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第一卷：默认 ------------ 第1章 突发事件 齐州市政府大楼。 王子枫正在会议室外走来走去，脸上的表情十分着急。 他是市长袁雯洁的秘书，跟了对方五年。 袁雯洁刚刚从省城调到齐州任市长，特意把他也带了过来。 会议厅里，正在举办党政廉洁会议，由市委陈强书记亲自主持，市长袁雯洁，副书记赵军，常务副市长周文之等参加。 王子枫本来坐在办公室里喝茶的，等会议快结束了，再过去接袁雯洁就好了，可是一条微信让他瞬间汗毛立了起来。 微信是省政府秘书处的李斌发的，两人关系不错，以前下班经常一块撸串喝酒，并且李斌也是东华大学毕业，算是他的学长。 “昨晚黄威教授带女学生回家乱搞被人撞见了，还拍了视频。” 后面是一段十几秒的小视频。 王子枫点开视频，看到黄威搂着一名女孩走进了家，刚开门就亲吻了起来，然后门关上，视频没了。 “混蛋！” 王子枫心里十分生气。 黄威是东华大学法学院的教授，袁雯洁的丈夫，两人结婚七年，一直没要小孩。 以前在省城工作就听说黄威有点不检点，但只是传闻，毕竟袁雯洁就在身边。 袁雯洁刚来齐州工作半年就发生这种事情。 “怎么办？” 王子枫在会议室门外走来走去。 虽然这件事情并不能让袁雯洁丢官，但毕竟影响不好，并且十分打击袁雯洁的威信，同时体制内有一个潜规则，修身齐家治国平天下，你连自己的丈夫都管不好，如何能管好一个市？ 袁雯洁空降齐州本来就挡了齐州本地派系的路，常务副市长周文之这半年没少使绊子。 陈强书记表面对其很客气，但人事任命抓在手里，一点权利都不放，搞得袁雯洁工作十分难开展，下面的人不太听招呼。 “自己跟袁市长五年了，如果她灰溜溜被赶回省城，自己的前途也没了，不行，必须想个办法将这件事情的影响降到最低。” 王子枫大脑急速思考着。 稍倾，王子枫走到廊角落里，掏出手机拨打了黄威的电话。 袁雯洁在开会，他只能自己做主了，此事绝对不能拖。 按照规矩是必须要汇报，然后听从指示，可为了自己的前途，他准备先斩后奏。 嘟……嘟…… “喂？”手机里响起黄威的声音。 “黄教授，我是王子枫。” “子枫啊，什么事？” 黄威正搂着女学生在睡觉呢，还不知道昨晚进门的时候被拍了小视频。 “我发了一个视频给你，你马上看一下。” 王子枫深吸了一口气说道。 几秒钟后，手机里传出黄威的怒吼声。 “污蔑，这是赤果果的污蔑，我们只是在探讨法学上的高深问题，我会对拍摄者进行起诉……” “黄教授！” 王子枫打断了黄威的话。 “起诉可以随后进行，现在为了你和袁市长的声誉，必须马上让那名女学生自己出来发声，强烈谴责拍摄者这种不负责任的行为，将网络发酵扼杀在萌芽里！ 你不想丢工作吧？” 王子枫最后这句话隐隐有一丝威胁。 黄威能当上法学院的副院长，离不开袁家的关系。 “当然，我马上让学生出来澄清，并且还要把这名拍摄者告上法庭。” 黄威义正言辞的说道。 其实他的怀里正搂着一丝不挂的女学生，另一只手还放在对方的胸部。 王子枫挂掉电话，眉头紧锁，思考了片刻，又给网监部门打了一个电话，对方委婉的说，一个晚上，视频已经基本扩散了，他们只能尽力。 能做的已经全部做了，剩下的就只能看袁雯洁自己了。 这件事情对其威信肯定会造成很大的影响，毕竟女人当市长本来就很难，现在怕是更多的人会说闲话了，上面的领导也可能都会对其能力有所担心。 吱呀！ 早会终于结束了，王子枫立刻迎了上去，紧跟在袁雯洁身后。 袁雯洁跟陈强书记聊了几句，两人分开，她这才对王子枫问了一句：“上午还有什么安排？” “市长，你看一下微信。” 王子枫小声说道。 “嗯？” 袁雯洁看了他一眼，随后掏出手机，下一秒脸色微变，不过很快恢复了正常：“回办公室说。” “好的，市长！” 王子枫紧跟着袁雯洁回到了市长办公室。 关好门，他立刻说道：“市长，我犯了一个错误。” “什么？” “我没经过你的同意刚刚给黄教授打了一个电话，让他……” 王子枫把事情讲了一遍：“还给网监部门打了电话，不过他们说视频已经传播，只能尽力。” “我知道了，你做的很好。” 袁雯洁坐在椅子上，脸上有一丝愤怒，更多的是疲惫。 王子枫给她重新泡了一杯茶，然后小声说道：“市长，十点半安排去万祥重工视察工作，这个时候更应该以不变应万变。” “好！” 袁雯洁点了点头：“你去安排车吧。” “好的，市长。” 王子枫转身准备离开。 “子枫，你跟我五年了吧？” 快走到门口的时候，身后响起袁雯洁的声音。 “是的，市长，刚刚考上公务员就跟着您了。” “好好干。” “谢谢市长，我一定会努力工作。” 王子枫心里一阵激动，领导说的好好干意思可就大不一样了。 整个白天，袁雯洁带着王子枫在视察企业的工作，一直忙到晚上。 王子枫随时注意着事件的情况，果然上午齐州整个官场都知道了视频的事情，中午的时候，女学生的澄清视频出来了，还有黄威对拍摄者发出的律师函也在网上。 水是搅浑了，接下来就是各方角力。 傍晚，在企业吃了一个工作餐，本来准备回市政府的，袁雯洁突然开口：“小赵，你自己打车回去吧。” “好的，市长。” 司机小赵什么也没多问，打了个车走了。 “子枫，你开车。” “好！” 王子枫发动车子，行驶在齐州的夜色中。 稍倾，他悄悄从后视镜看了一眼袁雯洁，发现对方在默默流泪。 袁雯洁长得很漂亮，以前是省政府的一枝花，双腿十分笔直，皮肤非常白，王子枫就没有见过比她白的人。 ------------ 第2章 机会 大约一刻钟后，袁雯洁停止了哭泣，恢复了市长的威严。 这时王子枫才敢开口问道：“市长，去哪里？” “去丹月湖。” “好的！” 王子枫也不敢多问。 很快车子停在了丹月湖边，袁雯洁下车慢慢沿着湖边小道走着，王子枫跟在后边一米左右。 齐州丹月湖的景色很美，但王子枫没心情欣赏，黄威的事情可大可小，上面领导如果觉得是大事，那么袁雯洁就完了，他的仕途基本也完了？ 正想着入神呢，耳边传来袁雯洁的声音：“子枫，想什么呢？” “市长，没、没想什么，您有什么吩咐？” “离我那么远干嘛，我是老虎能吃了你啊。” “不不，我、我……您……” “好了，陪我走会。” 袁雯洁道。 “好的！” 王子枫额头都出汗了，快步跟上袁雯洁的步伐，跟其并排而行。 “你跟我几年了？” 袁雯洁又问道。 “五年了，大学毕业考上公务员就跟着您了，这是我的福分和运气。” 王子枫道。 这么粗的大腿，怎么舔都不过份，别人想舔还没有机会呢。 “找女朋友了吗？” “没，还没找。” 王子枫道。 “别紧张，就随便聊聊。” …… 绕着丹月湖走了一圈，袁雯洁弯腰捶了捶自己的腿道：“老了，走一圈就累了，上车坐会。” 她坐进了车子后排，然后招了招手：“子枫，你也进来。” 王子枫还是第一次跟袁雯洁聊家常，以前都是工作的事情，他处理的非常从容、面面俱到，可是刚才闲聊却搞得全身紧张的不行。 他想坐驾驶员位置，但被袁雯洁阻止了：“坐后排来。” “好的，市长！” 王子枫硬着头皮坐进了车子后排，狭小的空间，他生怕产生肢体的接触，一旦被袁雯洁误会了，那他的前途就完了。 袁雯洁脱了鞋子，赤着脚正在用手捶小腿肚子。 王子枫不知道该不该看对方雪白的小脚，十分的局促不安。 下一秒，他突然感觉大腿上有一个物体，低头一看，正是袁雯洁雪白的小脚，他的整个身体一瞬间颤抖的了一下。 “子枫，帮我捏捏脚，走的好酸。” 袁雯洁说道。 “市长，这……” “怎么？不愿意？” “不不不。” 王子枫立刻摇了摇头，随后用颤抖的双手握住了袁雯洁的小脚，开始轻轻的揉捏起来，车里的气氛瞬间变得十分暧昧。 “子枫，你冷吗？” “市长，我不冷。” “那为什么手一直在颤抖。” 袁雯洁问。 “我、我……” “抬起头来看着我，说话怎么总低着头，工作的时候你不这样啊。”袁雯洁道。 王子枫抬起了头，朝着她的脸看去，四目相对，下一秒，王子枫移开目光，不过耳边传来袁雯洁的声音：“不准动。” “市长，那个……” 此时的王子枫紧张的不行。 “我漂亮吗？” “啊！”当王子枫听到这句话的时候，脑袋瞬间变得一片空白，对方可是高高在上的市长大人，平时十分严肃，为什么会问出如此暧昧的问题。 还好他的吃惊也就一瞬间，立刻清醒了过来：“漂亮，市长，您比二十岁的小姑娘还漂亮，并且比她们还有气质。” 拍马屁是公务员的基本功。 “男人的嘴，骗人的鬼。” 袁雯洁道。 王子枫不知道怎么接，只好闭嘴继续轻轻的揉捏对方的小脚。 可是袁雯洁的小脚却不听话，突然来了一个袭击，还是袭击他的重要部位。 下一秒，王子枫立刻佝偻起了腰，因为他裤子上竟然有了凸点。 “市长，我、我想……” 话还没说完，发现袁雯洁的脸移到了他的面前，两人的脸相距最多二指宽的距离。 “吻我！” “啊！不、不、不敢！” 王子枫感到自己的脖子被搂住了，然后一个火热的嘴唇印在了他的嘴上。 “市长，我……唔唔……” “叫我雯洁。” 很快唔唔声没有了，变成了更诱人的气喘声。 稍倾，奥迪车开始在原地上下起伏的运动。 不过也就动了一分钟，竟然不动了，车子里传出了声音。 “你是处男？” “嗯！” 这个声音有点羞涩。 几分钟后，奥迪车又开始上下起伏的运动，这次大约有一刻多钟才停下来。 过了一会，车子又动了，这次持续了半个小时。 王子枫从袁雯洁身上下来，一脸的窘迫，像是做错了事的孩子。 袁雯洁则是满脸绯红，眼神迷离，一副满足享受的表情。 这几年她跟丈夫的感情生活一直不好，好久没有体验过如此舒服的感觉了。 稍倾，两人穿好衣服，王子枫低着不敢看袁雯洁。 “怎么了？ 刚才胆子不是挺大，还让我喊你老公，现在怎么了？” 袁雯洁盯着王子枫说道。 “市长，我、我错了。” 王子枫后悔死了，刚才脑子一片空白，早就失去了思考的能力，只想着征服这个平时高高在上的女人。 “你错那里了？” “我、我不该……” 王子枫额头冒出了汗，顺着脸颊流了下来。 “什么？” “我、我不该叫您喊我老公。” 王子枫的声音如同蚊子般。 “要不要我再喊你一声啊，老公！” 袁雯洁拉长了声音喊道。 “市长，我、我……” 王子枫一脸的紧张。 “咯咯！不逗你了。” 袁雯洁收起了笑容：“送我回去，你找个地方把车子清洗干净。” “好的。” 王子枫应道。 几分钟后，车子消失在夜色之中。 把袁雯洁送回市政府宿舍后，王子枫找了一个二十四小时营业的洗车店，把车子里里外外清洗了一遍。 回到家躺在床上，他脑海中全是在车里跟袁雯洁做那事的画面，他的身体和心理都得到了极大的满足。 二十七岁的他终于尝到了女人的滋味，还是平时那个高高在上的女人，当时还在他耳边叫了一声老公。 此时的袁雯洁也在床上回忆着车里的事情，本来她只是想报复丈夫，可是此时却发现有点喜欢。 ------------ 第3章 去省城 第二天上班，市政府的人看到袁雯洁的时候，眼神都有一丝不一样，甚至还有人窃窃私语。 王子枫跟在袁雯洁身后，自然能感觉到众人异样的目光。 每当他想寻找是谁露出异样目光时，瞬间被注视的目光便会消失，根本找不到人，也可以说所有人都有异样的目光，这样的话，即便是市长，也没有办法了，毕竟法不责众。 走进市长办公室，王子枫给袁雯洁倒了一杯茶。 放茶的时候，袁雯洁的手轻轻碰了他的手背一下，王子枫瞬间整个身体如同过电一般。 抬头朝着袁雯洁看去，发现对方满面红光，眼角带春，看样子昨晚休息的很好，或者是被他滋润的很好。 “市长，黄教授的事情有一些议论，我会尽快找出散播消息和私下议论的人。”王 子枫说道。 他有点不敢看袁雯洁的眼睛，但心里却想着如果能和对方的办公桌上……那将更加刺激。 袁雯洁轻轻的捏了一下王子枫的手，这才收回去，恢复了严肃的市长面孔：“不用了，法不责众，我不可能把政府部门的人员都处罚一遍，那样不就成孤家寡人了。” “市长，您宰相肚子能撑船，只是这样对您太委屈了，毕竟您没错。” 王子枫道。 “委屈吗？ 昨晚之前确实委屈，现在嘛，我也没什么心理负担了。” 袁雯洁意味深长的看了王子枫一眼。 王子枫虽然工作了五年时间，在外人面前一副八面玲珑的样子，但实则在男女问题上，他就是一个清纯大男孩，被袁雯洁这么一看，脸突然红了。 “还害羞啊！” 袁雯洁凑到王子枫耳边小声说道：“忘了，你昨晚还是个处男，小处男，想要什么奖励？” 王子枫的脸更红了，但脑子并不糊涂，立刻就想说，让袁雯洁放他到下面的县区锻炼一下，毕竟想要在政治上走的更远，必须有基层的工作经验。 铃铃…… 他刚说，突然手机响了，市政府秘书处刘樱的电话。 “接吧！” 袁雯洁说道，因为绝大部分找她的人，基本都只能先跟王子枫联系。 王子枫按下了接听键：“喂？” “王哥，你快看微信，上面有段视频。” “什么视频？” 王子枫问。 “那个女学生翻供了，说黄教授……” 刘樱的话还没有说完，王子枫便挂断了，立刻打开微信，果然刘樱发了一个视频过来，上面是昨晚那个女学生声泪俱下的控诉黄威。 “怎么了？” 袁雯洁看出了王子枫的异常，立刻询问道。 王子枫把视频递了过去：“市长，那女学生改口了。” 袁雯洁眉头紧锁，再也没有心思开暧昧玩笑了：“我空降齐州市挡了不少人进步的路，别人怀恨在心啊！” 王子枫马上领会了袁雯洁意思，开口道：“市长，我去查一下昨天周副市长的行程。” “嗯！” 袁雯洁微微点头。 王子枫快步离开市长办公室，径直去了秘书处，朝着刘樱使了一个眼色，又跟几名同志聊了几句，转身离开，站在一处拐角抽烟。 不到二分钟，刘樱走了过来。 王子枫跟了袁雯洁五年，两人的政治前途早就绑在了一起，所以半年前来齐州后，他便找了一个小跟班。 今年刚毕业考进来的刘樱，对方的老爸是农业局的副局长，跟周文之有矛盾，敌人的敌人就是朋友。 她能进市政府秘书处，袁雯洁是点过头的，在古代这属于恩师了。 “周副市长昨天去那里了？” 王子枫灭掉烟头对刘樱问道。 “你和袁市长刚走，周副市长便带着秘书离开了，我立刻去打听了一下，周副市长昨天的安排是去东城区调研，于是我立刻给东城区……” “说重点，去了那里？” 王子枫打断了刘樱的话：“是不是去了省城？” “应该是，我打电话去东城区问过，周副市长没去，正好我有一个高中同学在交警队，托他查了一下高速路口的监控，找到了周副市长的车子。” 刘樱道。 “知道了。” 王子枫转身准备给袁雯洁汇报。 “王哥，袁市长……” “好好工作，有精力多留心周副市长的情况。” 我小声说道。 “嗯！” 刘樱点了点头，她现在也属于袁雯洁一派的人，虽然办公室的人不说，但心里都门清。 一旦袁雯洁倒霉，她八成也要跟着倒霉。 王子枫快步回到市长办公室，给袁雯洁茶杯里添了水，同时小声在其耳边说道：“去了省城。” 袁雯洁本来在工作，随后放下笔，双眼微眯，脸上露出思考的表情。 一分钟后，她站了起来：“跟我去趟省城，叫司机准备车。” “好的。” 二十分钟后，一辆奥迪车正急速的行驶在通往省城的高速公路上。 王子枫坐在司机旁边，袁雯洁亲自打了两个电话，跟对方约好拜访的时间。 袁雯洁的爷爷以前是抗大毕业，东华省前省委书记是其老部下，她能空降齐州，老书记也是出过力的。 到省城，第一肯定要去拜访老书记；第二嘛，自然是袁雯洁现在真正的后台，东华省现任常务副省长李援朝。 袁雯洁刚毕业就给那时还只是县长的李援朝当秘书，两人的关系就如同现在王子枫同她的关系。 周文之也是有老领导的，在官场不站队是不可能生存和进步的，当然一些普通公务员，根本没有站队的资格。 三个小时后，奥迪车驶进省城青州市。 “子枫，你去找到那名女生，好好跟她谈谈。”袁雯洁说道。 “好的，市长，我会随时向您汇报，把事情处理妥善。”王子枫道。 袁雯洁微微点头。 下车之后，王子枫立刻打车去了自己母校东华大学，并且联系了黄威。 “黄教授，那个叫冯明燕的女生到底是怎么会事？” “我也不知道啊。” 黄威的声音显得很着急：“现在电话打不通，人也找不到，明明跟她说好了。” “必须立刻马上找到人，查明情况。” 王子枫对黄威说道。 “这事影响有那么大吗？” 黄威问。 “黄教授，当年盯着法学院副院长位置的人可不少，你认为袁市长这个位置那么好坐吗？” 王子枫实在忍不住反问道。 昨晚跟袁市长发生关系之后，他就不自觉的替对方感到不值，这嫁的是什么人？ “我继续找人。” “把冯明燕的手机号、家庭住址、以及同宿舍人的手机号发我。” 王子枫道。 稍倾，黄威把冯明燕信息发了过来，并且还发了对方前男友的信息。 ------------ 第4章 找人 王子枫试着打了冯明燕的电话，果然关机，随后他联系了其同寝室的三名女同学，中午请他们在学校门口的小饭馆吃了一顿饭。 本来三名女同学是不想来的，但听说他是以前的学长，现在是齐州市长的秘书，于是便都同意了。 法学院就业也就几种途径，一，政法部门；二其他部门普通公务员；三，律师；四，大学教授。 市长大秘的牌子还是很好用，三名女生都打扮的花枝招展的来了。 吃饭期间，一口一个学长、师哥，王子枫应付这种场面绰绰有余，更别说是三名还没有出校门的小女生，很快就将他想知道的信息打听清楚了。 其中一名叫张梅的女生提供了一个重要信息，冯明燕一般不说自己家里的事情，只有一次她无意中听到，好像冯明燕的哥哥在青州打工。 吃完饭，王子枫付账离开。黄威给的资料里，冯明燕亲属一栏有她哥哥的名字——冯贵。 “不在学校，其哥哥又在青州打工，八成是躲在她哥哥家里。” 王子枫分析道。 “冯贵。” 他嘴里念叨了一句，眉头紧锁，青州八百万人口，如何能找到这个冯贵？ “看来只能求人民警察帮忙了。” 她在青州给袁雯洁当过五年秘书，政法系统的大领导不认识，工作人员还认识几个。 卫勇，延安路派出所民警，二年前欠过王子枫一个人情，随后两人便经常走动。 毕竟领导身边的秘书，指不定什么时候外放就高升了。 王子枫一个电话打过去，说明了情况，一刻钟之后，卫勇就搞到了冯贵在青州的住址和电话。 “这么快？” 王子枫问。 “术业有专攻嘛。” 卫勇道：“其实也没什么，你资料上有对方的籍贯，我打电话到当地派出所，然后联系上了冯明燕的父母，自然就问到了冯贵的电话和住址。” “谢谢！” “咱兄弟谢什么，以后高升了，别忘了老哥哥。” 卫勇道：“晚上不回齐州的话，一块喝一杯？” “看时间吧，八成还要跟领导赶回齐州。” 王子枫来到了海棠院小区，这是一个老小区，没门卫和门禁，他径直走了进去，打听了两个人才找到16号楼二单元601。 冯贵一家租的是阁楼，夫妻两人在青州打工，孩子在旁边的私人幼儿园，马上九月份就要上小学了。 王子枫敲门的声音，开门的正好是冯明燕。 “你是……” 冯明燕一脸的警惕。 “你是冯明燕吧？我叫王子枫，袁市长的秘书，以前也是东华大学毕业，我们算是校友。” 王子枫尽量露出温和的笑容，毕竟这件事情必须妥善处理。 任何人都会遇到事情，大领导现在应该是在关注袁雯洁能不能处理好这件事情，如果处理好了，一切好说，处理不好的话，那真要被怀疑能力问题了。 “小燕，谁啊？” 屋里传来一个妇女的声音。 “嫂子，你是冯明燕的嫂子吧？ 我叫王子枫，以前也在东华大学读书，现在在齐州市政府工作。” 王子枫立刻说道。 “原来是小燕的朋友啊，小燕，快请人进来坐啊。” 妇人道。 冯明燕一脸的为难，嘴里应付着大嫂，随后小声对王子枫道：“我知道你想说什么，我不想谈，更不想让家里人知道，请你马上离开。” “冯明燕同学，不管什么人找过你，承诺过你什么条件，只有拿到自己手里才算是自己的，承诺永远是承诺，你说是吧？“ “你是法学院的学生，得罪了副院长的后果你清楚，还有一个市长的能量有多大，你可能还不清楚。” 王子枫变成了五年前自己讨厌的模样，可是又不得不说这种话。 “小燕，怎么堵着门口不让人家进来。” 妇人走了过来，将王子枫请进了屋里，并且上下打量着他，将其当成了冯明燕的男朋友。 王子枫做了五年秘书，都是伺候人的活，察言观色，见什么人说什么话，那是必备技能。 很快他就摸到了妇人的脉，嘴巴甜的不行，再加上市长大秘的职业，一米八的身高，长相英俊，冯明燕的嫂子恨不得立刻就把她嫁了。 “嫂子，孩子上学的事情你放心，青州第一实验小学我有朋友能说上话。” 王子枫道。 “真的吗？” 张翠翠正为孩子九月份上学的事情犯愁呢，他们没有青州户口，公立学校进不去，私立学校上不起：“第一实验小学是省重点小学，真能进去。” “嫂子，我不敢说百分之百，但百分之八十没问题。” “子枫，晚上留下来吃饭，我去买菜，小燕，好好招待。” 张翠翠推了冯明燕一下，然后出门买菜去了。 张翠翠离开后，冯明燕狠狠的瞪着王子枫，而此时王子枫脸上的微笑也消失了。 “冯明燕同学，只有你和黄教授之间是清白的，你才能顺利毕业，以后结婚生子才不会有黑历史，你要为你自己负责，也要为以后的家庭和孩子负责。” 王子枫开始攻心战术：“你的事情，你哥哥嫂子还不知道吧？ 你父母也不知道吧？ 能考上省城重点大学的王牌法学专业，他们一直以你为荣吧？ 若是让他们知道……” “够了，别说了。” 冯明燕吼道。 王子枫觉得自己很卑鄙，活成了当年自己讨厌的样子，但他心里很清楚，自己说的是实话。 一旦冯明燕承认了跟黄威发生了不正当关系的事情，黄威肯定是完了，同时她自己也将受到影响。 “社会有正义的一面，也有阴暗的一面。 现在网上都支持你，他们只需要敲敲键盘，叫喊着正义。 我们退一万步讲，黄教授被处罚了，舆论平息了，下一个热点出现，网友们不再关注你，你怎么办？ 你的人生怎么办？ 你不会认为可以全身而退吧？” 王子枫继续说道。 “给你承诺的人，他们只是利用你，利用舆论达到某种目的，过后不会关心你的人生，网友也不会关心你未来的道路，你要想清楚，到底是承认跟黄教授有关系对自己有利？ 还是不承认有利？” 冯明燕抬头盯着王子枫，道：“第一次是姓黄的强奸了我。” “该死！” 王子枫心里骂道，嘴上却疑惑的问道：“视频里，你的样子不像不情愿……” “我……” 冯明燕不说话了，开始哭。 ------------ 第5章 条件 王子枫眉头紧锁，盯着哭泣的冯明燕看了一会，知道时机差不多了：“说条件吧？” 冯明燕停止哭泣，低着头一副委屈的样子：“我马上毕业了，家里经济条件不好，不想继续读研，想出来工作。” “省城的话，我有几个朋友……” 王子枫的话还没有说完就被冯明燕打断了：“我想考公务员。” “呃？” 王子枫愣了一下，考公务员怎么还敢承认跟黄威有不正当关系？ “我跟黄教授在床上的时候，还偷偷录了几段视频。” 冯明燕补充道。 王子枫眉头紧锁盯着眼前的冯明燕，突然有一种荒谬的想法，这一切不会都是对方策划的吧？ 当时怎么就那么巧被人拍到？ “可以，只要你……” “你怎么保证？” 冯明燕再次打断了王子枫的话。 “你想要什么保证？” 王子枫双眼微眯了起来，本来心里还有一丝愧疚，此时荡然无存，甚至于开始怀疑眼前这个女人。 “黄教授的爱人是齐州市的市长，我想考齐州检察院的公务员。” 冯明燕道，随后又补充了一句：“我笔试肯定没问题 。” 王子枫有点头疼，因为检察院不属于市政府直属领导，思考片刻：“市政府秘书。” 秘书处塞个人进去，还是能够做到的，只要袁雯洁点头。 “我想……” “没有条件可讲，要不你就赌上自己的命运试一试？” 王子枫一脸严肃盯着冯明燕的眼睛。 两人的目光大约对视了三十秒，最终冯明燕点了点头。 “好。” 谈妥条件后，王子枫开始询问有关周文之的事情，可是冯明燕却是摇了摇头：“除了你没人来找我，更没有人承诺什么。” “咦？” 王子枫明显不相信：“那为什么突然改口？” 冯明燕闭口不言，王子枫越发觉事情可能真是对方自导自演。 现在不是追究这些的时候，必须马上消除对袁雯洁的影响。 稍顷，王子枫离开。 他心里有一个计划，急着跟袁雯洁商量。 在楼下遇到买菜回来的冯明燕嫂子，好不容易才脱身，同时为了让冯明燕相信自己，当即打了一个电话，帮着询问了试验小学的事情。 省政府大门对面，王子枫一边吃着面，一边等待着袁雯洁出来。 此时的袁雯洁正在向李副省长汇报工作。 “小洁，我是看着你成长的，工作很拼命，也有能力，但家庭的事情也要处理好。” 李援朝喝了口茶说道。 黄威和女学生的事情，他已经听说了。 “老大，黄威没那个胆子，肯定是误会，我一定处理好。” 袁雯洁给李援朝茶杯里加了水：“就怕有人添油加醋，故意制造舆论。” 她从毕业就跟着李援朝，当时李援朝还是贫困县的县长，手下的人都叫他老大。 “身正不怕影子斜，在齐州好好工作，步子迈大一点，听说这半年畏首畏尾，拿出以前的那股闯进，只要干出成绩，其他一切流言蜚语我帮你挡着。” 李援朝说道。 “谢谢老大！” …… “市长！” 王子枫钻进了袁雯洁的车子，坐在副驾驶的位置。 司机小赵面无表情的开着车，他也算是袁雯洁的人。 “怎么样？” 袁雯洁捏着自己的鼻梁，脸上露出一丝疲惫。 她先去见了老书记，刚刚又给李副省长汇报工作，精神崩得很紧，此时放松下来，感觉有一丝疲惫。 “搞定了，不过对方有条件。” 王子枫道。 “什么条件？” “想去齐州检察院，我拒绝了，换成了市政府秘书处。” “嗯，只要她过了笔试，面试的时候，你去一趟。” 袁雯洁道：“这事不能再起波澜。” “好的，市长。” 王子枫露出一副欲言又止的模样。 袁雯洁瞥了一眼，道：“还有事？” “市长，这事很可能是冯明燕一手策划的，周文之的人并没有找过她，我们是不是可以将计就计……” 王子枫把自己的计划讲了一遍。 袁雯洁没有说话，脸上露出思考的表情。 “市长，即便搬不倒周文之，也可以把他的秘书小郑攥在手里。” 王子枫道：“也许那一天就能用上。” “你看着办吧。” 袁雯洁道。 “好的，市长！” 王子枫下了车，然后给冯明燕打了一个电话。 半个小时后，她赶了过来，在这期间，王子枫已经打探到了周文之的行程。 得意于自己在省政府工作五年，虽然是小虾米，但想知道周文之在省政府的活动，还是很容易。 “找我什么事？” 冯明燕问道：“我视频已经录好了，随时可以发到网上。” “不急。” 王子枫盯着冯明燕眼睛说道：“知道官场最重要的是什么吗？” 冯明燕摇了摇头。 “伯乐。” 王子枫道：“官场上都是人精，千里马多如牛毛，伯乐却非常少。” 冯明燕似懂非懂，眼神有点茫然：“什么意思？” “想不想在官场走的远一点？” “当然想。” 冯明燕点了点头：“你到底想让我干嘛？” “很简单，你这样……” …… 周文之的伯乐是省组织部副部长，他白天汇报工作，晚上又去了对方家里。 其秘书郑波今夜无事，走出了省政府招待所，好巧不巧 ，刚好跟冯明燕撞了一个满怀。 郑波本来很生气，但看到对方是一个美女，脸上的表情变得温和起来，当看清冯明燕的样貌后，突然脑海中灵光一闪：“你不是那个……” “对不起，对不起。” 冯明燕道歉，随后转身准备离开，不过走得很慢。 “等等，你是不是网上那个东华大学的学生？” “我不是，你认错人了。” 冯明燕道。 郑波的脑子转得很快，网上的事情对袁雯洁的影响可大可小，若是能将事情搞大，袁雯洁很可能离开齐州，那么周副市长就能上位，他自然也跟着水涨船高。 下一秒，郑波追上了冯明燕：“你等一下。” 冯明燕听到郑波追上了，提起的心放了下来。 躲在暗处的王子枫，看到郑波朝冯明燕追去，嘴角露出一丝微笑：“上钩了。” 郑波费尽九牛二虎之力才将冯明燕请到了咖啡厅，王子枫悄悄跟了进去，然后用手机拍下了两人喝咖啡的画面。 期间冯明燕还哭了。 半个小时后，冯明燕走了，郑波走出咖啡厅后，眼睛里透着阴狠，唯一不足是刚才没有录音。 “接下来应该怎么做？ 要不要在背后推波助澜？” 他有点拿不定注意：“还是明天跟周副市长商量一下吧。” 另一边，冯明燕上了王子枫的车。 “演技不错。” 王子枫道。 “万一以后问起来……” “一定咬死，郑波让你这样说的，懂吗？ 就是刀架脖子上，也不能改口。” 王子枫盯着冯明燕的眼睛说道：“墙头草从来没有好下场。” “我懂。” 冯明燕点了点头。 ------------ 第6章 热搜第一 当天晚上，王子枫连夜赶回了齐州。 第二天早晨，准时出现在袁雯洁的办公室，先打扫一遍，然后刷茶杯，泡上茶叶。 稍倾，袁雯洁穿着过膝的套裙走了进来。 “市长，这是今天的行程。” “嗯。” 袁雯洁看了一眼，抬头看了王子枫一眼：“满眼血丝，连夜赶回来的？要不要回家休息？” “不用，谢谢市长。” “年轻就是好。” 袁雯洁道，语气有点暧昧，眼神往下扫了扫。 王子枫有点囧，脸微微发红。 “好了。” 袁雯洁收回了目光，表情变得严肃：“事情怎么样？” “一切顺利。” 王子枫道：“周副市长如果敢拿这件事情做文章，只会搬起石头砸自己的脚。” “很好。” 袁雯洁露出满意的表情。 上午，例行会议。 周文之看了袁雯洁一眼，露出一个意味深长的笑容。 这种会议平时也就半个小时就结束了，今天陈强书记讲完话后，目光巡视了一圈。 “谁还有事？” “书记，我有件事情想提一下，现在正是齐州经济转型的重要时期，工作量大，任务艰巨，不能出现一丝一毫的差错，不然就是对不起党，对不起齐州六百万的老百姓。” 周文之开口说道。 他起了一个高调，直接上升到了党和人民的高度。 袁雯洁闻言，微微皱眉。 周文之继续说道：“袁市长，万祥重工的转型已迫在眉睫，它不仅仅关系着一万多名职工的生活，还关系着我们接下来的改革转型能不能推进。” 万祥重工，齐州市的老国企，厂长兼厂党委书记刘为国跟周文之是大学同学，根本就不听袁雯洁的招呼，表面上说一堆困难，背地里使各种绊子。 看到袁雯洁没有说话，周文之继续发难道：“袁市长，网上的消息现在铺天盖地，真伪暂且不论，但无风不起浪，袁市长如果连家里的问题都处理不好，我严重怀疑是否有能力管理好齐州的经济建设，毕竟我们齐州有六百万人口，各种问题错综复杂。” 袁雯洁面无表情，看不出一丝情绪。 书记陈强是愿意周文之和袁雯洁两个人不对付的，甚至更愿意偏向周文之，毕竟袁雯洁的背景很深，对他的威胁最大。 “文之，网上的消息不可信，我相信袁市长一定能处理好家里的矛盾。” 陈强看似是帮袁雯洁说话，实则是另一种打压。 “书记，我只是为齐州的经济改革担心，如果袁市长没有精力的话，我可以承担起国企改革转型这件事情。” 周文之一脸大义凛然的说道。 谁都知道，东华省，乃至全国，现在都在进行国企的二次转型，适应新的经济形式。 东华省的试点就在齐州，再具体一点，就是有百年历史的万祥重工。 谁做好这件事情，政绩是有目共睹，到时候想不升迁都难。 周文之只要把万祥重工的改革转型工作拿到手，他离市长宝座就不远了。 只要他推动改革成功，袁雯洁就要灰溜溜滚出齐州，交出市长之位。 “书记，万祥重要改革的事情，正在稳步的推进，需要周副市长的时候，我会安排。” 袁雯洁严肃的说道。 “至于家里的事情，都是无稽之谈，有的人别有用心，故意在网上混淆视听，我的家庭没有任何问题。” “真没问题吗？” 周文之扭头盯着袁雯洁问道，眼睛里闪烁着一丝光芒：“书记，我昨天去了一趟省城，秘书郑波无意中碰到了去省政府告状的冯明燕。” “谁是冯明燕？” 陈强看似随意的问了一句，实则是在帮着周文之。 “书记，冯明燕就是网上视频里的那名女生，东华大学的学生，跟黄威教授有亲密关系。” “哦！” 袁雯洁看着两人的表演，心里一阵后怕，如果这不是王子枫将计就计之策，现在她的处境怕是会十分艰难，搞不好真有可能让出万祥重工改革这项工作。 想到王子枫，她心里一阵甜蜜，脑海中不合时宜的出现了对方年轻强壮的身体，还有羞涩帅气的脸。 此时的王子枫就坐在会议室隔壁，其对面坐着周文之的秘书郑波，两人都各怀心思。 “子枫，你能天天跟在美女市长身边，真是幸福。” 郑波阴阳怪气的说道。 “郑波，你这话什么意思？ 袁市长就是袁市长，什么叫美女市长。” 王子枫一脸严肃的说道。 “我就开个玩笑，子枫你怎么还急了。” “这是开玩笑的事情吗？ 要不要我把这事跟周副市长和陈书记说说，你郑波张嘴闭嘴就是美女市长，难道周副市长平时也这么说？” 王子枫直接上升了高度。 郑波变了脸，马上道歉，心里却是一片阴暗，暗暗想着：“王子枫，你别嚣张，等袁雯洁倒台了，你的位置就是我的，最好祈祷着袁雯洁也把你带回省城，不然的话，留在齐州，老子整死你。” 王子枫看着郑波，心里一阵鄙夷。 “跟老子斗，等着倒霉吧。” 会议室里此时的气氛也是遽然紧张，周文之抛出了冯明燕被黄威强暴的事情，并且今天网上的这个话题已经冲到了热榜第一。 热榜第一是周文之授意，郑波的手笔，不过他们当时只是想推波助澜，没想到一下子冲到了热榜第一。 看到第一的时候，周文之内心有一丝不安，不过很快就被市长宝座的诱惑给压了下去。 其实这个第一还有王子枫在背后出力，故意把事情搞大。 例行会议延长了，工作人员都在窃窃私语，所有人都看到了网上的热榜第一。 黄威强暴了冯明燕。 王子枫看着手机上的热榜第一，悄悄拨打了一个电话，很快接通了。 “王大秘书，有什么指示？” 手机里传出一个俏皮的声音。 苏琴，省电台的记者。 “苏琴，昨晚跟你说的事情，你办好了吗？” 王子枫问道。 “好了，我正出发去采访冯明燕呢。” 苏琴道。 “谢谢，改天请你吃饭。” 王子枫道。 “改天？哪天啊？” 嘟……嘟…… 王子枫已经挂了电话。 “混蛋。” 苏琴嘟着嘴骂了一句。 两人大学时候就认识，可惜一直不来电，当年她男朋友不想分手，持刀威胁她的时候，王子枫从旁边路过，帮着挡了一刀，然后两人就成了好朋友。 ------------ 第7章 指鹿为马 会议室里，袁雯洁跟周文之针锋相对，外边王子枫和郑波也是各自出招，暗流涌动。 郑波发现自己联系不上冯明燕了，内心有点慌，昨天的事情到底是不是真的？ 当时她哭得那么伤心，应该假不了，还有就在省政府附近，她说去省里告状也是合情合理。 “袁市长，黄教授如果真的强暴的女学生，这是犯罪，他为什么敢如此藐视法律，是不是跟你有关？是不是平时你的某种行为让他产生了某种超越法律的判断。” 周文之已经赤膊上阵了。 袁雯洁仍然是面无表情，一副看小丑的模样盯着周文之。 陈强本来想推波助澜，帮周文之一把，但看到袁雯洁镇定的表情，到了嘴边的话，又收了回去，一副作壁上观的样子。 “周副市长，你要为自己的言行负责，我们都是党培养多年的干部，第一原则就是实事求是。” 袁雯洁严肃的说道。 “如果黄威有违法行为，我会亲手把他送进监狱，但如果有人造谣，我也会毫不客气的将造谣者绳之以法。” 就在气氛达到最紧张的时候，吱呀，会议室的门开了，王子枫走了进来，在袁雯洁耳边耳语。 “子枫，大声说。” 袁雯洁道。 “陈书记，袁市长，各位领导，省电台正在采访冯明燕，现场直播，网上各大媒体也在转播。” 王子枫说道。 陈强书记的大秘此时也走了进来，在其耳边耳语片刻，陈强眉头微皱。 袁雯洁立刻开口说道：“子枫，把电视打开。” 根本不给陈强和周文之开口的机会。 “袁市长……” 陈强想劝。 袁雯洁打断了他的话：“陈书记，这件事情关系着我的清白，周副市长已经怀疑我滥用职权了，我必须自证清白，如果黄威真的犯罪，做为家属，我自然无脸再待在齐州，但如果是有人陷害，希望组织还我清白。” “这……” 陈强被架了起来，他看了一眼周文之，此时的周文之有点慌，因为他发现袁雯洁如此镇定有底气，不免有点心虚，毕竟郑波和冯明燕的谈话没有录音，更没有第三者听到，这种事情就不好说了。 “文之，你怎么看？” 陈强最后问了一句，因为只要当着所有人的面把直播放出来，到时候就收不回去了，袁雯洁和周文之两人之间，必倒一个。 “陈书记……” 周文之对陈强露出求救的表情，他有点不确定了，发现自己大意了，想让陈强阻止接下来的播放。 一旦刺刀见红，就没有一点回转的余地了。 “陈书记，周副市长，这是常委会，不是过家家。”袁雯洁再次开口：“做为齐州市的市长，若是任何一个人仅凭网上的消息都可以对我进行攻击和污蔑的话，我这个市长还怎么工作？若是如此的话，我严重怀疑齐州的官场风气有问题，并将向省委省政府进行书面汇报。” “袁雯洁同志，党的原则是不会冤枉任何一个好人，放吧。”陈强知道今天是阻止不了了。 “放！”周文之知道没办法阻拦，破釜沉舟的说道。 这是他离市长宝座最近的一次，同时他也明白，如果这次失败了，市长之位以后就跟他没关系了，彻底将矮袁雯洁一头。 “不可能搞错，不可能输。”周文之内心想着。 他相信没有一个女大学生会真心喜欢一个中年油腻男，更何况昨天郑波还对冯明燕有承诺。 很快多媒体屏幕上出现了苏琴的身影，她已经到了冯明燕住的地方。 “冯明燕同学，现在网上都说你和黄威教授之间有不正当关系，黄威教授强暴了你，是这样吗？” 苏琴问道。 “没有，我和黄教授是清白的。” 冯明燕说道。 “可是网上……” “诬陷，都是诬陷，黄威教授是一个非常好的人，我家庭贫困……” 冯明燕把黄威描述成了一个圣人。 “可是你后来不是说自己是被迫的吗？” 苏琴反问道，毕竟冯明燕改过口。 “我、我、我是被威胁的，呜呜……” 冯明燕开始哭，哭得伤心欲绝。 真会演戏，不当演员可惜了。 看到冯明燕的表演，王子枫心里暗暗的想到。 “威胁？谁威胁你？” 苏琴追问道。 “我不认识他，他只是说自己是齐州市的政府工作人员。” 冯明燕说道。 “冯同学，这种话可不能乱说。” 苏琴道。 “我有证据。” 冯明燕说道：“当时我们在凯利咖啡厅见面，我有部分录音。” 冯明燕放了郑波对她的承诺，还有一丝丝威胁的话语。 聪明人一听就懂，更何况会议室里都是一群人精。 郑波慌了，彻底的慌了。 “周副市长，我……” “出去，把他拉出去。” 周文之怕他再乱说话，立刻怒喝道。 郑波被拽了出去。 “有网友晒出了凯利咖啡厅的监控，确实发现了冯明燕同学和一名男子的身影，不知道这名男子是不是政府工作人员？” 苏琴的声音再次响了起来。 “关了吧。” 陈强道。 他知道周文之彻底输了，蠢蛋，一看就是一个坑，竟然还跳了进去。 王子枫立刻跟陈强的大秘一块把多媒体关掉，然后急速退出了会议室。 陈强一脸的严肃，周文之则耷拉着脑袋，看不清他脸上的表情，不知道在想什么。 “周文之同志，你也是党培养多年的干部……”陈强开始对周文之进行严厉的批评：“没有做过调查，怎么可以胡乱说呢？” 袁雯洁眉头微皱，看了一眼陈强，心里暗骂了一句：“老狐狸。” 官场上有时候骂你其实是在保护你。 “陈书记，我打断一下，从刚才的视频调查来看，周副市长可是做过周密的调查。”袁雯洁打断了陈强的话，她听出对方想为周文之开脱。 “是这样吗？是你要求秘书进行这种调查吗？”陈强眼睛盯着周文之问道。 周文之看懂了陈强眼神里的意思，立刻说道：“没有，这是郑波自己私下里进行的调查，当时并没有向我汇报，我也是今天早晨才得到的汇报，陈书记，是我的错，没有仔细调查，就相信了郑波的话，我检讨。” 现场的人面面相觑，所有人都知道周文之在撒谎，但没有人出声，而是目光朝着陈强看去，因为只要陈强相信是真的，那就是真的。 官场从来不缺少指鹿为马的事情。 ------------ 第8章 大获全胜 会议终于结束了，陈强冷着脸走出会议室，袁雯洁紧随其后，看不出表情，后面的周文之则耷拉着脑袋，像一只斗败了的公鸡。 王子枫立刻跟在袁雯洁身后，两人并没有进行眼神交流。 咯噔、咯噔…… 袁雯洁踩着高跟鞋朝着办公室走去，王子枫跟在后面，目光落在其紧绷的裤子上，有点心猿意马。 走进办公室他才回过神，立刻给袁雯洁倒了一杯茶水。 “市长，怎么样？” 本来面无表情的袁雯洁，脸上突然露出一个笑容，一瞬间整个办公室仿佛都变得灿烂起来。 当年她能被称为省政府的一枝花，容貌自然是极品，这几年为了营造一种严肃的气场，一直刻意冷着脸，隐藏自己的美丽。 王子枫目光呆滞的看着一脸灿烂的袁雯洁，有点火热。 “喂，发什么呆？”袁雯洁翻了一个白眼。 “好美！”王子枫情不自禁的说道。 “正经点。”袁雯洁脸微红，开口说道。 其实她看着王子枫英俊的脸，身体有一丝异样，但理智告诉自己，这里是办公室，不能乱来。 稍顷，两人恢复了正常。 “大获全胜！”袁雯洁道。 “太好了，周文之呢？”王子枫急忙问道。 “陈强力保，没有动位置，不过得了一个警告处分，以后别想沾染市长的位置了。”袁雯洁回答道。 “太便宜他了。” “咱们也不是没有收获，我提议审计局局长的任命通过了。”袁雯洁撩了一下自己的头发：“你通知一下李子民，让他下午来一趟。” “好的！”王子枫点了点头：“我马上通知他，市长，接下来咱们可以动万祥重工了吧？” “嗯！”袁雯洁点了点头。 万祥重工，本来是一家以柴油机、塔吊、汽车吊、坦克吊为主的大型国有企业。近十年来却背离原来的主业，搞起了房地产和矿业。 前几年还能维持收支平衡，近几年却是连年亏损，竟然处于破产边缘，其中的猫腻不得而知。 袁雯洁来齐州的第一个任务就是万祥重工的改革，可惜她根本插不进手。 审计局的副局长李子民当时找过她，带了一些资料，万祥重工存在严重贪腐问题，可惜他只是一个被排挤的副局长，根本无法深入调查审核万祥重工的财务状况。 袁雯洁一直想把李子民扶上审计局局长的位置，从而打开一个突破口，可惜遭到了陈强的反对，这次终于有了机会。 “子枫，这次多亏了你。”袁雯洁轻轻抓住了王子枫的手，眼睛里带着一丝暧昧。 王子枫的脸一下子红了：“市、市长，这都是我应该做的，我是你的人。” “对，你是我的人，晚上请你吃饭，找个安静点的地方。”袁雯洁说道。 “嗯！”王子枫红着脸点了点头。 “脸怎么红了？不要乱想。”袁雯洁调侃道。 “市长，我、我没有乱想。” …… 几分钟后，王子枫离开了袁雯洁的办公室，出来后他很快调整好了自己的心态。 刚回到办公室，刘樱便走了进来。 “王哥，听说上午的会议，袁市长大获全胜，把周副市长搞得灰头土脸。”她小声询问道。 “嗯！”王子枫点了点头。 “郑波停职了，会被开除吗？”刘樱问道。 郑波是周文之的秘书，这次他背了黑锅。 “公职肯定保不住了，党籍的话，周文之应该会替他保一下。”王子枫不想再继续这个话题，开口问道：“齐州那个饭店比较幽静？适合两个人吃饭？” 刘樱听了后，表情一愣，眼神有点暗淡，她一直暗恋王子枫，长得帅，又是市长的大秘，只要袁雯洁在齐州站住脚，那么王子枫就前途无量，用不了多久可能会主政某个县。 “王哥，跟女朋友吃饭吗？” “不是。”王子枫摇了摇头，因为刘樱是本地人，他刚才才问了一嘴，此时有点后悔了。 “那跟谁啊？”刘樱问。 王子枫答非所问：“好好工作。” “知道了，丹月湖旁边有家百味居，那里很幽静，菜也好吃。”刘樱道，随后郁郁不乐的走了。 丹月湖？王子枫想到了那天晚上跟袁雯洁在湖边车里的画面，身上感觉一阵燥热。 五分钟后，才将这股燥热压下去，然后拿起座机拨打了李子民的电话。 嘟……嘟…… 很快接通了。 “喂，李副局长，我是王子枫。” “王副主任，你好。”李子民的声音给人一种很刻板的印象，就像他的人一样。 王子枫挂着市政府办公室副主任的头衔，所以为了尊重不会称呼其秘书，而是称为副主任。 “先恭喜李副局长。”王子枫笑着说道。 “嗯？” “刚刚上午的会议通过了对你的任命，袁市长让你下午过来一趟。” “好的，好的。”李子民愣了一下，立刻回答道。 放下电话之后，他有点发呆，对自己的任命？什么任命？他在审计局很艰难，因为太过于正直，被局长排挤，所有人都孤立他。 他也想过同流合污，但却弯不下自己的腰，最终放弃了，想着再过几年就提前退休，独善其身。 袁雯洁从省里调任齐州，让他看到了希望，拿着资料找到了袁雯洁，可惜几个回合之后，袁雯洁被陈强带领的本土系官员步步紧逼，搞得也十分被动。 李子民便彻底不抱有希望了。 此时陈强办公室里，周文之正低头坐着。 “蠢货！”陈强骂道，他第一次在周文之面前发火：“那明明是一个坑，你就跳下去？” “书记，我当时……” “当时怎么了？认为可以搞臭袁雯洁，市长的位置近在咫尺了？”陈强道。 “我错了。”周文之心里也委屈，但他知道现在不是诉苦的时候，只好乖乖认错。 陈强骂了一会，喝了一口茶，阴着脸对周文之说道：“袁雯洁肯定会让李子民对万祥重工进行全面审核，你晚上去找一下刘为国，让他把篱笆扎紧，财务上面不能出现任何闪失。” “好的，陈书记。” “这个女人还挺难对付。”陈强阴着脸说。 下午三点钟，李子民找到了王子枫。 “李副局长，市长正在等你。”王子枫带着李子民走进市长办公室，倒了水，转身出去。 ------------ 第9章 夜跑 李子民从市长办公室走出来的时候，一脸士为知己者死的表情，踌躇满志，连王子枫跟他打招呼都没有听见。 “市长，李局长怎么了？”王子枫走进袁雯洁办公室，开口询问道。 “有的人确实想做事，可是一直没有平台。”袁雯洁意味深长的说道。 “希望李子民正面强攻能打开一个突破口。” “市长，刘为国肯定会严防死守，他在万祥重工根深蒂固，上面又有陈强书记的支持，只正面强攻怕是不行，必须还要侧面迂回。”王子枫道。 “子枫，你还有什么想法？”袁雯洁放下钢笔，抬头看着王子枫询问道。 “万祥重工最主要的腐败之地是下辖的子公司万祥地产，九年前仅用五千万拿下城北云坝村的土地，一年后那一片被国家征收，修建齐州北站高铁站，补偿高达十几亿，随后几年，万祥地产四处拿地，拿到的地块，都是政府重点开发的地方，土地价格几十倍的翻，现在竟然说亏损，钱那去了？”王子枫道。 “我看过他们的报告，说补贴了总公司。”袁雯洁道。 “万祥重工，50吨汽车吊和200吨坦克吊在国内卖的很好，在国外也有一定的销量，100吨和500吨的液压部分正在攻关，一旦突破，万祥重工凭借价格优势必将占有更大的国内外市场，而现在刘为国竟然要把企业卖给跨国公司，引进国外资本，陈强竟然还同意，这里边肯定有猫腻，一旦卖掉，以前的帐将无法再查。”王子枫道。 跟着袁雯洁来齐州半年了，他对万祥重工已经做了十分详细的研究。越研究越心惊，几百亿的企业他们竟然敢几十亿卖给国际资本，不是有人告发到京城，京城转到省里，省里研究后把袁雯洁派到齐州任市长，可能万祥重工早就被卖了。 袁雯洁半年时间也为这件事情头疼，对方铁板一块，明面上的数据没有一点问题。 “市长，我认为万祥地产的周燕是一个突破口。”王子枫道。 “她是周文之的表妹，不会合作的。”袁雯洁道。 “上点手段，她平时十分奢侈，一个包包就几十万，手表高达百万。” 袁雯洁摇了摇头，捏了捏鼻梁：“又不是没查过，最终结论都是高仿，再说了，市公安局局长钱德方是陈强的人，让他们上手段？下一秒对方就知道了，先让李子民正面强攻打一下看看吧。” 王子枫没有再说什么，不过心里却有一个大胆的想法，既然明面上的人不行，那自己花钱请人盯着周燕呢？ 一个下午在忙碌中很快过去了。 王子枫住在宿舍，洗了澡后，思考再三，大着胆子给袁雯洁发了一条微信：“市长，我在百味居订了桌子。”同时发了一个定位过去。 忐忑的等待中，袁雯洁终于来了回信。 “几点？” “七点。” “好的！” 简短的对话。 王子枫和袁雯洁都没有提公车，毕竟二号奥迪车很容易被人认出来了。 王子枫再次照了一下镜子，唇红齿白，棱角分明，笑起来像阳光大男孩。 “自己这算是被潜规则了吗？” “不不，别人想被潜还没有资格呢。” “再说了，袁雯洁这种级别的美女，又正是成熟的时候，身上散发的气息根本让他无法拒绝。” “沉沦吧，抱这种大腿不亏。” 王子枫暗道一声，随后转身出门。 “王副主任，出去啊。” “嗯！” “王副主任打扮的这么帅，去约会？” “不是，吃得太饱，出去散步。” …… 王子枫跟同事打着招呼，有不少人都住宿舍。 稍顷，他坐上一辆出租车，并没有直接去百味居，而是在离百味居五百米外的丹月湖公园下车，然后步行走到了百味居。 一个小包厢，王子枫点了六个菜，然后忐忑的等着袁雯洁的到来。 “不会不来了吧？” “不会临时有事吧？” “吃完饭之后，干什么？” …… 王子枫开始各种胡思乱想。 几秒钟看一眼手机，一副坐立不安的样子。 七点零五分，包厢的门开了，袁雯洁戴着棒球帽，穿着白色运动短裤，白色运动鞋，一身夜跑的打扮。 “市长！” 王子枫的目光盯在袁雯洁修长洁白的大腿上，感觉浑身燥热。 “叫我雯洁。”袁雯洁坐了下来：“你生怕别人不知道我是谁？” “雯、雯洁。”王子枫红了脸。 “怎么脸还红了，饿了，点了什么好吃的？”袁雯洁莞尔一笑，感觉脸红的王子枫很可爱。 王子枫立刻让服务员上菜，想了想，又问了一句：“喝点红酒吗？” “好！” 本来还忐忑，没想到袁雯洁爽快的答应了。 菜和酒很快端了上来。 整个吃饭期间，王子枫感觉自己一直在云端，不知道说了什么？脸一直发烫，也不知道是喝了酒，还是害羞。 结帐出来后，袁雯洁问道：“接下来我们去那里？” “要不、要不散会步，丹月湖公园就在旁边。”王子枫紧张的说道。 “好！”袁雯洁下一秒，上前一步挽了他的手臂，一副小鸟依人的模样。 腾的一下。 王子枫感觉脸更红了，身体发僵，走路都不会走了。 “咯咯……”袁雯洁发现了他的窘迫，笑了起来：“怎么了？” “我、我紧张。”王子枫实话实说。 “紧张什么？”袁雯洁在他耳边吹着热气说道。 “怎么了？”袁雯洁疑惑的问道，然后抵头看了一眼，随后再次笑了起来。 “好了，不笑你了，我们散会步，湖边好凉爽啊。” 王子枫点了点头，尽量不去想胳膊处的柔软，目不斜视的朝前走着。 他们两人混在散步的人群中，像一对年轻的情侣，并没有聊工作，而是讲着一些轻松的话题。 大约走了二十分钟，袁雯洁有点累，两人坐在湖边的长椅上。袁雯洁的腿搭在王子枫的膝盖上：“好酸！” 王子枫伸出颤抖的手。 “往那里捏呢。” “哦，对不起。”王子枫脸更红了，低着头。 “接下来有什么安排？”袁雯洁问。 “没！”王子枫喃喃回答道。 “没有吗？那我回去了。” “别走。”袁雯洁刚想起身，王子枫立刻抓住了她的手，抬头看着她的眼睛说：“有安排。” “什么安排？”袁雯洁重新坐了下来，眼睛里露出一丝狡猾的目光。 她很喜欢看王子枫的窘迫和拘谨，感觉很好玩。 ------------ 第10章 套路深 两人走出了丹月湖公园，随后犯愁了。 王子枫住在市政府单身宿舍，袁雯洁住在政府家属院的一套三居室，都不是能幽会的地方。 不远处就是假日大酒店，可是像他们两人的身份住酒店万一被发现，那将万劫不复。 “去哪里？”袁雯洁看着王子枫问道。 王子枫思考片刻：“跟我走。” 两人骑着共享单车去了一公里外的齐州大学。袁雯洁戴着棒球帽低着头，挽着王子枫的胳膊，两人走进了齐州大学旁边的一家旅店。 很多情侣大学生搂抱着进进出出。 “老板，我没带身份证。” “不行。” “帮个忙，我们都是齐州大学的学生。”王子枫露出一张大男孩的脸：“我多出一百块钱。” “行吧。”老板娘也没有为难，因为这里基本都是大学生来开房，直接用旁边的一张身份证开了房间。 早晨。 熟睡中的王子枫醒了过来，一脸的懵懂。 “怎么了？才四点半。” “早点回去。”袁雯洁起来洗漱，然后从包包里拿出一条运动长裤换上。 王子枫一直看着。 “我先走了。”袁雯洁恢复了严肃的表情，一身晨跑的装束，看来昨天就想好了。 “再见，雯……市长。”本来想说再见雯洁，但看到袁雯洁恢复了严肃的表情，愣是没说出口，变成了市长。 啪嗒！ 房门关上。 王子枫还一脸懵懂之中，女人怎么可以瞬间变换脸上的表情？ 早晨，王子枫准时出现在市政府大楼，先洗了袁雯洁的水杯，看着时间泡了一杯茶，然后转身来到市政府大楼门前等着袁雯洁的到来。 袁雯洁穿着黑色半跟高跟鞋，直筒裤，女式小西装，一身干练的打扮。 王子枫急忙迎了上去。 “市长，这是今天的工作安排。” 袁雯洁看了一眼：“四平县？” “对，上个星期四平县出现上访群众，您说过要去实地调查。”王子枫回答道。 “记起来了。”袁雯洁边走边点了点头。 四平县是齐州的贫困县，名字叫四平，实则四面环山，当年是革命老区，现在是全国贫困县。 今年的贫困救助资金被县里挪用，群众来到市里要说法，甚至还要去京城。袁雯洁压了下来，说要亲自去调研，才把人劝走。 “四平县到底是什么情况？”袁雯洁坐在椅子上，喝了一口茶问道。 “市长，四平县的情况很复杂，明面上县政府确实欠万祥地产工程款长达五年之久，已经起诉到了县法院，然后贫困救济金刚到县里，便被法院强制划走了。”王子枫把情况讲了一下。 “万祥地产拿到了钱，还多了一块四平县上千亩的山林，县政府得到了一栋县政府大楼，吃亏的是农民？”袁雯洁问。 “嗯，但法理上，他们没有任何瑕疵，毕竟钱是法院强制划走了。”王子枫道。 “好手段。”袁雯洁微眯着眼睛说道。 “市长，他们会不会是在隔山打牛，借刀杀人，四平县是革命老区，走出不少革命首长，现在还跟京城有通信，一旦闹出群体事件……”王子枫小声说道：“用一个县长换你一个市长，陈强干的出来。” 袁雯洁捏了捏鼻梁，昨晚她好不容易放松了一下，今天又要面临各种明枪暗箭。 “先去四平县看看吧。” “好的市长，我去安排车。”王子枫退了出去。 半个小时后，二号车牌的奥迪车驶离了市政府，朝着四平县疾驰而去。 ------------ 第11章 四平县 小赵专心开车，袁雯洁坐在后排闭目养神，王子枫坐在副驾驶的位置汇报着四平县的具体情况。 袁雯洁感觉很烦，在省政府的时候，都是下面的人各种求着她办事，现在自己开始主政一方了，竟然每天都遇到了各种困难。 除了齐州本地派系的倾轧和掣肘，还有各种现实中的困难，像四平县，想要脱掉贫困县的帽子，就不是一件容易的事情。 “子枫，如果你是四平县的父母官，你准备怎么做？”袁雯洁突然睁开眼睛对王子枫询问道。 “市长，金山银山不如绿水青山，四平县想打破现在贫困的局面，必须发展旅游业。”王子枫想了几秒钟，开口说道：“四平县还是革命老区，这就是一个很好的卖点，再加上四面环山，绿水青山，只要……” 袁雯洁打断了他的话：“旅游规划前几任的县长都有规划，最终难在钱上，钱呢？首先道路就是一个大问题，其次旅游规划和建设都需要钱，可是四平县每年的财政都欠钱。” 正说着呢，车子颠簸了起来，原本的柏油路变成了石子路，他们已经进入了四平县地界。 进入四平县只有这一条环山路，石子铺成，还是六十年代修建的。 想要富，先修路。 王子枫和袁雯洁的脑海中同时闪现出这句话。 王子枫看着弯曲颠簸的路面，眉头紧锁了起来，估算着扩宽车道，硬化路面需要的钱。 稍顷，他心里有了一个估算的数值，即便只是扩宽和硬化，三十里山路也是以亿计。 袁雯洁和王子枫都沉默了，各自想着事情。 “市长，国家现在正在扶贫，修路的钱能不能让国家解决一部分资金，省里解决一部分，剩下的市里承担。”王子枫道。 袁雯洁看了他一眼，道：“全国那么多贫困县，资金就那么多，为什么要给四平县？” “呃……”王子枫卡壳了。 临近中午，车子才驶进四平县政府大楼，县委书记赵权、县长高志力带着一众官员在门口迎接。 大门上面还拉着横幅：热烈欢迎领导莅临检查。 袁雯洁下了车，眉头微皱了一下，没有说什么，随后跟赵权、高志力交谈了起来。 王子枫被挤到了旁边，抬头看着崭新的县政府大楼，中间凹陷，两边前凸，远看像一个古代的官帽子——乌纱帽。 年年财政都是负数，还能光明正大的盖起县政府大楼，并且让市里挑不出毛病，这群人的心思都用在了这上边吧？ 王子枫在心里暗暗想道。 一名三十岁左右的女人出现在王子枫身边，身材非常的凹凸，上班竟然穿了一身碎花连衣裙，高跟鞋。 虽不上了袁雯洁的容貌，但也算是极品了。 “你好，你是王副主任吧？我叫杨柳，县办公室副主任。”杨柳笑容灿烂的自我介绍道。 王子枫挂名市办公室副主任，由杨柳这名县办公室副主任接待也算是对口。 “你好。”王子枫脸上并没有什么表情，淡淡的说道。 可是下一秒，他就不淡定了，因为右手臂好像碰触了一下柔软的地方，瞬间整个身体像触电一般。 唰。 他脸有点红。 也不知道旁边的杨柳是故意的？还是不小心。 “王副主任，你脸怎么红了？中暑了吗？”杨柳一脸关心的表情。 “没、没有。”王子枫感觉自己有点破功。 “赵书记，把村民代表召集过来，咱们今天现场办公。”袁雯洁说道。 “袁市长，这都中午了，咱们先吃饭，吃完饭再办公，身体是革命的本钱，也不能饿着肚子为人民服务，这样不但影响工作，还是对群众的不负责。”赵权道。 “对对对，先吃饭。”高志力跟着附和道：“我们饿坏了不要紧，袁市长您饿坏身体可是对不起几百万齐州人民。” 袁雯洁眉头微皱，看了一眼手表，确实中午了，于是最终点了点头：“好吧！” 众人走进县食堂的大包厢，一共两桌。 袁雯洁、赵权、高志力等坐在主桌，王子枫、杨柳等坐在副桌。 “袁市长喝点什么？” “下午还要工作，就茶水吧。”袁雯洁淡淡的说道。 “茶水有，市长，大热天，正好食堂有西瓜，榨了西瓜汁，要不一人来一杯解解暑气？”高志力说道。 “好吧。”袁雯洁也不好推辞，毕竟只是一杯西瓜汁，人在官场，不能太独。 很快西瓜汁端了上来，王子枫看着桌子上的菜，心里暗暗盘算着价格。 四平县靠山，所以大部分是山珍，在外边这一桌至少几千块打不住，但在四平县还真不好说，毕竟都是山里的野味。 你说招待超规格了，人家说都是自己在山里采的，山民自己养的，不要几个钱。 “王副主任，我敬你一杯。”杨柳靠了过来。 扭头看去，杨柳竟然好像在向他抛媚眼。 “这……”王子枫感觉自己肯定看错了：“这是给自己使美人计吗？不对啊，自己也只是一个小秘书而己。” 正胡思乱想呢，突然感觉大腿被碰了一下，发现一只手正放在自己大腿上。 杨柳半边身子靠了过来。 “我晕！”王子枫一脸的懵懂，在省会的时候，他跟着袁雯洁也参加过很多宴会，根本没有遇到这种情况。 “杨柳，你把人家王副主任吓着了，要不我陪你喝一杯。”旁边有人调侃道。 “滚，找你家婆娘喝去。”杨柳泼辣的说道。 “杨主任，王副主任看样子不想喝，你诚意不够啊。”旁边的人继续打趣道。 “王副主任，要不我喂你。”杨柳道。 “用什么喂？”旁边的人开始起哄。 还好这不是喝酒，王子枫更没有醉，立刻反应过来：“我自己喝。” 抓起西瓜汁，一饮而尽，然后看着旁边的杨柳，他还真怕杨柳喂自己，到时候太尴尬了。 ------------ 第12章 吃醋 四平县大会议室。 袁雯洁坐在主位，赵权和高志力坐在左边，下首是四个乡镇的镇长和书记，右边侧是十二名村民代表。 四个乡镇的扶贫款都没有发，一个乡镇派了三名村民代表，有一名老者身上还挂着军功章。 开始的时候还挺安静，慢慢的就吵了起来。其实就那么点事情，谁心里都清楚。 县里欠款盖了政府大楼，然后通过法律的外衣，合法的将扶贫款划给了万祥地产。 这种事情没有赵权和高志力的同意，县法院敢强行划走？ 可是问题就在这里，因为它合法合规。 农民怎么办？只能找政府闹了。 “袁市长，我们也不想给政府添麻烦，也想脱掉贫困的帽子，不用国家救济，可是咱们四平县的土地太贫瘠了，每年靠着扶贫款才混个温饱……”戴军功章的白胡子老者开口说道。 他叫万良田，打过解放战争和朝鲜战争，是大柳村的老支书。 “如果政府真有困难，我们勒紧裤腰带省点吃，今年怎么也能凑合过去，可是，您看看这崭新的县政府大楼，这崭新的桌椅，这都是我们的扶贫款啊。”万良田激动的浑身颤抖。 “老支书，你别激动。”袁雯洁急忙说道，同时给旁边的王子枫使了一个眼神。 王子枫立刻走过去给万良田杯里的续了茶水：“万支书，袁市长今天亲自过来，就是为了了解这件事情的原委，想办法帮乡亲们解决问题。” “万支书，你也是党员，可不能信口开河，扶贫款我们都准备往下发了，可是被县法院划走了，我们也没有办法，即便是干部，我们也要遵守法律法规。”赵权义正言辞的说道。 “你不点头，县法院敢划县政府的钱？”有人嚷道。 “话不能这么说，法院是独立体系，不受政府管辖，权力不能干涉司法，我们如果干涉了，那就是违纪违法，是吧，袁市长。”赵权扭头对袁雯洁说道。 袁雯洁微皱没着眉头没有说话。 “既然没钱为什么要建大楼？”袁雯洁一脸严肃的问道。 “袁市长，原先的县大楼已是危房，我们向市里申请了好多年，本来资金都批了下来，可是却被挪用了，当时我们也没办法，不能坐在危楼里边办公，就四处想办法，找到万祥地产，他们愿意先帮着盖楼，过后慢慢还款，可是咱们县每年的财政都赤字，人家急了，就告到了法院。”县长高声力开口说道，还露出一副委屈的模样。 “这事真不怪我们。” 袁雯洁恨得牙痒痒，明明知道他们的把戏，可是明面上却没有任何破绽。 去追究市里挪用建造款的事情，那肯定都有十分正当的理由，扯皮都能把人扯的脑袋疼。 就是一笔糊涂账。 赵权和高志力相互看了一眼，眼睛里都露出一丝得意。 从下午二点吵到五点多，最终不欢而散。 袁雯洁阴沉着脸发了火。 “不管你们有什么理由，都必须安抚好农民的情绪，这事如果闹大了，你们两个吃不了兜着走。” “是是，请袁市长放心，我们一定安抚好村民的情绪。”赵权和高志力两人嘴上应着，眼神却带着一丝你能奈我何的目光。 本来下午四点就应该回去，耽搁了一下，今天是回不去了。 袁雯洁想回市里，但被拦下了。 “袁市长，都六点多了，山里路不好走，天黑根本无法开车，出去的盘山路太窄，每年都有掉下去的车。”赵权道。 “是啊，市长，饭都准备好了，县招待所就在旁边，安全起见，明天再回去吧。”高志力道。 袁雯洁想了想来时狭窄的盘山路，天黑之后，还真不敢冒险，于是最终点了点头。 晚上的饭局，赵权和高志力准备了酒，可是袁雯洁板着脸，气压很低，最终没有喝酒 ，草草吃了几口，便散了。 杨柳本来坐在王子枫身边，还想着跟王子枫好好喝几杯，最终目的也没有达成。 招待所三楼，王子枫的房间就在袁雯洁房间旁边。他回来洗了一个澡，正准备看看手机，突然袁雯洁打来了视频电话。 王子枫急忙把浴袍穿上，按下了接听键。 视频里，袁雯洁也穿着浴袍，坐在床边，一条雪白的大腿露了出来。 咕咚！ 王子枫吞了一口口水。 “市长，有什么吩咐？”他说。 “今天赵权和高志力一副有恃无恐的样子，应该是得到了陈强的某种承诺，看来这还真是对方设的一个局。”袁雯洁眉头微皱说道。 “市长，在扶贫款这件事情上，无法抓到两人的把柄，但可以在别的事情上找到突破口。”王子枫道。 “你听说了什么？”袁雯洁眼神一亮，开口问道。 “没有，像这种封闭的贫困县，赵权和高志力就是土皇帝，肯定身上有很多违规的事情，只要用心找一定能找到。”王子枫道。 “嗯。”袁雯洁点了点头：“还以为你白天跟那个杨柳腻在一起，听到了什么呢。” “呃？”王子枫表情一愣，急忙解释道：“市长，我没、我没跟杨柳腻在一起。” “还没有，吃饭的时候，你们两人身体都要贴在一起了，子枫还是要注意影响。” “市长，那是杨柳她主动贴上来的。”王子枫解释道。 “主动你就接受了？” “不是……市长我错了，下次不会了。”王子枫只好认错。 “一定要洁身自好，注意影响。”袁雯洁道。 “好的，市长。” 挂断视频之后，王子枫歪着脑袋想了一会，喃喃自语道：“刚才袁市长是在吃醋吗？” 稍顷，他脸上露出一丝微笑，内心有一丝躁动，真想半夜偷偷去隔壁，然后跟袁雯洁温存一下。 不过也只能想想，这里是四平县招待所，周围都是眼睛，恨不得他们犯错误。 晚上九点多钟，王子枫躺在床上翻看着工作日记，想着明天的安排。 咚咚！ 突然传来了敲门声。 “咦？都九点半了，谁会敲门？”他表情一阵疑惑：“难道是袁市长？不会吧？万一两人的事情暴露了，政治前途也就毁了。” “谁啊？”王子枫忐忑的走到门前，开口问道。 “王副主任，是我，杨柳。”门外响起杨柳的声音：“开一下门，有事。” “我睡了，有事明天再说吧。”王子枫刚要开门，想了想又把手缩了回来，大晚上，孤男寡女说不清楚。 ------------ 第13章 你说呢 “王副主任，真有事，你开一下门，我想向你反映个情况。”杨柳说道。 “什么情况？”王子枫询问道。 “关于扶贫款的事。”杨柳道。 “呃……”王子枫沉吟了一下，心里患得患失，他知道大半夜开门肯定不妥，可是万一真有情况呢？毕竟杨柳是县政府办公室副主任，肯定了解内部情况。 脑子急速思考着，下一秒，他打开手机录像功能，将其藏在了角落的花盆里。 “情况很重要，也许能帮到你和袁市长。”门外再次响起杨柳的声音。 王子枫放好手机，调了一下角度，然后嘴里回应道：“来了。” 吱呀！ 他打开了房门。 “有什么情况，你说吧。”王子枫坐在沙发上问道，一副戒备的表情。 “王副主任，你怎么好紧张的样子，我又不是老虎，能吃了你吗？”杨柳说道。 王子枫急忙起身躲开。 “杨柳副主任，有事说事，没事请你出去，我要休息了。”王子枫一脸严肃的说道。 “只是想跟王副主任汇报工作。”杨柳道。 “你坐下汇报。”王子枫道。 “好！” 杨柳顺势坐在床上。 “有什么事情汇报，说吧。”王子枫坐在对面的沙发上，警惕的盯着杨柳说道。 “王副主任，你离我那么远干嘛。”杨柳道。 “既然不想说，那就别说了，有什么事情直接像袁市长汇报吧，我要睡觉了，请你出去。”王子枫不想再拖延下去，直接起身送客。 …… “王副主任，你猜，如果我现在喊，会不会有人进来？”杨柳盯着王子枫的眼睛说道，一副吃定他的模样。 王子枫瞥了一眼花盆里隐藏的手机，随后装出一副呆滞的模样，一屁股坐在沙发上。 “你、你想干嘛？我跟你往日无仇，近日无冤，为什么要害我？还有我没碰你一下，朗朗乾坤，我不信可以颠倒黑白。”王子枫道：“组织不会放过一个好人。” “咯咯……”杨柳再次笑了起来，这次嘲笑更多一点：“王副主任，你怎么这么幼稚，不管是真还是假，有人觉得是真的，那么假的也是真的，这事你说的清楚吗？好好想想自己的前程。” “你到底想干嘛？”王子枫瞪着杨柳问道。 “很简单，想请王副主任帮个忙。” “帮什么忙？”王子枫问。 “听说你跟了袁市长五年了。”杨柳道。 王子枫没有说话，盯着对方的眼睛，等待着下文。 “其实很简单，就是想让你劝劝袁市长，她和陈书记之间斗法，不要伤及无辜，四平县的事情最好是大事化小，小事化无，即便不能化小也不要迁怒无辜。”杨柳说道。 王子枫眨了一下眼睛，很快就明白了怎么回事。 陈强拿四平县做套，一旦事情搞大，袁雯洁很可能被调离齐州，而做为直接责任人的赵权和高志力，袁雯洁被调走之前，肯定会拿下他们两个。 估摸是陈强的承诺没有让他们两人中的一人满意，所以才会想着大事化小，小事化了，不掺和这种级别的斗法，保住自己的位子。 “这是赵权的意思？还是高志力的意思？”王子枫问道。 杨柳笑而不答：“你不需要知道，这件事情做好了，对袁市长也有好处。” “我看不出有什么好处。”王子枫淡淡的说道，他不想再演下去了。 “你认为自己还有选择吗？”杨柳挑了挑眉毛道。 “你不怕我现在答应，过后反悔吗？”王子枫有点奇怪的问道。 “你知道仙人跳吗？” “哼！”下一秒，王子枫冷哼了一声，起身将旁边花盆里的手机拿了出来，然后看着杨柳道：“要不要欣赏一下刚才自己的表演？” “你……”杨柳身子一顿，瞪大了眼睛看着王子枫：“你录像了？” “杨副主任，你说如果我把这个录像交给纪委，你怕是要去喝茶了，到时候党籍能不能保住都难说。”王子枫重新坐到沙发上，脸上惊慌的表情早就消失了，换成了一脸的严肃。 “王、王副主任，刚才都是开玩笑。”此时的杨柳笑得比哭还难看。 “开玩笑？呵呵！”王子枫呵呵一笑道：“这话你跟纪委去说吧。” “不要。”杨柳想扑过来抢手机，随之被王子枫低喝一声：“站住，你想把事情闹大，就来抢。” 杨柳停住了，一脸可怜兮兮的表情。 “坐回去。”王子枫命令道。 杨柳乖乖退了回去。 “王副主任，可不可当我今晚没来过？”她可怜兮兮的问道。 “你说呢？”王子枫反问道。 ------------ 第14章 红颜知己 第十四章 红颜知己 杨柳傻眼了，她怎么也没有想到王子枫会如此的谨慎小心。白天吃饭的时候，她时不时的碰触对方的手臂，王子枫会立刻脸红害羞，看起来像个没有什么心机的大男孩。 “说吧，谁让你来的，目的是什么？”王子枫盯着杨柳问道。 “这……”杨柳一脸便秘的表情，支支吾吾。 “给你一分钟的考虑时间，时间到了，你想说我都不听了，到时候你就跟纪委说吧，到时候看你幕后的人敢不敢出来救你。”王子枫淡淡的说道。 此时的杨柳如同热锅上的蚂蚁，不知道应该怎么办？ “王副主任，我、我说了，以后就不用在四平县待了。”杨柳道。 “你不说就能待下去了吗？你不说，公职都要丢，好好考虑清楚，你还有四十三秒。”王子枫盯着自己的手表说道。 杨柳眨了一下眼睛，她在王子枫的话里听到了一丝话外之音：“王副主任，你的意思是说，只要我说了，公职还能保住？” “我们的政策一直是坦白从宽，抗拒从严。”王子枫并没有给她任何承诺。 “我坦白，我坦白。”杨柳能当上这个县办公室副主任也是历尽千辛万苦，所以她不想失去这个位置。 当年她大学毕业回到县里工作，从开始的青涩到后来的沉沦，为了这个位置她付出了太多，包括自己的身体。 对于一个没有背景和后台的人，能力也不是太出众，更何况还是一名女生，想要往上爬，就必须付出别人几倍的代价。 “高志力，高县长，是他让我过来的。”几秒钟后，杨柳低着头说道。 “高县长？” “对！”杨柳点了点头。 “目的呢？”王子枫问，虽然心里有猜测，但他还是要问清楚。 “他让我把你搞定，然后通过你……”说到这里杨柳的声音变得吞吐起来。 “他让我把你搞定，将其调离齐州市。”杨柳说道。 王子枫点了点头，脸上没有任何表情。 王子枫盯着她，攻心道：“你是聪明人，刚才的话如果让高志力知晓了，后果是什么，你自己应该心里清楚，没有人会留一个背叛的人在身边，你如果还想安安稳稳的在四平县，就必须把高志力彻底踩下去。” 本来还在考虑利弊的杨柳，听了这话，思考了片刻，然后脸上有了决然的表情。 “高志力跟……”她道：“跟很多女人都有不正当关系。” “这只是生活作风问题，捉奸捉双，证据呢？”王子枫问，同时用手机进行着录像。 “还有其他方面的问题吗？”王子枫继续追问道。 “他贪污受贿，四平县的明锐化工厂，每年都给他送礼，排放污水严重超标，污染了整个小清河，让小清河周边的村民苦不堪言，这几年下游几个村子的癌症发病率很高……”杨柳把高志力的事情揭露了一下底掉，全部被王子枫用手机录制了下来。 等杨柳说完后，王子枫盯着她道：“我需证据，铁证。” “高志力在牛头乡有一栋二楼小层，他平时休息就去那里，应该藏在那里。”杨柳说道。 “你去过？” “只去过一次，待了不足五分钟，然后就离开了，高志力很谨慎，即便我跟了他三年，他很多事情也不告诉我。”杨柳回答道。 “嗯！”王子枫点了点头，思考着从那里下手，不能全面撒网，只能以点破面，找到一个突破点，先将高志力拿下，剩下的事情交给纪委。 正当他思考的时候，耳边传来杨柳的声音：“王副主任？” 王子枫抬头看了她一眼，道：“想办法拿到高志力的视频。” “好！” “记住，你现在做的事情是在救你自己，懂吗？”王子枫道。 “王副主任，我懂，我懂。”杨柳立刻点了点头。 “出去吧，接下来该怎么做，你心里清楚？” “清楚。” 稍顷，杨柳离开了王子枫的房间。 杨柳怎么应付高志力王子枫并不担心，他躺在床上，被杨柳搞得有点燥热，翻来覆去睡不着。 铃铃…… 正这时候，袁雯洁的视频电话打了过来。 “咦？” 本来王子枫准备明天再汇报这件事情。 接通视频后，他看到袁雯洁。 “市长，我有重要事情汇报。”王子枫在袁雯洁生气挂断电话之前，急忙把刚才的事情简单讲了一遍。 听完之后，袁雯洁露出严肃的表情。 “打住，这事电话里不能再讲了，明天我们见面谈。”袁雯洁十分小心的说道。 “呃？市长，他们难道还敢监听你的电话？”王子枫道。 “有什么不敢？这里可是四平县，他们的地盘，即便不敢监听我的，你的却没有什么顾及。”袁雯洁道：“所以不要再说了。” “好的，晚安市长。” “晚安！” 挂断电话之后，王子枫突然紧张起来。他以前看过内部文件，有很多基层贪污腐败案件，调查组本来都接近真相了，却突然在回市或者回省城的盘山公路出事，然后不了了之。 有的甚至神秘失踪，活不见人，死不见尸，线索中断，只抓到一些小鱼小虾。 黑暗中，他看了一眼房门，心里暗自警惕，刚才自己太鲁莽了，不应该在电话里谈论这么机密的事情。 “王子枫，小心驶得万年船。”他在心里警告自己。 一夜无话。 第二天早晨，赵权和高志力早早来到招待所，陪着袁雯洁一起吃早饭，杨柳也跟来了，热情的招呼着王子枫。 王子枫看了她一眼，在她脸上看不出任何东西，女人都是天生的演员。 吃完饭，袁雯洁主持开了一个简短的会议。 “赵书记，高县长，扶贫款的事情，你们必须拿出一个解决的办法。”袁雯洁一脸严肃的说道。 “袁市长，我们四平县账上一分钱没有，你再逼我们也没用。”赵权道，已经不装了：“我们也想解决，也不想欠农民的钱，但我们县有实际困难，要不市里财政支持一下。” “袁市长，我们真有困难，要不把刚刚盖好的县政府大楼卖掉？”高志力皮笑肉不笑的说道：“就是买家不好找，市长你人脉广，帮我们问问？卖了钱，我们立刻把农民的扶贫款发下去。” 袁雯洁阴着脸不想说话，起身带着王子枫离开了会议室。 赵权和高志力立刻追了出来，看着袁雯洁准备上车离开，他们立刻开口说道：“袁市长，来都来了，检查指导一下我们县里的工作，再回去。” “指导不了，小赵，开车。”袁雯洁冷着脸说道。 司机小赵一脚油门，奥迪车驶离了县政府大院。 看着远去的奥迪车，高志力开口对赵权说道：“赵书记，这次咱们是把袁市长给得罪了。” “一个臭娘们，还不知道靠什么上位的，就敢来咱们基层指手画脚，陈书记说了，一切按照规矩办，农民再闹事就让他们直接找姓袁的娘们。”赵权道。 “听说她跟了李副省长很久……”高志力一脸淫笑的说道。 赵权瞥了其一眼，没有说话，他其实内心有点看不上高志力这种人，整天想着男女这种事情。 县里一直传其生活作风问题，赵权也懒管，一旦把高志力搞下去，换个人当县长，搞不好还跟他尿不到一个壶里，跟他争权的话，不是自找麻烦？ 车上，王子枫看了小赵一眼，虽然司机小赵也算是袁雯洁的亲信，但他思考再三，最终还是没有开口。 “市长，四平县的自然风光还是不错，要不咱们半路停一下？”王子枫建议道。 袁雯洁看了他一眼，最终点了点头：“小赵，前边停一下。” “好的，市长。”司机小赵应道。 奥迪车停在一座不知名的小山下面，王子枫先下车从后备箱里拿出袁雯洁的运动鞋。 车里预备了两双鞋，一双雨鞋，一双运动鞋，就是方便袁雯洁视察工作穿。 “子枫，陪我去上山看看，小赵你看着车。”袁雯洁自然的说道。 “好的。” 王子枫陪着袁雯洁沿着杂草茂密的山间小路，朝着小山顶爬去。很快司机小赵就看不到他们两人的身影了。 ------------ 第15章 老狐狸 王子枫牵着袁雯洁的小手爬到了小山顶，两人找了一处阴凉树荫坐下。 “昨晚到底什么事？”袁雯洁问。 “杨柳……”王子枫把昨晚的事情详细讲了一遍：“市长，扶贫款的事情不好拿下高志力，但可以利用他生活作风问题将其拿下，然后再挖出其贪污腐化的事情，将其送进监狱，杀鸡骇猴。” “倒是一个机会。”袁雯洁双眼微眯，来齐州半年多了，处处受掣肘，下面的人不听招呼，是该杀只鸡了。 “那杨柳能拿到高志力生活作用的证据？” “她会不择手段的，因为若是拿不到，那么我手里的这段视频录像就会让能她双开。”王子枫道。 袁雯洁点了点头，随后突然嫣然一笑：“这次做的不错，很机灵，昨晚你若是没有提前有防备，咱们就会十分被动了。” “天天跟在领导身边耳濡目染，就是块木头也变聪明了。”王子枫拍马屁道。 “子枫，你也学会拍马屁了。” “市长，我说的都是真心话。”王子枫信誓旦旦的说道。 这个世界没人不愿意听好话。 王子枫伸了一个懒腰，深吸了一口气，感觉整个神情都放松了下来。 “这次若是能将高志力拿下，也算是给陈强一记耳光，人事权紧紧抓手里，照样把他的人拿下。”袁雯洁道：“给你记一功。” …… 一个小时后，王子枫和袁雯洁从小山上下来。 四平县政府，高志力的办公室，杨柳正在汇报昨晚的事情。 “没有搞定？”高志力盯着杨柳问道。 “嗯。”杨柳点了点头。 “不可能啊，对方一看就是一个雏，以你的身材和容貌，他没有动心？”高志力眼睛上下打量着杨柳，有点不相信的问道。 杨柳摇了摇头，心里对高志力有一丝鄙视，暗骂了一声：“色鬼！”当年她刚进县政府工作，一血就是被当时还是副县长的高志力拿了，这么多年，两人也一直保持着关系。 有几次高志力喝醉了还在办公室侵犯过她。 她能坐上办公室副主任的位置非常不容易，所以她不想失去这个位置。 高志力招了招手，杨柳扭着屁股走到了他身边，随之高志力的大手摸在其屁股上。 “这么好的身材，王子枫不动心？算了，不动心就不动心吧，真动心了，我还舍不得，中午来我休息的地方。”高志力色心大动。 “嗯！”杨柳点了点头。 …… 中午，杨柳走进了高志力休息的房间。 很快里边传出诱人的声音。 半个小时之后，发泄完的高志力睡着了，杨柳轻轻的拿起了他的手机，看了一眼床上熟睡的高志力，随后轻轻的用其指纹打开了屏保，同时从口袋里拿出一个U盘插了进去。 她将高志力手机里的所有内容拷贝了进去。 本来以为背叛高志力自己会不舒服，但实则却恰恰相反，杨柳内心有一种轻松感，一种报仇的感觉。 拷贝完后，她躺在高志力身边，很快想明白了，自己内心深处其实一直恨着高志力，是对方糟蹋了她的身体，玷污了她的尊严。 “去死吧，混蛋！”杨柳在内心喊道。 王子枫和袁雯洁回到市里，袁雯洁随之被陈强叫了过去，半个小时后，从陈强办公室里出来，本来好心情的袁雯洁，此时却阴着脸。 王子枫急忙跟了上去，回到办公室之后，袁雯洁就发了火。 “混蛋！” 王子枫泡了一杯绿茶给袁雯洁，低声问道：“市长，怎么了？” “陈强让我处理好四平县的事情，说上面有老首长把电话打到他这里，还强调这件事情必须办好，还说兵分两路，扶贫款的事情本来就是政府的事情，让我想办法发放到位，他会尽量安抚四平县的农民，为我赢得筹款时间。”袁雯洁板着脸说道。 “老狐狸，市财政局局长是他的人，他能不知道市里有没有钱？”王子枫低声说道：“市长，咱也不用他安抚农民，就先拿高志力祭旗，平息众怒，同时给陈强一点颜色看看。” 袁雯洁点了点头，这半年她也觉得太憋屈了。 以前不管是跟着老领导李援朝或者在省政府工作，都没有这么憋屈过。 “好，让杨柳抓紧。”她点了点头。 “市长，市纪委那边也是陈强的人。”王子枫道：“拿到证据后，要不要直接捅到省里？” “有证据就直接给市纪委那边，若是那边不作为，哼，就别怪我不客气了。”袁雯洁看着王子枫道：“子枫，记住了，不管你有多愤怒，一定要按照规矩来，大道直行，不能总想着破坏规则。” “是，市长，我错了。”王子枫立刻点了点头，他不笨，知道袁雯洁在教他官场之道。 稍顷，王子枫回到自己的办公室，捏了一下鼻子，脸上露出一丝疲惫。 他和袁雯洁的处境非常不好，陈强在齐州耕耘30年，里里外外基本都是他提拔的人。 铃铃…… 手机铃声响了起来，打断了他的思路。 看了一眼，冯明燕的来电，王子枫想了想，按下了接听键：“喂？” “王哥，我来齐州了，想跟你见一面。”冯明燕说道。 “不是让你安心等明年公务员考试吗？”王子枫一阵头大，这个时候如果他和冯明燕见面，一旦被人看到，周文之的事情搞不好再起波澜。 “就想见你一面，我现在就在市政府大门外边。”冯明燕道。 “什么？”王子枫眉头紧锁，道：“你找个地方先住下，别在市政府这边转悠，晚上我联系你。” “哦，好！”冯明燕道，随后挂断了电话。 ------------ 第16章 一脸的吃惊 挂断电话后，王子枫眉头紧锁，思考着冯明燕来齐州的目的。在官场待久了，琢磨人都成了本能了。 她应该是怕自己的承诺不能兑现，毕竟上次的风波已经过去了。 想明白了冯明燕这次来的目的，王子枫的眉头舒展开。对于官场的人，最怕的就是难以把控和猜不透对方的所求。 下午快下班的时候，王子枫收到了杨柳的微信，只有三个字：“拿到了。” “传过来。” “我在去齐州的路上。”杨柳道：“我要见你。” 王子枫眉头皱了起来，来一个冯明燕，这又来一个杨柳。 思考片刻，他立刻起身朝着袁雯洁办公室走去。 咚咚！ 先敲了一下门，然后推门走了进去。 袁雯洁正在看文件，抬头看了一眼是王子枫，于是继续低头看文件。 王子枫先给袁雯洁添了水，随后在其耳边小声说道：”杨柳拿到了高志力生活作风的视频，正在来齐州的路上，指名要见我。” 袁雯洁放下笔，抬头看着王子枫，思考了几秒钟，道：“去见见她，注意保密，把证据拿到手。” “好的，市长。”王子枫道。 稍顷，他离开了袁雯洁办公室，并没说冯明燕的事情，这种小事没必要浪费袁雯洁的精力，自己就能处理，他做为秘书，轻重缓急还是分得清楚的。 下班后，本来想给冯明燕打个电话，别约个时间，可是刚走出政府大楼，冯明燕的电话便打了过来。 铃铃…… 王子枫看着来电显示，眉头微皱。 “喂，王哥，我就在对面。”接通后，手机里传出冯明燕的声音。 他抬头朝着街对面看了一眼，脸瞬间阴沉了下来，万一被周文之看到，搞不好就会再起波澜。 下一秒，他急忙说道：“赶快离开，如果你明年还想进入市政府工作，立刻离开。” “王哥，我……” “去中山路的条纹咖啡馆等我。” “好的，王哥。” 放下手机，看到街对面的冯明燕离开，王子枫才松了一口气，暗骂了一声：“蠢货！” 随后他又想到了黄威，就冯明燕这种小心思小把戏竟然把黄威给套了进去，袁市长当年怎么能看上这种蠢货？ 王子枫摇了摇头，不再想这件事情。他先回了一趟宿舍，然后才出门。 半个小时之后，在中山路咖啡馆见到了冯明燕。 “不是让你安心在省城学习，参加明天公务员考试。”王子枫阴着脸说道：“你来齐州找我干嘛？你诬陷的是周副市长的秘书，一旦让他们发现猫腻……” 王子枫的话还没有说完，冯明燕便抢着说道：“王哥，最近总有人跟踪我，还有人在调查我，我好不容易才打听出来，背后的人是郑波。” “郑波被调到了万祥重工，他肯定会调查你，不调查你就不正常了。”王子枫道。 郑波的前途毁了，他到死还稀里糊涂，肯定会调查冯明燕，再正常不过。 “可是……我害怕。”冯明燕一脸惊恐的表情，看得出来她确实很害怕。 “放心，郑波不敢动你，他现在至少还是万祥重工的厂办干部，没有一无所有，不会毫无顾及。”王子枫安慰道。 “王哥， 那明天我真能进入齐州政府办工作？”冯明燕终于问出了她来齐州最大的目的。 “当然，你有什么担心的？怕我说话不算数？还是怕袁市长说话不算数？”王子枫抬头盯着冯明燕冷冷的反问道。 “不、不是。”冯明燕急忙否认道。 王子枫盯着她的眼睛足足有一分钟，冯明燕被盯得局促不安。 因为事情过去之后，王子枫只联系过她一次，然后就没了消息，她思来想去心里总是不安，害怕明天对方不认账。 所以她才来到齐州，甚至站在政府大楼对面，因为她不敢明面上威胁王子枫，只好用这种办法，让对方知道自己也不是没有反击的能力。 只不过她这种做法在王子枫眼里很愚蠢。 “能进入官场的没人是傻子，官场里也从来不缺聪明人，如果你真想进入官场，从今天开始收起你的小聪明，这是我对你的忠告。”王子枫道。 “我……” 冯明燕还想辩解，王子枫已经起身：“回省城按部就班，你也可以不听，用你那点小聪明继续去市政府大楼外边转悠试试。” 说完，王子枫走了。 冯明燕呆呆站着，脸上的表情一阵红一阵白，不知道在想什么，最终她连夜赶回了省城。 接下来的一年时间，再也没有打扰过王子枫，更没有接触其他人，只在寝室——教室——图书馆，过着三点一线的生活。 王子枫的话她听了进去，并且很清楚的感觉到，如果再有一丝小动作，很可能真就失去了明年的机会。 从咖啡馆出来，王子枫马不停蹄的赶往了城东的海棠苑小区。 这是一个老小区，没有电梯，当他敲响16-3-201的门时，开门的是穿着黑色吊带的杨柳，她好像刚洗完澡。 两室一厅，简单装修，平时没人住的样子。 “这是……”王子枫一脸疑惑的问道。 当杨柳说来这里找她的时候，他就一脸疑惑。 “给孩子买的学区房，市里的教育条件比我们四平县好太多了。”杨柳回答道。 “孩子，你有孩子了？”王子枫眨了一下眼睛。 “五岁，下半年上小学了。”杨柳道：“什么表情，我都32岁了，有孩子不很正常？” “不是，那天晚上……”王子枫摸了一下鼻子，本来以为杨柳搞不好都没结婚，现在看来，她老公头上怕是早就绿油油一片草原了。 杨柳笑了一下，道：“想往上爬，有些东西身不由己，谁让自己要强呢？” 王子枫不想在这个问题上浪费太多时间，于是直接开口说道：“东西呢？” 杨柳起身从包包里拿出一个U盘，放在王子枫面前：“都在里边，我大体看了一下，有三十多个女性，高志力这个王八蛋。” “有贪污的证据吗？”王子枫问。 杨柳摇了摇头。 王子枫有点失望，仅仅一个生活作风问题 ，还不能将高志力送进去，若是直接送进去监狱，才能震慑力。 “不过我在里边找到一个特殊的人。”杨柳道。 “怎么特殊？”王子枫随口问道，并没有什么兴趣，估摸是某种变态的玩法。 “高志力十五年前的一个情人，现在在市里。”杨柳道。 王子枫嘴里应付着，准备离开，管他什么情人，这U盘交上去，高志力的县长就不用坐了。 “这人叫沈兰。” “嗯？”王子枫扭头看向杨柳，一脸的吃惊。 ------------ 第17章 反击 “沈兰？那个沈兰？”王子枫盯着杨柳问道。 “就是你想的那个人。”杨柳坐在沙发上，露出了白皙的小腿。 “市财政局沈局长？”王子枫瞪大了眼睛。 “嗯！”杨柳点了点头。 王子枫表情一愣，不过很快恢复了平静。 稍顷，王子枫离开了海棠苑小区，内心十分震惊。沈兰是谁？那是陈强的人，左膀右臂，齐州市的女财神。 四十多岁，气质很好，看得出来年轻时候绝对是美女，私下里一直有人传沈兰是陈强的情人，当然这种传言无人知晓真假。 王子枫骑着共享单车慢慢回宿舍，脑子里一直思考着沈兰的问题。本来只是想杀鸡儆猴，赵权和高志力敢搞出阳谋给袁雯洁挖坑，那么就另辟蹊径将对方埋了，以儆效尤。 可是万万没有想到，从高志力身上竟然扯出了沈兰。 以生活作风问题搞掉高志力，陈强即便出力也不会出全力，若是搞沈兰的话，那就是彻底跟他撕破了脸。 王子枫把共享单车停好，左右看了看，掏出手机拨打了袁雯洁的电话。 嘟……嘟…… “喂？”手机里传出袁雯洁慵懒的声音。 “市长，我有事汇报。”王子枫道。 他记着袁雯洁在四平县的叮嘱，所以并没有在手机里讲关于沈兰的任何事情。 君不密则失臣，臣不密则失身，几事不密则成害。 这消息一旦被陈强知道，有了准备之后，对方肯定会主动发难，到时候以袁雯洁在齐州的根基，怕是很难抵挡。 现阶段表面上不能跟陈强撕破脸。 “很重要？”袁雯洁问。 “嗯！” “正好，我有点饿了，家属大院后面孙记糖水店见。”袁雯洁道。 “好的，市长！” 一刻钟之后，王子枫在糖水店见到了穿着休闲装的袁雯洁。 七分裤，露出雪白的小腿，白色条文T恤，高马尾，纤细的脖子，小巧耳朵，怎么看都不像快四十的人。 “市长。”王子枫坐到了袁雯洁对面。 “什么事这么急，给你点的橘子糖水。”袁雯洁优雅的喝着糖水。 “杨柳搞到了高志力生活作风糜烂的视频。”王子枫道。 “很好，你直接交给市纪委的李书记，就说接到群众举报，东西邮到了我这里，我让你转交，对了，做戏做全套，找个快递过一下手。”袁雯洁道。 “市长，里边有一个人比较特殊。”王子枫压低了声音。 “呃？”袁雯洁抬头看了他一眼。 “沈兰，沈局长。”王子枫道。 “沈兰？”袁雯洁的眼睛露出玩味的表情，竟然有一丝八卦的眼神。 “嗯！”王子枫点了点头，小声道：“市长，沈兰是陈强的左膀右臂，动她的话，就跟陈强彻底撕破了脸。” “有意思。”袁雯洁不知道脑海在脑补什么：“这里边有沈兰跟高志力的视频？你看过了？” 王子枫有点想拍额头，好像女人都比较八卦，连袁市长也不例外。 “市长……”王子枫拉长的声音。 咳咳！ 袁雯洁干咳了一声，收起了八卦表情：“现在是下班时间，一本正经的干嘛，把沈兰视频删除，剩下的交上去。” “好的。”王子枫点了点头，但脸上的表情仍然担忧：“市长，一旦高志力出事，沈兰会不会知道视频……” “还怕她不知道呢，一旦高志力出事，该担心睡不着觉的是她，你担心什么。”袁雯洁翻了个白眼说道。 王子枫眨了眨眼睛，是呀，自己担心什么？ 他刚才只考虑万一陈强知道了，彻底撕破脸怎么办？钻了牛角尖。 只要视频不出现，最不想撕破脸的就是陈强和沈兰。 想清楚了这一点，王子枫再次压低声音说道：“市长，若是能拿下沈兰，能不能从她嘴里套出点陈强的事情？” “不急。”袁雯洁一脸严肃的说道：“路要一步一步走，再说现在不是跟陈强翻脸的时候，视频留着，早晚有事。” “是，市长。”王子枫点头：“要我接触一点沈兰吗？” “暂时不用，不过……市财政局我们也应该有自己的人。”袁雯洁道。 其实绝大部分市，市财政局都是市长的后花园，只有齐州市被书记陈强给牢牢的控制了，正副局长都是陈强的人。 喝完糖水，王子枫提前把账结了。 两人散步到家属大院门口，王子枫没有进去，毕竟已经很晚了。 “市长再见！” 等袁雯洁的身影消失，他才转身朝着自己的宿舍走去。 “越来越有意思了，也许这真是一个契机。” 回到宿舍之后，他浏览了一下U盘，越看越浑身燥热，冲了几次凉水澡才平静下来。 两天之后，一个快件直接邮到了市政府，王子枫接收之后，嘴角露出一丝微笑，拆开后，里边有一个U盘，还有一封打印的匿名信。 几分钟后，他拿着快递走进了袁雯洁办公室。 “市长，我去交给纪委李书记？”王子枫问，这是那天晚上他们商量好的。 “不，今天的例行会议上我直接交给陈强，看陈强怎么说，哼。”袁雯洁这两天因为四平县的事情又被陈强挤兑了几次，心里正窝火呢。 “好的市长。”王子枫双手将快递递给袁雯洁。 陈强这段时间很舒心，袁雯洁刚来的时候，他还有一丝紧张。现在嘛，早就不把对方放在眼里，用他在酒桌上的话说，女人就应该在家里相夫教子，官场不适合女人。 当时酒桌上的几个人都是他的铁杆，立刻马屁如潮，甚至有人开起了袁雯洁的颜色笑话。 “书记，如果袁市长自荐枕席，自愿受胯下之辱，您要不要考虑一下？她以前可是省政府一枝花。” 哈哈…… 酒桌上爆发出不雅的笑声。 陈强迈着八字步最后一个走进会议室，今天的例会他准备继续对袁雯洁进行痛击，利用四平县这个阳谋彻底将对方打服。 至于说跑出齐州，陈强还没有考虑过，毕竟他不能在省里领导面前太强势，让省里认为齐州是他陈强的一堂言。 袁雯洁看着趾高气扬的陈强，嘴角露出一丝嘲弄，脑海中闪现出沈兰跟高志力的画面。 她昨天没忍住，让王子枫给她拷贝了一份。 ------------ 第18章 不理想 陈强走进会议室，瞥了袁雯洁一眼，心中暗道：“心里还挺强大，今天加把劲，看你在齐州还能撑几天。” 会议开始，商定了两件其他事情之后，陈强突然开口：”同志们，我们和人民群众是鱼和水的关系，不能脱离群众，更不能害怕群众反映问题，现在有一些党员干部解决不了群众提出来的问题，就解决提出问题的人，这种情况如果发生在齐州，我绝不姑息。” 说完，他还有意瞥了袁雯洁一眼。 袁雯洁敏锐的感觉到了，心中暗骂了一句混蛋，表面却看不出任何情绪。 周允之等人听了这话，都知道书记又准备对袁雯洁下手了，还是光明正大的理由，三分之一的人是看戏的心态，这部分人并不是陈强的嫡系，当然也不会为了袁雯洁这种可能明天就滚蛋的市长去得罪陈强。 剩下三分之二都是陈强一手提拔的人，此时已经准备对袁雯洁进行攻击了。 “袁市长，希望能尽快解决四平县的事情，这种群体事件已经严重影响到了我市的招商引资。”周允之首先发难。 “袁市长，我市的文明城市评选也受到了很不好的影响。” “袁市长，因为四平县的事情，我市的党政建设受到了上级的批评。” “袁市长……” 陈强的话音刚落，周允之这群狗就扑了上来。 袁雯洁面无表情，实则心里气得要命，影响个屁的招商引资，半年时间周允之就没有招来一个项目。 文明城市评选，齐州当选过吗？奶奶个腿。 陈强喝了口茶，看着众人对袁雯洁的发难，心里很是惬意，他很喜欢这种掌控的感觉。 “袁市长……”纪委李斌刚想说话，随之被袁雯洁打断了。 “李书记，我这里接到一封举报信，高志力生活作风有严重问题，其中很可能涉及腐败，希望你们纪检部门仔细调查。”袁雯洁盯着李斌说道。 “呃？”李斌愣了一下，到了嘴边的话又咽了回去，感觉非常不爽。 他接过举报信看了一眼，发现是匿名信，于是十分不满的对袁雯洁说道：“袁市长，这种没有证据，甚至都不敢露姓名的匿名信，我们纪委每天都会收到很多，如果每封信都去查证真伪，我们纪委的人增加十倍也忙不过来，还有如果匿名信都是真的，那么我们齐州就没有一个好干部了。” “袁市长，你说呢？”李斌不怀好意的盯着袁雯洁反问道。 他本来还有一点担心，看到是匿名信，提起的心随之放下，对袁雯洁还有一丝不屑。 用匿名信攻击对手，太小儿科了，真当所有人都是傻子啊。 “李书记说的很对，我们齐州大部分干部都是好的，只有极个别的害群之马。”袁雯洁淡淡的说道，她又不傻，才不会上当把全市的干部都得罪。 “匿名信当然无法全部查证。” “呃？”李斌愣了一下，心里有点奇怪，既然都知道了不可能全部查证，你还说个屁？难道还想用市长的身份来压我？哼，即便你真强压着我来调查，老子给你来个拖字，拖不动了就说查不到证据，纯属诬告，有本事你自己拿出证据。 袁雯洁看着李斌，随后拿出一个U盘放到了他面前。 “这是……”看到U盘的那一刻，李斌多年的经验提醒他，今天的事情不简单，可能有点麻烦，于是悄悄看了坐在中间位置的陈强一眼。 陈强眉头不经意的皱了一下，随之恢复了平静，仍然一脸的严肃，看不出他心里在想什么。 在事情没有搞清楚之前，他不好随意发言，因为一旦发言出现偏差，就会造成被动。 “里边有三十几段视频，男主角都是高志力，并且还有一对双胞胎为其生子，根据年龄推断，发生关系的时候，这对双胞胎很可能未满十八岁。”袁雯洁冷着脸说道。 “袁市长都看过？”有人突然这样说道。 然后会议室里的人都露出贱贱的表情。 袁雯洁这个恨啊，但她也不是普通人，表情变得更加严肃，扭头瞪了一眼说这话的人，刚想给对方扣个帽子的怼回去，可是话还没有说出口，陈强的声音响了起来。 “李斌，好好调查，如果高志力真的生活腐败，绝不姑息。” 李斌听懂了陈强话里的意思：“是，陈书记放心，如果高县长真有问题，我们纪委绝对严肃处理，当然也不会让他受冤屈，视频我会让人仔细检查，辨别真伪。” “嗯！”陈强很满意的点了点头。 刚才短短的时间里，他已经想通了袁雯洁的计划，杀鸡儆猴，高志力就是那只猴，一旦成功，对整个齐州官场都有震慑作用，到时候指不定会出现什么样的局面，所以他希望U盘是假的。 袁雯洁几次张嘴，但话到了嘴边又咽了回去，他不能越权，不能插手纪委的工作，只能点到为止。 “袁市长，即便高志力有问题，四平县的事情，你也要尽快解决，不能影响整个齐州市的群干关系，更不能影响齐州的经济工作。”陈强对袁雯洁说道，带着一丝警告的语气。 “是，陈书记。”袁雯洁道。 虽然两人官职一样大，但书记天生压市长半头，更何况这是陈强经营了三十年的齐州市。 会议结束后，袁雯洁面无表情的出来，王子枫急忙迎了上去，两个人眼神交流，王子枫咯噔一下，他太熟悉了袁雯洁了，心中暗道：“难道反击没有成功？” 很快两人回到了市长办公室，王子枫先给袁雯洁倒了一杯新茶，然后才询问道：“市长，怎么样？” 袁雯洁没有急着说话，在静静的思考，大约两分钟后，她伸手捏了一下鼻梁，道：“U盘和匿名信都交给了李斌。” “只不过陈强说不放过一个坏人，也不能冤枉一个好人，然后李斌就说要仔细检查U盘的真伪。” “市长，你这是担心李斌说U盘是假的？”王子枫喃喃说道：“李斌应该没有这个胆量吧？一旦被发现，他这个纪委书记就不用干了。” “我本来以为他们应该不敢，但从会上李斌和陈强的表情、语气来看，说不好，万一高志力跟他们有利益关系的话，那U盘的事情很可能石沉大海。”袁雯洁说道。 “U盘我们有备份，他们敢说是假的，我们就往省里反映，甚至发动舆论，给他们施压。”王子枫说道。 “如果有可能的话，我不想借助省里，仅凭自己让陈强低头，这样的效果最好。”袁雯洁道。 ------------ 第19章 怎么办才好 在齐州市陈强就是土皇帝，虽然没人敢在明面上这么说，实则是事实。 会议结束后，李斌跟着陈强走进了办公室，主动为其倒了一杯茶。 “书记，姓袁的娘们这是想拿高志力杀鸡儆猴啊。”李斌道：“是不是保一下高志力？” 陈强看了李斌一眼：“嗯？事情还没查，你就给高志力定罪了？” “不是，书记……” “U盘里的东西都是真的？”陈强打断了李斌的话。 “以前也收到过反映高志力生活作风的匿名信，四平县坊间也有这种说法，高志力跟县里很多女人的关系不清不楚。”李斌含糊其词道。 “无风不起浪啊，看来高志力这一次确实被袁雯洁抓到了小辫子。”陈强心里有数了。 “书记，接下来怎么办？还请您指示。”李斌道。他对高志力其实调查过，知道其生活作风非常混乱，真要查，双开是一定的，甚至有可能坐牢。 陈强没有急着开口，看着桌子上的U盘，眉头微皱，如果拿下高志力，那将大大提高袁雯洁的威信，相反他的威信会有所下降。 可如果不拿下高志力，这U盘里的视频怎么处理？袁雯洁不是普通老百姓，一句U盘是假的就能打发了。 万一这件事情捅到省里，或者对方通过舆论进行施压，那他将都十分被动。 麻烦啊。 陈强捏了一下鼻梁。 “书记，要不让四平县再闹一下？”李斌出了一个主意。 几秒钟后，陈强点了点头，道：“告诉高志力，给他五天时间，闹不走袁雯洁，他就滚蛋。” “好的书记，我马上去办。” 李斌起身离开了陈强的办公室。 五天时间根本不可能把袁雯洁搞走，陈强很清楚，他只是现在还没想清楚应该如何处理高志力，所以先让其闹一闹，给自己争取点时间。 事缓则圆。 当天中午，王子枫刚吃完午饭，嘀滴两声，他收到了一条微信。 杨柳的微信。 “高志力的秘书刚刚给大槐树村的牛二标打了一个电话。” 大槐树村是四平县最贫困的一个村之一，当年打鬼子的时候，这个村很勇敢，现在闹事也最积极。 特别是牛二标，大槐树村的民兵队长，参加过对越自卫反击战，在村里特别有威信。 这次扶贫款没到位，他们村闹得最凶。 王子枫看到这条微信，眉头微皱，一瞬间脑子里想了很多。 高志力这是几个意思？ 他的秘书给牛二标打电话干嘛？ 是商讨扶贫款的事？ 不不，高志力才不会管这个事情，那么他的秘书给牛二标打电话干嘛？ 他拿着手机，几次想给杨柳打过去，最终还是没有打这个电话。 杨柳还没有暴露，对他非常有价值，对方既然没打电话，那么说明肯定不放便。 稍顷，王子枫朝着袁雯洁的办公室走去。 咚咚！ 他轻轻敲了敲门。 袁雯洁正在沙发上午休，听到敲门声，有点不悦，刚坐直身体，王子枫已经推开了门。 “市长，你休息了吗？” “有什么事？进来吧。”袁雯洁道。 王子枫走进办公室，将门关好后，才走到沙发旁边：“市长，刚刚四平县的杨柳给我发了一条微信，您看一下。” 袁雯洁接过微信看了一眼，脸上露出思索的表情，并没有急着说话：“你认为高志力这是什么意思？” 领导看到一件事情，都不会立刻发言，肯定会让下属先发表意见，留给自己充分的时间思考。 “市长，高志力肯定不会处理扶贫款的事情，既然不是处理扶贫款的事情，那么他跟牛二标之间还有什么事情需要他的秘书跟对方联系？”王子枫道。 “继续说。” “市长，上午咱们才把高志力生活作风的视频U盘给陈强，中午高志力那边就有行动，这是不是太巧了。”王子枫道：“我认为高志力找牛二标绝对不是好事，甚至可能是想把扶贫款的事情搞大。” “对，高志力肯定想浑水摸鱼，让牛二标继续闹，这样市长您就没有精力来管他的事情了，只要拖上一段时间，甚至拖到把咱们赶出齐州市，那么他的事情就可能不了了之。”王子枫越说越觉得自己说的很可能是真的。 袁雯洁微微点了点头，仍然没有表态。 大约过了二分钟，她才看着王子枫的眼睛说道：“子枫，给你一个任务。” “市长，您说。” “你去一趟四平县，在高志力被处理之前，一定稳住牛二标，不要让他闹事。”袁雯洁道。 “呃……”王子枫一脸为难的表情，思考了几秒钟后，弱弱的问道：“市长，您让我空着手去？牛二标他们就是为了钱，我如果空口白牙的去，能有用吗？” “子枫，我知道这件事情很难，但我手里有没有钱，你不知道吗？如果能挪出钱来，还用这么难吗？”袁雯洁也很无奈。 “市长，大钱没有，十万市财政应该还能拿出来吧，至少让我先把大槐树村的扶贫款补上，这样才有诚意，对方也才能相信我。”王子枫硬着头皮说道。 袁雯洁没说话。 “市长，现在不同以前，领导说了太多的空话，下面的老百姓已经不相信了，不拿出真金白银，这事难办。”王子枫再次说道。 袁雯洁起身走到办公桌前，拿起电话打到了市财政局。 一分钟之后，她放下了电话，脸色变得十分阴沉。看到袁雯洁的脸色，王子枫心里咯噔一下，估摸市财政局连十万块钱都不给袁雯洁面子。 “市长……” “没钱，你就办不好事情了？”袁雯洁突然瞪着王子枫说道，表情十分严肃：“这是命令，必须把牛二标安抚住，不管你用什么办法。” 王子枫嘴角抽动了一下，不敢再啰嗦：“是，市长，我现在就去四平县。” “我会尽快逼着陈强和李斌处理U盘的事情。”袁雯洁的表情缓和了一点：“子枫，我现在只能靠你了。” 稍顷，王子枫从袁雯洁办公室里出来，眉头已经皱成了一个川字。 他一个市长秘书，虽然挂着办公室副主任的头衔，手里没实权到了四平县根本没多少作用。 “怎么办才好？” ------------ 第20章 困难 王子枫坐在前往四平县的车上，眉头紧锁，袁雯洁给了他一个调研的幌子前往四平。 从早晨袁雯洁拿出U盘的那一刻起，他们跟高志力已经再也没有缓和的余地，属于刺刀见红了。 “这次自己去四平县怕是不会太平了。”王子枫捏了一下鼻梁，一脸的愁容。 袁雯洁除了给他一个调研的身份，再什么也没给，钱更是一毛都没有。 他知道袁雯洁很难，现在是他们最困难的时候，也是黎明前的黑暗，只要在陈强的阻挠下把高志力拿下，那么就能打击对方的权威，彻底打开局面。 有人的地方就有斗争，别看陈强现在一言堂，很强大，只不过反抗的力量没有看到希望，只是隐忍罢了。 只要袁雯洁能打开一个缺口，自然有人靠拢过来。 呼…… 过了好久，王子枫呼出胸中的一口浊气，用手揉搓了一下发僵的脸，开口问道： “小赵，还要多久能出盘山路？” “一刻钟。” “嗯，出了盘山路，你把我放下，掉头回市里吧。”王子枫道。 他并不想大摇大摆的开车进入四平县政府，那样的话，在四平县估摸什么事也办不成，高志力搞不好还会使阴招，乡里的人，前些年争水都能打出人命，更何况他来就是为了整高志力，对方会束手就擒？ 显然不会，所以王子枫不准备明着去，以防对方狗急跳墙。 “好的！”司机没有多问。 稍顷，车子驶出盘山路，进入四平县地界。王子枫下车，司机掉转车头回去了。 大槐树村的牛二标在十里八乡名气很大，这次闹事他也是公认的头头，所以王子枫打算去大槐树村，先跟对方聊聊，看看是否有什么转机，毕竟对方当过兵，应该不会不讲道理。 四平县公共汽车不多，不过摩托车发达，花了十块钱，王子枫坐着一辆摩托车朝着大槐树村而去。 “大哥，大槐树村的牛二标，你认识不？”闲着无聊，王子枫跟摩托车大哥问道。 “认识，牛哥是个好人，讲义气，就是太正直了，不然的话，我们四平县根本没有什么刘东的事。”摩托大哥说道。 “刘东？”王子枫一副懵逼，说牛二标怎么扯上了刘东？ “刘东是谁？” “我们四平县的东哥，县里晚上亮着大红灯的小上海夜总会的老板，以前就是一个二流子，上不了台面的东西，现在混得人模狗样……”摩托大哥是一个话唠，王子枫没怎么打听，他便嘎嘎讲了很多关于牛二标的事情。 牛二标当兵前，四平县的混混都跟着他混，后来他参军当了兵，又参加了越战，回来后，就当上了民兵队长，搞起了养殖，不再跟混混来往。 刘东以前连跟牛二标的资格都没有，在牛二标参军后，他因为心狠手黑，渐渐成了四平县的流氓头子，现在摇身一变成了刘老板。 到了大槐树村，王子枫付了十块钱，此时根据摩托大哥一路所讲，脑海中对牛二标已经有了一个大概的印象。 讲义气，有血性，打过仗，杀过人，最主要一点，这个人比较正值。自己在村里养鸡，日子过得不错，也不是扶贫对象，但却闹得最厉害。 王子枫在村里打听了一下，很快找到了牛二标家。 大夏天，院门开着，王子枫轻轻敲了一下：“有人吗？” 没有回音。 堂屋门开着，传来一个女人的哭声。 王子枫眨了一下眼睛，又喊了一句：“有人吗？牛哥在家吗？” “谁啊？”堂屋走出一名四十岁左右的汉子，赤裸着上身，古铜色的皮肤，应该是下地晒的，结实的肌肉，一股勇武之气扑面而来。 看着对方八块腹肌，王子枫有点恍惚。 “你找谁？”牛二标看到王子枫脸生，开口问道。 “找牛二标，牛哥。” “我就是，你是谁？”牛二标直愣愣的问道。 “你好，牛哥，我叫王子枫，市政府的工作人员。”王子枫自我介绍道，脸上带着尽可能友善的笑容。 “出去。” 王子枫刚想上前，就被对方一声冷喝，迈进院子的腿又退了回来。 “牛哥，我想跟你谈谈。”王子枫硬着头皮说道，他实在没办法，如果袁雯洁倒了，自己也就完了。 再说以现在两人的关系，王子枫在内心深处已经把袁雯洁当成了自己的女人。 虽然女强男弱，现在看来王子枫更像小白脸，但他内心认为自己总有一天能反哺袁雯洁，为对方撑一片蓝天。 女人的仕途到市一级基本就是顶峰了，但男人不一样。 有人会说男女平等，但官场现实就是这么会事，不承认掩耳盗铃也没用。 “谈什么？扶贫款？”牛二标问。 “对对对。” “市里准备补发扶贫款？” “不是，是这样……” “滚！”王子枫的话还没有讲完，便被一声冷喝打断了。 “牛哥，你是参加过越战的老兵，总要讲道理吧？你们的扶贫款是被高志力他们给挪用了，总不会怪到市长头上。”王子枫被逼得没办法，走是不可能，只好硬着头皮说道，说之前就做好了被打的准备。 他也是农村走出来的，自然知道这种山村里的人根本不可能讲道理，真被揍了，估摸也白揍。 不可能真把牛二标抓进去几天吧？那样不是激化矛盾，正合高志力等人的心意。 “你们都是一路货色，扶贫款发下来，什么都好说，请你喝酒都可以，发不下来，我就带人去京城告，叫你们官官相护。”牛二标吼道。 “能不能给我一个说话的机会。”王子枫没有退，心里想着挨打就挨打吧，如果真被牛二标闹到京城，袁雯洁这个市长肯定当不下去了，即便到时候高志力被抓去坐牢，也无法弥补。 陈强巴不得用高志力换袁雯洁呢。 “不走是吧，你这叫私闯民宅，看你细皮嫩肉的，我不打你，乖乖滚出去，这里不欢迎你。”牛二标打量着王子枫说道。 他知道自己瞪眼的时候有多可怕，他可是在死人堆里爬出来的，县里的小混混被他瞪一眼，浑身都会哆嗦。 可是眼前的这小年轻，虽然看起来好像挺害怕，但愣是顶住了，这让他心里有一丝疑惑，还有一丝高看。 天塌了有高个的顶着，他一个小工作人员，明明知道可能会挨打，为什么还如此拼命？ 有点意思。 别看牛二标，名字有点愣，表面上五大三粗的像个粗鲁的汉子，但内心却十分机敏聪明，如果不聪明，真是二愣子的话，越战的时候早死了。 “牛哥，高志力他们已经挪用了扶贫款，他们不会管贫困户的种子钱、化肥钱，甚至死活？市长很担心村民的生活问题，但市里确实没钱，即便你去京城告，市长被免职，新来的市长还是没钱，你还能继续告吗？”王子枫一口气说道。 他怕没说完被牛二标推出院子。 说完后，他看着牛二标，发现对方没有动手，于是立刻继续说道：“牛哥，我们现在要解决村民的生活问题，扶贫款问题，不是为了告状而告状对吧？” 牛二标沉思几秒钟，轻轻的嗯了一声，他听进去了。不到最后一刻，他也不想带人去省里和京城闹。 “退一万步说，即便告状也应该把县里高志力等人告倒，是他们这群人私自挪用的扶贫款。” “不，比私自挪用还可恶，他们是设了一个套，然后把所有四平县的农民当成了傻子。”王子枫义愤填膺的说道。 然后越说越气，最后破口大骂起来。 牛二标没有再赶人，而是一脸滑稽的看着王子枫，这小子怎么看起来比自己还恨高志力他们？ 大夏天，又在太阳底下，王子枫骂得口干舌燥，停住嘴，看着牛二标，弱弱的问道：“牛哥，能喝口水吗？” “哼！”牛二标冷哼一声，转身回屋。 既然没再赶人，王子枫是不会主动离开的，当官的第一条，就是厚脸皮。 人除了生死，无大事。 他厚着脸皮跟着牛二标进了堂屋。 堂屋里一名二十岁左右穿着背带裙的小姑娘正哭哭啼啼，一名四十左右的妇人在小声安慰。 刚才听到女人的哭声应该就是女孩发出的，难道是牛二标的女儿？不对啊，牛二标不是一个儿子吗？ 四十岁的妇人，应该是牛二标的妻子。 走进堂层的一瞬间，王子枫脑子里拐了七八个弯。 在官场待久了，什么事都要思考几个弯。 “带着小棠去里间。”牛二标道。 妇人点头，随后朝王子枫看了一眼，带着背带裙女孩去了里间。 牛二标坐下没有搭理王子枫，王子枫看到桌上有茶壶，厚着脸皮先给牛二标倒了一杯，然后自己咕咚、咕咚喝了三大杯，这才感觉嗓子好多了。 “喝完了吧？走吧。”牛二标点了一根烟抽着说道。 都进屋了，王子枫更不可能走了，他屁股牢牢坐在板凳上。 “牛哥，我再自我介绍一下，我叫王子枫，是袁市长的秘书，这次授袁市长之命，下来了解四平县贫困户的具体情况。”王子枫伸出了手。 牛二标看了他一眼，并没有握。 王子枫脸皮早练出来了，也不尴尬，只是微微一笑。 “你们都是蛇鼠一窝。”牛二标道。 “牛哥，我现在说什么你可能都不相信，但我还是要说，袁市长为了扶贫款的事情……” “既然这样，钱呢？不说全部的钱，一部分总有吧？就先补几百万，把县里最困难的那部分人补上，一个市长不会连几百万都拿不出来吧？听说万祥重工每年上交的利税都有几个亿，几百万的扶贫款拿不出来？”牛二标一脸讽刺的说道。 王子枫在心里叹息一声：“别说几百万，就是十万都拿不出来。”但这些话他不能讲。 突然感觉袁雯洁这个市长当得挺憋屈。 四平县贫困户有十几万户，一共三亿多扶贫款，说实话几百万真不算多。 但袁雯洁连十万都拿不出来，财政完全被陈强给把持住了。 你问，就有各种正当的理由搪塞，光扯皮就让人头疼，官场绝对不像普通百姓想的那么简单。 市长一个命令就能调拨财政收入，那是做梦，除非你压书记一头，或者跟书记旗鼓相当，不然的话，下面的人有各种正当的理由让你拿不到钱，告诉你市财政一分钱都没有。 你想摘人家的帽子，书记是管帽子的，书记不点头，事情就能无限期拖下去，除非你能抓到人家贪污受贿的证据，不然根本没戏。 当然如果财政局长是你的人，几百万各种腾挪一下还不是问题。 但现在齐州财政局在陈强手里，袁雯洁一分钱调拨不动。 牛二标盯着王子枫的脸看了一会，发现对方一会红一会白，估摸没钱，于是再次下了逐客令。 “没钱是吧？出去。” “牛哥。” “滚！” “牛哥，袁市长绝对……” “绝对什么？空口白牙你还想说什么？袁市长就怕饿死人？”牛二标道。 “饿死人？不至于吧？”王子枫脸色一变，开口说道，毕竟已经二十一世纪了。 “不至于？”牛二标瞪起了牛眼，随后突然起身拽着王子枫往外走。 “牛哥，你应该也是党员，你要违背党的纪律吗？” “不打你，跟我走。”牛二标道。 王子枫整理了一下衣服，跟在牛二标身后走出大门，在胡同里拐了一会，来到一栋土屋前。 两间低矮的土房子，一名大约七、八岁的小女孩在院子里烧柴做饭，大热天，小女孩满身汗，脸上还被烟熏的黑一块白一块。 “二丫，家里还有吃的吗？” “有。”小女孩应道，随后看了一眼王子枫，脸上并没有太多的表情，眼神有一丝麻木。 “爷爷在家吗？”牛二标问。 “在屋。”二丫回答道。 牛二标直接走进了土屋，王子枫朝着院子里的铁锅看了一眼，发现里边是地瓜叶加玉米面饼子，一点油水都没有。 别说肉了，连白面和大米都没有。 “这……” 城里人现在流行吃玉米饼子，说有营养，但小女孩家肯定不是这种情况。 “山区的人真有这么困难？”王子枫脑海中出现了一个大大的问号，随后跟着牛二标走进了土屋。 ------------ 第21章 扯大旗 低矮昏暗的土屋里，一名老汉躺在炕上。看到牛二标进来，老汉艰难的坐了起来。 “二标来了。” “牛伯，感觉怎么样？” 咳咳…… 老汉一阵咳嗽。 “老毛病了，死不了。” 二丫父母外出打工双双遇难，剩下祖孙二人艰难的生活，老汉长年有病，两人靠着每年的扶贫款才活了下来。 今年扶贫款没下来，差一点断顿，多亏了牛二标的接济。 半个小时后，王子枫紧皱着眉头，跟随着牛二标离开二丫家，刚刚看到的一切对他的冲击很大。 他家虽然也在农村，但比较富裕，从上学开始父母就没让他为吃穿和学费费过心。 大学毕业留在省城，又跟着袁雯洁来了齐州，在他的印象里，农村就是他们村的样子，万万没有想到，山村里的贫困户如此的艰难。 接下来，牛二标又带着王子枫走访了村里的几户特困户，重新返回牛二标家之后，王子枫沉默了。 “我们大槐树村特别贫困的人家还算少的，整个四平县有的人家几年穿不上一件新衣服。”牛二标道：“不是我想带着人闹事，而是如果今年的扶贫款下不来，虽然不会有人饿死，但肯定会有很多娃娃辍学，到了冬天甚至会出现冻死人的情况，这绝对不是危言耸听。” 王子枫看了牛二标一眼，没有说话，他意识到，不管用什么办法，必须将这笔钱补上，这是四平县贫困人口的救命钱。 “我们四平县本来就穷，如果娃娃不上学，以后怎么走出大山？”牛二标道。 “牛哥，钱被高志力等人……” 王子枫的话还没有说完，便被牛二标打断了：“这些事情我不想听，我只关于贫困款今年入冬之前能不能补发？” 王子枫眉头紧锁，沉思了一会。 “牛哥，袁市长会尽全力补发这笔贫困款，但现在遇到了困难……”牛二标想插话，但被王子枫制止了：“牛哥，你听我把话说完。” “第一，你不能再带人闹事；第二，配合袁市长把高志力拿下，他是挪用贫困款的罪魁祸首，必须付出代价。”王子枫说道。 牛二标盯着王子枫的眼睛，道：“我凭什么相信你？” “我以我的党性……” “打住，你一个小秘书能做什么主，让袁市长亲自跟我谈。”牛二标道：“我就想一个确信，到底入冬前能不能补发贫困款。” 王子枫想了想，自己确实也没能力打包票，但以袁雯洁现在的处境，这个麻烦她也解决不了，既然解决不了，自己就不能把麻烦推过去。 “牛哥，不管能不能补发，高志力是不是都应该受到处罚？”我换了一个思路。 “那就罚啊。”牛二标道。 “不是那么容易，对方做的天衣无缝……”王子枫跟牛二标讲了半个小时，最后没办法，只好打感情牌，说了袁雯洁在市里处处受到排挤，来之前想从市财政划十万块贫困款给大槐树村都被拒绝了云云。 最后王子枫泪眼婆娑的说道：“牛哥，袁市长真的想为百姓办点实事，可是举步维艰啊。” 为了拖延时间，反正他是脸都不要了。 这一局，到底是陈强先把袁雯洁搞走，还是袁雯洁先把高志力杀鸡儆猴，拼的就是时间。 “一个大市长，怎么被你说的像个小媳妇？真有那么困难？”牛二标一脸不相信：“连十万块钱拿不出来？” “我有一句假话，天打五雷轰。”王子枫开始赌咒发誓，他实在没别的办法，再说他也没有说假话。 牛二标没有说话，思考了片刻，突然开口问道：“袁市长既然十万块钱都从市财政局划不出来，怎么保证贫困款的被发？这不是扯淡吗？” “牛哥，这事解释起来很麻烦，我给你看点东西。”王子枫没办法，心一狠，将手机里保存的有关高志力的颜色视频递给了牛二标。 “这是什么乱七八糟的东西。”牛二标脸一红，把手机扔了回来。 “牛哥，看看里边的那个男的是谁？” “高志力？” “对，就是高志力，他贪污受贿养了几十个情人，这种贪官该不该杀？赃款该不该没收，没收了脏款不就有钱补发贫困款了吗？”王子枫硬着头皮忽悠道。 袁雯洁给他下了死命令。 他必须搞定牛二标，不让四平县因为扶贫款的事情再闹起来。 既然袁雯洁说不管用什么办法，那他就火力全开，先应付过去再说，管他以后怎么办。 “既然有视频，直接抓人不就行了？”牛二标问。 “视频袁市长亲自交到了纪委，但一直没有消息。”王子枫顾不了那么多，平时一些不该说的话，现在也讲了出来。 “什么意思？”牛二标表情十分疑惑。 “牛哥，高志力为什么敢挪用扶贫款？为什么还能养了这么多情人，一直没人查他？”王子枫指了指上面道：“上面有人。” “你是说陈书记？不能吧？”牛二标道，陈强在齐州的官声还是不错。 “牛哥，你今天是不是接到了高志力秘书的电话？” “对！”牛二标点头：“你怎么知道？” “我怎么知道不重要，重要的是他让你干嘛？是不是继续闹事？” “嗯！”牛二标再次点头。 “牛哥，你知道他们为什么让你继续闹事吗？因为他们把你当成了手里的刀，今天早晨袁市长刚刚把视频交上去，他们就立刻命令你闹事，事情闹大之后，袁市长很可能被问责或者调离，她一走，高志力的事情就会不了了之。”王子枫豁出去了，把一些暗处的斗争都讲了出来。 牛二标眨着眼睛，一副吃惊的模样。 王子枫看到对方听了进去，于是继续说道：“牛哥，如果这一仗高志力他们赢了，你认为扶贫款还有戏吗？” 牛二标摇了摇头。 “所以说，我们必须合作，只有袁市长赢了，扶贫款才有希望。”王子枫道。 随后拿起茶杯一饮而尽，说了这么久，口干舌燥。 能说的，不能说的，他都讲了。 因为实在没办法了，想要让对方最短的时间相信自己，必须用真诚。 牛二标久久没有说话。 铃铃…… 这时候王子枫的手机铃声响了起来，一个陌生的号码。 他看了牛二标一眼，然后走出了堂屋，来到院子才按下接听键：“喂？那位？” “我是杨柳。” “杨柳，你换手机号了？” “这是我的另一个号，高志力怀疑我了。”杨柳道，声音有一丝紧张。 “别怕，高志力蹦不了几天了，下马也就一个星期之内。”王子枫说道。 他不是乱说，现在争分夺秒，袁雯洁在市里也不会让陈强等人久拖不决。 再说了，有视频证据，大不了上报省里。 “我怕高志力拉我一起下水。”杨柳道。 王子枫安慰了一会杨柳，甚至话里话外给出了袁市长会保对方的承诺。 挂断电话之后，他擦了擦额头上的汗，刚才的话，其实做为一个秘书根本不能讲，这是大忌，但是关键时候，为了团结一切力量，也只能豁出去了。 “袁市长，你让我不管用什么办法，希望这件事情过去之后，你别怪我在外边扯着你的大旗各种打包票。”王子枫喃喃自语，感觉自己在作死的边缘反复横跳。 稍倾，王子枫返回堂屋。 “希望我怎么做？”牛二标抬头盯着他问道。 问得很突然，王子枫愣了一下，几秒钟才反应过来。 “牛哥，你想明白了？” “我又不是傻子，让我怎么做，你说吧。”牛二标道。 王子枫本来想说，只要你按兵不动就行，但转眼又想，要不要在四平县给陈强点压力，助袁雯洁一把。 他可是记得，杨柳说过，高志力在乡下有一个私密的二层小楼，里边有什么谁也不知道。 王子枫有个露出欲言又止的模样。 “别婆婆妈妈，有话就说。”牛二标道。 “牛哥，我们除了视频之后，还掌握一个不太确定的线索。”王子枫道。 “说。” “高志力在乡下有一个神秘的二层小楼，根据猜测可能是藏钱的地方，但是不确定，没有确切证据，我们又不敢打草惊蛇……”王子枫一脸为难的说道。 “直接说让我怎么做？”牛二标不耐烦的说道。 “牛哥，你带人……”王子枫将自己刚刚想到的办法讲了一遍。 “万一只是一个普通的小楼，里边什么也没有呢？”牛二标并不傻。 “到时候你们把视频甩出来。”王子枫道：“人越多越好，总之法不则众，特别是你们是讨要扶贫款，再加上看了视频，当然如果能找出东西，那就更好了。” 牛二标脸上露出思考的表情，半分钟后问：“有多大把握里边会是高志力藏匿脏款的地方？” “七成。”我狠了狠心说了一个数字。 “好，这事我干了，如果里边真有藏款，必须保证入冬前补发扶贫款。”牛二标道。 “我保证。”王子枫道。 牛二标看了他一眼，说：“不是看不起你，你保证还真没用，让袁市长给我一个准话。” “呃……好。”王子枫沉思几秒钟，随后答应了。 他今天承诺了太多，私自做主了很多事，也该给袁雯洁打个电话了。 几分钟后，他提着小心拨打了袁雯洁的手机。 ------------ 第22章 暗流涌动 “市长，我向你作检讨。”电话接通后，王子枫开口说道。 “呃？”袁雯洁捏了一下鼻梁，一脸的疲惫，今天她跟陈强暗斗了一天，很累：“怎么回事？” “我私自做主向牛二标做出了承诺，并且还暗示杨柳，如果她受牵连，你会保她。”