁摸着小腹忍着生气。 在门口等到了陆昀归来,祁语宁没好气道:“陛下驾崩,你前去春风街,是真想要了陆家的命吗?陆昀,你已经快十八了!就算不承担一些陆家郎君该尽的责任,也不能如此胡闹,你哥哥被封为摄政王,朝中也不知多少双眼睛会盯着他,你真的是……” 陆昀生怕祁语宁因他而动了胎气,连道:“我错了,我错了,你不要因我而生气,我马上赶去宫中!” …… 始元帝驾崩举国悲恸,新帝登基,年号康平。 康平两字乃是先帝所留。 年号带平字,小赵捷的几个姑母封号都有平字本该避讳,但端太后绝无可能这个时候得罪几位大长公主,也没让避讳。 小赵捷倒也不明白,为何他叫康平帝姑姑就不能带这两字,他便也不让姑姑避讳。 今年的元宵节因着始元帝驾崩,冷清得很,全城缟素,宴会全无。 到了二月里,春考开始,倒是稍微热闹了些。 今年的科考及第之人比往年里要多不少,正是朝廷缺人之际,又是新帝登基之时,前来的赶考的学子也要比往年多许多。 饶是公主府闭门谢客,这来公主府之中拜访陆泽,给祁语宁送礼的学子也不再少数。 二月初三。 祁语宁总算是见着忙碌了大半个月的陆泽,这些时日里,陆泽就算是归来也都是早出晚归,祁语宁要不是睡了,就是还没起。 陆泽今日难得黄昏就能归来,一入内,他便将祁语宁拉入了怀中,“可有找御医来把过脉?” 祁语宁道:“找御医看了,都说月份尚小,不敢确定。” 她已经两个月没有来月事了,实则已有九成有孕了,只是御医素来胆小,不是确定的脉象,他们多少都不敢笃定的。 陆泽伸手摸着祁语宁的小腹,“再等些时候看看吧,大行皇帝入葬皇陵的日子已定下,在四月里,那时候你若是坐胎稳了些,也能一起去。” 祁语宁点头,其实就算是她坐胎不稳,她也不可能不去送陛下这最后一程的。 祁语宁问着陆泽道:“先帝临终时赐你为王爷,那你是不是得有一座王府?” 陆泽看向祁语宁道:“你不想住在公主府之中吗?” 祁语宁淡淡摇头道:“公主府可算得是这盛京城之中除了皇宫最为奢华的宅院了,我又怎会不想住呢?只是问问你而已。” 陆泽问道:“出去住也无不可,你好好选一块地建造王府,也是,你定是不习惯我们家中这一大家子的。” 祁语宁道:“我真没有这意思,我自小向往的就是热闹一大家子,何况你是长子,哪里能与爹娘分开住,等建了王府就我们两个人住,日后许是会多一个小灵灵也太过于冷清,倒不如在公主府之中热闹。 只是,你成了王爷之后,那你们国公府爵位呢?给陆昀吗?他配吗?” 陆泽先前忙碌,还真一时半会儿没有考虑到这桩事情,“国公府爵位也只能给陆昀了吧?陆家已无兵权,不过是虚名而已。” “于你而言是虚名,于他而言则是会给你们陆国公府蒙羞,你都不知道他在陛下驾崩那日里还在春风街!” 听到春风街三字,陆泽眉头一皱,整个人都气恼道:“他难不成脑子还坏着!” 祁语宁道:“他要为日后的陆国公,还得且好好历练历练呢。” 陆泽不愿多提不懂事的陆昀道:“春闱三日后结束,我想钟鸣一定能是名列前茅的。” 祁语宁道:“钟鸣的才华我从来都不曾去担忧。” 祁语宁见着陆泽一脸的疲色,伸手摸了摸陆泽的眉眼,“是不是很累?快吃点东西就睡下吧。” 陆泽握住了祁语宁的手道:“见到你倒也不累了。” 祁语宁淡笑一声,“我难道是什么灵丹妙药?” 陆泽也跟着笑了一声,“见着你比什么灵丹妙药都更有用。” 日子在一日日的忙碌之中过去,二月十五日殿试之后,钟鸣高中探花郎,钟家陆家虽都是欣喜倒也不敢大肆庆贺。 二月末,陆泽生辰将近。 二十二岁的陆泽,如今可谓是朝中一人之下万人之上的当权者,他生辰前几日,前来送礼的都快堆满公主府门口的耳房。 祁语宁收了一些亲近之人的贺礼,大多数的礼都是退回去的。 陆泽二十二的生辰并没有打算办,毕竟平柔公主与陆国公在宫中守丧,陆宝珠与陆昀两个人最近也不知怎得心事重重,都没有心思给他特意过生辰。 祁语宁觉得多少还是要得应个景的,在陆泽生辰当日,便去了膳房之中给陆泽亲自做长寿面。 祁语宁可谓是第一次下厨,也是第一次驯服比驯宛国汗血马更难的面粉。 一会儿水多黏着手上都是,一会儿面粉多,干得发硬。 她忙活了一日,都想要假手于他人了,可想想,到底是第一次给陆泽做长寿面,都弄了一日了,她就不信自己也不笨,不至于连面条都不会做。 ------------ 第二百一十九章 确定有孕了 陆泽归来时,天色已暗,没在房中发现祁语宁的身影,去了膳房之中,见着祁语宁在揉着面,她那张未施粉黛的脸上沾染了不少白白的面粉。 陆泽进去膳房里边,朝着祁语宁轻笑,拿着自己帕子给她擦了脸上沾染的面粉道:“你怎么想到来下厨了?” 祁语宁道:“今日是你的生辰,想给你做长寿面。” 陆泽握着祁语宁的手道:“让厨子做就是了,你可饶了我吧,家中有我娘一个做难吃的就足够了,你就不必下厨了。” 祁语宁满是不悦道:“我今日可是忙活了一日,特意给你做的长寿面,你连吃都没吃竟然嫌弃难吃!我白费这个心思了!” 陆泽见祁语宁发恼,连道:“我只是怕你累着而已。” 祁语宁轻哼了一声,“今日不管怎样,你需得把我做得长寿面给吃了。” 祁语宁本还想做的精致好看些的,这会儿不管面条一端粗一端细的,全都下入了锅中。 陆泽咳嗽了一声道:“要往锅里下面条,是不是得先加水呢?” 祁语宁第一次下厨,她哪里能知晓面条要不要加水,看着一旁的厨子朝着她点头,祁语宁才舀起来一碗水放入了锅中。 祁语宁望着陆泽道:“这可是本郡主第一次做面,你可不要身在福中不知福,这辈子除了你能吃到本郡主亲手下的面,别人可绝无这种待遇的!” 陆泽轻轻一笑道:“的确是为夫的“福气”!” 祁语宁可不顾陆泽的阴阳怪气,只道:“既知是福气就好好受着!” 一刻钟钟后,陆泽见着一碗不加任何调料的清汤面出来,倒也庆幸,祁语宁至少不会像他娘亲那般往里边添些不该添的调料。 祁语宁满是期待地见着陆泽吃下去了面。 今日除了长寿面,倒还有一桌子的好菜。 回到院中用膳,陆泽给祁语宁夹了一块她爱吃的蜜炙乳鸽,祁语宁闻着菜味便就捂着唇径直呕了出来。 一股反胃,恶心得她难受。 陆泽连让丫鬟去请着太医。 谷雨在一旁笑着道:“这应该就是孕吐了,我家嫂子怀我侄儿的时候也吐得厉害,一般有孕前三月都会呕吐恶心的。” 祁语宁也听说过有孕的妇人会吐,这会儿自己体会到只觉得挺奇妙的。 御医来时,恭敬地给祁语宁诊脉。 片刻之后,御医脸色一喜,“恭喜摄政王,恭喜郡主,郡主确实是有喜了,这会儿犯恶心正是妇人有孕时孕吐罢了,可吃些清淡的,少吃多餐,或是多吃些酸口的。” 祁语宁身边的立春给了御医好些赏钱。 祁语宁摸着小腹,确定灵灵在自己腹中,没什么比这个更值得开心的事情。 御医走后,祁语宁拉着陆泽的手让他摸着自己的小腹,“灵灵真的在里边了,我能与灵灵血肉相融,这感觉实在是太奇妙了。” 陆泽见着祁语宁一脸的喜意,满是担忧道:“我还记得我娘怀陆昀的时候,孕吐的厉害,你不会也要吃那般苦头?” “为了灵灵,吃多大的苦我都乐意!” 祁语宁轻抚着自己的小腹道:“不过我想灵灵是舍不得让我吃多少苦头的。” 陆泽淡声道:“灵灵的确很是乖巧,只希望赶紧到辛未年,能见到三岁多时候的小灵灵。” 祁语宁道:“灵灵一直埋怨我们没有空陪着她,等她出生后,你需好好安排公务,多陪陪小灵灵。” 陆泽应下:“嗯。” 三月春光正好,祁语宁却是被孕吐折磨得难受,陆泽又忙,她还没想陆泽担忧,只能自己一个人硬生生忍着难受。 直到了四月里,孕吐才渐渐消散,祁语宁发现小腹已经微隆了。 始元帝驾崩后的谥号也确认了,为仁宗。 始元帝的丧事盛大至极,文武百官送行,全城百姓也都前来相送,山呼万岁声接连不绝,论功过,始元帝必定是一个功大于过的好皇帝。 这么多百姓愿意前来相送,可见始元帝有多善待百姓。 始元帝送入陵寝后。 平柔公主回到公主府之中就得了一场病,祁语宁前去照料着平柔公主。 “娘。” 平柔公主握着祁语宁的手道:“听闻你前些时日吐的有些厉害,我都没能好好照顾你,实在是……” 祁语宁道:“事有轻重缓急,仁帝丧仪最为重要。” 平柔公主道:“这段时日也都亏了有你。” “姐姐。” 赵姝抱着已经八个月的圆哥儿入内。 平柔见着赵姝前来道:“妹妹,你怎么来了?” 赵姝浅声道:“北城那边不宜离人了,我与王爷打算明日就要离开了,今日特来告辞的。” 祁语宁看着一旁已会叫娘亲的圆哥儿道:“嫂嫂,你们要一路保重。” 赵姝点头道:“嗯。” 翌日送走祁宇安与赵姝后,祁语宁望着偌大的祁王府,这近在咫尺的祁王府,却会有许久都没有主子了。 祁语宁回到了隔壁公主府,进了房中,见着陆泽刚沐浴出来,他的头发已经很长了,却还是扎不起来。 这会儿头发的陆泽是最丑的时候,祁语宁见着陆泽轻笑道:“你倒还是短碎发与长发俊朗些,幸好我们成亲那会儿你不是这头发,太丑了!” 陆泽听着祁语宁此言,戴上了那顶假发,“这会儿可不丑了吧?” 祁语宁轻笑着道:“不丑了。” 陆泽拉着祁语宁坐在书桌跟前的木椅上,抵着她吻着她的红唇,已经许久许久没有这般亲热了。 祁语宁靠在陆泽的怀中大口喘着气。 陆泽手放在祁语宁的腰上,“你是不是胖了些?” 祁语宁没好气道:“哪里是胖了,是显怀了,已经四个多月了呢,之后腹中的灵灵会越来越大的!” 陆泽轻轻摸着祁语宁微隆的腹部,“还真的是显怀了,也不知灵灵能不能听得到我们说的话?” 祁语宁道:“才四个月,应当听不到的吧?” 陆泽将祁语宁打横抱起道:“听不到就好。” 床帐轻垂,祁语宁睁大着眼眸望着陆泽道:“你干什么?你疯了?娘亲特意叮嘱过不可同房的!” 陆泽淡笑了一声道:“不同房也有的是其他的法子。” 陆泽摸向了祁语宁那双白净的手,没了蔻丹的纤纤玉手好看得紧…… 今天就两章了哈~ ------------ 第二百二十章 口味都被灵灵给改变了 半个时辰之后,祁语宁由着陆泽帮她洗净了手,瞋望着陆泽道:“只准这一回。” 陆泽给祁语宁擦净了手,没有应下,淡笑了一声道:“走吧,该去用晚膳了。” 祁语宁只觉得手都酸得很,随着陆泽前去了膳厅。 平柔公主还在休养,陆国公也不在,陆宝珠与陆昀倒是早早地就坐着了。 陆宝珠看向祁语宁道:“你是不是胖了些?” 祁语宁摸了摸自己的脸道:“真胖了吗?” 祁语宁摸着小腹,灵灵素来爱吃,她自从怀上灵灵之后,的确是爱吃了不少,不过,为了灵灵胖些就胖些罢。 陆宝珠道:“脸都圆了一圈了。” 陆泽握住祁语宁的手,道:“胖些白花花的好看。” 陆昀出声道:“哥!白花花的是大母猪!” 陆泽闻言怒瞪了一眼陆昀:“先前外祖父没有出丧,没有与你算账,我问你,外祖父走的那日,你为何会是在春风街?” “春风街?”陆宝珠瞪大了眼眸,“陆昀,你要死是吧?这个把柄若是被人抓住,连着大哥娘亲都被你给牵累!” 陆昀听到这话之后,只默默地吃着绿叶菜,连着肉都不去看一眼了。 陆宝珠当真要被陆昀给气死,“你到底为何去春风街?你才多大年纪就去春风街了?被娘知晓的话,病怕是会更重!” 陆昀道:“我……” 陆昀欲言又止道:“你们罚我吧,我无话可说。” 祁语宁望着陆昀道:“你在陇州城的时候,让你去青楼之中,你还曾有不愿,怎么回到盛京城来反倒是去了青楼之中了呢?” 陆昀此人虽然不着调纨绔,可未必真的会做出如此张狂之事。 青楼楚馆的客人素来都是盛景城纨绔都不屑的。 陆昀去青楼一事传出去,日后必定没有什么好姻缘。 陆昀道:“我什么都不会说的,你们要杀要剐悉听尊便!左右十八年后又是一条好汉!” “好汉?”陆宝珠气急,“去青楼的好汉?” 陆昀:“……” 陆泽对着陆昀道:“还以为你去了国子监几日会有长进,没想到还是一点长进都没有,再若如此,我这就把你送到祁王那边去,他们该是走的不远,骑快马过去,必定能赶上。” 陆昀连道:“我不要去北城了,那边真的不是人待的地。” 祁语宁没好气:“不是人待的地,我哥哥也待了这么多年了,你呢?日后若是让你继承陆家国公之位,你怎么能继承得了?” 陆昀道:“我为何要继承国公之位?这国公之位不该是大哥的吗?” 陆宝珠道:“倒是忘记了,大哥已经是王爷了!不过也不可让陆昀继承国公之位,他哪里配,祁语宁你多生两个儿子不就可以了吗?” 祁语宁听陆宝珠说得轻巧,冷声道:“你以为怀孕生子是易事吗?先前孕吐你可知我有多难受?” 陆泽望着祁语宁,“你先前孕吐很难受吗?” 祁语宁朝着陆泽道:“嗯!” 先前没告诉陆泽乃是因为他公事繁忙,新帝登基与先帝丧仪的大局为重。 祁语宁没得必要那时候让陆泽分身乏术来照顾自己,他如今虽是大权在握,可也不能有任何闪失。 如今尘埃已定,陆泽也相对空闲了下来,她没得必要再故作坚强,该是让陆泽知晓她有多难受,多不易,她可不想让陆泽只当一个甩手掌柜。 陆泽心疼地握紧着祁语宁的手,“对不住,我都不知晓。” 祁语宁看着陆泽道:“光靠对不住三字可不够,灵灵未出生前你怕是帮不上什么忙了的,待她出生后后,你得好好陪着她,不许让灵灵再抱怨你我都没有时间陪她玩。” 陆泽轻笑道:“诺。” 用完膳后,陆昀没有多待就溜走了。 四月的傍晚是最为舒适的时候,园子里满是开着鲜艳的花儿,万紫千红,好看至极,祁语宁与陆泽在园子里散步道:“听说先帝还有遗诏,让徐王寿王二人回到封地里去?” 陆泽点头道:“徐王寿王先前在朝中有着不少朝臣暗地里支持,想来外祖父也是想要彻底断了他们抢皇位之心,不过外祖父倒是多心了。 那日你宣读遗诏后,我见着徐王松了一口气,想来是对皇位并无兴致的,我这位舅舅只对风花雪月诗词歌赋有兴致。” 祁语宁一笑道:“陛下做这个安排,还不是为了你吗?他们到底是你的舅舅,怕你到时候难做,倒不如都让他们远离朝堂,不过我倒是好奇,为何晋王不离开盛京,前去封地呢?” 说起来,这三位皇子之中,最有能耐,最知明哲保身的就是晋王了,晋王是十足的商人,商人重利又有野心,怎么独独把晋王留在了盛京城之中。 陆泽道:“陛下极为了解晋王,晋王他对先王妃一心一意,先前不知多少人给他去介绍王妃,要助他登上九五之位他都不愿意。于晋王而言,不会再有王妃,不会再有子嗣,就算登上九五之位也不过是为日后侄子做嫁衣而已,何不做个闲散王爷呢?” 祁语宁想起在晋王府之中的霜降,轻叹了一口气,“也不知霜降在晋王府之中如何了。” 陆泽望着祁语宁道:“如今晋王多少也要给你这一个面子的,霜降的日子大概不会难过的。” 祁语宁淡淡一笑道:“我得空就去晋王府之中转转吧。” 今年的端午节,也没有什么赛龙舟,碍于国孝,盛京城之中都是冷冷清清的。 公主府之中,倒是应景包着粽子,也是平柔公主想要展现自个儿的厨艺,一大早就让着丫鬟忙活帮她准备不少包粽子的料,起了炉子。 祁语宁与陆泽到的时候,院中已满是粽香了。 “语宁,你想吃什么馅的粽子?” 祁语宁淡笑着道:“娘,我想吃豆沙粽。” 祁语宁素来是接受不了的肉粽的,平柔公主给了祁语宁一个豆沙粽,给了陆泽一个肉粽。 祁语宁咬了一口豆沙粽,闻着一旁陆泽手中传来的粽香,她便看着陆泽道:“我与你换一个吧,我好像更馋肉粽了。” 陆泽递上了自己的粽子让祁语宁咬了一口,祁语宁眼眸一亮,可不知是不是她的错觉,她只觉得小腹之中有一股暖暖的热意传来。 陆宝珠见着祁语宁吃着肉粽道:“你不是素来不吃肉粽的吗?” 祁语宁淡淡一笑道:“许是我的口味都被灵灵给改变了。” 她如今爱吃的与先前爱吃的差了不少,很多都是灵灵在时极为爱吃的。 祁语宁摸着小腹淡淡轻笑着,血脉相连,她极为盼着灵灵快些出生。(本章完) ------------ 第二百二十一章 请摄政王赶紧写下和离书 端午节的午后,热得很。 尤其是祁语宁有孕后,更为怕热,灵灵当之无愧就是小火炉。 陆泽见着祁语宁午后满头是汗,便命仆人取来了冰块,拿着折扇给祁语宁扇凉风。 祁语宁躺在铺着竹席的小榻上,拿着团扇轻轻扇风,“往年里我都从未觉得这般热过,今年尤其热些,这才端午都这般热了,到了三伏天还不知怎么熬。” 陆泽道:“府中冰块多的是,要真是热得很,就多取些冰块来去热。” 祁语宁躺在竹席上,由着陆泽给她扇着凉风渐渐地睡了过去,她只觉得腹中传来一股了暖意,转而见便遇到了一股迷雾。 透过迷雾,她见到了公主府,望见了自己躺在院中的绿树下乘凉,没有陆泽给她扇风,给她扇风的是立春。 “郡主,这会儿都五个月了,您要不要这个孩子该早日做个决断了,再拖下去,怕是……” 祁语宁听着立春的话,满是惊恼,立春说什么胡话,她怎可能会不要灵灵? 祁语宁见着躺在贵妃榻上的“自己”缓缓睁开了眼眸。 “命人去熬堕胎药吧,左右都是要和离了的,留着孩子倒也是对孩子不负责。” 祁语宁在迷雾之中,见着立春下去命小丫鬟熬堕胎药,连要去阻止。可是不论她说什么,立春都是听不到。 祁语宁听着两个熬堕胎药的小丫鬟道:“这都五个月了,落胎对王妃身子骨伤害多大啊!” 小丫鬟道:“当年本就是郡主强求着嫁给我们家王爷的,还是活生生地拆散了王爷与他的未婚妻,那时候祁家权大势大,陛下又护着祁家,如今我们王爷可是一人之下万人之上的摄政王,哪里还能容得下祁郡主呢?” “也是,听说祁王爷最近病得厉害,祁家军群龙无首,这祁郡主怕是都猖狂不了几日了!” “祁郡主竟然如今还闹着要和离,和离正好呢,听说周太后的娘家想要将周太后侄女儿嫁给我们家王爷呢!祁郡主正好让了位置!” 祁语宁见着两个小丫鬟将药给熬好之后,递给了立春,立春在门口徘徊了一阵。 见着霜降而来道:“霜降姐姐,您怎么来了?” 霜降望着立春手中的药道:“这是什么药?” “堕胎药,郡主已经与王爷提了和离一事,这个孩子也不该再留了。” 霜降道:“你怎么也随着郡主胡闹呢?都五个多月了,孩子哪里还能再打掉?” 霜降未来得及将堕胎药倒掉,祁语宁打开了房门,从霜降手中接过了堕胎药。 祁语宁见着黑乎乎的药汁,皱着眉头要喝下的时候,霜降跪在了地上道: “郡主,郡主,您就算不为您自己的身子骨想想,也要为祁家想想啊,如今祁王爷他如同行尸走肉一般,祁家只剩下您与您腹中的孩子了,纵使您要与陆世子和离,可是孩子是无辜的,他还是祁家的血脉啊!” 祁语宁凤眸一凛道:“打掉他,我未必不能再怀上祁家的血脉。” 霜降连声道:“郡主,打胎药伤害极大,若是您吃了打胎药,万一不能再身孕怎办?这都已经五个月了,望郡主三思!” 祁语宁握紧着手中的药碗,药味不断地传入自己的鼻腔间,她只觉得小腹有些隐隐作痛。 她将药碗放在了唇边时,见着陆泽从门口而来,走到了祁语宁跟前,将她手中的药碗夺过扔在了地上。 黑色的药汁溅得祁语宁白色裙摆上都是。 陆泽红着一双桃花眸,恶狠狠地看着祁语宁道:“你不是要和离吗?好,我答应你!” 祁语宁冷漠无比地望着陆泽道:“那请摄政王赶紧写下和离书!” 陆泽冷声道:“不过,你不能打掉这个孩子,这个孩子得随我姓陆,你要这个孩子,等孩子生出来之后就你带着,你不愿意带着,就将孩子生下来给我,我可以先写下和离书,但得等你平安生下孩子之后才能将和离书给你。” 祁语宁命着丫鬟去拿出纸笔来道:“好,你先写下和离书。” 陆泽握紧着手,拿着笔在纸上写下了一封和离书,签上了自己的名字,给祁语宁过目之后道:“待你生下孩子那日,这封和离书自会给你。” 祁语宁应下道:“好。” …… “语宁,语宁!” 祁语宁听到陆泽的声音,缓缓醒转过来,睁开凤眸后,祁语宁扬手就是给了陆泽一个巴掌。 “陆泽你怎能给我写和离书?” 陆泽被祁语宁这一巴掌给打得稍懵,碍于她有孕在身也不与她计较。 只握住了祁语宁的手道:“你方才梦魇了,我将你叫醒,就挨了你这一巴掌,你这动不动打人巴掌的脾气,能不能改改?” 祁语宁看着跟前的陆泽气恼至极道:“如今倒是嫌弃我脾气大了?你都写下和离书了……” 祁语宁好一会儿才反应过来,方才那是一个梦境,不过那个梦境实在是太真实了。 陆泽看着祁语宁道:“我何时写过和离书了?” 祁语宁倒也理直气壮,“梦中!” 陆泽无奈轻笑,将祁语宁搂在怀中道:“梦中的陆泽所为你也能怨到我身上?这可不就是千古奇冤吗?” 祁语宁道:“那是梦又不像是梦,太真实了。” 陆泽道:“噩梦都是假的,这会儿都快傍晚了,我带你去星月湖上划船乘乘湖风可好?” 祁语宁道:“为何我的梦中你会给我写和离书?” 陆泽看着祁语宁道:“我若会给你写和离书,定是你想要我写的,我绝不会主动给你写和离书。” 祁语宁想想梦中确实如此:“你怎么知晓?” 陆泽:“……既是梦中的你让梦中的我写的和离书,你何必又打我?” 祁语宁道:“你定是做了什么不可让我原谅的事情,才让我非要与你和离不可,一切都是你的错!” 陆泽对祁语宁无理取闹也满是应下,“好,那不过就是一个噩梦,不要想了,梳洗一番去星月湖上玩会儿。” 祁语宁由着丫鬟给她梳妆,她看向了身后的立春,她了解自己的丫鬟,立春五岁就在她身边了,立春来提醒她打胎,给她熬打胎药,只能是梦中的陆泽做了什么不可原谅之事! 看着镜中带上了珍珠花的自己,祁语宁才渐渐地从梦魇之中出来,与陆泽去了陆宝珠的院落里。 湖边,祁语宁见着陆宝珠在湖畔处练字,“没想到才几月不见你写的字,已经这般好看了。” 陆泽也对陆宝珠刮目相看:“你若是早日好好练字,说不定如今婚事已经成了。” 陆宝珠道:“我才不是为了姓沈的练字,只是不想日后连灵灵的字都比不上而已。” ------------ 第二百二十二章 想将周家女许配给陆泽 陆泽道:“你早该闲心静气练字,好好养养你的性子了。” 陆宝珠轻哼了一声道:“你们来我院中游湖,我也要一起。” 陆泽问道:“你觉得合适吗?” 陆宝珠搂过祁语宁的手,一副姐妹好的姿态,伸手去轻触着祁语宁隆起的腹部:“有什么不合适的?我都想灵灵了,我要与灵灵待在一起。” “灵灵,能听到姑姑说话吗?” 陆宝珠轻抚着祁语宁的小腹道:“日子过得可真慢,还得有四个月才能见到灵灵。” 祁语宁也轻抚摸着自己的肚子,肚子一日比一日变大,她对灵灵的期盼也是越来越深,也不知小婴儿时候的灵灵是不是真好与圆哥儿长得相似。 游船时候,祁语宁回想起先前带着灵灵划船时候的模样,她也不知道自己刚才怎会梦到要打掉灵灵呢? 这辈子她做什么都是舍不得不要灵灵的。 过了五月,天是一日比一日的热。 公主府之中是片刻不离冰块的,祁语宁如今也甚少在白日里出房门,因着天热得很,她顶多也就在书房之中处置生意场上的账务琐事。 国孝一年,近日来也没有什么宴会,祁语宁也就许久都没有出门。 全靠小满每日里去探听城中的消息来给她禀报。 “郡主,郡主,听说最近盛京城之中来了一个大美人,奴婢远远瞧了一眼可真真是美艳至极,除了您之外,奴婢还没有见过如此漂亮的女子呢!” 祁语宁淡淡一笑道:“盛京城之中这么多美人,能堪称大美人的,该是何等绝色?” 盛京美人素来如云,光是她身边的丫鬟都是个顶个的美人,能得小满称她一声大美人的,定是世间少有之绝色。 小满道:“您用不了多久就能见到了,她是太后娘娘的娘家侄女,她爹爹已被任命为礼部尚书了,等出了国孝之后,想必这位周姑娘也定会参加宫宴的。” 祁语宁突然间想起了前几日的梦,那梦真实得似真发生过此事一般。 如今想来梦境也甚是清晰,里边就听丫鬟说起过周太后的娘家侄女来。 然而,祁语宁从未去探听过周太后的娘家,也从来不曾知道过周太后有没有侄女。 梦境与现实重叠之后,不由得让祁语宁打了一阵寒颤。 祁语宁定下心来想想,许也是她多虑了,这周太后这年纪了,家中有一个侄女又有什么稀奇的呢? 她还是莫要想得太多,一个梦境而已,周家女儿如今贵为小皇帝的亲表姐,要什么英年才俊的郎君没有,怎会如同梦中一般看上陆泽呢? 祁语宁心中将扰人的心绪尽数抛开,只一心一意看着跟前的账本。 陆泽最近回来的倒是一日比一日要早,就算是有公事缠身,他也都是带回公主府之中来处置。 在公主府前院安排了一处书房,出入公主府的官员都是不少。 黄昏时,祁语宁便去了前院寻陆泽,刚见到一个面生的官员出了院门,脸色有些难看。 那官员见到祁语宁上前行礼道:“参见王妃。” 祁语宁听到这个称呼还满是稀奇,盛京城之中的人都还是习惯于称呼她为郡主,祁语宁也更喜欢郡主这个称呼,除了在梦中,这还是她头一次听到有人当面称她为王妃。 朝臣比之先前都快换了一半,祁语宁也没去问跟前的官员是谁,只淡淡地点了点头,便进了书房。 书房之中陆泽见着祁语宁前来,轻笑道:“外边没太阳了?” 祁语宁点头道:“嗯,已是不晒了。” 陆泽拉着祁语宁坐在一旁的小榻之上,低头将脑袋贴在了祁语宁隆起的腹部,“灵灵已经六个月多了。” 祁语宁满是期盼道:“还有一百日,灵灵才能出来。” 陆泽正起身子来,望着祁语宁道:“盼着灵灵能够早日出来,这样你倒也不会一直闷在家中了。” 祁语宁道:“如今国孝未除,外边也没什么好玩的,天气又热,在家中也不嫌的闷。不过倒是听小满说如今京城之中来了一个绝色美人,没能亲眼相见。” 陆泽道:“周家那个?传言而已,瞧着都没有宝珠漂亮。” 祁语宁看着陆泽道:“你可不是一个会在背后说人家姑娘容貌人。” 祁语宁了解陆泽,他再是厌恶一个女子,也不会点评其外貌。 陆泽无奈道:“国孝未除,周国舅就多次暗示要将他这位女儿许配给我,我已婉拒过好几回,只是他们没有明着说,我倒也不好明着拒绝,到底是小赵捷的亲舅舅,多少要留着些颜面。” 祁语宁听到陆泽的话,深深地看了一眼陆泽。 陆泽见着祁语宁眼神满是不对劲,他连道:“我真的都拒绝了,你若不信可以去问林江,若是你信不过林江,也该可以去问秦峰的。” 祁语宁让着丫鬟都下去之后,靠在了陆泽的怀中道:“你还记得我端午节那日午休时的梦魇?” 陆泽轻笑道:“哪里能忘,这辈子难得捱一次巴掌。” 祁语宁正色道:“我不与你开玩笑,那日我不但梦到你我要和离,还梦到了给我熬堕胎药的丫鬟……” “堕胎药?”陆泽打断了祁语宁的话。 祁语宁道:“我梦到那时的你我似乎感情很是不好,都要和离,我便也不想要灵灵,便让丫鬟去熬打胎药,听那两个小丫鬟说了一句,周太后娘家有意将她的侄女许配给你,我若要和离,正好让位了。” 祁语宁抬眸紧盯着陆泽道:“我先前从来不知周太后有侄女,纵使是知晓,也绝不会想到她会生出将侄女许配给你的心思,然后如今现实与梦境相符合了,我想那并不是梦境!而是……” 陆泽缓缓出声道:“而是,灵灵没有回来的那一世。” 祁语宁扣紧着陆泽的手:“你……” 陆泽道:“灵灵走的前两日,她脖子上的玉佩一直闪着白光,我曾也见过幻境你的你,冷若冰霜地对我说,你有孕了,我当时听到那消息的神情,也甚是冷淡。” 祁语宁道:“灵灵能回来一定是有缘由的。” 陆泽紧搂着祁语宁道:“幸好灵灵回来了!” 幸好,他们没有像那一世一般,在有了灵灵之后还闹着要和离,幸好这一世的他们是互相恩爱。 祁语宁也满是庆幸,她却又不得不去想那一世,为何丫鬟会说她哥哥成了行尸走肉?为何祁家军会是群龙无首,为何她嫁给陆泽后还会落到和离地步? 许是这些都会成了不解之谜,无从得知原因。 如今她能做的,就是好好珍惜她如今的幸福。 ------------ 第二百二十三章 要让嘉韵给陆泽做侧妃 周太后的兄长周文强出了公主府大门,回到了尚书府后。 门口迎着他的周夫人急忙问道:“摄政王怎么说?他也见过我们家嘉韵了,这见过我们家嘉韵的男子可显少有不动心的。” 周文强道:“我今日见到祁郡主了,祁郡主之容貌比起我们家嘉韵来并不俗。” 周夫人道:“我可不信,我家嘉韵是人人夸赞的绝世大美人,怎得从未听说过祁郡主的美名呢?我先前只听说过她嚣张跋扈,靠的不过就是家世好罢了。” 周文强轻叹气道:“你既然知晓祁语宁嚣张跋扈,还是消了让嘉韵去做陆泽侧妃的念头吧!” 周夫人皱眉道:“你以为是我舍得我这貌美女儿前去给人做侧妃吗?还不是公爹与婆母的意思吗?如今皇帝年幼,你那妹妹贵为太后又是懦弱不管事的。你初到朝堂,虽是贵为礼部尚书,却也还未掌权,我们需得防着陆泽有异心。 只能委屈了嘉韵给他做侧妃,也能借此拉拢陆泽,好好护住你妹妹与赵捷!” 周文强轻叹气,“如今还是国孝期间,要让嘉韵给陆泽做侧妃,也只能等到出了国孝再说。” 周夫人道:“若是等出了国孝,祁郡主怕是都生了孩子了,阿弥陀佛,菩萨保佑千万要让祁郡主生一个女儿啊!” 周文强听着周夫人此言,不由得重重地叹了一口气。 …… 祁语宁原以为生灵灵之前,她大抵是不会再出去了的。 却不料徐王妃在六月里没了,徐王妃缠绵病榻许久了,去年秋日里徐王就已在盘算着要让陆宝华为侧妃,那时候就知徐王妃时日无多了。 陛下遗诏让徐王前去封地,徐王一直未曾动身,也是因为徐王妃连病榻都下不了。 祁语宁怀有身孕,作为外甥媳妇倒是可以不去吊唁。 只是祁家在盛京城之中的就只有她一人,祁王府的礼都是她在送的,徐王妃的丧仪可不能让祁府管家去送礼,未免有些失礼了。 如今怀孕六月也算是稳健了,她倒也可亲自前去吊唁。 祁语宁与陆宝珠一同前去吊唁,不过坐着得是祁家的轿子。 祁语宁望着非要与自己挤一顶轿子的陆宝珠道:“你陆家是没有轿子吗?” 陆宝珠道:“如今也是你的陆家了,你都入了我陆家的门,还以祁家名言前去吊唁,也不怕人说。” 祁语宁道:“我入了你们陆家的门,我也是姓祁的,兄长嫂嫂不在盛京城,我自然是要替祁府出礼的。” 陆宝珠道:“说起来我这徐王舅母也真是没福气啊,她与徐王舅舅素来很是恩爱,去年年初开始就一直病重得厉害,请了不知道多少御医都瞧不好,唉!好人不长命啊,她病重的时候娘家还一直想要让徐王舅舅身边塞人过来,这会儿总算是解脱了。” 祁语宁道:“徐王妃好像不大喜欢她那些娘家?” “谁会喜欢人都没死就往自己夫君身边塞妹妹侄女的娘家?其实上次求娶陆宝华并非是徐王的意思,是徐王妃的意思。” 祁语宁诧异地看着陆宝珠道:“你怎么知晓?” 陆宝珠道:“我听徐王妃对陆宝华说的,她啊怕自己走了以后,徐王登基之后,新来的中宫容不下她的儿子女儿,想要找个身份高贵又能善待她一双子女的人,陆宝华乃是不二人选。” 祁语宁叹气道:“可怜天下父母心。” 到了徐王府门口,里边传来阵阵的痛泣之声。 祁语宁与陆宝珠出了轿子。 在门口招待宾客的徐王满是悲恸,见着祁语宁来了,连上前,见着祁语宁坐的是祁家的轿子倒也明白了。 祁语宁行礼道:“徐王还请节哀。” 徐王悲恸道:“郡主有心了,还来送亡妻最后一程。” 祁语宁与着陆宝珠入内时,里边听得一个十二岁的小少女哭得难受厉害,高声喊着:“娘亲,娘亲,你不要走。” 陆宝珠走上前,抱住了芳郡主道:“芳儿。” “宝珠姐姐,我没有娘亲了,我再也没有娘亲了!” 祁语宁上前给徐王妃上了三炷香,听着芳儿的痛哭声,她心中也甚是难受,没有娘亲的滋味她是知晓的,祁语宁很喜欢祁宇安与她讲起幼时之事,毕竟那时候她太小了,很多爹娘对她的疼爱,她都记不得了。 祁语宁正悲伤至极,只觉得肩上有一只手,她抬眸便看到了陆泽。 陆泽不悦地看了一眼祁语宁,只拉着她到了隔壁供宾客休息的厅中,“你怎么也来吊唁了呢?” 祁语宁道:“我来是替祁府前来吊唁的。” 陆泽小声对着祁语宁道:“等我,等会与你一起回去。” 祁语宁淡淡点头。 陆泽走后,祁语宁就起身看见了两道身影入内,一个年轻些的姑娘穿着一身米色襦裙,淡施粉黛的脸一眼令人惊艳。 不用多说,她便知晓这跟前这位美人就是周太后的侄女了,毕竟如此绝色美人真的没几个。 果真,祁语宁身后为她扇风的小满就低下头在她的耳边道:“郡主,就是她,周家的大美人。” 祁语宁在打量前来的母女时候,进来的两母女也都在打量着祁语宁。 周夫人素来都为自家女儿的容貌引以为傲,觉得世间女子都难抵自己女儿之容貌,可是看着跟前端坐在高位上的女子,竟是觉得自己女儿都差了一分。 “祁郡主。” 周夫人听着徐王府的仆人行礼,才知跟前女子的身份。 听到祁郡主三字,周嘉韵更是将目光黏在了祁语宁的身上。 周夫人上前道:“原是祁郡主,我们来盛京城早就该来拜访郡主您了的,听闻您有孕在身在养身子,也不好叨扰,没想到今日倒是能得见。” 祁语宁道:“我也早就听闻了周姑娘的美名,我身边的丫鬟先前远远地见了一眼周姑娘就说是大美人,我早想一睹芳容,今日一见才知我这丫鬟所言非虚,真真是美得绝色。” 周嘉韵被夸得满是不好意思,羞涩得低下了脑袋。 周夫人连道:“郡主谬赞了,我这女儿可是比不上郡主您的。” 周夫人话音刚落,陆泽就从外而入内,径直走到了祁语宁身边,扶着她起来道:“该回去了。” 祁语宁看着只有陆泽,没有陆宝珠问道:“宝珠呢?” “芳表妹哭得厉害,宝珠想着留下来好好安慰安慰她。” “王爷。”周嘉韵朝着陆泽行礼。 陆泽语气淡漠:“免礼。” 转而,陆泽又对着祁语宁温声道:“回去了。” 祁语宁由着陆泽扶着而走着,刚出门口遇到了沈念与沈嘉麟,正要寒暄时,就听得屋内传来一句。 “看她的肚子,定又是一个女儿!” “娘!小声些……”(本章完) ------------ 第二百二十四章 把郡主气回了娘家 沈念听着里面的话,看向了祁语宁隆起腹部,夏日里衣衫单薄,正好能显现她的肚形。 “郡主,您双身子怎么也来了呢?” 陆泽道:“这不是祁家无人吗?” 陆泽语气淡然,沈念却是听出来些许埋怨。 等着陆泽与祁语宁两人离去后,沈念才后知后觉想起来,她曾经也是祁家人。 祁语宁上了轿子后,陆泽倒是没有跟着坐轿子,只是骑着马跟在祁语宁的轿子边上。 陆泽对着轿中的祁语宁道:“纵使今日祁家无人前来吊唁失礼,想来徐王舅舅也不会多说什么,你又何必怀着孩子前来吊唁?” 祁语宁听着不悦之声,道:“我自己的身子自己有数,我比谁都在乎腹中孩儿,我只是不想祁家断了盛京城之中的人情往来,就此而已,你也不要再来责怪我了。” 陆泽道:“只是说你一句而已,又不是责怪。” 祁语宁摸着肚子道:“说一句哪里不是责怪,你以前都没有用这语气与我说过话,你是不是和陆宝珠一样,觉得我嫁给你陆家做媳妇了,就得什么都依着你了?” 祁语宁气恼得放下了马车帘子。 陆泽被祁语宁这话倒也给气到了,“我若不是见你看着芳表妹哭泣那伤心模样,我何必费这般口舌?真是不识好人心。” 祁语宁掀开马车帘子,怒视着陆泽道:“你骂谁是狗呢?” 陆泽道:“我可没说自己是吕洞宾。” 祁语宁放下了马车帘子,眼中竟不知为何起了眼泪,她素来都是觉得眼泪无用。 幼时与秦俞莉有争执的时候,见着秦俞莉靠哭博取大人的同情,她就厌恶至极。 也不知是不是有孕原因,不过就是与陆泽几句斗嘴而已,她竟然起了眼泪。 越是不想哭,却越是止不住眼泪。 下轿子的时候,祁语宁用帕子擦了眼泪之后,落轿后,还能见她凤眸含泪。 陆泽见到祁语宁含泪的模样,本要离开,却是翻身下马,走到她的边上,“你怎么哭了呢?” 祁语宁看着陆泽道:“我哭还不是因为你骂我是狗,合着嫁给你了,你就不知好好珍惜了!我倒不如回去娘家的好。” 祁语宁刚要踏进公主府的脚收回,径直去了一旁的祁王府。 陆泽连跟上前,“怎么就不珍惜你了?我可没说你是狗。” “不识好人心的前一句可不就是狗咬吕洞宾吗?”祁语宁望着陆泽道,“你还敢说你没说。” 祁语宁进了王府之中,就命王府属下将侧门给重重阖上,陆泽碰了一鼻子灰,又觉得祁语宁莫名其妙。 今日本就是她有孕在身前去吊唁不妥当,他也没有责怪,只不过是说了一句而已,她便又哭又要回娘家的,索性也就径直往宫中而去办正事去了。 黄昏时分。 祁语宁在春江院之中看着荷花缸之中灵灵先前养着的小鱼,灵灵趴在水缸前喊着小鱼小鱼快长大的模样还历历在目。 灵灵一直想吃这水缸之中所养的鱼,如今这鱼已经长大可以吃了,但灵灵想来得要过好多年才能吃到这些鱼了。 也不知这些鱼能不能活到灵灵出来。 用过晚膳后,祁语宁回到了房中歇息,随意拿了一本书而看着。 一旁的立春与春分面面相觑,还是春分大着胆子上前道:“郡主,这会儿都快要天黑了,该回去了。” 祁语宁轻哼,“回哪里?” 春分指了指隔壁的公主府,祁语宁见状道:“不回了。” …… 公主府之中。 陆宝珠换了一身衣裳前来用晚膳,朝着平柔公主道:“今天芳表妹在我怀中哭了一日,可真的是太惨了。” 平柔公主叹气道:“芳儿是个命苦的孩子,语宁呢?没和你一起回来吗?” 陆宝珠道:“她早就跟着我哥哥一起回来了。” “没啊。”平柔公主蹙眉道,“这一日都不见语宁回来过。” 正巧,平柔公主见着陆泽入内道:“语宁呢?” 陆泽看了一眼饭桌上没有祁语宁,微微蹙眉道:“她还没有归来?” 平柔公主问道:“她去何处了?” 陆泽轻轻抿唇,“我去寻她。” 陆泽径直去了隔壁祁王府,显然不论如何,王府的侍卫都不愿意给他开门,到了后院侧门处也是一样的。 “陆世子,您可就不要为难我们了,郡主说了,不让您进来的!” “我们也只能听从郡主命令。” 陆泽见着高高的祁王府围墙,眉头越发紧锁。 “大哥,你这是把祁语宁气回娘家了?有本事啊!”陆昀倚在公主府侧门处,朝着陆泽竖了大拇指,“真真是吾辈楷模!替弟弟我报了大仇!” 陆泽怒视着陆昀,“你想去北城是吗?” 陆昀连连摇头道:“不想!您别让我去北城,我告诉你一个地方,可以进去王府里边。” 陆泽看向着陆昀,显然是默认。 陆昀拉着陆泽到了一处狗洞,“这处狗洞怕是连王府里边的人都不知道,只有我知晓,你钻进去,我试过,可以钻进去的,只是差点卡住而已。” 陆泽倒是做不出来被卡在狗洞里这事的,真若卡在里边,这辈子名声就尽毁了,他看了眼天色,乌云密布,想来是上苍都在帮他。 …… 祁语宁睡下后,就满是噩梦。 梦到了灵幡下,她听着周夫人那句看她的肚形必是女儿无疑,她又是与陆泽大吵大闹了一番。 不欢而散,而她也彻底从公主府之中搬出来,搬回了祁王府之中居住。 夜里,一场雷雨,她在迷雾间望着祁王府侧门的巷子里,陆泽浑身湿漉而站立着,她心疼至极。 听到一阵惊雷声,祁语宁陡然醒转,睁开眼眸。 听着外边惊蛰与谷雨两人的声音,“眼看着就要下一场大雨了,也不知陆世子还在不在门外侯着呢,这虽是六月里,但淋了一场雨少不得要生病!” “心疼陆世子做什么,他都把我们家郡主气回娘家来了。” 祁语宁听着外边隆隆的雷声,她终究也还是心疼了,吩咐道:“让陆泽进来吧,他淋坏了倒是没关系,只是没了他,朝堂大事就无人处置了。” 祁语宁心想,她可真是忠心耿耿。 陆泽入祁语宁房中时,已是被雨给淋到了不少。 外边雷雨阵阵,陆泽走到了祁语宁身边,将她搂在了怀中,“对不起,我不该与你斗嘴的争个长短的,你如今有孕在身,无理取闹也是难免的!” 祁语宁直愣愣地看着陆泽,“谁无理取闹?” “我无理取闹总行了吧?”陆泽服输道,“跟我回去吧,难免娘亲担忧。” 祁语宁眼眸含泪道:“你来找我就是怕你娘亲担忧吗?” 陆泽见着祁语宁眼里含泪,轻笑道:“灵灵爱哭的性子你都沾染了吗?” “我家灵灵可乖巧,才不爱哭呢。”祁语宁由不得有人说灵灵的坏话,哪怕这个是灵灵亲爹都不行。 陆泽伸出大拇指给祁语宁擦着眼泪道:“我错了,我一开始对你去吊唁不悦,也是担忧你的身子与灵灵,语气可能的确有些不善……” “是很不善。” 陆泽道:“嗯,我错了,所以祁郡主能大人有大量原谅小人吗?” 祁语宁淡淡一笑,靠在陆泽的怀中道:“嗯。” 陆泽轻松了一口气,轻抚着祁语宁的肚子,“周夫人的眼光倒是准,她一眼瞧出来你怀的就是一个女儿。” 祁语宁回想刚才那个古怪的梦境,再想到周夫人刚才那句话,“她说我腹中孩子是女儿,可见识存着坏心的,只是她不知道我们所盼的正是女儿!” 这世道下,众人都觉得怀个男胎可要比女儿金贵的多。 虽说祁语宁与陆泽都盼着女儿出生,可并不代表周夫人之言语就是善意,周夫人存的什么心思,祁语宁心中甚是清楚明白。 陆泽轻笑了一声道:“倒也是,外边雷雨要停了,随我回去把。” 祁语宁道:“都回来了,我想在这里再住几日回公主府去。” 陆泽看着祁语宁问道:“公主府不好吗?”(本章完) ------------ 第二百二十五章 确定是女儿了 祁语宁道:“公主府乃是好的,但是我还是想要在原先的家中多待几日,毕竟我在此处过了近二十年,有些想念此地了。” 陆泽听着祁语宁之言道:“好,那我这几日也就住在此处,说起来我们婚后的确没有来此处住过。” 祁语宁见着陆泽不怀好意的眼神,咳嗽了一声道:“你可别在我的闺房之中胡……” 祁语宁后续的话语都被陆泽给吞入了他的薄唇之中,两人唇齿相依,纱帐轻落。 许是不在公主府,没有平柔公主的眼线,陆泽行事倒是更为荒唐了一些。 祁语宁有些难以招架,半推半就间,竟由得陆泽一阵胡闹。 两刻钟后,两人都大汗淋漓。 祁语宁躺下望着一旁眉眼含笑的陆泽道:“如今还国孝期间你便如此荒唐……摄政王可知以身作则几字?” 陆泽道:“外祖父不会怪罪于我们的,到对新婚燕尔,再说,你不说也无人知晓。” 祁语宁轻讪了一声,“在成亲前本以为陆世子是个最看中规矩的,没想到……果真和那不懂规矩的小秃驴是亲兄弟!” 陆泽将祁语宁搂在怀中,轻轻笑着。 一夜好眠,祁语宁一早醒来的时候,身边已经没有余温。 若不是一旁有着陆泽换下来的脏衣裳,祁语宁都会以为昨夜的荒唐都是一场梦。 祁语宁让着丫鬟去请来了扶医馆之中的大夫诊脉,看看腹中胎儿是否有碍,她倒是不敢请御医了的,身边御医看出端倪来。 扶医馆的大夫说胎相甚稳,祁语宁这才松了一口气,也仅限于昨夜那次胡闹了。 扶医馆的大夫刚走,平柔公主就来了。 平柔公主在正门处撞见了大夫,便急匆匆地进了春江院,见着出门而来的祁语宁连声道:“你身子没什么大碍吧?陆泽这臭小子若是惹着了你,我定会好好教训他的,你可千万别动气,还怀着孩子呢!” 祁语宁见平柔公主担忧,连道:“娘,我昨日是与他拌了几句嘴,不过是他担忧我双身子去吊唁不妥,我又觉得他语气差了些,没多大的事,昨夜已经和好了,您不必担忧。” 平柔公主坐下,接过祁语宁给她倒得茶道:“既是如此,怎还不回家中去?” 祁语宁道:“回了家中,倒是想家了,想着与灵灵在这里的一切,想在此处多住几日……您看……” 平柔公主倒也能理解,轻笑着道:“祁府与公主府相近,你想要住哪个家都可以,你们小两口没事就好,这样娘亲也能安心了。” 祁语宁道:“嗯,您不必担忧,只是误会而已。” 平柔公主看着祁语宁的肚子道:“方才我见着有个大夫出门,可是你身体不舒服?” 祁语宁道:“没事的,就是请个平安脉安心一些。” 平柔公主握紧着祁语宁的手道:“请平安脉还是得让御医来才行,我这就给你去请御医,这民间大夫总归是比不上御医的。” 祁语宁连道:“真不用!” 平柔公主担忧地看着祁语宁,“是不是真出了什么事情?还是找御医来瞧瞧可安心些。” 平柔公主没由得祁语宁多拒绝,干脆就让身后的嬷嬷去请了御医。 御医来得倒也快,恭敬地取出来脉枕给祁语宁诊脉。 片刻之后,御医收回了手,恭敬道:“祁郡主的孕相很稳,胎儿无碍,不过郡主如今已有孕六个月,还要谨记不可同房才是。” 祁语宁脸色一红,道:“是,我一直谨记着,如今国孝期间,更是不敢胡来的,立春去取银两来,多谢御医特意来给我诊脉了。” 祁语宁拿了一张五百两银子堵住了御医的嘴。 这位御医本就是平柔公主的心腹,他见平柔公主点头倒也是收下了。 平柔公主送着御医出去后问道:“你的那句不能同房是何意思?” “王爷与郡主都年轻,小夫妻新婚燕尔的……”御医没好意思明说,平柔公主已都知晓了。 平柔公主气恼不已,但又不敢对祁语宁去说,到底祁语宁年轻刚成亲,总归是脸皮薄的,只是让人去宫中将陆泽叫回来,不顾陆泽忙于什么公事,都命着他回公主府。 陆泽回公主府时,还以为有什么大事。 刚回府,就被平柔公主叫到了大堂之中,平柔公主气恼不已道:“跪下!” 陆泽双膝下跪道:“娘?出了何事?” “你想不想要灵灵了?我千叮咛万嘱咐,不可同房,不可同房,你!你竟然还敢同房!你是想要将我给气死吗?” 陆泽没想此事会败露,饶是自己娘亲跟前,也满是不好意思,不敢狡辩,只得乖乖认罚。 平柔公主道:“你在此处跪两个时辰,长长记性!” 陆泽应道:“是。” 祁语宁是在傍晚时候,才听说陆泽被公主罚跪了两个时辰,等到陆泽到了王府后,祁语宁细细查看了陆泽的膝盖,“公主殿下倒也舍得。” 陆泽道:“在娘亲眼中,灵灵倒是比我要紧的多。” 祁语宁拿来了膏药给陆泽通红的膝盖处涂着,轻轻一笑道:“谁让你昨夜里荒唐的?” 陆泽笑了一声,道:“倒也值得!” 祁语宁见着他还能有笑意,给陆泽上药的手势重了些许,陆泽倒吸一口气,“轻点。” 祁语宁将药膏递给了陆泽道:“你自己抹。” 祁语宁原是打算在家中住个两三日就回公主府的,但被平柔公主撞破了同房之事,她也羞于回公主府,直在王府住了半个月,才打算回去。 六月半的天是越来越了,祁语宁从来没有这般怕热过,越发懒得出门,全靠旁人来王府之中寻她。 今日本就打算回公主府,恰好遇到太皇太后来请她入宫,祁语宁不敢推脱,只在马车内放了好些冰块才去了宫中。 自从始元帝走后,祁语宁就几乎没有入宫过。 始元帝去后,秦皇后尊为太皇太后,祁语宁也就没有再见过她。 入了寿宁宫后。 祁语宁对着高坐在上首的太皇太后行礼道:“参见太皇太后。” 太皇太后朝着祁语宁一笑道:“免礼,好孩子,快到外祖母身边来,看你这肚子快七个月了吧?” 祁语宁走上前道:“嗯,差不多,孩子应当会在九月初九出生。” 太皇太后道:“我听人说,你这几日都是住在娘家?可是泽儿他哪里做了什么惹你不快的事情?若受了委屈,尽管来告诉我,先帝不在了,还有我会为你撑腰的。” 祁语宁甚是感动道:“倒也没有什么不快,我今日就打算回公主府了的,先前就是想家了,才回家中住几日的,没想到都惹您担忧了,我与夫君甚好,您不必担忧。” 太皇太后道:“这就好,如今外边都在传你们小两口吵闹,没事就好。” 祁语宁淡淡一笑道:“真没事,您放心便是。” 太皇太后见祁语宁不像是强颜欢笑,道:“嗯,那哀家也不多留你了,你去紫宸殿那边找泽儿一起回去,一起出宫门。” 祁语宁点头应是。 祁语宁出了太皇太后宫门,就问着随着她一起进宫的立春道:“外边可有关乎我与陆泽的传言?” 立春道:“听小满说起过,外边是有传您与摄政王相吵得厉害,都回了娘家,和离在即……小满知晓外边传言有假,也没有在您跟前多嘴。” 她们这些做丫鬟,天天都知晓自家郡主与摄政王住在一起,恩爱有加的。 祁语宁没有先去紫宸殿,而是先去了慈安宫拜见周太后,到了慈安宫里边。 祁语宁在周太后身边,又见到了那位周大美人,“语宁拜见太后娘娘。” 周太后浅笑着道:“语宁不必多礼,快快起来请坐吧,你这肚子都大了这么多了,快要生了吧?” 祁语宁道:“还有两个多月,应当是在重阳左右生的。” 周太后道:“你两个孩子生辰倒是相近,灵灵也是重阳生的,你们倒是也舍得将她送到道观里去修行,灵灵先前一直念叨着想要一个妹妹,你腹中这一胎是男是女可让御医查过了吗?” 祁语宁含笑道:“查过了,确定是女儿了。” 周太后身边的少女听到祁语宁这话,眼眸稍稍亮了亮。(本章完) ------------ 第二百二十六章 愿意只做摄政王侧妃的 祁语宁余光扫到周嘉韵那含喜的眼色,从心底里起了一股无名火,又不能自作多情发泄,只得轻摇着团扇。 周太后道:“那要恭喜灵灵可以如愿了,这几日捷儿都想着可以与灵灵玩,也不知灵灵去了何处道观之中修行?” 祁语宁道:“倒也没有什么道观,是被鹤道长给看中了,就带着灵灵四处去云游去了。” 先前她与陆泽发动所有手下都未能找到鹤道长,祁语宁想着用鹤道长为借口,想来最为合适。 周太后道:“灵灵这么小的年纪,你们也是舍得。” 祁语宁淡笑道:“灵灵有道缘我们也不能拦着她去有一个大前程,小陛下若是想要玩伴,我腹中的孩子没几日也就能出生了。” 周太后笑了笑道:“这倒也是。” 祁语宁从周太后处告辞后,到了紫宸殿。 紫宸殿里,林江正在给小赵捷念着奏章,陆泽在一旁给小赵捷指点。 祁语宁见着小赵捷原先那发亮的眼神,都变得暗沉沉的,不由轻笑了一声道:“参见陛下。” “郡主姐姐!”小赵捷看着祁语宁前来道,“灵灵和你一起来了吗?” 祁语宁摇摇头道:“灵灵她随着道长去云游去了。” 小赵捷望着外边的蓝天白云道:“我也想要跟着灵灵去云游,当皇帝一点都不好……” 小赵捷抱住了祁语宁的大腿哭泣着,“郡主姐姐,我不想当皇帝了。” “呜呜呜,当皇帝好难啊!” 祁语宁摸了摸小赵捷的脑袋,看着陆泽与林江道:“你们两个可要记住他不过才五六岁的年纪啊,如今就给他念奏章,他能知晓些什么,这般逼他做什么?” 祁语宁摸着小赵捷的哭泣的脸蛋:“不要哭了,姐姐带你去御花园之中去玩。” 小赵捷仰头道:“我真的可以去玩吗?” 祁语宁点头道:“当然可以,姐姐再给你找几个玩伴,跟着你一起玩,一起念书好不好?” “好!”小赵捷眼色亮了亮,“郡主姐姐真好,比表兄好太多了。” 祁语宁轻轻笑着,她本觉得始元帝走后,或许日后祁家军唯一的依靠就是自己了,如今看来这小皇帝也并非是不能成为他们祁家军的依靠的。 陆泽随着祁语宁与小赵捷去花园之中玩。 祁语宁坐在树荫下,给小赵捷编织着草蜻蜓。 陆泽看着祁语宁编蜻蜓,在她边上问道:“没想到你还会编这些?” 祁语宁淡笑道:“小时候钟伯伯教我的,我先前没说,是怕灵灵知晓天天缠着我给她编这些。” 祁语宁将编好的蜻蜓递给了小赵捷,“像蜻蜓吗?” “像!”小赵捷拿着蜻蜓道,“很像。” 祁语宁看着眼神恢复亮光的赵捷道:“不如抓一只真蜻蜓来对比一番?” 赵捷扫视了一遍道:“那边就有蜻蜓!” 小赵捷朝着蜻蜓来处跑了过去。 祁语宁扶着陆泽站起来道:“他到底是个孩子,如今你这般逼着他处置大人都很难抉择的政事,你想要日后的皇帝是一个毫无生气的木头吗?” 陆泽叹气在祁语宁耳边小声道:“这朝堂之中不免有些我们祁陆两家日后会将小皇帝作为傀儡的声音,所以,我才让他小小年纪就接触政事的。” 祁语宁道:“不学算盘如何直接管账本?我们问心无愧就是了,真要夺得大权,我们如今夺不了吗?我们为的不是自己的名声,而是天下百姓,我更希望日后的帝王是个有血有肉有欢喜之人,这样的帝王才能为天下苍生。 而不是一个从小被关紫宸殿之中,丧失玩乐的帝王,迟早会疯,自己都不知欢乐,又如何给天下苍生带去欢乐呢?” 陆泽轻轻点头道:“嗯。” 小赵捷从花丛间抓了一只小蜻蜓,走到了祁语宁跟前道:“郡主姐姐,我抓住了。” “陛下好厉害啊!”祁语宁淡淡一笑,“陛下可知带有蜻蜓的诗词?” “小荷才露尖尖角,早有蜻蜓立上头!” 祁语宁听着赵捷的声音拍掌道:“真棒,等过几日让你表兄带你去民间看荷叶去可好?” 陆泽看了一眼祁语宁。 祁语宁仰头看着陆泽道:“与其让他闷在朝中,倒不如让他多去看看民间百姓,才不会高居庙堂而说出何不食肉糜之言。” 陆泽道:“你可要一起去?” 祁语宁摇摇头道:“我怕日头太晒。” 赵捷拉着祁语宁的手道:“郡主姐姐一起去嘛!让表哥给你撑伞挡太阳就好了。” 祁语宁低头一笑道:“好,那时候就陪着小陛下一起去。” 赵捷玩了一会儿蜻蜓,就将蜻蜓给放掉了,祁语宁见着飞走的蜻蜓问道:“陛下怎么把蜻蜓给放掉了呢?” “它不喜欢被困在这里的。” 小赵捷望着四处的院墙,“我也不喜欢被困在这里。” 祁语宁摸着赵捷的脑袋,“那等我腹中的孩子出生后,你就带着小侄女多出去玩玩好不好?” 祁语宁不知灵灵没来前的那一世如何,这一世,赵捷会成为皇帝,是因为她对始元帝泄露了天机,也可以说是她一把将赵捷拉上皇位的,她只希望赵捷能够做一个开开心心的皇帝。 赵捷看着祁语宁的隆起的肚子,伸着小手去摸道:“这里是有一个小宝宝吗?” 祁语宁点头道:“嗯。” 赵捷抬眸道:“小宝宝有名字了吗?” 祁语宁扶着陆泽艰难蹲下,在赵捷耳边道:“她也叫陆仪灵,灵灵!” 赵捷摸着祁语宁的肚子,笑着道:“灵灵!我要和灵灵玩!她什么时候才能出生呢?” 祁语宁道:“两个多月以后,没有几日了。” …… 慈安宫之中。 周太后听着陆泽与祁语宁带着小皇帝在御花园之中玩抓蜻蜓,她只转着手中的佛珠。 周嘉韵靠在周太后身边道:“姑姑,这祁郡主带着陛下玩闹,是不是想要让陛下玩物丧志呢?让陛下最终可以成为他们祁家的傀儡呢?” 周太后转着佛珠,轻轻叹了一口气,“纵使她存了这个念头,我们又能如何?如今祁家要这江山都是唾手可得的,当时祁家军都已控制住盛京了,哪怕赵家其他王室赶来怕也抵御不了祁家,捷儿当傀儡也罢,起码成为皇帝,捷儿也能平安无虞一生了。” 周嘉韵道:“祁家若是成了要让捷表弟退位的意思呢?到时候这捷表弟可就危险重重了。 不过姑母,如今祁家也并非是没有制约,还有陆泽……” 周太后轻摇着手中的扇子道:“陆泽?他是祁家女婿……” “他能做祁家的女婿,也能做我们周家的女婿。”周嘉韵目光镇定地看着周太后道,“若陆泽成了我们周家的女婿,便能让他对捷表弟忠心耿耿。也不怕陆泽会有什么异心。” 周太后望着跟前侄女儿的美貌,她这位侄女儿的美貌乃是世间罕见的,“只是我们也不能逼着他们新婚燕尔的恩爱夫妻和离啊!” 周嘉韵小声道:“我愿意为了捷表弟,只做摄政王侧妃的。” 周太后握着周嘉韵的手道:“倒是委屈你了,如今还在国孝中,等出了国孝,哀家就与陆泽说说。” 周嘉韵低头道:“我不觉得委屈的。” ------------ 第二百二十七章 给灵灵找奶娘 祁语宁提过要带着小皇帝出去民间看荷叶,倒也是说到做到,正好七夕休沐的时候,就带着小赵捷去了她在盛京城乡下的庄子里。 庄子里倒是热闹的很,正好今日庄子里的黎姑姑刚平安生了一个儿子,刚巧被他们给赶上了。 这位黎姑姑年纪也不大,才二十五,原是祁宇安身边的丫鬟,祁宇安去军营后,她也没跟着过去,就嫁给了祁家庄子里的庄头。 虽只有二十五,但是她可是已经有了三个孩子了,今日这个是第四个了。 黎姑姑也是个命苦的人,如今这一胎刚怀上不久,夫君就没了命。 祁语宁先前听说过此事,顾念她一个人带着几个孩子为难,就让她继续待在庄子里,管着庄子。 今日这孩子一出生,也是没了个爹爹的。 喜不见喜,祁语宁怀有孩子,不好到产房里去见黎姑姑,只让立春去将刚出生的孩子抱到她的院子里来,给她看看。 小赵捷凑上前看着刚刚出生的孩子道:“他好小一个啊!” 祁语宁看着红扑扑的小孩子,只觉得腹中似乎被踢了一脚,想来灵灵若是在,肯定也是想要看看这个孩子的。 祁语宁看着软乎乎的小男婴淡淡一笑,对着陆泽道:“阿黎姐姐先前是我哥哥的贴身丫鬟,他爹娘都是祁家的忠仆,我想,让她来做灵灵的奶娘如何?” 灵灵的奶娘,祁语宁已经寻了好几个了,平柔公主也给祁语宁寻过好几个。 但是祁语宁多数都是不满意的。 阿黎她倒是放心的,而且,如今阿黎已经没了夫君,一个女子带着四个年幼的孩子,在庄子里也难,倒不如让她前去公主府之中做奶娘,也能给这四个年幼的孩子一个庇护。 陆泽也知晓祁语宁与他娘亲为了灵灵的奶娘可谓是费尽了心思,从祁语宁怀上时,就多次挑选了,“既是祁家的忠仆,那也正好。” 祁语宁不知今日会有一个孩子出生,没有提前准备什么礼物,只将随身带着防身的一把镶嵌着红宝石的小匕首给了刚出生的男婴。 赵捷则是送了一块他随身带着的金锁。 祁语宁见状道:“陛下,这是你的金锁,可不能随意送人的。” 赵捷道:“我喜欢这个小弟弟,以后等这个小弟弟长大了,让他也来陪着我玩就好了。” 祁语宁淡笑道:“等他长大了,陛下也就大了怕是不想与他一起玩了,不过他有一个哥哥正好与陛下同龄,正好可以一起玩。” 赵捷淡笑着道:“我要去找他玩。” 祁语宁让着春分带着赵捷去找阿黎的儿子楚清去玩,又让立春去找阿黎问问可想要做灵灵的奶娘。 祁语宁则是抱着怀中刚出生的婴儿有些不想撒手。 陆泽都不免有些吃醋道:“抱着别人家的孩子,小心灵灵出来吃醋。” 祁语宁笑道:“不该是灵灵吃醋,是灵灵的爹爹吃醋,别说,我看着这个孩子真是喜欢得紧呢,这孩子与我有缘,认他做个干儿子也无妨。” “哎哟!” 祁语宁感到腹中一阵猛踢,倒吸一口气,连将怀中孩子给了谷雨。 祁语宁摸着小腹道:“不认他做干儿子了,小祖宗你可别踢我了!” 陆泽走到了祁语宁身边,见着她单薄的衣裳处,是能见到肚子在动,陆泽淡笑道:“就说灵灵爱吃醋,你还不信,你抱圆哥儿她都能吃醋,你还想认一个干儿子,灵灵能乐意?” 祁语宁笑了笑道:“真是个小醋罐子!” 立春是过了快半个时辰才归来的,朝着祁语宁道:“郡主,阿黎答应了做小郡主的奶娘了,不过她倒是有个顾虑,她这一胎到底是个遗腹子,怕不吉……” 祁语宁一笑道:“我只求一个对灵灵忠心能干的,别的都不要紧,哪里有这么多忌讳。” 立春笑着道:“我也是这么对她说的,阿黎姐姐必定会对小郡主忠心的。” 到了申时,祁语宁才从庄子里出去,远远得就听到了笑声。 只见是河池中间,一个八九岁的小姑娘拿着竹竿划着船,一个五六岁的小男孩带着一个三岁的孩子摘着荷叶与莲蓬,赵捷也在小木船上,一会儿摘莲蓬,一会儿玩着水,不亦乐乎,笑得甚是开心。 两边还有几艘船上是侍卫与宫人。 祁语宁又觉得腹中传来一阵动静,她摸着小腹道:“你就算是想要玩,也要再等等,可别再踢了。” 陆泽问着祁语宁道:“灵灵又踢你了?” 祁语宁点头道:“这般热闹,灵灵哪会不心动?” 这一群孩子划船上岸后,八九岁的小姑娘走到了祁语宁跟前下跪行礼道:“郡主。” 祁语宁看着小女孩道:“你认识我?” “嗯,多谢郡主对我们的照料,娘亲一直告诫我们要记住郡主的恩惠。” 祁语宁倒是很满意这个落落大方的女孩,“你叫什么名字?” “楚池,不是告辞的辞,是池塘的池。” 祁语宁笑笑道:“楚池,是个好名字,这是你弟弟还是你妹妹?” 祁语宁瞧着那个三岁的孩子,一时间倒是笃定不了是男孩还是女孩,穿的衣裳是男孩的,瞧着倒像是一个女孩儿。 “是妹妹,她很皮,穿裙子老是弄脏,娘亲要生弟弟了,我图省事,就给她穿着男娃的衣裳。” 祁语宁看着跟前的楚池道:“你是一个好孩子。” 楚池不好意思地笑了笑道:“郡主,我偷懒还是好孩子吗?” 祁语宁淡笑了一声道:“你能照顾弟弟妹妹就已经很乖了。” 祁语宁看了一眼赵捷的后背满是汗,就地让宫人给赵捷换了一身衣裳,“陛下,我们该回去了。” 赵捷一听要回去了,满是不舍道:“我不想走,我想和他们一起玩。” 祁语宁见着赵捷起了玩心,道:“可是陛下明日还要上朝呢,陛下这会儿回去,等一个月之后,他们都会来公主府里了,届时就可以常与陛下一起玩了。” 赵捷依依不舍的和几个玩伴作别,在马车之中都满是对荷池的向往,“他们有这么多兄弟姐妹,真好。” 祁语宁能理解赵捷的期盼,“是啊,有弟弟妹妹真好。” 陆泽道:“弟弟妹妹也不好。” 祁语宁看着陆泽淡笑,陆泽那一对弟妹的确是让做哥哥的头疼。 回到城里的时候,正好是七夕节,虽是碍于国孝没有大办,但街上的女儿家要比往日里多不少,只是没有往年里的盛大。 祁语宁与陆泽便又陪着赵捷在城中看了一会儿热闹,才将赵捷送回了宫中。 宫中,周太后甚是着急,见着赵捷平安归来才松了一口气。 “捷儿,你日后可不许玩到这么晚才回来了!” “娘亲,我今天在荷池里玩摘荷叶,摘莲蓬,那莲蓬可鲜美了,我给您带了些过来。” “荷池?”周太后皱眉道,“你不得靠近水边的,你想与你爹爹一样吗?” 周太后看着祁语宁道:“郡主,日后请不要再带着陛下靠近任何水边!” 祁语宁自己也即将做娘亲,也能理解周太后的心思,应下道:“是。” 陆泽轻轻握了握祁语宁的手,以示安慰,祁语宁用眼神示意着陆泽她无事,端王是落水而死的,周太后这般激动她也能理解。 祁语宁与陆泽回到公主府后,她又觉得腹中孩子踢了自己一脚,便让丫鬟去寻了御医而来。 大晚上的找御医,连着平柔公主都惊动了。 御医来时诊脉后道:“郡主腹中孩儿无碍,不过就是到了胎儿会胎动而已,如今郡主已经有孕七个月了,胎儿在肚中也会行动了,此乃是正常的事。” 祁语宁淡笑道:“原来她踢我不是吃醋。” 她还以为灵灵在腹中也能听懂她的话。 平柔公主道:“你身边没一个有经验的丫鬟嬷嬷照顾你,可不行。” 祁语宁道:“娘,我已经找到了一个了,待她出了月子便能前来了,正好日后也可以做灵灵的奶娘。” 平柔公主应道:“那就好。” ------------ 第二百二十八章 让陆昀给涵哥儿做爹爹如何 八月里,祁语宁生辰临近,她倒也没兴致去庆祝自己二十生辰。 因着她的肚子越来越大,行动越来越不便,她都没有想到自己的脚能肿成这般,肚子上还有甚是难看的紫纹。 这段时日里,沈念倒是一直抱着涵哥儿来看望祁语宁,陪祁语宁说话。 祁语宁想着沈念在盛京城之中没有相熟之人,又能问问沈念一些有孕生育一事,对她来公主府倒也甚是乐意。 沈念到底是生过孩子的,祁语宁问着沈念倒是得知了不少关于生产之事,得知脚肿和有紫纹乃是正常的,也少了很多的焦虑担忧。 沈念望着祁语宁的肚子道:“我生涵哥儿的时候,因着对黄瑞满是怨恨,导致孕期一直闷闷不乐,连着涵哥儿出生后身体一直都不好,如今甚是后悔,你如今最要紧的是开开心心的,孩子出生才能健健康康。” 祁语宁淡笑道:“嗯!我会开开心心的。” 沈念道:“不过你这是第二胎了,听说第二胎能轻松不少。” 祁语宁倒也想是第二胎,可偏偏她这就是第一胎,想来是轻松不了的。 “郡主,阿黎姐姐来了。” 祁语宁连让着阿黎入内。 阿黎入内时带着四个儿女一起进来,行礼道:“参见郡主。” “不必多礼。” 祁语宁看着阿黎道,“我孩子应当是在重阳那日出生,你们就且先安顿下来吧,我让立春给你们在隔壁王府找了一处靠近公主府的小院,正好你也能照顾孩子。 还有,宫中陛下正好缺一个玩伴,他又念着与楚清玩,我原是想从世家之中找的,可想想那些世家子弟伴读多少也会别有用心,不纯粹,就让楚清进宫去做陛下玩伴。” 阿黎极为震惊地看着祁语宁,“郡主……” 这可真真是天上掉馅饼之事,做了陛下的玩伴,日后楚清的前途可谓是不可限量。 祁语宁道:“你好好替我照顾灵灵,我不会亏待你的四个孩子的。” 阿黎连带着四个孩子跪下磕头道:“多谢郡主。” 祁语宁让着他们起来之后,吩咐着楚清道:“陪陛下玩得时候,还要督促陛下念书陪着陛下念书,玩乃是次要的,明白吗?” 楚清点头道:“明白。” 沈念看着阿黎,有了些许的印象,“这是先前祁王身边的大丫鬟吧?瞧着面熟。” 祁语宁点头道:“正是,我哥哥去军营后,她也就嫁人了。” 阿黎望着沈念也有了些印象,“您是念小姐?” 沈念点头道:“嗯,你我倒是同命相怜啊,都是孩子刚刚出生就没了爹爹,日后让涵哥儿与你刚出生的哥儿在一起玩,都是出生就没了爹的可怜孩子,对了,你这刚出生的哥儿叫什么名字?” 阿黎道:“还没有取名字,我不识得几个字的,我那些孩儿都是我夫君取得的名字,这一个,还不知叫什么。” 祁语宁道:“不如叫楚澈吧。” 阿黎抱着怀中孩儿道:“多谢郡主赐名。” 祁语宁接过阿黎的孩子,小心翼翼得抱着,“可别说,这孩子长开后我更喜欢了,若不是怕灵灵吃醋,真想认他为干儿子。” 沈念道:“灵灵不是去云游了吗?” 祁语宁道:“灵灵是去云游了,也改了俗家名字,我想着腹中这一胎就和她姐姐的名字一样,为陆仪灵,也叫灵灵。” 沈念倒也没有觉得什么不妥,大女儿出家去了,俗家名字自然也就不得再用了。 二女儿叫陆仪灵也是可以的。 沈念对着祁语宁道:“这会儿天气转凉了,你可要多出去走走,也能够生产时候方便些。” 祁语宁起身道:“是该多去走走的。” 楚池很是乖巧地去扶着祁语宁起身,祁语宁看着一旁的小楚池道:“你不必来照顾我的。” 楚池道:“您对我们很是照顾,我只是想要报答您。” 祁语宁摸摸楚池的脑袋,“那你日后就好好帮你娘亲照顾灵灵妹妹吧。” 楚池点头应道:“嗯,我会好好照顾灵灵妹妹的。” 祁语宁与沈念到了院中走着,她问着沈念道:“你们打算何时回灵州去?” 沈念道:“不回了,嘉麟打算进朝中为官,许是后年就会参加春闱,我义母更喜欢盛京城,义父义母就打算留在盛京城了。” 祁语宁道:“有些话我知道不该说,但你这几日与我走得相近,你爹娘也都是祁家军之中的英烈,我就多嘴一句了。 你到底还年轻,涵哥儿也小,纵使可以养活得了涵哥儿,可是这一生漫长,待着涵哥儿长大也有他自己的前程,你一人难免孤苦。 你可有想过要给你自己再找一个夫君,给涵哥儿找一个爹爹?” 沈念道:“有想过,不过如今还是国孝期间,倒也不能大张旗鼓地找。” 祁语宁点头道:“也是,等出了国孝后,我帮你一起找。” 沈念轻笑道:“那就先多谢了。” 两人在院中散着步,见着院门外的陆昀,本是要进园子的,见着沈念,他便如同老鼠见了猫一般躲开了。 祁语宁看着沈念道:“你觉得那小秃驴如何?” “啊?”沈念不解:“小秃驴?” 祁语宁问道:“让陆昀给涵哥儿做爹爹如何?” 沈念不由一笑道:“涵哥儿倒是喜欢他这个爹爹的,只是他不愿,也就罢了。” “你呢?”祁语宁问着沈念。 沈念道:“我全看涵哥儿,涵哥儿喜欢他我也喜欢他,涵哥儿不喜我也不喜。” 祁语宁想着灵灵叫沈念婶婶,并非是不可能的事,只是太便宜了那头小秃驴。 陆昀一路跑着,撞到了陆宝珠怒斥道:“哪里来的丫鬟不长眼,本郡王都敢撞?” 陆宝珠上前捏着陆昀的耳朵,“骂谁不长眼呢?” “痛痛痛,姐,姐,是我不长眼,我不长眼!” 陆宝珠放开了自己的手,在陆昀的衣裳上擦着手道:“不长眼跑什么呢?” 陆昀道:“没事,没事,我先去念书了。” 陆宝珠听到念书两个字从陆昀口中出来,看着西边的落日,她终于明白为何祁语宁会觉得她练字是太阳从西边升起来了。 毕竟,陆昀说念书二字比太阳从东边落下更为稀奇。 小婴儿灵灵上线ing…… ------------ 第二百二十九章 梦到我难产 八月里的天,到了傍晚就凉快了,祁语宁如今虽行动不便,但也会趁着用膳前后多走走,图生产时候轻松些。 陆泽与祁语宁到了膳厅后好一会儿,才等到了陆昀前来。 陆国公早就等得脸色不善了,见到陆昀入内就劈头盖脸呵斥着:“用膳都要人去请你几回?眼看着也都快十九的人,没过多久就弱冠了,你大哥弱冠的时候已经是大理寺少卿了,你呢?碌碌无为!” 陆昀皱眉道:“我明明才十八的年纪,怎么就弱冠了,你怎么不说我而立之年了呢!” “你还敢跟爹爹顶嘴?!”陆国公怒气腾腾道。 陆昀道:“本来就是,我就算是满打满算也才十八,怎么就十九了呢?爹,你算术不好这会儿去学还来得及!” 陆宝珠在一旁轻笑,惹得平柔公主也是一阵埋怨,“你还好意思笑?你可真真是已经二十了!” 陆宝珠道:“爹娘,饭前不教子!” 平柔公主被噎了一句,转头又教训向陆昀,到底陆昀爱吃,不会因为爹娘说几句,连饭都吃不下去。 “陆昀,你这几日做什么呢?又去与你那帮狐朋狗友玩闹了?整天都不见人,吃饭都要三请四请的!” 陆昀埋怨地看向了祁语宁道:“还不是都怪她,天天让沈念来家中作甚?沈念她是没有家吗?天天来我们家中。” 祁语宁皱眉道:“我生产在即,沈念去年时候刚生过孩子,经验足些,她能过来,我还可多请教请教生养孩子之事,为何她不能天天来公主府?” 平柔公主道:“语宁说的是,沈念天天来公主府也好。” 陆昀吃了两口饭后,都觉得索然无味。 祁语宁看着陆昀道:“为何你这么排斥见到沈念,见到她跟老鼠见到猫一般就跑走了?若不是你做了对不住她的事情,何不连见到打声招呼都不行?” 陆昀道:“没什么,就是不想见她而已。” 祁语宁也没有多问,到底是小叔子的事情,她也不好多管。 用膳后,陆泽陪着祁语宁在园中逛着,临近中秋,已是满园的桂花香。 祁语宁喜桂香,对着陆泽道:“你替我摘几枝桂花,可以放在房中增添香味。” 陆泽抬手就摘了几枝,还摘了一枝桂花多的小枝条当做发簪别在了祁语宁的发髻上,“真美。” 祁语宁摸摸自己的脸道:“我都胖了一圈了,还美呢?” “胖了更美。”陆泽捏了一把祁语宁的脸,“胖了更像小时候,你小时候就是胖乎乎的很是可爱。” 祁语宁打开了陆泽的手,“我倒是忘记了,幼时有一段时日你很爱捏我的脸,我打你的手你还捏,那时候我年纪小,如今可得捏回来!” 祁语宁伸手捏了捏陆泽的脸,“不如灵灵的脸好捏。” 陆泽淡笑了一声道:“灵灵在过三十二日就出来了,到时候怕是你舍不得捏。” 祁语宁摸着大肚,“三十二日,怎么还有这么久?灵灵都离开好久了。” 陆泽道:“其实也很快的,转眼间已经是两年了。” 祁语宁知晓陆泽说的两年是什么意思,两年前,陆昀使得她名声扫地,灵灵前来祁王府,的确都已经两年了。 “这两年发生了太多的事情,两年前的今日我还满心期待嫁到你们公主府之中。” “期待?”陆泽听到这两个字蹙眉。 祁语宁道:“期待嫁到公主府之中,可以天天与陆宝珠斗嘴斗首饰衣裳,左右论斗嘴斗首饰衣裳她都比不过我。” 陆泽:“我还以为你是盼着嫁给陆昀……” 祁语宁道:“灵灵是小醋坛子,你就是大醋坛子,灵灵这般爱吃醋都是学你的!” 陆泽搂着祁语宁的腰,扶着她走着,陆泽倒是再一次庆幸陆昀出家去了,倘若祁语宁和陆昀真的成亲了,他从小的学识教养,他都无法做出抢夺弟媳一事。 那时候怕是会终身抱憾。 中秋当日,碍于国孝没有宫宴,倒是可以一家人团圆。 对月当歌也是其乐无穷,陆宝华也带着钟鸣回家来庆中秋,国公府上下都是一片热闹。 连着陆老夫人今日也难得得不闹腾,看着两个小戏子咿咿呀呀唱戏。 年轻人都围在一起不是投壶,就是写诗猜谜,做花灯。 祁语宁从四岁后,就从未有过这么热闹的中秋,今年这般一大家子热闹得中秋宴会,与她而言可谓是难得。 直到夜深,圆月高挂,祁语宁与陆泽才漫步回了房。 祁语宁看着陆泽道:“你们家中的中秋好是热闹。” 陆泽道:“今年的中秋已是碍于国孝了,往年时还有更是热闹,光是戏台班子就是从午后唱到夜里的。” 祁语宁道:“等明年的中秋怕是会更热闹了,明年的中秋灵灵应该已经会叫娘亲了,或许都已经能扶着走了。” 祁语宁可是期盼着灵灵咿呀学语,蹒跚学步。 陆泽对着祁语宁道:“嗯,明年的中秋有灵灵在,定会是很热闹的。” 在众人的期盼之中,到了九月里,九月里的天色极好,连着好几日都是艳阳高照,秋高气爽,不冷不热的天最是适合爬山登高。 但祁语宁则只能错过这般好天色了,随着九月九的临近,祁语宁倒是一点都没有觉得生育是去鬼门关走一遭的慌张,更多得是期盼着,她终于要和灵灵见面了。 九月初八,陆泽就连着请休了三日。 午后,已经习惯了每日午后要小睡一会儿的祁语宁毫无睡意,她握着陆泽的手满是紧张,“明天就能见到灵灵了,也不知道灵灵刚出生是什么模样!你一定要第一个见到她!” 陆泽看着祁语宁道:“嗯!” 祁语宁又道:“算了算了,你还是不要第一个见灵灵了,都说女子生育艰难,我生孩子的时候模样定是极为丑陋,你与陆宝珠都不许看我!” 陆泽轻轻一笑道:“你什么模样我没有见到过?你掉牙时那段时日我都见过,不会笑话你的。” 祁语宁道:“不要,你不许入内。” 陆泽应下道:“好,好,我不入内。” 祁语宁在期盼与紧张之中入睡,夜里她梦到了许多,梦到了她生产时…… 九月初九凌晨,她就已经发动了,生了整整一日都难以生下来,一盆盆血水端进端出,立春春分谷雨惊蛰几个大丫鬟眼眶都是红的。 胡子邋遢的祁宇安站在门口也满是紧张。 祁语宁没有见到陆泽,她找了许久,终于在一处道观之中寻到了陆泽,陆泽身姿挺拔地跪在了老君像跟前,似在祈福。 一个小道士递给了陆泽一块玉佩,“陆施主,此乃是我师父送您千金的兰陵暖玉。” 陆泽摸着手中的小玉锁,匆忙往着祁王府赶去。 进了祁王府之后,就听到了一股明亮的啼哭声,他不顾着祁王府奴仆的阻拦,进了祁语宁的房中,目光丝毫没有在一旁的孩子身上,只怔怔地看着无力快要晕厥过去的祁语宁。 而后,陆泽就被反应过来的婆子丫鬟赶出了产房之中。 陆泽将手中的玉佩递给了祁宇安,“这是我从鹤道长手中求来的玉佩。” 祁宇安接过玉佩看着,“仪灵?她怎么会叫仪灵?” 陆泽道:“郡主曾经说过,若是女儿就叫做仪灵,陆仪灵。” …… 祁语宁醒过来的时候,已经日上三竿,虽然睡了许久,她都觉得累得很,似在梦中真的生了一个孩子一般。 祁语宁摸了摸自己的肚子,还是丝毫没有动静。 陆泽见着祁语宁醒来,在她边上道:“辰时了。” 祁语宁道:“都辰时了,灵灵怎么还不出来呢?我夜里梦到我难产,不会等会也难产……” 陆泽连呸了两声道:“不会的!” ------------ 第二百三十章 灵灵出生 祁语宁满是紧张,到了午膳用膳时,她都没有吃多少,午后的每时每刻都是难熬至极。 连着陆泽也没了往日里的镇定,看着祁语宁道:“灵灵怎么还不出生?她不会不是九月九出生的吧?” 祁语宁摸着肚子道:“这眼见着就是要到黄昏了,灵灵不会真的不来吧?” 在梦中,她这个时候就应该是难产最厉害的时候了,但是她还是丝毫没有疼痛。 黄昏时,祁语宁与着陆泽与先前那般在院子里散着步,走着走着,祁语宁只觉得一股疼痛传来,一阵暖流顺着她的大腿而下。 虽是疼痛缠身,祁语宁这会儿倒是万分开心:“陆泽,灵灵,灵灵要来了。” 陆泽连打横将祁语宁抱起,送着她躺回了房中的床中,公主府之中早就做好了今日生辰准备,丫鬟们连连去请女大夫与稳婆。 祁语宁只觉得这辈子先前没有吃过的苦头,都在今朝吃了,她忍痛看着陆泽道:“若是我说日后不想再生了,你会怪我吗?” 陆泽亲了亲祁语宁因疼痛而紧蹙的眉头,“一个灵灵也就足够了。” 祁语宁倒吸一口凉气道:“我知晓生孩子痛,没想到会是这般疼痛……” 丫鬟请着接生的稳婆女大夫来时,听到祁语宁这话语,稳婆道:“这才只是刚刚开始,等会怕是要更疼!” 小满听闻此言,都红了眼睛道:“我家郡主从来没有受过痛苦的,能不能不痛一点?” “这没法不痛的。”稳婆道,“还请摄政王赶紧出去吧。” 祁语宁望向了一旁的陆泽道:“你走吧,千万千万别让陆宝珠进来!” 陆泽被赶出了产房后,他只觉得每时每刻都是难熬的,真真是一刻便如三秋一般。 屋内不断传来痛呼声,陆泽想要见入内,又怕祁语宁到时候埋怨。 只得在屋外侯着。 平柔公主与陆国公听闻消息匆匆赶来。 平柔公主手中戴着一串佛珠道:“大慈大悲观世音菩萨保佑,保佑我儿媳祁语宁平安生产,爹爹,祁老王爷,你们也要保佑语宁母女平安呐!” 陆宝珠得了消息跑着而来的,不顾阻拦就要进去见祁语宁,不过还没能进去就被陆泽给拦下了。 听到里边祁语宁里边的痛喊声,陆宝珠红了眼眶道:“祁语宁,你一定不能有事,一定不能有事。” 陆泽在外边等着踱步时,额头上满是冷汗他也不绝,听着里边一直没有动静,他实在是难以忍着,不顾祁语宁日后会不会埋怨,进了里面。 祁语宁正在用力时,见到陆泽入内,皱眉道:“不是让你不要过来吗?嘶!” 陆泽走到了祁语宁身边道:“我实在是不能再在外一人等下去了。” “头出来了,来了,来了!” 祁语宁咬紧着牙关,只听得一声嘹亮的啼哭声,她整个人都松了一口气,满是无力地道:“是灵灵吗?陆泽,你快看看是灵灵吗?” 陆泽握紧着祁语宁的手道:“你还好吗?” 祁语宁虚弱道:“我没事。” 稳婆给刚出生的孩子稍稍擦拭了一番,放在大秤上边秤着道:“七斤五两,郡主好生厉害。” 陆泽从稳婆手中接过襁褓之中的小小婴儿,婴儿皱巴巴的,睁着一只小眼,依稀能看到些灵灵的模样。 陆泽抱着婴儿到了祁语宁跟前,祁语宁看着小婴儿,看着血脉相连的小婴儿,一时间眼中满是眼泪,“我又多了一个与我血脉相连的人,灵灵!娘亲终于又见到你了。” 陆泽摸着灵灵皱巴巴的小脸,朝着祁语宁道:“你辛苦了。” 祁语宁道:“为了灵灵什么都是值得的。” 祁语宁由着丫鬟给她洗漱,她的目光倒是难以离开灵灵,直到稳婆说要给灵灵喂奶去,祁语宁才由得奶娘将灵灵给抱到一旁的偏房之中喂奶,顺便去给平柔公主陆国公过目。 祁语宁擦洗好后,她躺在床榻上,虚弱地看着一旁的陆泽道:“外边是不是天黑了?” 陆泽点头道:“嗯,天黑了,快亥时了。” 祁语宁一笑道:“难怪灵灵天天就爱睡到辰时才起,原是出生时就迟。” 等着阿黎将灵灵抱回来后,祁语宁不顾难受还是将灵灵抱入了怀中,看着她的小脸满是满足。 祁语宁觉得能这样看着灵灵直到地老天荒。 立春入内道:“王爷,郡主,外边有一个小道士说,他们家师父鹤道长听闻今日两位喜得千金,特意送上一枚玉佩。” 立春将一个木盒子递到了陆泽跟前。 陆泽打开了木盒子,见到的是一块小玉锁玉佩,后边那行小字,正是灵灵先前所戴着的那块兰陵暖玉小玉锁。 祁语宁凑上前跟前,小声道:“鹤道长?我们寻他这么久,他倒是自己来了。” 陆泽将玉锁给了祁语宁,祁语宁见过玉锁,就命丫鬟取了一根红绳来,戴在了灵灵的脖子上。 给灵灵戴上了玉锁之后,灵灵一双眸子睁开,乌黑发亮的小眼很是可爱。 祁语宁直想抱着不撒手,“灵灵,娘亲的乖灵灵。” 陆泽看着外边的脸色和祁语宁满是虚弱的脸色道:“天色不早了,明日再看灵灵了,这会儿该歇下了,你生育必定是废了不少力气的。” 祁语宁摇头道:“我不想睡,我想多看看灵灵。” 祁语宁一直盯着灵灵,直到子时实在是抵挡不过睡意来袭才熟睡了过去。 陆泽将祁语宁身边睡着的灵灵抱起,递给了外边侯着的阿黎,“好好照顾小郡主。” “是!”阿黎抱过灵灵应下。 祁语宁这一觉睡得极为熟,或许也是因为得知灵灵已经来了,多日里的紧张也总算是可以放松了。 等醒来时,她是被陆泽给叫醒的。 陆泽见着祁语宁松了一口气,“已经快午时了。” “灵灵呢!”祁语宁连问道:“灵灵呢?” 阿黎抱着灵灵走到了祁语宁跟前道:“灵灵在这里呢。” 祁语宁将灵灵放在了自己的边上,轻轻淡笑着,她又看向着陆泽道:“给我哥哥写信了吗?” 陆泽道:“写了,只是还没有送出去,你可要添几句?” 祁语宁道:“不必了,告知我哥哥,小灵灵出生了就好。” “郡主,太后娘娘与陛下还有周姑娘来了!” 祁语宁道:“快快让他们进来。” 陆泽在门口相迎,对着周太后与陛下行礼道:“参见陛下,太后娘娘。” 小赵捷道:“表哥不必多礼,我与娘亲是来看看郡主姐姐生的小宝宝的。” 周太后看着陆泽道:“恭喜恭喜,太皇太后今日一早听到公主报喜就开心得不得了,不过她最近无力得很,不能出宫来探望语宁。” 陆泽道:“哪敢劳外祖母前来,等语宁出了月子后,定会带着孩子去见见外祖母的。” 祁语宁见着周太后与小赵捷入内,她艰难起身行礼,周太后连连扶着祁语宁道:“你快躺好,这坐月子可要紧得很。” 小赵捷凑近着刚出生的孩子看着:“她和灵灵好像。” 祁语宁一笑道:“她也叫灵灵呢,日后陛下可以把她当做灵灵一般,与她一起玩。” 小赵捷淡淡一笑道:“嗯!” 周太后身边的周嘉韵望着小婴儿的面容,眉眼含情对陆泽笑道:“恭喜王爷喜得千金,这小千金与王爷长得好生相似呢。” 陆泽满是温柔地看向着小灵灵道:“我的女儿又怎会不像我呢?” 祁语宁看着周嘉韵,耐着性子望着周嘉韵,这位周大美人是光长脸不长脑子了吗? 自己还坐着月子,她竟然在自己的产房光明正大眼神毫不掩饰地这般含情脉脉看着陆泽,是当她祁郡主的名号浪得虚名吗? 祁语宁对着周太后道:“太后娘娘,您娘家这位周妹妹我看着好生喜欢,正巧陆泽还有几个弟弟未曾娶妻,不知道我有没有缘与这位妹妹做妯娌?” 周嘉韵听闻此言连道:“如今国孝期间,我不谈婚事的。” 祁语宁淡笑了一声道:“也是,是我不知礼数了,还以为周国舅几次三番在我夫君跟前提起周姑娘婚事,是想要将周姑娘嫁给我夫君……” 祁语宁见着周嘉韵脸色一变,祁语宁才缓缓道:“的弟弟呢。” 周嘉韵低头道:“郡主误会了,国丧期间,我没有动婚事的念头。” ------------ 第二百三十一章 算什么痴情 周太后与陛下走后,祁语宁不悦地看了一眼陆泽。 陆泽从祁语宁的眼神之中也了解到了她的意思,轻讪一声:“你不能因为周家人的心思而怪罪到我头上吧?” 祁语宁道:“苍蝇不叮无缝的蛋,你就是那只有缝的蛋。” 陆泽:“天知晓我有多冤。” “郡主,外边沈念小姐求见。” 祁语宁道:“让她进来吧。” 陆泽对着祁语宁道:“你先与沈念好好说说话,我有些公事需得处置,处置完公事再来陪你。” 祁语宁道:“嗯。” 沈念今日前来没有带着涵哥儿,见着祁语宁身边的小孩子,沈念上手就抱着。 “这孩子和灵灵长得好像啊,这小眼睛小鼻子长大后必定是和灵灵一模一样的。” 祁语宁淡笑道:“嗯,确实是与灵灵长得相似,如今她也叫做灵灵。” 沈念看着软乎乎的小女儿道:“原来女儿果真是要比儿子软糯安静地多,我抱着她,她竟也不哭,我家那涵哥儿可只认我,今日也是……趁他睡着了才可出来看看你。” 祁语宁想起先前的灵灵似乎也一点都不认生,“女儿是更贴心些。” 沈念笑笑,“也不知我今生能不能有机会怀有女儿了。” 祁语宁道:“你还年轻,定是有机会的,满打满算你也才不过二十二的年纪。” 沈念摸了摸平坦的小腹道:“也是,到底还年轻,说不定也能有一个女儿呢!” 祁语宁淡声一笑,“待得出了国孝,我给你寻一个好夫婿,你可是喜欢武将多些还是文臣多些?” 沈念浅笑道:“选一个对我涵儿好的吧,涵儿刚出生就没了爹爹,只望能寻一个将涵儿当做亲生子的父亲。 武将文臣我也都不挑,我本就是二婚,什么都不想再去挑拣男家,唯一要求男家全家人能将涵儿视若己出,如此即可。” 祁语宁想想沈念这个要求,陆家倒是符合,平柔公主与陆国公先前得知陆昀抢了一个儿子,可是真情实意觉得白捡了一个大孙子。 沈念也没有多待,她离去后,陆宝珠倒是来了。 祁语宁不太想要让陆宝珠见到自己这般虚弱的模样,可又不放心陆宝珠单独见灵灵,只得见她。 陆宝珠入内,满心满眼里都是灵灵,“姑姑的乖灵灵,姑姑可想死你了,想了你整整九个月零十六日,你总算是回来了!” 陆宝珠看着呆愣愣的灵灵,缓缓闭上了眼睛道:“灵灵怎么睡着了呢?” 祁语宁淡笑道:“月子里的孩子除了吃就是睡,她才两日,其实你说什么话,她都是听不明白的。” 陆宝珠看着灵灵恬静的小睡颜道:“那要像先前那般会说话,会叫我姑姑,会跑会跳会拿着小桃木剑说要保护我的小灵灵岂不是要等三年之后才能见到?” 祁语宁道:“嗯,不过有些孩子两岁就会说很多话了,有些孩子两岁也只会咿咿呀呀两个多字。” 陆宝珠:“啊?婴儿的灵灵一点都不好玩,还是先前的灵灵好玩。” 陆泽入内听着好玩两字,紧蹙眉道:“灵灵可不是给你来玩的,爹娘说的没错,你都二十了,该谈亲事了。 正好我这有个好夫婿人选,与林江同科的状元,他之前外任蜀州三年,如今回到朝堂,绩效出色,如今破格提拔为户部侍郎,也才二十六,他先前有过一个妻子,难产留有一个三岁女儿,他先前一直没有谈亲事是为亡妻守节……” 陆泽话还没说完,陆宝珠就顺手将一旁的杯子砸向了陆泽。 “嘶!”陆泽捂着额头,倒吸一口气,“陆宝珠,你不愿就不愿,砸人做什么?” 祁语宁见状道:“活该!” 陆泽整个人湿了一半,看着祁语宁道:“你竟然还帮着陆宝珠,她这般……” 陆宝珠皱眉道:“哥,我可是你嫡亲嫡亲的亲妹妹,你让我嫁给一个鳏夫,还是一个庶民出生的鳏夫……” 陆泽道:“那是林江那届的进士科状元郎,日后的前途未必会在林江之下,甚至比林江更有拜相之望。 就算如今钱赟也是年纪轻轻的侍郎,这历朝历代,有多少个二十五六的侍郎大人? 钱赟出身是差了些,却有实权,不比那些空有门庭却无本事的世家郎君好太多,我们陆家还缺家世吗?” 陆泽用着帕子擦拭着身上的茶水,茶叶,索性又去了屏风后头换了身衣裳。 祁语宁道:“你妹妹本就能找到侯爷相爷为夫婿,何必嫁一二婚的鳏夫?你这媒做得实在是乱点鸳鸯谱,难怪陆宝珠要扔你一杯子,是我我也扔你一个杯子!” 陆宝珠含泪看向了祁语宁道:“没想到还是你好,从今日开始,你就是我的亲姐姐,他陆泽再也不是我的亲哥了!” 祁语宁见着陆泽换了一身衣裳出来道:“不过,你说的这人倒是与沈念相配呐!同是二婚,前途无量,他有一个女儿,沈念有一个儿子……” 陆宝珠道:“对,这倒是与念姐姐相配,不如等出了国孝就撮合撮合他们?” 祁语宁道:“何必出了国孝,这几日就可以好生撮合了,到时候出了国孝也可以立即成亲……” 祁语宁看向了陆泽道:“你与那位侍郎大人去说说,等沈念来了我此处后,我与她说说。” 陆泽道:“沈念倒确实比陆宝珠合适。” 陆宝珠朝着陆泽轻哼,“哼,别以为外祖父走了我没处告状,还有外祖母在呢,我这就进宫找外祖母告状去!” 陆泽拉住了陆宝珠的手道:“休得胡闹!外祖母自从外祖父走后,身体也是每况愈下,你可少进宫去让她担忧。” 祁语宁看着陆泽道:“太皇太后的身子骨很差了吗?” 陆泽道:“倒也没有什么大碍,小病缠身,她与外祖父恩爱得很,少年夫妻白头到老,古来都难得有这般夫妻一生的帝后,外祖父走后,她一人难免伤怀。” 祁语宁看着陆泽道:“我想陛下在临走前,如此器重于你,将江山交托给你是不是为了秦皇后,还有秦皇后与他的两个女儿?” 陆泽道:“你这会儿才明白过来?陛下临终前,确实怕他走了,换一个皇子登基,平柔公主府与祁王府会受忌惮清算。 晋王寿王徐王,但凡有一个是托生于外祖母的肚子,哪怕是无能无德,照样也会是帝王。” 祁语宁道:“难怪徐王晋王都痴情,都是随了陛下了。” 陆宝珠在一旁道:“后宫佳丽三千,算什么痴情?!” 祁语宁一顿,看向陆泽道:“也是,到底徐王晋王也是说着痴情于一人,却也是什么侧妃侍妾不断!少不得某些人也会添一个周侧妃……” 陆泽听着祁语宁口中周侧妃,只道:“你别胡思乱想了,好好坐月子要紧,坐月子最为忌讳伤神。” 又对着陆宝珠道:“你可以走了。” 陆宝珠多看了两眼灵灵就离去了。 祁语宁看着自己的一头乱发,对着陆泽道:“我想洗头。” 陆泽道:“不可能,坐完月子再洗。” 祁语宁九月初八的时候,还特意洗了一个头,本以为可以多撑几日,可没想到昨日生灵灵时出了不知多少的汗,这才两日的功夫,她就忍不住想要洗头。 祁语宁道:“听说用姜汤洗头无碍。” 陆泽道:“那也得等最起码半个月之后。” “半月之后,人都臭了。” 陆泽凑近一闻道:“哪里有臭?很香,如今天气也不热,多忍几日,再起码熬过我到时候休沐之时,趁着午后太阳温暖之时我帮你洗头。” 祁语宁看着陆泽道:“当真?” 陆泽应道:“嗯,不过我不在时,你不得洗头。” 祁语宁应下道:“好。”(本章完) ------------ 第二百三十二章 母凭子贵,才能嫁给陆昀 沈念回到一处别院之中。 见到了抱着涵哥儿在院中玩闹的陆昀淡然一笑。 沈念走到了陆昀身边道:“多谢你帮我看着涵哥儿了,我见到你小侄女了,和灵灵长得好生相似,你小侄女竟然也叫灵灵。” 陆... 在这次的人之前,擅闯仙帝陵寝的还有几批人,这些人实力都不差。 只是如今素面朝天的她做出这个动作,倒没有平时看着那么让人来气了。 好在,夏筱筠正巧在院子里晾毛巾,见到秦朗,很开心的把他唤进屋子,把他带到家里的洗手间。 她早早地收起了翅膀,上半身穿一件宛如天衣般的……咪咪罩,下半身则是如流云般的裙子。 剑气和赤火蟒的火焰麟甲撞击出一点点火星子,赤火蟒却安然无恙。 要知道,猎虎已经跟了他很多年,为他办过很多事情,他还真有些无法接受。 与此同时,一股沉重的意念力将这方空间笼罩,空气变得粘稠,停止了流动,方圆千米范围内的地面剧烈的颤动,大量的建筑出现裂痕,像是随时都可能崩塌一般,强劲的威压宛如深海水压,让人身躯都无法动弹。 曹纯数次旁敲侧击,明朝暗讽,骐骥能拉陈青帝下马,从而针对曹疯子进行一场刺杀行动。奈何陈青帝心性过于稳定,从头到尾都没透露自己的态度。 抓住李飞的双肩,两股庞大无匹的力量压了下去,李飞‘挺’拔的身体被压弯。 强大而又炽热的火焰之力,慢慢将一件件药物,分离成最原始的状态,最细微的分子,但是,它们中包含的那股精气,又被神农鼎牢牢锁死,一点一滴也无法外放。 这人在九帝中排行第二,虽然没有和雷帝直接交过手,但他和柳如海有过一次切磋。结果是,炎帝以爆裂无比的炎华刀法,生击破黑帝的防御,眼看就要击中黑帝之时,这才被黑帝一手回龙鞭破解。 干完之后,已经是凌晨2点,周围变得十分安静,张远开始将打印好的三大核心部件一一装进机甲。 是魔族一种强大的种族,分布很广,其一族出过十分强大的存在。 当然,哪怕兑换出一套C级战技,也没有足够的技能点升级,他所有的技能点都升级极光苍龙变了。 这就好像汽油和氧气都十分充足的情况下,有人用在汽油边打开打火机,汽油却不爆炸一样,诡异极了。 没有人敢正面议论这一尊狠人,仿佛说一句,就可能会被波及到一般,即使是他,青风,也不过是听人听说过的罢了。 当初在北玄十九号战场,陈潇借助熊岚真神之力,又经历了一番大战,才堪堪将东炎天灭杀。 “那又如何?”秦韶低声说道。她不是都已经将自己的手臂给戳破了吗?那种假都做出来了,还怕别人看? 伴随着他话音的落下,绿色的云气便化作六头狰狞的怪物。如同大蛇,但生有双翼,鼻上带刺,瞬间冲向六人。 不过话音刚落,又是“啪”的一声,瘦子的右边脸上重叠了一个鲜红的掌印。顿时所有人都愣住了。又传哈哈的大笑声。 “既然是误会,那就好说了。”赵敢淡淡的笑了笑,顺便放开了中年男子的胳膊。 ------------ 第二百三十三章 孩子父亲是陆昀 祁语宁这月子最后几日坐得是一日比一日难熬,她从未这般被困在屋子里整整二十多日。 她本早就想要出房门了,但是平柔公主看出她洗了头之后,天天亲自来盯着她,祁语宁想出门放风都不行,如此坐牢一般的日子,可真是难捱得很。 沈念一连好几日都没有来了,祁语宁没了人说话解闷,陆宝珠偶尔过来,满腹心思也都在灵灵身上。 “公主殿下,郡主,沈小姐求见。” 祁语宁见着沈念而来,道:“让她进来。 平柔公主还是头一次见沈念的儿子,看着涵哥儿伸手逗着涵哥儿的小脸道:“这就是我家昀儿先前想抢的孩子?可别说这要是能够白捡这么大一个孙儿,可真是赚到了。” 平柔公主从沈念怀中接过涵哥儿,“怎么这么瘦?都不如裹着襁褓的灵灵抱着有分量,他可要比灵灵大一岁多呢。” 沈念道:“这孩子从娘胎里,我就没有好好照顾他,导致他一直体弱多病的,我实在是对不住他。” 平柔公主道;“年纪还小,好好养养就是了。” 沈念轻笑道:“倒也是。” 沈念看着祁语宁道:“郡主也快要出月子了吧?” 平柔公主道:“还有三日,语宁这孩子想来是从未在房中这么久没有出门过,最近几日天天逞强想着要出门,你这几日怎么没有过来陪陪她?” “这段时日肠胃有些不适,时常想要作呕……” 沈念用着手背挡住红唇,连连起身走到了外边干呕着。 祁语宁见状眉间轻蹙,沈念作呕的模样,像极了她先前怀有灵灵孕吐之时,她不会是有孕了吧? 沈念入内,甚是不好意思地对着平柔公主道:“我失礼了,最近老是反胃恶心,想必是吃坏了肚子了。” 平柔公主道:“这换季的时候该要当心些,眼看着都要入冬了,吃食什么都要当心些,不要受寒。你们慢慢聊,我有事出去一趟,劳你帮我好好看着语宁,不得让她出房门半步。” 沈念淡笑道:“好。” 平柔公主走后,祁语宁命着丫鬟都出去将门关上。 祁语宁看着木榻边上的沈念,便伸手握住了沈念的手,有孕之后,祁语宁就学过探脉,对于有孕的脉象她还是多少知晓一些的。 