王子枫实话实说，在袁雯洁面前，他必须这样做，不能隐瞒。 稍顷，他把事情详细讲了一遍，最后态度十分诚恳的说道：“请市长处罚。” “行了，我知道了，你能安抚住牛二标就是大功一件，杨柳还有用，你暗示也不算错，如果能拿下高志力，我不介意保她一下。”袁雯洁说道。 “谢谢市长。”王子枫立刻诚恳的说道。 “至于高志力藏钱的小楼，你有几分把握能搜出钱财？”袁雯洁问道。 “五分。”他跟牛二标说有七分把握，那是吹牛，只是想利用这件事情捅一下马蜂窝，实则这事情最多只有五分的把握。 “万一没有赃款，你想好后果了吗？”袁雯洁问道。 “市长，陈强他们已经不要脸了，咱们也没有必要束手束脚，正好趁此时机，以其人之道还之其人之身，他们不是想利用牛二标闹事把您逼走吗？我们就让牛二标顺势抄了高志力的老窝，万一有赃款，高志力就完了，您也不用在市城跟陈强这只老狐狸斗智斗勇了。”王子枫解释道。 电话里出现了片刻的沉默，他知道袁雯洁在思考，于是没有催促，静静的听着。 “好吧，放心去做，一旦真有赃款，第一时间保护现场。”大约半分钟之后，手机里传出袁雯洁坚定的声音。 “是，市长！” “牛二标可信？”袁雯洁忍不住问道，所有计划的前提是牛二标可靠。 “他是一个正直的人，也是一个聪明人，市长，四平县真的非常贫困……”王子枫把自己的所见所闻讲了一遍：“市长，所以说牛二标是可信的，他的目的跟高志力不同。” “嗯，放手去做吧。”袁雯洁说道。 “是！” …… 四平县辉煌酒楼，一个富丽堂皇的包厢里，赵权、高志力等县领导正在喝酒。 他们并不知道王子枫白天就进入了四平县，并且还把牛二标给策反了。 “志力，牛二标那边的事情安排好了吗？陈书记下午又来电话了。”赵权对旁边的高志力问道。 “书记放心，牛二标就是一个愣子，一点就着，下午听说已经在召集人了，估摸明天就会来县政府，到时候我会将他们推到市政府，让姓袁的去头疼。”高志力一脸阴险的说道。 “嗯！”赵权点了点头，没有再说什么，只不过他看着高志力跟别人喝酒的时候，露出一丝鄙视。 高志力在四平县的事情，他一清二楚，当年他其实准备收拾对方的，可惜不知道为什么陈强突然打了一个电话，所以这几年他才跟对方和平相处，平时会上也会给对方几分面子，高志力的提议只要不太离谱，他也不会否决。 这次挪用扶贫款盖政府大楼的事情，赵权内心是不同意的，但他没有阻止，就那么看着高志力运作。 至于其内心想什么，便没人知道了。 赵权虽然也是陈强的人，但并不是嫡系，他这辈子也没有机会进步了，只想着安安稳稳的退休。 杨柳已经被高志力找了个理由停职了，高志力在得知自己某些视频被提交到了市纪委之后，第一个想到的就是杨柳，可是他又没有任何证据，但这种事情宁可错杀，也不能放过。 牛二标已经基本联系好了人，明天早晨在大槐树村集合，然后去县政府，途径巴头镇的时候，把高志力的秘密小楼给端了，看看里边到底有什么？ 理由王子枫早就帮他想好了，高志力贪污扶贫款养情人，小楼就是他们的秘密约会的地方。 当天晚上，王子枫住在了牛二标家里，他思来想去，一个电话打给了省城的苏琴。 嘟……嘟…… 电话很快打通了。 “喂，王大秘书，怎么有空给我打电话。”手机里传出苏琴的声音。 “想不想再搞个大新闻。”王子枫道。 “说，又要让我去那里跑腿。”苏琴没好气的问道。 “我这里可是独家新闻，又符合最近惩治贪腐的主旋律，你不想要算了，我找别人。”王子枫欲擒故纵道。 “快说，上次你可欠我一个大人情。”苏琴道。 “马上来四平县……”王子枫把事情大体讲了一遍，把能讲的都告诉了对方。 “喂，万一里边什么也没有呢？我不是白跑一趟。”苏琴道：“到时候你怎么补偿我？” “四平县山清水秀，我请你吃野味。”王子枫厚着脸皮说道。 “行吧。”苏琴答应了，谁让她欠对方的。 挂断电话，王子枫皱着眉头思考了片刻，该做的不该做的他都做了，剩下的就看明天了，明天如果能搜出脏款，那么陈强想拖延也无法拖延，他只会从快从重的处理高志力，到时候就是他自打脸的时候。 一旦陈强想保的人没有保住，呵呵，自然会有人向袁雯洁靠拢，官场没有傻子。 齐州市，袁雯洁坐在书房里，眉头微皱，心里暗暗思考着：“不能把所有希望压在明天的事情上，子枫能安抚住牛二标已经算是达到目的了。” 想这里，她拿起手机，拨打了一个号码，很快接通了：“喂，袁市长，这么晚了有什么指示。”手机里传出审计局长李子民的声音。 “子民同志，万祥集团的审计工作怎么样了？明天我想看到阶段性成果。”袁雯洁严肃的说道。 她把李子民扶上正位，可是要让对方做事的。 “袁市长放心，虽然阻力重重，但我有信心把万祥集团的事情搞清楚。”李子民说道：“只不过需要时间。” “不行，明天必须有一点成果。”袁雯洁霸道的说道。 她时间不多，必须继续给陈强施压。 “我听说棉纺厂的地当年卖给万祥集团是陈书记拍的板，好像价格很低。”袁雯洁对李子民提醒道。 “我明白了。”李子民当然不傻，对于当年的事情他早就看不顺眼，本来想着从小往上查，既然袁雯洁提了陈书记，那他也不介意第一刀斩向陈强。 ------------ 第23章 撕破脸 杨柳坐立不安，下午王子枫询问了她小楼的具体位置，虽然没有说要干什么，但她内心有一种不好的预感。 高志力的私密小楼，她是知情者，一旦这次搞不掉高志力，那么她的政治生涯也就结束了。 面临这种大事的时候，杨柳变得患得患失起来。 “要不要跟高志力说一声？” “不不不，墙头草没有好下场。” “可是万一高志力没有把双开的话，我怎么办？” “不不，不会的，高志力这次肯定完蛋了。” …… 王子枫也睡不着，他的任务本来只是安抚牛二标，不要在关键的时候给市长袁雯洁添麻烦，来之前，他认为这个任务根本完不成，十分艰难，牛二标肯定不见钱不会松口，可是万万没有想到，他心里的刁民并不是很难说话，也不是不讲道理，在他厚着脸皮同时找出真诚这张牌之后，对方同意了，还被他策反了。 得陇望蜀。 策反了牛二标，他就想趁机捅一下高志力，帮着袁雯洁一棒子将对方打死。 那视频，陈强肯定会拖延，不知道要扯皮多长时间。 虽然可以上报省里，用省里的力量施压，但那样的话，效果有会大打折扣。 “自己这一步太冒险了，明天小楼里边搜出赃款，万事大吉，一旦搜不出钱来，那自己将十分被动。”王子枫在心里暗暗反思。 这是一步险棋，虽然可以快速搞掉高志力，但同时也让自己处于危险之中。 君子不立于危墙之下。 “以后绝对不能如此冒失，官场最忌讳冒失激进。”王子枫暗暗检讨着自己的行为。 即便不能马上拿下高志力，袁雯洁肯定还有很多其他办法，自己一个小秘书着什么急，干嘛急着出来担责任，这不是作死吗？ 官场大忌就是激进和冒失。 多做多错，少做少错，不做不错，有时候其实就是真实的写照。 想到这里，王子枫恨不得起床去找牛二标取消明天的搜小楼的行动，但他知道，现在一切都晚了。 本来安抚住牛二标是大功一件，现在竟然冒失的背上一个责任。 明天一切顺利还好，万一不顺利…… 呸呸呸！ 肯定顺利。 他在心里暗暗祈祷着。 此时高志力他们已经结束了酒局，高志力正在一张豪华大床上做着运动，身下是一名娇媚的女子，县税务局新提拔的一名女副科长。 齐州！ 袁雯洁坐在书房里仍然没睡，眉头微皱，思考着接下来的事情。 “如果明天子枫搜出高志力的赃款，那么就可以马上拿下高志力，万一搜不出来的话……我必须保他。”袁雯洁喃喃说道。 下一秒，她拿起书桌上的手机，拨打了一个省城的电话，过了好久才接通，里边传来一个男子的声音：”喂？“ “喂，老领导……” …… 家属大院的另一栋房子里，也有一盏灯亮着，陈强也没有睡。 他想着明天的事情，一旦牛二标等村民再次聚集在市政府，他不会立刻出面，到时候最好闹出一点动静将矛盾激化，等袁雯洁焦头烂额的时候，他再出面，对其进行批评，同时上报省里，这件事情总要有一个负责的。 脑子里把事情来来回回想了几遍，把所有可能的情况都想了一遍，但仍然感觉有一丝担心。 “书记，袁市长的秘书王子枫今天一天没有露面。”这是下班的时候，他的大秘悄悄告诉他的。 “查一下。”当时他说。 刚刚十分钟之前，他收到了秘书的信息：“钱局监控了对方的手机，晚上通话的时候定位在四平县。” “四平县。”陈强微眯着双眼喃喃自语：“王子枫去了四平县，蠢货高志力应该还不知道。” 陈强心里有点不安，打电话给高志力，竟然没有打通，此时的高志力正在床上运动，电话调成了静音。 “混蛋！”陈强骂了一声，放下了手机。 本来一个小小的秘书，根本不需要他操心，但心里隐隐不安，所以才会想着打个电话给高志力提个醒，免得明天的事情出现差池。 稍顷，他打通了四平县书记赵权的手机。 “喂，赵权。” “陈书记，这么晚了有什么指示？”赵权看到是陈强的来电，本来都躺下来，立刻起身去了书房。 “明天的事情必须保证万无一失。”陈强道。 “书记，高县长的秘书亲自给牛二标打的电话，据高县长说，一切都安排好了。”赵权道，他并没有插手，可不想给高志力背责任。 “你明天早晨亲自派人去找牛二标确认，他伍里必须有我们的人，随时汇报情况。”陈强道。 “是，陈书记。” 陈强有叮嘱了几句，随后挂断了电话。 赵权眉头紧锁，拿着手机返回了卧室，老伴问了一句：“大晚上不睡觉，谁来的电话？” “陈书记。”赵权回答道。 “老赵，你还有两年就退休了，别跟着他们乱来，姓陈的当年没有提拔你，临退休别再让他给你带沟里。” “我知道，陈强在齐州当了十几年的土皇帝，这次本来提议周文之当市长被省里否了，还空降了一位女市长，就说明省里对陈强已经相当不满意了，他还想把女市长挤兑走，哼，真把齐州当成自己的一亩三分地了。”赵权说道。 “行了，睡觉吧。”妇人打着哈欠道。 赵权点头，他才不参与这些事情呢，至于陈强刚才交代的事情，明天跟高志力讲一声，其他的一概不参与。 大战前紧张的一夜过去了。 第二天上午，赵权吃完早饭，踩着上班时间走进了县委大楼。 例会之前，跟高志力碰了一面。 “高县长，昨晚陈书记打电话，让你派人亲自跟牛二标确认一下，同时还要安插一个人在队伍里，随时汇报情况。”赵权把事情讲了一下。 “我知道了。”高志力道。 他并没有把赵权放在眼里，等对方退休了，屁股下的位置就是他的。 不过对于陈强的话，他不敢怠慢，立刻派出了自己的秘书，让其亲自去监督着牛二标，并且随时报告情况。 而此时的齐州市委大楼里，陈强正面沉如水，刚刚上班，他便接到了万祥集团刘为国的电话。 “书记，审计局在审查棉纺厂地皮的事情。” “知道了。”陈强道。 放下手机后，他心里涌出一股怒气：“袁雯洁想干什么？跟他彻底撕破脸吗？” ------------ 第24章 冒失了 市棉纺厂的地皮当时他签了字，虽然程序和手续一切正常，但明眼人都能看出来，价格比当时的地价低了很多，因为他是齐州的老大，这么多年无人敢提这件事情。 思考了几秒钟，陈强脸上露出一丝狠厉，随后把秘书马泽叫了进来。 “书记，这是今天例会的内容。” “马泽，你跟我几年了？”陈强道。 “三年了。”马泽心里一动，跟在领导身边当秘书为了什么？就是为了外放。 “嗯，你的能力我都看在眼里，合适的时候，我会将你放出去。”陈强淡淡的说道。 “谢谢书记栽培，我这辈子唯书记马首是瞻。”马泽激动的说道，就差跪下了。 也许有人觉得电视里动不动下跪叫恩师太矫情，太狗血，现实官场之中，如果领导真的提拔你，私下里下跪谢恩的比比皆是，说的话更加的肉麻和不要脸。 大家能力都差不多，领导凭什么提拔你啊？ 你不表忠心，人家凭什么提拔你？难道提拔上一个跟自己不一条心的人？ 现在很多领导的儿子并不从政，他自然要培养忠心于自己的人，这样以后退休了，也会有一定的影响力。 官场跟普通人想象的并不一样，八面玲珑的人看着风光，普通人认为这种人有本事，应该混得开，实则这种人基本都是副手，不可能坐上重要的位置。 官场要的是稳重，忠心和大聪明。 “你这样……”陈强小声对马泽嘀咕了几声。 马泽脸上的表情渐渐这得凝重起来，心跳都快了几分。 “能完成吗？”陈强盯着他的眼睛的问道。 马泽张了张嘴，最终只说了一个字：“能！” “去吧。”陈强满意的点了点头，他不需要马泽废话。 马泽急匆匆离开了陈强的办公室，走出办公室之后，他的眉头不由自主的紧皱了起来，刚才陈强的话仍然环绕在耳边：“牛二标等人来了之后，找个人混进去，给姓袁的一下，将矛盾激化。” 马泽知道这次自己做好了，到年底应该就会外放某个县，如果办不好，政治生涯将受到巨大的挫折。 “富贵险中求，拼了。”他咬着牙暗暗想道，因为根本没有选择的权利。 袁雯洁让李子民捅了一下棉纺厂地皮，陈强就准备玩阴的，尽快将袁雯洁挤走。 四平县大槐树村，此时已经聚集了几十人，并且越来越多的人正往这边赶来。 王子枫并没有露面，他并不想让其他人知道自己的存在，早晨接到苏琴的车后，便赶往了巴头镇。 此时他和苏琴站在离高志力私密小楼三百米外的一处土坡上。 “王子枫，万一里边没有搜到赃款，这个责任你能负得起吗？”苏琴有一丝担心，她毕业去了省台，一些规则还是懂的，听王子枫讲完后，感觉对方有点冒险，而官场最忌讳冒险。 宁愿不做，也不能留下把柄。 王子枫并不后悔。 “子枫，袁市长即便回了省城，也有登山再起的机会，你如果背上处份的话，以后的路可就难走了。”苏琴道。 “我知道。” “那还如此冒失？”苏琴盯着王子枫的眼睛询问道。 她认识的王子枫一直很沉稳，给人一种信任的感觉，这次也不知道为什么如此激进。 王子枫没有解释，我昨晚就已经反思过了，自己这次如此激进，有很大一部分原因是因为跟袁雯洁的关系，两人发生关系后，他在内心深处潜移默化把袁雯洁当成了自己的女人。 自己的女人被欺负，他有一种愤怒感，所以才会如此冒进。 “修行还是不够啊。”王子枫内心感慨了一下，扭头朝着苏琴看去：“谢谢你能来，一会如果真有脏款，尽可能全部拍下来。” 苏琴点了点头。 齐州政府大楼，今天的例会开始了。 陈强沉着脸坐在主位，袁雯洁坐在其左手边。 陈强首先讲了党政廉洁建设，以及自上而下反腐的决心，一脸大义凛然的表情。 讲完之后，端起茶杯喝了一口茶，目光朝着左边的袁雯洁看了一眼，心想着四平县的人最快中午才能赶过来。 “陈书记讲到反腐，我也讲两句。”袁雯洁接过陈强的话说道：“昨晚李子民跟我反映了一个情况，八年前市棉纺厂地皮的出售很可能存在腐败行为，我看了一下他提交的资料，当时售出的价格比市场价低了很多……” “袁市长，这件事情你不了解，过后我跟你解释，棉纺厂地皮的售卖是公开和透明的，并不存在任何问题。”陈强打断了袁雯洁的话。 “袁市长，八年前你应该还在省里工作吧？当时棉纺厂资不抵债，不但欠银行的钱，还欠工人的工资，我们市里每年都要用补贴一大笔钱，差一点拖垮我们的市财政。” “对，棉纺厂就是一个大坑，有人接手已经烧高香了。” “就是，当时棉纺厂的工作差一点闹出大事。” …… 陈强的人开始话里话外说袁雯洁不了解情况，随口乱说，总之棉纺厂的土地买卖没有一点问题，人家外商能接手，已经算是烧高香了，好像齐州占了大便宜似的。 实际情况是什么？就是贱卖国有资产，肥了自己的钱包，也肥了外资的钱包，损失的是国家的利益。 看着这些人，袁雯洁眼睛微眯，冷冷的说道：“我怎么听说，当时国内有家公司出价是外商的三倍，最终却没有中标。” “有这种事吗？”陈强一脸疑惑的反问道：“文之，这件事情当时你主导的，还有国内公司竞标吗？” “没有啊，我没印象。”周文之立刻回答道，随后瞥了袁雯洁一眼：“袁市长，当时由市政府出面，手续合法合规，对了，早晨我刚刚接到四平县高县长的电话，他说县里的扶贫款再不补发下去，村民们可能会闹事，毕竟山里冬天很冷，万一冻死人，咱们齐州这些官员们，真就不如回家卖红薯了。” 袁雯洁故意用棉纺厂的事情戳陈强的肺管子，吸引他的注意力，为王子枫那边提供时间。 此时陈强的脸阴沉的可怕，心里想着，这次借着四平县村民闹事的机会，一定将袁雯洁搞走。 因为棉纺厂的事情根本经不起调查。 四平县，巴头镇。 王子枫远远看着牛二标一行上百人浩浩荡荡的走了过来。 警车开道。 王子枫嘴角露出一丝嘲笑，高志力不但派出了警车开道，还准备了大巴车，估摸牛二标等人到了县政府，他就要派车将对方拉到市里去。 ------------ 第25章 让开 苏琴混进了人群之中，她肩膀上的背包里藏着偷拍设备，摄像头就藏在背包的拉链之中。 如果今天一无所获，她会悄悄返回省城，如果真搜出了赃款，到时候再跟王子枫商量接下来怎么办？ 走在人群前边的牛二标，看着离路边大约一百多米的二层小楼，眼睛微眯了一下。 小楼外边种着树，隐藏在树荫之中，外表破破烂烂，如果不是王子枫告诉他，这是县长高志力的小楼，他打死也想不到。 “那是县长高志力养情妇的小楼，我们去看看，也许咱们的扶贫款就是被对方贪污了藏在里边。”牛二标突然大吼一声，然后扭头朝着不远处的小楼走去。 跟在他身后的一群人先是一愣，随后也跟了上去，人都有从众心理，再加上牛二标身边的几个人一阵吆喝，便稀里糊涂的跟了上去。 “不是说去县政府吗？干嘛往这边走？” “听说前边那栋小楼是县长高志力养情妇的地方，牛哥刚才好像喊咱们的扶贫款藏在里边。” “是吗？” …… 大部分人都是随波逐流跟着牛二标来到了小楼前。 这小栋隐藏在树荫里的小楼很隐蔽，除了高志力和他的几个情妇知道，其他人根本不清楚。 孙强国，四平县刑警队长，高志力一手提拔上来的亲信。这次他亲自带人跟随牛二标等人，就怕对方闹事，并且保证把对方送到市里。 走着走着，突然发现牛二标等人去了旁边的小楼，他表情愣了一下。 “不是要去县政府要说法吗？去那边的小楼干嘛？”他一脸疑惑的对手下询问道。 即便做为高志力的心腹，他也不知道小楼的存在。 几名手下也是一脸的茫然，其中一人说道：“头，刚才牛二标好像喊了一嗓子，说是高县长养情妇的地方。” “咦？”孙强国眉头紧皱了起来，想了一下说：“你们几个跟上看看，我给高县长打个电话。” “好的，头！”几名手下急步跟上了牛二标等人。 孙强国则走到旁边，掏出手机，拨打了高志力的电话，他心里想着，万一真是高志力偷养情妇的地方，提前跟高志力沟通一下，也好及时阻止。 四平县政府，此时也正在开每天的例会，高志力正在发言。 手机灯亮了一下，他看了一眼，孙强国的来电，但此时他正在讲话，于是对旁边的秘书看了一眼，秘书立刻躬身拿起他的手机，走出了会议室。 “喂，孙队，县长正地开会，你有什么事？” “李秘书，牛二标等人突然去了一栋小楼，在巴头镇，对，说是高县长的房子，我就想跟县长核实一下，是否需要阻拦或者县长有什么要求。”孙强国把事情简单的讲了一下。 “好的，我马上跟县长汇报。”秘书道，他也不知道巴头镇那栋小楼的事情。 挂断电话，李秘书返回会议室，看到高志力仍然在侃侃而谈，于是便安静的等待，这时候打断高志力的讲话，显然不合适，再说他也没有把什么小楼放在心上，跟了高志力两年，自认为高志力的事情他都清楚。 巴头镇。 牛二标等人来到小楼前，看到大门上锁。 “牛哥，怎么办？”他的几名死党问道。 “翻墙进去。”牛二标道。 他也好奇，想知道里边到底有什么？ 呼啦！ 几名小年轻他直接翻墙进入了小院。 “孙队，他们进去了，县长怎么说？是不是高县长的房子？”一名刑警对孙强国询问道。 孙强国眉头紧锁，因为李秘书还没有给他回信，思考了片刻道：“先别管，免得激化矛盾。” 他的任务是让牛二标等人的怒火发向市政府，特别是市长袁雯洁，他可不想现在跟牛二标等人发生冲突，那样就破坏了高县长的计划。 王子枫站在不远处，紧盯着小楼前密密麻麻的人群，手指不由自主的攥紧，心里十分不平静，如果搜出赃款，一切皆好，如果搜不出来，高志力肯定会反扑。 “老天爷，你到底站在哪边？”当人无能为力的时候，自然而然的会想起鬼神之力，王子枫也不例外，因为接下来的事情根本不受他的控制。 齐州市政府，袁雯洁正跟陈强因为棉纺厂土地的事情针锋相对，她就是要用这件事情扰乱陈强的心神，让他无暇顾及四平县的事。 同时也表达出她的态度，告诉陈强别以为可以在齐州市一手遮天，她也是有脾气的，惹火了她，就抓他的小辫子。 四平县政府，高志力正在侃侃而谈，红光满面，想着一会将牛二标等人忽悠去市里，给袁雯洁找麻烦。 巴头镇。 三个人翻墙进去已经有几分钟了。 人群的情绪有点激动，有人喊道：“把锁砸开。” “砸开，高志力这个王八蛋敢拿扶贫款养情妇，给他砸开。” 本来就火气大，人又多，于是情绪便控制不住了。 砰！ 不知道谁拿石头砸了第一下，随之便无法控制了。 砰砰砰…… 农村石头又多，几十下砸下去，锁啪的一声断裂了。 呼啦！ 一群人冲进了小楼。 先前翻墙进去的三人，此时正对着房门锁发愣，怎么也打不开。 一群人涌进来，立刻有人开始撞门。 咔嚓、砰…… 玻璃也砸了。 苏琴混在其中，眉头一直在跳，她躲在小院的角落，悄悄打开了偷拍设备。 “头，他们冲进去了，情况有点失控。”现场一名刑警对孙强国道：“我们要不要过去？” “现在过去有用吗？先看看吧。”孙强国道，心里想着李秘书还没有回电话，眼前这小楼应该跟高县长没关系，如果真有关系，电话应该早就打过来了。 砰砰砰…… 暴怒的人群生生撞开了房门，锁头都扭曲了。 “都别动。”牛二标大吼一声，拦在房门口。 他在群众中很有威信，这群人也信他，一嗓子制止了涌入的人群。 “牛哥，你不是这是高志力拿我们扶贫款养情妇的地方，为什么又不让我们进去了？”有人问。 “不能都进去，我们只是要回咱们的扶贫款，不是土匪强盗。”牛二标大声吼道。 “牛哥，你说怎么办吧？我们都听你的。” “我带五个人进去搜脏款，其他人散开，把小楼围起来，没有我的命令，不准外人进来。”牛二标道。 说话的时候目光朝着不远处的孙强国等警察看去。 “我们都听牛哥的。” 牛二标指了五个人，刚想带人进去，苏琴挤了过去，喊了一声：“牛哥，我是王哥叫来的。” 王子枫跟牛二标讲过苏琴的事情，万一搜到脏款，苏琴做为省城的记者，可以随时记录下来，固定证据，以免高志力过后赖账。 “嗯！”牛二标点了一下头：“跟上。” 不远处土坡上的王子枫，此时十分的紧张，牛二标等人已经进去一段时间了，竟然没有一丝动静。 “难道没有搜到脏款？” “要不要给苏琴打个电话问问？” …… 就在这时，孙强国突然接到了高志力的电话。 “喂，高县长。” “强国，牛二标他们去了那里？” “巴头镇的一栋二层小楼，对，就在去县里的路旁边，大约一百米左右。” “立刻阻止他们，马上。”高志力大声吼道。 孙强国先是愣了一下，随后立刻说道：“是！” 放下手机，他带着三名手下冲了过去，可惜四个人面对着上百名群众，根本冲不过去。 “立刻让开，你们这是非法私闯民宅，是犯法。”孙强国吼道。 他知道这栋小楼肯定跟高志力有关，必须立刻阻止牛二标等人的行为。 可惜一切都晚了。 人们并不给他们让路。 “让开！”孙强国声嘶力竭：“信不信我把你们全部抓进去。” “孙家娃娃，你抓一个试试。”一名老汉走了出来，站在孙强国面前。 孙强国也是从村里走出来的，当年考上警校，当队长后，慢慢把村里的父母接到了县城，随后跟村里的走动少了，但看到眼前的老汉，还是认出了对方是谁，按照村子里的辈份，他要叫一声三叔公。 “你们这是犯法，是要坐牢的，都让开。”孙强国硬着头皮吼道。 可惜没人给他们让路。 几个人面对上百人，当公信力失去作用之后，他有一种无力感。 铃铃…… 高志力的电话又打了过来。 “孙强国，你把人阻拦下来没有？” “高县长，他们不配合，我进不去，需要支援。”孙强国道。 “什么？孙强国，我告诉你，立刻把人拦下来，如果拦不下来，你这个刑警队长就别干了。”高志力大怒道。 “高县长，我……” 嘟……嘟…… 高志力挂断了电话，带着秘书开车离开了县政府大楼，朝着巴头镇疾驰而来。 一路上，他心惊肉跳，小楼是他最机密的地方。 “牛二标等人为什么会知道？” “杨柳，肯定是杨柳这个贱人。” “该死的！” …… “头，怎么办？” 孙强国脸色铁青，突然伸手拔出了手枪，朝开砰砰二枪。 “都给我让开，你们在犯法，我看谁敢拦着。” ------------ 第26章 针锋相对 孙强国没办法朝天开了枪，吵闹的人群立刻安静了下来，并且不由自主的分开了道路。 孙强国带着人急忙往小楼里冲去，可是他们刚跑到大门口，牛二标从里边走了出来。 “牛二标，立刻让人从里边出来，你们这是犯法，私闯民宅是要坐牢的。”孙强国冷着脸呵斥道。 牛二标淡淡的看了孙强国一眼，冷哼了一声，并未让路，更没有让屋子里的人出来。 “让开！”孙强国心急如焚：“你敢妨碍公务，信不信我现在就拘了你。” 牛二标在越战的时候，那是从死人堆里爬出来的，什么场面没见过。 他再次轻蔑的瞥了孙强国一眼：“孙大队长，刚才是你开的枪？给高志力当了几天狗，就想将枪口对准我们老百姓啊，你朝我这里打，我眨一下眼睛就是你孙子。” 牛二标指着自己脑门对孙强国说道。 孙强国自然不敢真开枪杀人，一脸的愤怒的盯着牛二标，随后对其身后的手下命令道：“把牛二标铐起来。” 手下刚想铐人，牛二标突然大吼一声：“乡亲们，这栋小楼里边全是钱，还有一箱子金条，这些都是高志力这个王八蛋贪污受贿的证据，我们的扶贫款也在里边，孙强国这条狗现在想销毁证据，你们说怎么办？” 贫困的山民一听牛二标的话，立刻沸腾了。 “谁敢动我们的扶贫款，就锤死谁。” “锤他！” …… 砰！ 不知道谁从背后给了孙强国一脚，他一下子摔了一下狗吃尿，牛二标眼疾手快，一脚将其手上的手枪给踢飞了。 下一秒，一群红了眼的人涌上来，孙强国几个立刻被淹没在愤怒的人群之中。 趁着混乱，苏琴从屋子里溜了出来，她已经拍到了第一手的资料，小楼的卧室有一个大衣柜，里边全部是现金，旁边一个古色古香的木箱里全部是金条，差一点晃瞎他的眼睛，还有几十颗钻石。 她此时的三观都有一丝颠覆，一个小小的贫困县的县长竟然还能贪污如此多的钱？ 王子枫看到暴走的人群，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情？因为离得远，刚才牛二标喊什么，他并没有听清楚。 还好，他看到苏琴背着包朝着这边跑了过来，立刻迎了上去。 “怎么样？” “卧室里全是钱，仅现金应该就有上千万，还有一箱子黄金，几十颗钻石。”苏琴说道。 “拍摄下来了吗？”王子枫问。 “嗯！”苏琴点了点头。 “传给我几张照片。”王子枫说，他必须立刻向袁雯洁汇报，同时让对方亲临现场，彻底将高志力钉死，不然的话，现在在对方的地盘，一旦高志力狗急跳墙，他们还有危险。再加上上面有陈强掣肘，一旦东西被转移就会很麻烦。 苏琴立刻传了几张照片给他。 此时牛二标身边出现了一个年轻人，这是他和王子枫商量好的，一旦发现金钱，立刻找人现场直播。 稿子是王子枫昨天晚上写的，这名大槐树村的年轻人，打开抖音直播之前，再次小声问了牛二标一声：“牛叔，真没事吗？他们不会抓我坐牢吧？” “不会！”牛二标道，同时朝着远处的小土坡看了一眼。 这件事情完全可以让高志力万劫不复，所以以防对方狗急跳墙，王子枫和牛二标做了两手准备，苏琴只是偷偷拍摄，做一个见证。 真正直播的是大槐树村的一名年轻人。 苏琴还有一个身份，她父亲是省组织部长苏志军。她亲眼见到的东西，拍摄的东西，某种程度也代表着苏志军。 齐州市政府大楼，会议室里的气压很低，袁雯洁第一次跟陈强正面硬顶，对于棉纺厂的事情，她丝毫不松口，李子民都被叫了过来。 李子民，一个正义的老头，被打压了一辈子，临近快退休了坐上了审计局的主位，怎么可能还会怕陈强，他以前不怕，现在更不怕，所以据理力争，丝毫不给陈强面子。 就差指着陈强鼻子骂他贱卖国家资产了。 陈强气的鼻子都气歪了，多少年没敢这样跟他说话了，自从他斗倒上一届的市委书记之后，整个齐州官场再也没人敢跟他做对，万万没有想到，今天的袁雯洁像吃错了药似的，抓着棉纺厂地皮的事情不放，仿佛跟他不死不休的样子。 这件事情他不占理，有点心虚，所以表面阴沉，实则内心却并不想为棉纺厂地皮的事情闹大，一旦闹到省里，省里派下调查组，即便他手眼通天能糊弄过去，但是也要花费巨大的精力，同时冒很大的风险。 “怎么还不到中午，等四平县的人来了，这一次老子一定彻底让你脱不了身，背上处理不当引起群体事件的责任。”陈强瞥了袁雯洁一眼，心里暗暗想道。 袁雯洁心里也着急，到底小楼里有没有钱？万一没钱，王子枫可能会有麻烦，高志力一定会咬着他不放。 突然她的手机闪了一下灯，因为开会调了静音，所以并没有声音，她随意的拿起手机看了一眼，王子枫发的微信。 先是一几张图片，整个衣柜的现金，还有一箱子金条，一个黑色小袋子里边全是很大的钻石。 看到这里，她提起的心放了下来。 下一秒，她一下子站了起来，把在场的陈强等人吓了一跳。 “袁市长，你干嘛？”周文之正在发言，看到袁雯洁突然站起来，立刻不悦的说道。 袁雯洁没有看他一眼，而是目光盯着陈强说道：“陈书记，我刚刚接到消息，四平县的某个小楼里，发现了大量现金、金条和钻石，据说这栋小楼属于高志力县长，有人正在网上直播。” “呃？” “这……” “什么？” …… 袁雯洁的话音刚落，会议室里响起一阵骚动，不过很快恢复的平静。 陈强经过最初的震惊之后，立刻恢复了正常，冷冷的看着袁雯洁说道：“袁市长，你这是那里来的消息？没有调查之前，怎么就给高志力同志扣了一顶这么大的帽子？你有证据吗？” 陈强根本不分辨真伪，上来就问袁雯洁要证据。 “书记，现在不是争论证据的时候，我建议市公安局、纪委和银行人员立刻过去，保护现场，清点赃款。”袁雯洁道。 陈强没有说话，思考了几秒钟道：“事情既然发生在四平县，给赵权打个电话，先让他们县里自己处理。” “不行！”袁雯洁立刻反驳道。 县里自己处理？到时候还不知道变成什么样呢？ “陈强同志，如果你执意让四平县自己处理，我现在立刻上报省里。”袁雯洁一脸冰冷的盯着陈强。 她没有想到陈强胆子如此之大，面对如此多来历不明的巨款，竟然敢让四平县自己查。 秘书马泽走了进来，拿着手机在陈强耳边耳语片刻，抖音已经开始直播。 ------------ 第27章 还不来 袁雯洁坐上车朝着四平县疾驰而去，她通知了纪委书记李斌和公安局长钱德方，可惜两个人都没有来。 市财政局派了一名小科长和两名办事员，市工商银行派了三名工作人员。 袁雯洁坐在车上，眉头紧锁，心里憋着一股怒气，堂堂一市之长，调不到公安局长，这么一笔巨款，市纪委竟然不来人。 “可恶！” “市长，后面又跟上来两辆车。”小赵的声音响了起来。 袁雯洁扭头通过后车窗看了一眼，发现一辆警车，一辆纪委的车，只不过不知道来的是谁？ 巴头镇！ 高志力急匆匆赶到的时候，发现孙强国等人被打得鼻青脸肿，还被控制了起来，并且小楼的大门敞开。 当秘书给他看了一眼抖音上的直播之后，他的身体晃动了一下，眼前一黑，差一点晕过去。 “县长，你怎么了？”秘书内心一阵苦涩，他知道这次高志力很可能完了，那么他的前途基本上也完蛋了。 没人会用一个双规县长的秘书。 “我没事。”高志力强行镇定了下来，心中暗暗想道：“没人证明这栋房子是自己的，也没人证明里边的钱是自己贪污的，镇定，一定要镇定。” 下一秒，他看到鼻青脸肿的孙强国等人，心里有了主意。 “牛二标，你们竟然敢袭警，想造反吗？”高志力大吼一声，随后对旁边的秘书道：“立刻通知县公安局的牛局长，让他带人过来，再联系市防爆大队，让他们也过来。” 高志力眼睛闪着寒光，准备把牛二标等人强行镇压，然后再把房子里的钱转移。 至于网上的直播，他管不了那么多了，总之先把钱转移了，再来个死不认账。 惩罚肯定逃不掉，但最好只丢官帽子，别进监狱。 他脑海中闪过一个女人的身影，当年他把对方献给了陈强，如果这次陈强不拉自己一把，自己进监狱的话，也让对方吃不了兜着走。 “高志力这个狗贪官来了。”有人喊了一嗓子。 “打死狗贪官。” 呜…… 砰！ 不知道谁扔了一块石头，正中高志力的脑袋，瞬间鲜血就流了出来。 王子枫本来看到高志力来了，他想过去挡住对方，给袁雯洁争取时间，可是万万没有想到，才走了两步，就发现牛二标他们根要不怕高志力，有人直接给高志力开了花。 刁民！ 这是王子枫脑海中的第一印象，随后立刻呸呸呸，我们的百姓就是这么爱憎分明，当年打鬼子不含糊，现在自然不怕贪官。 “你们等着坐牢吧。”高志力的秘书扶着高志力想跑，同时大声威胁着牛二标等人。 “别让他跑了。”牛二标大吼一声。 随后几名青年就把高志力和他的秘书给拽了回来，跟孙强国等人看押在一块。 孙强国被揍得鼻青脸肿，浑身疼痛，并且枪还丢了，此时失魂落魄的样子。 看到高志力后，立刻嚷道：“县长，牛二标他们造反了，必须调武警过来镇压，他们这是恐怖活动。” 一顶大帽子就扣了下去。 远处的王子枫有点傻眼，牛二标等人太猛了，是一点法律观念都没有，如果真被人忽悠到市里，闹出群体事件的概率很大。 还好，自己昨天脸皮厚，牛二标也听了进去，不然的话，今天真让他们去了市里，再被高志力等人忽悠一下，搞不好真会打砸了市政府，闹出大事情，那样的话，即便袁市长解决了扶贫款的问题 ，也会担上责任，被调离齐州。 “陈强这招借刀杀人还真狠。”王子枫暗道一声。 威武、威武…… 大约一刻钟之后，十几辆警车疾驰而来，下来几十名持枪警察，他们想要控制现场，解救高志力等人，随之跟牛二标他们撞在一起。 两方对峙，谁也不退一步。 “把他们都抓起来。”县公安局长卫大光吼道。 “谁敢抓人。”牛二标带人顶了上去，呼啦一百多人。 警察持枪对准了他们。 “来，朝这里打。”牛二标够愣，也够猛，指着自己的胸膛吼道：“高志力贪污扶贫款，藏了一屋子的钱和一箱子金条，你们想杀人灭口吗？还有没有王法？” “对，有没有王法？” “卫狗子，你特么有种把我们都杀了。”人群里有人吼道。 卫大光想找是谁骂的，可惜根本找不到人。 他小名狗子。 卫大光有点犯难了，强行抓人，肯定立刻会引起暴动，出现伤亡，不管是牛二标等人伤亡，还是警察出现伤亡，这事过后，他这个局长都别想当了。 “操，怎么办？”他大脑在急速的思考。 抖音上的直播他看过了，知道小楼里确实有很多钱，一大笔来历不明的巨款。 “高志力八成是完蛋了。”他暗道一声：“自己如果现在引起暴力事件，自己这个局长也就完了，可若是不有所行动，过后也会受处分，怎么办？” 正当他犯愁的时候，王子枫的声音响了起来。 远处的王子枫看以牛二标等人跟荷枪实弹的警察顶上了，立刻跑了过来。 “把枪放下，他们只是一群老百姓，不是罪犯。”王子枫大吼一声，随后介绍道：“我叫王子枫，是袁市长的秘书，市长已经知道了这件事情，正带着纪委、市公安局、财政局和银行的人过来。” 卫大光一听，立刻让人放下了枪，走到了王子枫面前。 “你好，我是县公安局局长的卫大光。” “你好，卫局长，让你的人维持好外围的秩序，现在不能激化矛盾，万一出现伤亡，这个责任你负得起吗？”王子枫盯着他说道。 “高县长和孙队长他们必须马上送医院。”卫大光道。 “我去说。”王子枫皱了皱眉头说道。 高志力脑袋上流着血，孙强国几人也鼻青脸肿，确实不能再控制他们的自由。 但他也不想高志力获得自由，立刻联系陈强或者跟其他人串供。 这次搞不好能把陈强拉下水。 “市长怎么还不来。”王子枫暗暗着急。 ------------ 第28章 纠结 “必须把高志力送医院。”王子枫一边心里着急，一边跟牛二标沟通。 “不行，他万一跑了怎么办？”牛二标愣愣的说道。 王子枫一阵头痛：“我还真想让他畏罪潜逃，这样话，接下来的事情就简单了，就怕他串供。” “呃？那你还想让卫大光送他去医院？他们都是一丘之貉。”牛二标看了一眼卫大光，小声对王子枫说道。 王子枫看了一眼脑袋仍然流血的高志力，紧锁着眉头道：“你的人干嘛要打他？” “这谁控制得住，也就是现在是法制社会，不然的话，姓高的早被打死了。”牛二标道。 王子枫心里一阵吐槽，你还知道现在是法制社会啊，县刑队长你敢打，县长你们也敢打，面对着荷枪实弹的警察，你们也敢硬顶，如果刚才真发生流血事件，袁市长和他都要受牵连，估摸即便把陈强拉下马，他们两人也会被调离齐州。 “好险！”王子枫暗道一声。 “王秘书，高县长脑袋还在流血，我的人必须马上把他送去医院。”身后传来卫大光的催促声：“再过两分钟，如果还谈不拢，我只能用强了，这是我的职责。” 卫大光的话无懈可击，你要在官场上混，就必须遵守规则。 “我给市长打个电话。”王子枫道，随后拿出手机拨打了袁雯洁的电话。 嘟……嘟…… 他确实想询问袁雯洁的意见，同时也在拖延时间。 “喂，子枫，现场怎么样？”很快手机里传出袁雯洁的声音。 “市长，现场情况十分复杂……”王子枫急速的用最简短的语言将现场的情况讲了一遍，最后说道：“市长，高县长必须马上送医院，为了以防万一，我必须陪同，但我怕自己走了，卫大光再跟牛二标等人发生冲突，一旦有伤亡，这件事情怕是就不好收尾了。” 电话里出现了片刻的沉默，随后传出袁雯洁小声的询问：“卫大光这个人如何？” 听到袁雯洁的询问，王子枫立刻明白了对方的意思，两人毕竟相处了五年时间，彼此之间虽不能说心灵相通，但平明一个眼神、一句话都能瞬间明白对方的用意。 “是个老油条。”王子枫想了一下说道：“分得清形势。”又补充了一句。 “嗯，把电话给他。”袁雯洁道。 “好的！” 王子枫拿着手机走到卫大光面前：“卫局，袁市长要跟你直接通话。” 卫大光没有犹豫，立刻接过了手机：“喂，袁市长，我是四平县公局局长卫大光。” “是，一切听候你的命令。” “是，一定控制好现场，保持冷静，不激化矛盾。” 卫大光大声的应道。 旁边的王子枫眨了一下眼睛，心里暗道一声：“果然是老油条，这么大声喊着，一切听候袁雯洁的命令，真想片叶不沾身啊。” 不过老油条也好，懂得取舍，万一是高志力的死忠，今天还真不好收场。 稍顷，卫大光将手机递还给王子枫，然后说道：“王秘书，袁市长让我派个人帮着你把高县长送去医院。” 他这说话就很有艺术了。 “嗯！”王子枫点了点头：“谢谢卫局。” “王秘书客气了，都是袁市长吩咐的。”卫大光道。 高志力八成是完蛋了，他不想跟着一块死，但同时也不想跟袁雯洁、王子枫走的太近，毕竟齐州的老大还是陈强。 “王军，你跟着王秘书。”卫大光对旁边一名警察喊道。 “是！”王军小跑了过来。 王军，今年三十岁，法制科副科长。他本是省警察学院刑侦学研究生，五年前分配在市刑警队，得罪了人，三年前被下放到四平县刑警队，太过耿直，抓了高志力的亲戚，于是下放半年就被排挤去了法制科。 于是一个堂堂刑侦学研究生，当年差一点留省城，三十岁愣是混到了齐州最穷的四平县的法制科，当一个副科长。 高志力想把对方送到最穷乡的派出所，因为王军学历最高，上面为树一个典型，借了一点小运气，这才只调到法制科。 如果不出意外的话，他这辈子的最高成就也就是法制科的科长了。 刚才卫大光接到电话，事态严重，他把局里所有人都带了过来，所以王军才跟着到了现场。 王子枫看了王军一眼，带着他走到高志力面前。 “高县长，我们现在送你去医院包扎。”王子枫说道。 高志力看着王子枫，眼睛带着一丝阴狠，随后起身朝着卫大光看去：“卫大光，你是死人，马上把牛二标他们全部抓了，他们这是暴动，这是恐怖活动，谁敢反抗，立刻击毙。” 卫大光嘴角抽了一下，没有言语，而是朝着王子枫看去，这个老油条现在可不想继续跟着高志力一块下沉。 “高县长，有人举报你私吞扶贫款，将赃款藏在这栋小楼里，现在小楼里搜出大量现金和金条，市长带着纪委已经在路上，还请你配合。”王子枫严肃的说道。 “配合？你是谁？你有什么权利让我配合？有什么权利限制我的自由？我是四平县的县长。”高志力即便心里很虚，但表面上仍然十分不屑的盯着王子枫。 王子枫确实没有任何资格让高志力配合。 “袁市长的命令，让我们先陪着你去医院。”王子枫不想再废话，今天事情早就超出了各种规矩，现在只能事争从权，便宜行事：“如果你觉得自己不需要看医生，那么也可以继续在这里等，袁市长最多半个小时就会赶过来。” 高志力看了王子枫一眼，随后继续朝着卫大光喊道：“卫大光，你是死人吗？你这个局长想不想干了，立刻把他们抓起来，我现在以殴打公务人员的罪名向你报案。” “还有，立刻把手机还我，我要向赵权书记和市委陈书记汇报。” 高志力知道不能等了，也知道卫大光这个王八蛋现在有点指挥不动了。 他的手机早就不知道被谁拿走了，即便知道，王子枫也不会让牛二标把手机还给高志力。 卫大光装着没听见高志力话，安排人维持外围的秩序去了。 王子枫则面无表情的盯着高志力，对方不去医院更好，少些麻烦和变故。 “王子枫，你在犯法，立刻让牛二标放了我，我现在还是四平县的县长。”高志力对王子枫吼道。 王子枫不吭声，只要高志力死不了，他就装聋作哑。熬到袁雯洁到来，到时候自己听吩咐就行了。 脑袋仍然流血，高志力眼前发黑，一阵发晕，他心里清楚，今天牛二标等人突袭小楼是计划好的，在这之前他还想利用牛二标去市里闹事，借刀杀人把袁雯洁挤走。 现在发现自己就是一头猪，下一秒，他目光阴狠的盯着王子枫，明白了，应该就是眼前的王子枫偷偷进入了四平县，然后不知道用什么花言巧语说服了牛二标，才有了今天这一场大戏。 生活作风的视频，再加上今天搜到的钱，自己这次是完蛋了，即便陈强想要保自己也保不住了。 “要不跑吧？”他内心暗暗想道，他有美国的护照。 “跑的话，自己的一切都完了，可是不跑的话，自己很可能会有牢狱之灾。”高志力内心十分矛盾，犹豫不决。 他放不下权力给他带来的无上感觉。 时间一分一秒的流逝，他知道不能再等了，一会袁雯洁带着纪委的人来了，就彻底没有机会了。 下一秒，高志力下定了决心，突然倒在地上。 “县长。”他的秘书立刻扶住他大声喊道。 王子枫扭头看去，眉头紧锁起来。 “王秘书，必须立刻送高县长去医院，万一高县长有个意外，谁也无法交代。”秘书盯着王子枫说道。 对方说的没错，即便高志力是个贪官，万一死在这里，那么王子枫的仕途也就到头了，袁雯洁也会受到严厉的处罚。 “王军，扶着高县长，我们去医院。”王子枫道。 “好！” 王军伸手想从秘书手里接过高志力，秘书立刻说道：“我也要去。” “不行！”王子枫拒绝，他可不想让这个秘书跟在高志力身边。 正在这时，县医院的120救护车到了，高志力很快被送到了救护车上，王子枫和王军跟了上去。 秘书也想上车，被牛二标带人拦下了。 卫大光带着走的远远的，他可不想掺和，秘书对他露出寻求帮助的目光，他装看不见，刚才高志力他都不理睬，更何况这个小秘书。 只要高志力倒下，身边的这个小秘书以后指不定被发配到那个穷乡当办事员呢。 齐州政府大楼。 李斌和周文之都在陈强的办公室里，还有刚刚赶过来的公安局钱局长。 “书记，我们不能坐以待毙，必须也去现场。”周文之道。 “应该去。”李斌附和道。 陈强点了点头，道：“李斌，你带着钱德方去一趟，分寸自己把握，随时汇报。” “是，书记！” 李斌和钱德方立刻应道，随后急匆匆离开了办公室。 此时他们的车已经跟着袁雯洁的车进入了四平县，正往巴头镇赶去。 ------------ 第29章 跑路 王子枫坐在救护车上，看了高志力一眼，发现对方眼皮动了一下，提起的心稍稍放下。对方应该是在装昏迷，如果是真昏迷的话，还是很麻烦，毕竟高志力现在仍然是四平县的县长。 叮咚！ 手机里来了一条微信，袁雯洁发来的。 “高志力怎么样？” “应该是装的。”王子枫又瞥了躺着的高志力一眼，随后对袁雯洁回复道。 “装的？” “大概率，刚才看到他眼皮动了一下。”王子枫回道。 “这样的话，如果他想跑路的话，就给他创造条件。”几秒钟后，袁雯洁发了这么一条信息。 “明白。”王子枫回了两个字。 虽然从小楼里搜出了大量现金和金条，但是有陈强的阻碍，想要证明这些东西是高志力的，肯定会遇到很多麻烦，可是如果高志力逃跑的话，那就简单多了。 袁雯洁的目的不是将高志力送进监狱，她的目的仅仅只是杀鸡儆猴，这只鸡被抓或者逃跑没什么关系。 放下手机，王子枫再一次瞥了“昏迷”的高志力一眼，随后扭头跟旁边的王军聊了起来。 聊了几句废话，王子枫发现王军郁郁不得志，于是话题一转，引入到了刚刚被搜查的小楼上。 “小楼里搜出来上千万现金，还有一箱子金条。”王子枫故意这样说：“你们应该要换县长了，县长换了，也许县公安局也会有变动，到时候你可以走动一下。” “那是高县长的小楼？”王军吃惊的问道。 不知道他是装的，还是真到现在还不知道。 “对！举报的材料直接被邮到了省里，省里传到了市里，这才有了今天的事情，不然的话，那么一栋隐藏在小树林里的房屋，谁能找到。”王子枫说道，同时用眼角的余光盯着“昏迷”的高志力。 “那么多钱？”王军问。 “对，还有一包钻石，其他古玩字画还没统计，那些需要专家过来。”王子枫道：“你们应该学过法律吧？这种数额巨大的贪污犯，一般判几年？” “二十年起步，如果没人保的话，可能就是无期。”王军回答道。 他并不明白王子枫为什么这样问。 “保？谁会保他？再告诉你个消息，高志力生活作风的录像已经在市纪委手里了，视频里有市局某个局长的身影，听说陈书记摔了茶杯。”王子枫神秘兮兮的说道。 王军眨了一下眼睛，他真有点糊涂了，不知道应该如何回话，更想不明白，自己跟王子枫并不熟悉啊，为什么对方会跟自己讲如此私密的话题？ 王子枫一边说一边观察着高志力，他发现自己说陈强摔了茶杯的时候，高志力的嘴角抽动了一下，整个身体的肌肉好像都崩紧了。 “袁市长，纪委李书记，钱局长已经到四平县了，等高县长处理好伤口，他苏醒过来，纪委的人估摸应该就接手了。”王子枫继续说道。 “哦！”王军已经糊涂了，只好小心应了一声，没有接话。 “上个月，长河省的一位县长双规后，莫名其妙的跳楼了，不知道你们高县长到时候能不能全须全尾的走进监狱。”王子枫道。 王军不说话了，他有点回过味来，意味深长的看了王子枫一眼，又看了看躺着高志力。 “陈强书记这次亲自布局，会上说了对贪污零容忍。”王子枫继续瞎说，反正高志力现在没有手机，无法获得信息。 “陈书记布局？”王军恰到好处的问了一句，也不知道他是故事，还是无心。 “对，这么大的动作，没有陈书记点头怎么可能实施。”王子枫张嘴就来。 至于高志力信不信？他就管不了了，不过从种种迹象来看，高志力和陈强之间有一个女人，就是市财政局的沈兰，估摸肯定还有其他事情，到时候指不定陈强真不会让高志力活着离开看守所。 此时装昏迷的高志力，本来就在犹豫自己到底要不要跑路，陈强会不会救自己？万一他不救自己，自己如何要挟对方？ 听了王子枫的话后，开始他心中不屑，想着这种粗浅的计谋真是侮辱他的智商，但听着听着，内心就越发担心起来。 陈强的狠厉他是清楚的，一旦自己被双规，畏罪跳楼的戏码简直太容易了。 李斌就是陈强的狗腿子，只要对方一句话，李斌有一千种办法让他自然死亡。 “怎么办？束手就擒等着陈强力保自己？”高志力在内心暗暗想道，随后得出一个否定的答案，自己都进去了，已经无用了，最好的办法就是闭嘴，而闭嘴的最好办法就是死人。 更何况两人之间还横着一个沈兰，那个女人也是个心狠的，为了自己的位置和名声，估摸也会让陈强对自己下狠手，让自己彻底闭嘴。 “不行，我必须跑。”高志力思来想去，把自己一旦被双规后的各种可能性想了一遍，最终得出结论，自己必须跑路，不能把小命交到陈强手里，祈祷对方的仁慈和力保。 救护车驶进了县医院，高志力伤的很轻，只是额头开了一条口子，看着流血很吓人，实则就是一点皮外伤。 都没有缝合，仅消毒上了一点药，包上纱布就算是处理好了。 在消毒处理的时候，王子枫拽着王军出了房间。 王军脸上没什么表情，目光有一丝疑惑。 王子枫盯着他几秒钟，后开口说道：“王军，省警察学院刑侦学研究生……” 把对方的简历说了一遍。 “三十岁，有学历和实战经验，正是大展宏图的年纪，你愿意一直窝在法制科养老吗？”王子枫问。 王军心里微微一动，知道对方肯定是想让自己做什么，不过他并没有急着说话。 “齐州官场的风气坏了，像你这种青年才俊被发配到四平县的法制科，所以省里派袁市长下来，就是要整顿齐州的官场风气。”王子枫继续说道。 “想让我干什么？”王军开口了，他怎么可能甘心一直窝在四平县的法制科，他也知道王子枫在一步一步引诱他，但他愿意上钩。 “我能相信你吗？”王子枫盯着王军的眼睛问道。 “我如果是高志力的人，也不会被调到法制科。”王军回答的很坦然。 王子枫现在根本没有选择，只要大胆试一试，反正可以确定王军肯定不是陈强一系的人。 “帮我盯着高志力，我希望他出逃，同时也要掌握他的行踪。”王子枫小声说道。 王军没有说话，只是点了点头。 两人的目光无声的交流了一会，随后王子枫大声说道：“我去下面抽根烟，王军，你照顾一下高县长。” “好的。”王军淡淡的回应道。 随后王子枫朝着急诊大厅的外边走去，心里十分的忐忑，掏出手机拨打了袁雯洁电话。 可惜没有打通。 不过袁雯洁很快发了一条微信过来：“已到现场，正忙。” 王子枫看着微信，没有再打扰袁雯洁，小楼那边更是一场硬仗。 急诊处置室里，装昏迷的高志力清醒了过来，王军急忙走了进去，叫了一声高县长。 高志力看着王军，一下子想起了对方是谁：“是你啊。” 王军抓过他亲戚，被他处理过，当时差一点调到最穷的乡镇。 “把卫大光叫过来。”高志力趾高气扬的说道。 “卫局长正在控制现场，怕一时半会过不来。”王军不卑不亢的回答道。 “把你手机给我。”高志力命令道。 “这……”王军脸上露出犹豫的表情。 “快点，这是命令，你想调到乡里的派出所吗？我现在还是四平县的县长。”高志力说道，随后一把将王军手里的手机夺了过去：“你先出去。” “哦！”王军露出一脸愤怒的表情走出了处置室。 看着王军走出处置室，高志力急忙拨打了他老婆的电话。 嘟……嘟…… “快接啊！” 还好七声铃响后，手机里传出他老婆的声音：“喂，谁呀？” “我！” “老公，这个号码……” “听着，立刻从卧室保险柜里拿出我的护照和里边的美金，然后开车去……” “老公，发生什么事了？”手机里女人带着哭声，吓坏了。 “别废话，快点按我说的做，等我安全了再告诉你。”高志力急速的催促道。 他考虑的很清楚，如果自己是陈强的话，摆脱麻烦的最好办法就是让自己自然死亡，而这种事情在全国官场里屡见不鲜。 他高志力可不想成为牺牲品。 即便逃到国外被抓回来，至少可以保住自己的小命，或许过几年陈强倒台了，自己的事情还有转机，至于现在，必须跑路，先保住小命再说。 留着青山在，不怕没柴烧。 稍顷，处置室的门开了，高志力走了出来，王军立刻迎了上去。 “王秘书呢？”高志力故意这样问，他刚才听到了王子枫说要出去抽烟。 “在外边抽烟，我去叫他。”王军道。 他不需要演，只需要像以往一样就可以，也最真实。 “不用，我去一趟厕所。”高志力道。 “高县长，我扶你吧。”王军道。 “不用。” “高县长，我的手机……” “还你。”高志力把手机扔给王军，随后朝着厕所走去。 王军想跟过去，但是被高志力回头瞪了一眼：“我上厕所你也跟着。” 于是他便停了脚步。 等高志力走进厕所，他立刻跑出急诊室，找到厕所窗户的地方，远远的望着。 果然一道身影从窗户跳了出来，然后低头朝着医院后门跑去。 王军嘴角露出一丝冷笑，他学的就是刑侦，这点小把戏太小儿戏了。 下一秒，他便跟了上去。 ------------ 第30章 有作用了 王军虽然搞不懂王子枫想干什么？也不清楚整个事情的来龙去脉，但有一点他心里很明白，高志力不是好官，并且当年就是高志力打压他，王子枫一看就是想坑高志力，自己帮着王子枫准没错。 四平县，二道岗村，跟台州相邻，高志力坐着一辆摩托车灰头土脸的赶到了这里。 在村头通往台州的土路上，一脸焦急的等待着。 王军坐着摩托车在离二道岗村二百米外停了下来，付了车钱之后，悄无声息的跟在高志力身后。 当年他的跟踪和反跟踪都是学院第一。 “看来高志力真是要跑路。”王军看了一眼村头的高志力，心中暗暗想道。 二道岗村往北翻过一个小山就是台州，北边山下是一条通往台州市区的国道。 一山之隔，就将二道岗村给围在大山之中，现在还是贫困村。 下一秒，他拿出手机给王子枫打了一个电话，很快接通了。 此时的王子枫正赶往巴头镇，跟袁雯洁会合。 “喂，王秘书，高志力现在在二道岗村，我判断他准备去台州，好像正在等人。”王军说道。 “好，盯着他，不要惊动他，也不跟其他人讲高志力的行踪。”王子枫心里暗暗高兴，自己路上虽然都是乱讲，但却是阳谋，只要高志力心中有鬼，就会自己把自己吓死。 像高志力这种人，只有让他自己脑子幻想出来的后果把自己说服才行。 现在看来有效果了。 “好的，王秘书，如果高志力去了台州，我也要跟去吗？”王军道。 “跟着，直到他出境为止。”王子枫说道。 “境外？高志力会逃往国外？”王军问。 他就是莫名其妙被卫大光喊到了巴头镇，然后再稀里糊涂的跟着王子枫去了医院，了解的信息太少，现在还稀里糊涂着。 “十有八九，盯好他。”王子枫道。 “好！” 挂断电话后，王军微眯了一下眼睛，朝着村头走来走去的高志力看去，心中暗道：“看来王秘书在救护车上说的事情是真的，高志力完了，他完蛋了，自己的仕途会不会有转机？” 他是刑侦专业的高材生，可不想一辈子窝在法制科，更别说是四平县的法制科，基本跟养老差不多。 此时的王子枫已经赶回了巴头镇的那栋二层小楼。 袁雯洁、李斌、钱德方等人已经到了，牛二标等人已经没有再跟卫大光对峙。 银行人员和市财政局的办事员正在清点屋子里的现金。 袁雯洁、李斌、钱德方则跟牛二标几个代表在院子里谈话，其中还包括卫大光和孙强国。 王子枫走进院子里的时候，孙强国正在嚷着：“李书记、钱局长，看看我被打的样子，他们公然袭警，必须马上抓起来。” “大光，把人先拘了。”钱德方对旁边的卫大光说道。 卫大光其实并不想进来掺和，但钱德方到了，他又不得不过来。 “等等。”袁雯洁出声阻止，李斌和钱德方可以肆无忌惮的抓牛二标等人，恨不得激化矛盾，当着袁雯洁的面引起更大的群体事件，这样即便高志力完了，能拉袁雯洁一块完蛋也是极好的。 毕竟一个县长换一个市长，还是他们赢了。 “袁市长，看看我被打成什么样子？你还要包庇罪犯，他们这是公然袭警，扰乱社会治安。”孙强国把大帽子扣在牛二标头上。 “孙队长，听说你带人过来掏枪顶着牛二标等人的脑袋，谁给你的权力？可以拿枪对着普通老百姓？万一走火，出现伤亡事件，你承担起责任吗？” “我……”孙强国想辩解，但袁雯洁根本不给他讲话的机会。 “让你来缓和矛盾，不是激化矛盾，你掏枪是什么意思？高高在上的军阀作风，你还是共产党员吗？”袁雯洁吼道。 “当自己是什么人？官老爷？旧军阀？可以随意打杀我们的普通老百姓？”袁雯洁一脸气愤的说道。 “听说你的枪还丢了？” “我……” “你被停职了，卫大光，立刻派人去找枪，若是因为孙强国配枪出现恶性事件，你这个局长也不用当了。”袁雯洁的眼神十分严厉。 卫大光本来就不想待在院子里掺和这种神仙打架的事情，听了袁雯洁的话，立刻说道：“袁市长，我马上亲自带人去找枪，绝对不会让枪流失在外。” 说完，马上离开院子。 “钱局，我被他们打了，袁市长还要撤我的职，这……不公平。”孙强国没有去求袁雯洁，而是扭头对着钱德方哭诉道。 “袁市长……”钱德方刚想说话，袁雯洁立刻瞪了过去：“钱局长，孙强国持枪激化矛盾，差一点引起枪击事件，并且配枪还丢了，这么严重的错误，难道我一个市长没有资格停他的职？” “袁市长，这不没有造成枪击事件吗？”钱德方说道。 “哼，如果枪真响了，就不是孙强国停职了，你这个市局的局长都要停职。”袁雯洁冷冰冰的说道。 钱德方嘴角抽了一下，他很想顶回去，但话到了嘴边，又咽了回去。高志力的例子就在眼前，自己身上也不干净，没必要为了一个孙强国彻底跟袁雯洁翻脸，万一对方把火力集中在自己身上，抓自己的小辫子，到时候这个局长的位置搞不好真会丢了。 “强国，你回去写份检查，配合大光尽快把枪找回来。”钱德方说道。 “局长……”孙强国还想说什么。 钱德方挥了挥手，不想再搭理他，心里还有一丝恼怒：“既然掏枪了，就把事情闹大啊，如果当时枪响了，自己虽然会受到牵连，但袁雯洁肯定会被调走，现在可好，枪掏了，人被打了，事情还被控制住了。” 孙强国耷拉着脑袋离开了，满肚子委屈和郁闷，自从当上四平县的刑警队长之后，他就没有这么憋屈过。 临走的时候，瞥了袁雯洁和钱德方一眼，心里产生了愤怒，你们神仙打架，自己这个小人物倒霉，不行，我要找高县长给自己做主。 他是高志力的人。 离开院子，他借了一个手机，拨打高志力的电话，可惜手机里传出电脑的声音：“对不起，你拨打的电话已关机。” “关机？这……” 他转身看了一眼二层的小红楼，心里突然有一种不好的预感：“这楼里的钱不会真是高县长的吧？” ------------ 第31章 离开这里 赵权赶了过来。 李斌十分不满道：“四平县出了这么大的事，你怎么现在才过来？” “县里的工作实在抽不开身，高县长不是亲自过来了，高县长呢？”赵权道。 他可不想掺和。 赵权县委书记的位置是熬上来的，是前一任市长跟陈强斗法的产物，他资历和各方面都适合，机缘巧合坐到了这个位置。 可不是陈强提拔的，也不是陈强的人，所以根本不想掺和这种事，想让他帮忙？呵呵，不帮倒忙已经算是好人了。 李斌瞥了他一眼，道：“马上把高志力叫过来。” “是是是，我马上给高县长打电话。”赵权道，随后掏出手机拨打高志力的电话。 王子枫走到袁雯洁身边，两人眼神出现了瞬间的交流，然后走到了角落里。 “怎么样？”袁雯洁问的突兀。 “跑了。”王子枫回答的莫名其妙。 袁雯洁点了点头，眉头微微舒展开，只要高志力跑了，接下来看陈强如何颠倒黑白。 “辛苦了。”袁雯洁看着王子枫说道。 王子枫心里一暖，说实话，他又不笨，干了五年秘书，如果不是跟袁雯洁发生了关系，这次最多根本不会如此冒险，把自己的前途搭进去。 因为一旦在小楼里搜不出钱，他需要背负责任的。 没等王子枫说话，袁雯洁已经朝着李斌走去。 “李书记，根据群众举报，这栋小楼属于高志力所有，我建议立刻将高志力控制起来。”袁雯洁严肃的说道。 “袁市长，我们纪委不会冤枉一个好人，也不会放过一个坏人，仅仅凭一封举报信就要怀疑我们一名同志，这不符合程序。”李斌打着官腔道。 “按照举报信搜出了大量现金，这不是证据吗？”袁雯洁道。 “没有调查就没有发言权，万一这里的一切跟高县长无关呢？我们现在把人控制，等查清楚了，不是寒了同志的心？”李斌继续打官腔，总之他肯定不会按照袁雯洁指示办。 “李斌同志，高志力已经知道这里的情况，万一他趁机逃跑，你负得起这个责任吗？”袁雯洁严厉的盯着李斌质问道。 她在官场这么多年，也不是软柿子，听到王子枫说高志力跑了，立刻就想到了战果扩大的办法。 李斌是陈强的狗，不给他挖坑给谁挖。 李斌眉头紧锁了起来，他虽然跟袁雯洁对着干，但又不傻，在官场混，最不能说的就责任二字，于是扭头对正在打电话的赵权问道：“联系上高志力了吗？” “李书记，高县长的电话关机了。”赵权道。 袁雯洁、李斌等人到来之前，王子枫已经带着高志力去了县医院。 他们来了之后，卫大光也没有讲高志力的事情，他是老油条，能躲就躲，领导不叫，他绝对不凑上来，更不会多嘴。 孙强国倒是知道，但他一肚子委屈，只想着让人把牛二标等人抓起来，随之被袁雯洁呵斥停职，来不及说就走了。 听到赵权说联系不上，李斌有一种不好的预感，高志力这个蠢货不会真跑路吧？ 下一秒，他掏出手机，拨打了高志力的电话，果然传出电脑的声音：“对不起，你拨打的电话已关机。” 为什么说强龙不压地头蛇。 因为你不熟悉，很多消息都很闭塞。 就像现在，李斌和钱德方愣是不知道高志力去了那里。 王子枫目光闪烁，突然看到了被挡在外围的高志力的秘书，心里一阵紧张，他是看出来了，李斌和钱德方现在是什么都不知道。 卫大光没说，孙强国被停职也没来得及说就走了，他的几名手下被打得不轻，去了医院。 知情的人就剩高志力的秘书了，这孙子被打的不轻，竟然没有去医院，看样子想往领导身边凑。 下一秒，王子枫迈步走了院子，给牛二标使了一个眼色。 “牛哥，看到那个人了吗？他是高志力的秘书，一会凑到领导面前还不知道乱说什么呢，让他闭嘴。”王子枫小声对牛二标说道。 牛二标朝四周看了看，道：“卫大光的人控制着现场。” 王子枫皱了皱眉头，心里急速思考着，袁雯洁现在正给李斌挖坑，可不能让高志力这个秘书进去。 “把人控制住，别让这人凑到领导面前，我去找卫大光。”王子枫对牛二标说道。 “好！”牛二标点了点头，随后对身边几名青年低语几句，几人点了点头，然后走到了小秘书面前，将对方挤进了人群之中。 王子枫想了想，硬着头皮朝着不远处的卫大光走去。 他能看出来卫大光是一个老油条，不想掺和陈强和袁雯洁之间的争斗。 但想让他帮忙的话，估摸很难，但再难也要试试，保证袁雯洁给李斌挖坑成功，一旦成功，就能狠狠的消弱陈强的力量，同时让全市的官员知道，袁市长不是吃素的。 没有人可以让所有人满意，陈强也不能，只要袁雯洁这次显示出了力量，过后自然会有人靠拢，这样就有资本跟陈强斗了，再加上省里的支持，往后就不会如此艰难了。 “卫局。”王子枫走到卫大光面前，递了一根烟：“来一根？” 当官的基本都是烟枪。 卫大光看了王子枫一眼，他知道对方是袁市长从省里带来的秘书。 表面上露出一个笑容，道：“不了，工作。” 王子枫把烟收回去，也不尴尬，脸皮不厚根本在官场混不下去。 本来按照正常的剧本，他这个市长大秘，到了县里，县书记和县长都要给面子，更别说卫大光这种县局局长了。 可是因为袁雯洁没有打开局面，所以他这个秘书根本没有市长秘书应有的光环。 “卫局，高县长的秘书受伤了，我想派人把他带去县医院，你看……”王子枫盯着对方的眼睛说道。 卫大光先是一愣，后立刻发现了问题，受伤了送医院很正常 ，干嘛来询问自己？ 他眨了一下眼睛，没有急着说话，目光朝着周围看了一眼，很快看到了一丝异常，十几名村民把一人围在中间，那人好像在挣扎，但发不出声音，估摸被堵了嘴。 他收回目光，朝着王子枫看去。 王子枫的目光淡然：“就是让他离开这里，去医院包扎一下，毕竟受伤了嘛。” 离开二字，王子枫加重了一下，他知道卫大光肯定听懂了。 ------------ 第32章 态度强硬 卫大光真心不想掺和这种事，他是赵权的人，副局长杨贵才是高志力的人，属于陈强一系。 可是杨贵不在，王子枫找上了他，驳了面子吧，怕袁雯洁过后找小账，卖面子吧，又怕陈强一系的人打压他，左右为难。 几秒钟后，他突然小声说道：“我什么都不知道，什么也没看见。” 说完便嚷着：“谁让你们几个抽烟的。”然后转身走了。 王子枫心里说了一声谢谢，转身对牛二标摆了一下头。随后牛二标对那几名青年低语几声。 四名青年强行把高志力的秘书给拽走了。 不远处，一名县局民警看到这情况，立刻对卫大光说道：“局长，你看那是不是高志力的秘书……” “闭嘴，什么秘书，我怎么没看到。”卫大光打断了他的话。 这名民警一脸的疑惑，不过看到卫大光严肃的目光，最终什么也没说，只是心里嘀咕。 王子枫看到高志力的秘书被拽走后，转身返回了小楼。 袁雯洁看到他进来，露出询问的目光，王子枫微微一点头，下一秒，袁雯洁突然一改往日的温和，十分严肃的说道：“李斌同志，我再次重申自己的观点，必须立刻控制住高志力，如果因为你的不作为使其逃走，甚至逃到海外，我会向省里书面汇报今天的情况。” 李斌看着袁雯洁，突然有一阵心慌的感觉：“高志力真会逃跑？” 袁雯洁说完就不再理会李斌。 而李斌却开始患得患失起来，高志力的电话打不通让他十分恼火，于是便对旁边的赵权发火道：“找到高县长了吗？发生这么大的事情，我们赶过来的时候，县里的书记和县长都不在，你们就是这样工作的？” “我检讨。”赵权心里在骂娘，不过表面上立刻承认错误，随后对他的秘书道：“把卫大光叫进来。” 秘书立刻出去叫人。 王子枫站在袁雯洁身边，小声汇报着高志力的事情。稍顷，看到卫大光被叫了进来，心里便知道高志力的事情瞒不住了。 卫大光不想掺和，刚才好不容易脱身，可赵权叫他，他不能不过来，毕竟他是赵权一手提拔起来的。 “袁市长、李书记、赵书记。”卫大光道。 “卫大光，高县长去那里了？”赵权问。 卫大光看了赵权一眼，两人眼神短暂的交流，卫大光心领神会，随后开口说道：“我当时来的时候，高县长头部受伤，打了120，王秘书陪着去的医院，王秘书，怎么就你自己回来了，高县长呢？” 所有人的目光朝着王子枫看了过来。 “对了，我还派了王军跟你一块，王军呢？”卫大光再次问道。 王子枫知道瞒不下去了，也不知道高志力现在有没有逃出四平县。 “市长，李书记，我正要汇报这件事情。”王子枫开口说道：“当时我和王军同志把高县长送到了县医院，医生给高县长消毒包扎，我烟瘾犯了，就出去抽烟，等抽完烟回来的时候，高县长和王军都不见了。” “不见了？不见了是什么意思？”李斌皱着眉头说道。 “就是不见了，找不到了，问了医生和护士，他们也不知道，我还以为高县长包扎完了，又立刻返回了这里，于是马上打车回来了。”王子枫道。 他早就想好了怎么说。 李斌的眉头皱得更紧了，对卫大光吩咐道：“给那个什么军打电话。” “王军。”卫大光道。 “对，立刻给他打电话，问问什么情况。”李斌道。 “是！” 卫大光立刻走到旁边拨打了王军的电话。 二道岗村。 一辆路虎停在村头，一名妇人从车里下来，手里还提着一个旅行包。 高志力接过旅行包，里边放着他的护照、美国绿卡，十万美金，还有一些衣服。 “必须走吗？”妇人紧张的问道。 “嗯，不然的话，陈强肯定会让我永远闭嘴，我知道的事情太多了。”高志力道，同时脑海中闪现出沈兰的身影，如果不是沈兰的话，他也许不用跑路，但陈强为了沈兰，肯定会让他永远闭嘴，进了市纪委，估摸就出不来了。 跳楼自杀，这种事情在官场见得太多了。 可是他不想死。 “那我怎么办？”妇人问。 “过几天你申请去美国陪读，我们在美国会面。”高志力说道。 他们的儿子现在正在美国读大学。 “可是……真必须走吗？也许……”妇人真不想高志力离开，更不想放下官太太的身份。 以前去美国旅游可以，真要逃往美国，她是一百个不愿意。 “好了，别浪费时间了，我留下只有死路一条，陈强的狠厉，你不知道。”高志力说道，随后挣脱妇人的手，走进了山林，只要翻过这座小山，就能进入台州市。 台州有他几年前就安排好的一条逃亡通道。 远处的王军刚想追进山林，手机铃声响了起来，本来以为是王子枫的来电，看了一眼，发现是局长卫大光的电话，眉头不由的皱了起来。 他想了想，刚想接。 叮咚！ 王子枫的微信发了过来。 “不要接，关机。”一共五个字。 王军眨了眨眼睛，下一秒，没有犹豫，直接关机，然后朝着山林跑了进去。 小楼里，卫大光手机里传出：“对不起，你拨打的电话暂时无人接听。” 随后他又拨打，变成了：“对不起，你拨打的电话已关机。” “关机？王军这是搞什么？”卫大光一脸的疑惑。 “打通了吗？他们人在那里？”赵权看到卫大光眉头微皱，于是开口问道。 “赵书记，王军的手机关机了。”卫大光回答道，他并没有说第一遍的时候，王军挂断了电话。 这就是老油条，根本不想多事，能不掺和就不掺和，怎么简单怎么说。 “关机？查，立刻查王军和高志力的手机，把两人找到。”李斌直接给卫大光下了命令。 随后他看到袁雯洁幽幽的目光，心里咯噔一下，如果高志力真跑了，袁雯洁肯定会上省里告他一状，于是下一秒，他又对旁边的钱德方道：“老钱，让市局也参与找人。” “小栾，我们也行动起来，查找高志力的下落。”同时他对市纪委的工作人员说道瞎：“找到高志力之后，先控制起来。” “是，李书记。” 李斌意识到了事情的严重性，心里想着，搞不好高志力真跑了。 他的目光在王子枫身上停留了几秒钟，感觉越来越不好，同时心里大骂高志力是蠢货。 ------------ 第33章 扩大战果 清点完小楼的财物后，袁雯洁一行人去了四平县政府。 来到县政府的时候，已经是中午，于是便吃了一个便餐，下午准备开会。 吃完中午饭，袁雯洁给王子枫使了一个眼色，两人走出县政府食堂，在树荫下散步消食，主要是想单独说会话。 “你这次做的很鲁莽。”袁雯洁小声说道。 “我知道。” “那还做？”袁雯洁扭头看了王子枫一眼。 “我想帮你打开局面。”王子枫大着胆子回答道，其实不是为了袁雯洁，他根本不会做到这个地步。 “做为秘书……”袁雯洁没听懂王子枫话里的意见，刚想说话，随之被打断了。 “我做这事不是以秘书的身份。”王子枫道。 他又不傻，怎么可能主动挑出事情来承担责任。 “呃？”袁雯洁愣了一下，停住脚步，看着王子枫年轻英俊的脸，突然莫名的心动加快。 不过毕竟在官场十几年，很快恢复了常态，继续朝前走着：“万一里边没钱，你可能要承担责任，值吗？” “值！”王子枫只回答了一个字。 两人没有再说话，不过气氛却变得暧昧起来。 又走了一会，王子枫主动打破了这种气氛：“市长，高志力这件事情，肯定要成立调查组，我认为调查组里最好有您的人。” “按照惯例，这次调查由李斌书记为组长，市纪委和市公安局联合成立调查组，市纪委和市局里都没有我的人。”袁雯洁道。 “没有人可以一手遮天，也没有人可以让所有人满意。”王子枫道。 袁雯洁再次扭头朝着王子枫看去：“你让我学刘备礼贤下士三顾茅庐？” 王子枫摇了摇头：“市长您出面就没有退路了，这事我可以去帮您探探风。” “好，调查组里确实必须有我们的人，对了，那个王军什么情况？”袁雯洁想到了王军。 “王军，省警察学院研究生……”王子枫把王军的简历简单讲了一遍：“一直被高志力打压，如果高志力完蛋了，他的仕途会有转机，所以我没怎么拉拢，他便靠了过来，市长，公安系统有个信得过的人，是非常有必要的。” “嗯！”袁雯洁点了点头：“让他随时汇报高志力的事情，不要拦着对方逃往国外，高志力出境，对我们是好事。” “我明白。”王子枫点了点头。 下午，袁雯洁在四平县组织开了一个临时会议，会上她的表情十分严肃。 “必须尽快找到高志力，调查清楚他贪污受贿的脉络，找出还有没有漏网之鱼，不管中间牵扯到谁，一律从重从严处罚，对于贪污腐化从中央到省里，再到市里的陈书记，都是零容忍。”袁雯洁一脸严肃的说道。 咳咳！ 李斌咳嗽了一下，道：“袁市长，具体什么情况，我们还不清楚，那些钱到底是谁的，也没有调查出来，不能冤枉我们的同志。” “冤枉？李书记，我认为你的立场很有问题，上午的时候就阻挠对高志力的控制，现在高志力已经失朕了，你还在为他开脱，如果最后高志力真的出境了，我会向省纪委如实反映，因为你现场的阻拦，才最终导致高志力未能归案。”袁雯洁直接一顶大帽子扣在李斌头上，并且看样子准备做实这件事。 听了这话，李斌眉头皱成了一个川字。 “袁市长，话不能这么说，一切都要讲证据，再说了，我并未阻挠，只是按照程序办事。”李斌道。 “程序是发现如此一大笔钱，不应该立刻控制住嫌疑人吗？何况还是有人举报的情况下，再退一万讲，即便不控制，也要立刻掌握对方的行踪，李书记，你办到了吗？这不是重大失误吗？”袁雯洁步步紧逼，半年时间她太压抑了，抓到对方的失误，她这次绝对不放手。 “具体情况我会向陈书记汇报，你这完全是没有证据的猜测。”李斌抬出了陈强。 今天的袁雯洁他有点不认识，前边的半年时间，对方总是一副温和的样子，从来没有发过脾气，即便政令不通，也没有发过火，今天这是怎么了？彻底翻脸了吗？ 他有点顶不住 ，只好把陈强抬出来。 “没有证据的猜测？李书记，几千万的财物不是证据吗？高志力的失联不是证据吗？群众的举报不是证据吗？你的工作敏感性呢？做为一个纪委书记，这么多疑点和证据摆在面前，愣是视而不见，这是渎职。”袁雯洁反问道。 袁雯洁和李斌在会上唇枪舌剑，赵权直接装鹌鹑，一副事不关己的表情。 他是不想掺和。 卫大光不愧是他提拔的人，两人是一模一样。 钱德方时不时插一句，帮着李斌说话，但都被袁雯洁怼了回去，毕竟他比袁雯洁矮了一级，被训了几次后，也不敢说话了。 “明天这个时候，我必须见到高志力的人。”最后袁雯洁拍了桌子，这个临时会议不欢而散。 李斌和钱德方也没有心情留在四平县，他们两人想立刻回市区找陈强，今天的袁雯洁太反常了。 赵权将袁雯洁、李斌等人送走后，长长的呼了一口气，扭头看着卫大光，问：“王军还没联系上吗？” “没有，查了他最后的手机定位。”卫大光道。 “在那里？” “二道岗村。”卫大光回答道。 “二道岗村？”赵权脸上露出疑惑的表情。 “那里靠近台州。”卫大光解释道。 赵权眨了一下眼睛，说了一句：“有意思。”随后又对卫大光叮嘱道：“你别掺和。” “老书记那小楼的事情……”卫大光问。 “该怎么调查就怎么调查。”赵权道。 “查到什么程度？”卫大光问。 赵权思考了片刻：“刚才的会上，袁市长的态度，这件事情肯定不会不了了之，高志力八成是跑了，那么……你把事情彻底调查清楚，免得被牵连。” “老书记，你的意思这次陈强……” “禁言，做好自己的事。”赵权瞪了卫大光一眼，随后朝着周围看了看。 “是，老书记。” …… 王子枫和袁雯洁都坐在后排，正在商量着接下来的事情。 “市长，你要拉李斌下马？”王子枫问。 “不可以吗？高志力跑了，他不应该承担责任？”袁雯洁道，她压抑半年了，这次抓住机会必须扩大战果：“对了，王军联系上了吗？高志力现在在那里？” ------------ 第34章 宰相必起于州部 王子枫和袁雯洁回到市区已经晚上七点多，明天是一场硬仗，袁雯洁让司机小赵先回去了。 “小赵，你先回去吧。” “好的，市长。”小赵什么也没问，把车钥匙交给王子枫，然后离开了。 “市长，去哪里？”王子枫坐到了驾驶位，扭头问道。 “去个安静的地方，边吃边聊。”袁雯洁捏了一下鼻梁，露出一丝疲惫。 虽然在齐州工作了半年多，说实话，王子枫还真不太了解齐州夜生活，更不知道那里的东西好吃，环境又安静。 齐州官场上，一部分人在观望，一部分人并不看好袁雯洁， 所以根本没人巴结王子枫这位大秘，不然的话，他堂堂市长的大秘，半年时间，早就成了齐州各大会所的常客。 他想了一下，丹月湖旁边好像有个餐厅，那里比较幽静，吃完饭还可以在湖边散步。 于是直接将车子开往了丹月湖。 丹月餐厅。 “先生，我们的包厢已经满了，大厅可以吗？”服务员有点不耐烦的说道。 餐厅的生意很好，特别现在正是吃晚饭的时间。 王子枫没有预约根本拿不到包厢。 王子枫心里这个郁闷，全国所有地级市市长的大秘，就没他这么郁闷的，吃个饭都要不到一个包厢。 换成其他市长的秘书，第二天这家餐厅就要迎来消防、工商、卫生等部门的轮番检查。 现在嘛…… 王子枫紧皱着眉头，他心里很清楚，餐厅肯定会留一到二个包厢备用，特别像这种高档餐厅。 “把你们经理叫过来。”王子枫道。 “我们经理很忙。”服务员扔下这么一句话，然后就去招呼别的客人了。 “刘局，您来了，快楼上请。” “包厢？有，您什么时候来都有。” …… 王子枫看着那变脸的服务员心里这个气啊。 “算了，在大厅吃一样。”袁雯洁拽了他一下开口说道。 “市长，这太委屈你了，这家餐厅我看是不想开了。”王子枫心里有一丝暴躁。 “子枫，你是老百姓的干部，觉悟和思想不能那么狭隘，市长怎么了？市长就不能坐大厅了？”袁雯洁对王子枫批评道。 家庭的原因，她还是一个很纯洁的干部，思想并没有被腐化。 “市长，我错了。”王子枫立刻承认错误，不过心里则给那名服务员记了一笔：“奶奶个腿，狗眼看人低。” 最终王子枫和袁雯洁坐在大厅的角落里，慢慢吃着饭。 还好大厅没人吵闹，也算安静。 “王军联系上了吗？”袁雯洁边吃边问道。她十分关心高志力有没有离境，如果高志力不跑的话，陈强和李斌绝对会跟她扯皮，各种掣肘，使其调查阻碍重重。 这期间会浪费她大量的精力和时间，即便最终赢了，把高志力送进监狱，她也会身心疲惫，更何况还没有百分之百赢的把握。 但如果高志力跑了，那就会非常省事，对她也非常有利。 王子枫拿着手机，摇了摇头道：“没消息，他很警惕，应该不会再开机。” “希望别让陈强他们先找到高志力。”袁雯洁道。 能做的都做了，剩下的只能看天意。 “你今晚盯着这件事，有高志力的消息立刻向我汇报，多晚都可以。”袁雯洁道。 “是，市长。”王子枫点了点头。 “只要高志力离境，明天的会议我就会拿李斌开刀，并且还要向省里汇报。”袁雯洁微眯着眼睛，她心里已经有了计划，准备把李斌也搞下去，这个市纪委书记的位置，必须上一个自己人，这样的话，就可以尽快瓦解陈强在齐州的势力。 她对陈强已经十分不满了，以前还有一丝尊敬，毕竟是干了十几年的老书记，但自从看了李子民提供的棉纺厂贱卖国家资产的各种证据，心里便不拿陈强当同志了，这是一个蛀虫。 更何况，陈强还在推动万祥集团引进国际资本的事情。 也是一种变相的贱卖国家资产。 “必须阻止。”袁雯洁在心里暗暗想道。 “市长放心，今晚我会一直守着手机。”王子枫道。 “辛苦了。”袁雯洁抬头看了王子枫一眼，发现对方一脸的疲惫，眼圈发黑，估摸昨晚在大槐树村没有睡好。 “不辛苦。”王子枫摇了摇头。 袁雯洁道：“这次事情之后，你想不想去基层锻炼锻炼？” 去基层锻炼，基本有两种情况，一，是得罪了领导，被发配了；二，则是领导要提拔你。 秘书想要进步的第一步就是外放。 “想！”王子枫道。 他又不傻。 “以你的资历和级别，外放的话，也只能是一个副县长，县长还要过几年。”袁雯洁道。 不到三十岁的副县长还能说的过去。 官场有它自身的传统和规则，自古至今都没有变过。 宰相必起于州部，猛将必发于卒伍。 没有基层工作经验，以后根本走不到更高更重要的位置。 “副的？”王子枫眨了一下眼睛。 “怎么了？你现在的年龄一个副县长都很扎眼了。”袁雯洁解释道。 “市长，如果真的外放的话，你能不能让我去四平县当个乡里一把手。”王子枫十分认真的说道。 他看到了四平县的贫困，确实想为那里的百姓做点什么。 但如果在县里干一个副职，什么都说了不算，那就太没意思了，还不好下乡当个乡书记，还有一定的决策权。 “去四平县？”袁雯洁很惊讶，因为四平县是齐州最贫穷的县，没有之一，各种条件都十分艰苦。 “嗯，市长您天天教导我要心里装着百姓，这次去大槐树村，牛二标带我去各村的贫困户看了看，他们过得确实太苦了，我想做点什么。”王子枫真诚的说道，眼睛里闪着光。 他又不是老油条，虽然所谓的理想早就只剩下一点点，但毕竟还有。 ------------ 第35章 不眠之夜 袁雯洁认真打量着王子枫，发现对方的眼睛闪着一丝亮光，心里不由的一动。她自己就是一个还没有放弃理想的官员，没有彻底被污染，内心深处仍然有一丝为民做主的伟大理想，自然更加看重同样理想的人。 “你确定要去四平县？那可是齐州最贫困的县，即便是县里条件都很艰苦，更别说乡里了。”袁雯洁盯着王子枫的眼睛询问道。 王子枫肯定的点了点头，道：“市长，我想造福一方。” “好，这才是党的干部应该有的觉悟和思想。”袁雯洁十分欣慰道：“等这事完了，我就调你去四平县，至于是去县里还是到乡里，你再好好考虑考虑。” “谢谢市长。”王子枫真诚的感谢道。 他知道自己真正的官场之路就要开始了。 石峰，齐州统战部长，虽然权力不大，但却是常委，今天他跟朋友来丹月餐厅吃饭。 他平常很低调，53岁，现在这个职位基本到头了，不属于陈强派，不过平时常委会投票的时候，也不会跟陈强唱反调。 佛系，躺平，就是他的标签。 他刚准备上三楼，突然看到大厅角落里的袁雯洁，眉头微皱了一下：“自己花眼了？袁市长会来这里吃饭？还在大厅里？”心里暗暗疑惑。 “老石，走啊。”朋友道。 “来了。”石峰带着疑惑上了三楼。 他们的包厢在三楼，能一览丹月湖的风光，经理亲自招待的。 石峰心里一阵有疑惑，于是坐了几分钟，找了一个上厕所的理由，来到了一楼大厅，仔细朝着袁雯洁那桌看去。 “果然是袁市长，这……”石峰脑袋有点卡机，堂堂大市长坐在大厅角落里吃饭。 “石部长，你怎么来一楼了。”丹月餐厅的罗经理看到了石峰，殷勤的过来打招呼。 “罗经理，那一桌没要包厢吗？”石峰指了指袁雯洁和王子枫对罗经理询问道。 罗经理看了一眼，发现是陌生面孔，市里的大人物早就记在脑海之中。 于是随口应付了一句：“应该是没有预定吧。” “预定？”石峰看了一眼罗经理，脸上露出意味深长的表情，随后迈步朝着袁雯洁和王子枫走了过去。 “石部长……”身后传来罗经理的声音，不过石峰并不理睬。 袁雯洁和王子枫正在谈论高志力的事情，突然眼前人影一晃，双双抬头看去。 “石部长。”王子枫看到走到桌前的人是石峰，于是立刻站了起来。 石峰对他微微点头，随后对旁边的袁雯洁露出笑容：“市长真是你啊，怎么在这里吃，也不要个包厢。” “石部长啊，我跟子枫随便对付两口就行了。”袁雯洁道：“你也来吃饭？” 脸上看不出任何表情和情绪。 “跟朋友过来的，市长，要不安排个包厢？”石部长道。 他知道袁雯洁今天去了四平县，小红楼里搜出大量现金，高志力还失朕了，根据他的消息，李斌回来给陈强汇报的时候，陈强发了脾气。 上次断掉了周文之的晋升之路，这次又直接把高志力搞掉了，石峰知道，往下袁雯洁这个市长不得不重视了，不能像前半年那样，随便应付。 他是没有升的空间了，但后辈子侄，亲戚和老部下，他们还有进步的空间。 以前虽然总跟着陈强的步调走，但陈强并不给他面子，因为即便他投反对票也没用，所以他儿子、侄子和几个老部下的仕途并不顺利，几次提拔都被筛了下去。 两强相争，他这个统战部长的一票才值钱。 所以看到袁雯洁，他主动过来打招呼，放在一个月之前，袁雯洁没有表现出能力和手腕，他绝对会装看不见。 官场是现实，没人是傻子，但这也无可厚非，你自己都立不起来，别人还如何依靠？ “不用了，我们已经吃好了。”袁雯洁道。 王子枫立刻明白了袁雯洁的意思，迈走去收银台结账。 此时的罗经理有点傻眼：“市长？”再仔细一看，这不正是半年前调来齐州的袁市长吗？ 坊间传闻对方干不了一年就得被挤走，所以也没有上心，再说上半年几次官场在丹月餐厅聚会都没有看到对方，他就更不上心了。 万万没有想到，今天晚上对方在大厅里吃饭。 “这……” “市长，都是我们餐厅招待不周，我立刻给您安排三楼最好的包厢，我们这里的鱼很好吃，丹月湖里产的……” 罗经理的话还没有说完，便被王子枫打断了：“不用了。” 王子枫的声音很冷。 罗经理心里咯噔一下。 “市长，已经买单了。”王子枫对袁雯洁说道。 他看出袁雯洁不想再待在餐厅。 “嗯！”袁雯洁点了一下头，随后对石峰道：“石部长，我们就先走了。” 石峰把袁雯洁和王子枫送出餐厅，转身碰到一脑门冷汗的罗经理，看了对方一眼，没有说话，转身朝着三楼走去，心里想着：“刚才袁雯洁应该没有在意，但她那秘书的语气像是不高兴，这次袁雯洁若是赢了，以后这丹月餐厅估摸要换老板了。” “石部长，刚才市长的秘书好像很不高兴，你说……”罗经理也不傻，阎王好见，小鬼难缠，他把王子枫当成了小鬼，对方好像对他还很有意见，这以后还能有好？ 一个市长秘书，只要市长站稳了，多的是人来巴结。对方只要露出一点口风，各个部门的人每天都会来餐厅各种检查。 官场上没有笨蛋，这种卖人情的事，对方不用，有的是人争着抢着表现。 王子枫其实还真没有想那么多，本来还想着吃完饭跟袁雯洁牵着小手在湖边散散步，现在被石峰看到了，于是两人只好开车返回市政府宿舍。 “市长，你可以争取一下石峰。”王子枫边开车边说道。 “今晚的场合不对，明天过后吧。”袁雯洁道。 “高志力很关键。” “我明白。”王子枫点头：“我今晚会一直联系王军，有消息立刻给您打电话。” “嗯！”袁雯洁点了点头。 稍顷，袁雯洁住的地方到了，王子枫立刻下车，给她打开了车门。 “市长，你小心点。”手遮挡着车门上方，防止碰到。 “你也辛苦了，早点回宿舍睡觉吧。”袁雯洁道。 今晚注定是一个不眠之夜，陈强把全市的分安民警调动了起来，开始找高志力的下落。 他傍晚听到李斌的汇报之后，气得骂了脏话，近几年他的权重和官威越来越重，已经很少动气了，这次却是没有忍住。 “蠢货，混蛋，先把他老婆控制住了。”陈强道。 “是。”李斌道。 “必须找到高志力，不能让他跑了，他一跑，我们十分被动。”陈强道。 “高志力可能在台州，我已经联系了台州方面。”李斌 道。 王军手机信号最后出现的地方是二道岗村，当时在现场李斌不熟悉，回市区的路上已经让人查阅了二道岗村，并且立刻联系了台州方面配合寻找高志力。 “书记，你要不要联系一下台州市委书记，这样的话，寻找的力度才会最大。”李斌建议道。 陈强点了点头，道：“我会给台州的段书记打电话，你马上派人直接去台州。” “是，书记。”李斌应道，然后小心翼翼的说道：“书记，万一高志力真跑了怎么办？” 陈强眼睛里闪着寒光，没有说话。 …… 王子枫回去宿舍，洗了澡，躺在床上，拿着手机等着王军的联系。 王军关机后，如果有情况肯定会找其他手机联系自己，对方是警校高材生，警察的手段一清二楚，应该不会被钱德方的人追踪到，王子枫在心里暗暗想道。 他现在什么也做不了，只能相信王军。 时间一分一秒的流逝，王子枫感觉眼皮在打架，但是又不敢睡，怕错过王军的联系。 也不知道过了多久，半睡半醒之间他被一阵手机铃声吵醒。 一下子从床上坐了起来，愣了二秒钟，立刻拿起旁边的手机，一个陌生的号码：“喂，你好，我是王子枫。” “王秘书，我是王军。”手机里传出王军的声音。 听到王军的声音，王子枫瞬间变得激动和担心起来，激动是对方终于联系自己了，担心是高志力那边出现状况。 “王军，高志力怎么样？”他发现自己询问的声音有一丝颤抖。 一旦高志力被陈强找了回来，那接下来就是各种阻挠和扯皮，杀鸡儆猴的效果就将大打折扣，更别说顺带着把李斌 拿下了。 “王秘书，高志力跟丢了。”王军沮丧的说道。 “什么？跟丢了？你、你不是刑侦专业的研究生吗？”王子枫感觉血压有点高，说话都不利索了。 “王秘书，你别激动，听我说。”王军道。 王子枫没有说话，心里却暗道一声，我能不激动吗？ “高志力应该是早知道自己会有这么一天，所以这条逃跑之路提前准备好了，我跟着他进入台州之后，那边有人接应……”王军把情况简单的讲了一遍。 “你是说自己在码头才跟丢了？”王子枫问。 “对，我本来以为他会走机场，没想到车子直接离开了台州去了海天市，然后消失在海天码头。”王军说道。 呼…… 王子枫呼出胸中的浊气，绷紧的身体松弛下来，道：“你不早说，刚才吓死我了，以后说话一定要先说重点。” 高志力是在海天码头失踪的，而陈强等人现在肯定在台州寻找，等他们找到蛛丝马迹，最快也要明天，而明天的话，高志力大概率已经在公海了。 这一局百分之九十稳了。 高志力，你的狡猾太可爱了，这一刻，王子枫觉得高志力提前的准备和狡猾的路线太可爱了。 对方如果真从台州离境，很有可能被台州方面截住。 “不要急着回来，等明天再回四平县，还有过几天来市里聚一下。”王子枫道。 人家帮了大忙，自然要投桃报李，不然的话，人家凭什么如此卖命？ 每个人都有七情六欲，不可能生活在真空里。 办事没有回报，不是御下之道。 “好咧，王秘书，那我等你的电话。”王军道。 他才三十岁，可不想一直窝在四平县的法制科养老。 挂断电话，王子枫立刻拨打了袁雯洁的手机。 嘟……嘟…… 铃声响了二下，手机里便传出袁雯洁的声音：“喂，子枫。” 她一直没睡，半年时间了，省里给她的压力也很大，如果在齐州立不稳的话，真有可能被调走。 “市长，王军刚刚来电话，高志力应该是提前安排了逃亡路线，并没有在台州，只是在台州虚晃了一枪，然后去了海天市，走的海路，明天一早应该就会在公海了。”王子枫简短的汇报道。 “确定吗？”袁雯洁问道。 王子枫本来想说百分之九十，但想了想，最终改了口：“百分之百确定。” 其实这是官场大忌，任何时候都不能把话说满，特别是做为一个秘书。 王子枫把所有的担子抗在自己的肩膀上，明天好跟陈强等人战斗，明天是一场硬仗，也是一场翻身仗。 “好，很好，你也早点休息吧。”袁雯洁明显松了一口气，随之感觉睡意袭来。 “晚安市长。” “晚安！” 放下手机，王子枫想了一会得失，随之睡了过去。 王子枫和袁雯洁安然入睡，李斌这一夜却是无眠，他亲自带人去了台州，但是一直到早晨天亮，台州方面没有查到一丝关于高志力的蛛丝马迹。 二道岗村翻过山的那条国道上，根本没有监控，他们也根本不知道高志力是否开车，是否有人接应，所以一点头绪都没有。 ------------ 第36章 露出獠牙 早晨，王子枫站在市政府大楼门前。五分钟后，袁雯洁踩着半跟高跟鞋，黑色直筒裤走了过来，他立刻迎了上去。 “市长，这是今天的安排。”王子枫道。 他刚刚从秘书长手里拿到的工作安排。 市委和市政府是两套班子，市委秘书长和市政府秘书长都是大管家的角色，只不过市委秘书长基本都是常委。 齐州政府秘书长楚长河，兼任政府办公室主任，王子枫这些秘书都归他管理，只不过王子枫有点特殊。 毕竟是袁雯洁身边的大秘，平时楚长河也没有为难过他。 刚来的时候，王子枫一直在观察楚长河，对方一直很温和，脾气很好的样子，他是上一任市长使用的人，有人说上任市长离开后，他投奔了陈强，真假不知。 袁雯洁自己还没有站稳，所以市政府这个大管家也就没有动。 不过这半年时间，楚长河还是不错。 咯噔、咯噔…… 袁雯洁踩着高跟鞋朝着自己办公室走去，王子枫紧随其后。 “除了上午的例会，其他工作都帮我推了。”袁雯洁道。 “好的，市长。”王子枫点头应道。 进入市长办公室，王子枫立刻给袁雯洁倒了一杯茶，同时小声说道：“李斌在台州还没回来。” “嗯！”袁雯洁点了点头，越发显得从容：“立刻起草一份高志力事件的汇报书，开完会我要去省城。” “好的。” 咚咚！ 两人正在聊着高志力的事情，外边响起敲门声。 “进来！”袁雯洁道。 吱呀！ 门开了，楚长河走了进来。 “市长，您的配车已经使用超过五年，历程也超过了30万公里，正准备为您更换，您有什么需……”楚长河没有啰嗦，开口说道。 不过他的话还没有说完，便被袁雯洁打断了：“暂时不用换了。” 楚长河愣了一下，随后马上应道：“好的！”随后退出了办公室。 袁雯洁看着他的背影，突然扭头对王子枫说道：“你有没有兴趣给我当两年管家？” “市长，如果你开口的话，我肯定义不容辞。”王子枫道。 他现在还挂了一个市政府办公室副主任的头衔，级别提到了副处。 楚长河是秘书长兼任办公室主任，正处。 本来这个职位应该是市长的心腹，袁雯洁的市长专车半年前就已经超过规定了，当时楚长河没问是否换车，现在这个时候问，就有点玄妙了。 官场上的人都是精英，没人是傻子，估摸高志力的事情此时已经传遍了齐州官场。 袁雯洁盯着王子枫的眼睛看了一会，说实话，她真不想放王子枫离开，两人在齐州这半年时间，相互支撑，彼此帮助。 但她心里同时也明白，如果继续留王子枫在身边就是耽误对方了，一旦超过三十岁后才下基层，那就步步落后了，未来的成就有限。 “今天的会议改成了常委会，我已经跟陈书记沟通过了，开会期间你把汇报材料写好。”袁雯洁看了一眼手表，开口对王子枫说道。 平常的市政府例会，王子枫做为市长秘书是可以旁听参加的。 常委会，则只有书记、市长和各个部长常委参加，这是市里最高规格的会议。 “好的，市长。” 稍顷，王子枫离开袁雯洁的办公室，回到了自己的办公室，打开电脑开始写汇报材料。 他没想到袁雯洁把例外提高到了常委会的层次，这是要跟陈强硬碰硬，刺刀见红。 “常委会都是陈强的人，肯定占不到便宜，更不可能扩大战果，根本拿不下李斌，可为什么还要开呢？”王子枫有点想不通。 会议室里，石峰等人已经到了，只剩下陈强和袁雯洁没来。 这是规则，书记和市长最后到。 虽然没有明文规定，但你敢比书记和市长来的晚，基本就会穿小鞋。 袁雯洁走进了会议室，石峰等人的目光都看向她，目光带着一丝疑惑，不过一闪而逝。 谁也没想到，今天早晨突然通知开常委会。 “这个女人疯了。” “开常委会？这是自取其辱。” “以为自己拿下一个高志力，就敢在常委上跟陈书记掰手腕了，做梦。” …… 大部人都在心里吐槽，他们都是陈强一系的人。 只有石峰这个边缘人，没有在心里腹诽，只不过他也不知道袁雯洁想要干什么？ 袁雯洁坐下一分钟后，陈强迈步走进了会议室，其表情严肃，官威很足。 “开会！”坐到主位后，陈强先喝了一口茶，然后淡淡的说道：“袁市长，你大清早提议召开常委会，不知道有什么重大事件？” 袁雯洁扭头看了陈强一眼，又看了看对面空着的位置，那是李斌的位置，他应该还在台州。 “陈书记，李斌书记呢？为什么没来参加会议？”袁雯洁没有直接回答，而是询问起李斌的下落。 陈强嘴角微微抽动了一下，心里暗恨，他不相信袁雯洁不知道李斌去了哪里。 “既然袁市长问李书记去了哪里？正好我有个事情向大家通报一下。”陈强道。 “大家应该都知道昨天四平县的一栋小红楼里找出了大量的现金和金条，这件事情我已经责成市县两级纪委和两级公安局成立了调查组，全面调查，若是有人敢贪污腐败，绝不姑息。” 陈强一脸清正廉洁的说道。 “李斌书记是调查组的组长，正在忙这件事情。” 袁雯洁心里暗道一声老狐狸，避重就轻想蒙混过关，门都没有。 咳咳…… 她清了清嗓子，道：“昨天我就在现场，向同志们汇报一下昨天的事情。” 陈强眉头紧皱了起来。 袁雯洁并不看陈强的脸色，先是拿出一封早就准备好的举报信道：“昨天早晨，我收到一封举报信，举报四平县县长高志力贪污腐化，圈养情妇，生活糜烂，本来并不当真，可是没有想到，收到这信不到三个小时，四平县巴图镇的一栋小红楼便被贫困户给围了起来，说高志力贪污了他们的扶贫款藏在这栋小红楼里。” 说到这里她停顿了一下，然后继续说道：“本来谁也不相信，但万万没有想到，从小红楼里搜出了现金就有一千多万，金条整整一箱子。” “同志们，四平县是全国贫困县，一个县长竟然有这么多钱？这是什么？这是犯罪，这是对党纪国法的蔑视，对几十万四平县百姓的吸血。” 袁雯洁越说越激动。 “袁市长，我打断一下，这些钱还并不能确定是高志力同志的。”陈强强行打断了袁雯洁的话。 “陈书记，高志力高县长呢？当小楼被搜出大量现金的时候，他以上医院之名，一去不复返，失联了，这还不能说明问题吗？”袁雯洁反问道。 “我们共产党人要讲证据。”陈强目光露出一丝寒意道。 “大量现金和金条不是证据吗？高志力的失联不是证据吗？难道非要高志力亲口承认才算证据？”袁雯洁硬顶道。 “袁市长，现在市县两级已经成立了调查组，在事情调查清楚之前，我希望你能冷静。”陈强道。 “我冷静不了，做为一个党多年培养的干部，看到一个全国贫困县出了这么大的贪污事件，冷静不了，我的陈书记，四平县有的老百姓还在为过冬的煤炭发愁呢，高志力他在干嘛？他在吸百姓的血。”袁雯洁是一点面子不给陈强，并且还站在思想的制高点。 陈强眉头皱成了一个川字，多少年了，没人敢在会上顶撞他了。 看到陈强如此被动，组强部长冯天祥开口说道：“袁市长，别激动，党的原则是不冤枉一个好人，也不放过一个坏人，在组织没有结论之前，我们还是应该相信我们的同志。” “我当然相信我们的同志，但高志力失联了，请问还应该慢慢调查，等有结果之后，再按照正常程序执行吗？除了正常程序之外，我们纪委还有紧急程序，在高志力失朕之后，就需要立刻启动紧急程序，冯部长，你说对吗？”袁雯洁反怼了回去。 “呃……这……”冯天祥不说话了，他不能说不对，这是立场问题。 也不能说对，这不等于帮着袁雯洁打击陈强书记嘛，所以只能闭上嘴。 袁雯洁看了冯天祥一眼，然后收回目光，朝着陈强看去：“陈书记，我认为李斌书记为调查组的组长不合适。” “怎么不合适？”陈强反问道，问出这话之后，他就后悔了，刚才他太被动，脑袋反应有点慢，这话顺嘴就问了出来。 “高志力失朕之后，我强烈建议李斌书记立刻对高志力执行紧急程序，先控制起来，但是李斌书记却各种拖延，最终导致高志力彻底失朕，对于这件事情，李斌书记有不可推卸的责任。”袁雯洁火力全开。 “还有对于李斌书记的事情，我下午会直接去省里，向省纪委汇报。” 陈强的脸变得十分阴沉。 他本来以为袁雯洁最多只杀高志力这只鸡，万万没有想到，对方还想搞掉他的左膀右臂李斌。 吸……呼…… 陈强深吸了一口气，让自己镇定下来，目光朝着政法委书记游华看去。 游华是他一手提拔的。 “对于高志力县长失朕的事情，我说两句。”游华出声道：“袁市长，你一直说高志力县长畏罪潜逃……” “游书记，打断一下，我没说高志力畏罪潜逃，我只是说他失朕，并且现场本来可以控制住他，但是李斌书记处处阻挠，最终失控。”袁雯洁打断了对方的话。 想断章取义，没门。 “好，那袁市长有没有想过另一种可能，高志力县长的失朕会不会是有人想让他失朕？”游华意味深长的说道，嘴角还露出一丝嘲讽。 哼，失朕有很多种情况，死亡也是一种情况，他要把水搅浑。 “游书记说的好。”袁雯洁突然大声说道。 “呃？”游华愣了一下，有点搞不懂袁雯洁什么意思了？ “我也一直在考虑这种情况，是不是有人不想让高志力归案，甚至想让他永远闭嘴，这样的话，李斌书记现场的反常就能得到解释。”袁雯洁再次把事情拽到了李斌身上，然后扭头盯着陈强说：“陈书记，李斌不适合当调查组长，刚才游华书记的分析很对，对于这个观点，我也会向省纪委汇报。” “不是，袁市长，我的意思是……” “游华书记不愧是老公安，一下子看到了事情的本质。”袁雯洁不让游华说话，直接扣了一顶高帽。 “我……”游华心里在骂娘。 “行了，袁市长把大家叫过来召开常委会就是为了分析高志力失朕？这是调查组的事情，不要浪费大家时间。”陈强道。 他必须抢回主动权。 “陈书记，我想形成常委决议，就此事向省委省政府汇报。”袁雯洁说道：“不管是高志力逃亡国外，还是像游华书记所说，有人想要灭口，都是大事，必须立刻向省里汇报。” “高志力逃往国外，是我们齐州的耻辱，如果有人把高志力灭口了，那么齐州的问题就更大了，敢对一个现任县长下手……”袁雯洁道。 陈强有点发愣，怎么就成了逃往国外？成来被人灭口了？ “袁市长，这件事情在没有结论之前，我认为还是市内自己解决。”陈强道。 “陈书记，高志力县长的事情这不是一件小事，如果不能在会上形成决议的话，那么我会代表自己向省里汇报。”袁雯洁彻底撕破了脸。 不撕破脸不行了，半年时间，她天天跟陈强斗法，软刀子根本打不过，只能来硬的，刺刀见红，要么生，要么死，反正如果再不出手，她在齐州就待不下去了。 上次去省里见老领导，老领导已经对她有点意见了。 “袁市长，我们是一个集体，个人必须服从集体决议。”陈强开始拿集体压袁雯洁，只要表决，袁雯洁根本没有赢得机会。 “做为一名党员，我有权力和义务向上级汇报情况。”袁雯洁根本不吃对方那一套。 “一个不团结的集体是没有战斗力的，袁市长，做为一名市长，你不能团结同志，带领同志们为齐州经济建设增砖添瓦，这是不合格的。”陈强也露出了獠牙。 ------------ 第37章 去省里 陈强用团结和大局也没有压住袁雯洁，散会之后，他在办公室里发了火。 一个电话打给了在台州的李斌。 嘟……嘟…… “喂，陈书记。” “找到高志力了吗？”陈强压着怒火问道。 “没有。”李斌不由的放低了声音，电话里传来的气息让他感觉头皮发麻。 “还没有找到？你知不知道袁雯洁已经给你扣上了渎职的帽子，还说你跟高志力有关，甚至影射你杀人灭口。”陈强道。 “她胡说八道，我当时完全是按照规定执行，不可能没有任何确凿的证据就怀疑自己的同志吧？”李斌解释道。 他的心提了起来。 “姓袁的彻底翻脸了，已经整理了你的资料去省里了。”陈强道。 “书记，您是了解我的，我冤枉啊，不能姓袁的说什么就是什么吧？毕竟您才是齐州的当家人。”李斌急忙说道。 “我已经全力阻止了，连团结的话都讲了，可是这一次姓袁的油盐不进，说即便不是市里形成的统一意见，也要以个人名义向省里反映。”陈强道。 “她是条疯狗，乱咬人。”李斌忍不住骂道。 其实他当时的处理也不算错，当然也不算完全正确，毕竟如此巨大的现金被搜出来，即便不马上把人控制住，也要安排人监视，以防对方逃跑。 “让安排一下手头的事情，立刻去省里一趟，不能让省领导只听姓袁的一面之词。”陈强道。 “好的，书记，我马上去省城。”李斌道。 挂断电话，他没有啰嗦，让小刘留在台州继续查找高志力的行踪，自己坐上车，朝着省城疾驰而去。 坐在车上，心里不停骂着袁雯洁是一个疯婆娘。 此时的袁雯洁也正坐在前往省城的车上，小赵开车，王子枫坐在副驾驶的位置，她独自坐在后排，正在闭目养神。 刚才的会议，她精神高度集中，几乎就是以一敌多，此时松弛下来，感觉十分疲惫。 阿嚏！ 她连续打了两个喷嚏。 “市长，不舒服吗？”王子枫立刻回头关心道。 “没事。”袁雯洁揉了揉鼻子道。 “昨晚没睡好吧，您眯一会，到了省城我叫你。”王子枫道。 “嗯！” 袁雯洁确实感觉疲惫，闭上眼睛迷迷糊糊睡着了。 等她醒来的时候，车子已经停在了省政府门口。 “子枫，你跟小赵去吃个饭，休息一下，不用等我。” “好的，市长。”王子枫点头应道。 袁雯洁拿着公文包迈步走进了省政府，她先去了一趟卫生间，洗了洗脸，补了一下妆，让自己看起来精神一点。 并没有直接去省纪委，而是向领导李源潮做了汇报。 …… 王子枫和小赵在旁边吃了中午饭，没过多久收到了袁雯洁的微信，让他们自由活动，下午四点钟来接她就行了。 小赵没地方去，便在旁边的小卖部门口跟个中年妇女聊天。 王子枫想了想，直接打车去了东华大学。半路上给冯明燕发了一条微信，等他到的时候，对方已经在校门口等着了。 “王秘书。”冯明燕迎了上来。 “我来省城出差，顺便看看你，最近怎么样？有没有人找你麻烦？”王子枫问。 郑波被调到了万祥集团，周文之的市长梦也彻底没戏了，所以他还真怕冯明燕出点什么事。 在官场时间越久，听到的事情越多。 一个贫苦女大学生，周文之和郑波真想让她消失的话，也不是什么难事，甚至有机会做到万无一失。 “没有，一切都好。”冯明燕道。 “走走。”王子枫迈步走进了校园，冯明燕立刻跟了上去。 走在校园里，让王子枫的身心都放松了下来，他有时候想想，当年毕业的时候，如果回乡里当个小学老师是不是会更加舒心和轻松。 不过他并不后悔进入体制，人生就几十年，官场才是男人最精彩的竞技场。 冯明燕落后王子枫半个身位，看得出来，她有点紧张。 “让你调查黄威，查得怎么样了？”王子枫走了一会，开口对冯明燕询问道。 “黄教授已经不再骚扰我了，现在跟一名叫张怡的大二女生关系密切。”冯明燕道。 “狗改不了吃屎。”王子枫眉头微皱了起来。 “那张怡的资料搞到了吗？有空去她的家乡实际调查一下。”王子枫道。 “搞到了，这个周末我就去一趟。”冯明燕立刻说道。 她没有问为什么？也没有任何犹豫。 王子枫扭头看了她一眼，说：“很好，想在体制内有发展，首先就要学会执行和闭嘴，不要当个好奇宝宝，同时也要学会独自思考。” “是。”冯明燕乖巧的应道。 她在王子枫面前很乖巧，同时很紧张，因为她很聪明。 她家里祖上一直务农，根本没有体制内的人。她很清楚自己即便进入体制内，想往上走，必须有贵人相助，不然的话，退休的时候能混个科长待遇就不错了。 而她唯一认识的贵人就是王子枫，所认在对方面会显得很紧张，越是在乎越会紧张。 生怕自己表现不好，给王子枫留下坏印象。 “说说，我为什么让你调查张怡？”王子枫想考一下冯明燕，如果对方真是有灵气，不介意把她培养成自己人，毕竟他和袁雯洁在齐州的根基太浅了，身边无可用之人。 再说他如果真被外放到四平县，也想带个自己人过去。 “王秘书，您应该是怕有人给黄教授下套，张怡背后有人。”冯明燕道。 王子枫看了她一眼，随后点了点头：“你很好，尽快把张怡的背景调查清楚，如果真是个坑的话，立刻通知我。” “是！” “还有，找个信得过的人接近张怡。”王子枫眼睛微眯了起来，露出一丝寒光。 他心里有一个可怕的计划，如果黄威再屡教不改给袁雯洁惹麻烦的话，他不介意实施这个计划。 “好的。”冯明燕眼睛里露出一丝疑惑，不过并没有询问，而是点头应道。 在校园待了半个小时，王子枫贪婪的呼吸着校园无忧无虑的空气。 真不想离开啊，要不再读个研究生？ 心里冒出这么个念头，随后立刻抛出了脑外，自嘲的笑了笑，在校园的时候，恨不得立刻工作，真工作了，又是那么的怀念校园生活。 铃铃…… 他的手机铃声响了起来，看了一眼，苏琴的来电。 “咦？”王子枫愣了一下，随后立刻按下了接听键。 他跟苏琴本来是两个世界的人，对方是苏部长的独女，上学的时候，机缘巧合救了对方一命，然后两人就成了好朋友。 “喂，苏琴。” “王子枫，你来省城也不打电话给我。”电话里传出苏琴生气的声音。 “咦？你在我身边安排了奸细吗？我的行踪了如指掌啊。”王子枫道。 同时挥了挥手，让冯明燕去忙自己的事情。 “知道就好，来省城待几天？晚上请我吃大餐，昨天的事情怎么样了？你可欠我一个大人情。”苏琴滔滔不绝：“对了，那视频我给我爸看了，他批评我了。” “嗯？”王子枫愣了一下，苏部长批评了苏琴，难道是因为自己将她牵扯了进来，还是自己利用苏琴让对方生气了。 其实也不算利用，只是想留条后路，万一高志力没跑，陈强等人愣是把黑洗成白，官司打到省里，有苏部长背书，再加上袁雯洁的老领导李副省长，还有省里对陈强的一言堂早就不满，三管齐下，也许可以扭转乾坤。 “对不起。”王子枫想了想开口说道，毕竟如果对方不是苏部长的女儿，自己也不会让她过去，说到底，还是自己的小心思作祟：“这次的事情，救命之恩抵消了。” “就这样？”苏琴问。 “我还欠你一个大人情。”王子枫说。 “这还差不多，晚上请我吃大餐，东城刚刚开了一家法国餐厅。”苏琴道。 “苏琴，晚上可能要返回齐州，你知道，一切以袁市长的安排为准。”王子枫道。 对于苏琴，他并没有任何想法，知道自己配不上对方，两人的家世天差地远，苏部长不会同意，所以即便苏琴有时候对他流露出一丝异样的情感，他也会很装傻，糊弄过去。 苏琴也很聪明，一直没有戳破，两人维持着好朋友的关系，一直到现在。 苏琴的教养很好，想的很通透，所以从来没让王子枫尴尬过，更没有表露什么。 甚至有时候王子枫也搞不清楚，对方到底对自己有没有意思？如果说没有意思的话，可是每次有什么事情，苏琴都会放下手头的事情，义不容辞的帮忙。 若说有的话，苏琴又从来没有表露过，两人已经认识七年了。 “好吧，袁市长什么时候把你外放啊，不会要等到三十岁以后吧？”苏琴突然问起这个问题。 “如果一切顺利的话，年后吧。”王子枫道，他对苏琴没什么好隐瞒。 “咦？袁市长对你不错嘛，过了年，你29，不到三十岁的基层干部，大有前途。” “一切都还太早了，这次袁市长已经跟陈强彻底翻脸了，如果打不赢，估摸我也只能跟着袁市长灰溜溜回省城了。”王子枫道。 “回省城好啊，我们可以经常见面了。”苏琴没心没肺的说道。 “如果我灰溜溜被人家赶回省城，就天天到你家蹭饭。”王子枫道。 “好呀，只要你不怕苏部长，尽管来。”苏琴道。 “还是算了。”去了一次，我都有阴影了。 咯咯…… 听到王子枫这样说，苏琴咯咯的笑了起来。 那还是大学刚毕业的时候，苏琴带王子枫回家吃饭，苏琴妈妈把他家里祖上三代都问个遍，苏部长则详细询问了他工作的事情，甚至还问他是否考虑过入赘。 当时王子枫窘迫的不行。 “喂，你还不结婚？”王子枫突然问道。 苏琴的笑戛然而止，电话里出现了片刻的沉默，气氛瞬间变得压抑。 “要你管。” 嘟……嘟…… 苏琴挂断了电话。 王子枫摇了摇头，有一丝苦涩，说实话，苏琴这种级别的美女，他不动心是假的，但自从几年前去过她家一次之后，跟她母亲和苏部长谈过之后，他就知道两个人不合适。 结婚并不是两个人之间的事情，牵扯到方方面面。 所以自从那次之后，王子枫就强迫自己彻底断了不该 有的念想，把苏琴当成最好的朋友，过命交情的那种。 两人确实是过命的交情。 苏琴在他面前也一直嘻嘻哈哈，也没听过谈朋友。 两人的关系总之很奇怪。 呼…… 王子枫放好手机，呼了一口气，把跟苏琴的事情抛出脑外，这辈子能认识苏琴这样一位好朋友，已经是三生有幸了，再贪其他就是不知足了。 本来还想去找以前的同事聊聊，看了一眼时间，最终没去，而是打车返回了省政府大门前。 小赵跟旁边小卖店的中年妇女聊得不错，王子枫要了瓶汽水坐在旁边慢慢的喝着。 脑海中想着接下来的事情。 财政局必须握在袁雯洁手里，可是袁雯洁身边没有可靠的人，再说沈兰也不是那么容易搞下去。 一直传言，沈兰跟陈强有一腿，真假不知。 如果是真的，把沈兰搞下去，陈强估摸会发疯，到时候袁市长不知道能不能顶得住？ 这种内耗不能继续下去，必须立刻达成一个平衡，袁雯洁是带着任务下到齐州的，下半年万祥集团是否引入外资必须有个结果，各方面都不能拖了。 陈强一直在推动，袁雯洁的任务是阻止这种国有资产的流失。 天色渐渐暗了下来，袁雯洁一直没有给他打电话。 他和小赵在旁边吃了晚饭，等到快九点了，才接到袁雯洁的电话。 “子枫，我在省家属院这边，你开车过来吧。”袁雯洁道。 说话好像有点酒意。 “好的。”王子枫立刻应道。 心里有点奇怪，市长喝酒了？ “小赵，市长让我开车去接他，还有工作要忙，今晚应该不会回齐州了，你找个地方自己先休息吧。”王子枫道。 “好的。”小赵没多问，这是一个好司机的基本素质。 ------------ 第38章 电话不断 “市长，你怎么喝酒了？”王子枫立刻开口说道，声音故意提高了几个分贝。 给女市长当秘书本来就会传闲话，如果被有心人拍到，即便不引起风波，也让人郁闷。 王子枫一边说一边将袁雯洁扶到了车后排，然后急忙坐进驾驶室，驶离了省政府家属院大门。 呼…… 离开之后，提起的心才放下，刚才袁雯洁倒在怀里，他心跳都加快了。 通过后视镜看了一眼车后排的袁雯洁，对方趴在座位上，应该是睡着了。 “怎么喝这么多？”王子枫有点奇怪，跟了袁雯洁这么多年，这是第一次喝这么多酒。 “奇怪！”他心里暗道一声。 稍顷，车子快到袁雯洁家的时候，后排突然传来对方迷迷糊糊的声音：“这是去哪里？” “市长，你喝醉了，我送你回家。”王子枫说道。 “我不回家，不想见黄威，想到床上他跟别的女人躺过，我就恶心。”袁雯洁道。 “呃……好！”王子枫应道。 袁雯洁本来就是省城人，上大学的时候闹独立，父母给她在大学城旁边买了一套公寓，毕业工作一直到结婚，她一直住在自己的公寓里。 王子枫在过几次，知道公演的地址。 很快车子停在了公寓楼下。 “市长，到了。”王子枫道。 “扶我上去，头有点晕。”袁雯洁说道。 “市长，今天有什么喜事，喝那么多酒？”王子枫一边扶着袁雯洁下车，一边开口询问道。 “陪老领导喝了几杯，咱这步棋走对了，省里对陈强的一言堂早就有意见了，特别是叶书记。”袁雯洁道。 在老领导李援朝那里，她得到了一个准确的消息，半年的压抑瞬间消失了一大半。 “省里的老大对陈强有意见？”王子枫瞪大了眼睛：“不是说叶老大对陈强很看好吗？对他的能力十分赞赏吗？” “哼，看好？看好就不会调我过去了，前边半年时间我太谨慎了，这次不是你破釜沉舟，我也不会如此坚决，说起来还要谢谢你。”袁雯洁朝着王子枫的眼睛看去。 她的脸颊因为喝酒变得通红，媚眼如丝。 因为电梯里有监控，王子枫不敢跟袁雯洁对视，于是立刻移开了目光，心动再次不由自主的加速。 叮！ 电梯门开了。 王子枫扶着袁雯洁走出电梯，走到门前，输入密码，扶着她走进了一室一厅的公寓。 早晨七点，王子枫迷迷糊糊被手机闹钟吵醒了。 下一秒，袁雯洁立刻闭上了眼睛，脸一瞬间变得通红。 “赶紧起床，上午还要去一趟省政府，下午还要赶回齐州。”袁雯起身。 一个小时后，王子枫和袁雯洁两人坐在大学城的小吃街吃早饭。 “为什么还要去省政府？”王子枫边吃边问，有点奇怪，昨天一天还没有汇报完毕吗？ “昨天李斌也来了省政府，找了纪委的牛副书记，本来各自汇报各自的，没想到叶书记过问了，今天算是正面对峙。”袁雯洁解释道。 “正面对峙？” “嗯！”袁雯洁点了点头。 “确定叶老大真想收拾陈强？”王子枫小声问道。 “老领导讲的，不会有错。”袁雯洁对老领导李援朝很信任，她是对方一手带出来的。 铃铃铃…… 王子枫的手机铃声响了起来，看了一眼，竟然是王军的来电，他有点奇怪，随后按下了接听键：“喂，王军。” “王秘书，高志力应该到美国了。”王军道。 “你怎么知道？”王子枫问，有点疑惑，高志力好不容易跑出去，怎么可能立刻让人发现他在哪里？ “前天晚上，高志力的媳妇被控制了，一直看押在四平县公安局，刚刚她的手机来了一个电话，电话的来源是美国。”王军解释道，至于他为什么知道这条消息，没有多说。 “好，我知道了，这条消息很及时。”王子枫道，随后又问了几句，便挂断了电话。 本来想马上向袁雯洁汇报，而此时袁雯洁也在通电话，并且对他做了一个禁声的手势。 “好的，好的，老领导我马上过去。”袁雯洁道。 “老领导再见。” 她等对方挂断电话，才把手机放下。 “市长……” “高志力刚刚在美国申请了政治庇护。” 王子枫还没有说话，袁雯洁便先开口说道。 “啊？” “上面电话打到了省里，叶老大发火了，老领导让我马上过去汇报，高志力真是给力啊，都不知道他是不是故意的。”袁雯洁一脸的笑容。 “我去结账。”王子枫立刻起身结账，一刻钟之后，车子停在了省政府大门前。 “你和小赵在附近等着，今天别乱跑。”袁雯洁下车道。 “好的，市长。” 齐州！ 陈强也同时知道了高志力的事情，他第一次在办公室里砸了东西，随后一屁股坐在椅子上，表情有点发呆。 他怎么也想不通，高志力为什么要申请政治避难？他这么一申请，国内不是立刻就知道了？ 美国恨不得宣传的全世界都知道，驻美大使馆几乎同时知道了消息，立刻反馈回了国内。 刚才他接到了省里叶书记的电话，电话里叶书记的声音很冰冷，让他立刻去省委。 愣了几秒钟，他立刻叫来秘书，安排车去省城。 十分钟后，陈强坐在车上，脸阴沉似冰，整个车内的气氛十分的压抑紧张，搞得司机和秘书战战兢兢。 “高志力为什么要这样？”陈强想不通，一个小小的县长本来根本就没放在眼里，即便袁雯洁说在四平县的小红楼里搜查出大量的现金和金条，他都没有在意。 一个小县长牺牲就牺牲掉，没什么大不了。 如果这个小县敢乱说话，就让他“自杀”，他知道李斌有许多办法可以办到。 可是万万没有想到，这个小县长跑了。 他想着跑了就跑了吧，慢慢跟袁雯洁扯皮，即便最后把所有罪状扣在高志力身上，他又不损失什么，更何况对方还跑了，自己还可以做点文章，说袁雯洁故意打压，随便怀疑自己的同志云云。 可是今天早晨的电话，彻底让他懵圈了。 高志力逃到美国没有低调的生活，而是申请了政治避难。 “混蛋，他到底想干什么？”陈强很想骂人，更想打人，几十年官场历练的涵养和官威，在这一刻破防了。 刚才电话里，叶书记发了火，看样子李斌是保不住了，他可能也会受到牵连。 “该死的。” “难道自己真老了？这几年在齐州顺风顺水，一言九鼎，没人敢反驳，是不是搞得自己政治敏感性都退化了？” 陈强开始陷入了自我怀疑。 …… 陈强的专车离开市委，整个齐州官场开始议论起来，各个微信群消息不断，特别是一些不想升官的老油条，更是什么话都敢说。 “听说了吗？高志力昨天从日本飞到了美国，今天申请了政治避难。” “真的吗？” “真的，已经传到了国内。” “不可能吧？他没必要申请政治避难啊。” “千真万确，我同学在省里工作，刚刚发消息过来，现在省里也炸了。” “我一个同学在外交部，刚刚我问了一下，还真有这事。” “高志力他想干嘛？”有人问。 “干嘛？这还看不出来吗？肯定是在国内的时候，有人想让高志力……，那个，都懂吧？到美国，他反手背刺呗。”这是一名老油条的发言。 “背刺？背刺谁？”这肯定是一名萌新的发言。 “现在谁最急，背刺的就是谁。” “袁市长这次应该稳了，搞不好咱们齐州要改朝换代了。”又一名老油条。 “都没事干了是吧？”这是一名小领导的发言。 微信上的讨论并没有减弱，有些胸中有丘壑但不得志的人，被陈强一系打压的人，此时内心有了一些别样的想法。 “必须行动了。” 这是他们共同的心声。 …… 王子枫和小赵在昨天那个小卖部里买了点东西，然后坐在里边蹭空调，小赵跟小卖部的中年妇女都快聊成朋友了。 王子枫并不说话，他在思考接下来的事情，精力有限，并不想浪费在无聊的聊天上。 其实他有时候也会羡慕小赵，不用想不用殚精竭虑，只要开好车就行了。 可是他不行，想在官场里走下去，就必须走一步看三步。 “接下来如果一切顺利的话，回齐州就应该解决万祥集团的事情了，希望能在年前解决，这样的话……” 他正思考着呢，铃铃……一个电话打了进来。 看了一眼，陌生号码。 铃铃…… 铃声倔强的响着，最终他按下了接听键：“喂，你好？” “王秘书，我是市发改委的副主任刘诃。” “哦，刘副主任你好。”王子枫一脸的懵逼，他都不知道见没见过对方，一点印象都没有，也不知道对方打电话给他干嘛？ “王秘书……” 刘诃讲了一大堆，想请自己吃饭，又想请自己帮忙出个主意，最后王子枫算是听懂了，他在向袁雯洁靠拢。 铃铃…… 刚挂了电话，王子枫的手机马上又响了起来。 “喂，你好，我是王子枫。” “王副主任，您好。”这人真接叫了一声王副主任，还用了您：“我是四平县的副县长许家志……” 这次王子枫很快就听明白了对方的意思，想要上位，不是陈强一系的人，被高志力一直打压，高志力的罪恶罄竹难书云云。 总之一句，想投靠袁市长，然后坐上四平县县长的位置。 王子枫含糊其辞，没拒绝，更没有答应，他在接到第一个电话的时候，就想到了对策。 袁市长现在确实需要人，但并不代表是个人就能投靠。 铃铃…… 刚挂了，手机又响了。 “喂，王副主任，我是教育局的……” 铃铃…… “王秘书，我是财务局的……” ------------ 第39章 有准备的人 王子枫在短暂的懵圈后，立刻想明白了其中的原因，看来高志力在美国寻求政治庇护的事情已经传开了。 “都是聪明人啊！”他感慨了一句。 …… 刘文君，一个非常文雅的名字，但本人却是一个嘻嘻哈哈的胖子，跟文雅一毛钱关系都没有。 副处级，大上一任市长本来要提拔他当齐州市发改委的主任，可惜这半步没有迈上来，同时又得罪了陈强一系的官员，本来是规划处的处长，直接被调到了调研室成了副职，养老的职位。 一晃就是多年。 今年他四十岁，基本已经要认命了，开启了养老模式。 调研室，一个政策研究部门，根本出不了成绩，再说了，即便有成绩，也是部门老大的政绩，跟他这种被打压的副职一毛钱关系都没有。 中午，他正在食堂吃饭呢，老婆的电话打了过来。 “喂，媳妇！” “文君，听说了吗？陈书记被省里的老大批评了，还被叫到了省里，那个四平县的高志力在美国寻求政治庇护……” 他老婆叫马念薇，市一中教师，当年也是教育系统一枝花，看刘文君有前途才跟了他，万万没有想到，李文君中年遭遇坎坷，仕途从此一蹶不振。 女人都有虚荣心，她本来在学校是一只骄傲的小孔雀，校领导都要给几分面子，毕竟改革开放后，发改委这个部分有举足轻重的作用和权力。 刘文君仕途不振之后，马念薇就经常听到同事们的酸话，这也怪她以前太高调了。 在外边受了气，于是就回家找刘文君的麻烦，本来非常恩爱的夫妻两人，最近几年经常吵架，有时候搞得刘文君都不想回家。 “听说了，怎么了？”刘文君边吃饭边问道。 “怎么了？你是不是在调研室待了几年，一点政治敏感性都没有了？”马念薇恨铁不成钢的说道：“齐州的天要变了。” “变了吗？外边晴空万里啊。”刘文君打岔道。 “你……”马念薇气得不行：“你马上跟袁市长的秘书联系。” “我在调研室干的挺好，省心省事，按时正常上下班。”刘文君道。 心气提不起来。 “你……人家都说了，这次即便陈强不倒，省政府这边也将还给袁市长，你们发改委就在市长的管辖之内，立刻打电话，不然咱们就分居。”马念薇放了大招，她受够了同事的阴阳怪气，特别是有一人的丈夫调入教育局后，动不动就开口讽刺她。 “打电话有用吗？估摸现在袁市长秘书的电话都被打爆了。”刘文君慢悠悠的说道。 他脸上没有一丝急躁，慢条斯理的吃饭，讲话。 “先打电话，等袁市长的秘书回来，就请他吃饭，然后让他递个话，看看袁市长有没有空听你汇报工作。”马念薇道。 “这都是老套路，我猜现在想请王秘书吃饭的人能排到市政府大门口。”刘文君道。 “这也不行，那也不行，你说要怎么办？”马念薇生气道，她有一种皇帝不急太监急的感觉，而她自己就是那个太监。 “老婆，我在……” “刘文君，这是你最后一次机会，再过几年，就彻底没机会了，你有这个能力，九十年代央财硕士，当年齐州的发展你是出过大力的，每次喝醉了就拉着我的手谈齐州的发展规划，现在怎么了？有机会抓不住吗？你如果没有能力，我就不鼓动你了。” “刘文君，这次你不去跑，就别回来吃饭睡觉了。” “老婆，不要这样。”刘文君仍然不为所动。 “刘文君，是不是要我舍了这张脸帮你去找王秘书？” “你找也没用。”刘文君道，表情仍然很平和。 “没用，我就陪睡。”马念薇已经被气糊涂了，说出了虎狼之词。 咳咳…… 面色沉稳的刘文君，听了这话，差一点被呛死。 “马念薇，你疯了。”他终于急了。 “去不去？” “我去，我去还不行。”刘文君认输了，主要因为他老婆太漂亮，即便快四十岁了，他也认为比二十岁的年轻小姑娘漂亮。 “必须成功不能失败。”马念薇下了死命令，随后挂断了电话。 刘文君放下手机，眼前的饭也不香了，自己的仕途断了，家庭不能也垮掉，于是下一秒，他起身朝着外边走去。 …… 省城。 省政府大门口。 本来袁雯洁说上午跟李斌一块向叶书记汇报，中午吃个饭，下午就返回齐州。 可是11点钟的时候，陈强赶了过来，于是下午便接着开会。 中午的时候，王子枫接到了袁雯洁的电话。 “喂，市长，完事了吗？” “陈强过来了，下午接着开会，你和小赵不用在外边等了。”袁雯洁道。 “市长，一切顺利？”袁雯洁隐晦的问道。 他不知道钱德方会不会监听自己的手机，一般是不敢，但不排除对方丧心病狂。 “嗯，天时地利人和。”袁雯洁道。 “太好了。”王子枫真心高兴。 他和袁雯洁一荣具荣，一损具损。 稍顷，放下手机，他跟小赵说了一声，两人起身去不远处的小饭馆吃饭。 吃完饭，虽然袁雯洁说下午他们可以自由活动，但两人都没有乱走，仍然在省政府旁边的小卖部蹭空调。 大约三点多钟，一个胖子走了进来。 “老板娘来包烟。” 下一秒，胖子看到了坐在里边讲电话的王子枫，眼睛一亮。 下午，王子枫的电话仍然很多，都想给袁雯洁汇报工作。他嘴里应付几句，随后挂断电话，刚放下手机，一个胖子突然跑了过来，然后双手握着他的手：“王副主任，真是缘分啊，在这里遇到了您！” 他挂着办公室副主任的职。 王子枫有点懵，他并不认识眼前的胖子。 “你是……” “忘自我介绍了，齐州发改委调查室的刘文君。”刘文君自我介绍道。 他中午跟老婆通完话，请了假直接开车到了省城，十分钟之前，给王子枫打过电话，被王子枫冷淡的应付了一句，随后挂断了电话。 他厚着脸皮询问了在省政府工作的老同学，打听到袁市长身边并没有跟着秘书，于是便在省政府大门口转悠，烟抽完了，想买包烟，然后就遇到了王子枫。 王子枫不认识他，但刘文君见过几次王子枫。 “你好。”王子枫看着刘文君，心里想着这是偶遇呢？还是虽人特意来找他？ 直接来省城堵他？不可能吧？这么疯狂？ “您好，您好，王副主任，能在省里遇到您，真是缘分啊。”刘文君在决定找王子枫的那一刻，脸就不打算要了。 干任何事情，脸皮要厚，底线要守。 看着矛盾，实则一切尽在其中。 脸皮不厚，你敲不开门，底线不守，你退不了身。 王子枫应了一声，心里想着对方接下来怎么表演。 “王副主任，您有没有时间，我想向你汇报一下工作。”刘文君道。 王子枫想了很多可能，但听了对方的话，还是有点傻眼，汇报工作？向他汇报工作？对方的脸是彻底不要了。 他一个小秘书有什么资格听别人汇报工作。 “刘文君？” “对对，叫我文君就行了，王副主任有什么吩咐？”刘文君道。 姿态太低了。 王子枫看着眼前的胖子，有点头疼。 “你来省城应该有事情吧，我只是一个小秘书，没必要向我汇报工作。”王子枫拒绝道：“你去忙吧。” “事情都忙完了，王副主任，我以前是发改委的副主任，齐州高铁站的选址，扩大城区的规模，去县设区等举措我都参与过，这几年待在调研室，也做了很多研究，想谈谈国有企业改革的事情，特别是咱们齐州万祥集团引入外资是否有必要？”刘文君道。 王子枫本来是不想再跟刘文君讲话的，但听到他的简历，特别是对方要谈万祥集团是否引入外资的事情，于是到了嘴边赶人的话又硬咽了回去。 这次回去，他就要帮着袁雯洁处理万祥集团的事情了。 虽然审计局李子民一直在调查，举报信也很多，但审计到现在，还没有找出破绽和漏洞。 仅仅抓着棉纺厂地块的事情，根本不够。一个地产公司，万祥集团到了最后一步，可以断臂求生。 刘文君非常聪明，政治敏感性也很高，袁雯洁半年前调到齐州，他就猜到了跟万祥集团有关，只不过半年时间，袁雯洁还没有站住脚，他觉得对方完了，根本不是陈强的对手，即便有省领导的支持也没用。 可是万万没有想到，最近几天峰回路转，先是断了周文之的晋级之路，然后又杀鸡儆猴搞掉了高志力，现在可好，把李斌和陈强都牵扯了进去。 高志力这记助攻简直是神来之笔，他都怀疑高志力是不是袁雯洁安排的棋子？ “你说说。”王子枫道。 他学的不是经济专业。 刚才他拿着手机不经意看了一下内部资料，刘文君竟然是九八年央财经济学研究生。 “王副主任，我认为，万祥集团完全没有必要引入外资，从全国各大国有企业的改制来看，引入外资都带来了大量的国有资产流失。” “这是大的方面，具体到万祥集团，主业是重型工程机械，最主要的两点，柴油发动机鲁省已经突破，另一点就是万祥的看家本事，液压技术，我做过调查，液压这方面，万祥有一千多项专利，不能说完全摆脱了国外的控制，但其性能已经可以达到百分之九十……” 刘文君侃侃而谈，并且言之有物，有理有据，一看就做过详细的调查。 其实这份调查研究他半年前就准备好了，可惜袁雯洁不给力，于是便一直没有拿出来。 “一旦外资进入万祥，那么万祥的液压研究将彻底被抹掉，全部使用国外的元件，这不仅仅是万祥的损失，齐州的损失，也是全国重型机械液压方面研究的损失，说大一点，万祥的研究被打掉的话，那么全国液压元件就将继续被国外控制。”刘文君道。 “我们将继续干最多的活，而绝大部分利润被国外资本拿去，甚至将来有一天，国外断供，全国的重型机械行业都会受到重创。” “说句不好听的话，引入国外资本就是卖国，就是阻挠民族复兴。” 刘文君将话题上升到了民族复兴的高度。 听完之后，王子枫心里也暗暗竖大拇指，这篇汇报太精彩了，有理有据，逻辑严禁，有高度。 “整理成文件，给我一份。”王子枫尽量压制内心的激动，眼前这是一个人才啊。 别看胖，别看脸皮厚，但人家肚子里真有东西。 “我带来了。”刘文君立刻从包里拿出一份文件双手递到了王子枫面前，一脸讨好表情。 王子枫接过看了一会，道：“我会交给市长，你留个电话。” “谢谢王副主任，都四点多了，我请您吃饭。”刘文君再次双手抓着王子枫的手感谢道。 他是一点都不感觉肉麻。 “吃饭就算了，一会市长应该就出来了。”王子枫淡淡的说道。 “那好，您忙。”刘文君没有再磨叽，留了电话，然后离开了。 看着他的背影，王子枫有点感慨，果然机会是留给有准备的人。 一天的电话之中，也有两个人谈过万祥集团改革的事情，但都说不到点子上，只有刘文君，不但找到了省里，还早早就做好了调查研究，形成了文件。 不但有能力，姿态放得还低。 只不过脸皮是不是太厚了？ 他随之想到自己几天前去求牛二标的时候，好像脸皮不比刘文君薄。 稍顷，他自嘲的笑了笑，低头仔细看起了手中的资料。 “雯洁有了这份资料，将是一大助力，只不过工人工资的问题，还是要解决，也是一个麻烦，不行的话就丢给刘文君？” 王子枫暗暗想道，能者多劳吗？ 将这人调到市财政局，级别够了，再升半级，给沈兰去添添堵？ 算了，让雯洁自己考虑吧，自己做好秘书的本份就行了。 ------------ 第40章 奶茶女孩 下午四点多，王子枫接到了袁雯洁的电话，立刻叫着小赵将车开到了省政府大门口。 他急步下车，给袁雯洁打开车门，轻轻的挡着车框，以免碰到头。 上车后，袁雯洁问：“有吃的吗？” “市长，前边有家小饭馆，菜品不错。”王子枫道。 “不浪费时间，直接返回齐州。”袁雯洁道。 “那我下去给您买点面包和水。”王子枫立刻下车，去旁边的小卖部买了面包、火腿肠和矿泉水。 车子很快驶离了省城，上了高速。 “市长，怎么样？”王子枫看袁雯洁吃完了面包，又喝了半瓶矿泉水，然后忍不住问道。 “李斌调离齐州，陈强被叶书记狠狠的批评，要求写书面检讨，还点了有人反映他一言堂的问题。”袁雯洁简单的说道，随后捏了捏鼻子，有点疲惫。 王子枫还想再问，看到对方疲惫的神情，最终没有张口，刘文君关于万祥集团改制的文件也没有递过去。 高速上，车子行驶很平稳，袁雯洁很快睡着了，发出轻轻的呼吸声。 王子枫没有跟小赵聊天，闭着眼睛在想事情。 “陈强很可能不干净。”他脑海中闪现出这样的想法。 高志力跑得太果断了，小红楼的事情如果他没跑的话，肯定要扯皮很久，加上陈强的支持和掣肘，最后的结果还真不好讲。 可是当时高志力就那么果断的跑了，并且逃跑的路线一看就是准备了很久。 他为什么要跑？ 为什么到了美国马上申请政治庇护？ 他这样做简直就是帮袁雯洁的忙。 太怪异了。 俗话说，事出反常必有妖。 “他为什么要跑？跑就跑吧，到了美国低调的生活，也许还能过几年自由的日子，可是直接申请政治庇护，不是等着被红色通缉吗？” “高志力到底想干什么？”王子枫想得有点头疼。 秒顷，他睁开了眼睛，看了一眼车后边仍然睡觉的袁雯洁，随后朝着开车的小赵看去：“小赵，你说高志力为什么要跑？他这么跑了不是帮我们忙了吗？他应该没有这么蠢吧？” “王秘书，高志力逃跑肯定是因为留下来更加危险。”小赵根本没有思考张口说道。 “更加危险？”王子枫一脸疑惑。 “对呀，前段时间其他省不是有一名副市长在纪委跳楼了。”小赵道。 下一秒，王子枫有一种醍醐灌顶的感觉，自己想得太复杂了，也许真像小赵所说，留下来高志力很可能会莫名其妙的死掉。 在齐州，谁能让他莫名其妙的死掉，答案呼之欲出。 “对上了，一切都对上了，陈强绝对有什么大把柄握在高志力手里。”王子枫心里暗暗想道。 “会是什么呢？棉纺厂地块低价转让肯定存在贪污受贿，难道陈强也拿了？” “不对啊，高志力一个小县长，也掺和不了棉纺厂地块的事情啊。” 王子枫想了一路，都没有什么头绪，高志力和陈强两人唯一有交集的地方就是财政局的沈兰局长。 为了一个女人杀高志力？ 不可能。 看来要花点时间调查一下，可是自己没时间啊。 他每天都要围着袁雯洁转。 晚上八点，车子停在了齐州政府大院门前。 “市长，到了。” “嗯？到了？我睡了多久？”袁雯洁睁开眼睛，脸有一点发红，因为嘴角带着一丝口水。 “三个小时。”王子枫回答道。 “你们回去休息吧。”袁雯洁下了车。 王子枫急忙去开车门，同时将刘文君的关于万祥集团的调研资料递了过去：“市长，这是市发改委调研局刘文君关于万祥集团引进外资的得失对比，非常的详细。” 袁雯洁接了过去，没有看，而是目光盯着王子枫。 “下午，我的手机被打爆了，在省政府大门口等您的时候，碰到了刘文君，他对万祥集团有很深的调查，我就把文件收下了。”王子枫立刻解释道。 “子枫，陪我走几步。”袁雯洁想了想，开口道。 “好的，市长。” 小赵开车走了，王子枫陪着袁雯洁在家属大院里走着。 “子枫，接下来你可能会面对各种糖衣炮弹，金钱美女，你能想到的、想不到的都会碰到。”袁雯洁道。 她毕竟跟着李援朝一步一步走上来的，什么都见过了，而王子枫在省政府给她当了五年秘书，来齐州大半年。 省政府，她是清水衙门，没什么人巴结王子枫，再说他当时也仅仅是一个刚毕业的大学生，没什么值得巴结的。 来齐州大半年，她自己都站不稳脚，更何况王子枫，都传言两人会被挤出齐州，所以也没有人巴结他们。 现在不同了，搞掉了高志力，调走了李斌，还让陈强受了批评，还要写检查。 官场上的人都是人精，立刻闻风而动，接下来就是对王子枫的考验。 “市长，我有心理准备，这个刘文君……” “先不说他，我给你讲个故事吧。”袁雯洁道。 “好的，市长。” “有一个县长，他不喜欢钱，也不喜欢女人，一些想找他办事的送钱送女人都无功而返，并且还被他给举报抓了起来。” “好官。”王子枫道。 “开始确实是好官，但是最后他却走到了人民的对立面。”袁雯洁沉重的说道。 “怎么会？”王子枫有点想不通，金钱和美女都腐蚀不了，怎么还会被拉下水？ “他儿子被美国大学全额奖学金录取，后来才知道，完全是某个公司提供的资金，并且在美国期间，他儿子各种高消费，都是这个公司提供资金，其老婆去美国看望儿子的吃穿住行也是这家公司出钱。”袁雯洁道。 “太狠了，江湖上混都祸不及妻儿，这公司过线了。”王子枫道。 “这家公司当然最后破产了，老板被抓，但这名县长也完蛋了，所以子枫，往后一定要小心再小心。”袁雯洁意味深长的说道。 “我记住了，市长。” “嗯，回去休息吧，你也累了吧。”袁雯洁道。 王子枫低头朝着家属院大门口走去。 正低着头走呢，快走出大门口的时候，突然跟人撞了一下。 哎呀！ 一个女子软糯的声音在耳边响起，接着一杯奶茶正好撕在他的裤子上。 “对不起，对不起。”女孩软糯的声音再次响起，并且立刻拿出纸巾给他擦裤子上的奶茶。 下一秒，王子枫朝后退了一步，这才看清楚眼前的女孩。 高马尾，白色T恤，牛仔短裙，白色板鞋，脸上的皮肤十分白皙，几乎毛孔都看不见。 容貌非常漂亮，沉鱼落雁也就这样了。 并且……王子枫看到对方愣了一下，因为女孩的长相跟袁雯洁有五、六分的相似，只是更加的年轻和清纯。 “这……难道是袁雯洁家的亲戚？”王子枫在心里暗暗想道。 “对不起，对不起。”女孩再次道歉。 王子枫这才回过神来，道：“没事，你住这里？” “不，我来这里找朋友玩。”女孩道：“给你藏了裤子，我赔你，加微信我转给你钱。” “不用了，回去洗洗就好了，再见。”王子枫道。 “实在不好意思。”女孩再次道歉。 “没事。”王子枫几次想开口询问对方是不是袁雯洁的亲戚，最终没有开口，随后转身离开了。 “眉眼很像，不会真是雯洁亲戚家的小孩吧？”王子枫心里暗暗猜测，掏出手机想问问，但想到袁雯洁今天肯定很累，最终把疑问憋在心里，明天有时间再问。 第二天王子枫像往常一样提前十分钟来到市政府，先给市长刷杯子泡茶，然后走到大门口等待袁雯洁的到来。 “王副主任早啊。” “你早！” “王副主任，听说您是东华大学毕业的，我也是。” “王副主任，您……” …… 以前打招呼最多说一个早，点头之交，今天却变样了，没有一人叫王子枫为王秘书，都是叫王副主任，并且脸上带着笑，那笑容吧又不让你反感。 在官场上，跟演员差不多，笑容有时候都是对着镜子练的。 好听的话谁都喜欢听，一早晨王子枫被拍得晕乎乎。 袁雯洁来了，他急忙迎了上去。 “市长，这是今天的会议的议题，通过高志力的事情加强信仰的培养。”王子枫道。 袁雯洁点了一下头，在走廊里并没有多说什么，进入办公室之后，看了王子枫一眼，道：“王副主任，被人恭维是不是很享受？” “市长，你就别笑我了，我就是狗肉上不了席，被人说几句好话，就有点晕乎乎。”王子枫尴尬的说道。 ------------ 第41章 白热化 袁雯洁没有再说这个话题，而是把刘文君的那份调研材料拿了出来。 “这事你做的很好，资料写得有理有据，还有高度，一看就是经过调查研究，你让这人下午过来当面汇报。”袁雯洁道。 昨晚她躺在床上看了这份材料，越看越吃惊，因为里边的观点她都没有想那么深，只是觉得不能让国有资产流失，而刘文君指出，一旦液压研究断送掉，那么全国重工都将被国外资本卡脖子。 在液压元器件这方面，万祥集团走在全国前列，有很多专利，性能不比国外差。 “好的，市长。”王子枫道。 咚咚…… 王子枫刚想跟袁雯洁问问昨晚是否有家里亲戚的小孩找她？外边传来敲门声。 “进来！”袁雯洁道。 楚长河走了进来，将一辆奥迪车的钥匙放在办公桌上，然后一脸歉意的说道：“袁市长，我工作不仔细，犯了错误，请你批评。” “楚主任，你这是……”袁雯洁淡淡的问道。 其实她看到奥迪车钥匙的时候，心里就明白怎么回事了。 半年前，她刚上任的时候，看到专车是一辆过了年限的旧车，想了想自己刚来，也就没说什么。 现在突然让她换新车，即便是符合规定，但也不是最佳时机。 “市长，您的专车已经超过年限了，按照规定必须换新车，我工作不到位，我检讨。”楚长河道。 袁雯洁摆了摆手，道：“不用了，齐州经济全省倒数，能节约还是要节约，那辆旧车小赵找专业公司检查过，再开两年没问题。” “这……” “就这样吧，你既然自己承认错误，就写一份检查吧。”楚长河还想说什么，但是被袁雯洁打断了，同时袁雯洁端起了茶杯。 “市长，您忙。”楚长河转身离开。 袁雯洁看着楚长河的背影，心里想着看来要尽快换市政府的大管家了，如果这个管家跟自己离心离德，指不定什么时候使绊子。 王子枫也在看着楚长河的背影，他也反应了过来，袁雯洁刚刚赢得了一个小胜利，如果立刻换一辆新车，肯定不合适。 让其他人怎么看？特别是让省里领导怎么看？ 若是再有人往上打小报告，指不定引出什么麻烦。 “市长，要不我帮你当几年管家。”王子枫收回目光，扭头对袁雯洁说道。 袁雯洁看着他，很想点头，在齐州，她完全相信的人只有王子枫一人，当市政府的管家最合适，同时也能让王子枫三十岁踏入正处级别。 看起来这条仕途很完美，也更加舒服顺利，但其实有弊端。 因为宰相必起于州部，这是一条潜规则。 全国几乎所有市的市长和书记都有基层工作经验，并且书记基本是基层政绩突出之人。 更别说再往上走了，省里一、二把手都是基层工作经验丰富之人。 当然像组织，纪委，宣传等等的负责人，倒是不用有基层工作经验，但这些人永远是配角。 “算了，不能耽误你的前途，让你当个副县长都不想当，宁愿当个乡书记，万一以后因为没有基层工作经验而坐不上主位，你再埋怨我这个老领导。”袁雯洁笑着说道。 “不会，我发誓。”王子枫道。 “行了，透个风出去，我让楚长河写检查。”袁雯洁摆了摆手道。 “明白！”王子枫点了点头。 官场雪中送炭很少，落井下石很多。 一个正处级市政府办公室主任的位置，盯着的人很多，谁不想进步？ 只要袁雯洁让楚长河写检查的风透出去，聪明人都知道什么意思。 稍顷，袁雯洁带着王子枫朝着会议室走去，今天要巩固成果。 这次是扩大会议，王子枫坐在角落里旁听。各个部门的一把手都到齐了。 陈强仍然是最后一个到会议室，他今天的状态很差，有明显的黑眼圈，阴沉着脸。 他坐下没有说话，会议室出现了片刻的寂静。 袁雯洁眉头微皱，道：“陈书记，人已经到齐了，可以开会了。” 咳咳！ 陈强咳嗽了一声：“这次会议袁市长你来主持吧。” “这……好吧。”袁雯洁点了点头，并没有推辞。 陈强看了袁雯洁一眼，目光里有一丝寒光，不过一闪而逝，恢复了沉稳的表情。 “同志们，你们可能都已经听说了，高志力已经叛逃到了美国，我为什么用叛逃这个词？因为他竟然向美国政府寻求政治庇护，这就是叛国，背叛了祖国，背叛了人民，背叛了齐州六百万父老。” 袁雯洁上来就定了基调。 “这个问题是严肃的，为什么一个县长会做出这种事情？同志们，我们要好好深思，好好总结？是不是我们齐州市的官场风气出现了问题？” “袁市长。”陈强一听袁雯洁越说越往大里说，立刻开口打断道：“我们大部分同志还是好的，这只是高志力的个人行为。” “陈书记，省里让我们召开这次会议，是为了找出问题，解决问题，而不是掩耳盗铃，自欺欺人。”袁雯洁毫不客气的说道，并且还提了一句省里。 “我当然相信大部分同志都是好的，但是为什么会出现高志力这种蛀虫呢？他为什么要跑？为什么还要寻求庇护？他在害怕什么？他的后台又是谁？他跟谁接触最亲密？这些不都应该调查清楚吗？”袁雯洁连珠炮的反问道。 “问题总会查清楚，在没有查清楚之前……” 陈强的话还没有说完，便被袁雯洁打断了：“陈书记，当时李斌书记也是这样说的，在没有查清楚之前，不能随便怀疑同志，对，我承认这没有错，但我们是不是不能太死板，什么都按照规定好的条条框框来，那要我们干嘛？机器人会干的更好？再说了，不是还有突发情况的规定吗？” 袁雯洁是一点面子都不给陈强。 陈强的脸更黑了。 “陈书记，开这个会议就是要惊醒同志们，以高志力的事情引以为戒，而不是大事化小，小事化无，像没有发生一样，你好我好大家好，如果这样的话，我真的认为齐州的官场风气很有问题，而这个主要根源就是陈书记你。” 袁雯洁又是一记猛招。 她这话一出，在坐的所有人都是一阵头皮发麻，目光在陈强和袁雯洁之间悄悄扫视。 这是将相不合彻底公开化了，矛盾白热化了。 角落里的王子枫也是心头一跳，他也没有想到袁雯洁会直接将矛盾白热化，直接攻击陈强。 “这……这是要一战写乾坤？万一输了呢？不能温和一点？”王子枫心里想了很多。 本来他认为这次赢了，可以步步蚕食，万万没有想到，袁雯洁剑走偏锋，直接将矛盾白热化。 这种情况也不是没有过，基本上上级会插手，要么两人都调走，要么调走一人，总之一个不团结的班子是没有战斗力的，光内耗去了。 下一秒，王子枫突然想通了，袁雯洁这一招妙啊。 因为省里派袁雯洁过来，就是陈强的问题很大，把齐州市搞成了一言堂，这是上级领导不能容忍的，谁给你的胆子当土皇帝？还是不是党员？ 这次袁雯洁站在有理的一方，将跟陈强的矛盾白热化，如果省里将袁雯洁调走，那不是变相支持陈强变成土皇帝？ 所以被调走的只能是……答案不言而喻。 “只是太冒险了，万一上级领导认为袁雯洁也搞不好团结，也把她调走呢？”王子枫随后又担心起来。 伤敌一千自损八百的话可就太亏了。 王子枫还想去四平县当个乡书记呢。 不过现在想什么都晚了，袁雯洁已经将矛盾放在了台面上，只等着上面裁决吧。 这个会议整整开了三个小时，从早上九点半开到十一点半，散会都朝着食堂走去。 三三两两小声议论着，官场没人是傻子，都是人精，袁雯洁后来讲的什么，他们早忘了，都在议论，省里到底会怎么选择。 是只调走一人，还是两人全部调走？ 若是两人全部调走，他们之中谁最有机会上位？若是只调走一人，调走的会是谁？ 王子枫打了两份饭，本来想跟袁雯洁一块吃，不过一名副市长，三名局长凑到了袁雯洁身边，边吃饭边汇报工作，他只好坐在了旁边的位置。 王子枫刚坐下，市政府办公室副主任肖建端着菜走了过来，他分管综合三科，还管着秘书四科和五科，一直虎视眈眈着楚长河的位置，也是这个位置最强有力的竞争者。 “王副主任，怎么菜这么少，是不是后厨抖勺抖得太厉害，我立刻把人换了。”肖建道，他还分管着政府后勤科，政府食堂还真在管辖范围。 “不是，我打的少。”王子枫立刻说道。 政府食堂根本就没有抖勺一说，谁会在这里得罪人。 肖建趁机坐下，开始各种闲聊，王子枫知道对方的目地，只是随口应着。 还没等肖建开口询问楚长河的事情，胡欧端着菜也坐了过来，他是也是办公室副主任，分管综合一科和秘书二科，也是这个位置有力的竞争者。 市政府办公室副主任加上王子枫一共五个人，王子枫只是兼职，分管了不重要技术科和督办科，这两个科平时也没什么事，更不会来麻烦他。 剩下的四个副主任都分管着几个秘书科和几个综合科。 其中肖建资历最老，胡欧次之。 “聊什么呢，老肖不是我说你，食堂的菜越来越不好吃了，看看，给王副主任只打了这么点菜。”胡欧道。 肖建瞥了胡欧一眼，然后笑眯眯的说道：“老胡，中央一直强调节俭，你天天大鱼大肉还嫌弃。” 两人都是笑面虎，表面上说着笑话，实则都藏着刀子。 王子枫有点烦，吃了两口起身道：“我吃饱了，你们慢慢吃。”吃完转身离开。 肖建，胡欧，虽然资历是够了，但人都有点阴，刚来的时候可没少对他阴阳怪气，现在呢，虽然叫他一声王副主任，但姿态还是放得很高，求人就要有求人的样子，像刘文君那样，彻底放低姿态，然后表忠心，这样才对。 刚才还在他面前玩虚的，当他是傻子呢。 “即便袁雯洁真要提拔他们两个中的一个，我也要给搞黄了，两个笑面虎，老阴批。”王子枫在心里暗暗想道。 人都有喜好，谁也不是圣人。 回到自己办公室，王子枫掏出手机拨打了刘文君的电话。 嘟……嘟…… 铃声只响了两个，手机里便传出刘文君的声音：“喂，王副主任。” 刘文君把王子枫的电话单独调了一个手机铃声，所以听到这个铃声之后，他迅速拿起手机按下了接听键。 昨晚听说他去了省城找到了王子枫，并且对方收下了一份调研资料，还专门加了微信和电话，老婆在床上主动跟他温存了好久。 几年来的不和谐，一扫而光。 早晨起来之后，他还感觉两腿发软，感慨一声，男人果然不能一日无权。 自从他被发配到调研室之后，夫妻生活就没有和谐过。 “刘副处长。” “叫我小刘就行。”刘文君彻底不要脸了。 咳咳！ 王子枫被呛了一下，他不到三十，刘文君都四十岁了，叫小刘？他还没有如此不要脸。 “市长让你下午三点过来汇报工作。”王子枫道。 “好好，我一定准时到，谢谢王副主任。”刘文君一副狗腿子的声音：“晚上我能不能请您吃个饭，没别的意思，就是感谢，真心的感谢。” 如果不是看到那份调研资料，又查了对方的资历，王子枫实在不敢想如此狗腿子的人，能有那么宽广的视野和能力。 “吃饭就不发了，市长是惜才的人。”王子枫点了一句。 “谢谢。” “就这样，再见。” “王副主任，再见。”刘文君道。 听到手机里传出嘟嘟的声音，确实王子枫挂了电话，刘文君才放下手机，狗腿子的模样消失，变成了波澜不惊的样子。 “老刘，刚才给谁打电话呢？那个王副主任？看你一脸谄媚的模样，这是巴结上谁了？” 一名同事问道，带着一丝嘲讽。 刘文君看了对方一眼，没有说话，急匆匆吃了几口饭，起身离开了。 “呸，还以为自己能翻身呢，这辈子跟老子一样在调研室里养老吧。” ------------ 第42章 猪队友 刘文君提前半个小时给王子枫打了一个电话。 “王副主任，我在您办公室外边，秘书处的人说您跟着市长出去了。”刘文君的姿态放得很低。 他的目的很明确，重新走上重要的领导岗位，不要提前过退休生活，毕竟他离退休还有二十年。 所以对于骨气、脸皮什么的并不在乎，只在乎结果和目的是否能达成，再说了，这是千载难逢的机会，过了这个村就没有这个店了，他看得很清楚。 “我跟着市长马上回去了，你等一会。”王子枫道。 他此时正跟袁雯洁坐在车上，刚从万祥集团回来。 上午开会跟陈强硬顶，下午去了一趟万祥集团，虽然是走马观花，但这一次，明显感觉到了刘为国的紧张。 “好的，王副主任。”刘文君道：“您忙。” 放下手机手，王子枫对坐在后排的袁雯洁道：“市长，刘文君到了。” “嗯！”袁雯洁点了点头，并没有说刘文君的事情，而是开口道：“明天会讨论四平县县长的人选问题，你有什么想法？” “市长，在省里没有明确表态之前，我认为四平县的县长可以暂时让赵权兼任。”王子枫道。 从最近的事情可以看出，赵权不是陈强的人。 当年齐州的老书记还是培养了一批人，袁雯洁可以吸收一部分为自己所用。 陈强不是老书记培养提拔的，他当市长的时候愣是把老书记给搞得提前一年退休，然后就是其长达十年土皇帝时期。 说起来陈强还是非常有政治手腕。 这次失利，一是太久的养尊处优，没人敢忤逆他的话，变得骄傲自大，十年大权独握是可以改变一个人的思想的；二就是王子枫这招太突然了，没有任何征兆，直接让牛二标等人突袭了小红楼；三则是来自省委的不满和压力，四就是高志力的逃跑以及到美国之后的神来之笔。 袁雯洁点了点头，并没有说什么。 领导永远不会轻易表态，只会询问下属的意见。 这是一种谨慎，也是一种为官之道。 小赵仿佛一个开车的机器人，王子枫跟袁雯洁说话的时候，他一点表情都没有，这是他能给市长开车的司机之道。 不听，不知，不说。 车子很快驶进了市政府。 在走廊里碰到了刘文君，对方立刻一脸激动的叫了一声：“市长。” “王副主任。” 袁雯洁微微点头。 王子枫则应了一声，随后提前一步帮着袁雯洁打开了办公室的门。 袁雯洁迈步走进了办公室，王子枫则开始刷茶杯泡杯，刘文君站在门口，有点拘谨，并没有走进来，因为市长没有发话。 王子枫和袁雯洁各忙各的，愣是冷落了刘文群五分钟。 “发改委调研室刘文君副处长？”五分钟后，袁雯洁才淡淡开口说道。 “对，市长，您叫我小刘就行了。”刘文君躬着腰说道。 “进来吧，坐。”袁雯洁道。 刘文君这才走进办公室，真的是半边屁股坐在椅子上。 规规矩矩，甚至有点战战兢兢，也不知道是不是装出来的，四十岁的官员，又经历过斗争，说实话不可能如此拘谨。 王子枫立刻给刘文君泡了一杯茶，放在他面前。 “谢谢，王副主任。”刘文君立刻站了起来。 “刘处，您跟市长慢谈。”王子枫道，随后离开了市长办公室，并且关上了门。 在外人面前，他规规矩矩，做好一个市长大秘的角色。 王子枫刚回到自己办公室，刘樱便跑了过来，一脸甜美笑容的说道：“王哥，我也是袁市长的人吧？” 王子枫头也没抬，道：“你是我的人。” “好呀。”刘樱玩笑道。 不过到底有几分玩笑，几分认真，只有她自己清楚。 “别闹，有事说事，没事去好好工作。”王子枫道。 他并不想跟刘樱产生同事外的关系，虽然心里有点猜测，若是自己让对方暖床，刘樱可能真会主动爬上自己的床。 因为现在谁都看出来了，这次袁雯洁八成是胜利者，王子枫要飞黄腾达了，若是三十岁能迈上正处级别，未来前途不可限量。 最主要一点，王子枫现在还没有女朋友。 放在古代，早被世家大族抢进家门当女婿了。 “有事。”刘樱看到卖萌不管用，于是正色说道。 “说。”王子枫看了她一眼。 “那个升副科的名额，我想要。”刘樱没有拐弯抹角，跟王子枫打了半年交道，她多多少少也摸到了对方的脾气。 王子枫没有急着说话，查了一个文件，下半年果然有一个升副科的机会。 市政府办公室准备设立市长电话和信箱，准备提拔副科级科员一人，专门负责市长电话和信箱日常工作，这一块还属于王子枫管辖。 这几天很忙，王子枫都把这件事情忘记了。 当时这还是他的建议，是为了扩大自己在办公室的权势，毕竟这个副科级，提拔谁不提拔谁，基本由他说了算。 要想手下有人使用，必须掌握官帽子，这也就是为什么书记总压市长一头。 书记管帽子，市长管经济。 王子枫坐直身子，端起茶杯喝了一口，目光盯着刘樱。 其实这么一个位置，接接电话，回复一下邮箱，谁能都胜任，这只是一个跳板，直接可以升半级，级别成为副科级。 有的人三十多岁还不一定混到副科级呢。 “王哥，你可不能说不行，我可是你的人，你刚才亲口说的。”刘樱撒娇道，说着半边身子朝着王子枫的手臂靠了过去。 王子枫立刻移开手臂，道：”正经点。” “王哥……”刘樱拉着长音，一脸的委屈。 “你进来不到一年，直接升副科是不是太早了。”王子枫道。 说实话，把刘樱提上来也没问题，只不过…… 总之王子枫此时心态有一点变化，他觉得自己变得市侩了，副科级这么一块肥肉，就这么轻易的许出去，自己一点利益没有，是不是太亏了。 如果刘樱真是一个精明干练之人，他提拔也就提拔了，为以后培养人才，只不过刘樱就是一个有点小聪明的官二代，因为父亲跟陈强不合，当时才投靠了袁雯洁。 “王哥，是不是丹菲？”刘樱官宦家庭出身，察言观色是基本功，看到王子枫的脸色变化，心里知道这事要不好，于是开口说道。 丹菲，去年考进市政府办公室，长得很漂亮，很会打扮，家里好像挺有钱，王子枫也没有调查过，有人传对方跟楚长河有一腿，所以才能进来。 这大半年时间，王子枫跟着袁雯洁焦头烂额，根本就没有那个闲情逸致，再说了，市政府里传的谣言，一般都不是空穴来风。 楚长河已经彻底得罪了袁雯洁，现在才想起来换车，其背后的目的还不纯，也就袁雯洁现在太忙了，等尘埃落定，对方这个市政府的大管家，立刻会被换掉，不带一丝犹豫。 一个得罪了市长的办公室主任，根本不可能再待下去。 王子枫有时候也有点奇怪，像楚长河这种老油条，怎么可能不巴结市长？难道是陈强给他们造成了不败的印象？认为袁雯洁必然被挤走？长则一年，少则半年？ “王哥，你想什么？难道真是丹菲那个狐狸精？”刘樱道。 “别瞎猜，还没定，你回去写个计划，如何利用这个职位更好的为全市老百姓服务？”王子枫想了想说道。 至于对方能不能听懂，他就不管了。 不过刘樱听不懂，他老爹肯定明白其中的意思。 当时设这个职位，可不仅仅想增加一下自己在政府办公室的权柄，这只是顺带，最主要的目的是想将袁雯洁的名声打出去，教员说过，不能脱离群众，人民群众的智慧是无穷的。 利用市长热线和邮箱，跟广大人民联系在一起，也许就能找到几件陈强等人的罪证，到时候袁雯洁出来主持正义，也是打开局面的一种办法。 王子枫当时是这样想的，陈强不是把大部分官员团结在自己周围，那么他们就跟人民群众紧密相连，看谁能笑到最后。 可惜这招还没有用上，杨柳被他抓到把柄，又利用牛二标冲击小红楼，直接吓跑了高志力，没想到事情柳暗花明了。 “哦！”刘樱应了一声，走了两步又折返了回来：“王哥，能不能赏给脸，我请你吃饭。” “有几份文件市长明天要用，我必须今天写完，改天吧。”王子枫应付道。 “哦！”刘樱走了。 王子枫看了一眼她的背影，围绕着市长热线这个位置思考起来。 陈强在齐州做了土皇帝十年，官场上的人基本都认为他是常青藤不会倒，那么手下的人贪赃枉法只会更多。 这个市长热线也许会变成一个很重要岗位，某种可以直接跟市长联系的途径，他相信民间肯定有冤屈的人投诉无门。 以陈强在齐州的能力，不想让袁雯洁看到的东西和人，永远不会让她见到，对方只需要动动嘴，自有人去办。 齐州整个铁板一块，最近五年连换三个市长，袁雯洁是第四个，可见一斑。 咚咚！ 正想得入神，响起一个轻轻的敲门声，抬头看去，一个短碎发女子，白色短袖衬衫，黑色裤子，黑色小皮鞋。 脸上只擦了口红，看起来很漂亮，很年轻，不过目光并不是一个小姑娘的目光。 “王副主任。”丹菲轻轻的说道。声音很好听。 糯糯的，仿佛挠你的心似的。 “有事？” “王副主任，我能进来说吗？”丹菲露出一丝可怜委屈的表情。 王子枫眉头微皱，自己又没欺负她，也跟她不熟，这是什么表情？ “进来吧。”声音变得很冷淡道。 丹菲走了进来，说了一句王副主任，眼泪无声的落了下来。 “这是几个意思？”王子枫有点头大，人家一个小姑娘哭哭啼啼，也不能不管啊，伸手抽了一张纸巾递了过去，道：“怎么了？谁欺负你了？” “没人欺负我，只是……”丹菲又落泪了。 王子枫有点想打人，他其实并吃这一套，不过最终还是耐着性子说道：“如果有人欺负你的话，你去找楚主任，我这个副主任说白了不管事，就是一个小秘书。” “王副主任，我没有想争那个副科，刚才刘樱骂我狐狸精，说我勾引你。”丹菲擦着眼泪说道。 “我……”王子枫瞬间想骂人，刘樱这个猪队友。 咯噔、咯噔…… 外边传来急促的脚步声，接着就是刘樱的声音：“丹菲，你敢来告状。” “闭嘴！”王子枫瞪了刘樱一眼：“到底怎么会事？” “没事，我就跟她说公平竞争。”刘樱急忙说道，不过脸上却闪过一丝心虚的表情。 ------------ 第43章 李夕颜 王子枫的目光朝着丹菲看去，说实话，他内心还是偏向刘樱，毕竟半年时间她帮自己打听了不少八卦。 至于丹菲？呵呵，不熟，如果不是这次赢了，估摸对方根本不会正眼看自己。 “王副主任，我有证据。”丹菲糯糯的说道，同时掏出了手机，拨了一段有点嘈杂的录音。 “狐狸精，你是不是爬上了王副主任的床……” “够了。”王子枫眉头紧锁，开口说道。 录音一听就是刘樱的声音。 “你、你竟然偷偷录音，卑鄙小人。”刘樱气的浑身颤抖。 “闭嘴，向丹菲道歉。”王子枫瞪着刘樱这个猪队友，刚才如果没有这段录音，他绝对会偏向刘樱，给丹菲一个软钉子，让她滚蛋。 可是现在…… “王哥。” “叫职位。”王子枫冷着脸道。 “王副主任，我……她……” “立刻道歉，不然我就将这事汇报给楚主任。”王子枫道。 听到向楚长河汇报，刘樱明显有点害怕，但丹菲却眉头微微皱了一下，不过很快恢复了正常。 王子枫不是政治小白，在省政府五年时间，办公室斗争也经历过很多。 楚长河被袁雯洁讨厌，真把这件事情闹到他那里，还真不好说，他到底是单独批评刘樱呢？还是两个人都批评？ 再加上如果是自己亲自将刘樱和丹菲送到他那边，楚长河肯定会乱想。 刘樱这个笨蛋，心里想着楚长河肯定偏向丹菲，所以害怕，不过看刚才丹菲的样子，好像应该是想得更深一点。 “王副主任，这就是一件小事，不用麻烦主任，刘樱给我道歉就行了。”丹菲道，同时当着王子枫的面，将手机里的那段录音给删了。 王子枫再次看了她一眼，这个女人的政治敏感性很高，够奸诈，也够聪明。 再看傻乎乎的刘樱，恨不得给她一脚：“还不道歉。” “对不起。”刘樱委屈的说道。 丹菲没有看刘樱，而是扭头对王子枫嫣然一笑，道：“王副主任，我先走了。” “嗯。”王子枫点了点头。 丹菲离开后，刘樱立刻道：“王哥，她……” “行了，愿赌服输，谁让你被人家录音了，以后多动动脑筋，还有回家多请教一下你父亲。”王子枫道：“我还有事，你出去吧。” “哦！”刘樱一脸委屈的走了。 看着她的背影，王子枫摇了摇头。 …… 市长办公室。 刘文君看起来很拘谨，实则内心很平稳，并不紧张，他的调查和研究高瞻远瞩，很有建设性，正符合袁雯洁现在所需，只要递到省里领导手里，应该会赢得肯定。 “说说你对万祥集团的想法吧，资料里有的就不用说了，主要是宏观的国内重型机械液压元件这方面。”袁雯洁道。 “好的，市长，我市万祥集团在全国重工之中，一直排在前五名，特别是液压元件方面，已经遥遥领先其他重工，中央为了防止国外卡脖子问题 ，九十年代便对几大重工进行了分工，鲁省那边主要攻克动力方面，我市的万祥集团研究方向是液压元件，这方面已经取得了很大的成就……” 袁雯洁听得很认真，因为刘文君不仅仅分析了万祥集团，他还全部剖析了全国的重工企业，乃至全世界的重型机械厂商。 “袁市长，如果万祥集团引入外集，断掉将近二十年的液压研究，那将对我国重型机械产生巨大的影响，鲁省、湘省、桂省等重工企业在液压方面都将受到外国资本的压榨和控制，说句不好听的，谁如果要将外资引入我市的万祥集团，跟卖国差不多。”刘文君道。 随后他就闭上了嘴，刚才说的有点激动，突然吐露嘴了，本来做为一个老油条，不应该如此激动，说出卖国贼这种话。 “好，说的好。”袁雯洁对战胜陈强更加有信心了。 只要省里领导听了她关于万祥集团的汇报，应该会立刻把陈强调走，不会再让齐州内耗下去。 “这样，你这几天准备一下，等我通知，随时跟我去省里向领导汇报关于万祥集团的事情。”袁雯洁想了想说道。 “市长，我这都是一些不成熟的观点，你如果能用得上的话，是我的荣幸，至于向领导汇报，您自己汇报就好了。”刘文君立刻说道。 他可不傻，即便跟着到省里汇报，省里领导也不会记着他，还可能恶了袁雯洁。 越级汇报永远是官场大忌，即便是袁雯洁带着他去汇报也非常忌讳和不妥。 如果他现在才三十岁，也许会试一下，毕竟如果在省里领导面前露一下脸，有点印象，对以后升官也许会有帮助。 现在嘛，他已经四十岁了，这次如果攀上袁雯洁，再能往上升半级，变成正处级，已经心满意足了。 “行吧。”袁雯洁点了点头，并没有再说什么。 她刚才也就是试试对方，因为想要重用刘文君。 稍倾，刘文君离开了办公室。 袁雯洁埋头对着手里的资料写写划划，大约半个小时之后，打电话把王子枫叫了进来。 “今晚把这份材料整理出来，明天去省城。”袁雯洁道。 王子枫大体浏览了一下，随后点了点头。 “市长，刘文君是个人才，留在调研室太可惜了。” “现在太忙，腾出手来再说吧。”她现在满脑子明天去省里汇报的事情，这份材料十有八九会得到叶老大的肯定，那么陈强离调离齐州的时间就不远了。 “是。”王子枫转身离开。 回到自己办公室，开始整理材料，输入电脑，在下班前终于搞完，打印了出来，装进自己的公文包，关机下班。 王子枫走出市政府大楼，此时已经华灯初上。 下班的时候，他拒绝了五波人的邀请。 “看来以后有机会去见识一下齐州的各大会所，勾栏听曲了。”王子枫暗暗想道。 稍顷，王子枫伸了一个懒腰，有点疲惫，同时还有一丝兴奋，包里的这份材料比昨天刘文君给他的更加全面和有高度。 “终于要柳暗花明了。” 下一秒，他突然想到今天会上袁雯洁的反常表现，直接硬顶陈强，火力全开，直接把矛盾公开化、白热化。 “难道袁雯洁昨晚看了刘文君的报告，才有了信心，用这份报告打动叶老大，给陈强最后一击。” 陈强一直在推动万祥集团引入外国资本，所以看了这份材料后，省领导不会让他继续留在齐州。 看来很快就要开天见日、柳暗花明了。 王子枫脸上带着一丝笑容，如果不是在大街上的话，他都想大笑。 咕噜、咕噜…… 肚子叫了起来，他才想起自己因为加班还没有吃晚饭。 市政府大楼不远处有一家大排档，土豆牛肉盖饭做的很好吃，他急步朝着大排档走去。 “老板，来一份土豆牛肉盖饭，多加10块钱的牛肉。”王子枫坐在一张空桌子上，开口对老板喊道。 “好咧！” 等饭的时候，他拿出手机看看政府办公室群里有什么八卦，刚看几秒钟，一个青春软糯的声音在耳边响起：“是你，你也在这里吃饭。” 王子枫抬头看去，年轻版的袁雯洁，青春的气息扑面而来。 这次对方穿了一件宽大的T恤，遮挡住了牛仔短裤，仿佛没有穿裤子似的，露出两条笔直雪白的长腿，丸子头，黑色帆布鞋。 心动，对，就是心动。 王子枫再次有一种触电的感觉。 “这、这难道就是一见钟情？那我到底是喜欢袁雯洁？还是喜欢长得很像袁雯洁眼前年轻姑娘？”王子枫有点发愣。 “我可以坐这里吗？”女孩问。 “坐，当然可以坐。”王子枫回过神来：“你家住在附近？” “我是齐州师范的学生，在这边当家教，刚下课。”女孩大大方方的说道。 “哦！” “正式介绍一下，你好，我叫李夕颜，昨晚弄脏了你的裤子，太对不起了。” “没、没事。”王子枫竟然发现自己有点紧张，说话结巴了一下。 冷静！冷静！ 王子枫，别一副没有见过女人的样子。 他在心里暗暗警告自己。 “你不是应该也介绍一下自己？”李夕颜盯着王子枫的侧脸询问道。 “我叫王子枫，在市政府工作。” “哇，你在市政府工作？太厉害了。”李夕颜满眼小星星道。 “就是一个小秘书。”不知道为什么看到对方羡慕崇拜的表情，王子枫竟然有一丝得意和满足感。 土豆牛肉盖饭来了。 但吃饭并没有阻碍两人的交谈，不知道为什么，王子枫感觉跟李夕颜说话，十分有成就感，总之是一种以前从来没有体验过的感觉。 在苏琴身上没有，在袁雯洁身上也没有。 “好奇怪，难道自己如此的虚荣？并且还是一条颜狗？”王子枫心里暗暗奇怪。 一顿吃完，两人相互加了微信和电话。 “我送你回去？”王子枫道。 “不用，就两站路，我骑共享单车一会就回到学校了。”李夕颜道。 “注意安全，再见。”王子枫并没有纠缠，虽然心里很想跟对方多待一会。 “再见。” 李夕颜骑着共享单车走了。 看着对方的背影，王子枫眉头微微皱了起来，他是对这个女孩有不一样的感觉，那种心动加快全身触电的感觉不是假的，但…… 在官场这么久，特别是来齐州的这大半年时间，自己也不是第一次在政府大院散步，更不是第一次来吃土豆牛肉盖饭，为什么以前没有碰到？ 并且连续碰到了两次，这是缘分呢？还是…… 几秒钟之后，王子枫摇了摇头，感觉自己有点神经，肯定是想多了，李夕颜的眼睛多么干净，不可能是想的那种情况。 回家，洗澡，拿起教员的选集认真的阅读，大学仔细研读过，现在再读，对上面的思想理解的更加透彻。 来齐州后，他每天晚上都会温习上一段，每每都有收获，但是今天却有点看不进去，脑海中都是李夕颜的身影。 “自己这是怎么了？思春吗？不对啊，前天才能袁雯洁疯了一夜，当时两个腰子都疼。” “难道自己真的喜欢上了小姑娘？” 王子枫当晚一夜未睡好。 第二天早晨，袁雯洁看着有黑眼圈的王子枫，关心道：“昨天的文件应该不难整理吧？怎么整理到半夜？搞出黑眼圈了？” “不难，不是文件的事，昨晚有点失眠。”王子枫道。 “失眠？”袁雯洁很新奇：“你跟了我这么久，还是第一次听你说失眠，有什么心事，说来我听听。” 王子枫眨了一下眼睛，先给袁雯洁泡了杯茶，然后小声的问道：“市长，你家亲戚有没有小孩在齐州师范大学读书？” 袁雯洁想了想，摇了摇头道：“没有啊。” “没有？” “嗯。” “你再想想。”王子枫不死心，因为李夕颜的眉眼跟袁雯洁太像了。 妥妥一个年轻的袁雯洁。 “没有就是没有，怎么了？”袁雯洁疑惑的问道。 “叶夕颜认识吗？”王子枫道。 袁雯洁再次摇头：“第一次听说。” “难道真是巧合？” “到底怎么了？”袁雯洁追问。 王子枫拿出昨晚偷偷拍的一张照片，递了过去：“市长，我昨晚遇到个女孩，不，准确来说应该是前天晚上遇到的……” 他详细把自己跟李夕颜认识的经过讲了一遍，不过隐瞒了内心对叶夕颜心动的感觉，他又不是傻子。 袁雯洁看着手机里的照片，眉头微皱，因为照片里的女孩跟自己真有点像，仿佛年轻时的自己。 “这……”她抬头看了王子枫一眼，随后表情有一丝严肃。 王子枫瞬间感觉到了袁雯洁表情的变化，立刻询问道：“市长，怎么了？有什么问题吗？” 袁雯洁张了张口，想说太巧合了，但又怕王子枫多想，若是真是巧合或者缘分的话…… 好吧，她感觉有点生气。 对，她吃醋了。 “不是我家亲戚，不过长得确实有点像。”袁雯洁淡淡的问道：“喜欢上人家了？” 唰！ 王子枫瞬间意识到了危险，果断摇头：“没有，就是觉得太巧合，怕是……也许我多想了。” “有时候多想想是对的，在官场每一步都要小心。” “是，市长。” “叫小赵检查好车子，半个小时后，去省城。” ------------ 第44章 可拍的猜测 陈强站在窗前，看着袁雯洁的专车驶离，眉头紧皱。 “书记，姓袁的又跑省城了，我们不能坐以待毙。”周文之急切的说道。 他投靠了陈强就是为了当市长，万万没有想到，袁雯洁空降齐州。 本以为这一次能将对方挤走，可是万万没有想到，不但高志力完了，李斌还被调走了，听说连陈强都被省里的叶书记严肃的批评了。 刚才得知袁雯洁推了早晨的例会，前往省城汇报工作，他便立刻跑到了陈强办公室。 说实话，他现在对陈强很有意见，半年时间犹犹豫豫，想让袁雯洁臣服，现在人家袁雯洁出手了，直接就是不死不休的狠招。 这才是政治斗争的正确方式，要么不开战，一旦开战必须不惜一切代价打倒对方。 周文之看着站在窗边的陈强，突然有一种日落西山的感觉，一种苍老的谢幕之感。 “陈强老了，英雄暮年。”周文之心中暗道，眼神有一丝异样。 下一秒，当陈强转头的时候，他眼睛异样的目光立刻隐去。 “做好自己的本职工作，其他事情我有安排。”陈强淡淡的说道，随后端起了茶杯。 周文之心里十分不爽，不过表面上立刻恭敬的说道：“是，陈书记，您忙。”说完，转身离开。 走出陈强的办公室，他露出一丝不屑，心里暗骂了一句：“老东西，我没猜错的话，你的仕途已经到头了，呸，还在老子面前摆架子。” “周副市长，一会要去……” “把今天的事情推掉，我要出去一趟。”周文之道。 “呃？”秘书愣了一下。 周文之没有理睬他的新秘书，大步朝前走去。 “陈强如果提前退休，自己如果能抓住这个机会，也许还能进步。”周文之已经不指望陈强了，他准备立刻去省城活动。 半个小时后，陈强办公室，秘书走进来小声说道：“书记，周副市长去省城了。” “知道了。” 秘书躬身退出办公室。 陈强这才露出一个鄙夷的表情，喃喃自语道：“我还没退呢，就急着找领导活动，看来都认为我完蛋了，哼！” 下一秒，他拿起电话，拨了一个号码。 “喂！”很快电话里传出一个阴沉的声音。 “计划尽快实行。”陈强道。 “是。” “那件事情还没有找到蛛丝马迹吗？”陈强问。 “没。” “废物！”他骂了一句，挂断了电话。 …… 省政府大门前，袁雯洁带着文件去跟领导汇报，王子枫和司机小赵再次无所事事。 不过这一次，袁雯洁并没有让他们等，说可以自由活动。 王子枫给冯明燕打了个电话，对方竟然不在学校。 “在哪里？” “我在张怡的老家曲县。”冯明燕说道。 “有什么异常吗？”王子枫问道。 “说不上来，总之感觉有点不对。”冯明燕道：“您如果今天不打电话，我晚上也会打电话给您，把情况汇报一下。” “正好我现在有空，说说吧。”王子枫道。 让冯明燕关注着黄威的一举一动，也就是一步闲棋，毕竟袁雯洁和黄威还没有离婚，两人荣辱都绑在一块。 官场对家庭还是很看重，特别是重要岗位上的领导，你如果连一个家都管理不好？又如何管理一个市或者一个省呢？ 古人说升官发财死老婆。 绝对不是休老婆，自古至今，你想坐上重要的领导岗位，必须有一个和睦的家庭。 “张怡的父亲是一个赌鬼，母亲在她上小学的时候就跑了，他父亲整天赌钱，输钱就打她，所以上初中之后，张怡就变成了一个小太妹，学习成绩并不好。”冯明燕道。 “咦？”王子枫也觉得奇怪：“小太妹？学习成绩不好？” “对！并且当年没有考上高中，去了一所职业中专。”冯明燕回答道。 “你确定？张怡现在可是就读东华大学法学院。”王子枫觉得冯明燕肯定是调查错了：“你是不是搞错了？调查一个人的背景都能搞错，以后你即便进了公务员队伍也没什么前途，官场全是人精。” “王哥，我绝对没有搞错，刚刚还跟张怡的初三班主任见了一面，给她看了张怡现在的照片，对方一眼就认了出来。”冯明燕道。 上次跟王子枫见面，她硬头皮叫了一声王哥，王子枫没有拒绝，所以她便大着胆子叫了。 这样可以进一步拉近彼此的关系。 “东华大学可是985，法学院还是王牌专业，张怡一个职专生能进去读书？”王子枫问道。 “这才是我觉得奇怪的地方，当地教育局我没有查阅的资格，也不知道对方是通过什么途径进入的东华大学。”冯明燕道：“还有张怡的父亲三年前欠了一大笔钱，要债的人天天上门，好像还要抓了张怡去卖，砍断张怡父亲的手等等，最后却听说张怡家还上了赌债，然后全家搬去了省城，再没回来。” 王子枫闻到了一丝阴谋的味道。 赌鬼？搬去了省城？然后一个小太妹去了东华大学读书，还是进了法学院。 “张怡是不是很漂亮？非常非常漂亮的那种女孩？”王子枫问道。 “不算顶尖的那种漂亮。”冯明燕回答道。 王子枫不相信，于是说道：“发对方的近照给我。” “好！” 很快张怡的近照发了过来，王子枫看了一眼，还真不是那种一笑倾城的漂亮女人。 “这……”如果对方一笑倾城，一些事情还能讲得通，可现在…… 王子枫感觉脑袋有一丝混乱。 “王哥。” “我在听。”王子枫道。 “黄教授和张怡好像去了香港。”冯明燕道。 “好像？” “我没有办法查询对方购买车票或者机票的信息，只是通过张怡的室友打听情况，张怡经常去香港购物。”冯明燕道。 “没查对方朋友圈？” “张怡从来不发朋友圈。”冯明燕道，这一点也让她十分奇怪，一个年轻的小姑娘竟然不发朋友圈？ “把张怡的手机号给我，我来调查她的行踪。”王子枫道。 他有一丝不好的感觉。 “好的！” “还有，你在张怡老家仔细打听，看看能不能找到其他线索，这事有点怪，对了，除了我，不要告诉其他人，嘴一定要紧，这是为你好。”王子枫叮嘱道。 “王哥，我懂，谢谢您。”冯明燕说道。 “在外自己小心点。” 王子枫挂断了电话，眉头紧锁。 一个赌鬼的女儿，莫名其妙的成了东华大学法学院的学生，并且还勾搭上了黄威，这怎么看都觉得像个阴谋。 难道是自己太多疑了？ 下一秒，王子枫摇了摇头，想了想给卫勇打了一个电话。 嘟……嘟…… 铃声响了四、五下，随之传来卫勇的声音：“喂？” “卫哥，中午有空吗？一块吃个饭，今天跟袁市长来省城出差。” “忙啊，突然找我吃饭，是不是遇到什么事了？”卫勇问道。 他和王子枫关系不错，举手之劳的小忙，他不会拒绝。 谁知道那片云彩有雨，未来指不定什么时候就能用到对方。 “卫哥果然料事如神。”王子枫有一丝尴尬。毕竟如果没事的话，他还真不会打电话给卫勇。 他心里惊醒，以前在省城工作，他们几个晚上经常一块喝酒，关系很好。 以后自己来省城要抽空跟他们聚聚，不能把关系放下。 “少拍马屁，说。”卫勇笑着说道。 “帮我查个人，看看她这几天是否买了去香港的机票。”王子枫报了张怡的姓名和电话号码。 “急吗？” “有点。”王子枫道。 “一刻钟后回你。” “谢谢卫哥。” 挂断电话后，大约十分钟，卫勇发了一条语音微信：“前天飞的澳门，同行还有一个人，你猜是谁？黄教授。” “谢谢卫哥。”王子枫立刻发语音道谢，同时脸上的表情十分的不好看。 眼看着就要把陈强搞倒了，都已经刺刀见红了，把矛盾白热化，等着省领导裁决，万一这个时候黄威出点事情，那么…… 王子枫不敢想了，特别是黄威和张怡去的地方——澳门。 那里可是赌鬼的天堂。 “不会吧？” “阿弥陀佛，千万别是自己心里想的那样。”王子枫感觉十分无力，即便自己现在就飞到澳门，也不一定找到对方。 再说了也没有千日防贼的道理。 “怎么办？” 他对黄威真是厌恶到了极点，现在是什么时候？是袁雯洁最关键的时候。 “要不要向袁雯洁汇报？” “不不不，不能汇报，这时候不能让她分心。” 王子枫立刻否决了自己的想法。 “也许不是自己想的那样，两人只是去玩。”他这样安慰自己，但觉得自欺欺人，张怡的父亲是赌鬼，怎么可能让人放心。 赌场是什么地方？你一个大学教授进去了，不是要让别人玩死？ 整整一个上午，王子枫坐如针毡。 “怎么了？”小赵疑惑的问道。 “没事。”王子枫摇了摇头。 小赵也没有多问，他不是好奇的性子，不然也不会给领导开车。 大约上午11点10分，袁雯洁一脸笑容的从省政府大楼走出来，王子枫立刻快步迎了上去。 “市长，有件事。” “什么事？先找个地方吃饭，上次你不是说附近有一个不错的饭馆？今天我请客。”袁雯洁坐进车子里，开口说道。 看得出来，肯定汇报的一切顺利，她很高兴。 王子枫也跟着坐进车里，不过他看了一眼小赵，最终到了嘴边的话又咽了回去。 有些事，不能让第三个人知道，小赵也不行。 饭馆很近，不到五分钟就到了，王子枫和袁雯洁在饭馆门口下车，小赵停车去了。 “市长，有件事情我必须向你汇报。”王子枫小声说道。 “什么事？神神秘秘？”袁雯洁问道：“饿了，你去点菜。” 王子枫想了想，最终没说，因为说了，袁雯洁肯定没心情吃饭了，还不如吃完饭再说。 “怎么又不说话了？”袁雯洁问。 “吃完饭再说。” 小赵很快停好车走了进来，三个人要了三个菜一个汤，很节俭。 吃饭时候没说话，吃完饭，王子枫去要了一壶茶。 小赵很有眼色，说出去抽口烟。 “小赵走了，有什么就说吧。”袁雯洁其实心里也奇怪，王子枫一直很沉稳，吃饭前好像很着急的样子。 “市长，黄教授去了澳门。”王子枫道。 听到黄教授三个字，袁雯洁脸上露出厌恶的表情：“不要提他，他的事跟我无关。” “身边带着一个女孩。”王子枫继续说道。 袁雯洁的目光朝他看去，有一丝生气：”说了不要提他，他爱干嘛干嘛，不关我的事。” “市长，你们毕竟没有离婚，主要是这女孩的父亲是一个赌鬼，并且女孩当年还是小太妹并没有考上高中……”王子枫一口气把事情讲了一遍。 听完之后，袁雯洁的表情也变得严肃起来，她又不是政治小白，一听就不对。 “你是说这里边有问题？” “市长，你想想看，赌鬼，澳门，莫名其妙的进入985的女孩，这一切都是巧合吗？”王子枫道：“我想了一上午，甚至觉得这两天意外碰到的李夕颜都变得可怕起来，真那么巧吗？不但跟市长您长得很像，又偏偏让我碰到两次。” 袁雯洁紧皱着双眉没有说话，看得出来，很紧张。 “我上次就应该立刻跟他离婚。”几分钟后，她懊悔的说道：“这次本来十拿九稳了，叶书记肯定了那份报告，如果出现变故的话，按照以往的规则，不可能短时间内同时把书记和市长都调走，可恶的黄威。” “我上午打了黄教授的电话，打不通，没有打张怡的电话，怕打草惊蛇，毕竟如果事情发生了，我们装不知道也许还有一线生机。”王子枫道。 袁雯洁立刻拿出手机，拨打了黄威的电话。 “对不起，你拨打的电话已关机。” “关机。”她说。 “市长，要不下午不急着回齐州，去您家里看看。”王子枫建议道：“并且做好最坏的打算。” “最坏打算？” “对，黄教授欠下大笔赌债，被扣押，然后神秘人帮他还了赌债，等黄教授回来，可能就会传出市长您贪污受贿的风声。”王子枫道：“咱们用贪污腐败搞掉了高志力，他们找不到证据那就直接创造证据。” “那个张怡跟了黄威多久？”袁雯洁问。 “听冯明燕说，她和黄教授分开后，张怡就贴了上去。” ------------ 第45章 大秘的权势 袁雯洁紧锁着眉头，久久没有说话，现在找不到黄威，想再多也没用。 这是一个阳谋，你知道了也没用，说黄威是被诱骗？也会暴露黄威跟张怡的不正当关系。 你连自己老公都管不好，家庭也经营不好，有什么资格和能力管理一个几百万人口的市？ 不承认黄威和张怡的关系，那就无法洗清赌债的问题，人家凭什么给你老公还赌债？还不是因为你是一名市长？即便真跟你没有关系，但因为你的官职为你家人间接带来了巨额利益，再说了，说不知道谁信啊，毕竟是夫妻。 “好歹毒。”袁雯洁想清楚事情的前因后果，不甘心的说道，随后扭头朝着王子枫看去：“子枫，我们应该怎么办？” 王子枫脑袋痛，他也没有什么好办法，只能祈祷黄威不要上当受骗，不过去了澳门，一旦进了赌场，也许就不受他控制了。 “市长，黄教授现在还没有找你求救，也许情况还不是最糟糕，我们现在应该准备钱，尽可能多的钱。”王子枫想了想说道：“一旦黄教授打电话要钱，我们把钱打过去，至少可以不用做局的人出钱，将影响降到最低。” “黄威出轨的事呢？”袁雯洁问。 事关自己，并且又是黄威惹出来的事，她一下子脑子有点反应变慢。 这是人之本性，一旦事情发生在自己身上，瞬间理智和客观就会消失，很本能的寻找外人的帮忙。 外人因为事不关己，反而能保持脑袋清醒。 “两权相害取其轻，作风问题，还是黄教授的作风问题，可以先扯皮，这种官司只要不是捉奸在床，就可以无限期拖下去，等陈强被调走了，这点影响也就无伤大雅了。”王子枫道：“现在最主要是搞钱。” 袁雯洁听了王子枫的话，明显安心了很多，不再慌张，随着脑袋的清醒，立刻想出了主意：“下午你帮我把那套婚房挂出去售卖，当时结婚黄威把房子挂在我的名下。” “市长，万一我们猜测错了呢？”王子枫道，他有点担心，万一自己猜错了，袁雯洁把婚房卖了，到时候会不会怪自己？ “错了就错了，想到那个房子里不知道进去过多少女人，床被多少女人睡过，我就感觉恶心，早就想卖了。”袁雯洁说道。 她没有一点心理压力，自从黄威和冯明燕的事情被爆到网上，她就没有再回过婚房，感觉太脏了。 袁雯洁有精神方面的洁癖。 因为下午要卖房子，所以没有急着回齐州。 这件事情他们不想让小赵知道，于是下午王子枫开车带着袁雯洁先回了她跟黄威的婚房，简单收拾了一下东西，拿了户口本和不动产权证，直接去了附近的链家，做了全权委托，每平米便宜五百块，只有一个要求，尽快出手。 链家的一名工作人员，立刻上门拍照，当天下午就挂到了网上。 此时王子枫和袁雯洁正在回齐州的高速路上。 小赵开车，袁雯洁坐在后排微闭着眼睛，王子枫坐在副驾驶的位置，正在看着刘樱发过来的对于市长公共电话和邮箱的计划和设想。 王子枫眉头微皱，并不满意，一看就没有用心，这个岗位虽然看着不重要，但如果干好了，还是能出成绩的，因为此时正是袁雯洁的困难时期。 “怎么了？”身后传来袁雯洁的询问声，可能刚才他轻轻的叹息被听到了。 “市长，前段时间策划的市长热线和邮箱，需要一个副科级岗位运营，刘樱发了一份计划，太肤浅了，这个岗位还是很有用，可以跟广大人民群众直接沟通，也许就能找到我们需要东西。”王子枫说的很隐晦。 “这事你自己看着办。”袁雯洁道，随后突然问道：“子枫，你说刘文君适合去哪里？他再待在调研室就太浪费人才了，今天叶书记都说刘文君有国际视野，是一个人才。” 刘文君的事情，王子枫还真认真考虑过，只不过袁雯洁如果不问，他是不会说的，虽然两人突破了关系，但基本的官场规矩还是要遵守。 一个秘书，在市长询问的时候可以发表自己的意见，如果想左右市长的决定的话，那就离发配不远了。 “市长，我认为刘文君适合去财政局当个副局长，他是齐州市发改委的老人，又在调研室干了很多年，对于市州各处项目了如指掌，到了财政局，那皯项目该给钱，那些项目不该给钱，由他把关，市长你应该不会再那么辛苦。”王子枫说道。 财政局批资金都需要市长签字，但袁雯洁刚来，有些项目根本不了解，想慢慢了解吧，沈兰就会去找陈强，然后陈强就是各种施压，搞得好像是她阻碍了齐州的经济发展，最终她被架空了对财务这块的掌控了。 袁雯洁也不是没有抗争过，但你一个空降的领导，不可能马上就对齐州的各种项目深入的了解，再加上手下根本就不配合，所有人都认为她在齐州干不了一年。 袁雯洁没有点头，也没有说话，不过根据王子枫对其了解，刚才这个建议，她十有八九是同意了。 …… 省政府大门前，周文之脸带笑容的坐进了车里，准备返回齐州。 他刚刚从老领导，现任省组织部副部长的办公室出来，得到了一个大消息。 一旦陈强被调到省人大，那么袁雯洁便会再进一步，提拔为书记，至于市长的位置，不可能再空降，只能从本地提拔，而周文之则是最佳人选，只不过背了一个处份，便让事情有一些变数。 老领导对其透了一个口风：“叶书记对陈强很不满意。” 坐在车子后排的周文之，闭着眼睛，想着老领导的话，随之有了决定，死道友不死贫道。 再说了他当年投靠陈强就是为了市长的位置，现在既然陈强这艘破船要沉了，他可不想跟着殉葬，再说了，他也不是陈强一手提拔的，对他有提携之恩的是省里的老领导。 “就这么干，即便仍然矮袁雯洁一头，但自己至少坐上了二把手的位置，等干上几年，外调到其他市。”周文之嘴角露出一丝微笑。 …… 天黑之前，王子枫和袁雯洁回到了齐州。 下车后，袁雯洁看了王子枫一眼，道：“对那个什么李夕颜小心一点，万一真有问题，我可救不了你。” 王子枫点点头。 “查一下。” “嗯！” 分开后，王子枫掏出手机，想了想找谁调查李夕颜呢？发现手机上有十几个未接电话，感觉头有点大。 就这两天，几乎每隔十几分钟就会有一个电话打进来，大部分还是陌生号码。 铃铃…… 又一个电话打了进来，不是陌生人，王军的来电。 王子枫按下了接听键：“喂，王军。” “王副主任，晚上有空吗？我想请你吃个饭。”王军道。 王子枫知道对方想什么：“好啊，正好晚上没吃饭。” 两人约好地方，便挂了电话。 离市政府宿舍大约一公里，不算太远，王子枫骑着共享单就去了。 重庆火锅。 王军提前到了，一直在门口等着王子枫，看到他骑着单车过来，立刻迎了上去。 “王副主任，对不起，没想到您骑单车过来，我应该去接您。”王军道。 “行了，别您啊您的，叫我子枫就行了。”王子枫停好共享单车，开口说道。 “您是领导，应该的。”王军在四平县法制科待了这几年，磨平了棱角。 这是好事，也是坏事，总之要看心里能不能守住底线。 若是没了棱角，彻底没了底线，那么这人就废了。 如果内心深处仍然有自己坚守的底线，这人以后才会有所成就。 两人走进重庆火锅城的一个包厢，服务员很快端上来了菜。 王子枫陪着袁雯洁在省城跑了一天，也没正经吃饭，所以菜上来后，便大快朵颐，并没有跟王军客气，因为这人他肯定要用，没必要客气。 “王副主任，我的事……” “你想继续留在四平县，还是调回市里？”王子枫夹了一块羊肉，满满的一口，过瘾。 “只要能让我干刑侦，四平县和市里都行。”王军道。 “四平县的刑警队长孙强国丢了配枪，找回来了吗？”王子枫问道。 “嗯，当天就找回来了。”王军回答道。 “他人呢？” “还在停职反省，听说卫大光想把他撸了，换自己的人，杨贵不同意，不过卫大光是局长，杨贵是副手，县里的赵权书记是卫大光的老领导。”王军道。 他的意思是说，四平县刑警队长的位置，局长卫大光预定了。 “那你先当个刑警副队长吧，好好干上几年，以后调市里就容易了。”王子枫说道。 “谢谢王副主任，我敬你。”王军大喜道。 王子枫没有客气，端起酒杯跟他碰了一下，然后一饮而尽，喝完就把酒杯扣在桌子上。 “只此一杯，不能再喝了。” “是是是。”王军点头应道。 其实王子枫让王军留在四平县也有一点自己的私心，他明天可能就会调去四平县，有一个熟人总是好的。 还有卫大光那个老油条，应该不会驳自己的面子，毕竟仅是一个副队长，王军的资历和级别都够。 这事只需要跟袁雯洁打声招呼，并不需要对方亲自去办。 王军帮了大忙，调出法制科给个位置，应有之意。 吃饱喝足，王子枫准备回去洗澡睡觉，明天指不定会出什么事情，一旦黄威的事情爆了，他必须帮袁雯洁顶住。 “王副主任……”王军一脸祈求的表情。 “嗯？” “我的事，你别忘了。”王军道。 看那样子，他真是非常怕自己忽悠他，一脸患得患失的表情，纠结的样子让人难受。 王子枫想了想，直接掏出手机，问：“卫大光的电话是多少？” “181……” 嘟……嘟…… 电话铃声响了大约六、七下，手机里才传出一个中年男子的声音：“喂，你好。” “卫局，你好，我是王子枫，袁市长的秘书。” “王副主任，您好，您好，这么晚了，您有什么指示？”卫大光的声音都充满了油滑。 “王军同志在抓捕高志力的时候表现的很好，听说他是省警察学院的高材生，还是硕士学历，你们四平县公安局不重视人才啊。”王子枫说道。 “王副主任批评的事，我的责任，王军同志确实是一位好同志，待在法制科太浪费了，我检讨。”卫大光道。 他是道歉检讨不要钱的说，至于说王军安排在那里，只字不提。 其实卫大光心里很担心，脑海中瞬间闪过无数的想法：“难道王军看上了刑警队长的位置？不行，这个位置是给自己的徒弟预备的，当年如果不是孙强国巴结上高志力，这个位置早就是自己徒弟的了。” “卫局，王军是学刑侦的，我觉得还是调他回刑警队吧。”王子枫心里骂了一声老狐狸，然后不想再啰嗦，卫大光一个正科级，自己已经是副处了，直接开门见山的说道：“高志力的逃跑，卫局你也有不可推卸的责任。” 卫大光心里转了千百道，差一点没挺住，不过他跟徒弟的关系很好，于是最终硬着头皮说道：“王副主任，刑警队长的位置，局党委已经开会决定了。” “嗯？”王子枫嗯了一声，没有急着说话，手机里的气氛很压抑。 官大一级压死人。 高志力的事情确定能牵连到卫大光，毕竟是从他的包围中离开的。 反正上面想整你，总有理由。 卫大光额头冒汗了，这几天市里的消息他很清楚，袁雯洁这次八成是赢定了，省里的叶书记都发话了。 王子枫是袁雯洁的大秘，对方亲自打电话，如果驳了面子，他这个局长搞不好就到头了。 虽然王子枫管不到他，但总有办法让他丢官，现在想巴结袁雯洁的人很多，王子枫露个口风，卫大光很可能就会麻烦不断。 “副队长呢？”王子枫感觉差不多了，这才说出自己真实的要求。 “副队长还空着，王军同志一定可以胜任。”卫大光立刻说道。 “嗯，就这样。”王子枫挂断了电话。 心里暗暗想着，这才是一个市长大秘应该有的权势嘛，以前自己过得是什么日子。 ------------ 第46章 茶楼听曲 王子枫在王军的千恩万谢中，骑着共享单车走了。 王军看着王子枫离开的背影，他知道从此刻起，命运被改变了，本来想着自己没有门路，只能在四平县法制科养老一辈子了。 “谢谢！”他喃喃自语道。 其实刚才他那么催促王子枫，早就犯了官场大忌，话说出口，心里便后悔了，万万没有想到，王子枫没有介意，还直接拿出手机给卫大光打了一个电话。 他从小学读到硕士研究生，也看过很多电视，士为知己者死，字面意思很清楚，但心里总是嗤之以鼻。 电视里所谓的恩师，他更是不屑一顾，觉得虚伪太假。 但此时此刻，王军心里突然就明白了士为知己者死的含义，因为王子枫就那么突然闯进内心，成了除了父母妻儿之外最重要的人。 有一种想为对方效命的冲动。 王子枫离开的时候，给了他一个女孩的号码，让其调查这个女孩。 “李夕颜，齐州师范大学的学生。” “为什么要调查一个学生？” 王军脑海中闪现出这样的想法，不过下一秒便抛出了脑外，现在这个时候王子枫让他调查什么他就会调查什么。 王子枫骑着共享单车慢悠悠的往宿舍而去。 他现在根基太浅薄，王军人不坏，能力也不错，再加上此时手里无人可用，即便对方有一些言语的小瑕疵，他也装听不见。 快到宿舍大门口的时候，突然一个黑影窜了出来。 “王副主任。” 王子枫吓了一跳，仔细一看，是肖建。 “肖副主任，大半夜你这是干嘛？”王子枫问道，其实心里很清楚，对方肯定在这里蹲他。 今晚肖建打了七八个电话，他都没有接。 “王副主任，一直想请你喝酒，你总是推辞，这次不能再推辞了。”肖建道：“我等你几个小时了。” “改天吧，今天累了。”王子枫并不想给对方面子。 之前，肖建可从没拿正眼瞧过他。 “王副主任，我可以叫你子枫吗？你也别叫我肖副主任了，叫老肖行了。”肖建并不离开，也不让路，抓着王子枫的共享单车不松手。 今天下午周文之回来，他听了一丝口风，猜测很可能陈强真要倒了，他之前虽然没跟王子枫打过交道，但也没给对方好脸色，甚至也没有跟袁市长汇报过工作。 按照现在的情况看，楚长河是完蛋了，周文之都是崭新的奥迪配车，再看看袁市长的那辆旧车，不言而喻。 如果这一次他不能坐上那个位置，以后可能更没机会了，毕竟办公室里他的年纪最大。 王子枫真不想给对方这个面子，子枫？老肖？他不配，但人在官场，能不撕破还是不要撕破脸，再说了袁雯洁现在也不是百分之百的赢。 即便百分之百的赢了，陈强调走了，但陈强一系的官员分布在齐州大大小小的部门里，是一股不可忽视的力量。 指不定什么时候被人抓到把柄。 “老肖，今天真不行，改天吧。”王子枫再次拒绝道。 “子枫，喝酒了吧？这样，咱们就去喝杯茶，给您醒醒酒。”肖建道。 今晚不达目的不罢休。 “行吧。”王子枫实在没办法，他总不能彻底撕破脸吧，真没那个必要。 在官场，跟人彻底撕破脸之前，一定要有彻底将对方碾压的能力，不然的话，就不要撕破脸。 袁雯洁来齐州大半年，被排挤和打压成什么样子，表面上跟陈强还是客客气气，一口一个陈书记，如果不是省里给了压力，再站不稳就可能被调走，再加上高志力的事情，她才破釜沉舟。 王子枫还了单车，坐进了肖建的车里，一名黑裙美女给他开的车门。 “这……” “我远方的一个表妹，许楠，在齐州上大学，今晚本来准备喝一点，让她帮着开车。”肖建解释道。 王子枫坐是了车子后排，肖建跟着坐了进来。 车子很快来到了一家古香古色的茶楼，这茶楼开在老街，并不是繁华低端，不过进去之后，王子枫有点傻眼。 大厅里有一个舞台，上面一群穿着霓裳的女子在跳舞，一看就十分专业，跟那种酒吧的不一样。 动作优美，线条芊细，十分好看。 勾栏听曲！ 王子枫脑子里瞬间出现这四个字。 肖建看了王子枫一眼，嘴角露出一丝微笑。 “安排个雅间。”肖建对旁边的经理说道。 “好的。”经理立刻亲自带路。 “让雅竹和淡菊过来。”肖建道，不是商量，是一种命令的语气。 经理一脸便秘的表情，没有应声。 “怎么了？”肖建朝着对方看去，一脸的冰霜。 别看他对王子枫一脸的笑意，但对这名经理可没好眼色，这种茶楼，说是茶楼也是茶楼，说不是也不是，想让其停业整顿就是一句话的事。 经理陪着小心，小声说道：“肖主任，雅竹和淡菊在一号雅间。” “里边是谁？”肖建问。 “周副市长。” “知道了。”肖建脸色十分不好看。 雅竹和淡菊，一个舞技绝佳，一个抚了一手好琴。相到配合算是这里的头牌。 “我让若湘和若芸两姐妹马上过来。”经理道。 “嗯！”肖建点了点头。 若湘和若芸是双胞胎，舞蹈学院出身。 王子枫坐在雅间里，许楠赶走了泡茶师，亲后上手，然后端到了王子枫面前。 一副含情脉脉的表情道：“子枫哥，喝茶。” “谢谢。”王子枫淡淡的说道。 其实内心深处有一丝小激动，许楠明显是校花级别，皮肤在黑色连衣裙的衬托下显得特别的白。 特别对方的眼神，好像是书上说的桃花眼，太勾人。 “我这表妹从小喜欢茶艺，子枫尝尝。”肖建道。 王子枫端起来尝了一口，还真不错。他跟着袁雯洁没少喝好茶，能让他说一声好，说明眼前的许楠还真有点能耐。 “好茶。” “子枫，是茶好？还是我好吗？”许楠红着脸问道。 王子枫心里这个痒啊，他想装出一副严肃的表情，看着那对方那又桃花眼，愣是破了功，含糊说了一句：“都好！” 明知是肖建设的坑，愣是有点狠不下心拒绝。 “王子枫，嘴里花花一下就好了，可不能有什么其他举动。”他在心里警告自己。 逢场作戏，绝不能过线。 肖建也不跟王子枫谈正事，就是闲扯。 稍顷，两名穿着古代霓裳赤着小脚的姑娘走了进来，两人是双胞胎，花容月貌。 王子枫看了一眼，慢慢跟喝着茶，跟旁边的肖建闲扯着。 心里想着，一会必须AA制，万一今晚这一场非常贵的话，不能让肖建把自己带坑里。 音乐响起，双胞胎翩翩起舞，不愧是舞蹈学院出身，一下子就吸引了王子枫的目光。 他本来还想着要不要起身离开，毕竟自己身上没多少钱，真不想花在这种地方。 可是看到二人的舞蹈，愣是没起身，太好看了。 若隐若现的白嫩皮肤，让人欲罢不能，豆蔻的小脚丫，跳动人的神经。 他突然明白古代公子哥勾栏听曲的快乐了。 王军看到王子枫的神色，嘴角再次露出一丝微笑，同时给泡茶的许楠使了一个眼色。 “子枫哥，要不要喝点？”许楠身子凑了过来，糯糯的问道。 “有舞有曲，不能没有酒，上酒。”肖建趁机说道。 “老肖，喝酒我起身就走。”王子枫道。 这样他感觉自己都有点抗不住，万一真喝了酒，今晚八成是走不了了，到时候可真就掉坑里了。 “子枫，喝一点助兴。”肖建道。 “明天还有工作，如果喝酒 ，那我先……” “听你的，不喝，就听曲观舞。”肖建看王子枫起身想走，立刻拉住了他。 王子枫重新坐下，沉浸在美人的舞动之中，耳边是古琴古乐之声。 美！ 旁边的王军给许楠使了一个眼色。 许楠又往王子枫身边靠了靠，大腿不小心碰到了王子枫的腿。 王子枫扭头看了她一眼。 “子枫哥，年轻有为，又如此英俊，是不是交过很多女朋友？”许楠问道。 “没多少。”王子枫随口应着，心里想着，这真是肖建的表妹？等舞完这一曲，自己就开溜，不然的话，今晚看样子不好脱身。 许楠各种小动作，手臂碰王子枫一下，大腿碰一下，胸部轻轻擦过王子枫的手臂。 王子枫应付着对方。 肖建在旁边有点急，看到王子枫好像很满意跳舞的双胞胎，于是当一曲过后，立刻让两人过来陪茶。 王子枫起身，下一秒被肖建拽住了。 “老肖，我去上厕所，刚才喝一肚子茶水。” “我也去。”肖建跟着起身。 王子枫心里这个郁闷啊，他本来想尿遁，肖建这个老油条简直像狗皮膏药。 曲听了，舞看了，该走了。 从厕所回来，刚坐下没我久他的手机铃声响了起来，看了一眼，是王军的来电，于是他立刻按下了接听键：“市长有什么指示？” 电话另一边的王军傻眼了，市长？ “王副主任，我是王军。” “好好好，我马上回家写好，明天早晨给您，市长您早点休息，再见。”王子枫说道。 挂断电话，王子枫一脸不舍的朝着跳舞的双胞胎看了一眼，随后扭头对肖建说道：“老肖，市长让我连夜写份文件，明早要用，我只能撤了。” “这……”肖建一副吃了屎的表情，他今晚厚着脸皮，强拉硬拽，就是想拿下王子枫。 “经理过来，茶钱多少？”王子枫把经理叫了过来。 “子枫，说了我请你喝茶，怎么能让你出钱。”肖建立刻拦着说道。 王子枫没有管他，盯着经理严肃的问道：“多少茶钱？” “这……呃……” “你这里每天晚上这么多人，又都是木质结构，消防是否有隐患？”王子枫直接提了消防隐患：“看来应该让卫队过来检查一下，以免给人民群众造成财产损失。” 经理一听，脑门立刻出了汗。 最终王子枫支付了一千多块，这才走出茶楼。 他脸上看不出任何表情，内心却在骂娘，一千多块，就喝了壶茶，看了段舞，感觉被当冤大头宰了。 但一开始经理说只收五十块钱的茶水费，可是王子枫不干，非要看账单，这一看就没了一千多块。 肖建看着坚决骑共享单车回去的王子枫，眉头紧锁，想了想转身返回了茶楼，朝着一号雅间走去。 如果陈强调走，袁雯洁升书记，那么市长就是…… 他不傻。 王子枫这条路走不通，也许可以试试周文之。 王子枫回到家，洗了澡，大字型躺在床上，心里仍然在郁闷。但并不后悔，再来一次，也会自己付账，毕竟他的仕途才刚刚开始，可不能掉在这种小水坑里。 “不行，这种打着茶楼跳舞的地方必须取缔。” “老子享受不了，你们也别享受。” “呸呸呸，不是这样，是因为这种地方影响精神文明建设。” 王子枫还是心痛自己的一千多块钱，想着为了精神文明建设，为了净化环境要不要跟市长提一下，来一次严打，关了这狗屁茶楼，反正自己以后不能去了。 叮咚！ 正想着呢，来了一条微信。 他伸手拿过手机，李夕颜发来了消息。 “睡了吗？” 王子枫不想回。 叮咚！ 又来了一条。 “周末市文化馆有画展，我有两张票，你有时间吗？” 你到底是人是鬼？ 王子枫感觉自己是不是太多心了，李夕颜的眼睛非常的清纯，一看就知道没出过社会，怎么可能是某人的工具呢？再说了，他也没有这么大的排面吧？ 他还是没回。 过了一会，李夕颜又发来一条消息：”对不起，打扰你休息了。” 楚楚可怜的情绪透过文字传了过来，让王子枫心里一软。 “周末有时间，但我对画不太懂。” “没事，我也不太懂，但又想去看看。”李夕颜发来了语音：“你能陪我去看看吗？” “好吧！” 王子枫答应了。 他现在都搞不清楚自己的内心，是因为李夕颜像袁雯洁，所以自己才另眼相待，还是因为对方的清纯漂亮？ 算了，走一步看一步吧，只要自己掌握好分寸就行了。 再说了，王军那边应该很快会有结果。 ------------ 第47章 为什么不努力 第二天早晨王子枫在常吃的小笼包摊吃早饭，意外看到了许楠，对方穿着到大腿根的运动短裤，露出两条雪白的长腿，上身是运动短袖，额头上微微冒汗，看起来像晨跑的样子。 “你好！王副主任，你也喜欢这家的小笼包啊。”许楠主动开口说道。 “你好。”王子枫眼神中有一丝惊讶，他来齐州大半年了，平均每周三天都会在这里吃早饭，以前可从来没见过许楠。 “王副主任，你不用惊讶，是我远房表哥肖建让我来的，其实我也不想来，因为我知道勾引不到你。”许楠笑着说道。 她倒是很坦荡。 王子枫要了小笼包，坐了过去：“你倒是诚实。” “不诚实也不行啊，若是我刚才不诚实，王副主任是不是拿了小笼包就会离开？”许楠盯着王子枫的眼睛问道。 王子枫笑了一下，还真被对方猜中了，刚才就是这样的想法，真心没有精力去应付这种美人计。 “看来是被我猜中了，也不知道肖建是怎么想的，以为你现在没有女朋友，应该对女人没有防备。”许楠自嘲道。 王子枫边吃小笼包边看着许楠，对方属于耐看型，比袁雯洁的容貌差一点，不过也是校花级，特别是两条修长的腿，很白。 “腿漂亮吗？”许楠看到王子枫的目光盯在她的腿上，于是开口问道。 王子枫没有回答这个问题，而是疑惑的问道：“你真是肖建的表妹？” “远方表妹，隔了几代了，按照法律来说，可能都不算亲戚了。”许楠回答道。 “那你为什么听他的安排？”王子枫问。 “我学播音主持的，想进市电视台或者宣传口，可惜没考上，家里各种托人找到了肖建，他提了这要求。”许楠倒是没有隐瞒。 看得出来，她是个直性子，好像还受了某种影响，对于男女之情并不是太在意。 “我吃好了，再见。”王子枫把最后一个小笼包吃进嘴里，起身准备上班。 对于许楠的事情，他无能为力，也没有义务帮忙，至于对方的身体，虽然心里有兴趣，但知道底线和分寸。 女人只会影响他的拔剑的速度，王子枫更在意自己的仕途。 “喂，等等！”许楠追了上来。 “还有事？”王子枫警惕的问道，并且朝着四周看了看，脑海中各种阴暗的想法，对方会不会突然脱衣服，然后高喊非礼等等。 “一个月，随叫随到，绝对不给你惹任何麻烦，事后更会不纠缠，你只需帮我进市电视台，怎么样？”许楠盯着我的眼睛说道，随后又补充了一句：“我只交过一个男朋友。” 王子枫张了张嘴，差一点答应，说不心动，那是太监，但最终还是忍住了，自己的仕途还没开始，糖衣炮弹已经如此的强烈，以后怎么办啊。 “肖建怎么办？”王子枫尽量让自己表现的波澜不惊。 “他不仁，别怪我不义，反正也不是什么正经亲戚。”许楠道：“我如果真是他亲表妹，就不让我献身了。” “这次没考上，下次继续努力，别想着找捷径。”王子枫像个老学究似的说道，随后转身就走。 他怕走的慢了，再鬼使神差的答应，因为他发现许楠还是蜂腰，特吸引人了。 “阿弥陀佛，罪过，罪过！”王子枫强压下去心中的邪念。 “你等等，二个月，各种姿势都可以，不能再多了。”许楠再次追了上来。 王子枫咬牙切齿的说道：“你怎么不学好呢？长得这么漂亮就非要走捷径吗？就不会好好努力吗？现在的人都怎么了？”说完他气呼呼的走了。 他其实不是生许楠的气，而生自己的气，两个月，任何姿势，就这么放弃了。 心好痛！ 王子枫阴着脸走进了市政府大楼，给袁雯洁刷茶杯泡茶，擦了擦桌子，然后去大门口等着。 直到袁雯洁出现，他的脸上才露出笑容，把许楠的事情抛出了脑外。 “市长，这是今天的工作安排。” 袁雯洁接过看了一眼，没有说什么。走进办公室之后，突然开口问道：“昨晚你跟肖建一块喝茶了？” “呃？”王子枫愣了一下，一脸吃惊的盯着袁雯洁，这事怎么对方就知道了。 “不用这么看着我，这几天你的手机有多少人打电话，我的手机就更多，并且还有各种表忠心的信息，以及关于你的消息。”袁雯洁淡淡的说道。 “关于我的信息？”王子枫眨了一下眼睛，给袁雯洁打电话表忠心他都能理解，但讲关于他的事情是几个意思？挑拨离间？不会吧？没人这么蠢吧？ “你的位置，你认为就没人盯着？”袁雯洁道。 “我……”王子枫差一点爆粗口。 “你如果出事，我也只能从秘书科再选一个专职秘书。”袁雯洁淡淡的说道：“小心点，现在正是最白热化的时候，你和我的任何举动都会被放大千倍。” “昨晚，肖建他强行……” “我相信你。”袁雯洁打断了王子枫的解释：“只是让你以后干任何事情都要小心一点，多想一点，三思而后行，官场之路布满荆棘，谁不想进步？所以一定要养成谨慎的品质。” “是，市长，谢谢！”王子枫道。 也只有把你当成自己人，才会这样说。 “今天除了早上的例会，把其他会都推了，跟着我去万祥集团的液压研究室，咱们来个实地考察，只看刘文君的报告毕竟印象太浅。”袁雯洁道。 “好的，市长。”王子枫道。 一名副市长来汇报工作，王子枫退了出去。先去找到楚长河，把市长的安排跟对方讲了一声，对方是市政府大管家。 离开早会还有一点，王子枫回了自己的办公室。 刚坐下喝了口茶，刘樱走了进来。 “王哥，我的计划怎么样？” “不行，重写，好好用点心，发挥出这个位置最大的作用。”王子枫道。 “王哥，这位置有什么作用？过度一下提高一个级别……”刘樱小声说道，看到王子枫的脸色变了，这才立刻闭了嘴。 稍倾，他把刘樱打发走，眉头微皱了起来。 本来这位置给刘樱也没什么，毕竟刘樱是第一个投靠他的，但思来想去，陈强还没被调走之前，这个位置也许能发挥作用，所以必须用一个稳妥之人。 几分钟之后，他写一份报告，然后起身去找了楚长河，希望公开招聘对于市长热线和邮箱的计划，以及这个职位的人选。 楚长河没有意见，只是问了范围，王子枫说面向市区所有公务员。 楚长河点了点头，随后以市政府办公室的名义发出了通知。 王子枫转身离开。 楚长河看对他离开的背影，心里想了很多，这是要干嘛？让人给他送钱？还是送女人？亦或者有什么其他目的？ 思考了一会，想不明白，楚长河也没有继续猜测，他还要为自己的前程奔跑，袁雯洁这条路是走不通了，只能向周文之靠拢。 谁也不傻子，周文之可能当市长的消息，也不知道谁放出去的，一早晨好像所有人都知道了。 上午的例会按时召开，今天袁雯洁和陈强都没有针锋相对，不过两人的气压都低，全程严肃脸，搞得其他人大气不敢喘。 例会结束，所有人都有一种解脱的感觉。 小赵开车停在大楼前，王子枫急步上前打开车门，袁雯洁坐了进去。 王子枫快速坐到副驾驶的位置，车子驶离市政府，朝着万祥集团而去。 万祥集团董事长刘为国，听到袁雯洁又来了，立刻头疼起来。 “她怎么又来了？” 助理一脸的无辜，不敢说话，怕刘为国把火发他身上。 “刘总，袁市长的秘书说，这次市长来要参观研发部门，并且还要跟研发部门的骨干进行座谈会。”助理小心翼翼的说道。 “什么？参观研发部门？她能看得懂吗？不是来添乱吗？”刘为国发着牢骚，十分恼火。 助理说完话，低头装鹌鹑，心里祈祷着别朝他撒火。 思考了片刻，刘为国拿起公文包起身朝办公室外边走去，一边走一边说道：“一会袁市长来了，你就说我有事出去了。” “啊！”助理一脸懵圈。 “让张副总和办公室钱主任接待。”刘为国道。 “是！”助理立刻去通知张副总和钱主任。 一个小时之后，刘为国坐在老街的一栋茶楼里，这茶楼不是开在街上，而是开在巷子里，一般人根本不知道这里还有一个茶楼。 大约等了一刻钟，陈强走了进来。 “我的陈书记，你终于来了。”刘为国立刻起身给陈强倒茶。 “火急火燎的干嘛？天塌不下来。”陈强自信的说道。 “书记，你的天是塌不下来，我的天快塌了，这姓袁的天天往万祥跑，今天又去看研发部，还要开座谈会，她想干什么？”刘为国道。 “还能干什么？昨天她去省里汇报的事情你没听说？”陈强端起茶喝了一口，问道。 “听说了，好像受到了叶书记的表扬，至于汇报的什么内容，我这个级别就打听不到了。”刘为国回答道。 陈强并没有急着说话，慢慢的喝着茶。 “我的大书记，你就讲吧，我都急死了，咱们跟外商都谈得差不多了，现在卡在姓袁的这里，万一事情黄了，上上下下损失太大了。”刘为国说道。 “她跟叶书记讲了全国重工，乃至整个世界重型机械工程的现状，提到了你们万祥集团自己研发的液压系统和元器件，可以替代国外产品……”陈强把袁雯洁昨天汇报的情况讲了一遍。 仿佛当时他就在那里似的，竟然讲得分毫不差。 听完之后，刘为国眉头紧锁了起来，嘴里念叨了一句：“麻烦了。” “怎么，万祥的液压系统和元器件真达到了国际水平？”陈强问。 “这……不好说，武学甲是研发总师，还兼着集团副总，他一直反对引入国外资本，本来被我打压的整天待在研发室，根本不来集团，副总形同虚设，他当时的意见跟袁雯洁提交的报告倒是差不多的观点。”刘为国急着眉头说道。 “难道是武学甲给姓袁的递交的报告？” 陈强摇了摇头道：“是发改委调研室的人。” “是谁这个时候来碍事？”刘为国满脸气怪。 “人心浮动啊，都以为我要倒了，小蚂蚁都冒了出来，呵呵！”陈强冷笑了一声。 “书记，如果武学甲和姓袁的搅合在一起，对我们的事情会很麻烦。”刘为国说道。 “她打她打，我们打我们的，放心，下午就有好戏看。”陈强目光露出一丝寒意。 …… 刘文君接到王子枫的电话，立刻走向处长办公室。 坐他对面的一个矮个子，出口问道：“文君，你这是找处长汇报工作吗？” 刘文君看了他一眼，面无表情，也没有回应，直接走进了处长办公室，大约二分钟就出来了，然后收拾了一下东西，转身离开办公室。 “喂，文君，你去那？”有人问。 “有点事。”刘文君道，并没有多说，急匆匆离开了。 呸！ 等他离开之后，矮个子阴阳怪气的说道：“刘文君这算是早退吧？” 没人理他。 处长办公室的门突然开了，调研室的处长走了出来。 矮个子立刻一脸笑容的迎了过去：“处长，刘文君早退，你也不批评他，他这样带坏风气了，谁家里没有点事……” “行了，刘文君的事情你少背后议论，马上中秋了，你去后勤把我们部门的东西搬回来。”处长对矮个子吩咐道。 “处长，我一个人啊？” 可惜处长根本不看他一眼，转身走了。 处长不是傻子，自然有自己的消息来源，刘文君巴结上了袁市长，以后可能要高飞了，自己可不能做恶人，还要向他卖好。 官场雪中送炭很少，锦上添花天天发生。 …… 武学甲跟袁雯洁聊得很兴奋，仿佛找到了知音，给袁雯洁分析了万祥液压的优势，以及整体市场的情况，特别强调一旦外资进入，他们的液压研究将彻底被灭掉，从此国产液压系统和元器件将受国外资本的控制。 “武总师，你放心，政府不会让这种事情发生，你写份报告直接给我，我向省里汇报。”袁雯洁说道。 “好，谢谢袁市长。”武学甲激动的握着袁雯洁的手，说话有一丝颤抖。 他这辈子最大的愿望就是想做出自己的液压系统和元器件，再不受外国人的气。 为这事，他没少向刘为国反映，甚至还找过陈职，可惜都石沉大海。 引进外资的事情，在刘为国的推动下，正在稳步进行。 袁雯洁一行人的到来，刚开始他十分不欢迎，此时却很兴奋。 “袁市长，你一定要阻止外资的进入，它们没按好心，想把我绞杀，因为用不了几年，我们就可以跟他们平起平坐了。” ------------ 第48章 不能当别人是傻子 袁雯洁通过跟武学甲的交谈，对国内外重型工程机械的液压系统及元器件的情况，有了更加全面的了解，同时也进一步认识到了陈文君那份调查报告的重要性。 铃铃…… 她的手机响了起来，黄威的来电，袁雯洁不动声色的将手机递给王子枫，继续一脸笑容的跟武学甲交谈。 王子枫接过手机，看到是黄威的来电，立刻起身走出了会议室。 并没有在走廊里停留，朝着楼下快步走去，边走边按下了接听键：“喂？黄教授，袁市长正在开会。” 他尽量让自己的声音平稳，不让对方听出端倪。 “小王，救我！”手机里传出黄威的呼喊声。 “黄教授，你怎么了？”王子枫低声询问道，同时再次加快脚步，这种事情不能让第二个人听到。 “救我，他们使诈让我赌钱，还打我，快救我。”黄威说道。 “黄教授你不要着急，我马上帮你报警。”王子枫道。 “不要报警，你报警他们会杀了我。”黄威急忙说道。 “人民的生命安全是受到法律保护的，黄教授你放心，只要对方犯法，警察很快会解救你。”王子枫的声音没有一丝波动的说道。 甚至有那么一瞬间，他想着如果黄威被对方搞死了，将是最好的结果。 不但对方失去了威胁袁雯洁的筹码，甚至还可以用黄威的死为线索，抓出后面的大鱼，即便抓不到陈强，也可以让办事的人损失惨重。 可惜也只能想想，只要对方不笨，就不可能让黄威死掉。 “不要报警，我说话你听不懂吗？”黄威大吼道：“让袁雯洁接电话，马上！” “对不起，黄教授，袁市长正在开会。”王子枫重复着前边的话，此时他已经走出了大楼，来到了一片空地上，左右无人，稍稍放下心来。 “我在澳门，你报警没用。” “澳门也是中国领土，王教授你要相信警察。”王子枫道。 “我说了不要报警，听懂了吗？”黄威嚷叫起来：“立刻给我转三千万，不然的话，我就用别人的钱还赌债，这些钱我不知道是谁的，对方也不可能是好心借我，总之你应该清楚里边的弯弯绕，袁雯洁如果不想变成贪污犯的话，立刻给我转钱。” 黄威是法院学的教授，不是傻瓜，当有人拿着钱帮他还账的时候，便意识到了不妥，对方很可能是朝着袁雯洁而去，并不是针对他。 “黄教授，不要用来历不明的钱，一定不要用，我立刻向袁市长汇报，钱会全力想办法。”王子枫马上说道。 “快点，我要受不了了。”黄威道。 “黄教授，如果他们威胁你的生命安全，你可以报警。” “不用你教，立刻告诉袁雯洁筹钱，十个小时，再过十个小时我看不到钱，别怪我！” 嘟……嘟…… 说完，黄威挂断了电话，王子枫立刻反拨了回去，可惜已经关机。 “对不起，你拨打的电话已关机。” 王子枫眉头紧锁，最不想发生的事情，最终还是发生了，一旦黄威用了那些来历不明的钱，袁雯洁做为家属，特别是在重要岗位的领导，肯定要先接受调查，在这种关键时刻，接受调查就等于失去了刚刚取得的胜利。 即便以后调查清楚了，袁雯洁这个齐州市长还能不能当，就不好说了，指不定重新调回省政府某个清水衙门。 领导要的是办事的人，不给领导添麻烦的人。 “怎么办？怎么办？”王子枫一路小跑回到会议室门口。 他眉头紧锁，房子即便卖出去，也就一千万左右，袁雯洁的存款也没多少，根本不可能凑齐三千万。 “可恶！”王子枫心里生出一股恨意。 袁雯洁完了，他的仕途也就跟着完了。 吸……呼…… 他在会议室门口停了半分钟，表情恢复自然，这才推门走了进来。 袁雯洁抬头看了他一眼，两人目光短暂的交流，然后继续跟武学甲等技术人员交流。 刘文君悄悄看了王子枫一眼，在对方眼睛里看到了一丝焦虑，他又偷偷看了袁市长一眼，发现袁市长眼睛也有一丝焦虑。 “这……这是发生什么事了？”他心里暗暗猜测道。 武学甲等技术人员并没有发现袁雯洁的异常。 只有像刘文君这种在官场浸润了二十年的老油条，才能发现其微弱的变化。 座谈会终于结束了，袁雯洁跟武学甲等技术人员亲切的握手分别。 坐上车，袁雯洁也没有开口询问，因为司机小赵的原因。 王子枫也没有多说，两人用微信无声交流着。 至于刘文君，自己开车过来的。 “市长，黄教授欠了三千万赌债，他说有人想帮他还赌债，给我们十个小时，必须把钱转过去，不然的话，他就用来历不明的钱还账。”王子枫编辑了一条文字微信发了过去。 “他混蛋，三千万，我到那里找三千万？房子还没有卖掉，即便卖掉也最多一千万左右，当时这房子还是两家借钱买的。”袁雯洁回道。 “市长，这钱必须给，不然的话，省纪委肯定会带走你调查的话，现在这个时候，带走调查就是输了，即便以后查清楚了……”后面的话王子枫没说，但两人都心知肚明。 “怎么给？抢银行吗？”袁雯洁真的气得不行，她有时候真怀疑自己，当年怎么能看上黄威这种狗东西。 不，当时也不算看上，只是不讨厌，又年龄大了，家里父母推，再加上对方是大学教授，各方面合适，就稀里糊涂的结婚了。 现在想想还真不如不嫁，也不对，如果不嫁的话，齐州市长的位置也落不到她的头上。 成家立业。 这是官场的某种潜规则。 没人提，但真实存在，如果你是一个光棍，绝对不可能坐上重要领导的岗位。 全国所有的市长和书记，就没有一个是没结婚的。 “齐州的企业很多，三千万对他们来说不算很多，借用一下也不难。”王子枫出了一个馊主意。 “王子枫，你在玩火，如果真向企业借款的话，将彻底的坠入深渊。”袁雯洁发来一条严厉的短信。 “我错了。”王子枫立刻承认错误，因为他自己也觉得不妥，但总不能什么也不做吧？ 袁雯洁捏了捏鼻梁没有再说话，脸上露出疲惫的表情。 本来通过今天跟武学甲等技术研究人员的座谈，他对于说服省领导更加有信心了，可是万万没有想到对方出阴招。 这阴招直接命中了其要害。 车子很快回到了市政府大楼，袁雯洁下车朝着办公室走去，王子枫紧随其后。 两人一前一后走进市长办公室，王子枫随后关上了门。 袁雯洁坐在沙发上，一脸的疲惫，王子枫立刻洗杯子泡茶。 “别忙了，想想怎么办？不行的话，我就去找老领导，坦白现在遇到的困难。”袁雯洁道：“只不过……” 后面的话没说，但王子枫明显其含义。 有事情就找领导，大事小事都找领导，领导肯定会有意见，你连这点事情都处理不了，说明能力有问题。 人都怕麻烦，领导其实更怕麻烦。 人情不是这样用的，要用在最关键的生死时刻。、 王子枫继续洗干净茶杯，坐下泡了一壶茶，给袁雯洁倒了一杯：“市长，喝杯茶，别着急，总会有办法。” “什么办法？”袁雯洁问道。 “报警！”王子枫说了二个字，他想了这么久，如果凑不齐三千万的话，就要尽快报警，并且还要搞得人尽皆知。 “报警？” “对，还必须尽快报警，让所有人都知道黄教授去澳门赌博欠下了三千万，现在被扣压在澳门。”王子枫说道。 “这样的话，黄威会不会有危险？”袁雯洁有一丝不忍。 毕竟一日夫妻百日恩，她虽然恨黄威，但也没有想着要对方的命。 “澳门赌场应该不敢杀人，现在不是没回归以前了，如果黄威不是在赌场手里，那么做局的人，也不敢杀人。”王子枫分析道。 袁雯洁没有说话。 “市长，不能再犹豫了，黄教授打电话过来，给了我们主动性和操作的时间，再不报警，一旦黄教授用了来历不明的钱还了赌债回来，那么省纪委肯定会立刻收到举报，您会被要求协助调查。”王子枫道。 “您被带离齐州，即便以后清白了，大概率也回不来了，这期间搞不好万祥也会被陈强卖掉。” 袁雯洁仍然没说话，在沉思，大约一分钟后，她抬头看着王子枫道：“子枫，你有没有想过，对方既然做了这个局，又让黄威打电话回来，就不可能想不到这个破绽，在做决定之前，一定不要把对方想成傻子，而是要慎重再慎重。” 王子枫表情一愣，随后立刻向袁雯洁道谢：“谢谢市长的教导，我心急了，也乱了。” 袁雯洁继续说道：“我们报警后，如果黄威安全的回来了，一口咬定没有被限制自由，还说钱是我让他收的，我们怎么办？” “这……不能吧？” “为什么不能？我们报警不顾及他的安全，他又会如何念夫妻之情？再说我跟他也没有夫妻之情了。”袁雯洁淡淡的说道。 王子枫没有说话，知道自己刚才确实是急躁了，对方既然出手，就不可能出现如此大的纰漏。 这个阴谋很完美。 黄威为了自己的教授之位，肯定会想方设法的捂盖子，他绝对不会允许报警，因为报警很可能失去大学教授的职位。 “只有一条路，转钱。”王子枫道：“市长，你就没有一个熟悉的企业家朋友？” “有，我也不敢开口，谁知道是不是对方安排的陷阱。”袁雯洁道。 “他们能连这一步都算到？”王子枫有点不相信。 “子枫，永远都不要轻示自己的对手，上一次咱们是打了对方一个措手不及，这一次，对方是有备而来。”袁雯洁道。 “市长，要不你就去找老领导报备吧，顺便去省纪委讲一下。”王子枫突然感觉这件事情他们处理不了了。 同时心里再次出现一丝怪异的想法，如果黄威突然死了，这个局不但能解，还可以反败为胜，顺藤摸瓜，把背后的人都揪出来绳之以法。 “你先去忙吧，让我一个人好好想想。”袁雯洁淡淡的说道。 王子枫张了张嘴，但最终没有多说什么，他已经彻底没招了，于是起身离开了市长办公室。 刚刚回到自己办公室，楚长河走了进来。 “楚主任。”王子枫立刻站了起来。 “子枫，你早晨不让发个竞聘公告吗？这是今天报名的人数，我让人统计了出来。”楚长河将一张表格递了过来。 王子枫接过看了一眼，道：“谢谢主任，您说一声，我过去拿就好了。” 官场上，对待上司再怎么不待见，表面的尊重还是要有。 “顺路，你忙吧。”楚长河转身离开。 “主任再见。”王子枫道。 楚长河离开后，他重新坐下，仔细看起手中的表格，报名的人数不少，有六十七人。 一个副科的职位，也不知道是不是所有人都拿当跳板，会不会有人真的懂其中的含义，或者有建设性的规划。 他只给了两天的时间，明天下班之前，应该就会收到所有人的方案。 这事不急，现在最急的就是黄威欠赌债的问题。 下班的时候，王子枫去找袁雯洁，发现袁雯洁提前走了。 “这……” 五年半的时间，他给袁雯洁当了五年半时间的秘书，这是第一次对方没有通知他，独自下班离开，不知去向。 他可贴身秘书，以前即便袁雯洁提前下班，也会跟他说一声去向，因为很多人找她，都会先打王子枫的电话。 下一秒，王子枫掏出手机拨打了袁雯洁电话，他有点担心。 “对不起，你拨打的电话已关机。” “关机？”王子枫彻底傻眼了。 “这……”他更担心了，开始胡思乱想，袁雯洁不会想不开吧？应该不会啊，她的经历可比自己的多，如果没有强大的心理素质，领导也不会让她空降齐州啊。 “会去那里？” “一个人静静？” “对，肯定想一个人静静。” 王子枫只能往好处想，因为他可以不相信自己的眼光，绝对不可能怀疑领导识人的本领，既然领导让袁雯洁来齐州当市长，袁雯洁就不可能像表面上那样脆弱，遇到一点风浪就承受不住。 她可是在官场沉浮了将近二十年。 ------------ 第49章 别废话 联系不上袁雯洁，王子枫整个人都处于恍惚之中。走出市政府大楼的时候，李夕颜就站在门口，他愣是没有看见。 “王子枫。”李夕颜喊了一声，他才反应过来。 “哦，是你啊，你怎么在这里？”王子枫淡淡的说道，脸上并没有任何惊喜，这让李夕颜大失所望。 甚至有点怀疑自己的容颜，难道今早没有洗脸？还是今天衣服的搭配不好？ 她在学校里可是无可争辩的校花，并且还是自强自立学习又好的那种。 “想什么呢？魂不守舍？”李夕颜问道。 “没，有点事情，改天聊。”王子枫道，随后转身走了，他现在实在没有心情跟李夕颜交谈，更何况他心里有一丝害怕。 来齐州半年时间了，怎么就那么巧，刚刚有了一点起色，就遇到了跟袁雯洁长相有一丝相同的李夕颜，自己还跟对方两次偶遇。 黄威的事情让他不得不多想。 李夕颜看着王子枫急匆匆离开的背影，上牙咬着下嘴唇，一脸委屈的表情，眼神飘忽不定，最终没有追上去。 急匆匆回到宿舍，王子枫坐在椅子上发呆，思考着袁雯洁到底会怎么做？黄威只给了十个小时，眼看就到了。 真是明枪易躲，暗箭难防啊。 最终他感慨了一句，心里做好了最坏的打算，一旦袁雯洁被带走协助调查，他就请个长假，懒得再去上班，受人的冷嘲热讽。 滴答、滴答…… 时间在一分一秒的流逝。 王子枫今晚注定难眠。 同样难以睡眠的还有彭伟。 彭伟，36岁，民政局负责离婚盖章的窗口人员，这个岗位他从23岁干到了36岁，整整做了13年。 老实本分，任劳任怨，这是领导和同事对他的评价。 彭伟有点内向，在结婚前，他能考上公务员，自己很知足，即便是窗口岗位，也很满足。 他没有背景，自知也没有太大的能力，所以十分佛系。 但自从结婚之后，惧体说应该是从孩子出生之后，老婆再也没了以前的温柔，动不动就骂他窝囊废，当年怎么瞎了眼看上了他云云。 今天下了班，他刚走进家门，瞬间感受到了家里的压抑的氛围，老婆张莲阴着脸坐在沙发上喂老二饭，老大正在乖乖的写作业。 “老婆！”彭伟小心翼翼的叫了一声。 砰！ 张莲狠狠的将手里的碗放在桌子上，抬头盯着彭伟说道：“大宝马上他就要升初中了，私立初中咱们不用想，市重点初中总要进去吧？” “老婆，咱们不在市重点初中的片区。”彭伟小心翼翼的说道。 “如果在划区之内，我还用让你去求人？你在民政局干了有十几年了吧？连个教育局的人都不认识？我打听过了，普通初中跟重点初中的教学和学习氛围差了很多，大宝如果能进实验中学，三年后，基本可以进省重点高中，如果是普通初中的话，就不好说了。”张莲说道。 “老婆，其实……” 砰！ “彭伟，我这辈子瞎了眼跟了你，我认了，但你敢耽误孩子的前程，我跟你没完。”张莲大声打断了彭伟的话。 然后就是各种数落，瞎了眼、窝囊废等等。 “钱宇跟你一块考上的公务员，人家三年前就已经副科了，还有那小孙……” “我出去找人。” 彭伟直接躲了出去，说自己出去求人，其实他根本不认识教育局的人。 为了不想被骂，只好躲出来，在小区里胡乱的溜达。 钱宇他认识，整天耍嘴皮子，彭伟内心看不对方，但是三年前对方成了副科，在单位有了一点小权力。 彭伟坐在小区的长椅上，想到了下午看到的市政府办公室发的竞聘公告。 “那个职业是副科级，我能不能试试？好像只要是公务员就可以报名，没有任何限制。” 他眨了一下眼睛，从来没有动过心思的彭伟，突然有一种想往上爬的冲动。 若是自己能竞聘上这个岗位，不但职位提升半级，最主要调到市政府办公室工作，认识的人肯定会变多，也许就能跟教育口的人说上话。 若是再能靠上市长，那么别说孩子的上学的问题，自己以后也许还能进步？ 想到这里，他想身离开了小区，朝着小区外边的网吧走去。 家现在是不能回去了，只好去网吧写竞聘计划，他虽然内向老实，但并不蠢，更不傻，不然当年也考不上公务员。 干了十几年的窗口工作，对于底层的人十分了解，他自认为肯定能胜任市长热线和邮箱的工作，只不过坐在电脑前的那一刻，突然脑海中冒出一个疑问：“这份看起来谁都能胜任的工作，为什么还要搞一个竞聘？” 外行人，看到竞聘一个岗位，肯定会说内定云云。 但彭伟在体制内工作了十几年，自然不会这么蠢，如果真是内定的话，根本不会搞出个竞聘这么大动静？直接悄悄的就上岗了，你连知道都不会知道。 …… 早晨，王子枫的脸看起来有点憔悴，他昨晚根本没怎么睡，一直联系不上袁雯洁。 同时他也奇怪，黄威也没有再联系他，十个小时的约定好像不存在似的。 “到底怎么会事？” 他吃了几口早饭，急匆匆来到了市政府大楼门口，翘首等待着袁雯洁的到来。 终于在一刻钟之后，袁雯洁的身影出现在视线之中。 下一秒，他立刻迎了上去，一脸担忧的说道：“市长，您昨天下班去那里了？打电话一直关机。” 袁雯洁没有说话，脸上露出一丝疲惫：“今天什么工作安排？” 王子枫立刻把今天的工作安排递了过去，同时开口说道：“上午，陈书记要召开党务工作会议，需要您参加。” 袁雯洁还挂着市委副书记的头衔。 两一边走说一边走进了办公室。 王子枫立刻给袁雯洁倒了一杯茶，然后小声的说道：“市长，昨晚黄教授没有联系我，情况不知道怎么样了。” 袁雯洁捏了一下鼻子，看起来非常疲劳的样子，估摸应该也是一夜未睡。 “这事你不用管了。” “呃？”王子枫微愣了一下，不过马上恢复了常态，恭敬的说道：“是，市长。” 做为一个秘书，他谨记着自己的本分。 伴君如伴虎，这句话其实也适应全国所有的秘书。 他们天天跟着领导，机会肯定比旁人多，但同时也蕴含着危机。 一旦飘了，或者狂妄了，瞬间会被打进泥潭。 王子枫跟袁雯洁发生关系之后，总是不停的叮嘱自己，你是一个秘书，你是一个秘书，任何时候都要小心谨慎。 稍顷，王子枫离开了市长办公室，回到自己办公室后，他眉头微皱，实在想不明白，袁雯洁到底用了什么办法？借了钱？还是连夜去了省城求了领导？ 可是对方明显不想说，更不想让他知道，不然的话昨天就不会关机了。 所以王子枫并没有追问，但内心却十分好奇：”黄威的事情到底有没有搞定？” 咚咚！ 正想着呢，外边传来敲门声。 “进来。”他的表情回归自然，开口道。 刘樱推门走了进来，将一份文件递了过来：“王哥，这是我重新写的计划，我已经认识到了自己的错误，如果能管理市长热线和邮箱，一定兢兢业业，努力工作，有什么事情多向您请示，在您的领导下优质的完成工作，努力进步。” 王子枫听完刘樱的话，眨了一下眼睛，这是转性了？看来应该是她爸教的。 随后看了看手里的计划，中规中矩，没有出彩的地方，但也没有任何瑕疵。 “计划留这里，你先回去吧。”王子枫脸上没有任何表情，淡淡的说道。 “好的。”刘樱这次没有没大没小，乖乖的离开了。 门关上。 王子枫将手里的计划扔在旁边，如果这次没有人出彩的话，都是中规中矩的话，那就还是选刘樱吧，毕竟刘樱是第一个投靠他的话。 刘樱的父亲也算是第一个支持袁雯洁的人。 上午，就这么平淡的过去了，中午一个消息，瞬间让王子枫呆立了好久。 黄威在澳门被杀了。 嘶…… 听到这个消息的那一刻，王子枫瞬间感觉整个身体一阵冰冷，大脑失去了思考，一股巨大的寒意传遍全身，足足几分钟之后，他才恢复直觉。 “这……这……不可能吧？” 他不敢相信，虽然昨天他在心里想着黄威如果死掉的话，不但可以破局，还可以由此事进行深挖，挖出背后布局的人，给其致命一击。 可是那仅仅只是想想，想和做之间，需要跨越一条巨大的鸿沟。 可是现在，黄威死了，还是死在了澳门。 下一秒，王子枫就想去找袁雯洁，但走了两步，他又收回了脚。 “是她吗？” “不不，不可能是她。” “可是如果不是她的话，为什么昨晚一直关机？” “不不，王子枫你不要胡思乱想，也许黄威就是失足摔下了楼，袁雯洁怎么可能有那么巨大的能量，远在千里之外取对方的性命？” 整个下午，王子枫都是一副心事重重浑浑噩噩的样子。 直到快下班的时候，他被袁雯洁叫到了办公室。 袁雯洁看了他一眼，道：“怎么了？” 王子枫抬头盯着袁雯洁的眼睛，没有说话，就是那么盯着。 两人相处了快六年了，袁雯洁自然明白那目光是什么意思。 但是她没有解释，更没有提黄威的事情，而是收拾了一下文件道：“你开车，我们连夜去省城，明天一早，省长和书记要亲自听我的汇报，顺便还要处理黄威的后事。” 王子枫差一点说，让小赵开吧，但看到袁雯洁的目光，到了嘴边的话又硬咽了回去，他不是孩子了，不能任性，更不能拿自己的仕途开玩笑。 “好的，市长。”他道，没有多说一句话，更没有多问一个字。 心里带着深深的疑问，王子枫离开了市长办公室，先去找了小赵拿车，然后将车开到市政府大楼门口，才给袁雯洁打了一个电话。 “市长，车子已经到门口了。” “嗯！”袁雯洁应了一声，随后挂断了电话。 大约五分钟后，袁雯洁出现在楼下，王子枫下车拉开车门。 车子很快驶离了市政府。 陈强站在窗户前，透过玻璃看着二号车离开，他的表情十分复杂，眼神更加的难以琢磨。 很快车了进入了去往省城的高速路，从市政府到高速 收费站，王子枫一直在认真开车，一个字都没有说，一个字也没有问。 上了高速之后，后排的袁雯洁突然开口说道：”想问什么就问吧。” “市长，我没有什么想问的。”王子枫违心的说道。 “真没有？口不应心。”袁雯洁道。 “我……”王子枫心里有千万疑问，但却不知道如何说，更害怕听到不应该知道的事情。 “你认为黄威是我杀的？”几秒钟后，袁雯洁语气平稳的说道。 王子枫张了张嘴，道：“我知道市长是一个善良美丽的女人。” “你还是在怀疑，如果我说跟我没关系，你是不是也不相信。”袁雯洁道。 “我相信您。”王子枫透过后视镜跟后排的袁雯洁对视一眼道。 “口是心非。”袁雯洁笑了一下，道：“总之这件事情跟我没关系，黄威是想逃跑，失足从窗户掉了下来。” 王子枫没有说话，因为他内心深处有一丝不相信，太巧合了吧？对方刚想下刀子，黄威就死了。 本来都快把他和袁雯洁逼到死路了，对方布了这么深远的局，对于棋子肯定会很小心的保护，可是棋子突然莫名其妙的坠楼身亡。 三个小时后，车子驶进了省城，此时天色已黑。 “直接去我的公寓。“袁雯洁道。 “好的，市长。” 车子停在地下停车场。 “你去小区外边炒几个菜带回来，我先上去。”袁雯洁吩咐道。 “好的，市长。”王子枫一副乖乖的表情。 袁雯洁瞪了他一眼，转身走进了电梯。 半个小时后，王子枫拉着三个菜两盒米饭，敲响了袁雯洁公寓的门。 咚咚！ 门开了，袁雯洁穿着吊带睡裙正在擦头发，大片雪白的皮肤露在外边，看样子刚洗完澡。 “正饿了，你快去洗澡，一身臭汗，等你一块吃。”袁雯洁道。 “市长，要不我……” “快去洗，别废话，我能吃了你啊。”袁雯洁打断了王子枫的话，将其赶进了卫生间。 ------------ 第50章 一切变得顺利 …… 第二天。 上午，王子枫开车带着袁雯洁去了一趟省政府，袁雯洁进去汇报的时候，他开车去了一趟检修厂，把奥迪车里里外外检查了一遍。 还好没有安装GPS定位装置，他和袁雯洁的关系绝对不能被人发现。 现在斗争到了白热化，还真怕陈强让人在车上动手脚。 除了检查GPS定位装置，还特意检查的刹车，一切正常，他才放心的开车返回省政府。 此时的袁雯洁，正在李援朝面前落泪。 这次她表面是汇报工作，实则是来告状的，黄威的死肯定没完。 “老领导，你可要为我做主。”袁雯洁哭得梨花带雨，非常的委屈。 “黄威的死还有什么隐情吗？澳门警方已经查清楚了，黄威是自己失足坠楼，并没有任何他杀的迹象。”李援朝说道。 袁雯洁是他一手培养的，对于她的事还是很关心的，听说黄威在澳门出事，他第一时间便叫秘书关注，了解具体情况，若是真有隐情的话，他不介意让省公安厅带人前往澳门协助调查。 “黄威的死有没有隐情，我现在说不好，但他去澳门赌博是有人做局，老领导……呜呜……你可要为我做主，混江湖都祸不及妻儿，为了把我挤走，他们都用这么下三滥的办法了。”袁雯洁大颗的眼泪从脸庞落下。 在领导面前哭泣也是有讲究的，你不能嚎，最好不出声，只是眼泪滚滚落下，一副委屈不行的样子。 “有证据吗？”李援朝的表情十分严厉，眼神里带着一丝寒意，如果真像袁雯洁说的那样，对方过线了。 领导可以允许下面的人斗，但绝对不允许毫无底线的斗，真是这样的话，将跟整个官场为敌。 “有，张怡，黄威的小三，她本来是个小太妹，不知道为什么突然成了法学院的学生，张怡的父亲是赌鬼，这次去澳门也是她提议的。”袁雯洁说道。 “确定吗？”李援朝问。 “老领导，这些都是无法作假的，只要查一下张怡就知道了。”袁雯洁擦着眼泪说道。 “我知道了，我会让人调查，下午省厅的胡处会跟你一块去澳门，把黄威的遗体运回来，有什么手续他会帮助你协调。”李援朝道。 “谢谢老领导。”袁雯洁一副欲言又止的模样。 “还有什么事？说。” “老领导，张怡会不会从澳门直接离境？”袁雯洁道。 “这不是你关心的，忙黄威的后事就行了，需不需要我安排人帮你？” “谢谢老领导，我带了秘书过来。”袁雯洁道。 “嗯！”李援朝点了点头。 离开李援朝的办公室，袁雯洁收起眼泪，她的表情带着一丝悲伤，朝着外边走去。 王子枫已经检查完车子回来了，看到袁雯洁出来，立刻打开车门。 袁雯洁坐进车里，脸上悲伤的表情才消失。 “市长，现在去那里？” “你打这个电话，对方姓胡，省厅的，下午我们一块去澳门。”袁雯洁给了王子枫一个电话。 王子枫立刻打了过去，跟胡主任商定好了下午的行程，先飞珠海，然后开车前往澳门。 下午在机场，看到胡主任还带着两名年轻刑警，袁雯洁带着一丝疑惑：“这两位是……” “张怡有重大嫌疑，他们去把人带回省里。”胡主任道。 袁雯洁点了点头，没有再问。 她了解李援朝的风格，一直雷厉风行，应该是上午她讲了张怡的事情，对方立主刻便安排人进行了调查。 这种事情，普通老百姓调查起来千难万难，李援朝调查都不用自己出面，仅仅秘书打了几个电话，张怡的底细便一清二楚，所以他立刻一个电话打到了省厅，安排人把张怡带回来。 李援朝有点动怒，你排挤甚至明面上挤走袁雯洁，他都没有意见，即便袁雯潮是他最得意的门生。 官场从来都是暗流涌动，能者居之，但是你用下三滥的手段，向对方家里人下手，那就是突破了底线，以后是不是其他人也可以仿照？ 这是跟整个官场为敌，因为谁也不是孤家寡人，都有家人。 王子枫和袁雯洁坐上了前往珠海的飞机，到了珠海后，因为有胡主任的协调，他们坐上珠海警方的车，直接去了澳门。 在澳门警局见到了黄威的遗体。 袁雯洁一脸的悲伤，还落泪了，这是应有之意，毕竟她是黄威的妻子。 胡主任等都觉得很正常，只有王子枫轻轻扶着袁雯洁的胳膊道：“市长，节哀！” 说这话的时候，他有一种怪异的感觉，因为知道袁雯洁和黄威早就没有感情了。 不过他也不是刚出社会的毛头小子，在官场快六年了，涵养功夫已经练了出来，表面的举止一点都没有愉悦，脸上的表情悲中带着一丝拘谨。 让人挑不出一点毛病。 天色已黑，他们在澳门住了一夜。 第二天黄威的父母也过来了，见了黄威仪容最后一面，然后黄威的遗体便被火花了。 至于张怡，早晨便被胡主任带来的刑警押送了回去，一同带回去的还有澳门警方对黄威死亡调查的资料。 黄威肯定是失足坠楼，没有外力的作用，现在只能确定这一点，至于到底为什么会坠楼？警方还在调查。 当晚，袁雯洁扶着黄威的父母，带上黄威的骨灰，乘车离开了澳门，有胡主任的协调，一路畅通。 在珠海乘机，半夜飞机降落省城机场。 接下来的一天，袁雯洁基本都陪着黄威的父母，王子枫则帮着料理黄威的后事。 因为黄威的事情并不算光彩，所以也没有大办，只是最亲的人来送行，学院派了个副院长过来。 一天时间，便入土下葬了。 晚上，帮了一天忙的王子枫，躺在酒店的床上，翻看着手机。 李夕颜发了很多条微信，还打过来几个电话，本来答应她今天陪她去看画展。 盯着李夕颜的微信头像看了很久，最终没有回复，不管对方是人是鬼，以后都准备跟其保持距离。 叮咚！ 袁雯洁的微信发了过来。 “睡了吗？” “没呢。”王子枫道。 “告诉你一件事情，陈强马上要被调到省城养老了。”袁雯洁叉开了话题。 “这么快？”王子枫很惊讶，本以为要过年后。 “张怡虽然什么都没说，但很快查出她进法学院是某个副院长帮的忙，然后这个副院长跟万祥集团的刘为国很熟，其国外帐号最近多了一大笔钱，虽然无法追查钱的来源，但这一次陈强等人引起了公愤……”袁雯洁发了一条长语音。 王子枫思考了一下，便明白了，谁都有家人妻儿，谁的家人和妻儿也经不住一些下三滥的手段。 所以一旦这种事情摆在桌面上，立刻会成为众矢之的。 官场都是人精中的人精，虽然没有证据表明跟陈强有关，但所有人心里都很清楚，于是常委会集体通过对于陈强的任免——调省人大。 “恭喜市长大人。”王子枫回了一条语音。 他脸上露出笑容，终于熬出头了，本来还以为需要再斗争很久，万万没有想到，袁雯洁不但摆脱了黄威这个渣男，还顺利踢掉了处处打压排挤她的陈强。 甚至这次她很可能再升半步。 高兴之余，王子枫再次想起死去的黄威：“真是意外吗？” ------------ 第51章 上面有人保 第二天上午，袁雯洁去了一趟省政府，出来的时候脸色很差。 王子枫立刻打开车门，今天上午回齐州，已经出来两天了，本来只是来辞行，毕竟黄威的事情，老领导帮了很多忙。 可是不知道为什么，袁雯洁进去的时候一切正常，心情很好，出来后，表情就变了，眉头也微皱了起来。 上车后，王子枫发动车子朝着高速驶去，一边开车一边通过后视镜观察着后排的袁雯洁。 “市长，怎么了？”他忍不住询问道。 “陈强的事可能有变化。”袁雯洁紧锁着眉头说道。 “呃？不是都定了吗？”王子枫一脸的诧异。 袁雯洁是一个稳重的人，昨天既然说陈强要被调到省人大，那肯定是得到了确定的消息，不然根本不会跟他讲，可是为什么今天就出现了变故。 谁的能量有这么大？ “上面有人讲话了。”袁雯洁道，脸上露出一丝疲惫：“还真是神通广大。” “上面？京城？”王子枫心里十分吃惊。 “嗯！”袁雯洁点了点头。 王子枫没有再问，京城圈是他根本够不到的圈子，也不了解，只是十分奇怪，陈强竟然有人保。 中午回到齐州，下午袁雯洁找陈强进行了两个小时的交谈，王子枫一直在陈强办公室外边等着，跟陈强的秘书闲聊。 袁雯洁和陈强闭门交谈的时候，政府和市委圈的各个微信群都在悄悄讨论着。 对于这次会谈，所有人都在关注，因为跟切身利益有关。 当然，如果不想进步的老油条除外。 不想进步的老油条，只要不犯错误，简直就是金刚不坏之身，平时没人愿意惹他们，领导也不例外。 时间一分一秒的过去，吱呀，陈强办公室的门打开了，袁雯洁面无表情的走了出来。 王子枫立刻起身迎了上去。 袁雯洁看着面无表情，但跟了她将近六年，王子枫还是感觉到了对方的愤怒。 “看来是谈崩了。”他心里暗道一声。 一路无话，回到市长办公室，袁雯洁的表情立刻阴沉了起来，骂了一句：“混蛋！” 王子枫快速的换了新茶，放在袁雯洁面前，并没有出去，也没有急着询问。 “这个混蛋。”袁雯洁再次骂道，看来这次真是气狠了，以前王子枫还真没有听对方骂过人。 “市长，喝口茶消消气，气坏了身体不值得，大不了就继续斗呗。”王子枫小心翼翼的说道。 小心谨慎，不越雷池一步。 这才是长久之道。 他不傻，相反很清醒。 袁雯洁端起茶杯，喝了一口茶，然后恶狠狠的说道：“陈强一步不让，甚至还要继续推行万祥集团引入外资的事情。” “这……他太高估自己了吧？”王子枫道。 他也没有想到，都这样了，省领导对陈强已经非常有意见了，对方竟然还敢如此强势。 一般这种情况，都会慢慢放权，做一个清闲的书记，干个一年半载按照规定平稳退休。 大家面子上都好过，和和气气，权力顺利过度。 “十年的土皇帝，再加上京城有人保，陈强已经彻底不知道天高地厚了。”袁雯洁微眯着眼睛说道。 “市长，那就斗，万祥集团这一块，咱们稳赢。”王子枫道。 袁雯洁却摇了摇头，道：“陈强老糊涂了，咱们可不能跟着糊涂。” “呃？”王子枫愣了一下，不明白袁雯洁什么意思。 袁雯洁抬头看了王子枫一眼，然后意味深长的说道：“子枫，斗争不仅仅只是针锋相对，特别是政治斗争，针锋相对很容易两败俱伤。” 这都是宝贵的政治经验，王子枫立刻露出认真的表情，一副洗耳恭听，聆听教诲的样子。 领导能在私下传授自身的政治感悟和经历，那才是将你当成了真正的自己人培养。 有一个词叫调教。 以前讲某人是谁一手调教出来的，现在基本上是用带，传帮带，某某是谁一手带出来的干部。 袁雯洁现在就是在潜移默化的培养王子枫。 “市长，那我们应该怎么办？继续韬光养晦？”王子枫疑惑的问道。 说实话，他可真不想再韬光养晦了，市长大秘的权势他才刚刚尝了一小口，回味无穷，不想失去。 “子枫，听好了，有一句话叫想要让人灭亡，需要让其疯狂，现在的陈强就是最后的疯狂，他太自信了，真以为省领导还会继续纵容他？呵呵！”袁雯洁呵呵一笑。 叶书记这次被压了一头，虽然给了上面某个大佬面子，但内心肯定不舒服，他可不是没有根基的人，叶家的老爷子还活着呢。 “市长，您的意思是……”王子枫问。 “万祥的事情暂时先不管，让陈强去推动。”袁雯洁说道。 “市长，万一外国资本真的引进来……”王子枫忍不住提醒道。 