祁语宁摸着沈念的脉搏,紧蹙眉头道:“你有孕两个月了!” 祁语宁笃定地看向沈念,“你的有孕脉象已是很明显了,你可知你如今还是丧夫寡妇,且还是国孝期间! 你要是在灵州做出这事来倒也罢了,这是在盛京城! 先前看到你脖间痕迹,你也是当娘的人了,我也不多说,可是沈念,你爹爹也是祁家军英烈,你在国孝为亡夫守寡期间做出这样的事情,就不怕你亲生爹娘蒙羞吗?” 沈念羞愧难当,跪在了祁语宁跟前道:“郡主,我错了,不过我也是被逼的,求郡主为我做主!” 祁语宁看着沈念道:“被逼的?谁人逼你?你可是沈家的养女,何人能逼你国孝间有孕?!” 沈念哭泣道:“是陆郡王,陆昀……” 祁语宁震惊万分,“你说,你腹中孩子,是那头小秃驴的?” 沈念点头道:“小秃驴?” “就是陆昀!” “是!”沈念咬唇悲泣道,“我腹中孩儿的爹爹就是陆昀。” 祁语宁都快要被陆昀给气死了,早知当初就该让陆昀在香林寺之中做一辈子的小秃驴,国孝期间与寡妇无媒苟合有孕,此事可千万别连累到陆泽连累到陆家的名声才好。 平柔公主推门入内道:“什么?” 沈念看着身后的平柔公主,没想到平柔公主这么快回来,她跪下磕头道:“求公主殿下为我做主。” “陆昀这个臭小子,今日本公主非得打断他的腿骨不行!” 平柔公主也是气恼至极,对着沈念道:“你先起来,你还怀有身孕呢……” 祁语宁想着从未在灵灵口中听到过家里有什么弟弟妹妹,涵哥哥倒是听灵灵说过,但弟弟妹妹从未有过…… 祁语宁看着沈念平坦的小腹,陷入深思。 显然,每每陆昀在公主府之中撞见沈念,都是他逃走的。 既然如此,沈念肚子里的孩子又是怎么回事? 祁语宁只祈祷着这桩事情能妥善解决,别人也就罢了,国孝守不守的,其实也是无人告状就无人追究。 平民百姓这一年之中并非是没有嫁娶的,只是官场上人家怕予以对手把柄,都是遵守的。 但陆昀不仅仅是郡王,他还是陛下的亲外孙,这国孝期间就闹出子嗣一事来,就算是无人告状,也真真是丢尽陆家颜面。 还要怕有心人,借此来踩一脚陆家,陆泽也会为难。 托陆昀的“福”,祁语宁倒是可以提前三日出了房门,只是出房门就是轿子里,直接软轿到了大堂之中。 陆泽已经接到消息赶来了,他走到了祁语宁身边道:“出了何事?这么着急?” 祁语宁在陆泽耳边轻声说了一句,“沈念有孕了,孩子的父亲是陆昀。” 陆泽眉头紧锁道:“陆昀到底何时才能让人省点心。” 陆昀是许久之后,被人从酒楼里带回来的,他一入内,就被押着跪在了平柔公主跟前,“娘,我们喝得正起劲呢!” “喝?国孝期间,你就饮酒!你当真是……”平柔公主气恼道:“是本公主宠坏了你,陆泽,拿家法,给我狠狠地打!” 陆昀看向了祁语宁道:“娘,就是喝酒,也罪不至于请家法吧!” 平柔公主怒声呵斥道:“陆昀啊陆昀,你行事一次比一次荒唐,先前出家,如今更是未婚先孕,国孝期间弄大别的姑娘的肚子!” “我没有啊!” 陆昀一脸纳闷,陡然间他听到一阵熟悉的低声抽泣声,抬眸看向沈念时,陆昀一时间惊讶不已。 “你!是你有孕了?” ------------ 第二百三十四章 也可以不要这孩子的 沈念悲戚地只管低头抹着眼泪,小声抽噎着。 陆昀见到这一幕,满是不可置信地看着沈念,“你真的有孕了吗?” 祁语宁道:“是我诊的脉搏,沈念有孕的脉象很是明显了,就算是经验不老道的半吊子大夫,也能确定是有孕了。” 陆昀听闻此言,还是不敢置信地看着沈念,怎么就有孕了呢? 平柔公主气恼地看着陆昀道:“你做得这叫做什么事情?你真的是要气死我!平日里我真真是太纵容你了,以至于让你狗胆包天,不是出家,就是做出婚前有孕此等混账事情来!” 陆昀听着沈念的哭声,倒是半句话都不敢说了。 平柔公主气得接过藤条,忍着心痛往陆昀身上好生打了好几下,将藤条扔到一旁。 陆国公在一旁看着心疼,连对着平柔公主道:“事已至此,再打陆昀也是于事无补,应该要想想如何弥补?” 平柔公主看着一旁的沈念道:“你也别哭了。” 沈念用帕子擦了眼泪,停了啜泣之声。 平柔公主看着陆泽道::“泽儿,你觉得此事该如何解决?” 陆泽道:“事已至此,陆昀敢做出此等孟浪之事,就需得对沈念负责,等国孝之后就得娶沈念为妻。 等沈念入门后,就已养病为由去庄子上养胎。 过几个月才对外说有孕,在庄子上一直待到孩子一岁多的时候,再带着孩子回盛京城抱出去见人,倒也瞧不出五个月的区别,不过就是要委屈这个孩子改个生辰了,迟五个月出生。” 平柔公主点点头,“如今确实也只有这个法子了。” 平柔公主对着沈念道:“天色也不早了,你先带着涵哥儿回去吧,改日我就去找你义母好生谈谈你们二人的婚事。” 平柔公主又对着跪在地上的陆昀道:“你送她回府去。” 陆昀忍着身上的疼痛起身,跟在了沈念的身后,一路到了沈家,他都没有说一句话。 沈念在要进门时,见着陆昀那不悦神情,道:“你若是真心不想娶我,怕娶了我丢颜面,我也可以不要这孩子。” 陆昀沉声道:“我只是没想到自己这么快就要当爹了,你还是好生照顾腹中孩子吧,我会对你负责的。” 沈念望着跟前的少年,心中划过一丝的愧疚,看向他怀中黏着他的涵哥儿,却又想着,一开始也是陆昀先失忆先来招惹的他们母子,又何必愧疚? 陆昀送了沈念之后,回了公主府之中,见着大堂之中的众人还在。 平柔公主怒声呵斥着陆昀跪下,“你与她什么时候开始的?” 陆昀道:“失忆回盛京城那会儿,那时候我脑袋疯了糊涂了,我以为她是我的夫人,后来我恢复记忆之后原是一直躲着她的,可是…… 我也知晓国孝之间不得荒唐,可是我……” 平柔公主道:“事已至此,这件事情我会为你抹个太平,但你终究也是要当爹的了,好生懂点事,你大哥如今是摄政王,你行事也多少顾忌着点他,你外祖父走了之后,可不再是随你性子胡闹了。” 陆昀应下道:“是。” 祁语宁看着陆昀一下子似乎是成长了许多,倒也甚有感慨,说不恨陆昀是不可能的,若不是她后边嫁给了陆泽,她如今都是盛京城之中的笑话。 只是如今成了他的嫂子,祁语宁自是不希望陆昀连累她与陆泽的,都是一家子人了,他能痛改前非,好好做人,也算是万事大吉。 陆泽与祁语宁回了房中。 祁语宁望着烛灯下已经睡着的灵灵,对着陆泽道:“灵灵可没有说过家中有什么弟弟妹妹,倒是说起过涵哥哥。” 陆泽望向了祁语宁,“你的意思是?” 祁语宁道:“我怕沈念这一胎怕是不能平安,需得让她好生注意着。” 陆泽道:“沈念必定会好好在意她腹中孩子的,陆昀糊涂,沈念年长他这么多岁,也如此糊涂吗? 国孝期间有孕,也不能只怪陆昀一人,陆昀该骂,她沈念也不见得有什么好。 沈念不是头一次有孕了,今日都怕是故意在你跟前露出的马脚,怕是腹中孩子是她所求都不一定。” 祁语宁心中的想法与陆泽是一般的,但沈念的生父是她四叔的恩人,也是祁家军英烈,祁语宁不好如同陆泽说得这般直白而已。 祁语宁原先觉得沈念做妯娌倒也不错,如今想来,知人知面不知心,这沈念可不简单。 祁语宁道:“唉,日后等她进门了,我少与她往来就是,就保持妯娌表面上的客套和气。” 陆泽道:“嗯。” 祁语宁看着熟睡的小灵灵淡淡一笑道:“过不了几日,我与灵灵都能出院门了。” 陆泽问道:“能出门后,你想去何处?” “青山楼,吃蜜炙乳鸽!” 陆泽淡笑,“嗯,等你能出门时,我就带你去吃蜜汁乳鸽。” 祁语宁足足坐了三十一日的月子,原本平柔公主还是想要让祁语宁坐足四十五日的,祁语宁实在是难耐,好说歹说,御医来瞧过她身子后,平柔公主才答应祁语宁可以不坐月子了,只是出门时候,还得包头免受吹风。 好久没有出门,对于祁语宁而言,这次出门真的是有一种难得的感觉。 青山楼之中一片热闹,祁语宁与陆泽到时,就有不少官员见到陆泽上前来恭敬行礼。 祁语宁见着这一幕,望向身边的陆泽,她身边的陆泽已不再是两年前的大理寺少卿。 许是陆泽在家中一如既往,院中的奴仆很多还是习惯性叫他陆世子,祁语宁从未就觉得他当做摄政王后有什么改变。 如今见到外边朝臣对于陆泽的恭敬,才真正体会到什么是一人之下万人之上的大盛主宰。 青山楼的掌柜的亲自迎着祁语宁到了包厢之中。 祁语宁馋这里的蜜汁乳鸽许久,今日能吃到只觉得胃口都好了不少。 陆泽轻笑道:“早知你这么吃青山楼的菜胃口就这般好,原是该将青山楼厨子请回家中的。” 祁语宁淡笑,“我这是总算是能出门了,才胃口好,天知晓我在房中有多闷,今日必定得要好好四处走走。” 陆泽道:“我陪你。” “公事呢?”祁语宁抬眸问着陆泽。 陆泽道:“夜里再处置也来得及。” 祁语宁今日也没有做识大体之贤妻,拉着陆泽陪着她满盛京城逛着,买衣裳首饰布料胭脂水粉,还给灵灵买了好几身布料,整整一日可谓是收获颇丰。 回到公主府之中,祁语宁就被平柔公主叫到了房中。 平柔公主对着祁语宁道:“语宁,明日你可有空?陪着我去一趟沈府,与沈三夫人谈谈陆昀与沈念的婚事。” 祁语宁道:“明日倒也无事,您何时去托丫鬟喊我一声便成。” 平柔公主道:“好,没想到你们当不成堂姐妹,倒是当成了妯娌,她年纪是不是要比你大些?” 祁语宁道:“大一岁。” 平柔公主算着年纪,叹气道:“那就是比陆昀大三岁……唉,正好抱金砖了。” 祁语宁看着平柔公主没有开心之意,听闻她叹气,问道:“娘,您是不是不满意沈念?”(本章完) ------------ 第二百三十五章 没想要这个孩子 平柔公主道:“陆昀虽说不是什么好玩意,可是国孝期间未婚有孕也是一个巴掌拍不响的,这样的儿媳谁能满意?” 平柔公主脸色并不是很好,“终究是陆昀做出来的孽!再是不满,也只能费心为他们操持!这沈念倒也糊涂,就不怕我们陆家不认账,她尽失了名声?” 祁语宁想到沈念应当不会将脖间的痕迹都不遮掩,想来先前她就是故意让着自己看到了。 陆家怎么可能不认账?祁语宁看在沈念生父是四叔恩人的份上,都决不允许陆昀那头小秃驴不认账。 祁语宁细细想来,沈念这段时日时常来公主府,不免也存了利用自己的心思。 被人利用,祁语宁心中满是不爽,可正如平柔公主所说,陆昀也做了孽,日后终究是一家人,这口气她也就忍了下来。 不过,她祁家欠沈念亲父的,也算是还清了。 祁语宁回到了房中,陆泽还在前院书房里忙碌,祁语宁便拎着食盒前去了前院书房。 在前院书房之中,祁语宁见到了一个清瘦的男子,官袍在他身上有些空空荡荡的,见着是从二品大员的官服,如此年轻的朝中官员,祁语宁不由得多看了两眼。 “王妃。” 祁语宁这是第二次听到王妃的称呼,她浅浅一笑道:“免礼。” 陆泽看着祁语宁带来的食盒道:“何必亲自跑一趟,让丫鬟来不就行了吗?” 祁语宁道:“也不远,今日难得能出门,我可不是逮着机会就不想待在房中。” “你还是小心着点,如今身子骨还是虚弱着呢!” 祁语宁朝着陆泽淡笑了一声道:“都是在软轿里的,我倒也没有虚成这般模样,你先用膳吧。” 陆泽看着跟前的钱赟道:“钱侍郎不如一起用膳吧?” 钱赟应下道:“是。” “他就是钱赟?” 祁语宁看着陆泽,可别说,陆泽的眼光倒是好得很,这钱赟浑身上下就写着孤臣二字,出身民间,在官场上毫无关系,能一下子爬到侍郎位置可是厉害。 秦峰虽说也是年轻侍郎,陆泽也算得上是年轻少卿,可他们都是承蒙祖荫。 陆泽点头道:“嗯。” 祁语宁道:“你们慢慢用膳,我先走了。” 陆泽握住了祁语宁的手道:“晚上若是我没有回来,就不必等我,你先睡吧。” 祁语宁应下道:“好。” …… 翌日,祁语宁起来就没有见到陆泽,倒是看到了陆泽留下来的一张纸,说了他今日得要很晚归府。 祁语宁看着陆泽留下来的纸张淡笑,明明可以嘱咐丫鬟的事,非得要浪费掉一张上好的宣纸。 祁语宁洗漱了一番,包上了头巾,整个脑袋进不了风才去找了平柔公主一起去了沈府。 沈府之中。 宁雯听闻祁语宁刚出月子就与平柔公主一起前来,连连出门相迎,“参见殿下。” 平柔公主道:“免礼吧。” 宁雯连道:“二位快请里边去坐。” 祁语宁坐在了平柔公主的下首,接过了丫鬟奉上来的茶水。 平柔公主朝着宁雯叹气道:“你家沈念可有与你说过她有孕一事?” 宁雯刚落座,听闻平柔公主这句话,手中的茶盏差点落地,她连连扶住:“什么?” 平柔公主见着宁雯震惊道:“想来是她也没好意思与你说,她有孕了,怀上的是我家昀儿的孩子,我今日前来就是与你商量一番,两个孩子的婚事,国孝一出就成亲,那时候应当是有孕五个月,束束肚子,成亲的时候应当也瞧不出来。” 宁雯道:“这亲事不妥!” 平柔公主看着宁雯,皱眉道:“她沈念都怀有身孕了,亲事哪里不妥?” 宁雯看向着平柔公主道:“此事我也才刚刚知晓,容殿下稍等,容我去找沈念聊聊。” 平柔公主道:“嗯。” 宁雯连去了沈念院中,见着沈念牵着涵哥儿的手教他捡着落叶玩,便道:“念念,你随我进来。” 沈念随着宁雯入内道:“义母可有何事?” 宁雯紧盯着沈念的小腹道:“你有孕了?怀得还是陆昀的孩子?你怎么这么糊涂?!” 沈念跪在了宁雯跟前道:“义母。” 宁雯皱紧眉头道:“你五岁就跟了我,我没想到你竟然会做出如此不要脸面的事情来,那陆昀可并非是一个良人,他家世虽好,可到底人不行! 就凭他当年成亲前出家,让祁郡主颜面尽失,就是不将祁家军放在眼中,每个祁家军后裔都不该待见他! 你倒是好!贪图这样的富贵郎君做什么?母凭子贵嫁过去,你以为公主国公爷就会待见你吗?” 沈念低声道:“义母,我并没有贪图富贵,只是涵儿实在是可怜,他会叫人那会儿就认准了陆昀是他的亲爹爹,我不想涵儿过没有父亲的日子,陆昀他起码对涵儿是真心照顾的。” 宁雯言道:“可怜涵儿?可怜涵儿就是在他一岁多些的时候,你就给他怀上弟弟妹妹?” 沈念垂眸道:“我没想生出这个孩子。” 宁雯惊诧地望向着沈念,“你说什么?” “等我嫁给陆昀,让陆昀做了涵儿的爹爹,木已成舟的时候我就会使得这个孩子小产,涵儿年幼他已经没了亲爹,我不会让他还没了半个亲娘!” 宁雯听着沈念之言语道:“你……你真是……” 终究是自己带大的小姑娘,宁雯得知沈念的计划,除了震惊还有满满的心疼,“你这么算计,万一被陆家知晓了的话……你可有想过你的下场?” 沈念道:“为了涵儿我想要赌一赌,义母,若是成功了,涵儿就能有一个爹爹,若是不成功,也就如同先前一般,陆昀纵使有千般万般的不是,可他当涵儿的爹爹当的很好,涵儿也甚是喜欢他。” 宁雯深深地叹了一口气,“你这孩子,这么大事也不知找我商量商量?” “我知晓您不会答应的。”沈念磕头道,“您对我的养育之恩,我无以为报,义母,此事是我让您颜面受损了……但为了涵儿,我实在是别无他法了。” 宁雯道:“罢了罢了,我帮你应下婚事,但是念念,日后的路就要靠你自己走了。” “是。” 沈家堂屋之中,祁语宁与平柔公主等了快半个时辰,宁雯总算是来了。 宁雯对着平柔公主行礼道:“劳烦公主殿下久等了,我问过念念了,此事确实是小两口荒唐了些,婚事宜早不宜迟,正如您所说,待出了国孝就成亲吧。” 祁语宁看着宁雯脸上毫无喜意,却也没有怒气,平静得很,真是这份平静,让祁语宁觉得甚是怪异。 平柔公主道:“那就正月里就成亲。”(本章完) ------------ 第二百三十六章 想给灵灵做庶母的心思都写在脸上 出了月子,祁语宁倒也开始忙碌了,先前荒废下的事务都要捡起来,好在满月时候的灵灵不太黏人。 不过祁语宁倒也是干一个时辰,就去盯着灵灵看半个时辰,生怕灵灵忘了自个儿,灵灵倒也是一日比一日大了,从只能横抱到了偶尔也能竖抱一会儿。 到了腊月里,灵灵满了三个月之后,更是会笑了,灵灵好似很爱笑,谁抱她她都朝人笑,可爱得很。 虽说如今没有什么宴会,还是天寒地冻的冷得很,但平柔公主就是爱抱着灵灵出去串门,尤其是爱去几位妹妹家中之中串门。 灵灵好似也习惯了出去,闷在家中就不乐意,一看到平柔公主甚是开心。 平柔公主抱着这么大一个孙女儿,开心至极。 平柔公主忙着带灵灵,祁语宁就只能接过陆昀婚事的重担,给前未婚夫与前堂姐操持婚事,祁语宁想想也觉得世事弄人。 毕竟两年前,怎么会想到,她竟然能够心平气和地给陆昀操持婚事呢? 陆泽入内时,见着祁语宁跟前一张喜事采买的单子道:“这陆昀的婚事怎么是你在操持?娘呢?” 祁语宁道:“爹娘这几日带着灵灵常常出门去,我看灵灵那小模样也是爱出去,不爱拘在家中,就我帮娘亲来操持小秃驴的亲事了。” 陆泽将祁语宁拉入了怀中落座后,道:“周太后与太皇太后的意思是,在小年夜里就算是出了国孝,让盛京百姓好好过一个热闹年。” 祁语宁道:“也好,这一年里盛京城的确是不大热闹,连着过年正好好好热闹一番。” 陆泽道:“腊月二十六是个好日子,不如那日就给灵灵办了百日宴?” 祁语宁道:“你既然挑中了日子就好,你要宴请的人给我一份名单,也找爹娘合计合计,也该下请帖了。” 陆泽道:“朝中重臣及其家眷得请。” “所以你也会请周家?”祁语宁看向了陆泽道,“我可不想周嘉韵来我灵灵的百日宴上。” 陆泽道:“就算不请周家,还能不请周太后吗?周太后若是来了,周嘉韵必定会来。” 祁语宁微微蹙眉,灵灵的百日宴得要大办,可周嘉韵那都将想要给灵灵做庶母心思都写在脸上的女子,来灵灵百日宴上,祁语宁多少是不乐意的。 祁语宁从陆泽怀中起来道:“在灵灵百日宴跟前,你得去让周家绝了要将女儿嫁给你的心思!” 陆泽道:“周家没有明说,我又如何去绝了他们的心思?若是周家说他们本就没有这个意思,我岂不是唐突冒昧了周家姑娘,到时候可真真是坏了人家的名声,少不得要负责。” 祁语宁看着陆泽道:“陆泽,你是不是也存了要将人家周大美人收为侧妃的念头?” 陆泽无奈道:“怎么可能?那日宾客众多,周嘉韵一人也不得你费心思。” 祁语宁道:“也是我如今脾气好了,若是先前,我必定连周太后的脸面都不给!” 陆泽再度将祁语宁拥入怀中,他知晓祁语宁不是脾气好了,她不过是碍于他的名声而已。 陆泽靠近着祁语宁的耳边道:“对不住,你没嫁给我的时候倒也能肆意自在,嫁给我之后反而要顾及这些。” 祁语宁抬眸看着陆泽道:“你知晓就好!” 陆泽轻笑了一声,将祁语宁打横抱起,走到了床榻上,垂下了帐子道:“那我好好伺候伺候祁郡主。” 祁语宁见着外边大亮的天色,连推着陆泽道:“你疯了,娘亲带着灵灵随时都会回来的!” 陆泽道:“丫鬟在外边守着呢!” 祁语宁:“……” 午后,外边天寒地冻的,账中祁语宁竟都是出了一阵薄汗,素了半年多的陆泽饶是克制,却还是让祁语宁有些招架不住。 外边天色渐暗,祁语宁埋怨地望着陆泽道:“也不知是谁伺候的谁!” 陆泽轻笑了一声,拿过了干净的衣裳给祁语宁穿上道:“起来用膳了,灵灵想必都已经回来了。” 小灵灵倒是不怕冷,祖母抱着她出去小脸冻得通红,她都甚是开心。 祁语宁抱到小灵灵的时候,拿来了玉肌膏给她通红的小脸蛋上涂着,灵灵看着祁语宁浅浅地笑着。 如此软糯的孩子,祁语宁只觉得什么都是值得的。 她如今的脾气没有往日里的肆意妄为,也不仅仅是为了陆泽,更有是有了灵灵这羁绊。 陆泽伸手摸了摸灵灵通红的脸蛋道:“还是让娘少抱着灵灵出去为好,冻得脸都红了。” “灵灵也是待不住的性子,她百日宴的时候,见到这么多外人,必定会很是开心,是吧,灵灵?” 小灵灵眉眼含笑。 祁语宁看着小灵灵道:“也不知道什么时候才能听你喊一声娘亲了。” …… 灵灵的百日宴是出了国孝后,盛京城之中最盛大的宴会。 一大早,平柔公主就准备了一大桌贡品请菩萨,祈求菩萨保佑灵灵长命百岁。 过了辰时,就陆续有宾客赶来了。 周家母女来得倒也很早,周夫人还是头一次来此公主府,见着偌大的公主府对着周嘉韵道:“没想到这公主府比起宫中来还要奢华些。” 周嘉韵道:“听闻这座公主府是平柔公主刚出生的时候,先帝就命最好的工匠打造的,直到平柔公主及笄出嫁后还在建造呢。” 周夫人道:“不是将平柔公主许配给陆国公后建造的吗?” 周嘉韵摇头道:“平柔公主府先建造的,陆国公府才是后建造的,当初盛京城最好的地段陛下就是赏赐给了大女儿平柔公主与祁阳祁老王爷。” 周夫人望着平柔公主府的处处奢华,无不羡慕,她伸手握住了周嘉韵的手: “平柔公主府是真的财大气粗,少有一个姑娘家的百日宴办得如此盛大的,这百日宴都要比其他官宦人家嫡长子的百日宴还要盛大。” 周嘉韵望着宾客满盈,远远望见相携而立招待宾客的陆泽与祁语宁,心中生出酸楚与羡慕。 周夫人道:“好在又是一个女儿,待你嫁进公主府来,肚子争气些,给陆泽生个儿子,未必日后没有压祁郡主一头的机会。” 周嘉韵见着有人过来,连对着周夫人道:“娘,您可别说了。” 周夫人连是噤声,见着来人是陆家老夫人,她连带着周嘉韵上前道:“老夫人。” 陆老夫人见着跟前两人道:“你们两个倒是面生,是哪家府上的?” 周夫人笑了笑道:“我们刚从江南来京不久,老夫人许是不认识我们,我夫君是太后娘娘的兄长。” “原来是国舅夫人,失敬失敬了。”陆老夫人目光看向了一旁的周嘉韵,眼眸一亮道,“这京城之中都显少有这么好看的姑娘,可曾定亲了?” 周夫人道:“没有呢,她如今也十六岁了,正为她的亲事发愁呢,我这女儿的样貌也不是我自夸,是人间顶顶出色了的,自然也想要给她找一个顶顶出色的夫君。” “可惜我家泽儿娶了妻了。”陆老夫人叹气道,“否则你这女儿倒是比祁语宁与泽儿更为相配的很!” 扶着陆老夫人的陆二夫人听到这话,整个人恨不得只当做不认识跟前的婆母,今日陆泽与祁郡主的大喜日子上,陆老夫人这般说可是一点颜面都没有给祁郡主。 陆二夫人也不明白,这老夫人一大把年纪了,到底是图些什么呢? 也不怕人家周家恼起来,到底如今周家是小皇帝的母族。 周夫人笑了笑道:“满京城挑来挑去,的确也就是摄政王能与我家嘉韵相配了。” 陆二夫人看着含笑的周夫人,心中想着这周夫人倒是比陆老夫人更是个拎不清的。(本章完) ------------ 第二百三十七章 封嘉韵为摄政王侧妃 陆老夫人听着周夫人这话,倒是动了些许的心思:“若能得令爱做我的孙媳,倒是我的福气了,只可惜没有机会了。” 周夫人笑笑道:“若是能得个好夫君,我家嘉韵倒也不拘身份的。” 陆二夫人心中暗笑,她本以为周夫人是个拎不清的,如今才知是太拎得清了,这是惦记着想要给陆泽做侧妃呢! 摄政王侧妃这一位置,可还真是不用拘泥于身份。 陆老夫人眼眸一亮道:“也是,能嫁给一个好夫君,自然也不必拘泥于身份。” 灵灵的百日宴足足摆了有百桌之多,热闹非凡,祁语宁随着陆泽一一对着宾客敬酒过去。 午后,灵灵的小偏院之中,小赵捷趴在灵灵的小床上,看着小小的灵灵问着祁语宁道:“郡主姐姐,灵灵要何时才会叫我小叔叔?” 祁语宁笑着道:“明年这个时候就会叫了。” 小赵捷拿着拨浪鼓逗着灵灵,灵灵咯咯地笑着。 阿黎在一旁对着祁语宁道:“小郡主是我见过最爱笑的孩子了,这才百日里就一直爱笑,她倒是不爱哭。” 祁语宁摸着灵灵的小脸,满是幸福地道:“我家灵灵最乖了。” 灵灵许是听到大家在夸她,笑得甚是开心。 平柔公主听着众人对灵灵的夸奖更是笑得合不拢嘴。 灵灵的百日宴之后,后边的宴席倒也不断,祁语宁与陆泽倒也都没有去参加,而是忙着陆昀的婚事,婚期就定在正月初八。 大年二十九,陆昀婚事的请柬一散发出去,可谓是全盛京皆惊。 陆国公府之中,陆老夫人都气恼至极,只拄着拐杖,前来了公主府,找到了正在与祁语宁商量婚宴菜色的平柔公主。 “公主殿下,昀儿可是你养在身边长大的亲生儿子,让他娶一个天煞孤星带着拖油瓶的寡妇,你就是这么做亲娘的吗?” 平柔公主见着闯进来的陆老夫人,皱眉道:“陆老夫人,平日本公主看在驸马的颜面上给你几分恭敬,你还真的想要在本公主跟前摆你婆母的架子了?” 陆老夫人道:“公主殿下,你也知你身份尊贵,昀儿是你的儿子,给他找媳妇不说是千挑万选,也不能是一个那父母早亡,又克死夫君,带个拖油瓶的夫人,这桩婚事我绝不答应!” 平柔公主冷声道:“婚期已定下,由不得你不答应。” 陆老夫人气恼直接的大喘气道:“老天爷不开眼啊,陆昀与陆泽怎么就摊上了你这么一个娘亲!给陆昀找沈念这种寡妇,我绝对不应!新娘子要进我陆家大门,就从我尸首上踩过去。” 陆国公听到此处的争吵,连连而来,见着陆老夫人道:“娘,您这是做什么呢?陆昀大喜,您就不要多说了。” 陆老夫人高声道:“什么不要多说?沈念这样的人,就算是二婚娶填房的鳏夫都瞧不上! 她又不是沈家正宗的小姐,不过就是个养女,生父在军中也就是一个八品小军官,还是早早亡故了的,这样的姑娘怎么配进我陆家的门庭!” “趁着还没有成礼,现在就悔婚,否则等到陆昀大喜当日,我就一头撞死在公主府大门前!” 平柔公主听着陆老夫人之言道:“你要撞就撞,一哭二闹三上吊别来本公主跟前闹!” 陆国公连劝着陆老夫人离去。 祁语宁见着平柔公主气恼道:“娘,您消消气。” 平柔公主气恼地将笔在砚台上重重一扔,“陆昀这个混账东西!” 祁语宁劝道:“您消消气,您身子骨要紧,灵灵可盼着您能带着她出去玩呢!” 祁语宁示意着身后的立春去将灵灵抱来,平柔公主见到灵灵后,气倒是消了大半,“大过年的,非要让我气恼,还是灵灵乖巧。” 祁语宁松了一口气,陆泽听闻这边的吵闹也赶过来,对着平柔公主道:“娘。” 平柔公主道:“你那好祖母真真是气人,陆昀自己闯出来的祸水,是我想要给他娶一个二婚女吗?还不是他自个儿招惹来的,真是大过年的非要吵闹非要生气。” “娘,您也不必气恼。” 平柔公主看着怀中的小灵灵道:“还是灵灵最乖。” 除夕宫宴,祁语宁与陆泽都没有去参加,而是在院中陪着灵灵放鞭炮放烟花,转眼间已是一年了。 然而小婴儿灵灵有些怕爆竹烟花,听到声音就哭,祁语宁只得放弃带着小婴儿灵灵玩闹。 不过等到皇城之中远处的烟花传来,灵灵倒是不怕了,小小桃花眸亮晶晶的。 在烟花底下,陆泽亲了一口祁语宁道:“今年算得上是我们一家三口真正在一起过年了。” 灵灵小眼眸一转,竟也抬头在祁语宁脸上亲了一口,祁语宁甚是惊喜地望着灵灵,“灵灵真乖!” 却没想到灵灵是啃了自己一口后,又开始吃起了她的小手。 除夕夜里,陆国公府就是御医进出不断,陆老夫人这一次似乎是真得被气到病倒了。 祁语宁听闻消息看着陆泽道:“你祖母这般,到时候陆昀与沈念真的能成得了亲吗?” 陆泽道:“祖母不会真去公主府门口寻死的,婚事应当也是能顺顺利利的。” 祁语宁淡笑了一声道:“希望吧。” …… 大年初一,祁语宁一早就与陆泽穿上品阶的宫服,带着灵灵进宫去拜见太皇太后。 平柔公主早就带着小灵灵去见过太皇太后,太皇太后这会儿见到灵灵都觉得病痛消了好些。 “听闻昀儿要成亲了,他那夫人是灵州沈家的养女,先前还当过几日祁家的养女?” 祁语宁应下道:“正是。” 太皇太后道:“这姑娘怎么看都与昀儿并不相配。” 陆泽道:“昀儿自个儿喜欢,为此娘亲都受了不知道多少闲话。” 太皇太后想想自家女儿那婆婆道:“难怪你娘昨夜来宫中都是红着眼睛的。” 祁语宁与陆泽陪着太皇太后说了半个时辰的话后,便去了太极宫拜见小赵捷与周太后。 周太后倒也是问起了陆昀的婚事来,“怎么就挑了一个二婚的姑娘为妻?昀儿是有些纨绔不着调,可到底年纪小,好好改性子,未必不能娶到好妻子。” 祁语宁道:“陆昀他自己喜欢,婚姻大事,自个儿看对眼了正是最要紧的。” 周太后笑笑道:“这话倒也是,人世间难得自己喜欢。” 小赵捷看着一旁不会说话的软糯小灵灵,给了灵灵一个红封,灵灵拿着红封就要往嘴里放,祁语宁连连拦下,快四个月的灵灵什么东西都爱往嘴里放,平日里也极爱吃手。 周太后缓缓道:“语宁,你也见过我家侄女了吧?” 祁语宁道:“见过了,周姑娘容貌惊世,实乃是一个大大的美人。” 周太后浅笑了一声道:“我这个侄女啊,容貌是太过于出色了,我思来想去这满京城也就只有摄政王能与我侄女般配。” 周太后看了眼陆泽道:“如今出了国孝,哀家就想着下一道懿旨,封嘉韵为摄政王侧妃!”(本章完) ------------ 第二百三十八章 将摄政王妃之位让给周姑娘 陆泽皱眉正要拒旨的时候,却是听到了祁语宁轻笑了一声道:“太后娘娘,侧妃多委屈了周妹妹。” 周太后见祁语宁没恼还笑着,便松了一口气道:“侧妃也不算是委屈她了。” 陆泽连道:“太后娘娘,恕我不能从命,我不会娶周嘉韵为侧妃,陆家祖训不得纳妾。” 周太后笑着道:“此事哀家倒也是问过你祖母了,你祖母如今病倒在床榻之上,今日一早她就说若是嘉韵能尽早给你做侧妃,她病都会好快点。” 陆泽想要以孝道拒绝,周太后这一句便是以孝道还回来。 周太后望着陆泽道:“这还是哀家为太后以来,第一道懿旨!” 祁语宁明白周太后的言外之意,身为太后的第一道懿旨,也不是很过分的旨意,是给陆泽赐一个大美人为侧妃,家世样貌各个是好,陆泽岂能抗旨不尊? 尤其还是周太后第一道旨意,若是抗旨便是不尊太后,甚至也是不尊小皇帝。 祁语宁含笑道:“太后娘娘,侧妃的确是委屈了周妹妹,摄政王妃才不算委屈。” 陆泽看向了祁语宁,“语宁!” 祁语宁对着陆泽道:“太后娘娘的懿旨不能违抗,我呢,也绝容不下夫君有侧妃,倒不如你我和离,你成全你的忠名,娶周家姑娘为王妃,也算是两全其美之事。” 周太后原本的笑意一顿,连道:“语宁,哀家绝没有让你和离的意思!” 祁语宁道:“太后娘娘,您不必多说了,祁陆两家向来忠诚,您的懿旨我们都不敢违抗的,我这就回去写下和离书,回娘家,不会占您侄女的位置的。” 周太后连声道:“不,不,语宁,哀家真没有让你和离让位的意思……” 祁语宁抱过一旁在小榻上的灵灵,“太后娘娘,周太后是您的侄女,怎能屈于我之下呢,您不必多说了,您的第一道懿旨,摄政王必定会好好遵守的。” 祁语宁福身道:“娘娘,我先出宫了,这就回去写和离书,绝不占周姑娘一日想要的位置!” 陆泽在祁语宁走后,对着周太后道:“太后娘娘,请恕陆泽只能抗旨,先帝临终前,让我好好照顾语宁与她的孩子,如今我因为娶一个侧妃而妻离女散,日后实在是无颜存于世间!” 周太后听着陆泽之言道:“陆泽,哀家绝没有让嘉韵取代语宁的意思,她只是一个侧妃而已,语宁还会是正妃。” 陆泽道:“娘娘,恕臣不能领了这道旨意,臣绝不会有侧妃!” 陆泽说罢后,就匆匆离去。 周太后紧蹙着眉头,没多久外边宫人来通传周夫人与周嘉韵而来,周太后连让她们两人入内。 周夫人行礼之后就问着周太后道:“太后娘娘,您可有下了旨意?” 周太后头疼着用手指揉了揉脑袋道:“陆泽他宁愿抗旨,也不愿意让嘉韵为侧妃。” 周夫人一惊,她看向了自家女儿道:“为何?我家嘉韵又差在哪里了?何况他陆泽虽是贵为摄政王,可到底也是臣子,怎能不遵您的懿旨呢?” 周太后叹气道:“他如今就算是不遵懿旨又能如何?” 周夫人道:“就凭您是太后娘娘,想必陆泽最后也只能领旨,除非他想要背负上不忠之罪名!” …… 祁语宁回到了公主府后,就命丫鬟收拾起了嫁妆,还特意去隔壁王府请了几个小厮过来抬着嫁妆。 嫁妆是绕城抬进公主府来的,今日也便是绕城一圈抬回王府的。 陆泽见着祁语宁收拾起了嫁妆,将灵灵给了阿黎后,拉着祁语宁进了屋内阖上了房门。 “你还真都将嫁妆送回去了?我都不是已经拒绝了懿旨了吗?” 祁语宁道:“今日若我不闹一场,日后少不得周太后又有什么周二姑娘周三姑娘轮着塞给你做侧妃。 还有周太后的懿旨你不能光明正大的拒,我们若是有反心也就罢了,一片忠心,何必去担上抗旨不尊的骂名? 周家这回是当真惹到我了,那周嘉韵不是想要给人做庶母吗?我倒是成全她,让全天下都知晓她想要给人做小!” 要给陆泽立侧妃一事,过了年之后再说倒也罢了,大年初一就不给人顺心,祁语宁若是不报复回去,这一年都不会舒坦。 祁语宁不悦地看向陆泽道:“你先前还顾虑周家的名声,周家是想要名声的样子吗?一个商量都没有,就直接下懿旨赐婚,将我当做什么了?” 陆泽将祁语宁抱在怀中道:“你也说了今年大年初一,何必生这般大的气?” 祁语宁道:“周家的做法太过于下作恶心!” 陆泽柔声劝道:“为下作之人生气又是何必?别气了。” 祁语宁冷声道:“不能不气,今日这口气若是不出,我这一年怕是都要憋屈,我顾全大局忍让可不是让周家来我欺辱于我!” 周家也真是蠢笨到了极致,如今新帝尚且年幼,羽翼未丰,就来压他们祁家一头,也不知是不是陡然这么大的富贵盈门而昏了头。 陆泽道:“你要怎么出气?” 祁语宁道:“周家如此不要脸面,妄图用懿旨抢我东西……” 陆泽道:“东西?” 祁语宁咳嗽了一声,“你难道不是东西?” 陆泽将祁语宁抵在了书桌跟前,轻咬了她的红唇,“好好说!” 祁语宁轻哼一声,“从我幼时起就最厌恶有人抢我的东西,如今连我的夫君都直接来明抢了,先前我好脾气忍让,倒是被他们当做软柿子捏!” 陆泽听闻此言,道:“你气愤之处在于他们要抢你的东西?” 祁语宁听到陆泽这会儿还关心这些,只能浅声道:“毕竟他们抢走的是我心目之中最珍惜之物。” 陆泽道:“如今也不必给周家留有颜面了,本是想要提拔周家,给小赵捷为依靠,却没想到周家如此拎不清,怕也会成为第二个秦家,还是寻个由头将他们赶回江南去吧。” 祁语宁道:“确实不能再给他们留有颜面,我这次将嫁妆取回王府去,还要将周家逼我和离一事闹得天下皆知,要让天下人看看周家是怎么对待忠烈遗孤的。” 陆泽看着祁语宁道:“嫁妆回去就罢了,人就不必回去了。” 祁语宁道:“人也得回去,本就觉得我祁府过年冷冷清清的,正好带着灵灵回府过年去了。” 陆泽搂住了祁语宁的腰肢,将她揽在怀中入座道:“那我夜里过来,灵灵就不要带走了,她在王府之中碍事。” 到底素了这么久,陆泽可不愿好不容易等祁语宁休养好了身子,还要继续当和尚。 祁语宁道:“灵灵需得带上的。” 祁语宁的嫁妆不断地往王府里搬去,动静甚是大,忙活着陆昀婚事的平柔公主越发觉得头疼,进到了陆泽与祁语宁的院落之中,见着丫鬟守在门口。 平柔公主推门入内,就见到祁语宁正坐在陆泽的怀中,祁语宁见到平柔公主而来,吓得连连起身。 陆泽也是起身整理下衣裳,尴尬开口:“娘。” 平柔公主望着祁语宁道:“你们两个没事?怎么就要将嫁妆都带回王府里去了呢?” 祁语宁说着委屈道:“我与陆泽虽无事,可有人见不得我们好,太后娘娘下了懿旨,要让周嘉韵为陆泽的侧妃,我气性小,容不下侧妃,更何况人家周家姑娘做侧妃也委屈了,我这就回王府去,将摄政王妃之位让给周姑娘。” 平柔公主听闻事情的来龙去脉,叹气道:“下懿旨给陆泽赐侧妃?我这三弟妹可真的是糊涂至极啊!” ------------ 第二百三十九章 收回赐婚懿旨 祁语宁见嫁妆收拾得差不多了,便大张旗鼓得回去了祁王府之中。 这件事情闹得极大,不到黄昏盛京世家勋贵间就已传遍了祁郡主要与摄政王和离一事,连着嫁妆都搬回了家中。 陆宝珠得知此消息后,连连赶到了祁王府春江院之中,“祁语宁,你怎么又回娘家了呢?我哥欺负你了?” “这次与你哥无关。” 祁语宁对着陆宝珠道,“太后娘娘下了懿旨,要让侄女为陆泽侧妃,太后娘娘的侄女陛下的亲表姐,怎么能做人侧室呢?我这不退位让贤吗?” 陆宝珠道:“不过就是一个侧妃而已,你是不是傻?你退位让贤,这不是便宜了她们周家了吗?” 祁语宁道:“我不退?就眼睁睁看着周家女儿侧妃来我跟前恶心我?你以为我有这般好脾气?” 陆宝珠道:“那你和离,不正是成全了周家女儿了吗?” 祁语宁轻笑道:“正是要和离,才成全不了她!” 周家之中。 周夫人也听闻了祁语宁都将嫁妆绕城带回了王府一事,对着周嘉韵笑道: “这祁郡主也真是傻,和离回娘家,这不是明摆着将摄政王妃之位让给你了吗? 你去了公主府后,可不能是如同祁语宁一般的脾气,动不动回娘家提和离的,真等她没了摄政王妃之位,看她往何处哭去。” 周嘉韵却没有周夫人那般开心,“娘,郡主自请和离,带着嫁妆回娘家,怎么看都不是一件喜事。” 周夫人道:“怎么就不是一件喜事了?我就不信她祁语宁有胆子抗了太后娘娘的懿旨,祁语宁若是敢抗旨,正好可以借机清算了祁家。” 周尚书不由得摇头:“糊涂啊你,如今清算祁家?你可别忘记了如今的祁家谁敢清算?就是陆泽也都不敢说清算祁家,何况祁家那位娶的也是真正的公主殿下!” 周夫人道:“怎么我又糊涂了?我们家女儿怎就不配做个摄政王侧妃了?” 周尚书深呼吸一口气。 祁语宁翌日就请了盛京城之中所有的御医来王府。 御医们见着祁语宁生龙活虎的模样,比一般生育后的妇人恢复得还要好些,都一时间不知祁语宁的用意。 年纪大些看着祁语宁长大的李御医不由问道:“郡主可有哪里不适之处?” 祁语宁道:“太后娘娘要让侄女做我夫君的侧妃,直接下了懿旨赐婚。 人家周姑娘呢,是太后娘娘的亲侄女,我哪里敢让她做小,只得自请和离,回到王府来就心下难受至极,你们如今该知晓我得的是什么病了吧?” 祁语宁扫过一众御医。 李御医点头道:“郡主乃是气结于心,又伤怀夫君被抢走,忧思成疾!” 祁语宁看向了其他几位御医,“你们觉得呢?” “正是,正是。” 祁语宁特意叮嘱这些御医让着他们对外说自个儿病重,这病重消息一传出去,整个盛京城之中都是众说纷纭。 祁语宁倒是安安静静地陪着灵灵玩着拨浪鼓。 可惜灵灵还是拿着拨浪鼓就往嘴里塞。 祁语宁不得不让工匠去做一个不涂色的拨浪鼓给灵灵玩,如此一来就算是放嘴里也无事。 祁语宁回娘家重病一事,三日之内传遍了盛京城,尤其是这会儿出了国孝,又是过年休沐宴会众多之时,这传言便是像会飞一般,传遍盛京城各地。 周嘉韵最近随着周夫人去参加宴会,发现旁人对她没有了往日里的热情,唯有冷落。 “听说了吗?这周家人可真有本事啊!才出国孝就和祁郡主抢起了夫君!” “祁郡主何时脾气这么好了?要是先帝还在的时候,除了陆郡主之外谁敢抢祁郡主的东西,不要命了吗?” “还是先前陛下善待忠烈之后呐,周家外戚,啧啧……直接抢起了郡主的夫婿。” “周嘉韵长得也是好看,怎么就这般下贱?抢人夫婿都把祁郡主逼得重病了!” “祁家军在北城守护大盛疆土,为大盛开疆辟壤的,他们倒好,竟然就在盛京城之中欺负起了祁郡主,逼得人家新婚夫妻和离!” “这祁郡主还是郡主就被这般欺辱,若是寻常女子,不得被逼得没法活了吗?亏得周尚书还是礼部尚书,竟养出个这么不要脸的女儿,仗势欺人,逼人和离!” “郡主才刚刚生过孩子呢,他们就这般逼迫和离,可见周家人是真的没皮脸的。” 周嘉韵听着几个千金对她的指指点点,一阵脸热。 “不好了,不好了,小姐。” 丫鬟匆忙跑到了周嘉韵身边,“不好了,小姐,五位监察御史跪在宫门口,要太后娘娘收回赐婚懿旨!” 周嘉韵皱眉道:“这与监察御史有什么关系?不过是一道赐婚圣旨罢了。” 宫中的周太后,正在秦太皇太后宫中受着训斥。 秦太皇太后怒斥道:“哀家还没死呢,你倒是都敢欺负起了语宁了?祁家也算是为你夫君女儿报了大仇,你呢,你就是这么回报的语宁? 语宁都整整病了三日了!她若是有个三长两短,你是想让你们周家与我们皇室丢尽脸面吗?你周家的女儿就是这么下贱非去抢别人的夫婿?” 周太后被太皇太后训斥得难以抬起头来道:“我从来没有想让语宁和离的,就是想要让嘉韵做个无关紧要的侧妃而已。” 太皇太后气恼道:“你当初与端王恩爱的时候,哀家若是给你平白无故安插一个哀家的侄女侧妃,你如何作想?都是女人,你侄女存着什么心思,你不明白?” 周太后跪在了太皇太后跟前道:“母后,我也是为了赵捷而着想,祁家在北城终究是日后的心腹大患,这才想着将侄女嫁给陆泽以借此可以牵制住祁家……” 太皇太后听闻此言气恼不已,“你糊涂啊,你素来老实,借周嘉韵与陆泽的婚事,牵制祁家这是周家与你说的?” 周太后应道:“是!” 太皇太后道:“北城祁家的小王爷是哀家的亲外孙,泽儿也是哀家的亲外孙,他们两个是嫡亲表兄弟,靠你们周家女儿嫁给陆泽就想要破坏陆祁两家,做什么梦呢? 还有但凡要是祁宇安或是泽儿有些反心,你儿子如今还能登基吗? 周家是赵捷的表亲,祁家军的少主也是捷儿的亲表弟啊,都是表,姑表还要比姨表更亲些,到底一荣俱荣一损俱损,你这是被人当枪使了都不知。” 周太后陡然反应过来,赵姝这位公主好些人都一时半会儿想不到,她倒是都忘记了,祁家日后的小王爷确确实实也是赵捷的亲表弟。 “母后,可如今怎么办是好?如今外边传言纷飞,御史还跪在宫外,我……” 太皇太后道:“怎么办是好?你还不快收回懿旨,可别将此事都闹到北城去让祁家军寒心,闹到全天下百姓痛骂皇室忘恩负义。” 周太后道:“我这就去收回旨意。” 太皇太后道:“光是收回旨意还不够,你亲自去探望一番语宁,问问她想要什么?” 周太后应道:“是。” 太皇太后道:“还有先帝先前只将传位诏书给了祁语宁,捷儿能撞大运登上这个九五之位,怕是都亏了语宁与陆泽。 你与其去相信那个靠你的娘家,倒不如可以好好相信泽儿与语宁,毕竟他们若要反,如今就可以反! 你也是年纪轻轻就经历过丧女丧夫之痛的,如今儿子得了这般大富贵,真若是为了儿子好就别去插手政事,你不是玩弄政权的这块料。 捷儿小小年纪做了帝王,你就好好做一个慈母就足够了。” 周太后连连应是,不顾已是黄昏,亲自去了一趟祁王府探望祁语宁。 祁语宁见着周太后来,称病让着周太后等了两刻钟,等天黑才到了王府待客的厅堂之中,“有劳太后娘娘久等了。” “语宁。”周太后看着祁语宁道,“见你气色还行,哀家就放心了。” “语宁哀家真的没有存有让你和离的心思,唉,你放心,哀家不会再往陆泽身边塞什么侧妃了,你还是快些回公主府去吧,也快别生气了,你这病了哀家心里满是过意不去。” 祁语宁望着周太后道:“太后娘娘,今日我将此事闹得这么大,也是从小就没有受过这般委屈,我不知道周家如何劝服您下得这道赐婚懿旨,但我却不能眼睁睁看着周家这么欺负到我头上来。” 周太后道:“语宁,哀家都已对你赔不是了……” 祁语宁道:“娘娘,臣女这委屈也不能白受了,病也不能白生了。 周姑娘不是想要做侧室吗?您给她定下一门做人侧室的婚事,此事便就作罢!” “这……”周太后道:“语宁,你也是姑娘家过来的,这嘉韵还是十六岁的姑娘,让她给旁人做侧室不是太过委屈了吗?” “给陆泽做侧妃倒是不委屈了?”祁语宁冷讽一声道:“这会儿倒是觉得侧室委屈了。” 周太后震惊道:“语宁,嘉韵到底只是一个十六岁的小姑娘,让她给陆泽为侧妃一事,也都是家中做主的。” 祁语宁道:“我还坐月子的时候,她就对陆泽眉目传情,可别拿十六岁小姑娘说事!周姑娘当着坐月子的我的面就对陆泽传情,可有想过我还是一个刚生孩子不久后的女子呢? 如今一就是将周姑娘嫁给平民百姓人家为正妻,远离盛京城,我只当眼不见不烦,二便是周姑娘若要留在盛景城,只能给人做小妾侧室。 您何时下旨给周姑娘赐婚,我就何时病好回公主府,多拖一日,周家的名声就坏一日,您瞧着办吧!” “语宁……”周太后看着祁语宁道,“嘉韵到底也是陛下的亲表姐,你就算看在陛下面上,也轻饶她这一回吧!”(本章完) ------------ 第二百四十章 将周嘉韵给晋王做侧妃 祁语宁咳嗽了几声手按着脑袋道:“太后娘娘,我头晕难受得很,心口也闷得厉害,就不多作陪,先且回屋去歇息了。” 周太后望着祁语宁说走就起身的背影,紧蹙着眉头,“语宁,花无百日红,你就非得要与哀家作对吗?” 祁语宁听着周太后的威胁讪笑了一声道:“我从来没想过于太后娘娘您作对,我尊您为太后,可不是让自己一而再再而三的退让,我的名声您应该早就听过。 周嘉韵先前在我坐月子的时候,对陆泽眉目传情,我真是因为您的颜面而忍耐不发。 立周嘉韵为侧妃一事,您但凡与我们商量下,而不是直接下懿旨我也不至于如今病重。 您一个商量都没有,就妄图安插周家女子做侧妃,您也是女子,您也曾与端王恩爱过,您难道就不能明白我的感受?” 祁语宁又是恭敬地道:“我对您从未想过要作对,这不我都自请和离,都将摄政王妃之位给您侄女让出来了,只要敢坐这个位置,你们随意做,我如此尊重您,您还要说我与您作对,我真是冤枉得很!” 周太后深呼吸一口气,离开祁王府后,刚回到慈安宫之中。 就听到了宫女前来禀报周夫人来了。 周太后连连命着周夫人入内。 周夫人入内便痛哭道:“太后娘娘,如今外边都有传言,说周尚书教女不严,不配为礼部尚书之职,这该怎么是好?” “还有哪里不知道来了一群百姓,都在我周府跟前骂嘉韵下贱,仗势欺人逼人和离夺人夫婿……这摄政王侧妃之位我们不求了,不求了。” 周夫人做势痛哭道:“不过就是想求一个侧妃之位而已,这祁郡主竟是这般来作贱我们……” 周太后闻言蹙眉道:“如今不是你们求不求侧妃之位了。我刚从祁王府之中归来,祁语宁说了,要平息此事,唯有将周嘉韵嫁出盛京城,嫁给一个平头百姓,不进盛京城。若是嘉韵要在留在这盛京城里头的,找个门当户对的,只能是做人侧室!” 周夫人震惊至极,大怒出声道:“祁语宁这个天杀的玩意儿,竟然这般作贱我的女儿,陛下如今虽要仰仗祁家鼻息,可是陛下终有一日会长大,会羽翼丰满,她竟然敢让陛下嫡亲的表姐做人侧室,她可真是猖狂至极啊!就不怕有朝一日富贵不在了?” 周太后深呼吸一口气道:“陛下尚且年幼,如今要平息这场事端只能如祁语宁的意,公主府喜事将近,祁语宁若是等到陆郡王大喜之日还不回去,到时候在满盛京的勋贵跟前我们周家的名声是尽数丢尽了。” 周夫人这会儿是真痛哭了,“这可如何是好?我家嘉韵这般出色容貌,纵使是嫁个王公贵族为正妻都是随意挑选的,只做侧室,未免也太可惜了……” 周太后道:“哀家回宫的路上倒也想过,让嘉韵嫁给外地平民百姓,你我终究是不放心的,如今满盛京城之中,唯一做侧室不委屈嘉韵的,就是晋王。” 周太后捧起一旁的茶杯,轻抿杯中茶道:“正好晋王府上没有正妃,侧妃与正妃也是一样了的。” 周夫人道:“晋王?晋王他到底也是亏待了我家嘉韵的。” 周太后皱眉道:“你们先前说将嘉韵嫁给陆泽为侧妃,是为了陛下而思虑,如今将嘉韵嫁给晋王,不也是为了陛下吗? 晋王到底还是陆泽的亲舅舅,嘉韵嫁给晋王为侧妃之后,周家多少还能借着晋王去压着祁陆两府。” 周夫人想起晋王的年岁比陆泽还要再大五岁,那就是比嘉韵足足大了十一岁了,也没陆泽在朝中的权势滔天,他虽贵为王爷,可到底也是大势已去的王爷,在朝中毫无建树。 嫁给晋王做侧妃,太亏待了周嘉韵。 周太后见着周夫人的神情道:“你怎得还不愿?” 周夫人无奈道:“一切凭娘娘做主。” …… 祁王府之中。 陆泽进了春江院后,见着抱着灵灵逗弄着灵灵的祁语宁问道:“听说太后娘娘今日亲临王府了?” 祁语宁淡笑道:“来了,本还以为他们不会这么着急的呢。” 陆泽道:“太后已撤回懿旨了,你也早日回公主府去吧。” 祁语宁轻哼了一声道:“大年初一惹我不痛快,我也没这么好心,我给了周嘉韵两条路,一是嫁给盛京城外的平民百姓,而是嫁给盛京城里头的男子做侧室,她何时定下婚事,我再何时病愈回公主府。” 陆泽道:“等开朝后,我会寻个事端,将周国舅贬出盛京城,他一辈子都甭想再进朝堂,周嘉韵的婚事你还去管她做什么?” 祁语宁看着陆泽道:“这贬黜礼部尚书,怕是不易吧?” 陆泽轻声一笑道:“周国舅本就是破例提拔的,要贬黜他并非难事,实在不行,周家老爷子还能再活几年?到时候等周国舅丁忧后,我不会再给他安排任何差事。 如今太后娘娘已经收回懿旨,周家名声已坏,你也出了这口恶气了,还是赶紧带着灵灵回家吧。” 祁语宁想了想,终究也不再装病了,毕竟陆昀亲事在即,她也总不能真的什么都不管,妯娌入门,多少都要给个颜面的。 翌日一早,祁语宁就随着陆泽回了公主府。 平柔公主见着祁语宁回来,从陆泽手中接过了灵灵道:“我刚要去宫中找太后娘娘还我儿媳妇了,你这就回来了,宝贝灵灵终于也回来了。” 祁语宁道:“这几日令娘亲操心了。” 平柔公主道:“回来就好,那周家女也真真是不要脸面。” 祁语宁与陆泽回到房中,祁语宁刚要去帮衬平柔公主去与几日后婚宴厨子训话时,小满着急忙慌地跑了进来,“郡主,不好了,不好了!” 祁语宁望着急切小满道:“怎么不好了?” 小满道:“周太后今日一早下了懿旨,将周嘉韵赐给晋王为侧妃,晋王已领旨了,这周嘉韵要成为晋王侧妃了……” 祁语宁轻哂道:“太后可是给侄女选了一个最有分量的侧室,想来还是心有不甘!” 小满道:“那我们是不是算是真正得罪了太后娘娘了?如今是陛下还年幼,那以后陛下长大了……” 祁语宁笑笑道:“以后可还长着呢,我们做好自己的本分就足够了。” ------------ 第二百四十一章 许是腹中孩儿出事了 陆昀娶妻当日,祁语宁天不亮就起来了,看了看熟睡的灵灵后,就去了外边。 接亲的礼乐队伍已准备妥当,陆昀穿上了一身红衣,头戴金冠面如冠玉,祁语宁上前打趣道:“难得,总算是见你不穿袈裟穿喜服了。” 陆昀道:“先前不是我想要出家的,是秦俞莉给我出的主意,她知晓我不想娶你,说若是我出家之后就可以名正言顺不娶你了。” 陆宝珠道:“也是秦俞莉给我出的主意,说让祁语宁嫁给陆昀,可以来伺候我,她转头就给陆昀出主意让他退婚,现在看来这秦俞莉明摆着是想要让祁语宁颜面无存。” 祁语宁想着两年前的事情,她如今孩子都有了,秦俞莉怕是早已转世投胎,她倒也不再在意了。 祁语宁看着陆昀道:“过往种种不必再提,陆昀,你日后好好对沈念吧。” 不管沈念是不是真存了算计之心,今日之后就都是一家人了。 祁语宁对着陆宝珠道:“今日有个任务要给你。” 陆宝珠道:“什么任务,你说便是了。” 祁语宁在陆宝珠耳边道:“我怕陆老夫人会出来闹事,你去盯着她。” 陆宝珠点点头道:“你放心就是,我不会让她出来闹事的。” 沈府之中,一大早也是热热闹闹的。 沈念房中,宁雯看着沈念用布条缠着肚子,皱眉道:“不必再缠了,这冬日里衣裳厚实,纵使不缠也无人能瞧出来的……” 沈念望着宁雯道:“义母,没事的。” 宁雯握着沈念的手道:“念念,这个孩子还是留下吧,他到底能让你在陆府立足,何况这也已经五个月了……” 沈念道:“不,不能留,涵儿已经够可怜了,我不能让他小小年纪没有亲爹,连亲娘都要分出去半个。” 宁雯叹了一口气道:“唉。” 沈宇启在房门口道:“新郎官来了。” 沈念朝着宁雯跪拜道:“义母,多谢您对我这么多年的照料,我让您费心了。” 宁雯摸着沈念的脑袋道:“义母这边永远都是你的家,走吧。” 沈宇启年幼,背不动沈念,背沈念出阁的乃是沈嘉麟。 沈嘉麟与陆昀差不多的年纪,沈嘉麟看着陆昀道:“沈念就是我沈家的大小姐,你可要好好善待她,否则我一定不饶你!” 陆昀小声道:“先前黄家也没有善待她,也没见你有什么不饶黄家的!” “你!”沈嘉麟皱着眉头。 陆泽上前道:“大喜之日,别误了吉时。” 由陆宝珠盯着陆老夫人,新娘子的轿子倒是安安稳稳进了公主府的大门。 祁语宁在一旁看着沈念的肚子,冬日的衣裳虽厚实,但是沈念行动间也能看出她的肚子平平坦坦,比先前没有孕时还要平坦些。 人群之中,交头接耳的议论声倒是不断。 “这新娘子也是真真好命啊,头一回嫁的是陇右道节度使黄家,这会儿嫁的竟然是公主府的小郡王,还是带个孩子出嫁的。” “是好命啊,陆小郡王再不济,都不能轮到她一个二婚的姑娘。” 今日宾客没有请周家,周家倒也是无脸再过来受指指点点,但议论周家的人倒也不少。 祁语宁充耳不闻,在新娘子入门后,就去陪着沈念了。 祁语宁看着沈念平坦的小腹道:“你这是用布条缠肚子了?这边也没有外人了,快把布条解开吧。” 沈念解开了衣裳,将里边裹得紧紧的布条解开。 祁语宁见着缠了两层的布条,紧蹙着眉头道:“怎缠得这般紧?我有一个熟识口严的大夫,让他过来给你瞧瞧腹中孩子可还好吧?” 祁语宁怀孕五个月的时候,连陆泽碰她的肚子,她都只能由着他轻轻碰,她根本难以想象将肚子缠成这副模样。 沈念摸着肚子道:“不必了,腹中孩子没事的,我一点都不难受。” 祁语宁对着沈念道:“这陆昀怕还是要在外头敬酒,我也得去外边招待宾客了,我将立春留给你,你有什么尽管吩咐立春就是了。” 沈念一笑道:“多谢郡主了。” 祁语宁淡声一笑道:“这可是你最后一声郡主了,日后的叫我一声嫂嫂了。” 沈念倒是大方喊道:“嫂嫂。” 祁语宁到了外边陪着陆泽一起招待宾客,陆泽见到祁语宁,伸手给祁语宁擦了擦脸上不知哪里沾染来的脏污,“今日辛苦你了。” 祁语宁道:“也没有多少辛苦的,倒是你,等会可别帮着小秃驴挡酒。” 陆泽淡笑一声道:“你放心,不会替他挡酒的,明日还要早起等着他们敬茶呢!” 祁语宁道:“也是。” 喜宴热闹,直到戌时才宾客尽散。 祁语宁送走宾客后,只觉得浑身劳累,素来喜好干净的她不顾夜深,还是去沐浴了一番。 陆泽给祁语宁擦拭着一头如瀑长发道:“还不知何时才能干,不过好在娘亲没个辰时起不来,敬茶也迟,趁着这会儿还不能歇下,不如……” 祁语宁看着陆泽道:“不如来一盘棋?” 祁语宁可不想大晚上得再叫水了,陆泽在一旁浅笑道:“也好。” 祁语宁与陆泽下棋时,颇觉得有些不敌,便说话扰着陆泽的心神:“今日沈念入门时,将小腹缠得紧紧的,我都怕她腹中孩儿出事。 灵灵一直嚷嚷着要个弟弟妹妹,若是这个孩子能平安生下,便是灵灵的弟弟或是妹妹,等灵灵到时候再大些了,倒是不会再想要弟弟妹妹了。” 陆泽落下一子道:“国孝期有孕一事是当瞒着,不过今日这么冷得天里,衣裳又宽大,哪怕不束肚子也无碍。” 祁语宁跟着落下一子,“就是说,等明日敬茶后,还是得给沈念请个大夫为好,她这一胎最好又能是个儿子,届时陆家国公府的爵位也是后继有人了,到底陆昀是指望不上了的,我呢,也不想再多生了。” 怀灵灵的时候是盼着灵灵,所以所有的辛苦都觉得值得。 可那困在房中一月,整个人脏乱得厉害,如瀑的长发都快要打结了,对于祁语宁而言,除了在军营里那段时日就没有这般狼狈过。 在军营里那段时日乾坤未定,生死未卜,天天顾着生死狼狈些也就狼狈些。 但这坐月子的时候,整日里无所事事,让祁语宁觉得自个儿整个人都被禁锢住了。 陆泽轻笑道:“确实,若是一个儿子好好养育,日后也能接替我爹成为陆国公。” 一局棋,下了快半个时辰,祁语宁是越下越慢。 陆泽轻笑着望着祁语宁道:“你的头发干了大半吧?” 祁语宁放下棋子道:“是干了,可以歇下了。” 陆泽将祁语宁搂到怀中轻笑道:“想不想赢?” 祁语宁从不想服输,尤其是下棋,她从来都不愿认输的,陆泽也是知晓她的脾气,小时候赢祁语宁一局,她能够生好些时日的闷气,非要赢一局才愿理人。 祁语宁道:“我技不如人,甘拜下风。” 陆泽道:“棋局讲究三十六计,美人计倒也是行的。” 不等祁语宁说什么,陆泽随意落了一子,便将祁语宁打横抱起。 祁语宁连声道:“明日还要敬茶呢!” “又不是你我敬茶,陆昀他们敬茶,我们就算迟起些也无关系。” 纱帐垂落,祁语宁不知自己何时入睡的,只知醒来时候已是快辰时,她不免幽怨地看了一眼陆泽道:“都来不及梳妆打扮了。” 陆泽轻笑道:“左右沈念与你相识,就算是素面朝天也无碍,你不涂妆容更美。” 祁语宁可不如此觉得,她素来在外精致,新妯娌入门第一日素面朝天实属不妥。 祁语宁急忙让着丫鬟来给她梳发髻。 立春匆忙进了房中,在祁语宁耳边耳语了几句,“公主殿下托人来说郡王妃突发重病,今日没有敬茶了。” 祁语宁道:“快些给我更衣,去兰文院之中看看。” 陆泽已经穿戴好了,走到了祁语宁身边道:“怎么了?” 祁语宁道:“沈念重病。” 沈念年轻怕是难以突发重病,唯有一个可能腹中孩儿许是出事了…… ------------ 第二百四十二章 小产了 陆昀院中娶了新媳妇,陆泽到底不好贸然入内,就只在房中陪着灵灵玩闹。 祁语宁匆忙梳洗后,看了一眼灵灵,便去了陆昀的院落里。 陆昀院落外边平柔公主的心腹嬷嬷已经将院子团团围了起来,沈念陪嫁来的四个丫鬟留在里边,陆昀先前的院中的丫鬟都已不见踪影。 祁语宁进了贴瞒着大红喜字的院落里,见着沈念身旁的丫鬟抱出去的带着一大团血渍红衣出门,用着蜡烛将衣裳烧成了灰烬。 祁语宁匆匆进了房内,见着沈念虚弱地躺在床榻上,额头上缠着布条,轻声落泪着。 一旁的陆昀则在一旁听着平柔公主的训斥,“你啊你,要我说你什么好?” 祁语宁饶是早从灵灵口中得知她大抵是没有什么弟弟妹妹的,可也没想到会是在大喜之日第二日就出了事。 平柔公主相熟的御医匆忙赶来,给沈念诊脉后,叹气道:“郡王妃乃是小产了。” 平柔公主面露失落之色,给了御医一小箱共百两银子道:“劳你开一副休养身子的药物了,此事务必不得吐露半点风声。” “是。” 御医走后,平柔公主让着身边的嬷嬷去好生叮嘱了一番陆昀身边的丫鬟,确保此事无一人敢多嘴后,平柔公主才万般劳累地离开了陆昀的院落。 祁语宁上前去搀扶着平柔公主道:“娘,这是怎么回事?都五个月了,怎么还会出事呢?” 有孕五个月之后,胎儿也算得上是平稳,怎么还会突然小产了呢? 平柔公主叹气道:“昨日婚事虽已精简了,可到底是累着了,陆昀他这个混不吝的,夜里竟然还胡闹……唉!” 到底是小叔子房中事,祁语宁没再多说,只劝着平柔公主道:“娘,等沈念好好养好身子之后,您还是会有大孙儿的。” 平柔公主有些无力叹了一口大气。 送着平柔公主回房后,祁语宁又去了一趟兰文院。 进去的时候,陆昀满是愧疚地看着床上的沈念道:“对不住,对不住,我真的不是东西!” 沈念背对着陆昀,目光看着一旁的涵哥儿,眼中依旧还是含泪。 祁语宁上前道:“小产与坐月子是一样的,你这做小月子可不能落泪,快别哭了,好好养身子,孩子很快便会回来的。” 沈念听到了祁语宁的声音,伸手拭去了眼前的泪,“好。” 祁语宁道:“这几日里你就好好休养,别太伤心了,涵哥儿也需要你呢。” 沈念依旧是止不住落泪道:“好。” 祁语宁没再多劝,她离开兰文院的时候,不悦地看了一眼陆昀道:“小产甚是伤人,何况还是五个月的孩子小产,日后好好善待她吧,可别因为没了孩子就不负责任……” 陆昀娶沈念乃是因为她腹中的孩子而负责,如今沈念没了腹中孩子,祁语宁还真怕陆昀这个混不吝会不认账了。 陆昀噘嘴道:“我可没有那般无耻。” 祁语宁回到了自己的院落之中,刚要处理各地传来的信件与账本时,就见着陆宝珠匆忙而入内。 “祁语宁,你知不知晓今日出了什么事情?为什么都不用敬茶了?我去问我娘,她很是失落伤心都不愿与我多说?” 祁语宁在陆宝珠耳边小声道:“沈念小产了。” “什么?”陆宝珠震惊道,“沈念昨日刚入门,怎么就小产了呢?” 祁语宁道:“她有孕五个月了,早就有孕了,因着是国孝期有孕,这件事情自是越少人知晓越好,也没有几个人知晓。” 陆宝珠道:“难怪呢,我就在想陆昀再不济,也不该娶一个丧夫的寡妇还是带着个孩子的,原来是奉子成婚呐!” 祁语宁也是叹了口气道:“你就别去沈念跟前提这件伤心事了。” “你放心,我不会乱提的。” 祁语宁看着外边正月里就下起了细细斜雨,更是觉得有些悲戚。 陆泽抱着灵灵过来,看着陆宝珠道:“此事可大可小,你务必不能对外说半个字!” 陆宝珠抿紧嘴,示意她会将嘴巴闭得紧紧的。 陆宝珠走后,祁语宁从陆泽手中接过灵灵道:“可惜灵灵没了弟弟妹妹了。” 陆泽凑近着祁语宁道:“所以还是得我们给灵灵生个弟弟妹妹。” 祁语宁可不理陆泽,他这几日朝中休沐,国事也不多,也是不必早朝,平日里每日只需要进宫两个时辰就够了,闲暇得很,行事也是荒唐的很。 这几日里若是忙着陆昀娶亲一事,他怕是会更荒唐。 祁语宁看着怀中的灵灵道:“可不急着给灵灵生弟弟妹妹,起码还要三年她才会闹着要呢。” 灵灵倒是手极快地拿起了一旁的毛笔就要往嘴里塞,祁语宁夺下了灵灵手中的毛笔,“不能吃。” 去年元宵因着国丧一点都不热闹,今年朝廷在盛京城办了元宵灯会,盛京城有头有脸的人家都要献上花灯。 祁语宁一早就命人准备了花灯,做得是一只兔子灯,只因灵灵属兔,她也甚是喜欢小兔子。 公主府之中准备的是水车灯,巧妙的机关,灯会随着转动。 宫宴上,祁语宁与陆泽带着小赵捷与灵灵早早离了宫宴。 前去盛京城内看着热闹的灯会。 赵捷这还是自出生以来第一次看到这般元宵美景:“好美,这里的灯都好美,还有灯谜。” 赵捷与他的新玩伴楚清两人到处逛着,各拿了一个鱼灯在桥上穿梭游玩。 祁语宁远远见着赵捷嬉笑玩闹的模样,对着陆泽道:“赵捷实则还是一个孩子呐。” 赵捷望着护城河上一首首载着花灯的船只而来,他走到了河边道:“好美!” 楚清指着最跟前的荷花灯道:“这里的牡丹灯好大一个,我姐姐甚是喜欢牡丹,若是能将这个牡丹灯带回家中去,她必定会很是开心。” 赵捷走到了陆泽身边问道:“表兄,这牡丹灯怎么样才能得到?” 祁语宁淡笑道:“这百花灯会绕河一圈,直到正月十八开朝后,就会烧了。” 赵捷仰头道:“烧了多可惜,送给楚池吧,她喜欢牡丹花。” 祁语宁淡笑道:“好,等花灯散尽,可以放河灯祈福,陛下可有什么心愿?” 赵捷道:“想要早点长大,这样就能让母后开心了,母后一直想要我能抓紧长大,早点丰满羽翼。” 祁语宁摸了摸赵捷的脑袋,无奈地看了一眼陆泽。 周太后的怨算是结下了,等开年后,陆泽将周国舅贬黜出京后,怕是结梁子会更深。 陆泽看着赵捷道:“陛下是该早日长大,不过长大光长年纪是不行的,还得长见识,长心思,长城府。” 祁语宁道:“其实也只有你们小孩子盼着长大了,长大后便是无尽的烦恼,哪有幼时的无忧无虑。” 赵捷道:“我长大了,灵灵也能长大叫我一声小叔叔了,我好想会叫我一声小叔叔的灵灵。” 祁语宁看着陆泽怀中的灵灵轻轻一笑道:“倒也是。” 灵灵今日穿着甚是厚实,头上带着一顶虎头帽,露出的一张小脸甚是开心,一双小桃花眸颇有些应接不暇。 祁语宁从陆泽怀中将灵灵接过,贴了贴灵灵的小脸,她依旧是个小火炉,这般寒风吹着,灵灵的脸倒是一点都不冷。 灵灵与祁语宁贴脸的时候咯咯笑着。 载有花灯的船离去后,河边满是卖祈愿荷花灯的,陆泽买了几个过来,分给了赵捷与楚清,还分了一个祁语宁。 祁语宁的心愿倒还是家人健康,山河安乐。 小楚清走到了祁语宁跟前,不好意思地摸了摸脑袋道:“郡主,我还不会写字。” 赵捷道:“我会写,我帮你写!你的心愿是什么?” 楚清道:“我想要有一个爹爹,这样我娘就不必这么辛苦,既要照顾灵灵妹妹,还要来照顾我们了。” 赵捷写字的手一顿,“我也想要有一个爹爹!我都不知道我爹长什么模样了,只能靠着表兄给我画的画像,才能看到我爹爹什么模样。” ------------ 第二百四十三章 陆泽竟早已娶了一个妒妇 放完河灯后,祁语宁才将小赵捷送回了宫中,带着小楚清回到了公主府之中。 今日元宵,祁语宁让着阿黎回去可以与孩子们团聚片刻,她今日亲自带睡灵灵。 陆泽倒也没有拒绝,他可不认为祁语宁能在夜里照顾得了一个四个月的婴儿,果真灵灵刚入睡的时候,就扯开了嗓子哭着。 祁语宁抱着灵灵柔声哄了好一会儿:“乖灵灵,该睡了。” 灵灵的哭声却是越来越响。 祁语宁没法子将灵灵交给了陆泽抱,在陆泽怀中的灵灵哭得越发大声。 陆泽看着灵灵双眼带泪很是可怜,问道:“她是不是饿了?” 祁语宁抱着灵灵,让着立春请了另一个奶娘过来,另一个奶娘是平柔公主身边的嬷嬷家的儿媳妇,名叫秀香,在公主府灶头间做事,倒也是个可靠的。 秀香抱着灵灵到了小房里边喂奶,祁语宁倒是听得灵灵的哭声越来越大声。 祁语宁皱眉问道:“这是怎么回事?” 秀香连吓得哆嗦道:“郡主,这小郡主过了四个月之后就开始认人了,她只喜欢阿黎姐姐喂她,不如还是找阿黎姐姐过来吧。” 祁语宁抱着啼哭不已的灵灵,便只能出尔反尔,让着阿黎回来。 阿黎这一次归来时候,还抱着她刚出生半年的儿子楚澈,阿黎连从祁语宁怀中接过哭泣的灵灵,好生安慰后,灵灵就在阿黎的怀中渐渐停止了嚎啕大哭声。 祁语宁见着小楚澈,他才半岁就可以看得出来比一般的婴儿要更为好看些。 祁语宁伸手摸着小楚澈的脸庞道:“这小楚澈倒是好看得很,说起来他爹爹好像长得也甚是俊朗?” 说起来,阿黎的四个孩子容貌都是极佳的。 尤其是小楚池,过了年也才九岁,就足可见是一个美人胚子了,楚清也是个容貌俊帅的小郎君。 阿黎想起夫君来,道:“他们的爹爹长得的确很是好看,若是不好看也不会被我公婆给买下了,他们爹爹先前是被人牙子打算卖给楚馆之中做清秀小倌的,我公婆因着膝下无子,就将他给买下了。” 祁语宁道:“我记得楚老庄头先前是有一个儿子的?” 阿黎道:“是,先前有一个的,贪玩落井而死了,后来就买了一个儿子。” 祁语宁道:“原本还想你与孩子们一起过的团圆元宵的,我也没想到灵灵这么黏着你。” 三岁的灵灵其实也是黏着奶娘的,她刚来的时候常问奶娘,后来才慢慢不提起来的。 祁语宁道:“等到明年这会儿,灵灵不吃奶了,你倒是可以与孩子一起过团圆年了。” 阿黎道:“郡主能收留我们母子,又让楚清陪着陛下念书,对于我们来说已经是感恩不尽了,一个元宵而已,没什么的。” …… 临近正月末,新年朝中就出了一桩大事,便是周国舅从礼部尚书调任为扬州知府。 这可谓是连降好几品,又是从京官贬黜到外地外任。 朝堂之上倒也没有一个官员为周国舅求情的,到底谁都知晓周家是因为得罪了祁语宁才被贬的,这个时候再替周家说话,得罪祁郡主到时候被贬谪的可是他们了。 后宫之中,周太后听闻周国舅被贬一事,握紧了手中的佛珠串。 一旁的周嘉韵在周太后跟前道:“姑母,想来祁家是真的一点都不将陛下放在眼中了。” 周太后叹了一口气道:“唉,如今我们只能等着捷儿早日长大,早日亲政,方有我们周家的出头之日。” 周太后拨动了一颗佛珠,对着周嘉韵道:“日后你少去得罪祁语宁,君子报仇十年不晚,终有一日,周家是能出了今日这口气的。” 周嘉韵目光看向了紫宸殿,想起她初见陆泽的时候。 江南时,祖父便叮嘱过自己,务必不要嫌弃侧妃之位,要嫁给摄政王为侧妃,这样才能保住陆泽对于小陛下的忠心。 周嘉韵没见到陆泽时,只是听人说起过他,最年轻的大理寺少卿,又是先帝最为疼爱的孙辈。 年仅二十二就是一人之下的摄政王,还听说过他断案如神,字画绝佳。 她刚进盛京城时,对盛京城的一切都是陌生的。 入了上林街,周嘉韵就马车上看到了穿着红色绣蟒纹官袍的陆泽,戴着一顶乌纱帽,骑着一匹骏马而行,他那骑马在盛京大街上的模样,深深地印在了周嘉韵的心中。 周嘉韵得知他就是陆泽之后,也便不再忐忑,给这般出色世无双的郎君为侧室,她心甘情愿。 却不料,陆泽竟早已娶了一个妒妇。 她所求不过就是一个侧室之位,根本不想去撼动祁郡主的地位半分。 可是祁语宁呢?却是算计得周家名声尽失,如今还将她爹爹贬黜出京…… 周嘉韵紧紧握着自己的拳头,十年,待得十年后,陛下娶妻亲政,有的是机会去清算祁家。 …… 祁语宁在公主府之中也听说了周国舅一事,她心中倒也觉得痛快。 午后,太阳正好,祁语宁便抱着灵灵去了沈念院中,去探望沈念一番。 沈念在房中与陆昀两人正在逗着涵哥儿玩,老远都能听到房中的嬉戏声。 祁语宁抱着灵灵进到里边,见到沈念恢复了气色,一笑道:“老远就听到了涵哥儿的笑声。” 沈念道:“是陆昀带着他玩着举高呢,他甚是喜欢被举高着玩。” 灵灵看到陆昀将涵哥儿往上高高举起,两只小手就朝向了陆昀,“呀呀啊啊。” 陆昀走到了灵灵身边道:“你也想举高?” 灵灵伸手就要陆昀抱,祁语宁可没有将灵灵给陆昀,小声对着灵灵道:“等你爹爹回来抱你举高,娘亲信不过你叔叔。” 陆昀切了一声,“我抱着稳着呢,若是把灵灵给摔了,我娘先能把我的头给拧下来。” 饶是陆昀这般说,祁语宁还是不相信不着调的小秃驴,她唯能相信的只有陆泽。 沈念对着祁语宁道:“对,你也该相信陆昀的,他带孩子倒是细心的,涵哥儿从没有摔过。” “你倒是放心他,我可放心不了。”祁语宁紧紧抱着灵灵道,“等你爹爹回来就带你飞高玩。” 陆昀为了展示他的靠谱,便将涵哥儿往上边高高一扔,再伸手接住,“看吧,这都能接住,我不会摔着灵灵的。” 涵哥儿倒是被扔到高处给吓了一跳,立马大哭起来,“呜呜呜。” 沈念皱眉着从陆昀怀中将涵哥儿抱回来,不悦道:“你怎能如此吓唬涵儿呢?涵儿本就体弱,你把他吓出个好歹来怎办?果真不是亲爹……” 陆昀听着沈念的埋怨,气恼拂袖出门,还不忘回头说一句:“白眼狼!” ------------ 第二百四十四章 把涵哥儿改姓陆 祁语宁见沈念焦急,同为娘亲,她倒也能理解,陆昀这么吓唬孩子的确令人惊恼。 但沈念方才看陆昀的眼神,有一瞬似看向仇人一般,沈念刚才那声果真不是亲爹,也满是不对劲。 “爹爹,爹爹!”涵哥儿见到陆昀生气走了,连哭闹着喊。 “要爹爹,爹爹不走。” 沈念对着祁语宁道:“让嫂嫂你看笑话了。” 祁语宁见着涵哥儿哭闹道:“我来看看你休养的如何,如今见你恢复气色了,我倒也放心,陆昀他虽不靠谱了些,可是他对涵哥儿定是没有什么坏心的。” 涵哥儿在沈念怀中喊着爹爹,沈念一边哄着涵哥儿,一边对着祁语宁道:“我知晓。” 祁语宁道:“我先走了。” 祁语宁离去后,闻到一股的梅香,她便打算带着灵灵去摘几根梅枝等会插到房中去,给房中平添一份梅香。 摘梅花的时候,祁语宁听到假山那头传来了陆昀的怒骂声。 “还以为不娶祁语宁那个活祖宗,我的日子就好过了,没想到沈念比祖宗还难伺候,我都将她和她儿子当做祖宗和小祖宗伺候了,她怎能说出口来果真不是亲爹这话的?可真的是气死我了!白眼狼!” “我要去酒馆里喝酒了,这半个月以来,为着照顾她小月子,我一次酒馆都没去,都没和那些江湖同道玩闹,她倒是好,狗眼不识吕洞宾,气死我了!” 陆昀身边的小厮道:“郡王爷,万一公主知晓您去了酒馆,会打死您的。” 陆昀道:“我娘才舍不得把我打死。” “可万一公主殿下让陆世子动手呢?” 陆昀怒哼道:“今日谁来动手老子都不怕,这酒馆我就是去定了!” “陆昀……” 陆昀远远听到了沈念的声音,看着穿着大氅出来的沈念,他脸色一变道:“你怎么能够出屋呢?这坐小月子和坐月子是一样的,你出来吹风身子还要吗?” 沈念抬眸望着陆昀道:“涵哥儿在房中哭着要你去抱他。” “哼,你不是说我不是亲爹,不是说我要将你的涵哥儿闹出个好歹来吗?我不碰他就是了!他是哭是笑我都不管了,省得一番好心好意全喂了白眼狼,你是大白眼狼,涵哥儿是小白眼狼!” 沈念听着陆昀的话,握了握手道:“对不住,刚才涵哥儿吓哭了,我太过于紧张了,才一时口快胡说八道。 我知晓你对涵哥儿的心意,涵儿第一声爹爹叫得是你,在他眼中你就是他的亲生父亲,如若你不嫌弃的话,可以让涵哥儿改名为陆涵。” 黄家黄瑞虽只有涵儿一个血脉,改姓后,怕是黄家后继无人,但黄家族亲还在,还可从黄家族亲之中过继一个继承黄瑞一房。 沈念可不管黄家的香火,她只要她的涵哥儿能够开开心心长大就好。 陆昀听着沈念这话,方才的气恼倒是全然而消了:“你真的愿意涵儿改姓陆?随我姓?” 沈念道:“嗯,涵哥儿嗓子都快哭哑了,你快回去抱抱他吧……” 陆昀总觉得哪里不对劲,他微蹙眉道:“你出来找我,不是因为我生气了,是因为涵哥儿要我抱而哭哑了嗓子?” 沈念看着陆昀道:“哪有,是因为你生气了,我怕你气闷在心中,才冒着寒风出来找你的。” 沈念的话音越来越弱,越来越有些底气不足,当然陆昀并未发现,一假山之隔的祁语宁倒是听得清清楚楚。 沈念担忧涵哥儿哭哑时侯语气满是急切,可是哄陆昀时说得那些话底气不足,细心人一听就知是假话。 陆小秃驴在骂沈念的时候,还不忘骂自己是活祖宗,祁语宁自然也不想多管闲事,摘了两枝梅花回了房中。 祁语宁回去房中的时候,没想到陆泽今日已回来了。 “你今日回来得倒是早,正好,灵灵想要你抱着举高高。” 陆泽从祁语宁怀中接过灵灵,祁语宁从立春手中接过梅枝,找来了剪子修剪这梅花。 灵灵咿咿呀呀在陆泽跟前比划着,陆泽看着祁语宁道:“灵灵今日见到我好是开心呢!” 祁语宁笑着道:“她要你抱着她将她举高在接住她,方才见到陆昀这般对涵哥儿,她羡慕得很,不过我觉得陆昀不靠谱,没让陆昀抱灵灵。” 陆泽将灵灵举高,灵灵便咯咯开始笑了,灵灵终究还是月份太小,陆泽不敢将灵灵抛上去,只举高着灵灵带着她转了一圈。 祁语宁见状连道:“你可别摔着灵灵了。” 陆泽道:“我宁可摔着自个儿都不会摔着灵灵的,你尽管放心就是。” 灵灵倒是很喜欢玩这个,直到他们要用晚膳时,灵灵也饿了才罢休。 祁语宁与陆泽一起前去了用膳厅,今日沈念也在,沈念是嫁进公主府来,第一次前来与她们一起用膳。 沈念给平柔公主与陆驸马各斟了一杯酒,跪下道:“先前儿媳没能给公爹与婆母敬茶,是儿媳的错,今日就用敬酒代替,请公爹婆母见谅。” 平柔公主从沈念手中接过酒杯,没多说就饮下了杯中酒。 陆驸马饮下后倒是和善笑了笑,“起来吧,我家昀儿脾性纨绔,你嫁进来后好好督促他,昀儿他大哥在他这个年纪都已经入大理寺衙门了,他还一无是处。” 陆昀噘嘴道:“为何非要与大哥比……” 沈念握住了陆昀的手,道:“我会好好督促夫君勤勉用功的,早日可以进朝堂报效朝廷。” 陆宝珠浅笑了一声道:“他不进朝堂才是报效朝廷呢!” 沈念起身也给陆宝珠斟了一杯酒,“姐姐。” 陆宝珠接过抿了一口道:“你可知道做我们陆家儿媳妇的规矩?” 沈念摇了摇头道:“不知。” 陆宝珠咳嗽了一声道:“做陆家媳妇的,姑子坐着你们就得站着,姑子看中哪道菜了,你就得给我夹过来……” “少听她胡说!”祁语宁看了一眼陆宝珠,“还说不好以后谁给谁当姑子呢!” 陆宝珠道:“沈念才不会给我当姑子呢!” 平柔公主听着陆宝珠这句话说得颇为激动,看了陆宝珠一眼,陆宝珠咳嗽了两声也不再闹。 沈念又给陆泽与祁语宁斟了酒,“大哥,嫂嫂,请用酒。” 祁语宁只淡抿了一口,轻笑道:“你们都快入座用膳吧。” 沈念入座后,第一次在公主府之中用膳颇为有些拘谨,后边看到公主府之中的规矩都不如沈家的规矩多,便放心了不少。 用完膳后,灵灵与涵哥儿的奶娘便把灵灵与涵哥儿抱来了。 平柔公主将灵灵抱在怀中,又叫着涵哥儿来到自己的跟前,给了涵哥儿一对宫中尚宫局打造的金镯,“既然入了我们陆家的门,日后涵儿也就是我的孙儿了。” 陆昀走到了平柔公主身边,给平柔公主捶背道:“娘,你说得对,涵哥儿都入了我们陆家的门,我想把涵哥儿改姓为陆,日后就叫做陆涵,不叫黄涵了。” 陆泽正品着茶,稍一咳嗽。 祁语宁看向陆泽道:“怎么了?” 陆泽道:“没事。” ------------ 第二百四十五章 绝子药 平柔公主对涵哥儿姓不姓陆她倒是无所谓,只不过到底日后陆昀与涵哥儿是父子两,若是同一个姓氏,倒也能显得亲近些。 平柔公主看向了陆国公,陆国公道:“也好,一家人不用两家姓氏,泽儿,你觉得如何?” 陆泽看向了陆昀,陆昀脸上满是恳求,陆泽道:“改姓倒是可以,不过黄瑞膝下就他这么一个子嗣,到底也是名将之后,不能让黄家断根。” 沈念道:“黄家还是有族亲的,过继一个孩子到黄瑞名下也不难,涵哥儿自会认人开始,就认定了陆昀是他的亲爹爹,我想日后就让陆昀当他的亲生爹爹吧,改了姓之后就让涵儿也以为他就是陆家的孩子。” 陆泽手指轻敲着茶盏,没再多说。 祁语宁见着陆泽打心底里应当是不愿意的,若陆家无爵位也就罢了,偏偏陆泽都已打算让陆昀这一房来继承国公府爵位了…… 涵哥儿改姓陆,爵位之事倒也麻烦。 陆泽没明说,祁语宁也不再提起,陆家的爵位只能等日后再说了。 平柔公主倒是没有这么多心机,她笑笑道:“涵哥儿这年纪确实还小,日后让人不在他跟前多嘴,他的确也不知生父另有其人,就叫陆涵吧,我呢,也白捡一个大孙儿,来,让祖母抱抱。” 平柔公主将灵灵放在一旁,要被涵哥儿的时候,灵灵便瘪着嘴好一番委屈。 众人看着才四个月的灵灵就会吃醋的模样,都被逗笑了。 平柔公主抱了一会儿陆涵,就开始抱着灵灵了,“祖母的乖灵灵,可别吃醋了。” 涵哥儿走回了陆昀的怀中,依偎在陆昀的怀中,陆昀抱起涵哥儿道:“日后你可真就是我的亲儿子了。” 涵哥儿甜甜喊着道:“爹爹。” 沈念看着他们父子二人情深的模样,松了一口气,她多般算计,在这一刻总算也是如愿了。 祁语宁看到沈念会心一笑,甚是开怀的模样,也不再去计较那些怪异之处,一家人能够和乐共处比什么都珍贵。 过了正月,一切都也步入正轨,灵灵五个月的时候学会了翻身,会了翻身之后就一个劲儿地翻滚着。 二月二龙抬头之日,陆泽带着小赵捷率领文武百官耕种秧苗。 盛京街上花神游街。 祁语宁带着灵灵走到了门口看百花神游街的热闹,见到祁王府门口楚池带着她的妹妹楚小小也在等着花神游街而来。 “参见郡主!”楚池上前来对着祁语宁行礼。 祁语宁轻笑着道:“来看花神游街?” 楚池点头道:“我喜欢看牡丹花神,若是我及笄那年也能扮做牡丹花就好了,可惜,这牡丹花都是官宦人家的千金才能扮的……” 祁语宁淡笑了一声道:“等你到了及笄的时候,还想要扮做牡丹花神,便来告诉我,我答应你让你做牡丹花神。” 楚池惊喜一笑,福身道:“多谢郡主。” 花神游街刚刚走过,陆泽便带着小赵捷回了公主府,小赵捷的小龙袍上边都是泥点子,脸上头发上都满是泥土脏污。 祁语宁拿出帕子来给小赵捷擦拭道:“怎么成这般邋遢了,真龙天子变成小泥鳅了?” 小赵捷摸了摸鼻子,不好意思地说道:“郡主姐姐,我插秧之速比楚清慢了好些,我想要比他快些,没注意脚下有一个坑就摔了一跤,我怕母后担忧,先来你们家中沐浴一番再回宫去。” 楚池轻笑道:“小陛下,我弟弟从三岁起就帮着插秧了,他的速度你自然是比不过的。” 小赵捷低头道:“我好没用,身为皇帝,却连插秧都不会。” 祁语宁淡笑道:“身为皇帝是不需要会插秧,之所以今日你表兄带你去插秧不过也就是求个风调雨顺,让你知晓百姓的不易,日后针对百姓农税勿要苛刻。” 小赵捷问道:“什么是税?” 祁语宁耐心地给小赵捷解释着税收,又道:“我只能教你一些浅显的,到时候帝师会好好教导你的。” 小赵捷道:“插秧这么难,辛苦种出来的粮食,还要给朝廷税收,朝廷好坏啊!” 祁语宁浅浅一笑:“陛下有这般心就是爱民如子了,朝廷好坏日后全在于陛下您的一念之间。” 小赵捷抬眸看着浅笑的祁语宁,心中牢牢记下了这一句话。 春日到,天色极好,万物复苏,院中的花草树木长得极快,灵灵的变化也是越来越大,咿咿呀呀间会有些叫母母爹爹的音符。 今年春日宴会也是众多,到底去年一年国孝,冷清了一年,如今春光大好的天气里,各种诗会赏花会层出不穷。 祁语宁原本就不太去参加宴会,今年灵灵月份到底还小,祁语宁也就没有带着灵灵出去。 不过暖和几日,又是春寒料峭,盛京城之中不少人都伤风咳嗽着。 连着灵灵都生起了病,祁语宁看着小小婴儿灵灵咳嗽伤风,她满是担忧,灵灵又吃不得药,御医开了两副药让阿黎喝下喂灵灵。 御医也不敢用重药,灵灵吃了药之后依旧没有什么好转。 陆泽见着灵灵伤风的模样,也满是心疼道:“可怜这么小的灵灵就要受此苦头。” 祁语宁道:“我宁可伤风咳嗽的是我,听着灵灵咳嗽,我心都揪着痛。” 陆泽摸了摸祁语宁脑袋道:“会好的。” 灵灵这一病,直病了小半个月才好透,病了一阵的灵灵后,双眼皮倒是越发深邃起来,模样更是越发得像陆泽了,与三岁时候的小灵灵更是相像了。 灵灵病好后,已是三月里,清明节一过,便迎来了晋王迎娶周嘉韵为侧妃之日。 侧妃之仪式可繁可简,上回晋王立霜降为侧妃时什么仪式都无,这一次碍于是太后懿旨赐婚,晋王多少给了些颜面,大办了喜宴。 周嘉韵入晋王府这一日,祁语宁早早地就来了晋王府,去了霜降的院中。 霜降的院落在晋王府靠西边,名为西梧院,里面开满了海棠花。 霜降见着祁语宁前来,依旧福身行礼道:“郡主。” 祁语宁扶住了霜降的手道:“如今你可用不着给我行礼了,你在晋王府之中可还好?” 霜降轻轻一笑道:“王爷待我极好的。” 祁语宁看着霜降轻叹一口气道:“今日周嘉韵入王府……” 霜降道:“我没事。” 祁语宁看着霜降道:“霜降,你是我祁家的人,日后不必去畏惧于周嘉韵。” 霜降只浅浅一笑:“我知晓,周嘉韵先前如此得罪您,她不来惹我也就罢了,若是惹了我,我必定不会对她有所忍让的。” 丫鬟拿着一个药罐子进来,对着霜降道:“侧妃,该喝药了。” 祁语宁觉得这股药味甚是熟悉,好似前几日去沈念房中的时候嗅到过同样的药味。 祁语宁问道:“你这是生了什么病?” 霜降道:“我没生什么病,不过就是绝子药而已。” “绝子药?!”祁语宁皱眉道,“你怎么喝这种药?谁让你喝的?” 霜降叹气道:“容郡主不想要弟弟妹妹,王爷心疼容郡主,也觉得容小郡主小小年纪没了娘亲可怜,不想让容小郡主过于伤心,晋王府之中的所有侍妾都要日日服用绝子药。” 祁语宁皱眉道:“绝子药对人的身体伤害可大?” “据说这药是前朝皇室之中的,如今几个家世深厚的千年世家家中都有这个药方,对身子骨伤害倒是不大的。” 祁语宁道:“祁家就是开药坊的,你也管过扶医馆几年,可知是药三分毒的道理,这绝子药可莫要再吃了,我会去找晋王说一说的,他怎可如此不珍惜你!” 祁语宁打开了药罐子,将黑色药汁到处,见着里边的药渣道:“这些药物未免也太寒了些,你可不许再喝了。” 霜降小声道:“王爷天天派着心腹来盯着我们喝药的……” 祁语宁从霜降房中离去后,便去了一趟晋王的正院里,纳侧妃入门,晋王并没有亲自去相迎,就是顺应喜事穿了一身红色圆领袍罢了。 “晋王。” “祁郡主。” 祁语宁目光直视着晋王道:“晋王爷,我将霜降让给你,是想着你能好好珍惜她的,而不是让你去作践她的身子骨的! 你不想让霜降生子就少去临幸她,而并非是让她吃绝子药,你也是做过药物生意的,那些药对女子而言有多寒你不知道吗?” 晋王道:“那药对女子身子伤害不大,世家夫人也常用此药来避子,别的不说,你那刚入门的弟媳妇都用着这药物,可见此药是不会伤身子的!” ------------ 第二百四十六章 陆家子嗣,自是要紧事 祁语宁紧蹙着眉头,“我那刚入门的弟媳?她怎可能用绝子药呢?” 晋王道:“在不在用,查查便知,此药原是那些千年世家主母不外漏的药方,世家联姻,那些当家主母夫人怕生多了孩子早逝坏了联姻,待生下两个儿子后,便用此药避子,自然是对身子骨无多少害处的。” 祁语宁道:“我只知是药三分毒,你若是不想好好珍惜霜降,如今我也不是不能将霜降领回祁家去的,霜降还年轻,你不能让她此生都没有自己的孩子,容郡主是你的女儿你心疼,可有想过霜降也有爹娘,她娘亲也会心疼霜降?” 晋王道:“霜降又有什么资格与容儿相比?” 祁语宁望着晋王道:“你也该知晓先帝差点因阿芙蓉而将江山拱手相让给秦家,这直到如今还允许你将阿芙蓉带进盛京,不过就是看在霜降的份上,你欺辱我的霜降,就别怪我禁了阿芙蓉入京。” 晋王怒视着祁语宁,祁语宁倒是丝毫不怕。 “晋王,你到底是我的长辈,我对你恭敬,但我从一开始就与你说过,霜降并非是普通的丫鬟,她是我奶娘的女儿,是我自幼当做姐姐的人,她在我心中可要比容郡主珍贵的多!” “若是霜降再受你欺辱,就休怪我禁了阿芙蓉。” 祁语宁说罢后就出了门,没想到刚好在门口见到了坐在轮椅上的七岁容郡主,虽说是七岁了,可她看起来比前两年六岁的时候还要更小些,浑身还透露着一股臭味。 “表嫂。” 祁语宁看着赵容那眼神,低头望着赵容,没多理会,径直离去。 赵容望着祁语宁的背影,走进屋内对着晋王道:“爹爹!” 晋王将在轮椅上的赵容抱了下来,“今日可还好?” 赵容眨了眨眼眸道:“爹爹,刚才祁郡主是在威胁您吗?我不喜欢霜降,你把霜降赶出去好不好?我不喜欢她因为长得像我娘,妄图抢去我娘的一切!” 晋王摸了摸赵容的脑袋道:“乖。” 赵容吸着鼻子道:“爹爹,你不是最疼阿容了吗?你不喜欢阿容了吗?” 晋王给赵容擦着眼泪道:“爹爹肯定是最喜欢阿容你的,只不过,霜降与你娘亲真得很像。” “可她根本就不是娘亲,她凭什么能够得到娘亲的一切?爹爹,我讨厌她,我不喜欢她,你赶紧让她离开王府!” 晋王见着赵容的哭闹,却是自从她出生到今日以来,第一次没有如了赵容的心意。 周嘉韵的花轿到了晋王府门口,她望着跟前的晋王府门庭,满是不甘。 周嘉韵今日穿着一身大红色的嫁衣,到底她是头婚,哪怕是侧妃,也不肯委屈了自己去,特意求了太后娘娘让尚宫局为她赶制了一身嫁衣。 只是到了晋王府门口许久,都没有见晋王出门来迎接,许久才见晋王府管家出门来,让着轿子从偏门而进。 “周侧妃,小郡主哭闹,晋王爷抽不开身,您自个儿进王府大门吧。” 周嘉韵深呼吸一口气,心中却是想着郡主而已,若她能先生下一个郡王爷,自然日后也能得到就晋王的宠。 周嘉韵花轿刚入偏门,就见着一旁晋王府的门房小厮将常年紧闭的大正门而打开,她打开着花轿上的纱帘望着祁语宁被晋王府的奴仆簇拥着走到了正门处。 祁语宁握住了霜降的手道:“倘若晋王再要给你吃药,你便说不吃,我可不信那药不会损伤身子,你是我们祁家的人,用不着在晋王府受委屈!” 霜降甚是感动道:“多谢郡主。” 祁语宁听到侧边的动静,没想到刚好遇到了周嘉韵入门,祁语宁淡扫了一眼在轿子上的周嘉韵,从晋王府的大门而出。 周嘉韵从花轿上回头看着一旁的正门,她总有一日也能正大光明地从正门处进出! 祁语宁倒也没有立即回去公主府,而是让着小满去打听沈念到底有没有在晋王的药馆之中买过绝子药。 问了三家药铺子,到是真的问到了,如此寒凉之药,那药馆之中的抓药的小药童也是记忆犹新。 祁语宁亲自去了小药童,确定是沈念身边的丫鬟前来抓过几副如同霜降所用一般的绝子药,她紧蹙着眉。 沈念本就是靠着子嗣入的陆家门,如今孩子小产了,理该更看重子嗣才是,为何她还会买绝子药呢? 祁语宁怀着疑惑回到了公主府。 灵灵今日快一整日没见到祁语宁,这会儿见到祁语宁便窝在了祁语宁怀中,咿咿呀呀,甚是依赖着祁语宁。 祁语宁抱着灵灵轻轻一笑,在灵灵的小脸上亲了一口道:“乖灵灵。” 灵灵被祁语宁亲了咯咯的笑着。 陆泽入内时,正好见到了这一幕,浅笑着也走到了灵灵跟前要去亲她,灵灵却是躲开了小脑袋,将小脑袋藏在了祁语宁的肩上。 祁语宁很是享受灵灵这般只要自己,笑着对陆泽道:“谁让你不多陪陪灵灵的?” 陆泽道:“今日午后我都带了她一日,连着处置国事都带着她,倒是你今日都不见你的踪影,没想到你一回来灵灵就这般黏着你。” 祁语宁道:“我今日去了一趟晋王府看霜降,我看容郡主的模样好似没有几日了,她的腿好像都已腐烂了。” 陆泽言道:“容郡主是娘胎里带出来的毒瘾,若不是晋王妃喂养,长大后许是能戒除的,可是晋王妃偏偏不听劝,非要说母女连心,要自己喂养容表妹。” 祁语宁道:“这不是正害了孩子吗?” 陆泽道:“嗯,以至于容表妹小小年纪毒瘾难除,的确怕是也无几年好活了,待走的时候,定会甚是痛苦。” 祁语宁深深地叹了一口气,对着丫鬟道:“你们都下去吧。” 一旁的阿黎甚是长眼地将灵灵给抱走了。 丫鬟将门给阖上后,陆泽见着外边还是黄昏的模样,他浅笑着道:“若是快点倒是还来得及吃晚膳?” 祁语宁不解道:“嗯?什么快点?我有要紧事与你说。” 陆泽逼近着祁语宁,将她搂在怀中轻笑道:“陆家子嗣,自是要紧事。” 祁语宁看着陆泽,甚是疑惑:“你怎么知晓我要与你说陆家子嗣大事?” ------------ 第二百四十七章 就算陆家要休妻,也是你自找的 陆泽单手一勾,就解开了祁语宁心口前的衣带,轻笑道:“你都让丫鬟出门去了,不就是为了给灵灵生个弟弟妹妹吗?” 祁语宁打了一下陆泽的手,便将衣带系得紧紧的,娇瞋了一眼陆泽:“你能不能正经点?” 陆泽轻笑了一声,将祁语宁抱在怀中落座道:“不是你先让丫鬟退下的吗?” 祁语宁道:“那是因为我有要事要告诉你,我今日前去晋王府,从晋王口中得知了沈念在买绝子药。” 陆泽一愣道:“什么绝子药?” 祁语宁道:“听晋王说是那些老世家门庭祖上流传下来的避子药物,我看了几味药对于女子而言甚为寒凉,晋王说沈念在他的药馆之中买了好几副绝子药了。” 陆泽道:“按理说弟弟房中的事情你我不该插手,沈念她不是借着有子才进的陆家大门吗?她如今却用着避子药,也不知存的是什么心!” 祁语宁道:“我之所以会得知沈念用着绝子药,是因为晋王也在给他后院的侍妾们用着绝子药,为的是不想给容郡主添个弟弟妹妹。 先前我就一直觉得有所奇怪,沈念为何会费这番心机都要嫁给陆昀,陆昀那头小秃驴没得必要让沈念费这心思,这会儿倒是明白了……” 陆泽看向了祁语宁道:“所以因为是想要给涵哥儿找个爹爹,虽然这个爹爹不靠谱,自个儿都还是一个孩子,可到底涵哥儿开始认人的时候,就将陆昀当做亲爹了。” 祁语宁点头道:“你也是这么认为的?” 陆泽甚是嫌弃自家弟弟道:“否则陆昀有哪样能值得沈念看中的。” 祁语宁道:“还有家世?不过沈念倒不像是个看重家世的。” 陆泽道:“沈念想要给儿子找一个爹爹,倒也无可厚非,但是为了自己的儿子,而不要陆家的血脉,这甚是不道德,陆家不得纳妾的祖训在此,她这是想要断了陆昀一脉的香火,自是不行。 你等会去提点她一番,她若是改过就罢了,一家人总归是和睦得好,她若是不想改过,决意要吃绝子药的,还是得让陆昀知晓此事的,就算是刚新婚就和离被人笑话也罢,陆昀可绝不能被她这般利用。” 祁语宁轻笑着道:“陆昀倒也是活该,沈念算是为我出了一口恶气了!” 陆泽道:“一码归一码,陆昀受的苦也差不多了,沈念可不是为了帮你报复陆昀,而是她为了儿子而自私自利,我这弟弟做事虽不着调糊涂至极,可到底也是单纯的性子。” 祁语宁轻哼,“所为单纯就是婚前出家逃婚?” 陆泽倒是不敢再替陆昀说话了,为了弟弟而得罪祁语宁,并不值当。 天色稍暗,祁语祁陆泽一同前去用膳。 晋王今日纳侧妃,公主府理该前去用膳庆祝的,不过碍于周嘉韵先前所为,平柔公主府众人倒是无一人前去赴宴贺喜。 陆昀抱着涵哥儿而来,涵哥儿趴在陆昀的怀中,俨然就是比亲父子还要更亲些。 平柔公主笑呵呵地道:“昀儿,你如今也是做父亲的人了,也该找样事干干了,泽儿,朝中可有什么闲职适合昀儿的?” 陆昀道:“娘,我年纪还小呢,都没有弱冠,不必找事干的,我平日里都忙着呢!” “忙着去与你那群狐朋狗友厮混饮酒?” 陆昀连声道:“我没有,他们在背后取笑我娶了一个带着拖油瓶的寡妇,我早就不与他们来往了。” 沈念出声道:“娘亲,夫君年岁到底也不大,如今该让他先念几年书,到时候进朝堂入职也不会拖累大哥。” 平柔公主看着陆昀道:“听到了没?你如今可不是孑然一身了,眼见着也都是二十的人了,该好好筹谋筹谋前程了。” 用膳后,天色还未暗,春风和煦,用膳后在院子里走走别有一番风味。 祁语宁看到陆昀与沈念在院中看着涵哥儿走路玩耍,上前对着沈念道:“我新得了一匹青绿料子,正好可以给涵哥儿做身春装,你来我院中拿。” 青绿料子的衣衫甚是难得,沈念朝着祁语宁一笑道:“多谢了。” 祁语宁见着陆昀带着涵哥儿要跟上来道:“春色正好,你多让涵哥儿在院子里玩玩,不必跟来了。” 陆昀见状也就带着涵哥儿留在原地玩闹。 沈念随在祁语宁的后边,祁语宁走到一处亭子里站定,让着立春带着其他丫鬟退下。 沈念跟着祁语宁在凉亭的石桌处落座,“嫂嫂可有什么事情要与我单独说?” 