他内心是善良的，不希望因为内耗把国外资本引进来，从来真的断送了中国重型工程机械液压系统的研究。 “放心，最后时刻，我会据理力争，暂时先别跟陈强争锋。”袁雯洁淡淡的说道。 王子枫点了点头，但内心深处却有一个问号。 以前的话，他肯定百分之百的相信袁雯洁，但在黄威死后，他这几天一直在思考此事，根据谁能得到最大利益的推断，答案让他有点崩溃。 强迫自己完全相信袁雯洁，但内心还是留下一丝怀疑的种子。 “还有楚长河已经不适合当市办公室主任了，你有什么推荐？”袁雯洁突然对王子枫询问道。 王子枫立刻摇了摇头，道：“办公室主任的事情，市长您独断，毕竟是您的大管家。” 这种事情他不想插手，不越雷池一步，做好一个秘书的本分。 “行吧。”袁雯洁想了想说道。 “对了，刘文君我想把他安排进财政局，你觉得如何？”袁雯洁再次对王子枫问道。 钱袋子肯定要抓到手。 “市长，我觉得你这个提议非常好，钱袋子早应该抓在手里了，那个沈兰，咱们手里还有她跟高志力的……”王子枫道。 对于这个沈兰他很有意见，上次堂堂一个大市长竟然没有从对方手里拿到十万块钱，简直闻所未闻。 “不急，那是小道，子枫记住，能走大道一定走大道，小道是最后的选择，告诉刘文君，明天上午我找他谈话。”袁雯洁道。 “是，市长！” 稍顷，王子枫退出了市长办公室。 他发现自己额头上冒汗了，感觉袁雯洁的官威好像突然变得更盛了，他竟然感觉到了一丝压力。 王子枫回到自己的办公室，刚刚喝了口茶，外边传来敲门声。 “进！” 吱呀！ 一头短发的丹菲走了进来。 王子枫眼神闪过一丝诧异，丹菲最常跑的是楚长河办公室。 办公室里流传着一个谣传，楚长河的初恋是一头短碎发，所以楚长河特别喜欢短发女孩。 丹菲本来是一头长发，进办公室不到一个星期，便剪成了短碎发。 至于真假，只有他们自己知道。 “王副主任。” “有事？”王子枫淡淡的问道，他对丹菲不感冒，甚至觉得对方有一丝做作。 “王副主任，我也想竞聘市长热线的职务，这是我的计划。”丹菲将一份文件递了过来。 王子枫伸手接住，放在一边：“我有空会看，结果到时候会公布。” 丹菲嗯了一声，但并没有离开，而是一脸羞涩的说道：“王副主任，今晚我能请你吃个饭吗？” 王子枫淡淡的说道：“改天吧，晚上有事。” 稍顷，王子枫发现丹菲还没走，于是眉头微皱了一下，口吻有点不耐烦道：“还有事？” 王子枫在心里有一丝烦躁。 他又不是圣人，以前人家懒得看你一眼，现在对你露出一点好脸色，自己就去跪舔？他又不贱。 真以为美女在任何地方都有特权啊？ 更何况丹菲还不是那种顶级美女。 “王副主任，我跟楚主任没有任何关系。”丹菲突然这样说道。 “呃……”王子枫眉头紧皱了起来：“丹菲同志，对于你的私生活我没有一丝兴趣，还有事吗？没事请出去。” 丹菲眼睛突然红了，然后转身离开。 我…… 王子枫想骂人，丹菲红着眼睛出去，叫别人以为自己欺负她了？ “不行，想个办法把她弄走，真以为自己好欺负，以前对自己爱答不理，现在又作妖，这种人在市政府办公室就是祸害。”王子枫在心里暗暗想道。 他本来不想针对丹菲，但对方便便过来作，那就别怪他了。 咚咚！ 刚想看看邮箱里报名竞聘的人投来关于市长热线的计划，外边再次传来了敲门声。 “进！” “王哥，丹菲那个狐狸精来找你干嘛？”刘樱走了进来。 王子枫抬头看了她一眼，问：“有事吗？”根本不回答她的问题。 “我看丹菲好像哭着从你办公室离开，你不会跟她……” “闭嘴！”王子枫狠狠瞪了刘樱一眼。 如果不是对方第一个投靠了他，早让其滚蛋了。 “王哥，我只是想说，丹菲那个狐狸精最会装了，她……” “丹菲是我们的同事，更是我们的同志，什么狐狸精？这是市政府，再听到你说狐狸精三个字，立刻写五千字的检查。”王子枫一脸严肃的说道。 “哦！”刘樱立刻闭上了嘴，一副委屈的模样。 王子枫看她这个样子，没有再批评，而是小声说道：“盯着她，有什么事，立刻向我汇报。” “王哥，你……” “什么王哥，以后称呼职务。”王子枫再次瞪了刘樱一眼。 “是，我一定把人盯好。”刘樱终于聪明了一会。 “嗯，没事就出去吧。”王子枫淡淡的说道。 刘樱走了。 王子枫并不为这种事分心，丹菲也不知道怎么得罪了刘樱，估摸这次刘樱即便找不到对方的把柄，也会创造把柄，到时候自己顺时而动就行。 让你来自己面前作妖。 王子枫随之把丹菲的事情抛到了脑后，开始仔细查阅邮件，既然仍然要斗争，那么市长热线这个职务，还是有用武之地。 再说了，他也想找找看看有没有顺眼的人才。 一连看了十几份计划，大同小异，没有一点创新，都是中规中矩，把职责定死在接电话看邮件，整体每天接收的信息，划分重点，然后给领导过目，再协调其他部门处理云云。 王子枫一目十行，这种大同小异的计划，他根本不想看，如果都这样的干的话，谁干不是干，直接提拔刘樱就行了，她也能干好。 不就是整理邮件和接电话嘛。 “难道就没有一个能人？或者能人看不上这个小小副科职位？”王子枫捏了捏鼻梁，有一丝郁闷。 又看了七、八份，他不想看了，心里想着要不这个位置给刘樱算了。 准备关邮箱的时候，一封邮件刚刚传了过来，他随意的点开，本来无精打采，一分钟后，坐直了身体，仔细阅读了起来。 市长热线和邮箱，每天除了整理总结市民反映的重点事情，向领导汇报，协调有关部门处理之外，我认为最重要的一点，还需要亲自调查。 市民既然求助市长热线，肯定是正常渠道走不通，所以我认为在向领导汇报之前，应该暗中调查，至少搞清楚事情的来龙去脉，掌握确实的证据，再向领导汇报。 这样的话，可以防止有关部门推诿，甚至欺瞒领导。 看完对方的计划，王子枫知道这就是自己要找的人，但当他看到对方的资料时，愣了一下。 36岁，这……年龄是不是有点大？ 民政局，彭伟，36岁，科员。 混了这么久还是一个科员，这…… 算了，还是先见见吧。 ------------ 第52章 加担子 王子枫在办公室里查看邮件，并不知道市政府出现了一股怪异的现象。 他帮着袁雯洁料理黄威后事的时候，齐州市政府出现了一个怪异的现象。 本来几乎每天都有人去陈强的办公室汇报工作，所谓的汇报工作其实就是巴结，表忠心，在领导面前混个眼熟，一旦有空缺了，领导才会想到你，提拔你。 可是那几天，陈强的办公室门可罗雀，相反副市长周文之的办公室去的人却是络绎不绝。 特别是楚长河、肖建等市办公室的人，近水楼台先得月，跑得更勤。 官场都是人精，个个消息灵通，省里叶书记刚开口准备把陈强调到省人大，半个小时之后，齐州官场就有人知道了，不到半天功夫，整个齐州官场的人全部都知道了。 叶书记是谁？省老大，他的话在东华省就是圣旨，既然他开口了，那肯定是板上钉钉，陈强完了。 第二个消息传回来就是，袁雯洁升齐州书记，周文之担任齐州代市长。 然后就出现了周文之办公室络绎不绝的有人汇报工作。 袁雯洁，本地的官员都不熟，更何况上半年还多多少少跟着陈强跟其作对。 特别是市政府管辖的部门，本来以为大难临头了，他们都是袁雯洁的直属部门，上半年愣是跟其唱反调，陈强一倒，他们不被收拾就怪了。 正当所有人不知如何办的时候，突然一个大馅饼掉了下来，袁雯洁升书记，周文之成了市政府的老大，于是乎，市政府直属各部门的正副局长不停的往周文之办公室跑。 至于陈强的办公室，呵呵，一朝天子一朝臣，你都要去省人大养老了，谁还管你。 那两天，周文之春风得意，走路都带风，可是万万没有想到，仅仅两天时间，事情就出现了变化，京城某位大佬力保陈强。 当这个消息传回齐州后，本来络绎不绝往周文之办公室跑的人，瞬间消失的无影无踪。 不仅仅是这样，大部人脑袋都冒出了冷汗，不过也有庆幸的：“还好自己沉稳，想着过几天再给周文之汇报工作，虽然这几天没往陈强那里跑，但也没有去周文之那里，陈强即便要整人，应该也不会先从自己开刀。” 那些把事情做绝的，甚至私下里讽刺陈强的官员，此时吓得不行，明明叶老大都发话了，陈强百分之百的完蛋了，可是为什么突然又复活了，他们感觉老天爷在玩人。 他们厚着脸皮想去向陈强汇报工作，可是被陈强的秘书拦了。 本来市委和市政府是两套班了，市政府的老大是市长，他们都应该向市长汇报工作，但在齐州，因为陈强太过于强势，手早伸到了市政府部门，所以养成了市政府这边的官员也经常去他办公室汇报工作的习惯。 这就是一言堂。 省里早就想打击，可惜派来的市长都不是陈强的对手。 周文之办公室。 他此时脑门一直冒着冷汗，以前可是陈强的狗腿子，几乎天天去陈强办公室坐坐，表忠心，跪舔。 这几天，他飘了，甚于说了陈强几句怪话。 所以当京城消息传回来的时候，周文之瞬间感觉手脚冰冷。 他太了解陈强了，对方绝对不是大肚的人。 经过最初的他紧张和惶恐之后，他立刻朝着陈强办公室走去，可惜被对方的秘书拦住了。 “周副市长，陈书记很忙，以后有什么工作向袁市长汇报。”陈强秘书面无表情的对周文之说道：“请回吧。” “我真有重要的工作向陈书记汇报。”周文之低声说道。 “请回吧。” 周文之失魂落魄的回到了自己的办公室，他很害怕，内心十分的挣扎，一想到陈强可能会对自己出手，就是一阵心惊肉跳。 袁雯洁肯定不会为他讲话。 “怎么办？”周文之彻底慌了。 一个副市长，市长不待见，书记想整你，几乎没有活路。 “不行，我要调走。”周文之立刻急步离开办公室，坐车朝着省城赶去，找老领导想办法去了。 …… 这些事情王子枫都不知道，他正在给彭伟打电话。 “喂，是民政局的彭伟吗？” “对，是我。”彭伟看到一个陌生号码，疑惑的说道。 “我是市政府的王子枫。” 听到王子枫三个字，彭伟立刻知道了对方是谁，声音瞬间变得紧张起来：“王、王副主任，您好。” 一紧张，他说话有点结巴。 “你好，你发来的有关市长热线的计划，我看了，很有创意，现在有时间吗？来市政府一趟。”王子枫说道。 “有、有空，我马上过去向您汇报。”彭伟道。 他在民政局当了十几年老黄牛，但并不等于傻，特别是经历过老婆的摧残，他非常想抓住这次机会。 彭伟放下手机，立刻去跟科长请假，科长问清楚了状况，并没有为难，给了他三个小时假，汇报完工作直接回家行了，不用回来了。 看着彭伟急匆匆离开的背影，有的同事开始阴阳怪气：“彭伟还当真了，市政府办公室副科的职位，能轮到他这种人？呵呵，早就内定了，竞聘只是走个过场。” “说不定直走狗屎运呢？”有人道。 “那是市政府办公室的副科，搞不好天天围在市长周围，这种职位会轮到彭伟？切！” 同事们都在议论，只有科长没有说话，他眼神有点意味深长：“行了，都说了，好好工作。” …… 彭伟站在市政府大楼前，足足深呼吸了六次，才迈步走了进去。 说实话，当公务员十几年了，整天待在民政局，来市政府的次数不超过一手之数。 王子枫给彭伟打完电话后，又通知了刘文君，明天上午来市长办公室。 本来想拿出手机看看八卦，没想到接下来不停的有人来敲门。 先是肖建，再是胡欧，随后是一些局长，副局长，他们都想向袁雯洁汇报工作，打电话给袁雯洁，袁雯洁直接把他们推到了王子枫这里。 彭伟来的时候，发现王子枫办公室门前站了不少人，于是更加紧张了，同时还十分羡慕。 “王子枫好像还不到三十岁，听说已经副处了，还是市长的大秘，也许用不了两年就可以外放了，出去至少是处级县长，自己呢？36岁的科员。” “唉！”彭伟内心叹息了一声，乖乖的站在后边排队，估摸这里的人就他一个科员。 他还真猜对了，现在来找王子枫的人，基本都是副处和处级干部，科级都少，更别说科员了。 “萧局，市长真的很忙，有空我一定通知你。”王子枫真的很头疼，好不容易又应付了一人，送出办公室，发现门口还有不少人。 他眉头微皱，看了一眼手表，马上都快下班，这些人袁雯洁都不想见，才让他应付。 “彭伟来了吗？”王子枫想了想问道，他想在下班前，跟彭伟谈一谈，这才是他在意的事情。 “来了，王副主任，我在这。”彭伟立刻从后边小跑了过来。 “进来吧。”王子枫道。 彭伟拘谨的走进了王子枫的办公室。 “各位，都先回去吧，市长有空我会通知你们过来汇报工作。”王子枫眼睛扫了一下，局长都被他一个一个打发走了，剩下的都是副局，他没有心情也没有时间再一个一个应付，所以直接对剩下的人说道。 等人离开后，王子枫才关上办公室的门，转身朝着彭伟 看去。 彭伟一直站着，神情有一丝紧张。 他其实脑子很聪明，就是有点内向，当年考上公务员有点运气的成分，那一年报考民政局的人不多。 “王副主任。” “坐吧。”王子枫坐在办公桌后面对彭伟说道，同时眼睛打量着对方。 跟在袁雯洁身边快六年了，他也渐渐的学会了看人。 在官场不会看人，不会揣摩人的心思是不行的。 彭伟给他的第一印象就是老实本分，至于说智商，能考直公务员的人没有一个笨蛋。 老实本分的人在官场都是实干家，不是卖弄嘴皮的那种，这种人在官场是两极分化。 一级，有领导赏识，坐上重要领导岗位。 另一级，大部分都是埋没在平凡的岗位上，然后受溜须拍马卖弄口舌之人的领导。 毕竟千里马常有，而伯乐不常有。 彭伟半个屁股坐在椅子上，真是半个屁股。 因为你如果大大咧咧的坐下，比领导还放松，不是给自己找事吗？ 在领导面前显得拘谨，才能让领导感觉到舒服，有一种掌握的感觉。 这种事只可意会不可言传。 至于像那种大大方方坐下，一副自己是英才的模样，一点不害怕领导，什么侃侃而谈，然后收获领导的青睐。 那都是扯淡，没进过官场之人自己想象的。 领导也是人，是人就有七情六欲。 你自己带入一下，如果你是领导，一个人在你面前非常恭敬，拘谨小心，把你当成崇拜的对象。 另一人，自认为是英才，侃侃而谈，对你没有多少敬畏。 你选那个？ 你会在表面上赞扬那个大大方方，侃侃而谈之人，但背后会说对方不稳重，随后提拔那个在你面前恭敬谨慎对你崇拜的人。 领导永远是领导，要恭敬。 彭伟并不知道这些，他是真紧张。 因为对外宣传，领导都是喜欢有才的人，大方自信的人。 谁信谁就是傻子。 多看看新闻，再大的官在领导面前都是恭敬拘谨的。 “说说你对市长热线和邮箱的看法。”王子枫问道。 “王副主任，我认为……”彭伟谈工作的时候，倒是不太紧张，调理也变得清淅起来：“所以必须要人悄悄去实地调查，掌握事情的原委和基本事实，才能呈报市长，为市长提供详实的参考，不能仅让有关部门调查，因为如果有关部门如果有作为的话，也就不用通过市长热线的方式反馈了。” “嗯，说的很好。”王子枫淡淡的说道：“如果让你坐这个位置，你能做到像说的这样吗？去实地调查。” “我能，不过不可能每件事情都调查，毕竟人力和精力都有限，但重大的事情，我肯定会进行详实的调查。” “王副主任或者市长亲自督办的事情，我会首先去调查。”彭伟补充道。 对于他的示好，王子枫并不在意，当然也欣然接受。 “有些事情私下悄悄调查可能有危险，你不怕？”王子枫问。 “怕肯定会怕吧，但我会尽全力。”彭伟回答道。 他心里很紧张，知道此时的回答可能决定他这辈子的命运能否改变。 “平时每天都要接电话阅读邮件，整理归纳，又要私下调查，你有那么多时间和精力吗？能将这份工作处理好吗？”王子枫再次问道。 “我可以加班，我平时一直运动，身体棒的。”彭伟把真实的想法讲了出来。 同时表达了自己想得到这个职位的强烈愿望。 “好吧，今天就谈到这里。”王子枫看了一眼手表，马上下班了，于是起身说道。 “王副主任你忙，我走了。”彭伟起身离开，走出市政府大楼后，内心忐忑不安，因为王子枫根本没有表露出一丝态度。 对，就是态度。 他也从王子枫脸上看不到一丝信息，因为王子枫的表情自始至终没有变化。 彭伟摇了摇头，心中暗道：“果然能当上市长的大秘，城府都很深。” 还有十分钟下班，王子枫来到市长办公室，每天下班前都要过来一趟，即便市长不叫也要过来，看看领导是否有什么吩咐，或者第二天需要准备什么材料。 “市长。”王子枫道。 “通知刘文君明天一早过来。”袁雯洁一边收拾文件，一边说道。 “好的。”王子枫记下，一会还要再给刘文君打个电话。 “市政府主任你有什么建议，明天必须定下来。”袁雯洁问道。 这种事情王子枫真不想发表意见，脸上露出一丝为难的表情。 “畅所欲言，在我面前还藏着掖着？”袁雯洁瞪了他一眼道。 “市长，我认为肖建和胡欧都不行，他们身上的印记太深了，其他人又可能撑不起来，所以我也说不好。”王子枫实话实说。 袁雯洁点了点头，市政府这个大管家，其实也就是她的管家，即便不是心腹，也要有忠心。 肖建和胡欧确实不合适。 下一秒，她抬起头看着王子枫道：“你先代一段时间吧，级别不动，暂行办公室主任的权利，帮我撑一段时间。” “是！”王子枫应道，这个时候就不能露出一丝不愿意。 领导给你加担子，你还能不情愿？ 其实王子枫还真不太愿意，他怕代着代着真成了办公室主任。 他还想主政一方呢。 “有什么使得顺手的人，尽管提到身边，把市政府这边的工作安排好。”袁雯洁叮嘱道。 这是放权，也是加责任。 “好的市长，一定不会出乱子，我会协调好各个部门的工作。”王子枫道。 ------------ 第53章 你下来 下班时间到了，王子枫跟在袁雯洁身后往外走，眼神有一丝幽怨。 “王子枫。” 市政府大门口，李夕颜开口喊道。 王子枫闻声看去，发现了对方，眉头不由的微皱，他实在不想辨别李夕颜到底有没有问题，也不想跟对方有过多的接触，可是对方好像一直缠着他。 “不会真有问题吧？”心中暗道。 下一秒，一个低低的声音在其耳边响起：“你的小迷妹来接你了。” 王子枫扭头看到了袁雯洁，于是立刻解释道：“市长，你看她是不是跟你长得有一点像，我只是因为她跟你长得像，所以才聊过几句，再说了，太巧合了，已经不准备搭理她了。” “这么漂亮的女孩送上门都不要？”袁雯洁一脸的玩味。 “市长，你知道我不是随便的人。”王子枫用只有两人才能听到的声音说道。 下一秒，袁雯洁的脸色微红，狠狠白了王子枫一眼：“你要死啊，什么都说。”然后左右看了看，还好周围五米内没人。 袁雯洁的脸色更红了，不过也就红了一秒钟，很快恢复了正常。 “写五千字检查，明天早晨交给我。” “为什么？”王子枫一脸懵逼道。 袁雯洁白了他一眼：“跟你的小女朋友玩去吧，记得写检查。”说完，转身上了车。 王子枫就站在市政府宿舍，在附近不远，所以每天都是步行上下班。 袁雯洁的车子走了，他有点凌乱。 “王子枫。”耳边再次响起李夕颜的声音。 他收回目光，迈步朝着大门口的李夕颜走去：“李夕颜同学，你今天没课吗？” “下午没课，我刚做完家教，顺便过来看看你下班了没有。”李夕颜道。 王子枫眉头微皱，道：“上次本来答应你去看画展，突然有事，不好意思。” “没事，你这周末有空吗？”李夕颜问道。 王子枫有点郁闷，他上下打量着对方，心里想着如果真是巧合，李夕颜真是一个单纯的女大学生，自己万一说话重了，伤害了她，就太于心不忍了。 但…… 这也太巧合了，跟袁雯洁长得有点像，又正是他们反攻的时候，李夕颜就这么出现了。 “王军怎么还没消息？”王子枫在心里暗暗想道。 “没空吗？”李夕颜一副楚楚可怜的表情。 “我平时很忙，不好意思。”王子枫淡淡的说道，尽可能拒绝的委婉一点。 他已经有点懒得管对方到底有没有目的了，总之敬而远之，什么阴谋诡计也没用。 “子枫，这是你女朋友？”胡欧突然走了过来，一副跟王子枫很熟悉的样子。 “不是。”王子枫回答的很肯定：“李夕颜，刚认识的朋友。” 李夕颜听了这个回答，明显眼神黯淡了很多。 胡欧这种老油条太会察言观色了，发现王子枫一副拒李夕颜千里之外的样子，于是立刻不再多看李夕颜一眼。 美女？他见过的美女还少吗？ 有权什么美女没有？ “子枫，晚上咱们办公室有个聚会，走，坐我车一块过去。”胡欧道。 “呃？我怎么不知道有聚会？”王子枫一脸疑惑。 “通知了，你没看手机吗？” “有吗？我现在看。”王子枫道。 “别看了，我还能骗你，上车。”胡欧直接拉开了车门，将王子枫推了进去。 “呃……”王子枫有点懵。 旁边的李夕颜表情更加委屈了，小声说道：“我先走了。” “李小姐再见。”胡欧直接开口说道，然后上车，开车带着王子枫走了。 坐在车里的王子枫，将李夕颜刚才楚楚可怜的表情甩出脑外，还不是对方是人是鬼呢，总之敬而远之。 如果对方真是单纯的女大学生，那么快刀斩乱麻，对她也是一种保护。 稍顷，王子枫拿出手机，看了一下微信群，根本没有什么聚会通知，他的眉头不由的微皱了起来。 “胡副主任，今晚没聚会啊。” “咱哥俩聚聚。”胡欧道。 王子枫很想说，我跟你熟吗？ 不过这种得罪人的话，在官场是大忌，他只好一脸严肃的说道：“停车，胡副主任，我还有工作没完成呢，市长明天早晨要，耽误了，你是让我挨批评啊。” 胡欧没有停车，嘴里说着人是铁饭是钢，身体是革命的本钱云云。 王子枫不想跟对方瞎扯，再次严肃的说道：“胡副主任，今天真不行，明天早会市长要用的文件我还没有整理好，你这不是带我去吃饭，这是要让我失业啊。” 胡欧听到王子枫这样说，于是在路边停下了车，他也不能真惹得王子枫不高兴，什么事情都有一个度。 过了线，就不美了。 王子枫准备下车，胡欧立刻说道：“子枫，等一下。” 王子枫扭头朝他看去，心里很有意见，跟你很熟吗？一口一个子枫，上半年咱们可真没有说过几句话。 胡欧从车里拿出一个资料袋，递到王子枫面前。 “这是什么？”王子枫根本不接。 “我以前在市政府旁边的翰林小区买过一套83平的二居室，生了二胎后，就换了一个大房子，这里就空了出来，空着也空着，子枫你先住着，产权证也在里边，那天有空咱们去过一下户。”胡欧说道。 翰林小区就在市政府五百米外，房价2万左右一平，齐州属于三线城市，房价不贵。 83平就是160万多，胡欧出手挺大方。 他比肖建实惠，肖建想用许楠腐化他，根本等于空手套白狼。 王子枫没有接，一脸严肃的说道：“胡欧同志，立刻收回去，我就当什么都没有发生过，不然的话，我立刻拿着这文件袋去纪委。” “子枫，你的未来肯定是某个县的县长，甚至书记，前途无量，市政府办公室主任这个位置，我比肖建合适，至少我不是陈强的人，这大半年，我管辖的几个科室对于市长的吩咐都是兢兢业业，不打马虎眼的完成，而肖建则是阴奉阳违。”胡欧开门见山的说道。 房子都拿出来了，也没必要藏着掖着。 “你先把东西收起来。”王子枫冷着脸说道。 他确实想主政一方，但没必要跟胡欧讲。 胡欧看了看王子枫的表情，最终把文件袋收了回去。 “市长让我暂代主任的位置，你真想进步，就努力工作。”王子枫说道。 随后不给胡欧说话的机会，直接打开车门走了。 骑着共享单车回到宿舍，刚洗完澡，手机铃声响了起来。 铃铃…… 杨柳的来电。 王子枫眉头微皱，这段时间太忙了，把对方早忘了，不过高志力已经跑了，她这个县办公室副主任的位置应该不会出问题吧？ 赵权不是陈强的人啊，他暂代县长，应该不会为难杨柳。 下一秒，他按下了接听键：“喂？” “王副主任，我是杨柳。” “有事吗？”王子枫淡淡的问道，声音带着一丝距离。 当时利用她，也是杨柳想要瞎自己，反被自己拿到了把柄，所以王子枫并不觉得自己欠对方什么。 若是那天晚上，他上了杨柳的床，对方肯定不会可怜他，只会骂他是笨蛋，活该。 “王副主任，赵书记要给我调岗。”杨柳声音带着一丝委屈的说道。 “四平县的事情，我一个市秘书也管不了啊。”王子枫道。 根本不想管。 “王副主任，小红楼的事情……” “打住。”王子枫打断了杨柳的话：“杨柳，你如果没失忆的话，应该知道若是那天晚上，我着了你的道，会有多惨吧？” 电话里出现了片刻的沉默，然后就是抽泣的声音。 王子枫眉头紧锁了起来，他最烦女人哭了，因为怕所以烦，女人一哭，就是要你让步。 “没事我挂了。”王子枫准备挂电话。 “等等！” “还有什么事？”王子枫问。 “王副主任，我可以为你效命。” “再见。”王子枫道，这种效命太廉价了，还不如没有。 “等等，我在你宿舍楼顶。”杨柳喊道。 刚刚准备挂断电话的王子枫，手指停住了，立刻问道：”你说什么？” “我在你宿舍的楼顶。”杨柳再次说道。 “杨柳同志，你想干什么？”王子枫额头瞬间冒汗，这个时候闹出人命，不是他的错也摘不清楚了，他的政治生涯没开始搞不好就结束了：“你别乱来。” 一瞬间，他吓出一身的冷汗。 “为了这个副主任，我付出了自己的一切，你们想要拿走，就是拿走我的命。”杨柳说道。 王子枫眉头皱成了一个川字，也不知道对方说的是真是假，可是他不敢赌啊，万是真的，他肯定会受到牵连。 “你站在楼顶别动，我马上过去。”王子枫立刻说道，总之一句话，先把人稳住，管她是不是吓唬自己。 疯女人，这种女人太可怕了。 下一秒，他立刻打开门朝着楼顶跑去。 气喘吁吁的跑到楼顶，看到了一个苗条的身影站在楼顶边缘，正是杨柳。 “杨柳，你下来。”王子枫道。 “赵权要给我换岗，要把我换到乡里。”杨柳道：“我好不容易从山沟里爬到县城，他又要把我打回山沟。” “你下来，一切好说，我跟赵书记谈，行吧。”王子枫没办法，奶奶个腿，他第一次想骂人，这是碰到个什么女人，太疯狂了。 他在体制内也有六年时间了，从来没有听说过这种事情。 当然，前边五年在省里，这大半年在齐州市，对基层，特别是偏远山区的基层，还是不太了解。 但换个岗位就要死要活跳楼，不应该吧？ 偏远山区就不讲规矩了？不讲政治了？ 他搞不懂，再说了，赵权要给你换岗，你去闹赵权啊，来闹自己是几个意思？ 他真的很想骂人。 “王副主任，你真帮我？”杨柳盯着王子枫问道。 “帮，一定帮，上次不是你提供红楼的消息，肯定没有那么顺利搞掉高志力。”王子枫道。 心里拼命安慰自己，上次杨柳也是帮了大忙，论功行赏，也不能让赵权给对方调到乡里。 能怎么办？有时候就要自己安慰自己。 杨柳走了下来，来到王子枫身边。 “杨柳同志……”看到对方下来，王子枫准备发火。 “王副主任，我只是想吹吹风。”杨柳立刻解释道，同时还眨了一下眼睛。 “我……”王子枫六年没有骂人了，自从考上公务员就再也没有说过脏话，今天他要破功了。 “王副主任，我也没有说要跳楼啊，是你自己想歪了，我跳楼了，孩子怎么办？”杨柳低着头说道。 “我……”王子枫说了一个我字，然后不想说话了，转身就走了。 他不想再跟杨柳说一个字，这个混蛋女人。 “王副主任。”杨柳急忙追了上去：“你是男子汉大丈夫，可要说话算数。” “我什么也没说。”王子枫气得想打人。 “我刚才录音了。”杨柳小声说道。 王子枫转身盯着她，眼睛想杀人。 “王副主人，你前途无量，不要跟我这种小女人一般见识，再说你早晚要下基层，到时候可以去四平县当县长啊，咱们又熟悉，我给你当县政府办公室主任，绝对把县政府的工作干的井井有条。”杨柳道。 她不是政治白痴，自然知道只有自己有价值，王子枫也许才会帮她。 “我熟悉四平县的一切，也了解四平县的官场，到时候可以让你快速熟悉四平县官场，可以顺利开展工作，做出政绩。”杨柳喋喋不休。 “咱们知根知底，你知道我的一切，用起来也顺手，还放心。” “王副主任，你走慢一点。” “闭嘴！”王子枫气得不行。 不过他承认，如果自己过完年真调到四平县的话，如果有杨柳帮忙，确实可以很快熟悉环境，避免很多坑。 别以为你上面调下来的，基层的人就不给你挖坑。 ------------ 第54章 一身冷汗 杨柳跟在后面，把王子枫烦得不行。 自从考上公务员之后，他感觉自己不会再动气了，任何事情都可以心平气和的解决，因为生气发脾气是不成熟的表现，而官场的不成熟就是你进步最大的绊脚石。 可是现在，就是现在，他真的想骂人，甚至有想打人的冲动。 杨柳太混蛋了。 狗皮膏药似的。 他打开宿舍的门，想把门关上，把杨柳关在外边，可是突然发现门关不上了，下面伸进来一只脚。 “拿开！”王子枫冷着脸对杨柳说道。 “王副主任，我真对你有用，齐州六个县，四平县最穷，你前途无量，如果外放的话，选最困难的四平县，既可以不让袁市长为难，又可以发扬风格阻力最小，到时候我还能帮忙，其实四平县虽然最苦，但也容易出政绩。”杨柳滔滔不绝道。 宿舍旁边也住着其他政府工作人员，王子枫实在不想在门口谈这个话题，但让杨柳进来也不合适。 于是只好重新关上宿舍的门，朝着楼下走去。 “王副主任，等等我，我真对你……” “闭嘴，你再说一个字，我、我、我……”王子枫突然不知道应该怎么样威胁对方。 “我不说话了。”杨柳立刻说道。 在官场，就没人不会察言观色，特别是领导，杨柳大小也是一个副主任，相当于县政府的二管家，察言观色自然不在话下。 她看出王子枫是真生气了，于是立刻闭上了嘴，默默的跟在对方身后下了楼。 王子枫站在街上，看了看不远处的咖啡厅和茶楼，直接忽略了，他工资也不高，不想乱花钱。 最终他走到一家烧烤摊，点了十几个肉串。 杨柳立刻坐在旁边：“老板，再来五十个串，两瓶啤酒。” 王子枫瞥了她一眼，没有说话，反正谁点的谁付钱。 串和啤酒来了，杨柳想给王子枫倒酒，被挡了。 “老板，给我来瓶王老吉。”王子枫淡淡的说道。 “两瓶。”杨柳马上说道。 王子枫默默的吃着串，喝着王老吉，杨柳在旁边一副小心翼翼的表情。 “王副主任，我对四平县很熟悉。” “对县政府和县委两套班的人也很熟悉。” “你如果外放的话，四平县最合适。” “闭嘴。”王子枫抬头瞪了她一眼。 感觉都快被其洗脑了。 王子枫确实想去四平县，他也认真考虑过，以他的年龄，如果去其他县，可能会给袁雯洁引来闲言碎语，若是去最贫困的四平县，那么阻力将会最小。 毕竟几乎所有人都不想去贫困县受苦，再说了，带领全县脱贫确实是大政绩，但这种事情太难了，可能在四平县待个十年都不一定完成。 “我可能去巴头镇。”稍顷，王子枫淡淡的说道。 “啊！”杨柳明显十分吃惊：“王副主任，巴头镇比县里还要困难，你……” 那意思好像在说，你去那种鸟不拉屎的地方找罪受吗？脑子是不是有毛病？人家都是从山沟里往县城里跑，你却相反。 “如果有去巴头镇当镇委书记，调你去当镇长，你愿不愿意去？”王子枫盯着杨柳的眼睛问道。 “王副主任，你不是副处吗？镇书记只是正科级。”杨柳弱弱的说道。 说实话，她内心深处是不愿意的，她又不是傻子，王子枫让她当镇长，还是到时候让她听他的话。 空降一个镇书记，镇长肯定用本地人，那么她这个本地人就是很好的人选。 “这是我的事，不用你操心，你现在是副科，想熬成正科的主任，在县政府很难，特别是女人，这次调巴头镇当正科级的镇长，也是一种进步，几年后，再回县里就不一样了，或者也许能直接调到市区。”王子枫盯着杨柳的眼睛认真的说道。 他想去巴头镇做事，但不想内耗，若是一个不认识的镇长，特别是本地成长起来的干部，你空降挡了人家进步的路，肯定要争斗一翻，分个输赢，才能再做事。 即便到时候做事，对方很可能也会暗中使阴招。 你指望一个镇干部有大局观或者因为给农民办事实，就对你刮目相看，那是做梦。 谁都没有那么崇高。 当然不是所有人，但百分之九十九的人都会先为自己考虑。 杨柳低头思考，并没有马上答应，她知道这是一辈子最重要的转折点，必须慎重。 大约一分钟后，杨柳抬起了头，盯着王子枫的眼睛，问：“王副主任，我只问一句话，若是等你做出政绩，调离四平县后，你能提携我一下吗？不会一直把我留在巴头镇吧？” “若真有那么一天，县政府直属部门你随意挑，或者你跟我走，我去那个县，你就当那个县政府或者县委的大管家。”王子枫开始画饼。 反正那是几年之后的事情，到时候还不知道怎么样呢。 “好，我同意跟你去巴头镇，并且做好你的搭档。”杨柳仿佛下定了某种决心。 “等通知吧。”王子枫端起王老吉，想跟杨柳碰一下，但发现喝光了。 “我去拿。”杨柳说道。 她起身走到屋里，等了一会才回来。 “怎么这么久？”王子枫问。 “老板没冰的，我去旁边小卖部买的。”杨柳回答道。 王子枫没有多想，接过杨柳递来已经打开的王老吉，跟其碰了一下，然后喝了一口。 接下来的谈话就温和多了，两人边吃边聊，基本都是杨柳在讲。 她在表忠心，拍马屁。 总之虽然是废话，但王子枫听着还挺喜欢听。 “难怪领导都爱听好话。”他心中暗道一声。 …… 来到市政府，先给袁雯洁洗了杯子，然后站在政府大楼前等着对方的到来。 三分钟后，袁雯洁下车。 王子枫立刻迎了上去：“市长，这是今天的安排。” 袁雯洁瞥了一眼王子枫，小声问道：“昨晚没睡好？” “有点失眠。”王子枫说道。 咯噔、咯噔…… 两人一前一后走进了市长办公室。 “看你一副没精打采的样子，如果不是了解你，还以为你去那里鬼混了。”袁雯洁道。 王子枫泡了一杯茶，轻轻的放在袁雯洁面前。 “市长，您了解我，平时下班都待在宿舍看看书，整理一下文件。”王子枫低着头说道。 “上午开会前，我要跟刘文君谈谈，你昨天通知他了吗？”袁雯洁问道。 “通知了。”王子枫看了一眼手表，道：“应该快到了。” “嗯。”袁雯洁点了点头。 正说着呢，王子枫手机响了一下，他看了一眼，说：“市长，刘文君到了，我叫他进来？” “嗯！”袁雯洁再次点头。 王子枫转身去叫人，刚走到门口，身后传来袁雯洁的声音：“上午开会，你找个地方休息一下，下午跟我去平东县调研。” “谢谢市长。”王子枫能感觉到袁雯洁对他的关心。 稍顷，王子枫带着刘文君来到了市长办公室，说了一句：“市长，刘文君到了。”然后轻轻的关上了门，转身返回自己办公室。 确实有点困。 先处理一些杂事，他想了想，拿起电话给彭伟打了过去。 本来还想等几天，现在也不用等了，正是用人之际，直接先调过来用，至于手续，等他代了办公室主任再补办。 嘟……嘟…… 铃声响了三下，电话里便传来彭伟有点紧张的声音：“喂，王、王副主任您好。” “你好，彭伟同志，经组织研究决定，认为你比较适合处理市长热线和邮箱的事情，你今天能先过来工作吗？手续的话，后面补办。”王子枫说道。 “能能。”彭伟连说了两个能。 “你们科长电话多少，我一会跟他说一声，先调用几天，过几天补手续。”王子枫道。 用人家的人，自然要打声招呼。 “我们科长的电话是……” ------------ 第55章 人走茶凉 刘文君激动的离开了市长办公室，他知道自己的命运已经发生了改变，但如果还想再进一步的话，就看这一次能不能干出成绩了。 市财政局副局长。 本来市财政局是市长的后花园，可是在齐州却成了书记的后花园，这本来就是一种畸形。 刘文君很清楚这一点，袁雯洁调他去财政局，就是为了将沈兰扳倒。 至于为什么不直接将对方调走，这里边牵扯到陈强书记。 陈强和沈兰的流言，他也听说过，只不过一直没有当真，此时袁雯洁没有直接对沈兰动手，而调他去财政局当副局长，令其心生疑惑：“难道传言是真的？” “算了，管他是不是真的，士为知己者死，干就完了。”刘文君在心里暗暗想道。 同时有这样感慨的还有刚刚跟王子枫交谈完的彭伟，他也有一种士为知己者死的冲动。 昨晚老婆还骂他想入非非，调入市政府办公室？还副科级？不如给顶头上司多送点东西现实。 “头发长见识短，今天晚上回家看你怎么说。”彭伟在心里暗暗得意。 随后他便开始正式组建市长热线和邮箱，王子枫全权交给了他，刘樱协助。 刘樱十分不爽，还想在王子枫面前争取一下，但被瞪了一眼，最终没敢多说一个字。 特别是王子枫最后还警告了一句：“若是不好好协助彭伟把市长热线做好，就写一万字的检查。” 刘樱其实还是挺怕王子枫的，她能进市政府办公室还是袁雯洁点的头。 “我每天帮你整理邮箱的信息行吗？”刘樱眨了一下眼睛，扭头对彭伟说道：“至于热线，我平时脾气不好，万一忍不住，说了不该说的话，会破坏市政府形象。” “嗯，可以，你每天整理邮箱的资料就行了。”彭伟道。 他是老实本分的性子。 多干活他不怕，就怕没希望，或者自己干的事情成了别人的功劳。 “还有，实地调查是你出的点子，你自己去。”刘樱道。 “好！”彭伟点了点头。 他来之前，以为这个职位就他一个人，所以也没想让人跟他一块去偷偷调查。 刘樱这个助理还是王子枫临时加的。 …… 袁雯洁一脸严肃的走进了会议室，今天她需要通过几件事情，陈强大概率会妥协。 袁雯洁走进会议室一分钟后，陈强迈步走了进来。 会议室里的目光都落在他的身上，只有周文之表情十分不自然，最近这几天他蹦得最欢。 果然跳得越高，摔得越惨。 谁也没有想到，省里叶书记要拿下的人，最后竟然没有成功，妥协了。 “开会！”陈强淡淡的说道。 “旧城改造计划，去年中央已经批复了下来，为什么现在迟迟没有进展，听说上个月还出了人命，袁市长，市政府那边是怎么搞的？这件事情由谁负责？”陈强扭头看着袁雯洁严肃的问道。 表面上看起来，他是向袁雯洁开火，实在现场的人都知道，旧城改造计划一直都是周文之负责。 袁雯洁看了陈强，两人目光有一瞬间的交流，下一秒，她开口说道：“旧城改造竟然闹出了人命？我检讨，我这个市长不合格，因为到现在为止，还没有人向我汇报过此事。” 先认错，再递刀。 “不过旧城改造去年就开始了，当时我还没有调来齐州，这件事情一直由周副市长负责。”袁雯洁扭头朝着周文之看去，声音变得十分严厉：“周副市长，闹出了人命，你为什么没有向我汇报？” “这……我也刚刚知道。“周文之瞬间脑门冒出了冷汗。 “刚刚知道？”陈强开了口：“我都听说了，你才刚刚知道，你这工作是怎么干的？” “书记，我……” “你不用说了，人命关天？你的工作失职让我们整个齐州的干部蒙羞，让百姓戳我们的脊梁骨，我认为你不适合再待在副市长的位置上了。”陈强冰冷的打断了周文之的话，然后扭头问了袁雯洁一句：“袁市长，你认为呢？” 袁雯洁面无表情，并没有急着表态。 周文之用祈求的目光盯着袁雯洁，如果这是在私下，估摸他已经开始舔了。 袁雯洁看了一眼周文之，想想上半年他给自己使的阴招，心里一阵冷哼，道：“书记，我没意见。” 一句我没意见，基本判了周文之死刑，仕途完了。 “好，那我就以市委市政府的名义向省委领导建议，撤销周文之同志副市长的职位。”陈强冷冷的说道。 他和袁雯洁同时点头的事情，那就代表了整个齐州党政组织。 周文之想翻身，根本不可能。 周文之瞬间脸色苍白，身体有点摇摇欲坠，同时急速的咳嗽起来。 “周文之同志，如果有病的话，可以先去医院。”袁雯洁给了周文之一个台阶。 周文之急匆匆离开了会议室，他要去找自己的老领导，看看能不能起死回生。 虽然希望渺茫，但他也必须试一试，不然不甘心。 “陈强，袁雯洁，你们等着。” 他在心里发着狠，但是实在有点想不明白，为什么针锋相对的两个人，突然在他的事情上，合作了。 会议继续进行。 袁雯洁开口说道：“陈书记，有人反映市财政局工作懈怠，人浮于事，整个风气不是太好，很多拨款都不到位，我查了一下，李副局长已经到了退休年龄，我准备调发改委调研室的刘文君同志去财政局担任副局长，整顿一下财政局的工作风气，使其更好的适应齐州经济的发展。” 陈强和财政局局长沈兰的事情，大家都听到一些流言蜚语，所以听了袁雯洁的话，目光都朝着陈强看去。 袁雯洁这是想动沈兰，陈强能同意？ 万一一会举手表决，自己是继续站陈强这边呢？还是向袁雯洁示好。 没人是傻子，即便陈强这次勉强过关，但得罪了省里的叶书记，被拿下是早晚的事。 可是还没等大家想明白，陈强突然说道：“我同意，财政局确实应该整顿一下了。” “咦？”所有人心里都是一愣，只不过表面上没有人露出疑惑的表情。 能坐在这里的人，基本都修炼成了泰山崩于前而面不改色的内力。 没有城府的人，根本不可能坐在这个会议室里。 这次的会议，开的十分和谐，袁雯洁和陈强相互交换着利益。 “袁市长，万祥集团一万多职工还等着吃饭呢，审计的事情是不是能快一点，当然审计和防止腐败很重要，但发展和经营也很重要，毕竟工人要吃饭。”陈强淡淡的说道。 “好的，陈书记，我会让李子民撤出万祥集团，环保局的牛仁安局长被人拍到出入娱乐场所，行为十分不雅，我准备暂停其工作，让纪委介入，环保局的工作由副局长储长风主持。”袁雯洁也提出了自己的条件。 “对于这种违反规定甚至法规的干部，有一个处理一个，我会让纪委马上介入。”陈强道。 会议结束的时候，袁雯洁和陈强两人脸上都带着一丝微笑，因为彼此想要达到的目的都顺利达成了。 其他人这才反应过来，今天的会议不是针尖对麦芒，而是相互的妥协和利益再分配。 财政局和环保局，以后估摸就是袁雯洁说的算了。 至于万祥集团的改革，是否引入外资，以及以前的一些烂账，袁雯洁便不会再插手了。 陈强回到办公室之后，喝了一口茶水，随后对秘书说道：“通知刘为国，让他下午过来一趟。” 他不笨，知道得罪了省里的叶书记，自己不可能再在这个位置上坐很久，但在退下去之前，必须将万祥集团的事情处理好。 他唯一的破绽就是万祥集团。 陈强眉头微皱，思考着如何全身而退。 只要袁雯洁不追究，自己应该可以去省里养老，可是她真能不追究吗？ 同时自己内心为什么如此不甘？ 自己还能再干五年，为什么要退？ 陈强很矛盾。 …… 会议结束之后，组织部开始忙碌了起来，下午市政府办公室的调整便公布了。 楚长河调往民族事务委员会，正处级职务不变。 王子枫同志暂代市政府办公室主任一职。 楚长河心里一阵苦涩，民族事务委员会？养老吗？ 棋差一招，当时自己为什么那么蠢？可是想了想，当时也不能怪他啊，上一任市长，干了没多久就被陈强挤走了，袁雯洁还是一个女人，所有人都认识用不了半年就要滚蛋。 “唉！”楚长河心里叹息了一声，开始收拾东西。 正当收拾东西的时候，外边传来敲门声，他立刻说道：“进来。” 同时心里想着：“难道是有人来送自己？毕竟他平时还是提拔了几人。” 吱呀！ 办公室的门开了，后勤科的一名工作人员，硬着头皮说道：“楚主任，我们科长让你快一点收拾，我们在下班前还要打扫卫生，可能还要买新的办公桌，不能耽误明天王主任工作。” 这名工作人员不想来，但被他们科长逼着来的。 听了这话，楚长河一脸的愤怒，在这之前，后勤科的科长见了他像一条狗似的，这才刚刚宣布了任命，对方就来踩着他舔王子枫的臭脚。 官场上都是人精，楚长河跟王子枫不和，王子枫不但是市长大秘，还挂着副主任的职务，但办公室比一些科长还要小。 这些如果没有楚长河的默认，后勤科根本不敢这么干。 既然楚长河完蛋了，后勤科自然不想跟着倒霉，只能踩楚长河一脚，替王子枫出气，同时拐弯抹角的告诉王子枫，自己以前是身不由己，你不能过后打击报复。 你看你现在上位，我照样踩楚长河。 若是王子枫认为后勤科干的漂亮，那么其科长甚至还能有进步的机会。 所以干这种事情这名科长一点心理压力没有，直接派手下来推楚长河快点滚。 楚长河想发火，但想了想，眼底层工作人员发火显得太没胸怀了，于是最终只能苦笑一下，道：“稍等一下，马上就好了。” 一刻钟后，楚长河抱着东西走出办公室，朝着市政府大楼外走去。 丹菲抱着一份文件想去找王子枫汇报工作，正好跟楚长河碰上。 下一秒，她立刻低头拐了一个弯，装没看见。 以前可是传她跟楚长河如何如何，甚至还说两人有关系，对于别人的询问，她不承认也不否认，并且经常往楚长河办公室跑。 现在嘛…… 丹菲抱着文件走了，楚长河有点生闷气，因为丹菲真是他要进来的，当年考市政府办公室的人可是有上百人，丹菲仅仅排名第六。 下一秒，楚长河加快了脚步，走出了市政府大楼。 王子枫在听完组织部任命后，跟着袁雯洁去调研了。 坐在车上微信不停响着，刘樱把刚才发生的事情详细的告诉了他。 “什么事？”袁雯洁问了一句。 “组织部刚刚宣布了任命，楚长河被后勤科给催促着快点收拾。”王子枫回答道。 “哦！”袁雯洁淡淡应了一声，这种事情也不是没有见过：“尽快统一思想，平稳过度。” “市长放心，不会出现任何波动。”王子枫信心十足的说道。 袁雯洁没有再说什么。 车子驶进了东城老城区，区政府的大楼倒是十分气派，但一路上八十年代的老楼还是随处可见。 “老城区的改造搬迁任重道远啊，周文之搞得一塌糊涂，还弄出了人命，这个区长怕是也有问题，调谁过来呢？”袁雯洁看着街两边的房屋，眉头紧锁，喃喃自语，又像是在询问王子枫的意见。 齐州市三区六县，事情千头万绪，没点能力这个市长还真干不好。 反正王子枫觉得自己现在肯定干不了，不过如果仅仅只是一个镇的话，他还是有信心。 “市长，今天会议上的事情，应该已经传遍了齐州官场，到时候找你汇报工作的人肯定会越来越多，从中仔细甄别选择应该有可用之材。”王子枫道。 袁雯洁微点头，说：“让负责市长热线的那人，主要精力放在东城区搬迁改造上，这里肯定会有很多冤屈，把资料整理好，同时做好暗中调查。” “好的市长。”王子枫点头应道。 “你找的那人稳重吗？能担起来？”袁雯洁问。 “没问题，是个本分稳重的人。”王子枫回答道。 这时候只能为彭伟担着，谁让人是他选的。 ------------ 第56章 心腹 王子枫成了市政府办公室主任，后勤科立刻给彭伟和刘樱单独安排了一个小办公室。虽然办公室小，但毕竟空间独立，一应俱全。 刘樱本来还不太愿意当彭伟的助理，看到小办公室之后，暗暗想着：“真不错，以后彭大个出去搞调查，这个办公室就是自己的了，刷剧再也不怕被看到了。” 彭伟则是一脸干劲十足的样子，36岁的他看起来跟26岁似的。 “彭科……” “副科。”彭伟立刻对刘樱纠正道：“或者叫我老彭。” 其实在官场，你如果称呼副主任为主任，基本就是取死之道，这种小聪明会害死人。 你称呼副主任为主任，那么真正的主任叫什么？人家历尽千辛万苦坐上主任的位置，在你嘴里跟副主任平级了，不给你小鞋穿就怪了。 得罪一个部门的老大，你还能待下去？ 同时，你以为叫副主任为主任是巴结对方，其实同时也得罪了副主任。 当时副主任的内心表白应该叫：“我操，你陷害老子？老子是副主任，你叫我主任是几个意思？真传到主任耳朵里，还以为自己想占他的位置呢？可是自己真没有那个意思，你不会是某某死对头派来故意给自己舔堵的吧？” 所以在官场就老老实实称呼职务，不要自作聪明，小聪明只会同时把副和正两位老大都得罪了，你也就离被打压孤立不远了。 “老彭，这电脑有点旧，能不能向后勤科申请换两台新电脑。“刘樱说道：“你是王主任亲自点的将，后勤科不敢不给面子。” “挺新的，配置也很好，能用。”彭伟说道：“不用换。” “我……算了。”刘樱还想说什么，但最终没有说出口，她算看出来了，彭伟就是一个笨蛋。 下一秒，她透过玻璃看到丹菲再一次拿着文件出现在王子枫办公室门口，发现没人，转身离开。 “一个小时来了三次，这个狐狸精。”刘樱小声嘀咕道。 “什么狐狸精？”彭伟一边收拾一边疑惑问道。 刘樱朝着丹菲的背影呶了呶嘴，道：“就她，丹菲，传言跟楚长河不清不楚，刚才楚长河走的时候，她连送都没送，拿着一份文件出现在王主任办公室门口三次了，这个狐狸精肯定想勾引王主任。” 彭伟看了丹菲的背影一眼，随意的说道：“王主任被任命为正主任，可能马上就要外放了，现在这个时候，应该会给市长找个秘书，想进步的，肯定要多往主任面前跑。” 听了彭伟的话，刘樱立刻站起来，一脸恍然大悟的表情：“对啊，我怎么没想到，老彭，你脑子挺好使。” 彭伟撇了撇嘴，心中暗道：“我是老实本分，但不是笨，这么浅显的道理还能不懂？可能整个办公室的人，只有你还懵懵懂懂的吧？” “不行，等王主任回来，我必须跟他说说，自己也可以给市长当秘书。”刘樱说道。 彭伟抬头看着她，露出一副复杂的表情。 “老彭，你什么眼神？”刘樱问。 “没什么，就是……没什么。”彭伟最终什么也没说，不过心里却暗暗腹诽道：“你哪里来的自信？市长秘书是普通人能当的吗？你真有那个才能，以你和王主任的关系，自己这个副科早就是你的了。” 不过这些话他都没讲，以后还要共同做事，还是不得罪的好。 王子枫跟着袁雯洁在东城调研了一个下午，走了很多地方，发现问题很大，跟市民接触的干部作风十分粗暴，工作不仔细不认真，以至于本来旧城改造是好事，最终搞得满城风雨，有点民怨。 袁雯洁当场就摘了东城区长游之洞的帽子。游之洞不服气，转头给陈强打电话，被陈强严厉的骂了一通，并且半个小时之后，被纪委带走了。 这件事情也很快传遍了整个齐州官场，有人看不懂了，心里想着：“难道是陈强认怂了？” “不应该啊。” “如果没有向袁雯洁认怂，这是为什么？” “难道是两人私下达成了什么交易？” “看不懂。” 大部分人看不懂，或者猜测应该是陈强认怂或者跟袁雯洁私下沟通过。 只有极少数的人，看懂了陈强行为背后的含义——陈强在向袁雯洁示好，为自己的后路铺垫。 陈强在齐州当了十几年的土皇帝，说他没有违规违法的事情，没有人会相信。 现在很清楚，省里的意思很明显，袁雯洁就是陈强的继任者，若是对方放他一马，不再追查以前的事情，那么陈强应该会安稳的退休。 若是对方追着不放，那么一个在位者同时得到省里的支持，想搞一个前任书记的材料，并不是什么难事。 估摸陈强也想到了，得罪了省里的叶书记，肯定会被秋后算账，叶书记不可能亲自下场，那么这个执行的人百分之百就是袁雯洁。 他现在示好袁雯洁，一部分是因为万祥集团，希望对方不要插手，以他收好尾；另一方面，万一要整他材料的时候，希望袁雯洁看在最近几次示好的份上，不要把他往死里整。 京城大佬为陈强说话，将其保下，大部分人都以为陈强太厉害了，好牛，但他自己却十分后悔，本来可以顺利退休，现在把叶书记得罪了，应该晚节不保了。 陈强很后悔，为自己狂傲后悔，十几年了，他在齐州一言堂，无人敢反驳，土皇帝坐惯了，已经失去了敬畏之心。 “我这是被齐州所有官员给捧杀了。”陈强内心的独白。 东城区书记留饭，袁雯洁没给面子，按照她的意思，不但拿下区长，东城区书记也要拿下，不过最终没有这样做。 水至清则无鱼，把人都拿下了，谁干活了？再说东城区旧城改造的任务又太重，只能慢慢换将。 王子枫跟着袁雯洁忙了一下午，饥肠辘辘的回来。下午肖建等人打了十几个电话，说今天一定要聚餐，恭祝升迁之喜，往后带领他们如何如何。 这种事情免不了，也不能太独，特别是现在这种情况，如果王子枫不给面子，可能传递一个错误信号，他仍然耿耿于怀上半年的事情，这样会影响团结，不利于工作的开展。 只能慢慢调整，绝对不能大刀阔斧，更不能让手下担心被穿小鞋。 于是王子枫让他们先去，自己回来就过去。 今晚的酒相当于一醉泯恩仇。 半路上，王子枫跟袁雯洁说了一声，他在万香楼下车。 万香楼离市政府大约六百多米，市政府聚餐一般都在那里。 相传万香楼的牌匾还是乾隆御赐。 真假不知，不过菜确实非常好吃。 “我也跟你去蹭一顿饭。”袁雯洁道：“沾沾你王大主任的光。” “市长，您就别调侃我了，我算什么大主任，就是您的小跟班。”王子枫厚着脸皮说道。 稍顷，车子停在了万香楼门口。 王子枫先下车，快步给袁雯洁打开了车门，等袁雯洁下车后，他又对司机小赵道：“赵哥，一会停好车，直接去牡丹苑，一块吃点。” 小赵朝着袁雯洁看去。 “一块吃点吧，开一天车了。”袁雯洁松了口。 “谢谢市长，那我就沾王主任的光。”小赵道：“早就听说万香楼的厨子手艺高超。” 王子枫前边引路，带着袁雯洁走进了牡丹苑包厢。这个包厢是万香楼最大的包厢。 “王主任，你终于来了，必须罚酒……”门开了，肖建等人刚想起哄，突然看到王子枫身子侧到一边，袁雯洁迈步走了进来，他们话说了一半，硬是把后一半硬生生咽了回去。 起哄声瞬间戛然而止。 “市长！” “市长！” …… 所有人一瞬间都站了起来。 “看来我打扰了你们的兴致。”袁雯洁淡淡的说道。 “没有，没有。”肖建等人立刻说道：“市长，您请入席，能跟你一块吃饭，我们三生有幸，万香楼蓬荜生辉。” 众人说着恭敬的话。 “叫你们经理过来，再加几个菜。” “不用了。”袁雯洁摆手：“我随便吃几口就行了。” 众人朝着王子枫看去，市长这么说，他们不能当真啊，若是当真了，万一是客气呢？若是不当真，万一是真的呢？ 只有王子枫最了解袁雯洁，肖建等人向他露出求救的目光。 王子枫让服务员拿了新碗筷，亲自放在袁雯洁手边，同时递过去一条热毛巾。 “市长，要不重新给您炒几个菜，这些他们都已经吃过了。”王子枫小声说道。 “王大主任，你这是让我脱离群众啊，当年在基层的时候，我跟农民一块吃饭，也没这么多讲究，怎么，你王大主任还有洁癖？”袁雯洁对王子枫揶揄道。 “市长，我错了，我回去写检查。”王子枫还能说什么，只能诚恳的道歉。 当着众人的面，袁雯洁这样调侃他，是为了给他站台，告诉所有人，王子枫是我的心腹。 只有心腹才能如此调侃。 说是不能再重新炒菜，但肖建还是让服务员立刻上了几盘新菜，说是早就点了的。 袁雯洁饭量很小，吃了大约半碗米饭喝了一杯饮料，鼓励了大家几句，然后带着小赵离开了。 众人起身相送，被袁雯洁拦住了。 袁雯洁一走，气氛瞬间火爆起来，肖建和胡欧两人开始撺掇着众人灌王子枫酒。 王子枫知道今天这个酒不喝是不行了，于是倒了一杯酒，端了起来。 众人也立刻端起了酒杯，王子枫现在可是他们的顶头上司。 “我提一杯，以前的事都过去了，往后希望大家努力工作，通力合作，让市政府的工作更加有效率和通达。”王子枫一脸严肃的说道。 “一定配合王主任的工作。”肖建道。 “王主任指哪，我们打哪。”胡欧道。 众人跟着附和。 “丑话说前头，我跟谁都不熟，只看能力，有能力的上，无能力的下，努力工作的上，懈怠偷懒的下。”王子枫意味深长的说道，随后将杯里的酒一饮而尽。 他在主任这个位置上干不了多久，这也不是他想要的从政之路，他想要到基层主政一方。 在座的都是聪明人，都听懂了王子枫话里的意思。 只要王子枫一走，就会空出两个位置，一个是主任的位置，一个是市长大秘的位置。 所以听他这样说，所有人都心里一片火热。 副主任上位，会空出副主任的位置，科长升副主任，则会空出科长的位置。 即便一般的科员，心里也有想法，他们不能升官，但对市长大秘的位置却有想法，谁还不是重点大学毕业，谁笔杆子也不是吹的。 接下来的气氛更加热烈了。 丹菲喝得满脸微红，端着酒杯走到了王子枫面前。 “王主任，我以前不懂事，若是有什么做的不妥的地方，请你批评，我一定改正。”丹菲糯糯的说道，眼睛盯着王子枫。 下一秒，刘樱的声音响了起来，她直接将丹菲挤到了旁边，笑嘻嘻的看着王子枫说道：“王哥，我敬你一杯。” “少喝点，好好协助彭伟工作。”王子枫说道。 刘樱算自己人。 “是， 保证完成任务。”刘樱耍宝道。 然后斜着眼睛朝被挤到旁边的丹菲看去，眼神十分挑衅，意思好像在说：“小样，我可以叫王主任王哥，你能吗？” 丹菲恨死了刘樱，刚才她发现王子枫看她的眼神都有点变化了，心想着今晚若是能跟对方发生点什么，也许市长大秘的位置就有眉目了。 她很聪明，刚刚进市政府，不可能升官，但市长秘书的位置，有时候只要市长同意，新人也是可以的。 并且很多领导都喜欢用新人当秘书，毕竟新人干净，可以培养成了自己人。 这样培养起来的人，忠诚度很高。 老人的话，就不好说了。 ------------ 第57章 被揍了 王子枫并没有多待，离开的时候，丹菲追了出来，说要汇报工作，胸部好像不小心碰到了他的手臂。 “王主任，我想向你汇报工作。”丹菲眨了一下眼睛的说道。 王子枫又不傻，知道现在只要自己点一下头，今晚估摸就能跟其发生一点负距离接触。 可是他真不是好色之徒，于是淡淡的说了一句：“有什么工作，明天上班的时候再汇报。” 说完，转身就走。 若说对丹菲没有一点想法，那就太虚伪了，但有些事情可以做，有些事情不可以做，王子枫心里有自己的主底线。 更何况吃饭的时候，收到了杨柳发来的微信，对于杨柳他现在听到这个名字就头疼。 这个臭娘们竟然用手段爬上了他的床。 丹菲看着不解风情的王子枫，对着其背影狠狠的跺了一下脚，同时看了看自己的胸和露在外边的大腿，有一丝迷茫：“难道自己的身体没有魅力了？” 王子枫骑着单车快到宿舍楼的时候，手机铃声响了起来。 铃铃…… 掏出手机看了一眼，杨柳的来电。 “阴魂不散。”他嘀咕了一句，最终按下了接听键，声音十分的不耐烦：“喂？” “老……公！” “闭嘴！”王子枫听到这个肉麻的称呼和声音，立刻大怒，直接失态了，搞得路边的行人都对他露出疑惑的目光。 王子枫感觉脸微微发烫，压低声音对着手机说道：“杨柳，你有什么事？我已经跟赵权打过招呼了，他不会再给你调岗了。” “我知道了，今天赵权打电话给我了。”杨柳说道。 “那你还打电话过来干嘛？”王子枫问。 “人家只想问问今晚需要侍寝吗？”杨柳声音变得更嗲了。 王子枫很想说一个滚字，但想了想，最终改成了：“不需要，还有昨晚的事情不准再提。” “王主任，你提起裤子不认人。”杨柳故作委屈道。 “杨柳，你别太过份，昨晚明明是你占我便宜，我没告你强奸已经仁至义尽了。”王子枫心里气得不行。 “在床上你还叫人家小宝贝呢。”杨柳道，根本就是不接话，而是你说你的，她说她的。 “啊……”王子枫感觉要疯，强迫自己冷静下来：“你再这样，我就让你儿子叫我爸爸。” “好呀，正好我跟他亲爸爸离婚了。”杨柳道。 王子枫彻底傻眼了：“离婚了？” 杨柳结婚早，她其实就比王子枫大两岁。 “嗯，上个星期办的手续，这事还要怪你。” “怪我？”王子枫有点懵。 “你如果不搞高志力，我和她之间的事情也不会有人敢说，现在高志力跑了，有人就把我和他的事情传了出去。”杨柳道。 “这……”王子枫有点傻眼，他没想到杨柳为这事离婚了。 “王主任，你真想让小宝叫你爸爸？我没意见，甚至我可以告诉他你才是他的亲爸爸，以后咱们还可以再生一个。” “停停停，打住，杨柳，刚才我是开玩笑，呵呵，你要维护好在孩子心中的形象。”王子枫彻底败了。 人不要脸，有时候真能无敌，特别是女人，你用得着的女人。 “咯咯咯……”杨柳咯咯的笑了起来，不过眼神却有一丝暗淡。 她刚才虽然是开玩笑，但内心深处还有一丝期待，万一呢？万一王子枫真同意呢？ “好好回四平县待着，年底前会调你去巴头镇当镇长。”王子枫严肃的说道。 “好吧。”杨柳应道。 “嘴要严。”王子枫叮嘱道。 “嗯！” “挂了。”王子枫道。 “等等。” “还有事？”王子枫问。 “今晚真不用侍寝？”杨柳嗲嗲的问道。 嘟……嘟…… 王子枫直接挂断了电话。 他挂的如此果断，并不是对杨柳一点兴趣都没有，而是怕自己坚持不住，毕竟杨柳是四平县政府的一枝花。 那身材和模样也就比袁雯洁差一点。 站在原地思考了片刻，将脑子里乱七八糟的东西甩出脑外，暗道一声：“女人果然能乱人心智。” 上楼，准备拿钥匙开门，一个人影走了过来。 “王主任。” 王子枫扭头，发现是王军：“你怎么在这里？” 王军已经是四平县公安局刑警队副队长了。 “王主任，我查到一点东西，电话里不好说，直接就过来了。”王军低声说道。 “进来吧。”王子枫打开宿舍门走了进去。 王军紧随其后，顺手把门关上。 王子枫泡了一壶茶，给他倒了一杯，问：“查到了什么？” “王主任，这几天我一直盯着李夕颜，并且调阅了她的档案，同时让县局网监科的陈明群私下监听了她的手机，对方加上了李夕颜的微信，黑进了她的手机。”王军说道。 “说重点。”王子枫端起茶喝了一口，问道。 细节他不关心，只要结果。 “李夕颜单身家庭长大，跟母亲一块生活，大学学费还是贷款，因为她母亲有严重肾衰竭，不过三个月前，她母亲突然换了肾。”王军道。 “继续。”王子枫眉头微皱了起来。 “以她家的情况根本没有经济能力换肾，更没有能力找到肾源，于是我去省城医院进行调查，最终查到换肾的费用由一家科技公司承担。” “而省城这家科技公司的股东中有万祥集团。” 听完王军的汇报，王子枫陷入了沉思，这个世界果然没有那么多巧合，他来齐州大半年了，也没有遇到李夕颜，刚刚搞倒高志力，跟袁雯洁神似的李夕颜就出现了，还接连几天都跟他偶遇。 “你的意思是……”王子枫盯着王军的眼睛问道。 “王主任，你让我调查肯定对李夕颜有怀疑，现在又证明其母亲的肾源和费用都跟万祥集团有千丝万缕的联系，对于警察来说这些都不算证据，但对于怀疑来说，已经足够了。”王军回答道。 “我知道了，这件事情到此为止，不要再让第三个人知道，那个网监科的……” “王主任放心，他什么都不知道，更不会乱说。”王军立刻说道。 “嗯，好好工作，多侦破几个大案子。”王子枫道，然后端茶送客。 王军离开之后，王子枫眉头紧锁，心里有一丝难受。 说实话，他对清纯的李夕颜还真有一丝不一样的感觉，但内心总是有一丝不安，现在证实了这丝不安是对的，对于什么一见钟情或者偶遇都是扯淡。 其背后不知道隐藏着什么肮脏的秘密。 也许李夕颜并不知道，她只是按照要求接近自己。 “陈强想干什么呢？”王子枫思考了一会，没有什么头绪，便不再想这件事情了。 既然陈强妥协了，李夕颜这一步棋应该就不会再走了。 从今天的情况看，陈强已经向袁雯洁示好了，他应该是想最后抹平万祥集团的事情，不给自己留下任何尾巴，然后安安稳稳的退居二线。 只要袁雯洁不插手万祥集团的事情，他就可以在其他事情上妥协和支持袁雯洁的决定。 “有意思。”王子枫自语道，他突然读懂了陈强所做事情背后的含义。 估摸袁雯洁也读懂了。 “袁雯洁最后会不会为了平稳的权力过度，不管万祥集团呢？还是继续诱敌深入，让陈强在万祥集团的事情越陷越深，最后再一招致敌？”王子枫开始胡乱琢磨起来。 对于官员来说，安稳才是重中之重。权力若是能平稳的过度，对袁雯洁非常有利。 陈强请京城大佬是一步臭棋，主要这名大佬已经退了，并不是现任领导。 省里卖的是情面，对方只能护陈强一次，估摸大佬也是还陈强人情。 “算了，走一步看一步吧，若是袁雯洁最后真不管万祥集团了，那自己也只能装聋作哑。”王子枫暗暗想道。 他的后台就是袁雯洁，他没有那么伟大，为了万祥集团的液压系统研究，跟袁雯洁闹出矛盾，从而堵上自己的前途和命运。 再说了，他喜欢袁雯洁，以前不敢，有了关系之后，胆子变大了，才明白自己的内心，其实早就喜欢对方了。 洗澡，睡觉。 王子枫刚躺在床上不到五分钟，手机铃声响了起来。 铃铃…… 瞥了一眼，随后眉头微皱了起来，李夕颜的来电。 “这……” 刚想着对方应该不会再联系他了，他也不想再跟李夕颜有什么关系，怎么电话就打了过来。 难道陈强还想继续安插李夕颜这颗棋子做为后手？ 铃铃…… 手机铃声倔强的响着，最终王子枫按下了接听键：“喂？” “王哥，救救我，我在豪庭KTV306。”手机里传出李夕颜紧张恐惧的声音。 “什么事？”王子枫问道。 嘟……嘟…… 可惜电话挂了。 他眨了一下眼睛，反驳了回去。 “对不起，你拨打的电话已关机。” “关机了？这……“王子枫坐了起来，思考着刚刚这个电话是陷阱呢？还是李夕颜真遇到了麻烦？ “算了，不管她。”下一秒，他关灯躺床上睡觉，心里想着八成是一个陷阱。 可是两分钟之后，王子枫开灯开始穿衣服，因为脑海中总是出现李夕颜那清纯的脸和单纯的目光。 万一她今晚真出了问题，自己怕是果内疚一辈子。 “王子枫啊王子枫，你对女人为什么如此心软？” 王子枫突然意识到了自己的一个软肋，好像对女人硬不起心来，比如杨柳，对方使了那种手段，自己最终放过了她。 还有现在的李夕颜，明明王军已经调查清楚对方有问题，可是他还是不放心，准备去豪庭KTV看一看。 大半夜，路上车很少，王子枫叫了滴滴，不到一刻钟便赶了过去。 他迈步走了进去，直接去了三楼，找到了306包厢。 用力推了一下门，没推开，想往里看看，发现门里边站了两个人，把视线挡住了，同时还阻止门一下子被推开。 音乐震耳欲聋，所以根本听不见里边有什么动静。 下一秒，王子枫抬脚朝着包厢门踹去。 砰！ 里边挡门的人，踉跄了一下，接着打开一道缝，一名戴耳钉的青年探出头来，瞪着王子枫：“滚开！” 王子枫心里这个气啊，还没说话呢，就被人骂了。 “我是李夕颜的朋友。”王子枫淡淡的说道。 “李夕颜没在这里。”耳钉男说道。 透过门缝，王子枫已经看到里边的情况，李夕颜被一名青年搂在怀里，正在挣扎呢，那名青年一边揩油一边哈哈大笑。 王子枫指了指里边，道：“让李夕颜出来，不然我报警了。” “操，你谁啊？知道里边坐着的是谁吗？”耳钉男骂道：”不想挨揍，赶紧滚蛋。” 耳钉男因为看到王子枫气度不凡，表情平静，眼神一点都不慌张，所以并没有动手。 他并不傻，也是看人下菜碟。 “谁啊？”王子枫淡淡的问道。 “刘少，刘公子。” “刘少是谁？”王子枫真不知道，估摸里边是某个二代，就是不知道是官二代还是富二代。 “万祥集团知道吧？”耳钉男道，他越发觉得王子枫不简单，说话不由的客气起来，心里想着李夕颜一个穷大学生，还能认识什么高人？ “知道。” “万祥集团的太子爷刘少。”耳钉男道，同时盯着王子枫的眼睛，看看对方有什么反应。 王子枫听到万祥集团太子爷，心里就明白里边坐着的是谁了，刘为民的儿子。 “有意思。” 王子枫嘴角露出一丝冷笑，对耳钉男道：“让开！” 耳钉男为难起来，因为他发现王子枫是一点都不怕啊，还有一点，对方穿的衣服，不是西装，只有新闻上的领导才穿的夹克。 他整天跟着刘少混不假，但并不傻，有些人根本得罪不起。 “赵俊，谁啊？”身后传来刘少的声音。 “刘少，找李夕颜的。”赵俊道，同时微微闪开了身，心里想着，自己可不掺和。 王子枫迈步走了进去，目光从几名年轻人脸上划过，最终落在李夕颜身上：“走了，夕颜。” “你特么谁啊？在老子面前装逼。”刘子恒骂道，一脸的嚣张，看起来喝了不少酒。 李夕颜起身想走，被他揪着头皮拽了回去。 王子枫关上手机的录像，已经取证完成，然后拨打了110. “操，把他手机抢过来，给我揍他。”刘子恒吼道：“在老子面前装逼。” 几名小跟班立刻朝着王子枫冲了过来，随之王子枫被打倒在地上。 赵俊没动，并且身子还朝后躲了躲，因为他看到被打倒在地的王子枫，眼睛里根本没有害怕，甚至带着一丝笑意。 那种笑，他看了一眼便全身都发抖，一阵害怕传遍全身。 “我操，刘子恒这傻逼估摸惹了不该惹的人，自己必须快溜。”赵俊在心里暗暗想道，随后说要去上厕所，直接溜了。 其他人看赵俊没动手，也渐渐停了手。 “李夕颜，这是你男朋友？一会我当着他的面上你，会更刺激，哈哈……”刘子恒放肆的大笑道：“你妈换肾都是我爸出的钱，陪本少爷睡是看得起你，还特么装清纯。” ------------ 第58章 搞大的 王子枫从地上站起来，擦了一下嘴角的血，朝着刘子恒看去，眼睛里闪过一丝狠厉的目光，一闪而逝。 下一秒，他朝着刘子恒冲去，好像要打对方的样子。 刘子恒经常打架，起身一脚将冲过来的王子枫踢倒在地上。 在倒地的一瞬间，王子枫眼睛里再次闪过凶狠的目光，他对着茶几就撞了过去。 砰！ 满嘴是血。 刘子恒这些人，别看他们对你拳打脚踢，但都是皮外伤，根本构不成轻伤。 噗！ 再次爬起来的王子枫，从嘴里吐出两颗牙齿，然后对着王子枫笑了笑。 “快看，特么是个傻子，还对我笑呢。”王子恒大笑道。 几个跟班跟着笑，但有两个人却有一丝害怕，身子朝着包厢门口移去。 牙齿被打掉算轻微伤，二颗以上算轻伤，三年以下有期徒刑。 砰！ 包厢的门开了。 “谁在报得警？”一名大肚子民警带着两名辅警走了进来。 “吕哥，他调戏我女朋友，还想打我，我只好正当防卫了。”刘子恒看到进来的警察，立刻开口说道。 王子枫此时也朝着这名大肚子民警看去，下一秒，伸手悄悄给袁雯洁发了一条微信：“市长，救我！” 他刚才冲向李子恒的时候，已经把夹克脱了下来，现在只穿着白衬衣。 当时走的急，平时也没有买衣服，所以穿上工作服就过来了。 发完微信后，王子枫盯着大肚子民警，刚想说话，对方突然对两名辅警说：“铐起来。” 刘子恒的老爹是刘为国，万祥集团的老大，整天跟陈强书记一块吃饭，他一个小民警肯定要巴结，再说了他也没少收李子恒的孝敬。 其妻弟现在就在万祥集团上班。 李子恒经常在中山路这一片玩，所以中山路派出所的人基本都收到过他的礼物，有一次刘为国还请他们吃过饭。 王子枫本来还想解释一下，但当看到被上了手铐后，他便闭上了嘴。 在冲向李子恒的那一刻，一个计划就在心里生成了，所以当时他脱了自己的工作夹克。 因为李子恒等二代可能看不出问题，但民警来了，八成会有所顾及，毕竟那种夹克只有公务员才会穿。 为了打消对主的顾忌，只能把夹克脱了。 “刘为国，钱德方，老子用二颗牙换你们两个的位置，想想还是有点亏。”王子枫在心里暗暗想道。 他被带出包厢的时候，特意对着走廊上的监控看了看，进电梯的时候，又对着监控看了一会。 两名辅警直接将他押进了警车。 大肚子民警还没有下来，此时他正跟李子恒说话。 “吕哥，让他在里边多待几天，给他点苦头吃。”李子恒小声说道：“我爸搞了几斤好茶，明天我给你带点尝尝。” “那多不好意思。”大肚子民警一脸谄笑道。 稍顷，大肚子民警出来了，上了警车，然后警车开着警笛回了中山路派出所。 “大晚上的瞎报警。”吕立展抱怨了一声，他刚才正打盹呢，110指挥中心一个电话让他的美梦泡汤了。 很快车子驶进派出所，吕立展瞥了王子枫一眼，然后对两名辅警说道：“把人铐小黑屋里，明天送看守所。” 王子枫没有说话，也没有反抗，被两名辅警推搡进了小黑屋，手铐铐在铁管上，蹲不下，起不来，非常的难受。 一晚上下来，基本腰如刀扎一般，甚至会落下病。 这是整人的阴招。 砰！ 门关上了。 黑暗中的王子枫，露出一丝冷厉的目光，下一秒，脑袋朝着钢管撞去。 砰！ 额头上起了一个大包。 他被带出KTV的时候，特意几次对准监控，就是为了让监控拍清楚其脸部。 “好痛，这次老子可是豁出去。”王子枫感觉脑袋有点发晕，蹲也蹲不下，站也站不起来，难受死了。 “袁雯洁怎么还没有来。” 他的手机和钥匙刚刚被两名辅警拿走了。 其实他在包厢里表明身份的话，根本不会有这么多事情，但是在知道刘子恒是刘为国儿子的那一刻，便有了一个计划。 有时候为了达到目的，他不介意对自己狠点。 “两颗牙，只是引子，足够刑拘了，只要把刘子恒控制住，就不信挖不出他以前的烂事。”王子枫在心里暗暗想道。 至于脑袋上自己撞的大包，再加上派出所这种烂事，钱德方基本完蛋了。 …… 袁雯洁刚处理完文件，准备睡觉，突然收到王子枫的一条微信，本来还想着对方肯定会说什么肉麻的话，可是当打开之后，发现是：“市长，救我！” 她立刻站了起来，眉头紧锁，心里十分不安，拨打了王子枫的手机。 嘟……嘟…… 两名辅警把王子枫的手机和钥匙扔在桌子上，明天送看守所的时候一块送过去。 突然手机铃声响了，他们没有理睬，可是没过一秒钟，又打了过来。 一名辅警走过去看了一眼，来电显示——老大。 王子枫把袁雯洁标注为老大。 铃铃…… 铃声一直响，这名辅警十分不耐烦的接起了电话：“喂？” 袁雯洁一听不是王子枫的声音，心里更加担心了：“你好，我找王子枫。” “你是谁？王子枫殴打他人被抓了。”辅警说道。 被抓？ 袁雯洁嘴角气得抽动了一下，堂堂市长秘书被抓了？他这个市长还不知道？ 这是把她的脸往地上踩啊。 “请问他被抓在那个派出所？”袁雯洁没有表明身份，开口询问道。 “中山路派出所。”辅警道。 “谢谢！”袁雯洁道，随后挂断了电话。 王子枫得罪的是刘子恒，这几年在娱乐场所得罪刘子恒的人，他们没少抓，不管有理没理，先关几天再说。 所以对于袁雯洁的询问，他并没有放在心上。 放下手机，袁雯洁开始穿衣服，同时大脑在急速的思考。穿好衣服，他先通知司机小赵来接她。 小赵很快来到了楼下。 袁雯洁下楼，坐进车里，淡淡的说了一句：“去中山路派出所。” 路上，袁雯洁微闭眼睛在思考。她了解王子枫，绝对不可能干违法的事情，既然被警察抓了，那肯定是被冤枉的。 “子枫，你在计划什么？”她在心里暗暗想道。 冷静下来的袁雯洁，突然感觉到一丝怪异，只要王子枫亮明身份，应该无人敢抓他，即便真抓了，也会立刻通知她。 “现在应该怎么办？” “是先把人救出来？还是要把事情搞大？” 袁雯洁思来想去，最终决定相信王子枫，相处快六年了，特别最近一个月，两人突破了关系，她对王子枫更加的了解。 对方是一个稳重谨慎的性格，绝对不可能做出格的事情，一旦出现出格的事情，那么十有八九是一个坑。 下一秒，袁雯洁拿起了手机，拨打了陈强的电话。 电话很快接通了，手机里传出陈强低沉的声音：“喂？” “陈书记，本不想打扰你，但实在没办法，我的秘书王子枫同志被人抓进了中山路派出所，给我发来了救命的信息，我怕他有生命危险。”袁雯洁说道，生命危险四个字特意重音。 “什么？”陈强本来都休息了，听了这话，瞬间坐了起来，睡意无全。 他这几天一直向袁雯洁卖好，就是想抹平万祥集团的尾巴之后，能顺利退休，不要让对方算后账。 王子枫被抓了，还发了救命信息？难道是谁要弄死他？ “这……自己好像没下这种命令啊？自己也没有这么愚蠢啊，到底是谁想来害自己？难道是周文之，想让自己跟袁雯洁继续死斗，他好坐收渔利？甚至官复原职？”陈强一瞬间想了很多。 市长秘书被抓进派出所，副处级干部进派出所，从来没有这种事情，进纪委倒是很常见。 “王子枫同志没有生命危险吧？”陈强立刻问道。 “不知道，我正往中山路派出所赶，我怕自己把人救不出来，希望书记通知政法委书记李博山，市公安局长钱德方。”袁雯洁淡淡的说道。 声音带着一丝冷厉。 堂堂一市之长怕从派出所里带不出人来，这是什么意思？这是在指责齐州的治安，指责政法干线，指责他陈强。 陈强放下手机，阴沉着脸，思考了几秒钟，先给钱德方打了一个电话。 “立刻给中山路派出所的所长打电话，如果王子枫同志出现一点问题，你这个局长就不用干了。”陈强冷冷的说道。 说完，挂断电话了，又给李博山打了过去，让他立刻去中山路派出所。 李博山听完之后，一脸的懵逼，市长秘书王子枫被抓了？还发了救命短信？ “这……搞错了吧？” 在经过短暂的懵逼之后，李博山瞬间全身一阵颤抖：“难道有人想搞自己？” “袁雯洁跟王子枫搞得苦肉计？想把自己这个政法委换掉？” 李博山一瞬间也想了很多。 此时最急的是钱德方，他被陈强骂了一通，好久才明白是怎么会事？ “王子枫被他手下的人抓了？” “这……” 如果不是陈强亲自打给他的电话，他肯定以为谁特么跟他开玩笑，现在的王子枫所有人都在巴结，他都想着要不要请对方吃饭，毕竟谁都能看出来，陈强忙完万祥集团的事情，擦干净屁股就要给袁雯洁让位了。 王子枫可是袁雯洁身边的红人，以后前途无量。 谁这个时候敢动他？即便动的话，派出所也不够资格啊，那个副处级干部，纪委还差不多。 “这特么的到底怎么会事？”钱德方一边穿衣服，一边急速的思考。 穿好衣服，立刻给中山路派出所的所长打了过去。 电话接通，就是一通骂：“周立伟你特么……”骂完后，才吼道：“立刻把王子枫放了，人如果出一点事情，你这个所长就干到头了。” “是是是，我立刻过去。”周立伟应道。 挂断电话后，他也是一脸懵逼。 “他手下的人敢抓市长的秘书？疯了吧？今晚谁值班来着？” 三分钟之后，他才打通吕立展的手机。 “喂，所长，有什么指示？”吕立展迷迷糊糊的问道。 “吕立展，今晚是不是抓了什么人？”周立伟问道，他此时正开车往派出所赶。 “抓人？对，是抓了个人，打了李子恒。”吕立展回答道。 “吕立展，你给老子说实话，到底是李子恒把人打了，还是对方把李子恒打了？”周立伟问道。 他不想发火，因为知道吕立展这次肯定要脱制服，甚至他这个所长都要被撸。 如果是对方打了李子恒，也许还有一丝机会。 “所长，我带人去的时候，他们已经打完了。” “吕立展，你特么给老子说实话。”周立伟吼道。 “应该是李子恒把对方打了，还打掉了两颗牙，鼻子也出血了……” 他的话还没有说完，周立伟的手机咣铛一声掉在车上。 “喂？所长？你怎么了？喂？所长，你还在听吗？”吕立展问道。 周立伟把手机捡起来，吼道：“吕立展你特么给老子惹祸了。” “怎么所长？这个有背景？”吕立展立刻询问道。 “把人立刻放了，我还有五分钟就到了。”周立伟说道：“还有，你等着脱制服吧。”说完便挂断了电话。 吕立展拿着手机呆住了。 脱制服？ 什么意思？ 在愣了几秒钟之后，他立刻朝着小黑屋跑去。 吕立展不是刚出社会的毛头小子，自然明白了周立伟的意思，这次踢在铁板上，并且还是很厚的那种，能让他立刻脱制服。 “对方到底什么来头？”吕立展心中暗道，头皮发麻，浑身颤抖。 小黑屋的门开了。 王子枫看到大肚子民警冲了进来，手拿着钥匙想给他解开手铐。 他躲开了。 请神容易，送神难。 “不好意思，抓错人了，我现在就给你解开手铐。”吕立展手在哆嗦，脱了制服他就什么也不是了。 “不用。”王子枫冷冷的看着他，懒得跟其讲话，这种小人物不值得他出手，他的目的是钱德方和刘为国。 自己额头冒血，鼻血流了一大片，还掉了两颗门牙，岂能这么容易出去？ “我有眼不识泰山，您大人不见小人过，宰相肚子能撑船，能不能把我当个屁放了。”吕立展颤抖着说道。 王子枫并不理他，心里想着应该是袁雯洁出手了。 “市长大人，你可一定要把事情搞大啊，不然自己这苦肉计就白唱了。”他心里暗暗想道。 袁雯洁的车子已经停在了中山路派出所门口，她并没有进去，在等着李博山和钱德方的到来。 半分钟之后，一辆车子停在她身边，周立伟踉跄的从车里跑出来，朝着袁雯洁鞠躬：“袁市长，您来了，肯定是误会，我已经让人把王秘书放了。” 袁雯洁瞥了对方一眼，问：“你是？” “我是中山路派出所的所长。”周立伟回答道：“已经打电话让人把王秘书给放了。” “嗯，一边等着吧，一会你们钱局长和李书记会过来。”袁雯洁淡淡的说道。 听到钱局长和李书记，周立伟感觉头皮发麻，知道这次自己很可能过不了关，此时心里恨不得把吕立展给杀了。 两分钟过去了。 周立伟发现王子枫仍然没有出现，他头上的冷汗冒了出来，心中暗道：“吕立展怎么搞得？难道他的话都不听了？” 又一辆停在旁边。 市纪委副书记赵家强到了，李斌调走后，他现在主持纪委工作。 周立伟 看到赵家强，双腿不由自主的开始哆嗦，心里知道完了，肯定完了。 接着钱德方到了，跟他一块来的还有南城分局的局长。 最后来的是李博山。 “周立伟 ，人还没有放出来吗？”钱德方没看到王子枫，于是朝着旁边的周立伟瞪去。 “局长，我……” “行了，人齐了，进去看看吧，你们不来，我这个市长不敢进去啊。”袁雯洁冷冷的说道。 唰，所有人的冷汗都下来了，大家都知道袁雯洁是齐州未来的老大。 “袁市长，我检讨……” 钱德方想说话，但袁雯洁都没有瞥他一眼，径直朝着派出所里边走去。 “人关在那里？”她冷冷的问道。 周立伟立刻朝着小黑屋走去，他知道一般抓回来的人，都关在小黑屋。 此时小黑屋开着门，王子枫正在躲着吕立展，防止他给自己解手铐。 听到嘈杂的脚步声，王子枫眼睛眨了一下，随后大声喊道：“救命啊！” 袁雯洁听到这声救命，瞬间加快的脚步，小跑了起来。 李博山眉头皱得更紧了，他朝钱德方看了一眼，心中暗道：“老钱这是怎么了？真想把王子枫弄死啊？” 钱德方肥胖的脸上已经布满了汗珠。 当所有人出现在小黑屋里的时候，脑袋不由的嗡了一声，眼前的王子枫太惨了。 鼻青脸肿，额头还在流血，说话嘴里漏风，一看少了两颗门牙。 “市长，救命啊，他们虐待殴打我，呜呜……”王子枫彻底不要脸了，直接哭了起来，然后两眼一翻，晕了过去。 “快叫救护车！”袁雯洁两眼冒火，声音透着刺骨的冰冷。 下一秒，她再次命令道：“钱德方暂停局长职务，通知副局长张连胜立刻过来，同时纪委和检察院同时介入，将事情彻底调查清楚，明天一早我和陈书记要听汇报。” 钱德方张了张嘴，最终没有说话，他知道即便打电话给陈强也没用，陈强不会为了他跟袁雯洁硬顶，特别是现在这种情况。 “妈的，到底是谁？难道是周立伟阴自己？”他不善的看向旁边的周立伟。 ------------ 第59章 各方行动 周立伟吓得浑身发抖，不但钱德方对他露出一丝阴狠的目光，就连顶头上司南城分局的局长也用冰冷的目光盯着他。 他一个副科级所长，本来今年有机会升正科，也许可以调进分局，现在好嘛，别说进步了，这个所长也当到头了，会不会被脱制服都不一定。 下一秒，他朝着瘫倒在地上的吕立展看去，心中暗道：“这个王八蛋到底收了谁的钱？背后之人是谁？” 而此时的吕立展，大脑一片空白。 市长秘书？市办公室主任王子枫？ …… 王子枫其实一直装昏迷，进入医院之后，便醒了。 看着坐在旁边的袁雯洁说道：“市长，我给你丢脸了，以为再也见不到你了。” “行了，把眼泪收回去。”袁雯洁瞪了他一眼。 心里却是很受用，同时也更加的恼火，有些人是一点面子都不给她这个市长啊。 “把事情详细经过说一下，这是纪委屠书记，检察院柳副检察长，公安局张连胜副局长。”袁雯洁指着身边的三人介绍道。 屠风，省纪委派来的干部，李斌调走之后，屠风直接空降齐州，不是陈强一系的官员。 张连胜，十年前的全省神探，英模人物，三年前本来准备提局长，可惜得罪了陈强。钱德方上位，他一直被压着，不是因为一身探案的本事，刑事方面还需要他，早就被调到后勤去了。 王子枫把事情详细的讲了一遍，说话的时候嘴漏风，额头上缠着绷带，眼睛乌青，一副惨兮兮的模样。 “市长，我要做伤情鉴定，他们把人牙都打掉了。” “还有，派出所里他们殴打我，我脑袋现在还痛，不会留下后遗症吧？” “你们可以调监控，我离开KTV的时候，额头还是好的，市长，快，他们可能毁掉监控。”王子枫一副委屈的模样。 袁雯洁拍了拍他的肩膀，扭头对张连胜说道：“张副局长，你是全省的神探，这件事情必须查清楚。” “是，市长放心，我已经派人把张子恒等人控制住了，监控也封存了。”张连胜回答道。 “柳副检察长，希望你们提前介入，保证案件的公平公开公正。”袁雯洁道。 “好的，市长。”柳副检察长应道。 “屠书记。”袁雯洁最后朝着屠风看去：“希望你们纪委从吕立展和周立伟打开突破口，还有若是案件侦办期间，有人胆敢徇私枉法，严惩不贷。” 屠风点了点头。 稍顷，屠风等人都离开了。 袁雯洁仍然坐在病床边。 “市长，你也走吧，记着把刘子恒给控制住，他是刘为国的儿子，还有钱德方也该滚蛋了。”王子枫吡着牙说道：“为了他们两个，我掉了两颗牙，脑袋还挨了一下，现在还有点晕。” “你啊你！”袁雯洁狠狠的瞪了王子枫一眼说道：“干嘛不爱惜自己的身体，别说两颗牙，那刘子恒全身能比你一颗牙重要，为什么不说自己是市政府工作人员？为什么不提前……” “市长，我只想帮你做点事，当时听说是刘为国的儿子，知道机会难得，于是便没有顾上，过了这村就没这店了。”王子枫弱弱的说道。 袁雯洁张了张嘴，最终责备的话没有再说，而是轻轻的碰了一下他的头，问：“还痛吗？” “有点。”王子枫道：“市长，你快回去吧，待时间长了影响不好。” “你是我的秘书，我多待一会没事。”袁雯洁说道。 两人目光彼此看着对方，手不由自主的握在一起，不过门外传来脚步声，立刻松开了手，袁雯洁脸微红。 护士进来换药。 等护士离开后，袁雯洁叮嘱了几句，然后也离开了。 刘子恒被抓的时候，已经把李夕颜的衣服扒了一半，然后包厢门被踹开，一群警察冲了进来，不管三七二十一，把包厢里的人全部铐了。 “你们知道我是谁吗？” “你们敢抓我。” “啊，我的胳膊，操尼玛，轻点，我要给我爸打电话，我爸是刘为国，唔唔……” 嚣张的刘子恒被双手铐在背后，捂着嘴押走了。 偷偷溜走的赵俊，此时躲在KTV的人群里，看着被反手铐走的刘子恒，嘴角抽了抽，心中暗道：“还好自己机灵半路跑了，不然的话，今天就完蛋了。” 叮咚！ 他手机传来一条消息，打开看了一眼，心里一阵后怕，小声嘀咕道：“乖乖咧，市政府办公室主任，市长秘书，副处级干部，啧啧，真是个狠人啊，听说掉了两颗牙，刘子恒完蛋了，肯定坐牢了。” 赵俊想到当时王子枫眼睛的冷笑，浑身颤抖了一下：“妈蛋，都说我们二代狠，跟这些当官一比，真是小巫见大巫，他们的是真狠啊，对自己都这么狠，何况对别人？” 半夜，刘为国被手机铃声吵醒了，他迷迷糊糊的拿起手机，有一丝生气：“喂，谁啊？” “刘总，出大事了。” “出什么大事了？”刘为国从床上坐了起来。 “子恒被抓了，他把王子枫打了。” “王子枫？”刘为国问，脑袋还处于迷糊状态。 刘子恒打人不是一次两次，他已经不震惊了，在齐州，没几个人他摆不平。 “对，王子枫今天刚升为市政府办公室主任。” “王子枫？跟市长一块从省城来的那个秘书？”刘为国脑子终于开始运转。 “对。” “子恒把他打了？” “对。” “打的重吗？”刘为国没有问原因，而是问重不重。 现在原因已经不重要了。 “住院了，听说脑震荡加掉了两颗牙。” “还好不重。”刘为国道，他虽然是万祥集团的老总，但是对法律并不了解。 “刘总，已经够判刑了。” “呃？”刘为国愣了一下。 以前刘子恒打断别人两条肋骨，废了一条腿都没事。 “刘总，如果对方不谅解，子恒怕是……” “我知道了，子恒现在在那里？”刘为国恢复了镇定，开口询问道。 “被抓进了市局。” “让律师先过去，后边我来想办法。”刘为国说道。 他就这么一个儿子，肯定不能看着对方坐牢，可是被打之人是袁雯洁的秘书，这…… 与此同时，陈强也收到了消息，他眉头紧锁，王子枫竟然被打进了医院，打人的还是刘为国的儿子，并且抓对方的时候，这人还正在对一名女孩施暴。 他放下手机，捏了捏鼻梁，眉头紧锁起来。他跟万祥集团牵扯太深了，该死的刘为国，自己这段时间一直卖人情给袁雯洁，袁雯洁也很知越，不再揪着万祥集团不放，去查东城改造的事情了。 现在可好…… 该死！王子枫和袁雯洁的关系可不一般。 铃铃…… 陈强的手机铃声响了起来，他看了一眼，刘为国的来电，不由的冷哼了一声，直接挂断了。 过来半分钟，刘为国的电话又打了过来。 他想了想，最终按下了接听键。 “喂，陈书记，子恒不能坐牢啊。”刘为国的声音从手机里传了出来。 “闭嘴，你生的好儿子，他这一打人，我前边的努力都 白废了。”陈强骂道。 “书记，我错了，但我就这么一个儿子，他坐牢了，一辈子就完了。”刘为国可怜兮兮的说道。 “让你早送国外，你偏留在身边，现在我也没办法。”陈强冷冷的说道。 若是让刘子恒坐牢能让袁雯洁出气，他不介意让法官重判，只要袁雯洁不再插手万祥集团的事情。 可是明显不可能，刘为国不会同意，而他和刘为国之间又牵扯太深。 “书记，你可不见死不救，嘉亮能在国外娶妻生子，无忧无虑的生活，做自己喜欢的事情，万祥集团也是出力的。”刘为国弱弱的说道。 陈嘉亮是陈强的儿子，生活在国外，一名小有名气的画家。 “你在威胁我？”陈强的声音瞬间降了几度，在手机里刘为国也感觉到了冰冷的气息。 “不敢，陈书记，我只想救自己的儿子。”刘为国道。 他在经过一圈打听之后，知道这次的事情绝对不可能善了，钱德方都靠边站了，纪委和检察院同进介入。 甚至传出市长要去看守所检查工作，他当时觉得扯淡，事情才发生，谁特么乱传。 但仔细一想，全身冒冷汗，看守所里边的阴招太多了，如果市长真的去检查看守所，那么他儿子刘子恒能不能活着走出看守所就难说了。 虽然他知道袁雯洁肯定不会去看守所检查工作，但难保下边的人不动心思，没有人不想进步，只要露出一点口风，就会有人把事情做了，并且还神不知鬼不觉。 你查来查去，看守所的民警都不会有责任，最多就是里边的犯人干的，并且犯人还会承认就是自己干的。 杀人也许不敢，但缺胳膊少腿，每天揍得你死去活来，大有人干。 所以刘为国才大半夜救到陈强那里。 “你先去医院看望王子枫。”陈强呼了一口气，压下心中的怒火，开口对刘为国说道。 “这是应有之意，我会尽量跟对方和解，但如果不行的话，希望陈书记能保下子恒。”刘为国恳求道。 “你那个儿子进去蹲几年有好处，出来直接去国外，不在国内生活，坐牢记录不影响。”陈强说道。 “书记，我怕下面的人会错意，让子恒在里边受罪。”刘为国说道。 “这种小事你自己不会办？”陈强道，随后挂断了电话。 刘为国眨了一下眼睛，这种事我平时是可以搞定，但现在纪委和检察院都介入了。 嘟……嘟…… 听着手机里嘟嘟的盲音，刘为国一脸的愁容，思考了片刻，起身朝着门外走去，他必须连夜去医院。 也许是一个意外，也许对方很大肚。 …… 吕立展和周立伟被检察院带走了，警察内部监察委协助。 刘子恒等人则被押进了市局。 万祥集团的律师连夜过来，直接被挡在外边。 此时的刘子恒坐在审讯室里，仍然十分嚣张：“赶紧把我放了，知道我爸是谁吗？” 这种只有在新闻人才能看到，普通百姓觉得有点不可思议，但实际上经常发生。 为什么呢？ 因为他们从小养成了目中无人的性格，从小到大发生再大的事情都被父亲摆平了，所以才会如此自大。 普通百姓无法体会，有一部分人就是没有敬畏之心的，法律有时候在他们身上就会失效。 这次如果不是王子枫想搞他，刘子恒肯定仍然没事。 张连胜亲自审问，他知道这是自己的一次机会。 他盯着嚣张的张子恒，也不说话，他知道现在问也没用，只有让对方感觉到害怕，才会老实。 怎么能害怕呢？ 关三天，只要三天人没有被捞出去，像这种二代，基本就老实了。 他坐在桌子后边玩笑，也不着急。 稍顷，一名警员走进来，在他耳边耳语道：“陈副局，万祥集团的律师来了。” “挡在外边，这是刑事案件，还有女孩那边的口供抓紧。” “嗯！”警员点头，走了出去。 “你们在说什么？放我出去，我爸跟陈书记关系很好，你们敢抓我，是不是不想在齐州混了？”刘子恒继续叫嚣，像一个被惯坏了的孩子，虽然他已经二十多岁。 张连胜看着他，没有审问的兴趣，道：“先关小黑屋里。” “真关？”旁边的警员问道。 张连胜瞪了对方一眼。 “是，马上去办。”这名警员浑身颤抖了一下，立刻起身叫人把刘子恒半进小黑屋。 铃铃…… 张连胜的手机铃声响了，一个陌生号码。 他看了一眼，嘴角露出一丝冷笑，随后接了电话：”喂？” “张局，我是刘为国，听说我儿子打架被抓了。”刘为国特意加重了打架二字。 “刑事拘留。”张连胜淡淡的说道。 当时他们进去的时候，刘子恒正对李夕颜施暴，所以抓了一个正着。 现在以强奸未遂对刘子恒进行刑事拘留。 即便李夕颜以后翻供，明后天王子枫伤情鉴定出来了，刘子恒仍然出不去。 两颗牙、脑震荡，至少是轻伤。 “一个打架怎么会刑事拘留？张局是不是搞错了？”刘为国道。 “无可奉告。”说完，张连胜挂断了电话，程序没有一下问题，他可懒得理刘为国。 刘为国、张德方等人是一个圈子，他张连胜可不是他们圈子里的人，也看惯他们这些人的做法，现在有机会了，既可以让自己进步，又能收拾他们，何乐而不为？ ------------ 第60章 真正的目标 医院，袁雯洁离开后，王子枫准备睡觉，突然走廊里又是一阵脚步声。 “都几点了？怎么还让探视？”他暗暗想道，随后想到了一个人：“应该是刘为国来了。” 吱呀！ 当门打开的时候，他看到了刘为国的身影，嘴角露出一丝冷笑。 “王主任，都是逆子的错……”刘为国自认为姿态放得很低，把儿子刘子恒狠骂了一通，然后就是给王子枫戴高帽，让其大人不见小人过，宰相肚子能撑船，放刘子恒一次。 咳咳…… 王子枫急促的咳嗽起来。 “刘总，我现在脑袋很疼，眼前发黑，医院让我多休息，不然会留下后遗症。”王子枫一副虚弱的模样。 “王主任……” 刘为国还想说什么，王子枫已经闭上了眼睛，心里想着，如果对方继续啰嗦，自己就喷他一脸血，反正牙龈现在还出血，然后大喊救命，奶奶个腿，长这么大还没有被人如此打过，这事好不容易下了套，就凭你刘为国几句话，就想解套，门都没有。 再啰嗦，连你都套进去。 刘为国最终把后面的话硬咽了回去，说了句王主任好好休息，我明天再来看你，然后转身离开了。 病床门关上后，王子枫睁开了眼睛，嘴角露出一丝冷笑，今晚这么一搞，袁雯洁就可以将齐州政法系统清洗一遍，最主要是政法委书记的位子。 刘为国儿子刘子恒还握在自己手上，陈强跟刘为国应该牵扯很深，他如果想全身而退，擦干净屁股的话，应该会同意袁雯洁的提议。 这个老狐狸虽然在小事上最近一直向袁雯洁示好，但常委却是一个没动，都是他的人。 “哼，这次就先敲掉李博山，新来的纪委书记屠风肯定站袁雯洁这一边，这样的话就有两票了，统战部长一直随波逐流，跟陈强没有什么利益关系，可以争取，这样的话就变三票了，再加上袁雯洁自己一票，就可以跟陈强打平了。” 王子枫在心里暗暗估算着。 决定胜负的最后一票，就是常务副市长的一票，周文之已经完蛋了。如果省里空降，那么陈强对齐州的控制基本可以瓦解了，可是最近空降太多了，市长和纪委书记都空降，副市长应该会本土提拔。 “会是谁呢？”王子枫真感觉脑袋疼了，于是不再想了，这些都是市长思考的事情，他一个小秘书想那么多干嘛，戏台已经给袁雯洁搭好了，剩下的就看她如何唱戏了。 稍顷，王子枫安然入睡，睡得很安心。 挨一顿打的话，能把陈强拉下神坛，不再让他以施舍的态度对待袁雯洁，太值了。 只有真正控制住了常委会，才算是权势加身，口衔天命，不然每次处理人，还需要把陈强拿出来，看对方是否示好，万一不同意，袁雯洁的面子直接就被打回来了原型。 第二天刚刚吃完早饭，探视的人开始络绎不绝。 王子枫风头正盛，刚提了办公室主任。能不能搭上关系的都来了。 本来感觉还行，但人太多了，一波接一波，王子枫有点麻木，还有点烦躁。 “唉，以前是个透明小秘书，羡慕人家风光，现在真风光了，又感觉烦躁，人啊，真是一贪心不足。”王子枫在心里感慨道。 中午他得到一个消息，开会的时候，李博山被纪委带走了。 听到这个消息，王子枫愣了一下：“屠风这么猛？” “这才一晚上的功夫，就把李博山搞定了？” “不愧是省纪委外号屠夫的猛人。” 会上的时候，陈强看着李博山被带走，表情十分阴沉，他感觉到了危机。 这几天，袁雯洁拿下几个小干部，他都十分配合，心里一点不慌，因为他知道，在齐州自己可以翻手为云，覆手为雨，只要他想，立刻就能把袁雯洁的权势打进尘埃。 但在李博山被带走的那一刻，突然意识到了大的危机。 若是李博山的位置换成袁雯洁的人，那么袁雯洁那边在常委会上就有三票了。 不对，统战部长以前随大流，一旦情况有变，他这一票还真不一定站在那一边。 “政法委书记可以让给袁雯洁，但常务副市长自己必须拿下，这样就可以继续压对方一头。”陈强在心里暗暗想道。 下午，政法系统的人开始分别往陈强和袁雯洁的办公室里跑。 本来这个位子基本上就是陈强一言堂，但这段时间发生了太多的事情，有的人心思活了，开始往袁雯洁这边跑，毕竟一直传，陈强准备退了，再说得罪了省里的叶书记。 官场都是人精，知道陈强肯定撑不了多久。 袁雯洁自然知道这是王子枫给他争取的机会，但她在齐州的根基太浅了，省里已经空降两位了，所以不可能再空降了，只能从本地干部里提拔。 “政法委书记，常委副市长，最少要拿下一个，若是两个都能拿下的话，那么自己就真正在齐州站稳脚了。”袁雯洁在心里想道。 可是随后又犯了难，他真心不认识几个人，不能闭着眼提拔吧？ 下午，她一直在接待汇报工作的人，没有拒绝一个人，准备广撒网。 王子枫去做了伤情鉴定，这件事情袁雯洁亲自过问过，话说的很重。 刘为国这时也找到了伤情鉴定中心的人，可惜对方没有见他。 他正准备打听对方的住址，陈强的电话打了过来。 “喂，陈书记，他们想把子恒往死里整啊。”刘为国说道。 “你现在在那里？”陈强冷冷的问道。 他已经意识到了这件事情的厉害，对方不是针对刘子恒，也不是针对钱德方和周立伟，而是瞄准了常委的位子，针对的是他陈强。 “我在伤情鉴定中心。”刘为国回答道。 “愚蠢！”陈强骂道。 刘为国心里很不爽，但嘴上只能说：“陈书记，做为父亲我只能想尽办法，您出手救救子恒吧？” “刘为国，你以为你儿子值几个钱？算老几？有什么资格让王子枫亲自下场对付他？”陈强怒道。 过去他从来没感觉刘为国愚蠢，但此时他突然发现对方事到临头变得愚蠢透顶。 难怪一辈子只能在工厂转，若真进了官场，估摸早被人坑死了。 “陈书记，我现在脑子很乱，您说怎么样才能救我儿子吧。”刘为国说道。 他今天去探望刘子恒，被拒绝了，刑事案件侦办期间，不允许探视。 律师说，只要搞定李夕颜就可以，他已经派人去省城接李夕颜的妈妈，搞定对方没什么难度，毕竟对方妈妈的命是他出钱救的。 可是律师还说，王子枫的谅解书和伤情鉴定至关重要。 他上午又去了医院，王子枫根本不搭理他。 下午来伤情鉴定中心，他一个国有工厂老总跟人家市长根本没法比，中心的主任根本不见他。 他和钱德方很熟，可是现在钱德方自身难保，已经被停职了，听说上午被纪委带走了，同时被带走的还有李博山。 律师告诉他，如果鉴定书只是掉两颗牙齿，判定为轻伤，最高也就三年，但如果有脑震荡后遗症的话，刑期可能还会更长。 刘为国这辈子一直感觉顺风顺水，自认为在齐州算是个大人物，跺跺脚，齐州都要颤三颤。 可是万万没有想到，今天突然感觉一种走投无路的无力感。 “什么都别做，你儿子坐几年牢就出来了。”陈强道。 他需要让刘为国镇定下来，同时接守儿子坐牢这条路，不然的话，会很麻烦。 因为陈强已经想到了后果，袁雯洁很可能用刘为国儿子为筹码，让他讲一些不利于他的话。 他和刘为国纠缠的太深了。 必须让对方失去这个筹码。 正面上已经不可能了，毕竟证据确凿。只能让刘为国接受这个事情。 “哦！”刘为国哦了一声，没有再多说什么，他昨晚就开始求陈强，但对方根本不松口，今天突然让自己的儿子接受坐牢的事情，他心里十分不满。 “倒不是你儿子坐牢，如果是你儿子坐牢，我看你是否还如此镇定？”刘为国在心里暗暗想道。 想到陈强的儿子，刘为国的眼睛很阴暗，他确实有让对方身败名裂甚至坐牢的筹码。 陈嘉亮能在国外如此的逍遥，还混成了小有名气的画家，那全是他刘为国的功劳，他家的储藏室里有几十张陈嘉亮的画作，都是高价买回来的。 “真以为你儿子有艺术天赋，呸，让我儿子坐牢，我让你儿子身败名裂，让你也进纪委喝茶。”刘为国眼睛里露出狠厉的目光。 不过随后又泄了气，因为如果陈强出事，他也会进监狱，两人已经纠缠不清了。 “怎么办？难道真要听陈强的？” “不，不行，儿子不能坐牢。” 如果儿子毁了，自己这辈子忙里忙外还有什么意义？他还想着运作让儿子进入万祥集团任职。 刘为国的眼神阴晴不定，不知道在想什么。 而此时的刘子恒，被关在看守所，开始半小时还挺逛，说用不了一个小时他就能出去。 但过去了一上午，仍然没有出去，并且管教对其态度相当凶，因为别人都老实待着，只有他大呼小叫，嚣张的不行。 管教惩罚了全仓室的人之后，刘子恒被众人狠揍了一顿 。 他哭爹喊娘叫来了管教，管教仅带他去医务室上了一点药水，看守所里的老油条打人，手上非常有分寸，就是皮肉伤，一点内伤没有，甚至有时候能痛死你，但外表看不出一点伤。 当然，如果管教给他们一个眼神的话，也能让刘子恒断胳膊缺腿。 刘子恒上好药水回来，看到仓室里凶神恶煞的众人，内心真的开始害怕了。 “你们别过来，我爸是刘为国。”他瞪着惊恐的眼神说道。 “呸！我爸还是陈强呢，小子，你再敢把管教招来，让我们受到惩罚，一会就打断你的腿。” “我、我不叫了，别打我。”刘子恒认怂了，刚才他以为自己真要被打死了。 他被四个人抓着手脚，捂着嘴，别外几个人朝着他身上的软肉打去，甚至还扒了他的裤子，有那么一瞬间，他觉得自己可能菊花不保。 刘子恒被分派在靠近厕所的位置，有人长厕所的时候，故意甩动了一下，搞了他一腿的尿。 他抬头看去，被对方狠狠瞪了一眼，同时还举起了拳头，刘子恒吓得低下了头。 “韩信当年还受过胯下之辱，等我出去就弄死你们。”刘子恒在心里暗暗发着狠。 说实话，他以前在外边也打残过人，一点事没有，警察都没有抓过他。 刘为国都替他摆平了。 可是这一次，为什么刘为国还没有来？ 市公安局。 张连胜坐在办公室里，徒弟李震东走了进来。 李震东，市刑警队副队长，平时案子基本都是他带人侦办的，正队长钱朋根本不管事。 不过一旦有功劳或者嘉奖，基本都是钱朋的。 钱朋跟钱德方有亲戚关系。 “不忙案子，你来我这里干嘛？”张连胜看了徒弟一眼，开口说道。 “师父，几个副局长和政委都去市里找领导汇报工作去了，你怎么不去？”李震东说道。 他心里很着急，钱德方已经被纪委带走了，基本不可能再回来了，若是他师父张连胜能当局长，他这个副队长的副字也就能去掉了。 这几年他都快憋屈死了，活是他带人干的，领奖受表扬却是钱朋那孙子。 “忙你的案子，我心里有数。”张连胜说道。 不是他清高，而是知道只要办好刘子恒的案子，就是对袁市长最大的帮助。 “师父，你不在市长面前多露脸，人家怎么知道是你在用心办事？”李震东说道。 张连胜看了徒弟一眼，道：“你不好好办案子，心里怎么那么多乱七八糟的想法？咱们公安是干什么的？就是侦破案件，打击犯罪，其他不用多想，领导都看在眼里。” 李震东撇了撇嘴，不敢再多说什么，只是心里很不服气。 真看在眼里，为什么他和师父辛苦了这么多年，局里的大案要案都是他们师徒侦破，可是荣誉愣是给了别人。 看着徒弟的样子，张连胜最终叹息了一声，道：“袁市长亲自点的我的将，等案子办的差不多了，我肯定要去汇报。” “真的？袁市长亲自点了师父的将，太好了。”李震东放下了心。 “滚吧，好好工作。” “是！”李震东走了。 ------------ 第61章 斗法激烈 李夕颜最终还是改口了，她说跟刘子恒是男女朋友。 王子枫听到这个消息的时候，虽然心里早有预感，但仍然有一丝难受，当天晚上可是对方发短信向他求救，现在又说跟刘子恒是男女朋友，什么意思？ 王子枫不是圣人，虽然对女人心软，但也容不得这种事情。 所以当李夕颜来到医院探望他的时候，他表情十分冷淡的说道：“其实我们不熟，那天晚上不好意思，打扰你跟男朋友的约会了。” 王子枫说这种话显得有点小气，但有时候装大肚真的很憋屈。 “不是，我……我……”李夕颜一副委屈无助的模样。 王子枫不再想跟她有什么关系了，于是装出一副头疼的样子，下了逐客令。 “啊，我头有点疼，医生说不能多说话，我要躺一会。”王子枫躺在病床上闭上了眼睛。 心里却有一丝苦涩，什么缘分？什么巧合？还跟袁雯洁有几分相似，都是阴谋，还好自己虽然不是什么正人君子，但也不是色鬼。 李夕颜低头走出了病房。 她的内心的矛盾和复杂的，刘为国让她接近王子枫，当时她是抗拒的，但为了母亲的病，她还是照做了。 认识王子枫后，她内心又有一丝雀跃，对方很帅，又是公务员，单身，前途无量，理想中的伴侣。 这次刘为国找到他们母女的时候，母亲沉默了，她最终也软弱的做了伪证。 律师来到公安局销案，同时接刘子恒出来。 强奸未遂的案子是消了，但故意伤人案已经立案，王子枫的伤情鉴定出来了，轻伤，已经不是治安事件，上升到了刑事事件。 刘子恒还是出不去。 刘为国费尽九牛二虎之力终于在停车厂堵住了张连胜。 “张局。” “副局。”张连胜纠正道：“刘总，我现在正在侦办刘子恒故意伤人案，按照规定不能私下跟嫌疑人的亲属见面，请你让开。” 张连胜表情冷淡，眼神冰冷，根本不给刘为国一点面子。 “一千万，只要能把刘子恒救出来，我出一千万。”刘为国这几天已经疯了。 他就一个儿子。 张连胜的目光更加冰冷：“刘总，你刚才说的话我就当做没听见，马上让开，不然的话，我会录音向纪委反映。” “张局，我听说你闺女明年高考，我可以给她办理移民，再以外国人的身份考进清北，将十分容易。”刘为国说道。 他就不相信对方没有软肋。 张连胜的眼神露出寒光，将手里的手机举了起来，正在录音。 “让开。” 刘为国嘴角抽动了一下，最终让开了路。 张连胜发动车子离开，经过刘为国身边的时候，对方再次嚷道：“张局，你考虑一下。” 张连胜开车离开，根本没有停留。 “该死的！”刘为国骂了一句，然后气冲冲的走了，一个小时之后，他再次找到了陈强。 这段时间，他几乎每天都要找一次陈强。 陈强从最初的耐心劝导，到现在已经不想见刘为国了。 在没事之前，他还真认为刘为国是个人物，不然两人也不会合作那么久。 现在突然发现，一旦软肋被拿捏，刘为国立刻变成了一个没有脑子的疯子。 “对不起，刘总，陈书记正在开会。”秘书拦住了刘为国。 刘为国眼神阴暗，思考了片刻，道：“麻烦跟陈书记说一声，我找他真有事。” “对不起，陈书记在开会。”秘书油盐不进。 刘为国没办法，只好给陈强发微信：“陈书记，子恒可以坐牢，但你要保证外资顺利进入万祥集团。” 他这几天找遍了所有人，彻底绝望了。 张连胜根本就是一块茅坑里的石头，又臭又硬。王子枫这个当事人，人家就是下的套，怎么可能出具谅解书。 所以没有办法的刘为国，想要最后狠捞一笔，然后拿着钱去国外，等儿子坐牢出来之后，就移民，有了钱可以在国外无忧的过一生。 万祥集团毕竟是国有企业，引进外资需要政府同意，所以他需要陈强的保证。 陈强这几天跟袁雯洁斗得很凶，围绕着政法委书记和常 务副市长这两个位置。 科、处级干部，你市长撸就撸吧，想动常委的位子，门都没有。 陈强一步不让，以前所谓的妥协、示好，都是扯淡。 这天晚上，袁雯洁疲惫的出现在王子枫的病房。 “市长，怎么了？看你一脸的疲惫？”王子枫询问道。 袁雯洁在王子枫面前才能卸下伪装，叹了口气，捏了捏鼻梁道：“陈强在常委的位子上，一步不让，省里现在又不能继续空降，有点被动。” 王子枫眨了一下眼睛，道：“市长，我挨了这顿打不能白挨，你要好好利用。” “已经用了，刘为国不就范，根本就没来找过我。”袁雯洁小声的说道，同时谨慎的朝着病房外看了一眼。 “看来一个轻伤还没让刘为国心痛啊，若是这样，当时我就应该再狠点，断两根肋骨，让他儿子在里边待上十年，看他还能不能坐得住。”王子枫说道。 “胡闹，怎么能伤害自己的身体，身体是革命的本钱，你以后再敢这么伤害自己身体，我就、我就……”袁雯洁狠狠的瞪着王子枫，一副生气的模样。 “市长，你就怎么样？”王子枫一副赖皮的模样，悄悄抓住了袁雯洁的手。 袁雯洁紧张的看了一眼病房外，急忙把手缩了回去：“要死啊！”翻了一个白眼。 “市长。” “说！” “你翻白眼也很美。”袁雯洁道。 袁雯洁脸微红，再次凶狠狠的瞪王子枫。 “好了，说正事，市长，你可以去视察一下看守所。”王子枫收起了赖皮的样子，一本正经的说道。 “这……不好吧。”袁雯洁眉头微皱了起来。 她不是小白，十几年的政治生涯，自然知道王子枫说的是什么。 “市长，我知道你总是教导我要走光明大道，什么事情都摆到台面上，堂堂正正，这没错。”王子枫说道。 “可是我们处在弱势啊，现在省里又给了这么大的支持，叶书记也在看着，如果不能短时间拿下陈强，最终让他年后顺利退休，省里领导会怎么看？叶书记会怎么想？” 听了王子枫的话，袁雯洁眉头皱得更紧了，但仍然没有下定决心。 “市长，看过三国演义吧？两军对垒，无所不用其极。”王子枫道。 “可是，咱们跟陈强之间毕竟是人民内部矛盾。”袁雯洁道。 “市长，陈强在齐州当了十几年的土皇帝，你认为他为什么能搞一言堂？竟然还能对抗省里，对付这种人，仅靠明面是打不赢的，他占着天时地利人和。”王子枫规劝道。 “再说了，他私下的小动作更多，比如那个李夕颜，为什么样貌会像你？他们在映射什么？”王子枫说道。 袁雯洁眼神露出一丝冷光。 让一个像模样像她的女孩出现在王子枫身边，如果跟王子枫成了男女朋友…… 不但可以拉拢控制王子枫，还可以诋毁他们两人的名声。 秘书的女朋友跟市长的容貌很像，这种事情不用特意传播，很快就会众所周知。 映射什么？不言而喻。 “再想想张怡，黄教授虽然不是陈强他们杀的，但他的死就是他们一手造成的。”王子枫提到了黄威。 其实若是黄威不死，现在袁雯洁可以已经被调回省城了。 “好吧，明天我去一趟。”袁雯洁最终点了点头。 “严厉批评，总有人想上位。”王子枫突兀的说了一句，她怕袁雯洁太温和。 “行了，我心里有数，你好好休息。”袁雯洁道。 “我其实已经好得差不多了，明天种牙，后天就上班。”王子枫道。 “多休息几天，不急着上班，脑袋上的伤口复查了吗？有没有留下后遗症？”袁雯洁一脸关心的询问道。 …… 第二天下午，袁雯洁带着省政法部门的人，开始巡查齐州政法部门。 公、检、法，不但是横向领导，也是纵向领导。若是省里直属任命，陈强那里也不太好拦。 当巡查到看守所的时候，袁雯洁发了大脾气，检查出若干的问题，看守所的所长停职写检查，副所长直接被监察委带走了。 并且还有几个管教脱了制服。 当在医院刚刚种完牙的王子枫，听到这个消息之后，足足愣了一分钟。 他眨了一下眼睛，心中暗道：“袁雯洁这是早有准备啊，这……昨晚自己还担心呢。” 其实他住院不知道，这段时间各种举报信出现在袁雯洁桌子上。 并且还有几封实名举报。 王子枫办了出院手续，袁雯洁太忙，没来接他，让小赵开车过来的。 他还在回家的路上，刘樱的电话便打了过来。 “喂？”王子枫接了电话，刘樱是个小喇叭，这几天住院，市政府的事情基本都是通过刘樱了解。 “王哥，出大事了。”刘樱声音带着一丝兴奋道。 “出什么事了？”王子枫急忙问道。 “看守所出大事了。”刘樱道。 “所长停职检查，副所长被带走了，看守所确实该整顿了。”王子枫道，他以为说的是这件事情。 “不是。” “呃？”王子枫愣了一下：“别卖关子。” “刘子恒的腿摔断了。”刘樱说道。 “什么？”王子枫眉头微皱了起来，这……袁雯洁等人刚检查完，看守所里的刘子恒就出事，这到底是好事？还是坏事？” 他一时半会想不清楚，表面看既像好事也像坏事。 有人想上位，猜到了袁雯洁的心思，立刻给刘子恒苦头吃。 但时间拿捏的太敏感，毕竟刚刚袁雯洁刚刚检查完。 “示好？还是挖坑？”王子枫眉头紧锁。 “喂？王哥，你在听吗？”刘樱发现手机里没有声音。 “在听。” “市长为这事连夜开会呢。”刘樱道。 “知道了。” 挂断电话，王子枫陷入了沉思之中。 这事一出，各方面反应都不一样。 陈强面无表情的听了秘书的汇报，只是喝了一口茶，没有说一句话，脸上的表情也没有一丝改变。 谁也摸不清他想什么？看守所的这次意外有没有他的手笔？ 刘为国则直接吓出了一身的冷汗，当他听说袁雯洁带着人去检查看守所的时候，就开始害怕，有一种心惊肉跳的感觉。 果不其然，晚上儿子刘子恒就出事了。 “袁雯洁，我跟你没完。”刘为国在心里咆哮道。 但几分钟之后，冷静了下来，脑海中突然闪现陈强的身影，接着浑身颤抖了一下。 时间点太怪异了，真是袁雯洁干的？还是有人推波助澜想借此生事？ 越想刘为国越害怕，不管是陈强还是袁雯洁都是背后的棋手，而棋子是他儿子刘子恒，他可是知道这些人，为了屁股下的位置，根本不可能顾及儿子刘子恒的死活。 如果刘子恒的死，能让袁雯洁倒霉，陈强丝毫不会手软。 同样，袁雯洁带着省厅的人视察看守所，意思太明显了，这是对他刘为国赤果果的威胁和警告。 “不行，你们两个斗法，不能拿我儿子当筹码。”刘为国急得像热锅上的蚂蚁。 他想打电话给陈强，最终忍住了，他能想到陈强会讲什么，一点用没有。 这盘棋已经开始了。 “怎么办？拉陈强下水？” “不行，自己也会完蛋。” “一条道走到黑？儿子怎么办？” “不不不，不能再这样了，儿子会被他们两个人玩死，自己也会脱不了身。”刘为国想揪自己的头发，怎么就陷进市长和书记的斗法之中？ 至于此时刘子恒，彻底的害怕了。 在医院接好腿后，张连胜带人正在询问情况。 监控已经看过了，并且分别给市长和陈书记都送了一份。 监控显示刘子恒自己摔倒了，至于为什么会摔倒，张连胜就不知道了，所以才来询问刘子恒。 因为这件事情袁市长和陈书记，甚至今天来的省厅的人都非常重视。 “我当时走神不小心摔了。”刘子恒回答道。 “为什么走神？”张连胜问了一句。 “呃？想事情。”刘子恒道。 他的表情一看就隐瞒着什么，但张连胜没有追问。 监控没有被篡改，显示就是刘子恒自己摔下了楼递，同时本人也承认是自己摔倒，所以他的调查已经结束了。 本来看守所内部调查就行了，因为领导重视，才让他这个副局长亲自调查。 ------------ 第62章 写检查 齐州市看守所。 刘子恒腿打上石膏后，被押送了回来。他此时真的怕了，是那种灵魂深处的害怕。 袁雯洁带着省里的人检查完之后，刘子恒被教导员夏方智叫到了办公室，然后进行了半个小时的谈话。 谈话出来之后，他表情极度慌张，然后就摔了。 一般看守所是一个所长，二个副所长，然后管教若干。 齐州市看守所属于比较特殊的那种，一个所长，两个副所长，一个教导员。 这也是陈强主政十几年的弊端，很多岗位的人员都超标了。 回来后的刘子恒被安排在单间，他蜷缩在单人床上，身体微微颤抖，脑海中一直回荡着他和夏方智的对话。 “三年前，东城金光小区，13号楼2单元601母女。” “你说什么？我不懂。”刘子恒目光躲闪的说道。 当他听到金光小区的时候，身体就轻微的颤抖起来，只是强装镇定。 “听不懂吗？”夏方智露出一丝冷笑：“当年601室的母女被人先奸后杀，女儿当时才15岁，对了，刘少忘了？还是杀的人太多，记不清楚了。” “我没杀人，你别血口喷人，我告你诽谤，我爸是刘为国。”刘子恒心惊胆战，最后还补充一句，他爸是刘为国。 他怎么可能忘记三年前的事情，15岁的那名高中生太漂亮了，他追了一个月没有搞到手，那天尾随找到了她的家，没想到其母亲也非常漂亮…… “呵呵！”夏方智呵呵一笑，道：“忘了告诉你了，三年前我是鞍山路派出所的副所长，当时金光小区正在我们所管辖之内，我是第一个到达案发现场的。” 当年夏方智本来已经准备升所长了，可是就在母女被奸杀一案上，他的良心未灭，最终所长的位置飞了，他还被调到了看守所当教导员。 虽然也是小升半级，但看守所的教导员跟派出所的所长差太多了。 看守所的教导员仕途基本到头了。 “跟我没关系，我不知道你在讲什么。”刘子恒慌张的说道。 他又不傻，肯定不会承认。 夏方智露出一个意味深长的笑容：“知道你不会承认，看看这个。” 他递了手机过去，上面有一段很短的监控画面。 “啊！”看到之后，刘子恒突然叫了一声，露出惊恐慌张的目光，抬头看着夏方智，一副见了鬼的表情。 当年那对母女相依为命，母亲因为晚上也要兼职，所以在家里装了一个视频摄像头，通过手机可以观看女儿在家里的情况。 这个摄像头拍下了他奸杀母女的过程，只不过当年已经被销毁了。东城分局调查的时候，刘为国花了大价钱让这段录像消失了，技侦给出的结果是当时摄像头是坏的。 “你、你为什么会有这个视频？”刘子恒惊恐的盯着夏方智，结结巴巴的问道。 “刚才你没仔细听吗？金光小区当年在我的管辖区，我是第一个到达案发现场的。”夏方智说道。 当时他就看到了摄像头，然后从受害者手机上看到了这段视频。 本来以为这个案子没有什么难度，但当他看到凶手的时候，突然认出了对方。 至于为什么认识刘子恒，因为他参加过刘为国的几次酒局，一次刘子恒去找刘为国，他见过一次。 老警察的眼力，让他第一时间认出了刘子恒，然后立刻用手机拍下了这段视频。 至于为什么偷偷拍摄，并没有将受害人的手机拿走，是因为谨慎，不想自己陷进去。 刘为国在齐州的能量很大。 只不过这一次，对方碰到了袁雯洁和王子枫，再加上陈强眼看要退了，所以很多人开始不给其面子。 “那不是我，你别想冤枉我，我爸是刘为国，你想干什么？”巨大的恐惧让刘子恒开始胡言乱语起来。 “呵呵，你猜我想干什么？”夏方智冷冷的盯着刘子恒。 当年就是因为他说几句公道话，刘为国就想办法找人把他调离了鞍山路派出所，断了其仕途晋升之路。 他一直想报仇，总是没有机会，甚至想自己一个小小的看守怕教导员，也许一辈子都没有报仇的机会了，万万没有想到，刘子恒被送了进来。 并且对方得罪的是现在如日中天的王子枫，市长身边的大红人。 仓室的人欺负刘子恒，也是他暗中授意。 刘子恒从夏方智办公室出来，惊慌失措的就摔了。他摔还真是意外，但现在外边的解读可五花八门。 陈强和袁雯洁都在猜测是不是对方在搞鬼，甚至陈强还认为也可能是刘为国在搞鬼，故意给他施压。 总之想什么的都有。 张连胜调查的时候，刘子恒根本不敢说实话，他害怕，真的害怕，一个字都不敢提夏方智，现在最多是一个故意伤害，万一把三年前的事情翻出来，那就是杀人，还是两条命，其中还有未成年人，那基本就是死刑了。 夏方智在得知刘子恒摔了之后，眉头紧锁。袁雯洁去看守所检查，他猜到了其中的含义，并且知道自己手里的大杀器终于有了用武之地，本来想着过几天再给刘子恒一点教训，配合市长的巡查。 万万没有想到，刚刚威胁了一下刘子恒，对方就一副失魂落魄的样子，一下子就摔下了楼梯。 “窝囊废。”夏方智心里暗骂道，但同时有点犯愁。 市长刚检查完，处理了所长和副所长，刘子恒立刻就出事了，自己是不是好心办了坏事？ “都怪刘子恒这个废物。”夏方智十分郁闷，也十分担心，手里的这份视频就是一个定时炸弹。 “怎么办？”他此进正在犯愁。 …… 王子枫刚刚走到宿舍门口，发现一个人站在旁边，一副局促不安的表情。 他朝着对方看了一眼，不认识，非常陌生，应该不是市政府的人员。 “你好，王主任。”夏方智认出了王子枫，立刻上前一步，双手握住了王子枫的手。 “呃……你是？”王子枫眼睛里闪过一丝疑惑。 这几天其实夏方智一直在关注王子枫，想找一个合适的机会将视频给对方，甚至有可能的话，直接向市长汇报工作。 今天袁雯洁视察看守所，夏方智知道机会来了。本来他的打算，先用视频恐吓刘子恒，造成对方往后几天精神恍惚惴惴不安，这样就可以来一次意外，然后再跟王子枫接触，把视频交给对方。 万万没有想到，刘子恒这个废物出了他办公室的门，就把自己摔了，搞得他十分被动，搞不好还得罪了袁市长。 毕竟市长前脚才走，刘子恒就摔断了腿，这怎么看都不正常。 “我叫夏方智，看守所的教导员。”夏方智立刻自我介绍道。 “哦，你好，找我有什么事吗？”王子枫面无表情的询问道。 打开门，将夏方智请了进去，正好他也想问问下午刘子恒摔断腿的事情。夏方智是看守所教导员，应该知道的比较详细。 “请坐。”王子枫道。 “王主任，您坐。”夏方智显得十分局促。 “你找我有什么事吗？”王子枫问，并没有急着询问刘子恒摔断腿的事情。 “王主任，我……”夏方智一时之间突然不知道如何开口。 “慢慢说，不急。”王子枫露出倾听的表情。 “王主任，你先看一下这个。”夏方智把手机递了过去，打开了视频。 王子枫低头看去，眉头微皱了起来，场面有点血腥，但当凶手转头的时候，他的眼睛立刻瞪大了：“刘子恒，这……” 下一秒，他抬头朝着夏方智看去，等着对方的解释。 “王主任，刘子恒三年前奸杀了东城金光小区的一对母女。”夏方智说道。 “奸杀？” “对！” “那他为什么还活着？”王子枫问。 “对，他为什么还活着？我当时想为这对母女伸冤，最终被调到了看守所……”夏方智露出无奈又愤恨的表情，然后把事情详细的讲了一遍，最后补充道：“下午市长走了之后，我把视频给刘子恒看了，没想到他吓得六神无主，然后就摔下了楼梯。” “原来是这样。”王子枫终于明白为什么袁雯洁刚才，刘子恒就摔断腿了。 宿舍时出现了片刻的沉默。 大约一分钟后，王子枫抬头盯着夏方智的眼睛说道：“这段时间不要让任何人接近刘子恒，一切按照规矩办，让信得过的管教看管刘子恒，绝对不能让他跟外界有联系。” “好的王主任，我一定按照法律法规，犯人在刑事看押期间，不得家属看望。”夏方智说道。 其实王子枫不说，他也会这么做，自己手上有视频这件事情，他不可能让刘子恒传出去。 “刘子恒既然断了腿，那就是单独看管。”王子枫道。 “明白。”夏方智点头道。 “视频传给我，管理好看守所。” “是。” 两人相互加了微信，留了电话，然后夏方智在忐忑中离开了。 他没有提一句要求，王子枫也没有承诺什么，一切尽在不言中。 夏方智离开之后，王子枫立刻给袁雯洁打了一个电话。 嘟……嘟…… 铃声响了大约六、七下，手机里才传出袁雯洁疲惫的声音：“喂，子枫你出院了？” “嗯，市长，我有重要事情当面向您汇报。”王子枫严肃的说道。 袁雯洁表情愣了一下，她听出了王子枫话语中的严肃和郑重。 “我还在办公室，你过来吧。”袁雯洁道。 “好的，市长。”王子枫道。 因为下午刘子恒摔断腿的事情，袁雯洁刚开完会，正准备下班。 王子枫急匆匆的出门，下楼朝着市政府大楼急步走去，宿舍离市政府大楼很近。 家不在市区的市政府机关人员都住在这里，上班很方便。 十分钟后，王子枫出现在袁雯洁的办公室里，气息有点急促，刚才他走的很急。 “自己倒水，怎么这么急？”袁雯洁看了他一眼说道。 王子枫先给袁雯洁重新倒了茶水，又给自己倒了一杯，喝了几口，呼吸才平稳。 “市长，你看看这个。”他把夏方智传过来的视频打开，递给了袁雯洁。 袁雯洁看了一会，当看到凶手的脸之后，轻呼一声：“是刘子恒？” “对，就是他，三年前东城金光小区奸杀案。”王子枫回答道。 “这……”袁雯洁露出深思的表情。 “市长，这可以把刘为国，甚至陈强连根拔起，这种大案都能摆平，齐州官场烂透了。”王子枫一脸严肃的说道。 “我觉的不应该再跟陈强等人妥协或者追求平稳过度，你好我好大家好那一套，应该以此事掀起贪腐大案，将他们一窝端。”王子枫真的很愤怒，这是两条人命，他从来没有想过人命在有些人的眼睛是如此贱，对方碰了他的底线。 袁雯洁没有说话，脸上露出思考的表情。 “市长，这种事情不可能一个东城区分局的人可以搞定，市局、甚至陈强肯定都牵扯其中。”王子枫道。 袁雯洁盯着王子枫的眼睛，道：“案子肯定要重新审，但到底要扩大到多大，还是要以齐州市的大局为重。” “市长！” 袁雯洁摆了一下手：“刘子恒肯定会受到应有的惩罚，直接负责的人也会严惩不贷，其他人需要慢慢来。” “为什么？”王子枫第一次对袁雯洁提出质疑。 “你是想当惩恶扬善的大侠吗？”袁雯洁瞪了王子枫一眼：“仅凭一股热血和愤怒，以及所谓的正义就能管理好几百万的城市吗？” 王子枫撇了撇嘴，没有说话，心里却是不服气的。 “不服气？有意见？”袁雯洁问。 “没意见，您是市长，我就是个小秘书。”王子枫道。 “回去写五千字检查，什么时候想明白了，什么时候再来上班。”袁雯洁一脸严肃的说道。 “市长……”王子枫瞪着袁雯洁，心里更加委屈了。 袁雯洁绷着脸，不过两人对视了半分钟之后，她最终退了一步，道：“齐州官场最近已经够动荡了，上半年经济下滑严重，还有很多民生问题没有处理，省里很多人已经有意见了。” “我也想快意恩仇，但……你知道历史上掀起贪腐大案的人，基本都没有善终的，现在虽然比古代好了很多，但人心都是一样的，我可以把陈强等人一窝端，然后呢？办完这件事情之后，我会被立刻调离齐州，也许会在省政府某个部门养老。”袁雯洁淡淡的说道。 ------------ 第63章 配不配合 王子枫低头离开了市长办公室，走出了市政府大楼。 理智告诉他，袁雯洁说的没错，因为前不久京城的某位大佬因为惩治的贪官太多，最终不得以隐退了。 更何况袁雯洁这个小小的市长，如果真将齐州官场掀翻了，那么她肯定会被调离。 可是为什么心里还是不甘呢？ 王子枫抬头看了看天空中的星星，微微叹了一口气，果然治国不是一件简单粗暴的事情，更不是非黑即白的事情。 “自己还是太年轻，表面上看不出棱角，但心里的棱角仍然没有磨平。”王子枫在心里暗暗想道。 “算了，只要首恶受到惩罚，陈强乖乖退隐，袁雯洁平稳接手齐州的大权，对自己这个小秘书来说，也是利益最大化。”王子枫最终叹息一声，强行说服了自己。 接下来的一个星期他都没去上班。 一是，伤确实还没有完全好，脸上的淤青还有一点，脑袋的伤口结痂还未脱落，种的牙还需要复诊。 二是，他知道接下来袁雯洁会出手，有那段视频，胜负已分。 袁雯洁看到视频的当晚并未醒，一直思考到天明，到底应该如何将影响控制在最小化，同时还可以将刘子恒和刘为国父子二人绳之以法。 一般的人，可能会拿着视频直接去省里，但这样的效果太差了，最多只能让刘子恒和刘为国两人伏法，甚至中间还会有十分多的不确定性。 其次，拿着视频跟刘为国摊牌，让其交代陈强的问题，刘为国为了儿子的命，肯定会出卖陈强，最终陈强会被悄无声息的搞掉，但同时刘子恒很可能会逃脱惩罚。 这两条路袁雯洁都没有选。 第二天她走进了陈强办公室。 陈强对于袁雯洁的到来，有一丝惊讶，不过一闪而逝。 “袁市长，怎么有空来我这里。”他淡淡的问道：“没陪省里的领导继续巡查吗？” 袁雯洁没有说话，只是看了给自己倒水的秘书一眼。 陈强对秘书使了一个眼色，秘书立刻退出了办公室，并且轻轻的关上了门。 “袁市长，有什么话就说吧。”陈强道。 身体朝后靠了靠，以一种强势的姿态看着袁雯洁，心里想着，对方想拿下常委的两个位置门都没有，在自己完全退下之前，不可能让她骑在自己头上。 “陈书记，你今年57岁了吧？”袁雯洁声音温和的问道。 “过了年58了。”陈强道：“老了，齐州的重担早晚交到你们年轻人肩膀上。” 陈强的意思很明确，小辈别着急，老子在齐州一天，就是齐州的天。我不交权，你永远抢不到。 “陈书记，要不你回家下下棋，跳跳广场舞，带带小孙子。”袁雯洁的声音仍然很温和，没有一丝进攻性。 但她说的话，却把陈强气个半死。 “袁市长，这是代表组织跟我谈话？”陈强双眼微眯道。 “同事朋友之间的闲聊。”袁雯洁道。 “如果不是代表组织，那我就没功夫听袁市长闲扯了，还有很多工作，咱们齐州这段时间很不平静，省里领导十分有意见，袁市长是外来干部，可能对齐州没什么感情，我可是齐州土生土长的人，可不想看着它越变越差。”陈强意味深长的说道。 端茶送客，陈强喝了一口茶，发现袁雯洁并没有起身，只是那么淡淡的看着他。 他跟袁雯洁的目光对视了几秒钟，心里有一种不好的感觉，从对方的眼神里看出，对方十分平静，这是一种胜券在握的平静。 “难道自己有什么纰漏？还是刘为国那个蠢货说了什么话？”陈强心里开始有一丝不安。 “袁市长，还有事？”他深了一口气，再次开口问道。 袁雯洁没有说话，只是掏出手机，打开视频，放在陈强面前。 视频不到一分钟，很快就看完了。 陈强看到最后杀人凶手的脸时，嘴角抽动了一下，拿茶杯的手也轻微颤抖。 他认出那个刘子恒。 也记起了这件事情，当时有人讲过，他虽然没有出手帮忙，但同时也没有阻止，而当时他不阻止的态度，手下的人自然会尽全力帮着刘为国。 他想说话，但嘴动了几下，最终没有发出声音。 陈强不傻，看到视频的那一遍，他就想到很多东西。 省里是否已知道？ 这段视频刘为国有没有知道？袁雯洁是先找到的刘为国？还是先找他？ 如果先找刘为国的话，是不是自己的把柄已经在袁雯洁手里？ 刘为国那个蠢货肯定会为了儿子把自己卖掉。 对方为什么要给自己看？ 到底几个意思？ 想置自己于死地？ 现在以胜利者的姿态来看自己笑话？ 他知道自己得罪了省里的叶书记，只要刘为国提供一点自己违纪的事情，叶书记绝对不会让他善终。 陈强万年不变的脸上，终于有了变化，一阵红一阵白。 泰山崩于前而面不改色终于破功了。 袁雯洁伸手拿回了手机，放回口袋，眼睛盯着陈强，平和的说道：“陈书记，我希望你平平安安的去省里养老。” “呃？”陈强心里愣了一下，他本来以为袁雯洁是来最后踩一脚的，以胜利者的资料来讽刺挖苦他。 “什么意思？”陈强很快冷静下来，开口问道。 “这份视频，我只给你一个人看过。”袁雯洁道。 眼睛同时盯着陈强的眼睛。 “当然，我也可以有其他选择，但为了齐州，我想让你体面的离开。”袁雯洁继续说道。 陈强嘴角颤抖了两下，道：“我知道了。” 袁雯洁起身离开，走到办公室门口的时候，身后传来陈强微小的声音：“谢谢！” “我是为了齐州的发展和几百万百姓。”袁雯洁道。 …… 转天，刘为国被纪委带走，当晚跳楼身亡。 同时在刘为国家里搜出大量现金，还有各种违法的证据，其中还包括三年前为儿子刘子恒掩盖犯罪的某个关键证据，以及贿赂东城区分局局长的国外转账记录。 很快三年前奸杀母女案被市局重新调查，张连胜负责，任组长。 张连胜这次的重新调查非常顺利，他感觉仿佛有一只手把证据往他手里送。 刘子恒被提审，他根本不承认，还叫嚣着要见律师，他爸是刘为国。 “我要见我的律师，你们冤枉我。”刘子恒嚷道：“我要见我爸。” 张连胜可怜的看着他，因为不准探视的原因，再加上夏方智将其看管的十分严格，根本没人给其传递消息，刘子恒现在还不知道，他爸刘为国被纪委带走的当天，就跳楼自杀了。 至于到底是不是自杀，没有人追究。 不对，也不是没人追究，当时他带人去看过，看不出任何他杀的痕迹，最终不了了之。 定了一个畏罪自杀。 省里没有动静，默认了，后来传出刘为国的贿赂之人，可能有省里的人，还说的有鼻子有眼，说有一个什么秘密账本，所以对于刘为国畏罪自杀，省里也是赞同的。 当然这些都是传言。 “你爸畏罪自杀了。”张连胜淡淡的说道。 “什么？不可能，你骗我，我爸有什么罪？”刘子恒先是一愣，后疯狂的吼道。 张连胜没有回答，只是让旁边的人给刘子恒放了一段视频。 看到视频之后，刘子恒脸色变得苍白，全身开始哆嗦：”假的，这是假的，我没有杀人。” “你可以不承认，但在你家搜出大量的现金，还有你爸贿赂的各种证据，其中有一份三年前帮你脱罪的记录以及国外转账单据，东城分局的局长、检察院、东城法院这条线上一系列的人都被抓了。”张连胜说道。 “问你只是给你一次坦白的机会，你不说，以现在的证据也可以定你的罪，对了，当年的法医还留着一份真正的尸检报告，体内液体证明就是你的。” 张连胜面无表情，看着这个过去在齐州耀武扬威的二代。 “我爸真的自杀了。”刘子恒倒是没有再否认三年前的奸杀案，但是却再次询问父亲刘为国的事。 他不傻，知道如果自己父亲刘为国活着，他还有希望，如果死了的话，那他就彻底完蛋了。 因为他做的坏事可不仅仅只有一件。 “对！”张连胜道。 “不可能，不可能，他怎么可能畏罪自杀。”刘子恒嚷道，他根本不相信。 如果说知子莫若父，同时知父也莫若子。 他很肯定自己的父亲刘为国就不可能自杀，即便事情真的暴露了，他肯定会把所有人拽下水，包括陈强。 张连胜冷冷的盯着他，没有说话。 刘子恒叫嚷了一会，突然盯着张连胜的眼睛问道：“陈书记？陈书记被抓了吗？” 张连胜眉头微皱了起来，道：“你父亲的事情就是张书记亲自处理的。” “哈哈……这个老狐狸……”刘子恒突然大笑起来：“他好狠啊！” 张连胜突然心惊肉跳起来，立刻起身，道：“立刻把他带下去。” 他不敢再审了，也不想再审了，更不想听刘子恒胡乱说话。 这里边的水太深了，他一个小小的副局长，眼看着就要提正局，万一知道了不该知道的事情，怕是别说局长了，搞不好副局长都没了。 张连胜让人把刘子恒马上送回看守所，他可不想让对方在市局里乱喊。 人送走后，他回到办公室，想了想，拿起电话给夏方智打了过去。 “老夏，我是张连胜。” “张局，有什么指示。”夏方智问道，声音听起来很轻松。 他确实轻松，在得知刘为国被抓当晚跳楼后，他就知道刘子恒完蛋了，这也了却了他的一桩心事。 不然他总觉得对不起那对母女。 “副局。”张连胜纠正道。 “我听说组织上已经研究要提拔你当正局了，支持市局全面工作，以后还要请张局多多提拔。”夏方智道。 “不说这个，没下任命之前，一切都不一定，老夏，我打电话给我，是因为刘子恒刚才在市局乱喊乱讲，提到了陈书记……”陈书记三个字，他压低了声音。 “呃？”夏方智愣了一下，同样小声问：“张局，有什么指示？” “不是指示，只是提醒，看好他，最好不要让他胡乱喊叫。”张连胜道。 “我明白。”夏方智应道。 当天刘子恒被押回看守所后，夏方智亲自安排，将其远离其他仓室，单独看押，并且看守换了他的心腹。 可是刘子恒仍然大喊大叫，讲着陈强的各种贪污腐败。 夏方智也没办法，不能将其嘴堵住，现在毕竟不是古代，最基本的人权还是要讲。 他只祈祷着，刘子恒的事情走紧急程序，赶快判刑，将烫手的芋头扔给监狱。 看守所属于公安局管辖。 监狱属于司法局。 可惜没过两天，他接到了陈强的电话。当时刚下班，他正在家里吃饭呢，一个陌生的号码打了进来。 他接了之后，额头就开始出汗。 两分钟后，对方挂断了电话。 夏方智呆坐了五分钟，立刻拿起手机给王子枫打了过去。 王子枫已经上班了，他已经想通了，检查写得很深刻，袁雯洁看了检查之后，跟他聊了将近两个小时，随后把检查撕掉扔在垃圾桶里。 这种检查不可能带进王子枫的档案。 今天他陪着袁雯洁去平西县视察，耽搁了一点时间，此时还没有赶回市区，正在回来的路上。 小赵开车，王子枫坐在副驾驶的位置，袁雯洁坐在车子后排闭目养神。 铃铃…… 王子枫的电话响了，他看了一眼，是夏方智的来电，于是按下了接听键，因为对方没有重要的事情，不可能给他打电话，毕竟不是很熟。 “喂，夏教导员。” “王主任，有一个情况我想向您汇报，您问问市长的意见，事情太大，我不敢做主。”夏方智紧张的说道。 “什么事？”王子枫眉头微皱，知道肯定是麻烦事。 “刚刚陈书记给我打电话，说为了加强看守所的人性化管理，明天准备给嫌疑人进行心理辅导，让我配合。”夏方智把刚才的事情讲了一遍。 现在看守所由他负责，什么事也绕不过他。 “你就好好配合呗。”王子枫道。 “王主任，最近刘子恒一直胡言乱语，好像有点疯狂。”夏方智暗示道。 他听懂了陈强的意思，也想到了对方要做什么，所以才紧张，更害怕，看守所出了问题，他可是有责任，更何况他是袁市长的人，配不配合需要问问市长的意见。 ------------ 第64章 你的思想有问题 王子枫听懂了夏方智话里的意思，他没有想到陈强能给夏方智亲自打电话。 到底配不配合，他不能做主，于是扭头朝着袁雯洁看去：“市长，夏教导员的电话，刚刚陈书记亲自给他打电话，说明天有心理医生进入看守所。” “嗯？”袁雯洁有一丝疑惑。 “刘为国的儿子刘子恒在看守所里胡言乱语越来越厉害了。”王子枫解释了一句：“夏教导员拿不定主意，打电话询问明天是否配合？” “按照陈书记交代的办。”袁雯洁淡淡的说道，随后又闭上了眼睛。 王子枫点头，随后向夏方智转述了袁雯洁的话。 “好的，王主任，我明白了。”夏方智道。 “再见！”王子枫挂断了电话。 夏方智放下手机后，轻轻叹息了一声，用只有自己能听清的声音说道：“刘家成了牺牲品，以前多嚣张现在就有多惨。” 没人是傻子，中国最聪明的人都在官场，既然市长同志，那就说明市长和陈书记私下已经达成了合作。 “看来陈强应该很快就会去省里养老了，袁市长以后要叫袁书记了。”夏方智嘀咕道：“对，自己应该请王主任吃饭，不然的话，即便调不出看出所，也要把所长的位置拿到手。” 奥迪车驶进齐州市区，袁雯洁让小赵先开车回去，她和王子枫下了车。 两人随便找了一家小饭馆，点了四个菜一个汤。 “看你情绪一直不高，是因为我同意夏方智配合陈强？”袁雯洁边吃边对王子枫问道。 “不是，只是觉得刘子恒应该受到法律的审判，而不是阴谋诡计的私刑。”王子枫小声说道。 “他在精神病院受到折磨更加难受，甚至比死亡还要可怕，并且在陈强去省城养老之前，不会让他活着。”袁雯洁说道：“这种惩罚也算是给那对母女报仇了。” 陈强让心理医生去看守所疏导，其实就是为了将胡言乱语的刘子恒送进精神病院，并且还是合规矩的送进去。 到了精神病院，刘子恒的胡言乱语就是真的胡言乱语了，不会再伤害到陈强，当然他离开齐州之前，也不会让刘子恒再活着。 王子枫张了张嘴，没有再说什么，他心里很清楚，这种处理是最好的，不然的话，非要将陈强拿下，会引起整个齐州官场的地震，毕竟齐州的官员有一半是陈强提拔的。 袁雯洁将最后一口米饭吃完，放下筷子，盯着王子枫说道：“你居功至伟，过了年，准备去那个县？” 陈强已经完全退让，常委会上，政法委书记和常务副市长的位置由袁雯洁提名，陈强立刻同意。 并且陈强将在年前就调往省人大，到时候到底是袁雯洁进一步，还是再空降一位书记，省里叶书记还没有表态。 “市长，我以前说过，只想当一把手，不想屈居人下，如果不能当县书记，那就当个镇书记，就四平县巴头镇吧。”王子枫说道。 “你过了年才29，在副县长的位置上磨练两年，提县长，35岁坐上县委书记，已经算是青年才俊了，40岁如果能升厅级，50岁部级有希望，未来未必不是一方诸侯。”袁雯洁把王子枫的路子说了一遍。 “副县长和镇书记，我选镇书记，还选最偏远的镇书记，脚踏实地的干几年，毕竟年轻。”王子枫斩钉截铁的说道。 “好吧！”袁雯洁点了点头，算是同意了。 “市长，我想把杨柳调到巴头镇当镇长，她的级别和资历都够。”王子枫小心翼翼的说道。 他只是一个小秘书，最近已经跟袁雯洁闹过一次，不能再做出任何出格的事情。 “杨柳？” “四平县，县政府办公室的副主任。”王子枫道。 “嗯？想起来了，挺漂亮的一个少妇，怎么？给你送礼了？还是以前认识？”袁雯洁盯着王子枫的眼睛说道。 王子枫感觉头皮有点发麻，特别是听到挺漂亮的一个少妇时，感觉心跳都加快了几分，难道自己跟杨柳的事情被市长知道了？ 不可能啊！ “不熟，也没有送礼，上次能搬倒高志力，她是主要原因，毕竟小红楼只有杨柳知道，并且高志力手机里的视频也是她偷出来的，她前几天找到我，说受到赵权排挤，想换个地方，我想了想，调市里太麻烦，干脆就往镇里调。”王子枫回答道。 理由早就想好了，基本无懈可击，毕竟赢了之后，要论功行赏嘛。 让所有人知道跟着市长有肉吃，不然的话，人家干嘛跟在你屁股后面？ “不是看上人家了？还是她爬上了你的床？镇长？等你去当了镇书记，是不是巴头镇就成了一言堂？”袁雯洁显然没有完全相信，目光盯着王子枫的眼睛。 王子枫全身发冷，她虽然没有交过女朋友，但也知道女人的善变和可怕。 他伸看着道：“市长，其他女人在我眼里都是庸脂俗粉，至于说一言堂，我确实有这种私心，毕竟杨柳以前的靠山是高志力，现在她没了靠山，到了镇里，我可以随意拿捏。” 这话是九分真一分假，所以袁雯洁最终没有在王子枫眼睛里看出破绽。 “好吧，我同意了。”袁雯洁道。 “谢谢市长。”王子枫说道。 …… 第二天早晨，王子枫还是看到袁雯洁从包里拿出一个药片吃了。 他知道那是避孕药。 “不是说要生个孩子吗？”王子枫盯着袁雯洁问道。 “我们的仕途不要了吗？”袁雯洁反问道：“再说，黄威没了，真有孩子怎么解释？” “我们可以结婚啊，我未娶，你也单身。”王子枫道。他真喜欢袁雯洁，即便对方比他大十岁。 “结婚？” “对啊！”王子枫点了点头。 “你的仕途不要了？如果结婚，你只能调到某个清闲的养老部门，甚至调到国企，不可能我当齐州书记，你还当某个县的一把手，虽然没有明文规定，但这是一种潜规则。”袁雯洁道。 “为了你，我可以去国企。”王子枫十分认真的说道。 袁雯洁眼睛里露出一丝感动，不过随后很快掩饰了过去：“傻瓜，起床了，太阳照屁股了，以后好好发展巴头镇，那是革命老区。” 说着，还朝着王子枫的屁股拍了一下。 “喂，我是认真的。”王子枫倔强的说道。 袁雯洁没有说话，表情十分复杂。 …… “陈强仅仅我爸刘为国就给他转账过三千万，都转在他儿子国外的账户上，你们查一查就知道了，他就是齐州最大的贪污犯，保护伞……”看守所里，心理医生给刘子恒检查的时候，他大声的嚷叫道。 “我要揭发！” “这人脑袋受了刺激，需要马上治疗。”医生说道。 随后立刻有两人名强壮的白大褂将张子恒架走。 “放开我，我精神没问题，我知道了，你们是陈强派来的……”刘子恒继续大吼。 “给他打镇静剂。”医生道。 一支镇定剂打下去，刘子恒沉睡了过去。 等他再次醒来的时候，已经被关进了精神病医生，仅仅三天，各种大计量的精神方面的药物打进去，他的脑袋彻底坏掉了，变成了真的精神病。 这个下场，对于被他害死的那对母女来说，确实大仇得报，并且刘子恒活一天就要受一天的折磨，算是因果报应。 但另一方面，也透着官场中的某些无奈。 永远都是妥协，平衡和稳定。 稳定大于一切，这个口号其实对大部分底层百姓都是一种保护，因为一旦乱起来，遭罪的永远都是底层人民。 可能大部分人都理解不了这句话。 夏方智顺利坐上了看守所所长的位置，张连胜也终于成了市局的正局长。 远在田平县的杨柳，县组织部正找她谈话，询问其是否愿意调往巴头镇担任镇长？ “服从组织安排！”杨柳说道。 王子枫已经给她打过招呼，她其实没什么野心，只想保住位置，既然能更进一步，以后还能跟着王子枫一块进步，何乐而不为呢？ 再说了，这段时间她有时间就往市里往，然后往王子枫被窝里钻，刚开始王子枫还赶她，后来被她的嘴征服了。 这些年，她还真没有被怎么滋润过，没离婚前，跟老公如若嚼蜡，没什么感觉。 而自从跟王子枫有了关系，她总是戏弄对方，有时候还撒娇，总之在床上她突然发现年轻了好多，心态也不再像以前了。 总之就是有一种安全感，只要跟着对方，自己就能一块进步，走出四平县。 最近的王子枫，每天都会接到各种宴请，但他全部拒绝了。 并且安排了秘书一科前年进来的一名女研究生李文文跟着袁雯洁，他渐渐把秘书的事情卸了下来。 李文文带着一副黑框眼睛，写了一手好文章。 这是应有之意，还有三个月就过年了，过完年他就要去四平县巴头镇任职了。 至于自己这个主任的位置，以后谁来接任，那就不是他操心的事情了，不能越雷池一步。 越是这个时候，王子枫越是谨慎小心。 咚咚！ 他正在办公室里处理文件，外边传来敲门声。 “进！” 刘樱嘟着嘴走了进来。 “怎么了？如果还是说李文文的事，就不要说了。”王子枫抬头看了一眼，发现是刘樱于是开口说道。 刘樱想当袁雯洁的秘书，前段时间几乎天天找王子枫，各种手段都使了。 可惜毕竟年轻，没杨柳的本事，没成功爬上王子枫的床。 她一直视丹菲为最大竞争对手，可是最终结果是从来不争、文文静静的李文文成了袁雯洁的秘书。 她和丹菲都成了陪衬。 王子枫跟了袁雯洁将近六年，并且两人又有那种关系，所以他可以说十分了解袁雯洁，根本不可能把丹菲和刘樱这两人推上去，那是给自己找麻烦。 刘樱没有政治头脑，丹菲一个小绿茶脑子。 李文文，很文静，平时不显山不露水，但王子枫布置了几次市长演讲稿的任务，她总是把政策理解的十分透彻，写得相当有深度。 又接触了半个月，谈了三次话，王子枫发现对方是一个胸中有丘壑的女子，于是便推给了袁雯洁。 当李文文知道这个事情的时候，非常的吃惊，她心里对王子枫十分的感激。 人大研究生，家里重男轻女，当年她考上人大吃了很多的苦。 因为比较内向，毕业后没考上部委的公务员，也没有考上省城的公务员，还好最终回到家乡，被齐州市政府办公室秘书一科录取。 当时她已经想好了，如果市里不录取，她就考县城的公务员。 没有任何背景的她，当被王子枫推给市长的时候，她直接惊呆了。 王子枫转述了市长的话，对李文文说试用三个月，让她努力。 当晚李文文在纠结之中，最终狠了狠心，穿了一条过膝盖的裙子，然后化了妆，提着水果去了王子枫宿舍。 王子枫没多想，直接收了水果，反正不是贵重的东西，不是没合适的人，时间又急，他不可能推李文文。 请对方进了宿舍，聊了几句，然后她看到李文文揪着裙子，脸色微红，一副挣扎的表情。 “你怎么了？”他一脸疑惑的问道：“不舒服就赶紧去医院看看。” “主、主任，我、我……” “有话就说。”王子枫有点被李文文搞糊涂了。 “我家是农村的，父母重男轻女，也没什么见识，更没钱……”李文文仿佛下了很大的决心，开口说道。 王子枫越听越糊涂，问：“这些跟我有什么关系？” “王主任，我……” “说！”王子枫真是有点生气，结结巴巴东一句西一句，他愣是没明白对方什么意思。 “我身子是干净的。”李文文用蚊子般的声音说道，说完整个脸通红。 啪！ 王子枫突然拍了桌子：“李文文同志，你的思想很有问题，我现在认为自己的决定有点草率了，怀疑你到底能不能当好市长的秘书。” 袁雯洁以后的秘书，他也不敢睡啊。 从始至终，他就没这个想法，因为手下也没什么人，这次提拔他基本就是按照合适和才华来找的，并没有其他因素。 如果不是刘樱扶不上墙，根本没有其他人什么事。 就像彭伟的那个副科的位置一样。 都是按照能力和眼缘来选的。 ------------ 第65章 我就办谁 “王主任，我错了！”李文文一脸紧张的说道。 当年她考省里公务员的时候，有人暗示过她，可是她并没有屈服，所以虽然笔试第一，但面试的时候被刷了下来。 那次之后，她给自己配了一副黑框眼镜，尽量让自己看起来像一个普通女孩。 其实她皮肤很白，巴掌小脸，杏仁眼，柳叶眉，很有中国古典女子之美。 可惜戴上黑框，搞了一个厚厚的刘海，直接将她的美给掩盖了。 这次被选为市长的秘书，李文文知道自己的机会来了，可是王子枫又说三个月的试用期，这就让她心里七上八下了，最终今晚抱着必死的勇气来找对方。 “行了，好好为市长服务，就是为齐州几百万老百姓服务，遇到事情多动脑子，记住市长的事情没有一件是小事情。”王子枫对李文文叮嘱道。 毕竟李文文是他推荐的，万一真出现什么差错，他也有点责任。 至少识人不明的责任跑不了。 “是，王主任，我一定一定努力工作。”李文文激动的说道。 她太高兴了，同时也觉得自己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有点对不起王主任对她的信任，内心十分内疚。 下一秒，她站了起来，将黑框眼镜摘下来，又将厚厚的刘海往后扎了起来，扎了一个高马尾。 腼腆木讷的形象瞬间变成了青春靓丽，并且还带着古典美人的气质。 毕竟是人大书堆里熏陶出来的，她学的是历史。 “咦？” 王子枫瞬间看呆了，从六年前见到袁雯洁起，他就没有再遇到过一个能比袁雯洁还漂亮的女孩，但是现在…… 李文文仿佛从历史中走出的貂蝉、昭君、西施、贵妃，美的不可方物。 “这……”他感觉自己好像刚才错过什么。 “谢谢您，王主任，您的恩情我都记在心里。”李文文给王子枫90度鞠躬，十分真诚的说道。 “呃……好好工作。”王子枫呆呆的说道。 他不知道是怎么把李文文送走的，然后呆呆的坐了几分钟，才清醒过来，小声嘀咕道：“王子枫啊王子枫，你刚才清高个毛线啊，现在后悔了吧？” 这只是一个小插曲，王子枫只是觉得可惜，第二天便抛到了脑后。 早晨，他仍然站在市政府大楼前迎接袁雯洁的到来，只不过身边多了李文文。 他目光时不时的朝旁边的李文文瞥一眼，昨晚那种容光已经被遮掩了起来。 “这个宝藏女孩不知道以后会被谁发现。”心里暗道一声，随后看到袁雯洁下车，立刻小跑了过去。 “市长！东城区田村街道改造房，前年就经过了省里的批复，去年田村968户全部拆除，但到现在为止，改造房还没有动工，最近市长热线接到过38次投诉，邮箱投诉102封，彭伟已经实地调查去了。”王子枫简短的讲了田村街道改造房的事情。 这件事情闹得很大，三年了，省里钱批了，东城田村的地也被开发商占了，但改造房却没有动静。 “嗯，调查之后，出一份详细的报告给我。”袁雯洁边走边说。 “好的市长。”王子枫应道，随后便停住了脚步，没有跟着去市长办公室，而是李文文跟着走了进去。 说实话，六年了，都有点习惯了，从省城开始，每次都是他迎接袁雯洁上班，给对方倒第一杯茶，突然换了人，他还真有点不习惯。 “打破自己的舒适区，是时候独挡一面了。”王子枫在心里暗暗想道。 他选四平县巴头镇不是脑门一热决定的，而是经过了深思熟虑。 以他现在的能力，管理一个县肯定不行，但一个镇还是有可能，特别是巴头镇，已经穷得不能再穷了，即便他没有经验，还能让情况更差？ 显然不能，但如果有点成绩的话，就会立刻显现出来。 同时以他的年纪如果去经济强镇，还会引起非议，去一个边远贫困镇最合适，压力也最小，不容易犯错误，相反容易出成绩。 毕竟他背后有袁雯洁，马上就是袁书记，齐州的老大，别人如果在巴头镇搞出成绩，可能被县里吃掉，或者引不起市领导的注意。 但他不一样，只要有成绩，袁雯洁肯定第一个知道，都不用层层上报。 他的政绩没人敢拿，也没人能拿走。 这就是朝里有人好当官，古今中外皆是如此。 下午，彭伟鼻青脸肿的回来了，衣服也被撕破了，手臂还擦破了皮。 “主任，老彭被人打了。”刘樱第一时间来向王子枫报告。 “怎么会事？严重吗？”王子枫起身走出办公室。 当看到彭伟的时候，对方正对着电脑写报告。 “谁打的？有没有去医院？”王子枫问道。 “主任，你怎么来了，没事，小伤。”彭伟憨厚的回答道。 “什么小伤，立刻去医院检查，这是公伤，回来我签字报销。”王子枫道。 对于能干的手下，他肯定要保护。 “主任，真没事，等我把报告整理完，开发商太过份了，只是把改造房的地块围了起来，三年了，连地基都没挖，你看我拍的照片。“ “相反田村旧址，去年拆除的，现在商品房已经竣工了，因为地处东城访繁华地段，正在火爆出售。”彭伟一脸气愤的说道：“真不知道谁给他们的胆子，触目惊心。” “保安打的？”王子枫问。 “嗯，我偷偷进去拍照，被发现了，还好我没暴露。”彭伟憨憨的说道。 王子枫真是喜欢彭伟这样的人，认真较劲并且真遇到事了，还勇敢。 可惜他现在官太小，不然绝对带着对方走。 二个小时后，彭伟写完的报告，王子枫强制他去医院检查，让刘樱跟着。 他自己拿着报告去了市长办公室。 运气不错，袁雯洁正在办公室，虽然每天的安排由他这个主任统筹，但具体情况还是看袁雯洁的决定，所以袁雯洁的行踪现在是李文文最清楚。 “市长，东城田村街道改造房的事情基本调查清楚了，这是报告，彭伟还被开发商的保安打了。”王子枫将报告放在袁雯洁面前。 袁雯洁浏览了一遍，一脸严肃的说道：“这是严重的违法违纪，官商勾结，视老百姓的利益于不顾。” “彭伟被打了？伤得严重吗？” “我让刘樱陪着去检查了。”王子枫回答道，然后小声说：“也可以严重，然后直接以这件事情为由把开发商给抓了，比拿改造房说事容易，不然容易出现扯皮。” 袁雯洁抬头瞪了王了枫一眼，严肃的说道：“子枫，这段时间你总是剑走偏锋，虽然都成功了，也更快的解决了问题，但这不是正道，一定要走正道，以后你去了巴头镇，也要走光明大道，明白吗？别总想着出奇招。” “是，市长，我错了。”王子枫乖乖认错。 稍顷，他从市长办公室里出来，然后就没有再关注这件事情。袁雯洁应该要从正面问责对方。 时间一天一天的过去，他也渐渐的适用了不整天围着袁雯洁转的生活，主任当得有滋有味，因为大家都知道他是过路财神，年过就会外放，所以没有任何龌龊，至于个个都讨好他，希望他在走之前，能在袁雯洁面前替自己讲句好话。 王子枫这个市办公室主任干的很顺心，并且一切都井井有条，没有人暗中使绊子。 工作顺畅，政通人和，他便有了闲时间，有时候在办公室里喝着茶看看报纸。 人民日报，新闻联播，齐州日报，这是必看的新闻。 一个有政治头脑的人，能从报道的新闻里看出很多信息。 当然，王子枫还有每天必读之书，教员的选集，他在里边学到了很多的智慧。 咚咚！ 王子枫正喝茶看人民日报呢，外边传来了敲门声。 “进！” 吱呀！ 丹菲走了进来。 自从王子枫当上主任，她经常来汇报工作，总之有事没事就往他办公室里跑，即便没当上市长的秘书，她仍然检查来汇报工作。 王子枫抬头看了丹菲一眼，问：“有事？” “主任，听说您年后会调到四平县。”丹菲问。 “咦？”王子枫心里愣了一下，本来认为丹菲又会拿一些鸡毛蒜皮的小事来汇报，没想到是这事。 他放下报纸，道：“看组织安排，组织没有决定的事情，以后不要瞎传，去工作吧。” “主任。” “还有事？”王子枫其实挺烦丹菲，但想想马上就调到四平县了，也没必要非要训斥对方，以丹菲豁得出去的性格，指不定以后能有进步，毕竟有些领导还是吃她这一挂。 “主任，我可以跟着你去四平县吗？”丹菲说道。 “呃？”王子枫这次真的十分吃惊，认真的盯着丹菲的眼睛，想确认对方是真的想去，还是故作姿态。 “丹菲，四平县可是全国贫困县，你要去？” “只要跟着主任，我可以的。”丹菲斩钉截铁的说道。 王子枫有点看不懂了。 “扎根农民，奉献青春？”王子枫问道。 “不是。”丹菲摇了摇头。 她的回答又出乎王子枫的预料，毕竟说这种场面话肯定没错。 “我是觉得主任前途无量，想搭主任的船也一块进步。”丹菲说道。 她这次倒是十分实诚。 可越是这样，王子枫越是觉得棘手。 “主任，您放心，我虽然是211毕业，但智商和能力都没有问题，并且我可以吃苦。”丹菲十分认真的说道。 王子枫想挠头，对方如果说几句场面话，他直接就拒绝了，好吧，直接来个真诚杀。 世上最难拒绝的就是真诚。 “主任，老彭脸上的伤还没好，又出去调查了。”刘樱大大咧咧的走了进来。 本来她这样风风火火不稳重的样子王子枫会批评的，但今天却要谢谢刘樱，正不知道如何应付丹菲呢。 “我马上给彭伟打电话，工作要干，身体也要保证。”王子枫拿起电话，然后看了丹菲一眼，道：“你先回去吧，你的事情我会考虑的。” “谢谢主任。”丹菲转身离开。 刘樱一脸不屑的看着对方的背影，然后转身对王子枫询问道：“主任，丹菲这狐狸精又来找你汇报工作？” “回去好好工作。”王子枫瞪了她一眼。 刘樱撇了撇嘴，转身走了。 打电话叮嘱了一下彭伟 ，然后继续喝茶看人民日报。 铃铃…… 座机响了，王子枫立刻接了起来：“喂！” “过来一下。”袁雯洁的声音。 “好的市长。”王子枫道，放下电话立刻起身朝着市长办公室走去。 在走廊上遇到了李文文，问了一句：“谁惹市长生气了？”刚才在电话里，他感觉袁雯洁的声音有一丝愤怒。 “东城田村改造房的事情。”李文文小声说了一句。 王子枫微微点头，敲门走进了市长办公室。 袁雯洁坐在椅子上，脸上带着一丝愤怒。 “市长。”王子枫叫了一声。 “坐吧！”袁雯洁道。 王子枫拘谨的坐下，他严格遵守着官场的规矩，不敢因为有了关系而放纵。 只有这样才能走得更远。 袁雯洁不说话，王子枫只好静静的坐着。 大约一分钟后，袁雯洁突然问道：“彭伟的伤怎么样了？” 呃？都过去一个星期了，怎么还问这事？ “医生说没什么大事。”王子枫回答道。 “仔细检查，有些内伤很难检查出来，还有当时报案了吗？没报案要及时报案，将打人者绳之以法。”袁雯洁说道。 王子枫眨了一下眼睛，想了想小声问道：“市长，改造房的事情不顺利？” 袁雯洁没有说话，只是微微点了点头。 王子枫没有再问，对方敢这样明目张胆，肯定明面上有讲得通的理由，并且还不违法，也不违规，可以不停的扯皮。 “市长，彭伟被打伤的事情我来办，谁敢惹你生气，我就办谁。”王子枫小声说道。 袁雯洁瞪了他一眼，道：“说什么混账话，一切都是为了工作，为了更好的服务百姓，毕竟田村的村民还在外租房呢。” “是，市长。”王子枫应道。 他其实也会这样说，但在袁雯洁面前如果真说这样的话，那就是傻子了。 稍顷，王子枫回到了自己办公室，立刻拨打了彭伟的电话。 嘟……嘟…… 很快接通了。 “喂，主任。” “立刻回来，有重要的事情。”王子枫下了命令。 “是。”彭伟应道。 ------------ 第66章 欺诈行为 有些事情袁雯洁不好直接出面，王子枫却是最好的人选，并且被打之人彭伟，是市政府办公室的人员，他这个主任出面合情合理。 彭伟气喘吁吁的跑了回来，一脸疑惑的看着王子枫：“主任，什么事这么着急？” “把门关上。”王子枫淡淡的说道。 彭伟把办公室的门关上。 “坐！” 彭伟半个屁股坐在椅子上。 “你伤好了？就到处乱跑？”王子枫盯着彭伟的眼睛问道。 “主任，就是皮外伤，早好了。”彭伟眨了一下眼睛回答道。 目光里有一丝疑惑。 “你没好，有内伤，肋骨骨裂。”王子枫一脸严肃的说话， “啊！”彭伟脑子有点跟不上，愣住了。 “你今天突然吐血，然后去医院检查，查出肋骨骨裂。”王子枫继续说道。 彭伟彻底糊涂了：“主任，我已经好了。” “你没好，好的只是皮外伤，当时没有检查，没发现内伤，今天突然吐血，才发现被打出了内伤。”王子枫道。 彭伟看着王子枫一本正经的脸，怎么也不像开玩笑。 “主任，这……” “田村村民被推倒了房屋，开发商建起了商品房，出售火爆，但回迁改造房三年未动工，村民们租着房子，各种向上反映情况，但对方也有合理的说法，扯皮起来几年解决不了问题，为了田村村民，你的肋骨必须骨裂。”王子枫盯着彭伟的眼睛十分认真的说道。 “当然，你可以拒绝。” “主任，没问题，我可以，肋骨骨折都行。”彭伟立刻说道，没有犹豫：“正好我肋部被他们踢了一脚还有淤青未消。” 彭伟解开自己的衬衫，露出肋部的淤青。 “委屈你了，骨裂就行了，不影响活动，但就可以成为刑事案件，主谋就是金鑫地产的黄家强。”王子枫说道。 “主任，为了田村的600多户村民，我没什么委屈。”彭伟道。 砰！ 下一秒，彭伟起身撞在了办公桌的边缘，疼得脸一阵惨白，额头冒汗。 接着又砰一拳打破了自己的鼻子，鼻血流进嘴里，被他含住。 擦干净鼻血，他走出了王子枫办公室。 此时王子枫有点发愣，万万没有想到彭伟对自己这么狠，一点都不拖泥带水，并且还更进一步，把鼻血含在嘴里。 噗…… 扑通！ “主任，彭伟吐血晕倒了。”外边传来刘樱的声音。 王子枫立刻跑了出去。 “立刻叫救护车。” “刘樱你们上次怎么检查的？彭伟肯定被打出了内伤。”王子枫怒吼道。 “主任，我……” “行了，先救人。” 120很快来了，这一次王子枫亲自跟着去了医院。 片子很快出来了，不仅仅是骨裂，有一根肋骨轻微骨折，问题不大，不用手术，但需要静养。 王子枫给袁雯洁打去了电话：“市长，彭伟刚刚在市政府吐血晕倒了，医院检查肋骨轻微骨折，上次没有仔细检查，是我的错，请你批评。” “我确实要批评你，市政府办公室工作人员的安全都保护不了吗？你这个主任怎么干的？谁打的？立刻抓起来，一切按照法律法规办。”袁雯洁说道。 “是，市长。” 挂断电话之后，王子枫一个电话打到了新任齐州市公安局长张连胜那里。 “喂，王主任，有什么指示？”张连胜道。 “张局长，我要向你报案，我市政府办公室工作人员彭伟同志，刚刚吐血昏迷，医院检查出肋骨骨折，伤情鉴定明天我会给你，刚刚市长问我，市政府工作人员的安全都保证不了吗？我现在想问问张局长，我们市政府办公室的工作人员，以后还能不能开展工作。”王子枫扯大旗对张连胜说道。 张连胜瞬间额头冒汗。 “王主任放心，我立刻立案进行侦办。”张连胜说道：“也请转告市长，齐州的治安是好的，害群之马我们市局必将重拳出击。” “张局长，市长说了，这次不管涉及到谁，希望你秉公办理，苍蝇要抓，老虎也要抓。”王子枫意味深长的说道。 “一定秉公办案。”张连胜说道。 随后王子枫讲了一下事情的原委，挂断了电话。 张连胜眨了一下眼睛，嘴里念叨了一句：“金鑫地产？什么来头？” 他听懂了王子枫话里的意思，什么是苍蝇，肯定是打人的保安。什么是老虎？那自然是金鑫地产的老板。 张连胜只思考了几秒钟，便把刑警队长自己的徒弟李震东叫了过来。 “震东，金鑫地产的保安把市政府办公室的工作人员彭伟打了，市长亲自过问，办公室主任王子枫刚刚报案，你去处理一下，不管涉及会，全抓了，听着，主要把金鑫地产的老板抓回来。”张连胜说道。 “金鑫地产的黄家强？”李震东问道。 “你认识对方？”张连胜问。 “见过一面，狂得很，听说省里有关系，东城田村那边搞了一个烂尾改造房工程，天天有人告他，一直没告下来，怎么这次竟然还把市政府的人打了？”李震东问：“严重吗？” “骨折，明天伤情鉴定就能送过来，今天先把人控制住。”张连胜说道：“说起东城区改造房，上个星期好像袁市长碰了一个软钉子，看来是黄家强的手笔，这些人有点钱，有点关系，还真以为自己是个人物了，连市长都敢得罪。” “好的师父，我这就去办，只不过对方肯定推脱是保安自己私自的行为。”李震东道。 “先控制起来再说。”张连胜道。 “是。” 李震东兵三路，一路去医院找彭伟这个当事人询问情况，一路去抓打人的保安，一路由他亲自带队，直接去了金鑫地产公司。 李震东来到金鑫地产的时候，没找到黄家强，正是中午，黄家强跟几个老板在万香楼吃饭。 “妈的，还跑万香楼吃饭。”李震东暗骂一声，立刻带着人又往南城赶去。 万香楼。 黄家强正跟人推杯换盏。 “黄总，牛啊，听说袁市长都过问田村的事了，你竟然还能全身而退，泰然不动。” “小意思，一切都要讲道理，市长也要讲法律。”黄家强牛哄哄说道。 ”黄总，以后有什么好生意，带着兄弟们一块玩啊。” “好说，好说。”黄家强十分的得意。 “黄总，我敬你一杯。”一名黑丝美女端起酒杯说道。 “许总以前可是从来不喝酒，黄总有面子。”有人跟着起哄。 黄家强看着黑丝美女，心里一阵火热，对方是齐州本地龙头企业许氏集团的千金，听说也要进军地产业，刚刚收购了万祥集团的一个子公司地产企业——万祥地产。 “许总客气了，在齐州还需要许总多多帮忙。”黄家强说道。 他就是有关系才拿到政府改造工程，说起来还是外来户。 两人刚碰了一下酒杯，还没喝，砰的一声，包厢的门开了，李震东带着人走了进来。 “你们是什么人？”黄家强眉头微皱，一脸愤怒的看着李震东三人质问道。 李震东亮了一下工作证：“黄总，跟我们走一趟吧，你涉及到一起故意伤人案，这是传唤证。” 既然是市长发火，王子枫主任亲自报案，所以也没有什么请求配合调查，直接上来就是传唤。 先扣押二十四小时再说。 至于那几名保安，则是拘捕。 “什么伤害案？”黄家强问道：“我不知道你们在说什么，我要见律师。” “黄总，你是不是港台电视剧看多了，这是刑事案，这是传唤证，你是自己走呢？还是让我的人带你走？”李震东冷冷的盯着黄家强说道。 黄家强脸上的表情一阵红一阵白，最终没敢乱动，乖乖跟着李震东走了，只不过嘴里仍然叫嚣着：“我会向你们的领导投诉。” 特别当他看到许若云的时候，叫嚣的更加厉害，竟然扭头盯着李震东，用威胁的口吻问道：“你叫什么名字？” “市局刑警队长李震东。”李震东有点怒了，特么真以为有钱是大爷啊，还敢威胁他：“记得投诉的时候，别搞错了。” 黄家强被带走了，酒也喝不成了，许若云等都散了。 黄家强进入公安局后，什么也不说，就是要找律师，并且还要投诉李震东，至于他雇佣的保安殴打彭伟的事情，他就是一句话，不知道，那是对方的私人行为。 几名小混混保安进入公安局后，特别是听说他们打的人是市政府工作人员，并且对方还吐血骨折了，全部都傻眼了。 以前他们也不是没打过人，最多就是治安拘留起来，特别是给黄老板干事，派出所根本不管。 可是这一次他们确实有点害怕了。 李震东直接把黄家强扔在审讯室，开始审问几名保安小混混。 “最好老实交代是谁让你们打的人？不然的话，等着坐牢吧。”李震东道。 小混混又不傻，立刻说道：“是黄老板让我们打的，他说了，只要有人敢调查改造房的事情，就往死里打，出了事他负责。” “你说这话有证据吗？”李震东问。 “有有有，当时我偷偷拍了视频。”郑小虎回答道。 他当时就留了一个心眼，就是害怕万一把人打残了，到时候黄家强不认账的话，他们可就倒霉了。 “视频呢？”李震东问。 “在我手机里。”郑小虎道。 很快他的手机拿了过来，李震东看了一下，对旁边的人说道：“让他签字。” 很快那天参加打人的三名小混混保安的口供都搞好了，三人全部说是黄家强让他们打的，说黄家强讲了，打死人他负责。 并且三人还强调，他们打人都没下死手，都是皮肉伤，不过李震东对于这几句话，自然过滤掉了。 同时郑小虎还给黄家强录了视频，视频里黄家强给他们这群保安讲话，确实说只要有人敢调查田村改造房的事情，打死人他负责，往死里打云云。 李震东拿着口供去找张连胜。 “师父，这种案子随便找个人就办了。”李震东将口供递给张连胜道：“有个小子挺机灵，录了视频，黄家强算是跑不了了，他还在审讯室里叫嚣着要投诉，还要见律师呢。” 张连胜瞪了他一眼，道：“办领导的案子跟办其他案子能一样？你不想办，我立刻叫别人办。” “师父，别别别。”李震东笑着说。 张连胜瞪了他一眼，道：“一切按照程序办理。” “嗯！” 两人正说着呢，经侦的武涛走了进来。 “局长。” “小武来了，刚刚转来的举报信，金鑫地产有欺诈行为，你们立刻进行调查，银行下班之前，把它所有帐号的钱给冻了。”张连胜说道。 武涛看了看举报信，也没有多问，道：“明白。” 又跟李震东打了声招呼，然后转身忙去了。 等他走后，李震东盯着师父张连胜问道：“师父，举报信那来的？” “办好你的案子。”张连胜挥手将他赶出了办公室。 …… 王子枫在给张连胜打完电话之后，就想到了钱的问题，他去了上访局和纪委，愣是在一堆信件之中，找到了一封举报金鑫地产欺诈户主的举报信，并且还是实名。 他也没有去调查，总之先把对方的资金冻住再说，于是立刻送到了张连胜手里。 此时他正在袁雯洁的办公室里汇报，当时袁雯洁正在外边调研，刚刚回来。 “市长，回迁改造房说到底还是资金的问题 ，想短时间内解决问题，必须要有钱，我找到一封举报金鑫地产欺诈用户的信，我交给了张连胜，刚刚接到他的电话，经侦那边已经冻结了金鑫地产的资金。”王子枫详细的汇报道。 “真有欺诈行为还是假的？”袁雯洁眼睛有一丝冰冷：“子枫，你要爱惜自己的羽毛。” “张连胜说，经过调查，确实有这种行为，承诺给业主的停车位，最后变成了需要另外花钱购买。”王子枫道：“经侦如果没有找到一定的把柄，也不可能马上冻结对方的资金。” 这种事情每个城市都有，就看政府想不想管，其实还真属于欺诈行为。 但一般来说，这种事情想要推进都是困难重重，可惜黄家强直接得罪了袁雯洁，从上往下查，那就是太容易了。 ------------ 第67章 不理你 黄家强正式被拘捕后，在看守所见到了他的律师，省城著名律师张雨菲。 张雨菲，三十二岁，中国政法研究生毕业，师从我国著名法学教授，未进入体制，成为东方省著名律师。 她研究了黄家强的案卷，眉头紧锁，这种案子本来就是一个小案子，一般不会牵扯到黄家强，更何况黄家强还是省里某位领导的外甥。 也就是这位领导的面子，她才接了这个案子。 “张律师，我要投诉齐州的警察，他们制造错假冤案，还有你马上打电话告诉我舅舅，让他赶紧给齐州政府施压把我放了，我一天都不想待在这里了。”黄家强对张雨菲说道。 这么多天了，他终于见到了律师。 张雨菲眉头微皱，眼睛里闪过一丝不耐烦的目光，一闪而逝，黄家强并没有发现，仍然在那里喋喋不休，说让其舅舅如何如何，等他出去之后，让抓他的警察如何如何。 “你想坐牢还是不想坐牢。”张雨菲冷淡的问道。 “呃？张律师，你刚才没听我说话吗？去找我舅舅。”黄家强愣了一下。 张雨菲的眉头皱得更厉害了：“就是冷领导让我来的。” “什么意思？我舅舅知道了？”黄家强问道：“那他怎么还不把我搞出去？” “你指使郑小虎等三人殴打齐州市政府工作人员彭伟，致使其肋骨骨折，证据确凿，手续合法，已经进入司法程序。”张雨菲淡淡的说道。 “张律师，就是打个人嘛，我赔钱好了，赶紧把我搞出去，这种小事还不是我舅舅一句话的事情，齐州政府还敢不放人？”黄家强仍然牛逼哄哄的说道。 张雨菲感觉有点头疼，她其实真不想接这种案子，特别是没有脑子那种二代的案子，可是有些面子根本推不了。 “黄先生，一旦进入司法程序，就不是某个人可以干预了，只有等着法院的审判，再说了，你打的是市政府工作人员，这件事情如此快的进入司法程序，你认为是谁在推动？”最后这句话她的声音压的很低。 “进入司法程序怎么了？”黄家强一脸不服的问道。 张雨菲不想解释，道：“现在只有两条路，第一条法院审判，背后有齐州市政府推动，又在齐州地方法院审理，一审没有赢得可能，二审到中院也没有机会赢，你只有起诉到省高院，也许还有希望，不过这些流程走下来，至少一年半的时间。” “什么？一年半的时间？我一天都不想在里边待了。”黄家强说道：“张律师，你必须把我马上弄出去。” “我没有那样的本事，我只是一个律师，还有，你的公司已经被查封了，齐州经侦正在深入调查，检察院反贪局也介入了，你在齐州请过谁吃饭？跟谁交往密切，齐州方面正在紧锣密鼓的调查，其中以前你打人帮着遮掩的几名小民警已经被抓了。”张雨菲说道。 她希望黄家强能搞清楚状况，这种情况一看就是齐州方面想要整他。 她已经打听清楚了，出面的是市政府办公室主任王子枫，而王子枫背后的人是市长袁雯洁。 表面上看，市政府办公室的人被打了，王子枫出面很正常，但张雨菲不是笨蛋，立刻找到了事情的关键。 因为黄家强可不是没背景的人，一般这种情况都会私下解决，可是省里黄家强的舅舅跟袁雯洁通话，碰了软钉子，所以才会拜托她过来。 “啊！这……他们凭什么封我的公司？”黄家强吼道。 张雨菲感觉耐心快没了，起身收拾东西，道：“等你平静下来，我们下次再聊。” “张雨菲，你是我的律师，你什么态度，喂……”黄家强吼道。 不过张雨菲已经起身离开了，心里暗骂了一句：“蠢货！” 带着助手回到假日大酒店，这是齐州唯一的五星级酒店。 张雨菲想了想，掏出手机拨打了一个号码。 王子枫正在办公室里想着如何继续弄死黄家强，真以为省里有个当官的舅舅，就敢在齐州横着走？连市长的面子都不给？ 老子让你知道马王爷有几只眼。 黄家强的舅舅只是省政协的副职，能量是有，但想强压袁雯洁低头，他还做不到。 王子枫给张连胜打过电话，明里暗里都让对方全方位调查黄家强。 黄家强这种二代，如此嚣张肯定还有其他问题和把柄。 铃铃铃…… 座机铃声响了起来。 “喂？” “主任，我是彭伟，早晨给你转发了一封邮件，你看到了吗？”电话里响起彭伟的声音。 “不是让你在医院好好休息吗？怎么还工作？”王子枫训斥道。 不过语气却是关心的语气。 “主任，我其实没事，闲着难受，市长邮箱在医院也能看，那封信你看看，对方反映的情况可能有用。”彭伟道。 “你先说说什么情况。”王子枫问。 “田村有一名钉子户叫田有粮，当时被一伙人半夜拖出屋子，塞进了面包车，接到了郊区打了一顿，等他回来的时候，屋子已经被推了，田有粮半个月后去世，当时派出所调查是正常死亡，不过田有粮的儿子一直在上访，说他爸是被黄家强的人打死的。”彭伟把事情详细讲了一遍。 “我知道了。”王子枫道。 “主任，要不我见见田有粮的儿子田亮？”彭伟问。 “你好好休息。” “主任，我……” “这是命令。”王子枫强硬的说道，随后挂断了电话，不过彭伟说的这个情况很重要，若是能做实了，那么黄家强就不用出来了。 不过这件事情还是要先向市长汇报一下，看看市长的决定。 早请示，晚汇报。 官场的铁规则。 最忌讳擅自做主。 王子枫没有急着去，而是先看了一下彭伟转发的邮件，又把邮件打印了出来，然后又给李文文发了一条微信，询问袁雯洁现在是否在办公室？ 李文文还没有回复，他的手机响了起来，一个陌生的号码。 “咦？” 铃铃…… 王子枫按下了接听键：“喂？” “你好，王主任，我是黄家强的代理律师张雨菲。” “律师？找我有什么事吗？”王子枫问道，同时心里思考着对方的来意？ “王主任，我想请你吃个饭。”张雨菲说道。 “我们有规定不能吃请，你这是要让我犯错误，不好意思，我还有工作，挂了。”王子枫懒得再跟对方讲话，直接挂断了电话。 铃铃…… 张雨菲又打了过来。 王子枫眉头微皱，没有接，心里想着对方想干嘛？贿赂自己？不可能这么蠢吧？不是贿赂自己，那要干嘛？ 这顿饭他不想吃，现在想请他吃饭的人多去了。 铃铃…… 又打来了，听着闹心，王子枫直接给拉黑了。 叮咚！ 李文文的微信来了：“主任，市长还在外边，市长说有什么事情明天早晨再汇报。” OK 王子枫回了一个OK的手势。 一天很快过去了，王子枫准时下班，可是刚走出市政府大楼，就被一名穿七分裤、职业小西装、高跟鞋的女人拦住了。 ”王主任，你好，我是张雨菲，给你打过电话。”张雨菲自认为露出一副甜美的笑容，同时双手把名片递到了王子枫面前。 王子枫瞥了对方一眼，侧身让开了，一句话没说，直接走了。 “呃？”张雨菲脸上的笑容僵住了，表情一愣，她在省里谁都要给几分面子，万万没有想到，自己已经放低了姿态，王子枫竟然根本不鸟她。 “可恶！” 看着王子枫的背影，她很想损对方几句，然后转身离开，但想到冷领导刚刚打的电话，她最终追了上去。 “王主任，我知道自己太冒昧了，但黄家强的事情，我认为可以谈，田村的村民一直在外租房子住，这不是长久之计，这件事情早晚要解决，也许现在就是解决的契机。”张雨菲急速的说道。 她认为自己讲出这些话，王子枫肯定会停下跟她好好谈。 但是她失算了，王子枫仅仅斜视了她一眼，冷哼一声，继续往前走。 “这……这个混蛋！”张雨菲在心里大骂道：“他竟然敢斜视我，混蛋！” 从小顺风顺水的她，没有再追王子枫，气得原地跺脚，转身走了。 王子枫发现对方没有追上来，嘴角露出一丝冷笑，说实话，他确实想帮着袁雯洁立刻解决田村改造房的问题，他也知道黄家强有钱，但事情不是这样做的，不能让对方牵着鼻子走。 再说了，袁雯洁的教导他一直记在心里——走正道。 抓黄家强是因为对方指使小混混打伤了彭伟，可不是因为别的事情。 一码归一码。 一旦事情搞混了，指不定出现什么意外的情况。 对方真想解决的话，聪明人的做法是立刻把田村的问题解决了，钱到位，改造房开工，做好这些之后，再谈黄家强的问题，这才是解决问题的态度。 绝对不能混了。 至于高高在上的来谈条件，一边玩去。 王子枫可是政府官员，讲法律，守纪律，一切按照法律法规办事，真以为政治是生意啊！ 当天晚上，受了气的张雨菲就想回省城。 但是收拾好衣服之后，又把箱子放下了，助理弱弱的问了一句：“张律，我们走吗？” “不回了。”张雨菲道。 她能成为著名律师，其家庭背景是一方面，另一方面能力确实很出众。 第二天她再次去看守所见了黄家强。 “田村改造房到底是怎么会事？”张雨菲询问道。 “那个很复杂，总之钱到我手里只有一半，其他的被挪用了。”黄家强道：“这件事情只要把钱给够了，我立刻就盖房子，他们不会是因为这件事情而找我麻烦吧？” 张雨菲看到黄家强一脸恍然大悟的表情，真想骂一句蠢货，她有时也想不明白，这种货色如果没有一个当官的舅舅，别说开公司了，就是能不能养活自己都成问题。 其实她不知道，这种人并不笨，只不过太长时间的奉承和顺风顺水，已经让他们太盲目自大和自信了。 比如说，我爸是什么什么。正常人都觉得很傻，其实现实中很多，就是他们被捧得太久了，一直凌驾于法律之上，形成了盲目自大，并不是他们笨。 “那是他们齐州内部的问题，拿我出气，张律师，我要向省里投诉。”黄家强说道。 张雨菲感觉头疼，有点后悔了，不应该跟黄家强讲这事，因为对方根本不可能承认，而拘留黄家强是因为故意伤害案。 “你能不能马上启动改造房项目，并且以最快的时间把房子盖起来。”张雨菲问道。 “凭什么？”黄家强瞪着眼睛问道。 “或者继续打官司，我会尽全力为你辩护，你最好回忆一下，在齐州是否还做过其他事情，可以让对方抓到把柄的事情，一旦再被查到其他违法的事情，你可能会很麻烦，就还是一年两年的事情了。”张雨菲说道。 其实她还想说一句，强龙不压地头蛇，更何况他舅舅也不算强龙。 在齐州得罪了如日中天的袁雯洁，不是找死吗？ 还想做生意？做梦呢？ 真是一个蠢货。 “就跟东城区和辖区派出所的人吃了几次饭，再没其他事了。”黄家强道。 “你确定？”张雨菲盯着对方的眼睛问道。 黄家强的眼睛有一丝闪烁，不过最终还是点了点头，有些事情他可不会讲，一旦讲了，可能会更麻烦。 看到对方闪烁的目光，张雨菲知道肯定还有事情隐瞒，于是更加的头疼了。 “我的建议，花钱买自由，把田村回迁改造房建好，不要提另一半被挪用的资金。”张雨菲给出了建议。 “凭什么？我的钱又不是大风刮来的。“黄家强说道：“张律师，能不能让我跟舅舅打个电话？” 他的经验告诉自己，只要舅舅出面，就没有解决不了的问题，从小到大都是这样。 张雨菲没有理睬对方，收拾东西起身道：“我会全力为你辩护。” “喂……”黄家强看到张雨菲离开的背影，小声嘀咕道：“拽什么，操，不行，我必须联系上舅舅。” …… 王子枫早晨上班的第一件事情，就是拿着打印好的文件去了袁雯洁办公室。 他用简短的语言讲了田有粮的事。 “有证据可以大胆调查，不过，子枫，田村回迁改造房的事情也需要考虑。”袁雯洁提醒了一句。 “市长，我明白。” ------------ 第68章 看造化 王子枫想了想，彭伟在医院，这件事情交给其他人也不放心，于是准备自己亲自去找田有粮的儿子田亮了解情况。 刚走出办公室，丹菲便跑了过来。 “主任，您出去吗？”丹菲问。 “嗯！”王子枫点了点头：“有事？先找你们科长汇报。” 丹菲每天都找他汇报工作，其实都是一些小事，对方什么意思，他也明白。 “主任，我帮你拎包吧。”丹菲道：“我还会开车，什么杂事都可以做。” “不用。”王子枫拒绝了对方，径直朝着市政府大楼外边走去。 丹菲看着王子枫的背影，一脸的不甘。 “主任看不上你，别费心思了。”身后传来低声嘲笑。 丹菲不用回头都知道是谁：“刘樱，你和主任关系好，副科的位置不是也没有给你。” 一击致命。 “你……”刘樱气得不行，为这事她经常被人嘲笑。 “哼！”丹菲冷哼一声，转身走了。 …… 王子枫找到了田亮，本来以为对方又是实名又是各种举报上访，肯定有点证据，可是万万没有想到，对方只是猜测，其父亲田有粮确实是死于心梗，至于到底跟一个星期前被打有没有关系，就不好说了。 现在人都火化了，更查不清楚了。 只能确定一点，田有粮被人打殴打过，什么人打的？不知道，一直没有破案。 他乘兴而去，失望而归。 回来的时候，在大门口碰到了来堵他的张雨菲。 张雨菲已经对黄家强失去了耐心，但对方舅舅的人情在里边，只能尽力做最轻辩护，希望能少判刑几年。 轻伤的故意伤害，最高三年。 如果黄家强一直强硬下去，在齐州的一审很可能就是顶格判，毕竟得罪是的袁雯洁。 人家在法律的规定之内，顶格判刑，你找不出任何把柄。 她只想着尽人事，听天命。 蠢货的黄家强。 这就是张雨菲内心真实的想法，但是两个小时之前，她的父亲给打来了电话，让其务必尽最大努力帮助黄家强，最好能私下和解，尽快把人放出来。 张雨菲的父亲是省城律协主席，以前欠过黄家强舅舅的人情。 张雨菲没办法，只好硬着头皮来找王子枫。至于为什么不直接找袁雯洁？她连王子枫都见不着，更何况袁雯洁？ 好不容易问了一圈，才被告知王主任不在，于是她只好耐着性子在大楼前等。 张雨菲浑身散发着寒气，气压很低，搞得身边的小助理战战兢兢。 当王子枫从车上下来的时候，本来一脸阴沉的张雨菲，强行让自己脸上露出甜美的笑容，然后急步跑了过去。 “王主任。” 王子枫瞥了一眼张雨菲，没有理睬，迈步走进市政府大楼。 “王主任，田村的改造房，我有办法解决，黄家强犯了法该怎么判就怎么判。”张雨菲没办法了，只好大声说道。 语出惊人，不然根本不可能让王子枫停住脚步。 果然听到她这样说，王子枫停住了脚步，扭头冷漠的看着对方：“你是黄家强的律师？” “对，王主任，请您给我一点时间。” “黄家强不仅仅只是打伤彭伟的事情，他还涉嫌杀人，告诉他，田有粮死亡一案已经正式重新调查。”王子枫冷冷的说道。 说完，转身离开。 他是在诈对方，想通过张雨菲给黄家强压力。田有粮的案子是重新启动调查，但取证很难，最终很可能不了了之。 但这不妨碍诈黄家强，对方可不知道他手里掌握着什么。 张雨菲在王子枫这里受了一肚子气，下午去了看守所见黄家强，直接没有好脸色。 黄家强也不爽，心里暗暗想着：“舅舅给自己找了个什么破律师，还特么省城大律师，阴着脸好像老子欠她钱。” “我去见了王子枫，对方说你身上还有命案，还说田有粮死亡案已经重新立案调查，我去询问过，确实重新调查了。”张雨菲盯着黄家强的眼睛说道。 她发现说到田有粮的时候，黄家强的眼神明显不对劲，心里便有了一丝猜测。 “田有粮是谁？我不认识，跟我有什么关系，喂，你是我的律师，我怎么感觉你像在审问我似的？”黄家强反问道。 同时他的内心咯噔一声，有一丝不安。 田有粮当时不搬走，他急着开工，便找人使了一点手段，万万没有想到，对方被打后几天死掉了，为此他还找了人，花了钱，最终不了了之，没有仔细调查，就将田有粮的尸体火化了。 “尸体当时都火化了，又过了这么久，应该查不出什么。”黄家强心里暗暗想道。 “黄总，如果警察没有足够的证据是不可能重新调查的，你最好对我说实话，我好给出最佳的解决方案，不然的话，一旦上了法庭，会非常被动。”张雨菲耐着性子说道：“你可能面临着无期徒刑，甚至死刑。” 其实这次的调查还真没有证据，只是王子枫的要求，张连胜配合，目的是给对方施加压力。 王子枫知道袁雯洁关心的是田村600多户回迁改造房的问题，解决了这个问题，对于黄家强的判罚，她并不是太关心。 其实站在袁雯洁的立场没有一点问题，毕竟跟600多户的村民来比，一个黄家强微不足道。 相反，如果不能解决回迁改造房的问题，即便杀了黄家强，对于袁雯洁来说，问题仍然没有解决，非常麻烦。 “死刑？你到底是谁的律师？”黄家强勃然大怒道。 “我当然是你的律师，但也仅仅只是律师，不可能违背法律。”张雨菲说道。 她心里很清楚，最佳解决方法就是黄家强把回迁改造房的款子拿出来，好好盖房子，帮袁市长把问题解决，那么他的问题也将受到最轻的处罚。 不然的话，黄家强的把柄将越挖越深。以黄家强这种人，不可能没有把柄。 所以她听了王子枫的话之后，也在有意无意的帮着对方诈黄家强，把事情往严重了讲，只不过她自己没有意识到。 “我没有杀人，那个彭伟都不是我打的。”黄家强说道：“我要换律师。” “黄总，对方正在深挖，一旦找到确凿的证据，你将永远不可能出去了，现在是最后的机会，你好好考虑一下吧，还有，换律师是你的权力。”张雨菲说道，随后起身离开。 当天，快下班的时候，看守所所长夏方智正在办公室里喝茶，手机铃声响了起来。 铃铃…… 他看了一眼，一个陌生的省城号码，眉头微皱了下，随之想到了黄家强。 对于黄家强的底细，进来的第一天，他就打听清楚了，并没有特殊对待，也没有整对方。 并且还给王子枫打过电话，通话的时候，王子枫没有透露出要在看守所整黄家强的意思，所以夏方智便以普通犯人对待。 “喂，你好。”夏方智按下了接听键。 “你好，夏所长，我是黄家强的舅舅。” 对方没有介绍官职和姓名，不过一切都在不言中，官场上没有秘密。 所以夏方智也就装糊涂：“你好，有什么事吗？” “我想跟黄家强讲几句话，当然我知道这不符合规定。”男子低沉的声音说道：“你可以在现场，打开免提，就几句话，还请夏所长通融，我在省厅还是有几个朋友。” 夏方智没有急着说话，思考了两秒钟，道：“我考虑一下，一会打给你。” “好的！”男子声音很平稳，仿佛一切都在他的控制之中。 夏方智挂断男子的电话，立刻给王子枫拨了过去，很快接通了：“王主任，刚刚我接到黄家强舅舅的电话，他想……” 把事情简单的讲了一下，问：“王主任，我应不应该答应？” 他很清楚，黄家强关系着田村的改造房工程，袁市长亲自过问碰了钉子，一直扯皮了一个星期，然后王子枫出手了，直接将对方抓了，并且抓的理由还光明正大。 黄家强也是倒霉，手下的人敢打市政府的工作人员彭伟，打就打吧，还打断了肋骨，当时彭伟吐血晕倒在市政府，所有人都看到了。 这事就是到了省里，袁雯洁和王子枫也占着道理和正义。 “可以，开免提。”王子枫想了想说道。 田有粮的案子只是虚晃一枪，若是黄家强真的硬挺，还真只能按照伤害案审判。 他的主要目的是让对方就范，乖乖把田村改造房的事情承担下来。 房子盖好，村民回迁，解决袁雯洁焦虑的问题。 挪用的那部分钱给齐州所有官员发了福利，问为什么发福利？会有各种光明正大的理由，你还说不出问题，总之是十分扯皮的事情。 再加上齐州今年财政并不好，根本拿不出钱，所以担子都压在袁雯洁肩膀上。 不然的话，她也不会让王子枫剑走偏锋。 “好的，王主任。”夏方智得了准话，不再忐忑：“一会我再向您汇报。” 黄家强被管教带到了夏方智的办公室，他脸上写满了疑惑，不知道看守所的所长叫他干嘛？ 夏方智也没有废话，直接回拨了刚才的那个省城号码，然后开了免提，对黄家强说道：“你舅舅要跟你通话。” 他的话音刚落，电话也通了，里边传出一个中年男子低沉的声音：“喂，夏所长。” “黄家强就在旁边。”夏方智说道。 “舅舅，我是家强，救我，我没打人，更没杀人，他们故意整我，想让我认下田村改造……” “闭嘴！” 黄家强的话还没有说完，便被一声呵斥打断了。 “舅舅，我……” “混蛋，你连改善民生的钱都敢赚？我是怎么教育你的？立刻把改造房建好，听到了吗？” “舅舅，钱我只收了一半，其他钱都进了……” “我的话也不听了？”中年人的声音瞬间变得严厉，根本不给黄家强继续说话的机会。 “知道了，舅舅。”黄家强脑袋耷拉了下来，身上的狂瞬间消失了。 他不笨，知道自己的一切都是因为舅舅的权势。 “明天早晨张雨菲律会去见你，好好讲，懂了吗？” “懂了。”黄家强应道。 “谢谢夏所长了。” “不客气。” 电话挂断了。 稍顷，黄家强被带回了仓室，夏方智立刻把刚才的对话跟王子枫讲了一遍。 “嗯，辛苦了夏所。”王子枫道，没有讲其他的话。 “不辛苦。” 放下手机，王子枫伸了一个懒腰，朝着宿舍走去，他已经下班了。 问题基本解决了，黄家强的舅舅不愧是省里的领导，看的透彻，懂得取舍，倒是一个人物，只不过已经退二线了，即便这次把人得罪了，以后等自己升上来，对方应该已经彻底退休了，不会影响到自己。 心情不错，至于说把黄家强彻底搞死，不太现实。 西游记中，孙悟空都不敢打死有背景的妖怪，何况他现在根本比不上孙悟空。 大多时候，人都是无奈的。 想了想，他拿起手机准备给袁雯洁打过去，没有想到，刚拿起手机，袁雯洁的电话打了过来。 “喂，市长。”王子枫急忙按下了接听键。 “吃饭了吗？”袁雯洁问。 “没呢。” “我在小食堂，过来一块吃点，正好有事情跟你讲。”袁雯洁道。 “好的，市长。” 王子枫转身往后走，十分钟后来到了小食堂。小包厢里只有袁雯洁一个人，李文文并不在。 “市长。” “坐吧。” 王子枫给自己打了一碗饭，坐下，也没有客气，两人的关系，在没人的情况下，实在不用客气。 “市长，我们两人是不是心有灵犀，刚才我正准备给你打电话。”王子枫低声说道。 袁雯洁瞪了他一眼，这里毕竟是机关食堂。 “什么事？” “田村回迁房的事情搞定了，黄家强的舅舅……”王子枫详细讲了一遍。 听完后，袁雯洁露出轻松的表情，整个身体都仿佛轻快了很多，最近这件事情搞得她很头疼。 “谢谢！”她看着王子枫的眼睛认真的说道。 “为了您我可以赴汤蹈火。”王子枫朝着袁雯洁靠了靠身体，小声说道。 袁雯洁狠狠拧了他一下，目光制止了他的靠近。 “真的要去四平县巴头镇？” “嗯！”王子枫点了点头。 “就那么想离开我？”袁雯洁突然小声问道。 “不是，就是想独挡一面，我……” “官场的男人都有主政一方的野心，我懂。”袁雯洁道。 “我会经常回来的。”王子枫小声道。 袁雯洁调整了一下情绪说道：“这次叫你过来，是有一件事情。” “什么事？市长吩咐，我保证完成任务。”王子枫边吃边问。 “李副省长的儿子考上了公务员，想让我带在身边一段时间。”袁雯洁说道。 “呃……”王子枫愣了一下，脑海中出现了李文文的身影：“市长，李文文……” “明天你跟她讲吧。”袁雯洁道。 “好！”王子枫点了点头，他这个主任本来就是市长的大管家，李文文也是他的下属。 只不过心里有点不舒服，毕竟李文文真的很好，能力有，脾气也好，能吃苦，能隐忍，看着就稳重，只是没有背景。 “唉！”王子枫心里微微叹息了一声。 他自己只能紧紧抱住袁雯洁的大腿，不然的话，什么也不是。 至于可怜别人，他现在还没有资格，也没有能力。 “李文文，人不错，你可以培养一下。”袁雯洁突然说道。 她也是因为老领导发话，只能委屈了李文文。 老领导把儿子交给她带一段时间，是对她的信任。 “我去巴头镇，人家是人大研究生，能跟着我去？”王子枫听明白了袁雯洁的意思。 “那就看她自己的造化了。”袁雯洁意味深长的说道。 王子枫点了点头，没有再说什么。 ------------ 第69章 受委屈 下班的时候，张雨菲再次出现在市政府门口，一个小时之前，她跟王子枫通过电话，这次王子枫爽快的答应了跟她一块吃个便饭，谈谈田村回迁房的事情。 只不过当王子枫从市政府大楼出来的时候，被一名黑丝美女给拦住了。 王子枫看着对方，披肩大波浪长发、一看就是定制的连衣裙，黑丝，高跟鞋。 全身透着一丝有钱人的气质。 “王主任，你好，冒昧打扰，我给您打过电话，可是一直没有打通，只好在这里等您。”许若云放低了姿态，脸带微笑的说道。 旁边的圆脸小秘书，一副吃惊的表情，因为许若云在集团有一个外号——冷面魔女，高冷的如同万年寒冰，就从来没有主动对人笑过。 “你好，你是……”王子枫面无表情，并不知道对方是谁？不过脸上却没有露出一丝异样。 官场是最锻炼人的地方。 “我叫许若云，许氏集团的总经理。”许若云双手递上了自己的名片。 王子枫接过名片瞥了一眼，本来准备应付两句就离开，不过突然想到许氏集团的资料。 齐州两大集团。 其中万祥集团是国有企业。 另一个集团就是许氏集团，八十年代开始做外贸，现在主要经营电子产业，家用电器、电脑、手机等等元器件很多都是许氏集团生产。 近些年还涉及酒店、矿产、物流等领域，其中齐州的假日大酒店就是许家的。 许氏集团，电子产业。 王子枫心里念叨了几遍，随后突然脸上露出一丝笑容，主动伸出了手。 许若云一副受宠若惊的样子，双手握住了王子枫的手。 其实王子枫有点不明白，许氏集团是市里的纳税大户，许家独女许若云为什么会如此巴结自己一个办公室主任？ 确切的说，应该是巴结他背后的袁雯洁，对方想让袁雯洁帮着干什么？ 仅仅一个握手，王子枫心里就转了几个弯。 “许总你好，有什么需要我帮忙吗？”王子枫问道。 “就想请您吃个饭。”许若云说道。 “吃饭啊，改天吧，今天有约了。”王子枫朝着不远处的张雨菲看去。 许若云早就看到了张雨菲，她知道对方是黄家强的律师。 “王主任，田村回迁房的事情，我们许氏集团可以帮忙。”许若云急忙说道。 “哦？怎么帮忙？现在资金只有一半。”王子枫问道。 “我们许氏集团可以免费出另一半的资金。”许若云道。 王子枫看着许若云的眼睛，没有说话，等着她提条件，世上就没有掉馅饼的好事，更何况对方是商人。 “王主任，都到饭点了，我们先吃饭，边吃边聊如何？”许若云道。 王子枫还是不说话，目光仍然盯着她的眼睛。 许若云有点抗不住了，但她仍想坚持一下，不能输了气势，不然接下来谈判要出血。 她是生意人，自然有其目的。 “许总既然不想说，那就改天再聊。”王子枫道，随后朝着旁边的张雨菲走去。 明明是对方求着自己，想占便宜，还装出一副施舍的样子，还想占据气势上的优势，甚至想让他主动给出好处。 想什么呢？ 即便黄家强那边没有服软，自己又岂能让对方拿捏？ 若不是想到对方是开电子厂的，刚才王子枫根本不可能跟其说那么多废话。 “王主任，我们许氏集团想要买下黄家强开发的翰林院小区，听说已经被经侦大队扣押。”许若云急走几步，追上王子枫，在其耳边小声说道。 王子枫嘴角露出一丝冷笑，果然资本都是吸血的蚂蝗，那里有腥味，立刻就能知道。 翰林院小区，在扣押之前预售火爆，处于东城区的繁华地段。 “王主任，黄总已经同意立刻建造田村回迁改造房，资金不是问题，市政府可以开设专项资金账户进行监管，黄总会把钱汇入专项资金账户。”张雨菲立刻说道，同时十分有敌意的盯着许若云。 这次黄家强的舅舅亲自出面了，她在齐州待了这么久，眼看着事情要解决了，半路杀出个程咬金，万一事情出现变故，可就麻烦了。 说实话，王子枫真不想跟黄家强和解，只不过对方的舅舅出面了，也不能不顾及一下，再说对方姿态放得很低。 所以只能拒绝许若云了。 “许总，要不我们相互留个微信，改天有时候再聊。”王子枫主动跟许若云相互加微信。 他并没有把话说死，因为有私心。 至于私心是什么？那就是年后要主政的巴头镇，若是许氏集团能在巴头镇开个电子厂，将带动当地的就业和经济发展。 跟许若云相到加了微信，然后他上了张雨菲的车。 王子枫指了一家小饭馆，他经常跟市长袁雯洁来吃，味道很不错，主要是不贵。 他可不想被人抓到把柄。 张雨菲看了一眼小饭馆，眉头微皱，道：“王主任，万香楼我已经订好包厢了，要不我们……” “这里菜味道不错，万香楼啊，我吃不起。”王子枫开门见山的说道。 “我请客。” “你请客我就犯错误了，张律师是想让我违反中央的规定？”王子枫看了张雨菲一眼。 “不不，那就这里吧。”张雨菲急忙说道。 不过心里却在暗骂王子枫虚伪。 她在省城见过太多的官员大吃大喝了，根本不相信王子枫的清廉。 四菜一汤。 菜很快上来了，王子枫吃得很香，张雨菲夹了几筷子就放下了。 “王主任，来瓶茅台？” “不喝酒。”王子枫头也不抬的回答道。 “王主任，黄总的事，你看有没有转机？”张雨菲说道。 “黄家强的事情依法办理。”王子枫抬起头看着张雨菲故作不知的问道：“张律师什么意思？” “黄总想得到彭伟的谅解。”张雨菲道。 “彭伟在医院。”王子枫道。 张雨菲眉头紧锁了起来，这完全跟来之前自己想的不一样啊。 “王主任，田村回迁改造房……” “那本来就是黄家强应该建造的，他拿了翰林院的地块，却没有按时建起回迁房，现在给他一个机会，三天之内，把回迁房的资金汇入专顶账户。”王子枫边吃边道。 “回迁房没问题，彭伟的谅解书……”张雨菲盯着王子枫道。 “谅解书你去找医院找彭伟本人，他如果谅解，做为其领导自然不会干涉，至于回迁改造房，那是政府工程，不是交易的筹码，也绝对不能影响司法的公正，张律师，你是律师，应该知道，回迁房和黄家强伤害案是两件事情。”王子枫一脸严肃的说道。 “若是你想用回迁房帮黄家强减轻惩罚，那是不可能。”王子枫说的斩钉截铁，搞得张雨菲都糊涂了，眼睛里露出一丝茫然的神情。 这种事情只可意会，不可言传，明面上王子枫不可能露出一丝话柄。 律师都太阴险，谁知道有没有录音或者暗中录像。 他没去万香楼，一方面是太贵，别一方面也是防着对方这一点。 张雨菲轻咬着嘴唇，真有点糊涂了，不知道说什么好了，按照王子枫的意思，先把钱打进专顶账户，至于黄家强的事情，那是一句话不提。 万一钱给了，黄家强还是坐牢怎么办？ “王主任……” 王子枫摆了摆手，打断了张雨菲的话：“张律师，吃饱了吗？” “吃饱了。”张雨菲呆呆的回答道，其实她就没怎么吃。 “服务员，打包。”王子枫叫了一声服务员，然后很自然的结账，他反正是吃饱了，基本都是他在吃，剩下的打包当宵夜。 至于黄家强的事情，哼，肯定要占着主动，乖乖的把钱打进专项账户，事情自然而然就会解决。 有些事只能做，不能说；有些事只能说，不能做。 他这六年秘书可不是白干的，特别是袁雯洁还主动培养他，教了他不少东西。 张雨菲彻底愣了，她以前也跟政府人员打过交道，可是没有碰到王子枫这样的。 黑不提白不提，感觉吃了顿饭，稀里糊涂。 走出小饭馆，王子枫扫了一辆共享单车，扭头看了一眼迷茫的张雨菲，道：“三天时间，黄家强不想履行责任的话，政府也许会考虑许氏集团。” 说完，骑着共享单车走了。 张雨菲在发愣，小秘书轻轻叫了一声，她才清醒过来。 “混蛋！”看着王子枫的背影，轻骂了一声。 吃了一顿饭，她没吃几口，也没得到一个肯定的答案，稀里糊涂，还被定了三天时间，搞得张雨菲想发脾气。 此时王子枫的心情也不是很好，刚才一顿饭花了他好几百块钱，同时因为许若云的出现，让其有了另外的想法。 电子厂！ 好东西啊！ 许氏集团若是承建田村回迁房，拍下翰林院小区，然后明年去巴头镇建个电子厂，他们达到了目的，同时自己也达到了目的。 双赢！ “黄家强没有背影就好了。”王子枫心里低估一声。 第二天早晨王子枫站在市政府大楼门前迎接袁雯洁的时候，发现一名高高瘦瘦的年轻男子跟袁雯洁一块下了车。 “对方应该就是李贤正，李援朝的儿子。”王子枫心里暗暗想道。 他朝着自己身边的李文文看了一眼，还没跟对方讲，没想到李贤正来的这么快。 来不及多想，王子枫立刻迎了上去。 “市长。” “子枫，这是李贤正，还没办手续，你帮着办一下。”袁雯洁说道。 “贤正，这是市政府办公室王子枫主任。” “王主任好。” “你好！”王子枫一脸的笑容。 对方是袁雯洁老领导的儿子，必须关照。 王子枫很快帮着李贤正办好了手续，上午袁雯洁外出的时候，就带上了李贤正，至于李文文，此时处于懵圈状态。 “小李，跟我来办公室一下。”送走李贤正，王子枫把李文文叫到了办公室。 办公室的门刚关上，外边的人立刻开始相互打听起李贤正的来历。 对于这种事情，根本制止不了，所以王子枫懒得管，打听去吧，李贤正的身份应该很快就会传遍整个政府机关。 李文文拘谨的站着。 王子枫坐在椅子上，看了她一眼，道：“小李，坐吧。” “主任，我是不是那里做的不好？”李文文眼睛含着泪抬头盯着王子枫问道。 她这段时间，一直非常非常努力，知道这个机会来之不易，所以拼了命的想抓住，并且从心里尊重王子枫，觉得他是自己的贵人，自己的伯乐。 看着李文文委屈的模样，本来想先介绍一下李贤正的背景，同时说一下市长和自己都是迫不得已。 但看到李文文的样子，不由的眉头微皱，这点委屈都忍受不了，以后还如何在官场上进步？ 他来齐州这大半年，堂堂市长的大秘书，副处级干部，竟然连个副科都不鸟他，他如果委屈的话，不得天天哭鼻子？ “要哭回家哭，这是市政府，工作的地方，党政机关不是你哭鼻子的地方，受不了可以辞职或者调走。”王子枫冷冷的说道：“你干了几天市长秘书就可以永远干下去？市长不能换？换的话你就觉得委屈？觉得市长不好？” “不是，不是这样，主任我没这么想，就是……”李文文急忙说道。 “就是什么？还哭！”王子枫瞪了她一眼。 李文文心里委屈死了，忍不住暗暗骂道：“王子枫，你个混蛋！” 不过下一秒，她还是把眼泪忍了回去，调整好了自己的情绪，说道：“主任，我想知道自己那里做的不好，以后好改正，这样才能进步。” “站旁边自己想。”王子枫冷着脸说道：“想好了，告诉我。” 李文文心里这个气啊，但官大一级压死人，更何况王子枫大了她几级，于是只好乖乖走到办公室的墙角，面壁思过。 百炼成钢，王子枫就是想捶打一下李文文，如果对方承受不了，那就算了，一点委屈受不了的话，以后也没什么进步的空间了。 若是能承受住，那么以对方的能力和才华，以后就是自己的得力干将。 至于会不会跟着去巴头镇，只要想进步，脑子不笨，应该都不会拒绝。 李文文在王子枫的办公室站了一上午。王子枫当她是空气，该干嘛干嘛，期间刘樱探头探脑的进来，一副好奇宝宝的表情。 对于刘樱，王子枫走之前也是有安排的，只不过现在还没讲罢了。 ------------ 第70章 我是学姐 刘樱来了几次，把王子枫烦得不行，开口呵斥了几次，这傻妞嘻嘻哈哈不当会。 “王哥。” “叫主任。” “主任，文文怎么了？”刘樱问。 王子枫瞪了她一眼，道：“彭伟这几天不在，回去好好工作。” “今天热线和邮箱的资料我都整理好了。”刘樱道：“主任，那李贤正是不是真是副省长的儿子？” “出去！”王子枫一脸严肃的说道。 最终刘樱撇了撇嘴，走了。走之前，还对着李文文挤眉弄眼。 她跟丹菲不对付，知道自己竞争不过对方，最终李文文上位，她倒是没有不高兴，总之就是一个没心没肺的傻妞。 王子枫其实心里还是挺喜欢刘樱这种性格，大大咧咧，同时对她也有安排。 在袁雯洁没有完全掌握齐州权势之前，彭伟确实适合管理市长热线和邮箱，可以找到一些对手的把柄，但袁雯洁当上书记之后，以彭伟的性格再如此较真的话，就是给袁雯洁找麻烦了。 所以王子枫走之前，会建议袁雯洁让刘樱以后管理市长热线，以刘樱的性格，肯定不会较真，更不会自己给自己找麻烦。 人啊，都一样，其实这也无关对错。 至于彭伟，王子枫想带着去巴头镇，只是还没有找对方谈。 彭伟较真，老实本分，同时对自己也挺狠，主要一点，老实本分的人比较忠心。 官场，只有两种人适合培养。 第一种，刚入官场的小白，带在身边，时间久了自然会成为自己人。 第二种，在官场混了十几年的老实人，一直没有被重用，一直干最脏最累的活，功劳却是别人的，这种人有时候比年轻时候培养更加的忠诚。 当然还有一个前提，这种人都没有背景，并且是心地淳朴之人。 官场，就是识人和用人，那种心里阴狠毒辣的人，八面玲珑的人，说实话领导并不喜欢，但有时候又不能不用，不过这种人永远不可能坐上一号和二号的位置。 秋天，白天时间慢慢变短，眼看着要下班了，李文文在王子枫的办公室里站了一天。 王子枫没有想到这个小姑娘还是一头倔驴。 “想明白了吗？”王子枫看到快下班了，开口对李文文问道。 “我知道做为一名党员要服从组织的命令，但我只想在主任嘴里得一个答案，这段时间我做为市长秘书到底有没有出差错？有没有能力担任？”李文文倔强的问道。 “答案那么重要吗？”王子枫反问道。 “对！”李文文盯着王子枫的眼睛点头道。 “看来你还是没想通，下班回家继续想，写五千字的检查，明早给我。”王子枫道。 他并不想肯定李文文，就是要打压一下，受点委屈怎么了？ 宰相肚子能撑船是什么意思？意思就是你能受多大的委屈，就能做多大的官。换言之，能坐上高位的人，谁没有受到天大的委屈？ 你一个小小的科员受点委屈怎么了？ 要人肯定你的能力。 没门，又不是小孩子，谁惯着你。 李文文嘴角动了动，最终一脸不服气的走了。 “小丫头片子。”王子枫看着李文文的背影，嘀咕了一句。 他其实也没比别人大几岁。 收拾了一下东西，王子枫准时提着包下班。在市政府大门口，又被许若云给堵住了。 白天的时候，对方发过微信想请他吃饭，被王子枫拒绝了。昨天跟张雨菲吃饭，花了他大几百，心痛了好久，今天可不想再花钱了。 至于让对方出钱，他谨慎的性格根本不可能。 一顿饭可以几百，也可以几千块，甚至上万。 万一他吃了，再被人举报，那么大好的前程就完蛋了。 别看王子枫现在十分风光，是市长袁雯洁身边的大红人，但背后指不定有多少人等着他倒霉呢。 “王主任，就吃个便饭。”许若云拦住了王子枫说道。 “许总，你如果有事情的话，明天直接来办公室，只要是我职责内的事情，我肯定二话不说，立刻办，至于吃饭就算了，我还有事。”王子枫打着官腔说道。 虽然他很想让许氏集团去巴头镇开厂，但对方是商人，又不是慈善家，四平县连条出山的公路都没有，真建厂运输成本十几倍的增加，还不方便，所以不现实。 于是王子枫对跟许若云吃饭没什么兴趣和动力。 “王主任，您今天不赏光，我就跟着您了，您去那里，我去那里。”许若云使出了女人撒娇的撒手锏。 她如此巴结王子枫是因为东城区旧城改造的工程很大，本来是黄家强金鑫地产的项目，因为黄家强的关系，无人可以争，现在嘛…… 不只许氏集团，还有很多人都想吃这块肉。 暗流涌动，大家各使手段。 暗地里请客吃饭，送钱送女人，但所有人都没有得到一句准话，最终结果归结到了袁雯洁身上，因为袁雯洁会上讲过，东城旧城改造的事情由她亲自负责。 许若云联系过袁雯洁，连人都没见着，所以只能来攻略王子枫。本来以为黄家强进去了，留下的烂摊子，许氏集团若是出一半资金，王子枫搞不好还会来巴结她，可是万万没有想到，对方根本不鸟她。 许若云跟王子枫并肩而行，露出讨好的笑容：“主任真简朴，集团里有好多闲置的车子，晚上我就让人开一辆过来给主任用。” 王子枫扭头瞥了她一眼，道：“你想腐蚀我？不怕许氏集团因为贿赂官员接受调查？” “不不不，就是看主任太辛苦了。”许若云急忙说道：“主任，旧城改造是一个民生工程，需要一个有实力的公司来承建，我们许氏集团完全有能力做好这个工程，毕竟我们集团是齐州本地企业，若是真出了事，跑了和尚也跑不了庙。” 王子枫没有说话，他承认许若云说的有些道理，但并不是只有他们许氏集团有这能力，地产公司多了，凭什么就给许氏集团？ 再说了这一块，各种关系错综复杂，袁雯洁又亲手负责，王子枫必须谨慎再谨慎。 真敢私下里承诺什么，那他的仕途也就走不远了。 不管是如何是市长的大红人，任何事情都不能过线，王子枫心里一直有一条红线，从来不去触碰。 他一个农家孩子，好不容易抱上大腿，怎么可能不珍惜。 至于飘？ 不存在。 他一直很清醒。 农家孩子没有失措的成本，一旦飘了，被打压下去，就再也爬不起来了。 回到宿舍，准备关门的时候，许若云愣是将其黑丝大腿伸进了门里，搞得王子枫关也不是，推也不是。 毕竟不能伸手将人家的大腿推出去，搞不好对方还以为你摸她呢。 “许总，过份了。”王子枫冷着脸说。 自从上次着了杨柳的道之后，他对女人特别的小心谨慎。 许若云厚着脸皮闯进了王子枫的宿舍，笑嘻嘻的说道：”王主任，听说你是东华大学毕业，我们是校友，我比你大两届，还是你的学姐呢。” 王子枫的简历，她早就查清楚了。 王子枫看着坐在自己床上的许若云，感觉有点头疼：“许总……” “叫我若云吧，许总许总听着好别扭，叫学姐也可以。”许若云露出俏皮的表情。 若是让她的秘书看到此时的许若云，肯定会呆立当场，以为自己在做梦，平时在集团冷若冰霜的许若云，还能有这么一面。 若云？ 学姐？ “我能叫你子枫吗？”许若云问。 “不能，我们不熟。”王子枫一脸的严肃。 别人一旦跟你攀关系，那就是要让你让步，或者让你不按照程序做事。 因为能按照程序做的话，对方没有必要来求你。 这个时候就必须小心。 这是袁雯洁教导他的。 “子枫，你在学校的时候对女生也是这样吗？那你肯定没有女朋友。”许若云算是彻底不要脸了，东城改造项目上千亿，现在才刚刚开启。 她要拿到大头，向父亲证明自己。 万祥地产是她主持收购的，进军地产行业也是她制定并且推进的集团计划。 她爸是反对的，希望能继续在电子行业深耕，不要玩快钱。 王子枫看着不要脸的许若云，突然有一种熟悉的感觉，在大槐树村的时候，他也这样不要脸过。 “这是我做的关于东城区旧城改造以及未来发展的计划，子枫，您看看。”许若云将一份厚厚的文件从包里拿出来，递到了王子枫面前。 王子枫没有接，只是冷冷的看着她。 “是，我确实想参与这个项目，上千亿的改造项目谁不想参与？但同时我也对东城规划有一个大胆的想法，也许对市长有所帮助，或者提供一个思路。”许若云十分认真的说道。 王子枫接过了文件，没有看，放在旁边的电脑桌上。 “文件我收下了，请回吧。” “饿了，要不请学姐吃个便饭？”许若云道。 王子枫有种想骂人的冲动，想了想故意刁难对方：“方便面吃吗？” 千金大小姐，从小到大没吃过廉价的方便面吧？ “吃！” 王子枫露出一丝冷笑，随后泡了两碗特辣的方便面，一碗推到了许若云面前，加重了语气说道：“第一次给女生泡面，学姐可要吃光啊。” 不是想当学姐吗？占老子是要付出代价的。 许若云面带微信的吃完了方便面，嘴里还说着好吃。 看着她强忍的表情，违心的样子，王子枫心里想笑，不过表面仍然一脸严肃：“学姐回吧，资料我会看的，如果真有你说的那么好，我会递给市长参考。” “谢谢，那我先走了。”许若云急速的离开王子枫的宿舍。 有点狼狈。 正好被隔壁的人看到了，对方露出异样的目光，同时还带着一丝嫉妒。 许若云也是大美女，那黑丝美腿特别吸引人。 她读懂了那人目光里的意思，狠狠瞪了对方一眼，冷着脸往楼下走去。 车子就停在楼下，秘书看她下楼，立刻下车打开车门。 坐进车里，许若云急忙喝了半瓶矿泉水，然后嘴里骂道：“王子枫，你个混蛋，这辈子祝你找不到女朋友。” “混蛋！” “混蛋！” 喝一口水，她就骂一句混蛋，从小到大许若云不能吃辣。 虽然是骂人，但司机和秘书听着却有一丝暧昧：“什么情况？” 许总不停的漱口，难道被强吻了？ 司机和秘书脑海里开始出现各种画面。 “王主任前途无量，年少有为，两人还挺合适。”司机是个五十岁的男子，他以前给许若云的父亲开车，此时更是脑洞大开。 王子枫闲着没事，洗完澡，翻开许若云留下的材料，本来准备随便看看，但看了一会，表情这得认真起来。 东城是有很多古建筑的，听说以前还有一个王爷府。 许若云的计划是尽可能保留这些古建筑，打造特色古城，形成齐州的特色旅游，拉动经济。 金山银山不如绿水青山。 大拆大建已经不符合现在的经济发展了。 中国疯狂野蛮发展阶段已经结束了，牺牲环境换经济的时代也结束了。 许若云在资料最后写了这么两句话。 王子枫很有感触，很认可对方的观念。 东城是老城区，很有文化底蕴，若是拆了建成现在的高楼大厦或者盖工厂，CBD等等，那跟南城有什么区别？又有什么竞争力？ 也许特色旅游真的适合东城的发展。 王子枫在心里暗暗想道。 第二天早晨，李文文走进王子枫的办公室，将一份检查放在对方面前。 王子枫浏览了一遍，冷着脸道：“认识不够深刻，回去重写，一万字。” “啊……”李文文愣住了。 她觉得很深刻了，在检查里阐述了一定要听组织安排的观念，服从领导，不问自己得失云云。 “再用这种假大空的检查来应付我，你就不用写了。”王子枫冷冷的盯着李文文说道。 李文文撇了撇嘴，拿起检查转身离开了。 “小丫头片子，你真能悟出点什么，以后会感谢我的。”王子枫心里嘀咕道。 稍顷，他目光朝着桌子上的那份许若云的规划看去，这份规划真的很好，但是…… 思考了片刻，王子枫拿起座机，找出许若云给的名片，拨了过去。 “喂，你好。”很快电话里响起许若云的声音。 “许总，声音很高冷啊。”王子枫淡淡的说道。 “王主任，是您啊。”许若云的声音立刻变得温柔起来，站在她旁边的秘书，还有一名经理，脸上瞬间露出吃惊的表情。 只不过下一秒，许若挥了挥手，让她们出去了。 “资料我看了，上午十点，来我办公室一趟，你亲自讲讲自己的想法，最好有PPT。”王子枫道。 “好的，王主任，我马上准备。”许若云很兴奋。 “再见。”王子枫挂断了电话，嘴角露出一丝微笑，计划是不错，但自己也要光明正大的提要求。 巴头镇的电子厂那是公事，他想到袁雯洁总说要走正道，那么公事就要公办。 让资本家出点血造福一方百姓怎么了？ 当初还说先福的人带动后福的人，这事放在明面上，王子枫也敢大声让许氏集团出血。 “建个厂？还是修条路呢？如果修路的话，中央可以跑，省里可以跑，市长再出点……那是县长的事，自己去了只是个镇长，还是建个电子石现实。”王子枫拿出四平县的地图，专心的看了起来，嘴里还小声嘀咕着。 直到外边传来敲门声，他的目光才从地图上移开。 “进来！” 许若云一脸笑容的推门走了进来。 ------------ 第71章 更迷茫 许若云走了进来，脸上带着微笑，样子还有一点拘谨，总之表情十分到位。 王子枫这次表现的很热情：“许总来了，坐！”然后给许若云倒一杯茶。 “快坐！” “谢谢主任。”许若云一副受宠若惊的表情。 王子枫也不管对方是真是假，人生都是演技，许若云有许若云的目的，他有他的目的。 “许总，你的计划我看了，非常好，非常有创意，非常有前瞻性和建设性。”王子枫一连用了三个非常。 “王主任过誉了，还有很多不足。”许总谦虚了一下。 “瑕不掩瑜，做为一名企业家能有这样的高度和前瞻性，已经非常好了。”王子枫各种夸，反正说好话又不要钱。 他这样一搞，许若云倒是不适用了，开始疑神疑鬼起来，一脸疑惑的相着王子枫。 “王主任，那这份计划袁市长怎么说？”许若云试探着询问道。 “我还没给市长。”王子枫说道：“应该再完善一下。” “对，王主任考虑的周全，确实应该再完善，我这次带来了PPT，还有东城改造后的视觉图。”许若云说道。 随后她打开随身携带的电脑，给王子枫演示。 王子枫仔细的观看，确实不错，只不过心里却想着其他的事情。 “很好！”看完之后，王子枫说了一句很好，然后就开始询问许氏集团的主要业务——电子产业。 许若云回答着，心里却升起一丝疑问：“对方想干什么？怎么感觉有点不对劲？” “许氏集团是我们齐州市的龙头企业，为齐州的经济发展做出了巨大贡献。”王子枫打着官腔道。 “王主任过誉了，我们还需要努力。”许总随口客气的了一句。 “对，确实要努力，当年总设计师说过，先富的带动后富，最终实现共同富裕，没有国家的政策和政府营造的经商环境，不可能有许氏集团的今天，许总你说对吗？”王子枫盯着许若云的眼睛说道。 “这……”理智告诉许若云，应该回答对，但同时她觉得如果说对的话，可能会他掉坑里。 “怎么？许总认为我说的不对？”王子枫的表情瞬间变的严肃起来：“还是认为总设计师说的先富带动后富不对？” “不不，说的对。”许若云道：“没有国家政策的支持许氏集团不可能发展成今天的规模。” 她刚才被王子枫瞬间的变脸给吓了一跳。 “许总，享受了国家改开的红利，也要承担相应的义务。”王子枫说道。 “王主任，我们许氏集团每年都向国家交税。”许若云小心翼翼的说道。 她跟昨天在王子枫宿舍里像变了一个人，谨慎中带着一丝防备，感觉王子枫这次叫她过来没安什么好心。 “许总从小锦衣玉食长大，应该没挨过饿吧？”王子枫道。 许若云没有说话，不知道对方什么意思。 “四平县，全国贫困县，四面环山，以前的革命老区，四分之三的人口处于贫困线以下，有人冬天买不起煤……”王子枫讲了一遍自己在四平县的所见所闻。 听完之后，许若云仍然没有表态。 王子枫眉头微皱，继续说道：“许总，就不想在四平县建一个电子厂？既可以带动当地的经济，又可以省下一部分人工费用，同时还可以彰显许氏集团是一个有社会责任的企业。” “这……”许若云眉头紧锁。 “只有这样的企业才能让袁市长放心。”王子枫图穷匕见，开口说道。 意思很明显，想要在东城改造的项目里吃一口，就必须拿出诚意。 什么诚意？ 四平县建一个电子厂。 许若云不傻，她听明白了，心里想着若是人工费能降下来，去建个厂没问题，甚至到时候还能在四平县白得一块地皮，只不过对于四平县她并不了解，所以想了一下说道：“王主任，可否让我考虑几天？” “没问题。”王子枫道。 稍顷，王子枫热情的送走了许若云。 坐进车里的许若云，立刻用手机开始搜索四平县的资料，同时让秘书尽快对四平县进行全面调查。 当搜索到四平县到现在还没有一条出山的公路，许若云不由自主的骂了一句：“这个混蛋，就知道是一个坑，人工费是能降一点，也可以讨好市政府，但运输的费用十几倍的增加。” “不对，王子枫不会想让许氏集团帮着修路吧？”许若云开始自己联想起来。 下午，王子枫办公室里又来了一个女人——张雨菲。 她拿到了黄家强的全权委托书，同时还有签署的一份转账文件。 王子枫看了一眼，道：“这事你找财政局。” “公安局经侦大队把黄家强的公司封了，资金冻结了。”张雨菲说道。 “哦！”王子枫哦了一声：“只要没有违法，警察查清楚就解冻了，难道黄家强真有欺诈行为。” 张雨菲没有说话，她看着滴水不漏的王子枫，有点咬牙切齿。 实在忍不住开口说道：“黄家强已经拿出了最大的诚意，本来另一半的改造房款就不是黄总的责任。” 说完，她就后悔了，知道是王子枫的态度激怒了自己，说了不该说的话。 有些事可以说，有些事只能做不能说。 就像黄家强这件事情，只能做，不能说，一切都在不言中。 “打住，黄家强是违法，打伤市政府的工作人员，跟什么改造房款没关系，张律师，你说什么我听不懂，我觉得黄家强还是换个律师吧，对了，张律师好像是省城的著名律师，这个著名律师怎么评出来的？”王子枫一脸嘲讽的说道。 张雨菲瞬间脸涨得通红，她这个著名律师自认为是实至名归，但来齐州之后，感觉什么都不顺。 特别是看到王子枫，她就有气。 心里骂着对方混蛋，但表面上还要放低姿态：“王主任，我刚才说错话了，这次来就是想跟你说一声，黄总会尽到一个企业家的责任。” “嗯，我知道了。”王子枫淡淡的说道，并未给对方好脸色。 若不是黄家强的舅舅出面了，王子枫这次肯定让对方坐牢，然后转手将田村回迁房的工程转给许若云。 许若云得了田村改造回迁房工程，就可以以此挤进整个东城旧城改造的巨大工程之中。 同时解决了袁雯洁的问题。 再让许氏出血在巴头镇建个电子厂。 一箭三雕。 这才是这件事情完美解决的方法，可惜黄家强的舅舅出面了，把事情搞成了夹生饭。 还想在他面前啰嗦，感觉出了钱好委屈的样子。 两天后，刘文君突然出现在他的办公室。 “王主任。” “刘局，你这大忙人今天怎么有空来我这？”王子枫脸上露出了笑容。 刘文君现在是财政局副局长，陈强认怂之后，沈兰就请了病假，现在市财政局是刘文君在主持工作。 本来调他去市财政局是去抓沈兰的小辫子，现在不需要，本来袁雯洁想将他调回发改委，毕竟刘文君的才能是经济规划领域。 可是没有想到他主持市财政局工作井井有条，于是便没有再动位置。 毕竟袁雯洁现在身边还真没有几个可用之人。 刘文君也算半个自己人，市财政局的位子又十分重要，便没有再动他的位置。 “副局。”刘文君笑着纠正道。 “正局早晚的事。” 刘文君没有再说位置的事：“刚才跟市长汇报工作，市长让我跟你说一声，金鑫地产的钱到账了，专项专用，我们市财政局监督审计。” “嗯。”王子枫点了点头，这件事情他知道黄家强、张雨菲不敢不照做。 打了他的人，还敢给市长软钉子吃，不是找死吗？ “晚上一块喝一杯？”王子枫道。 “改天吧，最终忙得团团转。”刘文君道。 王子枫没有挽留，将对方送出了办公室门。 陈强虽然怂了，但各个市局的内部争斗还在继续，刘文君是从发改委调到财政局，即便沈兰病退，也有其他人想进步，估摸他最近一边要保证完成工作，一边还要跟内部的人斗争。 王子枫坐在椅子上，想着年后自己去巴头镇上任，镇长杨柳已经去半个月了，这段时间，对方没有再往市里跑，不过两人每天晚上通电话，了解巴头镇的情况。 “杨柳镇长，等自己去了，内耗肯定会最小，想要快速发展，必须自己一言堂，现在主要问题还是经济问题。”王子枫微皱着眉头想道。 “都两天了，许若云怎么也没消息了？东城改造这么块大蛋糕，难道她不想要了？” 想到这里，王子枫起身朝着办公室外边走去，他要找袁雯洁商量一下，跟对方汇报一下自己的计划，以免许家通过别的渠道跟袁雯洁直接对话。 刚打开门，正跟李文文撞了一个满怀。 啊！ 李文文身子往下倒，王子枫眼疾手快伸手拽了一下。 “主任，对不起。” “你摔着了吗？”王子枫问。 “没有。” “有事吗？”王子枫问。 “我的检查。” “先放我桌子上吧。”王子枫道，随后朝着市长办公室走去。 李文文走进王子枫办公室，将检查放在办公桌上，最近这几天，她已经写了五份检查了，没有一份令王子枫满意的。 这几天，她想了很多，此时已经平静了下来，本为当时她就没有想着自己能当上市长的秘书，只是一旦有了野心，突然就失去了分寸。 想想上半年王子枫受的冷眼，她好像觉得自己的事也不委屈了。 只不过现在有一比迷茫。 以前吧，觉得只要能当个普通公务员就很好了，然后结婚生子，并未有太大的追求和野心。 但当了几天市长秘书，发现所有人都对自己很热情，跟以前完全两样，突然就喜欢上了这种感觉，也想要求进步，但以她的背景，没人提携的话，在人才济济的秘书科很难出头。 她今天来，不但是为了交检查，同时还想跟王子枫好好谈谈心，讲讲自己的迷茫。 可惜王子枫有事。 市长办公室。 李贤正给王子枫倒了一杯，然后关门出去了。 王子枫看着袁雯洁，眼神变得火热起来，最近几天，两人晚上没有见面。 袁雯洁抬头看了一眼，翻了一个白眼，然后继续低头写东西：“有事就说，晚上还有工作。” “市长，劳逸结合嘛。”王子枫嬉皮笑脸的说道。 “正经点，年后你自己主政了，就知道工作有多么繁琐了，有事快说，一会还有会。”袁雯洁说道。 王子枫收起笑容，一本正经的说道：“市长，我有一个计划，希望你能支持。” “说。” “许氏集团想参与东城改造的工程，为此许若云还做了一个规划，我看了一下，非常有前瞻性，可行性很高……”王子枫把事情讲了一遍：“市长，我一直卡着没汇报，想让许氏集团到四平县建一个电子厂。” “建电子厂？”袁雯洁抬起了头。 “对，四平县的人工费可以省一部分，又可以免费给许氏集团土地用，同时还能带动当地的经济发展，提升居民收入。”王子枫道。 “建厂容易，交通呢？那条盘山路，别说大货车了，小车都很难进去，许氏集团是商人，以盈利为目的，不可能同意。”袁雯洁说道。 “先富带动后富，市长，四平县也是你的子民啊。” “乱说什么，我们是人民的公仆。”袁雯洁狠狠的瞪了王子枫一眼说道。 “市长，你可不能偏心，许氏集团没有政策的扶持不可能有今天的规模，应该回报社会了。”王子枫说道。 “回报社会就要在巴头镇建厂啊。”袁雯洁再一次翻了一个白眼。 她在王子枫面前很爱翻白眼，像个小姑娘似的。 其实袁雯洁在其他人面前，都是一脸的严肃，别说翻白眼了，笑容都没有。 “在那建不是建。”王子枫道。 “交通怎么办？我们也要考虑企业的困难，你能找出一个可行方案，我就同意，不然的话，不要乱来。”袁雯洁严肃的说道。 “哦！” 王子枫走出了市长办公室，眉头微皱。跟李贤正打了一声招呼，然后回到了自己办公室。 没想到李文文还没有离开。 “主任，我的检查。” 王子枫接过看了一眼，然后放在桌子上，看着她道：“说说吧。” “主任，我错了。”李文文认真的说道：“我真的认识到自己的错误了，但同时也更迷茫了。” ------------ 第72章 前途无量 “迷茫什么？”王子枫问。 “像我这种没背景的人，仿佛一眼就望到了头，公务员是一辈子不愁吃穿，但我不甘心。”李文文说道。 虽然王子枫这几天好像刁难她似的，一直让她写检查，并且还动不动就批评她，但是李文文并不傻，冷静下来之后，心里感觉到了王子枫的良苦用心。 官场谁都不会无缘无故的当坏人，表面都会十分和气，所以李文文并不认为王子枫会刁难她一个没有背景的小人物，当想通这个之后，突然领悟了其背后的良苦用心。 “你不甘心为人民服务？”王子枫打着官腔反问道. “主任，我不是这个意思，就是不想过一眼望到头的生活，秘书一科的老刘，今年退休了，退休前混了个科级待遇，但一辈子好像没做过一件有意义的事情，我不想那样。”李文文说道。 王子枫盯着李文文的眼睛，没有急着说话，思考了片刻，突然背诵了一段话：“天将降天任于斯人也，必先苦其心志，劳其筋骨……” “像老刘那样过一辈子也是一种幸福，一旦想进步想过不一样的人任，就是遭受孟子所说的苦难，才能降住大任。”王子枫意味深长的说道。 “主任，我能吃苦。”李文文眼神坚定的说道。 “能吃苦吗？”王子枫反问道。 “嗯！”李文文立刻点了点头。 “受点委屈就哭鼻子，这叫能吃苦？宰相肚子能撑船，不是说当了宰相就变得大度了，而是能受得了天大的委屈才能当上宰相。”王子枫说道。 李文文低下了头，不过几秒钟之后，她再次抬起了头，盯着王子枫的眼睛十分坚定的说道：“主任，我错了，我真认识到自己的错误了，您给我一次机会。” 王子枫没有急着答应，而是目光反盯着李文文，两人的目光都没有躲闪。 “机会是有，但很苦，甚至比你现在受的委屈还要委屈……” “我可以。”王子枫的话还没说完，李文文便抢着说道。 “坐吧。”王子枫收回了目光，淡淡的说道。 李文文拘谨的坐下，目光一直盯着王子枫，她真心不想过一眼看到头的生活，她安静的外表下，有一颗不安分的心。 “年后我可能会调到四平县巴头镇工作……” “我跟您去。”李文文再次打断了王子枫的话，起身激动的说道。 “坐下。”王子枫瞪了她一眼，说道：“以后领导说话，你不能打断。” “哦，对不起，主任。”李文文脸色微红道。 “巴头镇跟市里的差别可是很大，到了那里不是享受，而是要做出吃苦的准备。”王子枫严肃的说道。 “主任，我可以，我真的可以，我请求跟您一块去巴头镇，去最艰苦的地方锻炼，我这就去写申请书。”李文文斩钉截铁的说道。 其实她也听闻王子枫可能要调走，心里想着能不能跟着王子枫？因在留在市政府办公室虽然待遇和工作环境很好，但想要出头根本没有机会了。 “不急，好好考虑。”王子枫道：“这可能是人生路上的一次重要选择，还是要慎重。” “主任，不用考虑，您就带我走吧！我可以吃苦，小时候我为了上学，可以四点起床，走二十里的山路。”李文文再次说道。 王子枫也想带她走，最终点了点头。 杨柳已经去巴头镇当镇长了，李文文现在也愿意跟自己走，虽然镇书记原则上不让配秘书，但可以给李文文安排个科员，以后天天给自己做秘书的工作。 现在只差彭伟了，想到彭伟，王子枫吃完中午饭，安排好工作，然后去了一趟医院。 黄家强的事情基本解决了，彭伟也可以回来上班了。 来到医院的时候，在病房外边正听到彭伟跟老婆吵架。 “孩子现在这个学校学习氛围很不好，让你去找找市重点小学实验一小的校长，你怎么不去？现在怎么说也是市政府的工作人员。”一个妇人的声音，应该是彭伟的老婆。 “我找了，人家说没学位了。”彭伟道。 “你怎么找的？” “打电话啊。”彭伟回答道。 “打电话？你不送礼人家凭什么帮你？” “送礼？那不是违反纪律吗？你也是党员……” “真是个窝囊废，我们娘三个怎么就找了你这么个窝囊废，孩子想上个好学校都上不了。”妇人开始埋怨。 彭伟不说话了。 王子枫想了想，伸手敲了敲门。 咚咚！ 彭伟是工伤，住院一切费用由黄家强支付，所以当时王子枫就给办理了单人VIP病房。 他敲门后，推门进去，里边的争吵声戛然而止。 “主任。”彭伟从床上下来。 她老婆也急忙站了起来，跟着叫了一声：“主任。”随后准备出病房。 “嫂子等一下，刚才听你和老彭聊孩子上学的事情？”王子枫问。 彭伟急忙给老婆使眼色，同时对王子枫说道：“主任，没什么事，孩子已经入学了，挺好的。” “好什么好，比实验一小差多了。”妇人道：“王主任，我家老彭老实本分能吃苦，干活从来不打折扣，领导让干什么就干什么，标准老黄牛，可是这种人在体制内不吃香。” “谁说不吃香，我就很看好老彭。”王子枫说道，随后话题一转道：“实验一小的校长我不认识，不过教育局的武局长，我见过几面，好像还有他的电话，我打个电话问问，实验一小还有没有学位？” “主任，不用！”彭伟说。 “什么不用，谢谢主任，主任以后有什么脏活累活都叫彭伟做，他能吃苦。”妇人急忙说道。 王子枫脸上露出一丝微笑，随后点了点头，拿出手机拨打了武局长的电话，很快接通了。 “武局长，忙什么呢？” “瞎忙，王主任亲自打电话有什么指示？” “问个事，实验一小今年还有学位吗？”王子枫淡淡的问道。 “别人问，肯定是没有，王主任你问，没有也要有。” “那好，谢了。” 事情就这么轻易的解决了，王子枫现在是袁雯洁身边的大红人，教育局属于市政府管辖，当然要给他面子。 不然的话，局长的位子指不定就要换人，现在正是干部频繁调动的时候。 一朝天子一朝臣。 陈强退下，袁雯洁上位，自然要用自己人。 所以这个时候，武局长更不敢得罪王子枫。 “嫂子，你直接带孩子去找牛校长，这是对方的手机，说是武局长介绍的就行了，多的不用讲，对方会安排好。”王子枫给了彭伟老婆一个手机号。 “谢谢王主任，谢谢王主任。”彭伟老婆非常激动，本来对她来说天大的事，没想到王子枫一句话就解决了。 “谢谢主任，我……”彭伟更是激动的说不出话，同时还有一丝羞愧。 王子枫拍了拍彭伟的肩膀说道：“有困难找领导嘛，怎么不早跟我说。” “我怕麻烦主任。” “别怕，我还就怕你不来麻烦我。”王子枫笑着说道，随后转头看着彭伟的老婆说道：“嫂子，老彭不是窝囊废，他以后肯定有大出息，你就跟着享福吧。” “王主任，我……”老彭的老婆低下了头，非常害羞。 “谢谢！”彭伟这句谢谢说的十分真诚，眼睛里露出士为知己者死的表情。 半个小时之后，王子枫离开了病房，彭伟也搞定了，答应跟着他一块去巴头镇工作，并且彭伟的老婆十分支持，说让彭伟放心跟着王子枫去巴头镇，家里的事情放心，有她。 彭伟的老婆其实还不错，至少没有抱怨，并且还主动扛起了照顾家庭的重担。 有一个好的后方，男人才能在前方好好工作。 杨柳、李文文、彭伟。 已经三个人了，王子枫十分满意。 杨柳已经当上了巴头镇的镇长，要不要让李文文和彭伟两人也提前过去？ 思考了片刻，还是决定跟袁雯洁汇报一下，没有袁雯洁的支持，李文文和彭伟不可能调到巴头镇。 临近下班的时候，王子枫给袁雯洁发了一条微信：“市长，晚上有空吗？我想向您汇报工作。” 这是两人的暗号，即便没有人能看到袁雯洁的手机，但两人仍然十分谨慎小心，从来不在微信上聊过线的话，即便是约会，也会用暗语。 两分钟后，袁雯洁只回了一个字：“忙！” 自从陈强认怂之后，袁雯洁是越来越忙，已经完全控制了常委会，市委那边的工作也在逐步接手，明年中旬升书记，几乎是板上钉钉了。 至于市长是谁？还没有传出风声，几个副市长都在各显神通，年前这段时间都在往省里跑。 空降已经不可能了，省里也要考虑当地干部的感受，齐州已降了几个重要干部。 市长肯定是本地提拔，副市长、几个县的县书记都有机会。 一时之间八仙过海，各显神通。 看到袁雯洁发的忙字，王子枫心里一阵郁闷，都好久没跟对方亲热了，以前没女朋友，还能坚持住，尝到女人的滋味之后，他还真有点把持不住了。 特别是袁雯洁这种极品女人，气质和容貌都是绝佳，再加市长带来的异样征服感，总之非常的让人难以自拔。 下班后，今天没心情看书，于是穿了一套运动服出门夜跑。 隔着一条街就有一个运动公园，标准四百米跑道。王子枫正在跑道上慢跑，一个苗条的身影出现在她旁边，还有淡淡桂花香水的味道。 扭头看去，发现是丹菲，穿着运动短裤，露出两条雪白的大腿。 “主任，好巧。”丹菲脸上露出恰到好处的笑容。 王子枫有时候感觉对方肯定对着镜子练过好多次，每个笑容都十分标准。 这种事情他也干过，刚给袁雯洁当秘书的时候，他也每天对着镜子练习自己的微表情。 “你每天都夜跑？”王子枫边跑边问。 “嗯，工作一天，跑一跑，出身汗，回家睡的香，身体是革命的本钱嘛。”丹菲俏皮的说道。 王子枫再一次觉得她这个俏皮的表情肯定也练过。 总之他看丹菲总觉得一个字——假！ 所以并不喜欢，当时上半年对方对他不理不睬也有原因，王子枫并不是一个大度的人。 对他好的人，他肯定要明着暗着提拔，对他不好的人，他没报复感觉自己已经很高尚了。 比如刘樱，别看丹菲现在总是戳对方肺管子，其实王子枫有安排，彭伟的位置就是刘樱的，一年后一个副科跑不了。 至于丹菲，若是没人帮助，十年后能不能混到副科还不一定呢。 当然丹菲一看就是能豁出去的人，万一上了那个领导的床，副科也是小意思。 甚至以后还能成为处级干部，当然你要付出身体以及尊严。 “主任也爱夜跑？以前怎么没有碰到过主任？”丹菲问。 “不喜欢，今天第一次跑。”王子枫淡淡的说道。 “哇，主任第一次夜路就被我碰到了，好幸运，一会请主任喝奶茶。”丹菲惊讶的说道。 王子枫再次感觉到假，于是没有说话，闷头往前跑。至于旁边丹菲那双雪白的大腿，他视而不见。 丹菲看着王子枫的背影，咬了咬嘴唇，快步追了上去，跟王子枫并排慢跑。 她看出王子枫有点不想理睬她，于是没有再说话，只是默默的跟在王子枫身边跑步。 几圈过后，王子枫气喘吁吁有点受不了，于是开始慢走，丹菲也跟着慢走，同时将脖子上的毛巾递给了王子枫：“主任，擦擦吧，我还没用。” “不用，你用吧。”王子枫道：“老了，跑不动了，你自己跑吧。” 王子枫走出跑道，找了个长椅坐上，准备歇息一下，然后回宿舍。 没过几分钟，丹菲又出现在他身边，并还递了一瓶奶茶给他：“主任，请您喝奶茶。” 王子枫眉头微皱，拒绝吧，有点不好，人家小姑娘都这样了，你还拒绝，是不是有占消小肚鸡肠。 不拒绝吧？他又不想跟丹菲有什么纠缠和交集。 “谢谢！”王子枫最终接过奶茶。 丹菲看到王子枫接过奶茶喝了一口，然后顺势坐在他身边。 “主任，您是不是要带着李文文？” 王子枫一愣，扭头朝着丹菲看去，这件事情只有他和李文文两人知道，他没讲，李文文也是心里能装着事的人，不可能告诉别人，丹菲怎么知道？ “我猜的。”丹菲盯着王子枫说道：”主任，您对李文文那么严格，让她写检查，我很嫉妒，如果不是想培养一个人，不可能对其严格要求，甚至批评，特别是官场，我很早就明白。” “你想多了。”王子枫淡淡的说道。 不可能承认。 “你很优秀，以后肯定前途无量。”王子枫说，对于自己不关心的人，他不介意多说几句好话，反正又不要钱。 ------------ 第73章 一点小聪明 王子枫不想跟丹菲纠缠太深，对方以前从来不拿正眼瞧他，现在不报复丹菲已经是他最大的良心了。 王子枫起身准备回宿舍。 “主任，我肯定能比李文文做的好。”丹菲非常突兀的说话。 王子枫没有回头，摆了摆手，径直离开。 他承认丹菲是一个聪明人，甚至还是一个能豁出去的人，但把一切功利都放在脸上，他就是不喜欢。 特别是以前楚长河对丹菲其实很好，但走的时候，丹菲竟然没送，甚至都没有看对方一眼。 这一点十分令人寒心，同时也让王子枫根本不想搭理丹菲。 谁也不是傻子，谁也不想养一只白眼狼。 “主任……” 王子枫嘴角露出一丝冷笑，加快了脚步。 “你们什么人，走开。”身后传来丹菲的声音。 “干嘛，啊……” 丹菲尖叫了起来。 王子枫也就走出去十几米，听到她的尖叫声，本不想回头，但最终还是扭头看了一眼。 发现丹菲被三名男子在讨要微信，有人好像趁天黑摸她大腿。 “这种事情也会被自己碰上？不会是丹菲自导自演吧？”王子枫开始各种阴暗想法。 刚才就不应该回头，现在看到了，到底是管？还是不管？ 王了枫一脸的郁闷。 “主任，救命，他们摸我。”丹菲朝着王子枫跑来，边跑边嚷道。 王子枫这下彻底走不掉了，眉头微皱，道：“你自己报警，让警察处理。” 他不想沾身，准备再次离开。 可是没有想到，三名青年又追了过来，还一副对王子枫不善的模样。 “小姐姐，我们就想加你个微信，谁摸你了？” “小姐姐，你不会有被迫害妄想症吧？” “再说了，你穿着这种到大腿根的热裤，不就是来勾引男人吗？装什么清纯。” 三名男子一副欠揍的表情。 王子枫有点不太适用现在的年轻人了，其实不到三十岁的他，也算是年轻人，只不过整天在机关工作，他还真没有一点娱乐时间。 按照他的认知，想要女生的微信可以，如果对方拒绝的话，不是应该很绅士的离开吗？这是最基本的素质和自尊吧？为什么女生不给，然后就耍流氓呢？甚至还各种攻击？ 他真有点想不通了。 丹菲拿着手机准备报警，然后一名青年突然伸手将她的手机抢了过去。 “还有手机。”丹菲叫道，同时想把手机抢回来。 王子枫马上打开手机录下了对方抢丹菲手机的过程，然后开口对丹菲说道：“走吧。” “主任，我的手机……”丹菲一脸快哭了的表情。 三名青年把手机抛来抛去，她根本抢不回来。 “走吧！”王子枫又说了一遍。 丹菲一步三回头的跟在王子枫身后。 “小姐姐，还你手机。”身后传来三名年青人的声音。 “别回头，快点走。”王子枫的声音随后响了起来。 丹菲本来想回去要手机的，听到王子枫的声音，最终没有回头，快步跟上了他的步伐。 看着消失在黑暗中的王子枫和丹菲，三名抛着手机玩的青年，突然愣住了。 “那女的真不要手机了？” “好像是华为MATE系列，五千多。” “这手机怎么办？” 三人一脸的懵逼。 他们三个算球场这边的三霸，经常跟来这边锻炼的女生要微信，上个星期还跟一名有男朋友的女生要微信，对方男朋友推了他们一下，随之被我们抽了好几个耳光。 其实他们就是想欺负人，看女生长得漂亮，身边又跟着一个男生。 今天也是一样，刚才看到丹菲跟王子枫在长椅上说话，以为也是情侣，心里不爽，于是便上去找茬，羞辱对方。 本来以为王子枫会出头，但是万万没有想到，王子枫就一句话没跟他们说，更没有为丹菲出头，转身就走了。 此时的王子枫并没有回宿舍，而是朝着市公安局走去。市政府机关都在这一片，本来就不远。 丹菲看到眼前的市公安局，眼睛眨了一下，道：“主任，这……” “你手机被人抢了，难道不报警？”王子枫扭头瞥了她一眼说道。 “呃？哦！”丹菲终于反应了过来。 王子枫打开手机的录像让丹菲自己去报警，他不想掺和。 两人正站在门口呢，李震东带着几名刑警说着话走了出来，他们刚刚审问嫌疑人，准备去吃宵夜。 李震东朝着丹菲看了一眼，毕竟美女两条雪白的大腿在黑夜里特别显眼，但一看不要紧，瞬间认出了王子枫。 他师父张连胜刚刚帮对方拿捏了黄家强，听说黄家强出了一大笔钱，愣是把田村改造房的缺口给补上了，即便补上了，现在还在看守所里呢。 他没有多想，来市局门口肯定是有事，于是立刻上前一步，恭敬的说道：“王主任，你好。” 王子枫扭头朝李震东看去，并不认识。 “你好！” “我是市刑警队长李震东，张局是我师父，黄家强就是我带人抓的。”李震东自我介绍道。 “李队长，你来的正好，刚刚小丹的手机在球场那边被抢了，她正要报案。”王子枫说道。 李震东看了丹菲一眼，以为王子枫的女朋友，立刻招呼人就去球场那边抓人。 王子枫转身想离开，但是被丹菲突然双手抱住了胳膊：“主任，你是证人不能走。” “松手！”王子枫瞪了她一眼一脸严肃的说道。 李震东立刻移开了目光，带着人朝着球场那边而去。 丹菲不松手，甚至还把王子枫的手臂抱得更紧了，隐隐感觉到了胸前的柔软。 “丹菲同志，松手。”王子枫有点急，再这样搞下去，明天非传出闲话，机关时传播最快就是这种话题。 “主任，我害怕，你就帮我一块去吧，再说那些人一看就是惯犯，一会我再说不清楚。”丹菲开始撒娇。 越是人多，她越是跟王子枫亲近。 王子枫脸色变得十分阴沉，冷冷的盯着丹菲的眼睛：“最后一遍，松开。” 丹菲终于有一丝害怕，慢慢松开了王子枫的手。 啪嗒、啪嗒…… 下一秒就哭得梨花带雨，搞得走在前边的李震东几名刑警，不停的往回扭头。 “头，那人是谁？” “市政府办公室主任，市长身边的红人。”李震东小声说道。 “女朋友好漂亮，特别是两条腿，好直啊。” “你继续看吧，小心身上的制服不保。”李震东瞪了对方一眼说道。 手下尴尬的笑了笑，嘀咕了一句：“爱美之心，人皆有之，王主任应该没那么小气，就是看看。” 李震东几个在嘀咕什么，王子枫不知道，他现在感觉被丹菲给赖上了。 “主任，是你提议报警的，你不能不管我。”丹菲一副楚楚可怜的表情说道。 王子枫有点头疼，甚至有点后悔自己干嘛不在宿舍里看书，出来跑什么步？ 没办法，只好跟丹菲一块返回了球场。 三名青年正跟别人在打球，根本不把手机的事情当会事。 打的是半场，跟他们对打的一伙是赵俊几个人。 赵俊以前跟着刘子恒整天鬼混，因为他家里的企业靠着万祥集团生存。 刘家倒了之后，他是真的害怕了。 刘子恒被送进精神病后，他还去看过对方。发现刘子恒真的疯了，当时一股寒气从脚直冲头顶，吓得他两腿颤抖。 他十分清楚刘子恒根本没有精神病，但是仅仅进精神病医院不到一星期，就真的成了精神疯，这说明什么？ 赵俊正拿着球准备投篮呢，突然看到了王子枫，下一秒球直接连篮筐都没有碰到。 “赵哥，怎么了？这几天被小姐姐榨光了吗？连篮筐都碰不到？” 当时王子枫被打的时候，他就是旁边，虽然没动手，但他却是全程参与，当时王子枫嘴角的笑容就让他心惊胆战，后边的事情更是吓得他内心恐惧。 甚至一度让他对当官的都产生了恐惧心理。 “赵哥？赵哥？看什么呢？” “咦？那个小姐姐又来了？赵哥那小姐姐是不是很漂亮？赵哥你出马肯定手到擒来，旁边那个她男朋友就是个窝囊废，刚才我们跟小姐姐要微信的时候，他连个屁都不敢放。” “什么？”赵俊扭头瞪大了眼睛看着喋喋不休的青年，一副见了鬼的表情。 下一秒，他立刻朝后退了四、五步，离对方远一点。 “赵哥，怎么了？” “谁是你赵哥，我不认识你。”赵俊吓得嘴唇都哆嗦了起来。 刘子恒牛逼吧？当年号称齐州小太子爷，怎么样？现在还在精神病医院关着呢，估摸能不能熬到年底都不知道。 王子枫有多狠，赵俊心里很清楚，他甚至都对王子枫有一种灵魂的恐惧。 “就他们三个。”丹菲指着三名青年对李震东说道。 “铐起来。”李震东一挥手，手下三名刑警直接上前将三名打救的青年铐了起来。 “你们干嘛？凭什么抓我们？” “凭什么抓我们？我们犯什么法了？” “放开我，我爸是……” 三人挣扎着。 李震东等人从放在旁边的衣服里找到了丹菲的手机，然后一块带了回去。 王子枫看到了赵俊，想到了自己被刘子恒揍的那次，于是迈步走到了对方面前。 赵俊本来想跑，但两腿发软，他也不知道为什么看到王子枫，心里吓得要命，两腿发软。 “是你啊，当时你没被抓进去？”王子枫盯着赵俊问道。 “王、王主任，我、我当时没动手，没、没打你一下，我、我就骂、骂了你一句，我错了。”赵俊吓得嘴唇哆嗦，变得结巴起来，两腿颤抖，扑通跪在地上。 王子枫眉头皱了起来，立刻蹲下身子，将其扶了起来，他没想到对方会跪。 “怎么了？” “我、我腿软。”赵俊回答道。 “干什么坏事了？吓成这样？你跟他们是一伙的？”王子枫扭头朝着被铐走的三人看去，随后对赵俊询问道。 “不不不，我不认识他们。” “不认识？”王子枫问。 “认识，不过我刚来，就跟他们打了五分钟的球，王、王主任，我什么也没干啊。”赵俊说道，都快吓哭了，他真不想变成刘子恒那样子，活受罪。 “没干你害怕什么？”王子枫道，随后瞥了他一眼，转身走了。 当看不到王子枫的身影时，赵俊扑通一下坐在地上，后背早被汗湿透了，刚才他真的是害怕极了。 “赵哥，你怎么了？” “没事。” “这人谁啊？” 赵俊没有回答，抬头看着自己的两个跟班，道：“他叫王子枫，市政府办公室主任，以后看着他，绕道走。” “他就是王子枫啊，王子恒当时打的就是他？” “嗯！”赵俊点了点头。 “那钱刚他们完了，好像刚刚跟他女朋友要微信，就当着他的面，还抢了他女朋友的手机。” “钱刚他们几个以为家里有几个臭钱在齐州就可以横着走，天天在球场骚扰女生，这次怕是要跟刘子恒去精神病医院做伴了。”赵俊说道。 其实他想多了，钱刚几个小混混，还真不值得王子枫花心思。 