祁语宁道:“苦参二钱,蒲公英三钱,黄芩五钱……” 沈念听到祁语宁所报的药方,脸色猛然一变,“郡主。” 祁语宁望向着沈念道:“你要驴拉磨,总得给驴吃些东西的,卸磨杀驴之事可不能干。” 沈念听着祁语宁没有明说,却也明白了她话中的意思,想要利用陆昀就不能连他的子嗣都容不得,便应下道:“是。” 祁语宁深深地看了一眼沈念道:“我与陆泽素日里繁忙,自是希望陆家上下一片和睦的,此事我帮你瞒着一回,可瞒不了第二回。 你也该知晓若是此事被陆昀与公主殿下知晓的话,便是陆家要休妻,你也是自找的。” 沈念连声道,“多谢嫂嫂的提点。” 祁语宁回了房中后,将新得的料子给了沈念后,就抱起了灵灵哄着。 灵灵越长越是可爱,怎么看她都有种看不腻的感觉,祁语宁让着丫鬟去摘了院中的花儿柳枝而来,给灵灵编了一顶花帽戴在头上,锦簇的鲜花在灵灵的脑袋上,甚是可爱有趣。 祁语宁将灵灵放到小床上,提笔勾勒画着灵灵。 陆泽饭后处置了一些公事,回来后,祁语宁作画已经做了大半,陆泽凑上前去道:“很少见你画人物,画灵灵倒是活灵活现的。” 祁语宁一笑:“我也只会画灵灵,灵灵实在是太可爱了,婴儿时期的灵灵真的是看得我的心都要软化了。” 陆泽问道:“刚才你与沈念说了药物之事吗?” 祁语宁道:“说了。” 陆泽吩咐着一旁的秋月道:“你从今日起就去郡王院中伺候。” 祁语宁看着陆泽道:“这不太妥当吧?这不是明摆着告诉沈念,我们大房派人去盯着她吗?” “就是得找个人盯着她,才不会让她继续乱吃药。” 秋月应下后,就去了陆昀院中。 陆昀见着陆泽给了自己一个丫鬟,甚是奇怪,一旁的沈念知晓秋月的来历,对着陆昀道:“是我觉得身边丫鬟少,见着秋月做事爽利,特意向嫂嫂讨要过来的。” 陆昀听到沈念这般说,点点头:“这秋月先前是在我娘亲房中的,确实是个得力的好丫鬟。” 沈念一听秋月先前乃是公主身边的丫鬟,偷摸着喝药的心思都不复存在了,她不敢再去赌。 天色渐黑,陆昀将哄睡了的涵哥儿给了他的奶娘,揽住了沈念的腰肢,可别说,沈念生过孩子后的腰肢都还是很细,陆昀只觉得自己两只手都能握的住。 沈念望着跟前的陆昀,算了算日子道:“今日不行,我来癸水了。” 陆昀一愣道:“是吗?那你来癸水要多久?” 沈念想了想道:“十日,我来月事比常人要久些的。” 陆昀道:“这么久?” 沈念点头道:“嗯。” ------------ 第二百四十八章 晋王没有去周嘉韵房中 晋王府之中。 周嘉韵等到了天黑,不见晋王过来,一打听才知晓晋王是去了吴侧妃之处。 周嘉韵先前对于嫁给晋王是百般不情愿,可她也一直以为就凭自己的样貌家世,以及还是皇帝的亲表姐必定会得晋王之宠爱,没想到新婚头一日,晋王却是去了吴侧妃处…… “这位吴侧妃是何来历?” 周嘉韵身边嬷嬷早就探听清楚了,连道:“先前就一直想要与侧妃您说了,只是您不爱听,这位吴侧妃的来历可不小,她是祁郡主身边奶娘的女儿,自幼就在祁语宁身边伺候的,听说祁郡主先前还将祁家要紧的产业交给吴侧妃处置。 吴侧妃入了王府后,晋王殿下便将晋王府之中不少产业也交给了吴侧妃打理,听说吴侧妃在生意场上颇有手段,深受王爷疼爱,自从吴侧妃进了王府后,晋王再也没有去过别的侍妾那边。” 周嘉韵闻言紧蹙着眉头道:“祁语宁的丫鬟?我如今却是连祁语宁的丫鬟都不如?” 周嘉韵只觉得心中聚集的那口恶气更重了几分。 周嘉韵起身道:“走,去西梧院,我要亲眼见见晋王。” 西梧院里边。 霜降浑身无力地躺在床榻之上,见着晋王不罢休的眼神,她便出声道:“王爷,今日新侧妃入门,您若是还有力气,还请去新侧妃处吧!” 晋王捏住了霜降的下巴,“你倒是有一个好主子!若本王今日去了周嘉韵的房中,少不得明日你那好主子又要来威胁本王!” 周嘉韵不顾霜降院中的丫鬟阻拦,走到了院中,就听到了屋内传来的晋王这句话,周嘉韵的指甲深深地扣进了手掌心之中,便转身离去。 又是祁语宁,祁语宁的手伸得也忒长了些。 霜降在晋王怀中道:“我家郡主可没有这兴致来管你后院的闲事,她不过是担忧我的身子骨罢了。” 晋王捏着霜降下巴的手一松,转而摸着霜降的侧脸道:“容儿没有多久可以活了,她的双腿已经都腐烂完了,我不想她伤心,在她最后的时光之中,她不要弟弟妹妹,我便不给她弟弟妹妹,等到她走后,我便会断了你的药物……” 霜降道:“容郡主到底年幼,你若是能狠狠心,让她戒除了阿芙蓉之瘾,并非是没有机会活下去的。” “戒除阿芙蓉谈何容易?” 霜降道:“我听波斯商人说过,这娘胎里就带着阿芙蓉毒瘾的胎儿,不让带毒瘾的生母亲喂就是无事的,我真的不明白晋王妃为何要拼死生下一个带着毒瘾的女儿,这不是害了孩子吗?也害了她自己吗?” “霜降,你过分了些。”晋王冷声道,“晋王妃不是你可以说的。” 霜降看着晋王道:“晋王妃本就是自私自利,明知你对她一片真心,却企图用孩子绑住你一生,甚至还让她身边的丫鬟教着小郡主,不让你继续纳王妃生子,她那不是在乎你,更不是在乎孩子。 这盛京城豪门勋贵之中,都知丧母长女不可娶,晋王妃若是真心为了女儿思虑,应当是像徐王妃那般性命垂危时,为徐王府选个心肠家世好的主母,能护女儿平安……” 晋王怒视着霜降道:“你今日话太多了。” “王爷若是嫌我话多,周侧妃应当是话少的。” 晋王狭长的狐狸眼眸轻眯,看着无力的霜降,毫无怜惜,直到一个时辰后霜降哑声讨饶才放过了她。 晋王走出屋外,到了庭院之中,趁着月色回想起了今日阿容让他不要霜降一事,他素来疼爱阿容竟会拒绝,从一开始他就知晓霜降与晋王妃是不同的,她们长得相似,性格大相径庭。 晋王妃千百年世家出生,清尘脱俗,有着千年世家千金的风骨。 而霜降呢,许是在生意场上打过滚,又是做过丫鬟的,更是祁家出来的,外柔内刚,俗得要命,却更平添了不少鲜活。 晋王深呼吸了一口气,今日祁语宁为霜降打抱不平时,晋王并没有几分恼意,他得知自己的心意后,无奈苦笑了一声,他先前所谓的情深,好像也不过如此。 毕竟若是先前有人胆敢在他跟前说起王妃的不是,他必定留不得那人。 霜降洗漱后,觉得气闷,打开了窗棂见到了在院中的男子,弦月黯淡,天色昏暗,只有他身边有两个小厮掌着灯笼。 霜降在窗口道:“王爷还在院中愣着作甚?还不去周侧妃处?省得明日被太后娘娘怪罪!” 晋王回头看向了窗口的霜降,先前他怎会觉得霜降像王妃呢?到底是除了一张脸就毫无相似之处了。 “本王可不怕太后娘娘怪罪!” 晋王不求皇位,自是什么都不怕,他身为小皇帝的亲叔叔不求朝中前程,太后娘娘也无道理来怪罪他不去临幸侧妃。 周嘉韵在贴着喜字的新房之中枯坐了一夜,直到看到晨晓,她冷冷地笑了一声,起身将床边的喜字揭下,彻底撕破,撕了一个粉粉碎碎! …… 翌日,祁语宁起身的时候,看着外边已经是辰时,她不由地轻叹了一口气。 小满见到祁语宁起身,满是激动地上前道:“郡主,郡主,昨日晋王爷没有去周嘉韵的房中,听说晋王昨日在霜降姐姐那边叫了三回水呢!” 祁语宁伸出手指点了点小满的脑袋:“这事你都有本事打听到?羞不羞?” 小满道:“这有什么好羞的?奴婢只与您说,看来晋王对霜降姐姐甚是喜爱呢!” 祁语宁对着小满道:“你可别再去打听别人后院之事了。” 小满道:“哦。” 祁语宁梳妆后,处置着公事,直到半晌午,才得空抱着灵灵一起用午膳,公主府之中的午膳倒都是分开吃的,灵灵见着祁语宁吃着,她小眼一直盯着桌子上的菜色。 小手甚快地从祁语宁跟前丫鬟给她布菜的碟中,将一块羊肉握住手中就往嘴里塞。 祁语宁见状连连从小灵灵手中夺回羊肉,“你的手怎能如此快,这你可还不能吃!” “吃!”灵灵一双小桃花眸看着祁语宁扔回桌上的羊肉,两只油腻的小手就要去够,“吃!吃吃!又,又。” 祁语宁从未想到灵灵能说的第一句话,不是娘亲,也不是爹爹,而是吃,肉。 “吃,吃!” 祁语宁听着灵灵不甚清楚的话,只将灵灵交给了一旁的阿黎,自己这是在灵灵的注视下,吃下了小半盘羊肉。 婴儿灵灵能奶声奶气地说一个吃字,对于祁语宁来说就甚是喜悦了。 用了午膳后,祁语宁便去了宫中给陆泽送膳,顺便告知他灵灵会说话的好消息了,毕竟先前灵灵咿咿呀呀的学语多少都是模糊的,今日这个吃字她正是吐露得一清二楚。 祁语宁将膳食送到了紫宸殿旁边的启明殿之中,陆泽如今就是在启明殿之中处理政务。 祁语宁到了启明殿时没让人通传,偷摸着入内,就听到了里面秦峰的话,“如今倒是何难与你把酒言欢了,白日里你事务繁忙,夜里你总是早早地就回去了。” 陆泽道:“如今有了妻女,自然不能再在夜里饮酒了,你若是孤家寡人闲得无聊,我帮你找一个夫人可好?” 秦峰道:“得了吧,你的眼光我可无福消受,满盛京也就只有你敢娶祁郡主。” 林江在秦峰身边道:“哈哈哈,你这话可莫让祁郡主听到了。” 祁语宁在外听到这话,可真没想到秦峰竟也会在背后说自己,入内道:“还未恭喜秦世子荣升刑部尚书。” 秦峰可没想到他头一次在背后说祁语宁,就被祁语宁听了个正着,连连恭敬道:“郡主。” 陆泽连起身到了门口,接过了祁语宁手中的食盒道:“你怎么来了?” 祁语宁看着陆泽道:“不来,怎么听你兄弟背后说我的不是?” 陆泽笑道:“秦峰倒也没有恶意的,可有何事?” 祁语宁道:“我是来告诉你灵灵会说话了的,顺便给你送些吃的。” ------------ 第二百四十九章 可有买过堕胎药 陆泽喜道:“灵灵才六月,她便是会说话了?” 祁语宁点头道:“她会说吃这个字了。” 陆泽笑道:“原来是一个吃字,我还以为是灵灵会叫人呢。” 祁语宁道:“灵灵半岁能说一个吃字已是很厉害了,到底是她头一次开口说话呢!” 陆泽见着祁语宁开心,也道:“灵灵的确是厉害。” 祁语宁见陆泽显然没有自己因灵灵能说话而开心,便去了一趟太皇太后的宫殿。 太皇太后宫中,平柔公主正在陪着太皇太后在院中散步。 太皇太后见着祁语宁而来,甚是开心道:“语宁,你今日倒是有空进来见哀家了?” 祁语宁道:“今日灵灵能开口说第一个字了,我特意来告诉您这个好消息。” 太皇太后笑道:“好,不愧是语宁你与泽儿的女儿,就是聪慧啊。” 平柔公主也甚是激动,“灵灵说了一个什么字?” “吃字。” 平柔公主不由一笑,“喜欢吃倒也是好事,能吃是福。” 太皇太后笑笑,对着平柔公主道:“如今你这两个儿子都娶妻,连着泽儿的小女儿都能说话了,哀家倒也放心了,圆哥儿到底年幼,哀家是管不了他了的,如今孙辈之中唯有放不下的还是宝珠,她的婚事你可真要打算起来了。” 平柔公主道:“哪是我不给她打算,她是心中有人了,她又不愿嫁她的心上人。” “何人?既是心上人,又为何不愿嫁?” 平柔公主道:“沈家那个小郎君,沈嘉麟,沈家自诩千年世家只能偏安一隅还自视甚高,尤其是那沈嘉麟的娘亲都瞧不起宝珠,宝珠也不愿去受那份闲气!” “说起来你们如今不也是亲家了吗?怎还瞧不起呢?”太皇太后道,“沈念不正是那个沈家的人吗?若是能让宝珠得嫁她心爱之人,我倒也放心了。” 平柔公主道:“沈念到底是三房养女,和大房又是不同的,说起沈念来,娘亲你还没有见过涵哥儿吧,改日我将涵哥儿带进宫来给你瞧瞧,如今也已改姓陆了。” 太皇太后道:“好。” 太皇太后握着祁语宁的手道:“你与沈念若能再给哀家生个曾外孙就好了。” 祁语宁淡笑道:“嗯,会的。” 平柔公主不由叹气道:“若不是沈念的孩子掉了,再过两个月也就要生了。” 太皇太后还是头一次知晓此事,“什么?昀儿这孩子真的是……国孝间就有孕了?难怪你会让他娶一个二婚的世家养女为郡王妃,她的孩子怎么没的?这怎么就没了呢?” “大婚当晚就没了。”平柔公主叹气道,“怪也怪陆昀那个不着调的,新婚当夜不顾有着孩子胡闹。” 太皇太后气恼道:“陆昀不着调,那个沈念怀着身孕也不知当心些的,她到底是生过孩子的妇人了,不是什么都不懂的娇姑娘…… 语宁,你的手怎么这般凉?” 祁语宁连声道:“许是我穿的不够多,今日倒是冷了不少。” 平柔公主道:“灵灵病可是刚好,你可千万不要伤风了,快些回府去穿衣吧。” 祁语宁点头道:“好。” 祁语宁出了宫中回公主府的路上,倒是什么都想明白了,正如太皇太后所说,沈念是第二次当娘了,怎会如此不注意呢? 沈念若是如今不想有子的话,那先前怀上的那个孩子呢? 为何就这么巧,刚好是进了公主府就没了孩子呢? 那日祁语宁见到沈念缠紧肚子,本是觉得沈念唯恐国孝期间有孕一事败落,如今想来是不是沈念一开始就存了不要那孩子的心思。 祁语宁想到这里,只觉得浑身发寒,见着快要到了的公主府,又命马车夫调转方向前去了药铺之中。 药铺小药童见祁语宁又来,连道:“客人,您怎得又来了?” 祁语宁问道:“昨日问过你的那个主顾,几个月前可有买过一副堕胎药?” “正月前几日倒是来买过一副堕胎药,这一年到头也不见人买一堕胎药的,大过年的买堕胎药真的是作孽,原本我师父不想卖的,又唯恐别的药坊乱加药,便卖了两副堕胎药给她。” 祁语宁闻言直蹙眉,沈念竟真的早就卸磨杀驴了! 立春惊讶至极道:“没想到郡王妃竟然是这样的人,郡主此事我们可要告诉小郡王吗?” 祁语宁道:“二房的事情我不宜插手。” 此事一旦说出,想必陆家定会大乱,祁语宁深深地埋藏在心底,连陆泽都不打算告诉,只当这件事情她从来不知道。 也希望沈念能好好改过,权当全了她亲生父亲在祁家军的颜面。 三月春光后,到了四月已是初夏天,天眼见得热了起来。 灵灵脱掉了厚重的衣裳,小胳膊小腿的更显可爱。 灵灵七个月的时候就会爬行了,在房中爬来爬去甚是熟练,以至于祁语宁特意嘱咐丫鬟一日擦三遍地。 有些时候,陆泽也会带着灵灵进宫去,灵灵倒是甚是喜欢小赵捷,进宫后都不要陆泽抱,非要跟在小赵捷身边,可惜她还只会爬不会走。 今年的端午节热闹非凡,朝廷还有龙舟赛。 今年陆昀也要上场赛龙舟,离端午还有几日,陆昀与他那帮兄弟便在陆宝珠的星月湖之中练划船。 灵灵倒甚是爱看划船,也爱听龙舟的鼓声,天天闹着要姑姑,姑姑的。 对于灵灵第二字说的是姑姑,祁语宁也很是伤心,灵灵叫姑姑倒是叫得快,唯独爹爹娘亲怎么教都教不会。 祁语宁抱着灵灵来时,就见陆宝珠与沈念还有涵哥儿在岸边看着陆昀与陆家还有几个兄弟在练龙舟。 “妹妹!” 涵哥儿看到灵灵前来,呵呵笑着。 陆宝珠远远望着湖中的龙舟道:“也不知道陆昀他今年端午能不能赢?若是我哥参赛我就不担忧了,可惜我哥不参赛。” 沈念一笑道:“若是大哥参赛,怕是无人敢赢他的。” 陆昀从龙舟上而下来,走到了沈念跟前,拿过了沈念的水杯一饮而尽,“可真累,这一次我一定要拿个魁首让我娘开心开心。” 沈念拿着帕子给陆昀擦拭着脑门上的汗,“尽力就好。” “爹爹。”涵哥儿抱着陆昀的大腿。 陆昀将涵哥儿抱起在他的小脸上亲着,“真是我的乖儿子!” 灵灵看着涵哥儿,小奶音出声道:“儿子。” 祁语宁叫着灵灵道:“你该叫他涵哥哥。” “儿子!”灵灵喊着。 祁语宁甚是无奈,揉了一把灵灵的小脸,“你呀。” 灵灵看着祁语宁轻轻吐着舌头,小脸蛋轻笑能将人心都给萌化了。 陆昀看向了沈念道:“我们要不也生个女儿吧,生个像灵灵这样软糯软糯的小女儿,可要比涵哥儿软糯有趣得多。” 陆宝珠埋怨着陆昀道:“你还好意思说?若不是你胡闹,说不定我这会儿又要多一个小侄子小侄女了呢?” 陆昀愧疚得低下了头,沈念看着陆昀道:“不怪陆昀的。” 陆宝珠轻哼道:“你还帮他说话呢?怎么就不怪他了?不用给他好脸色看,他本就对不住你!这么大个人了连孩子都护不住!” 沈念道:“真的不怪他。” 祁语宁顺着沈念道:“确实不该怪陆昀。” 陆宝珠轻哼道:“祁语宁,你怎么都帮着陆昀说话了?” ------------ 第二百五十章 好好珍惜眼前人 祁语宁道:“陆昀到底是头一胎孩子,可沈念不是第一次生孩子了,陆昀若是有错,沈念的错也不小。” 陆宝珠更是奇了道:“祁语宁,你吃错了什么药了?今日你说话怎么怪怪的?” 祁语宁轻声道:“吃错药的另有其人。” 沈念的手一颤,望到了祁语宁的目光正在看向着她,沈念只觉得心跳得极快,满是心慌意乱。 沈念从陆昀怀中接过涵哥儿来,才稍稍平复了些情绪。 祁语宁见灵灵望着湖水甚是向往,便抱着灵灵去了湖边处,脱掉了灵灵的鞋袜,让着丫鬟抱着灵灵在湖中踩水,清澈冰凉的湖水,灵灵玩得甚是开心。 若是没有丫鬟扶着,灵灵怕是能在水中尽情地游一圈。 祁语宁到底也没敢让灵灵玩太久的水,怕灵灵着凉,抱着依依不舍的灵灵回到了房中,灵灵都还有些意犹未尽。 祁语宁刚要看账本时,小满便进来道:“郡主,郡王妃求见。” 祁语宁道:“让她进来吧。” 沈念入内时并没有带着涵哥儿,她进来里边就福身行礼道:“嫂嫂。” 祁语宁让着丫鬟退下后道:“坐吧。” 祁语宁给沈念斟了一杯茶,沈念双手接过连声道:“嫂嫂,刚才您在湖边那番话……” 祁语宁道:“什么话?” 沈念双手捧住了茶杯,却又觉得自己做得甚是隐秘无人会知晓,她便欲言又止。 祁语宁见沈念难以开口的神情,道:“沈念,我劝告你一句话,你做的什么事情,你我都是心知肚明,可为了陆家的颜面我只当从不知此事。 此中倒也是有些私心,一来我对陆昀的恨意至今难消,二来你亲生爹娘都是祁家军英烈,我最后再念你爹娘一个面子,不过你爹娘的面子也不会让我一而再再而三纵容于你,你若是再做糊涂事,我便不会给你遮掩。” 沈念连声道:“多谢郡主。” 祁语宁道着:“好好珍惜如今的眼前人吧,别再一错再错下去了。” 沈念应道:“是。” …… 今年的端午宫宴也是甚为热闹,到底是新帝登基后的第一次端午宫宴。 祁语宁抱着灵灵到了宫宴上见到了不少面生的脸孔。 太后娘娘身边多了一个讨喜的姑娘,瞧着也就十五岁的模样,倒是长得和周嘉韵有些相似。 祁语宁问着一旁的陆泽道:“太后娘娘身边那位妹妹好生眼熟,好似与周侧妃有些相像。” 陆泽道:“她是周嘉韵的堂妹。” 祁语宁深深地看着陆泽道:“周家还没死心呢?周老爷子也是到了年纪该致仕了吧?” 陆泽道:“听陛下说是太后娘娘平日里在宫中无趣,特意叫着小侄女前来作陪的,周家这回并没有动什么心思,听说这位小周姑娘在江南和楚家定下了婚事。” 祁语宁道:“江南楚家?没听过。” 陆泽道:“这灵州沈家,明州杨家,扬州楚家,长安宁家,金陵孙家,并称为五大世家,都是富贵了近千年的门庭,其中最为人熟知的是沈家与宁家,这扬州楚家甚是低调。” 祁语宁道:“沈嘉麟想入朝堂,楚家又有与周家联姻,看来这些世家有些蠢蠢欲动了啊……” 陆泽道:“他们那些自诩千年世家的,到底在朝中已经近百年无人了,说得好听是隐世世家,实则百年都不入朝廷,再朝中无权,他们也难以撑下去往日里的富贵了。 如今说起他们这些世家来,也就他们这些自以为是的世家子弟互相尊崇了,日渐式微,自然想着法子要争抢权势,不被新起的世家压上一头。 外祖父在世时皇权为大,他们不敢轻易冒出头来,如今小皇帝年幼,皇权稍有式微,他们倒是想要冒头了……” 祁语宁道:“他们倒是敢想,大盛可不是前朝。大盛开国陛下开创科举至今,早已不是当年非世家子弟不能入朝堂,他们还想入朝廷夺权,简直做梦。” 陆泽一笑道:“所以他们想着联姻,当初你四叔能娶宁家姑娘,也是宁家存了要入朝堂的心思,孙家当初将女儿嫁给晋王,也得了些职位,如今周楚两家联姻,难保存了这心思。” 祁语宁听着此中的弯弯绕绕,看着陆泽道:“你掌管国事,定当也很累。” 陆泽道:“嗯,很累。” 祁语宁用着两个人能听到的声音不由埋怨道,“这几日夜里倒是从不见你喊累。” 陆泽在桌底下握住了祁语宁的手浅笑道:“让灵灵如愿有弟弟妹妹怎会嫌累?” 祁语宁轻啐了一声,“没个正经。” 端午宫宴上,歌舞罢后,便有射粽子之比试。 小陛下头一个开箭射粽子,射了两支箭,他都没有射中,不免有些挫败。 祁语宁走到了小赵捷身后道:“陛下,我陪着你一起射粽子可好?” 小赵捷见是祁语宁点头道:“好。” 祁语宁帮着小赵捷整理弓箭的位置,拉开弓弦,箭便射中了粽子,小赵捷甚是开心道:“多谢郡主姐姐。” 祁语宁道:“陛下不必谢我的。” 祁语宁察觉到一道目光在看着自己,一抬头就见到了太后身边的小周姑娘朝着自己轻笑,祁语宁也对着她轻轻一笑。 一眼,祁语宁就知晓这位小周姑娘与她堂姐是不同的。 “宸王妃好本事!”周嘉敏笑着道,“果真是将门之女!” 祁语宁将弓箭递给了小周姑娘道:“不如请小周姑娘也来开箭射一个粽子?” 周嘉敏从祁语宁手中接过弓箭,将箭羽搭在弦上,朝着挂着的粽子而射去,一支箭就射中了粽子。 众人都连连称好,祁语宁也是称赞不已,她的箭术好,也是小时候打猎练出来的,祁家的儿女不能不会射箭,没想到这文臣家中出生的小周姑娘,箭术都不在她之下。 “好箭!”陆宝珠拍手道,“难得见盛京城之中有姑娘有如此箭术的。” 陆昀在一旁道:“姐,你到底会不会夸人的,谁夸人夸好箭二字的?” 陆宝珠怒视了陆昀一眼,“你不会说话可以闭嘴的。” 陆昀轻哼了一声。 自从秦俞莉去世后,陆宝珠只觉得身边都没多少玩伴了,如今这位小周姑娘倒是对她的胃口。 不过半个时辰,陆宝珠就与周嘉敏打成了一片,找到了祁语宁道:“祁语宁,嘉敏的箭法实在了得,我都好久没有打猎了,不如趁着还没到三伏天,我们去长安打猎去?等到七月里再归来。” 祁语宁道:“我与陆泽商议商议,灵灵也还小,我可不像你,孤家寡人的说离去就能离去……” 陆宝珠道:“灵灵一起带上呗,灵灵可喜欢出去玩了。” “狩猎场上哪里能带着灵灵?我若是真要去长安打猎,少不得要将灵灵留在盛京的,等会我与陆泽商议商议再说。 祁语宁也许久没有打猎了,被陆宝珠说得倒是有些手痒了,尤其是灵灵出生后,她再也没有肆意纵马过了。(本章完) ------------ 第二百五十一章 今日乃是她亡夫两周年忌日 端午龙舟在曲江上开始,共有五支龙舟队,甫一开始就是鼓声如雷,气势如虹。 祁语宁在不远处搭建的台子上抱着灵灵观战,灵灵听着鼓声,双腿蹦啊蹦。 没有祁家军子弟参战,祁语宁没什么兴致看龙舟,对着一旁的陆泽道:“陆宝珠邀我过几日去长安城之中打猎,我也许久没有去长安了,我们打算七月归来,这段时日,劳你多多费心照顾灵灵了。” 陆泽道:“你要离开京城一个多月?不行!” 祁语宁侧眸看着陆泽道:“我已许久没有打猎了,都想不起来上次打猎是几年前了。” 皇室朝廷也快有七八年没有办过狩猎了。 尤记得上次朝廷狩猎还是她十三岁的时候了,而后朝廷没有狩猎,祁宇安那不在家中,那时她与陆泽又决裂了,宋禾清也不是爱狩猎之人,她竟再无狩猎过。 祁语宁想想,她该有快七年没有狩猎过了,尤记得幼时是最期盼着能狩猎的。 陆泽道:“那也不行,你放心抛下灵灵这么多时日吗?” 祁语宁望着陆泽道:“这不是还有你吗?我相信你是个好爹爹,能好好照顾灵灵的。” 陆泽回望着祁语宁的眼眸道:“那你能舍得抛下我这么多时日吗?” 祁语宁:“……” 说起来的确是有些舍不得陆泽的。 可盛京城之中的围场不大好玩,小时候她们就已对盛京的围场满是嫌弃了,到底还是长安的皇家围场猎物多些,过瘾一些。 陆泽握着祁语宁的手道:“确实朝廷也许久没有狩猎过了,如今国库少有丰盈,若是要办一次皇家狩猎倒也可以,正好也让陛下可以出宫透透气去,顺便,给朝中招揽些武将人才。” 祁语宁道:“若是朝中办皇家狩猎,最好不过。” 陆泽道:“我这些时日与朝中大臣商议商议。” “赢了,赢了!” 祁语宁听到了陆宝珠激动的喊声,一看原是陆昀竟然夺了龙舟的魁首。 这倒是让祁语宁不由地刮目相看,“这小秃驴还挺有本事啊。” 陆泽听闻陆昀总算做了件给自家长脸的事情,轻笑道:“成家娶妻了,到底是不一样了。” 祁语宁四处看了一眼,并没有见到沈念,而陆昀已被人给团团围了起来,庆贺拍他马屁的人都不少。 陆昀先前那些狐朋狗友,盛京城之中有名的几个纨绔子弟上前去叫着陆昀喝酒庆祝。 陆昀倒是一副好夫君的模样道:“我如今可是成亲了的,可不与你们随意厮混了!” “你那郡王妃早就走了,男子汉大丈夫,喝个酒怕什么?” “对对对,去饮酒,庆祝你今日能够夺得魁首。” 陆昀素来是个耳根子软,也是许久没有热闹逍遥了,没见到沈念倒也被人哄着前去喝酒助兴去了。 平柔公主得知陆昀夺魁,正高兴呢,一听他早就与着一帮纨绔前去饮酒,顿时拉下脸来。 陆泽在一旁劝着平柔公主道:“弟弟好不容易给陆家长了一个脸面,就由着他放任这一回。” 平柔公主皱着眉头,叹了一口气,“唉。” 端午朝中节休,龙舟赛后,陆泽便带着祁语宁与灵灵去香林寺底下的庙会之中闲玩。 祁语宁尤记得上次灵灵来庙会时的模样,如今还是小婴儿的灵灵实在是太小不像三岁灵灵一般兴奋地蹦蹦跳跳。 不过见着庙会有好吃的小摊,那小神情倒是与先前三岁灵灵一模一样的。 祁语宁与陆泽在一处摊位前落座,让着丫鬟买了一碗小米粥而来,小米粥入口既化,祁语宁便用调羹舀了小小一勺,确定已经凉了便喂给了灵灵。 小灵灵小嘴轻动,眼眸顿时发亮,但是吃完了一口,不见祁语宁再给她吃,咿呀开口道:“吃,吃!” 祁语宁舀了一勺,等小米粥变凉,轻笑着道:“叫一声娘亲,叫娘亲就给你吃。” 灵灵探着小脑袋前来够着祁语宁手中的调羹,祁语宁举远道:“跟着娘亲学,叫娘亲……” 灵灵看着小米糕道:“亲,亲……” 祁语宁轻笑着将小米粥递到了灵灵跟前,灵灵凑到勺子跟前就吃了起来,才长了两颗小乳牙的灵灵,见着什么都想要吃。 陆泽看着灵灵道:“平日里是饿着灵灵了吗?她似乎好像从来都吃不饱一样。” 祁语宁微微淡笑道:“可没饿着她,她就是嘴馋而已,三岁时候的灵灵,也甚是嘴馋的。” 陆泽看着祁语宁道:“随你,你幼时也很爱吃。” 祁语宁看着陆泽道:“我才不爱吃呢,灵灵随你才是。” 陆泽淡笑,抱起灵灵,没敢让她多喝路边的小摊,这种路边小摊,于陆泽而言多少是不干净的,也怕那小米是陈了好几年的。 来了香林寺,自要进去礼佛,且今日端午也是传说中的毒日,庙中素来有用雄黄酒给孩童画王字驱邪之风俗。 祁语宁与陆泽进了香林寺礼佛后,方丈便亲自用雄黄酒给灵灵额头上画了一个王字。 祁语宁抱着灵灵笑道:“灵灵成小老虎了。” 灵灵咯咯笑着。 陆泽看着灵灵头上的王字,看着平安长大的灵灵,如今所求,不外乎就是灵灵可以健康平安长大。 “呀呀啊啊。”灵灵甚是激动地叫喊着。 祁语宁回眸顺着灵灵所望的方向望去,便见到了沈念与涵哥儿。 祁语宁要抱着灵灵上前去见涵哥儿的时候,被陆泽给握住了手腕。 陆泽问着方丈道:“沈念她是从后边的安息堂而来的?” 方丈双手合十道:“沈施主在庙中供奉了她亡夫的灵位,听她说今日乃是她亡夫两周年忌日,特意给她亡夫办了一场法事……” 祁语宁感慨道:“时间过得倒也是极快,一下子就两年了。” 当年她还送过黄瑞一程,弹指一挥间已是两年多了,连着涵哥儿从当初的小婴儿,到如今已经会跑会说了。 祁语宁道:“我们也去祭拜一番黄瑞吧。” 陆泽道:“安息堂那边还是不要带着灵灵前去了,让阿黎在此照顾灵灵罢了。” 祁语宁将灵灵给了阿黎,嘱咐阿黎春分在此好生照顾灵灵,她便与陆泽一起去了安息堂之中,安息堂之中这边有不少香客供奉着往生亲人的牌位。 朝南的一处气势恢宏的殿宇之中,供奉的牌位就少了许多,都是非富即贵的人家所供奉的,一年光是供奉在此地的费用都是不小。 祁语宁一眼就见到了黄瑞的灵位,双手握拳作揖行礼。 陆泽随在祁语宁一旁行礼,抱拳作揖,接过一旁方丈递上前来的三根清香,插入了香坛之中。 祁语宁插香的时候,被一簇香灰烫到了手,她轻轻嘶了一声。 陆泽上前连看着祁语宁的手,甚是心疼地吹着祁语宁被烫到的手背,抬眸就见到了黄瑞灵位后边有一块小牌位,上边没写名字,倒是一块无字牌位。 祁语宁也见到了这块无字牌位,问着方丈道:“这边怎么会有一块无字的小灵位?” 方丈道:“阿弥陀佛,这也是沈施主所供奉的,她说是一个未出生的孩子……” 陆泽道:“沈念倒是有心。” 祁语宁微微蹙眉,伸手摸着被香灰烫红之处。(本章完) ------------ 第二百五十二章 堕胎之事需得让陆昀知晓 祁语宁对着陆泽道:“灵灵许久没见你我,怕是要着急了,你先去找灵灵,我去一趟恭房。” 陆泽道:“我在此处等你就是。” 祁语宁道:“此处这么多牌位瘆得慌,你还是先去找灵灵为妙。” 陆泽应道:“好。” 陆泽出了门外,祁语宁望着陆泽离去背影,松了一口气,转身取来了三根香。 祁语宁点燃了三根清香,望着那块无字的小牌位,鞠躬拜道:“我也不知你该是小侄儿还是小侄女,没能为你讨要个公道,是伯母不是,还望你早日投胎,寻一个期盼你的爹娘。” 祁语宁生了灵灵后,越发的迷信起来,方才那簇烫伤的香灰,祁语宁多少心底有些膈应。 虽知许也是她没有拿稳而有的意外,只不过如今有了灵灵,祁语宁还真怕招惹了一些不该招惹的。 且今日又是端午邪秽之日。 祁语宁对着一旁的方丈道:“劳您为这未出世的孩子念几遍往生咒,让他好好超度,来世投胎一个好人家。” 方丈双手合十道:“是,郡主。” 祁语宁闻着檀香味,又想着此处是寺庙之中,发憷的心渐渐平稳下来。 祁语宁走到了安息堂屋外,就见到了在门口还等候着她的陆泽,祁语宁稍惊道:“你没走?” 陆泽低声问道:“什么没能替小侄子小侄女讨一个公道?” 祁语宁道:“没什么。” 陆泽握着祁语宁的手道:“方才你见到那块小牌位的时候,满是恐惧,又出言支走我,这会儿说没什么,你以为我会信?” 祁语宁叹了一口气。 陆泽伸手摸着祁语宁手背上烫红之处,“佛门之地,可不许打诳语。” 祁语宁看着陆泽道:“我不打诳语,但也可以不告诉你,你就别问了,灵灵得要等急了。” 祁语宁连连出了安息堂,先去了一趟大雄宝殿见了威严肃穆的佛祖后,才敢再去抱灵灵。 灵灵见到祁语宁笑着,她的两颗刚冒出头的小牙齿甚是可爱。 回公主府的路上,陆泽一直盯着祁语宁看着道:“即便你不说,我不出三日也能查到。” 祁语宁叹气道:“回府后再告诉你吧。” 她知晓陆泽的本事,到底陆泽先前时大理寺之中破案如神的陆少卿,他已知晓端倪,瞒着他,他也迟早能得知真相。 回到家中已是临近黄昏,今日端午,陆国公府之中设宴,一大家子人热热闹闹一起聚会。 今日陆家堂兄弟门拔得龙舟头筹,陆家长辈都甚是开心。 连着陆昀到晚上都还未曾归来,也无人提起。 直到陆老夫人坐在上首,皱眉望着沈念道:“这般晚了,你夫君还未归来你只当与无事人一般,也不知好好管管你夫婿,哪里有你这般做夫人的?” 沈念恭敬应下道:“是,等夫君回来我会好好规劝他的。” 平柔公主道:“这也怪罪不了沈念。” 灵灵如今已长了牙齿,虽只有两颗小乳牙,却能咬些软乎乎的,涵哥儿取了一块绿豆糕喂着灵灵,一人喂,一人吃,两个孩子玩得不亦乐乎。 陆二夫人笑呵呵道:“这两个孩子可真的是要好。” 陆老夫人没好气道:“到底不是亲堂兄妹,还是远着些好!毕竟男女有别,可别到时候也做出没有礼法之事来……” 祁语宁听着陆老夫人此言,怒火打心底里起来,“灵灵与涵哥儿就是亲兄妹,涵哥儿乃是记在陆家族谱上姓陆的孩子。” 陆宝珠道:“一个两岁,一个一岁不到,也就心思肮脏的才会去编排这两个孩子呢,我吃饱了,二叔三叔二婶三婶你们慢慢吃。” 陆泽拉着祁语宁也起身道:“我们也先告辞了。” 陆老夫人气得心口直疼,连喊着请太医。 祁语宁回头望着陆老夫人,出门后对着陆宝珠道:“若我没记错的话,两年多前,陆老夫人就说重病没多久可活了……” 陆宝珠叹了一口气:“我老了也要像她这般,这才能够祸害遗千年呢!” 陆泽微蹙眉道:“宝珠,不得这般说祖母。” 陆宝珠道:“她都恶心到编排起你八个月大的女儿与涵哥儿了,还不是祸害遗千年呢!” 陆宝珠挽住了祁语宁的胳膊道:“别理我哥。” 祁语浅声一笑。 回到公主府后,陆泽命着膳房做了好些祁语宁爱吃的菜色,在房中用膳。 灵灵还闹着想要吃绿豆糕,可阿黎怕她积食说什么都不给她吃了。 灵灵委屈地在祁语宁怀中啜泣着,都不让阿黎抱她了。 祁语宁抱过灵灵,淡淡一笑道:“小馋猫,你已吃了半块了,不得再吃了。” 灵灵越发委屈,陆泽将灵灵抱在怀中,“等明年你就能吃整块绿豆糕了,今年吃半块就已许多了。” “呜呜呜。” 灵灵在陆泽怀中乃是哭着睡过去的。 陆泽将睡着后的灵灵给了阿黎之后,对着祁语宁轻笑道:“灵灵小时候比长大后还要贪吃,才两颗小牙而已。” 祁语宁笑了笑:“幸好也是你我家境殷实,饿不着灵灵。” 用过晚膳后,陆泽与祁语宁在院中散步消食,端午白日里炎热,到了夜里夏风吹着甚是凉快。 陆泽垂头望着祁语宁道:“这会儿可以说说对不起小侄子小侄女的事了吧?” 祁语宁让着丫鬟都散尽,叹气道:“陆昀那个孩子不是因为他当夜胡闹而没的,是沈念早就准备好了堕胎药,她从一开始就没想过要那个孩子。” 陆泽剑眉微挑,眼底里浮上一层薄怒,到底是陆家的血脉。 祁语宁见着陆泽的神情,叹气道:“我也不是故意瞒着你的,到底此事是二房的,我也不好多过于插手其中,怕到时候我反倒是成了恶人。” 陆泽道:“等狩猎回来之后,堕胎之事需得让陆昀知晓。” 祁语宁略一点头道:“嗯。” 狩猎之事陆泽一提,朝廷重臣无有不答应的,这两年大盛皇室出了好多事,正缺着一桩盛会,狩猎之日定下,五月二十八从盛京城出发,直到六月中回盛京。 狩猎之期一定下,满盛京城的官宦人家的公子千金都甚是开心,难得有如此盛会。 连着绸缎铺子的生意都一片大好,都是买来做新骑装的。 陆昀回房后,见着沈念绣着一件男子的衣裳,上前问道:“你怎么在绣衣裳?” 沈念取下了针轻笑道:“这一次狩猎盛大得很,自都是要穿新衣的,这是娘亲新赏下来的云锦料子,正好给你做一身衣裳,你先试试。” “给我的?” 陆昀看着跟前眉眼温柔的沈念,笑道:“真不愧我出家时候天天在菩萨跟前吃冷饭绿菜,我那时候天天虔心求菩萨给我一个温柔可人妻子,没想到菩萨还真的让我如愿了!” 想想那时若他不出家,而是娶了祁语宁的话,根本就没法想象祁语宁给他缝制衣裳的模样…… 如今得此温柔贤妻,纵使是二婚克夫又如何! 陆昀抱起沈念在她脸上亲了一口,抱着她转了两个圈。 “爹爹,抱抱!” 陆昀听到一旁涵哥儿的声音,放下了沈念,举起了小涵哥儿抱着,“等去了长安,爹爹教你狩猎。” ------------ 第二百五十三章 长安狩猎 长安狩猎在众人的期盼之中总算是盼到了。 婴儿时期的灵灵是头一次出远门,阿黎需得随行,可对于阿黎而言长安到底太远了,她实在难以放心与自己的四个孩子两地分离。 祁语宁便让阿黎带着他自己四个孩子一起前往长安去,长安乃是祁语宁的封地,虽说如今封地只是个称号而已,并未实权,但祁语宁在封地之中倒有一处大宅院,并不比行宫差到哪里去,让阿黎四个孩子入住是绰绰有余。 盛京到长安一路马车,灵灵一进马车就哭,除了用膳路途休息时,灵灵便爱坐在马车跟前车夫旁的位置。 更爱陆泽抱着她骑马,能一览路上风光。 路上五天,祁语宁见灵灵每一日都是染上了一层颜色,刚从盛京出来的灵灵是白花花的,第一日就晒得红扑扑的,第三日就是黄黄的,到了第五日,灵灵已是黑红黑红的。 到了长安陆府内,祁语宁见着自己与灵灵黑白分明的肌肤,对着陆泽道:“灵灵不会一直变得这么黑吧?” 灵灵这肤色,都快赶上昆仑奴的肤色了。 陆泽浅笑道:“染了一层酱油之色的灵灵倒也可爱。” 祁语宁道:“小黑灵灵哪里有小白灵灵可爱?” 陆泽道:“三岁时候的灵灵也不黑,你放心就是了,应当能白的回来的。” 祁语宁抱着懵懵懂懂的灵灵道:“这几日都不能出去晒日头了。” 灵灵咿咿呀呀,像是根本就不同意的模样。 祁语宁轻轻一笑,摸着灵灵的小脸道:“再晒就变成小黑娃了,可只能没太阳的时候出去玩了。” 灵灵摇着小脑袋,咿咿呀呀不知说些什么,祁语宁抱起灵灵轻轻笑着。 陆泽笑着道:“带灵灵出去的时候,就找树荫下就是了,灵灵开心最要紧,今儿个夜里还有狩猎仪式,你先带着灵灵歇息一会儿?” 祁语宁点头抱着灵灵哄睡着她,哄了灵灵许久,灵灵眼睛还是睁得大大的。 还是祁语宁先不敌赶路劳累睡了过去。 夜里的行宫之中,宫宴一片热闹,各种表演层出不穷。 不仅仅有宫廷教坊之中的歌伎舞女起舞翩翩,朝中勋贵世家的郎君千金也都各出本事。 周嘉韵坐在晋王一侧,这是她嫁到晋王府之后,第一次离得晋王如此近,她知晓这也都是因为周太后让她随行的原因。 周嘉韵的目光望向了坐在最上首的祁语宁与陆泽处,两人低声细语不知在说些什么,一场宴会下来,也不见他们谈话有所停歇。 祁语宁之所以能与朝夕相处的陆泽在宴席上聊得如此热火朝天,乃是因为两人想起了当年幼时狩猎的趣事。 祁语宁尤记得九岁那年参与狩猎,那时候是祁宇安第一年不陪在她身边与她狩猎,祁语宁一个小姑娘,家中嬷嬷都觉得她没有父兄随着,不该前去狩猎。 乃是陆泽见到祁语宁三日都闷闷不乐的,便偷偷绕过祁王府的嬷嬷,带着祁语宁去狩猎。 为此,找不到祁郡主的祁家嬷嬷们都乃是着急至极。 等到陆泽带着祁语宁猎了好几只小兔子归来时,祁家众人找她都快要急疯了。 平柔公主得知此事后,陆泽便被罚跪了许久。 祁语宁想起着往事来,看着陆泽道:“我九岁那年你带着我偷偷狩猎,你是不是那时候就喜欢我了?” 陆泽看着祁语宁道:“那时候可不知什么是喜欢不喜欢的,只是不想看你伤心罢了。” 祁语宁淡淡一笑,“这一次咱们再去老地方瞧瞧,不知有没有变动过。” 陆泽应道:“好。” 场上起了一阵又一阵的叫好声,祁语宁望去,原是周嘉敏在水榭之中穿着一抹红衣舞剑,亮如白昼的灯笼光下,红衣身影倒映在湖水之中,美不胜收。 不少年轻郎君看得眼睛都直勾勾的。 祁语宁道:“这剑舞可真好看,没想到她箭术好,舞剑更为出色。” 陆泽道:“听说这位小周姑娘幼时身子骨不大好,所以她爹娘从小让她在武馆之中练武,强身健体。” 祁语宁道:“原是如此,这位小周姑娘乃是个妙人。” 周嘉敏一舞罢,台下众人意犹未尽,周嘉敏走到了陆宝珠身边落座道:“宝珠,你不去表演表演?” 陆昀在一旁哈哈大笑道:“你也太看得起我姐,她可什么都不会,拿剑都怕她挥到自己的身上!” 陆宝珠怒视着陆昀一眼。 周嘉敏望着陆宝珠身边穿着一身墨绿色圆领袍的陆昀,眼眸一亮,问着陆宝珠道:“这是你弟弟吗?” 陆宝珠道:“虽很是不想承认,但他当真是我的亲生弟弟。” 陆昀轻呵一声,“我还不想承认你是我姐呢。” 周嘉敏轻笑地看着陆昀道:“你这身衣裳挺好看的!” “我夫人做的!”陆昀道,“你可真长眼,我这衣裳的做工好吧?修身吧?都是我夫人一针一线亲自缝出来的。” “陆昀,你有必要吗?沈念不过就给你做了这么一件衣裳,瞧瞧你,逮着个人就炫耀。” 陆昀倒是自傲得很,“起码我有夫人给我做衣裳,而你想要给你夫君做衣裳,还不知你夫君在哪里!” “小秃驴,你找死!” 周嘉敏望着陆昀,就算极力掩饰眼中稍有失落道:“没想到你已经成亲了,想必你夫人一定是国色天香,她今日来了吗?” 陆昀笑笑道:“我儿子途中劳累,有些咳嗽,我夫人怕他受凉风不曾前来,等明日你就能见到我夫人了。” 周嘉敏惊讶道:“你都有儿子了?” “都两岁多了,都会说话了。” 周嘉敏满是惊奇,没想到已是两岁多了。 狩猎晚宴散后,众人一起回长安陆府。 路上,陆泽见着陆昀一身衣裳穿了快五日了,皱眉道:“你这衣裳都穿了五日了,路上许是换装不便,这都到了长安,又是宫宴之上,你怎么都不换身衣裳?都六月的天了,你也不怕臭味熏着人。” 陆昀在陆泽跟前也是炫耀道:“这一针一线都是沈念亲手所绣,哪里会臭?香得很!你这是嫉妒我有妻子给我缝制衣裳,毕竟你娶了一个不会给你缝衣裳的女人,你这辈子都穿不上你妻子给你做的衣裳!” 祁语宁看着炫耀的陆昀,轻讪一声,“谁说陆泽穿不上了?” 陆泽看着祁语宁,“你会缝衣裳?” “不会还不会学吗?”祁语宁笑了笑,“这辈子你定能穿上的。” 陆泽也随之一笑道:“那我等着。” ------------ 第二百五十四章 陆家男儿能离多远就离多远 宴会散后,周太后望着自家小侄女一脸失落的神情,问道:“怎么了?” 周嘉敏朝着周太后勉强一笑道:“没什么,姑母,我先回去了,明日给您猎一头老虎来!” 周太后连声担忧道:“可不许猎老虎,老虎都多危险,别看这是猎场里养着的,到底也是凶猛,你自幼就身体不好,还是莫要去犯险。” “姑母,我如今都身体健康的很,我都与宝珠说好了的……” 周太后浅浅一笑道:“没想到你一来盛京城倒是遇到了一个好姐妹。” 周嘉敏道:“宝珠郡主与祁郡主人可好了。” 周嘉韵缓缓过来道:“妹妹,你可真是知人知面不知心,若不是祁郡主,你大伯怎可能如此惨?” 周嘉敏对这位堂姐素来不是这么喜欢,周嘉韵在江南时就常常自认貌美,非得以为所有男子都是喜欢她的,却不知她虽美貌却是空洞肤浅,脑子也不好。 周嘉敏对着周嘉韵道:“大伯被贬扬州,可不是祁郡主害的,而是你害的,要不是你非要嫁给摄政王为侧妃,让太后娘娘赐婚,会有这一遭事情吗?” 周嘉敏继续道:“祁家在为陛下表弟守护北朝江山,我们就去夺他祁家女儿的夫婿,未免令祁家寒心。” “你懂什么?”周嘉韵冷声道,“我要嫁给摄政王,也是为了陛下能更加牢固坐稳皇位。” 周嘉敏讽笑了一声道:“得罪祁家与摄政王,还说让陛下皇位牢固,你要不听听你自己在说些什么?” 周嘉韵拌嘴拌不过周嘉敏,便看向了周太后,“姑母,你看她……” 周太后给她们二人做着和事佬道:“一府姐妹吵吵闹闹也难免令人笑话,都快些各自去歇息吧。” 周嘉韵愤然拂袖离去。 周嘉敏扶着周太后道:“姑母,您可知晓陆郡王妃是个怎样的人?” 周太后道:“见过两回,宁家千金教养出来的文静端庄,长得倒也算是一个美人,怎么问起她来了?” 周嘉敏淡声道:“她能嫁给陆郡王一定很是出色吧?” “你可别看陆泽是摄政王,就以为他弟弟是个好的了,这陆小郡王平日里就和一帮狐朋狗友胡闹,不服管教,那郡王妃是个寡妇带着个拖油瓶的……” 周嘉敏一愣,“所以陆小郡王的儿子不是他亲生的?” 周太后点头道:“是啊,你怎么一直问着陆小郡王的事情?” 周嘉敏道:“没事了。” 周太后看着周嘉敏道:“你可千万别像你堂姐一般,这陆家的男儿能离得有多远就离得有多远吧。” …… 平柔公主与祁语宁回了陆府后,就去了沈念房中看望着涵哥儿。 两岁的涵哥儿身子骨真的很弱,祁语宁都知晓涵哥儿不知生了多少次病了。 沈念形容有些狼狈,见着平柔公主与祁语宁抱起涵哥儿行礼,“娘,嫂嫂。” 平柔公主上前从沈念手中接过了孩子道:“涵儿怎么一直生病呢?可怜见的。” 沈念轻叹了一口气道:“都是我不好,明知涵儿体弱,就不该带着他来长安的,若是在盛京城,路上不颠簸,他未必会生病。” 沈念轻抚着涵儿额前的薄汗,满是心疼。 陆昀道:“体弱就该多出来走走呢,一天到晚关在院子里不更易生病,他是男儿身上又都是武将血脉,哪能一辈子关在后宅院里呢? 幼时我跟着祖父就遇到过一个小妹妹,她就是一直体弱多病,祖父给她介绍了一个武馆让她习武,听说才习武了三个月,她就是得病时候都好受了不少,等到涵哥儿三岁了,也把他送到武馆里练武。” 祁语宁听着陆昀这话,觉得好熟悉,一听可不就是周嘉敏吗? 平柔公主赞赏的看着陆昀道:“你总算是有了些当爹的模样了。” 祁语宁劝着沈念道:“别太担忧了,孩子难免生些病的,有御医在没什么大碍。” 沈念轻摸着涵哥儿煞白的小脸,点点头道:“嗯。” 平柔公主走后,祁语宁也没有久留,她虽说孩子生病是难免的,但也怕过了病气给灵灵,沐浴换了一身衣裳之后才敢去抱着灵灵。 看着健康的灵灵,祁语宁倒满是庆幸,对于娘亲来说,孩子平安健康比什么聪慧好看要紧得多了。 祁语宁对着灵灵轻笑道:“你黑些就黑些吧,哪怕晒成小黑炭,只要健康平安就好。” 涵哥儿虽白,可那毫无生气的煞白,哪个做娘亲的能不心疼呢? 陆泽在一旁听到了祁语宁的话,轻轻一笑道:“你不怕灵灵晒黑变丑了?” “丑就丑吧,在平安康健跟前,丑一点没什么的。” 祁语宁亲着灵灵的小脸蛋道:“而且我的灵灵这么可爱,怎么会变丑呢?” 灵灵朝着祁语宁咯咯笑着,小嘴也在祁语宁脸上亲着,祁语宁抱着小肉团子满是满足,“这辈子娘亲只要你平平安安,无病无灾就足够了。” …… 陆昀房中。 沈念好不容易哄睡了涵哥儿轻松了一口气,她走到了陆昀身边道:“你怎么还穿着这一身衣裳,这大夏日里的可不是冬日里,饶是冬日里,也不能这么久都不换衣裳。” 陆昀搂过沈念道:“这是你给我做的衣裳,我不舍得换,你要不再给我做几件?” 沈念道:“等涵哥儿病好了再说。” 陆昀轻笑道:“多做几件,好让我在我哥跟前好好炫耀炫耀,祁语宁还说这辈子会让他穿上她做的衣裳,恐怕都要在我哥七老八十都穿不上了。” 沈念淡淡一笑:“你不与大哥比前程就比这些吗?” 陆昀道:“比前程我哪里还能比得过他,从小我就知晓我比不过他了,早就不想和他比这些了,我无论是学文还是学武,都是差着大哥一大截,小时候还会觉得好失落,后来觉得这是好事。 我是我大哥唯一的亲弟弟,我若是没本事他还能不管我吗?我不需在勤学苦练,反正我做什么我大哥都会给我兜底,他会养我一辈子的。 我大哥的前程也就是我的前程!” 沈念淡然一笑,陆昀也是通透得很,比起为国事劳累的陆泽,陆昀可不是坐享其成吗? 陆昀伸手去解着沈念的腰间的衣结道:“这五日赶路,我们好久没有亲热了……” 沈念握住了陆昀的手,正色地看着陆昀道:“夫君,我有一事与你商量。” 陆昀道:“什么事等会洗漱的时候再说。” 沈念看着陆昀道:“夫君,你也看到了涵哥儿的身子骨这么差,我实在是没有精力在涵哥儿五岁前再生一个孩子了,涵哥儿甚是可怜,出生不久就没有了亲爹,我不想他的亲娘再分出去半个。” 陆昀道:“你不想生一个我们的孩子?” 沈念道:“不是不想,而是涵哥儿一直体弱,我没有精力管两个孩子,你若是实在是迫不及待想要一个孩子,我给你纳妾吧?若是你要一个侧妃也可以……” ------------ 第二百五十五章 自己坦白堕胎之事 陆昀躺在了沈念的边上道,“我倒是想要纳妾,但陆家祖训就是不许纳妾的,我若是纳妾的话,我爹娘不得打死我?” 沈念听着陆昀这话心中莫名一疼。 沈念抬眸望着陆昀道:“你若是有喜欢的姑娘,也可以养在外头,到时候将她的孩子当做我生的罢了,你能对我涵哥儿视如己出,我也能对你在外的孩子视若己出的。” 陆昀直起身来,深深望着沈念道:“你那前夫找了一个妾侍,你就不让他进你房中,而如今,你却让我在外头养女人,你根本就不爱我!” 沈念道:“难道你爱我吗?” 陆昀被沈念给问住了,他们成亲不过就是因为有了孩子,奉子成婚。 若是没有那个已经没了的孩子,陆昀是不会娶沈念的,她是个天煞孤星命格,又是个寡妇,就算他可以不在乎娶寡妇的名声,但也要保住自己的小命,怕被沈念给克到了。 他与沈念的荒唐,一开始是他失忆之时,脑子糊涂把沈念当做心中所爱,如此有了孽缘。 而后他脑子清醒之后,一直躲着沈念,但脑海之中一直想起失忆时候与沈念之间的亲热荒唐。 那时候陆昀以为他应该是和自己的那些狐朋狗友一般,是到了年纪缺了女人,始元帝去世那一日他之所以在青楼,是为了想着去试试青楼女子与沈念到底有什么区别。 区别便是,他根本就没法让满是胭脂味的青楼女子靠近自个儿。 唯有沈念,才能让他体会到那种极乐。 所以陆昀明知她会克夫,明知她是寡妇带着拖油瓶,自己不会娶她,但还是一次次的荒唐,他不知道沈念为何不拒绝,可他却如同吸食阿芙蓉一般,一次比一次上瘾。 直到有了孩子后,陆昀虽是震惊,却也觉得总算不用再去纠结于这段荒唐之情,可以将沈念娶回来了,不用再去在乎什么寡妇拖油瓶,被克也就被克了,谁让他自作自受呢。 如今听到沈念不想生他的孩子,还想要给他纳妾,陆昀心中有股无名火,却又无处发泄,也不知该怎么发泄。 陆昀索性吻住了沈念的红唇,沈念推着陆昀道:“我都说了不能要孩子!” 陆昀低声道:“沈念,你不能让我还要守三年活寡吧?” 沈念笑了笑道:“哪有男子守寡的,不过,我知晓有一味绝子药,甚是灵验,可以避子,你能帮我去买几副来吗?” 陆昀没出口应下,但是他起身将纱帐垂下,沈念便知他是答应了的。 …… 翌日狩猎开始,礼乐作响,年轻的勋贵官宦人家的郎君穿着圆领袍,骑在大马之上进入围场。 女子间,也是五彩缤纷的骑装,入了围场。 祁语宁今日倒是不急着去狩猎,而是带着灵灵在猎场之外的帐中闲玩。 沈念走到了祁语宁身边道:“嫂嫂不去打猎热闹一番吗?” 祁语宁道:“这会儿人多,猎物分到人头上都没几个了,倒不如趁人少些去打猎,更有意思。” 灵灵看着沈念咿咿呀呀的,祁语宁倒是明白了灵灵的意思,“你涵哥哥得病了,等涵哥哥病好了,再来找你玩。” 灵灵趴在祁语宁的肩上,倒是不再咿咿呀呀的了。 九个月的灵灵,已能听懂不少话了。 祁语宁叫着沈念到了一旁,只有她们两人与灵灵,祁语宁问道:“你又吃了绝子药?” 沈念叹气道:“郡主,你也看到了涵哥儿的模样,您如今也是做娘亲的……” 祁语宁道:“那你这样做,可对得起陆昀吗?” 沈念道:“这一次的绝子药是陆昀去买来的。” 祁语宁心想陆昀那头小秃驴是吃绿菜吃傻掉了。 “对了,还有一事,你用堕胎药一事我本说过要给你隐瞒,是我食言了,此事我不小心说漏了口,已被陆泽所知,等狩猎结束后,他会告诉给陆昀。 但我觉得与其是我与陆泽告诉陆昀此事,倒不如由你自己向陆昀坦白堕胎之事。” 沈念手直发颤,“摄政王可有说什么?” 祁语宁垂眸看着沈念道:“陆昀已经长大了,他的婚事就算是陆泽也说不了什么,但是沈念,陆家对你已经是仁至义尽了,不管陆昀得知此事的后果如何,你都是自作自受。” 沈念应道:“是。” 灵灵小眼眸朝着沈念一笑,伸手让着沈念抱她,沈念接过灵灵,将灵灵抱在怀中还满是心不在焉。 祁语宁想起灵灵而后叫沈念叫的是婶婶,想来终究沈念与陆昀还是夫妻。 正午时分,狩猎的众人纷纷归来。 周嘉敏猎得两只大雁,可是令人佩服,时下下聘时需带一对活雁,活雁难猎,价格高昂,有些人家下聘时候就用银子所做的大雁摆件当做活雁,可到底也比不过活雁来得出彩。 周嘉敏猎得这一公一母的两只大雁,引得众人竞相购买。 祁语宁见着两只大雁伤了腿,上前对着周嘉敏道:“没想到你竟然有这种本事!” 周嘉敏道:“这还要多亏了陆国公在我幼时教我如何猎大雁。” 祁语宁淡笑了一声道:“好厉害,这天上飞的大雁,能猎得者当世无二。” 陆宝珠听着周嘉敏这话道:“我爹?不可能吧?我爹连弓箭都拉不动,还被我祖父给责骂呢!” 周嘉敏一笑,“是已故的陆老国公,他在我六岁时候来过一趟江南,小住过一段时日。” 陆宝珠道:“没想到我们之间还有这缘分呢,我祖父那时不带上我反而带了陆昀,要是带上我,说不准我们早就成好姐妹了。” 陆昀听得有人猎得活雁过来看热闹,一听到这话,见着周嘉敏就想起来了,“难怪觉得你眼熟,你是去武馆里面总爱生病的妹妹!” 周嘉敏浅笑道:“如今已经不爱生病了。” 陆昀道:“没想到是你啊,好久没见到了,果真比小时候要结实多了,连天上的活雁都能射得下来,厉害厉害!” 周嘉敏朝着陆昀笑道:“比我厉害之人也甚多,我觉得你也挺厉害的,听说你猎得了一头活着的小鹿?” 陆昀道:“我可没你的本事,我不过就是将小梅花鹿打回家去给我儿子和小侄女玩。” 祁语宁一笑,灵灵得知有小鹿玩定会开心。 陆昀与周嘉敏倒也是一见如故,两人交谈起了射箭的心得。 陆宝珠在一旁被陆昀抢走了好姐妹,不由吃味,走到了沈念边上道:“你夫君与别的女子交谈甚欢,你不管管?” 沈念为着如何坦白堕胎药一事而心不在焉,连着陆宝珠的话都一时半会儿没听清,“什么?” ------------ 第二百五十六章 嫁给你只是为了给涵哥儿寻个爹爹 陆宝珠看着沈念心不在焉的模样,以为她还是担忧着涵哥儿的病情,便也不再与她开玩笑。 陆泽这一次打猎因着是陪着赵捷所打猎,唯一的收获就是一只自个儿撞到了树桩上的蠢兔子,干脆捡了回来给灵灵玩。 灵灵得见兔子万分开心,直抱着兔子不愿意撒手。 黄昏时候,天际间一片粉橙相间的火烧云,夕阳西下,祁语宁才与陆泽上了马,去了猎场边上的一座千狐山,千狐山顾名思义便是一座狐山,此处狐狸众多。 皇家猎场因着都是些贵人去狩猎,里面的野物多数都是有官员在喂养着的,并不凶猛。 像千狐山这般僻静山林才是狩猎的好玩之处。 此处也是先前祁语宁与陆泽幼时来过打猎之处,山坡上并无人家,只有一些猎户打猎时候的小木屋。 这会儿正是野兽苏醒出没之际。 陆泽与祁语宁两人并肩而骑马,见着山坡陡峭,索性将马拴在一处树上,步行寻着猎物。 此处两人不是头一次来了,幼时也来过几回。 祁语宁望着石阶道:“此处除了树长大了些,其余的都是什么都没有变。” 陆泽笑笑,握住了祁语宁的手,与她十指相扣道:“连身边的人都没有变。” 祁语宁也朝着陆泽轻笑了一声,“倒也变了,从泽哥哥变成了夫君。” 陆泽低头望着祁语宁,一时间倒也顾不得打猎,将她抵在了一颗大树上,低头看着祁语宁的红唇,刚要吻下去的时候,就听得一阵动静。 祁语宁看着远处的黄黑相间的毛发,顿时汗毛自立,拉着陆泽的手道:“是老虎!” 皇家猎场之中的老虎祁语宁倒也不怕,毕竟那儿的老虎都是被猎场官员喂得饱饱的,此处野山之中的老虎可不是一般的凶猛。 原本祁语宁只是打算猎得几只狐狸,在冬日里做一件大氅的,没曾想能遇到老虎。 陆泽若是只有一人倒也敢犯险,但这会儿还有祁语宁在,也是安全为上。 陆泽对着祁语宁道:“爬上树去。” 祁语宁踩着陆泽的膝盖上了树枝,将陆泽一把拉到了树上,到了树丛之中,倒是能望见乃是两只小虎。 陆泽搭箭瞄准了小虎,祁语宁连连握住了陆泽的手道:“这两只小虎年岁尚小,不会害人,饶过它们吧。” 生了灵灵之后,祁语宁倒是多了不少的悲悯之心。 陆泽收回了弓箭道:“两只小虎在此处,它们的爹娘也不会离得远,我们还是赶紧下山为妙。” 祁语宁点头道:“好。” 陆泽与祁语宁两人连骑马下山,回了长安的陆府。 陆宝珠见他们二人两手空空不由嘲笑道:“亏得你们两带了这么多支羽箭去,连只野猪都猎不到吗?” 祁语宁道:“千狐山上有老虎,还不只一只,甚是危险,你还是莫要前去了。” 陆宝珠来了兴致道:“野老虎?我还没见过几只野虎呢,正愁这皇家猎场竟是些野兔野鸡的,明日我就上千狐山猎老虎去。” 平柔公主道:“这可不是胡闹之事,你还是安稳些,可别猎不成老虎,反而被老虎给猎走了。” 陆宝珠道:“娘,你就算不相信我的本事,也该相信周嘉敏的本事,我明日随她前去。” 平柔公主越发不赞同了道:“你要去就让你弟弟陪你去,不要带上周家姑娘,若是让周家女儿有个好歹,我可没法向你三舅母有个交代。” 陆宝珠嫌弃看着陆昀道:“我才不要他陪着,大哥,你陪着我去狩猎吧?” 陆泽摇头道:“无空,得处理公事,虽前来狩猎,但国事也不得耽搁。” 陆宝珠又看向了祁语宁,祁语宁也回绝道:“我得陪着灵灵。” 陆宝珠叹气道:“罢了,罢了,就让陆昀随我前去吧。” 陆昀在一旁道:“我还不想陪着你去呢!” 陆宝珠看着陆昀道:“你需得陪着我一起去。” 陆昀满是不愿,却又不敢拒绝,用膳后,他回到了房中,见着心不在焉的沈念道:“陆宝珠好好地去猎什么老虎,还真以为她是什么伏虎罗汉了。” 沈念听到了陆昀的声音道:“你说什么?” 陆昀看着沈念道:“御医不是说涵儿的病情有所好转了吗?怎么见你的模样越发得差了?” 陆昀走到了涵哥儿身边,将涵哥儿高高抱起,见着涵哥儿轻笑喊爹爹,陆昀甚是稀罕,虽不是亲生儿子,可他第一个喊爹爹的就是自己。 沈念看着陆昀道:“夫君,若是我做了一件错事,你会原谅我吗?” “得看你做了什么错事!”陆昀看着沈念道,“你做了什么错事?” 沈念摇摇头道:“没什么,只是问问而已。” 陆昀抱着涵哥儿道:“我明天要跟着陆宝珠去猎老虎,不知到了夜里能不能回来,你明日就不必等我了,先行歇下吧。” 沈念看着陆昀那张单纯的脸庞,指甲一直扣着自己的手指道:“夫君,我……” 陆昀打了一个呵欠道:“不说了,早些说罢,明日可是要耗费精力的。” 沈念将涵哥儿交给了奶娘之后,看着已躺下的陆昀,坐在了床榻边上,深呼吸了一口气: “陆昀,我们先前那个孩子不是意外而没有的,是我服用了堕胎药。” 陆昀紧蹙着眉头,从床榻上坐了起来,直视着沈念道:“你说什么?” 沈念深呼吸一口气,平淡道:“对不住。” 陆昀见着沈念平静的神情,满是不可思议地道:“你堕胎干什么?纵使是国孝期间有孕一事被外人知晓,也不过就是被责罚几句而已,我又不是朝中人,怕什么?你也不怕伤了你自己的身子!” 沈念平静出声道:“我从一开始就没想过要留下那个孩子,涵哥儿已经没了父亲,我不想他小小年纪连着母亲都要与弟弟妹妹分担一半,我也怕我有了更小的孩儿之后,会对涵哥儿不够细心……” 陆昀皱眉又气恼道:“不想留下那个孩子你不早说?涵儿是你的孩子,你肚子里的孩子就不是你的孩子吗?五个月了!它都五个月了!你怎能这般狠心?” “你明知我知晓你小产,我有多愧疚,有多埋怨自己,却原来是你如此心狠手辣!” 陆昀将自己的手紧握成拳,怒视着沈念道:“你把我当做什么了?” 沈念看着陆昀道:“我把你当做涵哥儿的亲生父亲,我嫁给你只是为了给涵儿找一个爹爹。” 陆昀恼怒至极:“你怎么可以这么对我?!” “陆昀,是你先来招惹我的,失忆时候的陆昀也是你,若不是你失忆的非得要缠着我,非得教着涵儿叫你爹爹,我也不会如此算计你!” “算计?”陆昀看着沈念。 沈念对着陆昀道:“我之所以能有身孕,是我一直在喝能助孕的药物,也算好了日子给你吃补药,所以你才会一次又一次的与我荒唐。 我之所以如此做,是想要借着有子能嫁给你,能让你做涵儿的父亲,你我的孩子自始至终只是我能嫁给你的手段而已。”(本章完) ------------ 第二百五十七章 你也得先还我一个孩子 陆昀听闻沈念此言,睡意全无,满脑子都是愤恨,他扬手朝着沈念的侧脸,见着沈念无闪躲,他只这一巴掌狠狠落在了他自己的脸上。 陆昀满眼泪水地看着沈念道:“你太不是人了!你怎么可以如此利用我?利用我们的孩子?就他黄涵是你的儿子,我的孩子难道就不是你的骨肉吗? 他也是你的孩子,他也在你肚子里五个月,你怎么狠得下心的?” 沈念垂眸道:“从一开始我就没有将他当做过是我的孩子,只将他当做是让你为涵儿的父亲的筹码。” 陆昀气愤至极道:“你做了这种事情何不瞒着我一辈子,你现在告诉我是什么意思?来取笑我傻吗?” 沈念叹了一声道:“此事祁郡主知晓了,摄政王也知晓了,王爷原打算等狩猎后告诉你。” 沈念看着满眼泪水的陆昀道:“对不起,我知晓利用你本是不该,但也是你先让涵儿叫你爹爹在先,如今你要休妻也罢,还是和离也罢,我再另给涵儿找爹爹便是。” 陆昀听闻此言越发气恼,合着他被人利用欺骗没了孩子,还要被人一脚踢开? 陆昀气恼直接地禁锢住了沈念的手腕,将她推到在床榻之上,恶狠狠地道:“想要和离离开陆府,你也先得还我一个孩子! 你何时给我生一个孩子,我何时再让你去给黄涵找他的爹爹去!” 陆昀不管沈念拒绝,狠狠地咬住了她的肩膀…… 不管沈念如何喊疼,陆昀毫无疼惜,只知发泄着自己的怒气。 沈念昏睡过去后,她昏昏沉沉醒来时候,只见房中没有了陆昀。 沈念见着床榻间的狼狈,唤着自己的陪嫁丫鬟入内,可没想到来得却是秋月。 秋月对着沈念行礼道:“郡王妃,您的几个丫鬟对郡王不敬,已被郡王爷下令逐出陆府回去沈府了,日后您有什么需要之处,尽管唤奴婢就是了。” 沈念看着秋月,紧蹙眉头道:“涵儿呢?” 秋月对着沈念道:“郡王爷说了,您何时生下孩子,他就何时让您见涵少爷!” “他怎可如此呢?”沈念捡起散落一地的衣裳穿上,走到了门外,就见着几个五大三粗的婆子拦着。 沈念焦急道:“涵儿还生着病呢,他不见我会哭闹的,我要见陆昀!” 秋月道:“对不起郡王妃,奴婢等只听郡王爷的吩咐。” 沈念去了屋内,找出了随身携带的金钗道:“劳你帮我给祁郡主传个信,这金钗乃是宁家的家传宝物。” 秋月没有接过金钗,连对着沈念道:“郡王妃,此物奴婢不能收,您有什么尽管吩咐,奴婢能为您办到的,必定会给您办到的。” 沈念紧蹙着眉间,叹了一口气。 …… 今日的皇家围场依旧热闹,因着夏日里不少猎物都是昼伏夜出的,白日里野兽少,便纷纷打起了马球,比起了马上射箭。 灵灵很是爱看这些热闹,祁语宁抱着她的时候,只见灵灵一蹦一蹦的。 祁语宁想着若是三岁时候的灵灵见到这一幕,少不得也要下场去比试一番的。 陆宝珠走到了祁语宁身边道:“你看陆昀脸上有着一个明显的红掌印,这又不知是被谁打了,眼睛都满是红血丝,今日更是像吃了爆竹一般,看来今日去千狐山是狩猎不成了的。” 祁语宁望过去,小秃驴的那张驴脸上可不是有个明显肿起的红印子,“这不是别人打的,大拇指在下边,他自己打得自己!” “他又疯了吗?”陆宝珠道,“自己打自己好玩吗?” 祁语宁没见到沈念的踪影,看着陆昀一脸难堪的脸色,也是猜到了,怕是沈念她坦白了堕胎一事了。 祁语宁看了一会儿射箭比试之后,就回了一趟陆府,去了沈念屋内。 祁语宁见到院子外守着的婆子,入内就听到了沈念担忧的啜泣声。 沈念见着祁语宁而来,似见到了救命稻草一般跪在了祁语宁跟前道:“郡主,求你帮帮我,让我见见涵儿。” 沈念只披着一件薄衫,纱布之下锁骨之下的痕迹清晰可见,祁语宁道:“你先起来吧。” 沈念没有起来,低头磕首。 祁语宁叹气道:“我先前就与你说过,你胆敢做出这种事情来,无论陆昀怎么对你,你都是自食恶果。” 沈念哭着道:“我已知错了,郡主,我真的知错了,我情愿被陆家休弃,也愿用一生去弥补陆昀,但唯独不能不见我的涵儿,他还生着病呢,醒来见不到我必定会哭泣的。” 沈念落泪道:“郡主,求求您了,求您帮帮我。” 祁语宁叹了一声,命着秋月去将涵哥儿抱来。 秋月道:“涵少爷跟着郡王爷出去的。” 祁语宁看着沈念道:“此事我还真的没有办法帮你,陆昀他虽纨绔可心地到底是不恶的,涵儿在他手里你不必太过于担忧。” 沈念只觉得心刺痛得很,她无助地落泪着。 祁语宁叹气道:“陆昀只是不让你见涵儿,你就如此伤心,你亲手杀了他的骨肉,他又何尝不痛苦呢?” 沈念道:“千错万错都是我的错,他要折磨我就折磨我罢了,涵儿一定不能有个好歹,有劳郡主替我多多照顾涵儿了。” 祁语宁道:“你放心,就是看在黄节度使的面子上,我也会好好护住涵儿的。” 祁语宁离了沈念的房中,去行宫之中寻了陆泽。 陆泽正处理着国务,见到祁语宁而来,命着众内侍退下,将祁语宁揽在怀中道:“怎么过来了?不去猎场里看射箭赛事?” 祁语宁叹气道:“我来是为了沈念一事而来的,她对陆昀坦白了她堕胎一事,小秃驴倒也是有本事,将沈念的丫鬟都支走了,派人看管着沈念不许她见涵儿。” 陆泽道:“你又不是头一天认识陆昀,他是能让自己吃亏的性子吗?沈念胆敢做出堕了他孩儿之事,也得得到报应,你早就不欠沈念什么了,也不必插手其中。” 祁语宁深深叹了一口气,“唉,以后家中有的好闹腾了。” 终究是一家人,二房不宁,家中也甚难安宁。 祁语宁又道:“涵儿的祖父当初交给我兵符,怎么说都帮衬我们一把,没有投奔秦家与秦家共谋富贵,也算是忠臣了,我对沈念是仁至义尽了,但对涵儿不是,哪能看着涵儿生着病还见不到娘亲? 你不如劝劝小秃驴,真要是气愤难耐,不如就是休妻了事,让沈念涵儿母子分离太过分了些!” 陆泽握着祁语宁的手道:“那也是沈念过分在先,我知晓你对祁家军部下忠臣良将素来敬重,也是极力地帮助忠烈之后,可忠烈后人做错了事也该受罚。 且此事到底是陆昀的私事,你我都不要插手,你难得来一次长安,好好玩玩,何必为这些是是非非烦恼?”(本章完) ------------ 第二百五十八章 不能再让沈念另嫁他人 祁语宁从行宫里出来后,便去猎场寻陆昀。 陆昀在射箭比试上纵使赢了,但脸色依旧极差,一旁的涵哥儿看着陆昀喊着爹爹,陆昀也都不去理会着他。 被烦极了之后,陆昀恶狠狠地对着涵哥儿道:“我可不是你爹,你爹早死了,以后都不准叫我爹爹!” 涵哥儿听到陆昀此言,霎时间便大哭出声,“呜呜呜。” 祁语宁连上前将涵哥儿给抱起,对着陆昀道:“你有多大的怒火朝着大人发泄去,欺负一个孩子算什么本事?” 陆昀轻哼,“这小兔崽子难受,沈念才会知道我有多难受!” 那个孩子本不是他所期盼的,可是从孩子两个月到五个月的时候,陆昀也幻想过无数次是女儿还是儿子,孩子出意外之时,陆昀也恨死了自己,可如今才知道都是算计。 祁语宁抱着涵儿叹气道:“大人的恩恩怨怨何必让一个孩子去承受。” “所以我的孩子就得承受大人的恩怨是吧?祁语宁,你帮你祁家军部下的子女也该有个度,你们祁家早就不欠沈念半分了。” “我若是帮她,此事我就不会让她来亲自对你坦白!”祁语宁心疼地看着大声哭泣的涵儿道:“涵儿年纪还小,才两岁多点的孩子能懂什么?他还生着病,你真要是让他有个好歹的话,你让我如何向已故的黄节度使交代? 你若是实在是气恼不过,休了沈念就是了,休了她名正言顺,饶是沈家宁家都不能说你半分不是。” 陆昀拔高了声音道:“休妻?她休想!不还我一个孩子,她休想拍拍屁股走人另嫁他人!” 祁语宁听到陆昀此言,满是不理解道:“你还想让沈念给你生个孩子?你还真是蠢驴脑袋!” 事已至此,陆昀想到的不是休妻,竟然是让沈念给他生一个孩子? 陆昀道:“她不是不愿意生我的孩子吗?我不但要让她生一个,还要让她生一堆,以解我的心头之恨!” 祁语宁:“……孩子可不是什么玩意,生出来了需得对他的一生负责,还以为你是长大了,原还是这般幼稚,唉!” 陆昀道:“不如此做,难解我的心头之恨!” 祁语宁只给怀中的涵儿擦拭着眼泪:“不哭不哭,等你病好了后,伯母带着你去与灵灵妹妹一起玩。” 陆昀低声吼着涵哥儿道:“男子汉大丈夫,哭哭啼啼的,一点都不乖!” 涵哥儿听着陆昀的话,小嘴抿着尽量忍着哭泣,更是令人心疼。 祁语宁对着陆昀道:“不论如何,在涵哥儿心中他唯一的父亲就是你,生恩不比养恩大,你好生照顾涵哥儿吧,就当是报答当初你得了失心疯的时候,沈家收留你之恩了。” 陆昀从祁语宁手中把委屈了一上午的涵哥儿接过,涵哥儿在他怀中就立刻展露了笑颜。 但陆昀看向涵哥儿的眼眸里,没了往日里的喜欢,不迁怒涵哥儿,他还真的做不到。 …… 围场之中的射箭比试一直到黄昏。 也有不少勋贵郎君前往千狐山狩猎的,陆宝珠本以为今日吃了爆竹的陆昀不会前去了,没想到他还是黑着一张脸陪着自己前往千狐山。 黄昏百鸟归巢,也正是老虎下山觅食至极。 众人知晓山中有老虎之后,也是步步谨慎。 “宝珠,你也在这里!” 周嘉敏走到了陆宝珠身边,轻声笑道:“来千狐山打猎,怎么不叫上我呢?” 陆宝珠看着周嘉敏一笑道:“此处有老虎,所以……” 周嘉敏道:“我正是想要来猎一头老虎回去的,太皇太后娘娘一直腰疼,听说虎骨入药能减缓腰疼!” 陆宝珠笑笑道:“你比我这个亲生外孙女还有孝心,走走走,我们一起猎虎!等会要是遇到了危险了,你就把陆昀给推出去就好。” 一旁黑着的脸的陆昀:“……” 周嘉敏看着陆昀,担忧道:“陆郡王,您脸上的手指印是谁打得?” 陆昀说着:“摔的。” 周嘉敏可不觉得摔能摔成这幅模样,她从怀中掏出了一个瓷瓶,递给了陆昀道:“陆郡王,这药能够消肿的,我给您涂涂?” 陆昀道:“不必了,留着这印子能让我知晓我有多傻!” 周嘉敏不再多说,天眼见着越来越暗,不少人已经不敢在山上久留,毕竟天若是完全黑了,下山就难了。 寻了一圈,没见到老虎的陆宝珠也要下山了。 周嘉敏却道:“都这个时候了,老虎必定是出来了,我再等等,你们先下山去吧。” 陆宝珠对着陆昀道:“此处危险,你陪着嘉敏,务必要安全护送她归来。” 陆昀看着将黑未黑的天色,并不是很想这么早回去见到沈念,便点了点头。 陆宝珠跟上了跟前来打猎的盛京郎君一起下山,这边周嘉敏还是兴致勃勃找着猎物,看到树丛间有所动静,周嘉敏便搭上了弓箭。 弓箭一射出去,便有一头黑黢黢的野猪猛得朝他们而来。 周嘉敏一惊,就被陆昀一把抓过,陆昀伸手就爬上了树干,中了箭的野猪横冲直撞的,只把他们两人的马都撞倒了,受惊了的马匹四处掏逃窜。 周嘉敏在树干上,又给野猪补了一箭,野猪才彻彻底底地躺在地上,不得动弹。 周嘉敏跳下树枝,拍了拍手道:“没猎得老虎,猎得野猪倒也不错。” 陆昀道:“夜深了,我们先下山去吧,马儿都不知道被吓跑到哪里去了。” 周嘉敏道:“可惜我们没有扁担提野猪。” 这么大一只野猪,陆昀也是难以提领得的动的,陆昀道:“做好标记下山,明早让人上山来取就是了。” 周嘉敏跟在陆昀的边上,点燃了火折子摸黑下了山,下山的路没有了马儿并不好走。 路过一条山溪的时候,陆昀一个不小心踩在了里边,一阵巨疼传来,他倒吸了一口凉气,将火折子往下移的时候,他大惊道:“毒蛇!真晦气!” 轰隆,一阵惊雷声响起,豆大的雨滴重重地下来。 周嘉敏连扶着陆昀道:“雨越来越大了,我们赶紧下山去看御医吧。” 陆昀可不想这个时候死,他若是这个时候死了,还不知沈念该有多得意,“她还真会克夫君,克死了一个,如今连我也要被克死了。” 陆昀看着被蛇咬伤的小腿满是肿胀的青紫,对着周嘉敏道:“如果万一我死了,你要帮我向我娘我哥传达我的遗愿,沈念必须为我守寡一辈子,不能再让沈念另嫁他人……” 周嘉敏道:“你们夫妻关系真好。” ------------ 第二百五十九章 自请下堂 雷雨闪电足足持续了半个时辰才停,偶尔还会有远处的雷声传来。 沈念在房中心绪不宁,她已经快一整日都没有见到涵哥儿了,她期盼着能见到陆昀,可是直到夜深亥时还没有见到陆昀。 沈念问了外边的秋月道:“陆昀还没有回来吗?” “回郡王妃的话,郡王爷还没有归来。” 沈念在窗口望着外边刚歇下的雨,淡淡地看着外边,走到了一桌子冷菜跟前,强撑着吃了两口就入睡了。 入睡时候的沈念多少都有些睡不着,一闭眼就是涵儿的哭泣声。 辗转反侧了一整夜,沈念听到一阵动静,才得知陆昀与周嘉敏上千狐山打猎没了踪影,只找到了两人的马匹,两人彻夜失踪了。 还是周太后那边先开始找的周嘉敏没有找到,才知陆昀是陪着周嘉敏的。 彻夜未归,又是在有老虎的山上,平柔公主得知此事后着急得要命。 祁语宁知晓了此事,只能安慰着平柔公主道:“您放心,昀弟弟一定不会有事的。” 平柔公主叹气道:“那千狐山上凶险万分,天快要黑了就该下来了的,如今也只能祈祷菩萨保佑了,让陆昀早些归来了,沈念呢?夫君彻夜未归,她连出个面都不出吗?” 祁语宁道:“沈念被陆昀让人盯着,不许她出房门半步。” 平柔公主皱眉道:“这又是怎么一回事情?” 祁语宁将沈念打胎之事,小声地告诉了平柔公主。 平柔公主差点一口气喘不上来,“如今要紧的事情还是得先找到昀儿要紧。” 祁语宁道:“我与陆泽亲自去山里边找找吧,我们对千狐山也甚是熟悉。” 平柔公主轻点头道:“你与泽儿也要万分小心点。” 祁语宁应下道:“我会让侍卫寸步不离跟着的。” 祁语宁到了千狐山下时,陆泽已带兵在山脚下吩咐着各路士兵的搜索范围。 祁语宁与陆泽朝着陆昀做过的标记处而去,陆泽对着祁语宁道:“陆昀所做的标记旁有野猪尸首的痕迹,旁边还有老虎脚印,应当是陆昀猎得野猪拿不走,作了标记打算白日里来取,却被老虎给先吃了野猪尸首。” 祁语宁道:“标记在何处没有的?” “前边野山溪那边没了,下了一场大雨,连着脚印都不好走。” 祁语宁随着陆泽到了野山溪旁,陆泽仔细寻了寻,见到了一块衣裳碎布,祁语宁见着布料道:“这块布料应当是周嘉敏的,我见她穿过这个料子。” 陆泽见着碎布上边还有着血迹满是担忧。 祁语宁随着陆泽四处寻着,直到寻到正午,日头大得很,祁语宁见到有一处山洞,才让着陆泽随着自己的去山洞里边歇息用膳。 进了山洞后,陆泽点燃了烛火,看到了里面有着点点血迹。 连往洞中深处走去。 祁语宁握紧着陆泽的手,与他一直往里边去,只见昏暗不见光的洞中,周嘉敏与陆昀两人倒在一处。 陆昀的小腿露在外边,陆泽一看就便见到陆昀的小腿上有着明显被蛇咬伤的伤口,伤口处已经紫红一片肿成了一个馒头大小。 周嘉敏的唇旁还有血渍。 祁语宁连连上前扶起周嘉敏,给周嘉敏把着脉搏,确定了周嘉敏还活着祁语宁便轻轻松了一口气。 “还好,人还活着。” 陆泽连找着侍卫进来背人,周嘉敏乃是女子,只能祁语宁与立春两人扶着到了洞外边,到了外边阳光下,周嘉敏脸色更是惨白。 众人不敢停歇,脚不停歇地下了山。 祁语宁先将周嘉敏送到了行宫处,周太后着急忙慌前来道:“嘉敏,嘉敏!” 御医也连来给周嘉敏把脉,御医查看了周嘉敏的瞳孔,道:“周二姑娘像是中了蛇毒,太后娘娘,不如让宫女给周二姑娘查看一番她身上可有被蛇咬伤之处?” 祁语宁道:“我已经查过了,并无被伤咬伤之处的,她之所以中了蛇毒,应当是给人吸了蛇毒。” 御医道:“我这便给周二姑娘开药解毒。” 祁语宁见这边御医已经开药之后,忙不迭地回到了陆府,御医已给陆昀包扎了伤口,也开了解毒之药。 御医摸着花白胡子,对着平柔公主道:“这蛇毒太深了,即便有人帮忙先吸了些蛇毒,这解毒之药有没有用,也不一定。” 平柔公主担忧哭泣着,陆国公将手搭在平柔公主的肩上道:“昀儿素来运气好,他不会有事的,放心吧。” 祁语宁曾经咒过陆昀无数回,这一次见到他脸色煞白地躺在病榻上,祁语宁只求他能平平安安的,到底也是自小看着长大的邻家弟弟,如今更是灵灵的亲叔叔。 想到灵灵的亲叔叔,祁语宁顿时也就放心了。 三岁的灵灵认识陆昀,想来陆昀也没这么容易死! 祁语宁看着一旁担忧的陆泽,小声对着陆泽道:“灵灵认识的陆昀的,你不要太过于担忧了。” 陆泽轻点头道:“嗯。” 沈念在房中听着外边的一阵动静,忙问着秋月道:“外边怎么了?” 秋月行礼道:“郡王爷找到了,不过他中了蛇毒,这会儿正昏迷不醒呢!” “什么?!”沈念满是担忧道,“怎么会中了蛇毒呢?我要出去见他。” 陆昀昏迷不醒,秋月等丫鬟也不敢再拦着沈念。 沈念忙不迭赶去了前院的房中,陆昀房中站了不少人。 沈念顾不得再一一行礼,看着床榻上躺着的陆昀,她紧咬着唇,落泪出声道:“夫君,夫君,你醒醒。” 丫鬟端着熬好的药过来,沈念接过药碗给陆昀喂着药,却是怎么都喂不进去,陆昀咬紧着牙关,药汁都从一旁流出。 陆昀吃不进去药,让众人都甚是担忧。 沈念喝了一口药,吻住而来陆昀的唇瓣,以口渡药倒是喂进去了一些。 沈念眼中的泪水不断得滑落在陆昀的脸上,她跪在了平柔公主跟前道:“公主殿下,先前陆昀说得很对,我就是一个天煞孤星,克父克母克夫克子之人,都是我害了陆昀, 我愿自请下堂,或许我们不是夫妻了,他就不会被我给克了……” ------------ 第二百六十章 给陆昀做郡王侧妃 “咳,咳咳!” 沈念话音一落,床榻之上的陆昀就咳嗽起来,他尽全力睁开眼睛。 平柔公主与陆国公见此连连上前,平柔公主握住了陆昀的手道:“昀儿。” 陆昀咬紧牙关道:“我死了之后,得让沈念替我守寡一辈子,不许她另嫁,我都被她给克死了,她休想再另嫁他人,咳咳!” 说罢后,陆昀眼睛一闭,再度晕厥了过去。 平柔公主急忙大喊着御医。 御医连上前来诊脉道:“郡王爷是中毒颇深,陷入晕厥,如今只能吃些解毒的药方。” 平柔公主满是忧心忡忡,看着底下跪着的沈念道:“你先起来好好照顾昀儿吧,自请下堂还是罢了,你也听到了陆昀所说的话。” 沈念起身应是。 陆昀重病昏迷,陆泽难免有些担忧。 祁语宁与陆泽回房后,见着他一脸不悦的神情道:“别太担忧了,灵灵是认识陆昀的,想来陆昀可以平安度过此关的。” 祁语宁接过阿黎手中的灵灵抱着,“灵灵,叔叔这一次是不是会平平安安的?” 灵灵咯咯笑着,祁语宁见着小灵灵的笑意,对着陆泽道:“你看灵灵笑了,所以,陆昀一定会平安的。” 陆泽道:“我愁得还不只有陆昀昏迷一事,陆昀与周嘉敏两人孤男寡女在山洞中共处一夜,那周嘉敏还给陆昀吸了蛇毒,以至于她也身中蛇毒,如若此事传开去,我们要如何给周家一个交待?” 祁语宁先前倒也没有考虑到这方面,如若没有周嘉敏吸蛇毒一事,陆昀怕是早就死了。 于情于理,周嘉敏若是因此名声有损的话,陆家还真的不得不负责。 祁语宁望着灵灵道:“不管此后名声如何,如今也得先望他们二人能早些醒过来为好。” 周嘉敏与陆昀中了蛇毒受伤昏迷一事,一时间倒也没有传开。 陆泽在千狐山下部署了兵力,不许盛京年轻子弟再去野山之中狩猎。 不过对于很多人来说,光是围场狩猎也是足够玩闹了。 陆昀昏迷不醒,陆宝珠与祁语宁倒也都无心狩猎玩闹。 倒是灵灵难得见公主府外的风光,能天天去山里边玩,她就满是开心,哪怕她只能被丫鬟抱在手里,但看着赵捷他们这群大孩子玩,她都很是乐意。 直到三日后,周嘉敏才缓缓醒转过来。 周太后见着周嘉敏醒过来,深深地松了一口气,“还好还好,嘉敏你没事就太好了,姑母可真的要吓死了,日后可不许去野山上胡闹了。” 周嘉敏好生咳嗽了几声,“姑母,郡王呢?陆郡王怎么样了?” 周太后听着周嘉敏这话,满是不悦道:“你醒来都不顾着你自己的身体就问陆昀,你先前为何要帮陆昀吸蛇毒的?你可知男女授受不亲?此事若是被楚家给知晓了,你与楚家的婚约如何是好?” 周嘉敏低头落泪道:“我……我本就不想嫁给楚家人,那楚家五爷失踪十余年才回的楚家,年纪要比我大十余岁……姑母,若是因为此事毁了名声能不嫁楚五爷,我也甘愿了!” 周太后拿手点了点周嘉敏的脑袋道:“嘉敏,你糊涂啊,这婚事若是因此毁了,你名声呢?你名声不要了吗? 若是为了救陆泽倒也罢了,这一次怎么样哀家都得让陆泽纳你为侧妃,可那陆昀,给他做郡王妃我都嫌委屈了你,何况还是给他做郡王侧妃?” 周嘉敏伸手捂了捂脑袋:“姑母,我可不是堂姐,陆郡王与郡王妃两人夫妻情深,陆郡王中了蛇毒晕厥前的话还是他要郡王妃不许改嫁,他们感情甚笃,我又怎会去做陆郡王的侧妃呢?” 周太后道:“那你的名声就白白损了吗?日后还如何嫁人?” 周嘉敏道:“姑母,我乃是救人,若是心地善良的郎君,自然不会在意这所谓的名声有损。” 周太后拨弄着手中的佛珠,摸着周嘉敏的脑袋道:“姑母会为你讨个公道的,陆家这一次到底不占理。” 周嘉敏靠在周太后的怀中道:“多谢姑母。” “表姐!” 周嘉敏听到了小赵捷的声音,连声道:“陛下。” 赵捷走到了周嘉敏跟前道:“表姐,你终于醒了,娘亲好担忧你的。” 周嘉敏朝着赵捷一笑道:“对不起,让陛下与娘娘担忧了。” …… 长安陆府之中。 祁语宁在房中收到行宫之中的消息,说周嘉敏已然醒转,她便轻松了一口气,对着陆泽道:“好在周嘉敏已然醒转了,想来陆昀也快醒过来了。” 陆泽道:“我们再去瞧瞧他。” 祁语宁随着陆泽去了陆昀的房中,陆昀依旧还是昏睡着,整个人的脸色甚是难看。 祁语宁进了房中没有见到沈念,问着一旁的秋月道:“郡王妃呢?” 秋月道:“郡王妃觉得是她妨克到了郡王爷,若留在郡王爷身边,恐怕会有损郡王爷寿命,便在附近山上的寺庙之中请了一尊佛像回来,在隔壁弄了一座小佛堂,为郡王爷念佛祈福。” 陆泽皱了皱眉。 陆宝珠端着药碗进来,难得做了一回好姐姐给陆昀喂药喝。 只是陆昀依旧是难以喝进去药。 陆宝珠对秋月道:“你去把郡王妃给寻来喂药。” “是。” 陆宝珠放下了药碗,叹气道:“都是我不好,早知道我就不该让陆昀陪着周嘉敏打猎的,应该劝他们两人尽早离开危险之处的,也不知道他能不能醒过来了。” 祁语宁道:“必定会醒过来的,你不必太过担忧,听说周嘉敏醒了。” 陆宝珠起身道:“嘉敏醒了?那可真是太好了,我去瞧瞧她!” 陆宝珠风风火火离去后,沈念才来。 沈念消瘦了不少,手中多了一串佛珠:“大哥,嫂嫂。” 陆泽并不待见沈念,倒也不是因为什么妨克不妨克之说,身为陆家嫡长子,陆泽自然对这种拿陆家子嗣血脉算计的女子很是厌恶。 若不是顾念着沈念到底是祁家军忠烈之后,陆泽可不会任由陆昀胡闹,必定劝陆昀休妻。 祁语宁对着沈念道:“陆昀不会出事的,你也不必要太过于担忧了。” 沈念道:“他若是再不醒来,我便会带着涵哥儿回娘家去,离他远远的,都是我不好,陆昀说的很对我就是会妨克人的灾星,他本就不该娶我的……” 祁语宁道:“说什么傻话呢?要这么说来我也自幼无父无母,我也是天煞孤星之命吗?祁家军这么多忠烈之后没有父母,也是天煞孤星?快别自个儿胡说了,先给陆昀喂药吧,我们先走了。” 陆泽与祁语宁出了门后,陆泽对着祁语宁道:“这沈念若不是祁家军之后,我是不会再留她在陆府里的。” 祁语宁看着陆泽道:“沈念之事你不必在顾忌我,不过我看她是真的担忧陆昀的。” 陆泽道:“陆昀强撑着一口气都说不许沈念改嫁,沈念呢?人还没走呢,她就筹划着回娘家去了,陆昀若能醒来也是被她给气醒的。” ------------ 第二百六十一章 他不是你爹,你爹已经死了 祁语宁看着陆泽道:“沈念先前是做了错事,可这一次我相信她自请下堂也好,还是回娘家也好,都是真心为了陆昀平安无虞。 我知道你担忧你亲弟弟,可是沈念这一次真的没有什么坏心思,一切怎么都得等陆昀醒过来再说。” 陆昀一直昏迷不醒,祁语宁都觉得狩猎没有什么意思。 再过几日就要启程回盛京,这一次长安狩猎让祁语宁颇觉得意兴阑珊。 阿黎的大女儿楚池说从未见过长安城里头的热闹,她弟弟楚清在赵捷跟前提了一嘴,赵捷便也有了兴致跟着楚清楚池微服去长安城之中逛逛。 赵捷微服游玩,陆泽与祁语宁随行,祁语宁见灵灵爱热闹,也将灵灵给带上了。 阿黎这一次还带上了只比灵灵大一个月多些的小楚澈,小楚澈已经会走路了。 祁语宁见着会走路的小楚澈,好是惊奇,“他这么小就会走路了,我们家灵灵被人扶着都不大敢走呢,小楚澈可真聪明。” 灵灵咿咿呀呀不知说些什么,楚澈听到了灵灵的话后,倒是不走了,只抱着阿黎的大腿。 阿黎抱起楚澈的时候,灵灵在祁语宁怀中就闹腾,伸出双手朝着阿黎奶,奶喊着。 阿黎只得放下楚澈,抱起了灵灵,灵灵在阿黎的怀中呵呵笑着。 祁语宁见着地上的小楚澈甚是可怜他,小小孩子出生就没了爹爹,灵灵还要与他抢娘亲,便抱起了楚澈。 灵灵见着祁语宁抱着楚澈,又咿咿呀呀闹着要让祁语宁抱她。 祁语宁笑着灵灵道:“刚才可是你自己要奶娘抱的,你总不能不让奶娘抱哥哥,也不让娘亲抱哥哥吧?” 灵灵眨着眼睛,指着陆泽,示意陆泽抱楚澈。 陆泽抱过楚澈,灵灵才满意笑了笑。 祁语宁点了点灵灵小脑袋:“你可不许这么欺负哥哥。” 灵灵咿咿呀呀似在反驳。 阿黎看着灵灵含笑道:“这灵灵小郡主可是聪慧,才九个多月就很是机灵,一般婴儿都是呆头呆脑的,我家阿澈就是呆呆的,小郡主可正是应了灵灵这个名字。” 楚澈在陆泽怀中,有些害羞,却更多得是依赖,脑袋贴在陆泽的肩上。 祁语宁道:“我倒是觉得阿澈也是挺聪慧的,他出生头一日我就喜欢这个孩子。” 陆泽看着怀中的楚澈道:“这孩子的确是好看,也不知他父亲该是如何绝色。” 阿黎的容貌只能算是中上而已,她的几个子女倒是各个容貌出色,并无像她的地方,想来是随了父亲的样貌了。 祁语宁道:“与你不差上下。” 陆泽轻笑道:“我还以为你会说是仅次于我。” 赵捷在一旁羡慕地看着陆泽怀中的楚澈,“阿澈弟弟是想要爹爹了,灵灵才让表哥抱阿澈弟弟的。” 祁语宁本以为灵灵是吃醋奶娘和她抱楚澈,让陆泽抱楚澈,这会儿听赵捷一说,才知晓小灵灵的用意。 祁语宁上前就在灵灵脸上亲了好几次,“灵灵真棒。” 几个孩子头一次见长安的热闹,赵捷更是头一次见到骆驼,见识到各种稀奇的玩意儿。 赵捷纵使已是皇帝,可是陆泽与祁语宁并没有多过于去压迫他学习些规矩,规矩可慢慢学,该玩的时候尽情玩,毕竟他是从小被关在皇陵里三年,难得如今越来越开朗。 楚池作为几个孩子里头年纪最大的,倒是尽着做姐姐之责,看顾着弟弟妹妹与赵捷。 赵捷停留在一处木匠所做的小机关马车跟前,看着摊主摆弄木马车嬉戏。 楚池却望见了隔壁客栈之外,从轿子里下来的一道身影:“爹爹!爹爹!” 楚池连连走到了客栈之外,朝着轿子上下来穿着锦衣的郎君喊道:“爹爹!” 客栈外,几个家丁上前将楚池拦住,“哪里来的黄毛丫头,敢乱叫我们五爷!” “爹爹,我是小池啊……” 楚五爷回头看向了客栈门口约莫十岁的小女孩,微微蹙眉。 祁语宁见到了楚池的动静,与着阿黎过来。 阿黎问着楚池道:“怎么了?” “娘,我见到爹爹了!爹爹没死!” 阿黎顺着楚池所指望了过去,见到里面穿着富贵,带着玉冠的郎君,愣了会儿神,眼前的人是她的夫君,却又不是,她的夫君不会有这种嫌弃,也不会有这种睥睨的高高在上之感。 “池儿,你认错了,这不是你爹爹,你爹爹已经死了。” “爹爹的眉间有颗红痣,他也有,他就是爹爹!” 祁语宁对楚池亲爹只有一面之缘,倒也认不出来,但是看着跟前的郎君便知绝非是她庄子里那个小庄头。 男人的嫌弃的目光从楚池身上移开,转而看向了祁语宁,倒是带有些许恭敬,“摄政王妃。” 祁语宁问道:“你认识我?” 楚五爷道:“倒不认识您,却认识你头上的那颗珠子,今年东海就这么一颗紫珠,本是想要给我娘做寿辰贺礼的,后来听说是被祁家收了去,只因祁家郡主由爱珍珠。” 祁语宁摸了摸头上发髻间戴着的紫珠。 陆泽见到这边的动静而来,看向了跟前的郎君问道:“语宁,这位是?” 楚五爷行礼道:“参见摄政王,在下楚家新任家主,楚晏。” 陆泽道:“原来是周二姑娘的未婚夫婿。” 楚晏道:“已不是了。” 祁语宁一愣。 楚晏望着陆泽怀中的小婴儿,眼眸微眯,因陆泽怀中的小婴儿甚是像他,“这孩子是王爷的?” 陆泽道:“是我女儿奶娘的儿子。” 楚晏道:“原是如此。” 祁语宁看着阿黎的眼神一直盯着楚晏瞧着,手紧紧地捂住了楚池的嘴巴,也便没有在此地久待与这位楚家家主多过于寒暄。 离了客栈后,楚池眼中含泪看着阿黎道:“那分明就是爹爹!” “他不是你爹,你爹已经死了!”阿黎第一次满是恼怒地对着楚池道。 “他就是爹爹,我要去找爹爹,爹爹最喜欢我了,我要爹爹!” 阿黎见着楚池哭闹,扬手一个巴掌打在了楚池的脸上,“池儿,你是姐姐,你怎可和不懂事的弟弟一般胡闹?” “阿黎!”祁语宁不悦地道,“池儿向来懂事,这也不过是想念爹爹而已,好好告诉她这是楚家家主,不是她爹爹就是了,你打她做什么?” 阿黎手放在一旁。 楚池却是连跪在了祁语宁跟前道:“郡主,对不起,都是我不好,您不要骂我娘,都是我不乖。” 祁语宁见着楚池的模样,轻轻叹气:“我不怪罪你娘,起来吧,你是个乖孩子。” 赵捷听到楚池的哭泣声,拿来了一个刚买来的小面人递给了楚池道:“不哭,这个小面人送给你。” 楚池接过赵捷递上来的小面人,笑笑道:“多谢小陛下。” 灵灵在春分怀中举着拳头咿咿呀呀的,祁语宁倒是想起了先前三岁时候的灵灵,若是三岁的灵灵必定会说谁欺负姐姐,她就打谁。 祁语宁替楚池觉得委屈,又对阿黎道:“那楚家主的长相连大人都会认错,何况是一个孩子呢?你不该对池儿如此苛刻的。 我甚是喜欢池儿这个孩子,我想让她去尚宫局之中做女官,如今尚宫局之中在新招宫女,以池儿的聪慧,加上有我相助,必定能在尚宫局之中闯出一片天地来。” 赵捷很是开心道:“郡主姐姐,是不是池姐姐进了尚宫局,就能一直在宫里了?” 祁语宁轻点头道:“是,在尚宫局里做女官,日后池儿嫁人的时候也能寻得一个更好的门庭。” 时下宫中的女官到了年岁都可以嫁人,嫁人之后白日里依旧可以在尚宫局里为官,如今小陛下登基,尚宫局里正好也到了要大换血的时候。 祁语宁倒也有个私心,日后赵捷的后宫里周太后是指望不上了的,祁语宁想要有一个靠得住的女官,能辅佐日后的皇后娘娘。 楚池聪慧好学懂事乖巧,为日后辅佐皇后娘娘的尚宫局女官不二人选。 阿黎忙不迭的跪下道谢,楚池如今也十岁了,虽说还有五年及笄,但这时日也是眼见着很快的,她虽说是王府的奴婢,如今是小郡主的奶娘,可到底还是奴仆。 她是不能让楚池以后找个好夫婿嫁了的,顶多只能让楚池和自己一样嫁个庄头。 若是楚池日后成了尚宫局之中的女官,对婚事大有裨益。 楚池红着脸道:“郡主,我还年幼,什么嫁人不嫁人的。” 祁语宁笑了笑道:“你愿不愿意进宫做女官?” 楚池道:“郡主让我进宫我就进宫。” 祁语宁一笑,“那好,等回盛京后,我就与尚宫说说,让你进尚宫局。” ------------ 第二百六十二章 倒不如让嘉敏给昀儿做侧妃 阿黎听闻此言,连让楚池朝祁语宁下跪道谢。 祁语宁见着跪地磕首的楚池,轻声道:“起来吧,进宫后也有不少规矩,但你唯一记得一个字就是忠,忠于陛下,明白吗?” 楚池看着小赵捷道:“是听小陛下的话,护住小陛下吗?” 祁语宁点头道:“是。” 楚池笑着应道:“郡主您放心,我会好好照顾小陛下,听从小陛下的话。” 祁语宁今日陪着赵捷逛了一日,回到房中只觉得腿都不是自己的,也不知这些孩子们哪里来的精力竟然能够走这么远。 陆泽给祁语宁捏着小腿肚,“生了灵灵后,你的体力差劲了不少。” 祁语宁没好气地看着陆泽道:“我体力差劲可不是因为灵灵,而是因你。” 陆泽浅笑了一声,“你怎么想到让楚池进尚宫局了?” 祁语宁道:“陛下娶妻之后便会亲政,到时候后宫之中我需一个信赖的人,能护住陛下后宫安宁。 周太后是指望不上了的,唯有亲自扶持出一位尚宫来,如今的尚宫已四十三了,顶多也就再过个七年必定要退了。” 陆泽道:“楚池确实是个好人选,小小年纪就颇有担当,日后定能好好辅佐新皇后。” 祁语宁也自己揉着小腿道:“刚才那位楚家主说不是周二姑娘的未婚夫婿……” 祁语宁话音未落,小满就着急忙慌进来道:“郡主,不好了不好了。” 陆泽给祁语宁敲腿的手连收回,皱眉看着小满道:“谁许你一惊一乍未经通传擅入的?” “我准的。”祁语宁看着陆泽道,“你可少来吓唬我的丫鬟,小满,怎么了?” 小满连声道:“郡主,外边如今都在传周二姑娘与郡王爷孤男寡女在山洞里共处了一夜,周二姑娘的未婚夫君还因此与周二姑娘退了婚约。” 祁语宁望着陆泽道:“还正如你所猜测一般,此事果真被传开去了。” 陆泽轻声道:“如今只能看看太后娘娘是什么意思。” 祁语宁道:“若是太后娘娘要陆家负责,让陆昀娶周嘉敏为陆昀的侧妃呢?” 陆泽浓浓叹了一口气道:“那也唯有听从太后旨意。” 祁语宁看着陆泽,阴阳怪气道:“陆昀若是破了你们陆家不能纳妾的先例,少不得以后给你送美人的朝臣如过江之鲫,络绎不绝了。” 陆泽道:“还有一个两全其美的好法子,便是陆昀与沈念和离,娶周嘉敏为郡王妃,我倒是觉得周嘉敏要比沈念好上许多,就凭她愿意不顾生命垂危帮陆昀吸毒,可见是个有情有义的女子。” 祁语宁浓浓地叹了一口气。 陆昀院中。 沈念跪在佛前,虔诚地抄写着佛经,她见着外边晃晃亮的天色,才知又是一夜过去,她强撑着起身,走到了陆昀的病房之中。 见着昏睡不醒的陆昀,正要给陆昀喂药时,秋月匆忙入内道:“郡王妃,太后娘娘派宫人来传旨,请您去行宫一趟。” 沈念道:“我梳妆一番。” 进宫面见太后娘娘,沈念强撑着精神化了妆容,想要让自己的脸色好看一些。 进了行宫后,沈念对着跟前的周太后福身行礼道:“妾身参见太后娘娘。” 周太后抬手道:“免礼平身吧,赐座。” 沈念入座后连是道谢,“多谢太后娘娘。” 周太后见着跟前气色尚属不错的沈念道:“陆郡王的身子如何了?” 沈念叹了一口气道:“还是昏迷不醒。” 周太后担忧道:“这都已经是第六日了,怎么还昏睡不醒?御医可有说什么?” 沈念道:“御医只说先吃解药,慢慢等郡王爷自个儿醒转过来。” 周太后叹气道:“哪能昏睡整整这么多时日的,可有问过神明?” 沈念摇头道:“倒是没有。” 周太后转着手中的佛珠道:“如今外边传得沸沸扬扬,我娘家小侄女因救陆郡王,被未婚夫婿退婚一事,你可有听闻?” 沈念抬眸看着周太后,摇了摇头道:“没有。” 周太后握紧着佛珠道:“我那侄女儿是救陆郡王而损了名声的,于情于理,陆家都得为我嘉敏负责,如今昀儿既然还是昏迷不醒,倒不如让嘉敏给昀儿做侧妃,也当做冲喜了。” 沈念道:“让周二姑娘给郡王爷做侧妃委屈了,我愿意将郡王妃之位让给她的。” 周太后听着沈念这话,想起了先前祁语宁也说了这番话,后边闹得周嘉韵都做不了人,周太后能惯着祁语宁,可惯不了沈念道:“你不愿就直说便是。” 沈念低声道:“太后娘娘,我是真心的,我从小就克父克母,长大后又克了第一人夫婿,克的黄家家破人亡,我自愿离开陆昀的。” 周太后看着沈念的面色不像是作假,细细一瞧,她也不是像祁语宁那般,故意说和离为难于周家的。 周太后看着沈念难免多了些怜悯,同是丧夫的寡妇,但碍于自家侄女日后的名声,周太后也只能委屈了沈念,“你且先回去吧。” 沈念从行宫里出来后,整个人浑身无力地晕厥在了地上,一旁的秋月连连扶着沈念道:“郡王妃。” 沈念强撑着起来,见到街边再卖馒头,买了一个豆沙馒头吃,红豆沙甜得发腻,可作为好几日都没有进食的沈念而言,却也是强行吃了进去。 毕竟,等会回去要求离开陆府,还是一场仗要打。 …… 长安陆府之中。 祁语宁处理了祁家的账本,就抱着灵灵去看陆昀去了,这已是第六日了,要是陆昀再不醒,祁语宁都少不得要焦急起来了。 在陆昀门口,祁语宁见到了两个脸生的丫鬟,她们本想着拦着祁语宁入内,却也没有阻拦。 祁语宁进了陆昀屋内,只见到了周嘉敏手中拿着一碗药,轻抿了一口,俯身而下贴住了陆昀的薄唇。 祁语宁震惊至极,连捂住了灵灵的一双眼睛,又将灵灵给了春分,让春分抱着灵灵出去。 祁语宁则是走到了里边,皱眉看着周嘉敏道:“周二姑娘,你在做什么?” 周嘉敏见到祁语宁,手中的药碗落在地上,碎成了四分五裂,“郡,郡主……” 祁语宁看着周嘉敏道:“今日此事,我只当不知道没看到,我的丫鬟也会守口如瓶,也望周二姑娘知礼守礼一些!” 周嘉敏脸红至极道:“我来时,宝珠郡主在给陆郡王喂药,陆郡王难以喝药,听宝珠郡主说都是郡王妃亲口喂着郡王爷喝药的,可是郡王妃一大早就不见人影了。 所以……我怕耽误吃药时辰,才趁着宝珠离开……我……”(本章完) ------------ 第二百六十三章 好将郡王妃之位让给你心上人的妹妹 祁语宁听着周嘉敏的解释,微蹙眉道:“我自然不怀疑你的心思,但到底陆昀如今是有妇之夫,还望你自重些。” 周嘉敏一阵羞赧道:“是。” 陆宝珠进来道:“这一大早沈念都不知道去了哪里了?连药都不喂... 而在孙虎此时已经是身上带着很重的伤,手臂骨折,腹部更是有着一个夸张的伤口,此时正往外流血。 他嘶叫着,他想停下来,但是他的脑袋像是被门夹住了一样,硬是指挥不了身体。 “别闹!我瞪死他。”梦心俏脸未动,手下一扒拉,将方琳的手给拉到一边。 虽然之前大家恨山无风恨得牙痒痒,但是看到他即将被落石砸成不成人样,还是将心都提到了嗓子眼。 一字出口,雨凡顿时弹了出去,宛如一枚离膛的炮弹,射向五米外的那个深坑。 好在,受他牵连的一众妖修到现在都还没有人身陨,那些妖兽的主要目标仍旧是他,对于那些妖修,基本上都是进行驱赶罢了。 那么就说明了,这一件花式瓶不是宫廷皇帝赏玩的瓶子,而可能是亲王的王府玩品,又或者是皇帝赏赐亲王的御瓶,那么亲王级别所能拥有的四爪金龙花式瓶对应瓶身上的彩画有极为不合,为什么呢。 一想到这里,他的心脏不由得加速跳动起来,大步向前走去,随着距离越来越近,香味和血腥味越来越浓,打斗的声音也越来越近,而就在这个时候,一股巨大从奕的侧身袭来,使得奕一愣,随后运转力量,直接将火球崩碎。 这一件明代的宝石红国瓷的出现像古代元青花一样,引领陶瓷艺术回归自然的独特美,成为一个时代的特征,而这一件红宝石瓷器在同一个领域上将对比梁伟发刚才拿出来的青花瓷更具有代表性,价值也更大。 “花队主的功劳,他认为干净的地方大家愿意呆。”贺六浑把功劳推给花弧。 说完,云朵朵抱着被子离开,没有看见慕容澈紧握的拳头砸在被褥上。 想了一会热,她看看面前的会议室玻璃门,忽然转身向着一间办公室走去。进入办公室之后,她这才拿出手机拨打李睿的号码。 “老大,你没事吧?”麻子丢下大棍子,看向倒在地上的夜倾城,她的脸色泛红,显然是中那个啥毒的倾向。 那张脸还是从前那张脸,那表情却比从前柔和了不知多少。她抱着孩子的时候,那一刻身上不自觉的绽放出一丝母性的光辉。 夜倾城实在是有些坐不住,于是,拿着测孕棒走出来洗手间,然后,再走进卧室,一屁股坐在床~上,死死盯着测孕棒,似乎觉得坐着累,于是直挺挺的躺在了床~上,一双清冷的眸子,此刻却泛着紧张。 只不过殷络轩都一一拒绝了,说在册封皇后之前是不会纳后妃的,而之后的纳妃也是由皇后来主持。 她和张昕茹公事不久,但是她对张昕茹的脾性多少有了一点了解,况且人家现在是大肚婆一个,当然喜欢听赞美的话,只能不遗余力的拍她的马屁。 今晚,就给她最后一点时间,如果明天她还是不回去的话,那就不要怪他,即使是绑,也要把她带回去,他说过,对她,他是绝对不可能放手的。 ------------ 第二百六十四章 不毁一桩婚 陆昀气恼至极道:“对周嘉敏负什么责?若不是她为了狩猎天黑还留在山上,我也不会被蛇咬,要说她才是害我的人,她若是碍于名声不给我吸蛇毒,那才是恩将仇报,我又不欠她的!” 沈念轻轻蹙眉:“可她如今已经被退婚,我也答应了太后娘娘,将郡王妃之位让给周嘉敏……” 陆昀用力地咳嗽了好几声,气恼地只觉又涌出来一口黑血,吐了沈念一身。 沈念连对外道:“快传御医,传御医!” 陆昀院中的丫鬟一阵忙碌。 陆泽与祁语宁二人得知陆昀醒来的消息后,连到了陆昀房中。 御医已在给陆昀诊脉道:“郡王爷这是气急攻心,也算是因祸得福吐出来了毒血……” 平柔公主在一旁双手合十道:“阿弥陀佛,菩萨保佑,真真是菩萨保佑啊!” 陆国公对着陆昀道:“好在昀儿没事,平安醒来。” 御医摸着胡子道:“郡王爷蛇毒已解,去也要当心莫过于太愤怒,气大伤肝。” 陆昀不悦地瞪着沈念,气恼地重重地咳了好几声,“本郡王本是不想生气的,可偏偏有人让我生气!” 平柔公主道:“谁让你生气了?” 陆昀指着沈念道:“她!她脑子糊涂了答应了太后娘娘将郡王妃之位让给周嘉敏,我就算与她和离,我也不能娶了周家女儿啊!周家先前这么欺辱语宁,我怎么可以娶了周家女儿与周家结姻亲呢?” 陆泽看着陆昀,皱眉道:“语宁是你能叫的?叫嫂嫂。” 祁语宁难得对陆昀有了些好脸色,“经历生死你总算是有所长进了,沈念,你原先不该答应太后娘娘的,如今要解决周嘉敏一事怕是不易。” 沈念道:“可是,她到底是救了陆昀的,总不能任由她坏了名声而嫁不出去。” 陆昀道:“又不是我求着她救我的,而且我本就是因她而受伤的,你答应了太后将郡王妃让给周嘉敏,你自个儿去处理此事,左右我是不可能娶周家女儿的!” 沈念一阵头疼,踉跄了两步,整个人倒在了地上。 御医连上前给沈念诊脉,陆昀问道:“她怎么了?” 御医探着脉搏道:“饿晕了。” 陆昀皱眉道:“什么?” 一旁的秋月道:“郡王妃这连着好几日没吃什么东西了,只在今早出宫吃了一个馒头,这几日郡王妃一直跪在佛前抄写经书祈福……” 陆昀看着饿晕的沈念道:“算她还有些良心。” 平柔公主吩咐着秋月道:“赶紧去熬些暖胃的粥来,带着她回房去歇息去。” 秋月应道:“是。” 平柔公主与陆国公叮嘱了陆昀几句好生照顾身体就回去了,平柔公主担忧了这么多时日,如今见着儿子平平安安,倒也可以好好睡上一觉了。 外边天色渐暗。 陆泽看着陆昀道:“你打算如何处置沈念?” “处置?”陆昀不解道,“我为何要处置她?” 陆泽道:“沈念利用孩子嫁给你,又堕了孩子,如此算计之人本就不该留在陆府,不如和离,一刀两断来得干净!” 陆昀满是不依道:“不行!我这会儿让她和离离开陆家,她欠我的孩子怎么办?我偏就不让她离开,偏就不让她给黄涵那个臭小子另外找爹,她不还我十个八个孩子的,休想抽身离开陆府!” 陆泽皱眉道:“与其逼着她生下一个她不愿意生的孩子,让孩子出生受母亲不喜,倒不如就此分离,沈念之事我可不能任由你胡闹。” 陆昀咳嗽着道:“宁拆十座庙,不毁一桩婚。” 祁语宁见陆昀咳嗽得厉害,劝着陆泽道:“他不愿和离就罢了,没得必要逼他,他中毒刚好,如今还是得要一致对外得好,沈念答应了太后娘娘将郡王妃相让给周嘉敏一事,多少都是一个麻烦。” 陆昀道:“我反正是不会娶周嘉敏的,三舅母要是逼我娶周嘉敏,我大不了就再出一次家!” 祁语宁狠狠地瞪了一眼陆昀,陆昀触及到了祁语宁的眼神,缩了缩脑袋。 祁语宁对着陆泽道:“时候也不早了,我们先回去休息吧。” 陆泽随着祁语宁出了陆昀房门时,皱眉道:“陆昀真的是有眼无珠,一个沈念他竟然还当宝贝了。” 祁语宁道:“唉,周嘉敏一事倒也很是棘手。不过就这两日的功夫,这传言就能闹得沸沸扬扬的,若说背后没个推波助澜的人我是不信的。 事关太后娘娘的侄女,又是公主府,若无有心人宣扬此事,这传言不可能闹得如此快就被众人所知。” 祁语宁深知此事若无人在背后推波助澜是不可能的,今日一早见到周嘉敏对陆昀流露出来的心思,太后娘娘又对沈念说了郡王侧妃一事,更是笃定了自己的猜测。 陆泽道:“我派手下去查查。” 祁语宁应下道:“嗯。” 回到房中,灵灵就在地上爬了过来,九个月的灵灵爬的极快。 祁语宁抱起了灵灵浅浅一笑道:“你叔叔醒过来了呢。” 灵灵在祁语宁怀中也跟着一笑,祁语宁抱着软乎乎的灵灵,只觉得烦恼全消。 陆昀醒来后,祁语宁与陆泽总算是可以自在地前去围场狩猎。 一大早,祁语宁去看了一旁小屋里还在熟睡的灵灵,便换上了骑装与陆泽一同前去了狩猎场。 清晨的山中很是凉爽,没有白日里的炎热,鸟鸣阵阵。 祁语宁与陆泽两人边走边逛,与其说是狩猎,倒不如说是偷得浮生半日闲在一起游山。 陆泽与祁语宁十指相扣走着。 祁语宁轻声笑道:“很少只有你我两人这般闲暇游山。” 陆泽点头道:“趁着灵灵如今还不懂事,我们得闲就出来走走,她如今小不记事,不知道我们出来玩不带她,等她再大些了,像先前的灵灵必定会闹着要跟我们一起出来游山。” 祁语宁淡笑了一声道:“亏得灵灵还先叫你爹爹呢!” 陆泽拇指轻抚着祁语宁的手背,“难得你我二人出来,就不聊灵灵了。” 祁语宁笑着道:“回去我要去灵灵那边告你的状,得让灵灵知晓,我才是这世上最爱她的。” 陆泽道:“嗯,因为我最爱的人是你。” 祁语宁抬眸看向了陆泽,陆泽的唇瓣已落在她的唇边,祁语宁双手揽住了陆泽的窄腰。 她察觉到身后像是有一道目光,转头望去,只见到了微动的树丛,细细望去并未见到人影,也不知道是不是她的错觉。 陆泽见着祁语宁的目光问道:“你看什么呢?” 祁语宁道:“像是有一道目光在看着我。” 陆泽牵着祁语宁的手道:“走,去看看。” 祁语宁随着陆泽一起过去,见到了一个穿着白衣的小姑娘,好一会儿祁语宁才认出了跟前的姑娘是徐王家的大女儿芳郡主。 祁语宁问着跟前的赵寻芳道:“芳郡主,你怎么在这里?” 一年多没有见到赵寻芳,今日得见才觉得赵寻芳是真的长大了,十三岁的赵寻芳已是亭亭玉立少女,想必再过两年,待赵寻芳出孝及笄之后,前来说亲之人都会踏破徐王府门槛了。 被小表妹目睹亲热,陆泽的神色有些不自在,轻咳了一声道:“你不该是在徐州的吗?” 赵寻芳也有些不好意思道:“容妹妹邀我前来狩猎的,我估摸着清早猎物多些,没想到在此地遇到了表哥表嫂。”(本章完) ------------ 第二百六十五章 等她的捷儿羽翼丰满那一日 山风吹来,三人间都有着一瞬尴尬。 祁语宁也是轻咳嗽了一声道:“你可猎到了什么?我帮你一起猎?” 赵寻芳轻摇头道:“不用了,表哥,表嫂,我先走了。” 赵寻芳走后,祁语宁没好气地拧了一把... 叶玄一拳轰出,狂暴的真气汹涌而出,犹如火山爆发了一样,直接就将冲上来的武者们全部轰爆了。 他们都不是傻子,怎能看不出这些士兵的情绪已经处于随时都可能爆发的边缘。这个时候,谁若是说出一句不合时宜的话,不用杨欢吩咐,这些兵士就能将他们撕碎。 邪兽即将咬到风无域,脖子却突然被肋住,顿时咆哮得更加大声,用力想甩掉脖子上勒着的鞭子。 但连琬能够很明显地看到,她老爹那被胡须遮挡的嘴角正在微微弯起,说明他很吃这套。 “让他赶紧歇息,还有你们,也都统统退下。”冥北凉头也没回地下着命令。 急促的战鼓声响起,自乱的阵角的来敌接收到命令,顿时改变方向,随着旗语的指向改变进攻方向。 苑萌不看王艳梅,冷冷的看向董辞逊,她想知道这个男人怎么处理。 她悄悄的走回卧室,拿出自己的电脑,销毁了走廊里的摄像,甚至把家里存储视频的服务器里面的数据也给篡改了。 “这件事,我会重新调查,之前的卷宗,我会全部推翻!”林宇直接开口道。 楚柔柔还来不及反应过来,冥北凉已经将她的身子推开,抽身离去。 为了庆祝乔迁新居,姜怀仪还特意下厨做了一桌的好菜,摆了一桌宴席。 萧云风听到云汐这么说,被震撼了,她叫他陪着,一开始就是这个打算吗?他一点都不知道。 姜晚漓只是笑了笑没说话,顾城要得就是姜氏集团的股份,做财产公证?他不会愿意的。 谢时衍看了眼苏虞意,目光似乎蕴着浓浓深意,可终究还是拂袖一言不发的离去了。 “你怎么敢说这种话?你难道是在怀疑上直亲军的实力吗?你难道是在怀疑皇祖父的治军水准吗!!”义康亲王色厉内敛的朝着义仁郡王大吼道。 吴家的人,不管远的近的,老的少的,凡是沾亲带故的,全都过来了。 顾城已经离开了,华耀集团早上要召开关于塞湖北乔迁的事宜,顾城在工作上向来认真。 他现在仗着自己身后人多势众,也是胆气都要壮好几分,即便宋雄长的十分魁梧,也根本不畏惧宋雄。 高游击顿时心有余悸的看了一眼手中炸的就剩下铳把的火铳。脸上,鲜血顺着一道伤口流了出来。 在进入制卡舱前,罗浮最后扫了眼弹幕,面上波澜不惊,心里却乐开了花。 这些储存环由在此期间被杀死的敌人留下。他们中的许多人都被灵神的高级精英留下。马原从未算过。现在有时间,只需检查一下。 白英之看着父亲那张陌生的脸,终是绝望的闭上了眼睛,晶莹的泪顺着白皙的脸颊滑下,在这片冰天雪地中,那样绝望的脸,那样毫无生气的容颜,恐怕天地都会动容,但是,在场的村民,却没有一个心疼她的。 王湘君与楚坤双双跌坐在竹椅上。吓得是汗流浃背。楚坤双腿发软。抹了一把汗。道:“只差点沒把我吓死。”他也沒有力气去苛责王湘君了。怕得连声音都变了调。 ------------ 第二百六十六章 怕是要一尸两命了 祁语宁摇摇头:“我并不知晓抓周时候抓了什么,家中人也从未和我说过。” 陆国公哈哈一笑道:“当时祁兄可是精挑细选了许多好寓意之物,你偏偏什么都不抓,只抓着我家泽儿的手不放。让你重新抓周,你却还是爬向了我家泽儿,抓住了泽儿的手。” 祁语宁抬眸看向了陆泽。 陆泽那时候也不过就三岁多些而已,他也不曾记得此事。 平柔公主笑语道:“所以说这姻缘说不定自幼就定下了的,你那时候一抓可是抓了个夫君回来。” 陆宝珠问道:“那我小时候周岁时候抓了什么?” 平柔公主道:“你那时候就抓了珠宝首饰,长大后,你倒也是只爱锦衣华服珠宝首饰。” 陆昀好奇地问着沈念道:“黄涵那臭小子周岁时抓了什么?” 沈念愧疚道:“他没有抓周。” 祁语宁看向了陆泽道:“你呢,你抓周的时候抓了什么?” 平柔公主道:“泽儿抓周的时候就抓了官印,自小就有人说他是要做大官的,也是灵验。” “我呢?我呢!”陆昀忙问道,“我当时抓了什么?” 陆泽看着陆昀道:“你什么都没抓,抓周宴结束后,去抓了一只蛐蛐。” 祁语宁听闻他们的话,心中倒也不得不信抓周宴的灵验,灵灵抓周当日,她必定要悉心选择寓意好的物品,必定不能让抓周宴上出现任何吃食。 灵灵周岁在即,祁语宁给北城的祁宇安写了一封信,她倒是希望祁宇安与赵姝也能回来参加灵灵周岁宴的,灵灵自出生后,就没有见过舅舅舅母,也没有见过表兄。 祁语宁此后几日给灵灵忙活起了周岁宴,准备着周岁宴上请菩萨所用的经文,还有周岁宴上的菜色,灵灵周岁当日所穿的新衣裳,戴着的新首饰都得是精致无比的,她势要让灵灵的周岁宴令世人所羡艳。 她的灵灵,值得这世间最好的一切。 八月丹桂飘香,祁语宁与陆宝珠生辰就隔了三日,一个是八月初二,一个是八月初五。 索性都在八月初一一起过了生辰,陆宝珠是爱热闹的性子,饶是祁语宁不想大办,陆宝珠还是请了盛京城之中不少勋贵家中的千金前来热闹。 陆宝珠也邀请了周嘉敏前来玩闹,陆宝珠的宴会没有诗词歌赋只有各种投壶玩闹,叫了一艘画舫到了星月湖上,在星月湖上游湖。 祁语宁抱着灵灵登上了画舫,各勋贵千金都走到了灵灵跟前。 灵灵见着这么多美貌的千金,也不认生,谁抱着灵灵她都乐意。 “这位小郡主也好像摄政王。” 郑好望着祁语宁道:“没一个长得像祁郡主的可惜了。” 祁语宁淡笑一声,“日后总有机会生一个像我的。” “姑姑,伯母,祝姑姑伯母生辰大吉,长命百岁,福如东海,寿比南山。” 祁语宁见到小涵哥儿的奶声奶气的声音,笑了笑,“多谢涵哥儿。” 周嘉敏看着牵着涵哥儿而来的沈念,这算起来是她头一次正式见沈念,说起来沈念的容貌在盛京城之中的美人之中并不出众。 沈念见到周嘉敏上前行礼道:“还未好好谢过周二姑娘对我家夫君的救命之恩。” 周嘉敏浅笑道:“那时候无论是谁都会出手相救的,你不必谢我。” 灵灵见到涵哥儿,就闹着从阿黎怀中下来,牵着涵哥儿的手哥哥哥哥奶声奶气地喊着。 涵哥儿牵着灵灵的手,呆愣愣地笑着。 陆宝珠请的都是些未曾成亲的,好些年纪都是和周嘉敏一样只有十五六岁的小姑娘,祁语宁今日已满二十一了,看这些十五六岁的小妹妹,已不能和她们玩在一块了。 只与沈念看着涵哥儿和灵灵在船头喂小鱼儿玩。 祁语宁问着沈念道:“涵哥儿最近身体可还好?” 沈念道:“还行,不过天气转凉了,我倒是怕他还会发病,唉。” 祁语宁道:“孩子多生病也非是坏处,陆昀幼时也经常体弱多病的,如今不也生龙活虎的,不必太过于担忧了,如今幼时将病给生完了,长大后就全是健康平安了。” 沈念轻轻一笑道:“嗯。” 祁语宁见着灵灵拿着馒头喂鱼,只是她掰着馒头下来喂鱼的还不如喂自己的多。 阿黎在一旁连阻止着,“灵灵,不可以再吃了,你已经吃了不少了。” 灵灵道:“吃!” 阿黎夺了灵灵手中的馒头,灵灵便委屈地噘嘴,小小桃花眸含泪,可是委屈。 涵哥儿连忙将自己手中的馒头递给了灵灵,灵灵哭着哭着,倒是眼疾手快地拿过馒头,就咬了一大口,可惜她咬的是快,却没有多少牙齿,未能将馒头咬下,就被阿黎将馒头从口中取了出来。 灵灵哇得一声痛哭,祁语宁连上前抱起灵灵安慰道:“不哭不哭,奶娘也是为了灵灵好。” “娘亲亲,呜呜呜。”灵灵甚是委屈地靠在祁语宁的肩膀上。 祁语宁抱着灵灵安慰道:“不哭了。” 祁语宁更是觉得陆宝珠说得甚是有道理,灵灵抓周宴上,绝对不能出现半点吃的,绝不! “郡主,霜降姐姐来了。” 祁语宁听说霜降来了,连让画舫靠岸,本想将灵灵给阿黎的,可是灵灵好像因为阿黎从她口中夺走馒头而生气了,都不让阿黎抱,只在祁语宁的怀中。 祁语宁只得抱着灵灵去见了霜降。 霜降见到祁语宁依旧还是恭敬的福身行礼,“郡主,灵灵小郡主。” 祁语宁看着霜降的气色不错,虽说已是八月秋日里了,可今年的秋日尤为炎热,穿的都还是单薄,依稀可见霜降微微隆起的小腹。 祁语宁见着霜降微微隆起的小腹,笑着道:“你这是有孕了?” 霜降点头轻笑道:“四个月了。” 祁语宁一笑道:“这可真是我今日最好的生辰礼了。” 霜降与她虽说是主仆,可更多的是姐妹之情,霜降能怀有身孕于祁语宁而言可谓是开心。 祁语宁对着怀中灵灵道:“你要有弟弟妹妹了。” 立春在一旁捂嘴轻笑道:“郡主,可不是弟弟妹妹,霜降姐姐怀中的孩子是您的表弟表妹,是小郡主的亲表叔。” 祁语宁笑了笑道:“是我高兴糊涂了,算起来的确是灵灵的叔叔,也怪陆泽的辈分太低。” 祁语宁嫁给陆泽后,辈分倒是随着他降了一辈。 祁语宁看着霜降道:“怎么不早说怀有身孕喜讯?” 霜降道:“先前也没敢确定,加上府中还有一个心思歹毒的容郡主,未到胎儿稳定时,我不敢轻易对外说出有子一事。” 祁语宁道:“容郡主?她不过九岁,怎会是心思歹毒呢?” 霜降将帕子缠在手指上道:“郡主,您可不能小看容郡主,她才九岁可是心肠歹毒得很,若不是我身边有您送给我的两个女暗卫,我怕是要一尸两命了,如今我连吃食都是只敢吃喜儿亲手做的。”(本章完) ------------ 第二百六十七章 衣裳之中有毒蛇 祁语宁抿茶道:“才九岁的孩子,竟有如此狠毒心肠?” 霜降道:“先前晋王给后院姑娘服用的绝子药就是容郡主提供的药方,她身边的教养嬷嬷是前晋王妃留下来的,金陵世家里出来的嬷嬷手段可不浅。 何况如今孙家的小女儿已与周嘉韵的亲弟弟成亲,孙家是想要扶持周嘉韵为晋王妃的,容郡主的所做所为有孙家撑腰,晋王又是溺爱于她,我也只能自保而已。” 祁语宁听陆泽说过那些日渐式微的积古世家都在寻求入朝廷,不论是先前楚家主与周嘉敏定亲,还是如今孙家与周家联姻,想来都是想借着周家进朝堂了。 周家有周太后在,陆泽倒也不能对周家一贬再贬,到底如今周家也没有做出什么危害朝堂之事。 若是陆泽真的对周家动了手,难免被人说狼子野心。 幼帝年幼,周家乃是幼帝的母族,难怪这些隐世多年的世家都将目光放在了周家身上。 的确是可以借着周家,让他们重返朝堂夺权更为省力些。 祁语宁思绪回来,担忧着霜降道:“容郡主如此狠毒,晋王还护着她妈?” 霜降道:“终究是晋王爷最心爱女子留下来的唯一血脉,就算我真的一尸两命,晋王也未必会替我报仇,不过晋王得知容郡主对我下手想要毒害我与腹中孩儿时,命他的心腹守住了我的宅院,如今容郡主对我再也动不了手脚了。” 祁语宁听着霜降话语平静,也知凶险,不免有些担忧道:“晋王的心腹也不可靠,你可要万事当心。” 霜降淡淡一笑道:“郡主,您不必为我担忧,我在扶医馆多年也认识毒药,且也是生意场上打滚过来的,这几年在外也是遇到不少凶险的,我会好好护住自己的。” 祁语宁道:“等会我再派两个暗卫给你。” 霜降摸着小腹没有拒绝,道:“多谢郡主,这是我给您准备的生辰礼。” 霜降接过身后丫鬟递上来的一个木盒子,将木盒子打开递给了祁语宁浅笑道:“都是我亲手所绣的。” 祁语宁接过道:“好久没穿你给我做的衣裳了,立春春分惊蛰她们可都比不上你的手艺。” 惊蛰在旁一笑道:“我们自然是比不过霜降姐姐的巧手的。” 祁语宁对着霜降笑道:“你有心了,这身衣裳我很是喜欢,我这就去试试。” 祁语宁手碰到衣裳的时候,就听到了怀中的灵灵大声啼哭。 灵灵很少这般大声嚎啕,像灵灵刚才被阿黎抢走馒头的哭泣不过也是委屈,却没有如此凄厉。 祁语宁哄着灵灵,只能对着立春道:“把衣裳放在一旁,我等会儿再试吧。” 霜降摸着腹部,看着大哭的灵灵,心生了一丝期待,再过半年,她也能够有一个孩儿了。 霜降在公主府待了半日才回去,祁语宁送着霜降离去后,在大门口就见到陆泽归来。 陆泽见着祁语宁等在公主府门房处,浅笑着道:“等我回来呢?” 祁语宁道:“才不是,刚送着霜降离去。” 陆泽从祁语宁怀中接过了灵灵,祁语宁松了一口气,敲了敲自己抱累了的胳膊。 陆泽见着祁语宁道:“灵灵越发重了,让阿黎与春分她们抱灵灵就是了,何必你自己抱?” 祁语宁笑着道:“阿黎刚才不许灵灵吃馒头,灵灵委屈生阿黎的气,都不让阿黎抱她,只要我抱。” 灵灵在陆泽跟前咿咿呀呀的,像极了是在告状她们不让她吃馒头。 陆泽轻轻捏了捏灵灵的脸蛋道:“小馋猫。” 祁语宁对着陆泽回到了房中,见着陆泽抱着灵灵,祁语宁便想着去换上霜降给自己做的衣裳。 只是祁语宁刚一触碰到盒子里的衣衫后,灵灵便厉声大哭起来。 灵灵一个劲儿地从陆泽怀中挣脱着,“娘亲亲,亲亲。” 祁语宁过去抱着灵灵,察觉到了衣裳的不对劲,“德清,你进来。” 在门外守着的德清一般不轻易入房门的,听到祁语宁的声音进来道:“郡主有何吩咐?” 祁语宁对着德清道:“你去将那盒子里的一身衣裳打开。” 德清走了上前,小心翼翼地将衣裳取出来打开,德清细细查看外边后,“没有东西。” 陆泽望过去道:“看看里边。” 德清将衣裳反过来,一反过来德清便吓得连将衣裳扔在了地上,“蛇,蛇!” 陆昀刚中过蛇毒昏迷不醒,德清见到蛇不免也被下了一跳。 祁语宁抱紧怀中的灵灵,上前一瞧,是一条手指头粗细的小蛇,在衣裳里边很难发现。 陆泽皱眉道:“衣裳里边怎会有蛇呢?这件衣裳是谁给你的?” 祁语宁道:“霜降。” “霜降?”陆泽道:“怎么可能?她不是你奶娘的女儿吗?” 祁语宁道:“自然不可能是霜降故意放毒蛇,而且说不定这条毒蛇就是朝着霜降而去的,只是放毒蛇的人没想到霜降是要将这身衣裳给我的。” 陆泽微蹙眉道:“怎么回事?” 祁语宁道:“霜降今日与我说过,她在晋王府之中差点被容郡主所害一尸两命,我想这条毒蛇应当是与容郡主脱不了干系。” “容表妹才九岁的年纪。小小年纪心肠竟也这般狠毒?” 祁语宁吩咐着德清道:“你去扶医馆请金大夫过来。” 金大夫是三刻钟之后才到的,金大夫望着地上已被打死的蛇,摸着胡须道: “此蛇名为扁头蛇,在盛京之地罕见,一般都是在江南岭南一带才有,此蛇又名五毒蛇,乃是最厉害的毒蛇之一,比先前咬陆郡王的毒蛇更为厉害,此地少见这种毒蛇,连着解药都不好寻。” 祁语宁心下一凛,若不是灵灵两次哭闹,她说不定已被蛇咬了。 金大夫道:“这中了扁头蛇之毒,即便不是丧命也难保烂肉,要一口周边肌肤皆为溃烂。” 祁语宁紧紧握着手道:“没想到赵容小小年纪心肠如此恶毒,难怪命不长远,必定不能饶她!” 陆泽垂眸望着祁语宁,也有些后怕,真若是被扁头蛇咬伤,一时间都难以有解药,“赵容确实不能轻饶,但证据呢?她是皇室郡主,即便是我们在没有证据之下也不能轻易冤枉她,这放蛇一事就算是你笃定是赵容,但没有证据依旧是处置不了赵容。” 祁语宁轻蹙眉头,确实也是如此,“我得多派几个人去护着霜降才是,但凡被我抓到证据,我必定不轻饶她!”(本章完) ------------ 第二百六十八章 不过祁语宁也活不了多久了 祁语宁话音落后,亦是止不住的担忧,起身道:“不行,派人去守着霜降我也不放心,我得去一趟晋王府把霜降给接回家中才行。” 陆泽道:“都这么晚了,不如明日再去,明日下朝后,我陪着你一起去晋王府,纵使没有证据,毒蛇一事也得好好敲打敲打赵容。” 祁语宁看着陆泽道:“就怕夜长梦多,就这会儿去。” 祁语宁将灵灵交给了阿黎,可显然灵灵好像还因阿黎不给她吃馒头而生气,说什么都要祁语宁或是陆泽抱着她,别人谁抱着她都不行。 陆泽看着怀中的灵灵浅笑道:“罢了,就带你一起去吧。” 到了晋王府时,已是黄昏。 晋王听说陆泽祁语宁带着小女儿前来,亲自到了王府正门口来相迎。 “舅舅。”陆泽抱着灵灵行礼。 祁语宁则是并没有对晋王行礼,而是黑着脸将装有蛇尸的木盒子扔给了晋王,晋王将盒子打开后,见着里边已经被打死的扁头黑蛇,望着祁语宁道:“你这是什么意思?” 祁语宁凉声道:“晋王不如好好去问问你的女儿是什么意思?我今日前来是来接霜降回祁王府的。” 晋王皱眉道:“祁郡主,霜降如今是晋王府的人!” 祁语宁讽笑了一声道:“霜降是晋王府的人,但你却是护不住霜降,今日这条毒蛇幸好没有给霜降或是我造成什么伤害…… 否则,就不是只将霜降带回王府这么简单了,本郡主今日必定送赵容那小恶魔归西。” 晋王怒极道:“祁语宁,你可别太嚣张,这江山可不姓祁而是姓赵!你敢动我容儿一根汗毛,我也绝不饶你半分!” 祁语宁道:“嚣张的到底是谁,我对你说过许多次了霜降是我的姐姐,你女儿胆敢动我祁家的人,就要承担后果。” 木轮椅滑过石板路吱吖作响的声音传来,赵容到了门口,甜甜出声喊道:“语宁姐姐,你们是说我吗?” 祁语宁闻到一股腐臭恶心的味道,直走到了赵容的跟前,居高临下地望着赵容道:“霜降所做的衣裳里头的蛇是你放的!” 赵容道:“怎会?语宁姐姐,你没有证据可不能胡说,我一个孩子怎么可能放蛇呢?你怎能如此污蔑于我呢?” 祁语宁道:“是不是污蔑你心中清楚。” 晋王皱眉看着祁语宁道:“祁郡主,先到里边喝杯茶,慢慢说。” 祁语宁望着轮椅之上的赵容道:“你们晋王府的吃食我可不敢乱吃。” 霜降得到了消息,出来得倒是极快,“郡主,你怎么来了?” 祁语宁上前握住了霜降的手道:“你送我的衣裳之中有着一条毒蛇,被咬一口怕是难以存活,我着实还是觉得放心不下你,你随我回祁王府去。” 霜降手微颤,问着祁语宁道:“您,您没事吧?” 祁语宁道:“我没穿上那身衣裳,好在没被蛇咬,你随我回去吧。” “好!”霜降没有半点犹豫地应道。 晋王直蹙眉握住了霜降的手腕道:“你是晋王府的侧妃,哪里能说走就走?” 霜降甩开了晋王的手,怒视着轮椅上的赵容,“你下毒害我害我腹中孩儿也就算了,你千不该万不该害我家郡主!” 轮椅上边的赵容楚楚可怜地望向了晋王与陆泽道:“爹爹,泽哥哥,我真的没有放毒蛇,一切都是语宁姐姐冤枉我的,语宁姐姐,你为了你的丫鬟怎能如此冤枉我呢?” 祁语宁可是没空看着赵容做戏,狠狠地瞪了一眼赵容后,便牵着霜降的手离开了晋王府。 陆泽见晋王要往前追,抱着灵灵挡在了晋王跟前道:“舅舅,我们会好好照顾霜降的,霜降回到了祁王府,自然是比要在晋王府安全的多。” 陆泽说罢后,也就转身离去。 人散尽后,晋王蹙眉看着轮椅上的赵容。 “爹爹!”赵容喊着晋王。 晋王看着轮椅上的赵容却是觉得陌生至极,“容儿,你可知你这条毒蛇要是真咬伤了祁语宁,怕是晋王府都保不住了!” 赵容道:“真咬伤了祁语宁才是解气,不过,祁语宁也活不了多久了……” 晋王看着赵容,厉声道:“你做了什么?容儿!” 赵容对着晋王道:“爹爹放心,我没有傻到亲自动手……” 晋王看着跟前年幼的女儿,只觉得陌生心凉,“容儿,你怎会变得如此恶毒心狠?” 赵容目视着晋王道:“爹爹,你说过只有我娘能做晋王妃,你只会有我一个孩子的! 祁语宁不让你给霜降用绝子药,你还真让霜降有孕,霜降与她腹中的孩子休想抢去本该属于我娘亲的一切! 祁语宁帮着她的丫鬟来抢我的东西,她也休想好过!” 晋王扬手一巴掌就甩到了赵容的脸上,赵容捂着脸道:“爹爹,你打我?你竟然打我?!你为了霜降打我?那个贱婢只是长得有几分像我娘亲而已,她就不配和我娘亲长得一样,我会让她与她主子尝受到痛苦的。” 晋王厉声问着赵容道:“你对祁语宁做了什么?” 赵容道:“我活不长,她与霜降也休想活得长命!” 晋王怒视着赵容道:“容儿,你快说!” 晋王深知祁语宁的要紧,且不说祁宇安与陆泽,就是祁语宁若是有个好歹,霜降怕是也会恨极了他。 赵容大哭出声,任凭晋王怎么问,她都不说,只是嚎啕大哭着。 …… 公主府之中。 祁语宁与陆泽先带着霜降去了公主府之中,今日算是祁语宁与陆宝珠过生辰,夜里的菜色比之平日里要好不少。 平柔公主见着霜降前来道:“玉蝶?” 霜降福身行礼道:“参见平柔公主,陆国公。” 祁语宁出声对着平柔公主道:“娘,这是我奶娘的女儿,霜降,自幼与我一起长大的,她小时候您也应当见过她的。” 平柔公主看着霜降眼神之中有所不喜道:“你与前晋王妃孙玉蝶长得可真像。” 祁语宁轻轻地握住了霜降的手,平柔公主是爱憎分明的,可这般明显厌恶的倒是少见,尤其是霜降还是她请来的。 霜降道:“若是可以,我倒是宁愿不像晋王妃的。” 平柔公主笑了笑道:“你们长得虽是一样,你倒是比她要讨喜得多。”(本章完) ------------ 第二百六十九章 郡主这是时日无多了 用膳后,祁语宁将霜降送回了祁王府,让她在祁王府之中好好养胎。 回公主府的路上,祁语宁望着天上的弦月只觉得背部传来一阵凉意,她转头一看并没有发现什么。 倒是见到了斜靠在公主府侧门上的陆泽。 陆泽见到祁语宁而来轻笑着道:“还以为你今日要留在王府不回公主府了。” 祁语宁顺势搂住了陆泽的手道:“哪会?又没带着灵灵哪里舍得不回公主府。 灵灵呢?她和阿黎和好了吗?” 陆泽笑了笑道:“灵灵还未曾断奶,一到晚上就要喝奶,哪里还敢再生阿黎的气。” 祁语宁笑笑道:“三岁的灵灵都还没这般贪吃,婴儿时期的灵灵倒是贪吃得紧,脾气也大。” 陆泽紧握着祁语宁的手道:“灵灵的脾气可比不上你的大。” 祁语宁瞪了一眼陆泽道:“你说什么?” 陆泽笑了笑道:“没什么。” 祁语宁去了灵灵的小屋,见到了熟睡的灵灵,在灵灵的额头上亲了一口,却是看到灵灵脖子跟前玉锁的白色光亮愈发得厉害。 而在一旁的阿黎似乎没有见到灵灵脖子上玉锁的白光。 祁语宁望着阿黎道:“你可有见到灵灵脖子上玉锁的白光?” 阿黎摇摇头道:“没有。” 祁语宁看向了陆泽,陆泽朝着祁语宁点了点头。 祁语宁抱起了灵灵,对着阿黎道:“今日灵灵与我们一起睡。” 陆泽略一挑眉,倒也没有拒绝,毕竟初二日才是祁语宁的生辰,想来祁语宁很是希望第一眼见到的就是灵灵。 灵灵如今倒也能整夜里睡觉了。 夜里,祁语宁与陆泽两人看着中间的小婴儿灵灵,互视了一眼都一笑。 祁语宁打了一个呵欠道:“灵灵怎么跟前的玉锁又开始发白光了呢?先前发白光的时候,灵灵就走了,这一次又是为何发得白光?” 陆泽伸手去摸着灵灵跟前发光的玉锁,眼前是祁王府祁语宁的闺房。 他只见到了立春与惊蛰的痛哭声,小满兀自在一旁落泪哭声凄厉,春分抱着看起来要更大些的灵灵也在默默垂泪。 屋内的祁语宁直直地咳着血。 “郡主怕是没有几日了。” “王爷,我们已经尽力了,郡主这是时日无多了。还是早些准备后事才是。” 祁语宁惨白着面色躺在床榻之上,冷冷地望着跟前的陆泽,“你总算是如愿了,我死了,你没有王妃了,你可以尽情地去娶关六姑娘,周大姑娘了……” 陆泽坐在祁语宁的身边,伸手摸着祁语宁额前的碎发,“你纵使病成这般模样,口舌还是这般饶不了人吗?” 祁语宁连着咳了好几声,陆泽满是心焦地给祁语宁拍着背部,“少说几句吧。” “爹爹!”灵灵走到了陆泽跟前,怯生生地喊着。 病床上的祁语宁怒视着灵灵道:“他不是你爹爹!” 陆泽将灵灵抱在怀中,责怪着祁语宁道:“你这般吓唬女儿做什么?” 祁语宁看着陆泽怀中的灵灵,“你们父女情深到别处去,别来我跟前惹我生气,咳咳,咳!” “陆泽,陆泽!陆世子?” 陆泽听到了祁语宁的叫喊声,陡然松开了灵灵身上的小玉锁。 祁语宁见着陆泽的脸色不对道:“你摸着灵灵的小玉锁看到了什么?” 陆泽将灵灵抱到了一旁的小床上,将床帐帘下后,揽住了跟前祁语宁的腰肢,望着祁语宁的脸,伸手轻抚着祁语宁的脸庞,吻住了她的红唇。 陆泽怕极了那梦境成真。 祁语宁望着陆泽的眼眸,回应着陆泽。 …… 八月里,除了祁语宁与陆宝珠的生辰外,还有中秋佳节。 今年的中秋宫宴也很是热闹,新帝头一年的中秋宫宴,周太后不敢慢待,但周太后却是发现后宫之中的大权都在吴尚宫处,凤印还是在太皇太后手中,并未给周太后。 周太后心有怨言,却也不敢多说什么,终究日后这凤印迟早会到她的手中。 中秋夜宴,宫中庭院之中挂满着各式灯笼,亮如白昼,礼乐作响,还有烟花绽放。 大又圆明月高挂,月光照在人身上,柔和得很。 祁语宁对着今日宫宴上的敬酒可谓是来者不拒。 “表嫂,这杯酒敬你。”赵寻芳端着一杯酒前来。 祁语宁见着赵寻芳微颤着的手,浅笑着接过赵寻芳递上来的酒杯,两人手相碰的时候,祁语宁见着赵寻芳的手颤抖得厉害。 祁语宁感觉到自己的手背处好像有蚊子咬了一口,又麻又痒,便将赵寻芳递上来的酒放在一旁,没有去喝,先抓起了手背处的痒来。 中秋节的蚊子最毒,好在没咬灵灵,灵灵这个夏日里可是吃够了蚊子的苦。 蚊子倒也气人,偏偏逮着小婴儿咬。 赵寻芳目光紧盯着祁语宁身边的酒杯道:“表嫂为什么不喝酒呢?是嫌弃我还是带着母孝吗?” 祁语宁见着赵寻芳眸中的自卑,抬手端起了酒杯,轻抿了一口杯中酒,“哪有,就是刚才喝多了酒,有些脸热。” 赵寻芳见着祁语宁饮下了酒,深呼吸了口气。 祁语宁见着赵寻芳的神情就有所不对,叫来一旁的宫女轻声吩咐道:“派御医去查查这杯酒……” 宫女带着酒下去后,祁语宁也不再饮酒。 陆泽与同僚饮过酒后,回到了祁语宁身边落座,祁语宁闻着陆泽身上的酒味道:“你这是喝了多少呢?” 陆泽轻笑道:“没喝多少。” 宫女倒是很快回来对着祁语宁道:“郡主,这酒没事。” 祁语宁闻言轻松了一口气,但刚才赵寻芳的眼神还是让祁语宁察觉到了一丝怪异,赵寻芳没得缘由非要来敬酒,还如此紧张。 后边,祁语宁在宫宴上只敢吃陆泽吃过的菜。 陆泽见着他夹什么菜,祁语宁夹什么,就故意夹起了一片姜。 祁语宁不疑有他,也跟着陆泽夹起了一片姜,一吃她便紧皱眉头,一旁的陆泽倒是轻笑出了声。 祁语宁听到陆泽的笑意,伸手拧着陆泽的腰,微嗔道:“陆泽,你怎能故意让我吃姜?” 陆泽轻笑着道:“怎么今日我吃什么你就吃什么?” 祁语宁道:“怕中毒。” 陆泽笑笑道:“谁敢在宫宴上下毒,那可不只是灭九族的罪过,怕是要割肉凌迟。” 祁语宁一笑道:“我被赵容吓得太当心了,说起来我这么大年纪了,因赵容一个小孩子而草木皆惊,也是丢脸可笑。”(本章完) ------------ 第二百七十章 嫂嫂不会是又怀孕了吧? 陆泽回想起前些时日触及到灵灵玉锁而见到的画面,在桌底下握住了祁语宁的手道:“万事当心些也不可笑,不过你跟着我吃,吃我吃过的菜,真要是有人下毒,岂不是你我都被毒害?” 祁语宁笑笑道:“生同衾死同穴,你我虽不是同年同月同日生,但若是同年同月同日中毒而死,也挺好的,省得你在我死后另娶。” 陆泽看着祁语宁沉声道:“我不会另娶的。” 祁语宁看着陆泽道:“你先前还不是这么说的,你还记得你在陇州城的时候说过我若不愿,你就不另娶,这会就笃定不另娶了?” 陆泽看着祁语宁道:“因为我知晓你必定是不愿的。还有你一定不会死在我前头的。” 祁语宁淡笑道:“我比你小上两三岁呢,的确不会死在你前头。” 陆泽轻抿了一口酒道:“这中秋佳节的,可别说这种晦气话了,用膳吧。” 从宫宴回公主府后,依旧热闹。 中秋团圆,秋风不冷不热,圆月当空,公主府一家人也算是团团圆圆。 水榭跟前,摆着供桌拜太阴娘娘。 众人一一拜过上香,祁语宁抱着灵灵上前的时候,灵灵都不用教,一双小拳头已经抱在一起,朝着月亮拜着。 祁语宁亲了一口灵灵的侧脸,淡笑道:“灵灵可真是聪明。” 灵灵看着跟前的月饼,咿咿呀呀的,祁语宁取了一块月饼递到了灵灵跟前道:“想吃?” 灵灵小桃花眼之中含着晶光道:“吃,吃。” 祁语宁轻笑了一声:“这月饼你可吃不得。” “吃!” 祁语宁稍稍弄了点月饼皮喂给了灵灵,灵灵朝着祁语宁咯咯笑着。 平柔公主望着一家人和睦浅笑道:“如今我们家中也算是圆满了,唯一就是宝珠你,还缺一夫君,你可得早些找夫君了!” 陆宝珠:“啊?什么?” 平柔公主看着陆宝珠道:“你已经二十一了,是时候该找个夫君了,你要是真忘记不了沈嘉麟……” 沈念在一旁也喂着涵哥儿吃着月饼,听到了平柔公主这话,抬眸看过来。 陆宝珠满是害羞又恼道:“娘,您说什么呢?什么沈嘉麟,我厌恶他还来不及呢!沈念还在你可别乱说!” 平柔公主道:“是我说错了,但你可得把成婚一事放在心上了。” 中秋众人听了一出戏才散,祁语宁回到了房中就睡了过去,梦中昏昏沉沉的,她依稀间见到了陆泽在夜里紧搂着她,眼下满是青黑。 见到小灵灵呆呆地站在一旁,她从未看到过这般虚弱的小灵灵。 祁语宁被惊醒之后,大声喘气。 陆泽微睁开眼睛望着祁语宁道:“怎么醒来了?” 祁语宁靠在陆泽身上道:“我做噩梦了。” 陆泽摸着祁语宁的脑袋道:“有我在,噩梦都是假的,再睡会儿吧。” 祁语宁靠在陆泽的怀中,好好地睡过去,一觉醒来感觉很是劳累的模样。 梳妆之后,祁语宁问着一旁的谷雨道:“灵灵周岁宴给刘家的请柬可递出去了?” 谷雨道:“郡主放心,早就寄出去了,而且去刘家送信的小厮前来禀报,刘家有着一桩喜事,刘常庚刘少爷升任为兵部郎中了,应当能在灵灵小郡主周岁的时候赶来京中任职。” 祁语宁道:“刘常庚?” “就是刘家舅爷当时过继过来的孩子。” 祁语宁的舅母早亡,舅舅深情,没有另娶,而是从族中过继了一个孩子入刘家门,这位刘常庚算起来也是祁语宁与祁宇安的表兄。 不过这位刘表兄倒是根本就不想攀附祁家富贵。 先前祁宇安也想过让这位表兄入祁家军的,可这位表兄也是个有志气的,偏偏去了最南方的岭南军之中充兵,这几年都没有什么消息。 没想到他竟是有着这样的大本事。 祁语宁一笑道:“算起来他是我亲舅舅一脉的,如今他有了大前程,倒也是桩好事。” 祁语宁看着祁家的账本,拨弄着算盘,听到一阵奶声奶气叫娘亲的声音,祁语宁低头就见到了在地上爬着的灵灵。 祁语宁并不嫌弃地将灵灵给抱起,看着灵灵的小脸道:“今日怎么起得这么早?” 灵灵贴在祁语宁的脸上,咿咿呀呀地说着祁语宁听不懂的话。 阿黎在一旁道:“昨夜小郡主好似做噩梦了,一直哭得厉害,哄了好久才又睡过去,这么小一点人竟然都会做噩梦。” 祁语宁心疼地摸着灵灵的脑袋,对着阿黎道:“下次若是灵灵再有做噩梦,就来叫醒我,不必怕打扰我与陆泽歇息。” 阿黎忙应道:“是。” 祁语宁察觉今日的灵灵万分黏人,不过小婴儿灵灵黏人祁语宁甚是喜欢,闻着灵灵身上的奶香味,祁语宁只觉得疲累尽消。 祁语宁摸着灵灵的小脸道,“灵灵受委屈了,以后做噩梦了,娘亲都会陪着灵灵的。” 灵灵小手握紧着祁语宁的手,小手放在祁语宁昨日被蚊子咬起的红包上。 祁语宁看着灵灵笑道:“灵灵可真乖,还会给娘亲挠痒呢,可要比你爹爹贴心得多。” “你们母女在背后说我什么呢?” 陆泽从外而入。 祁语宁见着陆泽进来道:“你今日怎么一下朝就归来了?” 陆泽道:“中秋有三日休沐,今日也还是休沐之期。” 祁语宁扬起自己的手给陆泽看着道:“灵灵知晓我被蚊子咬了,会给我挠痒呢,可贴心了。” 陆泽轻笑了一声,声音低哑道:“我还会给你止痒……” 祁语宁睁大了眼睛,骂道:“不要脸,陆泽,你怎能在灵灵跟前说这般下三流的话语!” 陆泽从袖中取出来一个瓷瓶,到处里边的薄荷膏药道:“你乱想什么呢,我给你涂薄荷膏。” 祁语宁看着陆泽道:“你分明就是故意的。” 陆泽只是笑着给祁语宁涂药,“这蚊子倒是毒辣得厉害,昨夜里咬的竟然这会儿还有这么大一个包。” 祁语宁感受到薄荷膏冰冰凉凉的,也觉得这一次蚊子咬得尤其地厉害。 原本闹着要出去玩的灵灵这几日里都很是乖巧,都不闹着要出去,只是从睁眼到闭眼都要见到祁语宁,祁语宁倒很是享受灵灵这般黏着自个儿。 到了八月二十六日,离灵灵的周岁宴不过才半个月了,祁语宁确定好菜色之后觉得很是疲累。 用晚膳时,祁语宁有些昏昏沉沉地,见着陆泽将一块带皮的羊肉放到了她跟前的米饭上,祁语宁只觉得恶心反胃。 祁语宁单手捂住了红唇,控制不住地呕出了声,连着丫鬟递上来的痰盂都未曾接上,涂了一地。 陆泽连过去拍着祁语宁的背部,递上了一杯茶给祁语宁漱口:“怎么了?这几日好像见你神色不是很好。” 祁语宁接过茶水漱口道:“昨日开始就是泛着恶心头疼,还很是嗜睡。” 沈念放下了筷子道:“嫂嫂不会是又怀孕了吧?” 平柔公主大喜道:“灵灵要添一个弟弟妹妹了?” ------------ 第二百七十一章 郡主是中了瘴毒 陆泽道:“应当是不可能的,她月事刚走没有半个月,爹娘,我先送语宁回去歇息了。” 平柔公主道:“若是没有怀孕,许就是这秋日里换季冷热交替的冻出伤风来了,好生歇息吧。” 祁语宁虚弱地福身道:“爹娘,我先走了。” 祁语宁靠在陆泽的怀中出了膳厅的门,她就再也走不动了,陆泽便将祁语宁背在了背上。 祁语宁在陆泽的,脑袋靠着陆泽的肩膀道:“真难受。” 陆泽道:“你定是夜里受凉了。” 祁语宁小声道:“我若是夜里受凉了,也是你害的,都怪你夜里沐浴还要胡闹。” 陆泽连是自责道:“是我的错。” 祁语宁回到了房中躺下后,对着陆泽道:“国事繁忙,我生病这段时日你去隔壁院子里睡吧,可别被我给染病了。” 陆泽伸手摸着祁语宁的额头道:“哪里能这么轻易染病?” 祁语宁倒是吩咐着立春道:“你去吩咐阿黎,让灵灵离我远些,灵灵若是哭闹要见我,尽量给她吃些东西哄她不要见我。” 祁语宁怕过了病气给灵灵的。 立春连是应道。 陆泽去了外边,问着德清道:“御医怎么还没过来?去催催!” 德清连连应是。 屋内的祁语宁则是道:“不过就是伤风了而已,不必叫御医了,因这小小伤风闹得众人皆知的也不好,我喝碗红糖姜茶睡一觉明日起来许就会好了,熄灯睡了吧,我好累啊。” 陆泽见着祁语宁虚弱的脸色道:“好。” 陆泽躺在了祁语宁的边上,将祁语宁搂在自个儿怀中,手轻轻拍着祁语宁的背部,祁语宁倒是昏沉着睡了过去。 “娘,我好冷,好冷!” 过了片刻,陆泽将睡未睡的时候,就听到了祁语宁的呓语声。 祁语宁打着寒颤,口中呓语着道:“好冷,娘亲,我好冷。” 陆泽连着起来,叫着外边守夜的丫鬟入内,取出来了两床被子给祁语宁盖上,祁语宁却依旧还是觉得冷得很。 祁语宁睁开眼眸看着跟前的陆泽道:“陆泽,我好冷,很冷,再给我盖两床被子。” 陆泽看着祁语宁道:“这都是已是三床被子了。” “可还是好冷,太冷了,嘶,我的皮袄呢!” 立春连又取了一床被子过来给祁语宁将被子盖上,惊蛰则是去灌了热汤婆子而来,递给了祁语宁。 祁语宁抱着汤婆子依旧是觉得冷得发寒颤。 陆泽连吩咐着德清尽快去请御医,这会儿九月里还没到,不至于是盖了四床厚被子又有汤婆子还依旧喊冷的。 陆泽过去前去握住了祁语宁的手,冰冷的厉害,但她的脖子却是烫得厉害。 一时间院落之中都是灯火通明,等了三刻钟,陆泽才等到了姗姗来迟的陈御医。 这时的祁语宁已是不再喊着冷,而祁语宁的手也不再发寒,而是发烫得厉害。 陈御医上前给祁语宁诊脉后问道:“郡主可有什么症状?能否容老臣探下郡主的额头?” 陆泽道:“她先是嗜睡头疼,又是呕吐,后边就说冷得厉害,这会儿则是起了高热,我从未见过有人发过如此高热。” 陈御医伸手一探祁语宁的额头,额上起了一颗冷汗道:“郡主这几日可是去过岭南?” 陆泽道:“她从未离开过盛京城。” 陈御医对着陆泽道:“王爷,老臣怀疑郡主才是中了岭南那一带的瘴毒!” 陆泽皱眉道:“瘴毒?” 陈御医点头道:“瘴毒又称为疟,郡主所患的极有可能是瘴疟之疾。” 陆泽从床榻边起身,一双剑眉紧蹙,“怎会是疟疾?” 陈御医道:“疟论之中有所记载疟之始发也,先起于毫毛,伸欠乃作,寒栗鼓颔,腰脊俱痛,寒去则内外皆热,头疼如破,渴欲冷饮。 郡主的症状正是中了瘴疟所有的症状。” 陆泽紧握着手道:“快开药方吧。” 陈御医叹气道:“王爷,这瘴疟素来难治,虽然医书上也有记载着不少药方,可大多是无用的,当初徐王妃就是因瘴疟之病而不治,苦撑了两年多病亡的。” 陆泽桃花眸之中满是戾气,“如今你还不治就说药物无用,不治而亡,你这御医怕是做到头了是吧?若是祁郡主有个三长两短,你就自己卷铺盖离开御医院!” 陈御医连是慌张地跪下,陆泽素来好脾气,这还是陈御医头一次见到陆泽竟然会有这般发怒,他连磕头道: “王爷放心,这症状虽说像极了是瘴疟,可说不定也是别的病,不过就算是瘴疟,下官一定会竭尽全力医治好郡主的。” 说罢后,陈御医跪退着离去,到了门外他抹了抹一头的冷汗,瘴疟素来难治。 中了瘴毒者,十有八九都是活不了的,还有一二侥幸活下来,也都是未曾痊愈,时长为疟疾所困扰。 陆泽在陈御医走后,握住了祁语宁的手,祁语宁微睁着凤眸望着陆泽道:“这一次的伤风着实厉害,手脚都发疼得厉害,似有锤子钉子在敲打似得疼。” 陆泽没敢告诉祁语宁乃是瘴疟,只是紧紧握住了祁语宁的手道:“等会喝了药,好好睡一觉,睡一觉醒来就好了。” 祁语宁轻点头道:“好难受,日后你夜里真的不能胡闹了。” 陆泽紧握住祁语宁的手道:“嗯,不会胡闹了。” 祁语宁难受至极,又是吐了好一会儿,才等到了丫鬟拿着药前来,陆泽喂着祁语宁用药,祁语宁接过药碗将药给一饮而尽,身上难受得很,她几乎是昏睡过去的。 陆泽躺在祁语宁的边上,紧扣着祁语宁的腰肢,却是觉得祁语宁的衣衫都因高热的大汗而湿透。 陆泽只得帮着祁语宁换着衣衫,只是没多久又是湿透了衣衫,好不容易才消停。 祁语宁醒来的时候,已是辰时了,她慵懒地伸了一个懒腰。 立春连上前问道:“郡主,您如何了?” 祁语宁道:“昨晚喝了药,这会儿倒是好了不少了,没什么大碍了。” 祁语宁听到门口传来的声音,望去见着是陆泽,问道:“你今日可没有休沐,怎么回来了呢?” 陆泽望着跟前的祁语宁,一颗心却是沉到了底,他今早去遍查了宫中的医书,祁语宁的症状,正是瘴疟之症。 祁语宁见着陆泽的眼神怪异,她轻笑着对着陆泽道:“不必担忧我,小小伤风罢了,我已经感觉好多了。” ------------ 第二百七十二章 不是伤风,是疟疾 陆泽坐到了祁语宁身边道:“可想吃些什么?” 祁语宁道:“鸡汤面。” 陆泽吩咐着身后的丫鬟去膳房传膳,他则是握紧着祁语宁的手道:“语宁……” 祁语宁看着陆泽道:“怎么了?” 陆泽摇摇头,终究没有将疟疾一事告知给祁语宁,他伸手给祁语宁整理着额间碎发,温柔沉声道:“好好歇息,我先去宫中了,等会会早些归来的。” 祁语宁轻笑道:“我都感觉好了许多,想来昨夜的苦药很是有用,你尽管去忙,我还没有这般娇气。” 陆泽出门后,嘱咐着祁语宁身边的丫鬟好生照顾着祁语宁,还不忘叮嘱道:“疟疾一事且先不要告诉她。” 立春应下道:“是。” 陆泽去了隔壁的小屋内,将在屋内刚醒来的灵灵抱起道:“爹爹今日带你进宫去。” 灵灵却没有往日里听说要进宫后的兴奋,奶声奶气道:“娘亲亲,娘亲亲。” 陆泽小声对着灵灵道:“娘亲亲生病了,不能陪灵灵玩,你先跟着爹爹去宫中找小叔叔玩,好不好?” “娘亲亲!”灵灵眼中含泪在陆泽怀中挣扎着,“呜呜,娘亲亲。” 陆泽甚是无奈地哄道:“去宫中给你吃糕糕。” 灵灵小手抹了抹眼泪,便就趴在了陆泽的肩上,陆泽轻笑了一声摸着灵灵的小脑袋:“你还真是爱吃。” …… 祁语宁用完早膳后,休养了一阵只觉得力气都没了,直到休养到午时她才觉得好转过来,处理着祁王府各地生意之杂事。 刚处理了信件,沈念就提拎着人参而来探望,“嫂嫂身子骨好些了吗?” 祁语宁淡笑道:“已是好了不少了,这会儿都觉得乃是痊愈了,除了稍有些劳累,四肢酸疼,其余都是无碍了。” 沈念也是浅笑道:“无事了就好,那就放心了。” 沈念还未走,陆宝珠也是前来探望,陆宝珠望着祁语宁的脸色道:“看你脸色好像是好了不少了,你昨夜的脸色可吓人了。” 祁语宁淡笑道:“许是受寒伤风了,昨晚喝了药就好了不少了,只盼着明日就能好转起来,离灵灵的周岁宴也没有几日了。” 沈念道:“周岁宴的事嫂嫂若是有用得着我们的地方尽管吩咐就好。” 祁语宁望向了沈念,心中也在想着该不该将公主府与陆国公府的事情交给沈念管着。 公主府与陆国公府后院庶务在祁语宁看来虽然是远不如祁家那些繁杂庞大的生意,可到底公主府与国公府也不是小门小第,人情往来,公中庶务也是不少,祁语宁有时候也会分身乏术。 且陆国公府也不必祁家只有她一人,这二叔三叔房中各位堂弟也都到了要娶妻生子的年纪,日后公中庶务会越来越杂乱,祁语宁如今是不缺银两,凡事不多计较,管家也宽泛,可这也终究不是长久之计。 若是沈念相助,管理公主府与陆国公府庶务,的确是能让她轻松不少。 祁语宁权衡利弊之后,对着沈念道:“我还真有事要交给你,我想让你来管家,日后这公主府与国公府的庶务都交由你来掌管,你瞧着如何?” 沈念一愣,“我?” 祁语宁点头道:“嗯,你不愿吗?” 沈念浅笑道:“倒也不是不愿,只怕我管不好庶务,倒是惹了笑话。” 祁语宁道:“底下自有嬷嬷会帮你,你不必多虑,若是有大事断定不了主意的,也可以寻我或者找娘亲商议。” 沈念应下道:“好。” 沈念离去后,陆宝珠在祁语宁边上道:“你还真将我们府中的庶务交给她来处理了?” 祁语宁看着陆宝珠道:“我素日里忙碌,灵灵眼见着长大了,我得多陪陪她,不将公主府的庶务交给她难不成交给你吗?那也得你能管得了家才行。” 陆宝珠道:“也是。” 陆宝珠走后祁语宁一直忙碌到傍晚,俯首看着账本时,只觉得肩上传来一股力道。 陆泽低声对着祁语宁道:“病还没好,可没得必要如此操劳。” 祁语宁朝着陆泽淡淡浅笑道:“我没多大的事情,这会儿都觉得痊愈了。” “娘亲亲!” 祁语宁看到了陆泽身后被丫鬟抱在手中的灵灵,顾忌着自个儿得病不敢抱灵灵,“灵灵,娘亲生病了,等过几日娘亲在抱你好不好?” 灵灵咿咿呀呀只喊着娘亲亲,伸出两只小手急切地要让祁语宁抱她,久久等不到祁语宁抱她就开始呜咽起来,而后便是大哭。 祁语宁甚是心疼地将灵灵抱在了怀中,“唉,你也就不怕被娘亲传了病气吗?” 灵灵在祁语宁怀中呜咽着停住了哭泣声,祁语宁看着眼角还挂着眼泪的灵灵淡淡轻笑。 陆泽上前帮灵灵擦着眼泪,灵灵只搂紧着祁语宁的脖子,祁语宁甚是享受软糯的灵灵这般黏着自己。 到了用晚膳时分,祁语宁依旧还是觉得有些吃力,头微疼,也没有去外边用膳,只在房中略略地吃了一口,乏力地睡下。 夜里,祁语宁还是觉得出了一身的汗,浑身黏糊糊的。 祁语宁察觉到些动静,睁眸见到陆泽正在脱她的里衣,祁语宁浑身乏力地道:“陆泽,我还病着呢,你就这般饥不择食吗?” 陆泽淡笑着道:“我哪有你这般想的禽兽,而是你浑身冒汗,衣裳又全都湿透了,正给你换衣裳呢!” 祁语宁起身一看,的确是流了不知多少的汗,让她整个人感觉到更为虚弱。 换了一身衣裳后,祁语宁睡着过去,没想到醒来已是翌日巳时,还是到了要吃药的时辰被立春给叫醒来的。 祁语宁喝了药后没多久,一直觉得头偏疼得要命,到了午后,竟又是发寒得紧,冷得她难受至极。 几个丫鬟被她吓得连连拿来几床被子给她盖上,祁语宁冷了近乎半个时辰后,才又觉得浑身冒汗,四肢发疼,恶心地直作呕,吐了好一会儿,顿觉口干舌燥。 祁语宁皱眉道:“这一次伤风怎如此厉害?” 陆泽带着御医匆忙入内,陆泽见着额前发丝都被汗水淋湿了的祁语宁,将她紧抱在了怀中。 祁语宁在陆泽怀中满是虚弱难受地咳嗽道:“咳咳,原以为伤风都好了的,哪曾想又严重起来了,可是难受得很,我从未烧得这么烫过,头疼,骨头疼,浑身都疼得难受。” 陆泽紧握着祁语宁的手,叹了一口气道:“不是伤风,是疟疾。” “什么?!”祁语宁满是惊讶,得知乃是疟疾后,她只觉得越发难受了,“我怎会得了疟疾呢?” ------------ 第二百七十三章 灵灵还这么小,我怎么能死呢? 疟疾一病,祁语宁开药馆的自然知晓,这疟疾民间又有称是被疟鬼上身,甚难医治,十有八九是身亡的,还有十有一二侥幸活了下来,不是终日被病痛所困,也都是活不长的。 疟疾于患者而言甚是惨痛,祁语宁听祖父说过,祖父年轻时候去过岭南一代,那边疟疾横行,当初一个两千人的军队,感染瘴毒,不过只有二百人生还。 不过岭南当地人不讲疟疾,而是称之为瘴毒。 瘴气之毒从古至今都无人能解,中者亦是离死不远。 祁语宁害怕地握紧着陆泽的手,忍着难受咬唇道:“我不想死,灵灵还这么小,我怎么能死呢?” 陆泽也是紧握着祁语宁大汗淋漓的手道:“我不会让你死的,我已经让手下去各地请名医过来,你放心,你一定能活下去的。” 陆泽话音刚落,太医院内的八个御医都纷纷赶到,一个个给祁语宁诊脉。 “果真是疟。” “这可就麻烦了。” 陈御医道:“我给郡主开了济生方吧,清脾饮用青朴柴,苓夏甘芩白术楷,更加草果姜煎服,热多阳疟此方裁。只是郡主用了两日都不见好转。” “这济生方徐王妃也喝了许久,可见也是无用的,倒不如改换何人饮,参首陈皮归生姜,体虚久疟无休止,扶正祛邪服可康。” “何人饮徐王妃也用了许久,也是无可救治。” 祁语宁看着那八位御医在一旁吵吵嚷嚷的,她只觉得头更痛,心情愈发地烦躁,疟疾……她根本就没有想过自己会得此绝症。 陆泽也是听得心烦,“你们几个赶紧确定下来一个药方,都到外边去,别吵着郡主了。” 几个御医只觉得头疼离了屋内,不过到了院中还是在吵嚷着,好久才定下来先用何人饮,给祁郡主稳定病情要紧。 祁语宁这一烧浑浑噩噩地不知烧了多久,她什么都吃不下,烧得她整个人都晕晕乎乎的,浑身流着汗更是让她难受至极,这种流汗可不是酣畅淋漓跑马射箭过后舒爽的流汗,而是像是在耗费精血。 陆泽见着祁语宁难受的样子,恨不得自己去代替着祁语宁,可这会儿却是只能替祁语宁擦汗,换着额前的冷帕子,冰冷的帕子到了祁语宁的额头上边,只一瞬间就变热。 祁语宁昏昏沉沉地晕厥了过去,醒来时已是白日里。 祁语宁觉得口干得很,咳嗽了好几声,吃了好多水后,才又去喝着苦药,祁语宁心神不宁地望着外边,她真不甘心在灵灵这么小的时候而离去。 疟疾,她好好地又怎会招来疟疾呢? 民间传说疟鬼最怕战死的将军,她祁家满门的英烈,满门都是战死的凶猛良将,这疟鬼又怎还会上了她的身? 平柔公主入门道:“语宁,你总算是醒过来了,怎么好好地会得了疟呢?我已请香林寺之中的高僧前来为你驱除疟鬼了。” 祁语宁虚弱地喊道:“娘。” 平柔公主上前看着没了气色的祁语宁,道:“好好休息,你自幼就有福气,一定会平安度过此难关的。” 祁语宁看着平柔公主道:“娘,灵灵的周岁宴怕是要麻烦您了,我这样的身子骨怕是操持不了灵灵的周岁宴了。” 平柔公主道:“语宁,你尽管放心就是,我会好好操办周岁宴的,你这几日好好休息,好好喝药,放宽心,一定能治好的。” 祁语宁轻声道:“嗯。” 平柔公主在一旁照顾着祁语宁,直到陆泽回来才离去。 陆泽看着祁语宁的神情还算好,对着祁语宁道:“我背着你去外边走走透透气可好?” 祁语宁这会儿还算好受,便上了陆泽的背,去了院中,这会儿的桂花还未谢,桂花味浓。 祁语宁在园子里的桂花树下落坐,靠着陆泽肩膀道:“陆泽,若是我这一次撑不过去了,你一定要好好照顾灵灵,我知晓没有娘亲的痛苦,我死后,你得替我加倍爱灵灵。” 陆泽捏紧着祁语宁的手道:“少胡说八道,你不会死的,你忘记了,灵灵从辛未年而来,那时候我们还能带着灵灵去元宵灯会,所以一定会平安度过此难关的。” 祁语宁淡声一笑道:“也是。” 陆泽看着祁语宁道:“病痛已是折磨人,不如让自个儿开心些,我以命手下去岭南请当地对瘴毒有研究的大夫前来,你一定能平安度过此回难关的。” 陆泽将祁语宁抱到了怀中,下巴抵在祁语宁的肩上道:“一定会平平安安与我白头偕老的。” 祁语宁道:“嗯。” 祁语宁今儿个夜里倒也没有什么,但一觉醒来后又是觉得冷得不得了,发寒战的时辰是一次比一次得要长,也是更为折磨人。 每天的苦药喝下去都不见得有所好转。 寒颤过后便又是浑身发烫得折磨,寒热交替的痛苦甚是折磨人。 发烧不知多久后,祁语宁将胃中之物都吐进了,闭上眼睛直直地晕在了陆泽的怀中。 陆泽连抱着祁语宁道:“语宁,语宁,你醒醒!快请御医。” 在公主府之中轮值的四个御医听到动静,连连赶来。 为首的陈御医给祁语宁把脉之中,用银针刺入了祁语宁手臂处,不曾见祁语宁醒来,额前划过豆大的汗。 吴御医上前诊脉道:“郡主这是高烧晕厥,得尽快醒来才是,否则重则永远醒不过来,轻则也会落个眼瞎疯癫之症。” 吴御医也上了银针,只是祁语宁脑袋上扎满银针都未见她醒过来。 陆泽望着跟前几位御医道:“一定要让郡主平安无事醒转过来!” 四位御医连是应道。 陈御医道:“先得让郡主退烧为好,这一直烧下去可也不是一回事情。” 陆泽用着冰帕子给祁语宁敷着额头,又用着艾草给祁语宁的穴道处熏着,直到深夜才将祁语宁的烧给退了,陆泽喊着祁语宁道:“语宁,语宁!” 没见退烧后的祁语宁醒来,陆泽的手都在颤。 “王爷,灵灵这会儿都还没有睡,一直哭闹着要娘亲。” 陆泽从阿黎手中接过了哼唧落泪的灵灵,看见她的心口处一直亮着白光,便将灵灵放在了祁语宁身边,小声对着灵灵道:“娘亲亲生病了,灵灵去把娘亲亲叫醒好不好?” 灵灵爬到了祁语宁身边,抱住了祁语宁喊道:“娘亲,娘亲亲。” 陆泽吩咐着屋内的众人道:“你们都先下去吧。” “喏。” 丫鬟们下去后,陆泽便躺在了祁语宁的身边睡下,已是子时,他也是劳累得很,揽过灵灵哄着灵灵睡了过去。 陆泽隐约见到了一处浓雾,在浓雾之中,他见到了祁语宁,“语宁!” 祁语宁见着陆泽道:“嘘,你看前边。” 陆泽顺着祁语宁所指的方向所看去,是三年前陆昀出家时,在香林寺跟前的山崖上,祁语宁穿着嫁衣临风而立的一幕。 接下来有几章是第一世的剧情哈~微虐,男女主误会超深的。 也会解释为何三岁的灵灵会穿越回来~ 怕虐的宝可以跳过,大概十章左右哈~ ------------ 第二百七十四章 让陆泽下跪 陆泽透过浓雾望着跟前,这迷雾之中所见到的一切都与他们先前所经历的一模一样,在香林寺跟前,祁语宁祁宇安兄妹与他们不欢而散。 陆泽目睹着自己回家之后,平柔公主让他代替弟弟娶了祁语宁,平息祁语宁怒火的一幕。 迷雾之中的陆泽,自然还是以关六姑娘为借口拒绝。 一旁的祁语宁气得直咳嗽,她怒视着陆泽道:“我还不知道有这么一着呢,等我清醒的时候再找你算账!” 陆泽心虚地摸了摸鼻子道:“三年前的老黄历了,那时候只是不想让祖母背信而已,况且也觉得依你的高傲,当时的你是不会愿意再嫁给陆家郎君的,我陆家又何必去你跟前自取其辱?” 祁语宁冷哼了一声,“陆世子是清高重信,可你后头不还是退婚娶了我吗?” 陆泽轻笑道:“所以你这账不必算了。” 祁语宁不再理会陆泽,继续透过迷雾看着眼前到了她在祁王府的闺房之中。 天蒙蒙亮的时候,迷雾里头的祁语宁就醒来了,不同于她这一世,一觉醒来就多出了一个小灵灵,迷雾之中的祁语宁醒来后并没有凭空多出来一个孩子,除了气恼就还是气恼。 婚期没两日,不少四海赶来的祁家军部下都纷纷前来拜访。 祁语宁接见了几个老部下之后,满是不爽的看向隔壁的平柔公主府,若不是怕火势牵连到他们王府,她还真的想去平柔公主陆昀院落之中放一把火。 祁语宁生了半日的气,午后宫中赏赐下来不少珍贵的摆件首饰布匹。 祁语宁知晓这些是始元帝与皇后为了平息她的怒火。 小满见着跟前的一匹织着红鲤纹样的云锦道:“郡主,这匹布料可是宝珠郡主先前想要了好久的,皇后娘娘对您真好。” 祁语宁冷冷地看着红鲤云锦道:“让绣娘做身衣裳。” 祁宇安前来:“妹妹。” 祁语宁看向祁宇安道:“兄长。” 祁宇安看着满院的赏赐道:“陛下娘娘还是在乎我们祁家的,这一次陆家竖子做得实在是过分,他饶是出家我也不能轻饶他!” 祁语宁道:“这是自然,他敢如此下我的颜面,我绝不会让他好过,我倒也看看养尊处优的小郡王能不能受得了天天吃糠咽菜。” “郡主,王爷,外边陆世子带着平柔公主府的礼说是特意前来赔礼道歉来了。” 祁语宁紧蹙着眉头道:“他们平柔公主府纵使散尽家财,都赔不了礼,不见!除非他们拿陆昀的人头前来赔礼。” 祁宇安道:“妹妹,我瞧着陆世子人倒是不错,小时候你们玩得也是要好,这一次是不对的陆昀,可与陆世子无……” 祁语宁看着祁宇安道:“哥,那陆泽与陆昀一样也不是什么好玩意,有其弟必有其兄!” “小满,你过来。”祁语宁在小满耳边耳语了几句道:“去吧。” 小满连声应道:“是。” 陆泽带着赔礼前来祁王府门口道歉,倒是惹得两府门外的百姓都议论纷纷,祁王府闭门不见,陆泽等了两刻钟,见着围观的百姓越来越多,此中不乏一些富贵门庭的丫鬟小厮。 陆泽正欲回去公主府的时候,就听得人群之中传来一句话,“陆世子也就这点诚意,等了一会儿就走了!” “平柔公主府仗势欺人,竟然纵容小郡王如此毁祁郡主的名声,想祁郡主长辈都为国捐躯,这平柔公主府也好意思拿这点赔礼打发了!” 陆泽闻言微蹙眉,一下子走也不是。 人群之中倒是有人反驳道:“这赔礼也不少了,都快赶上陆世子娶妻的聘礼了。” “祁王府还差这些身外之物吗?婚前三日未婚夫君枉顾旨意出家,如今陆小郡王是出家了事,可平柔公主与陆国公也是教子无方,不可轻饶!长兄如父,陆世子也无脸再留在大理寺做少卿!” 陆泽听着人群之中的一个年轻姑娘的话语,他听着只觉得像是祁语宁的语气,一看那人群之中尽力高声的女子可不就是祁语宁身边年纪最小的贴身大丫鬟吗? 陆泽听闻此言,倒是不好再离去了,毕竟若是平柔公主府再不给祁王府一个恭敬,今日倘若就此离去,想必明日祁语宁就会趁机让祁宇安去早朝上告陆家一个教子无方。 陆泽挺拔身姿站在祁王府门口,对着前边的门房小厮道:“劳再去向王爷郡主通禀一声。” 祁语宁在院落之中百无聊赖地喂着池中的鱼,听到丫鬟来报陆泽还在,她冷讽了一声道:“让陆泽等着!” 祁语宁回到了房中午休,直到醒来的时候察觉已是黄昏,天色将暗。 祁语宁问着立春道:“陆泽走了吗?” 立春道:“还没走呢。” 祁语宁对着立春道:“给我梳妆。” 立春给祁语宁梳了妆,换了一身衣裳后,太阳已是只有一点余晖。 祁语宁打开了祁王府正门,居高临下看着站在门口的陆泽。 陆泽抬眸望见台阶之上朱门打开而出现的容貌昳丽的姑娘,深邃的桃花眸放在祁语宁跟前良久,直到祁语宁走到了他跟前,陆泽才后退了两步。 陆泽拱手道:“陆昀有损郡主颜面,虽是年幼糊涂,确实也是我陆家教子无方,我今日奉父母之命特前来向郡主赔礼道歉。” 祁语宁望着跟前拱手却不低头的陆泽,道:“陆昀已然出家,和你们陆家就无关,所以希望你们陆家不要插手任何有关香林寺之事。” 陆泽放下手道:“这是应当的,陆昀已是出家人,他在寺庙之中过怎样的日子,都和红尘之人无关,陆家不会过问半句。” 祁语宁道:“还有陆昀抗旨不娶还出家,的确是你们陆家教导不力。所谓子不教父之过,又有言长兄如父,陆世子今日若是愿意跪下三磕首,陆家昨日辱我之仇,我既往不咎。” 陆泽抬眸望着祁语宁,握紧了手,“郡主。” 祁宇安从王府内出来,站到了祁语宁身边道:“陆世子,你觉得你们陆家如此欺辱我妹妹,我妹妹还当不得你下跪赔礼吗?” 祁语宁轻摇着手中团扇道:“只要陆世子下跪,本郡主就不再计较此事。” 陆泽望着祁语宁冷冽眉眼,终究没有下跪,他只对着祁语宁道:“祁郡主莫要为难于我,公主府上下欠祁郡主一个人情,祁郡主日后若有什么吩咐尽管说就是。” 说罢,陆泽让手下放下了赔礼,拱手离去。 “呵!”迷雾之外的祁语宁看着身边的陆泽道,“没有灵灵,你竟然都没有下跪?” 陆泽又是心虚地摸了摸鼻子道:“那就不是我。” 陆泽唯恐那一世的自己做出什么事情来,倒不如如今分个清清楚楚。 …… 迷雾之中的祁语宁看着祁王府门口的重礼,对着围观的百姓道:“这些玩意你们都拿走吧!陆家欺人太甚,陆家的什么本郡主连碰都觉得恶心。” 百姓们见着这些至宝,连上前去抢着。 祁语宁见着闹哄哄的百姓们,回到了王府之中。 祁宇安看着祁语宁道:“放心,陆昀那小子不长眼睛,哥哥一定为你找一个比陆昀好上千倍万倍的郎君。” 祁语宁淡笑了一声:“嗯。” 祁宇安翌日就帮祁语宁找起了夫婿,拿着不少郎君的画像来祁语宁跟前。 祁语宁心不在焉的看着,无一喜欢的。 祁宇安也知晓祁语宁这两日实在气恼便提议道:“你若实在是气不过,倒不如去外边多买两身好看的衣裳,好生消消气。” 祁语宁倒没有什么性子买衣裳,不过说起来陆昀退婚一事的罪魁乃是陆宝珠,若不是陆宝珠想出那馊主意,让自己做弟媳妇照顾她这个姑子,也不会有今日她的颜面落地。 祁语宁便也打算不饶过陆宝珠,这位宝珠郡主人如其名,最爱珠宝首饰锦衣华服,今日正好是云衣阁上新之日。 祁语宁打算今日陆宝珠看中哪块布料,她就抢走哪块布料,让陆宝珠也尝尝她的气恼。 祁语宁到了云衣阁之中,不少人都纷纷看向了祁语宁。 面上不显,私底下已经交头接耳起来了,“没想到祁郡主还有颜面出来,她也不怕被人笑话,小郡王宁可出家都不愿意娶她,想来她是难以嫁出去了的。” “谁让祁语宁素日里如此高傲又不贤惠的呢?先前还有传言娶妻莫娶祁郡主呢,后来被她给硬生生压了下去。”(本章完) ------------ 第二百七十五章 那就是嫁给陆泽 祁语宁听到窃窃私语,目光扫视过去,那些人倒是不敢再说半句。 祁语宁看着云衣阁掌柜的道:“陆宝珠呢?” 每次云衣阁上新布料,陆宝珠总是头一个到的。 云衣阁掌柜的拱手道:“回郡主,陆郡主被陆世子禁足了。” 祁语宁倒没有因为陆泽将陆宝珠禁足而觉得解气,这陆宝珠禁足,她的气愈加没有地方发泄了。 “小姐,就是此处,您好事将近,得来此处多挑选几身好料子做衣裳。” 祁语宁见着进门来的圆脸姑娘,一眼就认出了她是关家女儿,她依稀记得在龙华山上听陆泽说起过,他与关家姑娘已经定亲,关家未嫁的女儿就她一个了。 新仇旧恨下来,祁语宁都没有什么好正眼给关知意。 关知意看着跟前穿戴华丽的女子,没认出跟前女子的身份来,只是觉得她那目中无人的眼神可是让她心中不舒服。 祁语宁挑了好些布料道:“这块这块这块布料都给我通通包起来,有同样料子都处理了,我不喜欢别人与我穿同样的料子。” 掌柜的连连应是。 关知意见着祁语宁大手一挥将所有新进来的布料都要了,还将同款不穿的料子处理了,只觉得心疼,皱眉道:“真真是朱门酒肉臭路有冻死骨,姑娘怎可如此肆意浪费呢?” 在云衣阁之中的众人听到了关知意这话,都倒吸一口凉气。 毕竟在盛京城之中,还从未有人敢这么与祁语宁说话。 祁语宁用看蠢货的目光看了一眼关知意,一旁的惊蛰怒骂着关知意道:“你算是哪根葱?敢教训我家主子?” 关知意身边的丫鬟道:“我家姑娘可是堂堂承议郎家的六姑娘!” 惊蛰恍然大悟道:“就是那个凭借着五个女儿都嫁入高门,才成为京官的关承议郎!” 关知意皱眉望着祁语宁,道:“你们……可别狗眼看人低!” 众人都替关知意已在默哀,祁语宁半个眼神都不给关知意,对着惊蛰道:“入宫。” 祁语宁进宫的时候,恰巧在宫门口见到了陆泽,见着他也是往紫宸殿而去的。 一路上祁语宁看向陆泽的眼神之中倒是多了一丝的同情,同情他竟然有这一位未婚妻。 祁语宁入了紫宸殿。 始元帝连连道:“语宁免礼,朕对不起你啊,昀儿这孩子实在是不懂事,你放心,你不让他还俗,他这辈子就休想还俗!” 祁语宁道:“陛下,臣女今日前来不是为了陆昀一事,而是陆世子的未过门妻子在大庭广众之下,骂我是狗!” 始元帝气恼至极,顺手拿了跟前的砚台就朝着陆泽砸去,这还是始元帝头一次对陆泽这个从小就宠爱的大外孙发怒。 陆泽连跪在了地上道:“陛下。” 始元帝气恼至极地望着陆泽道:“朕这江山乃是祁王所打下的,若没有祁家就没有朕如今的皇位,更没有你的荣华富贵,你倒是好,纵容亲弟弟出家让语宁颇受嘲笑,还纵容你未过门妻子痛骂语宁,你让朕百年之后如何去面对老祁王……” 始元帝话说到一半,突然止住了道:“你何时有的未过门妻子,这么大的事情,朕怎么一点都不知晓,这样口出妄言的女子,可做不了你的妻子。” 陆泽道:“是关承议郎家的六姑娘,她在寺庙之中救了我的祖母,我祖母就口头给我与她定下了亲事,只是口头约定,未曾过礼,还没有几个人知晓。” 始元帝皱眉道:“陆老夫人是老糊涂了吗?关家女儿怎能配得上你?” 祁语宁道:“那位关六姑娘倒是与陆世子齐名的,民间传言娶妻当娶关家女,嫁郎当嫁陆世子,这两人可不就是天造地设的一对。” 始元帝道:“关承议郎教女无方,革职查办,关六姑娘言语不敬不堪为陆家世子夫人!” 祁语宁轻轻一笑道:“多谢陛下,不过臣女觉得关六姑娘满口脏话,与陆家无义郎君正配呢,陛下可不能拆散她们这对恩爱鸳鸯。” 陆泽抬眸看了一眼祁语宁。 始元帝道:“这婚事本就不妥。” 祁语宁道:“这婚事很妥。” 始元帝倒是没有再与祁语宁商议陆泽的婚事妥不妥,只一个劲儿地给祁语宁赏赐。 祁语宁得了宫中首饰自是欣喜。 其中一个掐金丝制作精美的凤冠是皇后先前给将来太子妃准备的,陆宝珠垂涎已久都难以得到的,祁语宁今日得到了凤冠自然得要去陆宝珠跟前好生炫耀一番。 祁语宁不顾公主府的门房阻拦,一路到了陆宝珠的院中。 陆宝珠往湖中扔着石头,对着一旁的秦俞莉道:“都怪你出的馊主意,什么让我去求陛下给祁语宁与陆昀赐婚,现在好了,害的我被陆昀牵连,禁足两个月。” 秦俞莉微微一笑道:“那你可不知道祁语宁如今在外的名声有多差!盛京坊间茶馆都在笑话祁郡主呢,都说祁郡主嫁不出去了。” 陆宝珠倒是没有跟着秦俞莉一起笑,“明明是陆昀做得错事,为何要笑话祁语宁呢?” 秦俞莉笑着道:“你不是素来与祁语宁不对付吗?祁语宁如今名声尽失,你反倒是不高兴吗?” 陆宝珠皱着眉头道:“她名声尽失我是高兴的,可因为这名声尽失……” 秦俞莉笑着道:“哎呀,你只管看祁语宁笑话就是了,她这几天怕是都要躲在被子里哭唧唧了。” 陆宝珠道:“唉,我哥还真的狠心,把我禁足两个月,等我嫂子入门了,希望我嫂子能多管管我哥!” 秦俞莉手中的茶盏掉落在地上道:“什么?你有嫂子了?” 陆宝珠道:“对啊,你将有表嫂了,就是那个名声极好的娶妻当娶关家女的关六姑娘。” 秦俞莉皱眉道:“怎么会,怎么会这样?” 秦俞莉摇着头道:“宝珠,我还有事我先走了。” 秦俞莉甩袖离去后,走出了陆宝珠的院落外怒道:“好不容易解决掉一个祁语宁,怎么又来了一个关知意,泽表哥是我的,谁抢谁死!不管是祁语宁还是关知意……谁与我抢泽表哥我一定不会让她好过的。” 秦俞莉与她的丫鬟离去后,祁语宁从一颗大樟树后出来,她理了理身上的樟树果子。 祁语宁轻蹙眉道:“原来是她在背后捣鬼呢。” 春分在祁语宁身边道:“这秦姑娘可真够恶心的,竟然这么欺负你!” 祁语宁看了看手指甲上的蔻丹,有一丝不全之处,她淡淡蹙眉,挑眉道:“本郡主想到报复陆家的好法子了。” “什么法子呀?”几个丫鬟凑上前问道。 祁语宁道:“要毁了陆家,那便就是我嫁给陆泽,让陆家后院没什么好日子过,以此毁了整个陆府以报陆昀负我之仇!” “啊?”祁语宁身边几个丫鬟都纷纷惊讶,“郡主,您不如再考虑考虑,没必要为了报复陆家搭上您自个儿的一生。” 祁语宁轻抚着缺了一块颜色的指甲道:“陆泽心心念念着关家姑娘,我就让他这辈子永失所爱,那秦俞莉如此算计我,只为她想要嫁给陆泽,我偏不让她如愿。 陆家胆敢做出这种对不起我的事情,不把陆家的日子搅成一团浑水,我就不姓祁!” 立春跪在了祁语宁跟前道:“郡主,您再好好考虑考虑,没得必要用您的一生去对付陆家。” 春分几个小丫鬟跟着道:“是啊郡主,您要三思呐。” 祁语宁道:“本郡主如今所受的屈辱,得还给陆家,哪怕是搭上自己一辈子。”(本章完) ------------ 第二百七十六章 迫不得已只得娶祁郡主为妻 祁语宁如此决定之后,便直接去了平柔公主屋中。 平柔公主见到祁语宁前来,心里发憷,面上含笑道:“宁宁。” 祁语宁不受邀就坐在了上首,平柔公主不怒反倒是赔笑,心中则是恨死了陆昀,手中拿着团扇给祁语宁扇风道: “宁宁,你来了,热不热?姑姑给你扇扇风?” 祁语宁听着平柔公主自称姑姑,她淡笑了一声道:“殿下,我的确是热,但靠扇风无用,我心中这股火靠扇风,怕是会燃得更旺!” 平柔公主满是愧疚道:“这一次的确是我们陆家对不起你,宁宁,你想要什么,只要是我公主府有的,什么都可以给你。” 祁语宁淡声道:“我要陆昀的命!” 平柔公主脸色一变,连声道:“那蠢玩意儿就是死一千次一万次都是该得的,可是他已经出家了,不是公主府的了,再说了,杀了他也是脏了你我的手。” 平柔公主接过一旁丫鬟递上来的茶水,递到祁语宁跟前都:“宁宁,你换一样东西。” 祁语宁接过茶水,淡抿了一口。 平柔公主坐在了祁语宁身边,连喝了一大口茶,就听得祁语宁开口。 “既然陆昀的命不行,那就弟债兄偿,我要陆泽做我的夫君!” 平柔公主口中的茶水差点咳出来,“咳咳,什么?” 祁语宁见着从院门处进来穿着官服的郎君,淡声道:“本郡主可受不了被人笑话嫁不出去,本郡主愿意在嫁到你们陆家,是你们陆家的福气。” 平柔公主为难道:“可是我家泽儿已经定亲了……” 祁语宁望着进来的陆泽道:“正是他定亲了,我才要嫁给他!” 平柔公主道:“这……” 陆泽听到里边祁语宁传来的声音,皱眉望着祁语宁。 祁语宁知晓陆泽是对她厌恶的,她十一岁那年,陆泽亲口说过让她不要再去烦他,自从那时候之后,祁语宁就再也没有出现过陆泽跟前。 让陆泽在心有未过门妻子情况下,娶一个他所厌恶的女子为妻,才是对陆家最好的报复之一。 也能报复秦俞莉,对祁语宁而言乃是一举双得。 祁语宁起身挑眉望着陆泽道:“陆世子,本郡主等着你三日内来祁王府之中提亲,否则……你这大理寺少卿怕是做到头了。” 陆泽闻着祁语宁身上的淡淡香味,微微蹙眉。 祁语宁高傲地离去,平柔公主望着祁语宁的背影,对着陆泽道:“泽儿,你可一定要娶了祁语宁啊!为了你弟弟的性命,为了我公主府的前途,你就牺牲一下吧,再说了这宁宁长得这么好看,你能娶了她也是你的福气,娘亲这就去买聘礼。” 陆泽微蹙眉,没有答应,却也没有拒绝。 …… 关承议郎当日就被革职,翌日,关家不得不让关知意上陆国公府求情,可关知意还没有到陆家的时候,就见陆泽前来退婚。 关家上下自是不愿,但陆泽意已决,且这婚事到底就是口头一说,连定亲信物都没有,连约定都称不上,关家上下也强求不了。 陆泽离开关家的时候,听到了一声陆世子,他便回头看到了一个身材矮小的姑娘。 关知意走到了陆泽跟前,抬眸看向陆泽道:“陆世子,我能问问取消婚约原因吗?是因我关家门第浅薄吗?” 陆泽道:“不是关家门第浅,是如今陆家迫不得已只得娶祁郡主为妻,所以我祖母的一番笑言只能当不得真,不过说一千道一万,今日本就是陆某委屈了姑娘,我欠关姑娘一个人情,日后关姑娘如有什么所求,陆某一定相帮。” 迷雾之外的祁语宁气得直咳嗽,看着身边的陆泽道:“迫不得已,好一个迫不得已。” 陆泽轻拍着祁语宁的背部道:“都说了那不是我了。” 祁语宁继续看了下去。 迷雾之中的时辰过得很快,平柔公主亲自上祁王府提亲,婚事也很快就提上了日程,因着祁宇安北城的事情放不下,婚事也就定在了九月初一。 陆世子与祁郡主的大婚,准备的时辰虽短,可却是热闹非凡,都快赶得上皇室王爷娶妻的规格了。 成礼后。 祁语宁去了新房之中,她端坐在新床铺上,没有等着陆泽入内行却扇礼,她便就将喜扇放在了一旁。 她嫁入陆家可并非是好好来过日子的,而是来报复陆家的,她本就没有打算与陆泽做一对恩爱夫妻。 陆泽招待完宾客入洞房的时候,夜已深。 陆泽进了洞房之中,就看到了已经换下了嫁衣只穿着一袭大红中衣的祁语宁,如瀑长发垂在祁语宁脑后,倒是让祁郡主少了好几分的高傲,多了不少的温柔。 “郡主。” 祁语宁看着进来的陆泽,跪坐在床上道:“我嫁给你,只为报复你们陆家与秦俞莉,所以成亲期间你不得碰我半点。” 陆泽紧蹙着眉头。 祁语宁继续说着:“这新房是我该住的地方,你,住到前院书房里去……” 陆泽步步靠近床边,低头看着跟前的祁语宁,皱眉道:“郡主也不想被人嘲笑新婚之夜夫君住的是书房吧?” 祁语宁见着陆泽自顾自地坐在了床上,推着陆泽道:“陆泽,这是本郡主的嫁妆床,没本郡主的同意,你可不许上本郡主的床!” 陆泽握紧着祁语宁的手腕,桃花眸微冷得看着祁语宁道:“是你非要嫁给我的,祁语宁,你这么多年还是像小时候那般任性妄为,气性小,盛气凌人,不可一世……” 祁语宁在床上直恼,“来人,把陆世子给拖出去!” 祁语宁身边的几个丫鬟都要上前来,却被陆泽的眼神给吓住了。 陆泽缓缓开口道:“祁郡主别闹了好吗?祁陆两家的笑话已经够多了,今日洞房花烛就别惹什么笑话,待明日敬茶之后,我会自己去住书房的。” 祁语宁轻哼一声,“那你今夜睡小榻,或是睡地上。” 陆泽挑眉看了一眼祁语宁,“又不是第一次同榻而眠了,你也不必如此防备我,祁妹妹。” 祁语宁听着陆泽一声祁妹妹,直皱眉,不过却也不在闹腾了。 今日婚事本就忙碌,她也累着了,没力气再与陆泽闹了,君子报仇十年不晚,有的是时间慢慢报复陆家。 不过身边多了一人,祁语宁以为她会难以入眠,不过不到片刻她就熟睡了过去。 待醒来的时候,已是天色大亮,她整个人都在陆泽的怀中,祁语宁蹙眉看着跟前陆泽的睡姿,没好气地捏紧了陆泽的鼻子。 陆泽睁开眼睛来握住了祁语宁的手,皱眉道:“祁郡主。” 祁语宁声音冰冷至极道:“你不要脸,夜里竟然将我揽到你怀中,占我便宜!” 陆泽无奈道:“分明是你自己投入我怀中的。” “怎么可能?!” ------------ 第二百七十七章 新婚第二日就塞妾侍 祁语宁嫌弃地望着跟前的陆泽,“你别以为你有几分姿色,本郡主就会把持不住占你便宜,你这姿色放在徐公馆的面首小倌之中,顶多也就是平平而已。” 陆泽微恼,却也不与祁语宁一般计较,“郡主,该到时辰敬茶了。” 祁语宁到了梳妆镜前,对着镜子由着丫鬟给她梳发上妆。 陆泽在一旁等了许久道:“已是辰时五刻了,还请郡主快些。” 祁语宁对着身后的春分道:“这个发髻不好看,换一个吧。” 春分应道:“喏。” 祁语宁看着陆泽房中的两个丫鬟道:“你们两个来给本郡主梳头。” 祁语宁故意拿乔,拖着敬茶的时间本就是为了报复陆家,可不想为了报复陆家而为难自家春分,这种梳头的苦活,还得麻烦陆家的丫鬟才是。 陆泽身边的两个丫鬟连连上前给祁语宁拆着发髻,重新梳着发髻。 陆泽看了一眼外边的时辰,已是将近巳时,不再催促着祁语宁,只拿着一本书籍看着,在一旁等着祁语宁慢慢梳妆。 祁语宁这一个头梳了近半个时辰才好,而后的换衣,又是挑了许久,等到祁语宁全都好了之后,已是巳时四刻,祁语宁倒是很满意这时辰。 才姗姗来迟地到了平柔公主陆国公跟前敬茶。 平柔公主见着前来的祁语宁轻笑道:“宁宁,昨夜泽儿可有欺负你吗?” 祁语宁道:“有。” 平柔公主没想到祁语宁如此直接,暧昧一笑道:“小年轻难免的,这是娘亲给你的见面礼。” 祁语宁道:“我只有一个娘亲,殿下!” 平柔公主脸色有些难看,一旁的陆国公道:“叫婆母也是一样的,快敬茶吧,等会还要去陆国公府那边敬茶呢!” 祁语宁道:“对殿下敬茶乃是因为殿下是皇室中人,至于陆国公府敬茶可免了吧!” 陆泽对着祁语宁道:“国公府之中有我祖母,她乃是悉心疼爱我的长辈……” 祁语宁道:“长辈?谁家悉心疼爱小辈的长辈会给日后要继承国公府的嫡长孙挑一个空有名声,品貌言语谈吐家世通通都不行的孙媳的?” 陆泽皱眉道:“祁郡主,关六姑娘说你狗眼看人低也是因你铺张浪费在先,你不该如此说关六姑娘,郡主家世是高贵,可郡主不要忘了令尊当年的出身连今日的关家都不如,不也是成了祁王府世子妃……” 祁语宁怒视着陆泽,扬手就狠狠地往陆泽脸上打了一巴掌。 这一巴掌将平柔公主与陆国公都吓到了。 祁语宁气恼地对着陆泽道:“你拿姓关的与我娘比较?你就是眼瞎也不能瞎成这幅模样!” 陆泽挨了这一巴掌,冷语道:“祁郡主自己婚前未婚夫出家而不得不退婚,该知晓取消婚约对于一个姑娘家名声有多难听,我们已经是对不起关姑娘了,实在是不该再在背后说她不好。” 祁语宁冷声道:“呸,对不起关知意的可不是我,而是你,是你怕我报复你们陆家,宁愿与关知意取消婚约而被逼娶我。我就骂了关知意又如何?你心疼了?那我还就更要骂了。” 让陆泽吃瘪,她便就开心。 “好了好了,你们新婚燕尔的,可不要吵了。” 平柔公主连连从中劝架,“快一起用午膳吧。” 用午膳时,陆宝珠被平柔公主取消了禁足,陆宝珠对于祁语宁成为她的嫂嫂,还是开心居多的。 陆宝珠咳嗽了一声道:“祁语宁,你可知做我们陆家媳妇的规矩?公婆夫君姑子还在用膳,你怎敢落座用膳的?还不起身服侍我用膳。” 祁语宁冷冷地看了一眼陆宝珠,直接将厨房未曾去掉的虾油鸡屁股,葱油鱼眼睛,夹到了陆泽的碗中,“妹妹说得是,作为妻子我哪里能不服侍夫君用膳呢?这是我亲自给夫君夹得菜,夫君一定得全吃了。” 陆泽:“……” 祁语宁手靠在陆泽的肩上,“陆世子亲口所说不能铺张浪费,吃了吧!” 陆宝珠本来还想要做小姑子逞威风的心一下子跌倒了谷底,她可不愿意吃什么鸡屁股,鱼眼睛。 正当陆宝珠想着的时候,祁语宁已将鸡脑袋夹给了陆宝珠,“来妹妹,吃个鸡脑袋,补补脑子,不许浪费,若是浪费了,可会被说狗眼看人低的!” 祁语宁道:“吃吧。” 陆宝珠看向陆泽道,将鸡脑袋夹给了陆泽道:“我觉得我哥比我更需要补补脑子,他在大理寺衙门之中需要动脑。” 祁语宁看着陆泽道:“夫君可别辜负了我与妹妹的一片好心呀。” 陆泽抬眸望着祁语宁道:“我不该说你铺张浪费的。” 祁语宁冷声道:“绫罗绸缎可以当做银子用,我让云衣阁掌柜的将那些布匹处理了,是重新染色,何谈浪费?那关知意不分青红皂白上来就骂我浪费,我丫鬟不过说了她一句多管闲事,她就口出狂言。 你也是不分青红皂白,今日你要不将这三样东西吃了,要不就写下千字悔过书,粘贴在公主府门口对我谢罪。” 陆泽沉声道:“对不住。” 祁语宁这才坐下用膳,她看向了平柔公主与陆国公二人:“殿下与驸马爷需要我伺候你们用膳吗?” “不必,不必!” 平柔公主连连摆手,“有丫鬟在呢,你也且用膳就好。” 祁语宁便用起了膳食,不去看陆家其余众人的脸色。 直到午后,陆老夫人前来请祁语宁过去,祁语宁也没给陆老夫人什么好脸色,而是回去了祁王府。 祁宇安放不下北城之事,将要离开盛京城去北城,祁宇安见着祁语宁归来问道:“陆泽待你如何?” 祁语宁浅笑了一声道:“他不敢对我不好的,哥哥,您放心地走吧。” 祁宇安万般不放心地看着祁语宁道:“有什么委屈之处,尽管写信来告诉哥哥,哥哥一定会为你做主的。” 祁语宁点头轻笑道:“是,哥哥,你放心走吧。” 送走了祁宇安后,祁语宁回到了公主府之中,就见到了在陆泽房中的陆老夫人。 祁语宁走到门口,就听到了里边陆老夫人的声音,“泽儿,人家关家姑娘贤惠,又是老身的救命恩人,她这几日因你成亲一事而郁郁寡欢,我们陆家可不能恩将仇报,你倒不如纳她为妾吧,祁语宁那盛气凌人的性子必定不会温柔小意……让知意进陆家大门来伺候你,祖母也是放心了。” 陆泽对着陆老夫人道:“关姑娘素有贤名,让她为妾是委屈了她,况且祁语宁为人眼里容不得沙子,让关姑娘在她后院做妾侍,那才是恩将仇报。” 门外的祁语宁听着陆泽之言,讽笑了一声,进了里边对着陆老夫人道:“陆老夫人,孙儿新婚第二日,你就往孙儿房中送妾侍来了,陆家的规矩我可是算是见识到了。” 陆老夫人见着祁语宁皱眉道:“你这是和长辈说话的规矩吗?” 祁语宁道:“新婚第二日就往孙儿房中塞妾侍的长辈我还真没有见到过。” 陆夫人气得心口直疼,陆泽便吩咐着丫鬟送着陆老夫人回去国公府之中。 祁语宁走到了陆泽跟前道:“陆泽,本郡主可警告你,本郡主没有消气和离以前,你敢闹出什么妾侍来,本郡主必定不饶你!” 陆泽道:“不会有妾侍的。”(本章完) ------------ 第二百七十八章 北城回来就做真夫妻 天色渐暗,祁语宁见着陆泽没有离开房间的打算道:“你该去书房了。” 陆泽俯首在书案跟前,零零洒洒写了一张纸道:“忏悔书,还差大几百字。” 祁语宁在一旁看着陆泽写着字,“你倒是喜欢关知意啊,害怕她委屈做了妾侍,如此为她思虑,我把你给抢走,你心中是不是恨极了我?不过我可告诉你,你对我的恨,都不及我对你们陆家的恨十分之一。” 陆泽淡淡地望了一眼祁语宁,并没有说什么,心中则是想起了今日午后陆宝珠与自己说过的话。 这关知意早在许久以前就踩着祁语宁的名声扬名,祁语宁恨她本就是理所当然。 陆泽本就对关知意没有什么心思,如今为了祁语宁消气,便是任由她怎么想就怎么想。 毕竟他不像祁语宁,是朝着和离去的,既然娶了祁语宁,他是希望能与祁语宁白头偕老的。 等陆泽写完忏悔书的时候,祁语宁已经靠在床踏上睡着了,陆泽走到了祁语宁跟前,低头望着祁语宁,可别说祁语宁熟睡的时候的模样难得乖顺温柔。 陆泽正要将祁语宁抱起让她躺下的时候,祁语宁睁开眼睛怒视着陆泽道:“你可休想碰我,睡书房去。” “嗯。” 陆泽给祁语宁盖好了被子便往书房而去。 白驹过隙,祁语宁平日里在公主府之中的生活就是气陆泽,气陆宝珠。 平柔公主与陆国公对她倒是挺好的,祁语宁也是手下留情没有去气他们二人。 天气越来越冷,陆泽回府用膳日子也是越来越少,祁语宁才知乃是大理寺卿要退位,陆泽一心想要升职,只得卖力表现。 没了气陆泽的乐趣,祁语宁只能朝准罪魁祸首陆昀,天气越发冷了,她倒要看看陆昀那锦衣玉食的小郡王如何在寺庙之中如何活下去的。 刚从香林寺回来后,祁语宁便见到了回了房中的陆泽。 祁语宁看着陆泽道:“你来我房间作甚?” 陆泽咳嗽了一声道:“书房实在是太冷,临近过年,大理寺之中公务繁忙,我不能因此而伤风。” 祁语宁看着陆泽道:“公主府穷到连买炭火的银钱都没有?” 陆泽道:“书房窗多漏风,本就不是居住之地。” 祁语宁道:“小秃驴不是在庙中吗?你去他的院落里睡。” 陆泽深深地看着祁语宁道:“婚后睡别的院子,祁郡主不怕丢了名声,我也怕丢名声。” 祁语宁看着陆泽道:“罢了,今日本郡主心情好,就赏你半张床吧。” 祁语宁已嫁入陆府三月多,虽说一开始是存着搅得陆家上下不得好过的心思来的,但她却也不再想和离了,虽说与陆泽没有夫妻恩爱之情,可到底陆泽前途无量,满盛京城郎君没几个比得过他。 更要紧的是,这几回每每见秦俞莉,秦俞莉那恨不得要杀了她的眼神,倒是让祁语宁很是受用。 祁语宁一入冬就手脚冰凉,连着汤婆子都无多大用处,正好拿陆泽当汤婆子所用了。 陆泽见着祁语宁将脚贴着他的小腿,一开始是冷意,而后便是一股难以言说的滋味。 陆泽望着一旁的祁语宁道:“你想要洞房了?” 祁语宁啐了陆泽一口:“你怕不是白日做梦!” 陆泽笑了一声,“这是夜里了。” 祁语宁离了陆泽好些远,侧躺着心脏跳得极快,真要过日子下去,她就少不得要和陆泽洞房。 今年过年,朝休从小年夜开始一直到正月十八。 祁语宁倒是收到了北城的一封十万火急的来信,兄长的妾侍身亡一尸两命,兄长悲恸欲绝,祁语宁收到着信件叹了一口气。 她想要赶赴北城,但北城实在是太远。 陆宝珠发现这几日祁语宁都不来气她了,临近过年,今年平柔公主甚为偏心让祁语宁先挑选宫中所赐下来的料子,陆宝珠以为祁语宁会好生来她跟前炫耀。 却没有想到祁语宁并没有开心,反倒是愁容满面,便问起了陆泽道:“你惹祁语宁不痛快了?” 