此时的王子枫有点郁闷，心里暗暗想道：“自己很凶吗？怎么刚才那个人吓成那样？” “不过那小子还挺机灵，当时跑了，竟然没牵扯进去。” “难道是刘子恒的结局让他那么害怕自己？” 王子枫猜测了一会，最终抛出了脑外，刘子恒和刘为民都是陈强的手笔，跟自己可没有一毛钱关系。 最终他还是陪着丹菲做了一个笔录，从市局出来的时候，丹菲没有再敢纠缠着他。 “谢谢主任。”丹菲道。 王子枫看了她一眼说道：“以后晚上出来跑步多穿点。”说完转身就走了。 丹菲看着王子枫离开的背影，心里想着：“多穿点？如果不是今天看到你出来跑步，我才不来跑呢，不过今天也不错，至少一块经历了这件事情，也算是有点交集了。” 第二天早晨，王子枫上班的时候，总感觉好像有人的目光在偷偷盯着自己，可是当他转头的时候，又没有任何发现。 “怎么会事？”他眉头微皱。 还好没过多久，大喇叭刘樱就走进了他办公室。 “主任，你跟丹菲谈恋爱了？”刘樱开门见山的问道，一脸吃惊的表情。 “没有啊，谁乱说的？”王子枫也震惊了，昨晚怕什么今天就来什么。 “你自己看群里的照片。”刘樱将手机递了过来。 “咦？我怎么没这个群。”王子枫疑惑的问道。 “这不是重点，你看里边的照片。”刘樱道。 群里的照片正是昨晚他跟丹菲跑步的照片，还有两人坐在长椅上的照片，甚至还有一张丹菲挽着他手臂的照片。 王子枫的眉头紧锁了起来，下一秒又松开。 心里冒出了很多想法：“自己昨晚是不是被丹菲给利用了？” “主任？你不会真看上丹菲那个狐狸精了吧？她不是个好东西。”刘樱道。 “假的，查一下照片是谁发的。”王子枫对刘樱说道。 他并不想稀里糊涂被人利用一下。 更何况他根本没碰过丹菲，还被碰了一身的腥，真以为他好利用啊。 “小聪明害人啊！”他本以为丹菲至少能豁出去，以后也许能上位，现在看来只是一点小聪明，而官场里的小聪明是会害死人的。 ------------ 第74章 麻烦啊 中午吃饭的时候，王子枫正吃着呢，一股熟悉的味道传来，接着旁边的刘樱立刻起身道：“市长！” 王子枫抬头看去，袁雯洁坐在对面。 “我吃好了。”刘樱端着饭起身离开。 “市长，中午不是在东城视察吗？”王子枫问道。 对于袁雯洁的行程都是他这边安排，然后给秘书李贤正，当然市长很可能随时改行程，所以最知道领导行踪的肯定是身边的专职秘书。 “提前回来了。”袁雯洁淡淡的说道，看样子好像有点不高兴。 “市长，谁惹你生气了？”王子枫问。 袁雯洁盯着王子枫的眼睛，没有说话。 王子枫又不傻，立刻一脸茫然的说道：”是我吗？市长，我这段时间可是兢兢业业的工作，没做一丝出格的事情。” 袁雯洁吃了一口饭，装成很随意的问道：“听说你有女朋友了？还是你的下属？” “啊！”王子枫愣住了，万万没有想到，谣言如此快的传到了袁雯洁的耳朵里。 “冤枉啊，市长我真的比窦娥还冤。”王子枫小声的说道，同时还露出一脸委屈的表情。 “冤枉，照片我看了，雪白修长的大腿，我看着都晃眼睛，人家半边身子都靠在你身上了。”袁雯洁笑着说道。 但怎么听都觉得是阴阳怪气。 “市长，我是被丹菲利用了，大半年时间她都没正眼瞧过我……” “看来对人家是早有想法，不然怎么知道人家大半年没正眼瞧过你。”袁雯洁打断说道。 王子枫愣了一下，心里一阵郁闷，果然所有女人都一样，市长在这种事情上也不例外。 “市长，我怎么会跟一个以前瞧不起自己的人谈恋爱。”王子枫急忙小声说道。 “看来还是想谈恋爱。”袁雯洁道。 再一次击杀王子枫。 “没有，我已经有女朋友了，还想跟她结婚，可是她不愿意，更不想把我们之间的关系公开。”王子枫的智商终于回到了水平线上。 袁雯洁瞪了王子枫一眼，随后翻了一下白眼。 “丹菲跟我女朋友比，那就是星光跟皓月争辉，不自量力，根本没法比，不在一个档次。”王子枫接着说道。 “你女朋友是谁啊？这么好？”袁雯洁揶揄道。 “远在天边，近在眼前。”王子枫申请的盯着袁雯洁说道。 “贫！” “市长，我这次真是被丹菲给利用了，昨晚闲着无聊就去夜跑，没想到正好碰到了对方……”王子枫简短的讲了一下昨晚的事情。 “现在看来，丹菲一直在盯着我的行踪，昨晚根本不是什么偶遇，旁边竟然还有人拍照，真把我当傻子了。” 王子枫眼睛里露出一丝怒气。 袁雯洁看了他一眼说道：“自己看着处理，别影响工作。” “是！”王子枫应道。 “许家通过人找到了我，我让他们先找你谈，能不能把电子厂谈下来，就靠你自己了。”袁雯洁淡淡的说道。 “谢谢市长，爱死你了。”王子枫道。 下一秒，袁雯洁狠狠的瞪了他一眼，随后朝着左右看了看，还好因为她坐在这里，左右的人都到远处吃饭去了。 “注意点。” “我看了，左右没人。”王子枫嬉皮笑脸的说道。 袁雯洁再次瞪了他一眼，随后端起饭盒起身离开。 “市长，多吃点。” “饱了。” 袁雯洁离开后，王子枫的眼睛微眯了起来，丹菲耍小聪明，到现在也没有来跟他解释，看来自己坐上主任位置之后，没有来一次人事大调动，没人把自己当会事啊。 还有许家，哼，谈了这么久，竟然还越过自己找市长，这次一定让他们大出血。 改开这几十年，对商人太好了，不知道自己几斤几两了。 其实他们算什么商人？一群国外的买办罢了，真正对中国有影响的企业都在国家手里。 离开国家，所谓的企业家啥都不是。 士农工商。 老祖宗早就看透了。 下午，他本来以为会见到许若云，万万没有想到，一名叫钱阳的人找到了他。 还是肖建带进来的。 “主任，钱总有事找您，我就给带进来了。”肖建道，然后没有多说什么，转身离开了。 钱阳的人情也就值他把人带进来，至于后边，他就不管了。 王子枫瞥了肖建的背影一眼，随后朝着眼前的大胖子看去。 “您好，王主任，这是我的名片。”钱阳立刻递了一张名片，一脸肥肉堆出一个笑容。 王子枫看了一眼名片，面无表情的说道：“钱总是吧？找我有什么事？” “王主任，我是钱刚的父亲，昨晚钱刚几个小兔崽子在球场闹着玩……”钱阳说道。 不过话没说完，王子枫不知道怎么会事了，打断道：“你找错人了，你儿子是抢劫案，请回吧。” “王主任，孩子还小，就是闹着玩，你高抬贵手。”钱阳说道。 听他这样说，王子枫眼睛微眯，感觉对方很蠢，这是说他儿子没错，就是自己故意刁难他儿子？ “出去。”王子枫冷冷的盯着钱阳说道。 “王主任，多少钱你能放了我儿子？”钱阳说道。 王子枫脸色直接阴沉了下来，起身走出办公室，朝着肖建喊了一声：“肖副主任，你过来。” 肖建立刻跑了过来。 “你带的人要贿赂我，说多少钱我就放了他儿子？给你一个分钟时间，处理不好，你自己去纪委解释。”王子枫冷冷的盯着肖建，一点面子没有给他。 正想着杀鸡儆猴呢，没想到肖建撞枪口上了。 真以为自己脾气好，一朝天子一朝臣，袁雯洁上位之后，自己没有把市政府办公室大换血，一方面是马上要外放，另一方面这段时间齐州官场够乱了，他不想再出乱子，安稳过度为主。 但真以为他好欺负，好利用，那就是离仕途无望不远了。 肖建听了王子枫的话，再看到王子枫阴沉的表情，瞬间额头冒汗了，他以前跟钱阳吃过几饭，算认识，万万没有想到对方说话如此没水平。 “钱阳，你跟我出去。”肖建瞪着钱阳说道。 他心时太生气了。 钱阳却仍然不想走，嚷道：“孩子就是闹着玩……” 下一秒，直接把肖建拽了出去。 并且此时有两名武警走了过来，是刘樱叫过来的。 钱阳这才不情愿的离开。 他就是一个暴发户，九十年代跟着人接了一批海边衣服的订单，然后慢慢做了起来。 在他的人生经验里，就没有钱解决不了的问题。 但是现在已经不是九十年代了。 肖建心里都后悔死了，急忙来到王子枫办公室解释：“主任，我跟钱阳就吃过两次饭，他说想见见你，我也不知道竟然搞成这样，都是我的错。” 王子枫盯着肖建，没有说话。 一刻钟后，肖建离开了王子枫的办公室。出来后，他的脸色阴晴变换不定，因为王子枫始终没有说话，搞得他压力很大。 谁都不是傻子，王子枫根本不相信肖建什么也不知道，对方把钱阳带进来，什么心思不好猜，但绝对不是好心。 “看来自己太好说话了。” 一个小时之后，市办公室的人都收到了一封邮件，办公室人员工作调整。 肖建本来负责秘书一科、二科和后勤科，现在改成了市政府公报室，直接不再负责秘书一科和二科、后勤科，基本算是被闲置了起来。 丹菲调离秘书一科，调到市政府总值班室，担任12345热线工作。 所谓的公报室，就是负责发行齐州市政府公报。 他虽然免不了肖建的职，但在自己的权力内，调查市政府办公室的工作，还是可以的。 毕竟他是主任，调整工作是他的职责和权力。 肖建还是副主任，只不过主管的科室变了。 邮件发出之后，王子枫等着肖建过来闹，可是等了一下午，对方竟然没有来找他。 既没有来闹，也没有来解释。 丹菲也没有来。 “有意思？难道是想着等自己离开后再登山再起？”王子枫暗暗想道，随后抛出脑外，不再想这件事情。 他可以不想，但办公室里其他人在群里都在悄悄议论，并且对王子枫有一丝敬畏，整个下午，从他办公室门口走过的时候，脚步都变轻了。 只有一个人例外，刘樱仍然大大咧咧的闯进他办公室。 “主任，牛，早应该这样了。”刘樱道：“丹菲那个狐狸精不是好东西。” “彭伟回来了，你是不是没事干了？”王子枫瞪了他一眼说道。 “嘻嘻，主任，你看我的工作有没有调整？”刘樱问。 “有。”王子枫想了想说道。 刘樱的安排也是时候告诉她了。 “让我干嘛？”刘樱急忙问道。 “坐彭伟的位置，以后可能市长热线和邮箱的工作由你一个人负责。”王子枫说道。 “真的吗？能升副科吗？”刘樱眼睛冒光，丹菲总用这事来戳她肺管子，若是能升副科，她就天天在丹菲面前转悠，气死对方。 “暂时不能，你才进办公室多久？一年多，再过两年吧，好好在这个位置上干，副科早晚的事。”王子枫说道。 “好好干？也要跑外勤调查吗？”刘樱有点为难的询问道。 “不用，每天重要的事情选出来，给市长，调查不调查由市长安排。”王子枫道。 “咦？”刘樱眼睛一亮，她懒得想为什么内容变了，总之可以偷懒就行：“谢谢主任。” 刘樱心情大好的走了。 王子枫心情也不错，想着要不要再在袁雯洁面前给肖建使点眼药，让对方彻底完蛋，真当自己好欺负，带个棒槌来给自己添堵。 下班后，本来以为丹菲会来堵自己，竟然没看到人。 “咦？改性了？也好，自己不用再废话了，再敢利用自己，就让她去后勤扫地去。”王子枫暗暗想道。 没有权利开除他们，但穿小鞋谁不会啊，这都不用学。 随后的两天。 许若云一直想见王子枫一面，但王子枫根本不给她这个面子，当自己是什么？越过自己直接找市长？真当自己这个大管家是摆设？ 谁还没有一点脾气，想吃一口东城改造的大蛋糕，等着吧，慢慢等，现在没时间。 肖建没什么动静，王子枫准备跟袁雯洁谈谈这个人，咬人的狗不叫，肖建越是平静，王子枫越是不放心，只能彻底防患于未然。 至于丹菲，一个星期后，突然走进了他的办公室。 “有事？”王子枫看了她一眼，声音冷冷的问道。 “主任，我错了，你给我调岗，我没有怨言。”丹菲说道。 “正常调动，你的工作能力很强，很适合12345的工作，希望在新的岗位做出成绩。”王子枫打着官腔。 丹菲没有说什么，而是将一份资料放在桌子上。 “这是什么东西？”王子枫指着桌子上的资料袋问道。 “我这一个星期调查了钱阳，还有他的公司万阳服装。”丹菲说道。 “调查钱阳干嘛？”王子枫问道。 “他一直在自媒体污蔑主任，我已经找人固定了对方污蔑的证据，只要提供给网监部门，就可以封号，同时对其进行依法处置。”丹菲说道。 “还有吗？”王子枫面无表情的问道。 “一年前有人举报万阳服装偷税漏税，我想办法从工商局拿到了证据和原始的举报信。” “哦？”王子枫有点意外。 “三年前，钱阳醉驾撞伤过人，但不知道为什么没有受到惩罚，我拿到了当时交通局的调查档案，以及最初的酒精检测报告，显示是醉驾，只是后来换了一张。”丹菲道。 “还有吗？”王子枫问，他没有想到丹菲一个星期去做了这些事情，并且还能拿到资料。 “没了，如果主任还想调查的话，我可以查到更多，不用主任出面，仅凭我的能力就能拿到更多的证据。”丹菲说道。 王子枫看着对方，没有急着说话，大约过了一分钟，才开口道：“你想说明什么？” “主任，我有能力，也有野心，想进步。”丹菲盯着王子枫的眼睛说道。 “谁都想进步。”王子枫淡淡的说道。 “我可以为您处理一切阴暗的东西。”丹菲声音变得低沉起来。 王子枫眉头微皱了起来，道：“我们是党员干部，没有什么阴暗事情，一切都是为人民服务，都可以光明正大。” 他打着官腔，在明面上，只能这样讲。 同时心里很清楚，黑白不可能泾渭分明，有白就有黑，袁雯洁走了半年的光明大道，愣是没有任何成果，都快被挤出齐州了，也就是这两个月，剑走偏锋，才最终柳暗花明。 当然剑走偏锋不能一直用，但关键时间却可以一战定乾坤。 “主任，我对你有用，我也有这个能力，而我的要求只是想进步。”丹菲十分认真的说道。 王子枫没有说话，盯着对方的眼睛，丹菲没有躲闪，两人四目相对大约一分钟。 王子枫收回了目光，道：“不要耍小聪明，官场里没有笨蛋。” “主任，照片的事情，我错了。”丹菲倒是够直接：“给我一次机会，我能证明自己。” 王子枫将资料袋扔还给丹菲，淡淡的说道：“你来处理。” “做到那一步？”丹菲问。 “极限。”王子枫道：“不能违法。” “明白！”丹菲拿起资料转身离开办公室。 王子枫看着对方的背影，有点拿捏不定，到底要不要将丹菲收到麾下？ 下一秒，他想到楚长河的遭遇，最终摇了摇头，这种人一切以利益为重，没有一丝人情味。 可是一些阴暗的事情有时候避免不了。 麻烦啊！ 钱阳这种，他根本就不放在心上，丹菲就是自作主张，不过未来主政一方，总有一些暗中的较量，丹菲也许有用。 他难以抉择，最终决定今晚跟袁雯洁资讯一下。 今天，袁雯洁终于有空，两人约了在大学城见面。 ------------ 第75章 五百万 大学城的小吃街，王子枫和袁雯洁穿着运动服，仿佛回到了大学时代。 袁雯洁戴着白色棒球帽，穿着蓝白运动服，跟高中校服差不多，王子枫则一身黑，黑色的棒球帽压得很低。 “雯洁，我有件事情想听听你的意见。”王子枫说道。 “工作的事情明天再说，现在不准说一个字，好不容易休息一晚上，我不想提任何工作的事情。”袁雯洁拒绝道。 王子枫张了张嘴，随后没有出声。 希望她明天有空，丹菲的事情，王子枫确实有点拿不定主意。 本来就是打压丹菲，让对方离他远点。可是万万没有想到，丹菲愣是能屈能伸，证明了自己的价值。 …… 袁雯洁上午十点零八分走进办公。 枫醒来的时候，已经是中午一点半，洗澡，退房，然后在旁边饭店填饱肚子。 好不容易有一个悠闲的下午，溜达进了齐州大学，找了个地方坐着晒太阳。 秋日午后的太阳十分惬意，浑身暖洋洋，睡意再次涌出。 偷得浮生半日闲。 他以前不理解，此时突然心有所悟，这段时间他也一直在忙，官场上的勾心斗角太折磨人的精神了，此时什么也不想，就这么坐着晒太阳，太幸福了。 “王主任。” 正幸福呢，一个熟悉的声音在耳边响起，下一秒，他立刻睁开了眼睛。 主任？大学里谁会认识自己？ 他十分警惕。 眼前是李夕颜紧张的表情。 “是你。”王子枫眉头微皱，对于李夕颜他早抛到了脑后，当时对方改口说跟刘子恒是男女朋友，王子枫并不意外，只不过心里还是不舒服。 跟对方的缘分已经在那一刻斩断，不报复对方已经算仁慈了。 毕竟说白了，李夕颜就是刘为民埋在他身边的一颗棋子，只不过他十分谨慎，这颗棋子还没有发挥作用，刘为民已经完蛋了。 “你不是师大的？”王子枫问。 他记得李夕颜应该是齐州师大的学生。 “来找同学玩。”李夕颜弱弱的回答道。 “哦！”王子枫漫不经心的应了一声，随后闭上眼睛继续晒太阳。 大约五秒钟后，耳边响起李夕颜的声音：“对不起。” 王子枫没有睁睛，也没有理睬，道歉是最没用的东西。 半分钟后，他听到脚步声，睁眼看去，李夕颜走了。 看着对方的背影，说实话内心还是有一丝异样的涌动，李夕颜好像是袁雯洁年轻时的翻版。 “王子枫，王子枫，你如果还想在官场上进步的话，就别想三想四，特别在女人方面，一定要克制。”王子枫在内心深处警告自己。 晚上吃了晚饭才回宿舍，刚走到宿舍门口，许若云正在门口堵他。 “王主任。” “许总啊，听说你不是跟市长谈了，还找我干嘛？”王子枫淡淡的说道，随后拿出钥匙，打开宿舍门。 许若云硬着头皮跟了进去。 “王主任，我错了，东城改造您看我们许氏集团能不能参与？什么条件您提，我都答应。”许若云认怂的说道。 她确实认怂了，动用父亲的人脉，好不容易跟袁雯洁见了一面，直接被对方给推到了王子枫这里，她才明白王子枫的重要性。 “许总这是要贿赂我？”王子枫扭头看着她，同时打开了手机：“我录个证据，免得以后有口说不清，说吧要怎么贿赂我？” “王主任，我错了，我们许氏集团愿意为齐州的经济发展做贡献，愿意履行做为一个企业的责任。”许若云立刻说 道。 听她这样说，王子枫才放下手机，淡淡的说道：“齐州的经济发展很不平均，比如四平县就是全国贫困县，你们许氏集团做为齐州的龙头企业，确实要发挥一定的作用，回馈社会，先富带动后富，最终共同富裕。” 许若云嘴角抽动了一下，自从上次王子枫说过四平县，她亲自去考察了一趟，回来之后，就让父亲找人脉直接面见市长袁雯洁。 因为那盘山公路，她看着都害怕。 如果仅仅修一条路，让他们许氏集团捐点钱，为了拿到东城改造的项目，她二话不说，直接掏钱，公路修好，建个电子厂也没问题。 可是那是盘山路，想修一条盘山公路，非国家不可，就是把整个许氏集团全捐了也修不起。 “王主任，您太看得起我们许氏集团了，就是把我们整个许氏集团捐给政府，也不够修一条盘山公路。”许若云说道。 王子枫没有说话，就那样面无表情的盯着对方的眼睛。 许若云被看得浑身发毛，于是想了想开口讲道：“王主任，我要不我们许氏集团给四平县捐建一所希望小学吧。” “这个我可以做主，自己的工程队，立刻就可以开功，明年初建成，明年下半年就可以投入使用。” “百年大计，教育为本，王主任，您看怎么样？”许若云弱弱的问道。 王子枫也没想让许氏集团修那几十里的盘山路。 下一秒，他从抽屉里拿出一张四平县的地图，铺在床上，对许若云招了招手。 许若云一脸疑惑的走到床边，朝着地图看去。 “这是巴头镇，旁边就是台州，这一片都是平地，从二道岗子这里进入台州，只需要翻阅这座小山，台州的交通网四通八达，若是能打通这座山，整个巴头镇，整个四平县的经济就能搞活。”王子枫说道。 许若云眨了一下眼睛，脸上露出一副疑惑的表情，好像在说，我又不是干部，你跟我讲这些干嘛？ 二道岗子村到台州，至少要打一条一公里多长的隧道，这也不是他们许氏集团能够做到的。 一公里的市政隧道基本是上亿的价格。 许氏集团在齐州本地算是龙头私营企业，但放在整个东华省就不算什么了，只是电子产品的配套企业，集团的流动资金也就一千多万。 一个亿，根本拿不出来。 “我找交通部门估算过，从二道岗子村到台州最多就是一公里的隧道，大约八千万就够了，你们许氏集团既然要为齐州经济做贡献，能捐多少？”王子枫盯着许若云的眼睛问道。 “王主任，这……” “要不我回去跟父亲商量一下，再给你答复。”许若云被盯得额头冒汗，也不敢随便开口，说少了，把王子枫得罪了，已已得罪了一次，再得罪，东城的项目肯定黄了。 说多了吧，她又心痛。 只好用出了拖延的办法。 “行！” 王子枫把地图一收，给自己倒了一杯水，刚才说的口干舌燥，喝了一口，同时也有端茶送客的意思。 “王主任，您休息，我就不打扰了。”许若云说道，转身离开。 王子枫将人送到门口，返回坐在床上，心里想着这条隧道的事情，八千万，市交通局只给一百万资金，这还是看在他是市长大红人的份上。 一百万对八千万，杯水车薪。 省里应该还能要点，京城能不能去化缘？ 他突然发现，自己还没去四平县呢，就感觉到头疼了，到处缺钱的样子。 “不行，明天还要跟袁雯洁谈谈，让她再帮自己想想办法。”王子枫暗暗想道。 第二天早晨，王子枫站在市政府大楼前迎接袁雯洁，等到人之后，他这次没有离开，而是随袁雯洁走进了办公室，并且把李贤正的事做了。 给袁雯洁倒了一杯，一脸微笑的盯着对方。 袁雯洁抬头看了一眼：“有事？” “市长，我最近殚精竭虑，终于想到了一个改变四平县贫困面貌的办法。”王子枫讨好的说道，同时拿出了四平县地图，铺在袁雯洁的办公桌上。 至于袁雯洁的白眼，被他自动忽略了。 “要想富，先修路，四平县为什么贫困，就是因为四面环山，当年打鬼子是最佳根据地，现在这种地型条件也成了影响它发展的最大阻碍。”王子枫道。 “说重点。”袁雯洁道。 “是，市长，您看，四十里的盘山公路，修起来是一个天文数字，除非列为国家重点项目，才有可能修成，但咱们国家太大了，需要修路的地方还有很多，如果排队申请的话，可能十年都申请不下来，难道我们就等吗？” “做为一名共产党员，没有条件，创造条件也要完成任务，这关系着四平县几十万群众的脱贫。”王子枫慷慨激昂。 袁雯洁又翻了一个白眼，心里已经知道对方想要钱，最近跟她要钱的人多了，她现在听到钱就头疼。 “巴头镇，二道岗子村，这里跟台州相临，被一座小山隔开，只要打通这座小山，整个台州的公路网就可以为四平县服务，隧道只有一公里多一点，交通局测算过，大约需要资金八千万，您这里能给……” “打住，市财政一分钱没有。”袁雯洁说道。 “市长，您不能这样，市交通局还支援了一百万，你不能一分钱不给啊，四平县也属于齐州市，也在您的管辖之内，四平县几十万百姓也是您的子民。”王子枫说道。 袁雯洁狠狠的瞪了他一眼，道：“我这里没钱，你有本事提出计划，就自己想办法搞钱，搞到钱我就批。” “市长，多少给点，我不要多，五千万怎么样。”王子枫厚着脸皮说道。 袁雯洁看到李贤正不在，于是小声对王子枫说了一个字：“滚！” “市长，您不给，我就不滚。”王子枫开始耍赖皮。 僵持了半个小时，袁雯洁最终松了口：“五百万。” “市长，您这打折太狠了，我要五千万，您只给五百万。”王子枫一脸委屈的说道。 “要不要？不要我就不给了。”袁雯洁抬头瞪着他。 “要、市长，我要，说好了，五百万，不准反悔。”王子枫立刻笑着说道：“我替几十万四平县百姓谢谢市长。” 五百万不要白不要。 “滚滚滚！”袁雯洁把他赶出了办公室。 王子枫回到自己办公室，眉头紧锁，心里想着如果自己是四平县书记就好了，直接把今年新盖的县政府大楼给卖了。 ------------ 第76章 慈善晚宴 交通局一百万，市长五百万，王子枫觉得要趁热打铁，先搞个巴头镇账户，即便隧道搞不成，自己拿着600万上任，也有底气。 毕竟四平县缺什么？最缺钱。 可是他现在还没调到四平县，但他又怕到明年，交通局和市长都不认账，可就没地方说理了。 下午，他去了一趟财政局，跟刘文君聊了一个小时，走的时候，一脸微笑。 刘文君答应给巴头镇独立设置一个帐号，就叫牛头山隧道帐号，专款专用，没有他的签字，谁也提不出一分钱。 第二天上午，王子枫就接到了刘文君的微信，把账号发了过来。王子枫立刻电话就打了过去，很快接通了。 “刘局，感谢，我代表十万巴头镇人民感谢你。”王子枫说道。 其实这种账号吧，如果对方想卡你，有一万种理由，所 以刘文君确实是帮了忙。 “刘局，市长答应的五百万您也直接转到这个帐号就行了。”王子枫说道。 “王主任，这可不行，账上没钱。”刘文君瞬间变脸，不谈钱还是兄弟，谈钱兄弟也不管用，他这段时间也很难，接下了财政局这个烂摊子，四处要钱，每个部门跟他要钱招数五花八门，并且个个都理由正当。 “刘局，这可是市长亲口答应的。”王子枫道。 “别说市长亲口答应，就是你拿着市长亲自签字，我也拿不出钱来。”刘文君道。 “刘文君，刘胖子，你现在成守财奴了。”王子枫说道：“我又不是私用，这可是巴头镇人民的希望，市长答应了，你不给也得给。” “没钱，我还忙呢，挂了。”刘文君挂断了电话。 “我……” 王子枫有一种想骂人的冲动，随后放下电话就去找市长，可惜市长不在办公室，出去视察了。 袁雯洁是一名有理想的干部，所以任何事情都会亲自调查，并不坐在办公室里办公。 返回自己办公室后，王子枫沉思了一会，因为他的关系，刘文君才进入袁雯洁的法眼，所以私下里他和刘文君的关系不错。 这次刘胖子不讲情面，可能是这段时间市财政确实面临着相当大的压力。 压力归压力，这五百万必须拿到手，还有交通局的一百万。 “不行，我要跑一趟交通局。”王子枫起身准备去交通局，落实对方承诺的一百万再说，以免夜长梦多。 咚咚！ 刚起身，外边传敲门声。 “进！” 吱呀，丹菲推门走了进来。 “主任。” “有事？”王子枫问。 “钱阳不知道从哪里得知我在调查他，找到了我。”丹菲道。 “威胁你了？留好证据，到时候直接报警。”王子枫道。 “我不怕威胁，只不过他说……”丹菲一脸犹豫不决的说道。 “说什么？”王子枫有点急，还要去交通局，于是不耐烦的问道：“直说，一会我还有事。” “他说愿意回馈社会。”丹菲说道：“主任，一直传你要调到四平县，四平县是全国贫困县，我就想如果主任能带着一笔钱过去，容易打开局面，于是我便没有把话说死。” 王子枫听了这话，便不争了，后背靠在椅子上，盯着丹菲淡淡的问道：“钱阳能捐多少？” “我没问。”丹菲回答道：“主任若是同意，我现在就去跟他谈。” “可以谈，四平县要修路，缺口还有八千万，能谈下多少，看你的能力。”王子枫直接给丹菲扔了一个难题。 “主任，我懂了。”丹菲转身离开。 王子枫看着丹菲的背影，思考了片刻，随后起身去了交通局。 交通局每年都有一部分资金用来修缮路面，所以账里有一定的资金。 王子枫跟卫局长喝了一下午茶，最终走的时候一百万已经转到了隧道账户。 他回来后，叫来李文文，让她写了一份工作调整公告，政策法规科的卫莹调到秘书一科。 卫莹是卫局长的侄女。 秘书一科基本服务于几个副市长和其他领导，跟领导接触的机会多，升职的几率大。 这种办公室内的职位调动，也就是王子枫一句话的事情，一百万那是公账，同时也有卫局的人情，所以他当然也要回人情。 当时交通局的卫局长只是提了一句，他侄女卫莹也是王子枫手下的兵，王子枫便明白了什么意思。 钱到位之后，回来立刻就把人调到了秘书一科。 李文文刚走，刘樱推门走了进来。 “主任，市长回来了。”刘樱道。 他中午发微信跟刘樱说，让其注意市长是否回来，回来后立刻向他报告。 王子枫起身朝着市长办公室走去。 不过走到门口的时候，听到袁雯洁在里边发脾气，跟了对方将近六年，第一次听到袁雯洁发这么大的脾气，于是停住了脚步，思考了几秒钟，转身走了。 他可不想触霉头，袁雯洁正发火呢，进去要钱不是找骂吗？ “看来袁雯洁的压力很大啊。”王子枫在心里暗暗想道。 他现在帮不上什么忙，只能把这个大管家当好，把市政府的琐事处理的井井有条，同时保持市长的各种指令传达通畅，高效服务好领导。 下班前，丹菲又来了。 “这么快？”王子枫惊讶的看着丹菲，本来以为至少要谈几天，没想到对方几个小时搞定了。 “钱阳以前很嚣张，把柄一大堆，他敢不从，我就让他在牢里蹲一辈子。”丹菲淡淡的说道：“一个蠢货借着改开的春风有了一点钱，放在现在，他这种人能吃饱饭就不错了。” 王子枫眨了一下眼睛，感觉丹菲十分看不起钱阳，至于具体原因也没有多问：“钱阳愿意捐多少？” “两千万。”丹菲回答道：“主任，我找审计的朋友查过钱阳公司的账，差不多他也就能拿出这么多，再多就会影响公司经营。” 王子枫的期望也就几百万，万万没有想到丹菲从钱阳身上搞到了两千万。 还好，他心里还是有点城府，虽然震惊，但表面上没有一丝变化，相反微皱了一下眉头，道：“修路的缺口还是很大啊。” “主任，如果不担心影响的话，我可以把钱阳往死里捏，他不想坐牢就必须掏钱，估摸五千万还是能拿出来，只不过这样的话……”丹菲后面的话没说，王子枫自然听明白了。 把人往死里逼，就结仇了。 现在只捐两千万，不但不结仇，对方还要感激甚至巴结他。 王子枫装出思考的表情，一分钟后，开口对丹菲道：”这件事情你负责，尽快安排，可以搞一个企业家回馈社会捐送会，到时候我出席，甚至市长也可以出席。” 袁雯洁也在为资金的事情发愁，她肯定不好意思跟资本家伸手，甚至不可能给对方这个买人情的机会，但王子枫可不管这些，也不在乎这些，干这事正好。 “尽可能多的把企业家请来，搞得隆重一点。” “明白！”丹菲点了点头。 “让住一点，要自愿。”王子枫叮嘱道。 “主任我懂，一定把事情办好。“丹菲说道，随后起身离开。 钱阳这几天是睡睡不好，吃吃不好，如热锅上的蚂蚁，他以前违法的事情都被丹菲翻了出来，给他平事的人，已经发话了，若是将自己牵扯进去，就让他和他儿子下半辈子在牢里度过。 所以钱阳才狠了狠心，说愿意向社会捐款两千万。 这是他和儿子买命的钱。 丹菲一直没有给准确的消息，所以钱阳非常的担心，同时给了自己几个耳光，后悔自己那天在王子枫办公室的嚣张和漫不经心。 他以前平事，都是甩钱自然有人帮忙，可是现在突然发现时代不同了。 两千万，对方光明正大的要，还是转到市财政局某个帐号，他根本搞不懂，还能以市政府的名义收钱？ 铃铃…… 手机铃声响了起来，钱阳看了一眼，立刻按下了接听键：“喂，丹科长。” “说了我不是科长。”丹菲声音冰冷的说道，别看她在王子枫面前总是笑容满面，楚楚可怜，她对其他人可是冷若冰霜，是那种骨子里的瞧不起，特别是对钱阳。 “丹领导。”钱阳改了口，虽然隔着电话，但他脸上仍然一脸的谄媚。 “八千万一分不能少。”丹菲冷冷的说道。 “丹领导，我的公司你调查过，根本拿不出这么多钱，你就是逼死我，我也拿不出来。”钱阳声音带着一丝哭腔。 他这几天跟丹菲斗法，已经彻底输了，领教了对方的手段，以及手里大量的证据，他看到那些证据，心里就发冷，害怕。 “给你出个办法，你可以举办一个齐州企业家回馈社会捐款晚宴，我们是社会主义国家，政策就是先富带动后富，既然你们先富了起来，就要负社会责任。”丹菲说道。 “捐款晚宴我可以搞，但能不能筹到钱，我就不知道了。”钱阳道。 “你自己想办法，记住这个晚宴就是你自己的想法，不过如果搞得好，我们主任可以出席，同时今年全省十大杰出企业家，有你一个名额。”丹菲抛了一块糖。 “我……”钱阳眉头皱成了一个川字。 “钱总，这事不难，只是死贫道还是死道友的问题，你们那批借着改开春风起来的人，就没有一个干净的，这事你应该比我清楚。”丹菲声音带着一丝蛊惑。 “丹领导，我明白了，我会尽力的，但到底能募捐多少钱，我不敢保证，只能保证我自己出两千万，还请丹领导到时候在王主任面前美言几句，高抬贵手。”钱阳说道。 “嗯。”丹菲嗯了一声，随后挂断了电话。 王子枫没想到丹菲比他狠，直接让钱阳当坏人去搜刮同行。 三天后，齐州企业家募捐慈善晚宴突然火了起来，并且还说是市领导也参加。 搞得袁雯洁一个电话把王子枫叫到了办公室，他听了之后，倒是没有懵逼，只是没想到丹菲能把事情搞这么大。 “子枫，你在搞什么？借着市政府的名义募捐？”袁雯洁瞪着王子枫问道。 “市长，冤枉啊，齐州企业家们想做慈善，我也不能阻拦吧，再说，市长，您不也正缺钱吗？”王子枫说道：“先富带动后富，然后达到共同富裕，不是我们的政策吗？这批先富起来的人，愿意承担更多的社会责任，我们应该鼓励。” 袁雯洁看了一眼办公室的门，发现是关的，于是小声问道：“说实话，到底怎么回事？” “市长，我就让丹菲去化缘，没想到她把事情搞这么大。”王子枫说道：“几天前，钱阳来我办公室闹事……” 事情详细讲了一遍，最后王子枫说道：“市长，我没有私心，能募捐多少，全部都是进财政局的账，这事我到哪里都可以光明正大的说。” “王子枫，你这是在违规的边缘反复横跳，就不怕被人举报？举报后不怕影响自己的仕途？”袁雯洁一脸的严肃说道。 “不怕，只要市长你能好，我就什么都不怕，您最近也在为市财政犯愁吧？这次募捐也许可以解决眼前的情况。”王子枫深情的说道：“再说了，我一切为公，怕什么，谁爱说谁说，等我那天把四平县贫困县的帽子脱掉，他们还能说什么？” “脱贫困的帽子，哪有那么容易的事情。”袁雯洁说道。 “市长，这种剑走偏锋的事情，我来做，你只要好好的，我就能好好的，如果你不好了，那么我即便像小媳妇一样不犯一点错误也没用。”王子枫道。 袁雯洁这次没有批评他，而是思考了片刻，随后语重心长的说道：“一切事情都有一个度，万一有人不愿意，也不能勉强别人，更不能用市政府压人，这是底线。” “市长，我明白，不会过线。”王了枫点了点头。 “还有脱贫困帽子的事情，你还真敢说。”袁雯洁道。 “市长，要不你直接让我当四平县的书记，五年内肯定能脱贫。”王子枫笑着说道。 至于五年能不能脱贫，他心里也没底，但在领导面前必须有自信，如果你自己都没有信心，领导如何有信心委托重任？ “明年你才二十九岁吧？” “带虚岁三十。”王子枫回答道。 袁雯洁翻了一个白眼：“二十九岁的副处已经很扎眼了，如果是正处级县委书记，你还想不想要仕途了？木秀于林风必摧之，枪打出头鸟，不懂吗？” 嘻嘻！ 王子枫傻子一声。 ------------ 第77章 大胆点 王子枫并不知道丹菲查出了什么？给钱阳造成了多大的压力，同时也让当年为了钱替钱阳平事的一些人感觉到了危机，这种危机传递到钱阳身上就变成了压力。 这件事情处理不好，别说钱阳的儿子了，就是钱阳自己也要进去，公司瞬间破产，所以钱阳为了搞这个慈善晚宴使尽了浑身解数。 同时跟钱刚一块抓进去的两人，家里也开公司，他们也在协助钱阳搞这个事情，于是乎最近这段时间，齐州政商两界都知道了慈善晚宴的事情。 回到办公室，王子枫想了想，一个电话把丹菲叫了过来。 咚咚！ “进！” “主任，你找我。”丹菲踩着高跟鞋走了进来。 唇膏是大红款，但很适合她。 王子枫的目光在其唇部停留了一秒钟，随后开口问道：“慈善晚宴是怎么回事？搞这么大？” “钱阳搞得，我觉得越有影响力越能让那群企业家掏钱，于是也没有阻止对方扯市政府办公室这杆大旗。”丹菲说道。 钱阳能把慈善晚宴搞这么大，私下里扯了市政府的大旗。 王子枫盯着丹菲说道：”首先，要保证慈善晚宴是自愿的活动；第二，是由民间主办，跟政府没有关系，当然市政府肯定欢迎有社会责任感的企业家；第三，活动的正规、透明、公开。” “好的，主任。”丹菲拿出笔记本快速的写着。 王子枫想了想，又拿起电话把李文文叫了过来。 “主任。”李文文进来的时候，看到丹菲也在，眼睛里露出一丝疑惑的目光。 “慈善晚宴的事情，你听说了吗？”王子枫对李文文询问道。 “在群里看到了，有人说是跟我们市政府办公室联合举办的。”李文文说道。 “跟我们没关系，这件事情一直由丹菲责任，现在事情搞得这么大，从今天开始，你来协助丹菲，把事情搞好，我刚才跟丹菲提了三个要求，再跟你说一遍。”王子枫把刚才的三个要求跟李文文讲了一遍。 他对丹菲有点不放心，丹菲胆子太大了，所以叫李文文加入进来，以防万一，同时也是把两人放在一块做事，看一看两人的能力到底孰强孰弱？ 李文文和丹菲都是高智商人才，瞬间明白了王子枫的意思，两人几乎同一时间朝彼此看去，两道眼神在空中相撞，仿佛露出一丝激烈的火花。 “行了，你们出去吧，这件事情一定要做好。”王子枫看到了两人眼睛里的火花，不过他并不想管，有竞争才有动力。 两人离开后，王子枫看着桌子上的资料，这是许若云重新提交的关于东城改造的完整计划，包括建成后的效果图，最重要一点，还有许氏集团愿意为巴头镇隧道提供五百万的捐款。 本来五百万，王子枫觉得也行，反正不要白不要，再加上许若云对东城的改造确实很有见解，许氏集团又是本地龙头企业，让他们参与进来，很合适。 但现在嘛，他有点看不上这五百万了。钱阳就决定捐二千万，慈善晚宴肯定还能募捐一些。 许氏集团的规模是钱阳公司的十几倍，才拿出五百万，这是打发叫花子呢。 他把资料扔在一边，准备继续晾着。 许若云这娘们既想捞好处，又不想掏钱，世界上有这么好的事情？ 再说了，对方还摆了自己道，直接去找过袁雯洁，如果不是他跟袁雯洁的关系，搞不好自己会很难看。 许氏集团。 总经理办公室，许若云正给王子枫打电话，可惜一直没人接听。 她放下手机，眉头微皱，心里一阵恼火。 咚咚！ “进来！”许若云冷喝一声。 她的小秘书小心翼翼的进来，将一份资料递给许若云：“许总，慈善晚宴的事情查清楚了，是万阳服装的钱阳搞的。” “钱阳？他为什么要搞慈善晚宴？”许若云问道。 “听说是钱阳的儿子钱刚抢了市政府一名叫丹菲工作人员的手机，现在还在看守所呢。”小秘书回答道。 “又是这个套路。”许若云念叨了一句，随后挥手让小秘书离开了办公室。 “整天用这个套路搞钱，他的胆子为什么这么大？”许若云紧皱着眉头，心里暗暗思考着。 王子枫不接她的电话，肯定是对五百万的捐款不满意。 虽然她可以一分不捐，但想要参与东城的改造工程怕是就黄了。 “可恶，混蛋！”许若云在自己办公室里走来走去，小声的骂着混蛋。 也不知道她是骂钱阳？还是骂王子枫？ 慈善晚宴在齐州商界引起了轰动，有想法的商人都在商议着捐多少？当然大部分商人根本不想参加，即便参加也不想捐一分钱。 赵家，赵朝阳把儿子赵俊叫了回来。 “爸，什么事？”赵俊吊儿郎当的坐在沙发上问道。 “我问你，钱刚他们抢手机的时候，你是不是正在跟他们一块打球？”赵朝阳问道。 “没有。”赵俊立刻摇了摇头。 “说实话。”赵朝阳瞪了他一眼。 “真没有，他们抢手机的时候，我还没去，我刚去两分钟，他们就被警察带走了，这件事情真跟我没有一点关系。”赵俊说道。 同时脑海中出现了王子枫的身影，下一秒，他的身体轻微的颤抖了一下。 当时在KTV的时候，王子枫被打得满脸是血，低头露出微笑的画面，永远定格在他的脑海之中。 太可怕了。 一个被打的人竟然在笑，还是那种让人一看就心里恐惧的笑。 “没有就好。”赵朝阳提起的心放了下来。 “不过……”赵俊一副犹豫不决的表情。 “不过什么？”赵朝阳刚刚放下的心又提了起来。 今天他被一个叫丹菲的政府工作人员点了一句。 “赵俊是贵公子吧？很不错。” 赵朝阳实在不明白什么意思，越是不明白，越是害怕加担心，所以急匆匆把儿子赵俊叫了回来详细询问。 “没什么，反正跟我没关系。”赵俊想提一下王子枫，不过最终没有开口。 丹菲为什么会点赵朝阳，因为王子枫这几天在翻齐州企业的资料，看到齐州最大的连锁超市朝阳超市的老板叫赵朝阳。 朝阳超市。 王子枫上心了，于是叫人调查了一下赵朝阳，在调查的资料里看到了一张照片，一个他认识的年轻人。 收拾刘子恒的时候，这人在场，收拾钱刚的时候，这人也在场。 “有意思。”当时王子枫看着赵俊的照片，露出一个意味深长的微笑，随后就把丹菲叫了过来，简单把赵俊的事情讲了一下，同时特别提了朝阳超市。 丹菲多聪明啊，猴精的一个人，立刻理解了王子枫的意图，于是在钱阳为慈善晚宴组织的一个饭局上，她特意让钱阳把赵朝阳叫了过来，点了对方一句。 话说的很突兀。 这是丹菲故意为之。 赵朝阳经商二十多年，自然知道那名叫丹菲的政府工作人员不可能无缘无故的说那么一句话，所以便让人做了调查，查到了丹菲是市政府办公室的工作人员，而办公室主任是王子枫。 王子枫这个名字他立刻想了起来，刘家的灭亡就是刘子恒殴打这个人开始。 丹菲是王子枫的人。 “阿俊，你认不认识王子枫？”赵朝阳突然对儿子问道。 赵俊听了王子枫的名字，身体不由自主的颤抖了一下。 “爸，你问他干嘛？” “认不认识？” “不算认识吧。”赵俊含糊其词。 “刘子恒在KTV打这个人的时候，你是不是也在？”赵朝阳问。 “我……” “说实话，很重要，今天一个叫丹菲的工作人员点了爸爸一句，提到了你，我查了这个丹菲的女人，他是王子枫的下属。”赵朝阳道。 赵俊一听，身体颤抖的更加厉害了：“爸，对方什么意思？刘子恒和钱刚的事情跟我都没有关系，当时刘子恒让人打王子枫，我看到他被打得满脸是血，嘴角还露出一丝冷笑，于是就立刻溜了，所以警察当时也没有抓自己，至于钱刚他们抢手机的事，我当时根本不在。” 赵朝阳没有说话，眉头微皱，露出思考的表情。 “爸，你要救我啊。”赵俊真怕了，他是真的害怕王子枫。 特别是在精神病医院看过刘子恒的遭遇，他便从骨子里害怕王子枫。 “爸，那王子枫太狠了，对自己狠，对别人更狠，这种人太可怕了，我去精神病医院看过刘子恒，他真的疯了，万一王子枫盯上我……爸，我要出国。“赵俊已经六神无主了。 “出国？那天晚上你不会真动手了吧？”赵朝阳盯着儿子的眼睛问道。 “没动手，不过刚开始我骂了他，还把他挡在门外嘲笑他，还有钱刚抢手机那天晚上，他也看到了我，不过并没有把我带走。”赵俊慌张的说道。 “没带走，说明他并不想跟你计较，可是为什么他手下的人又特意点我一句呢？”赵朝阳一脸疑惑的说道。 他有点糊涂了。 “难道是想让我捐多一点钱？”赵朝阳想到了一个最可能的原因。 赵俊骂过嘲笑过王子枫，王子枫并没有追究，那么他赵朝阳就要在慈善晚宴上多出点钱。 这个想法符合逻辑，只不过他却是想歪了。 王子枫的目标是朝阳超市，巴头镇是有土特产的，若是能形成规模，通过朝阳超市出售到整个齐州市，也是一笔很可观的收入，甚至可以带动一部分人脱贫。 “爸，要不咱们就多捐点，王子枫绝对是个人物，我就从来没见过这种人，以前只在电视上见过。”赵俊急忙说道，如果能花钱让王子枫忘掉他，他巴不得自己老爹立刻出钱。 “你整天跟一群人瞎混，见过几个人？”赵朝阳嫌弃的瞥了儿子一眼说道。 “爸，你到底准备捐多少钱吗？万一王子枫真得要搞儿子，你就等着给儿子去牢里送饭吧。”赵俊说道。 “现在是法制社会。”赵朝阳道。 赵俊撇了撇嘴：“人家利用的就是法制，刘家牛逼吧，现在怎么样？刘为民死得不明不白，刘子恒变成了疯了，关在精神病医院生不如死。” “我知道了，滚吧。”赵朝阳挥了挥手，本来他只想捐个几万，最多捐十万意思一下，算是给市政府一个面子，现在嘛……有点烦。 “爸，你到底捐多少？我听说钱家捐两千万，咱们捐一千万吧。“赵俊说道。 “滚，你个败家子，一千万？那都是老子的血汗钱。”赵朝阳大怒道。 “爸，那天我真被抓了，一千万可能就不够了，万一我被强行送进精神病医院，你现在这个年纪还能再生一个？”赵俊道。 “滚滚滚，我打死你个败家子。”赵朝阳做势要打人。 赵俊落荒而逃，一边跑一边说：“爸，王子枫绝对是一个狠人，你如果不听招呼，你儿子我肯定就惨了，当时我可是骂过他，还推搡过他，他既然盯上咱家了，如果你不出血，他肯定会想办法收拾我，要不你让我出国算了。” 赵朝阳眉头紧锁没有说话。 其实他们爷俩都想多了，王子枫就想跟他们谈谈合作，到时候给巴头镇的土特产在超市里设个专柜，这种小忙对方应该不会拒绝。 再说这是为了巴头镇的百姓，他的面子如果能换个专柜的话，王子枫一点都觉得不丢人。 慈善晚宴在如火如荼的举行，影响越来越大，甚至传到了省城，毕竟在东华省算是一个新鲜事物。 王子枫此时正在办公室里听着李文文和丹菲两人的汇报。 “主任，钱阳和另外两家一共捐三千万，其中钱阳一个捐两千万，另外两人各捐五百万。”丹菲拿着笔记本汇报道。 “你没承诺什么吧？”王子枫问道。 “没有。”丹菲摇了摇头。 “记住，这是他们自愿的行为，这是一个企业家对社会的责任，高尚的品德，跟其他事情没有任何关系。”王子枫叮嘱道。 “主任，我明白。”丹菲点了点头。 “你那边呢？”王子枫朝着李文文看去。 “主任，根据我的调查小企业基本都是三万到五万，大企业是十万，基本都是这个水平。”李文文说道。 王子枫眉头微皱，这点钱连修隧道都不够啊，更别说帮助袁雯洁了。 “你们想办法让人传出去，慈善晚宴跟东城改造上千亿的工程有牵连。”王子枫道。 “好的，主任。”丹菲应道。 李文文则是一脸的担心道：“主任，这样好吗？” “有什么不好，咱们又不是为自己要钱，捐得钱都会进入市财政局的帐号，怕什么。”王子枫道。 “我们倒是没什么，只是主任你，万一被举报，即便最终调查没有问题，但仍然会受影响，甚至批评。”李文文心比较细。 “无妨，写检查能换来钱，我可以天天写，去做吧，出了事我兜着，不过你们也最好能让人不知道是谁传出去的，减少点麻烦。”王子枫点了一句。 “是，主任。”丹菲和李文文离开王子枫办公室。 ------------ 第78章 十分恼火 一天后，整个齐州商界都得到了消息，慈善晚宴跟东城千亿改造项目有关联。 “陈总，这事是真的吗？” “李总，都这么说，八成是真的。” “肯定是真的，钱总说过，慈善晚宴是跟市政府联合举办的，只不过市政府不出面。” “我看不一定，大家还是要谨慎。” 有人相信，有人观望，有人持怀疑态度，但总体来说，以前不想参加的，也都开始报名参加，基本十万起步，以前就准备捐款的，特别是地产企业，都加大了金额。 这群人以前天天围着黄家强各种舔，就是想分一杯东城改造的羹。 现在有机会了，肯定不会放过，只不过不能确认消息是真是假。 下班的时候，王子枫刚走出市政府大楼，就看到了停在面前的二号车。 袁雯洁的专车仍然没换。 车门打开，袁雯洁坐在里边，看不出表情，只是淡淡说道一句：“上车！” 王子枫立刻上了车，发现除了司机小赵和市长袁雯洁之外，秘书李贤正并没在车上。 “市长，有什么指示？”王子枫笑嘻嘻的问道。 毕竟是下班时间，又不是在办公室，以他和袁雯洁的关系，没必要那么严肃。 车子驶离市政府，袁雯洁表情有一丝严肃。 “市长怎么了？这是谁惹您生气了？”王子枫问道。 “除了你还能有谁？”袁雯洁瞪了王子枫一眼。 “我？市长，我今天忙了一天，没做任何出格的事情啊。”王子枫揣着明白装糊涂，今天消息已经铺天盖地了，李文文和丹菲都向他汇报过。 “王子枫，是不是就以为你聪明？”袁雯洁瞪着王子枫说道。 称呼了他的全名，事情有点严重。 “市长，怎么了？”王子枫觉得有点不对，即便知道了，袁雯洁应该也不会发这么大的脾气。 袁雯洁先是看了前边开车的小赵一眼，后狠狠瞪了王子枫一眼没有说话，车里的气氛有一丝凝重。 车子很快停在一家小饭馆门前，王子枫和袁雯洁下车，小赵开车离开。 这家小饭馆，上半年王子枫和袁雯洁经常来吃，实惠，味道还不比万香楼差。 点了四菜一汤，等上菜的时候，王子枫开口说道：“市长，假消息是我让人放出去的，但我没有私心，齐州现在到处缺钱，您处理这个烂摊子整天紧皱着眉头，我心疼，那些借着改开赚得盆满钵满的人，拿出一点回馈社会怎么了？我党的政策不是先富带动后富吗？” “理是这么个理，但不能这么明目张胆，东城的改造是齐州最重要的项目，必须严格把关，不是谁给钱多就把项目给谁，这成什么了？违反组织原则。”袁雯洁说道：“有人已经向上面反映了。” “这么快？”王子枫瞪大了眼睛，一副吃惊的表情，昨天才让人放出风声，今天传开，马上就有人反映到了省里，这也太快了吧？ “你以为呢？”袁雯洁翻了一个白眼。 王子枫眉头微皱了起来，问：“市长，是谁？” “周文之。” “这个王八蛋。”王子枫骂道：“当时就应该把他关监狱里。” “没有他，也有别人，你最近锋芒太露了。”袁雯洁说道。 “这事就是私下传的，我在别人面前可不承认，再说了东城改造那么大的项目，我说了也不错啊。”王子枫露出赖皮的表情。 “到时候万一人家捐了钱，没捞到工程怎么办？还不恨死你啊，世上就没有不透风的墙，特别是市政府办公室，李文文和丹菲虽然不会讲，但别人也不是傻子，猜也能猜个八九不离十。”袁雯洁说道。 “那是流言，他们爱信还能赖上我？如果实在没办法，市长，您就挥泪斩马谡，把我贬到巴头镇，一个副处当科级镇委书记，总能平息他们的怒火了吧。”王子枫笑着说道。 他在走这一步之前，早就想好了，反正都要去巴头镇，只要能搞到钱，背个处分去也没关系。 “一个处分现在看起来没关系，若是以后你有坐上一市之长的机会，可能会有所影响，你可想好了。”袁雯洁一脸严肃的说道。 “没事，只要市长您步步高升，我就紧抱你的大腿不放手。”王子枫突然抓着袁雯洁的小手说道。 袁雯洁抽了一下，没抽回来，脸立刻变得微红，抬头瞪着王子枫小声说道：“要死啊，快松手，到处是人。” 王子枫这才松开她的手。 看着袁雯洁紧张的模样，他笑得很放肆。 袁雯洁脸恢复正常后，用眼睛狠狠的瞪着他，刚想说话，王子枫的声音响了起来。 “雯洁，我们生个孩子吧，偷偷生，我来养。”王子枫深情的说道。 他过了年，按照农村的说法也三十岁了，袁雯洁马上四十了，再不生，两人以后真就不知道会怎么样了。 “呃……”袁雯洁刚想说什么，被王子枫这么一句话，搞得什么都忘了，脸上的表情也破防了，露出吃惊的表情，同时脑袋一片空白。 生孩子？ 她其实根本没有想过这个问题，每次跟王子枫温存过后，她都会偷偷吃药。 “不行，你疯了。”愣了半分钟之后，袁雯洁终于反应了过来，低声说道。 “我来养。”王子枫再次争取道。 “不行，官场没人是傻子，只要我怀上，肯定会被发现。”袁雯洁摇头。 “代孕。”王子枫再次说道。 “不行！”袁雯洁再次拒绝。 “雯洁，我爱你，再不生可能以后就没机会了，生了以后我会安排好，不会影响到你。”王子枫说道。 袁雯洁这次没有马上拒绝，思考了片刻，道：“子枫，做任何事都会有痕迹，我们不能赌。” “雯洁，你还想往上升吗？市委书记还不行吗？你在齐州干十年，再去省里找个清闲的位置干个几年，就该退休了，到时候咱们孩子正好上大学。”王子枫说道。 听到咱们孩子这几个字，袁雯洁脸色突然这得通红，内心有一丝挣扎。 “没有个孩子，你即便以后干到省长，退休后谁去看你，孤零零的，多可怜。”王子枫继续说道。 “想想以后六、七十岁，还有个小孙儿带着玩，把你一生的经验和本事都传给他（她），这就是传承和延续，多有意思，这样的人生才完美。”王子枫的声音充满了蛊惑。 袁雯洁的思想渐渐解冻了，觉得如果有个小孩子真的不错，以后退休了，有个小孙儿带着玩，人生也就完美了。 “这……真能行？” “怎么不行？我没那功能？还是你没那功能？”王子枫道。 “不是啦。”袁雯洁翻了个白眼：“你知道我指的是什么。” 嘿嘿，王子枫嘿嘿一笑道：“可以的，快生的时候，搞个三个月去省党校学习，升书记总要去学习一下吧，到时候神不知鬼不觉把孩子生下来，以后就不用你管了。” “世上没有不透风的墙。”袁雯洁淡淡的说了一句，她仍然有一丝担心。 “雯洁，要不咱们两人结婚吧。”王子枫再一次抓住了袁雯洁的手。 他真不在乎两人之间将近十岁的差距，毕竟袁雯洁那么美。 “不行。”袁雯洁突然坚决的摇了摇头，感觉结婚比生孩子对她来说还要拒绝。 王子枫眉头微皱了一下，不过瞬间舒展，并未露出任何异样，至于袁雯洁能不能看出来，他就不确定了。 “怎么感觉袁雯洁对跟自己结婚如此排斥呢？不喜欢自己？也不对，如果真不喜欢，也不会同意跟自己生小孩，奇怪。”王子枫心里暗暗想道。 “怎么被你带歪了，说你的事情呢，从现在开始收敛，懂吗？”袁雯洁调整了过来，瞪着王子枫说道。 “嗯，干完这一票就收敛，发展四平县需要钱，雯洁你现在也需要钱，咱们按部就班的走，钱的事不知道什么时候能解决，解决不了虽然也没什么影响，但不就成了一个平庸的市长了。”王子枫说道。 袁雯洁眉头微皱，陷入了沉思，她也是一个有抱负的人，家庭条件很优越，所以并没有磨平心中的理想。 “不要再让李文文和丹菲传出消息了，若是真处分，我会把你调到巴头镇当镇委书记，但档案不会留底，同时兼任四平县副县长一职，毕竟你是副处级。”袁雯洁思考了片刻说道。 她最近接手齐州的一切政务之后，确实四处缺钱，过年的奖金都可能发不出来了，陈强虽然表面上认怂退了，但实则也是想看她的笑话。 “兼副县长啊。”王子枫想了一下问道：“管什么？” “你想管什么？主要的政务部门肯定不行。”袁雯洁道。 “教育吧，兼任四平县副县长一职，让我主管四平县的教育，许若云说要捐一座希望小学，四平县要摆脱贫困，一是经济；二是教育。”王子枫道。 “好！”袁雯洁点了点头。 四平县的教育局并不是什么重点部门，更没油水，王子枫这个兼任的副县长主管教育部门很合适。 两人吃完饭，并且在路上散步，王子枫几次想牵袁雯洁的手，都被躲开了。 “要死啊，子枫，你最近胆子越来越大了，以前看着挺老实的一个人，怎么变得如此赖皮。”袁雯洁扭头狠狠的瞪了一眼。 可惜她现在瞪眼对王子枫来说根本没有威力。 “天黑，没事。” “子枫，我再告诉你一句话，小心驶得万年船，任何时间都要小心谨慎，官场如履薄冰，步步都是危险。”袁雯洁突然这得严肃起来。 “嗯！”王子枫也收起了玩笑的目光，严肃的点了点头。 快到市委家属大院的时候，王子枫弱弱的说道：“市长，我们今晚不造娃吗？” 袁雯洁感觉脸一阵发烫，左右看了看，低声说道：“混蛋，谁要跟你造娃了。” 说完甩了一下头发，走进了市委大院，给了王子枫一个后脑勺。 “市长，再见！”王子枫大声说道，同时嘿嘿笑了两声。 直到看不见袁雯洁的身影，王子枫才收回笑容，转身离开，这里离他的宿舍还有一段路程。 王子枫离开之后，旁边的一处阴影里走出一个身影，此人脸上露出疑惑的表情：“看刚才两人的态度，关系不一般啊，如虎似狼的市长，加上英俊挺拔的秘书，啧啧，两人不会真有事吧？” 王子枫和袁雯洁两人并不知道，刚才低语的时候，姿态有一丝亲密，被有心人给看到了。 当然仅凭这一点，如果敢造谣的话，对方肯定会付出惨重的代价，但不怕贼偷就怕贼惦记，而你还不知道这个贼是谁？ 前边一辆车驶来，秋天天黑的早，灯光照在人影身上，露出肖建的脸，他今天来找领导，想调到其他部门，在市政府办公室，他已经被王子枫边缘化了。 王子枫回到宿舍的时候，在宿舍门口再一次看到了许若云。 对方已经三次来堵他的门了。 “怎么又是你。”王子枫眉头微皱说道，随后打开门走进了宿舍，许若云急忙跟了进去。 “学弟……” “打住。”王子枫一眼的严肃。 “王主任，今天传的消息是真的吗？”许若云问道。 她白天给王子枫打电话，王子枫一直没接，因为就知道对方要问这事。 “什么消息？”王子枫装糊涂反问道。 “今天齐州商界一直在传，三天后的慈善晚宴会跟东城改造的项目挂钩。”许若云道。 “咱们齐州还有慈善晚宴？我怎么不知道？许总到时候能不能带我也去见见世面。”王子枫说道。 他只提了慈善晚宴，并没有直接回答是否跟东城改造有关，就是想让许若云自己去猜吧。 反正他是什么也没说，你胡猜是你自己的事。 许若云一脸的郁闷，她根本不相信王子枫不知道，下一秒，突然提了一个裙子，黑丝大腿露了出来，朝着王子枫靠了靠，道：“王主任，我们许氏集团真想参加东城的改造工程，也有这个实力……” “打住，我可没这个权力，你们许氏集团想要承接工程直接找市长。”王子枫道，同时朝后退了一步，目光在许若云的黑丝大腿上看了一眼，立刻收了回来。 他的第一个女人是袁雯洁，当年可是省政府一枝花，所以对于其他女人他就有点看不上，眼光一下子被提得太高了。 再说了这些女人接近他，都带着目的，不可不防啊。 许若云有点泄气，对于自己的容貌和身材她一直很自信，但这几次跟王子枫接触下来，她算是看明白了，对方对她的身体一点兴趣都没有。 “混蛋，我长得有那么丑吗？还往后退，可恶。”许若云在心里暗暗骂道，这该死的胜负欲。 即便她没有跟王子枫发生什么的心思，但王子枫避她如猛虎，还一脸的嫌弃，就让许若云十分恼火。 ------------ 第79章 超预期 许若云气呼呼的走了，本来是想来摸一下王子枫的底，到底慈善晚宴跟东城的改造工程有没有联系？自己捐多少钱合适？可惜最终什么没问出来，还把自己气得不轻。 “混蛋！”坐上车之后，许若云大骂了一句，吓得旁边小秘书变成了鹌鹑，司机则毫无反应，车子平稳驶入夜色之中。 一路上，许若云一直骂王子枫是混蛋，还好翻来覆去就是那么一句，并不含妈。 她的压力也很大，非常想参与东城的改造工程，但这种工程没有背景根本加入不了，他们许家是以电子业起家，上次好不容易搭上袁市长，可惜最终功亏一篑，还是要跟王子枫谈。 “钱阳捐多少？”稍顷，许若云问旁边的小秘书问道。 “两千万。”小秘书小心翼翼的回答道。 “两千万！”许若云念叨了几遍，随后对小秘书说道：“明天让财务部门算一下，我们能拿出多少钱？” “是，许总。”小秘书应道，她本想说这事还是要通知一下董事长，不过最终又咽了回去，可不想挨骂。 这几天不仅许若云郁闷，齐州很多商人都十分郁闷，本来以为就是一个大家喝喝酒，一块聊聊生意的晚宴，搞不好一块聊聊会有什么合作，一下子跟东城上千亿的改造项目挂钩，谁不想掺和一脚啊，最近几年房地产多赚钱啊。 开始不重视，捐个五万、十万对于他们来说小意思，可是一旦认真起来，上百万甚至几百万的捐出去总要听个响吧？ 于是乎，开始四处打听，特别是李文文和丹菲，两人的手机每天都被打爆了。 王子枫被袁雯洁批评了一通，第二天便让李文文和丹菲撤了回来，谁打电话也不接。 更加让这群商人们患得患失起来，捐少了吧，万一真跟东城的千亿工程挂钩，看着别人参与进去赚个盆满钵满，自己肯定后悔死。 可是万一捐多了，跟东城改造挂钩是谣传，那他们就是亏死了。 他们找不到李文文和丹菲，也不敢来市政府堵人，于是就去堵钱阳，这慈善晚宴就是钱阳主办的。 “钱总，你给个准话。” “对啊，钱总，你这么豪气捐两千万，是不是这次募捐真跟东城的改造工程有关？” “钱总，你吃肉，兄弟喝点汤就行，你就给一句准话吧。” …… 钱阳哪敢说肯定的话，万一出事，钱捐了东城的工程又没参与进去，这群人还不把他撕了。 “都是谣言，大家尽心就行，我们是企业家，不是资本家，回馈社会是每一名企业家的责任和义务。”钱阳说着空话，从人群中冲了出去。 赵朝阳看着冲出人群，落荒而逃的钱阳，眉头微皱，他并不关心什么东城改造的工程，若是刘为民还在的话，他肯定能参与进去，现在嘛…… 等人都去追钱阳去了，他悄悄拿出手机，给丹菲发了一条微信：“丹领导，能请您喝杯茶吗？捐款的事情想跟您请教一下。” 丹菲最近这种微信和电话很多，她根本就是已读不回，但看到赵朝阳的名字，犹豫了一下，起身朝着王子枫的办公室走去。 王子枫的谋划她多多少少是知道的，这个赵朝阳的朝阳超市对王子枫很重要。 咚咚！ “进！”王子枫说道。 吱呀！ 丹菲推门走了进去：“主任，赵朝阳给我发微信，想请我喝茶，谈谈捐款的事情。” “捐款？”王子枫抬头看了一眼。 “嗯，他可能理解错了我的意思。”丹菲说道。 王子枫眨了一下眼睛，说道：“错了就将错就错，对了，朝阳超市的事情也跟他谈谈。” “我明白，主任。”丹菲道。 她一下子就明白了王子枫的意思，小孩子才选择，大人都要。 王子枫看着丹菲离开的背影，眉头微皱，感觉用起对方来越来越顺手了。 “这……” 他想了一会，随后摇了摇头，随后继续低头写材料。 …… 赵朝阳在云雾茶楼见到了丹菲，他特意点了铁观音。 “丹领导请坐！”他一脸讨好的表情。 虽然丹菲仅仅是一个科员，但赵朝阳仍然叫对方领导。 丹菲坐下，喝了一杯茶，冷冷的盯着赵朝阳，首先开口说道：“听说赵总以前跟刘为民关系很好，经常一块喝酒，特别喜欢去繁星会所。” 王子枫盯着赵家的超市，丹菲自然在他身上下了功夫，想着把事情办好，办得超出王子枫的预期，这样才能显示出自己的才能。 她的头脑很清楚，想要进步，首先要把王子枫交代的事情办好；其次让对方用自己顺手。 怎么样让王子枫用她顺手？ 就是要每次别人完成不了的工作，她能完成，别人能完成的工作，她能超预期完成。 为此，她花了大量的精力和人情调查了赵朝阳。 果然赵朝阳听到丹菲提到刘为民，瞬间心提了起来，本来只是儿子赵俊的事情，现在对方提刘为民，赵朝阳真有点怕了。 这次不是他儿子赵俊害怕，而是赵朝阳自己害怕。 他和刘为民其实牵扯很深，只不过刘为国突然自杀，让他有了回旋的机会，同时花出大量的钱才没将他自己牵扯进去。 “丹领导，我们只是商业上的往来，没什么交情。”赵朝阳小心翼翼的说道。 他并不知道丹菲了解多少，只能谨慎应对。 “是吗？就是商业来往？小芙蓉听说是赵总花了大价钱给刘为民找的，后来拿到了万祥集团的钣金订单。”丹菲端起茶杯淡淡的说道。 她微眯着双眼，露出一丝嘲弄的笑容，这给赵朝阳很大的压力。 赵家不仅仅有超市，他是靠机械厂发家的，赵朝阳以前是齐州红星机械厂的车间主任，后来承包机械厂，借着万祥集团的订单慢慢做了起来。 后来有了钱，才开了连锁超市。 “丹领导肯定是搞错了。”赵朝阳混迹商场几十年，也不是那么容易露怯的，他伸手给丹菲又倒了一杯茶。 “丹领导我今天找你，是想谈谈捐款的事情，我准备捐一千万，这些年赚了一些钱，我也是党员，回报社会是我的责任。”赵朝阳说道。 他本来只准备拿出二百万，算是为他儿子推搡过王子枫道歉，可是听丹菲提到刘为民，还点出了小芙蓉，于是立刻决定捐一千万买平安。 丹菲点了点头，道：“赵总果然是有担当有格局有责任的企业家。” “应该的。”赵朝阳的心在滴血。 他为了从刘为民的事情里摘出去已经花了大价钱，现在又拿出一千万，已经基本到了他的极限了。 本来以为谈好一千万，丹菲应该离开了，可是没想到丹菲没走，还一直问东问西，最后问起超市的事情。 赵朝阳一边回答着，一边心里暗嘀咕，这是看上自己的超市了？不应该啊，再怎么样？也不敢明抢吧？ 丹菲看聊得差不多了，于是这才开口说道：“赵总，朝阳超市是齐州的民生工程，若是能给贫困地区一个专用柜台就更好了。” 赵朝阳眨了一下眼睛，不太明白丹菲什么意思？ “丹领导请明示？” “我们齐州四平县是全国贫困县，那里的群众过得还很艰苦，一些土特产卖不出，赵总的超市是否给空出一个专柜帮帮他们？”丹菲盯着赵朝阳的眼睛说道。 “这是市长的意思吗？”赵朝阳问道。 他虽然有不少小把柄，但都答应捐一千万了，还要打他超市的主意，心里就有点不舒服。 “不是，是我们主任的意思。”丹菲的眼睛再一次眯了起来，心里已经开始想着若是对方拒绝，就继续深挖，就不信找不到当年繁星会所的头牌小芙蓉。 对方敢让她在主任面前丢脸，她就准备把赵朝阳往死里整，更何况赵朝阳跟刘为民牵扯很深，跟陈强也有千丝万缕的联系。 “王主任？”赵朝阳问。 他有一丝被毒蛇盯着的感觉，看着眼前眯着眼睛的丹菲，心里对这个女人越发的警惕。 “对！”丹菲点了点头。 赵朝阳没有马上答应，思考了片刻，最终点了点头：“只要是四平县的土特产，我们朝阳超市可以免费销售。” “好，赵总大气，我替我们主任谢谢你。”丹菲道，说完就拿出了一份合同。 她来之前，已经打印了一份合同。 看着眼前的合同，还有上面苛刻的条款，赵朝阳很想反悔不签，因为其中有一条，专柜必须在最显眼的地方，所有朝阳超市都必须设立，还有一条更让他气愤，若是土特产卖不出去，朝阳超市必须以保底价收购。 “丹领导，这一条……” “赵总这是不准备签了？刚才只是口头忽悠我？”丹菲的脸已经阴沉了下来，冷冷的盯着赵朝阳。 赵朝阳心里这个气啊，他以前跟着刘为民什么样的干部没见过，跟陈强都经常吃饭，现在一个小小的科员就想拿捏他。 好吧，他承认，刘为民莫名其妙的死了，陈强退出，他以前的生意根本不干净，确实有点害怕。 “不签就不签吧。”丹菲收回了合同，冷哼一声：“赵总是忘了，我们齐州以前最大的超市叫老国贸超市，听说当年韩家卖死猪肉和三无产品被人举报了，这事韩家一直在喊冤。” 丹菲把合同放进包包里，起身准备离开。 赵朝阳愣了一下，立刻接住了丹菲：“丹领导，误会，我没说不签，立刻签，马上签。” 老国贸超市，当年是齐州最大最火爆的超市，对方是怎么倒闭的，他心里十分清楚。 朝阳超市就是踩着老国贸的尸体建起来的。 以前有刘为民，他还跟市局的钱局关系很好，没人敢给韩家翻案，现在嘛…… 他是真怕了。 花钱消灾。 赵朝阳此时脑海里只有这四个字，迅速的签了合同，然后一脸谄媚的递给丹菲：“丹领导，在王主任面前给我美言几句。” 丹菲接过合同看一眼，这才收起冰冷的表情，露出一个笑容道：“我们主任一直认为赵总是一个有情怀的企业家。” “王主任过奖了。” 说了几句客气话，丹菲起身离开了。 赵朝阳看着丹菲离开的背影，发现后背出汗了，心里暗暗想道：“这小娘们不得了，是个难缠的角色，心也够黑，以后可能是个人物，那个王子枫也是一个狠角色，果然蛇鼠一窝，不过这次自己交好他们，以后也是一份人情。” 快下班的时候，王子枫正在读报，咚咚，传来了敲门声。 他看了一眼手表，还有一刻钟下班，谁这个时候找他？ 快下班的时候，最好不要找领导，领导也是人，也想按时下班。 咚咚！ 又敲了一下。 “进！”王子枫道。 丹菲带着一脸的微笑走进了王子枫办公室。 “主任，搞定了。” “哦？赵朝阳准备捐多少？”王子枫问。 “一千万。”丹菲回答道。 嘶…… “这么多？”王子枫露出一丝吃惊的表情，赵朝阳又不像钱阳要赎出儿子，干嘛捐这么多？ “他还签了这份合同。”丹菲将一份合同放在王子枫面前。 “合同？”王子枫很奇怪，拿起合同看了一会，抬头盯着丹菲问道：“这么苛刻的合同赵朝阳也签？” “嗯，他一听是主任想要个专柜，立刻就签了，如果今天主任在那里，他纳头就拜了。”丹菲笑着说道。 “正经点，说实话。”王子枫瞪了她一眼说道：“你别做什么出格的事情。” 王子枫对李文文很放心，知道对方聪明但本分，不会做出格的事情。 但通过这段时间跟丹菲的接触，他对丹菲很不放心，这就是一个有野心有胆量有手段心又黑的狠人。 “我提了一句刘为民，当年赵朝阳可是整天围着刘为民转，有刘为民的地方必有赵朝阳，还有市局的钱德方，他们三人被戏称齐州三剑客，特别在繁星会所，流传着三人的各种传说。”丹菲回答道。 “你威胁他了？”王子枫问。 “这还用威胁，就是提了一下，赵朝阳就害怕了。”丹菲道。 “就这些？” “还提了一下老国贸超市，朝阳超市就是踩着老国贸的尸骨建起来的，这里边的龌龊事肯定不少，赵朝阳果然乖乖签了字。”丹菲没有隐瞒。 说完露出一副快表扬我的表情。 王子枫看着她，心里十分复杂，能办事，还能超额完成任务，用起来是真顺手，但同时也是一把双刃剑。 自己能驾驭吗？ 就让她去要个专柜，竟然把繁星会所和老国贸的事情翻了出来，这个时候，袁雯洁要的是安稳，前边齐州已经够乱了，陈强主动退让的条件就是既往不咎，让他能安稳退休。 一旦翻出这些事情，指不定搞出什么麻烦。 不过看到对方那副表情，最终王子枫还是对丹菲提出了表扬：“干的很好，不过……” “主任，就别不过了，主任再见。”丹菲转身走了。 她慢慢摸到了王子枫的脉，不怎么怕对方了，特别是现在，她刚刚立了功，王子枫肯定不会骂她。 果然王子枫张了张嘴，最终把到了嘴边的话又咽了回去。 “被这小娘们拿捏了。” ------------ 第80章 差不多 一晃三天过去了，今晚慈善晚宴正式开始。 钱阳送来一堆贴子，跟上一次来王子枫办公室判若两人，弯着腰，脸上带着谄媚的笑容。 “王主任，您看市长和各位领导能否参加？”钱阳小心翼翼的问道。 “贴子放这里，如果领导参加的话，我会通知你。”王子枫淡淡的说道。 钱阳急忙把一打请帖放在桌子一角，然后又掏出一张烫金豪华的请帖双手递到王子枫面前：“王主任，您一定要来。” 王子枫接过请帖，瞥了一眼，道：“看时间吧，有空我有会看看。” 他没有把话说死。 稍顷，钱阳离开了王子枫的办公室，擦了一下额头上的汗。松了一口气，刚才他的压力很大，不过这次他学聪明了，一句没提儿子钱刚的事情。 有些事情只能做，不能说。 有些事情只能说，不能做。 钱刚的事情只能做，不能说，慈善晚宴成功举办，钱刚也就出来了。 这些都在不言之中。 钱阳离开之后，王子枫看着桌子上的请帖，想了想，先给李文文打了一个电话，让她看看市长是否在办公室，如果不在的话，等市长回来，立刻通知他。 很快李文文来到了王子枫办公室。 “主任，市长刚刚回来，正在办公室。” “好的！”王子枫点了点头，随后带着请帖离开了办公室，朝着市长办公室走去。 在门口跟李贤正讲了一声，李贤正进去跟袁雯洁传话，很快出来了：“王主任，市长有请。” “谢谢！” 走进市长办公室，李贤正给他倒了杯茶，然后关上门出去了。 一切都是中规中矩，没有任何傲气，以及盛气凌人的感觉。 “市长，贤正不像二代啊，看起来很稳重。”王子枫道。 “李省长家教很严格。”袁雯洁点了一句，问：“有事？” 王子枫将钱阳刚刚送来的请帖拿了出来，道：“市长，钱阳刚刚送来今晚慈善晚宴的请帖，不知您是否去露一面？” “今晚举行，现在才送请帖？”袁雯洁翻了一个白眼。 王子枫笑了笑，道：“我故意让丹菲这样跟钱阳讲的，到时候市领导们不去，也能有个理由。” “不去还需要理由？”袁雯洁问。 “外边不是都传慈善晚宴是市政府跟钱阳联合举办的，我这不是想把水搅浑嘛。”王子枫尴尬的说道：“就是让他们乱猜，还能自己找到一些似有似无的证据。” “今晚能募捐多少？”袁雯洁没有再追究这件事情，转移了话题。 “钱阳私下统计过，大约五千万左右，其中三千万是钱阳三人出的，其余两千万其他人捐的。”王子枫回答道。 “这钱你准备怎么分？”袁雯洁看着王子枫问道。 “分？”王子枫心里有种不好的感觉：“市长，修隧道就需要八千万，我这还缺三千万呢。” “打着我市长的名义，还有市政府的名义，恶人我来做，钱都归你呗。”袁雯洁道。 “市长，不能这么说，四平县的百姓也是您的子民啊。”王子枫有点慌。 “隧道工程留两千万，剩下的钱全部转进市财政。”袁雯洁淡淡的说道。 “不行！”王子枫差一点跳起来。 “不行？王子枫同志，我这就要跟你好好谈谈了。”袁雯洁放下笔，坐直了身体，脸上的表情瞬间变得十分严肃。 王子枫一脸委屈的表情，额头也冒汗了：“市长，四平县若是脱了贫困的帽子，也是您的政绩啊，多给一点。” “没商量！” “市长，你不如杀了我吧，这条隧道对于四平县有战略意义……” 慈善晚宴还没开呢，王子枫和袁雯洁已经开始分账了。 “不行就是不行，没得商量。”袁雯洁也急需钱，所以打定主意要挪用三千万。 王子枫看到没办法，思考了几秒钟说：“市长，要不这样，不管今晚捐多捐少，我都给市财政转三千万，如何？” 袁雯洁盯着王子枫的眼睛没有急着答应，虽然她的底线是三千万，但心里仍然在盘算着是不是王子枫故意少报，准备忽悠她。 两人为了分账是斗智斗勇啊。 “子枫，你现在还没调到四平县呢，就不怕我把你留在市政府办公室主任的位置上再待几年？”袁雯洁淡淡的说道。 “官大一级压死人啊，市长您说什么就是什么，我坚决执行。”王子枫露出一副委屈可怜的表情，为了这个表情他昨天晚上还特意照着镜子练习过。 袁雯洁缺钱他知道，几百万可能不会挪用，但几千万肯定会动心，为此王子枫提前准备了几套说辞，还有委屈可怜的表情专门练习过，甚至为此还准备了哭戏。 在官场，你不多想多思考，根本混不下去，想进步更不可能。 “行了，看你那可怜巴巴的表情，三千万转到市财政，其他带到四平县，好好干。”袁雯洁最终开口说道。 王子枫都在孕育眼泪了，听到袁雯洁这样说，立刻露出一个谄媚的笑容：“市长英明，市长放心，我一定把四平县摆脱全国贫困县的帽子，不给您丢脸。” “滚滚滚！”袁雯洁感觉自己上当了，刚才就不应该心软，估摸今晚的捐款肯定不止五千万。 稍顷，王子枫从袁雯洁办公室里出来，表面上没有任何表情，心里却是一喜。 因为传出今晚的慈善晚宴跟东城的千亿改造工程有关，所以参加的企业多了一倍，捐款的总数肯定不止五千万。 至于能有多少，现在谁都不知道。 他拿着请帖又去几个副市长办公室，以及其他领导办公室转了一圈，都不参加。 没去之前，王子枫就知道结果，但必须走这个过程。 很快到了下班的时间。 王子枫通知了刘樱、彭伟、李文文和丹菲四人跟他一块去。 晚上八点在自己宿舍楼下集合。 很快天色暗了下来，八点钟的时候，刘樱等人已经在楼下了。 刘樱穿了一条到脚踝的长裙，配了一双小白鞋，一副青春的打扮； 彭伟，衬衫夹克，跟王子枫一样。 李文文，西装加长裤，黑色小皮鞋，齐耳短发，一看就是女公务员。 丹菲则是过膝裙子，黑色，外加奶油色风衣，性感中带着一丝稳重。 刘樱三个女人的打扮，代表了三人的性格。 刘樱跟李文文挽着手，叽叽喳喳，摆明了排挤丹菲。 彭伟则跟在王子枫身边，两人聊着东城的事情，东城改造很多问题，市长热线整天不停。 至于丹菲，默默跟在王子枫身后，时不时抬头望一眼王子枫的背影，嘴角露出一丝微笑，她知道自己已经入了王子枫的法眼，对方若是外放应该也会带着她。 丹菲，家里没什么背景，算是小康之家，爷爷奶奶是农民，父母借着改开跟着人做生意，现在有一家小工厂，近年来国家产业升级，小工厂的效益也不太好。 王子枫没有占用公车，刘樱和丹菲都有车，她们两人都是齐州市区本地人。 刘樱先把车开到了王子枫几人面前，扯着大嗓门说道：“主任、文文，彭伟，上车。” 王子枫拉开后车门坐了进去，彭伟立刻坐了副驾驶，李文文只能跟王子枫一块坐后排。 至于丹菲的车，好吧，没人坐。 王子枫故意没发话，他现在还没有下定决心呢，丹菲好用真是真好用，但绝对能做事。 胆子又大，心又黑。 这种人，用好就是倚天剑，锋利无比，用不好，就把自己嘎了。 刘樱一脸的得意，故意按了一下喇叭，然后开车朝着假日大酒店驶去。 今天的慈善晚宴就在假日大酒店最大的宴会厅举行。 八点准时举行，王子枫几人八点半才走进会场。 钱阳、许若云立刻迎了上来。 “王主任，您能来，真是蓬荜生辉。”钱阳说道。 他没什么文化。 许若云对其露出一副鄙视的表情，随后扭头对着王子枫露出甜甜的笑容：“王主任，您能来就是市政府对我们齐州工商界的肯定和鼓励，您上台给我们讲几句。” “大家欢迎。” 假日大酒店是许家的产业，所以许若云也算是地主之一。 再加上许氏的体量，今晚她完全抢了钱阳的风头，这令钱阳十分不爽。 王子枫客气了几句，随后迈步走上台，来之前就知道肯定要讲话，早有准备。 “大家好，很高兴能来参加这次慈善晚宴，慈善晚宴在我们东华省还是一个新事物，我们齐州走到了前列，说明我们齐州的企业家很有前瞻性，更有社会责任感……我这辈子最佩服两种人，一种是科学家，另一种就是企业家……”王子枫各种好听的话张口就来，根本没有端什么领导的架子。 他讲完之后，掌声如雷。 不管怎么说，很多人感觉跟传闻不一样，王子枫看起来对商人很尊崇，更不像是一个狠人。 “王主任看起来很好相处的样子。” “对啊，好像对咱们商人很看好。” …… 众人都在议论，只有许若云、钱阳、赵朝阳等少数几个人领教过王子枫的厉害，心里虽然不赞同，但并没有说什么。 特别是跟着赵朝阳一块来的赵俊，更是一脸见了鬼的表情，小声对赵朝阳说道：“爸，都说当官的嘴，骗人的鬼，我以前不信，现在信了，那王子枫就是一个心狠手辣的人，竟然说最崇拜商人，他捏着钱阳像捏个鸡一样。” “闭嘴。”赵朝阳瞪了儿子赵俊一眼，心里想着，对方捏他也像捏个鸡一样，钱要捐，合同也要签，想想都憋屈，但又不敢拒绝，甚至不敢发牢骚，谁让他自己底子不干净。 王子枫下来之后，所有人都敬酒 ，被他拒绝了。 捐款终于开始了，钱阳打头，直接捐了两千万。 接着就是跟钱刚一块抢手机的两家，各捐了五百万。 第四个上去的人是赵朝阳，说一堆企业家的责任感云云，然后捐了一千万。 嘶…… 现场的企业家们倒吸一口凉气，他们都知道钱阳三个是花钱买平安，毕竟三个人的儿子还在局子里。 可是赵朝阳就不一样了，他在齐州商人里边也有举足轻重的重量。 王子枫很满意赵朝阳的识相，特意扭头看了丹菲一眼，他知道这是丹菲的功劳。 丹菲嘴角露出一丝微笑。 许若云此时也有一丝震惊：”赵朝阳捐一千万，难道真跟东城改造工程有关？” 她正思考呢，王子枫走了过来：“许总，你也带个头。”王子枫意味深长的看着她。 许若云眉头微皱，不过很快松开了，笑着说道：“好的，王主任。” 赵朝阳下来，许若云立刻走上了台。 出手也是一千万。 本来她打算捐五百万的，不管有没有关，五百万都可以交差了。 但是刚才看到王子枫的目光，她知道五百万肯定不够了，特别是赵朝阳捐一千万，王子枫立刻让她上台，意思很明显。 若是她敢捐五百万，肯定会得罪王子枫。 在几秒钟的时间之内，许若云就下了决定，不能得罪王子枫，若是真得罪了，她有一种预感，许氏集团肯定跟东城改造工程无缘了。 “可恶的混蛋！”捐完钱后，她又说了一些场面话，心里却在大骂王子枫。 嘶…… 听完许若云的捐款数额，现场又是一阵倒吸凉气，表面上人人都在说着许氏集团财大气粗，小许总是我等楷模云云，实则内心深处都在思考着：看来这次慈善捐款真跟东城的改造工程有关，不然的话，王子枫怎么带人来了，他可是市长面前的大红人，赵朝阳消息最灵通，他可是捐了一千万，许氏集团也捐一千万，这事基本坐实了。 第六个上去的，本来只准备捐五十万，此时咬了咬牙，写了三百万。 后面的人也全部都提高了捐款的数额。 王子枫脸上的笑容越来越多，仅仅前边五个人已经有五千万，剩下的人捐的钱都是他的。 过了一会，王子枫提前离开了，不过让李文文和丹菲留了下来，做好统计，明天开始挨个要钱。 等他回到宿舍，忍不住哈哈大笑起来。 哈哈哈…… 晚上十点半，丹菲和李文文的微信几乎同时发了过来。 “主任，今晚的慈善捐款一共一亿零三十万。” 太好了，王子枫看着这个数字呆住了，扣除给市财政的三千万，隧道工程还有七千零三十万，袁雯洁还给了五百万，交通局有一百万，差不多够了。 ------------ 第81章 提前调任 王子枫在兴奋过后，冷静了下来，随后对着镜子开始练习各种委屈的表情。 如果现在宿舍里有其他人的话，肯定会以为他是一个神经病。 第二天早晨，他立刻给李文文和丹菲安排任务，现在马上去催款，务必昨晚的所有捐款今天都进账，然后跟市财政局核对。 “好的，主任。” “明白，主任。” 李文文和丹菲点头应道。 两人离开之后，我在办公室里坐立不安，昨晚慈善捐款的数额肯定隐瞒不住，袁雯洁百分之百的要找自己，能不能把钱捂住现在还不知道呢。 “要不先溜？” “不行，袁雯洁如果铁了心要划走，签个字就把钱拿走了。” “怎么办呢？”王子枫一脸的愁容。 他没想到没钱的时候愁，现在有钱了，还是愁。 铃铃…… 座机铃声响了起来，他真不想接啊。 “喂？” “子枫，过来一下。”电话里传出袁雯洁的声音。 “好的市长。”王子枫内心一阵哀嚎。 放下电话，他深吸了一口气，双手拍了拍脸上的肌肉，迈步朝着市长办公室走去。 咚咚！ “进！” 王子枫推门进去，一脸的笑容道：“市长，有什么指示。” “坐吧，贤正，泡那罐从你爸那里顺来的好茶。”袁雯洁也是一脸微笑的看着王子枫。 咯噔！ 王子枫心里咯噔一下，他跟了袁雯洁六年，太了解对方了，看到对方脸上的笑容，知道今天这一刀是躲不过去了。 李贤正泡好茶，分别给袁雯洁和王子枫各倒了一杯，然后才转身离开，并且关上了办公室的门。 “尝尝，这是我从李副省里那里顺来的茶叶。”袁雯洁端起茶杯喝得津津有味。 王子枫喝了一口，根本喝不出味，心里忐忑不安，不知道自己能保住多少钱。 “市长，您有什么指示，我肯定照办，这茶我也喝不出好坏。”王子枫露出一副受了天大委屈的表情说道。 这个表情是他昨晚特意练习的。 “什么表情？怎么好像我要吃了你一样。”袁雯洁笑着说道：“我吃人吗？” “吃！”王子枫应了一声，同时目光朝着袁雯洁的大腿看去。 下一秒，袁雯洁狠狠瞪了他一眼，道：“听说昨晚的慈善晚宴十分成功。” “还行吧。”王子枫道。 呵呵，袁雯洁呵呵一笑，她其实特别想看王子枫吃瘪的模样，谁让对方在床上的时候，总是让她各种叫老公，还要用夹子音叫，不然就各种折腾她。 “一共捐了多少钱啊？”袁雯洁喝着茶问道。 “还不知道，今天让李文文和丹菲去催了，估摸过几天才能知道具体的数字。”王子枫违心的说道。 “是吗？”袁雯洁露出意味深长的笑容。 王子枫被盯得全身不舒服，硬着头皮回答道：“市长，具体数额我真不知道。” “不知道就不知道吧，反正只要资金到账，财政局会产刻向我汇报，没有我的签名，谁也一分钱拿不走。”袁雯洁淡淡的说道。 “市长，咱们可是说好了，财政局只留三千万，剩下的钱全部转到巴头镇隧道账户，专款专用。”王子枫立刻说道。 “有说吗？”袁雯洁端起茶喝了一口，一副疑惑的表情。 “我的大市长，你这么大的官不能说话不算数啊。”王子枫一脸惊讶的表情。 “我说的话肯定算数，但我没记得讲过这话啊。”袁雯洁笑着说道。 “我、我……市长、你……”王子枫一阵无语，他万万没有想到袁雯洁会玩这手：“市长，四平县百姓还没脱贫呢，这次的钱就是他们脱贫的希望，路不通，四平县的问题根本解决不了，你不能这样，你……” “行了，看你那个小气的样子，不要你多，一人一半。“袁雯洁说道，昨晚捐款数额出来后，她就得到了消息。 “市长，你当时……” “市财政留六成……” “不不，一半，一人一半，我没意见。”王子枫立刻说道，甚至上手了，抓住了袁雯洁的手。 本来想再讲讲价，没想到袁雯洁这么狠，他才刚说了几个字，就提到了六成。 “嘿嘿！”袁雯洁嘿嘿一笑，然后瞪了王子枫一眼，道：“还不松开手。” 王子枫松开手，垂头丧气的说道：“以前看亮剑不知道什么叫官大一级压死人，现在终于知道了。” “别一副委屈的模样了，这是保护你，你一个小副处拿着七千万去上任，真以为别人不会告状啊，现在匿名信已经到省里了。”袁雯洁翻了个白眼说道。 “我一心为公怕什么？钱来的光明正大，自己口袋一分钱都没有，谁爱告谁告。”王子枫说道，随后嘿嘿一笑道：“再说了，我不是还有市长您嘛，我怕什么。” “正经点。”袁雯洁道：“你可能要提前上任了，不但省纪委收到匿名信，连叶书记都收到了，还影射我跟你的关系不清不楚。” “不清不楚？”王子枫收起了赖皮的笑容，脸上露出一丝严肃的表情，他和袁雯洁之间的关系，绝对不能让第三人知道：“这是什么意思？” 袁雯洁也是一脸的严肃，随后摇了摇头，道：“只是映射，到底对方知道多少，不好判断。” “能知道是谁邮的匿名信吗？一般的匿名信可出现不了在叶书记面前。”王子枫说道。 “正在查。”袁雯洁说道，他对这件事情也十分上心。 “市长，我们两个的事情一直很小心，应该不会……”王子枫压低了声音。 “这件事情我会调查清楚，调查清楚之前，就不要私下再见面了。”袁雯洁严肃的说道。 “我想你怎么办？”王子枫深情的看着袁雯洁：“要不趁这次机会把我调到万祥集团，我们就公开关系。” “不行。”袁雯洁断然拒绝。 “好吧。”王子枫没有问为什么，他也知道现在不是好时候。 “你的任命很快会下来，调往四平县任副县长，同时兼任巴头镇的镇委书记。”袁雯洁说道：“从表面上看是降职，实则也是降职，因为以往的例子，市办公室主任调到县里至少是县长，很多都是县委书记，当一把手，你想好了吗？现在反悔还来得及，等组织部出文件了，就不能改了。” “想好了，市长，让组织部下文件吧，钱，您可说给一半，不能再变了。”王子枫盯着袁雯洁的眼睛说道。 “嗯，放心，钱放财政局专用账户上，我不签字，没人能挪用，好好干，把四平县经济搞上去，我调你回来。”袁雯洁其实也很舍不得王子枫。 两人相处了六年，特别是最近半年时间，两人有了鱼水之欢，她内心深处其实是依赖王子枫的。 “嗯！”王子枫十分认真的点了点头，然后突然站起来道：“保证完成任务。” “别一惊一乍，以前看你挺稳重，最近怎么了？”袁雯洁瞪了他一眼。 “市长，我完成任务的话，有什么奖励？”王子枫厚着脸皮问道。 “你想要什么奖励？”袁雯洁问。 “嫁给我。”王子枫盯着袁雯洁的眼睛十分认真的说道。 “再说吧。”袁雯洁移开了目光，她不是心里没有王子枫，而是有些事情对方并不知道，她也不想对方知道。 下午李文文和丹菲回来了，钱全部到位，已经进了财政局的账户。 “坐吧！”王子枫给李文文和丹菲各倒了一杯水，道：“马上我要调到四平县当副县长，兼任巴头镇的镇委书记。” “主任，我跟你去，以前就说好了，你可不能反悔，一定要带着我。”李文文立刻说道。 她早就想清楚了，留在市里，接下来可能就是一眼望到头的生活，或者找个人嫁了，然后调到更轻松的部门相夫教子。 可是她才二十多岁，真想奋斗十年看看，然后再考虑结婚生子的事情。 “跟着我可是要吃苦的。”王子枫看着李文文说道。 “我能吃苦，最不怕的就是吃苦。”李文文说。 “如果你要去的话，只能是镇里的办事员，具体工作就是给我当秘书。”王子枫说道。 镇机关是不配备专职秘书的，但上有政策，下有对策，挂着办事员的职务，做着专职秘书的事。 “我愿意。”李文文立刻表态道。 “嗯，这几天收拾一下，等文件下来，我们就走。”王子枫道。 “好的，主任。” “你先回吧。”王子枫道。 李文文起身离开办公室，出去的时候还关上了办公室的门。 丹菲等李文文离开，立刻对王子枫说道：“主任，我其实更适合当你的专职秘书，工作上我只会比李文文做的更好，同时我还可以照顾主任的生活。” 丹菲的欲望都写在脸上，毫不掩饰。 王子枫自然听懂了她的意思，照顾他的生活，不就是可以陪他上床嘛。 在那种穷乡僻壤有一个丹菲这种美女每晚陪着睡觉，其实也挺美。 不过王子枫还是拒绝了。 他盯着丹菲的眼睛，没有说话。 在今天早晨之前，王子枫都没有决定到底要不要丹菲？但从袁雯洁办公室里走出来的时候，他已经有了决断，准备带着丹菲，将对方培养成了自己人。 他身边需要有一个丹菲这种人，有野心，有手段，心黑的人。 他和袁雯洁的事情自认为万无一失，但最终还是传出了一丝不好的猜测，令其十分警惕。 对方就像一条毒蛇，必须将其找出来。 以后肯定还会遇到各种黑暗的事情，需要一个人专门处理这种事情，丹菲最合适。 心黑手毒。 官场上，心一定要走光明大道，但手段的话，就不介意阴谋诡计了，不然的话，正人君子会被各种暗箭搞死。 “丹菲，你愿意跟我去巴头镇吗？”两分钟后，王子枫开口问道。 “愿意。”丹菲没有犹豫，她没有背景，家里只有一点小钱，但她却有野心，所以不可能继续留在市里过安逸的生活。 “巴头镇很苦的，李文文来自农村，当年上学走三十里的山路，我相信她能吃苦，你的话……”王子枫没有把话说完，但意思不言而喻。 “我想进步，为此我什么事都可以做，什么苦都可以吃，主任不用怀疑。”丹菲倒是很坦率。 “好，我相信你。”王子枫点了点头：“我这次调到四平县，不但是巴头镇的书记，还是四平县的副县长，虽然没什么权力，但主管四平县的教育，你有两个选择，一是去县教育局，二是进县政府办公室。” 丹菲眉头微皱了起来。 她现在是市政府办公室科员，跟着王子枫是要进步的，调到四平县政府办公室，那是有多想不开。 “主任，我要跟着你去巴头镇。”丹菲盯着王子枫的眼睛说道：“端茶倒水也行，要不我去村里蹲点当扶贫干部。”她补充道，一副别想把她甩了的表情。 王子枫想了想，最终点了点头：“行吧。” 他本来想把丹菲留在县里，帮忙打探个消息，想了想，太大才小用了，杨柳在四平县还是有一点根基，一般的消息都可以知道，就不用浪费丹菲了，带在自己身边几年，才能真正培养出感情。 以后才能委以大任，不然的话，他自己也不会放心。 想通这一点，王子枫最终同意了丹菲的要求。 “谢谢主任。”丹菲道，她这一次算是唆哈了，把宝全部押在王子枫身上。 “还有几天才走，这几天你仔细观察一下，谁对我特别关心？”王子枫想了想，以丹菲的毒辣和阴险也许能找出背后盯着自己和袁雯洁的那个人。 丹菲眨了一下眼睛，问：“主任，特别关心的意思是……” “关注我的一举一动，总在背后盯着我。”王子枫道。 “懂了。”丹菲点了点头，随后起身离开了办公室。 …… 肖建写了那封匿名信后，忐忑不安，因为一直没有消息，他其实也不知道王子枫跟袁雯洁到底有没有关系？反正那天晚上两人好像挺亲密，这种事情只能越描越黑，先举报了再说。 昨晚听说了慈善捐款的数额，他立刻又写了一封举报信，给了市纪委一份，又递给省里一份，不过都是匿名的。 本来这种匿名信一般不会引起重视，但谁让王子枫太出风头，得罪了不少人，特别是整刘为民，当时让很多人战战兢兢，直到陈强出面让刘为民永远张不了口，这群人才放心。 所以举报王子枫的匿名信，自然有一股力量将这匿名信送到市纪委书记办公桌上。 至于关于袁雯洁和王子枫暧昧的匿名信为什么会出现在省里叶书记面前，那就是上层的斗争了。 与天斗其乐无穷，与地斗其乐无穷，与人斗其乐无穷，官场就是斗争与反斗争，一群人精在一起，没有斗争就怪了。 ------------ 第82章 找死的肖建 慈善晚宴募捐到一亿善款的事情不到一个晚上就传开了，王子枫离开袁雯洁的办公室之后，先是几个副市长，然后就是各区的区长，下午则是各个县的县长，全部往袁雯洁的办公室里跑。 不用想都知道他们干嘛？肯定是要钱。 “一群饿狼啊！”王子枫看着一波一波往袁雯洁办公室里跑的人，心里暗道一声，同时有点诧异：“齐州现在如此缺钱吗？陈强难道是故意搞个烂摊子让袁雯洁焦头烂额？” 可惜他已经没有时间关心这种事情了，同时也有一丝侥幸，袁雯洁要了五千万，剩下的五千万为他保住了。 如果真按照以前的分配，估摸他自己也保不住那七千万。 三天后，凋令下来了。 王子枫调四平县任四平县副县长，兼任巴头镇镇委书记； 彭伟调巴头镇任副镇长，他刚刚升了副科，刚好级别够； 李文文和丹菲借调巴头镇； 她们两人的关系还留在了市政府办公室，只是借调巴头镇。 袁雯洁安排的十分妥当。 看到凋令之后，市政府的人都议论了起来，看王子枫的目光也没有以前那么尊敬了，毕竟从调令来看，王子枫妥妥是被贬了。 堂堂一个市政府办公室主任，调到了最贫困的县当个副县长，齐州官场以前最差的一个市政府办公室主任也是调到大县当常务副县长，进县常委，半年后就升到了县长。 一个不进常委的副县长，根本在县里说不上话。 “听说了吗？王主任调到四平县当副县长。” “我早听说了，知道为什么吗？” “为什么？” “慈善晚宴搞了一个亿被人举报了。” “听说钱都进了市财政，怎么还连累到了王主任？” “这种事是明着跟企业要钱，吃相太难看，让人告了，听说都告到省委了。” “啧啧，王主任也真可怜，为市里解决了财政问题，自己却被贬到了四平县，那可是全国贫困县。” “谁说不是呢，这辈子能不能再回来都不一定了。” 虽然有一部分人对王子枫的遭遇幸灾乐祸，但也有一些人对他的遭遇挺同情。 这些都没有影响到王子枫，他看到凋令后，去了市长办公室。 咚咚！ “进！” 王子枫推门进去，袁雯洁抬头看了他一眼，继续看材料：“坐吧。” “市长，谢谢您。”王子枫十分真诚的说道，袁雯洁确实安排的十分妥帖，彭伟副镇长，李文文和丹菲的组织关系仍然留在市政府。 “好好干，在巴头镇做出成绩，四平县早晚是你的。”袁雯洁停止了看材料，小声说道。 这算是承诺,能让领导说出这种承诺，必须是心腹之人。 …… “彭伟，你也被发配到了巴头镇？”有人对彭伟问道。 彭伟憨厚的笑笑，没有说话。 李文文针对别人的询问，也只是淡淡的笑笑，并不说什么，她来不久，跟科室的人也没有多大交情。 至于丹菲，自从楚长河离开之后，她不再是那个八面玲珑的科室之花，而是变得高冷起来。面对同事的询问，她仅仅只是瞥一眼，露出一个冷冷的表情。 “狐狸精拽什么，巴结王子枫，现在跟着一块去巴头镇吃土吧。”有人在背后小声议论。 “王子枫是袁市长的大红人，估摸用不了多久就能回来，你还是小声点吧。”并不是所有人都没有脑子。 丹菲自从三天前接到王子枫交代的任务后，一直在盯着肖建。 王子枫让她观察谁在背后盯着他？丹菲思来想去，若是说王子枫跟谁有仇？肯定是肖建，其他人没有任何恩怨。 于是歪打正着，她这三天一直盯着肖建。 晚上甚至还进行了盯梢，当然仅仅看一看对方下了班跟谁一块吃饭。 为此他还请肖建身边的一名科员吃过饭，听了很多肖建诋毁王子枫的话。 其中这名科员说了一句，肖建猥琐的说过袁市长丧夫，王子枫又年轻英俊，虽然没有直接点出什么，但聪明人一听就知道他在映射什么。 丹菲今天正准备向王子枫汇报，收到了王子枫发的微信，并且把她、彭伟和李文文三人拉进了一个单独群。 “来我办公室。” “好的，主任！” “好的，主任！” “主任，马上到。” 三人立刻在群里回复道。 王子枫坐在办公室里，想着到巴头镇的计划。杨柳已经当镇长三个月了，等他明天上任，巴头镇就是他的一言堂，至于县里的事情，只要不惹他，他懒得去管。 咚咚！ “进！” 彭伟三人陆续走进王子枫的办公室。 彭伟十分激动，副镇长，这是领导岗位，他如何能不激动，几个月之前，他还是民政局一个窗口科员。 副镇长则是踏入了正经领导岗位的开端，也许有一天，他彭伟也能当上一县之长。 李文文和丹菲倒是显得十分淡定。 走进办公室，彭伟立刻给王子枫倒水，眼睛里的兴奋根本掩饰不住。 男人对于权力有时候比对女人还要着迷。 “坐吧！”王子枫道。 “明天我们就要去巴头镇了，今天回去都收拾好衣物，做好吃苦的准备，那里的条件可不像市区。”王子枫再次给他们打预防针。 “主任，我没问题 ，什么苦都能吃。”彭伟首先表态道。 “主任，我能吃苦。”李文文的声音很坚决。 “我也没问题 。”丹菲道。 “还有都回去好好想想，如何发展巴头镇的经济，乃至整个四平县的经济，有什么办法都可以向我汇报，我们一块讨论，巴头镇若是脱贫了，我们的前程都将走上光明大道，若是巴头镇一直没有起色，那么我们可能就一辈子窝在四平县吧。”王子枫说道。 他先来一个利益捆绑。 彭伟三人点了点头，他们都不是笨蛋，自然知道跟着王子枫去了巴头镇，一荣具荣，一损具损的道理。 只要王子枫进步了，他们肯定跟着一块进步。 王子枫又讲了几句，便让他们回去收拾东西准备吧。 丹菲磨蹭到了最后，待彭伟和李文文离开办公室之后，她轻轻关上办公室的门，对王子枫说道：“主任，您上次让我注意一下谁一直在背后盯着您？” “有发现了？”王子枫问。 “嗯！”丹菲点了点头。 “谁？” “肖建。”丹菲回答道，然后把自己的分析以及听肖建科室那人所说都告诉了王子枫。 当王子枫听到肖建说过袁市长丧夫，他又年轻英俊的时候，双眼微眯了起来，他已经可以基本确定省里那封举报信八成就是肖建写的。 “王八蛋。”他对肖建起了杀心。 其他任何事情，王子枫都可以无所谓，但跟袁雯洁的事情，有人敢在这方面做文章，那就是断送他和袁雯洁两人的前程。 他的前程无所谓，只要袁雯洁在位，她即便被贬，过几年也能起来。 但如果袁雯洁的前程被断了，那对于他来说同样是灭顶之灾。 丹菲看着眼睛里露出一丝寒光的王子枫，心里咯噔一下，不会真跟袁市长……她不敢想下去，同时立刻将这个念头从脑海中赶出去。 我什么没看到，更什么不知道，不要胡思乱想，她很聪明，若是她平时不小心流露出一点这方面的怀疑，那么她的仕途就完蛋了。 下一秒，王子枫收加了眼睛里的寒光，表情再次变得波澜不惊，只不过并没有发现在刚才的一刹那之间，丹菲已经看出了他眼睛里的异端。 六年的历练毕竟还是太短了，王子枫仍然有一丝欠缺，并不像几十年沉积官场的老狐狸，可以做到秦山崩于前而面不改色。 “很好，这种话到此为止。”王子枫盯着丹菲的眼睛说道。 “主任，我明白。”此时丹菲变得十分乖巧，心跳有点加速。 “出去吧。”王子枫挥了挥手。 “主任再见。”丹菲转身离开办公室，以前她恨不得整天待在王子枫办公室，让王子枫揩油，但此时她却想马上离开。 刚刚王子枫眼睛流露出的寒光，让她有一种心惊肉跳的感觉。 待丹菲离开，办公室的门关上。 王子枫先是拿起座机，想了想，又放下，随后掏出手机，给袁雯洁发了一句话：“市长，我有事向您汇报。” 这是两人的暗号，即便是微信也是十分小心谨慎，不会留下任何把柄。 看到这句话，就说明王子枫有非常棘手和重要的事情汇报，并且还不放便在办公室里汇报。 “我有时间。”袁雯洁回复道。 袁雯洁的回复看起来没问题，但实际也是两人约定好的，时间是晚上七点半，地点是丹月湖。 王子枫看了一眼，将手机放下，脸上露出思索的表情：“肖建到底是看见什么了？还是胡编乱造故意抹黑他和袁雯洁呢？” 故意胡编乱造，倒是没有什么，若是真看到了什么？ 不，不可能，真看到了什么？肖建早就告发了，不会仅仅只写一封匿名的造谣信。 “这个王八蛋。”王子枫暗道了一声，眼睛里的寒光十分的冰冷，一瞬间，脑子里想出很多阴暗的事情。 下班后，王子枫谢绝了办公室里的人践行，独自一人回到了宿舍，洗了澡，换了一身运动服，然后就出去了。 他故意骑着共享单车在小路上转了几圈，确定后面边没有跟着的人，这才骑着单车去了丹月湖。 七点半，一身运动装的袁雯洁也出现在丹月湖边，戴着棒球帽，帽檐压得很低，根本看不清脸。 秋天，晚上丹月湖人不多，基本都是情侣在散步。 王子枫和袁雯洁并肩走着。 “什么事？上班的时候还不能说？”袁雯洁问。 “省里那封关于我们两个暧昧的匿名信基本知道是谁写的了。”王子枫小声说道。 “谁？”袁雯洁的声音带着一丝寒气，空气仿佛瞬间都冷了一分。 这人就是想毁她前程，生死大敌，死仇。 “肖建。”王子枫嘴里说出二个字。 “确定吗？” “百分之九十，他在办公室里说您丧夫又美貌，我年轻又英俊，办公室里的人没敢乱说，所以这种闲话没传出去。”王子枫把丹菲打听到的事情详细讲了一遍。 “他该死！”袁雯洁冷冷的说了三个字。 “市长，这事要处理的了无痕迹。”王子枫说道：“不能跟你和我牵扯到任何关系。” “你有办法了？”袁雯洁扭头看着王子枫问道。 “有一个不成熟的想法。” “说。” “我一走，办公室主任的位置就空了出来，市长您别急着任命，这就是一个诱饵，肖建拒绝不了的诱饵，可以给肖建一点希望，让胡欧有更大的希望，让两人觉得彼此是对方的绊脚石。”王子枫说道：“肖建当时想让他远方的一个亲戚勾引我，又跟钱阳走得很近，经常参加一些商人的酒局，不可能没有污点，这种污点要让胡欧主动发现，并且检举。” 袁雯洁点了点头，刚才她也想到了主任这个位置当诱饵：“嗯！” 只是嗯了一下，没有再说什么。她也是经历过各种政治斗争的，并且跟着李援朝经历过更加残酷的斗争。 有些手段不是她不会，只是想不想用的问题。 “以后我们还是要小心点。”袁雯洁道。 ------------ 第83章 太艰苦了 半个小时之后，袁雯洁先打车离开了，王子枫则骑着共享单车慢悠悠的往宿舍走。 丹月湖离宿舍不近，但夜里骑行，沮丧的心情好了一些，期间遇到一名专业骑车的女子，那莫名其妙的胜负欲，愣是跟别人飚了一段，可惜最终没追上。 出了一身的汗，吹着秋夜的冷风，有一丝寒冷。王子枫缩了缩脖子，加快的速度。 …… 回到宿舍洗了澡，重新换了衬衫和夹克，又在旁边吃了早餐，王子枫才去上班。 上班第一件事情肯定是迎接袁雯洁。 “去了四平县好好干。” “市长放心。”王子枫道：“我一定努力工作。” 袁雯洁今天很忙，要说的昨晚已经说了，所以也没有再啰嗦。 四平县因为远，路又不好走，所以上班没多久，组织部的韩副部长就来了。 王子枫立刻把彭伟、李文文和丹菲叫了过来，他们三人一辆车，王子枫坐韩副部长的车。 路上，他跟韩副部长聊着四平县的人文和地理，讲着一些轻松的话题，也不算无聊。 韩副部长对四平县了解挺多，王子枫听了还挺受益。 经过一个上午的颠簸，在11点之前，他们终于来到了四平县政府。 赵权早晨就得到了消息，一直让人盯着，所以车子驶进县政府的时候，他早已带着人迎接了。 韩副部长先下车，王子枫跟着下车。 赵权迎了上去，双手握着韩副部长的手，道：“欢迎领导。” 然后说先去食堂吃饭，韩副部长没同意：“还是先把正事办完吧。” “好好好，领导会议室已经准备好了。”赵权说道。 韩副部长点了点头。 到了会议室，县里的领导的都来了，然后韩副部长就宣读了任命。 先是一通标准的赞扬，工作努力，对党忠诚云云，最后任命王子枫同志为四平县副县长，兼任巴头镇党委书记。 啪啪啪…… 一阵热烈的掌声。 至于彭伟的任命，根本没有读，一个小小的副镇长，根本没有资格在会议上宣读。 一个没有实权的副县长，县里的几个常委以及赵权都没有当回事，宣读完之后，众人便去食堂吃饭，毕竟已经中午了。 吃完中午饭，韩副部长回市区了。赵权让县办公室主任给王子枫安排了办公室，又跟王子枫聊了几句，便走了。 至于其他们人，赵权都没有看一眼。 赵权现在是四平县书记兼县长，党政一把抓，县长的人选一直没定下来。 王子枫的办公室很小，位置又差，办公桌还是旧的，这让彭伟三人很为他打抱不平。 王子枫摆了摆手，道：“我们是来为四平县人民服务的，来带领他们脱贫致富的，不是来享受的，不用在意这些。” “再说了，以后我们应该会长住巴头镇，那里才是主战场。” 王子枫看着办公室，以及破旧的办公桌，明白这是赵权在表达不满。他还没来，就提前把杨柳派到了巴头镇，又带来一个副镇长，这明摆着要在巴头镇搞独立王国嘛，把他这个书记不放在眼里。 王子枫并没有生气，他做的确实过分，人家给你穿小脚也正常。 下午，把所有手续都办理好，县组织部都没有派人，直接把彭伟的任命递给王子枫，彭伟就算是上任了。 所有人都很清楚，以后的巴头镇就是王子枫说了算了。 王子枫也没生气，将彭伟的任命递给身边的李文文，然后让彭伟去县办公室要一辆车，他们四个人不能走着去巴头镇吧。 十分钟后，彭伟气呼呼的回来了。 王子枫就知道没要到车。 “没要到车？” 彭伟点了点头：“那个混蛋县办公室主任说没车，但我明明看到外边停了几辆车，他……” “行了，我们坐摩托车去吧。”王子枫不想计较这些小事。 他手里有五千万，这事不知道赵权知不知道，不管对方知不知道，总之他不会给县里节流的机会。 滴滴！ 刚走出县政府，一辆黑色普桑停在王子枫四人面前。 王子枫当然认识这辆车，杨柳的车，不对，应该说是巴头镇唯一的一辆公务车。 杨柳下车，跑到王子枫面前，双手握着王子枫的手，露出一脸喜悦的表情：“王书记，终于把您盼来了。” 王子枫脸上笑着，眼睛却是瞪了一下。 杨柳揶揄一笑，很快恢复了正常的表情。 “你好，杨镇长，介绍一下，杨柳，巴头镇镇长。” 彭伟三人立刻跟杨柳打招呼。 稍顷，几人上了车，疾驰而去。 赵权此时站在办公室窗前，看着驶离的车子，脸上并没有什么表情，不过他旁边的一名胖子却是十分气愤：“书记，王子枫手里至少有几千万，他现在怎么说也是县里的干部，给县里留一点不过分吧？” 赵权没有说话，脸上的表情也没什么变化。 “书记，你说句话啊。”胖子问。 “是你给王子枫安排的办公室？又不给对方派车？”赵权盯着胖子问道。 “对，书记，四平县是你的四平县，他一个小白脸，到了这里也要夹着尾巴做人。”胖子道：“我只是给他一点颜色看看。” 他叫牛鸿，四平县常务副县长，赵权的亲信。 “愚蠢。”赵权道。 “书记，王子枫根本没有把你放在眼里，他手里有几千万，若是留一点在县里，书记您也能做出一点政绩，肯定可以再进一步。”牛鸿说道。 赵权笑了笑，没有说话，只是摆了摆手：“这事到此为止，去忙吧。” “书记。”牛鸿叫了一句，看赵权没有再说话，最终转身离开了办公室。 走出赵权的办公室，他脸色变得阴沉，本来只要王子枫不来，他自认为四平县以后就是他的天下。 毕竟赵权很快时间就到了，该退休了，再说他还是赵权提拔的干部。 可是王子枫的到来，让他有了危机感，并且市里都说王子枫带着几千万下放四平县，只要做出政绩，以后肯定是四平县的书记。 所以他才给王子枫下马威，同时来鼓捣赵权针对王子枫，只要赵权出手，王子枫肯定在四平县不好过。 可惜赵权并不表态，让他心里十分郁闷。 “果然是老了，只等着退休了，不行，赵权可以退，我不能坐以待毙。”牛鸿暗暗想道。 此时办公室里的赵权，脸上露出失望的表情，牛鸿确实是他培养的干部，现在却很失望。 心胸狭窄，自私，没有大局观。 甚至太自以为是，想要挑拨都那么的明显，城府也不够，王子枫刚来他就上窜下跳。 赵权摇了摇头，不想再想，毕竟他也就能再干一年，然后就退休养老了，也不指望退了之后，还有人敬着自己，所以他看得很开。 对于传言王子枫带着几千万下来，他也没有什么想法，毕竟有更好，没有无所谓。 有的话也是用在四平县，对四平县的人民总是好的。 临近退休的赵权已经什么都看开了。 特别是高志力的事情，他其实多多少少也有一点牵连，最终能全身而退，现在只等着顺利退休，没有其他想法。 组织让他书记和县长一肩挑，那么他就为组织站好最后一班岗。 不过刚才对于王子枫的表现，赵权还是十分欣赏。狭窄的办公室，破旧的桌椅，没车派送，都没有发火，也没有任何怨言。 说明什么？ 对方是窝囊废？ 人家能成为市长身边的红人，显然不可能是窝囊废。 那只能是城府够深，胸中有沟壑，目的明确，根本不在乎这些小事。 “也许四平县真能改变？”看着巴头镇的方向，赵权小声嘀咕了一句。 王子枫在车上打了一个喷嚏，揉了一下鼻子，心里嘀咕一声：“这是谁在背后嘀咕自己？” 他坐在副驾驶，杨柳开车，彭伟三个人挤在后边。 “巴头镇一共19个自然村，常住人口六万，很多年轻人都出去打工了……”杨柳一边开车，一边介绍着巴头镇的情况：“农民的生活很艰苦，镇里条件也很艰苦。” “我们不怕苦。”彭伟说道。 但等到了镇政府，彭伟三人都傻眼了。 前边一排平房，这是镇政府办公室，后边一片平房，这是宿舍。 虽然他们一人一间宿舍，但没有独立卫生间，还是旱厕。 单人硬木板床，破旧的书桌，漏风的门。 “条件有限。”杨柳道。 彭伟等人已经没有说话的心情，心想着都二十一世纪了，再艰苦至少是镇政府，应该也艰苦不到那里去。 现在好嘛，这是回到八十年代了吗？ 特别是看到旱厕的时候，李文文倒是没什么，丹菲却是变了脸。 她一路上都十分平静，看到宿舍的时候，也没有任何表情，直到看到旱厕的时候，终于变了脸色。 “主任，这……” 王子枫瞥了她一眼，道：“如果觉得自己在这里待不下去，太艰苦了，现在可以提出来，我立刻把你们调回去。” ------------ 第84章 高调 丹菲本来想抱怨一下厕所问题，最终把到了嘴边的话又咽了回去。 “虽然是旱厕，但每天都有人打扫，每个周都会掏粪，大家放心。”杨柳急忙开口说道。 “条件就是这么个条件，我们是来工作的，不是来享福的，如果巴头镇是现代化的城镇，也就不需要我们来改造了。”王子枫一脸严肃的说道。 “谁要回去，现在开口。” “主任，我肯定跟着您，这点苦不算什么。”李文文立刻表态道。 说完之后，好像有意无意的看了丹菲一眼。 “主任，我也没问题。”丹菲挑衅的瞪了回去，立刻出声说道。 “我没问题。”彭伟也立刻说道。 两个小姑娘都没问题，他还是副镇长，肯定不能有问题，就是比这还艰苦，他也要待下去，绝对不放过这次机会。 这辈子也许只有这一次机会了。 “好，很好！”王子枫点了点头。 放好行李之后，王子枫去前边的镇政府办公室，召开了一次见面会。 镇党委书记：王子枫。 镇长：杨柳。 党委副书记：李来福。 常务副镇长：刘伟。 纪委书记：董江河。 组织委员：韩进喜。 宣传委员：陈莹莹。 一共七位镇党委委员。 王子枫主持召开了第一次巴头镇党委会。 “同志们，先自我介绍一下，我叫王子枫，今天刚刚从市政府调到四平县，担任四平县副县长和巴头镇的党委书记，以后我的主要工作会放在巴头镇。”王子枫没有废话。 “有人可能心里嘀咕，舒服的市里不待，跑巴头镇来，肯定是度几天金就跑了。” “如果有人这样想，那就大错特错了，我，王子枫，既然来到了巴头镇，就是要扔掉巴头镇贫困的帽子，巴头镇一天不脱贫，我一天不离开这里。”王子枫一脸严肃的说道。 党委副书记李来福眼睛里露出一丝复杂的目光，不过一闪而逝，随后立刻带头鼓掌：“王书记，您的到来是我们巴头镇的福气。” “对啊！” “咱们巴头镇有盼头了。” 啪啪…… 众人一边鼓掌一边说着客套话。 王子枫挥了挥手，众人安静下来。 王子枫又讲了一几句，随后杨柳等人开始汇报巴头镇的具体情况，一直开到天黑才结束。 “书记，接风宴已经订好了，咱们入席吧。”杨柳说道。 “嗯！”王子枫点了点头。 也不能太脱离群众，今天这顿酒肯定推不了，还好是杨柳安排的，王子枫很放心，不会有什么坑。 镇政府旁边有一栋二层小楼，写着丰香酒家，这就是巴头镇最好的饭馆了。 王子枫带着人刚走到门口，一名中年女子立刻笑脸迎了上来：“王书记。” “叶眉，镇党政办公室主任。”杨柳介绍道：“这酒店也是她家开的。” “侄子开的。”叶眉立刻解释了一句，随后将王子枫一行人迎了进去。 巴头镇是一个小镇，所以镇党委和镇政府共用一个管家——党政办公室。 县、市等都是分开的，其中党委办公室主任基本都进常委的。 二楼一共排了三桌。 王子枫上楼的时候，看到彭伟等人已经在了，还有一些镇政府的其他工作人员。 叶眉将王子枫一行人请到主位，然后招呼着上菜。 菜很快上来了，同时还上了酒。王子枫看到酒眉头微皱了一下，但并没有多说什么。 叶眉让一名二十岁左右的漂亮小姑娘坐在王子枫身边，专门给他们倒酒。 “书记，讲几句。”第一杯酒，杨柳对王子枫说道。 王子枫端起了酒，道：“同志们，我、王子枫是来做事的，也喜欢埋头干事的人，只要你有能力，我就提拔你，溜须拍马的人，在我这里不好使。” “巴头镇，很快就会迎来大发展，谁有什么本事都拿出来，我王子枫做你们的伯乐。” “好！”众人叫好，至于有多少真心多少假意，就不得而知了。 杨柳眉头微皱了一下，她觉得王子枫太高调了，不过最终也没有多说什么，书记和镇长都拿下了，若还不能一言九鼎，那么她和王子枫也就太废了。 王子枫一共喝了三杯酒，然后就不再喝了，谁说也不好使。 至于坐在旁边倒酒的漂亮小姑娘，他没看一眼。 对方十分水灵，有一种年轻的朝气和少女芬芳，但他不是色鬼，来巴头镇更不是寻欢作乐的，他是来工作，来带领巴头镇百姓脱贫致富的。 王子枫很快吃饱了，他放下筷子，其他人也都跟着放下筷子。 “你们继续吃，别浪费，吃不完继续打包。”王子枫说了一句，随后起身走了。 杨柳立刻跟了出去，同时离开的还有陈莹莹和韩进喜。彭伟、李文文、丹菲等人也跟着离开了。 回到宿舍，杨柳给王子枫铺着床被，一边铺一边说：“书记，你太高调了，就这么走了，是不是有点不好，毕竟以后还要一块工作。” 王子枫看了杨柳一眼，说道：“我是来做事的，不想把精力花在人事和争斗上，不然的话，也不会提前把你派来占着镇长的位置。” “谁敢吡牙，我就办谁。”王子枫双眼微眯了一下，冷冷的说道。 杨柳没有再说什么，以她和王子枫联手，巴头镇其他人确实翻不起什么浪，再说了，王子枫的后台是袁市长。 “书记，若说谁可能搞事，那肯定是常务副镇长刘伟。”杨柳说道。 她以前在床上的时候，跟王子枫讲过刘伟的事。 刘伟他的姐夫是县里的常务副县长牛鸿。 “他老老实实也就罢了，敢搞事，第一个办他。”王子枫今晚喝了三杯酒，说话格外的霸气。 他带彭伟过来，就是听了杨柳说刘伟的事，专门为对方预备的。 此时二楼剩下的人凑了一桌，也在谈论王子枫，其中就以刘伟主为。 刘伟、李来福、董江河，还有综合行政执法队队长黄大山。 他们四个人边喝边聊，其中李来福比较沉默，主要是刘伟在讲，董江河和黄大山附和。 “王子枫算个什么东西，听说就是袁市长的小白脸，爬上了袁市长的床，在我们面前耀武扬威，我呸！”刘伟半斤白酒下肚，开始口无遮拦起来。 “刘伟，慎言。”李来福眉头微皱说道。 “李哥，我又没乱说，王子枫一看就是小白脸，听说袁市长虽然快四十了，但仍然长得十分漂亮，这个年纪的女人正是……”刘伟说的越发猥琐起来。 “好了，你们喝吧，我走了。”李来福不想再听下去，起身离开了。 等李来福下楼，刘伟对着他的背影狠狠的啐了一口。 “呸，叫你一声李哥还真把自己当哥了，若不是姓王的小白脸插一脚，老子一步到位，直接就是巴头镇的书记，我姐夫都安排好了，也没有姓李的什么事。”刘伟说道。 “哥，咱姐夫就没有什么指示？就让姓王骑咱头上拉屎？”黄大山端起酒跟刘伟碰了一下，开口询问道。 他是刘伟的狗腿子。 “当然有指示，想把姓王的搞走，就要尽量给他搞麻烦，听说他带了几千万下来，要是这几千万有效果还好，若是没有效果，或者短时间没有效果，那么他就会滚蛋了。”刘伟对黄大山和董江河说道。 “哥，我都听你的，你说怎么办吧？”黄大山说道。 “不急，先看看对方想干什么？” “都听哥的。” “来，走一个。” 三个人一直喝到晚上十点多。 …… 当晚，杨柳想跟王子枫一块睡，被王子枫赶走了。开什么玩笑，虽然整个镇政府后院就他们几个外来人，但旁边就是丹菲、李文文和彭伟的宿舍，这破墙八成也不隔音，真搞出动静，可就麻烦了。 第二天王子枫开了一个早会，然后把丹菲安排进党政办公室，让彭伟这个副镇长主管农业和交通。 他自己则带着杨柳和李文文去了二道岗子村。 要想富，先修路。 四面环山的四平县， 为什么会成为全国贫困县，就是因为被四面大山包围着，一条出山的路，单行道，坑坑洼洼 ，十分危险，下雨或者下雪天出行的话，很可能摔进山沟里。 已经出过很多事故了。 修那条三十里的环山路，他没有钱，但打通二道岗村的这座小山包，还是有可能实现。 二道岗村的支书叫赵有为，当过兵，回来之后干了支书，一干就是二十年。 四平县没发展，二道岗村更没有发展，村里也没有多少事，更没有油水，所以谁当支书都一样，也没人跟他争。 杨柳来过几次，带着王子枫找到了赵有为家。 “赵支书，这是我们巴头镇新来的王子枫书记。”杨柳介绍道。 “王书记，您好，快屋里请。”赵有为笑着说道。 他一脸的折子，不笑还好，一笑更多了。 “不了，先带我们去山上看看。”王子枫道。 “好好。”赵有为应道，随后带着王子枫三人朝着后山走去。 一边走，王子枫一边问道：“这块是谁家的地？” “二柱家的。” “赵支书，村里的收成怎么样？” “饿不死，但也没余钱，所以村里年轻人都出去打工了，只收庄稼和过年的时候回来，唉，太穷了，留不住人啊。”赵有为感慨道。 “赵支书放心，以后会越来越好的。”王子枫道。 “希望吧。”赵有为道。 他并不认为王子枫有孙猴子的本事把巴头镇变好。他也是在外边当过兵，见过世面的，知道四平县的情况，四面环山，打鬼子的时候是绝佳的根据地，现在嘛，大山就成了阻碍经济发展的障碍。 出不去，进不来。 王子枫实地考察了一天，回去后，拿着巴头镇的地图看了将近两个小时。 第二天一大早，带着李文文开车走了。 镇上唯一的一辆车，现在成了他的专车，他直接霸占了。 李文文开车，王子枫坐在车后边闭目养神。 开出盘山路后，李文文额头都冒汗了，她虽然大学就学了驾照，但开车时间并不多，一般的路没问题，盘山路是真心害怕，特别是四平县的这段盘山路。 “书记，还是找个专门司机吧。”李文文弱弱的说道。 王子枫睁开了眼睛，问：“怎么了？给我开车委屈了？” “不是，是我走盘山路有点害怕，以前也没怎么开过车。”李文文急忙解释道。 “那就多练练。”王子枫道，继续闭上眼睛休息，他昨晚工作到深夜十一点。 五千万，对于一条隧道还是不够，但他不能等，只能一边干一边再想办法筹钱。 至于怎么想办法，只能求助于袁雯洁，向省里和中央部委要点支持。 四平县的发展肯定离不开中央和省里的支持，特别是修路。 李文文没有再打扰王子枫，车子朝着齐州市交通局驶去。 王子枫跟交通局长聊了二十分钟，然后从这里带走了三个人，他让李文文开车先送这三个人回巴头镇。 “把人送到巴头镇，安排好住宿吃饭问题。”王子枫叮嘱道。 交通局这三个人是去二道岗村实地测绘和绘制隧道规划图的。 “好的，书记。”李文文道。 李文文开车带人走后，王子枫打了辆车去了市政府。 刚走进市政府办公大楼，迎面碰上了刘樱，对方立刻迎了过来。 “主任……” “我不是主任了，现在是巴头镇党委书记。”王子枫对刘樱说道。 “王书记这是有什么事来我们市政府啊。”刘樱笑着问道。 “怎么？还不让我进去？想当难缠的小鬼？”王子枫也笑了：“市长在不？” “在。”刘樱点了点头。 王子枫朝着市长办公室走去，其实他来之前跟袁雯洁联系过，知道对方在办公室才急忙赶过来。 至于跟刘樱问一句，完全就是随口一问。 王子枫并没有直接闯进去，而是跟李贤正讲了一声，毕竟他不知道袁雯洁办公室里有没有其他人，是否方便立刻见他。 李贤正敲门走了进去，几秒钟后出来，对王子枫道：“王书记，市长让你进去。” “谢谢！”王子枫对李贤正一直保持着客气。 对方不卑不亢，他也没有因为对方是副省长的儿子就巴结。 王子枫心里很清楚，他的后台是袁雯洁，也只能是袁雯洁。 ------------ 第85章 同情心泛滥 袁雯洁一边写着资料一边抬头看了王子枫一眼，道：“这才去了一天就回来了，怎么了？受不了吗？要我把你再调回来了？” “嘿嘿！”王子枫嘿嘿一笑，先给自己倒了杯茶，然后坐在椅子上，一副赖皮的模样。 袁雯洁翻了一个白眼，也懒得说他。 “市长，二道岗隧道我已经叫交通局开始规划和绘图了，您看是不是向省里和中央部委要点支援啊，还有三千万的缺口。”王子枫说道。 “先交一份报告过来。”袁雯洁道：“要详细，要有目的性，要突出隧道对整个四平县的经济的辐射和紧急性，还要点出整个隧道可以四两拨千斤，花最少的钱，解决四平县最大的问题。” 袁雯洁点拨了几句。 王子枫立刻拿出笔记本认真的记着。袁雯洁说的确实是重点，非常有用，他准备回去让李文文立刻写出来，然后递给袁雯洁，由袁雯洁往上审批。 “市长，有几分把握能批下来？”王子枫厚着脸皮问道。 这种话如果不是自己人，敢这样问，就等着穿小鞋吧。 也就是王子枫问。 袁雯洁抬头瞪了他一眼，说道：“国家正在带领全国人民奔小康，老大说了，不会落下一个人，你天天不看新闻也不学习内部文件吗？” “嘿嘿，自然是看，但全国贫困县那么多，不可能都批下来，即便批下来，时间也太长了，并且能不能拿到钱还要跟部委，又不是专项资金，市长，你可要帮帮忙，省里和京城部委我可是两眼一抹眼，不认识一个人。”王子枫厚着脸皮说道。 “你的意思是……” “审批和要钱同时进行，毕竟缺口才三千万，省里和部里随便出一点就够了，这样可以节省时间，四平县脱贫事业不能再等了。”王子枫一脸真诚的说道。 袁雯洁思考了几秒钟，道：“先把报告写出来。” “是！”王子枫道。 袁雯洁这样说了，就是有门。有时候领导的话，确实需要自己领悟。 又聊了几句，给袁雯洁换了一杯茶，王子枫才起身离开。 他并没有急着回巴头镇，而是给李文文发了一条微信，把刚刚袁雯洁讲的发了过去，让她明天交一份报告。 “记住，既要哭穷，又要写得有高度和格局，咱们虽然穷，但一直在想尽一切办法，用最少的钱办最大的事情，表现出咱们努力带领四平县脱贫，绞尽脑汁，鞠躬尽瘁，同时又因为最后一步寸步难行，总之这份报告一定要写好。”王子枫发了一条长语音。 “好的书记，保证完成任务。”李文文很快回了微信，她对于写报告材料等一点都不愁，这是她的强项。 “隧道，隧道通了后，要有工厂。”王子枫喃喃自语。 下一秒，掏出手机拨打了许若云的电话。 嘟……嘟…… 许若云这几天正烦躁呢，钱捐了，这都几天了，东城改造那边还是一点动静都没有，听说王子枫还被处理了，直接调到了四平县。 铃铃…… 她的手机铃声响了起来，瞥了一眼，许若云本不想接，但看到是王子枫的来电，立刻抓起手机，按下了接听键。 “喂，王主任。” “许总，我已经不是市政府办公室主任了。”王子枫道。 “领导，您这是什么意思？”许若云感觉浑身发冷，这是几个意思？想赖账？她们许氏集团可是捐了不少钱，难道要打水漂？ “许总，不知有没有时间，我请你喝茶。”王子枫说道。 “有时间，领导，我请您。”许若云并没有因为王子枫的调离而对他失去尊敬，至少语言上没有。 当然也可能是因为她捐了那么多钱的原因，得罪了王子枫的话，她真不知道找谁讲理去。 两人约在云雾茶楼。 王子枫看了一眼地图，不远，于是扫了一辆共享单车慢悠悠的骑着。 因为没有其他收入，王子枫的工资其实真不多，吃饭穿衣倒是够，但想买辆车代步，暂时不可能，除非跟家里要钱。 其实他真想搞车，上百万的车都可能有人直接送，但王子枫仕途还很长，他不可能自断仕途。 王子枫到茶楼的时候，许若云正站在门外等他，看着他骑着共享单车而来，立刻迎了上去，开口说道：“领导，您怎么还骑单车，我们集团很多车都闲置着，再闲置下去都要报废了，我马上让人给您开一辆过来，算是帮帮我们，让车子发挥它应有的作用。” 许若云的话说的很漂亮。 王子枫摆了摆手说道：“许若，你这是让我犯错误，我这人吧，谁想让我犯错误就是我的敌人，许若不会想当我的敌人吧？” “不不不，领导误会了。”许若云道。 “别叫领导了，我调到了四平县当副县长。”王子枫道。 “王县长。”许若云立刻改口。 “王副县长。”王子枫纠正道。 “县长早晚是您的。’许若云道。 王子枫没有再纠正，因为他要的不仅仅是县长，而是县委书记。 两人来到许若云定好的茶室，许若云亲自泡茶，没让茶艺师过来。 “领导，听说您是被捐款连累的，所以才被调到了四平县，那东城改造项目……”许若云给王子枫倒了一杯茶，开口问道。 她虽然是许氏集团总经理，但毕竟年轻，城府不深，才刚坐下就直奔主题。 “放心！”王子枫一副胸有成竹的模样。 至于东城改造项目袁雯洁如何安排，其实他现在也没底，但王子枫不能在许若云面前露怯，一旦露怯，接下来的事情就不用谈了。 这就是王子枫和许若云的差别，智商上真没什么差别，差就差在城府上，俗话叫沉得住气，官场叫养气功夫。 许若云听到王子枫说放心，并且对方还是一副胸有成竹的模样，于是一直忐忑的心突然安定了下来。 再加上是王子枫主动联系得她，事情应该没什么变化。 “许总，茶泡得不错。”王子枫喝了一口茶淡淡的说道。 “领导喜欢就好，我办公室有云南买的普洱，什么时候领导视察许氏集团，我亲自为领导泡一杯。”许若云姿态放得很低。 “好好好。”王子枫笑着说道，然后开始跟许若云云里雾里的绕圈子，聊一些鸡毛蒜皮的事情。 许若云心里这个郁闷啊，叫她来就聊这种无关紧要的事情？于是忍不住又问了一句：“领导，东城改造工程到底是怎么一个章程？” “这事啊，不着急，把心放肚子里，许氏集团捐了多少钱，我都跟市长说过了，懂了吗？”王子枫意味深长的说道。 “谢谢领导，我以茶代酒敬您一杯。”许若云这下真放心了，端起茶激动的说道。 也不能怪她担心，若是这次搞砸了，许氏集团未来的发展方向就必须改变，仍然以电子立业为主。 王子枫跟她轻轻碰了一下，然后喝了一小口，道：“许总，我在市长面前可是没少为你们许氏集团讲话。” “谢谢领导，晚上我请您吃饭。”许若云想了想说道。 “不用破费，许总，你说要给四平县捐一栋希望小学，还算数吗？”王子枫盯着许若云的眼睛说道。 “呃……”许若云愣了一下，慈善晚宴她捐了那么多钱，真心不想再出钱了。 说她没有善心，也不是，毕竟商人以盈利为目的。 “许总，我可是一直跟市长讲，许氏集团是有社会责任感的企业，难道是我说错了？”王子枫道。 说完端起茶喝了一口，目光看着许若云。 许若云犹豫了几秒钟，一栋希望小学也不少钱，若是没捐款的话，她肯定立刻就答应了，现在嘛…… “不用楼房，只要平房就行了，但要有食堂和老师的宿舍，加上一条塑胶跑道，一百万就可以了。”王子枫说道。 许若云看着王子枫的眼睛，没有从其眼睛里看到任何情绪。 “若是许总觉得为难就算了。”王子枫放下茶杯，起身准备离开：“我还有事。” 许若云心里这个气啊，要不到钱翻脸就走，真是个混蛋，可是这种事情她又抓不到把柄，毕竟王子枫可是为四平县的贫困学生建一所希望小学。 一千万都捐了，别为了这一百万再把东城改造工程的事情搞黄了，于是下一秒，许若云立刻起身拽住了王子枫的胳膊：“领导留步，捐，我们许氏集团向四平县援建一所希望小学。” “好，许总果然有一颗爱心。”王子枫瞬间变脸，一脸的笑容道：“纠正一下，具体是向四平县巴头镇援建巴头镇中心小学。” “混蛋！”看着王子枫的笑脸，许若云真想一拳打上去，最终咬了咬牙，也跟着露出一个比哭还难看的笑容。 “许总，这事宜早不宜迟，明天我就派我们巴头镇的彭伟副镇长跟你联系，尽快将小学建起来，最好明年孩子们能坐在干净明亮的教室里上课，许总功德无量啊。”王子枫道。 “呃……” “许总有困难？” “不，没有，明天我会让秘书跟彭副镇长联系。”许若云道。 “好的。” 从茶楼里出来的时候，王子枫一脸的笑容。 “领导，我送您。” “好呀！”王子枫直接坐进了许若云的车：“去四平县。” 许若云傻眼了，她只是客气一下，万万没有想到王子枫真得坐进了车里。 再说了，四平县在齐州市的最南边，盘山路最难走，基本只能开到30码左右，速度快了会出危险。 等到了四平县就天黑了，她还怎么回来？ “许总，走啊。” “呃？那个……” “怎么了？”王子枫装出一副懵懂的表情。 “没事。”许若云坐进车里，一脸恨恨的表情，心里委屈极了。 车子发动，朝着四平县驶去。 出来一天了，王子枫有点乏，坐在车子后排闭目养神。 许若云成了他的司机。 许若云从后视镜看了一眼王子枫，心里暗暗骂道：“混蛋，大混蛋，不是为了东城改造的项目，老娘才不搭理你呢，狗官。” “呜呜……心里好气，怎么办？”许若云这种大小姐何时受过这种气。 王子枫此时并没有关心许若云是否生气，他也不在乎，谁让对方有事求着他，若不是求着他，许若云这种大小姐根本不会搭理他。 这叫各取所需，既然是利益交换，送他回四平县怎么了？他坐得心安理得。 “第一把火，建个希望小学。” “接下来要把巴头镇的土特产卖出去，朝阳超市，合同已经拿到手了，要不要让赵朝阳在四平县建个超市？” 王子枫思考着这种可能性，四平县早晚要发展，若是等路修通了，再想着去县中心找地建超市，那时候需要花现在很多倍的钱。 不过现在建的话，基本是赔本买卖。 “算了，还是先把巴头镇的土特产调查一下，选出几样有代表性的，能大量普及的，然后成立一个合作社，统一向朝阳超市进货。” “嗯，就这么干。” “不过怎么运出去呢？” “需要运输工具，农用拖拉机，对，就用这个，拖拉机走山路虽然慢，但胜在安全，拉的货还多。” 想到这里，王子枫突然睁开眼睛，对开车的许若云说道：”许总，要不再赞助我们巴头镇十辆农用拖拉机。” “啊！”许若云根本没准备，搞得差一点将车子撞绿化带上。 “小心。”王子枫道。 还好许若云把车子开回了正路，没有撞进绿化带里。 不过仍然吓了一身的冷汗。 “王副县长。”许若云一字一顿的说道：“我们许氏集团的钱也是一分一分赚回来的，每分钱都按照国家规定交过税。” “别激动，十辆农用拖拉机不值得拿命开玩笑，行了，我找别人想办法，齐州应该还有像许总这样有社会责任心的企业家。”王子枫道。 看着王子枫那副样子，许若云想拿牙狠狠的咬他，心中暗骂道：“混蛋，狗官。” “唉，四平县太穷了，今年冬天还有人烧不起煤炭。” “有人家里孩子多，只让男孩子上学，女孩子早早就出来干活了。” “太可怜了。” 王子枫像是在跟许若云说话，又像在喃喃自语。 许若云本来心里在骂王子枫，听着他像念经一样讲四平县百姓的生活，渐渐的生出了同情心，问道：“现在还有人不让女孩子上学？” “当然，你去四平县看看就知道了，四面环山，简直跟外边隔绝了，一条盘山路，坑坑洼洼，还是单行道，十分危险，开快点都能翻下山崖。”王子枫说道。 然后他继续跟许若云讲四平县百姓的故事。 听了一会，许若云的同情心彻底被激发了：“要不把希望小学盖成三层的教学楼？” “这样好吗？”王子枫嘴角露出一丝笑容。 “只要你保证让失学的女孩子都来上学，我就让人盖成三层的教学楼，还有四百米标准塑胶跑道加足球场，再建几个篮球场，或者直接建个室内篮球场，都是许氏集团的工程队，也多花不了几个钱。”许若云彻底失守了，同情心开始泛滥。 “到时再说吧。”王子枫没有再薅许若云的羊毛，对方以市区的观念，觉得人工最贵，实则在四平县，材料最贵，因为不好运进去。 四平县又没有水泥和钢筋厂，因为县里的用料根本支持不起来，又运不出去。 ------------ 第86章 精疲力竭 回到巴头镇已经天黑了，王子枫一脸歉意的对许若云说道：“许总，天黑走盘山路太危险，在这里睡一晚吧，明天早晨再回市区。” 许若云一脸的愁容，一路上她就没看到几处灯光，更别说大酒店了。 “这、这里有酒店吗？”许若云盯着王子枫问道。 王子枫摇了摇头。 “那我睡哪里？”许若云问。 “我们镇政府有宿舍，干净的，我带你去。”王子枫说道。 许若云点了点头，跟在王子枫身后朝着镇政府后面的宿舍走去。 当看到简陋的宿舍，破烂的单人木板床，她有一丝退缩，道：“王书记，要不我还是去县里找一家旅店吧。” “县里倒是有旅店，只不过有点复杂，但大晚上你一个人不安全。”王子枫道：“我建议你不是睡在这里吧，我就住隔壁，其他这几个房间也都有人。” 正说着呢，杨柳、彭伟、李文文和丹菲四人都从宿舍里走了出来。 巴头镇，天黑后没什么娱乐，所以吃了饭他们都回宿舍猫着。 听到王子枫的声音，才从里边出来。 “书记。” “书记，您回来了。” “吃饭吗？我去食堂给您煮碗鸡蛋面。”杨柳说道。 “没吃呢，煮两碗，多打个鸡蛋，许总也没吃。”王子枫对杨柳吩咐道。 “好的书记。”杨柳应道。 “我们巴头镇的镇长杨柳同志。”王子枫介绍道：”这是许氏集团的许总。” “你好，杨镇长，给您添麻烦了。” “不麻烦，欢迎许总来我们巴头镇考察投资。”杨柳说道。 许若云眨了一下眼睛，怎么就成了考察投资了？刚想解释，杨柳已经转身去不远处的食堂煮面条去了。 彭伟三人也跟许若云打了一声招呼，然后王子枫就让他们回宿舍了，深秋天色渐冷，巴头镇又没统一供暖，但巴头镇政府有一个小型供暖炉子，只不过还没有开始生火。 王子枫带着许若云来到了镇食堂，很快杨柳端出来两碗热气腾腾的鸡蛋面。 “许总，条件艰苦。”王子枫客气了一下，然后开始大口吃了起来，他确实饿了。 许若云也饿了，随之也吃了起来，不知道为什么，也许这里的面条是直接用小麦磨成粉做的，她感觉特别的香。 “好吃！杨镇长的手艺真不错。” “许总不嫌弃就好，我们巴头镇太贫穷了，好多孩子都上不起学，许总能来投资太感谢了。”杨柳说道。 许若云一副哑巴吃黄连的模样，想解释清楚吧？但看到杨柳那激动高兴感激的模样，到了嘴的话又没说出口，看了一眼旁边的王子枫，对方一直在炫面条，根本没有替他解释的意思。 其实她不知道，王子枫在路上早就跟杨柳沟通过，杨柳这么说，把许若云架起来，都是王子枫的主意。 王子枫也不想这样，谁让巴头镇穷呢，人穷志短啊，只能拽着人家小姑娘薅啊，明天再带着去周围的村子转转，把希望小学的事情彻底敲定，同时再谈谈电子厂的事。 第二天早晨，许若云吃了早饭想离开，又被王子枫和杨柳两人盛情挽留住了，然后带着她去看自然风光，走着走着就来到了村子。 许若云看到许多女孩子跟家长一块在地里种冬小麦，惊讶的问道：“今天不是周末吧？她们不上学吗？” “巴头镇穷啊，女娃基本上完小学就下来干活了，有的甚至连小学都没上过，即便是男娃，上学的也不多。”王子枫感慨的说道：“如果不是这样的话，我也不会厚着脸皮要许总帮我们建一座希望小学啊。” “希望小学我们许氏集团肯定建。”许若云说道。 “彭伟。”王子枫对跟在身后的彭伟喊了一句。 彭伟立刻急走两步：“书记，您叫我。” “许总要为咱们巴头镇建一所希望小学，你今天跟着许总的车回去，具体落实这件事情，尽快开工。”王子枫道。 “嗯，好。”彭伟点了点头。 然后一行人参观了现有的巴头镇中心小学，一行的平房，有的教室连门都没有，只挂了一个布帘子，窗户破了贴着胶带。 “这……这是学校吗？”看着破烂的学校，许若云震惊了。 听王子枫说和自己亲眼所见，根本是两个概念，视觉的冲击令她十分惊讶。 “那边两个教室一直有响动，镇政府没钱修，也不敢让学生上课，只能错开用教室，总有两个班上体育课。”杨柳指着不远处的两栋危房说道。 “我今天赶回市区，立刻安排人专门负责希望小学的事情，明年春天一定让孩子们用上崭新的教室。”许若云说道。 她还是善良的。 “许总大义，绝对是我们东华省最有爱心的企业家。” “我替巴头镇的孩子们谢谢许总的大恩大德。” 王子枫和杨柳两人好听的话不要钱的从嘴里往外冒。 稍倾，许若云想走，又被王子枫硬接到了二道岗村，跟三名市交通局的技术员聊了一会。 “我准备在这里建一座隧道，直通台州，若是隧道打通了，许总是否能考虑在这里建一个电子厂，我们镇政府一定给最大的政策优惠。”王子枫说道。 “隧道？”许若云一脸的疑惑：“镇政府有钱吗？”那意思不言而喻，有钱建隧道的话，怎么连改造小学的钱都没有，别忽悠我。 “慈善捐款，市长分了我们巴头镇一半。”王子枫道：“根据交通局的规划，差不多够了。” “这样啊，如果隧道真修成了，到时候再说吧。”许若云也回过味来了，一直不让她离开，都是有目的的。 “混蛋狗官。”她心里暗骂一声，不过对于希望小学，她还是准备建造的，不是为了王子枫，而是为了巴头镇的孩子。 吃了中午饭，王子枫让彭伟跟着许若云离开了，离开之前，特意把彭伟拽到一边叮嘱了几句，同时将李文文写好的申请报告交给他，让他转交给市长。 “明早一早交给市长，然后再回来。”王子枫道。 “好的书记。”彭伟接过报告放进包包里。 随后王子枫又把丹菲叫了过来：“丹菲，你也跟着许总的车回市里，找赵朝阳，让他把柜台准备好，过段时间我们就送土特产过去。” “好的书记。”丹菲点了点头。 “还有，让他捐十辆拖拉机。”王子枫盯着丹菲说道：“能办到吗？” “能！”丹菲没有废话。 王子枫没有多问，丹菲用什么手段不管，只要达到目的就行，反正是公事，赵朝阳也不干净。 送走许若云等人，王子枫呼了一口气，有一丝疲惫，把杨柳叫进了办公室。 以前跟着袁雯洁，虽然累，但没有压力，现在不同了，感觉所有担子都压在自己肩膀上，总有忙不完的事。 杨柳给王子枫倒了一杯茶，道：“书记，你也别太着急，事情一件一件慢慢来。” “一万年太久，只争朝夕啊，巴头镇不能再一直这样贫穷下去。”王子枫喝了一口茶感慨道。 杨柳看着王子枫，突然内心对这个男人升起一丝尊敬。 她在官场也混了这么多年，见过的领导不少，几乎没有见过真心把群众装在心里的，王子枫是第一个。 喝了几口茶，坐了一会，王子枫有一丝精神，开口对杨柳说道：“我让你调查关于巴头镇特产的事情，怎么样了？接下来会成立一个合作社，这一块由你负责。” “特产倒是不少，现在就有冬枣，巴头冬枣很甜，苹果倒是也有，但又小又酸，没什么竞争力，其他就没什么了。”杨柳一脸为难的说道。 “别只局限于水果和吃的东西，用的呢？”王子枫问道。 “用的？” “对，像手工艺品？有没有？”王子枫问。 “手工艺品，有一个草编，我也不知道算不算手工艺品。”杨柳说道。 “有成品吗？” “有！”杨柳点了点头。 “拿来我看看。” 杨柳立刻回自己办公室拿了保温杯过来，保温杯外边是一个草编的保温套，很雅致。 “书记，就这种，当时我看了很喜欢，就买了一个，还有草编的盒子，可以装瓜果，还有编的草垫子。”杨柳说道。 王子枫接过来仔细的看了一会，道：“那个村编得，走，带我去看看。” “巴头镇的人好像都会编，不过若说草编最好的，肯定是牛家庄。” “走，去牛家庄。”王子枫起身朝着办公室外边走去。 很快唯一的一辆普桑驶离了镇政府。 …… “刘哥，姓王的又出去了。”黄大山走进刘伟的办公室说道。 “上午那女人是谁？打听清楚了吗？来咱们巴头镇干嘛？”刘伟对黄大山询问道。 王子枫刚上任就是各种忙，让刘伟心里很没底，若是真让对方搞出一点成绩，他想当镇书记的梦想就破灭了。 “听说是许氏集团的人，要在咱们巴头镇建一所希望小学。”黄大山说道。 许若云捐建希望小学的事情已经传开了。 “大家都说新来的书记有本事，刚来就解决了镇中心小学的事情。” “那几个市交通局的人呢？”刘伟紧皱着眉头问道。 “去了二道岗村，听说在规划一条隧道，直通台州，也是姓王的手笔。”黄大山道：“刘哥，这姓王的也太厉害了吧？若是真跟台州通了隧道，咱们巴头镇就发达了，到时候……” “闭嘴，蠢货。”刘伟狠狠的瞪了黄大山一眼。 思考了片刻，他对黄大山说道：“找几个人，寻个理由把交通局的那三个人打走。” “为什么？”黄大山问道。 “让你做你就去做，真把隧道修成了，咱们兄弟在巴头镇还有好？到时候你的队长别想当了，我这个副镇长也要夹着尾巴做人。”刘伟说道：“咱们巴头镇的人不能让外人欺负了。” “行，我去办。”黄大山起身走了。 刘伟眉头紧锁，心里产生了巨大的危机感。 本来以为对方肯定受不了苦，待不下去，或者就是下来镀金，也不管事，过段时间就调回市区，这种干部以前也不是没有来过。 但是现在看来，王子枫跟以前的人不一样，还真想在巴头镇扎根干事。 “你扎下根了，我怎么办？好好的市里不待着，偏来巴头镇，那就让你栽个大跟斗。”刘伟暗暗的想道。 二道岗村的后山，张博几人正在测距，突然远处走来五名男女青年。 四男一女，一看就不像正经人。 三人只是看了一眼，继续测距。可是万万没有想到，那名走在前边的女孩，指着张博三人说：“就是他们，刚才在山上欺负我。” 张博三人愣住了。 他们这是第一次见到这个女孩，欺负？从何说起？ “你们敢欺负我女朋友，给我打。”为首的男子吼道，随后一拳朝着张博打去。 “你们干嘛？我们是市交通局的，打人是犯法的。” “去你妈的，敢欺负我女朋友，也不看看这里是什么地方，给我狠狠的打。” 砰砰砰…… 哎呀！ 张博三人很快被打倒在地，测量工具也被砸了。 几分钟后，五名男女扬长而去，走的时候还留下话：“再敢来二道岗村，见一次打一次。” 傍晚的时候，王子枫和杨柳一身疲惫的回来，见到了鼻青脸肿的张博三人。 “王书记，请你派辆车把我们送回市区，这活我们不干了。”张博义愤填膺的说道。 他们回来之后，立刻报警，这种打架的事转到了执法大队黄大山那里，黄大山各种打官腔。 张博一看就明白，对方这是根本不管啊。 一肚子委屈，刚好看到王子枫回来，于是立刻走了过来。 “张工，你们这是怎么了？谁打的？”王子枫盯着鼻青脸肿的张博三人，开口问道。 “我们也不知道谁打的，当时我们在二道岗村后山测绘……”张博把当时的情况讲了一遍。 “报警了吗？”王子枫问。 “报了。”张博回答道：“黄队长说要调查，又说没监控，找人需要时间。” 王子枫一听就懂了，随后对张博三人露出一副歉意的表情说道：“张工，真对不住，我的责任，你们放心，一定给你们一个交代，杨镇长，带张工他们去县医院检查一下。” 张博看王子枫态度很好，再加上这也是他们局长的安排，最终没有再发作，上了车，杨柳开车带着他们三人去了县医院。 车子离开之后，王子枫双眼微眯，直接朝着执法大队走去。 黄大山刚准备下班，看到王子枫阴着脸走了过来，于是叫了一声：“王书记。” “明天早晨，我要见到殴打张工他们的人，晚一分钟，你这个执法大队长就不用干了。”王子枫冷冷的盯着黄大山说道。 他忙正事已经精疲力竭了，根本没有精力搞这些人事斗争，谁敢捣乱，就办谁，绝不含糊。 说完他就走了，根本不理睬黄大山的解释。 ------------ 第87章 玩大的 刘伟家，刘伟正跟黄大山喝酒。 “哥，姓王的让我明天早晨之前破案，不然的话，他就让我滚蛋，你说怎么办？”黄大山一脸担心的说道。 “不用管他，你现在也是国家干部，干部的任命是严肃的，他明天敢撤你的职，我就将这件事情搞到常委会投票。”刘伟微眯着双眼说道。 心里同时想着：“若是明天能在常委会上让王子枫吃瘪，将打击到对方的威信，以后巴头镇还不是我的天下。” “我听您的，我敬您一杯。”黄大山一脸巴结的对刘伟说道。 “记得叫那几个混混躲几天，别这个时候出来惹麻，万一被抓到，再牵扯到你。”刘伟叮嘱道。 “他们敢攀咬我，我让那几个垃圾后半辈子在轮椅上度过。”黄大山说道。 如果说巴头镇谁是最大的坏人，非黄大山莫属。 镇上的游戏厅，台球厅和唯一的红灯区，都是他的产业。 …… 一夜无话。 第二天早晨，王子枫上班之后，直接去了执法大队，万万没有想到，黄大山还没来。 他眼睛露出一丝寒光，问了一声：“黄大山呢？” “我们队长……昨晚办案子去了，现在还没回来。”一名队员眼睛一转，撒谎说道。 王子枫瞥了对方一眼：“让他立刻来我办公室。”说完，转身就走。 他在办公室里等了半个小时，才见到了打着哈欠的黄大山。 “人抓到了吗？”王子枫压着心里的怒火，对黄大山问道。 “人？什么人？”黄大山愣了一下，随后才反应过来：“王书记，我们巴头镇没有监控，二道岗村后山现在这个时间根本没人去，连目击者证人都没有，尽管我带人已经尽全力侦破了，但还是没什么线索，请再给我一点时间。” 王子枫看着黄大山那张撒谎的脸，以及眼睛里挑衅的目光，他的怒火反而消了，淡淡的说道：“你被停职了。” “停职？凭什么停我职？”黄大山瞬间炸毛，故意大吼道：“王书记，我不是神仙，能立刻破案，要尊重科学，我带人侦破了一个晚上，回来你就停我的职，凭什么？” 黄大山也不是纯草包，说话还是很有条理，把自己伪装成受害的一方。 “昨晚有没有带人侦破，你自己心里清楚，还有做为巴头镇的党委书记，我有权停你的职，现在，请你出去。”王子枫冷冷的说道。 目光盯着黄大山的眼睛。 黄大山没敢跟王子枫对视，最终转身离开，朝着刘伟的办公室走去。 撤职，需要跟其他常委通气，不能搞一言堂。 但停职检查，这是王子枫的职权。 黄大山来到刘伟办公室，气呼呼的说道：“刘哥，姓王的让我停职检查。” “小点声，这里是镇政府。”刘伟关上办公室的门，瞪了黄大山一眼。 “姓王的要停我的职，刘哥你可不能不管我。”黄大山一脸委屈的盯着刘伟说道。 他为什么找人揍张博三人，还不是因为刘伟吩咐的。 “行了，我知道了，我一会提议开常委会，给你讨回公道。”刘伟说道。 “哥，韩进喜和陈莹莹能向着咱们吗？”黄大山担心的询问道。 韩进喜是组织委员，陈莹宝是宣传委员，都是镇常委成员。 “韩进喜和陈莹莹都是咱们巴头镇人，除非他们不想在巴头镇混了，姓王的是个过客，咱们才是本地人，祖祖辈辈生活在这里，他们两人应该能分清楚里外。”刘伟说道。 黄大山点了点头，没有再说什么，心里却还是担心，因为韩进喜和陈莹莹本来就跟刘伟不对付。 早会在刘伟的强行提议下，变成了常委会，王子枫走进简陋会议室的时候，杨柳等人已经到了。 “开会！”王子枫坐下之后，一脸的严肃：“今天的早会，讨论一下巴头镇的治安问题。” “我刚刚上任没几天，本来没调查就没有发言权，但就在昨天，市交通局的张博等三人，在二道岗村测绘的时候，被人无怨无悔的殴打，难道我们巴头镇的治安已经坏到如此的程度了吗？” “光天化日之下，殴打市政府工作人员，巴头镇还是在党的领导之下吗？” 王子枫的目光从刘伟等人的脸上一一扫过，表情十分的冰冷，会议室气压瞬间降低。 “咳咳！”刘伟干咳了一声，他知道他必须说话了，开口道：“王书记，昨天的事情是突发情况，不能代表巴头镇的整体情况。” “窥一斑而见全豹，既然连政府工作人员都敢殴打，还有什么人他们不敢打？已经嚣张到了如此的程度，刘镇长还要遮掩，难道对方有保护伞？所以才如此猖狂？”王子枫的目光朝着刘伟看去。 “王书记是怀疑我们的同志？”刘伟心里一阵暗笑，直接将王子枫拉到了所有同志的对立面 。 “哼！”王子枫看着他冷哼一声，道：“我认为刘伟同志不适合再担任常务副镇长一职，同志们什么看法？” 刘伟本来还有一丝得意，突然发现王子枫不按照常理出牌，不是讨论治安的问题，借着治安的问题追究黄大山的责任吗？怎么火一下子烧到了他身上？ 刘伟表情愣了一下，然后一脸的怒气，道：“王子枫同志，巴头镇不是你的一言堂，我是县委任命的干部，你无权罢免。” 王子枫瞥了他一眼，露出一丝蔑视。 “同志们都说说自己的意见吧？一会形成决议，我向县委汇报。”王子枫说道。 “我同意书记的意见。”杨柳先表态：“刘伟同志经常迟到早退，中午的时候喝酒，把中央的八项规定置之脑后，确实不再适合担任常务副镇长一职。” “杨镇长，你不要造谣，我什么时候喝酒了，不是你上下两片嘴一碰，说什么就是什么。”刘伟瞪着杨柳说道。 杨柳瞥了刘伟一眼，拿出手机和十几信举报信，说道：“我手机里有刘伟同志中午酗酒时的视频，丑态百出，并且还让办公室的林小玉同志陪酒，对其动手动脚，还有这十七封举报信，上面反映了很多刘伟同志的问题，这些证据希望书记一块递给县委。” “杨柳，你……”刘伟瞪大了眼睛，可惜杨柳连看都不看他一眼。 她提前来巴头镇当镇长干嘛？就是为了给王子枫扫清一切障碍。在得知刘伟的姐夫是县里的牛副县长之后，并且刘伟时常说巴头镇早晚是他的，于是杨柳便悄悄开始收集证据。 王子枫接过杨柳递来的举报信，放在自己面前，目光朝着李来福等人扫过，道：“谁有不同意见？” 刘伟心里又气又怕，立刻朝着李来福、董江河等人看去。 李来福抽着烟，不说话。 董江河躲闪着刘伟的目光，也不说话。 当他的目光朝着陈莹莹看去时，陈莹莹突然说道：“王书记，我揭发，刘伟骚扰过我，他、他摸过我屁股。“说着，陈莹莹就哭了。 刘伟瞪大了眼睛，愣住了，仔细的回忆，自己好像没有摸过陈莹莹啊。 虽然陈莹莹长得不错，身材也好，又打扮的时髦，但毕竟是常委，他又不是傻子，怎么可能去惹一位常委？ “陈莹莹同志，不要哭，组织会为你做主。”王子枫说道，随后悄悄朝着旁边的杨柳看了一眼，两人眼神一瞬间交流，杨柳微微摇头。 陈莹莹不是她安排的，更不是她的人，她也不知道为什么陈莹莹突然对刘伟落井下石？ 不过这些都不重要，王子枫今天就是要立威，收拾黄大山太没意思，威慑力也太小，直接收拾黄大山背后的人刘伟，一劳永逸。 接下来有的忙，他可没精力跟刘伟慢慢斗法，巴头镇必须权力集中，因为只有集中才能避免内耗，才能办大事。 “陈莹莹，你不要血口喷人，我什么时候摸你了？”刘伟彻底失控了，他猛的站起来瞪着陈莹莹吼道。 “书记！”陈莹莹根本不看发火的刘伟，而是一副害怕的表情盯着王子枫叫道。 砰！ 王子枫拍了桌子：“刘伟，你想要当着我们的面前威胁陈莹莹同志吗？坐下或者出去。” 刘伟很想出去，但想了想，自己一走，李来福等人肯定会投赞成票，不行，自己不能走，于是只好硬着头皮重新坐下。 “谁还有意见？”王子枫目光再次扫过李来福等人。 没人说话。 “那好，举手表决，同时撤销刘伟同志巴头镇常委副镇长一职的举手。”王子枫首先举手。 杨柳跟着举手。 陈莹莹紧随其后。 韩进喜也慢慢的举起了手。 已经四票了。 剩下李来福和董江河没有举手，王子枫的目光朝着他们两人看去。 李来福把烟按在烟灰缸里，然后慢慢举起了右手。 董江河一看，大势已去，死道友不死贫道，就今天这情况，书记镇长一条心，自己若是不举手，肯定被穿小鞋，指不定就是下一个刘伟，于是他也立刻举起了手。 “好，全票通过。”王子枫淡淡的说道：“继续下一个议题。” 刘伟气冲冲离开，砰的一声，摔了会议室的门。 王子枫都没看他一眼。 刘伟没有回办公室，开着自己的私车朝着县里驶去，他要去县里找他姐夫牛鸿。 万一刚才的提议县委真批准了，那么他就完蛋了。 会议结束之后，王子枫让李文文写了刚才的全议报告，形成红头文件放进包里，开车也去了县里。 杨柳开始忙草编的事情，王子枫想将草编推广出去，这事交给了杨柳。 希望小学的建设由彭伟负责。 朝阳超市那边的专柜，暂时由丹菲负责。 他带来的人都开始忙碌了起来。 王子枫刚离开镇政府，刚才会议的内容就传了出来，黄大山听了之后，吓得六神无主：“这……刘伟被撤职了？我、我怎么办？” “你、你、你们几个跟我走。”黄大山喊了几个手下，开着唯一的一辆面包车，朝着黄家村驶去。 打张博的人，领头的是黄家村的黄六，还有二道岗村的两名小混混。 刘伟自身难保了，肯定不会再顾他，黄大山想要自救，立刻把黄六几人抓回来，希望王子枫能放他一马。 “操，刘伟这个王八蛋，天天在我面前吹牛逼，到头来一个回合就被人撤职了。”黄大山在心里骂道，他已经忘了自己以前如何巴结刘伟了。 刘伟先一步来到县政府，找到了他姐夫牛鸿，然后开始哭诉，把早晨的事情讲了一遍：“姐夫，你要救我啊。” “全部同意了？”牛鸿愣住了：“杨柳还拿出了一些证据？还有视频？” “嗯！”刘伟道：“她跟王子枫穿一条裤子，指不定两人早就一腿。” “不可能啊。”牛鸿眉头微皱：“杨柳是土生土长的四平县人，在调往巴头镇之前，一直在四平县政府办公室工作，不可能跟王子枫交集。” “那婊子指不定巴结上了王子枫，不然的话怎么能调往巴头镇当镇长？”刘伟道。 牛鸿对刘伟露出一丝不屑的目光，对于自己这个小舅子，他有点瞧不上。 “如果你是县政府办公室副主任，巴结王子枫就是为了回巴头镇那个鸟不拉屎的地方当镇长？图什么？图巴头镇的西北风？”牛鸿反问道。 “这……” “行了，我去找赵书记，希望把这件事情压下来，你回去之后，好好想想自己的问题，为什么王子枫刚去几天，李来福他们都支持他？”牛鸿说道。 “姐夫，你可一定要把文件压下来。”刘伟说道：“我去看看我姐。” 牛鸿不耐烦的挥了挥手。 等王子枫开车来到县委县政府的时候，整个县委县政府的人都已经知道了刘伟的事。 议论纷纷。 都是一副看热闹不嫌事大的样子，当然还有对王子枫的好奇。 “听说他是市长的红人，被贬到了巴头镇，没想到上来就收拾了刘伟。” “人家指不定想要干出成绩，过几年返回市里呢。” …… 当王子枫走进县大楼的时候，好多人都对他行注目礼。 他目不暇接，直接去了赵权的办公室，赵权秘书拦住了王子枫，道：“王副县长，赵书记正跟牛副县长谈话，您等一会。” “好的。”王子枫坐在秘书办公室，边喝茶边看着手机。 丹菲汇报，赵朝阳说半个月之内可以准备好专柜，也可以免费向巴头镇捐送十辆拖拉机。 “很好，这事以后你负责，回来之后，先组织人成立一个农产品合作社。”王子枫一个电话打了过去。 “好的书记，我一定把事情办好。”丹菲很激动，她有野心，就是想干一些实务来锻炼自己。 “好好干。”王子枫挂了电话。 又等了十分钟，牛鸿还没出来。王子枫眉头微皱，他还有很多事情，接下来准备带着李文文走遍整个巴头镇的自然村，了解第一手的情况。 铃铃…… 手机铃声响了，彭伟的电话。 “喂，彭伟。” “书记，许总说马上冬天了，希望小学能不能明年春天再动工？”彭伟弱弱的说道。 王子枫听了之后，又眼微眯了起来，许若云这是回去之后就变卦了？ ------------ 第88章 支持 王子枫思考了片刻，对电话另一边的彭伟问道：“许若云的理由？” “许总说冬天太冷了，施工诸多不便，开春动工最好，希望书记能理解。”彭伟回答道。 “开春动工也可以，彭伟，你去市政府找宣传部，给许若云做个专访，主要围绕捐建希望小学的事情。”王子枫说道。 夜长梦多啊。 多少事情都是因为时间拖久了出现变故，谁也不敢保证，明年春天许若云不会变卦，毕竟这种事情不能强制。 “书记，我懂了。”彭伟说道。 王子枫又叮嘱了几句，随后挂断了电话。 吱呀！ 赵权办公室的门终于开了，牛鸿从里边出来，看表情好像不太高兴。 牛鸿看到坐在赵权秘书办公室里的王子枫，轻轻冷哼了一声，道：“王副县长好大的官威啊，刚刚上任就罢免常务副县长，这是要搞一言堂吗？还是想当巴头镇的土皇帝？” 王子枫看着牛鸿，心里一阵蔑视，因为若是你能从一个人的脸上看出喜怒哀乐的话，那么说明这个人其没多大危险性。 “牛副县长言重了，罢免刘伟同志常务副县长一职是我们巴头镇党委集体决定，我可没有这么大的能力。”王子枫淡淡的说道，脸上没有一丝异样的表情。 “哼，你……”牛鸿还想说什么，此时被赵权的秘书打断了：“王副县长，赵书记让你进去。” 王子枫对赵权的秘书微微点头，转身走进了赵权办公室，没有再理睬牛鸿。 牛鸿看着王子枫背影，一脸的怒气，但却没有什么好办法，他刚刚跟赵权的交谈没有达到预期的目的，赵权一直打着官腔，丝毫不给他一点面子。 牛鸿也是有后台的，他的后台是齐州组织部副部长韩刚，四平县人。 王子枫上任的时候，就是韩刚来送的。 牛鸿这几个月一直在运作，想要坐上县长的位置，甚至还贪图赵权书记之位，所以经常跑市里。 但县长的位子一直没消息，就连韩刚也没有任何消息，省里意见是让赵权暂管党政两级。 回到办公室之后，牛鸿思考了一会，开口对秘书道：“备车，我要去市里。” “好的，牛副县长。” …… 王子枫走进赵权的办公室，发现赵权表情很热情：“小王，能适用巴头镇的环境吗？如果适用不了，还是回县里工作吧，毕竟你还是副县长，主管着全县的教育工作呢。” “谢谢书记，我还能适用，再坚持坚持，如果真坚持不住，再厚着脸皮来找书记调工作。”王子枫笑着说道，态度很谦逊。 随后赵权便是询问王子枫生活和工作的事情，完全就是一副大家长的态度。 王子枫一一回答，表现的对赵权十分尊重。 最后，王子枫才拿出对于刘伟罢免常务副镇长的报告，递给了赵权。 赵权看了一眼，没有多问，直接就签字了。 “咦？”王子枫真的很吃惊，他怎么也想不到，赵权对他这么支持，本来想好的话现在都用不上了。 赵权签好字，递给秘书交给县委组织部。 “小王，四平县的百姓太苦了，你年轻有干劲，思想也活络，好好干，也别光想着巴头镇，你也是四平县的副县长，整个县也要照顾到。”赵权盯着王子枫的眼睛说道。 “是，书记，我一定努力工作，不辜负书记的厚爱。”王子枫真诚的说道。 人家没问一句，直接签字，这就是对你最大的支持，还能说什么呢？只能努力工作了。 王子枫从赵权办公室里走出来的时候，还感觉有点不真实，来之前可是想了很多的预案，甚至连赵权极力保刘伟的预案都想了，可是现在却跟他想的完全相反。 “赵书记，他……”王子枫回忆着赵权的一言一行，感觉像一个长者。 思考了片刻，没有再想，总之结果是好的，赵权对他是充满善意的，对他是支持的，知道这些就足够了。 当王子枫返回巴头镇的时候，县委组织部的红头文件已经发了下来，免除了刘伟常务副镇长的职务。 黄大山带着谄媚的笑，弯着腰来到了王子枫面前：“王书记，殴打张工他们的人抓到了，已经按照寻衅滋事罪刑拘了。” 黄大山为了保住自己，本来可以按照治安案件处理，他愣是以寻衅滋事罪处理，当然这属于模糊地带，严格来说几个小混混确实属于寻衅滋事。 治安案件就是拘留几天，寻衅滋事罪，上报检察院批捕，然后法院审判，会坐牢的。 王子枫看着黄大山，没有说话，他很想立刻扒了黄大山的官衣，但一时半会还找不到人代替，再加上黄大山属于巴头镇和县公安全双向领导。 黄大山被王子枫盯着，全身不舒服，心里紧张，额头开始冒冷汗。 “昨晚我说过，今天早晨人没抓到，你这个队长就不用干了。”王子枫冷冷的说道。 “书记，再给我一次机会，人我上午就抓到了，昨晚天黑真不好找人。”黄大山差一点给王子枫跪下。 有这身官衣，他在巴头镇可以横着走，一旦没有这身官衣，他不敢想……同时心里把刘伟恨上了，这个王八蛋，自己几斤几两不知道，就知道害人，现在常务副镇长没了，还要连累自己。 他也不想想，昨晚喝酒的时候，怎么巴结人家刘伟。 王子枫思考了一会，决定暂时留一个黄大山，等熟悉了，再找人把他换下来，经商环境也非常重要。 “认识镇上和县里的混混？”王子枫问。 “认识，呃？不认识。”黄大山先说认识，随后又摇了摇头说不认识。 “到底认不认识？”王子枫表情一冷。 “书记，你到底让我认识？还是让我不认识？”黄大山问道。 王子枫瞥了他一眼，道：“以后镇上的混子谁敢闹事，立刻抓人，从重从严处罚，若是因为治安的事情，巴头镇的百姓有意见，我不但让你队长干不成，连你的党籍也不用要了。” “书记放心，那个混子敢炸毛，我立刻搞死他。”黄大山低着头说道。 王子枫挥了一下手。 黄大山低着头退出了他的办公室：“谢谢书记，书记您忙。” 中午吃完饭，下午王子枫带着李文文开始走访巴头镇19个自然村。 也没开车，有些山村的路根本车子上不去，只能骑自行车。 已入冬，北风吹在脸上有点痛。 一个下午就走了一个村，回来的时候，王子枫和李文文已经精疲力竭。 “冷不？能坚持不？”王子枫一边骑着车子一边对旁边的李文文问道。 “不冷，书记，我能坚持。”李文文回答道。 “今天下午有收获吗？”王子枫问。 “有，以前整天待在办公室里看文件，上面写着贫困人口，如何贫困，总没有什么感觉，心里想着还能怎么贫苦，现在亲眼看到之后，才知道每份贫困文件里代表着什么。”李文文说道：“书记，巴头镇的农民太苦了，比我们那边还贫苦。”她也是从农村来的，但他们村的生活并不困苦，很多人都盖起了楼房，即便她家里重男轻女，也没有因为钱没让她上学。 王子枫点了点头，他何尝不是如此，以前看文件跟现在亲眼所见，对内心的冲击根本不一样。 纸上得来终觉浅，绝知此事要躬行。 难怪教员说，没有调查就没有发言权。 两人回来后，天已经黑了，食堂都关火了。镇大院里停着一排拖拉机。 “咦？书记，这么多拖拉机。”李文文道。 王子枫也看到了，说了一句：“丹菲很能干啊，这么快就把拖拉机的事情搞定了。” 李文文听了王子枫的话，心里升起了危机感，本来她可是王子枫的心腹，但自从丹菲加进来之后，连续办了几件大事，而她自己呢？好像什么事都没干。 “书记，能不能分配我一项任务？”李文文盯着王子枫的眼睛问道。 她非常想证明自己。 “跟着我走访巴头镇19个自然村就是你现在的任务，做好记录，每个村都要拍照和录像。”王子枫说道。 “是。”李文文点了点头，不过心里有点不太满意。 两人停好车，朝着食堂走去，食堂已经关火了，两人洗漱了一下，李文文去下面条，王子枫坐在食堂里想事情。 几分钟后，外边传来说话声，接着杨柳和丹菲两人走了进来。 “书记回来了，还没吃饭吧？我给您下碗面。”杨柳说道。 “李文文在下面，坐吧，合作社的事情怎么样？”王子枫问道。 “还需要做工作，大家热情不高，正好丹菲回来了，以后我也有帮手了。”杨柳道。 看样子她对丹菲还挺满意。 “嗯，合作社的事情你们两个人慢慢做工作，现在重点是把全镇的冬枣收上来，运到全市朝阳超市去卖，让乡亲们先看到钱，然后再做工作就容易了。”王子枫说道。 他家就是农村的，对农民的心理比较了解。 你不让农民先看到利益，对方是不会先相信你的，特别是巴头镇这种情况，镇政府已经多少年没有作为了。 “好的。”杨柳道。 王子枫朝着丹菲看去，道：“干的不错，口头表扬。” “书记，就口头表扬啊。”丹菲笑着问道。 “怎么，还要我给你戴大红花啊。”王子枫说：“戒骄戒躁，继续努力，把冬枣这一仗打好，我给你记功。” “是，保证完成任务。”丹菲双脚并拢给王子枫敬了一个军礼。 咯咯…… 食堂里传出笑声。 下面条的李文文听着王子枫、杨柳、丹菲三人的笑声，心里更加紧张了，自己是不是落后了？ 很快她端着两碗西红柿鸡蛋面走了出来，一碗放在王子枫面前。 王子枫吃了一口，道：“味道不错，也对李文文同志提出表扬。” 他刚刚就发现李文文表情不对，于是才这样说。 “谢谢书记。”李文文瞬间明白了王子枫的用意，她不笨也不傻，相反很聪明，不然怎么可能考上人民大学。 丹菲看了李文文一眼，正好李文文也抬头看丹菲，两人的目光在空中碰撞在一起，仿佛有无形的火花出现。 几秒钟后，丹菲微微一笑，移开了目光。 李文文低头继续吃面，仿佛刚才什么没发生。 两人的举动，王子枫都看在眼里，但并不想管，良性竞争是必要的。 只要两人明着争，他不会偏向任何一人，但如果有人敢使阴招狠招，他是不会允许的。 黄大山家里，桌子上的手机铃声一直在响。 黄大山的老婆道：“大山，你怎么不接电话？” “刘伟的电话，他已经被撸了，得罪了新来的王书记，我今天差一点也被撸了，不能再跟他私下联系了，他现在找我准没好事。”黄大山说道。 “刘伟的姐夫不是牛鸿吗？他的常务副镇长必须通过县委吧？”黄大山老婆问道，她是户籍警。 “赵书记签字了，红头文件下午就到了镇上。”黄大山道。 “啊！看来赵书记很支持新来的王书记啊。”黄大山老婆道。 黄大山点了点头：”所以我才害怕，这个王书记很邪门，杨柳镇长跟他站一起，竟然县委的赵权书记也这么支持他。” “行了，别胡思乱想了，以后不要跟刘伟联系了，以前他帮的忙，这几年你早还给他了。”黄大山老婆说道。 “嗯！”黄大山点了点头。 此时的刘伟，直接把手机摔了，大骂道：“王八蛋，都特么是卑鄙小人，看我下来了，连电话都不接，接了的也各种推辞。” 随后对他姐姐说道：“姐，你一定要让姐夫帮帮我，不然的话，我在巴头镇待不下去了。” “你姐夫去市里了，今晚应该不回来了，既然赵书记已经签字了，你姐夫也没办法，你的级别还在，休息一段时间，让你姐夫把你调到县里的某个部门，条件总比在巴头镇强。” “姐，你不懂，不一样，我若是能当上巴头镇的镇长，以后还能往上走，如果调到县政府的某个部门，以后最多就是个科级干部。”刘伟说道。 “这些我不懂，等你姐夫回来，你跟他说吧。” 刘伟点了点头，同时对王子枫的恨意达到了顶点。 “王八蛋，王子枫，我一定让你好看，就不信你屁股干净。”他在心里暗暗想道。 ------------ 第89章 一步一步来 齐州市电视台对许若云进行了一个专访，并且还来到了巴头镇中心小学取景，王子枫没有出面，他带着李文文继续19个自然村的走访，基本一天一个村。 镇长杨柳和副镇长彭伟招待的电视台记者，还有一块而来的许若云。 此时的许若云心里不停的骂着狗官，她不是不捐，只是想等到春天，正好那时候东城改造项目也会落地，同时年底了集团也在收拢资金。 万万没有想到，王子枫直接给她搞了一个专访，将她架了起来。 虽然彭伟一直向她解释，市宣传部听说了她的事迹，非常重视，主动找上门，将其树立为齐州市企业家的标杆。 但许若云心里很清楚，就是王子枫这个狗官的计谋，害怕她不捐小学，将事情先宣扬出去，万一到了春天，希望小学没有动工，王子枫立刻会翻脸，用舆论将其打入泥潭。 许若云很肯定王子枫绝对做的出来。 “狗官，狗官，狗官。”许若云在心里暗暗骂道。 “许总，你是如何想到要在巴头镇建一座希望小学？”齐州电视台的记者将话筒递到了许若云面前。 她收起了对王子枫的不满，脸上立刻露出一个笑容，开口说道：“前段时间，我受巴头镇王子枫书记邀请来到了巴头镇，看到孩子们坐在残破的教室里上课，还有很多女孩子辍学……” 许若云侃侃而谈，脸带笑容，内心却是憋屈的。 终于采访完了，她冲进镇政府想找王子枫算账，可是没看到人。 “王书记呢？”许若云瞪着彭伟问道。 希望小学的事情由彭伟负责，所以他这几天一直在跟许若云打交道。 “许总，我没骗你，王书记去镇上的各个自然村考察去了。”彭伟回答道。 “那个自然村，带我去找他。”许若云心里一肚子火，钱捐了，还被王子枫各种欺负，她很愤怒。 彭伟朝着杨柳看去，他实在不知道怎么应付许若云了。 “王书记今天调研下河村，许总若是想去，我带你去吧，彭副镇长刚来，不太熟悉。“杨柳淡淡的说道。 “好，谢谢杨镇长。”许若云道，她今天必须见到王子枫，不能这么窝囊的离开。 下河村，王子枫和李文文两人正帮着一位老大妈搓苞米粒，两人都农村出身，所以对于搓苞米粒并不陌生。 “大妈，过冬的煤炭买了吗？”王子枫问道。 “买了，大儿子在市里打工，上个星期回来给我买的。”大妈回答道。 “大妈有福气，有个孝顺的儿子。”王子枫一边搓玉米粒一边笑着说道。 “是孝顺，只是一年回来不了几次，唉，什么时候咱们巴头镇能跟市里一样，他们就不用出去打工了。”大妈道。 “会的，一定会的。”王子枫道。 稍顷， 他带着李文文又朝着下一家走去。 整个四平县的村子，年轻人几乎都出去打工，近的就在齐州市，远点去省城，再远点则是南下或者北上京城。 像蒲公英似的散落各地，而村子里只剩下老人和孩子，没有以前的朝气。 没有年轻人如何发展？搞得恶性循环，四平县的财政全靠上级拨款。 王子枫一家一家的走访着，感觉担子的责任越来越重了。 青山绿水的四平县，这么好的自然资源，必须发展起来，让它充满活力，让这里的人民脱贫致富。 许若云、杨柳和彭伟三人来的时候，王子枫和李文文已经走访了三分之二，还剩下三分之一，此时两人脸上都有一丝疲惫。 许若云本来是一肚子火，看到王子枫一脸和蔼的跟村里的大妈说话，又帮着大妈干活，有时候还抱着小孩子哄哄，再看到对方眼睛里的疲惫，突然意识到对方也不容易，最少是一个好官。 “杨镇长，许总，你们怎么来了？”王子枫看到了杨柳三人，带着李文文走了过来。 “书记，许总找你有事。”杨柳道，随后使了个眼色，跟彭伟走到了旁边，给王子枫和许若云单独说话的机会。 “找我有什么事？如果想感谢齐州电台的采访，就不必了。”王子枫厚着脸色说道。 许若云本来都不怎么生气了，毕竟现在当一个好官不容易，但听到王子枫的话，她忍不住又气了起来。 “感谢？必须感谢，我真是谢谢王书记。”许若云阴阳怪气的说道。 王子枫也不生气，微笑着的看着她，岔开话题：“许总想不想体验一下普通人的生活？” “怎么体验？”许若云问。 “跟我走。”王子枫随后带着许若云开始走访剩下的村民。 每天一家他都和蔼的讲话，帮着干活，许若云也帮着干。 快到天黑了，才结束全村的走访，王子枫心里沉重，因为随着这几天的走访，他意识到了巴头镇的问题很严重。 不是修一条路，建一个电子厂能解决的。 首先要解放思想；其次要狠抓教育；最重要的一点，要搞一个全民参与的事情。 不是开个电子厂，解决一部分人的工作，就能让巴头镇摆脱贫困的，脱贫的道路漫长而艰苦。 “先把冬枣这一炮打响，再把草编合作社搞起来，让农民见到钱，让他们看到在自己家里赚的钱也不比打工少，这样年轻人才能回来，才能越来越有活力。”王子枫在心里暗暗想道。 他突然意识到，不能想得太多，要一步一个脚印的慢慢来。 干好一件事情，就向着脱贫的终点前进一步。 王子枫在绞尽脑汁想着如何带领巴头镇人民脱贫致富，此时刘伟在他姐姐家里，正跟他姐夫牛鸿商量如何搞臭王子枫。 “姐夫，市领导怎么说？”刘伟给牛鸿倒了一杯酒，开口问道。 “怎么说？让我好好跟王子枫相处，对方是袁市长身边的红人，袁市长过完年可能就变成袁书记了。”牛鸿说道。 “姐夫，难道就这么放过姓王的？他都骑在咱们头上拉屎了，他罢免我的时候，是一点面子不给你啊，明明知道你是我姐夫，这不仅仅是打我的脸，也是打你的脸。”刘伟说道。 不停的给牛鸿拱火。 牛鸿抬头看了刘伟一眼，道：“你在巴头镇这么多年，人家才去几天，一下子就把你踢走了，还有脸说？” “姐夫，真不怪我啊，杨柳那个婊子好像是他的人，姓王的说什么，杨柳就做什么。”刘伟说道。 “那其他人呢？”牛鸿问。 “呃……” “你是不是真摸过陈莹莹？”牛鸿突然问道，巴头镇的事情早传遍了。 “没有，绝对没有，陈莹莹就是为了讨好姓王的，才故意这样说。”刘伟说道。 想起这件事情，她就觉得委屈。 他是色，但不是蠢，怎么可能去挑衅陈莹莹？对方毕竟是镇常委。 “还不是你平时不检点。” “姐夫，你就别说我了，万一姓王的在巴头镇搞出成绩，你的镇长位置估摸着也飞了，他才上任几天，就建希望小学，听说还跟朝阳超市要了一个巴头镇农产品专柜，正在组织人收冬枣呢，对了，还要成立一个什么草编合作社，总之野心不小。”刘伟说道。 这次他的话打在牛鸿的七寸上。 牛鸿当了五年的常务副县长，以前一直被高志力压着，这次觉得应该上位了，可是上级领导迟迟不下命令，依然让赵权兼县长，党政一手抓。 “姓王的年纪轻轻，一个人在巴头镇肯定很寂寞。”牛鸿喝了一杯酒，意味深长的说道。 作风问题最容易搞臭一个干部。 “姐夫，王子枫身边有三个女的，杨柳，以前县政府一枝花，他还从市里带来两个，一个叫李文文，一个叫丹菲，李文文很普通，丹菲看起来很漂亮。”刘伟说道。 李文文厚厚的眼镜片加上额头上的齐刘海，挡住了她倾国倾城的美貌。 只有王子枫一个人知道李文文到底有多美，甚至比袁雯洁还要美上一分。 “我给他编个后宫，让人传出去。”刘伟想了想说道。 他准备造谣王子枫跟杨柳、丹菲和李文文三人都有关系，甚至四个人一块在宿舍里鬼混。 “愚蠢！”牛鸿放下酒杯，瞥了刘伟一眼，骂道。 刘伟立刻给牛鸿倒酒，问：“姐夫，这样不行吗？” “造谣有用吗？能让王子枫离开巴头镇？”牛鸿道。 “姐夫，那怎么办？”刘伟问。 “让他真跟某个女人发生关系，毕竟王子枫年纪轻轻，孤身一人在巴头镇，晚上又没娱乐活动，是个男人都会找个女人陪伴。”牛鸿道。 刘伟眨了一下眼睛，思考了片刻，道：“姐夫，你说王子枫会不会真跟杨柳他们有染？” “你问我？” “嗯” “自己去查。”牛鸿道。 “姐夫，我明白了。”刘伟道。 “如果查不到，就想到办法找个漂亮女人接近王子枫，那种环境，是个男人就受不了。”牛鸿道。 “我明白，姐夫，敬你一杯。“刘伟端起酒杯。 ------------ 第90章 检查 下河村，村支书家里，王子枫介绍道：“老支书，这位是我们齐州鼎鼎大名的许氏集团总经理，许若云经理，她刚刚给我们巴头镇捐建了一座希望小学。” 同时王子枫背对着许若云给老支书使了一个眼色。 老支书也不是傻子，立刻明白了什么意思，这是有钱人进了他们下河村啊。 下一秒，老支书立刻双手握住许若云的手，道：“许总经理，您好，您好，快请坐，老婆子把家里唯一下蛋的老母鸡杀了。” 唯一下蛋四个字特别大声。 “老支书不用了，我们一会就走。”许若云道。 “一定要留下来吃饭，我们下河村虽然穷，但一顿饭还是能管起。”老支书道。 许若云在老支书的热情之下，最终留了下来。 一顿饭下来，老支村把下河村差一点形容成食不果腹的地方，总之给许若云的印象就是很多人穿不起新衣服，吃不饱饭，特别是孤寡老人，每天只能喝点稀粥。 还有好多孩子辍学打工，总之就是非常惨。 离开的时候，王子枫看到许若云还没掏钱，眉头微皱，随后开口说道：“老支书，我们有规定，不能吃请，这餐饭必须给钱。” “王书记，不用，真不用。” “不行，这是规定，老书记也不想让我犯错误吧？这样，正好上个月的工资刚到账，我留一千自己吃饭，剩下的5000块钱都转给你。”王子枫道。 “书记，不用这么多，都是一些家常菜，自己种的养的，不值钱。”老书记急忙说道。 “多的钱算是我捐给村里的，村里的五保户，还有一些跟年迈爷爷奶奶生活的孩子，老支书用这些钱给他们买点米、面、油和学习用品，对了还要买煤炭，保证村里的五保户冬天不能因为寒冷而失去生命。”王子枫道，随后强行给老支书转了五千块。 “谢谢，谢谢书记，我代表下河村全体村民谢谢您！”老支书很激动，他这段时间正愁村里的孤寡老人取暖的钱从哪里来，村里账上是一分钱都没有。 想跟镇上要吧？每年镇上也是穷得叮当响。 王子枫朝着许若云看了一眼，发现对方还不掏钱，于是又说了一句：“许总，刚才那鸡的味道如何？” “好吃！”许若云回答道。 “确实好吃，那是老支书家里唯一下蛋的母鸡，许总准备吃白食？”王子枫语气有一丝轻飘。 许若云心里明明知道王子枫是故意的，但仍然忍不住生气。 “好气啊，这个混蛋狗官。”心中暗暗骂道：“他那什么表情？我是吃白食的吗？” 许若云不想上当，本来想着等离开后，让秘书再送点钱过来给老支书，但看王子枫的样子，实在忍不住了。 扭头对圆脸小秘书说道：“小张，给下河村捐十万，保证村里孤寡老人今年冬天的取暖和防寒衣物。” “好的，许总。”圆脸小秘书立刻应道。 “谢谢，谢谢许总，您是活菩萨转世。”老支书脸上的皱纹都笑开了，各种好话不要钱的往外说。 “老支书别客气，以后下河村五保户的过冬煤炭我们许氏集团包了，不像某些人，还是父母官呢，才捐那么点钱。”许若云忍不住说道。 嘿嘿！ 王子枫嘿嘿一笑，也不反驳，反正目的达到了，说他几句又不掉肉。 在老支书的千恩万谢之中，王子枫一行人离开了下河村。 等看不到人影了，老支书才返回家里。 “老头子，那个许什么总真是好人啊。”老太婆说道。 “是个好人，我们巴头镇可能要变天了。”老支书说道：“也许真能摆脱贫困。” “老头子，十万块钱不是捐给咱们下河村的吗？再说了，十万块钱巴头镇也摆脱不了贫困吧？”老太婆一脸的疑惑。 老支书也不解释，想起刚才王子枫给他使的眼色，干笑了一声。 老太婆看着傻笑的老支书，嘀咕了一声：“越老越神经，要不叫儿子回来带着去医院查查？” 回到镇政府的时个，天色已黑，夜里走盘山路十分危险，特别是四平县的这条盘山路，夜里基本没人敢走，出过很多事。 许若云和她的圆脸小秘书只好住在了镇政府后边的宿舍里。 王子枫在吃面条的时候，把杨柳、彭伟、李文文和丹菲都叫了过来。 “既然希望小学现在不开工，彭伟，你和丹菲两人帮着杨镇长先把今年的冬枣收上来，运进朝阳超市，让乡亲们见到钱。”王子枫说道。 “杨柳，草编的事情也先放一放，主要精力用在冬枣上。” “好的，书记。” “好的，书记。” 四人答应道。 王子枫今天悟出一个道理，事情千头万绪，他想所有事情都铺开，可能什么事情都做不好，一定要一步一个脚印的做事，不能贪大，更不能纸上谈兵，一定要落实到实处。 你一千个构想，不如踏踏实实做成一件事。 他在努力的成长，亲自主政十分锻炼人，不像当秘书的时候，只需要出点子就好，现在必须联系实际情况，踏踏实实做事。 吃完面，众人都洗洗睡了。巴头镇也没什么夜生活。 接下来的几天，王子枫带着李文文继续走访镇里的村子，这是王子枫对自己的要求，既然成了巴头镇的父母官，就必须了解管辖里每个村子的情况，就必须用脚实实在在的走遍整个巴头镇。 杨柳则带着彭伟和丹菲开始四处收枣。 巴头镇政府的信誉以前真不好，所以本来是个好事，但农民就是不相信你，把我枣收上去了，还不给钱，说的好听，拿去超市卖，万一卖了也不给钱怎么办？ 所以杨柳等人费了好大的努力，各种保证，还签了合同盖上了镇政府的大印，才收了十拖拉机冬枣。 丹菲立刻联系了赵朝阳，让他安排各个超市的车子在四平县盘山路出品处接收冬枣。 拖拉机进不了齐州市城区。 “好的，丹领导，我马上安排。”赵朝阳陪着小心说道，他最近跟丹菲打交道，知道对方是一个狠角色。 “让你印刷的巴头镇冬枣的纸箱印好了吗？”丹菲问道。 “印好了，不过丹领导，这一次算是我们朝阳超市帮扶你们巴头镇，纸箱的钱就不要了，若是长久的话……我们也不能做赔本的买卖，您说呢，丹领导。”赵朝阳小心翼翼的说道。 “赵总，冬枣是我们王书记重点主持的工作，卖好了，大家皆大欢喜，若是做砸了，哼。”丹菲冷哼一声，随后挂断了电话，根本不理赵朝阳关于纸箱的事情。 纸箱才几个钱，姓赵的一屁股屎，以前仗着陈强这条线，没少打压欺负同行，现在跟自己哭穷，简直是找死。 赵朝阳拿着手机，听着里边嘟嘟的盲音，脸上的表情阴晴不定。 稍顷，他给儿子赵俊打了一个电话，让他带着车队去四平县山路出口接枣。 赵俊经过跟王子枫的几次接触，再加上刘子恒和钱刚两人遭遇，他突然想考公务员。 他是国内一个三流大学毕业，又去英国读了二年，混了一个水硕文凭，回来也没工作，就是跟着刘子恒等二代一块玩。 赵朝阳不怕赵俊在外边各种玩，各种玩女人，那花不了几个钱，特别是女人，知道赵俊是富二代，很多都是不要钱往上扑。 他最怕赵俊上进想创业，那一不小心就会把家业赔进去，但儿子突然想考公务员，他就有点懵逼了。 公务员都是不能把家产败光，但赵朝阳还是担心啊，像刘为民这种以前在齐州跺跺脚颤三颤的人物，最终的下场都是死得不明不白，儿子刘子恒成了精神病。 他儿子赵俊是有一点小聪明，也机灵，不然的话，当时在KTV的时候，也不会及时脱身，只要再晚一点，也会被抓进去。 但官场…… 赵朝阳很是担心。 儿子赵俊现在各种找老师，准备考公务员，这是好事，他也不能打击。 并且赵俊现在十分崇拜王子枫，认为对方是一个枭雄一样的人物。 赵俊以前认为刘家是一个庞然大物，根本无法撼动，但是就在那天晚上KTV的一个包厢里，在王子枫被打得满嘴是血的一丝笑容里，刘家彻底完蛋了。 他是经历者，先是对王子枫有一种骨子里的害怕，随后变成了疯狂的崇拜，以至于想考公务员，给王子枫当小弟。 赵朝阳想着儿子的话，摇了摇头，二十多年了，赵俊好不容易有了目标和动力，他总不能打击吧。 刚才提纸箱只是顺口一提，他知道丹菲不会给好脸色。 朝阳超市这边一直是丹菲联系，所以交接这一块，也是丹菲负责，她开车镇里唯一的普桑在前边带路，后边跟着十辆拖拉机，浩浩荡荡离开了巴头镇。 黄大山一直想巴结王子枫，他今天早晨一大早就带着人离开了巴头镇，开着唯一的警车一辆五菱面包车提前出发，堵在齐州到四平县盘山路的入口，任何车辆不准进入。 这条坑坑洼洼的盘山路是单行道，大一点的车子相向而行，很容易堵住。 黄大山带了五个人，穿着警服，堵住了齐州市区进入四平县的唯一一条山路。 一辆小货车驶过来，直接被拦住了。 “退回去。“黄大山呵斥道。 “为什么？”司机问道：“为什么封路？我每天送货……” 话没说完便被黄大山打断了：“今天不能过，退回去，再废话把你车子扣下。” 司机只好退了回去，停在了路边，一脸的愁容。 随后黄大山等人又拦了几辆车，其中一人叫嚷着小舅子是四平县交警队的警察，他还认识四平县交警队的大队长，要告他们。 “你们是那里的警察？凭什么封路。” “我们在执行政治任务，你再胡搅蛮缠就把你抓起来。”黄大山瞪着对方说道。 至于什么政治任务，他就是拉大旗坐虎皮，给自己贴金。 他知道这次冬枣对王子枫很重要，是王子枫来巴头镇的第一把火，必须烧起来，还要烧成功。 虽然没有得到过王子枫的批准，也没有通知对方，但黄大山心里很有底，他如果因为这事得罪县里的工作人员，王子枫肯定会保他，甚至可以化解以前的错误。 “抓？你特么抓一个试试。”大肚子中年男子叫嚷道：”我今天就走了，看谁敢拦着。” 大肚子中年男子在四平县算是有钱人，一直很嚣张。 “铐起来。”黄大山看对方真敢闯关卡，立刻厉声对手下喝道。 大肚子中年男子被铐了起来。 就这样，直到丹菲带着十辆拖拉机一路畅通无阻的从山路上出来，黄大山愣是没放过一辆车进去。 期间还接过一个四平县政府一个工作人员的电话，黄大山也没有放行。 丹菲看了一眼黄大山，知道王子枫本来想免职对方，只不过暂时找不到替代的人。 “你拦的车？”丹菲问。 “嗯，保证这批冬枣顺利运到齐州市区是我们执法大队的任务。”黄大山道。 “王书记知道吗？”丹菲问。 “这本来就是我们的工作职责，嘿嘿。”黄大山讪笑道。 丹菲眉头微皱，虽然这样做让她的车队畅通无阻，但可能会给王子枫带来一些麻烦。 想了想，她掏出手机给王子枫打了一个电话，很快接通了。 “喂，丹菲，事情顺利吗？没有堵在盘山路上吧？”王子枫问道。 “没有，一切顺利。”丹菲回答道。 “那就好。” “书记，有件事情我想向您汇报。”丹菲说道。 “什么事？”王子枫问。 “黄大山带着手下把盘山路封了，所以车队才能一路畅通无阻。”丹菲说道。 “胡闹！”王子枫大喝一声：“黄大山在旁边吗？” “在！”丹菲回答道。 “把手机给他。” “是。” 丹菲把手机递给旁边的黄大山：“书记要跟你说话。” 黄大山立刻接了过去：“喂，书记。” “黄大山，你胡闹什么？谁给你的权力敢封路，立刻给我滚回巴头镇，写检查。”王子枫大骂了黄大山一通。 “是是是，书记，我马上回去。”黄大山低着腰说道。 挂断电话之后，他把手机还给丹菲，招呼着手下开着面包车走了。 别看他表面很紧张，嘴角却露出一丝微笑，因为王子枫虽然骂得凶，但只是让他写检查。 写检查？ 嘿嘿！ ------------ 第91章 铁案 赵俊走到丹菲面前，带着一丝讨好的笑容：“领导，咱们是不是可以装车了？” “嗯！”丹菲点了点头，随后递给赵俊一张表，道：“这是每车的重量，你可以现场过称。” “不用了，我相信丹科长，更相信王书记。”赵俊带着讨好的笑容说道，随后挥了挥手道：“装车！” 丹菲看了他一眼，没有说什么。 她和李文文都被王子枫挂了一个镇党政办公室副主任的虚职。 所以赵俊叫她丹科长没毛病。 级别没提升，也没有实权，工资也没有加，看似没什么用，不过一旦时机成熟，丹菲和李文文两人就可以顺利升副科。 然后她们中的一人，就会顶替叶眉成为办公室主任。 不过这些都是后话。 “丹科长，咱们巴头镇招不招公务员？”赵俊讨好的询问道。 若是以前一块玩的二代看到此时赵俊的表情，估摸都会把下巴惊掉。 “通过省考，你就可以申请调到四平县，或者关注齐州市的每年公务员招聘考试。”丹菲看了赵俊一眼，不明白对方什么意思？ “丹科长，我想去巴头镇工作，能吃苦，咱镇上没有招聘的权限吗？”赵俊问道。 “有，临时工，干吗？”丹菲瞥了赵俊一眼，感觉对方脑子有病。 堂堂富二代，竟然想着去巴头镇这种鸟不拉屎的地方，对，就是鸟不拉屎的地方，如果不是王子枫，丹菲打死不会去。 “呵呵，那算了，我正全力准备省考，同时也在关注市里的招聘计划。”赵俊说道。 丹菲没有再搭理对方，在她心里赵俊就是一个吃饱了没事干的富二代，突然想当官了。 十拖拉机冬枣很快转移到了朝阳超市的蔬鲜车上，朝着各个区县驶去。 “账记好了，想办法尽快卖掉。”丹菲对赵俊说道。 ”丹科长放心。”赵俊拍着胸脯保证道。 他就从来没有做过生意，只不过想巴结王子枫罢了。 此时的王子枫，正在跟赵书记通话。 他骂完黄大山之后，立刻给赵权打了一个电话，这事必须主动承认错误，不能等着赵权来找他，那就是被动了。 “赵书记，我是来承认错误的。”电话接通后，王子枫开口说道。 “嗯？什么错误？”赵权并不太上心，巴头镇那种鸟不拉屎的地方，王子枫随便折腾也捅不破天。 “今天上午，我们巴头镇十辆拖拉机……黄大山竟然自作主张把盘山路给封了，赵书记，都是我的错，没有带好队伍。”王子枫把他事情详细的讲了一遍。 “冬枣？咱们四平县的冬枣很甜，但因为运输困难，来收的冬枣压的价很低，听说市里超市卖十元一斤，来咱们这里收只给一块一斤，十倍的利润啊。”赵权没有说封路的事情，而是大谈四平县的冬枣。 四平县多是山，缺水，阳光充足，所以枣特别甜。 “你组织人去市里卖冬枣吗？”赵权问。 “我正要向书记汇报这事。”王子枫急忙说道：“书记下午是否有时间。” “有，下午三点，我在办公室等你。”赵权说道。 “好的，赵书记。”王子枫道。 挂断电话之后，他眉头微皱，心里暗暗想着，赵权想要干嘛？不会想把整个四平县的冬枣交给自己销售吧？ 下午三点，王子枫准时出现在赵权的办公室里，正襟危坐，十分的恭敬。 他对赵权以前没什么好感，经过几件事情之后，有了一丝尊敬。 对方处处维护自己，给自己方便，王子枫又不是傻子，自然也要报之以李。 “喝茶。”赵权亲自给王子枫倒了一杯茶。 “书记，我自己来。”王子枫立刻起身接过茶说道。 “坐吧，随便点。”赵权道。 他快退休了，斗了一辈子，早坦然了，现在只想为四平县做点实事。 “说说冬枣的事情。” “好的赵书记，咱们四平县的冬枣口感非常好，很甜，于是我就联系了齐州最大的超市——朝阳超市……”王子枫把事情详细讲了一遍。 “还是你们年轻人思维活络啊。”听完后，赵权感慨道。 “我们冲锋陷阵，也需要赵书记您掌握方向，免得我们走弯路，走错路。”王子枫道。 赵权摆了摆手，道：“我也不跟你客套了，咱们四平县的冬枣还有很多，你加加担子，多卖点，也给全县农民增加一点收入。” 王子枫来之前就想到了，果然是这样。 本来他都想好了，先说困难，再哭穷，总之就是各种推脱，但看到赵权的目光，随之改变了主意。 “赵书记，我只能说尽力。” “好，尽力就好，有什么困难都可以来找我，只要我能办到，立刻就办。”赵权十分大气的说道。 想要让马儿跑，就得给马儿吃草。 他无法给王子枫提供草料，只能用另一种方式支持。 王子枫也没有狮子大开口，只是让县里出具收购合同，并且盖了县政府的大印。 等他从县里回到镇上的时候，天色已经黑了。没有回宿舍，而是去了办公室。 巴头镇虽然不大，但每天的琐事很多，他今天还有文件没有看完。 刚工作了十分钟，外边传来敲门声。 咚咚！ “进！”王子枫头也没抬的说道。 吱呀！门开了，随之传来一阵香水味。 王子枫眉头微皱了起来，他不喜欢香水味，所以李文文、丹菲和杨柳都不喷香水。 这个习惯若是寻根的话，就是袁雯洁从来不喷香水，对香水过敏，王子枫跟了对方六年，也变得对香水十分反感。 下一秒，他抬起头，发现一个身材高挑，大约二十五岁左右的女人走进了办公室。 对方穿着黑色的连衣裙，奶白色的风衣，黑丝加短靴，性感迷人，只不过眼睛太过于风尘，王子枫一眼就发现了。 “你是哪位？”王子枫放下了文件，开口询问道。 女子没有说话，直接扑了过来，同时大声叫道：“王书记，不要，啊……不要……” 我操！ 王子枫想骂脏话，他刚才已经提高了警惕，但完全没有预料到对方上来就往自己怀里扑，同时还用手撕破了丝袜。 接着还想拽他的皮带，还好此时王子枫反应了过来，抓住了对方的手腕。 砰！ 下一秒，办公室的门发出砰的一声，刘伟冲了进来，随之拿着手机就拍了照片。 王子枫看到刘伟的一瞬间，就明白了这是一个局，一个十分粗糙的局，一个傻子都能想到的局，但是刘伟就是做了。 “王子枫，你不让我好过，我也要搞臭你，哼！”刘伟扬了扬手中的手机，一脸得意的对王子枫说道。 女人此时也已经站起来，退到了刘伟身后。 王子枫看着一脸得意的刘伟，眼睛微眯了起来，拿起手机拨打了执法大队的电话。 “我是王子枫。” “你好王书记。” “黄大山在不？” “在！” “叫他立刻带人到我办公室，一分钟。”王子枫说道，随后挂断了电话。 执法大队就在旁边的八间瓦房办公，所以不到一分钟，黄大山带着两个人便冲进了王子枫办公室。 “书记，有什么指示？”黄大山一脸讨好的问道，看到刘伟也在，仅仅只是瞥了一眼。 “抓起来。”王子枫指着刘伟和那名女子对黄大山说道。 “王书记……” “嗯？”王子枫瞪了黄大山一眼。 “是，铐起来。”黄大山吓得一激灵，立刻大吼一声。 两名手下有点傻眼，动作慢了半拍，立刻屁股上挨了黄大山一脚：“铐起来，听不见？不想干了？” 两名手下立刻将刘伟和女子控制住，直接上了手铐。 “王子枫，你想干嘛？你有什么资格铐我？你在违法！”刘伟嚷道。 王子枫看着他，将掉在地上的手机捡起来，用其脸解锁，然后将刚才的照片删了。 接着手一滑，刘伟的手机掉进了脸盆里。 王子枫的办公室里有一个脸盆，平时工作回来洗脸用，跟八十年代差不多，镇政府也没有洗漱间，只有旱厕。 听说乡镇工作一直很粗暴，今天算是见识到了。 这种粗暴虽然一看就很假，但若是传播出去，却也十分麻烦，所以王子枫用同样粗暴的方法，将这种麻烦扼杀在萌芽之中。 “刘伟，你太不小心了，怎么自己的手机掉我水盆里了。”王子枫说道，随后示意黄大山将人放了。 刘伟获得自由之后，上前一步，左手揪住了王子枫的衬衫领子，右拳举了起来。 “王子枫，老子弄死你。” 王子枫没有说话，只是用眼睛盯着对方，嘴角带着一丝冷笑。 刚才占了上风就洋洋得意，现在吃了亏，就想动手，这种人他还真不放在心里。 “刘伟，立刻放了王书记，不然我将对你采取强制措施。”黄大山大吼一声。 刘伟扭头看了一眼黄大山，讽刺道：“姓黄的，你真是一条好狗啊，谁的屁股香你就舔谁。” “我数三个数，立刻放了王书记。”黄大山吼道。 一 二 三 数到三，刘伟也没有松手，但同时右拳也没有朝着王子枫的脸打下去。 而黄大山突然拿出辣椒水，对着刘伟的眼睛就一阵喷射。 啊…… 刘伟大叫，随之松开了王子枫的衣领，双手捂着眼睛蹲在了地上。 “黄大山，我操你祖宗。”刘伟眼泪往外流，嘴里大骂道。 而此时的黄大山，一个箭步挡在王子枫身前，扭头关心的问道：“王书记，您没事吧？” 王子枫立刻用清水洗了一个眼睛，刚才他跟刘伟离得很近，虽然没被喷到，但也感觉有点火辣辣。 “没事。” 稍顷，黄大山让手下再次控制了刘伟两人，押到了执法大队，他则马上又给王子枫打了一盆清水。 这边的动静把杨柳、彭伟、李文文和丹菲四人都吸引了过来。 看到王子枫的样子，杨柳立刻拿过毛巾帮着他擦洗眼睛。 李文文和丹菲只伸了个手，晚了一拍，随后又把手缩了回去，两人相互看了一眼，刚才都看到了对方的意图。 “刘樱说的果然没错，丹菲就是狐狸精。”李文文心里暗暗想道。 “哼，心机婊！”丹菲则在心里暗骂李文文是心机婊。 杨柳一边给王子枫擦洗着眼睛，一边问道：“这是怎么回事？在后边就听到这边很大的响动。” 王子枫没有说话，旁边的黄大山立刻说道：”杨镇长，刚才刘伟对于被免职心存不满，对王书记行凶，我及时制止……” 黄大山把事情讲了一遍，最后对王子枫问道：“王书记，刘伟如何处理，请您指示！” “放了吧。”王子枫淡淡的说道。 “呃？”黄大山表情一愣，他原本以为王子枫会说按照法律法规办理。 万万没有想到王子枫竟然让他放了刘伟两人。 “书记……” “需要我说第二遍吗？”王子枫终于可以睁开眼睛了，瞪了黄大山一眼。 这个混蛋黄大山使着太不顺手，总要让他吩咐两遍。 “不用，我立刻去办。”黄大山转身就走。 “放完人过来一趟，还有事跟你讲。”王子枫道。 “是！”黄大山应道。 等他离开之后，王子枫擦干脸上的水，目光在杨柳四人脸上扫过，道：“都回去休息吧，明天继续收冬枣，并且还要找人统计一下整个四平县的冬枣产量。” “整个四平县？”杨柳露出疑惑的目光。 彭伟三人也一样。 “今天下午赵书记找我谈话了，整个四平县的冬枣也滞销，来几个零散的收购商，收的也不多，价钱还压得很低，所以想让我们把整个四平县的冬枣都运出去卖掉。”王子枫简单的讲了一下。 “书记，咱们镇的冬枣今天刚运出去，还不知道销售情况如何，万一……”杨柳道。 “先统计，做前期工作，能帮一点算一点，当然还是先顾着咱们巴头镇的农民。”王子枫做出了指示。 杨柳四人点了点，在黄大山返回来时，他们转身离开，不过丹菲被王子枫叫住了。 “丹菲，你留一下。” “好的，书记。” 王子枫，丹菲，黄大山，办公室里只剩下了他们三人。王子枫没有急着说话，而是慢慢喝了一口水。 黄大山心里七上八下，王子枫给他的压力很大。 “黄大山。”王子枫放下水杯道。 “书记，请指示。”黄大山躬着身子，一副讨好的样子。 “听说你以前跟刘伟好的穿一条裤子，整天一块喝酒？”王子枫问。 “冤枉，书记，我是被冤枉的，刘伟的姐夫是县里的常务副县长，我不敢得罪他，现在书记您来了，我终于找到了靠山，摆脱了刘伟的控制，王书记您就是我的再造父母。” “行了。”王子枫冷喝一声，黄大山立刻停住了嘴。 “说一件让刘伟翻不了身的事，别告诉我你不知道。”王子枫冷冷的对黄大山说道。 “书记，我……”黄大山想说跟刘伟真不熟，但看到王子枫冷厉的目光，随之到了嘴边的话又硬咽了回去。 “给你一分钟的考虑时间。”王子枫道。 黄大山压力更大了，额头瞬间冒汗，即便现在是深秋的晚上天很凉。 “还有十秒钟。”王子枫看着手表说道。 “刘伟强奸过少女，还把人肚子搞大了，一尸两命。”黄大山道。 “丹菲，这件事情你协助黄大山办理，找证据，办成铁案。”王子枫不想再听了，他没有太多的精力浪费在这种事上。 不是刘伟今天来撒野，他其实根本想不起对方。 ------------ 第92章 妖精 王子枫并没有把刘伟放在心上。 丹菲是一个既有手段心又黑，有她帮着黄大山，黄大山绝对不敢偷奸耍滑。 第二天他带着李文文继续走访村子，今天去的是土坝村，刚进村子就看到有办丧事的，有两帮人还在争吵。 王子枫上前听了一会，又向旁边同样看热闹的老太太问道：“大娘，这是怎么回事？” “老于家儿媳妇难产死了，一尸两命，真惨啊，才十五岁。”老太太说道。 “生孩子怎么不去县医院？”王子枫问。 老太太看了王子枫一眼，道：“你不是本地人吧？” “嗯。” “县医院多贵，再说了，县医院也不行，遇到难产的就往市里送，基本上送到半路人就不行了……”老太太絮絮叨叨的讲起了县医院的事情，总之去了县医院不但花钱，也治不好病。 王子枫眉头紧锁，想了想，四平县这种情况，县医院的医生其医术可想而知。 真是医术好，名牌医学院毕业的人，肯定会留在城市。 “唉！”他轻轻叹息了一声，感觉很愧疚，但又无能为力，这种情况不是一朝一夕可以改变的。 “才十五岁啊，作孽啊。”老太太念叨了一句。 “十五岁？大娘，你说孕妇才十五岁？”王子枫问道，心情有一丝沉重。 “嗯！”老太太点了点头，随后没等王子枫继续问，就把老于头家儿媳妇的事情讲了一遍。 张兰花，十五岁，从小学习很好，可惜小学毕业后就辍学了，为了上学，她总是往镇中学跑，为此其父亲打断了她的腿，去年为了给哥哥凑娶媳妇的钱，把她嫁给了土坝村的老于家。 “这是犯罪！”王子枫低声说道。 他很气愤，也十分心疼。 “犯罪？”老太太瞥了王子枫一眼，道：“我们农村都这样，结婚还犯法啊？” 王子枫没有解释，根深蒂固的思想，不是他几句话能解释通。 教育，必须狠抓教育，他想到了张桂梅张先生，此时此刻才明白对方的伟大。 “四平县能不能出一个张先生？”王子枫在心里暗暗想道。 随后摇了摇头，根本不可能。 “自己能不能建一所包吃住的学校？从小学到高中。”可是想到镇财政一分钱没有，王子枫又是一阵郁闷。 “书记，这种情况不是你的错，也不是短时间可以改变。”李文文看到王子枫心情低落，开口说道：“我们那边也是重男轻女，也有换亲的习俗，总之女孩子若是不能上学考出去，留在山里只是生孩子带孩子的工具。” “你尽快把全镇辍学的学生统计出来。”王子枫对李文文说道。 “是，书记。”李文文很兴奋。 虽然跟着王子枫一块走访收获很大，但她更愿意做些实实在在的事情，这样会更加快速的成长。 她心里有一种危机感，这种危机感来自于丹菲。 因为王子枫总是给丹菲安排单独的事情，并且对方还能很好的完成。 李文文能感觉出王子枫对丹菲能力的信任和肯定。 …… 齐州市区，朝阳超市。 巴头镇冬枣放在最显眼的位置，并且还在搞促销，外边冬枣卖十块一斤，这里只卖八块一斤，并且还比外边的甜。 朝阳超市的人流量很大，来的人基本上尝一下，都会买个一斤或者二斤。 所以仅仅三天时间，第一批的冬枣几乎快要售光，连下面几个县销售的也很好。 丹菲正跟着黄大山走访被刘伟强奸致死的女孩周二丫的父亲。 周老汉跛着一条腿，抽着旱烟，并不说话。 当时听到女儿死了的时候，他一直在上访，随后被人打瘸了腿，同一天，他小儿子割猪草走丢了，第二天，刘伟的人给送了回来。 周老汉从那天开始，没敢再去上访，越发变得沉默，整天除了干活就是坐在院子里抽旱烟发呆。 他的二丫是十里八乡最水灵的姑娘，从小乖巧懂事，因为家里穷上完初中就去县里打工了。 当时周老汉问二丫考没考上县一中？二丫摇头，但当二丫死后，他在二丫放在箱底的一本书里，找到了当年四平县一中的录取通知书。 “周老汉，当年你说有二丫被刘伟侵犯的证据，你把证据给我，这次刘伟肯定跑不掉。：”黄大山说道。 周老汉抽着旱烟不说话，仿佛一块老木头，搞得黄大山一点脾气都没有。 说的嗓子冒烟了，对方最多叹息一声，说一句都是命，然后继续沉默。 黄大山扭头看着丹菲，露出一副自己没办法的表情。 丹菲冷冷的看了他一眼，面无表情，她在有意的模仿王子枫，因为王子枫遇到事情的时候，脸上很少出现情绪的波动。 “周叔你好，我叫丹菲，跟着王子枫副县长来到巴头镇工作。”丹菲说道。 周老汉仍然没有反应。 “王副县长还兼任巴头镇的镇委书记，从而占了刘伟的位置。”丹菲继续说道。 听到这话，周老汉抬头看着丹菲，眼神终于有了变化。 “昨晚刘伟闯进王副县长的办公室闹事，差一点殴打王副县长，所以王副县长想要整刘伟，听说他把你女儿害死了，所以我们来走访取证，只要有证据，就会立刻抓人。”丹菲说道。 “真的？”周老汉终于开口了。 丹菲点了点头。 黄大山则十分郁闷，刚才他说了很多要维护正义的话，法律不会放过一个坏人云云，周老汉屁都不放一个，甚至都没有看他一眼。 但丹菲几句话之后，周老汉竟然开口了。 “刘伟的姐夫是牛鸿。”周老汉道：“听说要当县长了。” “王副县长是市里袁市长派下来的干部。”丹菲说道：“市长能管着县长，再说牛鸿现在也是一个副县长。” 周老汉点着头，表明自己听懂了，随后抽着烟，又不吭声了，不过露出思考的表情。 上一次，刘伟把他家小儿子送回来的时候，周老汉真的吓坏了。 二丫死了，如果小儿子再没了，他不知道自己还怎么活？ 再说根本告不赢，那是一种深深的绝望和无力感。 丹菲虽然没有在农村生活过，但她一眼就看出了周老汉的顾虑，你跟他讲大道理，各种正义的话，没用，对方早就绝望。 只有告诉对方刘伟惹了不该惹的人，现在有人要整刘伟，对方才会重新燃起希望。 人的心理这一块，丹菲拿捏的十分通透。 比如说人们宁愿相信小道消息，也不会相信官方的通告一样。 “做为一个父亲，如果你连为女儿讨回公道的勇气都没有的话，那算我们找错人了。”丹菲看着再一次沉默的周老汉，用了一招激将法。 说完，起身准备离开。 “你站住！”身后传来周老汉嘶哑的声音。 丹菲转身，看到周老汉眼睛血红，情绪激动，身体在颤颤发抖。 “我的二丫……”周老汉吼道，随之脸上落下大颗大颗的眼泪。 黄大山看着周老汉的样子，心里有点不好受，他以前虽然也不是东西，但并没有做过伤天害理的事情，即便帮着刘伟抓过人，也是第二天就放掉了，也没有为难对方。 丹菲则并没有任何表情，走到周老汉面前，道：“如果想给女儿报仇，就把证据给我。” “我……”周老汉嘴唇颤抖道。 “不给也可以，我们早晚也能找到别的事情将刘伟绳之以法，但到了那个时候，我敢肯定，你会后悔一辈子，并且一辈子不会原谅自己。”丹菲盯着周老汉的眼睛说道。 下一秒，周老汉转身返回屋子，一分钟后走出来，手里拿着一个山寨手机和一个日记本。 “这是二丫的东西，手机里有几段录像，日记本有她写得日记。”周老汉说道，随后将东西递给了丹菲。 黄大山急忙想接过来，但是被周老汉拒绝了。 周老汉盯着丹菲说道：“姑娘，我相信你，请您为我的二丫主持公道，我给您磕头了。” 周老汉突然跪在地上，砰砰磕起了头。 丹菲终于破防了，脸上露出一丝惊讶和不适，立刻将跪在地上的周老汉扶了起来，同时把山寨手机和日记本接了过来。 “放心，王子枫副县长会为二丫主持公道的。”丹菲说道：“这次就是他派我来调查刘伟的事情。” “谢谢王副县长，我也给王副县长磕头。”周老汉又要跪，这次黄大山眼疾手快将其拽住了。 稍顷，丹菲和黄大山坐着面包车走了。 在面包车里，丹菲看着二丫手机里几段有点模糊的录像，心里出一股怒火。 日记本里，每次被刘伟侵犯之后，二丫都会写日记，她不敢告诉父亲，不敢告诉别人，因为对方是副镇长，还有一个当副县长的姐夫。 最终肚子大了，躺在打工的宿舍大出血，一尸两命。 “该死的混蛋！”丹菲说道，随后将视频保存到了自己手机上，才将二冲的山寨手机递给黄大山。 “剩下的你来取证，尽快抓捕刘伟，在抓他之前，不能透出一丝消息。”丹菲对黄大山说道。 “我明白，丹科长。”黄大山回答道。 他本来以为丹菲是一个花瓶，肯定跟王子枫有一腿，所以王子枫带着来巴头镇，用来排解晚上的寂寞。 因为李文文一看就是一个普通女孩，乖巧的样子，打扮普通，而丹菲则十分漂亮和性感。 像丹菲这样城里的女孩，根本不可能来巴头镇，所以唯一的解释就是给王子枫暖床。 但从周老汉家里出来之后，黄大山就知道自己错了，丹菲绝对不简单，更不是花瓶，至于会不会给王子枫暖床？则不好说。 回去之后，当天晚上，丹菲对王子枫进行了汇报。 看完二丫的日记本，王子枫心情更加郁闷了，白天在土坝村遇到一个十五岁女孩的死亡。 现在二丫又是十五岁花一样的年纪，并且还考上了县一中，只是家里太穷没有告诉父亲，选择了去县里打工，从而被刘伟这个禽兽盯上了。 “把证据做扎实，不用急着抓捕。”王子枫想了想说道。 丹菲没有出声。 黄大山看了丹菲一眼，因为白天丹菲说让他尽快抓捕。 “书记，你的意思是……”黄大山小心翼翼的问道。 王子枫看了黄大山一眼，黄大山被王子枫眼睛里的冰冷吓了一跳，身体轻微颤抖。 “刘伟不可能只做过这么一件坏事吧？”王子枫盯着黄大山问道。 “书记，这是我知道的最严重的一件事情，以前我跟刘伟并不熟。”黄大山立刻说道。 “把你知道的有关刘伟违法犯罪的事情都查一遍。”王子枫冷冷的说道：“这种人必须受到严惩。” “是，书记。”黄大山低头道。 他心里清楚，王子枫说的严惩就是让刘伟死刑。 “丹菲，你继续盯着这件事情。”王子枫扭头对丹菲道。 “是，书记。”丹菲点头。 稍顷，黄大山离开王子枫的办公室，丹菲并没有走。 刚想跟王子枫说赵俊白天打电话催促第二批冬枣的事情，吱呀一声，李文文端着面条走了进来。 “书记，您晚上没吃饭，我给您下了一碗面条。”李文文将西红柿鸡蛋面放在王子枫的办公桌上，然后很自然的开始给王子枫收拾东西。 她整天跟着王子枫跑，其实干的就是秘书的活。 丹菲眉头微皱，王子枫看不出李文文的小心机，她用鼻子都能闻出来：“这个心机婊！”心中暗暗骂道。 “狐狸精！”李文文此时也在心里暗骂丹菲：“天都黑了，还在书记办公室里不走，真不要脸。” 王子枫懒得管两人的斗法，确实饿了，于是开始吃面条，一边吃一边问：“丹菲，刚才你要说什么？” “书记，赵俊白天打电话过来，说咱们的冬枣卖得很好，催促第二批冬枣快点运出去。”丹菲一脸笑容的说道。 此时如果黄大山在这里，肯定会十分惊讶，因为他跟丹菲在一块走访了一天，就没看到丹菲笑过。 “很好，小文，把杨镇长和彭伟叫过来，两天之内，必须把第二批冬枣运出去。”王子枫对李文文吩咐道。 “好的书记。”李文文转身就走。 待她离开之后，王子枫继续低头吃面条，突然感觉一个影子靠了过来，抬头看去，发现丹菲将脑袋伸了过来，正对着他，两人相距最多二指宽。 “书记，我也饿了，能不能也让我吃一口。”丹菲一脸楚楚可怜的说道。 王子枫脑袋朝后扬了扬，跟对方的脸拉开距离，不然万一发生接触，有点说不清。 “我吃过了，你去食堂看看小文有没有多下。”王子枫道。 “书记吃过的，我不介意，给我吃一口嘛，饿死了。”丹菲的眼睛盯着王子枫的眼睛，好像在放电。 搞得王子枫身体有一丝酥麻的反应。 “妖精！”心中暗骂一句。 ------------ 第93章 小道消息 第二批冬枣，王子枫亲自押送，正好他也要去一趟市里，已经半个月没见袁雯洁了。 丹菲死缠烂打的跟着来了，说要回家一趟，对于刘伟的秘密调查，剩下的事情黄大山能搞定。 跟王子枫时间久了，丹菲也不怕了，于是被缠得没办法，王子枫最终点头同意了。 盘山路上，王子枫开着普桑，丹菲坐在副驾驶的位置上。 黄大山一早就出了山，再一次把路给封了。王子枫没说什么，这次的冬枣还有三车是县委调过来的。 赵权说过，有什么困难他解决，为了顺利把冬枣运出去，封几个小时的山路在所难免。 王子枫认真开车，一边就是悬崖，路又窄又不平。 副驾驶的丹菲则一副观光的样子：“书记，山崖下边雾蒙蒙的，好像仙境，如果我们不小心掉下去，你说会不会穿越？” 王子枫扭头看了她一眼，仿佛看一个白痴。 “丹菲，你小脑袋想什么呢？最近是不是工作很轻松，还有闲心看小说？” “嘿嘿！”丹菲嘿嘿一笑。 几分钟之后，车子终于驶过了盘山路，王子枫松了一口气。 赵俊立刻迎了过来，看到是王子枫，他立刻紧张起来：“王、王书记，您、您亲自来了。” “嗯！”王子枫嗯了一声，问道：“冬枣的销售如何？” “非常火爆，咱们巴头镇的冬枣虽然小点，但很甜，又比其他枣便宜，所以很好卖。”赵俊立刻开口说道。 “很好，替我谢谢你爸。”王子枫道。 “王书记，您不用客气，我爸是一个十分有社会责任感的商人，能帮到您，他十分的荣幸，以后您有事，尽管开口。”赵俊道。 王子枫看了赵俊一眼，发现对方好像不是客气，眼睛骗不了人，赵俊看他的时候，眼睛里带着一丝光。 这丝光他有点搞不明白，像是崇拜，又像是惧怕。 王子枫没有多想，让丹菲跟对方交接，自己准备先开车离开。 “书记，等等我，我要坐您的车。”丹菲可怜巴巴的说道。 王子枫朝着赵俊的跑车看了一眼，对丹菲道：“坐赵公子的车一样。” “不要。”丹菲盯着王子枫的眼睛，带着一丝委屈。 王子枫想了想，丹菲做事能力很强，有手段，心也黑，以后肯定是自己的左膀右臂，于是最终点了点头。 “行吧，我等你。” “谢谢书记。”丹菲露出一个甜美的笑容。 下一秒，转身跟赵俊交接，脸上的笑容瞬间消失，变得冰冷很多：“快点过秤。” 她对赵俊冷冷的说道。 赵俊看着丹菲瞬间的变脸，一脸懵逼，小声嘀咕道：“丹科长，你学过川剧变脸吗？” 丹菲冷冷一笑，没有回答，对自己没用的人，她懒得花费精力应付。 这就是她，一个目的明确，能力出众，心狠手辣，但极度自私的女人。 王子枫从大学开始读教员的选集，最近又开始读资治通鉴，越来越觉得，一个好的领导，身边不但要有正面人物，也要有反面人物。 比如丹菲，她就是要进步，同时也有能力，只不过忠诚可能要打一个折扣。 用？还是不用？ 王子枫选择了用，因为你只有海纳百川，才能够最终成为一个强大的存在。 如果身边只有像彭伟和李文文这样的人，那么有的时候一些事情根本无法处理。 再比如说杨柳，她的能力很平庸，但听话，没什么想法，只要按部就班的生活，保持住自己现在的位置。 王子枫说什么，她就会一丝不苟的完成。 这种人也需要。 天生有才必有用，人都有自己的优点，就看王子枫怎么用。 冬枣很快装完了，丹菲坐进了王子枫的车。 “书记，走吧。” 王子枫发动车子，对跟他说再见的赵俊微微一点头，随后一脚油门朝着市区驶去。 “书记，我有一个想法。”丹菲道。 “说。”王子枫一边开车一边问道。 “其实我们巴头镇可以成立一个农产品公司，然后入股朝阳超市。”丹菲说道。 “入股朝阳超市？”王子枫扭头看了她一眼。 “对啊，赵朝阳用不光彩的手段占了人家的超市，现在他的靠山刘为民倒了，陈强书记过完年马上也退了，我们以农产品入股，他不敢不同意，书记只要您同意，我可以办。”丹菲说道。 王子枫嘴角抽了抽，心中暗道一声，丹菲是真的狠，人家儿子赵俊刚才还对你一脸的巴结，转头你就要入股人家的超市。 “书记，朝阳超市的利润很可观，有了钱，你可以为巴头镇做很多事，也不用天天犯愁了，你看这才半个月，脸上都有皱纹了。”丹菲说着把脸贴近王子枫的脸，搞得王子枫心跳有点加快。 于是狠狠的瞪了她一眼，道：“别影响我的视线，还有我们不是资本家，更不是军阀，干不出夺人产业的事情，记住我们是共产党员，不能违规违纪。” “赵家的产业本来就来路不明，我们最多算是打土豪分田地。”丹菲撇了撇嘴说道。 “那也不行。”王子枫果断拒绝，他是有底线的。 “对了，书记，赵俊想来咱们巴头镇工作，还说要考公务员，看他的样子挺崇拜您，要不您把他收了，然后跟赵朝阳提点条件，为了巴头镇的经济建设，您委屈一下，收个废物就收个废物。”丹菲道。 王子枫扭头看着丹菲，道：“我现在不知道当时带你去巴头镇到底是对？还是不对？” “书记，怎么了？人家说错话了吗？”丹菲开始撒娇道：“人家只是想替您分忧，赵家多是不义之财，记他贡献出来发展咱们巴头镇不是意义更重大。” 王子枫突然减速，将车子停在路边，然后转身盯着丹菲的眼睛，一脸严肃的表情。 “书记，怎么了？”丹菲有点惴惴不安道。 “丹菲，你有能力，脑子也聪明，但有一点你要记住，任何时候都不能把事做绝，更不能突破党纪国法，未来你可能主政一方，或者当上一局之长，到了那个时候，你再如此不择手段的话，我可不想去监狱里探望你。”王子枫十分严肃的说道。 “书记，未来我能主政一方？”丹菲突然一脸喜悦的问道。 “丹菲同志。”王子枫不跟她嬉皮笑脸，脸色变得冰冷起来。 她竟然想吞了朝阳超市，现在胆子就这么大，真有一天自己掌权了，还不知道干出什么出格的事情呢，所以现在必须给纠正过来。 “书记，我记住了，一定不违法违规。”丹菲道。 “记住你说的话，真有那么一天，我可不会去监狱捞你。”王子枫道，随后启动车子，继续朝着市政府而去。 …… 王子枫开车来到市政府，袁雯洁正在办公室等他。两人每天晚上都会聊一会，来之前已经约好了。 王子枫走到市长办公室前，跟李贤正打了一声招呼。 “王副县长，市长正在等你。”李贤正说道。 “好的，谢谢！”王子枫道。 他和李贤正之间维持着普通工作关系，对方虽然看起来很谦逊温和，但王子枫能感觉出李贤正骨子里的傲气。 李贤正根正苗红，其祖父以前就是省里的高官。 王子枫推门走进市长办公室。 “市长！” “子枫来了，坐吧。”袁雯洁说道。 王子枫先给袁雯洁茶杯里续上水，然后才坐下。 “在基层工作怎么样？”袁雯洁开口问道。 “很苦，很累，但也很锻炼人。”王子枫实话实说。 “能坚持住吗？”袁雯洁调侃道：“要不要我把你调回来啊？” “市长，苦和累我都没问题，但巴头镇太穷了，有一个村民为了给儿子娶媳妇，把15岁的女儿嫁人，最终因为太小，怀孕分娩的时候，没去医院，大出血一尸两命，我调查了一下，这种情况在巴头镇很常见……” 王子枫开始各种哭穷，总之就是一个意思，苦累自己都能坚持，市长给点支持吧。 “停，打住。”袁雯洁瞪了他一眼。 “巴头镇真的很穷，那里的人太苦了。”王子枫嘀咕了一声。 袁雯洁没有出声，而是将一份文件扔在他面前：“二道岗隧道省里已经同意了，已经上报部里，没有意外的话，明年开春就可以动工了。” “谢谢市长，谢谢市长。”王子枫看着文件，一个劲的傻笑。 咚咚！ 此时响起敲门声，两人立刻表情恢复了严肃。 “市长，李区长来了。”李贤正推门走了进来。 “让他等一下。” “好的！”李贤正关上门走了出去。 王子枫大声说道：“市长，我们镇有太多辍学的女孩子了，俗话说，一个女孩子影响三代人，想要摆脱巴头镇的贫困帽子，必须大力发展教育，特别是女孩子上学问题 ……” “这些问题找你们县政府解决，你这属于越级上报，小心县里给你穿小鞋。”袁雯洁说道。 “四平县财政上一分钱没有，市长，要不你支援一点？”王子枫可怜巴巴的说道。 “没钱。”袁雯洁很干脆的说道：“我还想挪用你修隧道的钱呢。” “不行，绝对不行，市长，你不能这样。”王子枫一听，钱没要到，隧道的钱也有点危险，立刻炸毛了。 “行了，不动你的。”袁雯洁翻了一个白眼。 “不是我的钱，我的钱您怎么用都行，那是巴头镇甚至四平县百姓脱贫的希望钱，绝对不能动。”王子枫说道。 “还有其他事吗？没事的话，我还要忙。”袁雯洁道。 “市长，云南张桂梅先生的事你知道吧？”王子枫问道。 “嗯，看过报道。”袁雯洁点了点头。 “市长，我也想在巴头镇建个女子学校，你看能不能给个政策，钱，我自己想办法。”王子枫道。 二丫和兰花的事情，王子枫十分揪心，思来想去，这个学校必须办，钱少就招收一个班，能帮一个女孩算一个。 不能一点事情都不做，然后说一句，短时间解决不了，自己也无能为力来安慰自己的内心，对他来说这是一种推卸责任。 袁雯洁思考了片刻，道：“政策可以给，市教委也可以拿出一半的资金，但剩余一半的资金也不是一个小数目，而且还是长期的支持，你能筹到钱？” “总有办法，活人不能让屎憋死。”王子枫一脸认真的说道：“市长，我既然是巴头镇的书记，为官一任，也要为巴头镇的人民做点什么，14，5岁的女孩就嫁人了，我看着心堵啊，短时间改变不了他们的观念，那我能救一个算一个，这个学校必须建。” 袁雯洁的表情也变得郑重起来，随后点了点头，道：“好，市委市政府会全面支持。” “谢谢市长，谢谢市长，咦？市委？市长你上升了？”王子枫一愣，开口问道。 “明年。”袁雯洁道，在王子枫面前，她嘴角忍不住露出一丝笑容。 毕竟市长升书记是一件高兴的事情，在旁人面前她还要忍着，装出一副淡然的样子。 “恭喜市长，不，恭喜袁书记。”王子枫说道。 袁雯洁翻了一个白眼，道：“你们四平县的县长人选也定下了 。” “谁？”王子枫问道。 袁雯洁的表情有一丝神秘，道：“上面空降。” “空降县长？”王子枫眨了一下眼睛，官场的规则，空降县长基本都是大有来头：“什么人？” “我只告诉你，别出去乱说。”袁雯洁道。 “嗯！”王子枫点了点头。 “这也是李副省长告诉我的，应该是叶书记的女儿。”袁雯洁道。 “嘶……”王子枫吸了一口凉气。 ------------ 第94章 难缠 王子枫真有点吃惊，省老大的女儿竟然空降四平县这么一个贫困县。 “确定吗？”王子枫小声询问道：“四平县是全国贫困县，条件很艰苦的。” “八九不离十，你以为官员后代们走仕途是享受，当年我和李副省长去的也是贫困县。“袁雯洁淡淡的说道。 “宰相必起于州部，猛将必发于卒伍，你没有基层工作经验，以后根本不可能走上主政之路。” 王子枫点了点头，问：“市长，对方叫什么？不是来镀金的？” “欧阳如静，当然不是镀金，叶书记只有一个女儿，从小就严格培养。”袁雯洁意味深长的说道：“走的是最正统的为官之路。” “欧阳？”王子枫一脸疑惑。 “跟母姓。”袁雯洁解释道。 “她这一来，我县长的梦没戏了。”王子枫一脸的郁闷道。 “行了，等人来了，多到她面前转转，勤汇报工作，混个眼熟，为以后铺路。”袁雯洁盯着王子枫的眼睛说道。 王子枫离开了市长办公室，并没有急着走，而是去看了看刘樱。 “王哥，你的皮肤变粗糙了。”刘樱看着王子枫的脸惊讶的说道。 果然不想进步的人，跟别人的脑回路都不一样。 刘樱就是这么一个大大咧咧的性子，只想找个好老公嫁了，并没有什么野心。 “王哥，四平县是不是很苦很累？” 王子枫还没有回答，她自己就自问自答道：“肯定很苦很累，全国贫困县啊，王哥，要不你去求求市长，让她把你调回来吧。” “我在四平县很好，你怎么样？”王子枫反问道。 “不错，吃的好，睡得好，工作轻松，现在已经不需要私下调查了，嘿嘿，再干两年，如果不犯错误，我应该也能提副科了。”刘樱傻笑道：“我这辈子没什么野心，退休的时候能混个正科级待遇就行了。” 人各有志，王子枫也没说什么，随后问了一下肖建的事情。 他在巴头镇就听说肖建被抓了进去，知道肯定是袁雯洁的手笔，但打电话询问的时候，袁雯洁没说，让他好好工作，肖建的事情别操心。 “王哥，肖建这次是彻底完蛋了。”刘樱压低了声音说道：“具体情况我也不知道，只是听说贪了很多。” 王子枫眉头微皱，没有再问，因为刘樱的小道消息这次可能不太准。 以他对袁雯洁的了解，肖建既然敢怀疑他们两人的清白，并且向省里写匿名信，那么结局不可能仅仅只是贪污。 跟刘樱聊了一会，王子枫便离开了市政府。 先去大学城订了房间，然后开始在几个区的朝阳超市走访。 巴头镇冬枣放在最显眼的位置，并且写着红色的招牌，买的人很多。 “不错，赵朝阳还算用心。”王子枫心里暗暗想道。 虽然他教育丹菲不要把事情做绝，但如果赵朝阳对冬枣的事情不上心，把柜台放在边缘的角落里，那王子枫真不介意出来维护正义。 有人可是一直在让访状告赵朝阳。 只是这种经济烂账，如果真翻起来，很可能牵扯到陈强。袁雯洁过完年就要升书记，这个时候肯定不会大动干戈，肯定需要一个稳定的过度，同时也需要陈强的配合。 再加上赵朝阳也算是聪明，捐钱痛快，超市的柜台也很好，所以他才不想插手这种经济烂账。 连续逛了两家朝阳超市，冬枣卖得都很好，他的心放了下来，第一炮打响了。 接下来就是要成立蔬菜水果合作社和草编手工艺合作社，这个冬天先把架子搭起来。 明年开春，镇中心小学的翻建，二道岗隧道的动工，必须同时进行。 我还要建一所女子高中，包吃住一切免费，只是现在还不知道另一半的钱从哪里找。 “一步一步来吧。”王子枫心里警告自己，必须稳扎稳打，一步一个脚印，不能铺得太大，最后一件事情没干成。 冬天，天黑的早。王子枫开车返回了大学城。 回到旅馆，洗了澡，躺在床上翻看着抖音，上面直播带货让他眼前一亮。 “冬枣和草编手工艺能不能直播销售？”王子枫心里暗暗想道。 准备回去开个会研究一下，集思广益。 …… …… 第二天早晨，王子枫醒来的时候，已经上午十点多了。 王子枫退了房，在大学城吃了饭，这才给丹菲回了电话，昨晚和今天上午，丹菲一共打了六个电话给他。 嘟……嘟…… 铃声响了三下，手机里便传来丹菲的声音：“喂，书记，怎么您的电话一直打不通？” “有事吗？”王子枫问道。 “咱们什么时候回去啊？”丹菲问。 “现在就回，你在哪里？我去接你。”王子枫问。 “我正在南城的朝阳超市，看看咱们的冬枣卖得如何？赵朝阳有没有用心？”丹菲回答道。 “怎么样？” “卖得很好，赵朝阳给咱们的柜台位置也非常好。”丹菲道。 “嗯，那就好，半个小时后，我去超市门口接你。”王子枫说道。 “好的书记。” …… 黄大山坐在办公室里，眉头紧锁，时不时叹息一声。 “老大，怎么了？” “没事。”黄大山说道。 调查刘伟的事情，他不能跟任何人讲。 本来他以为，把刘伟搞进监狱就算完事，但经过这几天的思考，在心里把王子枫的话反来复去的想，再加上丹菲的暗示，他终于明白了王子枫的意思，那就是要刘伟死。 黄大山想的没错，当王子枫知道二丫之死后，心里已经为刘伟判了死刑。 杀人偿命，欠债还钱，天经地义。 但王子枫同时也知道，仅仅只靠二丫山寨手机里的几段模糊视频和日记本，很难判处刘伟的死刑，对方也不是没有根基之人。 所以他让黄大山继续调查。 数罪并罚，一定要死刑立刻执行，不能是死缓，更不是无期，因为死缓和无期，刘伟都有可能十几年之后出来。 “老大，你昨天不是问我，我们村那事吗？我回去了解了一下，事情是彪子干的，村里有人跟他一块喝酒，有一次喝醉了，他说漏了嘴。”张庆生说道。 “张彪？”黄大山问。 “对！”张庆生点了点头。 “他跟你们村的张满粮有仇？” “没有，他看上了张满粮家的百亩鱼塘。”张庆生道。 “他？就凭张彪？”黄大山露出轻蔑的表情问道。 张庆生左右看了看，小声道：“老大，听说张彪的背后是以前刘伟刘副镇长，还说县里的牛副县长也有股份，每个星期天，市里都有人来钓鱼，平时县里的有钱人也会去玩，听说鱼塘中间的那条大船还开着赌场。” 黄大山点了点头，他当然知道那条大船上有赌场，因为刘伟带着他去过一次。 “老大，我也只是听说。”张庆生再次强调了一遍。 黄大山挥了挥手，道：“行了，我知道了，你刚才什么也没说，我也什么没听到。” “老大，没事我先出去了。”张庆生离开了黄大山办公室。 黄大山的眉头皱得更紧了。 想要彻底整死刘伟，必须碰张家庄鱼塘，同时还有鱼塘里的那条赌船。 张家庄的百亩鱼塘以前是张满粮家的，有一次张彪和张满粮两人喝酒，不知道怎么了，第二天张满粮便溺死在自家的鱼塘里。 法医解剖，属于溺水而亡的特征，再加上农村没有监控，最终不了了之。 张满粮家的人去张彪家闹过，张彪赔了钱，至于赔了多少，两家人也没讲，只不过几天之后，张满粮家的鱼塘就成了张彪的。 张彪，张家庄的一个街流子，家里根本没钱，至于他买鱼塘的钱，众说纷纭。 黄大山却知道，那就是刘伟的人，鱼塘和赌船真正的主人就是刘伟。 以前他跟刘伟的关系很好，所以他很清楚。 本来以为只用二丫的事情，就能让刘伟完蛋进监狱，这件事情对方还联想不到是他的出卖。如果动鱼塘和赌船的话，他就彻底跟刘伟结死仇了，甚至跟刘家结仇了。 “麻烦啊！”黄大山嘀咕一声，伸手揉了揉脑袋上的头发。 “死道友不死贫道，就从赌船开始吧！”黄大山心里暗道。 他很清楚，如果不能把刘伟送进监狱，判处死刑，王子枫根本不会放过他。 “赌场，自己这个执法大队根本不够看，必须请求县公安局支持，但一旦通知县局，消息很可能暴露。”黄大山思考着办法。 “还是等王书记回来商议一下再说吧。” …… 此时王子枫开车带着丹菲正返回四平县。 ------------ 第95章 注意保密 巴头镇冬枣第一笔钱回来了，发钱的这天，巴头镇水果蔬菜合作社同时挂牌。 就是在镇政府找了一个小平房，然后挂了一个合作社的牌子，虽然很简陋，但此时合作社的门前排起了长长的队伍，人们脸上露出兴奋的表情。 “柱子，领了多少钱？” “1200块，我今年才打了200斤冬枣，本来自己吃，没想到这么多钱。”柱子一脸懊悔的说道。 “200斤，1200块，真是6块钱一斤啊，以往来咱们这收冬枣的最多给一块五毛钱一斤，真特么奸商。” “六块钱一斤，老陈头，你家听说打了一千多斤，这次发了啊。” “嘿嘿！”排队的老陈头嘿嘿一笑，道：“老张家才发了，他们家的冬枣收了三千多斤，小两万块咧。” “两万块，乖乖咧，不行，明年我家山上也要多种点冬枣。” …… 众人七嘴八舌，领到钱的喜气洋洋，特别是领钱最多的老张头，厚厚的一沓钱，将近两万块，他小心的放进塑料袋里，然后装进了自己的棉袄里。 “老张头，发了啊。” “嘿嘿，感谢政府。” “你要感谢王书记啊！” “对对，感谢王书记！” 当王子枫出现的时候，不知道谁带了个头，立刻所有人都喊道：“感谢王书记！” “乡亲们，这是我的职责，我要感谢你们！”王子枫说道。 “王书记，冬枣还收吗？” “收，第三批马上开始收购。”王子枫说道。 “太好了。” “王书记，听说第二批还收了其他乡镇的冬枣。”有人问道。 “对，咱们巴头镇的冬枣卖了出去，也不能眼睁睁看着其他乡镇的冬枣烂在树上，当然，主要还是以咱们巴头镇为主。”王子枫解释道。 “好，王书记是个好官啊！” “感谢王书记！” “王书记，明年还收吗？”有人问。 “收，看到这个蔬菜水果合作社了吗？以后合作社会发布种植何种蔬菜？何种水果？然后统一收购去市里售卖，增加大家的收入。”王子枫指着合作社的牌子说道。 “好！” 有人叫了一声好，然后开始鼓掌。 啪啪…… 掌声如雷，经久不断。 以前冬枣最多卖个一、二百，现在变成了一、二千块，可以过一个肥年，人们真心为王子枫鼓掌，认为他是一个好书记，好官。 “王书记，您一定要在我们巴头镇多干几年。” “巴头镇不脱贫，我是不会走的。”王子枫大声说道。 “好！” 啪啪啪…… 听王子枫这样说，掌声更加激烈了。 人们心里想着，明年多打冬枣，狠狠的赚上几千块钱，过一个好年。 王子枫回到办公室，心情十分激动，他仅仅只做了这么一点点小事情，巴头镇的乡亲们就对他表达了如此大的尊重。 其实他不知道，也就是他，其他人的话根本不可能把冬枣放到朝阳超市卖，并且还占据最好的位置。 王子枫，袁雯洁身边的大红人，并且还携带整倒刘为民之威，再加上丹菲的腹黑，才让赵朝阳忌惮和妥协，换成其他人，赵朝阳绝对去市里告一状，别说帮着卖冬枣了。 王子枫准备召集人商议一下直播带货的事情，刚让李文文通知杨柳、彭伟和丹菲过来，黄大山小心翼翼的走进了他的办公室。 “书记！”黄大山一脸可怜兮兮的表情。 王子枫看了他一眼，道：“刘伟的事情办好了？” “书记，遇到一点苦难，要请您拿主意。”黄大山说道。 “说！”王子枫对下级的工作风格很直接。 “刘伟有一个赌场在张家庄，张家庄有百亩鱼塘……”黄大山把事情详细讲了一遍，最后可怜兮兮的说道：“书记，我们执法大队人手太少，同时也不是所有人都可靠，所以必须请求县局的支援。” 王子枫点了点头，道：“看来刘伟团伙还是黑社会性质的团伙。” “是！”黄大山应道，额头冒汗了，王子枫的这句话已经定了刘伟的生死。 “我会亲自去县公局要求立案侦查刘伟团伙，同时你带可靠的人参与进专案组。”王子枫说道。 “是，谢谢书记的栽培。”黄大山说道。 现在全国都在扫黑除恶专项行动，刘伟的案子肯定是四平县的大案，甚至是齐州市的扫黑大案，他能参与进去，肯定受益匪浅。 杨柳等人来了，王子枫挥了挥手对黄大山道：“好好干，把前期侦查工作干好。” “是，绝不辜负书记的栽培。”黄大山道，随后躬着腰退了出去，同时还关上了办公室的门。 “书记，你叫我们？”杨柳问道。 彭伟、丹菲和李文文也露出询问的表情。 “坐吧，我们开个小会。”王子枫说道。 其他人不了解，也不熟悉，而现在王子枫想要立刻投入工作，只能用熟人。 时不我待，根本没有时间让他熟悉，他也不想浪费这个熟悉的时间。 “我昨天看抖音直播带货，很多农产品，我们巴头镇的冬枣和草编能不能也来个直播带货？”王子枫说出了自己的想法。 “互联网的时代，我们也要跟上潮流，毕竟齐州太小了，若是咱们巴头镇冬枣在网上面向全国销售，是不是也是一条路。”王子枫道。 “是一条路，书记真厉害。”杨柳说道：“我完全同意。” “我也同意！”彭伟跟着说道。 李文文和丹菲也要表态，被王子枫打断了：“叫你们过来，是集思广益，不是说同意还是反对的。” “都说说自己的意见，杨镇长你先说。”王子枫朝杨柳看去。 “好，非常好，书记，你知道我脑子笨，这种事情考虑不来，你下命令，我坚决执行。”杨柳说道。 她知道自己的短处和长处，很清楚自己的定位，从这一点看，是一个十分聪明的人。 人啊，贵在有自知之明，有些人一辈子都没有认清楚自己。 王子枫的目光朝着彭伟看去。 “书记，这个想法很好，我们还可以拍一些短视频来宣传咱们巴头镇，甚至是四平县，虽然我们这里很穷，但却有青山绿水，没有被污染过，这也是一种资源。”彭伟说道。 “很好！”王子枫点了点头。 彭伟说完之后，丹菲立刻抢着说道：“很多驴友爱翻越荒山野岭，他们对开发出来的旅游景点没兴趣，最喜欢征服原生态的山，我们可以建一个驴友基地，设计一条路线，这样的话，总能吸引一些人过来，从而可以带动一部分经济。”丹菲说道。 “不错。”王子枫点了点头，最后目光朝着李文文看去。 最近李文文一直在四处走访巴头镇失学的女孩，她越是了解越是心疼，于是开口说道：“书记，我们可不可以通过直播的方式向全国人民募捐，把我们巴头镇失学的女孩情况进行直播。” “不行。”王子枫拒绝了。 你可以直播带货卖东西，但募捐的话，并且还把巴头镇的这么烂的教育情况展现在全国人民面前，这不是给县里和市里抹黑吗？ “为什么？”李文文问。 她虽然很聪明，但政治敏感性太低了。 “李文文，九年义务教育是国策，你将我们巴头镇的情况直播出去，是要跟县里、市里还是跟省里的教委过不去呢？”王子枫反问道。 “我……”李文文脸红了：“我这几天的走访，仅巴头镇女孩的失学率就触目皆是，十年的时间，巴头镇19个自然村没出过一个女大学生。” “记住，你首先是一个公务员，把你派到巴头镇是解决问题，不是把所有问题抛给上级或者全国人民，懂吗？”王子枫变得严肃起来：“这种小聪明以后不准有，做一件事情，一定要考虑全面，既把问题解决了，也要保护好自己，如果依你的办法的话，可能巴头镇的教育捐款会暂时增多，但用不了多久我可能就会被调走，然后捐款用完之后，巴头镇依然没有一丝改变，这不是解决之道。” “书记，我错了。”李文文脸更红了。 “回去写一篇检查，辍学女孩的统计继续进行，然后你再跑跑县教育局和县一中，看能不能为咱们巴头镇专门设立一个女生班。”王子枫对李文文说道。 “是，书记。”李文文立刻用笔记本记了下来。 旁边的丹菲嘴角撇了一下，露出一丝嫉妒的目光，她能感觉出来王子枫对李文文很好，正在培养对方。 不然以刚才李文文这么幼稚的想法，其他领导早就大声呵斥了，根本不会给她分析的如此清晰，手把手的教导如何思考问题 ，如何处理一件事情。 “书记，文文还要统计辍学女孩，要不县教育局和县一中那边我来跑？”丹菲主动请缨道。 “不用，你负责直播的事情，多跟宣传委员陈莹莹沟通。”王子枫对丹菲说道。 “好的，书记，保证完成任务。”丹菲大声回答道，同时瞥了一眼旁边的李文文，露出挑衅的目光。 李文文没有说话，也没有露出任何表情，不过她悄悄攥紧了右手的拳头，心里想着：“这次一定把工作干好，一定把县一中的女子班建起来，不能被丹菲比下去。” 杨柳负责镇上平时的工作，彭伟已经熟悉了冬枣的收购工作，现在只有他一个人负责。 当天晚上，王子枫跟袁雯洁通电话的时候，向她汇报了刘伟赌场的问题，并且把自己的计划讲了一遍。 袁雯洁思考了几秒钟，道：“刘伟确定是赌场的幕后之人？” “确定！”王子枫肯定的回答道。 “因为赌场和鱼塘的事情还死过人？” “对！”王子枫再次肯定回答道。 “这事县里解决的话，可能会打草惊蛇。”袁雯洁说道。 “市长，您的意思是……” “现在全国正在开展扫黑除恶专项行动，刘伟的事情可以列为齐州市扫黑除恶的重点。”袁雯洁说道。 “好的。” “我会通知市公安局的张连胜，到时候你跟他联系。”袁雯洁说道。 “是，谢谢市长。”王子枫道。 “这是工作，扫黑除恶是大事，是公事，不是私事……”袁雯洁开始批评王子枫。 “市长，我错了。”王子枫立刻说道。 “以后不要公私不分，任何时候都要走正道，相信组织，依靠组织。” “好的。” “我还有工作，先挂了。”袁雯洁道，随后挂断了电话。 王子枫拿着手机，他能感觉出来袁雯洁对他的栽培和关心。 相信组织，依靠组织。 王子枫嘴里念叨着这两句话，看似很简单，真得能参悟透其中含义，一辈子当受益无穷。 比如刘伟的事情，完全不用偷偷摸摸，借着扫黑除恶行动，以组织的名义就可以光明正大的轻松解决。有时候真的不需要站在第一线，因为想要路走的更长，不能得罪太多的人。 历史上的酷吏基本不能走太远。 人性自古至今都一样。 当天晚上，王子枫进行了自我反思。他确实有点骄傲了，因为根本就看不起刘伟，所以也就不怕得罪对方。 对于处理刘伟这件事情没有毛病，但这种方法和态度却不可取，一旦形成自大的毛病，以后很可能吃亏。 小心谨慎，永远不要看不起任何一个人，才是永久之道。 第二天上午，张连胜的电话便打到了王子枫这里。 “喂，王副县长，我是张连胜。” “张局，你好。”王子枫说道。 “袁市长要求对巴头镇刘伟团伙尽快进行打击，还老百姓一片干净的环境，市局准备成立专案组，希望四平县熟悉案情的人参加。”张连胜说道。 “没问题，我们巴头镇执法大队的黄大山同志，对于刘伟的事情十分熟悉，也是他检举揭发的。”王子枫道。 两人聊了一刻钟，张连胜会派专案组悄悄进入巴头镇侦查，王子枫提供落脚地点，事情必须尽可能少的人知道，以防泄密。 放下手机，王子枫把黄大山叫了过来。 “书记，您叫我。” “刘伟的事情市委市政府很重视，已经成立了联合专案组，专案组今天下午就会过来，你安排一个隐秘落脚的地方。”王子枫道。 “好的，书记。”黄大山应道。 “还有，我已经推荐你加入了专案组，并且你是检举揭发刘伟的第一人。”王子枫说道。 “啊！” “有问题吗？”王子枫盯着黄大山的眼睛问道。 “没，没问题，谢谢书记的栽培。”黄大山知道自己没有退路了，这次必须将刘家连根拔起，不然的话，他可能会被报复。 有危险，但同时也是机遇。 “注意保密。”王子枫叮嘱道。 “是！” ------------ 第96章 加了小心 来巴头镇的警员一共三个人，都是陌生面孔，三人长相普通，没有什么特点，张连胜和李震东都没有来。 王子枫让黄大山接待并且参与其中，然后他就不再管这件事情了。 他要在年前走访完巴头镇的19个自然村。 时间一天一天的过着。 李文文统计完巴头镇的失学女孩后，这几天一直跑县教育局，可惜没有任何成果，对方就是两句话，没钱，没指标。 丹菲和陈莹莹对直播的事情很上心，还联系了四平县文旅局，一块拍了一个四平县的短视频，注册了帐号发在抖音，可惜三天的播放量不到三位数。 丹菲还自己进行了一场直播，人数也没有突破三位数，令其十分受打击。 冬枣在最初的火爆之后，渐渐稳定下来，全市五个朝阳超市每天的销量基本维持在上千斤左右。 这天早晨，他刚走进办公室，丹菲就跟着走了进来，嘟着嘴，一脸郁闷的表情。 “书记，我连续直播两天了，人数都没突破三位数，太打击人了。”丹菲一边给王子枫泡车，一边抱怨道。 她其实也不是来找王子枫抱怨，只是来跟王子枫聊聊天，同时抢着把李文文的活干了。 泡茶，擦桌子本来都是李文文的事。 “慢慢来，多动动脑筋。”王子枫喝了一口茶说道。 “书记，要不咱们请网红来直播带货吧？”丹菲说道。 “要钱吗？”王子枫问。 “嗯！”丹菲点了点头。 “咱们账上一分钱没有，你自己想办法，总之年前，我必须看到成果。”王子枫蛮横的说道。 他也是没办法，镇财政有钱的话，也不用丹菲等人来做了，随便一个人就能做了。 两人正聊着呢，李文文走了进来，看到丹菲把他的工作都做了，眉头微皱了一下，随后立刻恢复了平静，不过心里却十分恼火。 “李文文，你那边工作怎么样了？”王子枫看到李文文进来，开口询问道。 李文文立刻露出忧愁的表情，道：“书记，每次县教育局都说没钱，要么就是没指标。” “别只想着跑教育局，估摸县教育局经费肯定有限，想想别的办法。”王子枫说道。 “哦，书记，我会努力的。”李文文道。 旁边的丹菲眨了一下眼睛，突然开口说道：“书记，要不让我去县教育局试试吧？” 王子枫还没有说话，李文文立刻说道：“书记，不用，我能做好。” 王子枫想了想，丹菲的特长就是腹黑胆大，确实挺适合跑县教育局，从县一中搞一个女子班。 他扭头朝着丹菲看去：“钱，女子班的吃穿住都免费，你也自己想办法，如果能完成，我就同意你和李文文换一下工作。” “保证完成任务。”丹菲说道。 直播了几天，丹菲已经认清这件事情确定不适合她，而跑县教育局，跟人打交道，这是她的长项。 “那好，你和李文文交接，互换工作。”王子枫做了决定。 “书记……”李文文还想说什么，但是被王子枫打断了：“丹菲这边宣传咱们巴头镇和直播带货也非常重要，你是人大中文系高材生，这是你的强项，好好想想创意，怎么样能引起人的共鸣，冲上热搜。” “好的，书记。”李文文应道，表情有一丝失落。 “李文文，工作没有挑三拣四，能不能完成任务？”王子枫声音提高了几分，他看出了对方有情绪。 “能！”李文文抬头看着王子枫，在对方眼睛里看到一丝严厉，于是立刻说道。 “你们两个去工作吧，元旦之前，我要看到成果。”王子枫道。 “是！”李文文和丹菲同时应道，随后先后离开了王子枫办公室。 走出办公室，丹菲似笑非笑的看了一眼李文文：“没有能力还是乖乖回市里吧，别留在巴头镇吃苦了。” “这句话我也送给你，哼！”李文文反怼道，冷哼一声转身就走。 “走着瞧。”丹菲看着李文文的背影说道。 随后她跟办公室主任叶眉打了一声招呼，把镇上的唯一普桑开走了。 叶眉没敢拦，因为丹菲说王书记同意了。 随着跟王子枫接触的增多，丹菲越来越觉得跟对方相处并不难，相反很容易，只要你能干事，一些小事王子枫根本不会计较。 就像现在，王子枫虽然没说让丹菲用车，但只要叶眉去问的话，王子枫肯定不会否定。 李文文在办公室里揪着头发想文案，丹菲开车去了县里，王子枫处理完事情，骑着自行车继续走访村子。 今天他去的是张家庄。 王子枫刚刚骑着自行车出镇政府，旁边小卖部的一人，一个电话打给了刘伟。 “喂，刘哥，他出来了。” “知道了，远远跟着，别被发现了。”刘伟说道。 “放心吧，刘哥。” 刘伟放下手机，朝着旁边的张彪看去：“彪子，按照王子枫走访的规律，今天他应该来你们张家庄，哥能不能出这口恶气，今天就全靠你了。” “刘哥放心，只要他进了村，我保证他出不去。”张彪拍着胸脯保证道。 “只要这事成功了，哥不会亏待你。”刘伟拍着张彪的肩膀说道。 …… 四平县四面环山，虽然是冬天，但没风，王子枫骑了一会自行车，身体还冒汗了。 他骑着自行车进入张家庄，先去了支书家里，然后支书带着他一家一家的走访。前边已经走访完十一个自然村了，王子枫越来越游刃有余。 “王书记，冬枣还收吗？”张支书问道。 “收，一直收到过年。”王子枫回答道：“支书家还有冬枣没卖？” “不是，其他镇的亲戚家还有。”张支书支支吾吾的说道。 王子枫一听就明白是怎么回事，这段时间巴头镇的冬枣基本已经卖完了，有人就打起了小聪明，从别的镇低价进冬枣，然后通过合作社高价卖出去，赚其中的差价。 “张支书，其他乡镇的冬枣收购，县委县政府会安排。”王子枫点了他一句。 “明白，明白。”张支书点头道。 两人正聊着呢，突然一条胡同里冲出一辆摩托车，朝着两人就撞了过去。 “快闪开，我的摩托车刹车不好。”张彪大吼道。 张支书立刻想往旁边闪，但突然感觉被拽了一下，等他想看清楚怎么回事的时候，已经晚了，砰的一声，张彪的摩托车将他撞进了旁边的鱼塘。 扑通！ 溅起一大片水花。 “快救人。”王子枫大喊道。 而此时的张彪却呆住了，心中暗道：“不对啊，我早晨跟张支书说过，让他带王子枫走鱼塘这条路，刚才他怎么不躲呢？” 王子枫看着发呆的张彪，嘴角露出一丝冷笑，喝道：“还不救人，再晚你们支书就冻死了。” 张彪这才反应过来，扯着嗓子开始喊人，一刻钟后，张支书被救了上来，送回了家中。 王子枫跟着去了张支书家，一副十分关心的模样，其实他的心里却是充满了愤怒和寒意。 刘伟的赌场就在张家庄，如果说张支书不知情，只有傻子才相信，所以来的时候，他就加了小心，跟张支书走在一起的时候，不能说眼观六路，耳听八方，但也非常小心。 张彪骑着摩托车冲出来的时候，王子枫甚至在张支书脸上看到了一丝冷笑，于是在千钧一发之际，他从后面拽了一下对方的衣服，挡在身前，自己趁机躲开了。 看着浑身发抖，已经发起高烧的张支书，王子枫的心里越发的冰冷，刚才如果自己不加着小心，一直堤防着，现在躺在床上剩下半条命的就是自己，甚至只要张彪和张支书晚救他十分钟，他这条命就交代在张家庄了。 “够狠！”王子枫心中暗道一声。 看着发高烧的张支书，王子枫立刻亲自掏出手机打了120，等县医院的120车来的时候，他又亲自上了车。 来到县医院，张支书被输上液。王子枫则在医院走廊里拨打了王军的手机。王军现在是四平县公安局刑警队副队长。 嘟……嘟…… 铃声响了三下，手机里便传出王军的声音：“喂，王副县长。” “王军，我现在要报案，刚刚张家庄村的张彪故意把他们村的支书撞进了鱼塘，当时我就在现场，张支书现在在县医院输液。”王子枫把事情简单的讲了一遍。 “是，我马上带人去医院。”王军说道。 县医院离县公安局很近，不到一刻钟，王军便出现在王子枫面前。 王子枫调到巴头镇，王军去看过他两次，对于王子枫的再造之恩，十分感激。 不是王子枫，他现在还在法制科养老呢。 王子枫和王军站在县医院外边抽烟。 “王哥，怎么回事？”王军小声询问道。 私下里，王军叫王子枫哥。 “我今天去张家庄走访，张支书故意带我走到鱼塘边，然后张彪开着摩托车突然冲出来，说刹车失灵……”王子枫把实情讲了一遍。 “他们吃了雄心豹子胆敢对你下手？我立刻抓人。”王军瞪大了眼睛说道。 王子枫摆了摆手，道：“我没证据，所以只能按照我报案时所说，张彪想要害张支书，把张彪先抓起来，务必24小时之内，撬开他的嘴。” “是！”王军应道。 随后带着两人开着老式吉普朝着张家庄疾驰而去，准备抓张彪。 王子枫看着县医院，双眼微眯，将烟踩灭，迈步走了进去，此时张支书已经清醒。 “张支书，你醒了，刚才好险啊。”王子枫说道。 “我……” “你别说话，好好休息，我都看到了，是张彪开着摩托车把你撞进了鱼塘，他就是故意的。”王子枫道。 “不，彪子是我看着长大的，应该不是故意的，刹车可能真坏了。”张支书说道。 其实这就是他和张彪给王子枫设得套，可惜当时不知道怎么回事，好像被人拽了一下，最终他自己掉进了坑里。 “张支书，你太善良了，我当时就在你身边，看得很清楚，张彪就是故意把你撞进鱼塘，你不要有心里负担，政府会为你做主，放心吧，我已经报警了。”王子枫大义凛然的说道。 心里虽然生气，但表面上一点看不出来。 “报警？王书记，不用报警，我没事，彪子也不是故意的，乡里乡亲，报什么警，别麻烦警察了。”张支书立刻说道。 看得起来，他十分紧张，有点慌。 “这事你别管了，敢对村干部下手，无法无天，必须严肃处理。”王子枫说道。 “王书记，真不用。”张支书说道。 “张支书什么意思？当时我就在旁边，难道你认为我会看错？还是认为我在撒谎？”王子枫板着脸对张支书说道：“你爱护村民，我可以理解，但如果当时晚救你十分钟，你现在可能已经死了，张彪已经涉嫌故意杀人，必须严惩。” “王书记，我、我……我不是没事，就算了吧。”张支书道。 他心急如焚，真怕张彪把自己供出来。 “张彪涉嫌故意杀人，不是你原谅就没事的，一切按照程序办，放心吧，好好养伤，有什么事可以向组织汇报。”王子枫一副好领导的样子。 直到王军发过来微信，说张彪已经抓到了，王子枫才离开张支书的病房，嘴角露出一丝冷笑：“王八蛋，敢算计我，等着把你们一网打尽。” 王子枫刚走，张支书立刻让老太婆把自己的手机拿过来。 “老头子，医生让你好好休息。” “快点拿过来，我给张彪打电话，让他躲躲。”张支书说道。 “老头子，张彪把你撞进了鱼塘，差一点死掉，你还帮他。”老婆子一脸的疑惑。 “你不懂，快点把手机给我。”张支书着急的说道。 最终当他拿到手机，拨打张彪电话的时候，发现无人接听，想了想，正想拨打刘伟的电话，村里治安队长的电话打了过来。 “喂，张支书，张彪被县刑警队的人带走了，说张彪想杀你。”村治安主任疑惑的问道：“支书，彪子真想杀你？” “是误会！”张支书说道，也没有多解释，挂断电话之后，立刻给刘伟打了过去。 “喂，刘镇长，张彪被县刑警队抓走了。” “你们到底怎么搞的？”刘伟烦躁的问道。 本来他还在等着王子枫落水的消息，万万没有想到等到了张支书落水，随后张彪被县刑警队抓走的消息，此时心里十分烦躁。 ------------ 第97章 关心 王子枫准备回巴头镇，没想到张家庄的事情传开了，杨柳等人的电话都打了过来，王子枫简单说了一下，让他们好好工作，不要担心，自己没事。 过了一会，没想到赵权书记的电话也打了过来。 “喂，赵书记。” “子枫，你没事吧？”赵权问。 自从上次跟王子枫谈了冬枣的事情，赵权便称呼王子枫为子枫了。 “谢谢赵书记，我没事，只是张家庄的张支书被本村村民张彪撞进了鱼塘，当时我就在旁边，可以肯定张彪就是故意的，只是不太了解他们之间有什么矛盾。”