陆泽一打听才知道是北城出事了。 夜里,陆泽对着祁语宁道:“想要去北城吗?” 祁语宁回头看着陆泽道:“嗯。” 陆泽道:“我可以趁着休假带你去一趟北城,但是从北城回来后,我们得做真夫妻,好好过日子。” 祁语宁微蹙眉没有答应,陆泽道:“你准备准备吧,明日一早我就带你前去。” 赶去北城后,祁语宁见到颓废至极的祁宇安,只觉得心疼,得知那位阿萍姑娘一尸两命,祁语宁更是叹气。 祁语宁好生照顾了祁宇安两日,听得祁宇安说要与阿萍冥婚,她也只能帮着置办了冥婚与阿萍的后事,见着祁宇安能吃得下东西了,才能放心离去。 待回到盛京城,已是两月里了,陆泽因陪她去了一趟北城,而错过了大理寺的升迁。 大理寺卿乃是秦俞莉的舅舅。 祁语宁自然也满是愧疚,对于陆泽提出的做真夫妻,祁语宁想她似乎也没有什么好拒绝得了。 祁语宁筹划着在陆泽生辰当日就补上洞房之夜时,陡然间却是听到了陆泽舍命救了落水的关家姑娘的传闻。 盛京城之中传言四起,说着陆泽曾经与关知意乃是未婚夫妻,乃是被祁语宁以祁家权势求了陛下横刀夺爱的。 祁语宁甚少出席宴会,但一些婚嫁大事祁语宁不得不出席,林江与王之妤的婚宴上,祁语宁听到了不少对于她横刀夺爱的窃窃私语。 祁语宁一直紧蹙着眉头。 陆宝珠在一旁对着祁语宁道:“真不知道外边怎么胡编乱造的,都造谣关知意要做我哥的妾侍了……” 祁语宁淡抿一口茶道:“陆泽如此喜爱关知意,的确,若不是我横插一脚,他们早就是夫妻了。” “谁告诉你我哥喜欢关知意了?你少胡说好不好?” 祁语宁兀自喝下了一杯酒,去后院吹风的时候,陡然间见到了太子殿下。 赵崇望着祁语宁道:“你是在为外界的传言而烦扰吗?你倒是可以放心的,泽儿他……” 祁语宁看着跟前的赵崇道:“太子殿下没得必要为他说什么。” 赵崇道:“孤已经定下了太子妃人选,乃是宋禾清。” 祁语宁挑眉道:“竟是禾清,我都没有听她说起过。” 赵崇目光黏在祁语宁的脸上道:“刚定下来不久。” 祁语宁厌恶赵崇这般目光,福身离去后,恰巧撞上了陆泽与关知意,两人在一起说话,也不知说些什么,只见陆泽眉眼含笑。 祁语宁上前就对着关知意道:“同样的招数用两次,你以为本郡主还会再忍?你当年踩着我的名声,给你家中姐妹,给你自己扬名,本郡主觉得与你们计较嫌手脏,这一次你还利用舆论想要为妾,做梦呢!” 关知意委屈道:“我,我没有……” 陆泽握着祁语宁的手道:“语宁,本就是我们对不起关六姑娘,你少说两句!” 祁语宁看着陆泽道:“怎么心疼了?我还偏就要说,关知意,娶媳不娶祁郡主这句话你可耳熟不?” 关知意愣了愣。 祁语宁言道:“还有,你故意使得陆老夫人发病,从而成为陆老夫人救命恩人一事也以为无人知晓吗?证据都在,你还是赶紧去牢中吧,本郡主的名字与你的名字放在一起被人议论,本郡主都觉得恶心!” 祁语宁吩咐着身后的立春道:“将收集到的证据,送到盛京府衙去。” 祁语宁又是恶狠狠地瞪了一眼陆泽,拂袖离开了林府,连着拜堂都不看了。 陆泽想要追上去,却又碍于是最好兄弟之一的婚宴,他还需帮林江挡酒没有追上去。 等陆泽回到了公主府卧房的时候,并没有见到祁语宁,一问才知道祁语宁并没有归来。(本章完) ------------ 第二百七十九章 误会加深 祁语宁回到了王府自个儿的闺房之中,她愤恨着自个儿这一次怎么就如此恼怒呢。 她不得不承认一点,也不知何时起,她似乎是有些喜欢上陆泽了。 “语宁。” 门口响起陆泽的声音。 祁语宁惊诧地望过去,瞪着门口的春分道:“你把他给放进来的?” 春分低头不语。 陆泽进了祁语宁的房中,低头看着祁语宁道:“我没有跳水救关知意,是德清跳水下去救她的,我救她也是为了还我祖母之情,我没想过纳她为妾。 你先前答应过我的真夫妻,你打算何时兑现?” 祁语宁冷哼道:“我才没有答应你真夫妻一事。” 陆泽甩手让着丫鬟们都下去,扣住了祁语宁的手腕道:“祁家作风不该是守信吗?祁郡主?” 祁语宁看着跟前的陆泽,仰头就将自己的红唇贴在了陆泽的红唇上,横竖都已成亲了,她将陆泽变为自己的人,省得那么多女子肖想于陆泽。 三月阳春天,下了第一场雷雨。 祁语宁的闺房之中也是春光明媚,万树花开。 迷雾重重,祁语宁想要探究一番,却被陆泽给捂住了眼睛道:“非礼勿视!” 祁语宁道:“那就是我和你,有什么非礼勿视的!” 陆泽想着那迷雾之中的祁语宁与陆泽,是他们两人却又不是,作为旁观者,其实陆泽已经明白彼时的二人早就互相喜欢了,只不过两人都没有承认罢了。 祁语宁看着被迷雾遮挡的景象,笑着对陆泽道:“他的花样没有你多!” “宁宁!”陆泽在祁语宁耳边道,“不要看了。” 迷雾散去后,祁王府之中的祁语宁满脸都是羞红之色,她看着一旁已睡下的陆泽,偷偷地在陆泽的侧脸上亲了一口。 成了真夫妻之后,祁语宁倒是很少去气陆泽了,与陆宝珠的关系也是突飞猛进。 如今的祁语宁倒是盼着日子越来越好过的,直到传出消息陛下重病,太子临朝,太子临朝后的第一件事情就是削弱陆家的权势,秦家权势极盛。 祁语宁与陆泽都察觉到不对劲时已经迟了,陆家上下除了平柔公主与陆国公陆老夫人三人,余下的因陆泽被大理寺卿构陷,而全都锒铛入狱。 平柔公主多次进宫去求见始元帝都求见不得,求见太子弟弟,也都说是公事公办。 祁语宁在牢中度过了两日,便被请到了东宫后院。 祁语宁还以为是宋禾清求情将她给救了出来,却没想到差点中了太子的毒手,好在她随身带着匕首,加上宋禾清以命相逼祁语宁才能安全离开了东宫。 祁语宁出了东宫后,没有回到牢中,给暗卫传了信之后,便去了秦峰府上。 祁语宁进了秦峰府中,便见到了一个挺着大腹的女子,“秦侍郎何时娶妻了?你这情人倒是长得像陆泽呐!” 秦峰护着阿萍道:“郡主前来有什么吩咐?” 祁语宁道:“那太子殿下不只是发了什么疯,我需要你帮忙,寻求机会策划陆泽假死。” 秦峰应道:“好。” 祁语宁道:“我先去北城了,以防需要起兵,你替我转告陆泽,我在北城等他。” 祁语宁深深看了一眼秦峰身后听着大肚的女子,与秦峰开着玩笑道:“你一直不娶就有人说你有龙阳之好,早说你喜欢陆泽,那本郡主必定不与你抢。” “郡主说笑了,阿萍与陆泽长得不像。” “阿萍?她也叫阿萍!” 秦峰想起什么道:“她叫阿冰,是郡主听错了。” 祁语宁没再多想,倒是去了一趟香林寺将小秃驴给接走了,陆昀没想到祁语宁竟然会来带着他一起逃走,这大半年的吃糠咽菜也原谅了祁语宁。 祁语宁看着陆昀道:“你是陆家如今唯一在外的血脉,如果陆泽他们真的活不了的话,你还需要肩挑起陆家大业。” 祁语宁与陆昀一路紧赶慢赶到了陇州城的时候,正是端午之后几日,恰巧碰到了陇州节度使家有丧事,祁语宁随着陆昀一起去祭拜,倒是见到了前四婶。 祁语宁与陆昀帮着沈念恢复了清白之后,黄家上下惨死,唯有沈念还有孩子活着。 祁语宁想要赶紧赶回北城去的时候,陆昀脑袋撞到了门上,瞬间没了记忆,对祁语宁害怕至极,只记得沈念。 祁语宁甚是无语,将陆昀托付给沈念之后,一个人到了北城。 祁语宁一直在北城等待着陆泽的到来,等了一个又一个月,在中秋节得到了消息,原来太子乃是假的,秦家不安好心。 陆世子与秦侍郎查出太子殿下假身份,迎回了真公主,解救了重病的陛下。 陛下封陆泽为大理寺卿,与真公主父女相认给真公主赐名为赵姝,给真公主的儿子赐为郡王爷。 又有一道圣旨传来,宣祁宇安回盛京。 祁语宁随着祁宇安回到了盛京城,已是九月里,她们刚到盛京城的当日,就听到了盛京城之中的传言。 “夫妻本是同林鸟,大难临头各自飞,祁家军素来仁义,没想到祁语宁竟然自己逃走了。” “听说先前祁郡主都是投靠了太子殿下的,如今太子倒台了,祁家的算盘是落了空了。” 祁语宁没有先回王府,而是先去了公主府,离开陆泽许久,她已是想念陆泽许久了。 等祁语宁刚进房中,就见着屋内已经没有了她的东西,一切都变了样,除了她那张嫁妆带来的大床。 陆泽进来的时候见着祁语宁,平淡道:“你回来了。” 祁语宁原本的喜意,在触及陆泽平淡的眼眸之中,顿时也不见了,“嗯,好久不见了。” 陆泽缓缓道:“是好久不见了。” 祁语宁:“新公主是怎么回事?” 陆泽答道:“秦俞莉想要逼我娶她,我不愿,她就想要做太子妃,素来宠爱她的秦家不让她做太子妃,我便觉得不对劲,我与秦峰说了此事后,他的一个好友道出了实情,原来太子殿下是假冒的。” 祁语宁低声道:“原来如此,那这段时日你一定很是凶险吧?” 陆泽看着祁语宁的眼眸道:“你那日去了东宫发生了何事?赵崇他对你……” 祁语宁看着陆泽道:“你这么问,是觉得我能逃走免受牢狱之灾是与赵崇做了什么交易吗?还是说你觉得我有这么不守妇道,可以与丈夫舅舅苟且?” 陆泽道:“我没有这么说!” 祁语宁扬手将一个水杯砸在了陆泽的脑袋上,“你就是这么想的,你如此不信任我,和离就是了。” 祁语宁不等陆泽回答,便气冲冲地回到了王府。 进宫回来的祁宇安在院中喝着酒,祁语宁见着祁宇安整日里醉醺醺的模样,满是心疼,“哥哥,别喝了,那个阿萍在天之灵要是知道你这么伤心,她与腹中孩子怕也都会不好过的。” 祁宇安道:“陛下要将赵姝公主赐婚给我,我拒绝了,我这辈子只爱她一人。” 祁语宁见着祁宇安醉醺醺的模样,叹气道:“唉,这可是抗旨呐,听说陛下与皇后娘娘甚是喜爱这个失而复得的女儿。” 祁宇安道:“我只要阿萍,阿萍……” 祁宇安醉意熏熏地见着来人,上前抚摸着来人的眉眼,“阿萍。” 陆泽皱眉看着祁宇安,将祁宇安扶到一旁道:“兄长你喝醉了。” 祁语宁望着陆泽道:“你来我家做什么?送和离书来的?” 陆泽看着祁语宁道:“陆昀呢?听人说你走的时候把陆昀给带走了。” “他疯了!” “祁语宁!”陆泽震怒地看着祁语宁,“陆昀纵使有百般对不起你的地方,他也受到了报应,这大半年来娘亲不管多么心疼,都任由你让陆昀吃糠咽菜,你怎能趁着陆家危急之时,对陆昀下手呢?” 祁语宁看着陆泽道:“对,陆昀他欠我的,我就是故意将他给弄疯的!” “他人呢?”陆泽问着祁语宁道。 祁语宁皱眉道:“无可奉告。” “祁语宁!” 祁宇安皱眉道:“谁敢在本王跟前欺负本王的妹妹?” 陆泽不顾喝醉酒的祁宇安,拉着祁语宁的手进了祁语宁的闺房之中问道:“你告诉昀儿在哪里。” 祁语宁看着陆泽道:“我不会告诉你的,他疯了死了,都是他活该。” 祁语宁满心愤恨,东宫一事陆泽不该误会于她,陆昀一事陆泽竟也还是误会于她,她在陆泽眼中总是如此不耻。 陆泽将祁语宁抵在门框上,狠狠地咬着祁语宁的红唇,祁语宁也不甘示弱地回咬着。 ------------ 第二百八十章 祁语宁,婚姻大事怎可如此儿戏? 迷雾之外的祁语宁看着一旁的陆泽,也满是埋怨。 陆泽道:“你也不能都怪我,明明你好好说话就能解释清楚了的。” 祁语宁道:“说到底也是你不够爱我,没想到那一世的你我有着如此大的误会,也不知而后会如何?” 祁语宁继续看了下去。 迷雾之中的祁语宁在体力方便自然不是陆泽的对手,陆泽将她压在榻上的时候,祁语宁狠狠地甩了陆泽一个巴掌,“你混蛋,别碰我!” 陆泽看着祁语宁道:“赵崇能碰你,我就不能碰你?” “混蛋,陆泽,你畜生!” 祁语宁眼角处落了泪,陆泽见到后有些心慌,他已经许久没有见过祁语宁落泪了。 陆泽连将祁语宁抱在怀中道:“对不起,对不起,宁宁。” 祁语宁在陆泽肩膀上痛哭道:“我没有大难临头各自飞,我以为北城兵马在,可以打回盛京的,秦峰没有与你说我去找他说过要救你的吗?” 陆泽抱着祁语宁道:“我知晓,你不是无义之人。” 祁语宁道:“我真的没有与赵崇有过任何事,我逃走了,禾清以命相逼帮我逃走的。” 陆泽道:“我知晓,对不起,别哭了。” 祁语宁在陆泽怀中哭了许久道:“我哥哥颓废不振,我还一直担忧你,你可知我这几个月是怎么过来的?” 陆泽吻住了祁语宁的唇瓣,这一次满是小心翼翼。 一夜后,陆泽捡起凌乱在地的衣裳穿着,将祁语宁打横抱起,抱回了公主府。 陆泽刚出门口就遇到了平柔公主:“昀儿呢?” 陆泽道:“他素来都说要行侠仗义的,语宁哪里管得住他,也不知道他去何处逍遥去了。” 平柔公主望着陆泽道:“你啊你,祁语宁都抛下你一个人逃走了,你还替她遮掩呢!” “娘,宁宁不是这样的人。” 祁语宁醒来的时候,天色已经大亮,她见着平柔公主府的一切叹了一口气,还是回到了祁府。 兄长的情绪已经一日比一日得要差了,祁语宁只能自己过来多陪陪他。 到了腊月里,陛下的身子骨一日不如一日,油尽灯枯,传皇位前将祁语宁叫进了宫中。 “语宁,你哥哥身子骨怎么样了?” 祁语宁道:“我哥哥太想念嫂嫂了,怕是……” 始元帝叹气道:“语宁,朕这一生儿子虽多,却无一人可以继承得了大统,唯一满意的孙辈泽儿还是个外孙……朕……” 祁语宁没想到始元帝如此信赖自己,祁语宁道:“您不止只有外孙,还有孙儿呢,我瞧着端王家的小世子就不错呢,他父亲姐姐都是被秦家给害死的……” 始元帝道:“也是,那孩子叫赵捷,捷乃是个好字,朕拟传位诏书,你替朕宣告天下。” “陛下!”祁语宁跪在了始元帝跟前,她最是不舍始元帝的离去。 始元帝叮嘱着祁语宁道:“日后好好与泽儿在一起,泽儿是个值得托付终生的人,可惜朕看不到你们孩子出生了。” 祁语宁摸了摸小腹道:“或许已经有了呢,陛下,您再撑一年,您一定能看到孩子出生的。” 始元帝轻轻一笑,就让手下着急所有皇家子弟满朝众臣前来。 祁语宁也是头一次见到了新公主,见到新公主的容颜她一愣,抱着孩子的公主不正是秦峰府中的那个长得像陆泽的姑娘吗?也是难怪。 没想到竟是陆泽的亲姨母。 陛下召见,祁宇安也不能再醉意熏熏,他喝了不少解酒药前来,一进宫殿就见到了在平柔公主身边的新公主,“阿萍?阿萍,你还活着!” 祁宇安不顾在大庭广众之下,连过去抱着阿萍。 陆泽拦在了祁宇安跟前道:“这是平珍公主赵姝,王爷请自重些。” 祁语宁不顾那边的插曲,由着陛下的宣读了传位诏书。 始元帝又道:“封陆泽为宸王,为摄政王,辅佐新帝直到亲政……” 始元帝驾崩后,祁语宁只觉得精神越来越差,几欲作呕,陆泽的朝中事务忙碌。 祁语宁也是忙碌,知晓了新公主原来就是死去的阿萍,偏偏陆泽还不断地帮亲姨母与秦峰撮合,使得自家大哥整日颓废酗酒,哪里还有当年少年祁王爷的意气风发。 祁语宁也后知后觉地发现自己有孕了,有孕乃是一件喜事,平柔公主高兴得很,祁语宁本也是十分欢喜的。 陆泽已经好久都是早出晚归,祁语宁去了宫中寻陆泽想将此好消息告诉陆泽的时候,听到了一个官员一句话,她顿住了脚步。 “摄政王,如今正是铲除祁家大权的好机会,新帝年幼,实在不能再将祁家养虎为患了。” 陆泽转着扳指道:“再议。” 祁语宁听到再议二字心寒了一半。 “莫非是王爷舍不得王妃伤心?” “这你就多虑了,当初是祁郡主仗势欺人拆了摄政王与关家女郎一对好姻缘,硬要嫁给摄政王的,摄政王怎会心疼王妃啊!” 陆泽没有解释,只是淡抿了一口茶。 祁语宁见着屋内的陆泽,紧握着拳头。 兄长一日比一日颓废,她则是明白了陆泽为何要帮着撮合秦峰与赵姝,他明知自己兄长曾经差点随阿萍而去,根本用不着陆泽出手,光是靠赵姝就能让祁家元气大伤。 以前陆泽顾忌着自己,是因为她有陛下做主。 如今陛下没了,陆泽算是权力巅峰,当初自己硬逼着陆泽娶自己,陆泽不得反悔报复回来? 祁语宁冷笑了一声,等着群臣散尽后,祁语宁进了宫中,看着跟前的陆泽道:“我们和离吧。” 陆泽蹙眉看着祁语宁道:“什么?” 祁语宁道:“我嫁给你本就是为了报复陆昀与秦俞莉,如今陆昀疯了,秦俞莉死了,我也消气了,我们和离!” “我不同意!”陆泽道,“祁语宁,婚姻大事你怎能如此儿戏?” “本就是儿戏之事。” 陆泽起身将祁语宁揽在怀中道:“是不是因为我这几日忙碌没有理会你?这大行皇帝还没有下葬我忙得很,你别闹好不好?” “我没闹,我要和离。” 祁语宁推着陆泽道:“你离我远些,我想要吐。” 陆泽一蹙眉,就见着祁语宁径直吐了出来,“你就这般厌恶我吗?”(本章完) ------------ 第二百八十一章 写下和离书 祁语宁吐得胆子都要出来了,冷眸望着陆泽道:“对,我厌恶你,如今我一刻都不想与你做夫妻了,你赶紧写下和离书。” 陆泽皱眉道:“外祖父还没有下葬,尸骨未寒,你非要让他在天之灵都要为你我担忧吗?” 祁语宁顿了顿,看着陆泽道:“那就等陛下下葬之后再说。” 陆泽松了一口气,随着祁语宁回到了公主府。 刚进公主府,便见到了平柔公主拿着一大堆补药过来,“宁宁,你这是第一胎,可要好好补补身子。” 失忆的陆昀恢复记忆与沈念回来,两人要成就亲事,陆昀回来,祁语宁大难临头各自飞的罪名才为洗清。 如果您发现内容有误,请您用浏览器来访问! 祁语宁道:“周家存的什么心思,你不明白我明白,咳咳……” 祁语宁打开了房门,从霜降手中接过了堕胎药,见着黑乎乎的药汁,皱着眉头要喝下的时候,霜降跪在了地上道: 陆泽大肆提拔周太后的娘家,她还听说了周太后的侄女容貌极美,周家有意将周家女儿嫁给陆泽。 “堕胎药,郡主已经与王爷提了和离一事,这个孩子也不该再留了。” 陆昀咳嗽了好几声道:“不会吧,大哥?你知道沈念她做了什么好事吧?她都堕了我的孩子,她说走就走,我还要去将她给哄回来?” “听说祁王爷最近病得厉害,祁家军群龙无首,这祁郡主怕是都猖狂不了几日了!” 祁语宁道:“我知晓新公主殿下很是听您的话,您帮我撮合一下殿下与我哥,如何?” 你不愿意带着,就将孩子生下来给我,我可以先写下和离书,但得等你平安生下孩子之后才能将和离书给你。” 平柔公主对祁语宁颇为愧疚,更是不想祁语宁与陆泽和离了,劝着祁语宁道:“宁宁啊,都是一家人,你看灵灵都已经半岁了,眼见着都会叫一声爹爹了,你还是好好留下来与泽儿过日子吧,我看的出来你们两个都是彼此喜欢的。” 祁语宁握紧着手中的药碗,药味不断地传入自己的鼻腔间,她只觉得小腹有些隐隐作痛。 祁语宁气愤至极,只能找上了霜降,霜降若是早日给晋王生的一个儿子,朝廷真要对祁家动手,祁家也不是不能扶持霜降的儿子登基。 祁语宁气势汹汹走到了陆泽的书房之中,厉声道:“周家大小姐已经做了你的舅母,没想到你还是如此顾念着周家,逼走沈念,好将郡王妃之位让给你心上人的妹妹!” 祁语宁虽未能与陆泽和离,但也防着朝廷,见霜降一直未曾有孕,祁语宁便去找了霜降,帮着霜降有孕,暗地里筹划起了帮霜降日后儿子夺位一事。 “语宁,昀儿一直未醒,国事繁忙,我本就够累了,你就不要无理取闹了!” 迷雾之外的祁语宁见着这一场景,看着一旁的陆泽叹了一声,这一世,她与陆泽可以算是幸运的。 她将药碗放在了唇边时,见着陆泽从门口而来,走到了祁语宁跟前,将她手中的药碗夺过扔在了地上。 更可怜的是迷雾之中出生的灵灵才第一日,就听到了爹娘的争吵。 陆泽握紧着手,拿着笔在纸上写下了一封和离书,签上了自己的名字,给祁语宁过目之后道:“待你生下孩子那日,这封和离书自会给你。” 祁语宁命着丫鬟去拿出纸笔来道:“好,你先写下和离书。” 黑色的药汁溅得祁语宁白色裙摆上都是。 祁语宁怀灵灵的时候,并没有好好照顾腹中孩子,使得灵灵从出生就是体弱多病的,祁语宁都无什么兴致去与陆泽闹,日子也就这么过了下去。 立春在一旁给她打着扇子道:“郡主,您怀中孩子已经五个月了,您要不要这个孩子该早日做个决断了,再拖下去,怕是……” 祁语宁瞥了一眼陆泽道:“从来没有好好的。” 祁语宁整个孕期伤心,忧虑祁家的权势,孕晚期的时候,身子满是劳累。 陆泽红着一双桃花眸,恶狠狠地看着祁语宁道:“你不是要和离吗?好,我答应你!” 陆泽轻叹了一口气,去找了刚醒转过来的陆昀道:“你去把沈念给哄回来?” 平柔公主道:“好好的怎么就要和离了呢?” “命人去熬堕胎药吧,左右都是要和离了的,留着孩子倒也是对孩子不负责。” 好一会儿,祁语宁听到了房门口霜降与立春的声音, 祁语宁等和离等了近两个月,直到四月里,始元帝下葬。 当孩子出生的时候,像一只小病猫一样,甚是虚弱。 祁语宁冷漠无比地望着陆泽道:“那请摄政王赶紧写下和离书!” 霜降道:“你怎么也随着郡主胡闹呢?都五个多月了,孩子哪里还能再打掉?快倒了吧。” 陆泽的手下都提出要对付祁王府,她又何必留在陆府自取其辱呢?倒不如和离爽快。 “我无理取闹,你们陆家可是好德行,如此欺负忠烈之后!” “祁郡主竟然如今还闹着要和离,和离正好呢,听说周太后的娘家想要将周太后侄女儿嫁给我们家王爷呢!祁郡主正好让了位置!” 祁宇安道:“若没有阿萍,什么都不重要。” 平柔公主问道:“什么忙?” 祁语宁凤眸一凛道:“打掉他,我未必不能再怀上祁家的血脉。” 陆泽皱眉看着祁语宁道:“能不能别闹了,好好过日子就这么难吗?为了一个沈念你都要和我闹?” 陆泽自嘲一笑,手中拿着祁语宁送给他的玉佩,轻轻抚摸着玉佩。 二六零五:f七零零:四三:六零零零::六九c 孩子出生那日里,她初八就发动了,整整难产了一整日。 “你倒不如先去问问沈念做了什么好事?再来替她出头。” “那您可是看错了。”祁语宁道,“不过若是您帮我一个忙,我倒也不是非要和离的。” 陆泽对着祁语宁道:“你当真是不可理喻!” 祁语宁回到了公主府之中,气得肚子痛极,但比起肚子难受她更担忧的还是周陆两家联手对祁家出手。 祁语宁而后就不再见陆泽,却总能听到周家女儿要来给陆泽做侧妃的消息。 祁语宁看着陆泽道:“对,我有孕了,但我依旧要与你和离。” 祁语宁握紧着手道:“陆泽!你是想要耍赖吗?你难道不想娶你的周姑娘为王妃吗?” 立春走后,祁语宁起身,听到了院门口的小丫鬟窃窃私语。 祁语宁望着陆泽道:“怎么你心疼了?是不是就等着出了国孝娶她呢!就算和离了,我也绝不会让你娶周家人为妻!” “也是,从一开始她就不是真心嫁过来的,拖了一年多了,她也该走了。” 平柔公主道:“有什么话就不能过几日再说,语宁还虚弱着呢!” 陆泽冷声道:“不过,你不能打掉这个孩子,这个孩子得随我姓陆,你要这个孩子,等孩子生出来之后就你带着。 陆泽轻叹了一口气,起身拂袖离开了家中,去找着秦峰饮酒,喝得醉醺醺的陆泽回到家中的时候,已经没了祁语宁与灵灵的身影,他才知晓祁语宁这一次是真的离开了。 立春应下道:“是。” 祁语宁回到了祁王府之中,想要让祁宇安振作一点,但祁宇安满脑子都是阿萍,“妹妹,阿萍她还是不愿意见我,也不愿意让我抱抱圆哥儿。” 陆泽将祁语宁带到了偏殿之中道:“祁语宁!你胡闹什么呢?你这一闹可将人家周姑娘的颜面都丢尽了?” “祁语宁,你何时变成了一个深闺妒妇,你我两人之间的事情,不要牵扯人家姑娘好吗?” “郡主,郡主,您就算不为您自己的身子骨想想,也要为祁家想想啊!如今祁王爷他如同行尸走肉一般,祁家只剩下您与您腹中的孩子了,纵使您要与陆世子和离,可是孩子是无辜的,他还是祁家的血脉啊!” 她需得想个法子,保住祁家的富贵。 她虽决意和离,但为了祁家将来,祁语宁也不想周陆两家联姻,挺着肚子去宫中大闹了一番。 迷雾之中的陆泽出了门,便将写下的和离书撕了个粉碎。 陆泽对着祁语宁道:“你刚刚生出孩子,哪能和离,等孩子满月再说吧。” 直到沈念自请下堂,周太后要让周嘉敏嫁给陆昀这一事出来,沈念父亲乃是祁家军忠烈,祁语宁自然要为沈念做主。 从一开始陆泽想要娶的就不是她,而是关知意。 祁语宁看着陆泽道:“你还欠我一封和离书,你我和离!” 卖平柔公主这一个面子,祁语宁倒也不再提和离一事,除了平柔公主面子之外,还有便是灵灵三天两头的生病。 陆泽诧异望着一旁的祁语宁,“你有孕了?” “立春,这是什么药?” 祁语宁最近在公主府之中也听到不少丫鬟们对于陆泽与周家姑娘结亲的传言。 迷雾之中的祁语宁看着一旁眉眼依稀能辨别出长得像陆泽的女儿,皱眉道:“陆泽,和离书呢?” “没有和离书,也是绑不住她的。” 祁语宁应下道:“好。” 祁语宁没想到与陆泽吵了半年,这和离过了整整半年都和离不掉,倒是周嘉韵不知道什么原因成了晋王侧妃。 她帮着小皇帝登基,可没想到小皇帝一登基,周家就有意针对他们祁家,那么她需得自保。 祁语宁躺在木榻上轻抚着已经微隆的小腹。 端午临近,祁语宁怀中的孩子也四个多月了。 祁语宁看着祁宇安道:“哥,如今不是什么儿女情长的时候……” 霜降连声道:“郡主,打胎药伤害极大,若是您吃了打胎药,万一不能再身孕怎办?这都已经五个月了,望郡主三思!” 祁语宁道:“若不是沈念父亲,我四叔的遗躯就会受辱,什么叫做为了一个沈念?而且你本就欠我一份和离书!” 平柔公主一笑道:“这也不难。” 平柔公主倒是说到做到,阿萍对祁宇安本就没有多大的恨意,加上有圆哥儿在,两人便挑了一个就近的黄道吉日而成亲。 祁语宁这几日都很少出门,倒是一直听到外边的消息,陆泽有意要对付祁家。 陆泽道:“沈念不回来,她也不会回来的。” 陆昀道:“所以你为了宁宁就要舍弃弟弟了?” 陆泽厉声道:“陆昀,你不许叫她宁宁!”(本章完) ------------ 第二百八十二章 穿越而来的灵灵没能回去原来的时空 迷雾之外的祁语宁看向了一旁的陆泽道:“你在那一世怎么就不知道长嘴巴呢?说一句喜欢我,何至于让我误会如此之深,非要和离。” 明明相互喜欢的两人,偏生谁也不开口,要相互折磨这么多年。 陆泽将祁语宁揽在怀中道:“你不也没开口说喜欢我吗?” 祁语宁道:“我是姑娘家,总得矜持些,何况我知晓你不喜欢我的情况下,说我喜欢你多丢脸面。” 陆泽低声浅笑道:“是我的错,不对,是那一世陆泽的错。” 迷雾之中,陆昀在陆泽的威压之下,明明是受害者的他还得苦兮兮地将沈念给请回来。 但沈念回到公主府后,祁语宁依旧没有回来,灵灵周岁前,祁语宁就得了一场大病,冷热不定,乃是疟疾,连着灵灵周岁都没有给她办。 疟疾素来难治,这一场病折磨了祁语宁近两年。 这两年来,陆泽也常常以找灵灵为借口来见祁语宁,见过祁语宁无数次发病,他也都伴在祁语宁的身旁,哪怕祁语宁总是对他言语不饶。 祁语宁的病越来越是难熬,直到辛未年的正月里,祁语宁咳血一次比一次厉害,昏迷得一次比一次久。 盛京城所有的名医前来给祁语宁把脉,都说祁语宁已是时日无多。 祁语宁被病痛折磨两年,早就也是看淡了生死,如今兄长振作起来,又娶了公主为妻,祁语宁不必去担忧祁家,只有她的小灵灵…… 她很是对不起灵灵,因为孕期就没有好好照顾灵灵,使得灵灵身子弱,从小又是沉默寡言的。 才三岁多点的灵灵,祁语宁实在是不舍得离开她。 祁语宁对着陆泽道:“我已经许久没有出门了,明日元宵,我们好好地带着灵灵出去玩一玩吧。” 陆泽应下道:“好。” 祁语宁乏力地昏睡过去,夜里她听到了一阵哭泣之声,睁开眼就见到了抱着她的陆泽泪流满面,这是她第一次见到陆泽哭得这般凶。 祁语宁看着陆泽道:“你不该高兴吗?我终于要死了,你可以娶你心爱的关知意,你心爱的周嘉韵了……到时候你要有几个侧妃就……” 陆泽声音哽咽道:“祁语宁,你真的不知晓我的心上人只有你一个人吗?” 祁语宁抬眸望着陆泽:“怎可能?” 陆泽望着祁语宁道:“祁语宁,若我心中真的有关知意,那时就算是陛下下旨让我娶你,我也会抗旨不尊,我当年宁可做个负心人被盛京人笑话,还是取消祖母的口头婚约而娶你,你真以为只是为了陆家的前程吗? 夫妻五年,你竟然都不知道我只爱你一人吗?” 祁语宁乏力地靠在陆泽怀中,眼眸处垂下了一滴泪,“你为何不早说,为何要等我死了再说?你可知我早就喜欢你了,在我们第一次从北城回来的时候,我就喜欢你!” 陆泽皱眉道:“既然如此,你这几年为何非要闹着和离?” 祁语宁道:“我知晓你要对付我祁家。” 陆泽道:“我何时说过要对付祁家?” 祁语宁想的确不是陆泽所说的,而是陆泽的下属所说,周家前些年想要对祁家出手,也被陆泽给贬了。 先前有着误会,祁语宁一直没有细细想过,如今想来,她投入了陆泽的怀中,落泪道:“我们错过实在是太多了,可惜已经太迟了,我要死了。” 陆泽摸着祁语宁的脑袋道:“你一定会好转的,会好转的。” 翌日元宵,祁语宁忍着难受与乏力,带着灵灵一起去了元宵上边玩,灵灵这是第一次与爹爹娘亲一起出门玩,笑得可开心了。 然而,在外边受了一夜寒风的祁语宁彻底的昏迷晕厥。 陆泽张贴皇榜请民间神医,请了民间有名的神婆活神仙,医术巫术都用尽了。 陆泽整个人都无心国事,也是昏昏沉沉地病倒了。 直到听说了老君山上鹤道长的踪影,陆泽三步一跪登上了老君山,正月里的老君山道路都是结冰的,陆泽爬上老君山顶的那一刻,他的头发胡须都因风雪而变得雪白,跪破了的膝盖鲜血直流,又被冻住。 等到了道观门口,陆泽已是只剩下一口气。 鹤道长见着陆泽的模样,轻叹了道:“王爷这又是何必?” 陆泽膝盖疼得已经站不起来,“求鹤道长帮忙救救我的妻子。” 鹤道长叹气道:“走吧。” 陆泽却是已经站不起来,鹤道长看着陆泽的膝盖叹气道:“唉,你这腿已是废了。” 鹤道长到了公主府,见着昏迷的祁语宁,拿出了手中的银针,画了一个符箓贴在了祁语宁的额前道:“老道欠祁老王爷一个人情,今日就拿一生修为还于你。” 鹤道长看向了一旁的灵灵道:“你叫什么名字呀?” 灵灵走上前看着鹤道长道:“我叫灵灵,陆仪灵。” 鹤道长摸着灵灵的脑袋道:“你要记住你叫灵灵,陆仪灵,记得不要贪玩,早些归来……” 鹤道长取了祁语宁的指尖血注入符纸后,将符纸包在灵灵脖子上戴的玉锁上,“天意如此,灵灵,能不能救你娘亲就只能靠你了,去睡吧。” 陆泽问着鹤道长道:“道长,这是怎么回事?” 鹤道长道:“生死之命在天,如今老道只能逆天而为,重来一世,但一切机缘还需你们自己参透。” 白光闪现,迷雾之外的祁语宁与陆泽只觉得亮光要灼瞎眼睛,白光微弱时,迷雾浅薄了很多。 祁语宁看着陆泽道:“所以灵灵回来是因为那一世的那我误会太深,可是回来的灵灵好像不是那一世的灵灵,灵灵从未提及过我生病了。” 陆泽看着浅薄的迷雾之中,道:眼前的薄雾之中又回去了陆昀出家那一日。 祁语宁浅薄迷雾之中的自己,依旧是与陆泽在香林寺之前不欢而散。 不同于第一世,这第二世翌日就出现了弱小的灵灵,不同于祁语宁记忆中的三岁灵灵,这个三岁灵灵显然是少了一些活泼的。 如同祁语宁这一世经历过的一般,她与陆泽有了灵灵之后,没了误会,也通过灵灵的只言片语早早发现了秦家的阴谋。 日子美满幸福,迷雾之中的画面转的很快,如同走马观花一样,如同他们这一世差不多。 很快就是到了她怀上灵灵那一日,三岁小灵灵凭空失踪。 丁卯年九月小灵灵出生后,画面转变地极快,直到辛未年的正月里,三岁多点的小灵灵也是凭空失踪,任凭薄雾之中第二世的祁语宁与陆泽怎么找都找不到。 …… 迷雾之外的陆泽陡然间明白过来,对着祁语宁道: “看来我们这一世的灵灵不是第一世的灵灵,而是第二世的灵灵? 可为何还会有我们这一世呢?明明第二世的你我也是幸福美满了……为何又来此一世。” 凭空响起了一老迈的声音,空灵而悠长: “有些天意不可违,郡主第二世并未曾历经死劫,以至于第二世凭空失踪的三岁灵灵,一直不能回去原来的时空,第二世的辛未年之后,再无灵灵出现,才又有你们如今这一世……” 祁语宁听到了鹤道长的声音,惊讶道:“那个乖巧三岁灵灵没能回去吗?怎么会?那三岁的灵灵呢?三岁的灵灵去了何处?” 鹤道长的声音响起道:“只有郡主破了死劫,或许这一切才能正常,逆天改命有些事情连老道也是无可奈何,郡主,王爷,你们二人先回去吧。” 白光一闪,迷雾消散。 祁语宁与陆泽同时睁开眼睛,眼前就在公主府的房中,是回到了这一世的现实之中。 祁语宁一醒转过来,疟疾之苦便让她的脑袋甚是痛不欲生,全身上下没有一处是好过的。 一旁的平柔公主见着他们两人睁开眼睛道:“可吓死我了,你们都昏睡了三日了!” 陆泽醒来之后,按了按脑袋道:“我昏睡的时候,国事怎办?” 赵姝在一旁道:“你醒来就操心国事,国事耽搁三日无碍,但你可知姐姐为你愁的头发都白了。” 祁语宁望着跟前的赵姝,忍痛浅笑道:“嫂嫂,哥哥也回来了吗?” 赵姝道:“回来了,可怜见的,怎么好好地得了这毛病,不过你放心,宇安已命人去请岭南的大夫来了,听说苗医专有治疗瘴疟之良药。”(本章完) ------------ 第二百八十三章 灵灵周岁宴 祁语宁想着在迷雾之中的第一世,她这病足足折磨了她两年,那两年时日之中,也是请过苗医的。 但苗医的药物对付疟疾也根本就没有任何用处。 她依旧只能眼睁睁看着病情愈发一日比一日的重。 只是这会儿祁语宁只能强颜欢笑道:“嗯,圆哥儿也带回来了吗?” 赵姝笑道:“回来了,不过他在宫里头呢,这孩子平日里他爹爹管他管得严,这会儿见到纵着他的外祖母都不愿意从宫中归来了。” 陆泽道:“圆哥儿多陪陪外祖母也好。” 陆泽从迷雾之中得知,太皇太后在今年十月里就薨逝,算起来不过才一个多月的功夫而已。 祁语宁对着陆泽道:“你赶紧进宫去吧,耽搁了三日公事,需得捡起来。” 陆泽摸了摸祁语宁的额头道:“嗯,我会早些归来的。” 陆泽走后,平柔公主对着祁语宁道:“宁宁啊,我想灵灵的周岁宴要不就不办了吧?你病得如此之重,再给灵灵大肆庆祝……” 祁语宁不等平柔公主说完,连声道:“要给灵灵办周岁宴的。” 第一世的时候她实在是亏欠了小灵灵许多,那时候她与陆泽有所误会,她对灵灵并没有十分上心,以至于小小的灵灵都没有过几日开心的时候。 第一世的小灵灵总是怯懦柔弱,只有自己已经病入膏肓与陆泽带着灵灵去逛元宵灯会的时候,灵灵才是最开心的。 祁语宁决定了不管这一世她能不能破了死局,只要她在世一日,就要让灵灵开心一日,不能再让灵灵受任何的委屈。 祁语宁咳嗽道:“我虽得了重病,可不影响灵灵办周岁。” 赵姝轻轻地拍着祁语宁的背部道:“不要急。” 平柔公主道:“那就还是依旧办吧。” …… 九月初八还是下着连绵的细雨,到了九月初九的清晨,便是晴空万里。 祁语宁高烧了一夜凌晨才熟睡,可心中装着事,只睡了一个多时辰就起来了。 今日的灵灵穿着一身红彤彤的小襦裙,头上的小碎发用红绳勉强能够梳着两只小朝天辫子,眉间点着红胭脂,小桃花眼眸亮亮的。 祁语宁上前将灵灵抱到了怀中,她已经许久没有抱灵灵了。 灵灵黏到了祁语宁的肩上,奶声喊道:“娘亲亲。” 祁语宁亲了一口灵灵,伸手摸了一把灵灵冲天的小辫子:“今日的灵灵好漂亮。” 灵灵朝着祁语宁笑了笑,两只小手紧搂着祁语宁。 陆泽没让祁语宁抱太久的灵灵,便将灵灵抱过抱到了怀中。 公主府大堂之中已是摆了八仙桌点着蜡烛为灵灵的生辰向菩萨祈福。 陆泽抱着灵灵拜的时候,灵灵两只小手竟也是有样学样地双手合十拜着,十分聪慧,逗得平柔公主与陆国公都甚是开怀。 拜完菩萨后,前来参加周岁宴的宾客也都纷纷进来了,到了吉时便要抓周。 大堂处铺着一个箩筐,里边摆放着书,笔,画卷,绫罗,珠宝,算盘,金锭子,小弓箭…… 只要是寓意好的,祁语宁全都放上去了。 陆泽将灵灵放下在箩筐跟前,含笑着道:“灵灵,在箩筐之中选一样东西。” 祁语宁坐在一旁木椅上乏力得很,眼皮子已经忍不住要阖上的时候。 灵灵爬到了箩筐跟前,抓起一本论语,正当祁语宁开心之时就见灵灵把论语扔出了箩筐外。 此后,金锭子,画卷,绫罗珠宝首饰都通通被灵灵扔到箩筐外。 小皇帝赵捷走到了灵灵跟前,拿出了一个拨浪鼓哄灵灵,“灵灵要拨浪鼓吗?” 灵灵拿过拨浪鼓也是扔开。 当箩筐里边的东西都被灵灵给扔完的时候,众宾客都在绞尽脑汁在想该怎么夸灵灵目无俗物的时候,只见灵灵飞快爬到了一旁阿黎那边。 祁语宁想着灵灵头一次见这般大场面,许是害怕了去找奶娘也有可能。 但没想到灵灵扶着阿黎站起来后,就抢了阿黎身后楚澈手中的已经吃了一口小馒头。 灵灵手快抢过来小馒头之后,啊呜一口咬下。 小楚澈愣了愣后,便是嚎啕大哭,灵灵小手掰了一块馒头下来直接塞入了楚澈的嘴巴里,堵住了楚澈的哭泣。 小灵灵又拿着馒头,小脚步蹒跚回到了箩筐之中坐着。 灵灵一边吃着馒头,一边又将小弓箭,拨浪鼓,金锭,一样样地捡回了箩筐里边。 祁语宁见此瞌睡醒了,也不觉得乏力了…… 听到众人夸奖灵灵日后吃穿不穷,祁语宁只能淡然一笑。 陆宝珠在一旁对着祁语宁道:“我早说了不能放吃的,你还不信。” 祁语宁的确是没让这屋中有任何吃的,可谁知道灵灵竟然这般眼尖,连楚澈手中的馒头都去夺。 陆泽上前将啃着馒头的灵灵给抱起,笑道:“能吃是福,灵灵可真是有福之人。” 灵灵听着陆泽的夸奖,撕了一块馒头下来给陆泽吃,饶是天天山珍海味的陆泽在见到女儿递上来的馒头时也觉得乃是世间美味。 祁语宁陡然间觉得一阵寒意传来,她连对着立春道:“送我回去。” 祁语宁离开大堂,还未曾回到自己的院落里,半路上就已是冷得刺骨走不动道,她便在一处凉亭里歇下,打着寒颤。 立春连命小丫鬟去取来了汤婆子。 祁语宁抱着汤婆子还是觉得冷得不行,她又是个素来怕冷的人。 “这位夫人是怎么了?” 祁语宁听到一阵陌生的声音,见着前来的女子穿着朴素,她的穿戴倒是要比公主府祁王府之中的丫鬟还要差些,头上的银簪是她身上唯一的首饰了。 立春见到这穿戴的女子,也是提防道:“你是何人?” 那女子拱手道:“我叫林露,夫君是兵部新任的刘郎中,今日受邀前来参加小郡主的周岁宴,我这去方便一趟,不认得路了……” 祁语宁虚弱地道:“原是表嫂,头一次见表嫂失礼了,我患有疟疾这会儿发了病,小满,你送刘夫人前去宴会之地。” “疟疾?”林露望着祁语宁道:“你怎么会得了疟疾呢?你去了一趟岭南吗?” 祁语宁摇头道:“并未去过岭南,一直在盛京城之中,我也不知为何会被疟鬼所缠,或许正是我命中死劫吧……” “什么疟鬼死劫都是封建迷信,这疟疾是被感染了疟毒的蚊子叮咬之后才会得的病。” 祁语宁虽是难受至极,却也是将跟前林露的话给听了进去,“蚊子咬的?” “是啊,岭南那边常说的瘴气实际上就是蚊子众多,感染了疟毒的蚊子咬了人,将毒放到了人之上,十天半个月后人开始发病,一个个都生病死亡,都以为是中了瘴毒,中原北方人喜欢说是被疟鬼附身。” 祁语宁看着跟前的林露道:“一只蚊子竟有这般能耐吗?” “你信我便是,我与疟疾都不知道打了多少年交道了,且我能救你。” 祁语宁听到林露之言,打量了一眼林露道:“你能救我?” 林露点头道:“是,我在岭南用着我的药方救了不少中了疟疾的百姓,你放心便是。 我那药物有用得很,可惜我以为盛京城之中不会有疟疾的呢,都没从岭南将药带来,你得等我去采药。” 祁语宁如今也只能死马当作活马医,看着林露浅笑道:“好,那就多谢表嫂了。” 林露道:“唉,不必说这些,你能记得我们这些穷亲戚已经很好了,我夫君性子犟,一直不肯麻烦亲戚,可我们两个从岭南而来盛京任职,平日里两袖清风的,也没银子打点,夫君这几日在兵部一直被排挤。 直到前几日兵部那些人见到你特意让丫鬟送来的请柬,我夫君才能被兵部上司赏识。” 祁语宁咳嗽了两声道:“本就也应该多走动的,不过往日里祁家大事也少,甚少宴请宾客,还有也是表兄远在岭南,难以走动了,日后到了盛京城,可多来往的。” 林露道:“好,我这就回去弄药物去。” 林露离去后,立春问着祁语宁道:“郡主,她真的能够治好疟疾吗?我看她的年纪好像也不大。” 祁语宁叹气道;“如今也只能死马当作活马医了。”(本章完) . ------------ 第二百八十四章 得疟疾是有人故意要害你? 祁语宁受了半个时辰的寒冷之后,紧接着就是逐渐上来的高温让她大汗淋漓。 陆泽都没有留下来继续招待宾客,就赶回了房中,见着满身是汗的祁语宁叹气道:“发病怎么越来越早了呢?” 祁语宁难受得一句话都说不出口,只能靠在陆泽的怀中,渐渐得睡了过去,等醒来的时候夜已深,隔壁院子里传来的唱戏声甚是嘹亮。 还有漫天的烟花,绽放得甚是漂亮。 祁语宁睁开眼睛看着在窗棂前抱着灵灵看着夜空之中烟花的陆泽,起床走到了陆泽身边道:“今日的烟花尤其好看。” 陆泽轻笑道:“特意叮嘱做烟花的工匠是为灵灵周岁宴用的,都是难得一件的大烟花。” 祁语宁却是头一次感受到烟花转瞬即逝地悲伤,她也不知道她的人生是否就会与这烟花一般,在最为璀璨的时候早早逝去。 陆泽单手抱着灵灵,单手将祁语宁搂进了怀中,“能医好的,一定可以的。” 祁语宁道:“今日我遇到了我表嫂,她倒是信誓旦旦地说她能医好疟疾,我也不知真假,也只能瞎猫碰上死耗子试一试了。” 陆泽道:“第一世之中没有什么表嫂。” 祁语宁道:“我那表兄不是嫡亲的,刘家人又素来自强,升迁之事从未麻烦过我们祁家,听表嫂说他们到了兵部前几日都被无视,第一世没有灵灵的周岁宴,也就碰不到前来赴宴的他们。” …… 盛京城一处狭小的只有三个房间的院落内。 刘常庚回到家中的时候,见着灯火全暗,点燃了灯都不见夫人与她身边的丫鬟,正好奇之时就见门口进来的林露,林露上边的小丫鬟还背着一个背篓。 刘常庚问道:“你这是去摘青蒿去了?” 林露点头道:“嗯,好在这是在盛京城,虽是九月初了可还有新鲜青蒿,正好可以用来制药救祁郡主,也好在我们来的及时,若是迟来些时候,怕是都无力回天了。” 刘常庚讶异道:“祁郡主怎会得疟疾呢?” 林露耸肩道:“她怎会得的我不知晓,但我却能救好她。” 刘常庚道:“如今新帝年幼,那些隐世千年世家都想来幼帝跟前分得一杯羹,日后祁家前程还不知如何,我们还是得离祁家远些,日后真等祁家遇难,我们也能施以援手。” 林露无奈道:“你就是想得太多了,如今我只知晓救祁郡主性命要紧。” “我也没有说不救。” …… 翌日清晨,祁语宁倒是觉得恢复了不少精神,正巧着赵姝带着圆哥儿前来。 圆哥儿见着祁语宁甜甜喊着姑姑,祁语宁见着跟前已会说话的圆哥儿可是稀罕,抱着圆哥儿的时候,灵灵倒是吃醋得很。 祁语宁轻笑着对灵灵道:“娘亲喜欢哥哥是因为表哥长得很像以前的灵灵呀。” 灵灵见祁语宁抱着圆哥儿,她吃醋没用,就索性进了赵姝的怀中,甜甜得喊着:“母母。” 赵姝抱着灵灵心生向往道:“看着灵灵我倒是想生个女儿了。” 祁语宁道:“是女儿贴心,灵灵可乖了。” 祁语宁与赵姝说话之时,惊蛰就领着林露进门道:“刘夫人,请进。” 祁语宁见着林露进来,对着赵姝道:“嫂嫂,这是我们的表嫂。” 赵姝颔首道:“表嫂。” 林露看着赵姝的穿戴对她浅笑了笑,就将几个瓶子给了祁语宁道:“这瓶子里的药物你一日吃三回,连吃三日之后,我再来给你送药。” 祁语宁打开了瓷瓶,闻着里边的草味问着林露道:“这是什么药物?你不用给我诊脉一下吗?” 林露道:“不用诊脉,你乃是间日疟,吃这瓷瓶之中的青蒿汁就够了,肘后备急方之治寒热诸疟方中有记载,青蒿一握,以水二升渍,绞取汁,尽服之便可治疗疟疾。” 祁语宁将信将疑地将瓷瓶之中的药汁饮尽,如今的她只能什么药都尝试一遍了。 赵姝连道:“语宁,你不问问御医可否能吃此药吗?” 祁语宁道:“不必问他们了,我相信表嫂。” 林露大大咧咧道:“我就喜欢你这样的病人,爽快,你放心,我一定会治好你的。” 祁语宁吃完药后,望着林露道:“你说疟疾是蚊子叮咬引起的吗?有没有可能是别的原因也会得疟疾?” 林露道:“你想问是不是疟鬼上身?若真是疟鬼上身,鬼医十三针便是可治,可却从未有道医用鬼医十三针治得了疟疾,我敢笃定这感染瘴疟除了被蚊子咬就没有其他的可能。 不过说来也奇怪,这有瘴毒的蚊子大多都在岭南山上,连岭南城中都很少见到,为何盛京城之中会有带有瘴毒的蚊子呢?除了你好似也不见有旁人得了疟疾。” 祁语宁又问着林露道:“若是被蚊子咬了之后,几日会瘴疟发作?” “十日到十五日左右,有些时候会长些。” 祁语宁看向了自己的手背,“是她!” 赵姝望着祁语宁道:“你知晓有人害你?” 祁语宁没有告诉赵姝,只看向了林露道:“此事你敢笃定是蚊子叮咬而起来的?” 林露道:“千真万确了,等你医好恢复健康之后,你就知晓我说得是不是对的。” 祁语宁见着林露如此笃定,没有再怀疑,原来那日中秋之日,还真的不是她的错觉,可是赵寻芳为何要害她呢? 祁语宁虽得知了凶手,可这会儿她病未好,她也不能随意去指控赵寻芳,只能等到她病愈之后再说。 她只希望这青蒿汁真能治好她的疟疾。 祁语宁喝了三日的青蒿汁后,依旧没有好转,就在她都觉得又是无用功时,御医给她诊脉的时候却说她的脉象好了许多。 果真,第四日第五日之后,祁语宁渐渐的好转起来。 到了第六日已经不在冷热交替流虚汗,唯有还有一些乏力四肢酸软。 陆泽从宫中回来之后,见着祁语宁带着灵灵在院中玩闹,含笑走到了祁语宁身边道:“真康复了?” 祁语宁起身看着陆泽淡笑道:“我康复了你还觉得不好?你可知我这段时日过得有多惨,冷热交替折磨我这辈子都不想要重来一回了。” 陆泽上前将祁语宁紧紧拥在怀中。 灵灵在一旁咿咿呀呀说着:“娘亲亲,娘亲亲。” 祁语宁推开了陆泽将灵灵抱在了怀中,轻声笑着,“小醋坛子。” 陆泽看着祁语宁道:“你那表嫂可真是神医,该要好好谢谢她才是。” 祁语宁道:“这是自然,她乃是我的救命恩人,还帮我找出了害我得疟疾的凶手,自然要好生答谢。” 陆泽看向了祁语宁道:“你得疟疾是有人故意害你?” 祁语宁点头道:“否则我又没有去过岭南,怎会无缘无故得了疟疾呢?” ------------ 第二百八十五章 找真凶 陆泽眼露杀意道:“是谁?” 祁语宁道:“我且先不能告诉你,我得去笃定她为何要害我才能告诉你。” 陆泽道:“有什么先不能告诉我的?告诉我凶手何人,我必定让她灭九族。” 祁语宁凤眸望着陆泽道:“她九族之中有你娘,还有我嫂嫂。” 陆泽一低眉道:“是赵容是吧?” 祁语宁本想摇头,却又想起来了,她与赵寻芳无冤无仇,但赵容那个小恶魔手段毒辣还真的难说。 祁语宁对着陆泽道:“还真有可能是受她指使。” 赵容与赵寻芳两堂姐妹的关系素来要好。 陆泽蹙眉道:“早知一开始就不必留下她,这一次我必定不饶她,饶是晋王都护不住她,我这就去晋王府!” 祁语宁见着陆泽要离去,伸手握住了陆泽的手腕道:“你这会儿去她肯定不会承认的。” 陆泽看着祁语宁道:“给她定罪,还用不着她承认,你这几日受的苦,我要一五一十地还回去,先前她给你放毒蛇之时就不该饶她!” 祁语宁道:“若无确凿证据,赵容不会承认的,她到底是姓赵。 今日我们是直接能将她给处置了,可来日这说不准就会成了你我不尊赵家皇室的罪证,陆泽,你何时也变得如此冲动了?” 陆泽将灵灵从祁语宁怀中抱过,放到了地上,将祁语宁紧搂在怀中道: “你可知寒冬里三步一跪上老君山膝盖有多疼?可那都比不上我知晓要失去你的心疼,我必饶不了赵容,哪怕背负上不尊皇室之名!” 祁语宁在陆泽怀中轻声哄道:“你别冲动,也不是没有法子让赵容认罪的。” 祁语宁这身子彻底恢复是在九月二十多日了。 祁宇安与赵姝原本是不打算在盛京城久待的,可是因为太皇太后的身子骨病弱,所以也就留在了盛京城之中,打算留到过年之后再回北城。 祁语宁痊愈后便是回了一趟家中,祭拜了祖父祖母与爹娘,叔婶。 祭拜之后,一家人用着午膳。 祁宇安对着祁语宁道:“等过年回一次北城后,我们也要打算回盛京来了。” 祁语宁笑道:“那可真是太好了。” 祁宇安道:“如今北城局势已定,朝堂却是风起云涌,陆泽如今虽执掌大局,我也不能全然信他。” 喂着圆哥儿吃饭的赵姝手一顿,“泽儿有什么不能全信的?” 祁语宁点头道:“哥,这世间陆泽是我最值得信任的人。” 跪拜登上寒冬里的老君山,这有多冷有多疼有多废身子,祁语宁难以想象,她扪心自问,为了救活陆泽,她都做不到此等地步。 祁宇安道:“祁家也需要进朝堂了,日后小皇帝长大后还不知如何呢。” 祁语宁点头道:“这倒是,嫂嫂,我有事要你帮忙,你的公主府已经造好了,我想你请皇室之中的众人来你公主府赴宴。” 赵姝一回宫,始元帝就给她赐下了一座公主府,不过赵姝从未就没有打算去住过,毕竟祁王府就已经很大了。 赵姝也没本事再去管理一座公主宅邸。 赵姝问道:“不是先前说公主府不造了吗?” 祁语宁一笑道:“宅子是有了的,造也的确没造,但我需要嫂嫂帮我请皇室里头的亲属过来赴宴。” “好。”赵姝不解祁语宁要做什么,也不问直接应下了。 祁宇安又道:“对了,这几日怎么一直听外边说你还是病重未愈,今日我看陆泽上早朝那模样,像是你命不久矣的神情。” 祁语宁道:“过几日您就知晓了,这两日你们也对外说我命不久矣好了!” 祁宇安皱眉道:“这多晦气。” 祁语宁道:“为了抓出害我的凶手呢,晦气就晦气些。” 祁语宁用完膳后,就去了春江院之中看望霜降。 霜降的肚子越发大了许多,她病重的事情一直瞒着霜降,这会儿也没敢告诉霜降。 霜降对着祁语宁行礼道:“郡主,我听说王爷王妃回来了,我住在王府是不是……” 祁语宁道:“你尽管住着就是了,等着晋王府的八抬大轿来请你回去。” …… 赵姝的公主府先前是秦家的宅院,秦家满门抄斩没有修缮重造过,可还真是有点阴森森的,不过祁语宁就要阴森之地。 皇室亲属来用膳时,老禹王望着这边道:“这公主府怎么不像是修葺过的?” 禹王妃也道:“咱们这位小侄女也真的是,非是要到了天黑才开宴,这吃的也不知是什么宴席。” 赵姝招待着宾客前来,见着赵寻芳来时松了一口气,“芳儿,你来了,你爹在徐州,我还想着你不会来了,还想着亲自去徐王府请你的呢!” 赵寻芳看着跟前的赵姝,心不在焉地喊道:“姑姑!” 赵姝又望着外边,见着晋王与坐在轮椅上的赵容而来,更是笑着上前:“王兄,容儿,你们来了,快里边坐吧。” 晋王心有不宁,他总觉得祁语宁如今重病一事与赵容脱不了干系,可是疟疾一事赵容一个孩子也无这般大能耐。 不同于别的府邸夜里设宴亮堂,今日这赵姝设宴阴森的很,整个宴会厅之中竟都是白灯笼。 用膳到一半时,立春急忙跑进来道:“祁王爷,公主殿下,我家郡主,我家郡主没了……” 正在上菜的丫鬟,将一盘菜都倒到了赵寻芳的裙摆上,丫鬟连跪在地上道:“芳郡主对不起,劳烦芳郡主随我去换身衣裳吧。” 赵姝见状道:“快去换身衣裳吧。” 赵寻芳见着脏掉的裙摆只得跟着丫鬟下去换衣裳,可路过一处竹林小径旁,赵寻芳只觉得寒风阵阵。 眼前出现了一片烟雾,烟雾里是穿着一身白衣披散着长发七窍流血的祁语宁。 赵寻芳吓得瘫坐在地上,“祁郡,祁郡主……” 祁语宁道:“你为何要害我性命?你为何要放毒蚊子咬我?我做鬼也不会放过你的!” 赵寻芳害怕过后,却是连声大叫道:“谁让你欺负容妹妹的,你与你的丫鬟害容妹妹,容妹妹与我一样没有娘亲已经够可怜了,可是偏偏有狐狸精连我们的父亲都要抢去! 你应该怪你自己,你给你那个狐狸精丫鬟撑腰让狐狸精怀有子嗣,想去夺去容妹妹的爹爹,所以容妹妹肯定要杀了你,杀了那个狐狸精。” 祁语宁见着赵寻芳道:“你也是女子,你可要知晓我的丫鬟霜降在晋王所逼之下,她能怎么办?你们不怪晋王怎能责怪到霜降头上? 何况妻亡另娶,夫亡妻嫁都乃是律法所容之事,你们小小年纪竟然如此恶毒,想要人命!容郡主若是怕被人抢去父亲,她为何不直接给她父亲下药一了百了,用些恶毒手段对付女子,算什么?” 轮椅之声在石板上响起,容郡主看着跟前的祁语宁哈哈大笑道:“你终于死了,你竟然这么容易就死了!你可真是活该啊!” 祁语宁看着坐在轮椅上的小姑娘,直皱眉头。 赵容道:“你死了,你那女儿就不会天天傻笑这么开心了,我没有娘亲,陆仪灵她也休想有娘亲!” 祁语宁一愣,问着赵容道:“徐王妃的疟疾,也是你害的,你也嫉妒赵寻芳与她娘亲母女情深!” 祁语宁甚是笃定,疟疾不可能无缘无故会得,徐王妃也是疟疾,也没有去过岭南…… 赵容道:“你可真是聪明,可是你已经死了,你活着都斗不过我,死了也休想斗过我!” 赵寻芳不敢置信地看着赵容,“你害死我娘的?” 赵容道:“你活该,谁让你明知我没有娘亲,还一直来我跟前展现你们母女情深,徐王妃该死,祁语宁该死,你们通通都该死,还有那个霜降也别想活!” “霜降休想顶着我娘的脸做晋王妃,我娘最讨厌的就是晋王了,我娘是堂堂千年世家的嫡长女,出身不比赵家儿郎高贵的多!我娘从来就不喜欢低贱血脉出生的晋王,所以她只能用阿芙蓉来麻痹自己,来假装喜欢晋王…… 霜降在晋王跟前卑微的模样,简直就是在辱没我娘!” 祁语宁看着赵容道:“晋王可是你的父亲!” “他才不配做我的父亲,我的亲生父亲是楚家的大郎君,孙家千年世家的血脉可不能被辱,只有楚家才能配得上,我娘才不会给晋王生下子嗣呢!” 祁语宁本是想要诈得赵容亲口承认她杀了自己,却没有想到还有这种骇人听闻的隐秘,亏得晋王对晋王妃如此痴情…… 原来啊…… 祁语宁笑了笑,用着手背擦了擦自己的唇角,“晋王舅舅,你还要看多久的戏呢?不出来看看你放在心尖护着的女儿!” 赵寻芳看着祁语宁擦掉的血渍,一愣道:“您没死?” “嗯”。祁语宁对着赵寻芳道:“你确实也太蠢了些!你的郡主之位留不得,念在徐王与徐王妃的面子上,你回徐州好好去反省吧。” 竹林之中一块黑布垂下,皇室众人看向晋王的目光之中都是深表同情。 陆泽走到了祁语宁身边道:“这么轻饶赵寻芳做什么?” 祁语宁道:“她娘亲因她与赵容走得近而死,已够她内疚一生了,且她也是被赵容给利用的,徐王妃生前是个好人,就饶赵寻芳这一回。但赵容……绝不轻饶。” 赵容看着晋王而来,连声喊道:“爹爹……” ------------ 第二百八十六章 再拖下去怕是真要给人做续弦了 晋王迈着沉重的步伐走到了赵容跟前,看着推着赵容的孙家嬷嬷,厉眸扫向孙家嬷嬷:“她刚才说的都是真的?你那好主子竟然私下里这么厌恶本王?” 孙家嬷嬷低着头,没敢回。 晋王自嘲地大笑了三声,“我可真是蠢啊,蠢到了极致!亏得我对她记挂这么久,原来她的心中就从来没有瞧得起我过。” 晋王怒视着坐在轮椅上的赵容,细细看过去,赵容的确没有一处长得像他的地方。 晋王上前,一把握住了赵容的脖子,两指紧扣,赵容只觉得喘不过气来气。 赵容艰难地哑声发声道:“爹……” 晋王看着赵容脸色涨得青紫之时,将赵容一把扔在了轮椅上,吩咐着手下道:“把她与孙家所有奴仆剥了衣裳关入王府冰窖之中!” 赵容不断地大口呼吸着,“爹爹,爹爹!” 晋王不再理会赵容的求情,走到了祁语宁跟前道:“对不起,差点就害了郡主的性命,我欠郡主一大人情……” 祁语宁道:“你要是真觉得欠我一个人情,就好好善待霜降吧。念你绿云盖顶,本该治你管教不严之罪也就算了。” 晋王沉声应着。 祁语宁与陆泽回到了公主府,就被叫到陆国公府。 陆国公府灯火通明,祁语宁与陆泽到的时候,已是都换上了白灯笼,白灯笼上边写着大大的奠字。 祁语宁与陆泽对视了一眼,第一世的时候,陆老夫人是过了年之后再走的,没想到她这一世竟然走的如此之早吗? 陆宝珠也刚好而来,见着挂着黑色大奠字的白灯笼,只觉得痛快,可是还得装模作样的哭一哭: “祖母啊,祖母,你怎么就走的这么着急呢!” 而后又甚是小声道:“怎么就不多受点病痛之苦呢?” 祁语宁跪在陆宝珠身边,听到了陆宝珠此语又见陆泽伤心,便道:“你少说两句吧。” “你还替这死老太婆说话呢?你都不知道你前几日得疟疾那几日,她可是都说要给我哥重新寻个王妃,还说你是得了报应……” 祁语宁听着陆宝珠之言语倒是想起了迷雾之中的第一世,陆老夫人在离世之前,也是逼着陆泽另娶她人,咽气时都逼着陆泽保证陆家的血脉不能在陆泽这里断了。 如今,终究人死为大,人都没了,祁语宁也不想多过于计较了。 平柔公主与陆国公从宫中赶回来的时候,陆国公跪在陆老夫人床前大喊不孝。 平柔公主见着婆母去世深深叹了一口气,看着陆宝珠道:“我可怜的宝珠,婚事又要耽搁一年了。” 陆老夫人丧仪才结束,宫中也是传来了噩耗,秦太皇太后薨。 秦太皇太后殡天,在外的藩王也都要回盛京来守孝。 徐王回盛京城来当日就去了晋王府,从晋王府后出来的徐王直奔皇陵挖了晋王妃的骸骨,与刚刚去世的赵容的尸首一同扔到了乱葬岗之中。 祁语宁在宫中听霜降说了这个消息,只觉得解气。 祁语宁看着霜降的肚子道:“对了,晋王对你可还好吗?他先前是因为你长得像晋王妃才非要你入晋王府,如今会不会因晋王妃而记恨你?” 霜降道:“他对我还算不错,他说出国孝之后,就会请旨将我封为王妃。” 祁语宁轻拍着霜降的手道:“那就好,你还是双身子,先回去王府之中吧,这宫中守孝就不必再来了。” “是。”霜降去给太皇太后上了香之后就离去。 太皇太后走了,最为伤心的还是平柔公主,失了母亲,她整日里的泪流满面,小灵灵虽还是个小婴儿,却好像知晓祖母很是难受,会去给祖母擦着眼泪。 平柔公主抱着灵灵甚是欣慰。 太皇太后丧事足足办了四十九日而下葬,太皇太后遗言以四十九日代替一年国孝,不过对于民间而言着实如此,官场之中都还是有意守孝一年。 这一年之中,祁语宁与陆泽都是各自忙碌着,生灵灵前两人互相保证会多陪陪灵灵的,也不得不食言。 晋王内疚,倒是将不少于祁家重叠的生意拱手相让给祁语宁,祁语宁看着账上直进的银钱,忙碌却又开心着。 陆泽则是忙于国事,小皇帝年幼,今年开春的科考,沈嘉麟与楚家一个旁支子弟直取前两名。 殿试之中饶是陆泽与秦峰有意为难,这两人都还是一个状元一个探花,中间的榜眼是年过四十。 这些隐世世家子弟所念的书,自是比各地学子要更好些的,教他们的也都是大儒,府中藏书也都是很多书院之中都难得一见的。 他们以科举入朝堂,还真的是拦不住。 又是一年九月里,灵灵已满两岁,已经会说不少话了,灵灵说得最多的就是去玩,出去玩。 祁语宁无空,陆泽也是无空,整个陆家最为空闲就是陆宝珠。 陆宝珠自然也承担了带着灵灵出去玩的责任,她们姑侄二人的感情是一日比一日的好。 不过到了夜里,灵灵开始黏起了祁语宁。 祁语宁白日里忙碌,自然也纵容着灵灵夜里睡在一起。 陆泽可满是不赞同,有时候趁着灵灵睡着了,就把灵灵抱回偏殿小院之中。 灵灵醒来的时候一阵生气闹腾,不过只要陆泽带她去宫中找小叔叔玩,灵灵也就不再生气了。 祁语宁的日子就这么平静悠闲忙碌地过着,直到出了孝期之后,平柔公主就忙不迭找上了祁语宁为陆宝珠挑选夫君。 “她年纪可真不小了,灵灵都两岁了,宝珠真的不能再拖了,再拖下去怕是真要给人去做续弦了。” 陆泽今日难得休沐,也是难得能陪着祁语宁白日里在一起休息,这会儿见着平柔公主为了陆宝珠的事一脸愁容,便道: “娘,缘分天定,您可不用这般着急,我看宝珠如今不也挺好的。” 平柔公主道:“对你们两人来说,宝珠是挺好的,她如今可以帮你们带着女儿,可是宝珠总也不能一辈子不嫁吧,她以后老了孤苦伶仃一人怎办?” 陆泽道:“她这会儿帮我们照顾灵灵,灵灵长大后自然会好好抚养姑姑的。” 平柔公主道;“灵灵日后出嫁了,还能带着姑姑一起出嫁不成?左右宝珠的婚事一年之内非要定下来,宝霜宝雪都成亲了,宝珠再不成亲就真要成笑话了。” 祁语宁道:“嗯,我会好好劝劝宝珠,早日找一个如意郎君嫁了的。” 刚出孝期,陆宝霜与陆宝雪就嫁给了祝枫祝杨,也难怪平柔公主这般着急了。 祁语宁抽空去找了陆宝珠,陆宝珠则是正带着灵灵在玩着秋千。 灵灵见到祁语宁就忙不迭走到了祁语宁跟前,“娘亲亲,抱抱!” 祁语宁将灵灵给抱起来,在灵灵的脸颊上亲了一口,对着灵灵道:“跟着奶娘去别处玩去吧。” 灵灵道:“找涵哥哥玩。” 祁语宁点点头道:“不许欺负人家涵哥哥” 灵灵轻哼道:“灵灵乖,不欺负哥哥。” 祁语宁浅浅一笑道:“嗯,去吧。” 灵灵走后,祁语宁对着陆宝珠道:“娘亲都快为你的婚事而急疯了,你到底是怎么想的?如今楚家沈家想入朝堂,重现他们千年世家的权势已经很明显了。 为了压制他们,皇室之中想来不得不派郡主与他们联姻了,沈嘉麟至今也不曾娶妻,你哥哥都有意将寻芳嫁给沈嘉麟了。” “芳妹妹才几岁?”陆宝珠震惊道。 祁语宁道:“芳妹妹也快十四了,定下亲事,再过一年也就及笄可嫁人了。” 陆宝珠叹气道:“我一直都以为她还是个孩子呢。” 祁语宁轻笑道:“你都不想想我们已经多大了?你好好考虑考虑吧。” 陆宝珠心烦意乱道:“长大可真的是一点都不好,大不了我不嫁又怎么了?以后你儿子还能不给我一口饭吃吗?再说我自己都有郡主俸禄。” 祁语宁笑着道:“也是,不过娘亲还是希望你能幸福的。” 陆宝珠烦躁地往湖中扔了一颗石子。 祁语宁去了陆昀沈念房中找灵灵回去的时候,倒是恰巧遇到了沈嘉麟。 沈嘉麟比起先前的少年郎成长了不少,褪去了少年傲气,平添了官场里的稳重,不愧是沈家日后的家主。 “麟麟舅舅!” 灵灵见到沈嘉麟就扑入了沈嘉麟的怀中。 祁语宁听着灵灵这一声麟麟舅舅,好是亲热,也不知灵灵与沈嘉麟何时认识的,反倒是涵哥儿这个沈嘉麟的真正的外甥,见到沈嘉麟的时候还没有灵灵的热络。 . ------------ 第二百八十七章 朕乐意让灵灵玩玉玺 沈嘉麟抱着灵灵甚是熟稔地摸着灵灵脑袋上的小揪揪,朝着祁语宁行礼道:“郡主。” 祁语宁看着沈嘉麟怀中的灵灵,看向了沈嘉麟道:“你何时与我家灵灵如此熟稔了?” 灵灵虽是一个不认生的孩子,但与陌生人也不会如此相熟,这两人倒不像是才认识的。 沈嘉麟轻笑地望着怀中的灵灵道:“灵灵这般可爱,我与她自然是一见如故的。” 灵灵朝着沈嘉麟一笑,双手抱着沈嘉麟的脖子,小脑袋在沈嘉麟的脸上蹭着。 祁语宁越发觉得不正常起来,要知晓陆泽让灵灵做这个动作都要看灵灵的心情,可灵灵竟然对沈嘉麟如此亲热。 祁语宁想起先前三岁的灵灵来,那时候的灵灵对沈嘉麟也满是熟悉的,一见到沈嘉麟就叫麟麟舅舅。 沈念从屋内出来,将一个盒子给了沈嘉麟。 沈嘉麟接过盒子淡笑道:“多谢姐姐,我先走了。” 沈嘉麟要放下灵灵的时候,灵灵却是舍不得离开沈嘉麟,“麟麟舅舅!” 祁语宁将灵灵从沈嘉麟怀中接过,自个儿抱着灵灵道:“舅舅得要走了,与舅舅说再会。” 灵灵与沈嘉麟招招手道:“舅舅再会。” 沈嘉麟走后,祁语宁问着沈念道:“这沈嘉麟经常来你这里吗?” 沈念道:“也就来过两三回而已,这一次是沈嘉麟托我义母义父买了一套红珊瑚头面,不想我大伯母知晓,特意先放到我这里,他再来取的。” 祁语宁道:“红珊瑚头面?” “嗯,我义母义父在产顶级红珊瑚的琉球,方才那套红珊瑚头面是难得的红珊瑚绝品,在盛京城之中都属一流的。” 祁语宁道:“这沈嘉麟要红珊瑚头面做什么?总归不能是送给沈夫人的吧?” 沈念摇头道:“我也不知晓是做什么的,不过看样式是送给年轻姑娘的。” 祁语宁替陆宝珠叹了一口气,抱着灵灵回院中去的时候,陆泽今日倒是难得归来得早。 灵灵见到陆泽过去让陆泽抱,“爹爹。” 陆泽抱起灵灵道:“真乖。” 灵灵将脑袋靠在陆泽的肩上道:“灵灵与娘亲亲一起睡觉觉哦。” “不可以哦!”陆泽模仿着灵灵的语气说着。 灵灵瘪嘴:“要和娘亲亲睡。” “灵灵和奶娘一起睡。” 灵灵不让陆泽抱,轻哼了一声,“灵灵不喜欢爹爹了。” 陆泽放下了灵灵,将祁语宁抱在了怀中,“灵灵怎么越大越是黏人了。” 灵灵见着陆泽抱着祁语宁,推着陆泽道:“娘亲亲,灵灵抱,爹爹不要抱。” 陆泽倒是故意气着灵灵,还在祁语宁脸上亲了一口,“爹爹不仅能抱娘亲,还能亲娘亲。” 灵灵都快要被陆泽给气哭了,祁语宁没好气地推开了陆泽,将要哭的灵灵抱起来,“不理你爹爹,他是越来越幼稚了,也不知如何在外做摄政王执掌整个大盛国事的。” 陆泽轻声一笑。 灵灵小泪眼看着陆泽道:“爹爹坏。” 陆泽上前抱过灵灵道:“爹爹带你去找小叔叔玩?爹爹还坏吗?” “不坏,爹爹最好。” 祁语宁听到最好二字可不乐意了,但又想起先前让灵灵在爹娘之中做抉择,灵灵都哭了,强忍着没有问出那句是娘亲最好还是爹爹最好。 陆泽除了夜里容不下灵灵,平日里倒也算是尽了父亲责任的,但凡国事不忙的时候,就将灵灵带进宫中。 赵捷读书繁忙,还要学习做帝王的规矩,软软糯糯又天真无邪的小灵灵,算是给赵捷带来了许多的慰藉。 赵捷倒也纵容着灵灵,带着灵灵一起做在龙椅上玩,灵灵对传国玉玺感兴趣,赵捷都能拿着一张白纸让灵灵盖印玩。 陆泽得知后,好生教训了一番灵灵。 赵捷轻笑道:“大表哥,我喜欢灵灵,你不要斥责她。” 陆泽看着赵捷道:“陛下,君臣的规矩总得要守着的,传国玉玺可不是玩具,怎能随意灵灵玩玉玺呢?” 赵捷道:“朕乐意让灵灵随意玩玉玺。” 陆泽听到赵捷在他跟前自称朕,也不再多说。 两年下来,赵捷也已不是那个无知懵懂的孩童,已经是个小帝王了,也不是一味懦弱得听从陆泽的话了。 陆泽倒是挺欣慰赵捷能够独当一面的。 灵灵发现有赵捷撑腰,连爹爹都要听小叔叔的话,在宫中可谓是随灵灵心意玩闹。 周太后虽对祁语宁陆泽有所不喜,可灵灵这边可爱又乖巧,小嘴又甜,周太后对灵灵也是欢喜至极的。 在宫中的时候,灵灵只听小叔叔的话,龙椅上过,传过玉玺玩过,灵灵看到圣旨上的龙还剪下来黏在筷子上边舞玩。 虽然灵灵自己剪来的龙歪七扭八的,可是除了灵灵敢剪圣旨就无人敢剪了。 祁语宁在家中听陆泽说起灵灵在宫中以下犯上之事,不免担忧。 “这灵灵这般日后会不会被打上藐视皇权之罪名?” 祁语宁对着陆泽道:“看来我们还是得以防个万一。” 陆泽轻笑道:“灵灵不过才两岁多些而已,想来也没有人会这般多事,不过我看小皇帝对灵灵是真的好,他挺喜欢灵灵的,可惜与灵灵差了辈……” 祁语宁看向陆泽道:“你这是什么意思?你想灵灵做皇后?我可告诉你,灵灵肯定不会进后宫的,我们家中可不需要出一个皇后来锦上添花。” 陆泽道:“我可不是想要灵灵做皇后,只是觉得捷儿对灵灵这般纵容,若是日后灵灵的夫君也能如此纵宠灵灵就好,可惜他们差了辈分做不成夫妻的。 灵灵被天下之主都如此娇宠过,日后也不知哪个儿郎才能配得上我们家灵灵。” 祁语宁道:“你快别说了,谈起婚事来我就发愁,陆宝珠的婚事就这般艰难,日后到了我家灵灵找夫君,我怕是得绞尽脑汁挑花眼。” 陆泽浅笑了一声。 …… 康平三年,春日正好,正是游山玩水的好时候。 祁语宁这几日见着春光正好,去宫中找了陆泽,想陆泽偷得浮生半日闲陪着灵灵一起去放风筝去。 陆泽看着春阳正好又回暖,便也应下了,“你没带着灵灵一起来?” 祁语宁道:“陆宝珠一早就将灵灵带到龙华山上去了,正好你我一起去龙华山上找灵灵。” 陆泽道:“好。” 在一旁的赵捷眼巴巴地看着祁语宁,祁语宁笑了笑道:“陛下与我们一起去放风筝吧!” 赵捷起身道:“郡主姐姐真好。” 陆泽与祁语宁带着赵捷出了宫后,赵捷贪婪地望着宫外边的一切,祁语宁似乎知晓赵捷为何会如此纵宠灵灵了,或许他正是羡慕着灵灵可以自由自在。 到了龙华山上,他们路过香林寺的时候祭拜了一番,就去了后山湖边找灵灵。 后山湖上有着一艘游船,祁语宁远远望去就见着一对年轻男女依偎在一起的背影,灵灵则是坐在船头吃着绿豆糕,吃的满嘴巴都是。 在岸边的阿黎见到了祁语宁,连行礼道:“郡主。” 祁语宁看着湖中的年轻女子的穿戴可不是陆宝珠的吗? 陆宝珠听到声音,回头看到了陆泽与祁语宁,连用袖子捂住了男子的脸,一把将男子推入湖中,厉声道:“你赶紧走!” 山湖一眼望得到边,但那个男子从湖中起来之后,就背对着他们而离去。 陆泽示意暗卫前去追赶。 “小叔叔,娘亲亲,爹爹!” 船只上岸后,灵灵扑入了赵捷的怀中,“小叔叔,糕糕。” 赵捷接过灵灵递上来的绿豆糕吃着。 陆泽不悦地望着陆宝珠道:“那男子是谁?” 陆宝珠道:“无可奉告。” 祁语宁蹲下来问着灵灵道:“姑姑刚才带你与谁一起玩呢?” 陆宝珠连威胁着灵灵道:“不许说,说了以后都没有绿豆糕吃!” 灵灵对着祁语宁道:“娘亲亲,姑姑不让我说是麟麟舅舅,灵灵不能告诉你哦。” 陆宝珠:“……” 祁语宁看着陆宝珠头上的红珊瑚头饰,道:“你与沈嘉麟究竟怎么一回事?” 陆宝珠道:“就这么回事呗,我喜欢他的,可是他娘亲实在是讨厌,我可不愿嫁给他,如今男未娶女未嫁的,正好两人谈谈情说说爱又怎么了?” 陆泽皱眉道:“你这样做,也不怕失了名声?真想着一辈子不嫁了。” 陆宝珠道:“真一辈子不嫁灵灵也能养我,是不是,灵灵?” 灵灵吃着绿豆糕,桃花眸亮闪闪地点头道:“嗯嗯,灵灵给姑姑吃糕糕。” . ------------ 第二百八十八章 亡夫黄瑞之灵位 祁语宁与陆泽带着灵灵与赵捷在山中放了半个时辰的风筝,傍晚山风大,才下了山。 送了赵捷回宫,回公主府的马车上,灵灵靠在陆泽的怀中睡着了,饶是早春都睡得满头大汗。 祁语宁给灵灵擦着汗水,望着陆泽道:“你还真就任由陆宝珠如此胡闹了?” 陆泽道:“总也不能逼着她嫁给不喜欢的人,就随她去吧。” 祁语宁熟睡的灵灵浅浅淡笑,“也是,就只能随她去了。” 春去夏来,过了两岁半的灵灵说话也是越来越利落,有点祁语宁记忆之中三岁小灵灵的模样了。 不过过了两岁半说话利落的灵灵越发爱出门玩,平日里不是跟着陆泽去宫中找小叔叔玩,要不就是跟着陆宝珠涵哥儿玩,左右小灵灵最不喜欢的就是留在家中。 每逢初一十五,沈念就会带着涵哥儿前去香林寺上香。 五月初一,灵灵去找涵哥儿,得知沈念要带着涵哥儿去香林寺上香,就也来求着祁语宁一起前去香林寺。 祁语宁想着也就答应了,她今年还没有去过庙中,便带着陆宝珠一起前去。 今日祁语宁求佛还是为了给陆宝珠求姻缘,灵灵这会儿还小,对拜佛还不懂,只会学样跪拜之后就找着涵哥儿玩。 涵哥儿已是四岁多了,甚是懂事,但他很是体弱,从小就身子骨不好的他,这会儿天气越来越热,涵哥儿起了汗又得了伤风。 沈念抱起涵哥儿对着灵灵道:“灵灵,婶婶带着哥哥去更衣,你在此处等我们。” 灵灵摇头道:“不要,与哥哥一起。” 阿黎抱着灵灵道:“哥哥换衣裳,灵灵可不许看。” 沈念见阿黎抱住了灵灵,便带着涵哥儿去了寺庙后院,灵灵见着涵哥儿走了之后便哭着道:“哥哥,涵哥哥,呜呜呜。” 祁语宁听到灵灵哭声,过来将灵灵抱在怀中,温柔的擦拭着灵灵眼边的泪水道:“不哭不哭,怎么了?” 阿黎道:“小郡主要跟着涵少爷玩,可是郡王妃带着涵少爷去更衣去了。” 陆宝珠从祁语宁手中接过小灵灵抱着道:“这有什么值得哭的,姑姑带你去找他们。” 祁语宁见到一抹熟悉的身影,便将灵灵给了陆宝珠,走了上前见果真是宋禾清,她都没想到会在此处见到宋禾清。 祁语宁上回见宋禾清还是在她出嫁的时候,都快四年了。 祁语宁走到了宋禾清跟前道:“禾清?你怎么在这里?” 宋禾清抬眸看着祁语宁,她望着跟前依旧高贵的祁语宁行了行礼,祁语宁托住了宋禾清的手道:“不必行礼,你怎么会在此处?” 宋禾清摸着小腹道:“我多年未孕,听闻此地的送子观音很是灵验……” 祁语宁深呼吸一口气道:“宋禾清,我给你出入小院的方便,是为了让你有朝一日想通了可以离开小院的,可不是让你继续傻下去的!那秦崇实在是不值得你这般,这么多年下来了,你怎么就还不明白呢?还不能看清他的真面目吗?” 宋禾清垂眸道:“语宁,我真的很是喜欢他……我从十二岁开始,他就一直在我的心中,我不能离开他,如今在那小院之中,虽然得不到自由,只能过暗无天日的生活,但能与他在一起,我已经很是满足了。” 祁语宁闭眸深叹一口气,她硬生生地压下了心中的怒火,“随你!” 祁语宁气恼地拂袖而去,她真的不明白宋禾清为何会蠢到这般地步,那个秦崇不知道有什么值得她留恋的? 祁语宁气恼地回到了厢房之中,喝着凉茶散火,不料门被重重踢开,陆宝珠也是气恼至极地入内。 陆宝珠的身后跟着抱着灵灵的阿黎。 祁语宁看着陆宝珠道:“你怎么也这么大火气?” 陆宝珠对着祁语宁道:“你说我们家哪里亏待沈念了呢?她竟然将她前夫的灵位放在寺庙之中,难怪她初一十五都会来香林寺,原来啊,是来探望她前夫来的。” 祁语宁道:“黄少将军也是因秦家而亡的,你也用不着这么生气,我与陆泽早知晓此处有黄瑞的灵位了,算起来也快要到了黄瑞的忌日了,我们一起去祭拜一番。” “祭拜什么?”陆宝珠气恼道,“沈家就没有什么好人!” 祁语宁听着陆宝珠这话,问道:“你与沈嘉麟吵架了?” 陆宝珠道:“倒也没有。” 祁语宁淡笑了一声道:“我们于情于理都得要去上三炷香,走吧。” 陆宝珠道:“我才不去呢。” 祁语宁道:“那就我带着灵灵去了。” 祁语宁带着灵灵进了摆放牌位的安息堂之中,里面的沈念见到祁语宁而来显然被吓了一跳,在烧纸钱的手都一顿,沈念连声道:“嫂嫂,我……” 祁语宁上前取了三支香道:“我带灵灵来给黄少将军上香。” 祁语宁点燃了三支香给灵灵,让灵灵拿着香拜了几拜,自个儿也用着三炷香祭拜之后,将香插入了香炉之中。 沈念望着祁语宁手一直握着自己的衣袖,“嫂嫂,今日之事你能不能不要告知陆昀?他痛恨极了香林寺,想来他是不会再进香林寺一步了的,求您不要告诉他这件事情好吗?他要是知晓了我在这里祭拜黄瑞,定会生气……” 祁语宁道:“你越发瞒着,倒是越不好,倒不如在端午那日大大方方带着陆昀前来祭拜。” 沈念道:“可是陆昀他说过此生不会再踏足寺庙半步的。” 祁语宁道:“此事交给我,端午那日我让着他陪我来拜佛上香。” 端午当日,陆泽本该休沐的,可是离盛京城不远的秦州发了大水,足足淹了一个镇子,陆泽便打算亲自带着小赵捷前去受灾地体察民情赈灾。 祁语宁端午日里就去找了陆昀,让他一同前去香林寺。 陆昀道:“哪里有小叔子陪着嫂嫂前去寺庙之中拜佛的,我不去。” 祁语宁没多说什么,只是冷然地看了一眼陆昀,陆昀就不敢说不去了。 陆昀对祁语宁的惧怕是生在骨子里的,以前还好些,自从祁语宁嫁给陆泽之后,这两夫妻的眼神一模一样,陆昀只觉得浑身发寒。 “陪你去就是了。”陆昀甚是不情愿道。 端午日太热,祁语宁没有坐马车,直接带着小灵灵骑马。 小灵灵在祁语宁怀中骑马之后,一直惊呼着:“马马,呼!马马好快!” 祁语宁到了山上,见着一脸不情愿的陆昀道:“今日是黄瑞的忌日,他也已经去世四年了,他的灵位在后山安息堂之中,你随我进去祭拜他一番。” 陆昀一只脚都要跨入香林寺了,听到了祁语宁的话道:“你说什么?黄瑞的灵位在安息堂之中?难怪她倒是初一十五的往寺庙之中赶,哼!” 祁语宁见着陆昀要走,上前命丫鬟拦下了陆昀道:“你堂堂男子汉这点肚量都没有吗?” 陆昀道:“我这都绿云罩顶了,还谈什么肚量呢?都怪你,那时候让我吃这么多的绿菜叶子,让我浑身都是绿光。” 祁语宁瞪了一眼陆昀道:“这能怪我?你呀,都是自作自受!” 这会儿看陆昀为了沈念而深受折磨,祁语宁只觉得解气。 陆昀进了安息堂,见着中间那块木牌之上写着亡夫黄瑞之灵位紧皱着眉头,不情不愿地拿过三炷香祭拜。 祭拜完之后,祁语宁就见着陆昀红着眼眶出了安息堂。 灵灵抬眸望着祁语宁道:“叔叔,哭哭,难受。” 祁语宁望着陆昀的背影道:“他活该。” ------------ 第二百八十九章 教灵灵爬王府狗洞 午间有端午宫宴,祁语宁从香林寺下去之后就忙不迭去了宫中,今日陛下虽不在,可宫中依旧是热闹。 但周太后的神情显然很是不对,满是怒意。 祁语宁小声问着平柔公主道:“这是怎么了?周太后今日怎么如此生气?” 平柔公主在祁语宁耳边道:“太皇太后先前没有将凤印交给周太后,薨之前,太皇太后将凤印交给了田太妃,今日的宫宴都不是周太后说了算的,她哪里能不气?” 儿子成了皇帝,自己贵为太后,却是连后宫之事都差不得手。 田太贵妃乃是始元帝的妃嫔,周太后还要称呼她一声庶母,又是太皇太后遗愿,也不怪周太后如此生气了。 不过祁语宁也知晓太皇太后生前顾虑,周太后的确不像是一个长脑子的,如今夺了后宫之权,日后等小皇帝长大纳后纳妃,后宫大权在周太后手中可不行。 倒不如给了无儿无女年纪与周太后差不多的田太贵妃,等日后交给能掌管六宫的中宫皇后。 平柔公主问着祁语宁道:“昀儿不是与你一起去的香林寺吗?他人呢?” 祁语宁道:“也不知他去了何处。” 周太后这个端午过得实在是不痛快,但很快又想明白过来了,只要她好好活着,等到赵捷亲政,她必定能有执掌后宫之权。 …… 公主府之中。 沈念不好容易哄睡了涵哥儿,就听到了一阵用力地踢门声。 陆昀踢门而入,将沈念吓了一跳,“陆昀,轻声点。” 陆昀看着沈念道:“你不是要和离吗?我成全你,和离,现在就和离,老子可不要戴绿帽子,你带着你的臭小拖油瓶赶紧滚出公主府。” 沈念看着陆昀道:“你又发什么疯?别吵醒涵哥儿了。” 陆昀红着眼眶道:“你不要和离的话,把黄瑞的灵位扔出香林寺,我不想在盛京城见到他的灵位。” 沈念叹了一口气,拉着陆昀到了一旁的主卧之中,她抬眸看着陆昀道:“黄瑞的灵位惹着你什么了?” 陆昀道:“你初一十五就往香林寺赶,老子还真信了你是为了去拜佛的,没想到都是去见你前夫的,反正有他没我,有我没他!你要留下来,那就把他的灵牌给扔走。” 沈念深深叹了一口气道:“那就和离吧,我也累了。” 陆昀睁大眼眸,不敢置信地望着沈念:“你竟然没选我选他?” 陆昀伸手禁锢着沈念的手腕,将沈念拉到了床榻之上道:“你和他夫妻才几年?我和你夫妻都快三年了,你竟然还是义无反顾地选他,你真的是太欺负人了!” 陆昀说着就红着眼眶掉着眼泪,在沈念露着的肩膀上狠狠地咬了一口,“我才不和离,你休想和离!你还欠着我好几个孩子呢。 你这么可以这么辜负我?你做了这么多恶事我都原谅你了,我这么爱你……” “呸!老子才不爱你呢。” 沈念伸手给陆昀擦拭着眼泪,靠在了陆昀怀中道:“我初一十五往香林寺赶是为了你,你被毒蛇咬伤昏迷那会儿,我就在菩萨跟前发过誓,若你能安全醒来,我就会一生吃素,每逢初一十五就去庙中拜佛还愿。 我供奉着黄瑞的灵位,不是因为我心中还有他,而是因为他是涵儿的亲生父亲。 陆昀,如今在我心中,你与涵儿的地位是一样的,我也爱你。 你我日后就好好地过日子好不好?不要再提和离了,好不好?” 陆昀听着沈念说出我也爱你四字,唇角都咧在脑后了,渐渐地止住了哭泣,应道:“嗯。” …… 过了端午节,便是连连酷暑,饶是酷暑都挡不住灵灵一颗爱玩的心,中秋节的时候,赵姝与圆哥儿回来了,灵灵有了舅母与表哥玩,直在王府之中不乐意回家。 中秋节,赵姝在祁王府办宴,邀着平柔公主一家子赴宴。 陆昀到了祁王府之中,就拉着沈念去看他幼时爬过的狗洞,“这狗洞怎么被封了呢?我小时候就是从这里爬进来来找你的。” 沈念淡淡一笑道:“你小时候是去找语宁的。” 陆昀轻哼:“谁乐意找她,她从小就凶,也就我哥受得了她。” 灵灵抬眸看着陆昀,噘嘴道:“娘亲亲不凶,叔叔坏!” 陆昀看着不知哪里冒出来的小灵灵道,“你哪里出来的?小姑奶奶,我教你爬狗洞,你别告诉你娘叔叔说娘亲凶。” 陆昀将被堵住了的狗洞给弄开,让着灵灵从狗洞里爬过去,他则是从侧门里出去到了小巷子里,陆昀指着一旁的公主府道:“你看,你舅舅家离我们家爬一个洞就到了。” 灵灵亮了亮眼眸,敲响了公主府侧门,侧门一开,灵灵就进了公主府之中,“回家了。” 灵灵从公主府里退出来,从狗洞里爬回,“到舅舅家了。” 灵灵又爬了过去,“回家了。” 又爬回来,“回舅舅家了。” 灵灵玩得不亦乐乎。 祁语宁与陆泽满祁王府找着灵灵,找到了侧门处,见着灵灵一个劲儿钻狗洞,祁语宁上前就将爬到全身脏污的灵灵抱起,嫌弃至极给了陆泽。 陆泽对于满身沾满脏污的灵灵也是甚是嫌弃地给了陆昀,“陆昀,你怎么教灵灵爬狗洞,还有这个狗洞不是被封了的吗?” 陆昀道:“我又拆了,封了这狗洞干什么呢?这多好,日后灵灵回舅舅家还可以近一点。” 陆泽皱着眉头。 灵灵奶声奶气道:“叔叔好。” 陆昀在灵灵小侧脸上亲了一口,“灵灵真乖。” 祁语宁看着跟前的狗洞,将陆泽叫到了一旁道:“先前三岁多的灵灵第一日来的时候就知晓了这个狗洞,可是先前我们从迷雾之中看到过的小灵灵,从未走过这个狗洞。” 陆泽道:“所以,先前回来的三岁小灵灵,就是如今的小灵灵吗?” 祁语宁看着陆昀怀中脏兮兮的灵灵,正是她记忆之中的小灵灵,连着摔跤后脑门上的小疤都是一模一样的。 涵哥儿与圆哥儿两人一见如故,倒是更能玩在一起,圆哥儿身体康健胖乎乎的,涵哥儿身材瘦弱,看起来小了几个月的圆哥儿更像是大哥哥。 涵哥儿与圆哥儿两个男娃在一起玩后,就不乐意带着灵灵一起玩了。 灵灵为此甚是委屈,“不要表哥,不要涵哥哥,要小叔叔。” 祁语宁抱着灵灵轻笑道:“好,要小叔叔,明日就让你爹爹带你进宫去找小叔叔。” 祁语宁算是明白了,先前回到过去的灵灵为何很少说起涵哥儿与表哥,因为涵哥哥与她表哥都嫌弃她年纪小了些不与她一起玩。 唯有小叔叔对灵灵是真得纵宠。 九月里,灵灵三岁生辰当日,赵捷便将自己最珍爱的那套陶瓷小马都送给了灵灵。 祁语宁拿出了先前在皇陵里边赵捷就送给过灵灵的陶瓷小马。 几年下来,陶瓷小马已经落了灰,祁语宁还见到了一旁的小木剑,是先前的小灵灵最喜欢玩的。 陆泽见着祁语宁在整理着灵灵以前玩过的玩具道:“这些都不是跟前的灵灵玩过的吗?这把木剑以前是灵灵最喜爱玩的,不如拿出去给如今的灵灵玩吧。” 祁语宁道:“先不给灵灵,等明年元宵节之后再说,如若回去乙丑年的真的是这会儿的灵灵,等她回来后就会记得这小木剑的……” 祁语宁摩挲着小木剑道:“我只是怕灵灵会不会回不来了?” 陆泽紧握住了祁语宁的手道:“怎么会回不来呢?一定会安全无恙回来的!” . ------------ 第二百九十章 灵灵被前太子掐脖子 康平四年,正月。 祁语宁倒是全然没有了过年的乐趣,哪怕今年过年兄长嫂嫂大侄儿圆哥儿都在,是她过得最热闹的一个年,但是祁语宁还是担忧着越发临近的元宵。 灵灵说过,她是辛未年元宵过后几日而回去的,而如今已是辛未年了正月里了,祁语宁很怕灵灵离去而不会回来。 初一夜里,陆泽见着祁语宁抱着灵灵在床榻上玩着,咳嗽了一声道:“该将灵灵抱回去小偏房里睡了。” 祁语宁抱紧着灵灵道:“灵灵,这是拆散我们母女的坏人。” “爹爹坏人。” 陆泽上前抱着灵灵道:“明日带你去大街上玩,爹爹还是坏人吗?” “爹爹好人。” 灵灵将脑袋靠在了陆泽的肩上,“灵灵和娘亲亲,一起睡睡,爹爹好好,么么。” 灵灵在陆泽的侧脸上亲了一口,灵灵这般讨好,陆泽倒也不能再赶走灵灵,无奈地摸着灵灵的小脑袋,“好。” 陆泽只能等灵灵睡着后,将灵灵给了阿黎。 陆泽对着祁语宁道:“刚刚御医去了陆昀院中,查出来沈念已经有孕三月了,御医说极有可能是个双胎。” 祁语宁道:“双胎?这可真是大好事啊,陆家总算是又添丁了。” 陆泽摸着祁语宁的手道:“所以我们也不能落后了,否则那只小秃驴可不知道会多炫耀。 趁着我们好不容易得空,这几日就努力给灵灵生个弟弟妹妹,若回去的真的是这个小灵灵,等她回来后就会问我们讨要弟弟妹妹了。” 祁语宁摸着小腹道:“说来也奇怪,灵灵都三岁了,为何我还没有有孕呢?” 除了太皇太后去世国孝一年,她与陆泽有刻意避开有孕的日子,其余时辰也算得上是夫妻恩爱。 祁语宁这许久没有再生,她已是知晓外边有些言语说她未能为陆家诞下儿子。 陆泽在祁语宁耳边道:“也是怪为夫不努力,今年为夫会多多努力耕耘的。” 祁语宁脸色微红。 初二当日,祁语宁是被灵灵的哭声给吵醒的。 灵灵抱着一个小枕头委屈地站在了祁语宁的床榻前,祁语宁连将灵灵抱起,“灵灵。” 灵灵将小枕头放在祁语宁的边上入睡,“灵灵醒来没有娘亲亲,呜呜呜。” 祁语宁摸着灵灵小脑袋道:“对不起啊,灵灵,今日娘亲亲带灵灵去街上玩,灵灵再睡一会儿。” 灵灵缩在祁语宁的怀中,蹭着小脑袋可爱至极,祁语宁见着软糯的灵灵,满是柔情地摸着灵灵的发髻。 陆泽起身见着身旁的小灵灵,伸手摸着灵灵白嫩的小脸,虽说夜里是嫌弃的,可是白日里见着这般软糯的女儿,陆泽只觉得这世间所有都是美好的。 灵灵睡到辰时醒转过来,祁语宁便与陆泽带着她去大街上玩。 盛京城过年的大街上甚是热闹,赶集的铺子令人琳琅满目。 祁语宁与陆泽带着灵灵走了一圈,路上陆泽偶遇了钱赟,正与钱赟相聊年前未曾处置的国事。 灵灵可没有兴趣听国事,祁语宁便先带着灵灵去玩,恰巧路过了端王府边上的小院。 祁语宁见着宋禾清出门来贴春联,问着宋禾清道:“怎么这会儿才来贴春联?” 宋禾清眼见着瘦了不少,“语宁,这是灵灵?这么多年灵灵怎么一点都没有长大?” 灵灵抬头看着宋禾清很是陌生,她对着一旁的祁语宁道:“抱抱。” 祁语宁将灵灵抱在怀中,对着灵灵道:“这是宋姨母,灵灵叫宋姨姨吧。” “宋姨姨。”灵灵乖巧懂事地喊着。 宋禾清手中拿着贴春联的浆糊道:“这灵灵第一次上门,我都没有见面礼给灵灵,实属不该。” 祁语宁道:“你我之间不必如此客套,看你的模样好似生病了?” 宋禾清道:“没多大的病,就是前不久刚刚小产了,这不都错过了贴春联,这会儿才来贴。” 祁语宁吩咐着身后的春分道:“去扶医馆之中请个大夫来。” 宋禾清并没有拒绝,用帕子擦了手道:“语宁,灵灵,你们快进屋来坐会儿吧。” 祁语宁抱着灵灵入内,灵灵看着宋禾清笑着道:“姨姨好看。” 宋禾清一笑道:“灵灵更是好看。” “谁来了?”秦崇从屋内出来,见着跟前的祁语宁宛若隔世一般,“是祁郡主啊。” 祁语宁听着秦崇的称呼一愣,她总觉得自己忘记了些什么。 秦崇看着祁语宁身边灵灵长相的时候道:“她怎么一点都没有长大?四年前的灵灵就是长这模样,四年之后的灵灵也是这个模样怎么可能?” 宋禾清道:“对了,听说你将先前的灵灵送往鹤道长身边入道门去了,那这个灵灵是先前那个灵灵的妹妹吗?长得可真像!” 祁语宁道:“对,这是我第二个女儿了,先前那个女儿入道门去了。” 秦崇一直紧盯着灵灵,他曾经细细看过陆仪灵的容颜,如今看着跟前的小灵灵,一模一样的样貌根本就不是姐姐妹妹。 秦崇陡然间狂笑了起来,“难怪,难怪……我就说你怎么可能十四岁就怀有女儿了。” “难怪你们能起先知晓我的身份。” 秦崇目光满是愤恨地望着跟前的灵灵,过去两只手掐住了灵灵的脖子,“是这个小畜生回到了过去是不是?这个小畜生告诉了你们如今的事情!” 祁语宁见着秦崇掐着灵灵的脖子,连上前拿着茶杯砸向了秦崇的脑袋。 秦崇收紧着手,灵灵大哭出声却因被掐着脖子而声音微弱。 跟在祁语宁灵灵身边的暗卫连现身从秦崇手中抢夺回了灵灵。 灵灵大声地哭喊着:“坏人人,坏人人!呜呜呜,娘亲亲。” 祁语宁将灵灵抱在怀中,满是心疼,她满脸厌憎地看着秦崇道:“陛下娘娘仁慈,念在多年父子母子情谊上留你一条命,今日你却这般对我灵灵,我饶不了你!不将你碎尸万段我就不姓祁,来人,将他押往刑部大牢里去。” 祁语宁心疼至极地抱着灵灵,她对自己满是怨恨,明明灵灵已经说过坏人人掐她脖子,自己竟然如此不设防带着灵灵前来秦崇跟前。 祁语宁可是恨死自己了,听着灵灵的哭声祁语宁一直道歉:“对不起灵灵,都是娘亲不好,对不起。” 灵灵呜哇大哭着,祁语宁也在一旁心疼地掉着眼泪。 宋禾清见着秦崇被抓走,她瘫倒在地上,却是一个求情的字都没说。 她知晓灵灵在祁语宁心中的分量。 祁语宁看了一眼宋禾清就带着灵灵去了御医院。 到了御医院的时候,灵灵脖子上已经通红了,看着可吓人,祁语宁宁可是自己吃这种苦头。 御医检查了一番,让着灵灵转头后道:“没大碍,郡主放心就是,小郡主没什么事。” 陆泽得信赶来御医院的时候,灵灵才刚刚止住哭泣,祁语宁在一旁狠狠地打了自己一巴掌,她真的是痛恨自己的蠢笨,怎么把灵灵被掐脖子一事给忘记了呢。 陆泽连过去,心疼地抚着祁语宁的脸,祁语宁抱着陆泽的腰肢道:“我真不是一个好娘亲,我太蠢了……” 陆泽对着祁语宁道:“你别怪你自己,不是你的错。” 灵灵见着祁语宁哭得伤心,上前道:“娘亲亲不哭,娘亲亲痛吗?灵灵给你呼呼。” 祁语宁见着乖巧懂事的灵灵,松开了陆泽,将灵灵搂在怀中道:“娘亲亲不哭了,对不起灵灵。” . ------------ 第二百九十一章 灵灵凭空不见了踪影 从御医坊回去公主府的路上,祁语宁一路抱紧着小灵灵,半路上祁语宁的手臂已是劳累,却还是不敢放下灵灵。 陆泽在一旁见着祁语宁微喘,伸手道:“让我来抱灵灵吧。” 祁语宁搂紧着灵灵道:“我抱得动。。” 陆泽还是从祁语宁手中将灵灵抱过,看着灵灵脖子上的红圈,眼眸之中满是杀意,“一开始就不该留着他一条性命的。” 祁语宁道:“都是我的错,我竟然都忘记了灵灵有多怕他。” 陆泽道:“不该怪你,对三岁的稚儿动手,秦崇简直就是伤心病狂,是我本就该在外祖母去世后就一杯毒酒了结秦崇的性命。” 灵灵哭累了,在陆泽的肩上缓缓睡着。 …… 夜深,今日陆泽难得没有嫌弃灵灵住在他们房中。 祁语宁夜里被惊醒了好几次,她每每醒来的时候,都见到陆泽目光盯着灵灵没有睡着。 祁语宁小声对着陆泽道:“你还不睡吗?” 陆泽沉声道:“我看灵灵一直皱眉似在做噩梦,怕她一人醒来害怕,左右明日不用早朝,今夜就不睡陪着她了。” 祁语宁神手摸了摸灵灵的小脑袋,抬眸望着陆泽的眼眸,其实陆泽对灵灵的爱也是极深的。 灵灵许是白日里哭累了,一觉睡得很迟,起来的时候就喊着脖子痛,满口都是坏人人哭闹。 陆泽抱着灵灵好一番安慰,“坏人人会绳之以法的,日后灵灵再也见不到坏人人了。” 灵灵憋憋嘴道:“灵灵要小叔叔。” 陆泽道:“好,我们进宫去见小叔叔。” 祁语宁与陆泽带着灵灵进宫去见了赵捷。 赵捷见到哭得梨花带雨的小灵灵甚是心疼,看到灵灵脖间的红痕更是气恼:“谁干的?” 灵灵告状道:“坏人人!” 赵捷道:“朕一定饶不了他。” 灵灵与赵捷玩了整整一日,才渐渐将坏人人给淡忘。 灵灵这几日倒是越来越开心,因为爹爹没有在夜里将她给赶走了,虽然有时候一早醒来自己是在小木床上边的,但是对于灵灵来说能闻着娘亲亲的味道入睡,已是心满意足。 辛未年的元宵节。 宫宴一结束,祁语宁便与陆泽带着灵灵去了街上,各式各样的花灯琳琅满目,令人目不暇接。 今年羊年,街上的许多花灯都是白羊的造型。 “娘亲亲,好多咩咩羊,灵灵想要那个会走的咩咩羊灯笼。” 陆泽抱着灵灵道:“要会走的咩咩羊灯笼需要灵灵答对题目才能赢过来。” 祁语宁带着灵灵过去答题,这羊灯制作巧妙,人拿着手中这灯笼就和小羊一般会四肢走动,难怪灵灵喜欢,在场见到这羊灯笼的孩子,无一人不喜欢的。 陆泽帮着灵灵答了题,灵灵牵着小羊灯笼甚是开心。 “娘亲亲,为什么今天这么多咩咩小羊呐?“ 祁语宁一笑道:“因为今年是辛未年,你看这灯笼上边的两个字就是辛未二字,是咩咩羊年,今年出生的孩子都是属羊的!” 灵灵抬眸问道:“那灵灵是属什么的?” 陆泽低声道:“灵灵是属蹦蹦跳跳的小兔子的。” 祁语宁久远的记忆回溯,蹲下身子手摸着灵灵挂在脖子跟前的玉佩道:“这里就写着灵灵是哪一年生的,灵灵,你要记住,这块玉佩只能给爹娘看,不能给别得任何人看。” 灵灵点头道:“嗯,娘亲亲。” 灵灵今日收获了不少羊灯笼可谓是收获颇丰,赢了不少羊灯笼,回到了公主府灵灵就将羊灯笼分成了一只只的,“这只过几日给小叔叔送去。” 祁语宁见着灵灵指着最喜欢的羊灯笼说着,祁语宁一笑道:“灵灵对小叔叔可真好。” “灵灵最喜欢小叔叔!” 陆泽问着道:“爹爹与小叔叔灵灵更喜欢谁?” “小叔叔!”灵灵桃花眼眸弯成月牙儿。 陆泽将灵灵给抱起道:“你今日该回去小偏院里睡了,你奶娘也过完年回来了。” 灵灵抱着祁语宁的腰肢道:“不要,不要,要与娘亲亲一起睡。” 祁语宁抱着灵灵道:“好。” 陆泽道:“不好。” 灵灵看着陆泽道:“爹爹不乖,不听娘亲亲的话。” 陆泽浅浅一笑,祁语宁对着陆泽道:“你也真是的,让灵灵睡小床总好了吧?” 灵灵倒是怕被爹爹赶出房中,利索地躺到了小床上边,“娘亲亲,爹爹,早点睡哦。” 祁语宁看着古灵精怪的灵灵淡淡一笑,三岁的灵灵要多可爱就有多可爱。 到了正月二十,整个年都算是过好了,朝堂也恢复上朝,陆泽又开始了忙碌。 因着过年耽搁了不少事情,这几日陆泽忙好归府的时候祁语宁都已搂着灵灵入睡了。 陆泽走到了祁语宁身边淡声问道:“睡了吗?” 祁语宁微微睁开眼眸道:“没。” 陆泽揽着祁语宁的腰肢,将她抱在了怀中,亲了亲她的红唇道:“陪我去沐浴去。” 祁语宁见着陆泽深邃的桃花眼,娇嗔道:“这么冷的天……” 陆泽吻了祁语宁的红唇道:“那就先流汗再去洗。” 祁语宁小声急切道:“陆泽,灵灵还在房中。” 陆泽道:“灵灵睡着了,她不会醒来的。” “爹爹!” 灵灵从被子里探出头来,“灵灵没有睡着哦!” 陆泽被灵灵吓了一跳,差点就抱不稳怀中的祁语宁。 祁语宁连从陆泽怀中下来,咳嗽了一声道:“灵灵,赶紧睡。” 陆泽点燃了床头的烛火,看清了灵灵穿着的粉色里衣道:“灵灵这件寝衣好看,衬得灵灵极白。” 祁语宁看着灵灵披散了的头发,还有粉色的寝衣,记忆回溯到乙丑年的八月里。 那时候凭空出现的灵灵穿着就是这件衣裳。 灵灵听着陆泽的夸奖,起身转了个圈道:“好看。” 祁语宁轻笑着对灵灵道:“快睡了吧。” 灵灵朝着陆泽伸手道:“爹爹抱。” 陆泽见着灵灵如同自己同出一辙的小脸蛋,轻笑着抱着灵灵满屋子走着哄睡。 灵灵倒是很吃这一套,直在陆泽的怀中睡着。 陆泽将灵灵刚放在床榻上的时候,祁语宁就见着一阵白光猛然袭来,强烈得刺眼,一阵刺眼光芒之后,灵灵便凭空不见了踪影。 “灵灵!灵灵!” 祁语宁见着白光过后,一无所剩的灵灵,看向了陆泽。 陆泽上前揽着祁语宁的肩膀道:“灵灵或许就是回到乙丑年去了,灵灵一定会回来的。” 祁语宁咬唇道:“可是她要到什么时候回来呢?她会不会如同第二世那般……” 陆泽虽也不敢笃定,但只能劝着祁语宁道:“会回来的,一定会回来的。” 祁语宁只觉得心口处一阵反胃,她微蹙眉直直得吐了出来。 陆泽连叫着丫鬟进来,立春拿着丝帕给祁语宁擦拭着。 陆泽给祁语宁拍着背部道:“你夜里吃了什么吗?是不是吃了什么坏了胃?” 祁语宁顺了顺心口,以茶漱口道:“我月事已有一个半月没来了,我想是不是灵灵有弟弟妹妹了?” 陆泽摸着祁语宁平坦的小腹吩咐立春道:“快去请御医。”(本章完) ------------ 第二百九十二章 灵灵将有妹妹了 祁语宁等待着御医到来,心中满是担忧。 灵灵先前是从乙丑八月一直到了丙寅腊月离开的,足足在过去待了整整一年多,那灵灵也会要在一年之后才能回来吗? 祁语宁根本就不敢想象这一年没有灵灵的日子她会有多担忧,有多难熬。 御医连夜过来,将脉枕放在了祁语宁的手腕之下,探脉之后摸着花白胡子道:“郡主身体无什么大碍,至于是否有孕,如今尚且不能确定。” 陆泽听说没有大碍也便就放心了,他命丫鬟送走了御医后,陆泽将祁语宁抱在了怀中。 轻声安慰着祁语宁道:“灵灵一定会回来的,她舍不得爹与娘亲的。” 祁语宁靠在陆泽的肩上,“早知先前在乙丑年的时候,我们应该对她再好一点的,可惜她刚回去的时候,我们都还不认她,还惹得她哭,惹得她以为爹爹娘亲都不要她惹……” 陆泽伸手轻拍着祁语宁的肩。 祁语宁彻夜都没有怎么睡,醒来的时候,她就去了一趟香林寺,想要求菩萨保佑灵灵的平安。 等祁语宁从香林寺归来后,陆宝珠就在院中等着她道:“灵灵呢?说好要带着灵灵去看花神会的。” 祁语宁揉了揉偏疼着的脑袋道:“灵灵回去了。” 陆宝珠问道:“回哪里去了?这里不就是她的家吗?” 祁语宁低垂着脑袋道:“灵灵回到乙丑年去了。” 陆宝珠陡然反应过来,问道:“那她还会回来吗?” 祁语宁摸着平坦的小腹,低声道:“会回来的,她一定一定会回来的。” 二月早春,院中不少花儿竞相绽放,桃花繁茂,院中的玉兰树也是开得正艳,祁语宁却是无心欣赏这种美景,她只有每日让自己忙碌,才会少记挂些灵灵。 祁语宁都觉得自个儿快疯了,想灵灵想得快疯了。 到了月末,陆泽生辰到来,祁语宁也无兴致给陆泽过什么生辰。 林江与秦峰这两个好兄弟倒是拿着酒来给陆泽庆祝,陆泽这几日虽没有说什么,可是在朝堂之上的众人都知道摄政王这段时日显然是心情不虞。 祁语宁看着他们三人饮酒,她倒也想起来了宋禾清,宋禾清去了道观之中清修,再不过问凡尘俗事。 祁语宁倒是羡慕陆泽,能有这么从小长大一直能伴在身边的兄弟。 陆泽今日喝了不少的酒,也算是借酒浇愁了,林江与秦峰两人喝得也醉醺醺的。 祁语宁走到院中看着喝醉的三人,吩咐着德清道:“你送林江回去,至于秦峰,就找间客房让他歇下。” 德清应道:“是,郡主。” 祁语宁扶着陆泽起来,闻着他身上一股酒味就想要作呕,“怎么喝这么醉?” “宁宁,我不知怎么能让你开心些,是不是我穿上女装,装作灵灵长大的模样,你就会开心了?” 祁语宁听着陆泽的醉言,她轻声笑了笑,扶着陆泽进了屋内。 刚将陆泽扶上了床榻,一阵困意袭来她便就睡了过去。 等醒来后,祁语宁只觉得脸蛋上一片湿漉。 祁语宁推着陆泽道:“我许是有孕了,你可不要胡闹。” 祁语宁只觉得脸上的湿漉越发明显,她睁开了眼睛,看着跟前在亲她脸的粉糯团子,她满是不敢相信。 捏了捏灵灵的脸蛋,手边一阵软糯,祁语宁浅声一笑。 “娘亲,何时过年啊?灵灵等不及过年就想要放烟花了?昨晚的烟花好好玩!灵灵还要过年!” 祁语宁听着熟悉的奶音,抱紧着灵灵在她的脸上亲了好几口,“灵灵,你回来了?太好了!” 灵灵歪着脑袋道:“娘亲亲,小木剑呢,灵灵的小木剑不见了。” 祁语宁抱着灵灵起身,去了隔壁小屋里边,将一个小木盒子拿了出来,将小木剑给了灵灵。 灵灵拿过小木剑道:“这不是灵灵的小木剑,灵灵的小木剑颜色没有这么深的。” 祁语宁一笑道:“因为过了四年了……” 过了四年的木剑,自然是颜色深了不少。 “灵灵!” 阿黎进了小屋,见到了跟前的灵灵红了眼眶,阿黎从灵灵出生就伴在灵灵的身边,这几日灵灵突然没了踪影,祁郡主也没有说灵灵到底去了何处,阿黎日夜思念着灵灵,这会儿见到可是开心。 灵灵扑入了阿黎的怀中,小手环着阿黎的脖子,委屈地哭了,“灵灵好久没有见奶娘了,奶娘。” 阿黎摸着灵灵的脑袋:“不哭。” “灵灵太想奶娘了,好想好想的,奶娘,灵灵去了好多地方,有去北城滑沙,还有好多弟弟啊,娘亲还答应要给灵灵生妹妹了呢!” 祁语宁听着灵灵的言语,轻轻一笑,“灵灵过来摸摸娘亲的肚子,或许你就有妹妹了呢。” 灵灵从阿黎身上下来,立刻改哭为笑,过去小手摸着祁语宁的肚子,“这里面有妹妹?” 祁语宁点点头道,欣慰得摸着灵灵的小脑袋:“嗯。” 祁语宁牵着灵灵的小手道:“走,我们去宫中给爹爹一个惊喜。” 灵灵点头道:“好。” 祁语宁带着灵灵去了宫里边,灵灵直往紫宸宫里而去。 灵灵见到了紫宸宫之中穿着黑色绣金龙袍子的赵捷,小手摸了摸脑袋:“嗯?小叔叔怎么又变成大的小叔叔了呢?小叔叔不是变小了吗?” 赵捷身旁的陆泽见到灵灵,过去将灵灵给高高抱起,“灵灵!” 灵灵看着陆泽道:“爹爹,灵灵还要玩烟花。” “好,爹爹这就让人去买烟花。” 灵灵从陆泽的怀中下来,对着赵捷道:“小叔叔,你怎么又变成高高的了,你不是和灵灵差不多大的吗?那个小小的小叔叔去哪里了?” 赵捷虽还只有十岁了,但到底在皇位上坐了四年,自不是一般的十岁孩童,灵灵的只言片语就让他懂得,他幼时一起玩过的灵灵,就是如今的灵灵。 赵捷将灵灵抱在膝盖上道:“灵灵更喜欢以前小小的小叔叔吗?” 灵灵道:“小小叔叔大小叔叔灵灵都喜欢!小叔叔,灵灵有妹妹了呢!” 赵捷望向了祁语宁道:“郡主姐姐?” 祁语宁点头道:“嗯,灵灵将有妹妹了。” 陆泽淡淡地看向了祁语宁道:“万一是弟弟怎么办?” 祁语宁轻摸着小腹道:“这不是还有沈念腹中还有两个孩子吗?我就不信陆家会这么没有女儿缘,一共三个都是儿子。” ------------ 第二百九十三章 瞧上灵灵的奶娘了 灵灵的归来对于公主府来讲是一件喜事。 用膳的时候,平柔公主抱着灵灵一直不撒手,吃完饭后,德清拉了一车烟花过来,在星月湖之中赏烟花。 灵灵见着漫天的火树银花,拿着小木剑跳了起来:“哇,好漂亮的烟花,灵灵还要过年,过年好玩。” 祁语宁这一次有孕比怀灵灵时要好受些。 不过先前怀有灵灵时始元帝刚走,陆泽忙得很也一直愧疚于好好陪着祁语宁。 如今国事已经上手,陆泽在祁语宁有孕初期也可多陪陪祁语宁,寻常若是不忙他也早早地从宫中回来,偶尔还有些未处理完的事,也到了公主府之中来处理。 这公主府最近前来的朝臣不少,一来二去倒是让钱赟对照顾灵灵的阿黎一见钟情。 钱赟亡妻死了这么久,女儿也渐渐地大了,如今官职也是越做越大,需一个夫人来帮他打理庶务,教养女儿。 这些年来,也不是没有高门贵女想要嫁给他的,可一来盛京城之中的女子矜贵,二来他也只是想要找个平常过日子的,并不想参与进去盛京城盘根错节的关系。 阿黎虽先前是祁王府的奴婢,如今是小郡主的奶娘,可终究也是背后没有什么关系的。 陆泽本就欣赏钱赟,如今见钱赟对灵灵奶娘有心思,倒也乐得成就这门姻缘,便去找了祁语宁说此事。 祁语宁正在书房窗边算着账本,见到陆泽前来,她便阖上了账本道:“你最近回来的是越来越早了。” 陆泽浅笑道:“我有一桩好事要与你说,钱赟瞧上灵灵奶娘了。” 祁语宁一愣道:“就是那个你先前要介绍给陆宝珠做你妹夫的户部钱侍郎?” 陆泽点头道:“钱赟这几日来府中办事,恰巧见到了几次灵灵奶娘,得知灵灵奶娘夫君亡故后,一人养活四个儿女敬佩不已,便想要娶她为妻。” 祁语宁听着也觉得这门亲事挺好的,“阿黎姐姐为人温柔细致,就是阿黎如若嫁人了,灵灵可就没有奶娘了,不知灵灵舍不舍得?” 陆泽浅笑了一声道:“钱赟家离公主府又不远,灵灵若是想阿黎了,自可去钱家之中玩耍,阿黎一个人养四个孩子多有不易,虽说如今大女儿二儿子都在宫中,可终究她一个女子若想要四个孩子出人头地,嫁给钱赟是最好的打算。” 祁语宁看着陆泽道:“你就这么喜欢那个钱赟吗?” 陆泽淡笑道:“他本就是一个值得托付终生的人。” “那我这就去与阿黎说说。” 祁语宁去了灵灵的房中。 阿黎正看着灵灵练字,笑道:“郡主,灵灵的字是越来越好看了,不知怎得灵灵就突然学会写字了。” 灵灵道:“灵灵跟姑姑学的,只要灵灵学会一千字就有妹妹了呢!” 祁语宁摸着自己的小腹,不知道会不会辜负了小灵灵的期盼。 祁语宁对着灵灵道:“你出去玩吧。” 灵灵走后,祁语宁端了一杯茶给叶黎,叶黎接过了茶杯受宠若惊道:“郡主,我自己来倒茶就是了。” 祁语宁看着叶黎道:“阿黎姐姐,你我也是自幼就相识了的,这些年你帮我照顾灵灵也照顾得很好,多谢你了。” 叶黎道:“郡主客气了,奴婢还未谢郡主的帮衬之恩,若没有郡主的话,我与四个孩子还不知道该怎么活呢,如今清儿能给陛下做伴读,池儿能跟在尚宫跟前学本事,都是我以往不敢想的。” 祁语宁笑笑道:“我今日来呢是给你来做一个媒的,你可知晓户部的钱侍郎?” 叶黎道:“我知晓。” 祁语宁道:“这钱侍郎最近一直来公主府之中,倒是瞧中了你,想要娶你为妻,我与陆泽都觉得这桩姻缘极好,你……” 叶黎道:“郡主,我已经决意终身不嫁。” 祁语宁道:“我知晓你与你夫君恩爱情深,可是斯人已逝,你日后还有四个孩子的婚姻大事,嫁给钱侍郎,于你而言百利而无一害……” 叶黎依旧低声,捏紧着手中帕子道:“郡主,我不会再嫁人了,能拉扯我四个孩子长大成人,我就知足了。” 祁语宁倒也不强求道:“好吧。” 出了门之后,立春就在祁语宁身边道:“阿黎姐姐也不知怎么想的,钱侍郎这么好的人能看上她,她竟然还不愿意。” 祁语宁道:“婚姻大事哪里能强求。” 祁语宁到了陆泽的书房之中,与陆泽说了阿黎不愿之事,陆泽甚是不明白,“钱赟这么好的郎君,怎么一个两个都不愿意呢。” 祁语宁笑着道:“你是不是在想可惜你不是女儿身?否则就嫁给了钱赟了?” 陆泽轻声笑了笑,“对了,还有劳烦你做一桩媒,林江的部下翰林院之中的苟永明看中了带着灵灵的春分。” 祁语宁道:“这苟永明是何来历?” 陆泽道:“前三界的进士出身,甚有文采,家里先前是做生意的,如今家中还有不少生意上的事,因着商户子的身份,为官家中的女儿嫌弃他这个身份,做生意商人家中的千金他又不喜,所以这婚事一直难成。” 商户千金与祁王府之中的从小就培养出来大丫鬟相比,春分还真的未必就落后了商户家千金什么。 祁语宁道:“我要见见那苟永明。” 祁语宁生怕苟永明是为了利用春分攀上祁王府的高枝。 陆泽应下道:“明日早朝后,便让他来见你。” 祁语宁坐在陆泽的对面,轻摇着手中团扇道:“我身边的丫鬟的确年纪也大了,都该嫁人了,说起来还有些舍不得。” 春分素来稳重,立春最为贴心细心,惊蛰行事果断,小满会逗她的开心,谷雨很少言语但做事很为体贴,都是随在她身边快十几年了。 陆泽道:“嫁人后,也不是不能伺候你了。” 祁语宁道:“罢了,我还是找小丫鬟吧,也得给灵灵找起来小丫鬟了。” 祁王府公主府之中都有不少家生的小丫头,祁语宁挑了几个十二岁的孩子,各取名为翠柳,白鹭,碧玉。 给灵灵挑选丫鬟的时候,祁语宁就由着灵灵自己选,灵灵也挑了几个比她大一两岁的小丫鬟,取名为汤圆,红豆,绿豆,糖酥。 祁语宁觉得这些名字着实不好,可是那四个小小的娃娃倒是很是乐意,都很是满意的自己的名字。 祁语宁倒也随着灵灵,只叮嘱着四个丫鬟好好照顾灵灵。 祁语宁是在三日后才见到的苟永明,也是陆泽事忙,第二日忘记说了。 祁语宁见到苟永明,苟永明就是和春分一样的年纪,瞧着的确相貌也还好,因着是商人家里出生的,到是热络会说话。 祁语宁看着苟永明道:“你为何看中我家春分了?” 苟永明淡笑道:“下官见到春分姐姐教小郡主念诗,那时候下官就想若是下官回到家中,有如此娇妻美儿该是多好的幸事,且下官为人肤浅,就喜欢貌美的,除了郡主,下官就没有见过比春分姐姐还要漂亮的了。” 祁语宁笑了笑道:“那若是你日后又碰上一个比春分漂亮的呢?” 苟永明回答道:“在我心中,郡主美貌排第一,春分第二,再是遇到好看的,都越不过您二人去的。” 祁语宁倒是被哄得开心,“你这花言巧语的,我还真放心不下把春分嫁给你。” 苟永明连声道:“郡主可放心,下官不只有花言巧语,还愿出一万两聘礼。” 祁语宁听到一万两的时候,捧着茶盏的手微愣,就算是他们这种王侯公府,不少嫡长子成亲也就不过一万多两的聘礼。 祁语宁道:“你先回去吧。” 苟永明拱手告退后,祁语宁看着从屏风后头出来的春分道:“你可愿意嫁给他?” 春分微红着脸道:“奴婢听郡主的。” 祁语宁一笑道:“那我就给你做主了,明日就与你爹娘商议商议,挑个好日子将你给嫁了。” 春分脸色更红了。 祁语宁看向了立春惊蛰谷雨小满道:“你们几个也该谈亲事了。” 小满倒是大方道:“郡主,我有心仪之人了。” 祁语宁问道:“谁?” “王爷身边的小厮德清,奴婢要嫁给德清。” 小满这话一出后,立春与惊蛰谷雨三人互视。 三人异口同声跟着说道:“奴婢也是心仪德清。” 奉陆泽之命,来给祁语宁送吃食的德清恰巧听到了这句话,不由地摸了摸自个儿的脸蛋,没想到他竟是这般惹女子喜欢,陆家的规矩不能纳妾,他身为陆泽的贴身侍卫自然也有遵守。 注定要辜负这些姐姐了。 ------------ 第二百九十四章 母子三人平安 德清入内道:“郡主,主子今日在青山楼用膳,特意让小的将您爱吃的给你送来。” 祁语宁看了一眼德清,说实在的,德清长得倒也可以,又是从小跟在陆泽身边的,身为摄政王身边的贴身侍从,论实权那可不比一些虚职官员的地位来的低。 德清的月俸不是从公主府之中发的,祁语宁不知道他有多少银两,可是他跟在陆泽身边想必不会穷。 不过,祁语宁知晓她这些丫鬟要嫁给德清,只是为了能留在她身边而已。 德清被祁语宁盯着连慌张道:“郡主,小的可没有勾引这些姐姐们……” 祁语宁轻笑了笑道:“今日就双喜临门,给你占个便宜,你在她们之间选一个做你的妻子。” 德清跪在地上,不假思索地脱口而出道:“多谢郡主,我选立春姐姐。” 说罢后,德清又有些害羞地挑眉看了一眼立春。 立春也是看了一眼德清的眼神后,便就羞赧地躲开了:“多谢郡主。” 整个四月里,祁语宁都是在嫁丫鬟,惊蛰家中给她找了一个教书先生,谷雨小满到底年纪还小些,也没有定下。 嫁春分的排面并不低,从祁王府之中出嫁的春分嫁妆直逼那些官宦人家的小姐的小姐。 至于德清与立春,祁语宁就赏了德清一间在国公府旁边的三进院子成亲,解了他们二人的奴籍,也不用再守夜了,白日里做工晚上归去就是。 惊蛰所嫁的教书先生小有名气,两次科举失败之后,也没有再试在书院之中教书,陆宝华倒是认得他,对他多加赞赏。 祁语宁想着日后孩子长大了,倒也能去惊蛰夫君那边去念书。 六月初六。 一家子人用晚膳时,平柔公主不由叹气道:“立春她们成亲倒是这么快,我都听说春分都有孕了?” 祁语宁点头道:“嗯,刚探出来有喜,春分公婆可欣喜极了。” 平柔公主看向了一旁心大用着膳的陆宝珠,深深叹了一口气:“我也不知道何时能抱得上外孙。” 陆宝珠道:“您要孩子还不容易?沈念都快要生了吧,祁语宁也快了,到时候三个孙子您有的可抱了,再来一个您都抱不过来了。” 沈念在一旁摸着自己的肚子,只觉得一阵疼意袭来,终究不是第一胎了,她倒是淡定地紧握着陆昀的手道:“我要生了。” 陆昀整个人都惊住了,“该怎么办?” 平柔公主早有准备,自是不用陆昀操心什么。 祁语宁与陆宝珠一起去了陆昀的院子外,听到了里边传来的惊呼声,陆宝珠只觉得肚子疼,“嘶,听起来生孩子可真是恐怖。” 祁语宁摸了摸自己的凸起的小腹,生灵灵时候的痛楚回溯,她倒是又怕生如今腹中的孩子了。 灵灵听着里面的惊呼声,看着在一旁呆愣着涵哥儿,走到了涵哥儿身边道:“涵哥哥,吃糖。” 涵哥儿眼中都是泪水,委屈小声道:“娘亲好疼,她会不会死?” 灵灵摇头道:“不会的哦,吃糖!” 不管涵哥儿愿不愿意,灵灵就将手中的糖塞入了涵哥儿的嘴巴里。 涵哥儿吃着糖,委屈地落泪,好生可怜。 陆宝珠过去将涵哥儿给抱起,“不哭,你娘在给你生弟弟呢。” “是妹妹!”灵灵大声道,“婶婶生的是妹妹!” 陆宝珠道:“好好,是妹妹。” 产房内,平柔公主赶了陆昀好几次,都赶不出去也就作罢。 沈念握紧着陆昀的手道:“若,若我有个万一,你把涵哥儿送给我义母,别为难他,他是真心将你当做爹爹的。” 陆昀落着眼泪道:“我不要你还我好几个孩子了,就还这两个孩子就够了,你要平平安安的,你要是走了,我就会欺负死黄涵,谁让他没有娘要了呢,你不在了,我就欺负死那小拖油瓶,你只有好好活着才能保护你那个小拖油瓶。” 平柔公主瞪了一眼陆昀道:“沈念,你少听他瞎胡说。” 里边一直没有消息传来,令人揪心得很,沈家人是过了半个时辰之后赶来的。 宁雯忙不迭地进去了里面。 沈谦与沈嘉麟在院中侯着。 祁语宁看了一眼陆宝珠道:“你不去招待一下他们?” 陆宝珠道:“为何你不去?” 祁语宁道:“我有孕在身,不方便。” 陆宝珠前去道:“沈三爷,你先坐一会儿吧,太医说过沈念的胎位很正,想来很快就会有好消息了的。” 沈嘉麟担忧地望着屋内,走过去握紧了陆宝珠的手道:“陆昀呢?姐姐生孩子,他怎么不在?” “在里边呢。”陆宝珠收了收自己的手道,“你放手,在我家中这多不好意思。” “天黑着,无人能见到的。” 沈嘉麟是这么说的,可两人牵着的手倒是被祁语宁给尽收眼底,她也不想多管陆宝珠的闲事,只是握紧着涵哥儿的手。 兀自垂泪的涵哥儿的确是让人心疼得很。 好在还有灵灵早早就准备好了糖豆子,等涵哥儿吃完了就又喂了一颗糖豆子给涵哥儿。 “哇!” 里边传来一阵婴儿的啼哭声。 灵灵开心地拍手道:“小妹妹出生了。” 紧接着又是一阵啼哭声。 灵灵更是开心地拍着小手:“又有一个小妹妹出生了,灵灵有两个小妹妹了。” 院外的陆国公与陆泽听到了孩子的啼哭声,入了院内。 平柔公主笑得合不拢嘴地出门,见到陆国公道:“母子三人平安,是两个大胖小子,可为难沈念了。” 灵灵走到了平柔公主跟前,抬眸问道:“祖母,灵灵要见妹妹。” 平柔公主看到灵灵的时候,笑意微顿,倒是忘记了灵灵一直想要的妹妹,摸着灵灵脑袋道:“灵灵,不是妹妹,两个是弟弟呢。” “啊,又是弟弟!”灵灵不可谓不失落,“灵灵要妹妹,呜呜呜。” 祁语宁坐在椅子上,将灵灵搂进怀中哄着灵灵道:“会有妹妹的,娘亲肚子里还有妹妹呢,不许哭,今日是两个小弟弟来我们家之中的日子,你可是做姐姐了,不能被弟弟笑话是个爱哭的姐姐。” 灵灵委屈地憋憋嘴,虽然止住了哭声,但是还留着眼泪。 涵哥儿将手中的糖豆子递给了灵灵道:“妹妹,不哭。” 灵灵吃着糖,桃花眼眸弯弯笑着,“嗯,哥哥,灵灵不哭。”(本章完) ------------ 第二百九十五章 陆宝珠与沈嘉麟 祁语宁见灵灵转涕为笑便也放心了,与着陆泽一起去了偏院里见稳婆抱出来的两个孩子。 两个孩子肉乎乎的,还有点皱巴巴的,眉眼间依稀可见与小秃驴有些相似。 灵灵踮起脚尖道:“灵灵要看弟弟。” 奶娘抱着孩子弓身让灵灵瞧着。 灵灵握着涵哥儿的手道:“哥哥,你看弟弟们好可爱啊。” 涵哥儿看了一眼两个弟弟,双眼含泪:“娘亲……” 灵灵牵着涵哥儿的手道:“灵灵带你去找娘亲。” 产房虽说不是孩子能进的地,不过也无人敢拦着灵灵,灵灵带着涵哥儿进了产房之中。 涵哥儿见到满头大汗,脸色虚弱的沈念哭出了声道:“娘亲。” 沈念张开手,将跑到床边的涵哥儿给抱住:“对不起,涵儿,不哭,娘亲最喜欢的孩子还是你,你以后和娘亲一起照顾弟弟们好不好?” 灵灵也爬到了沈念边上道:“婶婶,你最喜欢的孩子不是灵灵吗?” 陆昀在一旁酸溜溜地道:“哼,你哪里比得上涵哥儿,你与两个弟弟都是草,只有涵哥儿是宝。” 灵灵道:“灵灵才不是草,灵灵也是宝贝,婶婶,是不是?” 沈念朝着灵灵轻笑,伸手摸着灵灵的小脸:“嗯,灵灵也是婶婶最喜欢的孩子。” 灵灵道:“婶婶也是灵灵最喜欢的婶婶。” …… 星月湖里倒映着天上的弯月还有星空。 湖边,沈嘉麟握着陆宝珠的手道:“我已与我娘说明白了,我不会再回去灵州了,你尽管可以放心嫁给我,不必顾忌我娘,她在灵州有一大家子的庶务要管……” 陆宝珠抬眸望着沈嘉麟,“你终究是家中的嫡长子,你终究要回去接管沈家的,我知晓你娘瞧不起我,我才不去受此屈辱呢,我从小到大,还是第一次被人说出身低微,我可是皇族血脉,就论我父亲家中也是富贵了数百年……” 沈嘉麟道:“我娘的确是古板,她其实也不敢当人面这么说的,我们年纪都见长了,你一直不愿嫁给我,难不成真要这样一辈子吗?” 陆宝珠道:“是我不想嫁给你吗?是你根本就没有拿出娶我的决心来!是你娘亲先对我厌恶的……” “那时候你的脾气的确也是不好,我娘从小的教养就是女子要端庄……” 陆宝珠瞪了一眼沈嘉麟道:“本郡主我现在的脾气也不见得有多好!” 沈嘉麟见着陆宝珠恼了,深呼吸一口气道:“我是真心想要娶你的。” 陆宝珠看着沈嘉麟道:“那日后我与你娘吵架的时候,你帮谁?” 沈嘉麟看着陆宝珠道:“就不能不吵吗?两地分居,日后你们甚少会见面,逢年过节的时候,你也大可留在盛京,不必随我一起回灵州的。” 陆宝珠望着沈嘉麟道:“你果真还是嫌弃我,否则为何都不让我随你一起回灵州,是觉得我不配进你们灵州沈府大门。” 沈嘉麟握紧着陆宝珠的手腕道:“我从来就没有嫌弃过你,但是世家之间的人情往来都没有这么简单,你在盛京城之中是人人尊敬的郡主,可任性妄为,但去了沈家你也要守沈家的规矩,守世家的规矩……” 陆宝珠看着沈嘉麟道:“为何不是你沈家守皇室的规矩?你娘能够如此狂妄,并不是你们沈家有多厉害,而是我外祖父仁慈,我兄长仁慈,没有为了拢固皇权而去对你们动手,倒是让你们偏安一隅还以为自己真能再复往日辉煌?蔑视本郡主?做梦呢!” 沈嘉麟缓缓松开了陆宝珠的手道,“我只再问你一遍,你到底愿不愿意嫁给我?你若不愿意……” 陆宝珠道:“我若不愿意你便如何?” 沈嘉麟抿唇道:“那我便只能娶旁人为妻了,我已不在年轻,不能同你再耽搁时日下去了。” 陆宝珠气恼至极道:“那你就去娶别人为妻,你去,你这会儿就去!” 陆宝珠说着的时候,眼中含着泪水,“你混蛋至极!” 沈嘉麟叹气道:“真不知道你这样的脾气,我为何会一直对你念念不忘。” 明明陆宝珠娇纵任性得很,盛京娇女的坏脾气她全都有,也不是他心目之中一直喜欢的才女,甚至与陆宝珠聊不了诗词歌赋,可是有时候只要能看到她一颦一笑,都是满足。 沈嘉麟觉得自个儿是犯贱,明明陆宝珠一点都不适合他,本就不是一路人,理该当断即断。 可是看着她哭泣的模样,沈嘉麟满是不舍,过去将陆宝珠揽在了怀中道:“是你不愿嫁给我的,这会儿又哭什么?” 陆宝珠扬手就要去打沈嘉麟一巴掌,被沈嘉麟紧握住了手。 陆宝珠双手被禁锢,便只能咬上了沈嘉麟低垂着的唇瓣,她是用尽了全力咬的,直至出血才放开。 只是她一放开后,便被沈嘉麟撅住了红唇,血腥味在唇齿间蔓延开来。 月光柔和,陆宝珠拉着沈嘉麟去了隔壁的小院里。 星月湖旁的临湖小院,推开窗便能一睹星月湖之景,湖风吹动帷幔…… 一阵雷声响起,豆大的雨滴打在窗棂上,木窗在风中不断开合,遮住了小院之中吱吖作响的木头声。 一大清早。 陆宝珠是被一阵奶声奶气的姑姑给吵醒的。 陆宝珠醒转过来只觉得浑身难受得很,她起身看到自己的肩膀,再看到一旁的沈嘉麟的时候,连用被子将沈嘉麟给死死遮住。 “姑姑!”灵灵探着脑袋进来,“姑姑,你今天好迟起床啊,灵灵都起了!” 陆宝珠将被子紧紧盖住,见着跟着灵灵进来的阿黎等丫鬟,连声道:“站住,你们都出去,只许灵灵进来。” “是,郡主。” 灵灵将散落在地上的衣裳都给捡起来道:“姑姑不能随地乱扔衣裳的哦。” 陆宝珠接过灵灵手中的衣裳,勉强一笑道:“谢谢灵灵,灵灵你去外边玩秋千等姑姑。” 灵灵点头道:“哦。” 灵灵走后,沈嘉麟才掀开了被子,看着跟前的陆宝珠,就又吻住了她的唇,直到一股疼意袭来。 陆宝珠看了一眼沈嘉麟道:“你可以走了,可以去娶别人了。” 沈嘉麟皱眉道:“我们都做了夫妻了,你想要不认账?” 陆宝珠推着沈嘉麟道:“你快走!” 灵灵推门而入道:“姑姑,你好了没?灵灵都等了好久了,麟麟舅舅!” 灵灵见着沈嘉麟跑了过来,小手捂住了眼睛道:“麟麟舅舅,你怎么都不穿衣裳?” 陆宝珠红着脸对着灵灵道:“灵灵,姑姑与麟麟舅舅睡一张床的事情可千万不能告诉别人,谁都不许说!” 灵灵点头道:“嗯,灵灵不会告诉别人姑姑与麟麟舅舅睡一张床的。”(本章完) ------------ 第二百九十六章 以后灵灵会不会不愿意嫁给我 一早,赵姝知晓了平柔公主得了两个孙儿的喜讯,就带着圆哥儿前来看望。 去沈念房中探望后,赵姝便带着圆哥儿来了祁语宁院中。 祁语宁见着自家大侄子越长越像陆泽倒是笑道:“这也奇怪,圆哥儿竟然和陆泽小时候好像,我若生个儿子说不准也没有这么相似。” 本就是祁家如今小辈里头唯一姓祁的,祁语宁本 向正义一个手下急匆匆跑过来,他是被派去周围探查情况的队员。 于慢慢突然灵光一闪,想起了那天她去医院给温之遇送u盘,在电梯里他故意靠近她就是想温之遇误会。 一切准备妥当之后,我让大炮他们继续拖住母煞的手脚。让其没有动身的机会。而我自己则悄悄来到母煞的背后,拿起一根钢钉直接插进后脑勺。 “这个还真不好说。也许就在附近,也许不在。而且还有个问题就是时间已经隔了这么久了,死亡谷是否存在还真是一个疑问。”我说。 “大将军,是不是有些……”李定国也是上前低语道,觉得太残忍了。 一声猛喝,强大棕黄罡气由内而外迸发,姬无夜身上衣襟撕裂、飞散,身上黑色甲胄破裂,相继掉落。他显露精壮身体、浑身腱子肉、虎背熊腰,皮肤外表弥漫淡淡的棕黄罡气,给人一种厚重如山、不可撼动的感觉。 一路上这种信息也出现不少,方兴发现一条规律,所有出现的信息全都是魔兽,没有变异兽。 “你还叫我姨母?”比比东美眸一嗔,柳叶眉轻挑,语气颇为不满。 在思考了一下以后,他的眼神里面,充满了倔强,从来没有想过,别人会这样的恨我,于是乎,在思考片刻以后,他也是没忍住,再一次开始,低估了起来。 “一分钟时间到,你们是选好怎么个死法了吗?”尖嘴猴腮男悠悠的转过了身。 陈凤家房梁上的杉树是曹菊英在儿子郝广娶陈凤之前早早造好了房子买的。 以他们这队人的实力,只要不是超过二十头妖王的队伍,他们并不惧。 到了水田,郝佳丽左脚插入水田的烂泥里,右脚往水田前方跨步就感觉到了,舅舅从生产队剪下的这两节塑料膜又没什么用了。 没有久留,三大土著首领离去了,他们和陈凡之间的特殊交易没有太多的人知道,陈凡这边也只有他自己知道而已,其他人早已进入涅槃池。 单手一推,一股澎湃之力顿时灌注孙万敬全身,紧接着后者便好似被无形之力拉扯一般,腾空而起,缓然向刘宁潜掠去。 有些事他真的已经改变了,我也以为我们应该会互相理解的,就事论事,我真的已经希望我们可以好好的没办法,在我眼中肯定没有什么存在感,我相信你会理解我一次,毕竟我的心情你也不会懂的,你说对不对? 夜色凉如水,她实在睡不着,便拿起玉骨笛,对着月空吹奏,心中的思念,纠结,久久的缠绕在心中,悲凉得夜空,仿佛,也不如她的心悲。 孔子家的院门紧闭,在兵士们的猛烈敲击下,亓官氏才哭哭啼啼地过来,把大门打开。 嘴角微微上扬,这时的秋日,午后阳光正好,有些暖意透过窗来,舒心惬意非常。 甚至于连一句话都没来得及跟雪落浪费时间,封行朗套上了睡袍径直冲了出去。 ------------ 第二百九十七章 儿女双全 沈家日后的家主成亲,宴请的宾客足有百来桌,可见富贵至极。 陆泽见着沈家的排场,与另一桌林江互视了一眼。 这沈家今日的排场可不低调,也可看得出果真是瘦死的骆驼比马大,即便沈家如今还没有回到朝堂上,可是富贵与在大盛的人脉还是不可小觑。 主桌这边,陆泽自是坐在主位的,他的另一边是沈嘉麟的父亲作陪,还有一边是楚家家主楚晏。 灵灵非要闹着到陆泽边上来坐,陆泽倒也宠着灵灵,就让她坐在一旁。 楚晏笑意盈盈地看着灵灵道:“小郡主像极了摄政王,王爷好福气有这么可爱的一个女儿。” 灵灵白了一眼楚晏,“爹爹,我讨厌他!” 陆泽对着灵灵道:“不可以如此无礼。” 灵灵道:“我就是不喜欢他,不喜欢他。” 陆泽对着灵灵道:“灵灵,乖一点,不可这么闹。” 灵灵从椅子上下来,坐到了陆泽的另一边倒是与沈家家主攀谈了起来,“你是麟麟舅舅的爹爹吗?” 沈家主轻笑道:“是的。” 灵灵道:“那你要让麟麟舅舅对我姑姑好一点哦,孩子最听爹爹的话了,不过灵灵最听娘亲亲的话,再听爹爹的话。” 沈家主听着灵灵童言无忌,微微淡笑。 陆泽对着楚晏道:“小女无礼,望楚家主见谅。” 楚晏道:“小郡主天真烂漫,我自不会介意。” 楚晏喝了点酒就起身说要去更衣,他走过一处院门,见到了蹲坐在台阶上的叶黎,居高临下地看了一眼,紧了紧手。 叶黎闻到了一股酒味,抬眸看向了楚晏,她起身躬身行礼,目视着楚晏的背影越来越远,心口不由地一痛。 沈家管家来给下人派发喜钱,抓了一把给了叶黎,叶黎接过答谢,就听着一旁两个收到了喜钱的仆从说道,“这大少爷成亲竟然有这么多喜钱。” “这哪里算多,你是不知道宁小姐与楚家主成亲的时候,给了仆人一个人一两银子呢。” “楚家主自是财大气粗的,宁小姐又是宁家与杨家的千金,更是不知道多少尊贵的血脉。” …… 灵灵去新房之中看了陆宝珠,忍了一日不哭的灵灵在要分离的时候终究是忍不住哭了出来。 沈念在一旁劝着灵灵道:“灵灵,快走了,你麟麟舅舅可在外久等了。” “姑姑,呜呜呜,姑姑。” 陆宝珠也是落着泪道:“姑姑后日里就回去了,乖,不哭,姑姑也舍不得你。” 外边,叶黎匆忙入内道:“公主府小满来说,郡主要生了,灵灵小郡主,我们快些回去吧。” 灵灵原本不舍得,听到娘亲要生了,倒也还是选择娘亲的,连连要着回去。 公主府之中。 祁语宁这一胎生的倒是极快,她用过晚膳后不久,在院子里走走就觉得破了水。 稳婆刚到没多久,她也没有疼多少会儿,孩子就顺利出生了,这个孩子出生之快让祁语宁都觉得纳闷,可要比生灵灵的时候轻松不知多少。 稳婆抱着襁褓到祁语宁跟前道:“恭喜王妃,贺喜王妃,是个七斤重的小世子。” 祁语宁抬眸道:“不是妹妹吗?” 生的虽是快,但也损了祁语宁不少精力,她虚弱地看了看,确定了是儿子之后,她一时间有些担忧怕灵灵哭。 稳婆见祁语宁好像不是很开心,问道:“郡主,您不想要小郎君吗?” 祁语宁看着只啼哭了一声的乖巧儿子,道:“儿子也是喜欢的,不过他姐姐更喜欢妹妹,今日她姑姑出嫁她已经够伤心了,若没有妹妹怕是更伤心。” “语宁。” 陆泽匆忙入内,见着祁语宁身边已有个襁褓,他道:“已经生了?” 祁语宁道:“儿子贴心,没让我受多大的苦。” 陆泽轻轻将一旁的孩子给抱起,看着小小婴儿的脸蛋,小小婴儿许是感应到了爹爹而来,半睁开了眼睛,陆泽对着祁语宁轻笑道:“这孩子像你。” “娘亲,弟弟。”灵灵从外进来,走到了陆泽跟前,看着小小的婴儿倒是不敢上前了。 祁语宁看着灵灵开心的模样轻松一口气,好在灵灵没有闹着要妹妹了。 陆泽轻摇着怀中孩儿,看着一旁的祁语宁,伸手紧握住了祁语宁的手,在他二十六岁的年纪里,有着挚爱,又是儿女双全,可谓是人生圆满。 陆泽低下头在祁语宁的额头上轻轻印上了一吻。 灵灵见状也在祁语宁的侧脸上印上了一吻,“娘亲亲。” 祁语宁看着跟前的陆泽与灵灵,还有她刚刚出生的孩子,只觉得多少权势银钱都换不来这一刻的弥足珍贵。 祁语宁问着陆泽道:“给孩子取什么名字?” 灵灵仰头道:“乳鸽!乳鸽好听。” 祁语宁道:“可不能用吃的取名字了。” 陆泽看着祁语宁道:“叫知修如何?” 祁语宁道:“陆知修,路漫漫其修远兮,正好他表哥叫做祁知远。” 灵灵道:“可是我还是觉得叫陆乳鸽好听。” 祁语宁对灵灵向来偏宠,轻笑道:“那小名就听灵灵的,叫做如哥儿。” 灵灵轻笑着对着睁开眼眸的小婴儿道:“乳鸽儿,我是你姐姐哦,我叫灵灵,陆仪灵哦,这是爹爹,这是娘亲,是世上最好的爹爹与娘亲,你在天上没有挑错爹爹娘亲哦。” 小婴儿淡淡一笑,陆泽与祁语宁不敢置信地看着对方。 祁语宁问道:“刚才是如哥儿笑了吗?” 陆泽点头道:“是笑了,才出生就会笑,是个有福气的孩子。” 祁语宁笑了笑道:“只愿我的如哥儿能天天开心。” 不过祁语宁的希望倒是落了空,小知修除了出生第一日笑了,后边就再也没有笑过。 一岁抓周的时候,抓了大印众人都开心地笑着偏他不笑。 两岁的时候,陆昀家的两个双胞胎整日里咯咯地笑着,逗得平柔公主开心得很,平柔公主倒也想要一碗水端平,叫着如哥儿一起玩,如哥儿见着那两堂哥对着一个拨浪鼓傻笑选择了翻白眼。 三岁的时候,陆昀家两个双胞胎可是顽皮,整日里在公主府之中像两只猢狲一般上蹿下跳,说话也甚是流利,顶嘴的时候能一句回十句,偏就有些歪理,常常将沈念气哭。 这两小猢狲连陆昀陆国公都通通不怕,不过倒是怕陆泽与灵灵,大伯与大堂姐能够制住他们两个。 但三岁的如哥儿还是不会说话,只能一个字一个字蹦出来,祁语宁可着急了。 两岁不会说话可以用贵人语迟安慰自己,三岁不会说话,祁语宁还真怕儿子有什么问题。 经过灵灵不断努力地教导,如哥儿还是不会说话,但却是已经会写百字了。 对于儿子三岁就会写百字,祁语宁只觉得不可思议。 三岁多的时候,正好是二月初一,如哥儿倒是会连着说三个字了,“要妹妹。” 祁语宁轻抚着如哥儿的小脸道:“你姐姐教你的吧?没有妹妹哦,娘亲有你与你姐姐就够了。” 快八岁灵灵在门口探出脑袋来道:“娘亲,你答应过灵灵要生妹妹的,舅母和姑姑都生了表妹,唯独灵灵没有妹妹。” 祁语宁道:“表妹也是妹妹。” 灵灵道:“不是,表妹就是表妹,亲妹妹才是妹妹。” 如哥儿点头,第一次说了四个字:“要亲妹妹。” 祁语宁招架不住儿女讨要妹妹,便去了宫中找上了陆泽。 快三十的陆泽愈发的稳重,在摄政王位上数年的陆泽在宫中时不怒自威,见到祁语宁的时候,倒是退下了威严换上了温柔。 “你进宫有何事?” 祁语宁对着陆泽道:“家中女儿和儿子和我讨要妹妹,烦得很,来你这里躲躲清净,顺便来找楚池。 我先前答应过楚池,等她及笄的时候要让她做牡丹花神的,她已经及笄两年了,今年得让她去扮牡丹花神了。” 陆泽笑道:“既然两个孩子都催着要妹妹,倒不如我们再生一个?” 祁语宁看了一眼陆泽不怀好意的眼神道:“你可不是为了生孩子,而是为了你的一己私欲……” 陆泽轻笑着道:“我真是为了灵灵与如哥儿能得偿所愿。” 祁语宁不与陆泽多说,前去找了楚池。 陆泽回到宫殿里边,比之先前温柔了些,新来的朝臣问着苟永明道:“刚才那位夫人是谁?摄政王见她怎么如此温柔,像是变了一个模样。” “那是祁郡主,王爷能不温柔吗?王爷与她乃是青梅竹马,两人成亲也快十年了,儿女双全,夫妻可是恩爱得很,咱们这摄政王对王妃可谓是言听计从……” 陆泽听到了苟永明的小声言语,淡淡一笑,确实两人成亲快十年了,也是相识二十七年了。 只望日后余生能相伴白首。 “陛下到。” 陆泽见着跟前进来的少年,拱手道:“陛下。” 赵捷咳嗽了一声,少年变声气沙哑道:“表兄。” 陆泽道:“陛下,上回给您看的那几个姑娘您可有定下了吗?” 赵捷脸色一红道:“表兄,我才十四,您就要我成亲了吗?” 陆泽道:“您成亲了便能亲政了。” 赵捷道:“朕还需表兄多多教导的,亲政一事并不急,听说明日街上会有花神游街,我想与灵灵一起去看花神游街。” 陆泽应下道:“好,我等会回去告诉灵灵,灵灵定当会高兴的。”(本章完) ------------ 第二百九十八章 小叔叔是想要找小婶婶了 尚宫局。 祁语宁方进尚服局之时,楚池手中正缝制一件紫色男子的衣袍。 “楚池。” 楚池听到祁语宁的声音,连起身行礼道:“郡主,您怎么来了?” 祁语宁淡笑了一声道:“还记得前几年与我一起看花朝节花神巡游吗?我答应过你的,要让你扮做牡丹仙子的,今年可是轮到你了,明早可要记得早起梳妆扮做牡丹花神。” 楚池淡笑着道:“多谢郡主,没想到郡主还记得我幼时之言呢。” 祁语宁看着楚池所做的衣裳道:“听说你如今已是掌管尚服局,这缝衣裳之事何必还要你亲力亲为呢?” 楚池道:“这是陛下的衣裳,陛下对衣裳针脚挑剔得很……” 楚池察觉到自己在祁语宁跟前说小陛下的坏话,连又捂嘴,看向祁语宁低头道:“郡主。” 祁语宁又是一声淡笑道:“在尚宫局好好做事,等陛下大婚后,你好好辅佐皇后两年,等到皇后接管后宫,我会为你挑选一门好亲事。” 楚池应道:“多谢郡主。” 她知晓郡主开口的好亲事必定是极好的,如今她也已经十七了,若是没有进宫的话,她或许是已定下亲事了的。 或许也会像她娘亲一样,嫁个庄子里的管事,刚及笄就已生了孩子。 …… 二月初二,盛京花朝节。 扮做花神的姑娘们早早起来到花神庙之中梳妆换上花神的衣裳。 楚池乃是牡丹花神,百花之首,她的一到来就引起了在场姑娘的频频侧目。 能在盛京城之中扮花神的众位姑娘家,家中都是非富即贵的,其中也不乏大官世家出身的千金。 吏部尚书家的小女儿花向荣,今年刚满十四,本以为牡丹花神势在必得,后来听说牡丹花神另有其人,先前都没有见过,今日得见楚池淡笑了一声:“这位姐姐可真美,难怪能做牡丹花神呢,不知姐姐如何称呼?” 楚池在宫中恭敬惯了,柔声道:“我叫楚池。” “你也姓楚?” 花向荣说罢后,便远离了楚池。 楚池倒是没有理会花向荣,对着铜镜由着梳妆娘子为她盘发梳妆,戴上了新鲜的牡丹花。 “这个时候就有鲜牡丹了吗?”楚池惊喜道,“我原以为这个时候没有牡丹的。” 如今才二月初二,牡丹还需要一个月才有可能开花。 梳妆娘子淡笑道:“这牡丹花是养在暖房之中,为着这几朵牡丹花,耗费的炭火可不少,是宫中管理花木的老太监潜心研究了数十年才得二月二能开的牡丹花,也不是年年都这个时候有的,姑娘是运气好。” 楚池望着铜镜之中戴上大朵雍容华贵牡丹花后的自己,意外的是这么大多牡丹花都没能遮掩住她容貌,楚池都有些不敢看自己。 花神游街开始,楚池为首带领着扮做百花的姑娘们出门,一路绕盛京内城而行。 公主府之中,灵灵焦急胡乱地梳了两个双丫髻,都没用早膳就拉过一旁赵捷的手,“小叔叔,快出去吧,等会别看不上百花游神。” 赵捷浅笑道:“谁让你起得这般迟?” 灵灵吐了吐舌头,“今日一早就不见奶娘,红豆绿豆她们都不敢来叫我起床,这就迟了,快走吧。” 祁语宁早就带着知修在外等着游花神的队伍而来。 灵灵见到祁语宁道:“娘亲,您今日怎么也来看花神游街?” 祁语宁淡笑道:“今日是你楚池姐姐扮做牡丹花神,我特意来瞧瞧。” 灵灵见到了祁语宁身边的叶黎,踮起脚尖往远处望着,听到鞭炮作响,丝竹礼乐声传来,还有一帮小孩子热闹声传来,这缓缓而来的便是一辆花车。 而后便是众位花神前来,为首穿着绣着大朵牡丹的广袖长衫的楚池,瞧着整个人便真如同牡丹仙子下凡一般。 陆仪灵看着前来的楚池,挥手吹了一个哨,“楚池姐姐真美!” 楚池听到哨声,目光望向了灵灵,走到了灵灵跟前送了一个香囊,花神游街也有送福之意,会准备些香囊,送给路上的孩子。 灵灵接过香囊朝着楚池一笑道:“楚池姐姐,你今日实在是太漂亮了,你看小叔叔看你都移不开眼神了呢!” 楚池才见到了灵灵身边乃是小陛下,连屈身行礼。 赵捷轻咳嗽了一声道:“在宫外不必多礼。” 楚池又将一个香囊递给了祁语宁怀中抱着的陆知修,不过小知修却不喜欢,也没有接过,小眉头微蹙,转身不去拿香囊。 祁语宁帮着知修接过,问道:“你不喜欢吗?” 小知修吐出四个字来,“姑娘玩意。” 祁语宁:“……” 祁语宁笑了笑,灵灵从祁语宁手中接过,“弟弟不要给我,这香囊好香呐,和楚池姐姐一样香香的。” 楚池笑意盈盈地离去,赵捷收回了目光看着灵灵手中的香囊。 灵灵送了一个给赵捷道:“呐,小叔叔,这个给你。” 赵捷接过道:“好,我们去街上玩。” 灵灵朝着祁语宁挥挥手就随着赵捷前去了街上游玩,灵灵没用早膳,便去了青山楼之中用膳,青山楼二楼临街的包厢望下去,倒是能将游街的花神看得一清二楚。 赵捷已用过早膳,他在窗口往下眺望着,正好见到了队伍之首那笑意盈盈的楚池,腰间的香囊也传来一股似有似无的香味。 他目光紧盯着楚池,久久才回过神来。 灵灵在一旁望着赵捷道:“小叔叔,你的脸怎么这么红?” “没事。”赵捷咳嗽了一声,“没有红。” 陆仪灵桃花眼眸一转,轻笑道:“我知道了,小叔叔是想要给灵灵找小婶婶了,爹爹就盼着小叔叔能找小婶婶呢,这样爹爹就能轻松一些了。” 赵捷手摸着腰间的香囊,对着灵灵道:“吃饱了吗?吃饱了就去玩吧。” 灵灵点头道:“吃饱了,我要去郑国公府找秀秀姐与慧慧姐,先前约好了今日要一起玩的。” 赵捷想起来,陆泽给他挑选的皇后名单上边,郑秀与郑慧两人都在上边,便对着灵灵道:“你与她们两人去玩吧,朕先回宫了。” “小叔叔,你不继续看游花神了?” “已经看过了,也没有什么好看的,多看就生厌了。” 灵灵不解地歪了歪头,“池姐姐这么漂亮,扮做牡丹仙子如此雍容华贵,看多少遍都不会生厌。”(本章完) ------------ 第二百九十九章 皇后人选 太极宫之中。 赵捷今日一日都没能好好处置政事,直到晚间去周太后处用膳,赵捷才将盘旋于心间的杂念给撇去。 周太后给赵捷夹着菜道:“捷儿,这是你爱吃的,多吃一些,听说摄政王给你找了十几个姑娘的画像,让你从中挑选皇后,你可有选出来?” 赵捷道:“孩儿已经回绝了。” 周太后点头道:“回绝得好,那摄政王一看就是不安好心,这皇后人选你需得自己挑选!不能听从陆祁两家的安排,他们说不定是想要扶持个祁家的人为皇后,日后好立个傀儡。 听你家二表嫂说,她妹夫家之中有一侄女容貌绝佳,最要紧的是身份高贵,乃是楚家大小姐,今年正好十四,正好为皇后……” 赵捷微蹙眉道:“娘,孩儿回绝是因为孩儿年纪尚小,并不是因为觉得表哥不安好心。” 周太后道:“你这孩子怎么就不明白呢?你以为陆泽真会这么好心让你亲政?他天下大权在握近十年,他会轻易放手吗?他不过是想要利用你的后宫而已。 听说如今后宫之中的新尚服楚池就是祁王府之中出来的丫鬟,你还不明白吗?他们是想要连你日后的后宫都管进去!” 赵捷只皱着眉头道:“母后,你多虑了。” 周太后叹了一声,“唉,你啊,多长点心吧。” 赵捷回太极殿的路上,恰巧就遇到了来给楚清送香囊的楚池,二月二夜里的风还是冷的,看着楚池依旧穿着白日里游神的单薄长衫。 赵捷褪下了身上的大氅,上前给楚池披上。 楚池被吓了一跳,她回头抬眸才看到了赵捷,明明比她小好几岁的赵捷已然要比她高出大半个头了。 “陛下。” 赵捷道:“天冷,你小心着凉。” “多谢陛下关心,奴婢先行告退了。” 楚池将身上的大氅还给了赵捷后,连连褪下。 赵捷入了太极宫,闻着大氅上淡淡的牡丹香味,夜里梦中,倒是恍恍惚惚进入了一片牡丹花之中,中间的牡丹幻化做了楚池的模样。 赵捷本能地过去,低头吸着牡丹花香…… 蓝天之下,压了一丛的牡丹,香味扑鼻,楚池的眉眼在牡丹花丛中渐渐变得迷离…… 赵捷一早醒来之后,他整个人紧蹙着眉头。 来给赵捷整理床铺的宫女见到床铺上的痕迹,倒是开心地去和周太后禀报。 周太后闻言道:“这孩子还说年纪小呢,既然都如此了,是该寻个皇后大婚了,也能早日亲政。” …… 二月末乃是陆泽三十岁的生辰,陆泽休沐了三日给自己好好放了假。 将祁语宁带去了盛京庄子里,并未曾带上了两个孩子,倒是过了最满意的生辰。 春夜里,祁语宁与陆泽躺在庄子院落里看着斜落的夕阳,一旁是正盛开着的桃花树,难得能看云卷云舒,祁语宁倒也觉得惬意得很。 陆泽摸着祁语宁的头发道:“好久没有这般宁静了,还真想赵捷早日娶妻,我也可多些时日陪陪你与孩子。” 祁语宁道:“赵捷才十四,如今娶妻是早了些,不过到个十六十七是该大婚了,只是还不知他亲政后会是怎么一副光景。 如今我看周家是与那几个世家都绑在一条船上了,沈家,宁家,杨家,楚家互有通婚,已是连城一股线了,我还听闻那楚家的大小姐在江南一带颇具有贤名,这江南的贤名都传到盛京城来。 周太后前几日也夸过这位周大姑娘,可不会就这么简简单单的就是光来扬名,我瞧着是朝着皇后之位而去的。” 陆泽捏着祁语宁的手道:“难得轻松两日,不谈公事了。” 祁语宁看着陆泽道:“也不全是公事,捷儿到底也是我们看着长大的孩子。” 陆泽道:“走一步看一步吧,我们做到问心无愧就好。” 祁语宁看着陆泽道:“话说,你真的不想多贪恋几年主宰天下的大权?” 陆泽轻笑道:“谁不喜欢这权势在手的滋味,可这权势也是烫手的山芋。” 祁语宁道:“也不知陛下会选择谁做皇后,若是真选了楚家那位做皇后,唉。” 祁语宁与陆泽抛下两个孩子,再度回公主府之后,灵灵气恼了好几日。 陆泽与祁语宁也是哄了好几日,才将她给哄好,小知修倒是一点都不生气,似乎根本就不在乎爹娘在不在他身边一个样。 祁语宁在儿子这边,可从未体会到黏人的感受,她倒是有些想念三岁时候的灵灵,天天黏在她身边喊娘亲亲,比儿子要可爱的多。 三月里,是祁语宁小侄女周岁宴,祁家时隔二十七年再添女儿,乃是一桩大喜事,抓周宴之盛大也是不亚于灵灵的。 祁语宁一早就到了隔壁祁王府之中帮忙抱小侄女。 祁语宁可是喜欢极了小侄女,看着小侄女软糯可爱的样子,祁语宁倒也萌生了一个要不再给灵灵生个妹妹的念头,只是思来想去还是作罢了。 孩子虽是可爱,可她实在也是不再年轻了,若是生孩子生的早些的,她这个年纪的再过几年都要嫁女儿了。 直到到了吉时要抓周了,祁语宁才将小侄女放下,小侄女一把抓了一把宝剑,倒是让祁宇安开心至极。 祁家人自是希望祁家军后继有人的。 灵灵在一旁问着祁语宁道:“娘亲,我小时候抓周抓了什么?” 祁语宁想起灵灵抓周的时候,笑了笑道:“不提也罢,你也不会想要知晓的。” “我抓了什么呢?” 祁知远在一旁捂住笑道:“你抓了别人家吃过的馒头,是抢过来的那种。” “啊?”灵灵顿时羞红了脸,“那一定是我小时候年纪小不懂事。” 祁语宁淡笑了一声:“你现在也是小时候。” 灵灵摆摆手道:“我已经快八岁了,可不是小时候了,我再过七年就及笄了,这七年的功夫就是弹指一挥间,很快的。” 祁语宁看着灵灵身高已到她的腰部了,想来长大的确也就是一瞬间而已,毕竟赵捷如今已经快赶上陆泽的身高了。 这么一想想,祁语宁倒是希望灵灵能长得慢一点。 春去秋来,朝中倒是出了一桩大事,右相突发疾病而亡,陆泽本还是想从林江与钱赟之中做个抉择,不过赵捷倒是对陆泽提出认命顾巍为右相,这顾巍乃是周家老爷子之后的江南巡抚,上任三年,也有功绩在身。 陆泽并没有拒绝,不过等顾巍来京后,祁语宁才查到了这位顾巍的来历。 “这位顾巍可是楚晏一手提拔起来的,实则是楚家的人,小赵捷不会真想要恩将仇报吧?还是想要借楚家之势来压制我们?平衡朝堂关系?” 陆泽听到顾巍的来历后道:“楚家可真的是费劲了心思,这楚晏的确不能小瞧,楚晏并非是楚家长子,在这看嫡枝长房的世家之中,他排行老五能成为楚家家主定是手段非同一般。” 祁语宁担忧地看着陆泽道:“你要多多小心他一些。” 陆泽道:“好。” ------------ 第三百章 陛下,这是在马车上 康平十一年,九月初九,乃是灵灵满十周岁的日子。 素来十周岁都要大办,今日灵灵的生辰宴,宴请了盛京城之中不少亲朋好友前来赴宴。 灵灵素来喜欢热闹,十岁的灵灵很是热络,像个小大人一般招呼着前来庆贺她生辰的宾客。 夜里用膳时候,灵灵见着赵捷一个劲儿的饮酒,在一旁劝道:“小叔,你少喝一点酒。” 赵捷捏着酒杯轻声笑道:“今日灵灵生辰,小叔多喝一些无事的。” “就是,皇兄的酒量好着呢,多喝几杯可没什么事情!”祁知远给赵捷斟了一杯酒,抬起酒杯来道:“来皇兄,喝一杯。” 赵捷与祁知远轻碰了酒盏。 灵灵噘嘴道:“你们两个就是让我生辰都不开心!” 一旁的陆涵对着祁知远道:“知远你可别逗灵灵了,陛下也是少饮酒为妙。” 祁知远对着陆涵道:“就知你怕她,她是你们陆家的小霸王,可不是我们祁家的小霸王,我可不怕她……” 灵灵扬声道:“舅……” 还有一个舅字没出口,祁知远连讨饶道:“灵灵小霸王,您可不要对我爹告状。” 灵灵一笑,夺下了赵捷手中的酒盏,“小叔,你有什么不开心的可以与灵灵说,何必喝闷酒呢?” 赵捷看了一眼灵灵叹了一口气道:“你太小了。” 灵灵道:“我都十岁了,哪里还小了?我娘都让我开始管扶医馆的生意了,我可年纪不小了。” 赵捷轻笑了一声道:“你确实还是太小了些,不懂大人的忧愁。” 陆仪灵道:“我知晓你的忧愁,是不是太后娘娘又逼你找小婶婶了?听说秀女都快要入宫了,这你也不用愁多久就能成亲了。 小叔,你得早日给我生一个小妹妹!” 陆仪灵倒是觉得如若能有小叔的女儿做自己的妹妹也挺好的,她会如同小叔照顾自己一般,好生照顾小叔的女儿。 赵捷对着灵灵宠溺一笑道:“母后只是逼我找皇后,你倒是好,干脆直接想要让我生子嗣了。” “为皇室生儿育女是小叔你义不容辞的使命,就像庄子里的公猪,也得天天与村里的母猪生孩子,那也是它的使命。” 赵捷听着灵灵的话,总觉得甚是不对劲,可偏偏又是没错。 陆仪灵的十周岁生辰,叶黎身为奶娘倒是可以休息一日。 祁王府的小偏院里头。 楚池将宫中带来的布料首饰都给了楚小小,“妹妹,这些你多做几身衣裳穿,小时候我总是偷懒给你穿男子的衣裳,现在总算是可以好好打扮打扮你了。” 楚小小接过道:“多谢姐姐。” 叶黎看着跟前的楚池道:“池儿,你也已经二十了,等皇后进宫之后,再过一年就该找亲事了,你可有什么心仪之人选?” 楚池眼眸一暗,低声道:“娘,我在宫中挺好的,吴尚宫等选秀之后就要告老还乡颐养天年了,日后就由女儿接管尚宫大权,女儿觉得在宫中掌权一身,哪怕不嫁人也是好的。” 叶黎道:“宫中可没有这么好待,如今是陛下的后宫中还没有主子,等后宫之中有了皇后妃嫔之后难免相争会波及到你。 你只需辅佐皇后一两年,让皇后娘娘能够接管后宫事务后,还是出宫嫁人吧,郡主一定不会亏待你,会为你找个好夫君的。” 楚池唇角轻抖,将要说出口的话给咽了下去。 她许是出不了宫了。 不过这话楚池不敢告诉叶黎,怕娘亲担忧,娘亲一人带大她们姐弟四人,还要照顾灵灵,实在是太不容易。 楚池与叶黎楚小了好久的话后,便听到了外边来叫她的内侍,楚池便与叶黎分别后,上了回宫的马车。 一入马车之中,她便被揽入了怀中,酒味在她的鼻尖蔓延开来,赵捷的下巴抵在了楚池的肩上,闻着她身上的牡丹香味,吻住了她的唇瓣。 楚池只能被迫承受,她丝毫不敢反抗,等到赵捷解开了她跟前的衣带时候,楚池才小声道:“陛下,这还是在马车上。” 赵捷眼眸微睁,“正好,朕也没有试过在马车上……” 楚池眼眸恳求着跟前的赵捷道:“陛下。” 赵捷松了一口气,搂紧着楚池,并没有再进一步,直到回到了寝殿之中,赵捷让着内侍宫女通通下去之后,不再忍耐,也不再怜惜。 楚池被迫无声承受着无奈与欢愉。 楚池也不知是如何睡去的,醒来的时候身边没有了赵捷的身影,她连起身回到了尚服局里去。 楚池换了一身衣裳之后,轻叹了一声。 吴尚宫找着楚池道:“池儿,再过不了多少时日,各地秀女就要进宫来了,这是陛下登基后第一次选秀,可不能出什么岔子,你带人好生检查一番储秀宫。” “是,吴尚宫。” 楚池看着秀女名单,第一眼就看到了楚琉璃这个名字,琉璃乃是佛教至宝,能将琉璃取名的,定是尊贵无比的人物。 吴尚宫道:“对了,这一次选秀,周太后想要楚琉璃为后,郡主的意思是楚琉璃决不能为后,到时候你可要见机行事。” “是。”楚池应下。 楚池看着名单之后还有几个熟悉的名字,郑秀秀,郑慧慧两人楚池认得,她们乃是陆仪灵的好友,还有花向荣,王侯府家中的大小姐王华青等,都是盛京城之中出身高贵的千金,也都是能日后有力的皇后人选。 楚池不知赵捷会选何人为皇后,她如今更为担忧的是她的将来。 她不觉得赵捷会愿意放她出宫去嫁人,可留在宫中她,她出自尚宫局,如今还不是尚宫,但与尚宫已无两样,她手握过尚宫大权,皇后娘娘又会否会全然信任她呢? 楚池头疼地揉了揉太阳穴,深呼吸一口气便是干起了活。 如今还是选秀之事要紧。 ------------ 第三百零一章 陛下自是值得托付一生的好夫君 星月湖畔新建的月弥院之中,初醒来的灵灵揉了揉眼睛,头在叶黎的肩上蹭了蹭,“奶娘。” 叶黎轻笑着拍了拍灵灵的肩膀道:“该起来了,已是辰时了。” 灵灵起身后,从窗户初望着外边习武的小少年,气恼道:“红豆,去将窗户关上,我不想看到楚澈。” 叶黎见灵灵生气忙问道:“怎么了?灵灵。” 灵灵噘嘴道:“昨日我十岁生辰,他都不知送我生辰礼,他过生辰的时候,我还送了他一把宝剑呢。” 叶黎道:“我等会就去与澈儿说一说,让他给你挑一个生辰礼去。” 灵灵仰头道:“讨要来的生辰礼我才不要呢,我要三天不理会他。” 叶黎在一旁看着灵灵,心中暗笑,灵灵常常说自己长大了,实则还真是个十岁的孩童。 祁语宁一早就来了灵灵的院落之中,今日是灵灵第一日离开她的院落,来月弥院居住,祁语宁满是不放心,昨夜都没有怎么睡好。 一早进了灵灵房中,见着灵灵不悦,心疼道:“灵灵,怎么了?可是住不惯此处?不然还是回原先的房中住着?” “娘亲,灵灵已经长大了,得一个人睡了。” 祁语宁轻笑道:“可我听说昨夜还是你奶娘陪着你一起睡的。” 灵灵道:“我今天就能一个人睡了,不用奶娘陪着睡了,灵灵已经长大了。” 祁语宁摸了摸灵灵的小脑袋,“好,灵灵长大了,今日怎么一早就生气了?” 灵灵道:“昨日楚澈没有给我生辰礼!我十岁生辰这么重要的日子,他竟然都忘记给我准备生辰礼了,明明我都给他准备了生辰礼了的。” 祁语宁一笑道:“是楚澈的错。” 灵灵说好要三日不理会楚澈,今天一整天还真的没有跟楚澈说过一句话,去了宫中也没有带上楚澈。 赵捷在紫宸宫之中见着灵灵一脸不悦道:“一大早的哪个不长眼的惹你生气了?” 灵灵道:“就是不长眼的楚澈,一个月前他生日,我给他送了礼,昨日我十岁生辰,他却没有回礼,好气哦。” 赵捷对灵灵素来大方,“不过就是生辰礼而已,别气了,等会去朕的库房之中随意挑选些你喜欢的,就当做朕替楚澈给你补上的贺礼。” “小叔叔,你与楚澈毫无关系,怎能是你替他补上贺礼呢?” 灵灵看向了一旁的楚清,指着楚清道:“要补也该让清哥哥来补。” 楚清低头道:“是,郡主,等会您去云衣阁挑一身您喜欢的,记我账上,等我出宫后就去付银两。” 灵灵善解人意道:“算了,你挣些银两不容易,伴君如伴虎……” 赵捷侧眸看了一眼灵灵,“朕是老虎?这些年可是白疼你了。” 灵灵嘻嘻一笑道:“小叔叔是真龙天子,刚才是我说得不对,小叔叔,你刚才说让我去库房之中挑选贺礼去的?” “嗯。” 灵灵喜悦道:“那我得多挑些喜欢的,等您娶了小婶婶之后,我可就不能像如今这般随意挑选了,万一挑中小婶婶喜欢的,你定是舍不得给我的。” 赵捷道:“纵使有你小婶婶,也是少不了你的。” 灵灵去了库房,挑选了一尊纯白玉雕刻的送子观音。 赵捷都不知他的私库之中何时有这么一尊通体羊脂白玉的观音,他笑了笑对灵灵道:“你倒是会选。” 灵灵拍了拍观音身上的灰尘道:“这佛像您都放库房里蒙尘,我得将观音请回家中去,让观音菩萨保佑我娘尽早给我生一个妹妹。” 赵捷一笑道:“郡主姐姐怕是不会愿意再生孩子了,她都已三十了,若是想要生孩子,早就生了。” 灵灵想了想道:“也是,那这尊送子观音还是留给小叔你吧,正好你要娶小婶婶了,让观音菩萨保佑您早日能有孩儿,一定要生个小妹妹哦。” 赵捷淡淡一笑,心中却是想着如若有与楚池一样的女儿,确也极好,“嗯。” 灵灵挑选了许久,没有得她心意的,赵捷便让灵灵去了尚宫局里头,自己去挑选布料,让尚宫局给她做身云锦的衣裳,能在赵捷大婚时候穿。 灵灵便去了尚服局,她一进去就见到了跟前的凰袍料子,用金线所织出来的凰袍熠熠发光。 灵灵伸手去摸着凰袍的布料,“这是真金真银做的吗?” 楚池在一旁点头道:“是,这块布料是百余名江南云锦局的绣娘们,不舍日夜用了整整三年功夫才做出来的,这世上仅此一匹。” 灵灵道:“我一定要让秀秀当上皇后,这块布料穿在秀秀的身上一定极美。” 楚池不由一笑道:“就为了这块布料,您就让好姐妹当皇后?” “那还有我小叔叔是值得托付一生的好夫君呐。” 楚池闻言笑意微顿。 灵灵抬眸看着楚池道:“你觉得我小叔叔不是值得托付一生的好夫君?” 楚池连声道:“陛下自是值得托付一生的好夫君。” 灵灵挑选了一块石榴红的布料,“这块料子喜庆,楚池姐姐,就用这块料子给我做身衣裳,等小叔娶媳妇那一日我穿。” “好。”楚池应下。 灵灵小声在楚池耳边道:“你做凰袍的时候,按照秀秀的身形做,到时候凰袍若是只有秀秀能穿得下,说不定小叔叔就让秀秀做小婶婶了。” 楚池不由轻笑,“小郡主,皇后之位乃是朝堂大事,不是按照凰袍的身形谁能穿得上就由谁穿的,这样的话绣娘大可做自己的身形了。” 灵灵道:“我是被楚澈给气糊涂了,也是,我先走了。” 楚池送走了灵灵后,看着尚服局大殿之中挂着的凰袍料子,栩栩如生的金凰金光璀璨,如此漂亮珍贵奢华的料子,也不知谁有缘能穿上。 楚池命着一旁的小宫女看管好了凰袍,这料子出事了,整个尚宫局都担待不起。 …… 晚膳后,陆仪灵回到了月弥院。 见到了楚澈还在一旁练武,轻哼了一声,自顾自回到了房中生闷气。 红豆绿豆两人连哄着她开心。 陆仪灵趴在窗边,重重地关上了窗户。 天色越发得暗,叶黎端来温水伺候着灵灵洗漱,“灵灵,您今日真的不用我陪着你睡了吗?“ 灵灵点点脑袋道:“嗯,灵灵已经是长大了!” 叶黎轻笑着道:“若有事找丫鬟来喊我就是了。” 灵灵点头道:“好。” 叶黎走后,红豆绿豆也都退出了屋内,灵灵一个人在里屋只觉得心中恐惧,黑夜里似乎各处都有吓人的玩意。 只是陆仪灵又要强,她可不想让奶娘红豆绿豆笑话她胆小。 陆仪灵去打开了窗户,“楚澈,你在不在?” “小郡主有何吩咐?” 陆仪灵看着外边的楚澈,压低了声音道:“你今晚留在我窗边不许走哦,等明早别人都起来了,你才能离开。” “好。” 陆仪灵这才继续躺到了床榻上,突然间她见到了房间内都是飞舞着的萤火虫,她起身看向了窗边,楚澈还在放着萤火虫。 “送小郡主的十岁生辰礼物,小郡主喜欢吗?” 陆仪灵见着漫天飞舞的萤火虫,笑着道:“喜欢,超级喜欢,这是最好的生辰礼物了,比小叔叔送的汗血宝马还要喜欢。” ------------ 第三百零二章 楚池怎配得到陛下的真心 初冬,朝中众人期盼已久的各地秀女都纷纷入宫。 这次是陛下头一次选秀,按理来说是该广选的,但赵捷最终只定下了二十个秀女入宫谨选。 秀女们入宫居住在储秀宫之中,这几日秀女们会在此处学宫中的礼仪规矩,等待五日后面见陛下。 进宫的秀女除了楚琉璃之外,大多都是盛景城高官勋贵之女,互相认识,又都是十四到十七的年纪,众人倒也都和和气气的。 唯有楚琉璃一副心高气傲睥睨众生的模样。 可偏偏人家是太后特意指名进宫来的,郑秀秀等人虽不喜楚琉璃这模样,却也没有多说什么。 花向荣倒是毫不掩饰对楚琉璃的不喜。 楚池安顿好这些秀女们之后,回到尚宫局里边见到了楚清。 楚池问道:“二弟,你来后宫有何事?” 楚清看着楚池道:“陛下让你去太极殿。” 楚池应下道:“好。” “姐……”楚清看向了楚池,“陛下可有说过会封你为什么?” 楚清时常随在赵捷身边,自是也知晓陛下与自家姐姐之间不为人知的隐秘。 楚池道:“二弟,雨露雷霆都是君恩,不管陛下封我为什么,全看陛下的意思。” 楚清低头道:“都是我没用,若是我厉害些,就不会让姐姐您这样无名无分地跟着陛下了。” 楚池将手指放在了唇边,“嘘,你在陛下跟前这么多年,还不知什么话该说,什么话不该说吗?” 楚清垂头没再多说。 楚池进了太极殿之中,望着里边立在书案前俯首写字的少年帝王,正要跪地行礼,就听得赵捷开口,“说过许多遍了,你见我不必行礼。” 楚池福身道:“陛下,规矩不可废。” 赵捷示意楚池走近后,放下了手中的毛笔,将楚池抵在了书案上,俯首就吻住了她的红唇…… 初冬夜里凉的很,不过皇帝的寝室之中可没有凉这个字,香炭燃得正旺。 半个时辰后,楚池额前起了一层薄汗,赵捷倒是不嫌弃地抵着楚池的额头,沉声道:“选秀结束后,朕会封你为德妃。” 楚池满是讶异地看着赵捷,她没想到会是这么高的品阶。 这后宫之中皇后为尊,而后便是贵妃,德妃,德妃之位在宫中乃是高位之中的高位,“陛下……” 赵捷问道:“嫌低吗?可是朕需得将贵妃之位给楚琉璃,否则母后必定要闹许久,烦得很,否则朕便封你为贵妃。” 楚池道:“我没有嫌低,而是这位份实在是太高了……” 赵捷透过床榻边上的烛光望着楚池,隐下了心中的愧疚道:“不嫌低就好。” 他虽是天下之主的皇帝,却也有许多的无奈。 一边是摄政王与祁家,一边是自己的母亲与那些隐隐欲夺权的世家,他不能任由自己的心意,娶楚池为妻。 许是愧疚,今日赵捷倒是早早地就放过了楚池。 楚池洗漱后起身道:“陛下,我先回去了,我怕储秀宫那边还有事需要我忙碌。” 赵捷应下道:“嗯。” 楚池要出太极殿的时候,见着外殿不知何时多了一尊观音佛像,见着檀香已要燃完,菩萨将要无香火,楚池便取了一旁的三根檀香,从一旁的蜡烛之中取火,点燃了檀香,将檀香放入了香炉之中。 …… 公主府之中。 祁语宁还未睡下,她记挂着宫中之事,对着陆泽道:“你可有问过赵捷心仪谁为皇后?” 陆泽道:“他很是抵触选秀,我瞧着赵捷好像心中已有一个喜欢的女子,前几日与他一起练武,见他后背有指甲划过的红印,想来是临幸了哪位宫女对那宫女动心了。” “什么?”祁语宁皱眉道,“你可查到那宫女是谁了?” “太极宫如同铜墙铁壁,可不是随意能探听地到的。” 祁语宁道:“这陛下年幼,少不得见到美色就把持不住,为了一个宫女就抵触选秀确实不妥,毕竟这大盛后宫不能是由一个宫女来掌管。 陛下亲政在即,后宫理该要找个贤良淑德有城府的千金来管理,赵捷可不要犯了糊涂,为了一个宫女而耽误选秀大事。” 祁语宁越想越不行,翌日她就进了宫中找上了楚池。 楚池见到祁语宁行礼道:“郡主。” 祁语宁结果楚池端上来的茶水道:“你可知陛下有没有临幸一个宫女?” 楚池连是摇摇头道:“没有。” 楚池打心底里不敢与祁语宁说实话,她怕辜负了郡主对她的信任,虽说郡主要不了几日就会知晓是她,可是楚池也想能瞒几日是几日。 祁语宁抬眸看着楚池道:“你就这么笃定没有?” 楚池道:“是,没有。” 祁语宁看着楚池道:“这些秀女之中,我觉得最能为皇后之人当属秦国公府的秦音裘。” 秦音裘乃是秦峰的二弟的女儿,今年刚满十五岁,秦音裘身为秦国公府的大小姐,自幼就是教养极好,端庄知礼,品貌双全。 祁语宁抿茶道:“原本陛下选后一事我们也不该插手的,但前有楚琉璃,如今又有一个陛下心尖上的丫鬟,为了后宫安宁,我不得不插手,你在选秀时多帮帮秦音裘。” 楚池应道:“是。” 祁语宁走后,楚池去了储秀宫之中见秦音裘,刚满十五岁的秦音裘长得白嫩甚是好看,虽没有少女的明媚,但很是端庄。 “楚姑姑。” 楚池见着秦音裘轻笑道;“秦姑娘可会弹古琴?” 秦音裘道:“略懂一二。” 楚池小声道:“陛下最喜《牡丹仙》此曲,秦姑娘不妨这几日多练练。” 秦音裘道:“牡丹仙?我未曾听过。” 楚池走到一旁有纸笔处,写下乐谱:“秦姑娘照此谱练习便是。” 离选秀越近,楚池的事情就越多,这些秀女日后或许都会是宫中主子,虽说赵捷已经应允她日后为德妃,但楚池也不敢怠慢。 吴尚宫年事已高,已不大管事了,楚池如今虽还不是尚宫,却也和尚宫没有什么两样了,掌管尚宫局大小事务。 楚池回到了自己的寝房之中,陡然见到了里面的赵捷,她一惊道:“陛下,你怎么过来了?” 赵捷将楚池搂在怀中道:“你即将要成为德妃,我们也不必再避着人了,今日我着人来叫过你好几回,你倒是都推脱忙碌……” 楚池道:“我是真的忙碌,选秀事宜不能有纰漏。” 赵捷听到选秀二字就蹙眉,他听到了尚宫局边上不远处传来的古琴声,低头看着楚池,“谁在弹古琴?” “我着徐公公去储秀宫之中问问。”楚池低声道。 赵捷眼中却是含着怒火,松开了楚池恼道:“是谁弹的你会不知?这首牡丹仙是朕为你而写的谱子,也只弹过你一人听,谱子也只给你一人知晓,你可别辩解说是太极宫之中其他的宫女内侍听了几回传出去的乐谱。” 楚池连跪在了地上,“陛下。” 赵捷道:“今日祁郡主入宫过,想来是她来找你安排朕的皇后人选,你才将牡丹仙谱子给了她指定的皇后人选?楚池,你对你的主子好是忠心!” 赵捷说罢后,气恼地拂袖离去。 楚池握紧着手,心中满是慌张,她不怕被赵捷责罚,只怕赵捷因此而记恨上祁语宁,她连追了上去,“陛下,祁郡主她本也不想插手您选后一事的,是她看出了您为了心仪之人而抵触选秀一事,怕您一时糊涂为美色所谜,为了后宫日后的安宁,才想让奴婢帮帮最为合适做皇后的人选……” 赵捷垂眸对着楚池道:“你还知晓朕为了你而在抵触选秀!你却为了你的主子将牡丹仙一曲告知旁人,这么践踏朕对你的心意!” 楚池心慌道:“陛下……” 赵捷冷声道:“别跟上来。” 赵捷气恼离去,只余下楚池站在原地,不知所措。 储秀宫门口,得到了陛下前来储秀宫消息的楚琉璃一直在宫门口等着,久等不来,没想到陛下竟然是从隔壁尚服局之中出来的。 楚琉璃也没想到竟然能在背后听到了这番隐秘,楚池一个尚宫局的女官,怎配得到陛下的真心?(本章完) ------------ 第三百零三章 朕已决定立你为后 楚池见着赵捷的背影,满是慌乱,她去寻了一块可出入宫中的玉牌,连连出宫去了一趟平柔公主府。 祁语宁与陆泽刚要歇下,她听到了翠柳前来通传楚池求见,便起身道:“怎么这个时候来了?” 十一月初,天冷得很,祁语宁素来是畏寒的,她裹着一件厚厚的皮草披风才到了外边见楚池。 祁语宁见着心生慌张的楚池,问道:“可是宫中出了什么事?” 楚池在宫中待了也这么多年了,如今掌管后宫各种事宜,若不是什么大事,就必定不会如此慌乱。 楚池小声道:“奴婢帮衬着秦姑娘讨好陛下一事被陛下给察觉,陛下如今很是生气……郡主,对不起,都是我办事不力,但恐怕陛下会因此而记恨上您,也毁了秦姑娘的前程。” 祁语宁微蹙眉,她们与赵捷的关系当真是微妙的很,他们对赵捷乃是发自内心的称臣与忠心的,可也要防赵捷心中忌惮着他们。 这次选秀一事,原本祁语宁大可让平柔公主与赵姝两人联合皇室宗亲直接定下皇后人选。 可说到底祁语宁也怕强扭的瓜不甜,更怕毁了小皇后一生,这才让赵捷自个儿挑选。 如今她在背后操控选秀一事被赵捷知晓,还不知赵捷会如何想她…… 祁语宁皱眉道:“陛下为何会很是生气?” 说起来,就算她插手了赵捷的婚事,依赵捷的性子,也不该会在她的人跟前发怒。 楚池跪在了地上,抬眸看向了祁语宁道:“郡主,对不住,有一事我一直瞒着您,五个月前陛下临幸了我……” 祁语宁将手中的汤婆子往一旁的茶几上重重一放,“陛下临幸那个宫女竟然是你。” 祁语宁怎么猜都没有往楚池身上去猜,楚池到底要比陛下大三岁……但想想还真有这可能,毕竟论容貌,楚池之容颜可谓是不俗。 楚池低声道:“郡主,我辜负了您对我的信任,我实在是对不住您,陛下酷喜古琴曲牡丹仙,我不知那曲子是陛下所作,就将曲子交给秦姑娘去练习,未曾想到被陛下识破,我……” 祁语宁见着楚池浑身颤抖,想来是害怕至极,见着楚池穿着单薄,祁语宁褪下了自己的披风给楚池套上道:“这般晚了,你去你娘房中睡一晚吧,不必多过于担忧。” 楚池咬唇道:“我从未见过陛下发如此大的怒火,我真的很怕牵连您与秦姑娘……我……” 祁语宁听着楚池的颤音,拍了拍她的肩膀道:“没多大的事,一切有我呢,好好去睡一觉。” “是,郡主。” 见着楚池离去后,祁语宁揉了揉自己的太阳穴。 回到房中,祁语宁与陆泽说了楚池一事,陆泽微蹙眉道:“怎会是她呢?还以为她是个老实的。” 祁语宁道:“楚池本就老实,不老实的是你小表弟,我看楚池都被吓坏了。” 陆泽看着祁语宁道:“你本就不该让楚池帮衬秦峰侄女儿的。” 祁语宁不服气道:“若真的让楚琉璃当上了皇后,日后朝堂还不定怎样呢?怎么就成了我不该了?” 陆泽连道:“你说得是,且看明日赵捷怎么说吧。” …… 早朝后。 赵捷便叫着陆泽独自进了紫宸宫之中道:“表兄,朕尚且不想要选秀。” 陆泽看着赵捷道:“陛下,您如今已满十七岁,该到了亲政的年纪。” “不娶妻就不能亲政了吗?”赵捷手摸着龙椅上边雕刻着的威武龙纹道。 陆泽道:“还有便是等到陛下年满二十也可亲政,但您也知晓灵灵常抱怨臣无空陪她出去玩,说了好几次要带她去北城,也都因国事而未能成行,陛下早日大婚也可早日亲政……” 赵捷道:“朕已有皇后人选,不必选秀,如今储秀宫之中的秀女朕一个都不会留。” 陆泽道:“是何人?” 赵捷看着陆泽道:“楚池。” 陆泽微蹙眉道:“陛下不要胡闹。” “朕不是胡闹,朕身为九五之尊,若不能娶心爱之人为妻,那何谈手握重权掌管国事?” 陆泽心生无奈:“楚池乃是平民家中的女儿,她爹娘还都是祁家的家生奴,后才除去的奴籍,她如今还是宫中奴婢,陛下三思。” 赵捷看着陆泽道:“朕意已决,表兄不必再劝了。” 陆泽微微蹙眉,也不再相劝,也不再多说,只与赵捷聊起了朝堂政事来。 楚池方一回宫,就听到了储秀宫的秀女都被遣出宫回家一事。 楚池连问着吴尚宫道:“这选秀迫在眉睫,陛下怎会……” 吴尚宫看着楚池道:“陛下不打算选秀了。” 楚池手紧握住了裙摆,这一日楚池都满是心不在焉的,直到到了晚上,楚清来喊她前去太极殿,楚池的步伐可谓是极慢,她第一次觉得这皇宫极小。 楚池入了太极殿内,便见到了黑着脸色的赵捷弹着古琴,她连下跪道:“陛下。” 赵捷自顾自弹着琴,楚池跪在地上许久只觉得膝盖疼得厉害,她进宫后,很少跪这么久,周太后对朝堂政事虽弄不灵清,但是对宫中宫女是极好的。 赵捷先前更是从未让她跪过这般久。 明明该是烧着地龙的木板却是传来刺骨的冷意。 许久,楚池才听到赵捷开口道:“知晓错了吗?” 楚池连低头道:“奴婢知错,奴婢千不该万不该插手后宫选妃之事,奴婢以后定会对陛下忠心耿耿的,但陛下,奴婢与祁郡主先前并无什么坏心,也并非想要操持什么,只是……” 赵捷听到楚池的话语,皱眉道:“你还是不知错在何处。” 赵捷看着楚池只觉得心底烦躁,“你走吧。” 楚池起身的时候,双膝疼得厉害,踉跄了一步,差点要摔倒在地上,赵捷见状连上前将楚池给扶住,打横将她抱在了小榻之上。 赵捷撩起了楚池的裙摆,卷起裤脚见到跪红了的膝盖,眉头越发紧蹙了。 “朕并没有气恼祁郡主妄图插手选秀一事。” 赵捷看着楚池道:“朕的皇位是因她而得来的,祁家若要造反早就反了,这些年来表兄为了辅佐我,亏待了灵灵不少,灵灵常抱怨表兄没时间陪她出去玩,不像昀表兄那般可以时常陪着孩子们。 朕从不怀疑陆家祁家的忠心,我只是恼你在祁郡主与我之间你选择了她,且践踏我对你的一片真心实意。” 楚池看着赵捷的眼眸,心一疼,她捏紧了自己的裙摆道:“对不起,陛下。” 赵捷双手握住了楚池的肩膀,沙哑着声问道:“你可喜欢朕?” 楚池低声道:“喜欢。” “撒谎,若是喜欢你会这般勤快地帮朕操持选秀一事?” “那是奴婢应做的事,不能领了俸禄不干活。” “楚池,朕已决定要立你为后。” ------------ 第三百零四章 楚池凭空失踪不见踪影 楚池听到了赵捷的话,她还以为自己听错了,她声音微顿道:“陛下,您说什么?” 赵捷紧握住了楚池的手道:“我要娶你为妻,许你后位。” 楚池连声道:“陛下,万万不可,你娶我会引起朝堂非议,我娘是小郡主的奶娘,您若娶我为后,还不知朝堂会如何议论摄政王与祁郡主!” 赵捷气恼至极道:“朕拿六宫之主的位置给你,你想的却是怕给摄政王与祁郡主惹来非议?” 赵捷都被气笑了,“祁郡主可是好福气,有你这么一个忠心耿耿的,朕知晓了,朕的一片真心倒不如喂狗!” 楚池反握住了赵捷的手道:“陛下,奴婢不是要辜负你的真心,只是不想因为奴婢而引起朝堂震荡,更不想引得您与太后娘娘母子不合,您要娶我为后,太后娘娘必定不会答应的。” “您立我为德妃,我真的很开心,我知晓您心中是有我的,可是皇后之位……奴婢实在是担待不起。” 赵捷凑近着楚池的粉唇道:“朕说你担得起你就担得起。” 楚池心中满是慌乱,可是突如其来猛如烈火的吻让楚池渐渐地无了慌乱。 只放纵着自己沉溺在这只有她与赵捷两人的一方极乐之境里。 …… 盛京城郊一处临湖别苑之中。 楚晏见楚琉璃从宫中回来,便道:“陛下怎会无缘无故遣返秀女呢?他都十七了,也该急着要亲政夺权了,怎会在这个时候,将秀女全都遣出宫中呢?” “一定是因为楚池那个狐狸精。” 楚晏听到楚池二字,微皱眉道:“你说谁?” 楚琉璃道:“就是尚服局之中那个女官楚池,我昨夜亲耳听到陛下说对她有着一番心意,陛下定是因她而遣返我们这些秀女的。 那楚池根本就不配,我都打听过了,楚池娘亲就是摄政王女儿的奶娘,先前还是祁家的家生奴婢,嫁人了才除的奴籍,楚池这样低贱的出身,根本就不配留在陛下身边。” 楚晏挥了挥手,对着楚琉璃道:“你回去吧。” 楚琉璃道:“叔叔,那我还可以进宫为妃吗?” 楚晏对一旁的宁唯道:“你明日带着琉璃去一趟太后宫中,太后绝对不会允许祁家的奴仆之女为皇后的。” “是,夫君。”宁唯应下。 楚晏目光望着皇宫处,又缓缓收回。 …… 天一亮,周太后就见了前来求见的宁唯与楚琉璃。 周太后对楚琉璃做自个儿媳妇是一万个满意。 宁唯与楚琉璃行礼后,周太后将楚琉璃招呼到了自个儿边上道:“快来哀家身边坐,离选秀可没两日了,到时候……” 楚琉璃道:“太后娘娘,您还不知陛下已经取消选秀了吗?” 周太后还真不知,她在自己宫殿之中对外边的消息可不灵敏,连着这般大事,她也是一无所知:“什么?皇儿在做什么,怎么好好的选秀又说不选了?” 楚琉璃道:“还不是因为楚池,陛下怕是被楚池给迷住了心智,祁家可真是有本事,早早就在陛下身边设计了美人计……” 周太后一愣道:“楚池?就是那个祁语宁安排进尚宫局的小女官?她怎么会迷住陛下的心智呢?不可能,绝不可能,哀家见那楚池是个老实听话的。” 楚琉璃低声道:“太后娘娘,臣女是真心为了陛下好的,不敢说谎,臣女亲眼所见陛下深夜从楚池的寝殿之中出来。” 周太后捏紧了手中的佛珠,气恼拍着一旁的桌子道:“来人,去将楚池叫来。” 周太后等了许久,才等到了内侍来报:“娘娘,楚尚服并未在尚宫局里边,奴查到昨日楚尚服去了太极殿之中,就再也未出来。” 周太后气恼起身道:“走,去太极殿。” 楚池醒来的时候已是日上三竿,身旁早已没了温热,她方起身,就听到了外边传来了徐公公的声音。 “太后娘娘,陛下有令谁都不许擅闯太极殿!” “哀家也不行吗?” 周太后气恼推门入内,见到了长发垂在脑后,还依旧睡在龙椅上的楚池,楚池露出的锁骨处痕迹斑斑,周太后见状双眼微眯。 “哀家总以为你是个老实人,没想到却是个狐狸精,就是你迷惑陛下放弃选秀的?” 周太后走到了楚池跟前,吩咐着自己的身边的嬷嬷道:“楚池对哀家不敬,传哀家旨意,将她赶出宫中,永世不得回盛京。” 周太后身边的嬷嬷纷纷上前去拖拽着楚池。 楚池连披上了衣裳,她走到了周太后跟前跪下道:“太后娘娘。” 周太后垂眸看着楚池道:“祁语宁好手段,也是哀家太没有防备了,竟让她安插你这狐媚子到陛下身边,你最好立刻老老实实离开盛京城,否则哀家定不饶你的性命……” 楚池打心底里知晓赵捷想让她为皇后会有多难,就是周太后这一关都是过不去的。 楚池低声道:“太后娘娘,奴婢也不想因自己而惹得您与陛下母子不合……” 周太后拨弄着手中佛珠,吩咐道:“赶紧将她拖出盛京城之中,不得让她入盛京城一步。” 楚池还想劝劝周太后不要与陛下闹僵时,她已被周太后手下嬷嬷用帕子遮住了嘴巴,楚池不防帕子里边有迷药,昏昏沉沉间晕睡了过去。 楚池只有一个念头,只希望赵捷能早些赶来。 楚池是在一阵颠簸之中醒来的,她见着眼前已经没有了太后身边的嬷嬷,她从驴车上起身之后,才发现自己是在山上,初冬树叶都在落下。 她的跟前出现了一帮黑衣人,为首的正是楚琉璃。 楚琉璃手中拿着一把刀道:“就凭你,也敢抢本姑娘的皇后之位,你可不知我楚琉璃是楚家唯一的大小姐吗?陛下竟然因为你而将我遣出宫中,此辱,我可一定要报回来。” 楚池见状连去抢着楚琉璃手中的刀,她可不想死,她底下的幼弟幼妹还没有成亲,她还需帮娘亲照顾弟弟妹妹。 还有,赵捷愿许她皇后之位,楚池也不想死了,令赵捷伤心。 可刚中过迷药的楚池尽全力夺刀,也提不上来力气,争抢之中她又无力地晕厥过去。 楚琉璃用刀抵住了楚池的脸蛋道:“就凭你这卑贱之人,也配和本姑娘斗!这就划花你这张让本姑娘受辱的脸。” 楚琉璃的刀落在了楚池的脸上,顿时流了血,只不过她才落一刀,便被两个魁梧暗卫给拉开。 楚晏骑马赶到岗前,见着侧脸流着血却还昏迷不醒的楚池,将楚池抱在了怀中:“池儿,池儿?” 楚晏怒视着楚琉璃道:“你对她做了什么?” 楚琉璃本就惧怕楚晏,她瑟瑟道:“叔,叔叔,这楚池……” 楚晏将楚池给抱起,见着楚池脸上约一寸的伤痕,吩咐着手下道:“在楚琉璃脸上划一百刀。” “叔叔,叔叔……我是您的亲侄女,您……” 楚晏没理会哭着的楚琉璃,将楚池抱到了自己的马车之中。 徐公公在紫宸殿外满是焦急,里边陛下与摄政王祁王还有左右二相正在商议要紧的朝堂之事,可那边楚池姑娘已被太后的人给带了下去。 徐公公硬着脑袋入内道:“陛下……” 赵捷皱眉道:“有什么要事等下再来禀报。” 徐公公道:“是,是楚尚服被太后娘娘给……” 祁宇安开口问道:“楚池?她怎么了?” 赵捷连起身道:“朕还有要事,此事稍后再议。” 陆泽没有拦着赵捷,见着赵捷那慌张的模样,陆泽叹了一口气。 祁宇安问着陆泽道:“那楚池不是阿黎的大女儿吗?太后对付她做什么?” 陆泽道:“陛下想要立楚池为后。” 祁宇安皱眉道:“这不是胡闹吗?” 饶是赵捷马不停蹄赶到太极殿之中,得到的消息已是太后身边的嬷嬷将楚池给带出了宫中,赵捷连是叫上了楚清带着宫中侍卫去追。 可就是这么追出去,只找到了太后身边的嬷嬷们,赵捷沉声问道:“你们将楚池弄到何处去了?” 为首的嬷嬷道:“陛下,楚池已经离开盛京城了。” 赵捷问着那些嬷嬷道:“你们把楚池弄到何处去了?不说,朕灭你们九族!” 嬷嬷们这才心慌道:“我们将楚池姑娘带出城后,就交给了楚琉璃小姐后离开了,也不知她们去了何处。” 赵捷与楚清扬鞭骑马出了盛京城。 赵捷带着侍卫布下层层关卡寻了许久,不见楚池踪影。 …… 楚池听着滴水声,缓缓醒转过来,她的眼前是一张汉白玉的床榻,奢华至极。 她在尚服局之中一眼就能认出床帐乃是最好的云烟纱。 房内燃着的炭火亦是最好的沉香炭,这沉香炭宫中只有陛下一人能用,一天不过用来几块而已。 而此处却是满满一盆。 楚池目光望向了屏风,屏风后边隐隐约约有一个男子的身形,她防备道:“你是谁?” 屏风后边的男子语气之中满是愧疚道:“你就先在此处居住养伤,吃穿都有丫鬟服侍。” 楚池听着男子声音稍有耳熟,“你究竟是谁?你将我带到此处想要做什么?你是楚琉璃的人?” ------------ 第三百零五章 朕会告知母后要娶你为妻 屏风后边的男子没有回答楚池的话语,起身道:“你好好养伤,等你伤好了,自可离去。” 男子走后,楚池望向了一旁的梳妆桌上边的铜镜。 楚池走到铜镜跟前看着自己的脸上贴着一片膏药,将药膏撕下后,看着约一寸长的伤痕,她蹙着眉头。 这么长这么深的刀痕,怕是难以不留疤的。 “小姐。”门口进来一丫鬟连道:“您不要碰伤口,这是祖上流传下来的化腐养肌膏,专用来治疗刀伤的。” 丫鬟取了一张药贴,将淡绿色的膏药抹在了药贴之上,贴在了楚池的伤口处,楚池只觉得一阵清凉。 “这里是哪里?我要回去!” 丫鬟恭敬道:“您尽管在此处好生休养就是,等您伤好了,主子自然会让您离开的。” 楚池起身饶过屏风,她打开了跟前的门,出去后能见到不少落了叶子的枯树,再见便是湖水,楚池看向四周,此处是一处小岛屿,周边皆是湖水。 远远能望见对岸的宅院满是江南之风。 楚池问着丫鬟道:“此处到底是哪里?” “小姐只管安心在此地住下就是了。” …… 赵捷与楚清找到夜深,都不见楚池任何踪影,他紧蹙着眉头驾马返城,见着跟前楚府二字,赵捷便让着手下直接破门而入。 赵捷刚走到楚家的厅堂处,便见到了楚晏身后的小厮押着一个满脸是血的女子而来。 “楚晏,你这是什么意思?”赵捷见着满脸伤口的女子紧蹙眉头。 楚晏拱手道:“琉璃大胆对宫中女官不敬,我已是狠狠责罚她,她也知过了。” 赵捷皱眉问着楚琉璃道:“楚池呢?你将楚池弄到何处去了?” 楚琉璃摇头道:“我不知道,啊!我不知道,叔叔,饶我,我错了……” 赵捷见着疯癫的楚琉璃,看向了楚晏道:“楚池人在何处?” 楚晏看向了赵捷道:“陛下,今日楚池乃是被太后赶出宫中,太后有令楚池不得踏入盛京城一步,这楚池自然要遵守太后懿旨。” 赵捷连声道:“母后说得不算,楚池人呢?” “陛下放心,楚池很是安全,只是她受了些伤,我可以让陛下去看看她,但想来她应当也不愿见陛下的。” 赵捷皱着眉头:“她怎么可能会不见我?” “那就请陛下上船吧。” 夜深至极,楚池却睡不着,她望着窗外,见到湖中有一亮着烛光的小船而来。 丫鬟推门而入道:“小姐,陛下要来见你,主子问您要不要见一见?” 楚池道:“陛下来了我怎可不见?” 劫后余生,楚池已甚是想念赵捷。 丫鬟低声道:“您的脸……” 楚池摸着自己的脸,那一寸的伤口连她自己都觉得丑陋难堪,楚池又想起了今早遇到气恼至极的太后,她叹了一声道:“我还是见见陛下吧。” 赵捷入了湖中小屋,入内就见到了屏风后的身影:“楚池?” 赵捷三步并作两步入内将楚池紧紧抱在了怀中。 楚池搂着赵捷的腰肢,脑袋抵在了赵捷的肩上道:“陛下。” 赵捷低眸看着烛光旁的楚池,她脸上的膏药甚是明显,“你的脸?” 楚池缓缓地撕下了膏药,露出了丑陋的伤疤道:“陛下,奴婢被楚琉璃划伤了脸。” 赵捷缓缓抬手去摸着楚池的脸,他这会儿明白楚琉璃的脸上为何会全是刀痕,他只可惜自己没有去报这个仇! 赵捷依旧将楚池揽在怀中,紧拥着楚池道:“是我没有护好你,竟让你从太极殿之中被母后带走,等回去我饶不了那些宫女内侍!” 楚池道:“陛下又何必怪罪那些内侍宫女呢?她们寻常已是不易了,太后娘娘开口他们又岂敢为了奴婢而去违抗太后旨意?” 赵捷紧握着楚池的手道:“随朕回宫,朕会告知母后要娶你为妻。” 楚池伸手轻轻地靠近着自己的侧脸道:“陛下,奴婢容颜已不再,您就不要再为了奴婢与太后娘娘母子失和了,您自幼就没有父亲,是太后娘娘护着您长大,太后娘娘对您……” 赵捷皱眉哑声道:“毁了容颜又如何,朕又不仅仅是看中了你的容颜。” 楚池低声道:“陛下。” 赵捷道:“楚池,我只问你一句,你愿不愿意嫁给朕?不必去考虑别的那些弯弯绕绕的,只要说你愿不愿嫁给朕?” 赵捷将手指放在了楚池的下巴上,迫使着楚池抬起下巴看向他,“愿不愿?” 楚池只是入了赵捷的怀中,双手攀着赵捷的腰,落泪道:“妾愿意。” 赵捷轻笑着给楚池擦去了眼角的泪水,牵起了楚池的手道:“走,回家。” 楚池与赵捷离开了湖中小院,正要上船只时,就听到了船中传来的声音。 “陛下,楚池暂且先不能随你一起走。” 赵捷冷声道:“楚晏,你这是什么意思?” 楚晏从船中出来,天色昏暗,但透过灯笼光芒,楚池还是看清了跟前男子的面容,她牵着赵捷的手紧了紧。 楚晏看着楚池道:“楚姑娘脸上的伤疤需要静养,等她伤好之后,便可离开此处,想必楚姑娘也是不希望家人为你脸上的伤而担忧吧?” 楚池放开了赵捷的手,道:“陛下,我就留在此处养伤吧。” 赵捷道:“宫中也可养伤,又不是什么大伤……” 楚池看着楚晏,轻声对着赵捷:“陛下,您先回宫去吧。” 赵捷见到了楚池的神情分明是在瞒着他什么事情,微蹙眉道:“既然如此朕就先行回去了,正好与母后说说要封你为后一事,你在此处好生养伤,朕明日午后再来看你。” 送走赵捷之后,楚池的心甚乱。 楚晏复而归来对着楚池道:“你并不适合入宫为后,朝堂之中祁家陆家虎视眈眈,赵捷身为帝王娶了你一个无权无势的女子为后,自然要让有权势的高门贵女入宫为妃,平衡朝堂权势。 你入后宫无异于就是羊入虎口,你出身低微无权无势在后宫之中是斗不过那些高门贵女的,今日楚琉璃胆敢伤你,来日也有别的贵女会伤你,有太后在就算陛下也不能随时随地护住你。” 楚池看着跟前的楚晏讽刺一笑道:“堂堂千年世家家主的女儿,是无权无势,出身低微?” ------------ 第三百零六章 楚池,我并非是你父亲 楚晏淡然出声道:“楚姑娘在说些什么,楚某不明白。” 楚池眼中含泪道:“我十岁那年,在长安之中见到你喊你爹爹,你不认我,这个时候你还不认我吗?” “明明小时候的爹爹最喜欢阿池了,爹爹说过阿池是他最珍贵的宝贝。” “你为何不认我们?娘亲怀着四弟的时候你为什么要离开我们?你可知四弟他刚出生的时候有多可怜,娘亲要给小郡主做奶娘才能养活我们,所以澈弟就只能靠着东借些奶,西借些奶长大。 每次四弟想要娘亲抱她,都只能等小郡主不要娘亲抱了,才能得以抱他一会会儿。 你为什么要离开我们?为什么啊?” 十岁的楚池第一次大闹就是因为见到了爹爹,而娘亲说不是爹爹。 二十岁的楚池,却依旧不能再见到了爹爹之时,当做不认识。 楚晏道:“你好生在此处歇着养伤,等你伤好了就走吧,楚池,我并非是你父亲。” 楚池擦拭掉了眼前的泪水道:“你不是一直想要让楚家女儿为后吗?如今我也要成为皇后了,你却宁愿去让你侄女儿进宫,也不愿认下你的亲生女儿吗?为何啊?” 楚池看着楚晏道:“娘亲知晓您还活着吗?” “娘亲她肯定是知晓的,难怪她先前这么爱爹爹,却是从未去给爹爹上过坟,逢年过节也不祭拜爹爹,原来你真的没死啊!” “你为何就没死呢?你倒不如死了!起码你死了,我心目中的爹爹是疼爱我的爹爹,是我在宫中每每撑不过去的时候,想起拭去的爹爹就能成为心中的慰藉。” 楚池心痛地要命,话音一落便昏睡了过去。 楚晏连请来大夫给楚池诊脉,大夫道:“这位姑娘乃是中了迷药,加上这会儿气急攻心才晕厥过去的。” 楚晏叹了一口气。 楚池醒来后,她没有再在湖心小院里待下去,她只对着丫鬟道:“要不给一条船,要不我就跳湖游过去,若我游过去半路游不动溺了水,你也担待不起。” 丫鬟放了一只鸽子,没多久,楚池就见到了一条船而来。 楚池坐着船往楚家大门外而走去,她见到了一个打扮华丽的贵夫人,微蹙了蹙眉,此人楚池自然认识,是楚家主的夫人,宁家的千金。 与楚家主称得上是门当户对。 可让楚池来说,她根本就比不上自家娘亲半点。 楚池离开楚家后,就去了一趟公主府月弥院。 月弥院中,陆仪灵正在与楚澈练剑,因着楚澈赢了她一招,陆仪灵气得直哼。 “楚澈,我再也不理你了,这一次五日不理你,你怎么能赢我呢?你不可以赢我的。” “下棋我可以让着你,练武不可以,你若是自以为武功高强,到时候出去被人打了,才知道你是花拳绣腿那可就遭了。” “楚澈,你敢说我是花拳绣腿,你死定了,本郡主让你看看我的真本事。” 陆仪灵手中的小桃木剑早就换做了未开刃的真剑。 楚澈见到了院门口的楚池,放下了手中的剑笑道:“大姐姐,你回来了?你的脸怎么了?” 陆仪灵看着楚池侧脸上的药膏,“你的脸伤了?谁干的!你这么漂亮一张脸谁敢伤你?告诉我,本郡主帮你去报仇!” 楚池朝着陆仪灵淡笑了一声,“多谢郡主,我自己摔了而已,没人伤我,我寻娘亲有点事,你们慢慢玩。” 楚池进了叶黎的房中。 陆仪灵察觉到不对劲,楚池的神情满是不对劲,便拉着楚澈走到了叶黎的屋后边偷听。 楚澈觉得偷听娘亲与姐姐谈话不妥,却又不敢违背陆仪灵的意思。 “娘,爹还活着你为何不告诉我们?他竟然还活着,为何我们要受这么多的苦?” “他怎么可以如此不负责任,在四弟未出生之前离去,让四弟饱受苦难?刚才小郡主还在欺负四弟呢!” 叶黎道:“灵灵她那也不算欺负,还有你爹死了,你见到的那个人那不是你爹。” 陆仪灵在外偷听着,心中倒是有些隐隐内疚,的确她自小到大好像一直都在欺负楚澈,“以后我不欺负你了。” “我喜欢郡主欺负我。” 陆仪灵笑了笑:“我也喜欢欺负你,不过你爹爹怎么还会活着呢?” 屋内的楚池提高了声音道:“娘,您还要骗我,长安那一次您就骗我,您还打我说那不是爹爹,可他就是我爹,我不至于连我爹都不认识!” “池儿,你脸上的伤……” 楚池摘下了脸上的膏药,露出了狰狞的伤口,她含泪道:“是楚家唯一的大小姐划伤的,楚家唯一的大小姐,好一个楚家唯一的大小姐!” 楚池想起昨日楚琉璃那高高在上的言语,只觉得可笑,“娘,您这些年为何要忍耐啊?为何不去找爹爹? 你可知我与二弟在宫中有多不容易?您可知三妹为何这般沉默寡言,您可知四弟幼时每每夜里都哭闹着要娘亲陪着睡,可惜你要陪着灵灵小郡主,四弟他每每只能哭累了再睡去,如若爹爹在,我们本不该受这么多苦的!” “爹爹他是江南楚家的家主啊!您为何不去找他?” 叶黎深深叹了一口气道:“你也知晓他是楚家的家主啊!楚家的家主怎么可能承认他与一个奴婢生下四个孩子呢?怎么可能认下你们呢?只当他已经死了吧,起码当做他死了,在你们眼中他还是个好爹爹。” 楚池上前抱住了叶黎,在叶黎的怀中哭着,“娘,您是不是很难受?” “长安见到你爹爹那一次,娘亲就什么什么都明白了,那时候你还一直要闹着叫他爹爹,我是很难受,恨我自己无能,恨我怎么这么命苦偏生遇到了他,后来就不恨了,也不难受了。 娘亲还有你们,只要你们四姐弟过得好就好,你们的爹爹就是已经死了,池儿,你的脸……娘亲会去为你做主的,怎么样也要他给一个交待,就算不认你,也不能任由楚家人这般欺负你。” 叶黎伸手擦着楚池的眼泪道:“娘这就为你去讨要一个公道。” 楚池道:“不必了,娘亲,您不要再去见他了,我也不想见他了!不要再见他了!” “怎么能不见呢!”陆仪灵将手中剑给了楚澈道:“去,把剑给开刃了,我要用楚晏的血来祭我的第一把剑!” 楚澈紧皱着眉头,他自幼就没有爹爹,最羡慕的就是小郡主有一个爱她的爹爹,出去玩时,摄政王可以让小郡主骑在脖子上看着远处。 他更羡慕涵少爷,涵少爷与他一样没有亲生父亲,可是他有一个依旧疼爱他的继父。 楚澈从来没想过,他也是有爹爹的。 楚澈拿过陆仪灵的剑道:“好,我这就去开刃。”(本章完) ------------ 第三百零七章 连亲生孩子都不敢认的懦夫 楚澈拿着陆仪灵的剑前去磨着,每磨一次都是对楚晏的恨意。 陆仪灵命人探查到了楚晏的住处,带着楚澈又去了隔壁的祁王府之中喊上了祁知远,后又回公主府二房之中喊上了陆涵,还有她那两个双胞胎堂弟。 陆仪灵拿着剑对着众人道:“我奶娘被人欺辱,就是意味着我被人欺辱,楚晏那混蛋欺我至此,你们身为我的表兄,堂兄,堂弟,是不是应该帮我的忙?” 陆阳与陆星两个双胞胎首先点头道:“帮!” 祁知远年纪到底要比他们这群孩子还要更大些,他道:“楚晏乃是江南楚家的家主,听说他手段毒辣,我们几个孩子很难报仇的吧?” 陆仪灵瞪了一眼祁知远道:“你可是我表兄,我都被人欺负成这模样了,你不帮我?就你这样你还想娶我吗?” “帮你报仇就是了。”祁知远无奈道。 陆仪灵拔剑道:“今日必让楚晏见血!走!” 陆仪灵带着一帮子人,刚出公主府大门,就被祁语宁给拦在了门口, 祁语宁淡笑道:“灵灵,你们这是要出去玩?怎么不带奶娘丫鬟的?” 祁语宁看着与祁知远还要大几个月却矮了一头的陆涵道:“这大冬天里的,涵儿身体弱,可不能跟着你一起去玩闹。” 陆仪灵道:“娘,我才没有胡闹呢,我是去报仇!” 祁语宁轻笑了笑道:“你小小年纪有什么仇?娘亲帮你去报仇。” 陆仪灵抬眸看着祁语宁道:“娘亲,只有没本事的孩子才找爹娘告状,灵灵已经长大了可以自己报仇了的。” 祁语宁倒是没拦着陆仪灵自己有仇报仇,毕竟孩子之间能有多大仇。 祁语宁只让侍卫盯紧了,别出什么大岔子,在盛京城之中,祁语宁倒还是挺放心灵灵的。 祁语宁回到了自己的院落之中,见到了在房中算着账本的刚满六岁的小儿子,陆知修从三岁会识百字后,五岁就学会了算盘,六岁就能查账本,倒是帮衬了祁语宁许多忙。 “知修,你姐姐带着阳儿星儿出去玩了,你不一起去吗?” 陆知修奶声未消,语气却是成熟老练道:“姐姐的剑开刃了,容易误伤,君子不立危墙之下。” “什么?”祁语宁任由灵灵带剑出门是知晓她那把剑未开刃,开刃的剑她可不敢让灵灵带着走。 祁语宁着急忙慌就出门去追赶,刚出门就撞上了陆泽。 陆泽倒是顺手将祁语宁揽在怀中道:“慌慌张张做什么呢?” 祁语宁道:“灵灵带着开刃的剑去报仇,这孩子,胆子太大了。” 陆泽道:“报仇?她小小年纪有什么仇?” 祁语宁道:“我也不知,赶紧追上去。” 祁语宁退回到了屋中,问着陆知修道:“你可知你姐姐找谁报仇去了?” “楚晏。” 祁语宁与陆泽对视了一眼,两人都甚是不解,灵灵与楚晏能有什么仇怨呢? …… 楚池从公主府回到宫中后,不顾一切地去了紫宸殿之中找赵捷。 不顾赵捷还在处置公事,楚池就投入了赵捷的怀中,“陛下。” 赵捷抱着楚池轻拍着楚池的背道:“怎么了?” 楚池只靠在赵捷的怀中,问道:“您为何不嫌弃我出身低微呢?” 赵捷摸着楚池的脑袋道:“论这世间又有谁能比朕身份要尊贵呢?朕心中有你,又何必去顾忌身份呢?你的出身低微根本就要紧,因为嫁给朕后,朕能给你万万人之上的高位。” 楚池哽咽道:“是啊,只要心中有我又怎会嫌我呢,所以他从来就没有爱过我们。” 赵捷嗯了一声:“什么?” “小叔叔!” 陆仪灵不受通传带着一帮兄弟入内,见到了靠在赵捷怀中的楚池,她嘴巴长得大大的:“楚池姐姐?小叔叔?你们,你们……” 楚澈看着楚池道:“大姐姐。” 祁知远与陆涵陆阳陆星连对着赵捷行礼。 “参见陛下。” 楚池在赵捷怀中,见到闯进来的一帮孩子,也不知该怎么是好,想要起来,偏就赵捷搂得她紧紧的。 赵捷一直任由灵灵自由出入皇宫之中,对着灵灵笑道:“今日怎么带着这么多人来宫中?” 陆仪灵道:“哦,就是楚晏欺负了我,我打算带着他们一起去报仇,先来和您说一声,若是要楚晏断胳膊少了腿的,您一定不能责罚我。” 楚池看着陆仪灵,又看向了楚澈道:“你们是不是听了我与娘亲的谈话?” 陆仪灵道:“嗯,楚池姐姐,您放心,这仇我一定替奶娘报了。” 楚池连道:“不必,郡主,切不要去找楚晏了,我们日后与他井水不犯河水就好,去找他报仇也只会让娘亲更加伤心与难堪而已。” 楚池拉着赵捷的衣袖,“你劝劝小郡主。” 陆仪灵轻哼道:“我不会原谅楚晏的,我不会让楚晏知晓我是为何去揍他的!我们走!” 楚池连要起来去拦着这帮孩子,却被赵捷给紧紧揽在怀中,“随灵灵去,不过,你得与我解释一下,你与楚晏之间的关系,你那幼弟以前朕就觉得眼熟,今日这一瞧与楚晏像了几分。” 楚池道:“陛下……我怕灵灵小郡主会……” 赵捷道:“楚晏不敢惹她的。” …… 陆仪灵带着一帮孩子前去楚家大门,不顾楚家侍卫阻拦就大摇大摆进了里边。 宁唯得信连出来道:“小郡主,祁小王爷,今日什么风把您几位给吹来了?” “表姨母。” 宁唯乃是宁雯的侄女,算起来乃是沈念的表妹,陆涵陆阳陆星几个人按照规矩得叫她一声表姨母。 陆仪灵狠狠瞪了一眼陆涵陆阳陆星三兄弟,她对着宁唯道:“我不找你麻烦,你去把楚晏给叫出来,我只找楚晏的麻烦!” “小郡主……这,我夫君是哪里得罪了您吗?我替他向您道歉!” 陆仪灵拔出手中开刃的剑道:“楚晏是得罪了我,要谢罪,就拿楚晏的血来谢罪,快去找他,否则我就烧了此处!” 陆仪灵话音一落,一旁的楚澈就适时地递上了手中的火折子。 陆仪灵打开火折子一吹,她拿着火折子往一旁的红木桌上而去。 宁唯连道:“郡主且慢,我这就去请夫君出来。 楚晏听说陆仪灵带着她的堂兄表兄堂弟们而来,本是觉得一个十岁孩童而已,不想理会。 直到宁唯而来道:“夫君,不好了,小郡主要您出去,否则她便要烧了此处府邸。” 楚晏微微蹙眉,走到了待客的厅堂处,他第一眼见到的便是站在陆仪灵身边,与陆仪灵差不多高的男孩,那个他素未谋面过的小儿子。 楚澈见着进门而来的楚晏,手微颤。 陆仪灵站在了太师椅上,居高临下地看着进来的楚晏道:“你好大的胆子竟然敢欺负本郡主,本郡主绝不饶你,动手!” “住手!” 祁语宁与陆泽匆忙进来,见着站在太师椅上的女儿,祁语宁不由地揉了揉太阳穴。 陆泽上前将陆仪灵从太师椅上抱下来,对着楚晏道:“小女无礼,还望楚家主见谅。” 陆仪灵从陆泽怀中挣脱着,“无礼?爹爹,你都不知道他有多恶心多混蛋,你怎么可以帮他不帮我呢?” 祁语宁看向了楚晏道:“楚家主怎么惹着我女儿了?灵灵长这么大,我还没见她这般生过气呢。” 楚晏看着陆仪灵道:“小郡主认错人了而已。” 陆仪灵拉过一旁的楚澈道:“认错人,你不如拿面镜子来照照你和楚澈有多像!你敢滴血认亲吗?还是堂堂楚家家主呢,我呸,连亲生孩子都不敢认的懦夫!” ------------ 第三百零八章 池姐姐不能嫁给小叔叔做小婶婶 祁语宁对着陆仪灵道:“人有相似之处,这楚家主本就与楚澈已亡的爹爹长得相似,楚澈长得是像他已死的爹爹。” 陆仪灵道:“楚澈的爹爹已经死了,死得透透的!楚晏,你敢说楚澈的亲爹死得透透得了吗?你敢说楚澈亲爹死了,我就不再找你麻烦,你说!” 楚晏终究没有开口,只看向了陆泽道:“王爷,这场闹剧该终止了。” 陆仪灵握着祁语宁的手道:“娘亲,你看他都不敢咒自己死了,楚晏你就是一个大懦夫!” 祁语宁捂住了灵灵的嘴巴,看向了一旁祁知远陆涵几个孩子,“回家去了。” 陆仪灵被祁语宁与陆泽拉着离开的,祁知远陆涵几人纷纷跟上。 唯有楚澈并没有离开,他只是紧盯着楚晏看着。 宁唯浅笑着望着楚澈道:“你叫澈儿是不是?” 楚澈听到宁唯的声音,没理会他,跟着祁语宁等人出了楚府大门。 宁唯看向了楚晏道:“夫君,我至今未曾有孕,楚家终是需要您的血脉,你我年纪也都不轻了,与其寄希望于上天垂怜能怀上一个孩子,倒不如先让澈儿回楚家,认澈儿为我的孩子,继承楚家之基业。” 楚晏微蹙眉道:“待我思索思索。” 祁语宁与陆泽在回去的马车上,听得陆仪灵义愤填膺地说了楚池与叶黎的对话,倒也确定了楚晏还真的是楚池他们早逝的爹爹。 陆泽道:“这楚晏未免也忒不是个男人了。” 祁语宁点头道:“四个孩子呐,就这么转头不认不管不顾,早知刚才就不拦着灵灵了。” 陆仪灵气恼又委屈地看着祁语宁:“就是,刚才娘亲就不该拦着我报仇雪恨的,要不然我这就下马车再去打楚晏一顿?” 祁语宁将陆仪灵抱在怀中道:“可别了,此事就别再去闹了!既然叶黎选择息事宁人,你可不要将此事给闹大了,尤其是如今你小叔叔想要立楚池为后,不可节外生枝。” “娘亲,小叔叔要立楚池为后是什么意思?是让楚池姐姐做皇后吗?那岂不是日后楚池姐姐成为我小婶婶了?” 祁语宁轻点头道:“嗯。” 陆泽在一旁微蹙着眉头道:“这事还真不能任由捷儿胡闹。” 祁语宁看着陆泽道:“怎么就是陛下胡闹了呢?楚池她是个听话懂事的好姑娘。” 陆泽道:“真要是楚池做了皇后,你我还不知会遭受朝野多大的议论不忠不尊小皇帝,楚池终究是祁家奴仆出身,能做个贵妃已是她天大福气了。” 祁语宁道:“就为了你我不遭受议论不忠不尊陛下,就枉顾陛下心意拆散人小两口,这才是不忠不尊吧?” 陆仪灵在一旁叹气道:“我也觉得池姐姐不能嫁给小叔叔做小婶婶。” 祁语宁淡笑着问道:“为何?” 陆仪灵看向了祁知远道:“就像表兄一样,我叫他表兄,他也叫爹爹表兄,好乱,如若小叔叔娶了楚池姐姐,日后楚池姐姐与小叔叔的女儿算是我的妹妹呢,还是算是我的小外甥女呢?” 祁语宁淡笑道:“你虽叫池姐姐,不过也算不了是亲姐姐,当然是按照小叔叔的来,以后叫池姐姐为小婶婶。” 陆仪灵又看向了一旁的楚澈,“那岂不是也要叫楚澈小叔叔呢?” 陆仪灵对着楚澈道:“我是不会叫你小叔叔的哦!” 楚澈嗯了一声,显然是心不在焉。 祁语宁先将祁知远送回了祁王府,又将沈念的三个孩子送了回去,就去找了叶黎。 天还没黑,叶黎就躺下了,祁语宁去的时候,叶黎正发着高烧,“郡主,我病了,莫要将病染给您。” 祁语宁道:“无碍,楚晏他真的是澈儿的亲爹爹吗?” 叶黎点了点头道:“此事说来话长,那时候我也以为他死了,见到他的尸首我就觉得不太对劲,但那时实在是太伤心,也没有细查。 知晓他没死是在长安城的时候,见到了楚家家主的模样,与我已亡故的夫君一模一样,形态神情都是一致的,我就知晓他回到楚家后,是瞧不上我们了的,也是不会来认我们了的。 郡主,楚晏虽是澈儿的亲爹爹,但也不是,楚澈他是不会任由我们去侮辱他们千年世家的血脉……” 祁语宁知晓饶是尊贵如同陆宝珠,都被他们那些自诩尊贵不与外人联姻的世家所嫌弃,何况叶黎。 不过陆宝珠有强大的娘家,嫁进沈府这几年来,陆宝珠早将沈家收拾了一遍,改了他们狗眼看人低的毛病,叶黎无权无势还真难讨要一个公道。 叶黎咳嗽了两声道:“如今孩子渐渐长大了,池儿也快要嫁人了,清儿也到了娶妻的年纪了,等陛下亲政,清儿少不得可以进朝堂,到时候小小的婚事,澈儿的婚事也都有指望,四个孩子好好的,我已是心满意足了,楚晏愿不愿意认他们已经无关紧要了。” 祁语宁淡笑着道:“也是,你也是有福气的,池儿快要成皇后了,届时清儿小小澈儿的前程必定都会无可限量。” “什么?”叶黎震惊至极,“皇后?” 祁语宁问道:“池儿没有与你说吗?” 叶黎摇摇头道:“没有。” 祁语宁道:“你好好养病吧,身子最为要紧。” 叶黎应下道:“嗯。” 祁语宁离去后,楚澈才走近了叶黎的房中。 楚澈坐在叶黎的床边,低头道:“娘,我终于见到爹爹了,原来我也是有爹爹的……” 叶黎心疼地看着楚澈,她是最为亏待澈儿的,楚池起码九岁以前过的日子都是幸福的,清儿六岁之前也尚有疼爱他的爹娘,就是三女儿小小出生时候也是爹娘抱在手里的。 唯有楚澈,没有爹,也没有娘亲。 叶黎道:“澈儿……” 楚澈低声道:“不过我不喜欢有爹爹,没有爹爹也挺好的,娘,我喂你喝药吧。” 叶黎将楚澈抱在了怀中道:“澈儿,娘的澈儿。” 楚澈忍着眼泪,看叶黎吃完了药才到了院中角落里哭着。 “哭什么哭?”陆仪灵走到了楚澈跟前道,“今日报仇被爹娘发现了,下次我们偷摸去报仇,总能报仇成功的,不要哭!” 楚澈抬眸看向了陆仪灵。 陆仪灵将自己的帕子给了楚澈擦眼泪道:“不许哭,你是我的小侍卫,你要听我的话,我让你不哭你就不哭。” 楚澈擦了眼泪。 陆仪灵道:“笑一个!” 楚澈挤了一个比哭还难看的笑意,陆仪灵一笑道:“这才对嘛,楚澈,你可要一辈子都听我的话哦。” 楚澈点头道:“嗯。” …… 叶黎这一场病,病得倒是极重的,楚池担忧不已都找了御医来给叶黎诊脉,开了不少药物都不见好转。 楚池这几日也都不回宫去了,她对叶黎满是担忧,她很怕叶黎会撑不过去这个年。 陆仪灵这几日也变得乖巧许多,天天陪在叶黎身边,“奶娘,你要乖乖吃药,乖乖吃药病才会好的,开春池姐姐要和小叔叔成亲了,你要早些好起来,我们一起给池姐姐置办嫁妆。 叶黎欣慰地看着陆仪灵道:“灵灵,奶娘怕是难以撑过这一回了,日后请你帮奶娘好好照顾澈儿,好吗?” 楚池道:“娘,你别说这种丧气话!” 陆仪灵点头道:“就是,您会长命百岁的。” “小叔叔。”陆仪灵见到门口进来的赵捷,起身道,“小叔叔,你怎么来我这里了?” 楚池连起身看向了赵捷,赵捷走到了要起身行礼的叶黎身边道:“姑姑不必多礼。” ------------ 第三百零九章 让楚澈做楚家的少主 叶黎已经许久没有随着灵灵进宫了,记忆中的小皇帝如今已是长大成人,赵捷虽还未曾亲政,但一举一动间已是尽显天下之主的帝王之气。 “陛下……” 赵捷牵上了楚池的手对着叶黎道:“听闻姑姑重病,朕特意来看看,还请姑姑放宽心好好休养。” 叶黎道:“劳陛下费心了。” 赵捷又嘱咐了叶黎几句好好照顾身子,便也没有久留。 叶黎对着楚池道:“池儿,你送送陛下。” 陆仪灵起身道:“我送小叔叔好了。” 赵捷深深看了一眼陆仪灵,陆仪灵心知肚明道:“哎呀,我肚子难受,还是让池姐姐送小叔叔吧。” 楚池淡笑了一声,随着赵捷去了院中,“陛下,我娘身子骨不好,我实在是不敢离开,也都怪我不好,是我太不懂事了,非要去娘亲跟前闹,才让娘亲郁结于心,病情一直不愈。” 赵捷看着楚池道:“无事,你就多陪陪你娘亲,偶尔记得回宫来一趟就好,不记得也无碍,此处朕也可随意来。” 赵捷低头看着楚池,一只手握住了楚池的下巴,吻住了楚池的唇瓣,许久才将楚池放开,“回去吧。” 叶黎重病,陆仪灵想了一个又一个法子逗叶黎开心,趁着冬日里难得升温有暖阳,陆仪灵还带着叶黎去了一趟山上游玩散心。 游玩散心回来后,叶黎病好了不少,楚池才能放心回到宫中去。 叶黎病方好,就收到了一张请帖,她思虑了良久,还是选择去了茶馆之中。 茶馆的天字包厢内,宁唯见到前来的叶黎一直看着叶黎,叶黎年纪要比她许多岁,如今的叶黎已经三十有五,而她如今也不过才二十六岁。 生过四个孩子又大病初愈的叶黎看起来可是憔悴得很,宁唯跪坐在蒲团上,见着初显老态的叶黎,不由得松了一口气。 “楚夫人请我来有什么要事?” 宁唯给叶黎倒了一杯茶水道:“叶黎,我也与你开门见山了,我嫁给晏郎多年,肚子不争气,至今未能给晏郎生下一儿半女,而晏郎如今也已三十七了,他需要一个子嗣来继承楚家家业。 我想你将澈儿给我,让澈儿做我的儿子,做楚家光明正大的少主。” 叶黎闻言端起宁唯递给她的茶杯,就劈头盖脸地浇到了宁唯的头上,“你们的脸皮可真厚啊!十年,整整十年,他对澈儿不管不问,如今想要将澈儿要回去,做什么梦呢?” 宁唯整个人身上都湿透了,拍桌怒道:“叶黎,谁给你的胆子?你可知晓得罪楚家的下场?你宁愿让你的儿子跟着你做人陆家的奴仆,都不愿意让他有一个大好前程吗?” 叶黎道:“在我们母子五人快要活不下去的时候,是祁郡主帮衬了我们,就是给郡主做一辈子的奴仆也要好过跟着你们!” 叶黎说罢后,正要离去时,便见到了从厢房门口进来的楚晏。 叶黎看着容貌依旧没有多大变动的楚晏,要离去时,却被楚晏握住了手,“水是你泼的?” 叶黎看着楚晏道:“是我泼的又如何?你们休想抢走澈儿!” 楚晏对着宁唯道:“你先出去。” 宁唯起身出了厢房后,便将门给带上。 门阖上后,楚晏才放开了叶黎的手腕,叶黎扬手就是往楚晏的脸上狠狠地打了一个巴掌。 “你就算怕丢了你楚家家主的脸面,不认我们,我也不恨你了,到底本就不该怪你,可你竟还妄想抢走澈儿,你太不是个东西了。” 楚晏倒吸一口气,嘶了一声道:“你难道要看着澈儿做一辈子的奴仆,一辈子任由陆仪灵欺负他,让他一辈子做一个女子的小侍卫?” 叶黎紧蹙眉道:“楚夫人还年轻,你与她终究会有你们的孩子,等你有了自认为血脉高贵的孩子之后,澈儿呢?你们不会将他除之而后快吗?” “不会,宁唯认下澈儿之后,不会再生孩子了。” 楚晏伸出拇指划过被叶黎打了一巴掌疼得火辣的脸,“宁唯会对澈儿视如己出的,你该好好为了澈儿的前程考虑考虑。” 叶黎道:“池儿即将成为皇后,澈儿就算是不去楚家,他日后自有大好前程。” 楚晏道:“池儿她无权无势在宫中做皇后能做多久?日后后宫之中任意一个妃嫔都要比她出身好,何况如今陛下可不会不防着祁家与陆家,池儿是祁郡主安排进宫中的,如今陛下或许是一时被她美色所迷,可若是陛下要清算祁家陆家之时,池儿必定会被牵连。” 楚晏坐下来,递给了叶黎一杯茶,“澈儿回到楚家,他日后也能给池儿做一个依靠,不是吗?” 叶黎接过茶,也是劈头盖脸地泼了楚晏一头,“你休……” 想字还未出口,叶黎便晕倒在了茶几跟前,楚晏连起身将叶黎抱在了怀中,对着门外喊道:“来人,请大夫。” 宁唯匆忙入内,见着被楚晏抱在怀中的叶黎,低头道:“夫君,她这是怎么了?” 宁唯拿着帕子给楚晏擦拭额头的时候,却被楚晏挥手推开。 宁唯眼眸一眯,道:“夫君,别太担忧了,已经去请大夫了。” 大夫很快便就赶到,给叶黎诊脉后道:“她身子实在是太弱了,本就是大病初愈又是气急攻心,这才晕厥过去,要切记莫再情绪过于激动了,她当年生孩子之时怕是就落下了月子病,没怎么好休养,若是再情绪波动过大,怕是没几年好活了。” 楚晏皱着眉头道:“知晓了。” …… 月弥院之中。 陆仪灵推着一扇扇的门,都没见到叶黎,问着一旁的楚澈道:“奶娘去哪里了呢?我想吃她做的绿豆粥了,先前她生病,我都好久没有吃绿豆粥了。” 楚澈道:“我娘一早就出门去了,我也会做绿豆粥,我去熬吧。” 陆仪灵点头道:“嗯,你快去。” 等到楚澈端来了绿豆粥,陆仪灵一尝道:“不是奶娘做的味道,不过也不差了。” 陆仪灵舀了一勺给楚澈道:“你尝尝。” 楚澈喝了一口淡笑道:“我觉得比我娘做的要好吃。” “不,奶娘熬的绿豆粥才是天下第一好吃的,你熬的也就比祖母熬的绿豆粥好吃一点点。” 楚澈道:“我熬得怎么都要比公主殿下熬得好多了,每次公主殿下给你熬的粥你都让我喝。” 陆仪灵喝着绿豆粥眯眼笑着道:“我祖母熬的粥寻常人可喝不到哦,只有我们陆家人才能喝得到,我这是把你当做是我自己人。” 喝完绿豆粥已是天黑,陆仪灵去用过晚膳回来还是没见叶黎,陆仪灵只安慰着自己已经长大了,奶娘照顾也能睡着。 第二日一早还不见叶黎的时候,陆仪灵才察觉到不对劲,连去找了祁语宁,“娘亲,奶娘不见了,我已经两日不见她了。” 祁语宁对着陆仪灵道:“别急,她在楚家。” “什么?她怎么会去楚家呢?不行,我不能让楚晏去欺负奶娘!”(本章完) ------------ 第三百一十章 周太后绝食 祁语宁见着风风火火的灵灵,连拉住了灵灵的手道:“奶娘与楚晏之间的事情你不得插手。” “为何?”陆仪灵噘嘴道。 祁语宁缓缓道:“楚晏与你奶娘一事并非仅仅是他负心这般简单的。” “那还有多麻烦?”灵灵轻哼了一声,“他就是一个负心汉,懦夫!” 祁语宁道:“左右你就不要多管闲事了,快过年了,倒不如得空去置办些过年要用的年货。” 陆仪灵道:“娘亲,这一次灵灵不能听你的。” 祁语宁见着陆仪灵出门而去,无奈地叹了一口气。 陆仪灵领着楚澈到了楚家门口,依旧是不受楚家门房小厮阻拦闯入了楚家院落内。 “奶娘!奶娘!” 宁唯连上前对着陆仪灵道:“小郡主,您这是……” 陆仪灵看着宁唯道:“我说了不找你麻烦,你走开,让楚晏把我奶娘还给我。” 宁唯愣了愣神道:“郡主……” 陆仪灵直闯入内,一个个房间搜过去,宁唯只得在一旁跟着。 直到陆仪灵闯入了前院的书房,宁唯连是拦着陆仪灵道:“小郡主,此处是我夫君的书房,他不许任何人入内的。” 陆仪灵道:“你不让楚晏把奶娘还给我,我就只能进书房里边找我奶娘。” 陆仪灵直接不顾宁唯阻拦入内,也该说是宁唯本就也没有想拦。 陆仪灵入内见到书房,看了几眼书桌上的竹简,到处搜查着。 楚澈走到了博古架跟前,看着上边的一个花瓶,他上前去看着一个乳白色的瓷瓶道:“这个花瓶我家中也有一个。” 陆仪灵过去要拿起花瓶,却没有想到花瓶根本就拿不起来,她用力一转,只见博古架后边有些许的响声。 “楚澈,帮我一起转,这个好重。” 楚澈上前帮着陆仪灵转着,只见博古架中间缓缓往下移,竟是出现一扇暗门。 陆仪灵道:“这就是传说中的密室?好人谁需密室,里边必定有见不得人的东西!” 陆仪灵点着了火折子,叫着一个侍卫先下去,听到侍卫说可以下去后,陆仪灵才跳到了密室里边,她见着宁唯要跟上来道:“你不要来。” 楚澈对着陆仪灵进了密室里边,侍卫点亮了密室之中的烛火,烛光照亮了整个密室。 陆仪灵长大了嘴巴道:“这是池姐姐小时候,这是奶娘吗?这画上的奶娘好年轻啊,我都没有见过这么年轻的奶娘。” 陆仪灵看着密室之中挂满着的画像,还有一块成色极差的玉环,这玉环陆仪灵很是熟悉,她想起了奶娘身上也有一块玉佩,正好和这玉环阖上。 陆仪灵道:“楚澈,楚晏为何要弄这么一个密室呢?” 楚澈摇头道:“不知道。” “小郡主!” 密室门口传来了楚晏微恼的声音,“小郡主,你可知擅闯别人家中的罪过!” “那你可知抢走我奶娘的罪过?”陆仪灵倒是丝毫不惧楚晏,“普天之下莫非王土,我小叔叔给我遍走大盛的权势,你要是不服气,你找我小叔叔去!” 楚晏道:“小郡主还请赶紧出去。” 陆仪灵往外走去,跟着楚晏去了湖心的小院之中,她一进小院就见到了尚在昏迷的叶黎,陆仪灵满是担忧的抱着叶黎道:“奶娘你醒醒,以后灵灵乖乖的,你醒醒,你不能不要灵灵的。” 楚澈满是恨意地看着楚晏。 叶黎听到灵灵的哭声,缓缓醒转,抱着灵灵道:“不哭,奶娘没事,灵灵不要哭。” 陆仪灵用手背擦了眼泪,欢喜道:“奶娘,您醒了。” 叶黎从床榻上起来,望向了楚晏道:“你想将澈儿从我身边抢走,绝不可能,我绝不会同意的!” 陆仪灵过去将楚澈拉到了自己的身后,仰头看着楚晏道:“楚澈是我的,你休想抢走楚澈!” 楚晏没理会陆仪灵,只对着叶黎道:“你再好好思虑思虑,池儿想要在宫中站稳脚跟,可没这般容易,周太后终究是陛下的亲生母亲,她不同意池儿为后,陛下也不能枉顾孝道,枉顾朝臣对他寄予的期望。你想要让池儿能够在宫中过得太平安稳,只能让澈儿回到楚家。” 叶黎握紧着手,心中除了气恼却还有一丝的无奈,她也很清楚池儿要想为后,可真不是赵捷的一句话就能了事的。 即便楚池侥幸能够成为皇后,日后所能仰仗的也就是赵捷一直不变心。 可是天下男子负心者众多,何况是那坐拥三宫六院的皇帝。 楚澈见到了叶黎眼中的松动,连道:“娘,你不能不要我!” 陆仪灵握紧着楚澈的手道:“楚澈,你放心,谁也不能将你从我身边给夺走!” 楚澈也紧紧握住了陆仪灵的手道:“说话算话。” 陆仪灵道:“我当然说话算话了,说话不算话的是小狗,我才不做负心狗!” 陆仪灵扶着叶黎道:“奶娘,我们回家吧。” 叶黎缓缓起身,浑身无力的她根本就不是陆仪灵一个孩子能够扶得动的,她踉跄着差点要摔倒,是楚晏上前搂住了她。 楚晏待叶黎站稳后,就松开了手。 …… 宫中,紫宸殿内。 赵捷正用晚膳时,听宫人来禀报周太后今日也没有用膳,他不由得皱眉,叹了一口气去了周太后宫中。 周太后已是连着三日不用膳了,整个人虚弱得很,脸色蜡黄,嘴边都起了皮。 “娘,您这又是何必呢?” 周太后躺在小榻上,无力地道:“皇儿,你我母子二人相依为命十七年,你刚出生没多久,你爹爹就丧命,你姐姐……我可怜的珊儿也早早亡故,娘亲将一切希望都寄托在你身上啊…… 你万万不可中了祁陆两家的奸计,娶一个奴仆之女为后,那楚池一开始就是祁家放入宫中的眼线,你让她做皇后,万一她孩子出生,怕是你也会命不久矣,你的小儿子依旧会成为祁陆两家的傀儡。” 赵捷道:“娘亲,您多虑了,表兄早就想要朕亲政了,至于祁家,如今的祁家小王爷也是我的亲表弟,祁家就这么一个血脉,他怎可能来夺权呢? 我就是心仪楚池,娘,孩儿只想要娶一个心仪之人为后,望娘亲成全。” “我成全不了你!” 周太后怒声道,“你要是想要娶楚池为后,就眼睁睁看着哀家绝食饿死!”(本章完) ------------ 第三百一十一章 楚池:我也希望腹中是个女儿 周太后说罢后,整个人都觉得眼前昏昏的。 赵捷于心不忍,只能道:“娘,我暂时不娶楚池为妻,您先吃些东西吧。” 周太后对着赵捷道:“你下一道圣旨,立宁家千金宁霁为后,立楚池为昭仪,哀家才可放心用膳,昭仪这个身份已是哀家看在你当真很喜欢她的份上,网开一面了。 还有一事,你不得让楚池有孕,得喂她喝下绝子药,她是祁家的人,不可不防!” “娘!”赵捷紧皱着眉头道:“我不会答应您的,您不想我娶楚池,我可以暂时不娶楚池为后,但是您要朕另娶她人,让楚池只为昭仪,朕做不到,您要绝食也罢,朕就跟着您绝食,您绝食一日,朕也绝食一日……” “皇儿!你糊涂啊,那个楚池给你灌了什么迷魂汤药?” 赵捷低声道:“日后娘吃什么,我就吃什么,娘若不吃,我也不吃。” 说罢后,赵捷就转身离开了周太后的宫中。 回到了太极宫之中,楚池已给他备好了床榻,“陛下,这都快临近过年了,我想今年与二弟一起去宫外过年,可以吗?” 赵捷轻笑道:“刚回宫没几日就又想着出宫了吗?” 楚池道:“是御医说娘亲的身体状况很是不好,我只想多陪她过几个年,毕竟日后若是真留在宫中了,怕是再无机会陪着娘亲一起过年了。” 赵捷握住了楚池的手,淡声道:“也好,你就多陪陪叶姑姑。” 楚池见着赵捷的眼中像是有心事的模样,只扑入了他的怀中安静地陪着他,等到赵捷闭眸的时候,楚池走到了镜子跟前换药。 伤口已经结痂,楚池还真怕留疤,这脸上就算是有些淡疤也甚是明显。 楚池换了药膏,闻着药膏的一股味道她只觉得打心口处觉得恶心,忍着恶心换了药之后,躺到榻上的楚池摸着平坦的小腹,轻叹了一口气。 …… 临近过年,祁语宁忙,陆泽也忙。 祁语宁忙于处置公事,倒还是被平柔公主叫到了堂屋之中,堂屋之中赵姝也在。 平柔公主问着祁语宁道:“那楚池是怎么一回事?怎么听说你们给陛下挑了楚池为后,太后娘娘都气到绝食了呢?那楚池可是祁家家生奴的女儿……” 祁语宁道:“娘,这楚池是小陛下自己挑中的,陆泽倒也不怎么满意楚池为皇后,这事太后娘娘可真的是错怪我们了。” 平柔公主叹气道:“我这个弟妹啊,这太后绝食一事传出去,更是有损陛下的颜面了,她啊真的是从年轻到老都是糊涂得很。” 祁语宁听说绝食二字也跟着叹了一口气,楚池要顺利为后,想来也没有这么容易。 赵姝道:“为了朝堂安稳,皇室名声,还是得劝劝陛下不要胡来的。” 平柔公主也跟着点头道:“还不仅仅是为了皇室名声,若是让楚池为后,被朝野上下议论最狠的该是祁王与泽儿。” 楚池若是寻常宫中女官,做姑姑的,平柔公主还当真会帮衬从小无爹的小侄儿。 可偏偏楚池是祁家之中出去的,她娘如今又是灵灵的奶娘,平柔公主还真的也不能由着赵捷的性子乱来。 祁语宁听着平柔公主与赵姝的意思,道:“陛下那边倒也不能再劝,劝得多了,反倒是适得其反让陛下与楚池两人历经磨难感情更为深厚。 倒不如先让陛下立楚池为妃,至于为后一事缓缓再说,许陛下也就是一时半会儿被楚池的容颜所迷惑呢?” 平柔公主道:“也是。” 祁语宁回到房中,陆泽也已回来了,他今日脸色并不是很好。 祁语宁问道:“怎么了?” 陆泽将祁语宁抱在了怀中道:“也没有大事,就是小皇帝的婚事,今早听到了些风言风语,恐怕楚池要为后,没有此般容易了,搅得陛下母子不合,真要是此事闹大了,楚池怕是连性命都难保。” 祁语宁紧皱着眉头道:“太后娘娘也真的是,就这么一个儿子,还不知多宠宠的,日后我家修儿想要娶谁为妻,我都不会绝食。” 陆泽笑道:“那灵灵的婚事呢?若是灵灵非要嫁一个侍卫马夫为夫君呢?” “那我也绝食。”祁语宁淡然一笑,“我等会进宫去见见楚池吧。” 宫外都已议论成这样了,何况宫内了呢? 祁语宁进宫去尚服局寻了楚池,正见到楚池盯着大殿之中的凰袍瞧着。 祁语宁淡笑道:“这身凰袍可真美。” “郡主。”楚池转身看向了祁语宁。 祁语宁望着楚池脸上的伤疤道:“你这脸可好些了?” “已经好了不少了。”楚池道,“已在脱痂了,只望莫要留疤。” 祁语宁对着楚池道:“太后绝食一事你该听说了吧?” 楚池点点头道:“嗯。” 祁语宁淡声道:“如今就只有一个权宜之计,先顺着太后的意思,委屈你先做个嫔妃,陛下那边我们不好去说,你找陛下好好说清楚其中的利害关系,到底太后绝食一事传到朝野之上,于陛下也是大大的不利……他亲政在即,最要紧的还是不能损了名声。” 楚池低头捏着自己的衣袖道:“郡主,您说的是,我会好好劝劝陛下的。” 祁语宁轻拍着楚池的肩膀道:“你素来是个乖孩子,只是权宜之计而已,我相信太后日后也一定会明白你并非是别有用心之人,日后皇后之位也还是有希望的。” “是,郡主。” 祁语宁走后,楚池就去寻了赵捷。 赵捷见到楚池而来,放下了手中的公文。 楚池跪在了赵捷跟前道:“陛下,还请您收回成命,不要立我为后了,我情愿按照太后的意思做一个昭仪,也不想您为了我背负上不孝为美色所迷的骂名。” 赵捷紧蹙眉头道:“朕还没想退缩,你就退缩了,楚池,你尽管信朕就是了。” “陛下,您如今羽翼未丰,实在不应该为了我而闹得母子不合,坏了名声。” 楚池磕首道:“您对奴婢的心意,奴婢知晓,不论是什么身份,我都知晓您心中有我,如此仅足够了,能有昭仪之位我已是很为满足了。” 皇后之位,终究是与她无缘的。 赵捷走到了楚池跟前,将她扶起抱在了怀中道:“这几日你就先出宫去,好好陪你家里人过一个年,等过年回宫来再说此事。” 楚池靠在赵捷怀中道:“好,等过年之后,我有一件喜事要告知你。” 赵捷看着楚池道:“不能如今说?” 楚池道:“如今还不能确信,唯恐白开心一场。” 赵捷目光看着楚池平坦的小腹,见着楚池朝他轻点头,赵捷复而将楚池紧紧抱在怀中道:“若是真的有了,灵灵一定很开心,她可盼着要一个小妹妹了。” 楚池摸着小腹道:“我也盼着腹中是个女儿。” 女儿好,若是儿子,身为大皇子却不是皇后嫡出,日后之成长定是艰辛。(本章完) ------------ 第三百一十二章 池姐姐,你不可以舍弃腹中孩儿 腊月末,盛京城下了一场大雪。 月弥院之中,陆仪灵穿得厚厚的与楚澈一起堆着雪人玩。 赵捷送楚池进月弥院时候,就见着灵灵冻得通红的小脸,轻声关切道:“灵灵,你这般玩雪可小心冻出来。” 陆仪灵捧着雪往雪人身上堆道:“我才没有这般体弱呢,我又不是涵哥哥,是一吹风就倒的病美人。” 赵捷咳嗽了一声,陆仪灵就看到了在院门口的陆涵,“涵哥哥,我……我不是在背后说你坏话。” 陆涵朝着陆仪灵一笑道:“没事,今日乃是小年,我娘让我给你送年糕而来,此乃是江南一带过年吃的。” “年糕?”陆仪灵眼眸一亮,“我最爱吃年糕了,多谢婶婶了,楚澈,我先去吃年糕了,你去找你大姐姐玩吧。” 赵捷送着楚池进了叶黎屋内。 赵捷对着楚池道:“好好照顾自己,照顾孩子,等到过年后,朕就再来接你。” 楚澈与叶黎听到了赵捷之言,都是震惊又开心地望着楚池。 叶黎扶着楚池道:“池儿,你……” 楚池淡笑着摸着小腹道:“娘,还不能确定,此事还尚且还不能过早开心。” 赵捷看着叶黎道:“一直听灵灵夸奖叶姑姑熬得绿豆汤乃是人间一绝,不知今日朕有没有口福能够吃到绿豆汤呢?” 叶黎连道:“好,好,陛下稍等,我这就做绿豆汤。” 赵捷看着楚池握着楚澈的手给他取暖,轻声道:“我先去看看灵灵。” “好。” 叶黎正要往灶间而去,却被两个宫中内侍带到了陆仪灵的书房之中。 不久,叶黎便见着赵捷而来,“陛下。” 赵捷道:“叶姑姑入坐吧,今日朕找你是为了楚池一事,朕想要楚池为后,但楚池的出身终究是为皇室宗亲所不容,我想让楚池回楚家去,若楚池乃是楚晏女儿,她身份之难堪就能化解。” 叶黎低头道:“一切都听陛下的吩咐,但是楚晏不愿认池儿……” “朕听阿池说过,她幼时父亲甚是宠爱她。”赵捷道,“朕想楚晏不至于如此无情,他如今不能认下楚池的原因在于,楚池生母身份低微,听闻宁夫人已是动了要认楚澈为子的心思,既然宁夫人能认下楚澈,想来也能认下阿池的。” 叶黎手颤抖得厉害,她低头眼中已是含着泪水。 “叶姑姑,你是阿池的亲生母亲此事永远不会变,但为了阿池的前程,只能暂时委屈您一下了。” 赵捷对着叶黎道:“此事朕想阿池定然不会答应,所以瞒着阿池来找你,也望你不要与阿池说此事。” 叶黎勉强一笑道:“好,奴婢这就给您去熬绿豆汤。” “不必了,朕得走了。” 赵捷说罢后就离去,打开书房门就看到了在外边偷听的陆仪灵。 陆仪灵抬头看着赵捷道:“小叔叔,灵灵讨厌你!你不可以欺负奶娘的,楚澈和池姐姐永远不可能回去楚家去的!” 赵捷连捂住了陆仪灵的嘴,将她拖回了书房之中,“灵灵,阿池有孕了,朕本也不想让阿池的亲生母亲委屈,可是她有孕了,你也不想你池姐姐怀有身孕时,朕只能被逼着另娶她人为后吧?” 陆仪灵扒开了赵捷的手,哭着道:“可是这样对奶娘多不公平,你欺负奶娘,呜呜呜,你坏蛋!” 赵捷无奈叹气道:“等到阿池成为皇后之后,自然会好好孝顺你奶娘的。” 陆仪灵哽咽道:“我只是年纪小,我不傻,你让池姐姐认了姓宁的为母亲后,奶娘就再也不是池姐姐的母亲了,池姐姐不会答应的,就算池姐姐答应了,我也不会让楚澈会楚家的,小叔叔你不能与楚晏那个混蛋一起欺负我的奶娘。” “什么?” 楚池从书房之中入内。 楚池终究是不放心叶黎一个人病着去熬绿豆粥,且她想起来赵捷并非是一个爱吃甜食的,而灵灵嗜甜,楚池怕叶黎做得太甜,去了灶房并未见到叶黎,才知是赵捷将叶黎叫到了书房之中去。 一来却听到了陆仪灵的话,“灵灵,你说认谁为母亲?” 陆仪灵走到了楚池跟前道:“池姐姐,你不要嫁给小叔叔了,小叔叔欺负奶娘不是好人。” 赵捷皱着眉头低声吼道,“陆仪灵!” 陆仪灵有意识以来,这是赵捷第一次朝她发怒,叫她全名。 陆仪灵往楚池背后躲了躲。 楚池对着赵捷道:“陛下没必要怪罪小郡主,小郡主说的很对,我不会任由我娘受委屈的。” 楚池握紧着叶黎的手,眼眸含泪看着赵捷道:“陛下,我真的不求什么皇后之位,但我需要我娘亲,我是永远不会认别人做娘亲的,我只有一个娘。” 叶黎对着楚池道:“池儿,不要违背陛下的旨意。乖。” 楚池抱着叶黎道:“纵使抗旨不尊,被杀头,我也不会放弃您的。” 陆仪灵在一旁小声道:“我陪着你们一起抗旨!” 楚池擦拭着眼角的泪水,看着赵捷道:“陛下,时候不早了,你该回宫去了。” 赵捷见着楚池眼中的失望,连道:“阿池……” 楚池只扶着叶黎回到了叶黎的房中,见着叶黎惨白的脸色,楚池落泪道:“娘,都是我不好。” 叶黎摸着楚池的脑袋道:“其实陛下说得很对,池儿,你终究是你爹爹第一个女儿,你幼时他对你十分喜爱,我相信他既然会愿意认下澈儿,也一定会愿意认下你的,娘不能耽误你的前程,尤其是你的孩子。” 叶黎将手放在了楚池的小腹上,“若是是位小公主还好,若是皇子,身为头一个皇子却不是中宫所出……所以还是听陛下的,娘亲明日就去找楚晏。” “不,我不会听陛下的,娘,不论是陛下还是我腹中的孩儿如今谁都比不过你!” 楚池握紧着叶黎的手道:“我宁可不要腹中的孩子的,也不会不要您。” “池姐姐,你不可以舍弃腹中胎儿,我已经盼着小妹妹好久了。”陆仪灵看着楚池道。 小年夜,公主府之中夜里一家人用膳,祁宇安与赵姝也带着一双儿女前来用宴。 祁语宁久久等不来灵灵,找翠柳去叫灵灵,翠柳回来道:“小郡主说她今日陪着奶娘她们用膳,就不过来这里用膳了。” 祁语宁吃味道:“奶娘,奶娘,奶娘倒是比亲娘好多了,早知当时就不给灵灵找奶娘了。” 陆泽握着祁语宁的手,轻笑道:“吃这种醋可没必要,日后等灵灵有了婆母,你可不得更吃醋了?” 祁知远笑着道:“那不会的,灵灵虽然喜欢我娘,可是在灵灵心目中还是比不上姑姑的,所以姑姑不用担忧以后灵灵会更喜欢婆母。” “圆哥儿,我可没说要把灵灵嫁给你啊。“ 祁语宁淡笑着看着祁知远,原本表兄表妹倒是合适,可祁知远还是陆泽的亲表弟,灵灵是万万不能再嫁给祁知远了的。 祁知远道:“灵灵已答应要嫁给我了。” 陆涵小声道:“才没有。” “有!”祁知远看着陆涵反驳道。 ------------ 第三百一十三章 池儿,你与你弟弟一起回去楚家吧 月弥院之中。 用过膳的陆仪灵一直紧盯着楚池。 楚池听到了外边的爆竹烟花声,对着陆仪灵道:“小郡主,外边在放烟花了,我记得你最喜欢放烟花了。” 陆仪灵看着外边的热闹,凑着脑袋往外边瞧了一眼,后来望着楚池道:“不,我今日不去放烟花了,我要盯着你,你不能不要我的小妹妹。” 楚池道:“我不过说是在我娘亲与孩子之间抉择,我会选择娘亲,可不会这个时候就不要孩子的。” 陆仪灵抬眸看着楚池道:“就算你选择你娘亲,你也可以将孩子给生下来的,大不了去北城生孩子,北城可好玩了,我记得我小时候还去北城滑过沙子,那边还有骆驼,有无边无际的漫天黄沙……” 楚池淡笑了一声,宠溺地看着灵灵道:“好,我会将孩子给生下来的。” 陆仪灵这才敢放心去前院里放烟火。 前院几个孩子本就热闹,陆仪灵来了更是热闹,足足放了近半个时辰的烟花。 月弥院之中。 楚池与叶黎一起睡下,叶黎将楚池抱在怀中道:“池儿,陛下很是在乎你,他能为你做到这一切可谓是难能可贵了,你不如还是听陛下的……” 楚池沉声道:“娘,我若是为了皇后之位而舍弃您,我岂不就是小人?如何堪做母仪天下?陛下能对我如此我自然感激,但您比他要紧的多。” 叶黎搂着楚池道:“池儿,娘只要你过得好就行了,其实陛下说得没错,楚……楚晏说得也没有错,澈儿他跟着我没有什么大前程,永远都只能是小郡主身边的一个小小侍卫。” 楚池淡笑道:“但我看着弟弟好像很喜欢做小侍卫。” 叶黎道:“清儿等陛下登基之后,自然能有大前程,小小是个女孩儿,凭借清儿的官职足够为她找个好人家了。 唯有澈儿,总不能真的一辈子做小郡主的侍卫,小郡主不嫁人还好,待嫁了人他又该怎么办了?终有一日小郡主也是要长大的。” 叶黎叹气道:“池儿,你与你弟弟一起回去楚家吧。” 楚池摇头道:“我不!” “池儿,可别任性,陛下能为你做到这份上,已是你的福气了,你得好好珍惜才是。” “我不,我不会放弃娘亲的,我才不要什么皇后之位!” “你呀,都二十岁了,寻常人家女子到了你这个年纪都是儿女双全了,你如今也有孕了,在宫中多年,怎么还像个孩子似得呢?” 楚池在叶黎怀中落泪道:“娘,我不回楚家,您要澈儿回去就让他一个人回去。” 叶黎叹气道:“澈儿是该回去的,但你……” 楚池伸手堵住了自己的耳朵,叶黎无奈一笑道:“你在陛下跟前也这般撒娇吗?” 楚池摇摇头,“在陛下跟前我才不敢如此,只有在您跟前我才可以尽情撒娇,所以,我不会回楚家的,您担心澈儿前程就让他一个人回去,不过我觉得澈弟肯定也是不愿回去的。” 叶黎又是一阵叹气:“澈儿素来听我的话,我倒是不担忧他,就是小郡主那边怕是难办……” 门口传来一阵动静,楚池立即起身道:“谁?” “喵呜。” 叶黎对着楚池道:“小郡主喂养着几只野猫,怕是野猫吧。” …… 陆仪灵正在熟睡的时候,她是被冷醒的,一睁开眼睛就感到一股寒风袭来,她没有喊红豆绿豆起身,自己点燃了烛灯走到了窗口。 “楚澈,你这样会将我给冷死的。” “呀,你怎么哭了呢?谁欺负你了?” 陆仪灵见着楚澈的眼泪连问道。 楚澈看着陆仪灵,哽咽道:“我娘要我回去楚家,她已经下了决心了。” “这怎么可以呢?奶娘怎么可以这样?我不会让你回去的。” 陆仪灵道,“我看谁敢把你从我身边给抢走!” “陛下也想要我走。”楚澈伸手擦着眼泪道,“这一次你可能帮不了我了,我想去北城充军,我娘担忧我跟在你身边只能做一个小小侍卫,没有什么大前程,我就去北城当兵挣一番事业回来,这样我娘就不会让我回去楚家了。” 陆仪灵不舍地看着楚澈道:“我不想你走,你说好要做我一辈子的侍卫的。” 楚澈小声道:“等我立了功名回来,再做小郡主的侍卫。” 陆仪灵落着眼泪道:“你一个人去北城吗?北城好远的,我让祁知远带着你去北城吧,他本来年后也就要去北城历练了的,索性就让他早走一步。” 楚澈摘下了脖子跟前挂着的金锁:“这是我出生的时候,陛下送给我的金锁,我这些年一直戴着保我平安,我要走了,这金锁就留给你了,到时候你拿着这个金锁来找我做你的侍卫。” 陆仪灵也摘下了脖子跟前的玉锁道:“爹爹娘亲说这块玉佩是救了娘亲性命的,也是我最为重要的东西,是仙人鹤道长送给我的,给你了,保你平安。” 楚澈接过尚有温度的玉锁,看着上边还有小字,“这上边有你的生辰八字。” 陆仪灵点头道:“嗯,你一定要记得回来做我的侍卫,不能忘记哦!” “好。” 陆仪灵穿上了皮草,吹灭了蜡烛,翻出了窗户,熟门熟路地带着楚澈去了公主府的偏院,从侧门出去后,陆仪灵就带着楚澈钻了狗洞。 祁知远睡得正香的时候,只觉得一股寒风刺骨,祁家人祖传怕冷,他躲在了被子里的时候,却被人一把掀开了被子。 祁知远吓得连大叫:“啊,鬼!” 陆仪灵连捂住了祁知远的嘴巴道:“表哥,是我!” 祁知远松了一口气,“灵灵,你怎么进的我房间,虽然你我以后是夫妻,可如今到底还是男女有别的,你可不能随意进我房中。” “你是我亲表兄,顾忌这么多做什么,这是楚澈,你这会儿就带着他去北城!” “啊?”祁知远一愣,“我得等过完年再走,我舍不得娘亲与妹妹。” 陆仪灵轻哼道:“你也太丢我祁家的脸了,男子汉大丈夫不想着尽早守卫边疆保家卫国,天天要娘亲要妹妹,你本来十岁就该去了的,如今你都已经十二岁了!” 祁知远还真被灵灵说得羞愧不已,他看向了楚澈道:“他不是你的小侍卫吗?怎么这么舍不得表哥,让你的小侍卫来保护表哥?” 灵灵轻哼道:“才不是,而是他要被楚晏那混蛋给抢走了,你带着他去北城躲躲,到了北城你要好好照顾他,楚澈是我的人,你要是不好好照顾他,长大了我就不嫁给你了。” 祁知远一笑道:“好,我会好好照顾他的。” “那你可以走了。” 祁知远看了眼天色道:“我还没睡多久呢!等天亮再走吧。” 陆仪灵道:“等天亮舅母可又要舍不得你走了,倒不如这会儿就走,省得舅母与我娘伤心了。” 祁知远揉了下惺忪凤眸道:“好吧,就这会儿走吧。” 随着祁知远去北城的侍卫早有定下,本来过半月祁知远就要去北城的,早将路上所需都备下了,楚澈倒是只拿了一身换洗衣裳。 陆仪灵给了楚澈五张百两银子的银票,还将自己的金镯子摘下来给楚澈戴上,“再会,楚澈。” 楚澈依依不舍地与陆仪灵挥了挥手,“再会,灵灵郡主。” 祁知远上了马打着呵欠道:“再会了,表妹,记得来北城看我。” 陆仪灵挥手道:“会的,我会去北城看你们的。” 祁王府外,马蹄声四起,徒有留下一阵灰尘。 翌日一早。 叶黎就起身寻着楚澈,可寻遍了月弥院也不见楚澈踪影。 叶黎便进了陆仪灵的房中,未到辰时,陆仪灵听到动静就醒来了,“奶娘。” “我是不是吵醒郡主了?郡主可知澈儿去了何处?” 陆仪灵道:“他去北城了。”(本章完) ------------ 第三百一十四章 楚晏的苦衷 叶黎一顿:“郡主,你说什么?澈儿去何处了?” 陆仪灵揉着惺忪睡眼,由丫鬟服侍着她穿衣道:“北城。” 叶黎连声道:“他怎么去北城了?他一个人怎么去的北城呢?我得去追他,我……” 叶黎着急忙慌地说着。 陆仪灵道:“奶娘,你不必着急,楚澈他不是一个人去的,他是跟着我表哥一起去的,表 古绍风发话了,大家虽然还想八卦一下,可却惧怕古家的势力,一个个都转身,打算离开。 如果我是你的话,这辈子大概会选择为自己而活吧!上辈子明明是为了全地球的人谋福利,可是别人却不领情,还杀了我,我大概会感觉很寒心吧。 拿着进度条还剩下10%的电脑,和卢雨涵一起坐到了头等舱的位置上。 古绍洋可不想因为这个被盛风华一怒之下取了性命。虽然他在心里并不认为盛风华会杀了他,可却还是有些担心。 其间有一家唤作「玉琳琅」的店铺,卖的是锡仿银的钗子、铜仿金的坠子以及手链、角梳等等。 我擦,还没验证后遗症呢,倒是把虫子搞活了。苗诀杨不由的骂了一声。管不上这么多了,苗诀杨只感觉自己疼的要晕了,赶紧稍稍包扎下,就直接睡着了。 “高飞,你觉得怎么样?要不你去追沈欣惠吧。”我忽然想到这个。 周平发的这个贴子关注度还算比较高。因为涉及到了华夏国开国太祖显灵,在灵异类的信息里比什么鬼屋啦,丢魂啦的烂大街的消息要新颖的多。 “关我什么事,憋死你最好……”叶倾城恨恨地瞪着他,却还没说完,就被他吞没了进去。 神堂里暗沉沉的、空荡荡的,无神也无佛,只有神坛上盘踞着一团庞大的阴影。 这还算是好的,问题是有些东西,他们干脆是一点头绪都没有,比方说飞机所用的操作系统,他们连一个切入的口都找不到,用超级电脑对这种系统进行解析,结果是什么都解析不出来。 只见他看了看尚天香那让人爱怜的眼神和在一旁一直微笑不止的蓝玉棠,然后,又看了看那个一直躲在阴影里的让人恐惧的阴影,长长地叹了口气,道:可是,主人,做事情总得讲个道理吧。 “何必呢!”夏羽摇摇头,对着自己的拳头吹了吹,然后这才施施然朝着最先飞出去的人影走了过去,仔细地查看过以后,夏羽这才拍拍手,阿贝娜没事,那两人可能也没想过要杀了夏羽,阿贝娜也幸运地保住了性命。 她听过不少因为救人,反倒让自己送命的事情。她也不知道该怎么说,说人家不该去救人吗?那样未免也太自私了。可看着那些因为去救人而让自己陷入危险甚至丧命的人,她心里还是替他们觉得惋惜。 叶穹因为萨卡斯基,饱受推进城的牢狱之灾,经历与罗宾和夜帝海贼船的分离,数次濒临死境。 现在巴龙和孔雀舞失去了和十代决斗有关的记忆,所以在他们眼中今晚上的任务很顺利,孔雀舞旗开得胜,非常顺利的拿走了游城结衣的灵魂。 首当其冲的,便是恰好处于爆炸中心下方地面的凌妙音和凌若音。 “可是,他为什么要来这里呢?而且,时间还这么紧凑,明天就要来?”胡毓皱眉说道。 麦克斯想错了,他的消息根本就没有发送出去d轮都是由“阿波利亚产业联合会”所制作,使用它上面自带的联络装置来发送有关“阿波利亚”的消息,自然会被关注,中途截获也不是不可以的。 ------------ 第三百一十五章 楚池腹中的孩子留不得 入夜,楚池根本就睡不着,担忧幼弟,也担忧娘亲。 陆仪灵走到了楚池身边道:“小婶婶,外边好冷的,你该进去里边歇息了,我的小妹妹也要歇息了。” 楚池努力淡笑着道:“郡主,你不能叫我的小婶婶的。” “小叔叔都认定了你是小婶婶,你就是我的小婶婶。”陆仪灵抬眸看着夜间的星空道,“我想念楚澈了,没有他我都睡不着觉了。” 楚池看着陆仪灵道:“我陪着小郡主睡吧。” 陆仪灵靠在楚池的怀中,任由楚池摸着她的脑袋,陆仪灵倒是在楚池怀中睡得香甜。 楚池低头望着陆仪灵的脸,摸着小腹不由地叹气,她自己前程未卜,只希望不要影响孩子得好。 今年过年,对于陆仪灵来说甚是凄惨,没了表哥与楚澈,一下子就失了两大玩伴,陆涵过年时节又是病恹恹的,两个堂弟太爱闹腾,自家弟弟一天能说十个字已是不易。 陆仪灵就只能天天进宫,给赵捷汇报楚池在月弥院之中一点一滴,“小叔叔,长大真的不好,灵灵还是不要长大了。” 赵捷淡笑着道:“你总算是知晓长大不好了。” 陆仪灵叹气道:“人长大之后,就要意味着分离,还有男女之间的情情爱爱也是烦人,就像小叔叔与小婶婶明明是互相喜欢的,却因为有人不让你们做夫妻,你们就不能做夫妻,你可是帝王,身为帝王都不能娶自己想娶的人吗?那我以后是不是也不能嫁给我我想要嫁的?” 赵捷问道:“你想要嫁给谁?” “小叔叔,尤哥哥,表哥,涵哥哥……” 赵捷轻笑着道:“这些人里面,你唯一有希望能够嫁的就只有尤哥哥,我是你叔叔不能够娶你,你表哥还是你表叔,更不能娶你,涵哥哥与你一起姓陆,是你的堂哥,也不能娶你。” 陆仪灵啊了一声:“那我得先多另找几个夫君人选备着。” 赵捷轻声一笑道:“好,你多找几个备着,到时候你看中谁了,朕就帮你下旨赐婚。” …… 叶黎一连追赶,总算是在正月初二的时候追赶上了楚澈。 楚澈见到了叶黎与楚晏一起而来,吓得就要跑,不过他也刚学会骑马没多久,自然不是楚晏的对手。 楚晏见着跟前与自己相似的小儿子,对于这个小儿子他是陌生得很,“澈儿,你不愿意这会儿跟着我回去,可以不回去,但你娘很是担忧你。” 楚澈看向了脸色苍白的叶黎道:“娘亲,我会证明我自己的,我不靠回楚家也能闯出一番天地来。” 叶黎将小楚澈抱在了怀中,声音微颤道:“娘亲不逼你回楚家了,你不要去北城……” “主子,江南来信,老夫人殁了。” 楚晏听到此信后,对着叶黎道:“你带着澈儿随我回江南去,这一次回去我会让你们名正言顺成为我的妻儿。” 叶黎抬眸看向了楚晏道:“我看得出来宁唯她是喜欢你的,她对你根本就不是你所说的各取所需,她做了你这么多年的夫人……” 楚晏道:“我娶宁唯本就是一场交易而已,并不欠她,交易结束自可和离,何况楚琉璃针对池儿一事,此中也并非没有宁唯的手脚,我已是饶过她一回。” 楚澈看向了叶黎道:“娘亲。” 叶黎握紧着楚澈的手,望着楚晏道:“我就信你一次。” 祁知远见着楚澈要走,忙道:“叶姑姑,你不能带走楚澈啊,我答应过表妹要好好照顾楚澈的,如若照顾不好楚澈我以后可就没法娶表妹了,我就没有媳妇了。” 叶黎道:“小王爷,我会好好照顾好澈儿的,你放心就是。” …… 二月里,江南传来一件大事,楚家家主与夫人和离,竟是另娶一个名不见转的女子楚家夫人。 楚池得到的消息的时候,她正在尚宫局之中处理着后宫之事,吴尚宫已是出宫而去了,虽说陛下还没有封楚池为尚宫,可她已是与尚宫无异。 赵捷入了尚宫殿内,笑着对楚池道:“可听说了?你爹娘成亲了。” 楚池听着赵捷的话轻笑,“我爹娘本就是成过亲的,若我爹娘没成亲,哪里会有我?” 赵捷一笑道:“你知晓我是什么意思的。” 赵捷将楚池抱在怀中笑道“朕总算是可以名正言顺娶你了,如今你的身份朕倒要看看还有哪位大臣敢拦着朕娶你。” 楚池低声道:“太后那边……” 赵捷放下了楚池,看了眼她平坦的小腹道:“孩子可不能再等了,等你身怀六甲行封后大典过于不妥,母后那边朕自有法子,你随我去一趟母后那边。” 楚池牵着赵捷的手去了太后宫中,太后见到楚池脸色不悦道:“皇儿,你带她来做什么?” 赵捷浅笑道:“母后,儿臣来告诉你一个好消息,阿池怀中已有身孕,三个月了。” 周太后并无笑意,皱眉道:“楚池怎可以有孕呢?她腹中孩子可不能留!” 楚池听闻太后之言,连伸手捂住了小腹,“太后娘娘……” 周太后怒斥道:“你以为哀家不知你和你主子存的是什么心思,是不是眼见着陛下将要亲政,所以你们想着另换一个傀儡皇帝。” 楚池闻言跪在地上道:“奴婢只有一个主子,乃是陛下,望太后娘娘明鉴。” 赵捷扶起来楚池,对着周太后叹气道:“母后,朕还是那句话,表兄与祁王姑父若要造反,是绝不会等到今时今日的,这些年来表兄对朕是如何教导,不用旁人说朕乃是心知肚明。” “就是你表兄将你教的心眼全无,楚池腹中孩子不能留,留不得!” 赵捷道:“母后,不如我们各退一步,您答应楚池留下孩子,我答应母后娶楚家大小姐为后。” 楚池抬眸看着赵捷。 周太后道,“哀家听说楚家大小姐的脸不是已经毁了吗?” 楚琉璃脸毁了后,周太后倒是再也没有见到过她了。 赵捷道:“楚家大小姐的脸是受伤了,但不是太严重,朕愿立江南楚家排行嫡长的千金为后,母后留下楚池怀中的孩子,母后觉得如何?” 周太后想了想便就应下来了,楚池腹中的孩子还不一定是男是女,要紧的是赵捷总算愿意另娶世家女。(本章完) ------------ 第三百一十六章 封楚池为大盛皇后 一时间,周太后看楚池倒也并非气恼了,她紧盯着楚池的小腹,若是个孙女倒也好,若是孙儿,到时候少不得要将孙儿交给皇后抚养,避免他们要一个新傀儡。 赵捷道:“母后,如今已是二月里,大婚一事宜早不宜迟,钦天监从生辰八字上选了两个日子二月廿二与三月十二,我想要选二月廿二这日子大婚,您瞧着如何?” 周太后道;“这日子倒是好,只是会不会太近了些,封后大典乃是大事,你当初登基的时候未办登基大典,如今大婚与亲政大典需得一起,别委屈了人家也委屈了你。” 赵捷道:“母后放心,尚宫局都早已准备妥当。” 周太后听到尚宫局三字道:“这尚宫局之大权也该收回来了,等皇后入宫,断无昭仪执掌后宫的道理。” 赵捷应下道:“等皇后入宫,后宫凤印自有皇后掌管。” 周太后见赵捷终于愿意听话,便笑了笑道:“好,好,那就好。” 陛下大婚定在二月廿二,盛京城上下一片戒严。 赵捷大婚,祁语宁倒也忙碌,平柔公主到底也是年纪见长,小侄儿成亲,平柔公主想帮忙都有心无力便交代了祁语宁去帮衬。 陆仪灵也甚是开心小叔叔即将迎娶池姐姐为后,她这几日也一直帮衬着祁语宁准备婚仪之事。 “娘亲,池姐姐成亲,楚澈与奶娘会回来吗?我好想他们啊。” “应当来不及回来了。”祁语宁道,“婚期太近了。” 陆仪灵又抬眸问着祁语宁道:“娘亲,等小叔叔大婚后亲政了,爹爹是不是就有时间陪我们去北城了?我想念表哥了,我要去北城见表哥。” “你怕是想要去北城玩吧?”祁语宁淡笑着望着陆仪灵,“不过等你小叔叔亲政后,你爹爹或许是有空陪着我们去一趟北城。” 陆仪灵听到祁语宁的话,开心地笑着,“太好了。” 陆泽进房门就听到了陆仪灵的笑声,“何事这般开心?” 陆仪灵一笑道:“娘亲说等小叔叔亲政后,爹爹就能带我去北城玩。” 陆泽看向了祁语宁道:“赵捷亲政后,怕也不是这么容易抽出身来的。” 祁语宁道:“你没空的话就让我哥哥带灵灵去吧,她天天念叨北城,该让她如愿了。” 陆仪灵拉着陆泽的袖口撒娇道:“以前小叔叔没亲政你说没空,现在小叔叔都要亲政了,你还没有空吗,在你眼中我还不如小叔叔要紧吗?” 陆泽无奈一笑道:“好吧,等你小叔叔亲政后,便就陪你去一趟北城。” 陆仪灵开心地笑着,“我去告诉弟弟这个好消息。” 祁语宁见着陆仪灵离去,看着陆泽道:“你也太宠着灵灵了。” “就这么一个女儿,正如她所说小叔叔难不成还要比她要紧吗?况且这几年里,我们是好久没有闲暇过了,修儿一直不愿多说话,带他多去走走,说不定也能让他性子开朗些。” 祁语宁想到陆知修便觉得头疼,“他也不知是随了谁的性子天天板着一张脸,比那雪山千年寒冰还要冷些,一日能听到他说十个字都算是运气。” 陆泽轻笑道:“随你的,你小时候也就是这样的。” “我可不是。”祁语宁道。 陆泽看着祁语宁道:“你幼时可清冷得很,那时你家中刚出事后,谁来找你你都不理,知修如今这清冷的性子你要占七成缘由。” 祁语宁道:“分明是你才冷冰冰的,如今外边谁不知摄政王面若冰霜铁面无私,难以亲近。” 陆泽轻笑也不反驳,陆知修的性子的确是生来就冷,不只对外人,就是对爹娘都是冷清得很,唯有让陆知修能不是这么冰冷的只有陆仪灵与平柔公主。 当然,也是因陆知修怕陆仪灵,还有便是平柔公主的隔辈亲陆知修实在是抵挡不住。 夜里公主府用膳时。 平柔公主轻叹了一口气,陆仪灵很是体贴地问道:“祖母怎么了?” 平柔公主道:“你平和姨祖母添了一个小孙女,可是开心,那小小软软糯糯的小姑娘穿着裙子可有趣了,咱们家中你这一辈就你一个姑娘家。” 陆仪灵看向了祁语宁道:“娘亲,灵灵要妹妹。” 祁语宁道:“你小婶婶不是有了身孕了吗?你用不了多久就有妹妹了,要是真想要妹妹,也可以去隔壁王府找表妹玩。” 陆仪灵道:“我要亲妹妹!” 平柔公主淡笑着道:“等捷儿亲政后,语宁,你与泽儿是可以再生一个,趁着如今年纪也不是很大,我也还能帮你们带带孩子,就再生一个吧。” 祁语宁看向了陆泽,陆泽倒也应下道:“好。” …… 二月廿二,陛下大婚,整个盛京城上下都是一片喜意洋洋。 皇后从楚家别苑出嫁,祁语宁作为陛下的表嫂前来迎新娘,今日梳妆打扮后的楚池可见更美,她头上的牡丹更显雍容华贵。 陆仪灵在一旁都看呆了,“小婶婶,你做新娘子好漂亮,等我以后成亲了,也会这么漂亮吗?” 楚池对着陆仪灵轻笑道:“你必将比我更漂亮的,你成亲的时候会是天下最漂亮的新娘子。” 陆仪灵道:“最漂亮的新娘子是我娘亲,我娘亲嫁给我爹爹的时候,可漂亮了。” 楚池淡笑道:“小郡主,你怎会见到你娘亲嫁给你爹爹的呢?” 陆仪灵想了想道:“就是见过,爹爹娘亲成亲的时候我就在,那日里的娘亲可漂亮了。” 祁语宁淡笑着摸了摸陆仪灵的脑袋,那日陆仪灵的确是还在,“皇后娘娘,吉时已到,该起身了。” 祁语宁扶着楚池往外而去进了凤轿,出了楚家别苑,祁语宁倒是见到了前来迎亲的赵捷,按规矩陛下是不用来迎亲的,没想到赵捷竟然来了。 楚池在凤轿上也是稍愣,复而开心一笑。 进了宫中,便是封后大典,上首坐着的周太后见着缓缓踏入殿内的楚池,她震惊地站起来,“怎么会是楚池?” “太后娘娘。”平柔公主在一旁站起来压着周太后的肩膀道:“太后娘娘,今日乃是封后大典,文武百官王公贵族外邦使臣都在此处,不容有失。” 周太后气恼至极地瞪着进来的楚池,脸色全黑,却也不得不顾全大局落座下来,这时候闹起来丢得的确实就是赵捷的脸面。 “奉天承运皇帝,诏曰:扬州城楚家嫡长女楚池秀外慧中贤良淑德温文尔雅雍容华贵,堪为母仪天下,赐封楚池为大盛朝皇后,统掌六宫之权,钦此。” 楚池跪下双手朝上领着圣旨道:“妾叩谢隆恩。” 赵捷见楚池接过圣旨,就忙不迭地将楚池给扶了起来,朝着楚池淡淡一笑,“你今日尤其好看。” 楚池伸手摸向了脸上淡淡的伤疤,也是朝着赵捷轻轻一笑。 周太后却已是气急,等大典结束后,周太后就忙不迭地让众人退下,怒视着赵捷道:“好啊,你长大了,连娘亲都可以随意蒙骗了,是吗?我真的是白生白养了你,早知如此,当初我还不如随你爹爹一起走了得好……” 赵捷扶着楚池的手,对着周太后道:“娘亲,我说过要娶扬州楚家的嫡长女,没有骗你,楚池就是楚晏的嫡长女。” “什么?”周太后一愣,“怎么会?” 赵捷道:“此事我也不能胡说,如今楚池的的确确就是楚晏家中唯一的嫡长女,真正的楚家千金。” 周太后紧蹙着眉头,无奈地叹了一口气,叹气道:“捷儿,既然你已经娶了皇后,也该充盈后宫了,早日为大盛皇室开枝散叶,封后一事哀家也就任由你了,但是日后妃嫔需得哀家做主,宁霁深得哀家心意,你这就下一道圣旨封她为贵妃。” ------------ 第三百一十七章 赐宁霁为贵妃 赵捷看了一眼楚池后,只是略皱着眉。 周太后怒道:“捷儿,让楚池为后一事哀家受你蒙骗可以不计较,连着如今后宫妃嫔一事你都要违背哀家的旨意吗?” 赵捷应下道:“母后息怒,孩儿这就下圣旨赐宁霁为贵妃。” “这就好!”周太后道。 楚池在一旁听着,倒也没有觉得有什么,她一开始就知晓赵捷不会只有她一个女子,赵捷能够排除万难,让她为皇后许她妻子之位已是难得。 楚池轻抚着略有显怀的小腹,心中却也有股难言的失落。 今日陛下大婚,足足有百桌之多的喜宴,陆泽与祁语宁坐在上首的席位里,用膳到一半,陆仪灵就不见踪影。 因着是在宫中,祁语宁倒也放心陆仪灵的。 凤仪宫之中。 楚池还穿着凰袍,脸上的妆容未卸,精致的凤冠吐着九根珍珠流苏垂挂在额前,楚池望着镜中的自己毫无喜意,空荡荡的宫殿,无不奢华威严。 “小婶婶,你这边好冷清啊。” 陆仪灵走进了凤仪宫里边,跪坐在了楚池身边道:“今日你成亲不开心吗?” 楚池道:“我想娘亲与弟弟还有小小了。” 今日成亲,她的家人只有楚清一人,娘亲小小还有楚澈都赶不过来盛京城,楚晏在老夫人去世后就休妻娶了前头的夫人,如今扬州楚家也都是一团乱糟。 楚池知晓他们必定是难以赶过来的,这一年内,恐怕楚家内部都没个清净,楚池也不想盛京城扬州来回奔波。 陆仪灵道:“我也想他们了,要不我去江南找奶娘吧,我还没有去过江南呢。” 楚池淡笑:“我也没有。” “听说扬州城之中美人可多可多了,我想要去扬州见美人。”陆仪灵道,“我去求求我爹爹,去完北城再去扬州,到时候带上小婶婶一起去?” 楚池笑意微顿,“我出不去了的。” 陆仪灵道:“为何出不去了?” 楚池没有与陆仪灵说明白,年幼的陆仪灵自然也不会明白,不是谁都与她一样能够毫无顾忌自由自在地出入宫中。 “池姐姐,你好像很不开心。”陆仪灵抬眸看着楚池,“奶娘不在盛京城,我就要替奶娘照顾好你,是不是小叔叔他欺负你了?” 楚池摇摇头道:“没有,我很开心,我成为了全天下女子最为羡慕的六宫之主,怎会不开心呢?我真的很开心。” “你骗人,你根本就不开心。”陆仪灵歪头看着楚池。 楚池看着陆仪灵,伸手将陆仪灵抱在了怀中,靠在陆仪灵的脑袋上落泪。 陆仪灵伸手轻拍着楚池的肩膀,她道:“娘亲说过大喜成亲的日子是不能哭的,但你如果不开心的话就哭吧。” 等楚池哭了好一会儿,陆仪灵从荷包之中掏出来了一颗米纸包着的糖,“池姐姐吃糖,吃糖就能够开心了。” 楚池接过陆仪灵手中的糖果,努力淡笑道:“多谢。” “我走了哦,如果小叔叔欺负你,你可以找人来告诉我的,虽然小叔叔对我很好,可是奶娘对我更好,我还是会帮奶娘的哦。” 陆仪灵朝着楚池挥了挥手,楚池淡淡一笑,轻抚着小腹。 今日陛下大婚,连着祁语宁都喝了好几杯酒,回去公主府的路上,祁语宁只觉得头昏昏沉沉的,陆泽今日也是喝了不少。 陆知修依旧神情冷淡,唯有陆仪灵一直叹气。 祁语宁轻笑道:“你小叔叔今日大喜,你怎么一直叹气?” 陆仪灵仰头道:“娘亲,今日池姐姐哭了,她成亲为何要哭了?” 祁语宁道:“成亲第一日,夫君就纳嫔妃,也难怪她难受。” 陆仪灵道:“为何纳嫔妃要难受呢?小叔叔是皇帝,他可以让天下所有好看的女子都进宫,都喜欢她们,灵灵以后也要选好多好多好看的郎君,通通都成亲。” 祁语宁弹了一下陆仪灵的脑门,“少胡说。” 陆仪灵捂着额头道:“好痛哦。” 陆泽对着陆仪灵道:“灵灵,人心只有一个,喜欢了一个人就认定与她共度余生,心很小,只能容纳一人。” 陆仪灵摇头道:“不是哦,灵灵心中就有很多人,有爹爹娘亲祖父祖母姑姑小叔叔舅舅表兄弟弟……” 祁语宁没与陆仪灵多过于解释,等陆仪灵长大后就会知晓了,真心爱慕一人哪里舍得与人共享,可偏偏赵捷是帝王,身为帝王就注定不可能只与一人白头偕老。 祁语宁看向了身边的陆泽,好在他只是摄政王并非是帝王。 否则她怕是没有这番气度能容得下六宫嫔妃的。 …… 陛下亲政后,封陆泽为太傅,陆泽倒也趁机请了三月的休假,赵捷方亲政,也怕朝堂大事有所纰漏,可他也知晓灵灵已是念叨了许久要去北城。 他若是不放人,灵灵怕是天天来宫中闹腾,赵捷便也准了给陆泽的休假。 陆泽这一走,朝堂上下皆是议论纷纷,有说陆泽不贪恋权势的,也有说陆泽这是故意离开给小皇帝难堪,想让小皇帝出错,后又能回来掌权。 不过任凭朝中如何揣测,十年来难得能好生得空三月的陆泽倒是心情舒畅得很,一路带着妻儿去北城,顺道也能游山玩水,好不自在。 陆知修并不大喜欢出游,每每到了一座城池,他必定是躲在行馆里边的,与陆仪灵全然是两个性子。 等到北城已是在五月里了。 祁语宁见到祁知远的时候都不太敢认了,他整个人长高了不少,也是变黑了不少,“圆哥儿。” “姑姑!”祁知远跑到了祁语宁跟前。 听着他的稚气未脱的声音,祁语宁轻笑果真还是她的小侄儿。 “表哥。”祁知远朝着陆泽喊道,“姑姑,表哥,你们怎么来了?” 陆仪灵在一旁道:“当然是我想你了呀!” 祁知远害羞一笑道:“我就知晓你会想我的,等我历练五年,我就可以回盛京城娶你了。” 祁语宁对着祁知远道:“你不可能娶灵灵的,她除了是你表妹,还是你表侄女。” 祁知远道:“姑姑,我就要娶表妹。” 陆仪灵点头道:“娘亲,我就要嫁给表哥。” 祁语宁无奈头疼。 “尤哥哥!”陆仪灵见到了穿着盔甲而来的少年,走到了钟尤跟前眼睛都在闪着光,“尤哥哥,你变得好高了。” 祁语宁望去,十六七岁的钟尤长得可真不是一般的高,竟是比陆泽还要高些,而陆泽已是男子之中高挑的了。 说起来,灵灵口中那些要嫁的人,唯一让祁语宁觉得能做自己女婿也只有钟尤。 钟尤走到了祁语宁陆泽跟前行礼道:“郡主,王爷。” 祁语宁浅笑道:“没想到你都长这么大了,想来用不了几年就可以吃你的喜酒了。” 钟尤一笑道:“我若成亲,一定请郡主前来。” 陆仪灵抬眸看着钟尤道:“尤哥哥要与我成亲的,我们成亲的时候,娘亲一定会来的。” 钟尤看向了祁知远道:“小郡主不是要与小王爷成亲吗?” 陆仪灵道:“我和表兄成亲也不妨碍我与你成亲的呀,像小叔叔娶了小婶婶之后,又与贵妃,贤妃,德妃好多人成亲。” 钟尤:“……” 祁知远在一旁对着陆仪灵道:“我要为老大。” 陆仪灵摸着下巴道:“不行,尤哥哥才是老大。” “我是小王爷,钟尤都要听我的,我得是大房。” 祁语宁见着两个孩子童言无忌,无奈摇头,灵灵长大后定会后悔今日的言语。(本章完) ------------ 第三百一十八章 祁语宁是不是要谋反了 六月里,北城的夏日尤为炎热干燥,陆仪灵倒是丝毫不惧酷暑,天天随着祁知远在北城跑马嬉闹。 祁语宁今年尤其怕热,整日里也是昏昏沉沉的,只有在近黄昏时才愿出门去,见着在马场上跑马的二人,小小少年尽情嬉闹,祁语宁也生出了一丝羡慕。 陆泽望着远处的祁知远与灵灵,淡笑道:“他们很像我们小时候。” 祁语宁仰头看着陆泽道:“也是,可惜那之后不久,我们就再也不来往了。” 陆泽生怕祁语宁翻出陈年老账来,牵着祁语宁的手道:“可要一起赛马一会儿?” 祁语宁点头道:“好啊,不过得这里选马,你如今那匹汗血马少有对手的。” 陆泽前去选了马,说是赛马,两人跑到了一处湖边倒也不再跑了,此处的湖尤其得好看,泉镇已此泉而闻名。 祁语宁在湖边只觉得小腹隐隐作痛,她摸着小腹对着陆泽道:“我怕是来癸水了,好疼。” 陆泽上前扶着祁语宁道:“早知就不该与你赛马的,我先带着你回去吧,你可还好?” 祁语宁疼得厉害,连随着陆泽回到了祁王府之中,叫来丫鬟一瞧的确是见了血,祁语宁躺下歇息后只觉得越来越疼,陆泽连去请了大夫前来。 大夫给祁语宁诊脉后蹙眉道:“郡主,您这可不是来癸水了,是动了胎气了。” 陆泽在一旁听着满是后悔,只问道:“还能保住吗?” “这倒是难说,先开药静躺,郡主上回来癸水是何时?” 一旁的白鹭连回道:“是四十七日前。” 大夫摸着下巴处的胡须道:“郡主这有孕时日尚浅,却动了胎气,需得好生休养才为妥当,这前三月都要静躺为宜,我这就下去给郡主熬药。” 祁语宁也满是后悔自己怎么就没有留意癸水而去跑马呢,许是灵灵与修儿常念叨妹妹,没有也就罢了,如今有了,祁语宁自然很是在乎。 陆泽看出了祁语宁眼中的担忧,劝慰道:“我写信到盛京城多请三个月的休假,陪你好生休息。” 祁语宁道:“陛下刚亲政,你就一连休息半年怕是不妥,本就已是到了该回盛京城的时候了,这样你先带着修儿回去盛京城,我在北城等到胎儿稳了再回盛京。” 陆泽道:“正如灵灵所说,那些朝堂政事哪里有你们要紧?” 祁语宁看向陆泽道:“周太后本就对我们多有防备,你已经三个月不回朝堂了,再过三个月,朝堂局势还不一定如何,到时候……” 陆泽看着祁语宁道:“你相信捷儿就好,倘若他真的要对付我们,在不在朝堂都是一样的,灵灵盼这个妹妹可是盼了整整十年了。” 祁语宁淡淡轻笑道:“哪里有十年?顶多也就七年而已。” 陆泽道:“灵灵回去那几年自然也是算的,放心便是,朝中还有林江与秦峰,他们二人在就如同我在。” 祁语宁淡然一笑道:“也好。” …… 宫中,赵捷收到了灵灵与陆泽的来信,满是高兴,灵灵在他耳边快念叨了六年想要妹妹,灵灵对妹妹的执念已是深入人心,陆知修还小那会儿灵灵还偷摸着给他穿小裙子。 如今灵灵也算是如愿了。 周太后得到信却是急匆匆地找上了赵捷道:“皇儿,陆泽与祁语宁是不是想要谋反了?” 赵捷听闻周太后之言满是震惊,“母后,你胡说些什么呢?” 周太后道:“你可还记得当年祁家军兵临盛京城之事?这祁家在北城如今已有近三十万大军,这可是三十万呐,足以来盛京城谋朝篡位。 陆泽与祁语宁连同两个孩子久久不归,祁家的小王爷祁知远也在北城,说不准这祁陆两府已有谋逆之打算!” 赵捷无奈叹气道:“母后,您多虑了,朕相信表哥不会做出此谋逆之事的。” 周太后道:“怎得不会?这十年来北城无兵乱,祁家军却是一年比一年多,你都不防备防备吗?” 赵捷道:“母后,祁家军也是大盛兵马,这些年祁家军日益变多也正是说明我们大盛军马昌盛,四海番邦皆甘愿为属国,不战而胜正是因为祁家军大名赫赫。” 周太后道:“陆泽已是在北城三个月,如今又是三个月,的确乃是不得不防备。” “表兄又请三月假期乃是因为郡主姐姐有孕,胎儿不稳。” “祁语宁眼见着都三十一的年纪了,这年纪怎还会有孕呢?”周太后道,“她先前倒是一直不生,偏偏去了北城有孕,哀家可不信。” “您实在是多虑了,表兄若要谋逆何必要等到朕亲政这时,徒惹骂名,朕的皇位就是郡主姐姐给的,当初还有徐王,晋王,寿王三位叔叔在,若不是郡主姐姐说了,皇位无论如何都轮不到我,郡主姐姐何苦要等我亲政再来谋逆?” 周太后叹气道:“这还不是因为如今楚池有孕吗?若是楚池诞下的是皇子,也就意味着他们可以有一个新傀儡皇帝,皇儿,你不得不防,不如还是先下圣旨让陆泽祁语宁归来!他们若是抗旨不尊,我们先将公主府与祁王府围了再说。” 赵捷皱眉道:“娘,这是你的意思,还是周家与宁家的意思?” 周太后道:“不管怎么说,你舅舅也是为了你好。” 赵捷紧蹙着眉头,“朕相信表兄相信郡主姐姐,母后,还请您谨记后宫不得干政。” “你!”周太后气恼地捂住了心口处,“等到祁家军兵临城下,你就知晓母后的良苦用心了。” 赵捷命人送走周太后,便去了一趟凤仪宫。 凤仪宫之中,楚池的肚子已经隆起,七个月的身孕甚是明显。 楚池见着赵捷黑着脸而来,上前道:“怎么了?又与太后娘娘起了争端?” 赵捷道:“郡主姐姐动了胎气,大夫说最好前三月静养,表兄还要再过三月归来,娘亲却以为这是表兄与郡主姐姐等着你腹中孩儿出生,另找傀儡呢。” 楚池笑了笑道:“且不说我腹中孩儿是男是女,要找傀儡也轮不到我,那寿王妃可是秦侯爷的亲妹妹,晋王妃又是祁郡主的奶姐姐,论亲疏远近,她们所生的小郡王可要比我的孩儿更为适合做傀儡,太后娘娘实在是多虑。” 楚池看着赵捷道:“陛下不会也与太后想得一样吧?” 赵捷道:“朕为何对灵灵如此宠溺,是因为朕知晓表兄与郡主姐姐对朕的恩情朕难以报答,唯有对他们的孩子好些。” 楚池浅浅一笑,“陛下圣明。” ------------ 第三百一十九章 陆仪灵,你怎可对陛下如此不敬 祁语宁这一休养就是足足在屋里躺了两个月,好在孩子算是保住了,也是等胎儿在腹中安稳了,祁语宁才敢告诉灵灵自己有孕了。 陆仪灵听闻祁语宁有孕,开心地转圈,“我有妹妹了!我终于有妹妹了!” 陆知修在一旁道:“是弟弟。” 陆仪灵怒瞪了一眼陆知修,“是妹妹。” 陆知修道:“弟弟好。” “陆家弟弟够多了!”陆仪灵道,“若真的是弟弟,我就把你当做妹妹养。” 陆知修听到陆仪灵此言,生怕陆仪灵再给他梳女孩子的辫子,妥协道:“是妹妹。” 祁语宁听着小儿子无奈妥协的话语,淡淡轻笑道:“如今胎儿见稳,我们该回去了。” 陆仪灵万般不舍北城的玩伴,但也知晓是时候该回家中去了,盛京城之中的玩伴们该也要想她了。 回盛京城一路赶路并不急切,一路上,陆泽生怕祁语宁累着,走得倒也慢,等回到盛京城的时候已是快十一里了。 陆仪灵一回盛京城就去凤仪宫之中看望刚出生没多久的小妹妹。 陆仪灵都不太敢去抱柔若无骨的小妹妹,“妹妹好漂亮。” 赵捷在一旁道:“长得像她娘,自然漂亮。” 陆仪灵望着脸蛋白白的小公主,“小叔叔,我能把妹妹抱回家去养吗?” “你说呢?” “自然可以,我知晓小叔叔最疼爱灵灵了。” 赵捷笑笑道:“如今小叔叔最疼爱的可不是你了,而是阿时了,阿时可不能跟着你回去。” 陆仪灵不得不将阿时妹妹还给了楚池,“那我就天天进宫来陪着阿时玩吧。” 楚池对陆仪灵轻笑道:“也好,再等阿时大些了,小郡主就可以带着阿时去公主府之中玩了。” 赵捷道:“等阿时大了,她也长大了。” 陆仪灵如今虽然还是孩子气,可已经长得极高了,她爹娘都属高挑的,十一岁的灵灵比也已经像是一个亭亭玉立的少女了。 “陛下,娘娘,宁贵妃前来探望小公主。” 楚池抱紧着阿时,道:“让她进来吧。” 宁霁入内,朝赵捷行礼,语气柔媚道:“妾身见过陛~下~。” 陆仪灵哆嗦了一阵:“听你说话我都起了一层鸡皮疙瘩,你就不能好好说话吗?尖着嗓子说话不难受吗?” 宁霁脸色难看,抬着眼眸看向了赵捷,“陛下,妾身,妾身……” 赵捷道:“灵灵,可不许说贵妃。” 陆仪灵轻哼了一声道:“尤哥哥说了,做人不能三心二意,如果我要嫁给表兄就不能再嫁给他,如若要嫁给他就不能再嫁给表兄,就像我爹娘舅舅舅母一样,都只有彼此,一夫一妻没有第三人。 当然也可以像我二婶婶那般,等夫君死了再嫁给二叔叔,这阳世间夫妻只有能夫妻二人,不能再有其他人。 小叔叔,你身为天下主宰帝王,却不能以身作则,三心二意娶这么多老婆,差点就将我带入歧途了,这会儿你还替你三心二意纳的贵妃说话,哼!” 赵捷:“……” 在陆仪灵眼中的确没有三妻四妾的概念,陆家里边都不准纳妾,祁家也没有什么妾侍。 陆泽的那些好友林江秦峰也都没有纳妾,对于灵灵而言,不知男子本可三妻四妾也是理所当然。 宁霁道:“郡主,陛下乃是天下之主,坐拥三宫六院,七十二嫔妃并无不妥。” 陆仪灵道:“那小婶婶是母仪天下的皇后,是不是也能坐拥七十二个郎君?我身为郡主就少点吧,是不是也可以拥有三十六个郎君? 天下这么多郎君之中只选一个确实有点亏,既然小叔叔可以娶七十二个妃嫔,那我嫁三十六个夫君也并不嫌多,小婶婶,你说是不是?” 楚池一句话都不敢说。 赵捷看着陆仪灵道:“灵灵,这天下只有男子可以三妻四妾,女子需得从一而终。” 陆仪灵:“这是哪门子的歪理?凭什么女子就需得从一而终,男子可以三妻四妾,我不服气!” “世道如此,你不服气也没用。” 陆仪灵皱着眉头道:“什么狗屁世道,凭什么男子三妻四妾,女子就从一而终,我偏不服气,哪里有这么欺负人的道理,我讨厌这规矩!” 宁霁震惊地看着陆仪灵道:“你这是再说陛下狗屁吗?陆仪灵,你怎可对陛下如此不敬!可见宸王对你的教养……” 赵捷怒瞪着宁霁,“闭嘴。” 陆仪灵噘嘴道:“我不相信这世间有这个规矩,小叔叔你骗人!我要回去问娘亲去。” 陆仪灵忙回到了公主府之中,闯入了祁语宁的院落内,“娘亲娘亲,小叔叔说这世间男子可以三妻四妾,而女子只能对一个夫君从一而终,是不是真的?” 祁语宁点头道:“嗯,不过这世间男子也不是人人都能三妻四妾的,民间有规矩四十无子方可纳妾,只有官宦才能纳妾,不过如今一些有家底的富户商户也有纳妾,四十无子方可纳妾的规矩也无多少人遵守。” “凭什么!”陆仪灵满是不服气道,“凭什么女子不能纳郎,男子可以纳妾,太不公了!” 祁语宁道:“这世间本就这般不公。” 陆仪灵气恼道:“好气哦!不能就让男子纳妾,我非得让女子也要纳郎,不如娘亲您先纳郎做个表率?” 祁语宁淡笑着揉了揉陆仪灵的脑袋:“你可真孝顺啊!” 陆仪灵桃花眉眼弯弯道:“我这就给您去寻夫郎。” 祁语宁浅笑着拉住了陆仪灵的手腕,“可别,娘亲不想要其他的夫郎,因为娘亲只喜欢你爹爹一人,再说你爹爹也没有纳妾,若我纳郎也是对你爹爹不公。” 陆仪灵道:“也是。” 爹爹没有纳妾,公平起见娘亲也不该纳郎,但是小叔叔有三宫六院七十二嫔妃,那小婶婶寻个七十二个夫婿也算不得多。 陆仪灵眼眸淡笑,“我知晓给谁去寻了。” 祁语宁看着陆仪灵道:“灵灵,此事可少胡闹,你还是去书院之中念书吧。” “等我找了七十二个夫婿再去书院念书也不迟。”陆仪灵一笑道:“不对,我该去书院里边的,到了书院里边,男子可多了,凑齐七十二个不难。” 祁语宁:“……” ------------ 第三百二十章 小叔叔,你怎么可以吼池姐姐呢 凤仪宫中,自从陆仪灵回盛京城后就很是热闹。 陆仪灵几乎天天都来凤仪宫里边,一来是陪着阿时小妹妹玩,二来便是询问楚池喜好怎样的男子。 楚池都不敢怎么回答陆仪灵,陆仪灵倒是还天天挑着郎君来问楚池喜不喜欢,还有一次陆仪灵直接带了一个书院之中年轻书生入宫。 这位书生本听说陆仪灵在做媒,他倒也想要趁着小郡主的东风扶摇直上,没想到竟是给宫中娘娘纳郎,一进凤仪宫便就吓得直挺挺晕厥过去。 就是连楚池也被吓到了,趁着陆仪灵给吓晕过去的书生找御医时,楚池就找上了赵捷道:“陛下,您快劝劝小郡主吧。” 赵捷看向楚池道:“怎么了?” 楚池叹气道:“小郡主想要给我寻七十二个夫郎……” 赵捷笑意一顿,“她当真了?” 楚池道:“你又不是第一日认识灵灵了,她那性子可不就是说到做到的吗?哪里有假?” 赵捷寻人去叫来了陆仪灵,“灵灵,给你小婶婶寻夫婿一事就此作罢,不得再胡闹了。” 陆仪灵道:“我没有胡闹,你能七十二个嫔妃,那小婶婶也该七十二个郎君才公平。” 赵捷无奈道:“我还没有七十二个呢!” 陆仪灵道:“如今宫中有七个妃嫔,我也只给婶婶先找七个。” 赵捷道:“灵灵,其余都认你胡闹,此事不可以。” “为何不可以?小叔叔,你就是不公,你身为帝王不可如此不公。” 赵捷无奈道:“你还小,你小婶婶也并无觉得不公。” 赵捷目光看向了楚池,楚池也只能哄着陆仪灵道:“灵灵,我的确并无觉得不公。” 陆仪灵道:“你要是不觉得不公,你就不会在成亲当日痛哭许久了,你也不会在成亲当日流这么多眼泪这么难受了。 我都十一岁了,可不是你们眼中的小孩子了!小叔叔,我只比你小了六七岁而已! 我知道池姐姐成亲当日哭是因为小叔叔纳了妃嫔才哭的。” 楚池连道:“我成亲之日难受是因为我家人不在盛京城,想念家人而已。” 陆仪灵道:“根本不是,我娘都说了,你是因为大婚当日夫婿纳妾而难受。” 赵捷看向了楚池,楚池也望向了赵捷,浅声道:“陛下,我当真没有因为你在大婚当日而纳妾觉得难受痛哭,是灵灵胡思乱想的,您纳嫔妃于我而言,乃是一件喜事,后宫姐妹多,正好能为大盛皇室尽快开枝……” 散叶二字还未出,赵捷皱眉道:“闭嘴!” 陆仪灵也皱眉道:“小叔叔,你怎么可以吼池姐姐呢!” 赵捷道:“你也闭嘴,你回家去,好好去书院里念书,一个月内不许进宫!” “不行,一个月不进宫我就见不到阿时妹妹了!” 赵捷道:“再多说就是两个月不准进宫。” “我……” “三个月!” 陆仪灵吸了吸鼻子道:“半个月,顶多半个月不见阿时妹妹。” 赵捷无奈道:“好,就半个月,这半个月里边不许进宫半步。” 陆仪灵又道:“你得保证不许欺负池姐姐,奶娘不在盛京城,我得保护好池姐姐。” “我不会欺负她的。” “可是你刚刚还吼她呢,你让她闭嘴。你也吼我了!”陆仪灵的桃花眸之中满是伤心,“你再也不是我心目中的小叔叔了。” 赵捷无奈叹气道:“对不起,我不该吼阿池,也不该吼你的。” 陆仪灵将一块玉牌给了楚池道:“这块玉牌是太外祖父给我娘亲的,可以随意出入宫廷,小叔叔要是再吼你,你就回来月弥院。” 楚池轻笑着道:“多谢郡主。” 陆仪灵的好意终究是白费了的,陆仪灵怕是不能明白,就算有了先帝的玉牌,她也是出不去宫中的。 陆仪灵放心离去后,赵捷望着楚池道:“大婚那日你真的哭了吗?” 楚池点头道:“想我成亲娘亲弟弟妹妹都没能前来悲从心起罢了,绝不是因为您要封什么贵妃贤妃德妃妹妹……” 赵捷脸色很是不虞。 楚池瞧着赵捷脸色不对劲连低头道:“阿时怕是要闹了,妾身先回宫去了。” 赵捷问道:“你当真不在乎朕纳嫔妃吗?” 楚池低声道:“嗯。” 赵捷目光冰寒地看向楚池,上前握住了她的手道:“你怎能不在乎呢?” 楚池道:“妾身身为皇后,理该贤惠不生妒。” “好一个贤惠不该生妒,楚池,你可真是一点都不在乎我,是吗?”赵捷目光之中隐隐有些受伤,他知晓从一开始楚池不过就是碍于他是帝王,不敢拒绝。 楚池从未在乎过他,先前没有,如今也没有。 “妾身自然是在乎陛下的。” 赵捷冷讽一笑,指着门口厉声道:“你走!” 陆仪灵的声音从门外传来道:“小叔叔,你不可以吼池姐姐的!” 赵捷闻言怒火难以平息,楚池有些不太明白赵捷的意思,他既然自己纳了这么多嫔妃,竟是来怪罪她不在乎他纳嫔妃,当真是可笑。 楚池这一次也不想再去顺着赵捷的心意,左右,大不了也便是被废后打入冷宫而已。 为后前在尚宫局时,楚池还想争一争尚宫女官的地位,但如今她有了阿时,有女万事足,只求母女太平,其余什么的她不想再去求。 什么后宫争斗,她只觉厌烦。 …… 让陆仪灵半个月不进宫,甚难,陆仪灵便只能天天来看看祁语宁腹中的小妹妹有没有大一些。 祁语宁也发现了陆仪灵最近几日都不进宫,便问道:“你怎么这几日不进宫去看望阿时妹妹了?” 陆仪灵轻哼道:“果真外边传言说的对,亲政后的小叔叔再也不是以前的小叔叔了,现在的小叔叔会吼人了,他再也不疼爱灵灵了,他不许我这半个月进宫去了。” 祁语宁淡笑道:“你怕是做了什么难以饶恕的错事吧。” 祁语宁端起一杯茶喝着,灵灵与赵捷自幼就玩在一起,祁语宁可不觉得赵捷方亲就会不许陆仪灵进宫,此中必有缘由。 陆仪灵道:“我也没有做什么错事,就是小叔叔吼池姐姐的时候,我对小叔叔说不许吼池姐姐,他就不许我进宫了。” “你小叔叔为何要吼池姐姐呢?” 赵捷他费尽心机甘愿冒天下之大不韪,担上不孝骂名都要娶为妻子的皇后,这才多久开始吼了? “因为我给池姐姐带进去了一个书生,想要池姐姐纳书生为夫郎……” 祁语宁一口茶尽数喷出,连咳嗽了好几声,一旁的翠柳碧玉连连给祁语宁拍背。 祁语宁对着陆仪灵道:“从今日起,你需得日日去书院念书!不得三天打鱼两天晒网!” 陆仪灵道:“可是书院里边教的我早就都会了,师傅讲学也都不好,我想要去国子监。” 祁语宁道:“那就去国子监!” 虽说国子监没有招收女学子的先例,但是灵灵必定能进国子监的,要紧的事祁语宁想要一个地方能关住这位小祖宗,不让她闲得无事瞎胡闹。(本章完) ------------ 第三百二十一章 若是朕给表哥赐一个侧妃呢? 祁语宁有孕在身,不便出门,但也能听到了近一段时日陛下都不苟言笑,疾言厉色,训斥贬谪了好几个官员,与往日里的温文尔雅的赵捷大有不同之处。 祁语宁生怕还是灵灵招惹出来的,问了陆泽,陆泽倒也不觉得赵捷有什么不对劲之处。 “如今捷儿亲政,理该神情严厉些的,你别太担忧,若真的是生灵灵的气,捷儿也不会准许灵灵进国子监的。” 国子监素来乃是朝廷培养官员之地,倘若真的是因为灵灵,灵灵根本就进不去国子监里边。 祁语宁也觉得陆泽说的有理,陛下到底还年幼,如今也不过才过十八而已,便道:“陛下如今亲政,确确实实得是严厉些为妥。对了,为何楚清的任命还没有下来?” 楚清身为陛下的伴读,已经随在赵捷身边约十一年多了,按理陛下亲政,怎么也得给楚清封个朝官,可到如今,楚清究竟是什么官职,都还未有定论。 陆泽道:“这我倒也没有问过。陛下宁可担上不孝骂名,枉顾朝臣上书,都娶了楚池为后,不会亏待楚家人的,你不必替楚清担忧。” 祁语宁道:“这不是有人想要给楚清做媒了吗?他如今虽说是国舅爷,可到底没有官职在身,总不能亏待了人家姑娘家。” 陆泽问道:“谁?” “郑家。”祁语宁淡笑道:“郑好的侄女郑秀秀。” 陆泽道:“郑家还真是一如既往地想要找姻亲维持他们郑家荣耀。” 祁语宁道:“楚清前途无量,如今又是贵为国舅,且不说他日后说不定还会继承扬州楚家,那可是富可敌国的门楣,秀秀配他正好也是门当户对了。” 郑秀秀是灵灵自小的好友,她能找个好郎君,祁语宁倒也替她开心。 陆泽道:“也是,我明日过问问陛下,如今吏部有一郎中空缺。” 祁语宁震惊道:“吏部郎中,这官职会不会太大了些?” 陆泽道:“楚清乃是陛下的陪读,可谓是心腹,这官职算不得大。” …… 陆仪灵熬了半个月,才得以进宫去见阿时小妹妹。 她到凤仪宫的时候,见到楚清也在,淡淡一笑道:“清哥哥,听说你要和秀秀成亲了。” 楚清脸色一红道:“小郡主,这八字还没有一撇的事情呢。” 陆仪灵道:“我都听说你们在交换八字了,这八字怎么就没有一撇了。” 楚池笑着对陆仪灵道:“郡主,这事关人家秀秀姑娘的名声,咱们只能偷偷摸摸地来,不能光明正大的说。” “秀秀是我最最最要好的朋友,我本来想要她做小婶婶的,如今能嫁给清哥哥就更好了,我们就是一家人了。” 陆仪灵淡笑着,“清哥哥,秀秀是个很好很好的姐姐哦!” 楚清害羞地点头,“她是很好。” 楚池对着楚清道:“娘亲在扬州养病,你成亲怕是她也赶不过来了,成亲的礼数不能少,你如今在盛京城之中也还没有宅子……不如还是在楚宅里成亲吧?” 楚清道:“这些年陛下也给我赏赐了不少,祁郡主也另有给我俸禄,我有不少银钱的,买一处宅院东拼西凑倒也可以,我不太想去楚家。娘亲原谅了他,可不代表我能原谅他。” 楚池道:“我也存了不少银两,银两之事你不必发愁。” “我也有银子!”陆仪灵掏出荷包,将荷包打开,里边是折叠成一块块的银票。 陆仪灵将银票一张张抚平,数着:“一,二,三……这里一共是三十二张五百两银票,够不够?” 楚清闻言大惊地看着陆仪灵,“小,小郡主,你一万多两的银票就这么随身放着吗?” 陆仪灵道:“这才放心,我爹娘都不许我藏有银两的,放月弥院之中她们都能知晓,只有我随身放荷包里边他们才不知晓,这些都是我祖母祖父舅舅小叔叔平日里给我的,我还有两万两藏起来了哦,只有我与楚澈知晓,其余人都不知晓。” 楚清连道:“多谢小郡主的好意,不过我不能用你的钱。” “你是我哥哥,怎么就不能用了,你不能委屈了我的秀秀!”陆仪灵霸气地将将荷包给了楚清,“你可以慢慢还我的,国子监之中的书生都说你要当大官了,等你当了大官之后也可以将银钱还给我。” 楚池淡笑着道:“小郡主,真不需要用你的银两,我也有不少银子,足够了。” 陆仪灵这才放心将荷包给收回,随意挂在腰带上,楚池还真怕陆仪灵这个荷包会掉。 足足一万两银子呐,够以前他们一家五口在庄子里整整活上好几辈子了。 哪怕她如今贵为皇后,这一万五千多两银子于她而言也不是一笔小数目。 …… 紫宸殿之中。 商议完国事后,陆泽便对着赵捷道:“陛下,如今吏部有一郎中空缺,我想楚清正好合适,陛下觉得如何?” 赵捷却是顾左右而言他道:“表兄,如果你纳妾的话,郡主姐姐会如何?” 陆泽道:“没有这可能,我从一开始就没有想过要纳妾,遇到语宁之后,更不会纳妾。 纳妾不外乎是延绵子嗣贪图美色,陆家不缺子嗣,至于美色,能比得上你郡主姐姐的又有几人?” 赵捷叹了一声气道:“若是不得已而要纳妾了?” “从来就没有不得已。”陆泽道。 赵捷道:“怎会?若是朕给表哥赐一个侧妃呢?你不就是不得已了吗?” 陆泽连道:“还请陛下不要为难于臣了,灵灵这会儿就想着要给她娘纳夫郎了,倘若我真纳妾了,怕是灵灵真的会给她娘亲找十个八个夫郎。” 赵捷又问道:“那郡主姐姐呢?她知晓你要纳妾会如何做?” 陆泽道:“她大概会欣然接受那十个八个夫郎。” 赵捷缓缓道:“她会说纳妾为陆家开枝散叶是好事吗?” 陆泽道:“这话就算是从语宁口中说出来的,也必定是阴阳怪气的,这世间哪里有爱慕夫婿的女子会真心希望夫君纳妾,眼看着夫婿与别的女子欢好?哪怕是为了家中子嗣绵延,那些女子也定是心有不甘的。” 赵捷微叹一口气:“朕就知道是这样的,她从没有爱过我,才会坦然开口说不在乎朕有三宫六院,才会一点都不善妒。” 陆泽没敢多说,十八岁的少年虽然已为人父,可到底还是年幼,会为情所困。 赵捷道:“楚清的官位我已有打算,我打算让他外派到扬州去,岳母病弱,楚清身为长子理该前去扬州团圆。” “扬州如今好似无官位空悬?” “扬州太守已到任期,让楚清去接管太守之位吧。”赵捷言道,“正好也让他去历练历练。” 陆泽道:“好。” 凤仪宫之中,陆仪灵还在与阿时玩着,就听到了紫宸殿之中的宫人来报信,陛下已任命楚清为扬州太守。 陆仪灵一听是太守便道:“好小的官啊。” 楚池道:“正四品的一州父母官,已是算不得小官了,只是没想到会是外派。” 楚清看着楚池道:“母亲身体不好,能去扬州倒也能侍奉娘亲左右,只不过若我去了扬州,那这盛京城就只有姐姐一人了,怕是难以有个依靠。” 陆仪灵抬头道:“我不是人吗?” ------------ 第三百二十二章 是不是该劝劝陛下选秀 陆仪灵拍着心口保证道:“我会替你们照顾好池姐姐的,必定不让她受任何委屈!” 楚清轻叹一口气,灵灵年幼又能知晓些什么,这半月里陛下没有踏入过凤仪宫半步,这种委屈灵灵又岂能知晓? 虽说楚清也不能帮衬上楚池什么,但却也能给楚池一个慰藉。 楚池淡笑道:“弟弟,放心去扬州吧,不必担忧我。” 楚清外任扬州,郑家倒也没有嫌弃,趁着楚清外任前就定下了婚事,虽然时日着急,但婚事倒也妥当。 陆仪灵送着新婚不久的郑秀秀上了去扬州的游船,不舍地握住了郑秀秀的手道:“秀秀,记得给我写信,还有帮我多多照顾我奶娘。” 郑秀秀淡笑着应道:“好。” 陆仪灵朝着郑秀秀与楚清挥手作别后,回到家中她满是闷闷不乐,比起往日里来倒也要懂事了不少,也不再如同往日里稚气了。 又是一年二月二,今年的花神游街依旧热闹,不过祁语宁倒是赶不了这个热闹,在二月初二,如愿诞下了一个女儿。 陆仪灵盼望妹妹已久,终是得偿所愿,陆知修却有些失落,他倒是想要有一个弟弟。 无奈这一胎折磨得祁语宁厉害,祁语宁是绝不想要再生了的,注定是不能让陆知修如愿了。 陆仪灵趴在小木床上看着软糯的小妹妹,一笑道:“娘亲,给妹妹取什么名字了?” 祁语宁道:“你来取吧。” 陆仪灵道:“陆仪乐好不好,她从出生就会乐着笑。” 祁语宁轻笑着道:“好啊,仪乐,仪乐,一生喜乐,好名字,以后妹妹就叫陆仪乐了。” 有了陆仪乐之后,陆仪灵倒是比以往懂事了不少,对妹妹所有事情都是亲力亲为,连着祁语宁与陆泽要抱小女儿,都需陆仪灵说了算。 陆仪乐一出百日就住进了月弥院之中。 祁语宁与陆泽万般不舍也只能顺着陆仪灵的心愿,毕竟也怕让陆仪灵觉得有了妹妹之后,爹娘对她不喜了。 …… 康平十五年,夏日炎炎。 陆仪灵年近十五,虽还有两个月才及笄,但前来给灵灵做媒的人可谓是踏破了公主府的门槛。 祁语宁瞧着上门前来提亲的郎君,是一个都不满意,她家灵灵挑怎样的夫婿都算是委屈了她。 星月湖边上,陆宝珠带着女儿儿子回娘家旧居来避暑,她瞧着祁语宁那挑剔的模样道:“小心挑过了头,当年我快要及笄的时候,我娘也是这样,一个郎君都瞧不上,后来我就到了二十多岁才嫁出去,你可不能让灵灵步我后尘。” 祁语宁道:“那也不能随意嫁了,灵灵才要及笄,我也舍不得她这么快出嫁。” 陆宝珠望着湖色吃着龙眼道:“不如让灵灵嫁给我家儿子呗?表姐弟多好。” 祁语宁看向一旁才六岁的小郎君,“灵灵可要比他大九岁!你说什么浑话呢。” 陆宝珠道:“女大三抱金砖,这差九岁可是能三块大金砖。” 祁语宁:“……” “娘亲,姑姑。” 祁语宁回头,见着一穿着青绿衫裙的少女而来,快要及笄的少女容颜极好,眉黛春山,秋瞳剪水,少女白皙的肌肤白皙,明眸善睐甚是好看。 祁语宁望向陆仪灵的眼眸之中满是爱意,她家灵灵如此出色,她可真不能随便寻个郎君将陆仪灵给嫁了。 “姐姐。”小仪乐看着陆仪灵而来,就让陆仪灵抱她。 陆仪灵抱起小仪乐,对着祁语宁道:“娘亲,我今日收到表兄来信,他说要回来了。” 祁语宁淡笑道:“也是时候该回来了,你舅母天天担心受怕的。” 陆仪灵小声道:“表兄他说是回来提亲的,我……我……” 如今的陆仪灵可后悔死幼时的自己,那时候不懂事,还不知与多少人定下了婚约。 以至于如今都来提亲,别的郎君都还好说,祁知远可真就难办。 祁语宁望着陆仪灵道:“那你想要嫁给你表兄吗?” “自然不想,他长得和我七成相似,我可不要嫁给他,只是他非要拿小时候的誓言说事……” 祁语宁淡笑道:“无事,娘亲不许,他可娶不走你。” 陆宝珠道:“说起来圆哥儿也是到了要成亲的时候了,那涵哥儿的婚事是不是也要提上议程了?” 祁语宁道:“嗯,沈念如今已让媒人在相看了。” 陆宝珠摇着团扇道:“老了老了,一眨眼,我都要当姑祖母了。” 祁语宁淡笑一声,的确灵灵及笄之后,少不得也不能留几年了,要不了多久,还真的难说可以抱孙辈了。 陆宝珠又道:“对了,宫中这好几年了,怎么一直都不见有皇子出生,陛下亲政也这么多年了,怎么一直只有一个时宜公主?” 陛下这位表弟陆宝珠并不熟悉,但是后宫一直无子,就是连她这位只知吃喝玩乐绫罗绸缎的郡主都知晓了,这皇室旁支都也着急起来了。 陆宝珠小声问着祁语宁道:“是不是陛下不会生?” 祁语宁道:“怎会?这不是还有时宜公主吗?再说皇后前两年不是也怀有身孕,不过没能保住而已,你就安心些吧,可少听些坊间的风言风语。” 陆宝珠道:“我实话与你说吧,沈嘉麟族中养着他一个侄女,今年正好十五,与灵灵同岁,沈家想要进宫选秀,可是陛下除了亲政那年往后宫里进过人,这一连这么多年都没有再选秀过,你与大哥是不是该劝劝陛下选秀?我瞧着陛下只愿意听你们的话。” 祁语宁道:“此事我可不去劝,这些年劝陛下的人还少吗?再说陛下都亲政这些年了,已经不是当初愿意听我们话的小小少年帝王了。” 如今快二十一岁的赵捷,早已不是当年的小孩了。 陆仪灵在一旁道:“姑姑,你喜欢姑父纳妾吗?” “他敢!他动纳妾的念头我就让他成为太监。” 陆仪灵淡声道:“那你为何要让小叔叔纳妾呢?” “皇室嫔妃终究是不同的。”陆宝珠道。 陆仪灵道:“有什么不同呢,小叔叔不想选秀,我们都不该去逼他的。” 陆宝珠道:“倒也不是我想去逼陛下,这事也是沈嘉麟想的,自从楚老夫人走后,楚晏一点都不顾念往日里的情谊,没少对同为世家的几家出手,杨家孙家就不用说了,早已被吞并,这沈宁两家联合都不是楚家的对手。所以沈嘉麟与沈家族亲才想往陛下身边送个美人,以求自保。” 祁语宁给陆仪灵与小仪乐扇风道:“这几年楚家行事的确是猖狂得很,不过看着也是陛下纵容,没陛下纵容,这楚家哪能如此行事。” 江南楚家之名赫赫,祁家的生意倒还是不受影响,但祁语宁能感觉得到,其他几个所谓的千年世家连架子都要被楚家给吞了,杨孙两家不必多说,这楚家对宁家才可谓是赶尽杀绝。 陆宝珠到底也不是年轻时候那般没心没肺了,她对着祁语宁道:“我还是怕陛下是想要借着楚家的手,先对付完了这些自诩的千年世家,转头来对付我们?到底咱们家也有与沈宁两家联姻。” 陆仪灵对着陆宝珠道:“姑姑,你多虑了,小叔叔对付谁都不会对付我的,楚家对宁家动手是因为宁霁合着太后娘娘算计小公主夺宠,害的小婶婶没了腹中孩子,小婶婶至今都没能恢复过来,楚家这是在报复宁霁呢。 你们要是与宁家割席,自然楚家不会连着沈家一起对付,你们如今还往宫里送人,楚家不是更气恼了吗?” 祁语宁都不知道楚池小产还有被宁霁所害的原由,只是听说了宁霁前两年被废了贵妃之位贬为庶民,幽禁在端王府旁前太子待过的小院里边。 不过事关太后娘娘,想来宫中应当也是瞒着的,“这太后娘娘啊,都到了颐养天年的时候,还非得要闹事,唉。” ------------ 第三百二十三章 去扬州 陆宝珠听着陆仪灵的话明白了过来,“这与宁家割席哪这么容易,且不说三婶是宁家人,就是这些年来沈宁两家同气连枝,都是绑在一条绳子上的蚂蚱,要割席必定要伤筋动骨。” 陆仪灵缓缓道:“姑姑,我是看在您与婶婶的份上才提点你的,伤筋动骨还是死无葬身之地,您知晓该怎么选吧? 宁祖母也不该再去帮着娘家人,宁霁害的小婶婶至今都没能缓过神来,宁家也是帮衬着的凶手,楚家还算是仁慈了,行事这般慢,若是我去报复,必定早就让宁家上下断子绝孙!可惜小叔叔不让我插手!” 陆宝珠拿着手中的团扇打了下陆仪灵的脑袋:“长本事了。” 陆仪灵放下了手中的妹妹,捂着额头道:“宁家活该,您回去后劝劝姑父尽早与他们割席,没的必要为了宁家而就牵连上沈家。” 陆宝珠道:“宁家可知是为了后宫争斗这缘由?” “他们定是知晓的。”陆仪灵道,“姑姑,我给你指条明路,你们沈家花了心思养出来的姑娘与其往宫中塞,倒不如往楚家去塞……少不得楚家看在沈家的诚意上,就饶了沈家。” 陆宝珠一笑道:“哪有你往自己奶娘夫君身边塞小妾的?” 陆仪灵道:“哎呀,我说的又不是楚晏,是楚家未来的家主楚澈,楚澈比我大一月而已,他也到了该找媳妇的年纪了,瞧我都还念着他,他呢,将要给我做一辈子侍卫的誓言忘得一干二净。” 陆宝珠疑惑道:“楚澈?就是那个你抓周宴上,抢了他口中馒头的那个小男娃?算起来他过几日就十五了吧?男子十五娶妻是不是早了些?” 陆仪灵道:“正是因为他才十五,所以您沈家那个美人才能派得上用场,你就给他送去,说不定就能饶沈家一回。” 祁语宁道:“这一别就是五年了。还以为他们能立即回来的,没想到这都五年了还未曾归来。” 陆仪灵淡笑道:“听秀秀说,奶娘的身子渐渐好转,抱上孙子后,奶娘是越来越开心,说不定很快我就能见到奶娘了!” 祁语宁问道:“想去扬州看看你奶娘吗?” 陆仪灵看着祁语宁道:“可以吗?” 祁语宁淡声道:“自然可以,你快要及笄了,长大了,娘亲想要将我的产业都逐渐交给你来打理了,你跟着叔叔姨母们一起去扬州做生意,顺便去看望奶娘如何?” 陆仪灵道:“娘,我不想接受您的那些产业,也不想接手祁王府的偌大生意,这些玩意弟弟喜欢,我更喜欢进朝堂,为小叔叔处理公事排忧解难……” 陆宝珠对着祁语宁一笑道:“你这一对儿女可是生反了性子,修儿对进朝堂官员间的弯弯绕绕毫不感兴趣,一心只为赚钱,而灵灵呢,都想要进朝堂了。” 祁语宁叹气道:“灵灵,你可知女官并不是这么好当的,从古至今女官屈指可数。” 陆仪灵道:“我就要进朝堂为官,小叔叔应许过我的。” 祁语宁没再相劝,她对灵灵从来都是纵容得多,“那你也可以去一趟扬州,等你表兄回来了,让他带着你一同前去吧,路上有个照应。” “多谢娘亲!”陆仪灵甚是期盼着祁知远归来。 翌日里,陆仪灵便进宫与楚池说了要去扬州的好消息,惹得一旁刚满四岁的时宜小公主也心向往之。 “灵灵姐姐,阿时能和你一起去扬州吗?阿时还没有见过外祖母,舅舅,姨母。” 陆仪灵将时宜抱在怀中道:“可以啊,只要你爹娘答应,我可以带你一起去的,到时候再带上我妹妹,你与仪乐路上也能作伴。” 小阿时看向了楚池,楚池淡淡摇头:“不可以阿时,扬州路太远,你太年幼,娘亲放不下心。” 陆仪灵打包票道:“小婶婶,你放心就是,我在阿时在,我会将阿时看的比我性命更要紧的!” 小阿时眨着一双楚楚可怜的眸子望着楚池,“娘亲,娘亲,阿时想要见外祖母,舅舅,姨母。” 楚池低声道:“不可以。” 小阿时落着一颗颗的眼泪,好是可怜,陆仪灵连哄道:“不哭不哭,我们去求你爹爹去,你爹爹许你去了,你娘就得答应了。” 小阿时更是失落了,“爹爹听娘亲的,娘亲不许阿时做的事情,爹爹就更不会允许了。” “好可怜啊,我和你同病相怜爹爹都是听娘亲的。” “不过我娘亲愿意让我去扬州呢,嘻嘻!” 陆仪灵放下了怀中的小阿时,听到小阿时传来哭声,她就连出了凤仪宫。 楚池怀抱着小阿时轻笑着道:“你表姐眼见着就要及笄了,还这般孩子气呢。” 不过及笄了还能孩子气也是福气。 小阿时委屈道:“去扬州。” 楚池摸着小阿时的脑袋,五年了,快五年了,她何尝不是想念娘亲弟弟妹妹们呢?刚满两岁的侄儿她也不曾见过。 陆仪灵都快及笄了,她的妹妹小小该是一个很大的姑娘了。 …… 紫宸宫之中。 陆仪灵走到了赵捷身边,浅笑道:“小叔叔。” “嗯?”赵捷看着陆仪灵不怀好意的笑,皱眉道,“又想要赏赐了?” “你能让我带着阿时妹妹去扬州吗?我娘答应我可以去扬州见奶娘了,还有楚澈,他定是将我忘记了,小时候说好要当我一辈子侍卫的,这五年来一开始还给我写信,如今连信件都没有了。” 赵捷道:“不可以,阿时太小了,你照顾不了她,她在外太过于危险,若是阿时再出了什么事情,她怕是这辈子都不会原谅我了。” 陆仪灵道:“小婶婶在宫中就一直都是不开心的,不如你让小婶婶与我一起去扬州吧,这样阿时也有小婶婶可以照顾了,她若是能见到家人也能开心些。” 赵捷微沉思道:“朕与表兄商量商量,朕登基也十五年了,还未去民间体察民情,不如随你们一起去扬州,考察民情。” 陆仪灵道:“好啊。” 赵捷命人将陆泽寻来。 陆泽刚听说祁语宁准许陆仪灵去扬州,陆仪灵与小仪乐夜里睡在一起的,绝不会分离,想来也会带着小仪乐去扬州,陆知修帮着祁语宁管着家业,少不得也要去扬州查看生意。 正高兴着好不容易三个孩子都去扬州,能清净清净,却得知赵捷要下扬州让他监国,只觉得空欢喜一场。 陆泽倒也应下道:“好,不过还请陛下多多管着灵灵,切莫让她在扬州城之中胡闹。” 赵捷淡笑:“灵灵素来乖巧,表兄还请放心就是。” ------------ 第三百二十四章 陆仪灵,你还真得想要嫁给陆涵? 扬州一行,于陆仪灵而言乃是期待至极,可碍于陛下皇后也要去,这就不是一时半会儿能成行的了,索性陆仪灵先忙活起了她的及笄礼。 对于一个姑娘家而言,一生之中最为要紧的就是及笄礼,及笄也便是就意味着长大成人。 身为平柔大长公主府最受疼爱的小郡主,陆仪灵的及笄礼可谓是盛大得很,连陛下都是亲临。 九月九当日,陆仪灵穿着一身明媚的粉色襦裙,梳着少女明媚的发髻,在家庙之中祭拜过后便是换上了一件深紫色绣着祥云纹的襦裙,从明媚活泼的少女一下子变得端庄大方。 陆宝珠与赵姝两人给陆仪灵又套上了一件深紫云锦大袖礼服。 陆宝珠在一旁轻笑着道:“看你如今与你娘及笄的时候可真像。” 陆仪灵轻笑着投入到了祁语宁怀中道:“我是娘亲的女儿,当然与娘亲像了。” 祁语宁轻笑道:“快去外边吧,该行加簪礼了。” 给陆仪灵加簪的是祁语宁与皇后二人,给陆仪灵所簪的发簪乃是大盛朝最后的工匠打造了整整三年而制成的凤簪,凤簪尾羽能闪烁出七彩虹光,美轮美奂,金光熠熠的凤簪并未夺去陆仪灵的光彩,倒是衬得她更为美艳。 受完簪礼后,陆泽到了赵捷跟前行礼道:“还请陛下给仪灵赐个字。” 赵捷看着陆仪灵道:“朕赐尔字盛朝。” 陆仪灵跪下行礼道:“多谢陛下赐字。” 受礼后,公主府便大摆宴席,陆仪灵大大方方地敬酒过去,无人不夸一句陆郡主好酒量。 陆仪灵的酒量的确是出色,几桌敬下来她依旧是面不改色,今日做她赞者的好友刘落英只是被陆仪灵在国子监里边的同窗灌了几杯,都有些挡不住只能去歇息。 一直热闹到天色暗,众宾客酒足饭饱后见陛下与皇后娘娘走后,也都纷纷离席。 宾客散尽后,公主府之中的热闹不减,陆仪灵喜欢烟花,平柔公主与陆国公疼爱孙女,早早不惜花费重金买了烟花来庆贺。 陆仪灵放完烟花后,收到了陆阳陆星两位堂弟的贺礼,是一把玄铁打造的宝剑,上边镶嵌着不少从西域里而来的红蓝宝石。 陆仪灵一看就是喜欢地不行,“这把剑我很是喜欢。” “姐姐喜欢就行。” 陆涵送上了一根簪子,紫檀木雕刻着祥云纹样,甚是简简单单的一根簪子,算不得贵重,陆仪灵接过却也不嫌弃,“谢谢涵哥哥。” 她看到了陆涵受伤的手指道:“你这手指……” 陆涵轻笑道:“没事,前几日翻书的时候不小心被纸划伤了。” 陆仪灵道:“我有几瓶伤药,红豆,你去将白药取来。” 等红豆取来药物的时候,烟花已放完,凉亭之中只有陆仪灵与陆涵二人了。 陆仪灵拿着膏药给陆涵涂抹手上已经结痂的伤疤道:“这根紫檀簪子是你亲手雕刻的吧?” 陆涵低头道:“雕得不好,还请妹妹不要介意。” “我很喜欢,今日收到的礼都甚是贵重的,可你的却是最有心意的,你给我戴上好不好?” 陆涵将紫檀簪子戴在了陆仪灵的发髻上,端详着陆仪灵白皙的脸庞,宫灯明黄色的光耀之下美人越发得耀眼。 “涵哥哥,我漂亮吗?” “漂亮。”陆涵红着脸道,他看向陆仪灵的眼眸之中闪过一丝怅然,“时候不早了,你该回去歇息了。” 陆仪灵回了房中,取下了发髻上的紫檀簪子,将紫檀簪子放入盒子之中收了起来。 一旁绿豆道:“郡主今日可真漂亮,刚才我看大公子看您的眼神都呆住了呢!” “绿豆,不该说的话别说。”陆仪灵道,“他只是我的兄长,也只能是我的兄长。” …… 陆涵回到了房中,见到了沈念,他一愣道:“娘,你这般晚了还不歇息呢?” 沈念望着陆涵道:“涵儿,娘亲先前和你说的那几位姑娘你可有中意的?” “婚姻之事就全凭娘亲做主了。” 沈念道:“光是我做主可不行,你若是不喜欢,不是委屈人家姑娘?” “我这一副病躯本就是亏待了人家姑娘了,娘,不管是谁,等她入门后,我都会好好敬她尊重她……” “独独没有爱她喜欢她?”沈念看着陆涵道,“婚姻大事乃是一辈子的事情,两人之间也不是仅仅只有尊重相敬如宾就能过好余生的……” 陆涵低头道:“娘,只要是您选好的姑娘,孩儿都会喜欢的。” 沈念望着陆涵道:“你是我生的,你的心思我明白,灵灵她是你的妹妹,你们同姓陆……” “我本不该姓陆的。”陆涵道。 沈念一愣,“涵儿,你是怪娘亲让你姓陆了吗?” “我没有此意,但娘亲,我无法控制住我不去喜欢她,我不是她的亲堂兄,我可以去喜欢灵灵,我也知晓我与她此生绝无可能成为夫妻,但我还是会去喜欢她。” 陆涵沉声道:“对我日后的夫人,我也会很是敬重她。” 沈念叹了一口气道:“涵儿……你还是忘记灵灵吧!” 陆涵道:“这不是我能做得到的,喜欢一个人哪里能这般轻易说放弃,那便不是喜欢。” 沈念皱眉道:“看来是得给你尽快定下媳妇了。” …… 陆泽院落之中。 祁语宁辗转反侧难以入睡,索性就吵醒了陆泽道:“你有没有觉得涵哥儿对灵灵的心思不太像是兄妹之间的心思?今日他送的那个紫檀簪子,像是他亲手雕刻的。” 陆泽道:“你多虑了。” 祁语宁道:“我可没有多虑,涵哥儿这会儿可姓陆!他要是真动了这个心思和禽兽有什么不同?” 陆泽道:“也是这会儿姓陆,他算起来也不是陆家正经的公子。” 祁语宁皱眉道:“可到底如今也算是陆大公子,只希望涵哥儿可莫要乱来。” 月弥院之中,陆仪灵已要睡着时,只觉得窗边有一股寒风而来。 陆仪灵睁开眼睛之时,就见到了跟前直挺挺站着一个人,银色的盔甲在月色下泛着亮光。 “啊!” 陆仪灵一下子就被惊醒了过来。 祁知远哈哈一大笑道:“总算是报复回来了!表妹,生辰快乐,总算是被我给赶上了,还以为给你过不了十五岁生辰了,这是我送你的生辰礼。” 祁知远从身后掏出来两张五百两银票。 陆仪灵接过两张五百两银票,怒视着祁知远道:“表兄,我已经长大成人了,我已经十五了,你不能随意进我闺房了。” “我去北城那一日,你就是这么来吓我的,何况反正你日后都得嫁给我,我怎么就不能随意进了?你小时候答应过我要嫁给我的!” 陆仪灵道:“你我长得七成相似,我可不愿意嫁给一个和我长得相似的人。” 祁知远道:“长得相似正好,你可不能耍赖,何时去扬州?等从扬州回来后,我就来提亲。” 陆仪灵道:“九月十二。” 祁知远道:“那就是三日后了,是得要等到扬州回来再提亲了。” “你就算是来提亲都没有用,我不喜欢你,我不会嫁你的。” 祁知远皱眉道:“你不嫁我想要嫁给谁?钟尤?他可已经在北城娶妻了,还是陆涵?他和你一样姓陆!” 陆仪灵道:“他可以不姓陆的!” 祁知远睁大眼眸道:“陆仪灵,你还真的想要嫁给陆涵?你疯了?他可是你堂兄。” 陆仪灵道:“我没说要嫁给他。” 陆仪灵心中很清楚,陆涵绝不可能再改姓回黄,她与陆涵此生是不可能为夫妻的。 ------------ 第三百二十五章 你爹爹的意见重要吗 去扬州前一日,平柔公主府用晚膳时,平柔公主满是对陆仪灵小仪乐的不舍。 “灵灵,这扬州路远要不就不要去了,等你奶娘身体好些了,让她来盛京城就是了。” 陆仪灵浅笑着对平柔公主道:“祖母,我年纪也大了,不能一直待在家中,您放心我会照顾好自己,照顾好妹妹与弟弟的。” 平柔公主满是不放心,看向祁语宁与陆泽道:“你们做爹娘的倒也舍得三个孩子全去扬州城?” 祁语宁道:“灵灵聪慧不用担忧,修儿他平日里都不出门我也不担忧他,阿乐年纪是小了些,可是她与灵灵素来都是形影不离的,左右陛下皇后娘娘一起去,阿乐与时宜公主也有个伴,我也放心。” 陆阳陆星两人一听能去扬州城,也动了心思,纷纷嚷着要跟着一起去。 陆昀道:“你们两个可不能去,你们大哥已经定下了婚事,等腊月里就要成亲,这次扬州行,腊月里定是回不来的。” 陆仪灵诧异地看向了陆涵,“这么快就定下了婚事吗?那我岂不是不能喝涵哥哥的喜酒了吗?” 陆涵道:“嗯,是莫府尹家中的二女儿。” 陆仪灵道:“那就祝涵哥哥与嫂嫂早生贵子了,我先回去收拾东西去了,明日一早就要赶路了。” 祁语宁见陆仪灵离去后,她对着陆泽道:“我去看看灵灵。” 祁语宁赶到月弥院之时,就见着陆仪灵将紫檀簪子放在烛火上烧着,好一会儿才把紫檀簪子给点着。 “灵灵。” 陆仪灵见到祁语宁而来,连将手中的簪子扔在了地上。 “你喜欢陆涵吗?”祁语宁茫然地望着陆仪灵,“你何时喜欢的陆涵?” 陆仪灵道:“我没有……” 祁语宁看着陆仪灵道:“你骗不了娘亲的,你怎不早说你也喜欢陆涵?” 陆仪灵低着脑袋道:“娘亲,我不能喜欢他,他也不能喜欢我,他不可能做出让二叔二婶为难的事情,我也不能枉顾公主府的名声说我喜欢堂兄……” 祁语宁不由叹气道:“灵灵啊灵灵,这些都不该是你们去顾忌的,陆涵喜欢你,你二叔他为难什么?对于你二叔而言,要一个继子姓陆,还不如亲侄女重要吗?公主府的名声你更就不用在意了,本就不是正经堂兄妹,他改回姓黄又有什么?” 祁语宁看着眼眸之中含泪的陆仪灵道:“你早告诉娘亲,娘亲定会成全你们,我先前还以为是陆涵一厢情愿……如今一切都迟了。” 陆仪灵在祁语宁怀中道:“我没有与涵哥哥说过我喜欢他之事,他也没有说过,我知晓他在寻夫人,我本以为不会这么快的……我没想到他已经这么快就定下了亲事。” 陆仪灵伤心地落泪,“娘亲,我好难受。” 祁语宁心疼地抱着陆仪灵,如今与莫家婚期已定,祁语宁没法为了灵灵去伤害别人家姑娘的名声,她自己就尝试过婚前未婚夫逃走的屈辱,又怎能开口让莫家女遭受被退婚之丑闻呢? 祁语宁只能搂着陆仪灵道:“去扬州好好散心吧,或许这就是有缘无分。” 陆仪灵靠在祁语宁怀中道:“娘亲,我今日能和你一起睡吗?” “自然可以。”祁语宁哄着陆仪灵缓缓入睡。 在陆仪灵入睡后,祁语宁还是不由得叹了一口气。 一大早,陆仪灵就起身去了码头,这一次去扬州走得乃是水路,宫船极大又奢华,乃是最近造船坊新造出来的大船。 因着陆仪灵心情不虞,祁语宁终究没让小仪乐跟着,小仪乐在码头上边就一直痛哭不舍得与姐姐分离。 祁语宁心疼得看着小仪乐,终究是没忍心让小女儿再哭下去道:“算了,娘亲陪你一起去扬州吧。” 随在祁语宁身边的翠柳讶异道:“可是郡主,我们都没有带行李。” 祁语宁道着:“路上去买就是了,吃用船上都有,穿的可用买的,实在不行穿灵灵的衣裳也行。仪乐可以穿时宜的衣裳。” 仪乐与时宜两人年纪相近,身材也一致。 祁语宁抱着仪乐一起上了大船,小仪乐不再哭闹,很快便与时宜小公主玩在了一道。 陆仪灵看着祁语宁道:“娘亲,你随着我们一起去扬州,爹爹他不会有意见吗?” “他的意见重要吗?”祁语宁淡笑道。 陆仪灵伸手抱着祁语宁道:“娘亲。” 祁语宁淡声笑着,“乖,这一次去扬州就好好玩。” 陆泽处理完国事,回到家中,好不容易两个孩子都不在,仪乐年纪还小,陆泽正打算带着祁语宁去盛京城之中好好闲逛一番,问了才知祁语宁今日未曾回来过。 没多久,陆泽便收到了祁语宁写的一张书信,只有寥寥数字:“我去扬州了,勿念。” 陆泽捏紧着手中的纸,无奈冷笑了一声。 …… 从盛京到扬州城走水路整整用了一个月,好在众人都没有晕船。 扬州城之中,楚晏与楚清还有叶黎郑秀秀楚小小早早在码头上侯着。 陆仪灵站在甲板上,远远见到叶黎便就喊道:“奶娘!” 船方靠岸,陆仪灵就迫不及待地下了船只,走到了叶黎跟前,“奶娘!” “灵灵?”叶黎望着跟前的美貌高贵的少女,简直不敢相认,“灵灵,你都长这么大了?我还一直以为你是个孩子呢,都长得比奶娘还要高了。” 陆仪灵轻笑道:“我是长高了不少,这些年一直等着奶娘您来呢!” 祁语宁牵着小仪乐的手从甲板上下来,叶黎见到便行礼道:“郡主,这位是仪乐小郡主吧?” 祁语宁点头道:“是仪乐,阿乐,这是姐姐的奶娘。” 小仪乐抬头看着叶黎道:“奶娘好。” 叶黎轻笑着与小仪乐打过招呼后,一直望着船舱内,稍过了一会儿,才见着赵捷与楚池出来,赵捷怀中还有一个四岁多的孩子。 岸上众人连连下跪行礼。 赵捷道:“不必多礼。” 楚池连走到了叶黎跟前,含泪道:“娘。” 叶黎将楚池抱在怀中道:“池儿,这些年娘亲没用,不能去盛京探望你。” 楚池在叶黎怀中落泪道:“是池儿不孝,没能来看望娘亲。” 陆仪灵走到了郑秀秀边上:“秀秀,楚澈呢?你们都在怎么就没有见到楚澈呢?” 郑秀秀道:“他在书院里念书呢,他知晓你们要来,可一直盼着,不过他书院之中一个月只能休沐两日,不得抽空出来迎接你们。” 陆仪灵道:“我还盼着他这几日再给我做侍卫的呢,你孩子呢?” 郑秀秀道:“他太皮了,在家中呢,等会就能见到了。” 陛下前来扬州倒也没让造行宫,便就直接住在了楚府之中。 扬州楚府之大,与行宫也无不同。 楚池见到叶黎后,牵着叶黎的手就没有松开过,赵捷倒也没有多说什么,只与楚清寒暄,到底两人也是自小长大的情谊。 楚晏招待着祁语宁道:“怎得不见宸王随郡主前来?” 祁语宁轻笑道:“陛下前来扬州,他要监国,正好平日里我与三个孩子一直烦他,正好让他得个安静。” 楚晏轻笑着道:“想来宸王不会想要这种安静。” 祁语宁道:“这可难说,说不定他如今正在盛京城之中喝酒逍遥呢。” 楚晏看向了祁语宁身后与陆泽长得有几分相似的年轻郎君道:“这位是?” 祁语宁道:“还未曾介绍,这是我侄儿。” 祁知远道:“在下祁知远。” 楚晏道:“原来是祁小王爷,长得是一表人才,不知定亲了否?” 祁知远害羞地看向了陆仪灵道:“还未曾,但快了,等扬州城回去后,我就会上门提亲。” 陆仪灵:“……” 祁语宁对着楚晏道:“没定下亲事呢,我嫂嫂正为他的婚事而头疼呢。” 楚晏夸奖道:“小王爷乃是人中龙凤,又是祁王爷与大长公主之子,文采武略长相皆为不俗,这婚事还不是信手拈来之事,这么好的女婿不论是谁都会喜欢的。” 祁知远幽怨地看向了祁语宁道:“姑姑就不喜欢。” 祁语宁:“……” ------------ 第三百二十六章 在宫中是不是很不开心 楚晏一笑道:“那是祁郡主目光高,若是小王爷能成为楚某的女婿,楚某求之不得。” 祁知远连道:“我可不敢与皇帝表兄抢皇后娘娘。” 楚晏笑道:“并非是皇后娘娘。” 祁语宁笑了笑道:“小小?说起来她如今也到了要谈婚论嫁的年纪了吧?” 楚晏道:“小小这孩子素来胆小又过于文静软弱,婚事还真是艰难,若是能得小王爷这样的夫婿,我也能放心了。” 祁语宁没好气道:“小小两岁时就没有了爹爹,在祁王府之中只能谨小慎微地长大,你如今说她胆小文静软弱,可该好好怪你自个儿。” 楚晏没敢反驳。 祁语宁去了楚家为她一家准备好的宅院里,宅院清幽,是个好住处。 祁语宁先与小仪乐沐浴了一番,才看起了陆泽的来信,陆泽的信件走的是陆路,又是快马加鞭的书信,自然要比他们走水路的先到扬州。 陆泽书信之中就只有早些归来四个字,字字力透纸背,看得出来他是生气了。 祁语宁暂且也不去理会他,让他生一会儿气也无事。 …… 陆仪灵去了郑秀秀房中看望她的小儿子,抱在怀中笑道:“有些像楚澈呢。” 郑秀秀浅浅一笑道:“都说像他小叔叔,楚清可不乐意了。” “皇后娘娘。”郑秀秀见着门口进来的楚池连连行礼。 楚池道:“不必多礼,我来看看书哥儿。” 郑秀秀抱着书哥儿给楚池见礼,楚池望着书哥儿眼中闪过一丝伤痛,她那个孩儿若是没有小产,也该有这么大了。 陆仪灵瞧出了楚池眼中的伤痛,问着郑秀秀道:“秀秀,扬州城有什么好玩之地,你带我们去散散心呗。” 郑秀秀道:“淮河畔夜景甚美,等你休整过以后我们去淮河夜游可好。” “好啊。”陆仪灵应道。 陆仪灵稍作休整,是夜就与郑秀秀一起去了淮河之中游船,祁语宁没随着她们小孩子凑热闹,让着祁知远跟着保护灵灵。 郑秀秀带上了楚清,楚清也是将素来不爱出房门的妹妹楚小小带上。 游船上,祁知远一见楚小小道:“小哑巴,是你啊,许久没有见你了,你还记得我吗?” 楚小小轻声道:“小王爷,我不是小哑巴。” “表兄,你说小小什么呢?她可不是哑巴!”陆仪灵护着楚小小道。 祁知远道:“她幼时住在我家,半天说不出来半个字,我还以为她是小哑巴呢。” 楚小小羞愤地道:“小王爷,我不是哑巴。” 陆仪灵道:“别理他,活该他娶不到媳妇。” 祁知远轻哼了一声,“本小王爷想要娶媳妇还不容易?楚家主今日都说要让我当他的女婿呢。” 楚清在一旁听着皱眉道:“小王爷,为了舍妹的名声,还请您慎言!” 祁知远道:“我可没乱说,确实是你爹说的要让我做他的女婿的,也不知他女儿长什么模样?” 陆仪灵看着祁知远道:“你是真蠢还是假蠢,真不知你在北城五年是怎么带领的士兵,这楚小小就是楚家主的小女儿,你当着她的面胡说,简直就是孟浪至极,不是每个姑娘都和我一样能由得你胡乱开玩笑的。” 祁知远连反应过来,对着楚小小道歉道:“我一时口快,楚姑娘还请莫要介意。” 楚小小低声道:“无事。” 祁知远看着楚小小,在陆仪灵耳边道:“她爹说她过于文静想来没错。” 陆仪灵瞪了一眼祁知远,走上前对着楚小小道:“不必理会我表哥,我初来扬州城,这几日就劳烦姐姐多带我逛逛扬州城了。” 楚小小声音微小道:“我也不出门,或许带不了郡主逛扬州城了。” 陆仪灵道:“没事没事,我带你逛就是了。” 到了扬州城数日,陆仪灵倒是全然忘记了陆涵,整日里与祁知远楚小小郑秀秀四人玩闹,郑秀秀有孩子,好些时候就只能他们三人一起出去游玩,也将扬州城玩了一个遍。 赵捷这几日也没有闲着,与楚清一起查看了扬州城的民情。 祁语宁则是带着陆知修一起召见扬州城一带的部下,顺带便又添置了不少产业,此行收获倒也丰厚。 扬州城原定是待上半个月就离去,这一待就是二十日不得不离去了。 楚池要离去时,还是对叶黎万般不舍。 母女二人在房中谈话,叶黎紧握着楚池的手道:“池儿,你弟弟开春就会回盛京城任职,娘亲也争取早日养好身子,与你在盛京城之中团圆。” 楚池道:“好。” 叶黎又道:“还有你也早日怀上一个皇子,能得以稳固地位,到底你入宫为后也已五年了,实在不行的话,也可以让妃嫔怀上龙子,抱到你身边养着。” 楚池低头应道:“嗯。” 叶黎道:“你爹爹为你挑了两个丫鬟,你带在身边,在宫中时许是用得着。” 楚池看向了叶黎身后的两个美貌丫鬟,容貌乃是绝美的,年纪看起来也才十五六岁,是会让人一眼就喜欢的容颜。 叶黎拍着楚池的手道:“在皇室之中终究还是子嗣最为要紧,哪怕是为了阿时日后,你也要早日得膝下有个龙子才可。” 楚池应道:“好。” 叶黎叹了一口气,摸着楚池的脸道:“在宫中是不是很不开心,早知如此,当初郡主让你进宫的时候,娘亲应该推辞掉的。” 楚池道:“有阿时在,也算不得不开心。” 叶黎心疼地望着女儿,叹了一口气道:“唉,好在如今陛下对你还是有情谊在的,他愿意为你抛下国事数月,陪你前来扬州,你要趁着如今有情,尽快怀上龙子站稳脚跟才是。 还有,你爹爹想要撮合小小与小王爷,小小先随你去盛京城,你看着帮忙撮合撮合,若能与祁陆两家的联姻,于你在宫中而言也有好处。” 楚池道:“不要为难小小了,娘亲,小王爷喜欢的是灵灵,我不想让小小受苦……” 叶黎叹了一口气道:“也不必强求,只是我也觉得小王爷是个值得让你妹妹托付一生的夫君而已。” “齐大非偶,高嫁的苦女儿一人承受就是了,小小本就性子弱,嫁入祁王府这样的高门未必是件好事。” 祁小王爷可谓是如今盛京城之中,每个千金都想要嫁的郎君,皇亲国戚权势滔天,更有数十万的兵马,这样的郎君,楚小小未必能管辖得住。 何况,楚小小幼时还在祁王府之中寄人篱下过。 “陛下。”门口传来楚清的声音。 楚池一愣,她连起来,不知赵捷在外偷听了多久,叶黎也有些担忧,两母女连连出去。 赵捷倒是面色无常道:“到时辰了,该走了。” 楚池道:“好。” 码头处,陆仪灵迟迟没有上船,她远眺着道:“臭楚澈信中还说今日会赶来的,船都要走了,他还没来,如今是楚家少主了是小国舅爷了,有本事了,连我这个小主子都不认了。” 祁知远听着陆仪灵的抱怨道:“你也说了人家如今是国舅爷,你还想让他做你小侍卫呢?” “他说过要做我一辈子的小侍卫的,说话不算话!” 叶黎闻言道:“灵灵,你要不再等等?楚澈书院离码头是有些远?” “不等了,奶娘我走了,你要早些来盛京城啊,我在盛京城等你。” 叶黎点头道:“嗯。” 陆仪灵上了宫船,远远见着一穿着青黛圆领袍的少年郎骑马而来,马跑到了宫船边上,已然开船,楚澈见状一扬马鞭,只见骏马飞身一跃,跃到了陆仪灵的跟前。 祁知远连将陆仪灵护在了身后。 楚澈翻身下马,半跪在了陆仪灵跟前道:“郡主。” 陆仪灵低眸看着楚澈道:“算你还有良心,还知晓来见我。” 楚澈起身,已然是要比陆仪灵高一个头。 陆仪灵满是不服气道:“你,你怎能比我高一个头了?” 楚澈摸了摸脑袋道:“啊,或许是郡主没有好好吃饭吧。” 祁知远在一旁笑道:“她没有好好吃饭?她抓周宴上还抢了你手中馒头来吃,她怎么可能不好好吃饭?” 陆仪灵狠狠踩了一脚祁知远,“闭嘴吧!楚澈,船只开远了,你该走了,等会远了你都游不回去了。” 楚澈道:“我不留在扬州了,我随郡主一起回盛京城,我答应过郡主要给您做一辈子侍卫的。” 陆仪灵看向岸边码头处的楚晏叶黎,“你爹娘知晓你随我去盛京城吗?” 楚澈趴在甲板上大声喊道:“爹娘,我去盛京城了。” 说罢后,楚澈对着陆仪灵道:“这会儿知晓了。” 陆仪灵淡淡一笑道:“欢迎回来,楚侍卫。”(本章完) ------------ 第三百二十七章 他娶了别人,我就不会再喜欢他了 船舱内,天字厢房之中。 楚池见着一脸愠色的赵捷,满是担忧,她并不知晓他刚才听去了多少内容,听到外边传来楚澈的声音,楚池满是惊喜地望向外边。 原以为这一次扬州行是见不到楚澈了的。 楚池正要出去的时候,被赵捷握住了手腕:“你爹娘安排的那两个美人,现在就就让她们下船,哪里来的回哪里去,朕不需她们。” 楚池应道:“是。” 赵捷最厌恶有人在他的眼皮子下搞手段,她想凭借着两个美人争宠,必然会被赵捷所厌恶。 楚池更怕的是赵捷方才是将她与娘亲所有的谈话都听了进去。 楚池出了船舱门连让楚家准备的两个美人坐小船离去。 楚池去了甲板上见到了长得比陆仪灵还要高出一个头的楚澈,轻笑道:“弟弟!” “姐姐!”楚澈上前望着楚池道,“姐姐,许久没见了。” 楚池淡笑着道:“是啊,好久没见了,你一下子就长高了,我差点就不敢认你了。” 楚澈见到了从船舱内出来的赵捷,下跪行礼道:“陛下。” 赵捷只对着楚澈道,“起来吧,不必多礼,刚才听到你的话,你要去盛京了?” 楚澈点头道:“我答应过小郡主要做她一辈子的侍卫的,不能食言。” 赵捷道:“你如今贵为国舅,可不能给她做侍卫了。” 陆仪灵不服道:“他先是我的侍卫再是国舅,为何国舅就能不能做我的侍卫了?” 赵捷没多说,只是顺着陆仪灵的心意,都说及笄成人了,但有些时候还是孩子心性。 入夜时分,楚池一直陪在阿时身边,直到夜深,她才不得不回到赵捷的厢房里边,一进去她就有些惧意。 楚池道:“陛下……” 赵捷皱眉道:“睡吧。” 楚池轻松了一口气,躺在了赵捷的身边入睡,她阖上眼眸并睡不着却也只能装睡。 “五年了,楚池,你为何还是不喜欢朕呢,还是觉得入宫不开心呢?朕枉顾一切,甚至连朝中大事都不顾,陪你前来扬州,只为你能与家人团聚,可你呢?” “嫁给朕于你而言就是痛苦吗?” 赵捷轻抚着楚池的脸上依稀可见淡淡的伤疤,“早知如此,当初就不该要你的,也要好过你在宫中日日的不悦,起码你要是不在宫中,能是自由自在,不会觉得是痛苦了吧。” 楚池眼角垂下了一滴眼泪。 赵捷轻叹了一口气道:“我到底该怎么做,才会让你觉得在宫中不是痛苦呢?” 楚池伸手轻抚着自己的小腹,依旧是装睡。 …… 从扬州回去盛京城的路上,陆仪灵显然是要比来时开心得多,许是自己的小侍卫回来了。 五年不见,可楚澈与小时候并没有什么大的改变,对于陆仪灵而言还是甚是听她的话。 祁知远路上则是天天吃醋,“陆仪灵,楚澈虽是你的小侍卫,你也要注意男女有别,你怎可和他一直形影不离呢?” 陆仪灵道:“那又如何?他是我的贴身侍卫,自然要与我形影不离保护我。” “船上哪里来得危险?这何况还是宫船!周边都是护卫,还有不少船只开道。” 陆仪灵道:“防人之心不可无,谁知会不会有什么危险。” 祁知远气恼至极,“罢了罢了,我不娶你了,娶个牙尖嘴利的回家还不得天天被气死,倒不如真娶了那个小哑巴,倒是清净。” 陆仪灵呵了一声道:“你叫人家小哑巴,人家还会愿意嫁给你?” 祁知远道:“她定是愿意嫁给我的,也只有你不长眼,看不上我偏偏看上了陆涵那个药罐子!” 陆仪灵连声道:“祁知远,你闭嘴!这就是你作为祁家小王爷的教养吗?在北城五年你就学了这种粗鄙之言语吗?你还有半点祁家人该有气度吗?” 祁知远连道:“我错了,我错了,我不会再说陆涵半句不是了。” 陆仪灵哼了一声道:“你滚!” “好叻!”祁知远翻了个跟头而滚出去。 楚澈轻轻一笑道:“这祁小王爷很是幽默。” “什么幽默,就是嘴贱,你可得劝劝你三姐,不要听了你爹的话真嫁给我表哥了。” 楚澈道:“这我可没法子,我爹想要我三姐嫁给祁小王爷也是为了我大姐考虑,我大姐嫁进宫中为后五年了,一直没个皇子,她在宫中的处境也不是很好,我爹爹想着三姐与祁家陆家有了姻亲,大姐日后在宫中的地位也能稳固些。” 陆仪灵皱眉道:“你姐姐在宫中的处境哪里不好了?我小叔叔对小婶婶已经是够好了的,小婶婶在宫中乃是皇后,还愁没有地位吗?” “总归是多层联姻,多层保障,依照我爹爹的意思,三姐做祁小王爷的侧妃都行。” 陆仪灵看着楚澈道:“你爹爹为何不让你去做人家侧室联姻,他倒是好意思这般欺负女儿?” 楚澈道:“一切都是我爹的意思,你可不能迁怒于我。” 陆仪灵道:“倒茶。” 楚澈立马给陆仪灵倒了一杯温茶。 扬州回盛京城的路上依旧是顺风顺水,倒是比原定到盛京城的日子还快了些,到盛京城当日,还正好赶上呢公主府的喜事,陆涵大婚。 陆仪灵望着陆涵与莫家姑娘拜堂成亲,心中倒也没有再难受了,她还能坦然叫莫家姑娘一声嫂嫂。 回到月弥院之中。 陆仪灵便给楚澈找了她主卧旁边的偏院道:“你就住我隔壁吧,这样我若是有事也能叫你。” 楚澈应下道:“好。” “你下去吧,我要睡了,水路走多了头有些晕的难受。” 楚澈看着陆仪灵道:“你是因为陆涵娶了别人而难受吗?我听祁小王爷说,你喜欢陆涵?趁着他们还没有洞房,要不要我帮你去把陆涵给抢回来?” “不必了,我已经不喜欢陆涵了。” 陆仪灵看着楚澈道,“他娶了别人,我就不会再喜欢他了。” 楚澈道:“那我先下去了。” 祁语宁没想到一回来就赶上陆涵娶妻,她身为陆涵的伯母不得不马不停蹄地帮忙招待宾客,等到夜深宾客散尽,她回到屋中只觉得浑身劳累地很。 闭眸歇息之时,她突然察觉到手腕上传来一股力道,睁开眼睛就是一双蕴含着怒意的桃花眸。 祁语宁道:“那日我真是临时起意离开的,对不起嘛。” 陆泽沉声道:“光说对不起可没有用,我已经向陛下请了半月的假,你我去庄子里,不带仪乐,等过完年才回来。” 祁语宁自知理亏,只能应下。 ------------ 第三百二十八章 怎敢再怀上龙子? 陆涵娶妻乃是平柔公主府孙辈里的一件大喜事。 赵姝想着祁知远与陆涵年纪相差不了几个月,也便为他的亲事而头痛,祁语宁已经明确过不会将灵灵嫁给祁知远了,可偏就祁知远非灵灵莫娶。 赵姝找上刚回来的祁知远道:“圆哥儿,你可还想娶灵灵为妻?” 赵姝想着实在不行,就也厚着脸皮去求求祁语宁便是了。 “不想了,我想要去楚小小为妻,她爹爹也有意将楚小小许配给我。” “楚小小是谁?”赵姝一愣。 “皇后娘娘的妹妹。”祁知远道,“她胜在很是文静,不像灵灵那般牙尖嘴利,也不会有个小侍卫与她同进同出。” 赵姝道:“皇后娘娘的妹妹?这桩亲事还得问过你爹爹才是。” 祁宇安刚才宫中回来,赵姝便找上了他道:“圆哥儿想要娶皇后娘娘的妹妹,楚小小,这桩婚事你觉得如何?” “阿黎当年是我的丫鬟,如今让圆哥儿娶她的女儿……”祁宇安略有皱眉。 “你又看重出身了。”赵姝叹气道,“人家爹爹还是楚家家主,倒也算不得差了,我只是怕陛下会不会多想?毕竟楚家主有这个联姻之意,想的也是我们祁家能够给皇后娘娘一个帮衬……” 祁宇安道:“这倒是不必多虑,我瞧着陛下对皇后一片情深,能与楚家联姻,对于我们祁家而言是一桩好事。” 赵姝道:“这婚事倒不如再拖几日看看吧。” 祁宇安道:“还是早日定下吧,免得远儿又非娶灵灵不可。” 赵姝淡笑了一声道:“也是。” 楚小小与祁知远的婚事,年一过便就定下了。 陆仪灵只觉得这桩婚事太委屈了楚小小,作为妹妹而言,陆仪灵还真的是看不上祁知远半点,但似乎所有人都很是满意这桩婚事。 唯一与陆仪灵一般不满此桩婚事的就是太后。 周太后将赵捷叫到了殿中道:“皇儿,这些年你不选秀不纳嫔妃,哀家因着当初受宁家算计牵连到楚池腹中孩儿,所以这两年也没有逼迫过你,但是这一次楚小小嫁给祁知远,可见楚家心思不存,外戚专权的道理你可知晓?” 赵捷道:“楚家与祁家联姻乃是好事,起码朕不必去担忧您会再对楚池动手了!” “母后,您就好好颐养天年,日后后宫前朝之事您一律无需再管。” 赵捷说罢后就离去,周太后叹了一口气,自从楚池小产以来,这赵捷与她是越来越离心了。 凤仪宫之中。 楚池给楚小小置办着嫁妆行头道:“祁王妃是个很好的人,你嫁到祁王府之中好生敬重她倒也挺好的,只是我还是怕祁小王爷的性子……会委屈了你。” 楚小小道:“姐姐,我不委屈的,能给您做个依仗,纵使受些委屈也没有关系。” 楚池心疼地看着楚小小道:“是我让你们担忧了。” 楚小小看着瘦弱的楚池道:“姐姐,其实陛下对您一直很好,您若是能够早日怀上一个龙子的话,就更好了。” 楚池苦涩地轻抚着小腹道:“宫中宫外还不知有多少人对皇后之位虎视眈眈,我怎敢再怀上龙子?我怕步前一个孩子的后尘,我不想再尝受失去孩子的钻心疼痛,有一个阿时足够了。 我不求日后,只求今朝我与阿时平安就好,日后不管是谁生下皇子,终究我都是正太后,我的阿时都是公主,我何必去与她们争?” 楚池道:“这宫中的莺莺燕燕,断绝不了的,朝中让陛下选秀的声音日渐明显,周家那边也常有女儿进宫来陪伴太后,我不想争了,争这些没有意思,我只想与阿时安稳过好每一日就好。” 楚小小诧异道:“可是姐姐,您有皇子才是最大的依靠。” “有了皇子,但极有可能保不住,还要尝受身心折磨,怀孕时天天心惊胆战,还是算了吧,我再也不能承担得起失去孩子的痛苦了。” 楚池目光淡然,“如今这样也挺好的,我只求其他妃嫔早日生个皇子出来,趁着如今陛下对我还有所愧疚,将皇子抱到我膝下抚养倒也正好。” 楚小小轻叹一口气,也不知如何劝,只道:“姐姐,我先回去了。” 楚池道:“嗯。” 楚小小走到了宫门口,见到了陆仪灵行礼道:“小郡主。” 陆仪灵看着楚小小道:“我觉得小婶婶说得有道理,你嫁给我表兄,我表兄说不定会让你受委屈的,他那个人可差劲了,他还叫你小哑巴。” 楚小小道:“小王爷挺好的,幼时小王爷以为我是小丫鬟,得知我不会说话他也不嫌弃我,他见人欺负我,也会为我出头的,小王爷只是嘴上会得罪人了些,人却是个好人。” 陆仪灵淡笑道:“啧啧,这还没有嫁过去了,就替我表兄说话了?” 楚小小害羞地低头。 陆仪灵不再逗楚小小,她也没有进凤仪宫,而是去了紫宸殿之中。 陆泽请休至今未归,年假甫一结束,春闱在即,这些时日赵捷是忙得不行。 赵捷见着陆仪灵而来道:“说不定你又要多一个弟弟妹妹,你爹娘在外一个月了还未曾归来,都十几年的老夫老妻了,真不知腻在一起有什么意思。” 陆仪灵笑道:“你这是嫉妒我爹娘感情好,我求之不得再来一个妹妹或是弟弟,仪乐这么可爱的妹妹,再多几个都不嫌多。” 小叔叔,我今日来找你是想求个官位的,我已经及笄成人了,我想进大理寺衙门,做大理寺之中的官员。” 赵捷蹙眉道:“灵灵,你是女子。” 陆仪灵不服气道:“女子又如何?小叔叔,我虽是女子可是我在国子监之中也是名列前茅的,我就是想要进大理寺衙门,你封我一个少卿之位可好?” “不行,大理寺少卿之官位要紧得很,贸然将这官位给你,朕怕是要被人骂昏君!” 陆仪灵道:“您不让我进大理寺,错过我这般人才才是昏君。” 赵捷浅笑着点了点陆仪灵的脑袋,“胆子倒是大,敢骂朕是昏君?大理寺之中你是不得进去的,你若是真想当官,朕倒是可以给你一个无关紧要的闲职。” 陆仪灵道:“陛下,我是认真的,我想进朝堂为国效忠,为您排忧解难。” 赵捷道:“倘若真想帮朕排忧解难,你不如帮朕想想,如何让你小婶婶在宫中不觉得痛苦。” 赵捷脸色微沉,“五年了,她至今都觉得入宫嫁给我乃是苦,我都已不知该如何做了,天天见着她那痛苦郁郁不乐,对我勉强敷衍的神色,我都怕去见她了。” 陆仪灵道:“如果我帮你解开了小婶婶的心结,让小婶婶开开心心地留在宫中,你让我进大理寺为女少卿,可好?” 赵捷道:“若你真能解开你小婶婶的心结,能够开心留在宫中,朕就担上被朝野上下骂昏君的骂名,让你为大理寺女少卿。” “多谢小叔叔!”陆仪灵福身道。 赵捷看着陆仪灵道:“你可别高兴的太早,她大抵是厌恶我的,只因我是帝王,她无法拒绝我而已,只能被迫顺从,连对朕展露的笑意都是勉强与敷衍。” ------------ 第三百二十九章 九五之位谁不眼馋 陆仪灵笑了笑道:“小叔叔,你就不能学学祁知远那般厚脸皮些吗?你得对自个儿多点信心,小婶婶她可不是不喜欢你,只要你听我的,我保证让小婶婶解开心扉。” 赵捷实在是不知能不能去相信一个刚满十五的少女,但如今似乎的确也只能是死马当作活马医。 陆仪灵靠近赵捷耳边小声道着:“小婶婶她可不是刚进宫就闷闷不乐,而是自从没了孩子之后才一直失落不已,您虽然是让宁霁罪有应得了,可是宁霁不单单是宁霁,没了这个宁贵妃,日后还会有其他的周贵妃,钱贵妃,孙贵妃……” 陆仪灵道:“后宫争斗不可能停歇,太外祖父当年登基前,兄弟手足相残,皇子间互相残杀之事还少吗?九五之位谁不眼馋?但凡我要是姓赵,我都眼馋呢!” 赵捷弹了下陆仪灵的脑门,“你这话若是让太后听到了,朕可就没个清净日子了。” 陆仪灵捂着脑门道:“小叔叔,小婶婶她对你不可能是不喜欢,恰恰是不敢喜欢,注定了她的夫婿不能是她一个人的,她若是还敢真心实意喜欢你,那可就是太傻了。” “她为何如今都不想要再怀上一个孩子,正是因为不敢去赌能不能顺利诞下这个孩子,能不能让这个孩子顺利长大,在她满是不安的情绪下,你让她如何去体会宫中的好呢?” “若是嫁个寻常郎君,如此担惊受怕,还可和离,可她是皇后,注定哪怕是再不乐意,也得留在宫中。” 陆仪灵看着赵捷道:“要让小婶婶觉得在宫中开开心心的,唯有你成为她唯一的夫君,向她保证日后宫中不会再进妃嫔,如今宫中还有贤妃等人,你可以封她们为夫人,赐她们宫外别苑。” 赵捷轻蹙着眉头,没有应下,陆仪灵说的容易,可身处帝王之位哪有这般简单。 陆仪灵年幼自然不会懂这些。 陆仪灵没再多说,只觉得自己大理寺女少卿的职位是无望了,她若是皇帝,她也舍不得后宫的三宫六院,人之本性而已,何况赵捷乃是帝王。 帝王之情,乃是可笑。 陆仪灵回到了月弥院,不见楚澈,好久才等到楚澈归来。 “楚澈你去哪里了?” 楚澈满是不悦气恼地看着陆仪灵道:“小郡主,你怎可让宝珠郡主给我介绍夫人呢?我还年幼不打算成亲!” 陆仪灵回想起来先前沈家的确准备了一个女子,“这是本郡主想着你念着你,那个沈家美人本是给陛下准备的,我给了你你竟还敢对本郡主埋怨起来了?” 楚澈道:“郡主,婚姻大事自有我爹娘做主,不必劳你多费心。” 陆仪灵轻哼道:“不需我多费心就算了,日后我再也不给你介绍婚事了,看来我是进大理寺衙门无望了,小叔叔并不想要我进朝堂。” 楚澈道:“郡主可以找一个能进大理寺的夫婿,照样是能掌大理寺之大权。” 陆仪灵道:“这夫婿哪里这么好找?” 陆仪灵端详着跟前的楚澈道:“楚澈,你是不是什么事情都愿意听我的?” “婚事除外。”楚澈道,“我不想这么早成亲,其余的什么都听你的。” 陆仪灵笑着道:“你去考取功名吧,等明年你考中功名,进了朝堂,我求小叔叔给你一个大理寺职位,你进了大理寺也就是等同于我进了大理寺,左右你都是听我的。” 楚澈诧异道:“这功名哪是这般好考的?我怕……” 陆仪灵道:“我会督促你好好念书的,明年你需得考中功名,否则你就不配做我的侍卫!” 楚澈:“……” 祁语宁与陆泽到了三月里才从长安回到盛京城。 一回盛京城,祁语宁好几日都没有见到陆仪灵,才知陆仪灵与楚澈去了方大儒处求学念书去了。 祁语宁便带着陆仪灵爱吃的糕点前去了方镜府上,这方镜乃是有名的大儒,林江陆泽曾都是他的学生,如今已经年逾八十,隐居在盛京城外的一处村落之中。 祁语宁到的时候,只见陆仪灵穿着粗布麻衣,正在水田之中插秧,若不是陆仪灵的脸太过于绝色,祁语宁都不敢认这是自己的女儿。 “灵灵!” 祁语宁满是心酸地喊道。 “娘亲!” 陆仪灵扔掉了手中的秧苗,赤脚跑上了田垄,扑入了祁语宁怀中,“娘亲,你回来了?有没有给我添一个弟弟妹妹啊?” 祁语宁心疼地看着脸上头发上都沾着泥点的陆仪灵,“灵灵,你怎么变成这模样了?怎么还赤脚下田?这田中怕是有蚂蟥,快随我回去。” 陆仪灵道:“娘,我在此处挺好的,方先生说我性子太过于浮躁功利,让我种田压压我的性子。 娘亲,您看那边那几亩地,都是我与楚澈一起种的,等到秋收的时候,娘亲就能吃到我种的米了。” 祁语宁道:“我们家中可用不着你种地。” 祁语宁长这么大,再是狼狈的时候,也没有下过田地,她自然不会舍得从小捧在手心里长大的女儿做这种事情。 “娘亲,我不与你说了,这亩田地今日就要插好秧苗,我先去插秧去了!” 说着,陆仪灵便又下了田里。 祁语宁在田垄间望着,连是去了方家里边,方大儒正在与一个年轻书生下着棋子,见着祁语宁而来道:“祁郡主。” 祁语宁道:“您认识我?” “您与陆泽成亲的时候,老夫见过郡主一回。” 祁语宁奉上了礼道:“这是给先生的区区薄礼,劳烦先生教导我家灵灵了,只是我家灵灵素来养尊处优,也被家中骄纵惯了,实在是不能下田耕种,陆家日后也是用不着她下地耕种的……” 方大儒道:“祁郡主这句养尊处优骄纵惯了可是以为你们能护住小郡主一辈子?人有旦夕祸福,小郡主不能一辈子在人羽翼之下,祁郡主是想灵灵日后只能依附娘家权势,还是能够独挡一面呢?” 祁语宁道:“那也不必下田耕种。” 方大儒淡笑了一声道:“下田耕种只是磨磨她的功利心,郡主可知她一心就想要入朝中揽朝中大权?” 祁语宁道:“她是说过,不过也是玩笑之语而已。” “老夫看她却不像是玩笑,她与他爹爹不只长得像,心中抱负也是一样的,只是灵灵她毫不掩饰自己的野心,功利心重,权欲重,这对于她的身份而言可不是一件好事,陛下如今拿她当小侄女宠,可灵灵有朝一日会长大,陛下对她也不会有如今的纵容。” “祁郡主,也希望自己的女儿能够有个锦绣前程吧?” 祁语宁叹了一口气道:“天下娘亲都不求自己儿女有多大的前程,只要开心便好。” 方大儒一笑道:“于灵灵而言,若能入朝才是开心,只是她太功利,还不会走路就想要飞乃是不行的,需得一步步来,让她耕种只是希望她能明白粮食收成乃是一步步而来的,急功近利乃是不行的。 祁郡主大可放心将女儿留在老夫此处,老夫会好好教导灵灵小郡主的。” 祁语宁素来疼宠女儿,纵使她极为不舍灵灵在村子里吃苦受罪,但灵灵乃是心甘情愿,她也只能顺着灵灵的心意。 趁着灵灵在插秧,祁语宁便去看了灵灵的房子,她的房子极小,比不得月弥院之中半点,床榻被褥没有一样是祁语宁看的上眼的。 祁语宁索性命人去附近街上买了几床丝绸的来给陆仪灵换上,弄好之后,已是快黄昏。 祁语宁离去的时候看到陆仪灵正坐在田垄间小竹椅上,让楚澈在给她洗脚。 祁语宁见状,皱着眉头,“灵灵。” ------------ 第三百三十章 陛下还是找别的妹妹生子吧 陆仪灵任由楚澈给她穿好了鞋袜,走到了祁语宁跟前道:“娘亲。” 祁语宁拉过陆仪灵道:“你可知男女有别?楚澈他是男子,你怎能让他碰你的脚?” 陆仪灵道:“楚澈从小就伺候我的,我不拿他当外人看的。” “可他终究是外人,且他还是当今国舅,你怎能让当今国舅给你洗脚?” 陆仪灵道:“知晓了,娘亲,我以后不让楚澈给我洗脚了,您要走了吗?” 祁语宁点头道:“天色不早了,是该走了,你记得常常回来,这里实在是待不下去了,也就尽快回来,知晓吗?” “嗯。”陆仪灵点头道,“娘亲,再见,替我好好照顾妹妹。” 祁语宁淡笑一声道:“好。” “爹爹!”陆仪灵见到下田而来穿着紫袍的男子喊道。 祁语宁看着陆泽而来道:“你也来了?” “久久等不到你归来过来看看,顺便也来看看恩师,他能收下灵灵为徒弟,我也着实没有想到。” 陆仪灵道:“那是我有做您师妹的资格。” 陆泽淡笑道:“恩师年纪大了,你可不能像在家中一般惹他生气。” “我最为乖巧了,哪里会惹他生气!” 祁语宁点头道:“也是,我们走了。” “爹爹娘亲再见。” 夕阳下,陆仪灵朝着爹娘挥手,目送着他们远去。 陆仪灵看着楚澈道:“好累啊,我都走不回去了,你背我吧。” 楚澈蹲下让陆仪灵趴在他的背上道:“好。” 陆仪灵上了楚澈的背,漫天的晚霞下,少女靠在少年的背上闭眸安睡着,楚澈将陆仪灵送回了房中,看着她恬静的睡颜,只觉一颗心跳得飞快。 楚澈拍着自己的脸道:“楚澈,你可别多想!” …… 到了九月里,祁语宁收到了灵灵命人送来的米粮,还往宫中送去了一份,但是灵灵连着生辰都没有回来。 来年春日,祁知远与楚小小大婚,这陆仪灵与楚澈两人随着已经八十多的方大儒前去蜀州拜访友人,竟都不曾前来。 直到冬日里,年满十七的陆仪灵楚澈二人才从江南归来。 祁语宁看着归来的陆仪灵身材要比先前高挑了很多,满是不舍地道:“这一次回来可别走了,你祖母的身子可愈发不好了,这一年来她可是为你担忧了,且你也十七了,纵使娘亲再是舍不得你,你的亲事也得提上议程了。” 陆仪灵淡笑道:“嗯,我这次回来就不走了,再过两月楚澈就会参加春闱,到时候他若是能进大理寺衙门,我就可以嫁人了。” 祁语宁道:“楚澈进不进大理寺衙门,与你嫁不嫁人有何相干?” 陆仪灵道:“小叔叔又不准我进大理寺,他小气得很,只肯给我一个无关紧要的闲职。 若是楚澈能进大理寺,那我就能利用他掌权,可以挑选别人出嫁。 若是楚澈进不去大理寺,到时候我就找个在大理寺任职的夫婿嫁了。” 祁语宁:“……婚姻大事,你怎可如此儿戏?” “没有儿戏,左右这世间男儿我都不喜欢,这世间少有男儿像我们陆家男子一般对夫人一心一意不纳妾,多的是像小叔叔那般,口口声声说深情的,其实莺莺燕燕妾侍就没有断绝过的郎君。 找个两情相悦能一生一世一双人的郎君极难,倒不如找一个我能控制他插手朝中权势的夫婿。” 祁语宁道:“灵灵,娘亲还是希望你能找你真心喜爱的郎君,你是不是还想着你涵哥哥?” “不,他就是我的哥哥而已,我早就不喜欢他了,我如今只想为朝堂做事,为天下黎民苍生谋福祉,惩恶扬善,至于与谁成亲那就是随便了。” 陆仪灵道,“在知晓小叔叔开春要选秀时,我就再也不信这天下男子所言的深情。” 祁语宁道:“可是你爹爹就挺深情的……” “他也是因为陆家祖训而已,没有陆家不得纳妾的祖训,他也说不定早就有无数个莺莺燕燕了,夫君于我而言无关紧要。” 祁语宁淡笑道:“你这就误会你爹爹了。” 陆泽入内道:“怎么误会我了?” 祁语宁看着陆泽道:“灵灵说若无祖训,你会纳妾有无数个莺莺燕燕?” 陆泽对着祁语宁道:“可别听灵灵胡说八道,灵灵,你也十七了,怎能一回来就挑拨离间?” 陆仪灵连讨饶笑着:“爹爹是个例外,但世间如同小叔叔一般多情花心的郎君多了去了,我先回去歇息去了。” 祁语宁见着陆仪灵的背影,头疼得按着太阳穴,“这孩子真的是,一心只想要进朝堂,连婚事都想着利用……” 陆泽听祁语宁说了灵灵的心思,道:“世间自有缘分在,不必太过于担忧她的婚事。” “唉!”祁语宁叹了一口气道:“听说宫中太后出事了?” 陆泽道:“太后娘娘先前晕厥过去,命悬一线,不过这两日已苏醒过来了,我瞧着太后这次重病是为了让陛下早日选秀,后宫能诞下龙子,实际病情不大重,毕竟陛下亲政七年,膝下只有时宜公主一女,也难怪太后焦急。” 祁语宁道:“不会真的是陛下不会生吧?” 陆泽道:“陛下身体无碍,他是觉得皇后一直未生子,不想让别的嫔妃怀有身孕,这几年来,他去别的妃嫔宫中的次数屈指可数。 如今再是选秀,怕也是于事无补,只能让陛下打消了让皇后先怀上龙子的念头才行,这些年来陛下常去凤仪宫之中,可是喜讯全无……” 祁语宁又是叹了一口气道:“本来那个孩子还在的话,如今已经都要去上蒙学了,我还真觉得是愧对了楚池,早知就不该让她入宫去的。” 陆泽道:“当时你哪能知晓如今,不必因此而愧疚。” 年一过,朝廷上下就忙着两桩事,一是选秀,二是春闱。 今年春闱楚澈参加,楚池也难得地多为关注了些,连着宫中最要紧的选秀一事,她都有些心不在焉,索性将选秀一事任由太后与贤妃去处置。 楚池只管给楚澈逢着考场里穿的衣裳,这春日里的气温起伏大的很,日里热的会出汗,夜里就会冷得打哆嗦,她需得多做几件穿脱方便的。 赵捷入凤仪殿之中,见着楚池在缝制男子的衣裳,他拿起一看道:“这颜色于朕而言会不会太素净了些?” 楚池道:“陛下,您要新衣裳自有新选秀进来的妹妹给您做,这是我给澈儿做的,过两日就是春闱了,我得替他赶制衣裳,这两日陛下还请去找别的妹妹吧。” 赵捷紧皱眉头道:“楚池!” 楚池低头看着手中的衣裳,她的针线活是在尚宫局之中练出来的,一针一线缝制着,她也不去看赵捷。 赵捷道:“选秀并非是朕本意,是母后她急着要抱皇孙,朕依旧不会让她们有孕,朕的第一个皇子只能是你生的,你只要生出皇儿来,朕便会封他为太子。” 楚池讽刺一笑:“陛下,这些年来妾身一直难以有孕,吃了多少药都无济于事,陛下还是找别的妹妹生子吧,只要是陛下的孩儿,就是妾身的孩儿。” 赵捷深呼一口气道:“我们再试一年。” 楚池道:“再试也是无用的。” 赵捷道:“太医都说你的脉象无异,是能生孩子的……再试试吧,澈弟今年春闱,若是榜上有名的话,朕会给他一个大好前程。” “他想要进大理寺衙门。” 赵捷道:“是他想进还是灵灵想进?” 楚池淡声道:“灵灵想进也就是弟弟想进。” “他倒是从小就听灵灵的话,眼见着也十七了,日后娶了妻子也这般听灵灵的话,少不得他妻子要吃醋,这两年他们两人同进同出的,日后各自嫁娶了,各自夫君夫人哪里受得了他们这般,朕看着索性不如给他们二人赐婚得了。” 楚池道:“陛下可别,这要是他们两人成亲,这辈分不就是全乱了吗?” 赵捷一笑道:“倒也是。” ------------ 第三百三十一章 难道不知陛下要废后一事? 清晨,楚池起身的时候只觉得浑身都酸痛得厉害,也许是太想添个皇子,昨夜里赵捷并没有怜香惜玉。 一旁的宫女端来了药碗,楚池接过将碗中之药一饮而尽。 接过楚池药碗的宫女小声道:“娘娘,这眼见着又有新人要入宫,若是陛下到时有了新欢,您没有子嗣傍身,可是大为不妙,您的依靠还得是皇子。” 楚池道:“也要保得住才行,后宫日后会有很多的皇子,与其让孩子这一辈子都被人算计与人争斗,他的位置被人觊觎着需处处小心,倒不如一开始就不要有孩子。 这宫中从来有的都只是子凭母贵,孩子并非是我的依靠,我在宫中从无依靠可言。” 宫女心疼地看着楚池,端着药碗出去的时候,恰好撞见了下早朝而来的赵捷。 赵捷见着药碗问道:“皇后吃的是什么药?” 楚池在里边道:“是坐胎药,这些年一直未能有孕,就吃些补药罢了。” 赵捷握住了楚池的手道:“辛苦你了。” 楚池从赵捷的手中收回了自己的手,开始缝制着给楚澈的衣裳。 赵捷看她缝着楚澈的衣裳道:“等缝好了弟弟的衣裳,也给朕做一身,自从你离开尚服局之后,朕就没有穿过你做得衣裳了。” 楚池应下道:“好。” 楚澈这一次春闱,陆仪灵比他还要紧张,恨不得能替楚澈前去考场。 楚澈在考场之中五日,陆仪灵就在家中拜了五日的佛,甚是虔诚,待楚澈出了考场,陆仪灵是头一个上前去对着楚澈道:“怎么样?写得如何?” 楚澈看着陆仪灵道:“我觉得能够进殿试。” “待你能进殿试就妥当了。”陆仪灵道。 楚澈道:“万一,我说是万一若是我进不了殿试呢……” 陆仪灵道:“那如此我就只能委屈自己找个大理寺官员嫁了。 对了,你年纪也不小了,你先前说婚事不能听我的,但你也得找个夫人了,要不要我帮你找找?你觉得林洛如何?她父亲乃是林江林相爷。” 楚澈看着陆仪灵道:“你是真不知道还是假不知道,那林家千金显然是喜欢知修的,你没瞧见她一来公主府就去找知修吗?” 陆仪灵道:“是吗?那我再给你找找别的千金吧,你放心,我是不会亏待了你的。” 楚澈看着陆仪灵,收回了自己的眼神,她只将他当做小侍卫,如今不说出自己的心意,起码还能在她身边一辈子。 说出自己的心意若是惹她厌恶的话,想来这辈子都不可能与她如此亲近了。 陆仪灵道:“你喜欢怎样的姑娘?” 楚澈道:“先等春闱发榜了再说。” 陆仪灵道:“先与我说说嘛,我也好尽快帮你物色物色。” 楚澈道:“喜欢长得漂亮的。” “肤浅。”陆仪灵道,“挑选夫人光是漂亮有什么用?” 楚澈低头望着陆仪灵的侧脸,陆仪灵一抬眸,触及到了楚澈的眼神,她心头一颤咳嗽了好几声。 陆仪灵只觉得自己疯了,她怎会觉得楚澈看着她的眼神是对她有情呢? 楚澈移开了自己的眼神,随着陆仪灵去了青山楼之中用膳。 陆仪灵给楚澈夹了一蜜炙乳鸽腿,“这是我娘最爱吃的,你尝尝。” 楚澈接过陆仪灵递上来的乳鸽腿,淡笑一声道:“挺香的。” “听说最近宸王妃在给陆家小郡主选婿呢,也不知谁有这么好的运气,能够一步登天?” “什么一步登天,这陛下羽翼渐丰,迟早有一日清算祁家与陆家!如今谁与陆家祁家有了姻亲才叫倒霉。” “这不应该吧,祁小王爷娶得可是皇后娘娘的妹妹,祁陆两家本就是皇亲国戚,与陛下乃是表亲,如今又与皇后娘家有联姻……” “你们难道不知陛下要废后之事吗?” “什么?” 厢房内的楚澈鸽子腿吃到一半,就放下手中的筷子,出去问着那个多舌的公子哥儿,“你说什么?废后?” 议论着的公子哥儿显然不认识楚澈,但他们认识从厢房里边出来的陆仪灵,陆仪灵也暗着眼眸道:“谁与你说废后的?” “郡主,小的,小的义父在门下省之中任个小官,陛下已经有意再拟圣旨要废后了……” 楚澈皱眉对着陆仪灵道:“赶紧进宫里去。” 陆仪灵点头,她牵着楚澈的手道:“别太慌张,我小叔叔如若真敢做对不起池姐姐的事情,我肯定是站在你们这一边的,我不会任由小叔叔始乱终弃要废后的!” 楚澈握紧着陆仪灵的手,与她一起前往了宫中。 陆仪灵一路无阻到了凤仪宫宫门跟前则是被拦下了,宫门紧闭,外边是一群宫中侍卫围着。 陆仪灵心下只觉得出了大事,这后宫之中怎会有侍卫带刀围着凤仪宫。 “郡主,陛下有令谁都不准靠近凤仪宫半步!” 陆仪灵道:“我都不行吗?楚小国舅也不行?” “不行!” 陆仪灵皱眉道:“那我非要进去了?” 侍卫将剑横在陆仪灵跟前道:“陛下有令,谁也不能违背。” 陆仪灵皱着眉头对着楚澈道:“走,去紫宸殿。” 陆仪灵到了紫宸殿并未见到楚澈,去了太极宫之中才见到了赵捷,还有已经六岁的时宜小公主。 时宜见来人甜甜喊道:“灵灵姐姐,小舅舅。” 陆仪灵对着楚澈道:“你带着时宜去外边玩。” 楚澈上前去牵着时宜的手道:“舅舅带你去外边玩。” 时宜看了一眼赵捷,赵捷点头,她才敢牵着楚澈的手出了太极宫。 陆仪灵在时宜出去后,忙不迭问向了赵捷道:“小叔叔,你为何要废后,还将凤仪殿给拦了起来?你忘记当年你为了娶池姐姐废了多少心血吗?” 赵捷道:“她不愿意留在宫中,我成全她,正好让她离去,如今正逢春闱一事,废后一事难免成皇室笑柄,待春闱结束后,朕就会如她的心意,废后让她出宫去。” 陆仪灵不解道:“您在说什么了?怎会是池姐姐不愿意留在宫中,阿时不会跟着她离开宫中的,她怎会舍得阿时,愿意离开宫中?” 赵捷冷笑了一声,“这四年来,她一直服用避子药,一直从未间断过,朕想着皇长子让她出身,多次忤逆母后,任由大盛后宫一直无子,却原来,她是如此厌恶朕,连孩子都不愿意给朕生。 她竟还骗朕那是能助有孕之药,若不是朕觉得她常吃药都不见有孕,去找御医看是否要换药方,都不知她日日所吃的补药竟是绝子要,简直就是可笑!” ------------ 第三百三十二章 朝堂上下需要一个太子 陆仪灵紧皱着眉头道:“小叔叔,我早两年前就与你说过池姐姐不愿意生子的原由你忘记了吗?那时候我就知晓池姐姐是不会再让自己有孩子了的,她已经失去了一个孩子,那种身心巨疼的情况你让她如何尝受第二回? 您不能废后,让池姐姐离开宫中,她定是舍不得阿时的,你让她离开宫中离开阿时无异于是在要她的性命。 从她失去了腹中孩儿后,她的情绪就一直不大对劲……你真的是,若是池姐姐有什么好歹,你这一辈子就后悔去吧!” 赵捷看着陆仪灵道:“她当真是怕孩子会再出事而不愿有孕?” “我亲耳听她与我表嫂说的还会有假吗?她不想生皇子是因为她知晓自己护不住皇子,也怕日后让自己孩子参与皇位争斗之中,她不愿再受失去孩子的痛苦,索性不愿意怀上,我早就与你说了她的心结所在,是你一直不信而已。” 陆仪灵生怕楚池一人会在凤仪宫之中出事,“你快让我去见见池姐姐吧,我怕她会出事。” 赵捷没有准许陆仪灵去看楚池,但他倒是自己去了一趟凤仪宫。 进去凤仪宫里边,很是昏暗,没有点灯,楚池跪坐在小几跟前,手中在缝制着一件衣裳,她听到开门声,回头一瞧,她努力地笑道:“陛下,我给您缝得衣裳快要缝好了,你要不要先试试?” 楚池拿着衣裳上前对着赵捷跪下道:“求陛下了,您要废后也随您,可千万别让我离开宫中好不好? 阿时不能没有我,我也不能没有阿时!望陛下念在往日情分上,留我在宫中吧! 哪怕是再为宫婢,只求您让我不要与阿时分开好吗? 我知错了,我也知你很生气,一切都是我的不是,但阿时她不能没有娘亲,陛下……” 赵捷低头看着跪在地上的楚池,弯腰将楚池给扶起道:“你怎么不早对朕说你的顾虑,先前那个孩子保不住,可不代表如今朕不能护住你的孩子,你何必要这般决绝?宁可不生孩子。” 楚池低声道:“我曾有过一个皇儿,他没了,陛下怎会以为我还会再去生一个孩子呢?我怕啊,先前那个孩子没有的痛苦我还铭心刻骨地记着,我怕极了再生一个又没了,您不是我一个人的夫君,你日后还会有许多孩儿。” 楚池看着赵捷的眼眸苦涩一笑道:“我很怕到时候你有了别的孩子,我的孩儿若是不得宠挡了你得宠皇儿的前程……更怕太后娘娘再对我的孩子出手,左右她会有很多很多的孙儿,我的孩子于她而言只是孙儿之一,可那是我的命啊!” 赵捷将楚池揽入了怀中,紧紧地抱着楚池道:“对不起!朕不知你心中有这么多的担忧。” 楚池道:“我怎么能不担忧?我们先前的孩子他在我腹中存在过,我能感受到他与我血脉相连的感受…… 陛下,我不是故意吃避子药的,我实在是怕,怕极了,太后娘娘还是后宫之中的其他妃嫔,我不想与她们争了,我不争了,您要废后可以,但求您别赶我出宫……” “我不会废后的,废后不过是我的一时气话而已。” 赵捷伸手给楚池擦去眼角的泪水,“别哭,朕不选秀了,朕也和你保证,日后宫中只会有你所生的血脉,你不必再去担忧有人会加害于你。” 楚池抬眸看着赵捷,道:“可是陛下你一直不选秀,太后娘娘……” 赵捷道:“朕日后会给母后该有的尊重,但绝不会再由着插手朕的私事,也不会任由她在欺你。” 赵捷紧握住楚池的手道:“日后别吃避子药了,朕答应你,日后后宫之中只有你一人。” 楚池眼泪落得更为厉害了,她紧揽着赵捷的腰,将脑袋靠在了赵捷的心口处,“陛下……” 赵捷也是紧揽着楚池道,“日后有什么委屈的,不要憋在心里,朕是你的夫君,你不该瞒着朕的。” 楚池只在赵捷怀中应是,她垫脚轻轻地碰了碰赵捷的薄唇,大盛帝王能为她做到如此,楚池心头不可谓不震撼:“陛下。” 赵捷将楚池抵在了一旁的木桌上,低头道:“为朕生个皇儿吧,朝堂上下需要一个太子。” “好。” …… 凤仪宫外,陆仪灵久久不见赵捷出来,担忧得很。 一旁的楚澈更是担忧,小时宜抬头看着楚澈道:“舅舅,爹爹与娘亲是不是吵架了?” 陆仪灵蹲在小时宜跟前道:“没有的事情,你不必担忧,你爹爹不会与你娘亲吵架的。” 陆仪灵等了一个时辰,才见赵捷从凤仪宫之中出来,撤了凤仪宫外边的侍卫,命徐公公将凤仪宫之前的宫人都找回来服侍着楚池。 “小叔叔,池姐姐她……”陆仪灵忙不迭想要进去,却被赵捷给拦住了。 赵捷缓缓道:“你池姐姐睡下了,你要见她明日再进宫来。楚澈,你来一趟紫宸殿,朕有事要与你说。” 陆仪灵连踮起脚尖在楚澈耳边道:“若小叔叔问起你的前程,记得说去大理寺衙门。” 楚澈点头道:“嗯。” 赵捷见着陆仪灵与楚澈两人如此亲近道:“你们两个年纪也渐大了,都是谈婚论嫁的年纪了,不可如此亲近了。” 陆仪灵道:“我们自小就这么亲近的,怎么就不行了,我拿他当侍卫,他拿我当主子看,日后我夫婿可不会乱吃这种醋。” 这一次回盛京城后,陆仪灵倒是听到过许多次她不能再与楚澈亲近的话语。 可明明她们自幼一起长大了,刚出生的时候就是吃同一粮食的缘分。 若是长大了,各自谈婚论嫁就不能亲近了,陆仪灵心中多少有些不愉快,她喜欢与楚澈待在一起,楚澈听她的话,也很是得她的心意。 她日后就算嫁人,所寻的夫君也未必会有楚澈这般顺她的心意。 陆仪灵看着楚澈,心中想着其实嫁给楚澈也挺好的,一来他的娘亲是自己的奶娘,奶娘素来疼她胜过疼爱楚澈,从小陆仪灵也甚是喜欢奶娘,给奶娘做儿媳她一点都不觉得没有哪里不妥。 毕竟论身份尊卑,这整个大盛朝,除了陛下祁知远这两人外,还有谁的身份能尊贵过她? 楚澈本身文采武略都有,长得也还行,楚家的万贯家财日后也总是他们姐弟四个分的,日后楚澈的身家也是不菲。 陆仪灵盘算着,何必再费心找别的夫婿,楚澈做她的夫婿乃是极好之事,知根知底,听她的话,成亲后婆母待她如同亲娘,妯娌是她的自幼长大的闺中好友。 两个姑姐一个是她的小婶婶,一个是她的亲表嫂,这可不是亲上加亲的大喜事吗? 兜兜转转都是一家人,唯有不妥之处,就是日后的辈分更乱了。 她与祁知远的称呼本就乱,既是表兄妹又是表叔与表侄女,她若嫁给楚澈的话,她与祁知远可就成了姐夫与弟妹。 自然,这些称呼陆仪灵不会在意,毕竟她本分是最小的,怎么样都是她占了便宜。 陆仪灵望着赵捷与楚澈离去的背影,兀自笑着。 楚澈随着赵捷到了紫宸殿之中,道:“陛下,我姐姐她……” “你姐姐无事,这一次春闱若是得中,你想要做什么官员?” “臣想入大理寺。”楚澈道,“因为小郡主想要我入大理寺。” 赵捷不由问道:“你就这么听她的话?” 楚澈点头道:“是。” 赵捷道:“那朕就如了你的心愿,你年纪也不小了,这次进了朝堂之中该成亲了,可有属意的姑娘家?” ------------ 第三百三十三章 嫁给奶娘的儿子,岂不是笑话? 楚澈道:“没有,臣觉得还是报效朝廷要紧,婚事不急。” 赵捷望着楚澈道:“你这两年与灵灵形影不离,就对灵灵没有半点想法吗?” 楚澈道:“没有,臣不敢对郡主有任何别的念头,臣只将她当做妹妹看待。” 陆仪灵在紫宸殿外听到楚澈这话,紧皱着眉头,她论容貌也不差,楚澈他既然喜欢漂亮女子,她这么一个如花似玉的大美人在楚澈跟前,他竟是没有动心吗? 陆仪灵越想越不服气,进了紫宸殿道:“小叔叔,我想向你求一道赐婚圣旨,给我与楚澈赐婚,我要嫁给他。” 楚澈整个人愣住了,“郡主,你可知你在说些什么?” 陆仪灵道:“不管你同不同意,我都认准要嫁给你了,你可说过要一辈子听我的话的,由不得你不答应! 嫁给你我能拥有一个待我如亲娘的婆母,亲如姐妹的妯娌,身为婶婶与表嫂的姑姐,于我而言,这是出嫁最好的门庭了。” 楚澈也是压制不住唇角的笑意,“我没不答应。” 赵捷看了看楚澈那写在脸上的高兴,对陆仪灵道:“你若是与楚澈成亲,那日后又怎称呼朕呢?” “小叔叔与姐夫都可以,不过我倒是觉得姐夫更为好些。”陆仪灵一笑道,“姐夫,你说是吧?” 赵捷道:“这亲事都没有定下来呢,就叫姐夫了?楚澈都还未曾喊过朕一声姐夫。” 楚澈连声道:“姐夫。” 赵捷对着陆仪灵道:“灵灵,你的婚事得问过你爹娘,若是你爹娘同意了你的婚事,朕方可给你们二人赐婚。” 陆仪灵道:“我爹娘定是会答应的。” 陆仪灵与楚澈离宫后,回到了公主府之中,陆仪灵就去寻了祁语宁。 祁语宁正换了一身衣裳要入宫去,她见着陆仪灵而来连道:“我听闻宫中皇后娘娘出事了?” 陆仪灵道:“已经没事了,我刚与楚澈从宫中回来,娘亲您不必担忧,已经没什么大事了,就是我有一桩事情要与您说。” 祁语宁望着陆仪灵道:“何事?” 陆仪灵害羞得低头道:“就是,就是我找到我想要的夫婿了。” 祁语宁笑着道:“在娘亲跟前还害羞呢?说吧,是谁?” 陆仪灵道:“楚澈。” 祁语宁并没有觉得诧异与奇怪,他们两人如今都已经十七岁了,同进同出,甚至住在一个院落里,这两人到底不是什么亲兄妹,若说日后各自成亲,想必他们的夫君夫人都受不了他们这般亲近。 唯有楚澈的地位实在是低下了些。 虽说这大盛朝中能比得了他们家世的无几人了,但楚澈娘亲终究是灵灵的奶娘。 陆仪灵看出了祁语宁的不情愿,靠在她的肩上道:“娘亲,你不喜欢楚澈吗?” “不,楚澈这孩子我还是挺喜欢的。只是灵灵,楚澈娘亲乃是你的奶娘……并不是我瞧不起楚澈的出身,如今他姐姐乃是皇后娘娘,他也是贵为国舅,也算得上是门当户对,可阿黎曾经是你舅舅的奴仆,你的奶娘。” 陆仪灵道:“是我的奶娘才好呢,若他娘亲不是我奶娘,我还不一定愿嫁给他。” 陆仪灵言道:“这世间婆媳关系最是难,您瞧太后娘娘与小婶婶就是最好的例子。 这些年我随着师父去江南见多了,好多书生娶了官宦人家的千金,可那些出生低的婆母不会因为新媳妇低嫁而心疼新媳妇,只会觉得自家能娶到高门女儿有本事,各种磋磨儿媳,我也怕遇到那种婆婆,到底孝这一字能压死人。” 祁语宁道:“有娘亲在,我倒要看看你那婆母敢不敢欺负你!” 陆仪灵道:“我自然知晓有爹娘小叔叔在,我可以不惧任何人,可是若是我与婆母相处不好,我与夫君还能夫妻和睦吗?奶娘就不同了呀,她是我的奶娘,是养育我长大的人,我与奶娘相处的可要比楚澈好太多了。” 祁语宁摸着陆仪灵的手道:“灵灵,你根本就不是喜欢楚澈这个人,是喜欢嫁给楚澈后,你能省去做新媳妇的麻烦吧?” 毕竟对于陆仪灵而言,嫁给楚澈,夫君家的那帮子亲戚都是她自家人,嫂嫂是她自幼一起玩的好友,大姐夫是小叔叔,三姐夫是祁知远,婆母又是奶娘。 陆仪灵道:“我肯定也是喜欢楚澈的呀,否则我也不会让他当我的侍卫了。” “夫君与侍卫可是两回事。”祁语宁道,“你还是孩子心性,成亲一事再说罢。” “侍卫与夫君哪里是两回事了?都是一样的,侍卫听话能保护我,我要夫君也不就是求个听话能保护我吗?” 祁语宁闻言浅声笑道:“那是不一样的。” 祁语宁透过窗户口见着外边的人影道:“你爹爹回来了。” 祁语宁出门去相迎,只见陆泽的脸色并不好,他叹了一口气道:“唉,陛下登基至今两次选秀,第一次就叫停了选秀,这一回他竟然又说不选秀了,竟是如此儿戏。” 祁语宁也不由皱眉道:“陛下如今也不是以前的孩子了,都二十有三了,怎么还如此胡闹呢?宫中无子,取消选秀,朝野上下能由得他的性子胡来?” 陆泽道:“他意已决,只是通知我们罢了,这种私事他若不愿,又如何逼迫得了他?” 祁语宁道:“太后那边有的可闹了。” 陆仪灵淡声一笑道:“随太后闹去,左右小叔叔是不会因为太后闹腾而再选秀的!” 陆泽道:“灵灵,你可少去掺和你小叔叔后宫一事。” 陆仪灵道:“有什么不妥的?左右日后都是一家人。” “日后?”陆泽听出了陆仪灵话中的不对劲,“为何要是日后?” 陆仪灵害羞道:“因为日后是我亲姐姐与亲姐夫之间的事情,我定然要是替我姐姐撑腰的。” 祁语宁对陆泽叹气道:“陆泽,灵灵她想要嫁给楚澈。” 陆泽闻言便蹙眉道:“不行!” 陆仪灵皱眉道:“为何不行?” “楚澈是你奶娘之子,你嫁给奶娘的儿子,岂不就是成了笑话?” 陆仪灵道:“您当初还与一个闲职小官家中的庶女要定下亲事,你怎么不觉得是笑话?楚澈好歹也是当朝国舅爷!” 陆泽皱眉道:“陆仪灵!” 陆仪灵躲在了祁语宁的身后,小声道:“本来就是嘛!” 祁语宁轻笑对着陆仪灵道:“可别惹恼你爹爹了,你先出去吧,你想要嫁给楚澈无事,但娘亲希望你能分得清楚,你是真心喜欢楚澈的,还是觉得楚澈是你最好的夫君人选,这可要弄灵清。” 陆仪灵道:“哦。” 陆仪灵走后,陆泽皱眉道:“她怎么就瞧上楚澈了?” 祁语宁淡笑了一声道:“还不是图嫁给楚澈后,亲戚都是她自己人吗?” 陆泽道:“楚澈素来就没有什么大志向,一直跟在灵灵后边,灵灵说一他不敢说二,这样的男子也太懦弱了些。” 祁语宁道:“我倒是觉得灵灵能得一个事事听她的夫君挺好的。” 陆泽道:“且看这一次春闱放榜吧,楚澈若是不能得个好功名,我不会许灵灵嫁给他一事的。” 祁语宁道:“这倒也是,不过他到底年纪不大,哪怕今朝不中,日后也必定会中,到底也是你的小师弟。” 方大儒能够收下楚澈为弟子,定也是楚澈有过人之处。(本章完) ------------ 第三百三十四章 定下陆仪灵婚期 春闱放榜乃是在五日后,一大早陆仪灵就包下了街口的茶楼,只为查看楚澈的名次。 随着陆仪灵前来的祁知远满是不解道:“明明可以问你爹与林叔,楚澈可否榜上有名,何必还要大清早就来此处人挤人的地方。” 陆仪灵道:“这不是图个热闹吗,你这做人姐夫的怎可如此不耐烦呢?小小有孕在身不便来此,你替她来看名次还这么多话?” 祁知远看着一旁坦然饮茶的楚澈,“你一点都不慌张?” 楚澈道:“不慌。” 陆仪灵看着楚澈道:“是不是姐姐已经告知了你名次?” “没。”楚澈道,“只是不管如何,结果已定再是慌张也无用,若是这一次不成,那便就再好好念书,静待明年。” 祁知远见着楚澈如此淡然不由轻笑,“你说的倒也是。” 今年再是慌张也是无用。 榜上的红布在吉时揭落前,陆仪灵与楚澈便去了皇榜跟前,红布揭落的一刻,陆仪灵一眼就看中了楚澈的名字,高居榜首。 陆仪灵投入了楚澈的怀中道:“中了中了!榜首,是榜首!” 楚澈对于投怀送抱的陆仪灵愣了愣,倒也不顾两边人都在看着他们,也紧紧抱住了陆仪灵,自小到大他花费在念书上的精力终于是有了回报。 祁知远在一旁看着他们二人,重重咳嗽了一声,压低着声音在陆仪灵耳边道:“表妹,大庭广众之下,不可乱来,也不怕名声尽失!” 陆仪灵道:“我没胡闹,他是我未婚夫婿,我自不必怕失了名声。” 祁知远在一旁纳闷着:“你与楚澈定下婚事了?我怎不知?何时的事情?” “这会儿定下的!”陆仪灵握紧着楚澈的手。 楚澈年纪轻轻高居榜首,她若是不抓紧定下这门亲事,少不得就便宜了旁人。 楚澈朝着陆仪灵轻笑道:“总算是没有辜负你的期望。” 春闱放榜之后还有殿试,不过陆仪灵却是丝毫都不担忧楚澈的殿试,陛下乃是楚澈的亲姐夫,哪里还会为难楚澈,果真殿试后,楚澈就被钦点为状元。 皇家特意招待新科进士的闻喜宴之上,楚澈可谓是出尽风头,未到弱冠的状元郎,从古至今也就这一人而已。 不少达官贵族人家,都存了要与楚澈结亲的心思,还不等生出念头来,就听闻了陆家小郡主与楚澈已定下婚约之事,只得纷纷夸赞一句珠联璧合,郎才女貌。 闻喜宴上,借楚澈来与陆泽敬酒道喜的人倒是不少。 林江在陆泽身边道:“你怎不早说楚澈乃是你日后的女婿?亏得我还未曾开口要让他做我东床快婿一事。” 陆泽皱眉道:“我都还没应下。” “这么好的女婿还不应下等什么呢?” 陆泽道:“就是瞧不起他自幼跟在灵灵后边跑,对灵灵听之任之,毫无男子气概。” 林江淡笑道:“你幼时可也没少跟在祁郡主身后跑。” 陆泽道:“幼时分明是语宁跟在我身后跑。” 林江笑了笑,叫着陆泽到了一旁无人处道:“陛下今日给宫中几位嫔妃都赐了宫外别院,又赐了她们国夫人的封号,你可知陛下是何意思?” 林江夫人家中的侄女如今是宫中王德妃,此消息林江得知后自也是在意。 陆泽道:“陛下已经长大了,后宫私事我们也不便再去说什么了,不过陛下已经打算任命王之永为大盛兵马大元帅,陛下是个仁厚之人,不会亏待忠臣的。” 林江道:“没想到,陛下为了皇后竟是能做到如此。” 陆泽道:“的确是没有想到。” 闻喜宴之后,楚澈如愿进了大理寺之中任命为少卿,陆家小郡主与楚澈的婚事还未真正过六礼,就已是满盛京城皆知。 祁语宁与陆泽就是不答应也没有什么法子了,祁语宁最怕的是陆仪灵并非是真心喜爱楚澈这个人,而是只觉得与楚澈熟悉了。 在楚晏与叶黎来盛京城上门提亲之日,祁语宁还特意去了月弥院之中问了陆仪灵,“灵灵,你对楚澈可是有情的?你可要明白了,好友之情与夫妻之情乃是不同的。” 陆仪灵点头道:“娘亲,我想明白了,其实我与他相熟至极,但有时候看到他看我的眼神,我还是会心跳的厉害,以前我不知道这是何原因,如今我明白了,我就是喜爱他,我没有道理不喜欢他的。” “他在我十岁生辰的时候,给我抓了一屋子的萤火虫来逗我开心。” “在我刚来月弥院之中,不敢独自一人睡得时候,他会守在我窗前一日。” “我想让他考中功名,这两年来他每每到了子时还在念书。” “当我累了不想走路的时候,他会背着我,我想我就是爱他,我已经习惯了他在我身边的点点滴滴,我不能没有他。” 祁语宁听着灵灵的话语道:“那好,等会楚晏与你奶娘就会来提亲,娘亲可就帮你定下婚期了。” “好。”陆仪灵淡笑着道。 楚晏叶黎前来求娶陆仪灵,给出的聘礼甚是丰厚,比之先前给郑秀秀的聘礼还要再丰厚一倍都不止。 祁语宁本还担忧怕郑秀秀觉得不公正,可是郑秀秀一同前来提亲时可谓是高兴至极,能有一个自小长大的妹妹做妯娌,不更好多了。 交换了庚帖之后,钦天监那边就算出了几个好日子,祁语宁与陆泽挑了来年的八月里,足足还有一年半的时间。 祁语宁之所以挑的这么迟,也是想要让陆仪灵多留在家中一年,二来便是她的灵灵成亲婚事可不能随便仓促,必得要风风光光的大嫁。 陆仪灵与楚澈对婚期都无意见,反正早成亲晚成亲于他们二人来讲都是一样的,左右如今楚澈也还是住在月弥院之中没有搬出去。 楚晏在离公主府不远之处,买下了两间大宅院,一间是给楚清郑秀秀的,一间则是给楚澈陆仪灵所用的,都是极好的地段,极好的屋子,本是皇家封给王爷公主的院落,修葺整整用了大半年。 康平十九年,开春中传来一个好消息,皇后娘娘已怀有四月的身孕。 陆仪灵算了算日子她与楚澈成亲那日里,楚池正好出了月子可以参加他们的婚事。 春日风光正好,陆仪灵趁着休沐便与楚澈来了一趟新屋之中逛着。 陆仪灵进了新屋里边,见到了跟前楠木打造的架子床,乃是从她出生,她的祖母平柔公主就为她备下准备的嫁妆,这屋里的各式家具,都是她家人对她的满满爱意。 陆仪灵坐到了架子床上,“这是我小时候在雕刻的木床了,我们小时候还去玩过的,你可记得?” 楚澈随着陆仪灵坐到了架子床上,“记得,那时候你还非要睡在上边,说这床有香味。” 陆仪灵闻了闻道:“这会儿倒是不见有多香了。” 楚澈望着陆仪灵,淡吸了一口道:“还是挺香的。” “嗯?” 楚澈凑到了陆仪灵跟前闻着她脖间传来的淡淡香味,“很香。” 陆仪灵只觉得浑身一怔,她看着楚澈近在咫尺的唇瓣,轻抿唇就吻住了楚澈的红唇,楚澈睁大了眼眸,渐渐的便是反客为主。 天色缓缓渐暗,新屋子里一片黯淡。 楠木榻上的两人衣衫凌乱,呼吸微促。 楚澈控制住了陆仪灵解他衣衫的手道:“郡主,我们不能闹出婚前有孕的笑话来。” 陆仪灵道:“我问姐姐要她吃的避子药就好了。” 楚澈道:“是药三分毒,还是不吃为妙,婚期很快的。” 陆仪灵笑着道:“早知让娘亲就婚期提前了,不过他们也做出了婚前有女之事,我们就算真婚前有子了,有他们之前所做的“榜样”也无关紧要。” 楚澈淡淡一笑,到底是不敢这么做的:“灵灵,你我大婚的时候,你姐姐可会回来参加我们的婚事?”(本章完) ------------ 第三百三十五章 圆满(完) 陆仪灵笑道:“其实我并没有姐姐。” 楚澈道:“你不是说你爹娘婚前有女吗?你不该有一个在跟着鹤道长修行的姐姐吗?” 陆仪灵摇头道:“那并非是我姐姐,是我。” 楚澈不解道:“什么?” 陆仪灵从楚澈的怀中退了出来,伸手握着楚澈脖间的玉佩,“你我将要成为夫妻,我想该告诉你此事的,其实我三岁的时候,回到过过去。” 小时候的陆仪灵不明白,她渐渐长大的时候,才知晓她三岁时候的记忆是不切实际的。 就譬如说她曾见到过始元帝就是不可能之事,毕竟自己出生的时候,始元帝早已不在人世了。 她也见到过四岁的小叔叔,见到过爹娘成亲,这一切她印象深刻之事,其实都不该是她能有的记忆…… 后来问爹娘才得知,她的确是在三岁的时候,回到了过去。 如此光怪陆离的奇事,陆仪灵至今都觉得很是玄妙。 “什么意思?”楚澈满是不解,这对于他而言太过于神奇。 陆仪灵笑道:“就是我三岁的时候回到了还没有我的时候,我是康平一年出生的,但我确实回到过始元末年,我见过始元帝。” 楚澈满是惊奇,“竟是如此!这怎么可能呢?人怎能是回到过去呢?” 陆仪灵摸着楚澈的玉佩道:“我也很是奇怪,你怕我吗?怕我是个妖怪,不是个常人?” 楚澈搂紧着陆仪灵道:“自然不怕的,只是你还会回去吗?” “应该不会吧?”陆仪灵淡笑道,“如今我并不后悔过去的每一瞬间,不对,也有后悔之处,就是你我的亲事……” “嗯?”楚澈稍愣。 陆仪灵道:“后悔定得太迟了些。” …… 陆仪灵要出嫁,祁语宁是既不舍却也只能用心给她操持婚事,祁语宁很少自己动手缝制过衣裳,但是给陆仪灵的嫁衣,她还是缝制了一朵并蒂莲金坠。 陆泽见着祁语宁缝制着陆仪灵嫁衣道:“我倒是记起来了,你还欠着我一件衣裳!” 祁语宁道:“等忙完灵灵的婚事之后再说。” 陆泽道:“倒不如如今缝衣裳,正好灵灵大婚时候我可以穿。” 祁语宁想了想道:“那可不行,灵灵大婚时候不得有半点纰漏之处,还是等灵灵三朝回门时,你再穿我所做的衣裳。” “好。”陆泽浅笑。 在六月里,陆泽却是大病了一场,陆泽虽说已是年近四十,可素来身体康健,这一次大病让着祁语宁都担忧不已,御医也说是操劳过度。 陆泽在朝堂之中二十年,虽说是大权在握却也是公事缠身,祁语宁担忧地不行,“陆泽,要不你就趁机向陛下请辞如今的官职,要个清闲的官职吧,灵灵虽将要成亲,可是仪乐年纪还小,她才八岁,不能没有爹爹,还有知修也还未成家立业,你不能抛下我们母子几人。” 陆泽咳嗽了几声道:“不过就是风寒而已,不要担忧。” 祁语宁在陆泽怀中看着陆泽道:“我怎能不担忧,如今赵捷也能掌握政权了,我们也该将朝堂留给下一代了,你就清闲安稳些吧。” 陆泽淡笑着道:“好,我会向陛下说要清闲些的。” 江山代有才人出,楚澈十几岁就能高中状元,祁知远也已入朝为大将军,陆阳陆星也已在盛京卫之中任职,如今祁陆两家后辈都甚是出色。 陆泽想,他的确也是该抽空出来陪陪祁语宁,多陪陪还未长大小女儿。 六月末,陆泽才康愈,朝中也有一桩大喜事,皇后娘娘诞下麟儿,取名为赵凌,封为太子。 八月二十,离陆仪灵大婚还有两日,陆仪灵试着最后一遍婚服。 祁语宁望着穿着嫁衣的陆仪灵,陡然见倒是想起了二十多年前的自己,那时候的自己对要嫁给陆昀其实并不见得愉快,听说陆昀出家的时候,她虽说是愤恨,却也有着庆幸。 “娘亲,你想什么呢?” 祁语宁淡笑道:“在想如果当初你叔叔没有逃婚,我嫁给你叔叔会是如何?” 陆仪灵道:“那您就没有我这么贴心的女儿了。只会有陆阳陆星那两个讨人嫌的。” “姐姐,我们给你送添妆来,你竟在背后这么说我们!”陆阳陆星长得如出一辙的两人入了陆仪灵房中。 陆仪灵一笑道:“这礼到就行了。” “灵灵!”祁语宁看着前来的陆阳陆星后边还有陆涵与他的媳妇莫轲,轻笑道:“快进来吧。” 陆涵见到了穿着红色嫁衣的陆仪灵,眼中也皆是坦然地夸奖道:“妹妹穿上嫁衣可真美。” 陆仪灵道:“我不穿嫁衣也挺美的。” 陆昀与沈念是后边来的,陆昀送了陆仪灵一套十八样武器,件件都是当朝最为有名的铸铁匠所打造的。 祁语宁见着十八样兵器,怒瞪着陆昀道:“你这是做什么?” 陆昀道:“我的大侄女出嫁可不能亏待了她,她夫君若是日后有逃婚去出家什么的,她可以拿着这十八样武器过去寻仇。” 祁语宁怒视了一眼陆昀,却也觉得有些道理,带着这一套过去,想来楚澈根本就不敢欺负灵灵了。 前来给陆仪灵送添妆的亲朋络绎不绝。 到了陆仪灵出嫁当日,陛下亲自前来送嫁,背着陆仪灵出府的乃是陆知修,陆知修将陆仪灵背到花轿之中时,对着楚澈道:“澈哥哥,我姐可是凶狠,你务必得小心谨慎!” 不同于别的姐姐出嫁,弟弟不舍又担忧,对于陆知修而言他更担忧的是姐夫楚澈日后的安危。 楚澈淡笑道:“你姐姐可是温柔。” 祁语宁目送着花轿的远去,她原以为灵灵出嫁时她会万般不舍,会哭,可是真到了这一日她还是开心的,开心于灵灵找到了一个好人家。 有祁陆两家在,灵灵就是有着最大的底气,祁语宁根本就不必去担忧灵灵婚后有什么不好。 成亲之日就该开开心心的。 陆仪灵的三朝回门也甚是热闹,平柔公主府之中摆了宴席请着祁王府,林府等亲朋好友,本该是陆仪灵婆家人的楚家众人也都来了。 叶黎既是婆母也是奶娘,这三朝回门,她也被奉为上席。 回门宴上,赵捷与楚池带着刚刚满两月的小太子前来。 秋日暖阳下,公主府之中笑语言言,一府和乐。 陆仪灵与楚澈一对新婚的小夫妻,即便是熟的不能再熟,刚新婚也是甜蜜得很,惹得祁知远打趣,众人欢笑不已。 祁语宁在陆泽耳边道:“说不定咱们家马上又有一桩喜事了。” 陆泽顺着所指望去,只见素来沉默寡言的陆知修,正与林江家中的女儿攀谈甚欢,与祁语宁对视一笑,牵起了祁语宁的手。 祁语宁看向了陆仪灵,灵灵正与楚澈逗着小太子玩,小仪乐陪在平柔公主身边与祁知远一岁多的小儿子玩闹。 祁语宁又将目光转回,看向与她牵着手的陆泽,这一生除了爹娘早逝乃是遗憾,从她出嫁后的人生也称得上是幸福美满。 她很庆幸,有了这一世,能让她与陆泽二人圆满,也能见证着孩子们的圆满。 全文完,感谢大家的支持。 新文《惊!太子竟是我男宠》求支持求收藏,4.1号左右开坑哈~ 成了太子妃后,竟发现太子殿下曾是我的男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