王子枫详细的把事情讲了一遍：“赵书记，我也没有请示，已经报警了。” “必须报警，不管什么矛盾，私自报复干部这种风气不可助长，我会下令县公安局严查，你没事就好，有什么困难尽管来找我。”赵权说道。 只要王子枫没事，对方想干什么，他并不想管。 说什么张彪报复本村支书，还当着王子枫的面，他是不相信的，但也不想管。 因为赵权隐隐有猜测，心里对赵支书和刘伟非常恼怒，若是王子枫真出事了，他就不用安稳的退休了。 再说了王子枫刚刚来四平县，就解决了冬枣的问题，县里很多人受益，今年可以过个好年。并且王子枫手里还有几千万修路的钱，他即便出面，也会向着王子枫。 至于刘伟之流，他恨不得借王子枫之手去除掉，也许四平县的治安环境还会变得更好。 “谢谢书记关心，以后有事我会第一时间向书记汇报。”王子枫说道。 赵权一句严惩就明白站在他这边，所以王子枫不能不表态，至少要保持对赵权书记的尊重。 两人又聊了几句，随后挂断了电话。 王子枫眨了一下眼睛，心里有点想不明白，赵权为什么如此的挺他，从上次的事情就能看出，刚刚的电话再一次印证了这一点。 “奇怪？”王子枫一脸的疑惑，不过很快就不再想了，反正是好事，想不通就想不通吧。 铃铃…… 手机铃声再一次响了起来。 王子枫看了一眼，咦的一声，袁雯洁的来电，下一秒，他按下了接听键。 “喂，市长！” “没事吧？”袁雯洁开门见山的问道，语气有点着急。 “呃？市长，我没事啊。”王子枫回答道。 “听说你去村里走访的时候，有人落水了，到底怎么回事？市里有人传，你落水了。”袁雯洁询问道。 “市长，是这样……”王子枫把事情详细讲了一遍，没有任何隐瞒。 “猖狂，太猖狂了，竟然敢对一个副县长下手。”袁雯洁声音里充满了冰冷的气息。 “市长，我没事，已经报警了，说张彪故意撞他们村的支书，王军如果能24小时把张彪的嘴撬开，就能打开刘伟团伙的突破口。”王子枫把自己的计划又讲了一遍。 电话里出现了片刻的沉默，随后袁雯洁开口说道：“这件案子并入专案组，必须撬开张彪的嘴，同时把张支书秘密监视起来，让专案组上手段。” “好的，市长，我会向专案组转达。”王子枫道。 “不用，我亲自打电话给张连胜，他的人是干什么吃的，明明已经暗中监控，为什么还会出现这种事。”袁雯洁说道，随后挂断了电话。 呃…… 王子枫拿着手机，表情很复杂，他能感觉出袁雯洁对自己的关心，可是为什么对方不愿意跟自己结婚？也不愿意怀孕？每次约会后都会吃避孕药。 …… 张连胜放下电话，眉头紧锁，一脸的郁闷，刚刚他被市长骂了一顿。 “师父，怎么了？”李震东拿着一份文件走了进来。 “你，立刻带人亲自去四平县，武卫田怎么搞得，让他去秘密监控刘伟团伙，找出证据，可是刚刚对方差一点谋杀王子枫。”张连胜说道：“他提前竟然没有得到消息。” “谋杀王子枫？”李震东惊讶的问道：“四平县的人有这么疯狂？” 王子枫是谁，他非常清楚，那是袁市长身边的红人，跟了袁市长六年。 “天高皇帝远，平时嚣张习惯了，对法律已经失去了敬畏之心，越是不发达偏远地区越是如此。”张连胜说道：“去的时候带上枪，我会让特警随时待命，如果有需要会尽快赶过去。” “师父放心吧，我下午就带人赶过去。”李震东说道，随后贱兮兮的问道：“师父，刚才是不是挨市长的骂了？” “滚滚滚，我看你是欠揍了。”张连胜直接踹了李震东一脚。 王子枫根本没有想到，自己就是差一点被撞进鱼塘，就引起如此大的震动。 不但市里袁雯洁给市公安局的张连胜打了电话，县里的赵权书记在跟他通完话之后，也打电话到了县公安局，过问了案情。 在巴头镇隐藏的专案组成员武卫田被局长张连胜刚刚打电话骂了一通，这才知道上午王子枫差一点遇险。 放下电话之后，他一脸的愤怒：“他们疯了吗？敢对一个副县长下死手？” “什么副县长下死手？”黄大山眨了眨眼睛问道，这几天他一直跟在武卫田三人身边。 “刘伟今天上午对你们王书记下手了。”武卫田道。 “什么？”黄大山瞪大了眼睛，问：“王书记没事吧？” “没事，他如果有事的话，我们几个估摸都要脱警服。”武卫田道：“不行，必须立刻收网，仅仅二丫这一件案情，就可以让刘伟把牢底坐穿。” …… 警察如何处理刘伟的事情，王子枫已经抛到了脑后。他回到巴头镇之后，心里想着下午要不要继续去走访张家庄，毕竟上午才走访了几家。 正考虑着呢，杨柳、彭伟、李文文和丹菲都冲进了他办公室，丹菲本来在县教育局，听说王子枫的事，立刻开车赶了回来。 “书记，你没事吧？”杨柳上前一步，伸手在王子枫身上摸着。 “没事，好好的，张家庄的支书被撞进了鱼塘，不是我。 ”王子枫说道。 彭伟和李文文没有上手，不过丹菲看到杨柳的动作，立刻也上前一步，伸手往王子枫身上摸去，一边摸一边说道：“书记，那个张彪是不是冲着您去的？这事可是查清楚。” 王子枫有点囧，老子是书记，你们两个摸一下胳膊就行了，往下面摸什么？ 下一秒，他立刻后退了一步道：“没事，一点事没有，你们工作去吧？我交代的事情都办好了？” “丹菲，教育局那边搞定了吗？” “李文文，直播的文案写好了？能引起人们的兴趣和注意吗？能上热搜吗？” “彭伟，冬枣的收购处理好了吗？不准有人从其他乡镇低价收入，再让合作社销售，从中赚差价。” “杨镇长，草编工艺品的事情要抓紧，年前必须见到成效。” 王子枫对几个人说道。 稍顷，杨柳几个人离开，王子枫整理了一下衣服，心里嘀咕一声：“越来越过分了，这个杨柳把风气都带坏了。” “还有丹菲，这个小妮子胆子越来越大，在自己面前越来越没大没小，是不是自己平时太好说话了？”王子枫开始反思自己。 …… 刘伟此时正在姐姐家里。 听到赵彪被抓之后，他立刻开车去了县城的姐姐家，然后给姐夫牛鸿打了一个电话。 “姐夫，出事了。”刘伟在电话里说道。 “王子枫的事真是你干的？”牛鸿问。 “我就是想给他一个教训，可是没想到张彪就特么是个废物，竟然把张支书撞进了鱼塘，按照计划如果把姓王的撞进鱼塘，只要营救的时候拖延一下，以现在的气温，他不死也要掉半条命。”刘伟说道。 “混蛋，成事不足败事有余的东西，你如果真把王子枫解决了，还好说，现在人没解决掉，还让对方产生了怀疑。”牛鸿在电话里对刘伟骂道。 “姐夫，姓王的怀疑我？”刘伟一脸疑惑的问道。 “抓张彪你以为是为什么？”牛鸿反问道。 “不是说张彪故意撞张支书，两人之间有矛盾。”刘伟道。 “蠢货，他们两人之间有没有矛盾你不知道啊？”牛鸿骂道。 “姐夫，那我怎么办？万一张彪把我供出来……”刘伟有点害怕。 “在家里等着，我先探探县公安局的口风，听着，从现在开始不准再做任何事情。”牛鸿对刘伟警告道。 “好的，姐夫。”刘伟应道。 牛鸿能当上四平县的常务副县长，其政治敏感性还是有的。 跟刘伟通完话之后，牛鸿拨打了县公安局政委的电话，两人聊了一会，挂断电话之后，他脸上露出沉重的表情。 刑警副队长王军亲自抓的人，审问不让任何人靠近，并且得到了局长的特许，甚至赵权书记都打电话过问了此事，并且做出了重要指示，24小时之内，必须拿下张彪的口供。 所以牛鸿想请对方从中协调一下，县局政委婉言拒绝了。 对方虽然跟牛鸿关系不错，以前也巴结牛鸿，但现在可不想为了对方把自己的前途搭进去，毕竟是赵权书记亲自过问的事情。 四平县现在党政一把手都是赵权，权力非常大。 牛鸿认识到了事情的严重性，赵权很可能怀疑到了刘伟，甚至还怀疑他。 “刘传这个王八蛋，这次连老子都可能受连累。”牛鸿在心里问候着刘伟的祖宗。 “怎么办？”牛鸿急速的想着办法。 他这么多年跟刘伟走的很近，毕竟是小舅子，两人还有一些利益关系，一旦刘伟出事，他也可能就完蛋了，所以现在必须将事情控制住。 “张彪！”牛鸿脑海中闪现出张彪的影子，下一秒，他立刻离开了办公室，开车往家里驶去。 有些事情只能当面跟刘伟讲。 刘伟此时正在姐姐家客厅里走来走去。 “小伟，你别转了，转得我头晕。”刘伟的姐姐开口说道。 “姐，你一定要让姐夫救救我，张彪这个王八蛋一旦招供，我就麻烦了。”刘伟一脸焦虑的说道。 “知道了，你姐夫肯定有办法。” 姐弟两人正说着呢，外边传来开门的声音，牛鸿走了进来。 “姐夫！” “老公！” 牛鸿盯着刘伟，一脸的严厉，很想骂对方一通，但理智告诉他，现在骂人没用，必须补救。 “跟我去书房。”牛鸿冷冷的对刘伟说道。 “老公，小伟知道错了，你可一定要帮他。”刘伟的姐姐说道。 牛鸿一声不吭，朝着书房走去，刘伟忐忑的跟在对方身后。 牛鸿和刘伟走进书房，关好门。 “姐夫，现在怎么办？”刘伟急切的问道。 “我刚刚打电话到县公安局，赵权书记已经亲自过问了，并且下了死命令，24小时之内必须拿下张彪的口供。”牛鸿说道。 “啊！”刘伟一脸的害怕：“赵书记为什么……” “你以为别人都跟你一样蠢吗？”牛鸿狠狠的瞪着刘伟说道。 “姐夫，那我们应该怎么办？”刘伟抓着牛鸿的胳膊说道。 “王子枫死了也就罢了，死人不会说话，也没有价值，最多到时候让张彪坐几年牢，现在的话，一旦张彪招供，你就等着坐牢吧。”牛鸿道。 “姐夫救我。” “现在唯一的办法就是让张彪永远张不开嘴。”牛鸿冷冷的说道。 “灭口？”刘伟问。 牛鸿点了点头：“他知道的太多了。” “姐夫，张彪现在在县公安局，我们怎么能灭口？”刘伟疑惑的问道。 “想一想什么人是张彪最在乎的，我可以找人给他递一句话。”牛鸿道。 他虽然无法将张彪在县公安局灭口，但带句话进去还是能办到。 并不是每一个县局的警察都清白，自然有投靠牛鸿的人。 “张彪一个光棍……”刘伟眉头紧锁起来，当年他用张彪就是因为对方是一个光棍，无牵无挂能豁出去。 “这几年他也赚了一些钱，就没有娶个女人？”牛鸿问。 “女人倒是有，只不过想让张彪为了一个女人自杀，不可能，我了解他，就是一个混蛋。”刘伟苦着脸说道。 “如果他的女人怀孕了呢？”牛鸿道。 “呃？姐夫，张彪的女人没怀孕。” “蠢货，怀没怀孕医生说的算，也可以由你说的算。”牛鸿骂道。 “姐夫，我懂了，张彪近几年找了几个女人，可惜都没有留下种，村里人说他坏事干多了，如果一旦得知自己有了后，他即便不自杀，也能抗一段时间。”刘伟眼睛一亮。 “只要能抗一天就行，等进了看守所，有得是办法让他消失。”牛鸿眼睛里露出一丝寒光。 “姐夫，我立刻去办。”刘伟道。 “记住，戏要做全套，要真实，一定要有医生的签名，最好搞一份B超单。”牛鸿叮嘱道：“让他的女人拿着B超单录十秒钟的视频。” “姐夫，放心，我懂。” 刘伟匆匆离开了。 ------------ 第98章 满脑子民生 张晓翠，以前根本看不起张彪，近几年张彪有钱了，她便贴了上去，成了张彪的女人。 张彪被抓之后，他把张彪家的东西收拾了一下，感觉十分气愤，根本不值几个钱。 “王八蛋的张彪，老娘白陪你睡了大半年，一分钱没捞到，家里一点值钱的东西都没有。”张晓翠骂骂咧咧。 咚咚！ 外边传来敲门声。 “谁？”张晓翠惊了一下，紧张的询问道。 “我，刘伟。” 吱呀！ 张晓翠立刻打开了门，道：“张镇长，我家彪子怎么样了？” 刘伟没有说话，迈步走了进去，同时顺手关上了门。 看到门被关上，张晓翠有一丝紧张。 “想不想救张彪？”刘伟坐在客厅的沙发上，盯着张晓翠问道。 “想。”张晓翠弱弱的回答道。 她很紧张，不知道刘伟找她干嘛？ 刘伟将一张纸条递给她，道：“按照上面写的说。” 张晓翠看了一眼纸条，随后瞪大了眼睛，道：“刘镇长，我、我没怀孕。” “你怀孕了，怀了张彪的种，还是个儿子。”刘伟说道，同时从包包里拿出一张B超单，接着又拿出一万块钱压在B超单上，推到了张晓翠面前。 “这……”张晓翠有点懵逼。 “快录，别敬酒不吃吃罚酒。”刘伟冷喝一声。 “是是是。”张晓翠吓得浑身颤抖，结结巴巴的说道：“我如果录了，是不是这些钱就是我的？” “嗯！”刘伟点了点头。 十分钟后，刘伟离开了张彪家。张晓翠把一万块钱装好，又把家里值钱的东西装进箱子，想要离开，可是发现两名男子走了进来。 “嫂子，刘镇长说了，你现在还不能离开。” “哦，我没想走，只是收拾一下。”张晓翠笑了笑说道。 …… “武队，刘伟去了张彪家，待了大约十分钟就出来了，然后让两名手下看住了张彪的姘头张晓翠。” 武卫田接到了手下的汇报，被局长骂了之后，他派出手下两人一天二十四小时盯着刘伟，并且随时向他汇报。 武卫田是市刑警队副队长。 “给我盯住了，不能脱离你们两人的视线，李队已经到了四平县公安局，我现在去汇报。”武卫田说道。 “是，武队！” 武卫田很快赶到了四平县公安局，见到了李震东，详细汇报了刘伟的情况。 “张彪被抓之后，刘伟先去了姐夫牛鸿家，然后又去找了张彪的姘头？”李震东问。 “对！”武卫田点了点头，道：“小刘和小杨正在盯着他。” 很快小刘那边又来了消息。 “李队、武队，刘伟从张彪家离开之后，立刻开车去了县城他姐姐家，进门大约一刻钟，牛副县长离开。”小刘汇报道。 “继续监视。”李震东道。 “是！” “大家分析一下吧。”李震东抬头从几人的脸上扫过，开口说道。 专案组成员，李震东、武卫田、王军、黄大山，还有李震东带来的三人。 “从种种迹象来看，张彪被抓之后，刘伟很紧张，立刻来县城找了当副县长的姐夫，然后又去找了张彪的姘头，张彪无父无母，那个姘头也许是他的软肋，刘伟控制了张晓翠，想让张彪闭嘴。”武卫田首先说道。 “张彪嘴很硬，根本不配合，现在还没有进展。”王军说道。 李震东的目光朝着黄大山看去：“听说黄队以前跟刘伟关系不错，你说说。” “就是普通同事关系。”黄大山立刻解释了一句，随后分析道：“从刘伟的举动来看，他确实紧张了，从而从侧面说明，王副县长之事肯定跟他有关。” 李震东点了点头，这一点谁都能看出来。 “找张彪的姘头，也许是有什么把柄能控制住张彪。”黄大山道：“我只能想到这么多。” 李震东没有说话，因为黄大山说的刚才武卫田都分析了。 “立刻给刘伟上手段，监控他的微信和电话。”李震东道。 “是！” “黄队，你协助武队想办法见张晓翠一面。”李震东对黄大山吩咐道。 “这……我跟张彪不熟，更不认识他的姘头……” “要不我打电话让王副县长过来协调一下？”李震东提到了王子枫。 黄大山脸上的表情一愣，到了嘴边拒绝的话又硬咽了回去，他可以驳李震东的面子，反正山高皇帝远，对方也管不了他这个乡镇的执法队长。 可是他不敢得罪王子枫，万一让王子枫知道，他刚才推三阻四，绝对没他好果子吃，特别这件事情还牵扯到王子枫。 “我尽全力试试。”黄大山道。 “嗯！”李震东点了点头：“王副队长，我们再去审审张彪。” “好！李队长请。”王军道。 众人刚要分头行动，四平县公安局长卫大光走进小会议室。 现在这里成了专案组临时办公室。 “卫局！” “卫局！” …… 李震东几人打招呼。 “李队长，有个情况，我不知道对你们有没有用？”卫大光道。 “卫局请讲。”李震东道。 卫大光不可能闲得没事来讲这种话，肯定是有用他才会过来。 “我们县的牛副县长很关心张彪的案子，刚刚跟周俊通过电话。”卫大光笑着说道：“李队长有什么需要尽管开口，我们县局全力配合。” 说完，卫大光又聊了几句不疼不痒的话，便离开了。 卫大光平时笑眯眯，看起来很好脾气的局长，也没发过火。看起来对局里的事情并不是太上心，实则真正了解他的人都知道，卫大光对四平县公安局每个人都了解的清清楚楚。 平时你好我好大家好，若是关键时刻谁敢不听招呼，等着被收拾吧。 牛鸿跟谁关系好，卫大光一清二楚。对方刚联系完政委，卫大光就知道。 同样，牛鸿刚才联系周俊，卫大光不到一分钟也知道了。 十几年的局长不是白当的。 对整个县公安局的把控已经做到了极致，只是在他的微笑和蔼面前，很多人不知道罢了。 刘伟这次对王子枫动手，卫大光已经意识到了事情的严重性，他不想掺和，但也不想让牛鸿在他的地盘用阴谋诡计。 市长和县委书记两重压力，卫大光自然不能让县公安局出现纰漏，不然的话，他这个局长就不用干了。 更何况，他是赵权的人，刚刚赵书记特意打电话让他严查。 “周俊，我来处理。”王军道，毕竟是他们县刑警队的人。 “嗯！”李震东点了点头。 周俊看着手机里十秒钟的短视频，心情并不紧张，等晚上趁机给张彪看一眼，不是什么难事，但回报却很丰厚。 他并不知道，自己身边已经悄悄布了一张大网。 …… 黄大山赶回巴头镇之后，第一件事情向王子枫进行了汇报。 王子枫其实并不是太关心刘伟的案子，市县两级的领导都发话了，刘伟这次肯定完蛋了，甚至他姐夫牛鸿也会跟着完蛋，只不过是时间问题。 他现在满脑子都是巴头镇的经济和教育问题。 “好好配合专案组行动，以后不用向我汇报了。”王子枫对黄大山说道。 “是，书记。”黄大光躬身离开了王子枫的办公室。 五分钟后，他开着面包车，带着两名手下和武卫田朝着张家庄驶去。 “武队长，我也没有什么好办法，跟张彪也不熟，不过他姘头张晓翠还是认识我，到时候我们……”黄大山对武卫田说着自己的办法。 简单粗暴，但管用。 “嗯！”武卫田暂时也没有别的办法，于是点了点头。 路上坑坑洼洼十分不好走，半个小时之后，他们才来到张家庄，车子停在村外五百米，并没有开进村里。 黄大山等人趁着天黑摸进了村子。 张彪家，三层小楼。 咚咚！ 黄大山敲门。 “谁？” “我，黄大山。”黄大山大大咧咧的说道。 吱呀！ 门开了。 “黄队长，是你啊！”门内一个黄毛笑着说道。 “三儿，你怎么在这里？你大哥彪子今天才进去，你就……” “不不，不是，黄大队长，不能乱说，是刘镇长让我在这里看着张晓翠，别让她跑了。”黄三立刻解释道。 “刘伟说的？” “对对！” “就你一个人？”黄大山边问边往里走。 “杜六去买烟了，一会就回来。”黄三回答道。 “你两小子没对张晓翠动手动脚吧？”黄大山问。 “不敢。”黄三表情闪躲的问道：“黄队长，彪哥还能回来吗？” 可惜黄大山根本没有回答，下一秒，黄三感觉后脖颈一阵巨大的疼痛，接着眼前一黑，晕了过去。 “我操！”在昏迷之前，他心里只来得及骂一句我操，便失去了意识。 杜六买烟回来，同样在没防备的情况下，被打晕了过去，控制了起来。 黄大山带着武卫田来到了二楼卧室，见到了张晓翠。 “黄队长。”她看到黄大山，一脸紧张的表情，她以前跟着张彪见过黄大山。 “这是市局的武队长，他有事问你。”黄大山指着武卫田对张晓翠说道。 “黄队长，张彪的事情我真的什么也不知道。”张晓翠说道。 “想要平安最好实话实说。”黄大山瞪了张晓翠一眼说道：“刚才刘伟是不是来过？” “嗯！”张晓翠沉吟了几秒钟，随后点了点头。 “找你什么事？”武卫田接着问。 “这……” “张晓翠，你最好知道什么说什么，这是对自己最大的保护。”黄大山盯着张晓翠的眼睛说道：“跟你说实话吧，刘伟雇张彪谋杀王副县长失败，现在袁市长和县委赵权书记都下了死命令，必须严查到底，你如果包庇刘伟，现在不说的话，等我们查出来，你就只能坐牢了。” “我说，我说。”张晓翠吓得脸色苍白。 谋杀副县长？ 她可不想掺和，更不想沾身，她跟张彪睡觉就是图对方钱，可不想把自己后半辈子搭进去。 “刘伟给我一万块钱，让我录了一段视频。”张晓翠急忙说道。 “什么视频？”武卫田询问道。 “让我说自己怀了张彪的孩子，还是男孩，并且他还拿了一张B超单。”张晓翠详细的讲了一遍。 武卫田是老刑警，一听就明白了，这是想要挟张彪，让对方闭嘴。 他马上让黄大山看着张晓翠，自己走出卧室打电话向李震东汇报。 “喂，李队，张晓翠这边查清楚了，刘伟让张晓翠……”武卫田详细讲了一遍。 “知道了，你们把人带回县局吧。”李震东道。 “是！” 李震东放下手机，嘴角露出一丝冷笑，刚刚听完武卫田的汇报，再加上周俊的事情，他已经明白了对方的意图。 稍倾，李震东走进了县公安局长卫大光的办公室，向对方进行了汇报。 卫大光没有犹豫，立刻让人控制了周俊，果然在他手机里找到了那段张晓翠录制的视频。 “卫局，张彪由我带的人审讯，你看可以吗？”李震东道。 “全力配合！”卫大光道。 等李震东离开之后，他掏出手机拨打了赵权的电话。 嘟……嘟…… 电话很快接通了，传来赵权的声音：“喂，小光，查清楚了？” “老领导，基本清楚了，刚刚牛鸿让我的人给张彪传递一段视频……”卫大光把事情详细讲了一遍：“老领导，接下来怎么办？” “你全力配合市局，把案子办好，至于牛鸿……唉，他把路走歪了，上面领导若是真想提拔他，早就把他扶正了。”赵权感慨了一句。 今晚很多人都睡不着，但在巴头镇的王子枫，却睡得很安稳。 梦里巴头镇的建设到处要钱，他都愁白头了，一下子醒了过来，发现天才蒙蒙亮。 睡不着，起床洗了冷水脸，立刻变得十分清醒。 事情千头万绪，不能急，一步一步来，冬枣已经成功，让自己在老百姓中有了一丝威信。 年前一定要把草编推出去，过年的时候正好用来放瓜子糖果，又好看又文雅。 可是如何推广呢？ 直播。 也不知道李文文文案搞得怎么样了。 暂时建不了女子学校，在县一中搞个包吃住免费的女子班，这件事情让丹菲处理，算是对她的考核。 王子枫现在脑子全是考虑巴头镇的民生和发展，根本没有精力管其他事情，更别说搞阴谋诡计了。 他突然对袁雯洁说的正道有了一丝更深的了解。 ------------ 第99章 饭局 刘伟在他姐夫牛鸿家里待了一晚上，可是一晚上并没有收到周俊的电话。 天亮的时候，牛鸿捏了一个鼻梁，脸上露出沉重的表情，看着还在走来走去的刘伟说道：“去山里躲几天。” “姐夫，有那么严重吗？”刘伟瞪大了眼睛问道。 “立刻走，周俊一晚上没来信，只能说明他可能暴露了。”牛鸿一脸疲惫的说道：“立刻进山。” “姐夫，要不你打个电话再问问。”刘伟可怜兮兮的说道，他真不想进山，太特么苦了。 “老牛，小伟从小没受过苦，要不你打个电话再问问。”刘伟的姐姐也跟着说道。 “两个蠢货，立刻按照我说的做。”牛鸿冷喝道。 刘伟和他姐姐两人身体轻微的颤抖了一下，随后刘伟的姐姐立刻上前安慰牛鸿：“老牛，别发火，小伟，按照你姐夫说的做，进山躲几天。” 一边说还一边给刘伟使眼色。 刘伟看了看牛鸿铁青的脸，知道再待下去没好结果，于是穿上外套急匆匆离开了姐姐家。 他根本不想躲进山里，心里还想着姐夫牛鸿大惊小怪，即便张彪把他供出来又能怎么样？一个小混混的一面之缘，他完全可以不承认。 刘伟上车，朝着巴头镇驶去，准备回赌场拿点钱，去市里潇洒几天。 可惜他的车子没出县城，便被李震东带人给堵住了。与此同时，武卫田和黄大山带人正在突击赌场，两边同时进行。 “你们是什么人？知道我是谁吗？”刘伟看到李震东眼生，开口质问道：“抓我也轮不到你们。” 李震东还没说话，卫大光从后面的车上走了下来。 “卫局！”刘伟看到了卫大光。 卫大光走到刘伟面前，出示了一张纸，上面写着开除刘伟的党籍，盖着四平县党委的大印，还有赵权的签字。 “凭什么开除我的党籍。”刘伟真害怕了。 卫大光根本懒得跟他说话，转身对李震东道：“李队长，人就交给你了。” 李震东点了点头，向刘伟出示了逮捕令，随后对手下一挥手，道：“带走！” “你们不能抓我，我要找我姐夫……”刘伟大喊了起来。 可惜没有理他，戴上手铐被塞进了警车里，然后呼啸而去。 巴头镇赌场那边也是一网打尽，全部涉案人员被铐起来塞进了几辆面包车，朝着县城押送而来。 王子枫，根本不知道早晨发生的事，此时正办公室里把李文文和陈莹莹两人叫了过来。 陈莹莹是个少妇，平时她这个宣传委员根本不管什么事。 “草编文案策划的怎么样了？”王子枫问道，也没有点名。 “王书记，我这方面也不懂，主要还是看文文。”陈莹莹开口说道。 她很有自知之明，同时很识相，知道王子枫主要询问李文文。 “书记，我准备现场拍一段草编的视频，同时写了一份解说词，您过目。”李文文将一份文稿递到了王子枫面前。 王子枫接过看了一会，抬头看着李文文说道：“太平常了，中规中矩，必须出奇，每一幅画面和第一句话就要抓住人们的眼球，不然的话，网上的视频千千万，人家凭什么看我们的草编。” “书记，我再改改！”李文文道。 “多去村里找找灵感，多跟村民接触，特别是草编手艺好的村民，要相信人民群众的智慧是无穷的。”王子枫道。 “是，书记。”李文文道。 其实她内心是不认同的，这种文案村民怎么可能给她灵感？村民又有什么智慧？ “小陈，你组织个草编大赛，设一、二、三等奖，一等奖1000块，二等奖500块，三等奖200块，为期半个月。”王子枫对陈莹莹说道。 “好的书记，不过……”陈莹莹道。 “不过什么？”王子枫抬头看着陈莹莹。 “书记，咱们镇政府账上一分钱没有。”陈莹莹提醒道。 “奖金的事情我来想办法。”王子枫道。 “那就没问题了，这么高的奖金肯定很多人参加，草编在咱们巴头镇还是很有传统的，大部分村民都会。”陈莹莹放下心来，随后扭着腰出去了。 上午十点钟，王子枫处理完镇上的事情，骑着自行车朝着王家庄而去，昨天没有走访完，今天继续。 他刚骑着自行车离开镇政府大院，立刻一名高大的汉子追了上来。 王子枫本来以为对方有事出去，但骑了一会，发现这名汉子一直跟在他自行车后面三米左右的距离。 下一秒，他停了自行车，单脚撑在地上，扭头看去：“你叫什么名字？跟着我干嘛？” “书记，我叫铁柱，刘铁柱，执法大队的，我们大队长让我贴身保护你。”刘铁柱说道。 “黄大山让你保护我？”王子枫问。 “嗯！”刘铁柱点了点头。 王子枫看了看对方的身材，一米七的身高，看起来也不是太壮，跟铁柱一毛钱关系都没有，名不副实。 “我不用保护，你回去吧。”王子枫说道。 “不行，我们队长说了，书记您进村走访的时候，我必须跟着，村里的人法律意识淡薄。”刘铁柱道：“还有，书记，您如果赶我走，我们队长就不要我了。” 刘铁柱是编外人员，也就是联防队员。 巴头镇穷得连个派出所都没有，只有一个执法大队，集合派出所、城管、治安等等一切功能。 王子枫眉头微皱，最终想了想，道：“行吧，跟着吧。” “谢谢书记。”刘铁柱露出憨厚的笑容，立刻骑车跟了上来。 王子枫进入王家庄的时候，感觉到了气氛有一丝不对，村民对他露出敬畏的表情，上一次可不是这样。 他走进一家五保户，询问了有没有过冬的煤炭，有没有柴米油盐？聊了一会，开口问道：“大娘，我怎么感觉村里的人都好像挺怕我，还有一些人好像跟我有仇似的，上次来可不是这样。” “王书记，我知道您是好官，但你把村里的赌场封了，把人抓了，断了一些人的财路，肯定会恨你，但村里大部分还是感激您的。”王大娘说道。 “赌场封了？”王子枫问，心里有点惊讶，没想到李震东等人的行动这么快。 “嗯，大清早天刚蒙蒙亮就把人抓走了。”王大娘说道。 “赌场是违法的，必须查封，赚钱也要走正道。”王子枫道，对于一些村民的仇恨，他并不在意。 你不可能让所有人都拥护你，只要维护大部分人的利益就可以了。 “我懂，我懂，王书记您做的对。”王大娘慈祥的说道。 “大娘，听说你是十里八乡草编大王？”王子枫问。 “什么草编大王，闲着没事瞎编，也不值钱的玩意。”王大娘谦虚的说道。 “大娘，能不能给我露一手？”王子枫露出好奇的表情问道。 “行！” 王大娘起身拿来晒干的草，双手灵活的编了起来，王子枫拿出手机录像。 大约半小时，一个二十公分大小的圆形草编盒子在王大娘手中成型。 最主要的一点，草编盒子旁边还有一只活灵活现的小猴子，有画龙点睛之功效。 本来普普通通一个装糖果瓜子盒子，上面出现的小猴子，手抓向盒子中心，仿佛要抢水果一般，立刻让这个盒子这得独一无二，生动灵活起来，仿佛赋予了灵魂。 “好，太好了。”王子枫大喜，王大娘这水平，简直是化腐朽为神奇，让普通的草编有了一丝艺术的气息。 任何东西有了艺术的气息，价格就可以成几十倍的提高。 “瞎编的。”王大娘谦虚的说道，她看到王子枫真心赞美，心里还是十分高兴：“书记，我也没什么拿出手的东西，这个灵猴献桃的盒子就送你了，你可不能嫌弃。” “大娘，真送我？” “嗯！” “谢谢！”王子枫高兴的接了过来，随后要掏钱，被王大娘严厉的制止了。 天快黑的时候，王子枫才返回镇政府，坐在办公室里，看着放在桌子上的灵猴献桃盒，他感觉这是今天最大的收获。 以前他说草编是艺术品，那是给自己增金，心里是不相信的，但看到王大娘的这个作品，王子枫信了。 任何人将一件事情做到极致，那就是艺术。 下一秒，他拿起电话，把李文文叫了过来。 李文文今天也跑了一天，可是并没有什么收获，拍了几段草编视频，也不是太满意，正沮丧着呢。 “书记。”她走进王子枫办公室。 “过来看看这个。”王子枫指着桌子上的灵猴献桃盒对李文文说道。 “咦？书记，这小猴子好有灵性，好漂亮。”李文文眼前一亮。 “让你负责草编的事，你知道巴头镇谁草编最好？”王子枫问。 “呃……”李文文支支吾吾，突然脸红了：“书记，我没做好工作。” “王家庄的王娟王大娘，年轻时候就有一双巧手，被称为十里八乡的草编大王。”王子枫说道：“你的工作不到位啊，没有一件工作是小事，任何一件工作都要多思多想，尽全力想全面。” “是，书记，我错了，请您批评。”李文文确实有一丝羞愧。 “这几天你多去王大娘家，多拍几段视频，好好想想，是直接直播王大娘草编呢？还是请人来直播？总之年前必须把咱们巴头镇的草编工艺品打出名气。”王子枫对李文文说道。 “是书记，我一定完成任务。”李文文攥紧拳头说道。 “你也在农村出来的，不知道怎么跟村里人打交道？勤快一点，嘴巴甜一点，这件事情交给你了，也是对你的考验。”王子枫觉得以前对李文文要求太松了，这次准备严格一点。 不然的话，她和丹菲的差距越来越大了。 “是，书记，我一定努力。”李文文道。 李文文离开之后，王子枫想了想，仅凭李文文一人，短时间将草编推广出去，不太容易，自己也要想想办法，于是几分钟之后，他拨打了苏琴的电话。 苏琴，省电视台的记者，官二代，其父是东华省组织部长。 王子枫能跟苏琴认识，一方面是大学同学，最主要是王子枫走了狗屎运救过对方。 当然王子枫也知道自己几斤几两，从来没敢往男女朋友方面想。 可能他越是这样，苏琴相反跟他关系越好。 电话很快接通了，手机里传出苏琴埋怨的声音：“王大县长，听说你被发配到了四平县？怎么这段时间也不联系我？要不要我跟我爸替你求求情，调回省里。” “苏大小姐，打住，我虽然是发配到全省贫困县，但我甘之如饴。”王子枫道。 “切，真不懂你们这些人，算了，找我什么事，我可是知道你，无事不登三宝殿。”苏琴说道。 “有个好东西想请你帮着宣传一下。”王子枫道，也没跟她客气。 “什么东西？”苏琴问。 “草编，我发图片给你。”王子枫道。 两人聊了一会草编的事，苏琴答应了，但最近没空，除非王子枫带着东西去省里找她。 “行，我明天就去。”王子枫想了想，趁早不趁晚，夜长梦多，免得苏琴再变卦。 “好，到了省城电话我，请你吃饭。”苏琴道。 “我请你，毕竟让你帮忙已经很麻烦了。”王子枫道。 “算你有良心。”苏琴道。 两人聊了一会，随后挂断了电话。 对于苏琴，王子枫没有什么奢望，对方能把自己当成朋友，已经是最大的奢望了。 第二天早晨，王子枫开车离开了镇政府，三个小时才走出四平县。 出县的盘山路太难走了。 上了高速后，中午刚刚赶到省城。 他本来准备先找个地方吃饭，再联系苏琴，没想到苏琴的电话打了过来。 铃铃…… 王子枫按下了接听键：“喂，苏琴。” “到了吗？” “刚到。”王子枫回答道。 “来四海楼，你运气好，刚好赶上饭点。”苏琴道。 省城的四海楼非常有名，在省里工作的时候，他也仅仅跟着袁雯洁去过四、五次。 “好。” “快点。”苏琴道，随后挂断了电话。 一刻钟后，王子枫走进了四海楼，找到苏琴说的包厢后，发现里边除了苏琴之外，还有两名女子。 苏琴看到了门外的王子枫，起身招手：“王子枫进来啊。” “苏琴。”王子枫走进包厢。 “跟你介绍一下，这两位都是我的姐姐，李丽、欧阳如静！”苏琴介绍道。 当王子枫听到欧阳如静这个名字的时候，目光立刻朝着最左边的那名短发女子看去。 欧阳如静，难道是袁雯洁说的那个欧阳如静？ 能成为苏琴这位官二代的姐姐，那肯定是了。 王子枫心里暗暗想道。 同时他仔细打量着对方，没想到欧阳如静也同样在打量着他。 “咦？这个饭局对方不会是故意参加的吧？”王子枫有一丝这样的感觉，不过随后又觉得自作多情。 自己一个小喽啰，怎么可能引起对方的注意。 ------------ 第100章 去四平 欧阳如静一头短发，目光很深邃，自带一股生人勿近的气场。 王子枫移开目光，跟苏琴说话，随后拿出了带来的灵猴献桃盒。 “哇，好漂亮。”苏琴道：“像个艺术品，子枫，这真是巴头镇的农民编的？” “嗯！我当时还录了视频。”王子枫点了点头，随后拿出手机打开了视频。 苏琴看了看视频，又看着手中的盒子，道：“我可以向台里申请对巴头镇的草编进行一次专访，但现在是互联网的时代，很少人看电视了，效果可能不会太好。” “没事，能上省台已经很好了，网上我也在想办法。”王子枫说道。 “那行，下午我就去台里申请，争取明早跟你一块回去。”苏琴说道。 “谢谢！”王子枫真诚的感谢道。 “行了，咱们两人生死之交，说其他就见外了。”苏琴大大咧咧的说道。 灵猴献桃的盒子到了欧阳如静的手上，她仔细的看了一会，突然开口说道：“小琴，我认识抖音的老总，可以帮着打声招呼。” “真的吗？子枫，快谢谢如静姐。”苏琴立刻给王子枫使眼色。 王子枫朝着欧阳如静看去，不知道对方到底几个意思，但不管怎样，若是能受到流量的支持，巴头镇的草编也许年前真会有大的起色。 “我斗胆跟着苏琴喊您一声如静姐，若是能帮忙的话，就太感谢了，我们四平县是全国贫困县，巴头镇是四平县里的贫困镇，全镇还有很多孩子上不起学，冬天很多人买不起煤炭取暖……”王子枫开始各种哭穷。 总之就是一个意思，唤起对方的同情心。 可惜看样子欧阳如静好像并没有什么反应，或者对方城府太深，脸上未显出一丝变化。 “如静姐，四平县真的很穷，我上次去过。”苏琴开口说道。 她自然知道欧阳如静的身份，刚才介绍的时候没有告诉王子枫是欧阳如静要求的。 “王子枫？”欧阳如静目光朝着王子枫看去。 “对！”王子枫点了点头。 “以前是袁雯洁的秘书，最近调到四平县任副县长，同时兼任巴头镇的党委书记，对吧？”欧阳如静面无表情的说道。 “对！”王子枫再次点头，不明白对方什么意思？同时心里冒出大大的问号，这还没有上任呢，怎么就把自己调查如此清楚？ 自己一个小喽啰需要对方这么重视吗？ 王子枫心里很疑惑。 “我听说你被贬到四平县是因为在齐州搞了一个慈善晚宴，募捐了上亿善款。”欧阳如静盯着王子枫的眼睛问道。 “假的。”王子枫眼睛都不眨一下，立刻否认道。 他又不是官场新人，什么事该说，什么事只能做不能说，心里十分清楚。 欧阳如静表情没有一丝变化，声音仍然十分平稳，自带一种居高临下的气场：“据我所知，慈善晚宴是真的。” “你了解错了。”王子枫并不松口。 猜不到对方什么意思，于是便不想再跟欧阳如静说话，扭头朝着苏琴看去。 叶书记的女儿果然不简单，那看不出任何情绪的脸，就比他功力深厚。 惹不起，只能躲。 “苏琴，采访的事情请你多费心，等巴头镇发展好了，以后你去包吃包住，永远免费。”王子枫主动岔开话题，不想再跟欧阳如静说话。 “没问题， 下午我就去找台长申请。”苏琴道。 她也看出欧阳如静好像特别关心齐州的事情，心里有点奇怪。 欧阳如静要调到四平县当县长的事情，现在知道的人很少，苏琴不是官场，并不知道。 欧阳如静看着王子枫，没有再问，也没有再提帮忙跟抖音老总打招呼的事情。 这顿饭王子枫吃得并不舒服，总感觉欧阳如静的目光在他身上扫来扫去，心里十分不踏实：“自己就一个小喽啰，这位大姐头到底几个意思？”王子枫心里暗暗猜测着。 吃完饭，欧阳如静两人离开，王子枫终于有了跟苏琴单独相处的机会。 “苏琴，那个欧阳如静什么来头？”他明知故问道。 “叶老大的女儿，我们这批人里头的大姐头。”苏琴小声的说道。 看得起来，她有点害怕欧阳如静。 “嘶……来头这么大？”王子枫感觉自己的演技不错，倒吸着凉气，脸上露出震惊的表情。 “嗯，本来今天陪她逛街，正好你来了，还想着能不能得到一份助力，现在看来是我想多了。”苏琴道。 王子枫想了想，道：“苏琴，把欧阳如静的电话给我。” “这……王子枫，你不会看上如静姐了吧？我劝你死这条心，如静一般人根本配不上，就是我们这些人都不敢对她有异样的心思，你如果不怕受伤可以试试。”苏琴道。 “想什么呢？我那么没有自知之明吗？要她的手机号是有其他事情。”王子枫道。 “什么事？”苏琴好奇的问道。 “暂时保密。”王子枫说。 “行吧。”最终苏琴把欧阳如静的手机号发给了王子枫。 两人又聊了一会，苏琴便回电视台了，说能不能申请下来，晚上给他回信。 苏琴开车离开之后，王子枫坐进自己的车里，想了想，拨打了欧阳如静的电话。 嘟……嘟…… 铃声响了六下后，手机里传出欧阳如静的声音：“喂，哪位？” “你好，欧阳县长，我是王子枫。”王子枫并没有叫如静姐，直接称呼对方欧阳县长，算是点破了这层关系。 手机里的欧阳如静明显一愣，估摸她根本没有想到王子枫竟然会知道她的职位调动。 “看来袁姐对你不错。”短暂的沉默之后，欧阳如静淡淡的说道。 情绪仍然听不出任何的波动。 “欧阳县长，你马上就是四平县的县长了，想不想全面了解一下四平县的具体情况。”王子枫抛出了鱼饵。 “一刻钟后，一品居茶楼门口见。”欧阳如静说道。 “好的，欧阳县长再见！”王子枫挂断了电话，然后开车朝着一品居茶楼驶去。 他在省城待了好多年，路况十分熟悉，不到一刻钟，便到了一品居茶楼。 停好车，在茶楼门口等了大约三分钟，欧阳如静到了。 欧阳如静应该是这里的常客，老板亲自来接待，带着他们上了三楼最雅致的包间。 老板上了一壶红茶，然后轻轻关门退了出去。 欧阳如静品着茶，王子枫开始滔滔不绝的介绍四平县的情况。 大约讲了十分钟，欧阳如静突然开口问道：“你对四平县的发展有什么建议？” 王子枫盯着欧阳如静的眼睛，对方眼神没有一丝躲闪，并且十分的深邃，根本猜不到心里在想什么。 “俗话说，要想富，先修路，四平县四面环山，打鬼子的时候是有利地形，但现在大山成了影响四平县发展的绊脚石，所以必须修路，欧阳县长手眼通天，您的到来肯定能给四平县带来翻天覆地的变化。”王子枫拍马屁道。 “修路？倒是一个办法，但如果容易修的话，肯定早就修了，拖到现在没有修，肯定是不好修，我查过四平县盘山公路是一个天文数字。”欧阳如静也不是没有做功课：“王副县长还有没有其他计划？” “有倒是有，只是我们巴头镇的小打小闹，整个四平县的经济发展，还需要欧阳县长运筹帷幄。”王子枫道：“说起四平县的经济发展，这里还真要请欧阳县长帮帮忙。” 欧阳如静没有说话，只是用一种看透王子枫的目光盯着他，等着他的下文。 王子枫感觉被对方看透了，十分不舒服，只能硬着头皮继续说道：“四平县的草编工艺十分普遍，若是能推广出去，将成为四平县的一个经济增长点，同时可以为当地百姓提供一部分收入。” “嗯！”欧阳如静嗯了一声。 “中午吃饭的时候，欧阳县长说认识抖音的老总，希望您能打声招呼，帮忙宣传一下四平县的草编工艺，这也是做为一个县长的责任，您说呢？”王子枫盯着欧阳如静的眼睛问道。 可惜他再次失望，在对方眼睛里看不到一丝东西。 果然不愧是叶书记的女儿，城府深不可测。 欧阳如静没有急着说话，也在盯着王子枫的眼睛，她很清楚，王子枫在慈善晚宴的捐款上撒了谎，但并不介意，等到了四平县，事情自然会一清二楚。 至于草编工艺嘛，想到那灵猴献桃盒，确实十分有灵性和韵味，再加上她马上就要调任四平县当县长，于是最终点了点头，道：“可以！” “谢谢，欧阳县长，四平县在您的带领下一定可以快速脱贫致富，去掉全国贫困县的帽子。”王子枫的好话像不要钱一样往外说。 “草编要由县里统一规划，抖音号也归县里所有。”欧阳如静淡淡的说道：“你既然已经做了很多前期工作，这件事情可以由你负责，王副县长。” 王副县长四个字加重了声音。 欧阳如静又不傻，吃中饭的时候，她就听了出来，王子枫的工作重点在巴头镇。 “呃……”王子枫愣住了，若是草编的销售和规划由县里统一制定和负责，那么巴头镇就不可能独享了，分配的名额可能也不会太多，这跟他的初衷相左。 草编这种工艺，刚开始市场肯定没有多大，如果只有巴头镇的话，可以吃得饱，若是整个四平县，那可就不好说了。 “欧阳县长，草编工艺我们巴头镇历史最悠久，也编得最好，还有最著名的草编大王，所以我认为可以先在我们巴头镇试点，若是反应很好，再以点带面，全县铺开。”王子枫有理有据的说道。 欧阳如静露出一丝意味深长的笑容，就这么看着王子枫，也不说话。 王子枫感觉到了一丝压力，心里忐忑起来，暗道：“这娘们不好对付啊。” “王副县长，你要以县为重，草编也许以后是我们四平县的一张名片，不能是巴头镇的一张名片，你明白吗？格局要站得高一点，全县一盘棋，不能只想着自己的一亩三分地。”欧阳如静说道。 王子枫尴尬的笑了笑：“欧阳县长，我可能想多了，草编全国各地遍地都是，最终很可能竹篮打水一场空，就让我们巴头镇先试试，等有了成效，我会向县政府和县委汇报。” “时间不早了，就不打扰欧阳县长了。”王子枫不等对方说话，起身离开了。 太难缠了，帮点忙，就想把草编的事情收到县里，掌握在自己手里，有本事自己搞去，想摘桃子，没门。 虽然他现在也没有搞出什么名堂，但也不能便宜了欧阳如静。 欧阳如静看着王子枫离开的背影，眉头微皱了起来，这是今天她第一次皱眉。 “有意思，看来不能等过年了，年前就要调到四平县。”欧阳如静心里暗暗想道。 随后结账，开车回家了。 当天晚上，书房里，叶书记和女儿欧阳如静谈了一个小时。 “爸，我想明天就调往四平县。”欧阳如静道。 “这么急干嘛？”叶书记看了女儿一眼问道。 “今天见了一个人，有点意思。”欧阳如静道。 “谁？说来听听。” “王子枫，以前是袁雯洁的秘书……”欧阳如静把下午的事情详细讲了一遍。 “从我掌握的情况看，他搞了一个慈善晚宴募捐了上亿元，下放到四平县，袁市长专门给巴头镇开了一个账户，多少钱还不知道，不过等我到了四平县，肯定要把钱收到县里，统一统筹支配。”欧阳如静说道。 若是让王子枫听到此时欧阳如静的话，他肯定会暴跳如雷，估摸上吊的心都有了。 “人家为自己镇里搞个草编合作社，你就看上了？现在急着去抢？”叶书记调侃道：“是不是不够大气，有抢人家功劳的嫌疑。” “什么叫抢？巴头镇属于四平县，县里统筹安排和规划，可以提高整个县农民的收入，王子枫只想着让巴头镇吃独食，还想让我这个县长白帮忙，没门。”欧阳如静道。 整整一个下午，她在王子枫面前没有一丝情绪的变化，但在父亲面前，她则无需掩饰。 “你啊你！”叶书记指了指女儿。 “爸，你就同意明天把我调到四平县吧，那个草编真的很有艺术性，也很实用，若是推广好了，肯定能成为四平县的一张名片，为四平县农民增收，为脱贫贡献力量，王子枫这一点还是很有眼光。”欧阳如静说道。 “这个人我听说过，他是袁雯洁一手培养起来的，能力肯定是有，袁雯洁能在齐州站稳脚，有他的功劳，所以到了四平县，不能把事情做的太过，听懂了吗？”叶书记对女儿点拨道。 这里边还有袁雯洁的面子，对方马上提齐州市委书记，一把手，女儿太过的话，也许可能吃亏。 袁雯洁是李援朝的人，年后李援朝会升省长。 “爸，我有分寸，你放心吧。”欧阳如静说道。 ------------ 第101章 慎重 王子枫在省城住了一晚，第二天跟苏琴一块回齐州。 苏琴没有跟摄影师一块坐台里的车，而是坐在了王子枫的普桑上。 “你一个副县长就开这车？”苏琴微皱着眉头问道。 “整个巴头镇政府就这么一辆普桑，还是九十年代的产品。”王子枫道。 “啊！安全吗？”苏琴一阵紧张。 “放心吧。”王子枫道。 “要不要我拍个贫困节目，给你们镇政府拉点赞助，至少能搞几台车子。”苏琴道。 “好啊，趁这次草编的机会，可以好好策划一下，先报道一下我们巴头镇的贫困，还有女孩子辍学问题，然后再报道草编工艺，空有宝山而无人识……”王子枫边开车边开口说道。 “好注意，然后我再报道一下你这个镇委书记如何殚精竭虑为巴头镇的百姓脱贫想办法。”苏琴说道。 “不要！”王子枫立刻摇了摇头：“千万不要，你可以报道市县两级政府为四平县脱贫想各种办法，绝对不能报道个人。” “为什么？”苏琴一脸的疑惑问道。 “因为我们的宗旨就是全心全意为人民服务，我们是一个集体，不崇拜个人，你一旦单独报道了我，那我就成了众矢之的。”王子枫说道。 “懂了，木秀于林风必摧之，是这样吗？唉，官场好麻烦，多亏当年我没有报考公务员。”苏琴说道。 “也不能这么说，总之任何个人离开集体什么也不是，就像有的人离开了国家在国外屁都不是一个样子，离开集体和国家谈个人的艰苦创业都是扯淡，组织给了我舞台，即便有点成绩也是集体的成绩。”王子枫严肃的说道。 在这一点上，他看得很清楚。 “小同志，觉悟很高嘛。”苏琴拍了拍王子枫的肩膀调侃道。 王子枫笑了笑，没有说话。 他能有这种觉悟和思想，以及把集体和个人的事情想得如此清楚，也是袁雯洁潜移默化教导的原因。 若是这一点看不清，以后不可能担当大任。 “对了，有个事忘跟你说了。”苏琴道。 “什么事？”王子枫问。 “昨晚叶书记给我爸打电话，刚好我听了一耳朵。”苏琴道：“如静姐好像要调到你们四平县当县长，并且听我爸的意思，就这几天。” “呃？”王子枫愣了一下，因为根据袁雯洁所说，欧阳如静年后才会上任，怎么提前了？ “意外吧？”苏琴看到王子枫吃惊的表情，道：“昨天没告诉你，如静姐是叶书记的女儿。” “啊！”王子枫继续装吃惊。 “也不知道她怎么想的，竟然去四平县这种全国贫困县，唉，你们都是官迷，对自己太狠了，不过有时候我也挺佩服你们这些人，竟然主动到最艰苦的地方。”苏琴脸上露出矛盾的表情。 “我有什么好佩服的，我家本来就是农村，倒是欧阳如静，堂堂叶书记的千金，竟然调到四平县。”王子枫说道。 “行了，如静姐又不在这里，不用拍马屁，叫你这么一说，搞得我好像很娇气一样，从小没吃过苦，毕业就进了省台，在省台连台长都给面子，根本不会受气。”苏琴说道。 “追求不一样，你这样的人生不知道有多少人羡慕呢，其实都一样，你领略不了欧阳如静的人生风景，他也领略不了你的人生风景。”王子枫道：“没有谁强谁弱，只是选择不同，感悟不同罢了。” “咦？王子枫，你变哲学家了，越来越会安慰人了，若是在学校的时候，嘴巴这么能说，肯定不会一直当单身狗，记得我给你介绍我们寝室的人，你当时结结巴巴就没说几句话。”苏琴说道。 王子枫尴尬的笑了笑，道：“打人不打脸，揭人不揭短，谁的青春没干过几件傻事？” 两人随后开始聊大学的时光，虽然不是一个系，但因为王子枫求过苏琴，两人很早就认识，所以在学校也有不少的交集。 中午，车子下高速进入齐州市，然后吃饭休息了一下。下午赶到四平县，冬天天黑的早，等到巴头镇的时候，天已经黑了。 苏琴和摄影师被安排在镇政府后院的宿舍里，镇政府已经烧了锅炉，宿舍里有暖气，虽然不是太热，但也不冷。 坐了一天车，都累了，晚上在食堂凑合了一口，都早早睡了。 第二天上午，王子枫准备亲自带着苏琴两人去村里拍摄，同时还要去一趟王大娘家。 早晨吃得面条，刚刚准备离开，一辆黑色桑塔纳开进了镇政府，看车牌是县政府的车。 王子枫看到车子，急忙迎了上去，可是当车门打开的时候，他愣住了，下来的不是别人，正是欧阳如静。 “如静姐，你怎么来巴头镇了？”苏琴看到车里下来的是欧阳如静，一脸惊讶的跑了过来。 欧阳如静对苏琴露出一个笑容，道：“我昨天已经正式调到四平县，重新介绍一下，四平县县长欧阳如静。” 说完，朝着王子枫伸出了手。 王子枫立刻双手握着对方的手，脸上露出标准的笑容，道：“欢迎欧阳县长莅临我镇指导检查工作。” 此时杨柳也出来了，也立刻握着欧阳如静的手，道：“欢迎县长检查工作。” “把省台的记者都请来了，这是要干嘛？县里怎么不知道有采访任务？”欧阳如静淡淡的说道。 “如静姐，前天在省里我们吃饭的时候不是说……”苏琴开口说道，不过话还没说完，便被王子枫的眼神制止了。 “欧阳县长，昨晚我才跟省台的苏记者从省城回来，本来想立刻向县里汇报，可是天都黑了，不想打扰领导休息，今早我刚要去县里亲自向领导汇报，县长您就来了。”王子枫说道。 “省台的采访对我们四平县来说是一个很重要的机会，必须严肃对待，不能马虎，你们镇上做好计划了吗？”欧阳如静问道：“有站在四平县的高度通盘考虑吗？” “县长，我错了，我接受批评。”王子枫低头说道，心里却十分不爽，官大一级压死人啊。 “把你们的拍摄计划给我看看。”欧阳如静说道。 王子枫没办法，只好把欧阳如静请进会议室，然后急匆匆让打印了几份，昨天跟苏琴商议好的拍摄计划，放到了欧阳如静面前。 打印文件的时候，苏琴凑到了王子枫身边，小声说道：”如静姐完全变了，在官场上怎么这样？” “嘘……一会她说什么就是什么，不过等回到省里，你该怎么剪辑就怎么剪辑，她能管到我，但管不到省台。”王子枫小声说道。 苏琴眨了一下眼睛，道：“王子枫，没想到你这么多坏水，我还没想好到底是帮如静姐呢，还是帮你？” “苏琴，咱们可是生死之交，你那如静姐一看就是来找茬截和的，官大一级压死人啊，你可不能助纣为虐。”王子枫一脸紧张的说道。 “行了，我知道了，看你紧张的，咯咯！”苏琴掩嘴笑了起来。 回到会议室，王子枫把拍摄计划放在欧阳如静面前，然后在其左首边坐下，杨柳紧挨着王子枫坐，苏琴坐在右首边。 欧阳如静自然坐在中间。 她翻看了一下拍摄计划，脸上没有任何表情，道：“怎么只有巴头镇的拍摄和宣传，据我了解，整个四平县的人都会草编。” “您是县长，我是镇长，只能管着巴头镇的事，县里如何安排还是看您的意思。”王子枫说道。 欧阳如静瞥了王子枫一眼，说道：“我如果没记错的话，王子枫同志还是四平县的副县长吧？” “对！”王子枫点了点头。 “那好，现在你以整个四平县为拍摄重点，重新写一份拍摄计划，写完给我审核。”欧阳如静说道。 “是，县长。”王子枫应道，脸上看不出一丝不悦。 欧阳如静看王子枫态度很好，微微点了点头。 “县长，您看，苏记者的时间也很紧张，是不是上午先拍摄一下巴头镇的镜头，采访一下王家庄的王大娘？”王子枫说道。 “我们台长只给了三天时间，我先带着摄像取景，把该采访的人都采访了，等县里的计划做好了，少什么再补充。”苏琴说道。 欧阳如静点了点头。 他大清早赶过来，就是知道苏琴被王子枫请来宣传巴头镇的草编工艺。站在她的角度，必须以四平县为主体宣传，不能仅仅局限于巴头镇。 只要最终的宣传以四平县的为主，她的目的就达到了。 “杨镇长，李文文，你们两人陪着省台的苏记者去王家庄，全程招待好，这是政治任务。”王子枫对杨柳和李文文说道。 “书记放心，保证完成任务。”杨柳笑着说道。 “是，书记。”李文文比较含蓄。 稍顷，杨柳带着苏琴等人离开了。 王子枫则陪着欧阳如静，同时悄悄吩咐丹菲立刻写一份以四平县为主的拍摄宣传计划。 “听说的你搞了一个瓜果合作社，冬枣卖得很好，带我去看看。”欧阳如静说道。 巴头镇实在没什么好调研的，连个镇企业都没有，欧阳如静只好去看看刚刚成立的水果蔬菜合作社。 “县长请，就在旁边的屋子，刚刚搭了个草台子。”王子枫说道，随后带着欧阳如静离开会议室，朝着旁边的屋子走去。 合作社刚好有人来送大枣，欧阳如静问了几句，巴头镇的农民都说王子枫的好话。 欧阳如静又拿起账本看了看，看完之后，没说什么，脸上完全没有一丝情绪的波动。 王子枫心里有一丝忐忑，总感觉欧阳如静是黄鼠狼给鸡拜年，没安什么好心。 至于四平县委县政府，穷得叮当响，王子枫根本没想跟县里要资源，当然也不想县里占他的便宜。 在其位，谋其政，在县里他只是一个没入县常委的副县长，比他大的很多，轮不到他对县里的政策指手画脚。 但巴头镇不一样，他是一把手，当然要为巴头镇着想。 “去看看学校，听说王副县长还让市里的许氏集团为巴头镇捐建了一所希望小学，明年春天就开工。”欧阳如静说道，并且一直称呼王子枫为副县长。 “县长，镇中心小学很多危房，孩子在里边上课十分危险，我这也是没办法，只好厚着脸皮去市里的企业化缘，为了孩子们，我这个镇书记算是豁出去老脸了，最终许氏集团的许总经理心善，答应帮着修建镇中心小学。”王子枫说道。 “嗯，很好。”欧阳如静微点头，参观了一上镇中心小学，看到确实十分破败，并且教室里很冷，于是当场做出指示道：“学校里怎么不烧锅炉？教室里怎么不安装暖气？” 王子枫撇了撇嘴，心中暗道：“大小姐，终于露出无知了吧？” 不过表面上立刻承认错误：“县长，都是我这个镇书记的无能，镇上一分钱都没有，向县里申请，申请报告如石沉大海，李校长，现在欧阳县长在这里，有什么困难，赶紧说。”王子枫瞪了一眼旁边的镇中心小学的校长。 扑通！ 校长李田仓更绝，直接跪了，跪在欧阳如静面前，嚎啕大哭啊：“县长，你可怜可怜孩子们吧，冬天外边刮大风，里边刮小风，孩子们的手都冻伤了，老师也不够……” 李田仓跪在地上滔滔不绝，搞得欧阳如静有点慌，一直给王子枫使眼色。 王子枫装没看见，心中暗道：“来检查工作是要付钱的，县里欠了多少账，自己还没有查清楚就敢下来走访。” 等搞得欧阳如静差不多焦头烂额了，王子枫才帮着把校长李田仓扶起来，对其安慰道：”李校长，县里什么情况你不知道吗？只要有钱，县长肯定不会让孩子们再把手冻伤，肯定会立刻补足老师的工资，并且派新的老师过来， 是吧县长？” 王子枫和李田仓的目光都朝着欧阳如静看去，欧阳如静只能硬着头皮点了点头，只不过看王子枫的目光有一丝严厉。 离开镇中心小学之后，欧阳如静不再去任何地方，直接返回了镇政府。 重新回到会议室，王子枫亲自给她倒了茶。 “县长，喝口热茶暖暖身子。”王子枫道。 欧阳如静看了王子枫一眼，对于刚才的事情，心里对他十分有意见。 端起茶喝了一口，道：“王副县长，你手上应该有几千万吧，这笔钱我怎么没在县财政上看到？” 呃？ 一瞬间，王子枫全身汗毛竖了起来，露出警惕的目光看了欧阳如静一眼，那几千万的隧道款可是巴头镇崛起的希望，甚至是整个四平县崛起的希望。 他没有急着开口，因为以欧阳如静的背景，调查那笔钱肯定能查清楚，二道岗隧道的建设不可能跨过她。 “县长，这件事情改天我向您详细汇报，并且以书面的形式，确实有这笔钱，这笔钱不是给我个人的，也不是给巴头镇的，是给四平县全体老百姓的，这是四平县全体百姓摆脱贫困的希望。”王子枫思考再三，慎重的说道。 ------------ 第102章 可惜 欧阳如静离开之后，王子枫脸上的笑容消失，眉头紧锁着坐在办公室里，一副心事重重的样子。 本来赵权，四平县党政一手抓，马上要退了，他也无心权势，只要对四平县有好处，就不会阻拦，甚至还十分爱护王子枫，所以王子枫隐藏二道岗隧道的钱，赵权明明听到风声，也没有追究，更没让人查。 现在欧阳如静来了，刚来第一天就提隧道资金的事，这是一个信号，很可能还是一个不好的信号，毕竟四平县四处都缺钱，如果不能集中力量把隧道打通，一旦钱分到其他方面，那么未来四平县的发展将永无希望。 欧阳如静的到来，徒增很多变数，令王子枫忧心忡忡。 稍顷，他拿起手机，给袁雯洁发了一条微信：“市长，有空吗？我有事情向您汇报。” 微信发出去之后，袁雯洁一直没有回，应该是在忙。 直到快下班了，王子枫才收到袁雯洁的微信，只有两个字：“欧阳？” 王子枫立刻打了过去。 嘟……嘟…… 铃声响了五下，手机里传出袁雯洁的声音：”喂？” “市长，欧阳如静刚来就来巴头镇视察，还提了二道岗隧道的事情，她这是什么意思？”王子枫忧心忡忡的说道。 “她是四平县的县长，你想建一条隧道，不可能瞒着她。”袁雯洁道。 “市长，四平县到处是窟窿，到处需要钱，万一她动用这笔资金，四平县脱贫的希望就没了。”王子枫真的很担心。 “子枫，你不要把欧阳如静当成自己的敌人，她现在是四平县的县长，比你更希望四平县脱贫致富，格局要打开。”袁雯洁说道。 “可是……” “没什么可是，以欧阳如静的背景，她只会更希望四平县脱贫致富，这一点你毋庸置疑，只要修二道岗隧道对四平县具有重大战略意义，她将比你还要积极，好好想想，遇到不要慌，把事情想清楚。”袁雯洁对王子枫教导道。 两人在电话里聊了十几分钟，随后挂断了电话。 王子枫坐在办公室里，反复回味着袁雯洁的话。 …… 欧阳如静回到县里之后，打了几个电话，然后就知道了王子枫带来的那笔钱有多少。 “五千万，啧啧，袁雯洁对王子枫的支持还真是不遗余力啊！”她自言自语道，随后站在四平县的地图前，微头眉皱，不知道在思考什么。 下班之前，她告诉秘书：“明天让王子枫过来汇报工作。” “好的，县长。”秘书应道，随后立刻给王子枫打了电话。 巴头镇。 王子枫接到欧阳如静秘书的电话之后，连夜写了一份关于二道岗隧道与四平县经济发展、脱贫致富的报告。 第二天上午，他带着二道岗隧道规划图以及连夜写的报告，开车朝着县政府而去。 丹菲因为也要去县教育局，所以蹭王子枫的车。 “书记，听说新来的县长是空降的？来头很大？”丹菲坐在副驾驶的位置上，开口对王子枫问道。 “好好干好你的事，年前必须把县一中女子班搞起来。”王子枫瞥了丹菲一眼说道。 “是！”丹菲嘟着嘴应道，露出委屈的表情。 王子枫视而不见，他现在全部的心思都在如何应付欧阳如静身上，必须让对方认可二道岗隧道的必要性，以及对整个四平县的重大作用。 “书记，县一中的女子班我肯定可以在年前搞好，有什么奖励吗？”丹菲眼睛眨了一下，笑着问道。 “干好了，口头表扬，干不好，回市政府，你的关系现在还在市政府办公室。”王子枫淡淡的说道。 “书记，太欺负人了。”丹菲开始撒娇：“古代都讲究奖罚分明嘛。” 可惜今天王子枫实在没心情，只是冷冷看了她一眼，丹菲立刻把撒娇的表情收了起来，疑惑的问道：“书记，是不是新来的县长训斥你了？她来第一天就到咱们巴头镇视察，看来应该是找茬的……” “行了，别瞎猜了，好好干好你的事。”王子枫道。 到了县政府，王子枫拿着资料去了县长办公室，丹菲则一脸疑惑的朝着教育局走去。 “也不知道新来的县长什么来头，看王书记的样子，这个县长的来头肯定不小。”丹菲心里暗暗想道。 …… 王子枫来到欧阳如静办公室外，先跟秘书讲了一声，秘书立刻向欧阳如静进行了汇报，然后出来一脸歉意的说道：“王副县长，县长让您等一会。” “好的。”王子枫对秘书微微一笑，然后坐在旁边的椅子上。 本来以为很快就会被接见，毕竟是欧阳如静让他来汇报工作，可是万万没有想到，这一坐就是一个多小时，茶都喝了两杯了，去了厕所一趟。 王子枫渐渐品出了味道，心中暗道：“这是给自己来个下马威啊！女人啊女人，昨天不就在镇中心小学吃了一点亏。” 九点钟到达的县政府，十点半，王子枫才走进欧阳如静的办公室，整整在外边待了一个半小时，喝了一肚子茶水。 “县长！” “王副县长，坐吧。”欧阳如静淡淡的说道。 王子枫没有坐，而是将二道岗规划图放在欧阳如静面前，还有他昨晚连夜写的报告。 “县长，我想向您详细汇报一下二道岗隧道与四平县脱贫致富的计划。” “好啊，我也正想听听王副县长的宏伟计划。”欧阳如静道。 王子枫眉头微皱，感觉有点不对劲，只能硬着头皮往下说。 “县长，我们先看一下四平县的地图，四面环山，自然资源丰富，以前还是革命老区，人文资源也很丰富，但为什么会成为全国贫困县呢？” 欧阳如静没有说话，目光淡淡的盯着王子枫，别人根本猜不透她脑子里在想什么？ 王子枫深吸一口气，继续说道：“四面环山的地型，以前是打鬼子的绝佳根据地，现在则成了四平县发展的阻碍，我们出不去，别人进不来，以冬枣为例，本来咱们四平县的冬枣因为地处山地，日光足，雨水少，所以甜度很大，非常的甘甜，但因为交通的原因，每年都运不出去，即便有商人来县里收，都是非常低的价格……” 王子枫详细讲了因为交通影响四平县发展的原因，最后手指在地图的二道岗村上面：“县长，我们县如果要修盘山路的话，需要几十亿的资金，这么大的资金，这么大的工程，虽然每年都申请，但每年都石沉大海。” “可是遇到困难我们仅仅只是向上申请吗？我认为我们应该主动想办法解决问题，不然国家将我们派到四平县干嘛？写个申请谁不会写？”王子枫越讲越激动。 “做为一个党员，一个四平县的干部，为了带领四平县的百姓脱贫致富，我认为即便没有条件，我们也要创造条件，而四平县能不能脱贫致富的关键就在二道岗村。”王子枫一脸严肃的说道。 欧阳如静心里很认可王子枫的话，但表面上她并不想给王子枫好脸色看，甚至想看对方出丑或者训斥对方一顿，至于为什么？她也不知道，总之此时她内心就是这样的想法。 “王副县长说的很好，胸中有韬略，但这也不是你隐瞒市里给四平县下拨五千万资金的借口，还是王副县长认为一个副县长太委屈你了？”欧阳如静淡淡的说道。 王子枫心里咯噔一下，这情况不对啊，我都掏心掏肺了，对方怎么想借机生事？ “县长，我没有觉自己委屈，能干好一个镇委书记，已经是我现在能力的极限了，刚才所说，都是平时自己胡乱想的，县长姑且听之。”王子枫想了想说道：“肯定有很多不妥的地方，请县长批评。” 对方既然要找麻烦，那自己只能立正站好挨打，谁让欧阳如静的背景太深了。 欧阳如静看到王子枫的态度很端正，也没有再挑毛病，只是淡淡的说道：“五千万我会调拨到县财政的帐号，至于怎么使用，我会站在全县的高度规划，而不是仅仅只考虑巴头镇一个地方。” 王子枫的眉头紧锁了起来，他知道自己现在不应该说话，毕竟他就是一个镇委书记，一个没入常委的副县长，虽然后台是袁雯洁，但欧阳如静可是叶书记的闺女，估摸在这种事情上，袁雯洁也不会跟她起冲突。 可是他忍不住，于是开口说道：“县长，只要打通二道岗村的后山，就能直通台州的国道……” “我会全盘考虑。”欧阳如静打断了王子枫的话。 “好的。”王子枫张了张嘴，最终没有再说什么，官大一级压死人啊，何况对方还是顶级官二代。 “县长，没什么事，我就先回去了。”王子枫道。 “嗯！”欧阳如静挥了挥手。 王子枫走出欧阳如静的办公室，腿软了一下，他的心气有点泄，为了二道岗隧道的事情，他前期花费了很大的力气，这条隧道可不仅仅只是为了自己的政绩，而是确确实实是现在四平县的最优解，一道隧道打通，将带动整个四平县的经济，当然巴头镇肯定会起飞。 他在县政府大厅坐了一会，很想抽一根烟。因为袁雯洁不喜欢闻烟味，所以王子枫跟在其身边六年，一根烟未抽。 但此时此刻却非常想抽，可是口袋里根本没烟。 旁边走过一名工作人员，王子枫说道：“同志，有烟吗？” “有，有，王副县长，你来找县长汇报工作？”对方认识他。 “嗯！”王子枫点了点头。 男子递给他一根烟，还殷勤的给点上。 “谢谢！” 王子枫抽了一口，然后咳嗽了起来。 咳咳…… “王副县长，以前没抽过烟？”男子问。 王子枫摇了摇头，道：“你忙吧，谢谢你的烟。” 男子这才离开。 王子枫抽了两口，呛着厉害，于是将烟捏灭扔进了垃圾桶，起身走出了县政府大楼。 随后开车走了。 欧阳如静站在县长办公室的窗前，看着王子枫的车离开，脸上没有任何表情。 咚咚！ “进来！” 秘书走了进来，小声说道：“县长，王副县长离开办公室之后，脚好像崴了一下，坐在大厅里一会，还跟人要了一根烟，抽了两口，然后开车离开了。” “我知道了。”欧阳如静微微点头。 秘书小心翼翼的退了出去，他对欧阳如静十分恭敬，甚至有点害怕。因为他在欧阳如静的脸上看不到一丝情绪的变化。 办公室里只有欧阳如静一个人的时候，他坐在椅子上，静静的看着王子枫写得报告，时不时的对照一下地图，还有那份二道岗隧道规划图。 王子枫开车回到巴头镇后，问了一下苏琴的情况，杨柳说昨天下午已经被县长安排住进了县招待所。 王子枫点了点头，这才想起来，没有去招待所看苏琴，当时他真有点失魂落魄。 计划了很久的二道岗隧道，只能给欧阳如静，说实话他十分不甘心，但昨天袁雯洁的话已经表明了态度，他能怎么办？只能照办。 “书记，你脸色很不好，要不要去镇卫生室看看？”杨柳一脸担心的说道。 “不用，你去忙吧，草编工艺的事情，继续推进，不用管县里的安排。”王子枫道。 四平县这台机器瘫痪太久了，锈迹斑斑，欧阳如静背景再深厚，也不可能立刻让这台机器马上急速运转起来，真以四平县为主导，草编工艺的推广还不知道要到猴年马月。 “好的，书记。”杨柳点了点头，不放心的说道：“书记，要不你回宿舍休息吧，反正镇上也没多少事。” 王子枫点了点头，他真有点泄气，精气神都不足，确实需要休息一下。 …… 欧阳如静和王子枫的谈话很快传到赵权耳朵里，赵权思考了片刻，最终拿起电话给欧阳如静打了过来。 “欧阳县长，有空吗？找你有点事。” “好的赵书记，我马上过去。”欧阳如静说道。 她基本的官场规则还是要遵守。 稍顷，她放好王子枫的报告以及二道岗隧道规划图，起身朝着赵权书记的办公室走去。 咚咚！ “进！” “书记，您找我？” “坐吧。”赵权起身给欧阳如静倒了一杯茶。 “书记，我自己来。” “听说你刚刚从王副县长手里拿回了一笔钱？”赵权放下茶杯，开口问道。 “对，五千万，市里给咱们县的修路的资金。”欧阳如静没有隐瞒，这件事情本来就应该通过县里，所以她也没打算隐瞒。 “欧阳县长，我有一个建议，你听听。”赵权虽然不知道欧阳如静的具体背景，但知道肯定很大，所以说话的时候很是斟酌。 “赵书记，您讲。”欧阳如静道。 “王副县长带来的这部分钱呢，我的意见是县委县政府暂时别动，装不知道。”赵权说道。 “呃？装不知道？”欧阳如静疑惑的问道。 “对！”赵权点了点头。 “赵书记，钱是市政府拨给四平县的，并不是拨给王子枫个人的，我们为什么要装不知道呢？”欧阳如静反问道。 “欧阳县长，你刚来，先熟悉一下县里的环境，慢慢来，不急着做决定。”赵权并没有说原因，只是让她慢慢来。 “赵书记，这件事情恕我不能同意，我既然坐上县长的位置上，就要统筹整个四平县的发展，不能单单只考虑一个巴头镇。”欧阳如静说道。 “我只是建议，经济这方面当然还是以县政府为主。”赵权说道，他知道自己的劝说失败了，不过也没有再多说什么，只是觉得有点可惜。 至于可惜什么，很快欧阳如静就知道了。 ------------ 第103章 后悔了 两天后，王子枫渐渐从打击中恢复过来，同时省电视台对四平县草编工艺的专题报道也出来了。 李文文立刻进行了剪辑，随后上传到了巴头镇抖音号。 苏琴把四平县的部分只留下了三分之一，剩下三分之二的篇幅都在报道巴头镇的草编工艺，特别是王家庄的王大娘，被称为草编大王，双手化腐朽为神奇之美誉。 王子枫看着报道，脸上露出久违的笑容。冬枣已经让巴头镇的农民尝到了甜头，若是年前再能把草编推广出去，那么今年过年，巴头镇的人就可以过一个肥年了。 咚咚！ “进！” 外边传来敲门声。 吱呀！ 李文文推门走了进来：“书记，网上对王大娘的草编工艺反映十分热烈，很多人表达了购买的愿望。” “你立刻亲自去王家庄，开直播让王大娘现场编织，同时注册巴头镇草编商铺，在网上进行销售。”王子枫当场决定道。 “是，书记，我马上去办。”李文文干劲十足。 本来巴头镇抖音号就一百多个关注，在经过省台的报道之后，突然增加到了五千人，并且她昨天剪辑的视频点攒赞超过了一千。 这让她看到了希望。 待李文文离开之后，王子枫想了想，拿起座机给杨柳打了一个电话：“杨镇长，你过来一下。” 杨柳的办公室就在旁边，不到一分钟她便来到了王子枫办公室：“书记，有什么吩咐？” 看到办公室里没其他人，杨柳直接走到王子枫背后，给他捏着肩膀，小声说道：“书记，晚上我给你留门。” 王子枫瞪了她一眼，道：“正经点，到对面坐着，我跟你有正事讲。” 杨柳撇了撇，小声嘀咕道：“以前你让我…… 王子枫脸感觉发烫，狠狠的瞪着杨柳，一副气得不行的样子。 杨柳嘿嘿一笑，然后坐到了办公桌对面，收起笑容，一本正经的问道：“书记有什么指示？” “立刻发一个通知，草编大赛提前进行，并且除了奖金之外，只要编织的好的作品，镇政府会统一收购销售。”王子枫说道。 “好的！”杨柳点头应道，随后给王子枫抛了一个媚眼，道：“书记，都一个多月了，憋的不难受吗？” “闭嘴，出去做事去。”王子枫看了一眼办公室的门，一副做贼心虚的表情。 他和杨柳的事情，绝对不会传出去，他更不会在镇政府宿舍里跟杨柳有什么不雅的举动。 “书记，下次你去村里走访也带着我。”杨柳眨了一下眼睛。 “工作去，以后再说。”王子枫额头冒汗了，在办公室里讲这种事情，他真心怕别人听到。 “不答应，我就不走了。”杨柳开始耍赖皮。 “好好，答应你，快出去吧。”王子枫道。 “咯咯！”杨柳咯咯一笑，起身离开。 自从她使了手段跟王子枫上床之后，她有点离不开王子枫了，长得帅，年轻，又有能力，床上又持久。 杨柳有孩子，不想再结婚了，但三十岁的她也有需要，于是便想着给王子枫当一辈子的情人也不错。 只不过她知道王子枫前途不可限量，她未来可能把握不住，只能珍惜当下。 至少杨柳认为现在没人跟她争，即便李文文和丹菲两个小妮子有想法，但因为脸皮薄，也不会有什么行动。 县政府，欧阳如静也看到了省台关于四平县草编工艺的报道，越看眉头皱得越深，于是忍不住拿起手机给苏琴打了一个电话。 嘟……嘟…… 电话很快接通了，手机里传出苏琴的声音：“喂，如静姐，有什么指示？” “苏琴，还是不是闺蜜？见色忘义。”欧阳如静说道。 “咯咯……”苏琴笑了起来，道：“如静姐，王子枫在学校的时候救过我的命，我们可是生死之交，是兄弟，不涉及男女朋友，你可不能乱说。” “有了生死之交，不要姐妹了是吧？”欧阳如静道。 “如静姐这是从何说起？”苏琴装糊涂。 “跟我装糊涂是吧？草编专题报道你怎么剪辑的？说，王子枫是不是贿赂你了？”欧阳如静说道。 “都是剪辑师搞的，等我知道的时候已经播出去了。”苏琴道。 “是吗？” “姐，我错了，等你回省城，四海楼我请课。”苏琴道。 “这还差不多，对了，再问你一次，你不会真对王子枫有意思吧？苏叔叔同意吗？”欧阳如静问道。 “没有，绝对没有，我们真是兄弟，生死兄弟那种。”苏琴立刻解释道。 “嗯，记得，欠我一顿四海楼。”欧阳如静道。 两人聊了一会，挂断了电话。 咚咚！ “进来！” 秘书走了进来：“县长，刚刚跟巴头镇那边确认过，这次的冬枣，只能给县里两拖拉机的收购量。” “不行，告诉王子枫，县里要六车，巴头镇留四车。”欧阳如静说道。 秘书没有离开，脸上露出一副为难的表情，他是四平县本地人，知道其中的情况。 “怎么了？”欧阳如静抬头盯着秘书问道。 “县长，这冬枣的收购是王副县长自己的关系。”秘书弱弱的说道。 意思不言而喻。 欧阳如静思考了片刻，挥手让秘书离开了办公室，随后她拿起座机拨打了王子枫的电话。 嘟……嘟…… 没人接。 于是她找了一个联系表，直接拨打了王子枫的手机，这次很快接通了。 “喂？” “我是欧阳如静。”欧阳如静声音严肃的说道。 “欧阳县长，您好，有什么指示？”王子枫正在草编合作社看各村送来的作品。 “冬枣销售的问题，县里需要六车。”欧阳如静开口说道：“有问题吗？” 她想上来震慑住王子枫。 “县长，有问题，我突然想起来，巴头镇还有几户的冬枣快烂掉了，必须马上卖掉，县里的两车可能不能给了。”王子枫弱弱的说道。 用最弱的语气，说最狠的话。 欧阳如静没有说话，电话里的气氛十分压抑。 大约足足过了半分钟，欧阳如静才开口说道，声音有点冰冷：“王子枫同志，这是县政府的命令。” “县长，真不好意思，我百分之百遵守县政府和您的命令，但冬枣的事情，我也说了不算，事情是这样的，朝阳超市的老板援助巴头镇，不是巴头镇的冬枣，人家不收，前边几次，对方都有意见了，人家老板说了，他帮着销售冬枣一分钱不赚不赔钱，支援巴头镇已经是极限了，若是整个四平县的冬枣都销售，他会破产的。”王子枫弱弱的说道。 “县长，真不是我不听你的命令，实在是我也没办法，要不您跟朝阳超市的老板打声招呼，不行你下个政治命令，量他不敢不从。”王子枫道。 欧阳如静不说话了，气得呼吸有点急促，几秒钟之后道：“我会把五千万的修路款立刻转到县财政账户。” “县长，你不说，我也准备把钱上交县财政了，这钱本来就是市政府援助四平县的。”王子枫淡淡的说道。 反正这钱他是保不住了，干嘛还要做坏人，所以这两天他也想明白了，不再纠结，只不过心里这口气憋得不行，所以才在冬枣上给欧阳如静点颜色看看。 别以为自己是顶级官二代就可以耀武扬威，到了县里，有的是办法给你添堵。 砰！ 欧阳如静挂了电话，一副气呼呼的样子。 另一边的王子枫，嘴角露出一丝冷笑，想了想给丹菲打了一个电话：“喂，丹菲，跟赵朝阳讲了吗？” “书记，放心，已经跟他打过招呼了。”丹菲道。 “嗯，很好。”王子枫挂断了电话。 县政府，县长办公室。 欧阳如静越想越气，能卖冬枣了不起啊，一副小人嘴脸，她在心里暗骂着王子枫。 稍顷，她把秘书叫了进来，问道：“巴头镇的冬枣是不是在朝阳超市销售？” “是的，县长。”秘书规矩的回答道。 他能看出欧阳如静此时心情不好，于是说话都加了小心。 “你跟朝阳超市老板联系一下，说我们四平县还有很多冬枣。”欧阳如静道：“明白我的意思？” 秘书很想说不明白，他知道自己打的话，根本不够分量，但看到欧阳如静的表情，到了嘴边的话又咽了回去，只好硬着头皮点头道：“明白。” “去办吧。”欧阳如静道。 “是！” 秘书退出办公室，脸上露出为难的表情，没办法，只好找到赵朝阳的电话，拨了过去。 半个小时后，他耷拉着脑袋敲响了欧阳如静的门。 咚咚！ “进来！”欧阳如静说道。 秘书推门进来，一副忐忑的表情。 “怎么了？”欧阳如静看到秘书如此表情，眉头微皱了一下，她对这个秘书不太满意，但现在又没有看好的人，只能暂时这样。 “县长，我刚刚给朝阳超市的赵朝阳打了电话，对方说只收巴头镇的冬枣，其他镇的枣不收。”秘书弱弱的说道。 欧阳如静一听，眼睛里露出一丝怒气，不过很快隐藏了回去，淡淡的说道：“你没说是我的意思？” “我说了自己是您的秘书。”秘书道。 “你出去吧。”欧阳如静想发火，但想了想，最终没说什么，只是挥手让秘书离开了。 当县长办公室的门关上的时候，她的表情才变得愤怒起来。 “不行，不能让王子枫看笑话，这六车冬枣必须卖出去，还必须由朝阳超市卖。”欧阳如静在心里暗暗想道。 思考片刻，他拨打了省城的一个号码。 …… 傍晚，赵朝阳接到了省城某个老总的电话，聊了一会，挂断电话的时候，他的眉头紧锁了起来。 “爸，怎么了？”赵俊问。 “四平县新来的县长来头很大，跟王子枫斗法，把我拖累了进去。”赵朝阳一脸的郁闷。 “怎么拖累？”赵俊问。 “王子枫让我不要收四平县其他镇的冬枣，我也正有此意，巴头镇的冬枣咱们出柜台赔吆喝，一分钱不赚，若是再加上其他镇的冬枣，可就太亏了，下午刚上任的四平县县长让秘书打电话给我，让我拒绝了，没想到对方联系了省城的孙总。”赵朝阳道。 赵俊最近很上进，所以最近赵朝阳也愿意把一些事情讲给儿子听。 “孙总？省城绿森地产的孙总？”赵俊问。 “对，本来上个月都跟对方谈好了，拿下省城的一块地皮，共同开发，对方刚才打电话提了条件。”赵朝阳一脸的愁容。 “答应了，得罪王子枫，不答应，省城那块地皮咱们公司就别想了。”赵朝阳后背靠在沙发上，双手揉着太阳穴。 “这有什么难选，得罪了王子枫，咱家别说赚钱了，可能还会有牢狱之灾，爸，王子枫这人对自己狠，对别人更狠，我们不要得罪他。”赵俊说道：“至少省城的地皮，这钱不赚也罢，反正姓孙的也不会给咱们多少利润，何况还要投资一大笔钱。” 赵俊对王子枫绝对有心理阴影。 “让我想想。”赵朝阳道。 “爸这还有什么好想，咱们的根基在齐州。”赵俊道：“你可不能犯傻，若是这次得罪了王子枫，被他记在心里，以后咱们家肯定要倒霉，这样的话，你不如把我早早送到国外。” “行了，我知道了。”赵朝阳不耐烦的说道。 省城的地皮只要开发好了，他虽然占股不多，但也至少赚八位数，现在泡汤了。 第二天上午，欧阳如静收到了省城那边的电话，她的脸色变得很差。 放下手机后，很想发脾气，最终忍住了。 想了想，起身离开办公室，叫上秘书和司机去了齐州市政府，在市政府待了半个小时，然后去了市财政局，当天下午，五千万就划到了四平县账上。 可是她万万没有想到，当她下午从市里赶回来的时候，五千万已经少了一千五百万。 “什么？钱被谁划走了？”欧阳如静大怒道。 秘书低着头像个鹌鹑。 “去，把县财政局局长叫过来。”欧阳如静声音冰冷的说道。 四平县太穷，县财政局也在市办公大楼办公。 所以不一会，张胖子就气喘吁吁的跑到了欧阳如静面前：“县长，您叫我？” “钱是怎么回事？”欧阳如静冷冷的问道。 “钱？对了，县长真是厉害，一下子带来五千万，真是太及时了，四平县的百姓都对县长感恩戴德，四平县的干部都为县长歌功颂德……”孙胖子开始各种拍马屁。 “行了，我问你钱为什么少了一千五百万？”欧阳如静要压不住自己的怒火了。 “县长，您不知道吗？咱们四平县三年未发奖金了，一直只发基本工资，同志们听说您给他们补发奖金，都高兴坏了，都在传诵您的恩德。”孙胖子回答道。 欧阳如静张了张嘴，不知道说什么。 “对了，县长，县教育局申请五百万工资款，所有乡村教师已经半年未发工资了，再不发，乡村小学都要没人教书了。”孙胖子说道：“你看我是批还是不批？” 欧阳如静嘴角抽动了一下，不知道怎么回答，突然想到几天前赵权跟也讲的话，此时有点后悔了。 ------------ 第104章 焦头烂额 这仅仅只是开始，接下来的几天，县农业局局长，县办公室主任，县委县政府各个部门都来找欧阳如静要钱。 “县长，今年的农业补助被挪用了三百万，年前不发的话，农民肯定会闹事，你看是不是先把这部分钱发下去。”农业局局长说道。 欧阳如静眉头紧锁，半个小时之后，农业局局长离开，县办公室主任立刻走了进来，手里拿着一打白条，道：“县长，咱们县政府欠附近酒楼的钱将近两年了，总计一百六十七万三千九百块，您看是不是给付了，几个老板说不再付钱，就要上市里告咱们。” “出去！”欧阳如静实在忍不住了，这几天各个部门的老大都来找她要钱，并且每个人的理由都无懈可击，不是那天她给财政局的孙胖子下了死命令，没有她的签字一分钱不能发，现在估摸五千万早就被瓜分光了。 县政府办公室主任耷拉着脑袋退了出去，嘴里小声嘀咕着什么，因为声音太小，没人知道他在说什么。 欧阳如静的秘书悄悄的关上办公室的门，根本不敢打扰对方，生怕成了欧阳如静把气撒他身上。 巴头镇！ 王子枫正确定这次草编大赛的一、二、三等奖，一等奖没有悬念，肯定是王家庄的王大娘，二等奖和三等奖则有点不相上下。 咚咚！ 外边传来敲门声。 “进！”王子枫头也没抬的说道。 吱呀！ 破烂的木门发出吱呀的响声。 丹菲面带笑容的走了进来，然后将一份盖有县教育局的文件放在王子枫面前。 “书记，县一中贫困女子班，我拿下了。”丹菲说道。 王子枫看了一眼县教育局的红头文件，抬头一脸疑惑的盯着丹菲问道：“这么快？” “书记，这还多亏了新来的县长帮忙啊。”丹菲说道。 “欧阳县长帮忙？”王子枫脸上露出疑惑的表情。 “对。”丹菲神秘的点了点头。 “说清楚。”王子枫瞪了她一眼。 “欧阳县长不是把书记您留在市财政的五千万划到了县里，我就立刻告诉了教育局的李局长，李局长第一时间找到县财政局的孙胖子划了五百万，整整五百万啊，他不得感谢我？”丹菲一脸骄傲的说道。 “五百万教育局只发给乡村教师二百万，截留了三百万，他敢不给我批，我就让姓李的吃不了兜着走，这几天欧阳县长正因为钱的焦头烂额呢，只要我把姓李截留的事情捅出去，他绝对会成为被杀的那只鸡。” 丹菲大大咧咧的坐在椅子上，露出一副快点表扬我的表情。 王子枫给了她一个肯定的眼神，道：“以后还要注意一点方式方法，多走正道，对了，县里的五千万还剩多少？” “不太清楚，这几天我待在县里，几乎所有人都在想办法从欧阳如静手里搞钱，听说她因为这事已经发了几次脾气了。”丹菲说道。 王子枫点了点头，道：“县一中贫困女子班批下来了，但钱还要你想办法，别坐我这里了，赶快想办法把钱的事情搞定。” “书记，我这段时间跑县教育局，嘴皮都磨薄了，还起泡了。”丹菲一副委屈的表情。 “好好干，表现好，明年年底，镇委镇政府应该有副科的名额。”王子枫说道。 “书记，我能进镇常委不？”丹菲眼睛闪亮的说道。 王子枫瞪了她一眼，道：“要不我这个镇委书记你来干？” ‘嘿嘿，就是开个玩笑，书记，我走了。”丹菲笑嘻嘻的起身走了。 走到门口的时候，刚碰到正要敲门的李文文，两人微笑着打招呼，不过眼神在空中交会，一阵无形的火花带闪电。 “文文，县一中贫困女子班的文件我已经拿到了，你要感谢我啊，本来这是你的事情。”丹菲笑着开口说道。 “丹菲姐好厉害，我自愧不如，县教育局的李局长听说以前经常骚扰老师，他没骚扰你吧？”李文文一脸关心的问道。 好意思不言而喻，映射什么，王子枫和丹菲都听懂了。 丹菲刚想反击，王子枫立刻出声说道：“李文文，把销售表给我，丹菲，忙你的事去。” 两人正常的竞争可以，但如果结仇或者人身攻击的话，王子枫是不允许的。 丹菲狠狠的瞪了李文文一眼，李文文直接露出蔑视的目光，然后两人擦肩而过。 擦肩而过的一瞬间，丹菲冷哼一声。 “哼！” “哼！” 李文文也冷哼一声。 王子枫一阵郁闷，女人都这么小心眼嘛？ 丹菲离开，李文文走进了办公室，顺手把办公室的门关了上。 “这几天销售怎么样？”王子枫一边接过销售表一边开口询问道。 “书记，第一天卖了十件，第二天卖了十二件……”李文文把数据都记在脑子里：“昨天卖的最多，一共卖了二十八件，特别是王大娘编的那件五福临门果盆，有人出价八百块，王大娘高兴坏了，巴头镇会草编的人个个都摩拳擦掌。” “书记，草编工艺一片大好。”李文文兴奋的说道。 “好，很好，继续努力，一定要把工作做细，把事情做到面面俱到。”王子枫说道。 “是，书记！”李文文受了表扬，一脸的兴奋，随后小声的问道：“书记，听说你带来的五千万隧道款被新来的县长截留了？” “少操心，这事跟你没关系，干好自己的工作。”王子枫瞪了她一眼。 李文文嘟了一下嘴，她竟然在王子枫面前撒娇了一下：“新来的县长这么一截留，咱们巴头镇还怎么发展？听说现在县里各个部门都在找县长要钱，镇里的其他人也在吵着去县长要钱，并且罗列了六条光明正大的理由。” “你去忙吧，这事我知道。”王子枫点头，明白了李文文什么意思。 她怕镇里的人背着王子枫到县里要钱，给王子枫带来麻烦。 其实王子枫早就知道，杨柳第一时间就汇报给了他，但他并没有阻止，甚至有一丝纵容。 第一，去县里给欧阳如静找点麻烦。 第二，若是欧阳如静怪罪下来，他正好想拿几个人开刀，占着位置整天摸鱼，他主政的巴头镇可不养闲人。 一箭双雕的事情，他干嘛要阻止，没鼓动他们去县里闹要钱就不错了。 李文文离开之后，王子枫想了想欧阳如静的事情，嘴角露出一丝冷笑。 他调到四平县的时候，刚开始他也想把钱直接划到县里，但是被袁雯洁阻止了，袁雯洁当年跟着李援朝也是从贫困县干起的，所以对基层十分了解，特别是贫困县，肯定是到处欠钱，一旦五千万进了县财政，瞬间就会被划走很多，等你找的时候，对方都可以拿出无懈可击的理由，并且还是为了大家，为了集体，你连发火都找不到人。 王子枫听了袁雯洁的劝告，于是一直把钱留在市财政局，由袁雯洁盯着，再加上市财政局局长是刘文君，跟王子枫关系很好，所以这部分钱，无人能动。 听说欧阳如静要钱的时候，在袁雯洁办公室待了半个小时，离开之后就把钱划到了四平县，现在看来袁雯洁应该没有提醒对方。 “听说李副省长过完年就要正式成为省长了，省长和书记不可能一条线，而袁雯洁是李副省长的大将，自己又是袁雯洁的人，这样看来，跟欧阳如静还是两个阵营。”王子枫在心里暗暗想道。 同时也想明白了，袁雯洁并不把欧阳如静当自己人，更没有主动提醒对方。 估摸其态度应该是不闻不管不问，自己有本事就从基层爬出来，没本事就灰溜溜回省城。 判断出袁雯洁对欧阳如静的想法，王子枫心里安稳了很多，因为接下来他确实想给欧阳如静再找点麻烦，自己费尽心机搞来的五千万隧道款，也是四平县脱贫的希望款，竟然被她搞砸了，心里不生气那是不可能的，他又不是圣人。 四平县政府。 欧阳如静躲了，她实在受不了了，先是县委县政府各个部门找她要钱，现在各个乡镇甚至村委都组织人到县里找她要钱。 每个人的理由都十分充分，按理确实应该把钱给对方，但欧阳如静也不是傻子，她来四平县就是为了帮着四平县脱贫。 若是四平县能在她的任期内脱贫，那么她的前途将一片光明，同时也将是她履历里的一大亮点。 所以在得知王子枫藏在市财政局五千万之后，她并没有想着用这些钱干其他事，也是想着修路，至于修那里？或者在那里开隧道？ 她还没有决定，不过内心深处还是同意王子枫的想法，把二道岗村的后山打通，然后直通台州，利用台州交通网带动四平县的经济发展。 甚至她还想过，从二道岗村修一条路到县中心，最好能联通各个乡镇，这样的话，可以最快激活四平县的经济，而不仅仅只是巴头镇首先获利。 可是欧阳如静万万没有想到，五千万刚到四平县的账上，立刻少了两千万，县财政划走一千五百万，县教育局也在第一时间划走五百万。 这几天她咬紧牙不松口，但是越来越多的人来找她要钱，并且还组织农民来讨债，搞得她焦头烂额。 想发火吧，对方要钱的理由光明正大，确实县政府欠了太多钱了，也欠的太久时间了。 搞得欧阳如静想发火又发不出来，这几天把秘书骂了几次。 她的秘书都成了鹌鹑。 欧阳如静独自开着车在县城里转了几圈，一共几条水泥马路，小县城绕一圈用不了一刻钟。 “怎么办？剩下的三千万绝对不能再分了。”欧阳如静眉头紧锁。 正想着呢，她的手机铃声响了起来，看了一眼，发现是赵权的来电，于是将车停在路边，按下了接听键：“喂，赵书记。” “欧阳县长，你在哪里？”赵权问道。 “我在外边有事，赵书记有什么事吗？”欧阳如静说道。 “讨债的找不到你，都找到我这里了，你说我是签字还是不签字？咱们确实欠人家钱很久了。”赵权说道。 “赵书记，绝对不能签，让他们有什么事找我。”欧阳如静说道。 “好的，那我将你的这个手机号给他们了。”赵权说道。 赵权其实根本不想签，但这些人找不到欧阳如静，就到他办公室里闹，没办法，他只好给欧阳如静打电话。 欧阳如静有两个手机号，一个是县政府发的，另一个就是她的这个省城的私人号码，县里也只有赵权知道。 她刚刚挂断赵仅的电话一分钟，手机再次响了起来，然后就是不停的有电话打进来。 看着陌生的号码，欧阳如静感觉头皮有点发麻，想了想直接关机。 啪啪啪！ 她用力的拍打着方向盘，发泄着自己的怒火，在四平县人生地不熟，想找个地方安静一会，都找不到。 思来想去，她最终开车朝着巴头镇驶去，整个四平县，若说跟谁熟悉，就只有王子枫了，毕竟在省城的时候，他们就见过，对方还是苏琴的朋友，而她跟苏琴是闺蜜。 苏琴的父亲是叶书记的亲信，从小两家关系就很好，所以欧阳如静跟苏琴的关系也很好。 下午，王子枫骑着自行车准备继续走访巴头镇的村子，19个自然村，他已经走访了13个，还有6个自然村没有去。 “王书记，出去啊。” “嗯！” “王书记，又要去那个村子走访？” “下河村。” “王书记，明年咱们还收冬枣吗？” “收！” …… 王子枫骑着车子，路上的人都跟他打招呼，王子枫也微笑的回应。 他很满足，来了一个多月，已经在巴头镇的百姓心里有了一点声望。 正沉浸在满足中，土路上一辆帕萨特吱呀一声停在他自行车旁边，扬起一片尘土。 呸呸呸！ 王子枫连吐了几口口水，刚想骂人，看到车子的车牌，到了嘴呵斥的话，又硬咽了回去。 这是县里的二号车，县长的专车，不用说里边坐的肯定是欧阳如静。 “她来干嘛？”王子枫心里一阵疑惑。 ------------ 第105章 不一样的欧阳如静 欧阳如静下车，看着王子枫，突然不知道说什么？难道说自己好烦，想找个地方清静一下？可是在四平县不认识其他人，只好来找他？ 这样说的话，不是等于自己向王子枫低头了吗？ 于是乎，下车之后，一向波澜不惊的欧阳如静突然愣住 了。 王子枫真是不想搭理欧阳如静，但对方毕竟是县长，又是顶级官二代，不能得罪，于是急忙停下自行车，笑着说道：“县长，您来视察工作也不提前打声招呼，您看我们这里什么也没准备。” “哦，我就随便看看，你这是要去哪里？”欧阳如静瞬间恢复了面无表情的样子，淡淡的说道：“草编大王王大娘最近在网上挺火，听说一件作品已经卖到了八百块？” “对，王大娘的水平没得说。”王子枫道，心里猜测着欧阳如静独自一人开车过来到底是为什么？ “方便吗？带我去看看王大娘，草编手艺在整个四平县都很有群众基础，只要做好未来就是四平县的一个经济增长点，也可以改善农民的收益。”欧阳如静说道。 “方便，方便，只不过村里都是土路，车子开起来太颠簸，不如自行车方便，县长您看……”王子枫说道。 村里的土路坑坑洼洼，又窄，开车的话，能把人颠散，骑自行车还比较舒服。 呼吸着山里新鲜的空气，沐浴着冬日午后的阳光，十分惬意。 欧阳如静看了看王子枫脚下的自行车，脸上露出一丝为难的表情，道：“我不会骑。” “呃……”王子枫微微愣了一下，思考了片刻道：“要不咱们走着去，王家庄不远，山里的空气新鲜，走走对身体有好处，县长您说呢？” “行！”欧阳如静没有犹豫，直接把车子停在镇政府，然后跟着王子枫朝王家庄走去。 此时的王子枫十分郁闷，他搞不懂欧阳如静突然来巴头镇是几个意思？ 一路上，他小心应付，精神紧绷，欧阳如静倒是十分轻松，走到半路伸展了一下身体，伸了个懒腰，一副很享受的样子。 “到底这是什么套路？”王子枫百思不得其解。 “王副县长。”欧阳如静的声音响了起来。 “县长，有什么指示？”王子枫立刻一副听令的表情。 欧阳如静看了他一眼，道：“你是不是在心里正看我的笑话？” 王子枫心里想着，不但看你笑话，还想加把火，不过表面上立刻露出惊讶的表情，道：“县长，您这话从何说起？我对您的尊敬日月可鉴。” “少说这种口水话，我问你，四平县应该怎么发展，要站在四平县的角度。”欧阳如静边走边问道。 王子枫落后半个身子，对着欧阳如静的后脑勺撇了撇嘴，道：“县长，我以前就是袁市长的秘书，根本没有执政的经验，现在一个小小的巴头镇已经焦头烂额了，让我站在四平县的角度，那就太为难了。” 王子枫又不是傻子，可不想在对方面前卖弄自己的聪明，像欧阳如静这种人，骨子里就十分自傲和自负，不耻下问是不可能。 你说的好，她会以为你卖弄，你说的不好，她会看不起你，所以王子枫果断闭口，把自己贬低的一文不值，才不浪费口水呢。 官场呢，真不是表面看的那么简单，你在领导面前侃侃而谈，仿佛天下就你最聪明似的，表面上领导可能对你称赞有佳，但等提拔的时候，平时默默无闻的那个人却被提拔了，那个像公鸡一样各种显摆的人，平时侃侃而谈的人，仍然原地踏步。 然后就很多人说自己怀才不遇，领导眼瞎，实则连官场最基本的规则都没有琢磨透彻。 若你是领导，你愿意提拔一个整天在你面前洋洋得意，卖弄聪明之人？你最聪明，不是间接说领导傻吗？ 欧阳如静停住脚步，扭头看着王子枫，眼神有一丝复杂，搞得王子枫内心十分忐忑，暗暗想着：“这官二代到底什么意思？刚刚拿了自己五千万，现在又来缓和关系？” 王子枫根本不相信对方真是想问四平县如何发展？因为欧阳如静的高傲一眼就能看出来。 稍倾，欧阳如静没有再说话，只是让王子枫前边带路。 王子枫小心翼翼应付着，反正他不想跟欧阳如静有过多的接触，对方估摸两年之内应该就会调走。 像她这种身份，基层镀金不会超过两年。 叶书记为欧阳如静选的地方也是煞费苦心，县委书记赵权马上退休，不会管事情，所以做县长的欧阳如静其实就是实际主持四平县工作的人。 王家庄，王大娘家里。 李文文正在搞直播，周围村子的人都过来看，王大娘在进行草编创作。 王子枫和欧阳如静过来的时候，王大娘刚好编了一个水杯套，既隔热又保温，因为是纯手工艺品，刚做完，网上就有人下单，二百块直接拍了。 王大娘脸上露出高兴的笑容，她活了大半辈子，最近这几天感觉一直在天上飘着，跟做梦似的，以前根本不值钱的草编手艺，突然变得这么值钱。 “王书记，您来了。”王大娘看到了王子枫，立刻快步走了过来。 她知道自己的草编手艺突然这么值钱，就是眼前这个年轻人的手笔，仿佛变魔法似的，又让她上电视又在网上直播，然后钱就像长了腿似的跑进了她的口袋。 “王书记。” “王书记。” “王书记，我们的草编虽然没有王大娘的有灵性，但也很漂亮，镇上什么时候收购？” 众人看到王子枫，立刻上前热情的打招呼，更多的人询问镇草编合作社如何收购他们的草编。 “这件事情的负责人是李文文同志，具体的事情你们问她，不过有一点，必须是精品，不能以次充好，并且编织的时候一定要录像，保证是手工制作。”王子枫指着正在直播的李文文对众人说道。 “王书记，我们不用像王大娘一样，一件几百块，一件有十块钱就满足了。”有人说道。 “具体多少钱，要看你们的作品，暂时会分三个档次，第一级，像王大娘这种水平；第二级，一百元左右的水准，除了精美之外，还要有一丝灵动；第三级，就是普通精美的草编，价格从五元到五十元不等。”王子枫把计划简单讲了一下。 这些事情李文文都跟他汇报过：“具体的什么情况，你们咨询李社长，她现在是草编合作社的社长。”王子枫道。 “谢谢王书记。” “王书记，你真是一个大好官。” “王书记，你千万不能离开巴头镇啊。” “对对对，王书记，我今年冬枣卖了一千多块，明年准备多搞一点，你千万别离开巴头镇啊。” …… 众人七嘴八舌，全部都是夸赞王子枫，然后让他不要离开巴头镇。 王子枫被夸得有点飘飘然，早把欧阳如静忘脑后了，接过乡亲们递过来的烟，跟他们蹲在墙角一边抽烟一边聊天。 他很享受这种感觉。 而此时的欧阳如静站在人群外边，看着中心位置的王子枫，心里十分郁闷。 在王家庄，除了王子枫和李文文之外，没人认识她，于是人们直接将她挤到了最外围。 “混蛋！” “大混蛋！” 看着王子枫那飘飘然的表情，欧阳如静心里十分不爽，暗暗骂道。 她其实也想跟群众打成一片，可是群众并不认识她，更不尊重她。 处于群众中心的王子枫，突然感觉背后一阵凉意，扭头看去，正好对上欧阳如静那带着寒意的目光。 下一秒，王子枫从飘飘然中清醒了过来，立刻朝着外围的欧阳如静走去，同时大声说道：“乡亲们，我忘给大家是介绍了，这是我们的新任县长欧阳县长，我所做的一切，都是在她的指挥和领导下完成的。” 王子枫一脸的笑容，心里却十分不舒服，但谁让欧阳如静是省委书记的女儿，他不得不这么说。 欧阳如静听了王子枫的话，心情好了很多，暗道一声：“算你会说话。” 下一秒，她准备接受群众的歌颂，但是万万没有想到，一个老大爷扯着大嗓门喊道：“县长？是不是就是她把我们巴头镇冬枣的名额给了其他乡镇？” “就是她，我听说人家市里的朝阳超市只收咱们巴头镇的冬枣，但县里边愣是强制拿走了两拖拉机的收购量。” “王书记，这次是不是她又来抢草编的份额，你可要顶住啊，你是巴头镇的镇书记，胳膊肘不能往外拐。” “老张头乱说什么呢，王书记肯定为咱们着想，但官大一级压死人啊，县长如果强制让收其他镇的草编工艺品，王书记也不敢不听啊。” 众人七嘴八舌，王子枫和欧阳如静两人都有点傻。 王子枫没有预料到。 欧阳如静更是没有想到。 “这是什么情况？”两人相互望了一眼，都是一脸的懵逼。 “我们巴头镇只认王书记，不知道什么狗屁县长，这里不欢迎你。” “对，不欢迎你。” 有人突然喊了一声，然后所有人跟着嚷道，对欧阳如静露出十分不友好的表情。 王子枫一看，情况有点不对，有人已经开始混在人群里扔石头了。 “大家静一静，听我说。”下一秒，他立刻站到一块大石头上，大吼一声。 还好，众人对王子枫是感激的，所以他说话后，场面暂时稳定下来。 “咱们巴头镇的发展离不开县委县政府的支持，不准起哄，谁今天敢乱扔石头，就是破坏巴头镇发展的罪人，都散了，回家编草编赚钱去。”王子枫一脸严肃的说道。 众人最终没有再扔石头，但也没有离开，看欧阳如静的眼神十分不善。 城里人可能永远都不了解，农村有时候争水都会械斗，这次王子枫搞得冬枣和草编让他们看到了致富的门路，所以县里强制让王子枫给其他镇冬枣名额，就是抢他们的钱，断他们的财路。 他们对欧阳如静友善就怪了。 农民就是那么淳朴，你对他们好，带着他们致富，他们就拥护你。 王子枫从石头上下来，抓起欧阳如静的手，从人群之中穿过的时候，群众自然的让出了一条路。 “只要有我在，以后有的是机会赚钱，草编的市场很大，只要你有手艺就行，都散了，有手艺的回去好好练练，争取上二等，没手艺的抓紧学。”王子枫一边牵着欧阳如静往外走，一边对人群说道。 当王子枫带着欧阳如静从群众的包围之中走出来的时候，他后背已经出汗了，大冬天的里边的保暖内衣湿了。 短短一分钟的路程，他刚才精神极度紧张，直怕有人敲欧阳如静的闷棍。 他很确定巴头镇的人有这个胆子。 他利用小红楼搞高志力的时候，当时的群众面对孙强国的手枪都敢动手，所以他不得不加倍小心。 欧阳如静可是叶书记的女儿，真在巴头镇伤到一根汗毛，他都吃不了兜着走。 呼…… 终于走出了王家庄，王子枫松了一口气，同时也松开了欧阳如静的手。 他感觉手心一片湿润，全是汗水。 “对不起，县长，我的错，请您批评。”王子枫认错道。 这个时候别管是谁的错，先认错就对了，这是担当。 “不关你的事。”惊慌失措的欧阳如静很快镇定了下来，脸上的表情再次恢复了波澜不惊的状态。 这一点，王子枫真有点佩服对方，至少这份养气功夫，绝对是从小培养的。 “是我们以前没有把工作做到位，没有让四平县的老百姓富裕起来。”欧阳如静沉重的说道：“他们没有错，都是我们的错，革命老区更应该享受改革的红利。” 王子枫眨了一眼睛，越来越对欧阳如静佩服了，刚刚经历这种场面，竟然还能镇定的做自我批评，并且话说的很有深度，很有格局。 “走吧！”欧阳如静看了看王家庄，转身离开。 王子枫急忙跟了上去，有一点看不清欧阳如静了。 对方在五千万的事情上，办得十分毛燥，但刚刚在这件事情上，却显示出了肚量和格局。 这种大局观可不是什么人都有，都是在一些主政一市一省的大领导身上才能看到。 “你来巴头镇才不到两个月吧？”欧阳如静突然问道。 “嗯！”王子枫点了点头，不知道对方什么意思。 “不错！”欧阳如静淡淡的说了一句。 ------------ 第106章 各种添堵 巴头镇政府，王子枫办公室。 王子枫给欧阳如静倒了一杯茶，欧阳如静喝了一口，突然开口问道：“王副县长，说说的你的二道岗隧道规划。” “呃？”王子枫愣了一下，五千万隧道款都被划走两千万了，还问什么计划？ 欧阳如静看到王子枫发愣的表情，于是开口说道：“怎么还要藏着掖着，不能让我这个四平县的县长知道？” “不不。”王子枫反应了过来，不管欧阳如静想玩什么套路，总之没有钱说啥子都没用。 至于汇报？那就汇报好了。 下一秒，王子枫找出二道岗隧道规划图铺在办公桌上，然后详细跟欧阳如静讲了他的计划，最后补充道：“欧阳县长，我选二道岗村打隧道，不仅仅是为了巴头镇的经济，而是站在全县的角度，只有二道岗村跟台州仅有一山之隔，在这里打一条隧道的费用最低，最符合我们四平县的实际情况。” 该说的都说了，王子枫讲完之后，喝了一口茶，便不再说话了。 欧阳如静点了点头，道：“规划图我带走可以吧？” “当然可以，欧阳县长，我帮你拿车上去。”王子枫想尽快把欧阳如静打发走。 即便不修二道岗隧道，他又想到了一个增加巴头镇农民收入的办法。 这还是赵俊通过丹菲反映过来的。 城里的人现在很在意鸡蛋里激素是否超标？很多人想买农村养的土鸡蛋，但根本没有购买渠道。 赵俊就想跟巴头镇联合，收购土鸡蛋，然后在朝阳超市出售。 丹菲把这件事情反映给了王子枫，王子枫想了一下，这绝对又是一条增加农民收入的渠道。 四平县虽然闭塞，交通不通畅，但冬天每个星期运几车土鸡蛋出去还是可以的，大不了他让黄大山把盘山路给封了，让运送鸡蛋的车先出去。 这件事情他交给了丹菲，让对方跟赵俊商谈，尽快把合同签下来，并且让朝阳超市自己派保鲜车来巴头镇运鸡蛋，当然他们也会尽量提供交通便利——封盘山路保证保鲜车的畅通无阻。 丹菲搞定了县教育局，拿到了县一中贫困女子班的文件，然后就开始找资助人，于是乎她便想到赵俊。 王子枫所以现在并不是太着急，背告朝阳超市，有很多农产品可以销售。 再加上草编工艺的慢慢推广，他有信心明年一年将巴头镇的农民收入翻一翻。 至于二道岗隧道，他也经过了反思，官职太小，根本无法推动这种大型项目，特别涉及资金将近一个亿，还不如就现在的情况大力发展有机农业。 中国已经过了吃不饱的年代，现在大部分都在追求吃得健康，那么有机蔬菜和土鸡蛋的缺口将非常大，利润也将非常可观。 王子枫并不想跟欧阳如静有太多的接触，毕竟两人应该属于两个团体。 王子枫属于李援朝这边的人。 可是欧阳如静好像并不急着走，盯着王子枫说道：“王副县长这么不待见我，急着把我赶走？” “不不，欧阳县长你误会了，巴头镇离县城也不算近，路也不好走，太晚了不安全。”王子枫急忙说道。 他真搞不懂欧阳如静想干嘛？ “饿了。”欧阳如静说道：“你们巴头镇不会连顿饭都不管吧？” 王子枫露出一个为难的表情，道：“欧阳县长不是我不想请您吃饭，实在是我们巴头镇账上没有一分钱，还欠了附近饭店不少钱。” 他可不想伺候，更不想自己掏腰包。 欧阳如静的眉头微皱了起来，眼神复杂的盯着王子枫。王子枫被盯得浑身发毛，于是弱弱的说道：“县长，我们镇个政府食堂有面条，要不给你下碗面？” “行。”欧阳如静说道。 看样子她是真饿了。 王子枫立刻去找人下面条，可惜杨柳、李文文和彭伟三人都不在办公室。 镇政府食堂就他们几个外地人用，其他人都是回家吃饭。 王子枫放下手机，一脸歉意的看着欧阳如静，道：“欧阳县长，人都下村了，要不你还是回县里吃吧，县食堂至少有厨师，我们镇的食堂只是我们几个外地人使用，平时没有厨师。” “王子枫，我堂堂一个县长，连一碗面都在你们巴头镇吃不上？”欧阳如静一脸生气的说道。 她是真忍不住了，别人当县长，到了镇上考察，那个镇 书记不是小心应付着，到了饭点那肯定是山珍海味。自己可好，只是想吃碗面，混蛋王子枫还推三阻四。 “县长，别生气，我错了，这样，我亲自给你煮面。”王子枫没办法，开口说道。 他实在想不明白，欧阳如静今天来干嘛？对他好像还没什么敌意？到底是什么套路？ 缓和关系？ 早干嘛去了，二道岗隧道的钱少了两千万，已经彻底没戏了。 或者是什么高深的套路？ 总之王子枫想不明白，只能小心谨慎的应对。 他心里一百个不情愿，但表面却要装出十分荣幸的表情，带着欧阳如静去了食堂，然后下了一碗清水面，连一个鸡蛋都没放。 不是王子枫小气，而是食堂已经没鸡蛋了，连棵青菜都没有。 一碗清水面，一碟腌萝卜条，放在了欧阳如静面前。 “县长，我们这里条件有限。”王子枫弱弱的说道。 欧阳如静看着清水面，眉头微皱，心里又想骂王子枫，本来她以为至少放两个鸡蛋，可是什么都没有。 “王子枫，你这是跟我哭穷呢？”欧阳如静说道。 “县长，真不是哭穷，而是我们巴头镇是真穷，扶贫款只发了一半，农民的种地补助几年没发了，乡镇老师的工资一直拖欠，镇上还有三万多的欠款……”王子枫开始讲巴头镇外边的欠债。 “行了。”欧阳如静瞪了一眼，才让王子枫闭嘴：“王子枫，你是不是不想让我吃这碗面，再说下去，这碗面都成金子做的了。” 王子枫撇了撇嘴没有说话，心里想着：“爱吃不吃。” 表面上却装出可怜兮兮的样子说道：”县长，巴头镇是真穷啊，我们镇政府都掏不开锅了……” 听着王子枫的念叨，欧阳如静明白了对方什么意思？也是想跟她要钱啊，打剩下那三千万隧道款的主意。 “混蛋！”欧阳如静心里暗骂一声，很想甩了筷子起身走人，但肚子不争气，太饿了，只好低头吃饭，懒得听王子枫念叨。 面是手擀面，今年新麦子没加任何添加剂磨的，十分的香甜，萝卜条也是农民自己腌制的，除了食盐没有其他添加剂，纯天然。 所以本来就饿的欧阳如静吃了一口就停不下嘴，一口气吃了一碗面，半碟萝卜条，最后连面汤都喝了。 旁边的王子枫撇了撇嘴，心里暗暗想着：“这是几天没吃饭了，来巴头镇打秋风吗？” 欧阳如静放下碗，打了一个饱嗝，随后看到了王子枫的表情，于是眉头微皱说道：“王子枫，你什么表情，难道还想收我的面钱？” “不不不，县长你误会了，一碗面我还是请得起，虽然这两个月的工资我都给了村里的留守儿童和困难家庭，不过我还有点存款，不够还可以跟家里要，虽然家里是农民，但比巴头镇这边的农村好多了。”王子枫说道。 听了这话，欧阳如静更加生气了，嘴上说的请得起，话里话外就是说她吃白食，给她添堵。 “这碗面多少钱？”欧阳如静阴着脸说道。 她再好的养气功夫此时也在发火的边缘。 “三百万！”王子枫弱弱的说道。 “多少？王子枫，你抢劫啊。”欧阳如静真得绷不住了，声音都提高了几度。 “县长，巴头镇的农民也是您的子民，镇公职人员的奖金还有其他杂七杂八的费用，我就不说了，但巴头镇贫困户的扶贫款少发了一半，还有乡村教师的工资拖欠了很多，年前也必须补齐，总得让这些老师们过一个好年吧，不然的话，再这样发展下去，巴头镇的老师都走光了。”王子枫继续哭穷。 “扶贫款我不太清楚，但乡村教师的工资已经全额划到了教育局，为什么没有发到巴头镇？”欧阳如静一脸严肃的问道。 “发了是发了，但欠了九个月的工资，只补发了三个月。”王子枫回答道。 欧阳如静听了这话，眉头紧锁了起来，眼睛里露出一丝怒意，不过很快掩盖了过去。 她思考了几秒钟，看着王子枫问道：“教育局还是归你管辖吗？” “县长，我这个副县长确实主管教育工作，我也给县教育局的局长打了电话，但对方也有难处，必须先保证县里老师的工资和奖金，还有县城学校的修缮和扩建。”王子枫回答道。 欧阳如静眉头皱得更紧了。 “县长，乡村老师的工资不能再拖欠了，百年大计，教育为本，咱们四平县再穷，也不能让孩子没学上吧？”王子枫继续说道。 总之不管这次欧阳如静来是什么目的，他就准备跟对方要钱，能要到最好，要不到也恶心一下对方。 王子枫正说着呢，食堂外边呼啦啦来了十几个人，为首的是一名白发老者，他们都是乡村教师，一直奋战在农村教育第一线。 带他们来的是彭伟，只不过没露面，带人过来之后，直接遁了。 这是王子枫悄悄安排的。 既然欧阳如静来了，就不能一毛不拔。 “县长大人，我们不是来闹事的。”为首的白发老教师首先说道，同时给欧阳如静鞠躬。 欧阳如静立刻站了起来，王子枫则立刻上前扶了对方一把。 “季老师，我不是说过了，一定想办法将你们的工资补上，我刚刚还在求县长呢，县里现在既然有了钱，巴头镇公职人员的奖金可以暂发，但乡村教师的工资必须补齐。”王子枫表面像是安慰这群乡村老师，实则是让他们跟欧阳如静要钱。 这群乡村教师又不是笨蛋，立刻听懂了王子枫的意思，现在县里有钱，赶紧要工资，不然再晚几天，钱就没了。 “县长，我家孩子想买套运动服和球鞋，我从年头说到现在发了工资就给他买，可是这一次又要失言了。” “县长，我家孩子发烧连住院费都交不起。” “县长，我们不要别的，只要我们的工资，社会主义不是按劳分配嘛？可是为什么不给我们发工资？” …… 众人很安静，也没有太吵，一个人发言完，另一个人立刻接着发言，一个比一个惨。 欧阳如静本来就是出来躲清静，万万没有想到，还是没有躲开要钱的命运。 “老师们不要着急，你们的工资肯定会补发，等我回县里核实一下。”欧阳如静说道。 但这种话不确定因素太多了，于是王子枫悄悄给季老头使了一个眼色。 下一秒，季老头说道：“县长，你明天能核实好吗？明天我带着他们去县里找你。” 威胁，但找不到证据。 欧阳如静非常烦躁，但又不能发火，也不能真给对方补发工资，如果一旦动用剩下的三千万，打破自己的决定，她很确定，县里其他人会瞬间让剩下的钱全部消失。 她下了死命令，三千万绝对不动，所以不能改变决定。 欧阳如静朝着王子枫露出求助的目光，可是王子枫的目光移开了，嘴里说着：“季老师，县长都开口了，你还不相信？非要让县长在这里写个条子？” 季老师等十几个人，眼睛一亮，随后季老师再次鞠躬道：“县长，不是我们不相信你，实在家里揭不开锅了，我们不能饿着肚子教书，要不您写个条子，我们明天直接去县财政领钱。” 欧阳如静心里在骂着王子枫混蛋，甚至想着要不要免去他巴头镇书记的职位？ 不过想到袁雯洁，又想到李援朝，最终她把这个想法扑灭了。 能给王子枫五千万来四平县上任，说明王子枫绝对是袁雯洁的心腹，而袁雯洁则是李援朝的心腹。 明年李援朝将成为省长，跟她的父亲搭班子，自己如果在这里针对王子枫，省里会不会有别的解读？ 欧阳如静不敢赌，再说了，她也不想得罪袁雯洁。 若说她是他们圈子里这一代的大姐头，那么袁雯洁就是上一代的大姐头，并且袁家在东华省根基很深厚，毕竟袁雯洁的爷爷是东华省第一任书记。 “季老师，你说错了，县长已经给教育局拨款了，你拿着县长条子直接去教育局找局长领工资就行了。”王子枫看到欧阳如静眼睛冒火，于是也不敢再激怒对方，只不过心里骂了对方一句笨蛋，然后给出了解决办法。 钱是教育局扣的，自然让教育局吐出来。 季老师等人听没听懂，王子枫不知道，但欧阳如静肯定是听懂了，因为对方立刻说道：“我写条子，你们明天去县教育局领工资。” 此时欧阳如静眼睛里闪过一从杀意，王子枫知道县教育局长完蛋了。 ------------ 第107章 把路让开 欧阳如静吃了一肚子气离开了巴头镇。 季老师等人离开之后，欧阳如静就想明白了，八成是王子枫搞得鬼，于是起身离开了，再待下去，指不定还有什么人来纠缠着要钱。 “县长，您这就走啊，您要经常来巴头镇指导工作啊。”王子枫一脸没有诚意的说道。 欧阳如静冷冷看了他一眼，心里骂了一句混蛋，然后上车一脚油门冲出了镇政府的院子。 “县长，再……” 呸呸呸！ 王子枫刚想说县长再见，直接被车子扬起的尘土喷了满嘴。 他一边漱口一边嘀咕着：“欧阳如静，你刚才肯定故意的，夫子说的果然没错，唯女子和小人难养也。” 呸呸！ 此时欧阳如静开车在返回县城的路上，想到刚才王子枫被喷了满嘴尘土的样子，嘴角不由的露出一丝微笑，觉得十分解气。 “混蛋，敢给我下套，吃土吧。”欧阳如静心里暗暗想道，随后又想到了教育局，眼神变得冰冷起来。 转天，王子枫开了一个巴头镇经济大会。镇政府的所有人都参加。 在会上，确定了以冬枣、草编和土鸡、土鸡蛋为主的农业经济模式。 草编这一块，由陈莹莹和李文文两人负责，其中由李文文负责具体事务。 土鸡和土鸡蛋的推广由杨柳和彭伟两人负责。 会上对于王子枫的提议全票通过，没人反对，应该说没人敢反对比较贴切。别看王子枫只来了两个多月，但是已经将巴头镇牢牢的掌握在手里。 刘伟已经被抓，他的姐夫牛鸿都被市纪委带走了，并且刘伟团伙已经被市里确定为具有黑社会性质的团伙，成为省市两级督办案件。 再加上王子枫为巴头镇百姓增加收入，有了很大的威望，所以不管在巴头镇政府还是民间，基本没人敢跟他吡牙。 会后，杨柳因为是镇长，还有其他事情要处理，于是暂时把推广土鸡和土鸡蛋的事情交给了彭伟。 彭伟虽然这段时间也是忙忙碌碌，但总觉得自己并没有单独干一件大事，没有像丹菲和李文文那样。 丹菲负责巴头镇贫困女孩子的上学问题，已经拿到了红头文件，现在只缺钱了。 李文文负责草编的推广和宣传，这几天也已经有了成效。 只有他自己，好像还没有什么拿得出手的政绩。 “一定要把土鸡、土鸡蛋的事情做好。”彭伟在心里给自己打气，然后思考了很久，写了一篇宣传稿。 在基层工作了两个多月，彭伟也在快速的成长，所以稿子十分简短，一共一百多个字，主要意思就是一个，王书记让大家养鸡，不能吃鸡饲料，一定养在山上，纯天然养殖，然后镇里统一收购。 写好宣传稿，彭伟拿给杨柳过目，杨柳看了看，表示了肯定。 他这才打印了上百份文件，放进公文包里，骑着自行车开始每个村子宣传。 因为王子枫的原因，现在镇政府所有工作人员下村都骑自行车。 官场就是这样，上行下效，这是有道理的，如果领导平时骑自行车去村子，你整天骑摩托车，那不是找死吗？ 时间一天一天的过去，王子枫每天都十分忙碌，他早已经走遍了整个巴头镇19个自然村，其中有的村子去了几次。 有时候，他还会去二道岗村的后山看看，看着不远处的台州国道，叹息不止。 这天王子枫又来到二道岗村的后山，丹菲硬是跟着来了。 …… 王子枫和丹菲边走边聊，道：县一中贫困女子班的钱搞定了吗？” “赵俊说他们赵家包了。”丹菲撩了一下前边的头发说道。 “又薅赵朝阳的钱？以后我们还要跟朝阳超市做生意，不能总在他身上薅羊毛。”王子枫想了想说道。 “赵俊主动要求出钱，我也不能不收吧，再说他们赵家赚了那么多不义之财，书记，咱们这是给他们一个积德的机会。”丹菲说道。 王子枫想了想，没有再说什么。 马上过年了，明年开春县一中的贫困女子班必须接收第一批女孩，没钱可不行。 “镇中失学女孩统计出来了吗？每一个都要家访，成绩突出的，有强烈读书愿望的，优先录取。”王子枫对丹菲说道。 “知道了，书记。”丹菲点头道。 王子枫转身朝山下走去。 “书记，等等我。”丹菲喊道，脸上露出笑容，感觉越来越了解王子枫了，只要跟对方捆绑在一起，自己未来肯定可以坐上更高的位置。 丹菲十分清醒和聪明，她家里没有背景，想要在官场进步，很困难。 但是王子枫不一样，年轻有为，以现在袁雯洁对他的器重，未来肯定前途无量。 只要跟他捆绑在一起，十几年相处下来，即便是草木都能生出感情。 再说了，王子枫长得也很帅，年轻、帅、又有潜力，现在不跟对方绑定，再过几年可能就没机会了。 所以丹菲绝对不想错过在巴头镇的这段时间，一旦离开巴头镇，将进入王子枫的腾飞时刻，到了那个时候，她就没机会了。 刚回到二道岗村，王子枫的手机铃声响了起来，看了一眼，发现是欧阳如静的电话，他眉头微皱了起来。 上次欧阳如静从巴头镇回去之后，第二天便把教育局局长给免职了。 当然季老师等人最终还是拿到了工资。 这段时间没有再来巴头镇，王子枫也没有去县里，有时候开会，他就请假，反正一个不入常委的副县长，在县里也没什么存在感。 铃铃…… 铃声不停的响着，最终王子枫按下了接听键：“喂，欧阳县长，您有什么指示？” “听说你让人把进出四平县的盘山路给封了？”欧阳如静冷冷的问道。 “呃……”王子枫沉吟的了下，想起来了，今天往外运冬枣，黄大山一大早带着人就先走了。 “没有啊，我怎么可能干这种事情？”王子枫自然不会承认。 “没有？电话都打到我这里了，你马上来县里说明情况。”欧阳如静冷冷的说道。 其实根本没有打到欧阳如静这里，只不过欧阳如静听县办公室的人议论，知道情况之后，立刻给王子枫打了这个电话。 至于为什么？她也没想清楚，总之就想训斥王子枫一顿。 “是，县长，我马上到。”王子枫道。 挂断了之后，王子枫眉头微皱，心里暗暗思考着欧阳如静这是几个意思？干嘛非要让自己去县里？知道了这种事情，第一时间不是应该命令自己解除封路吗？ “奇怪！”王子枫小声嘀咕了一声。 “书记，怎么了？县长找你什么事？”旁边的丹菲问道。 “黄大山封路了，今天不是运冬枣。”王子枫说了一句，道：“你尽快把失学女孩统计出来。” “哦，好的。” “工作要细，不能漏掉一个想读书的女孩。”王子枫叮嘱道。 “书记放心，我一定干好。”丹菲道。 随后两人骑自行车返回了镇政府，然后王子枫开车朝着县里疾驰而去。 黄大山最近越来越牛哄哄，上次参加专案组拿下整个刘伟团伙后，他受到了县里的表扬。 同时他也看到了王子枫的能量，都没怎么出手，刘伟团伙便完蛋了。 所以现在他对王子枫十分的害怕，但也十分的尊重，因为巴头镇的百姓因为冬枣和草编的事情，都得到了利益，几乎三分之二的人赚到了钱。 他以前说运冬枣是政治任务，那是吹牛，现在心里却真真当成了政治任务。 从市区方向来的车一律拦住，不管什么车。 这次把副县长耿冬的车也拦了下来。 耿冬，三十八岁，在四平县工作十年，在牛鸿被纪委带走之后，他便开始经常往赵权办公室里跑，同时也往市政府跑，想要坐上常务副县长的位置。 昨天他带着司机又去了市区，今早才回来，但在盘山路的入口，被黄大山的拦住了。 “你们是那里的警察？瞎眼了，敢拦耿副县长的车，立刻让开。”司机对黄大山等人呵斥道。 黄大山看了看车牌，果然是县政府的车子，不过他并没有让开的意思。 这事在以前，他肯定马上装孙子，现在嘛，哼，牛鸿一个根深蒂固的常务副县长都嗝屁了，一个普通副县长还装什么犊子？ “我是巴头镇执法大队的黄大山，现在正在执行政治任务，请领导体谅，现在不能放行。”黄大山不卑不亢的说道。 “混蛋，你一个巴头镇的执法大队，敢封盘山路？你不想干了？”司机呵斥道。 黄大山看了耿冬的司机一眼，道：“你骂谁？再骂一句试试？我是巴头镇执法大队的大队长，中共党员，现在在执行政治任务，你一个司机再骂一句试试？” 黄大山以前猥琐，现在有了王子枫当靠山，胆子大了很多。如果司机继续骂的话，他准备让人把对方铐起来，奶奶个腿，老子连刘伟和牛鸿都办了，一个小司机还在老子面前装逼。 “我……” “小李。”耿冬说话了。 “耿副县长，他们巴头镇的警察太欺负人了，这完全就是在违法，封了盘山路，说是政治任务。”司机说道。 耿冬下了车，朝着黄大山看去：“你是黄队长？” “耿副县长，您好。”黄大山露出一个笑容道：“实在不好意思，上头的命令，耿副县长，您等一会。” “谁的命令？”耿冬一脸严肃的问道。 “我们王书记。”黄大山道。 “王子枫？”耿冬问。 “对！”黄大山点头。 其实王子枫并没有让黄大山封山，但表扬过他这种行为，一切都在不言之中。 “胡闹，他一个镇委书记有什么资格封路？还政治任务，不就是运冬枣吗？你们巴头镇为了赚钱就可以无视其他人的生存吗？这是在犯法，立刻把路让开。“耿冬呵斥道。 ------------ 第108章 得天独厚 黄大山表面尊重耿冬，内心却看不上对方，一个没入常委的副县长，还管不到他这个巴头镇执法大队长的头上。 “耿副县长，你等一会，马上就解封了。”黄大山笑着说道。 “立刻把路障撤掉！”耿冬有点生气，他都发话了，一个小小的镇执法队长竟然敢无视。 “不好意思，没有我们书记的命令，这个路障撤不了。”黄大山也不装了，直接冷着脸说。 今天如果让运冬枣的车堵在盘山路上，回去之后，王子枫能扒了他的皮，所以除非是赵书记和欧阳县长来了，其他人来都不好使。 “你……”耿冬气得满脸通红，他万万没有想到黄大山竟然敢直接顶撞他，让其下不来台。 黄大山不想再跟耿冬纠缠，直接转身离开，给了对方一个后脑勺，然后对手下大声呵斥道：“把路看好了，一旦有一辆车进去，把咱们巴头镇的冬枣堵路上，谁放进去的，谁特么明天就不要来上班了。” “是，队长。”几名执法队员齐声说道。 耿冬气得不行，文得黄大山不搭理他，武的又不敢，于是耿冬一个电话打到了欧阳如静那里。 欧阳如静正因为前几天的事情对王子枫一肚子气，听了这件事情，立刻一个电话把王子枫叫到了县里。 王子枫一脸疑惑的走进欧阳如静的办公室。 “县长，有什么指示？”王子枫弱弱的问道。 欧阳如静没有说话，连头都没有抬一下，继续写着文件。 王子枫又不是傻，自然能看出来对方故意冷落，让自己造成心理压力。 下马威！ 他也不尴尬，几步走到欧阳如静面，露出一个笑容，道：“县长，写什么呢？” 一股男人的气息靠近，欧阳如静最终没有忍住，抬头看了王子枫一眼：“旁边站着。” “县长，封路的事情都是黄大山私下自作聪明，我已经狠狠的批评了他？您看，罚站是不是就不用了吧？”王子枫弱弱的说道。 欧阳如静眼神冰冷的瞪了他一眼，王子枫立刻改口：“县长，您别生气，我站着。” 说完，走到墙边，站得笔直，只不过脸上露出一副思索的表情。 “这是哪里出问题？最近这几天，我也没来县里啊，整天在巴头镇忙，应该没什么把柄啊？就一个封路用得着发这么大的火？前几次又不是没封过。”王子枫心里暗暗思考着。 “估摸是因为前几天的事，故意整自己。” 这一站就是一刻钟。 盘山路入口，耿冬打了电话之后，本来想着欧阳如静应该会很快给王子枫打电话，甚至狠狠的批对方一顿，然后王子枫马上就会让黄大山让开路。 可是他左等没反应，右等还是没反应。 “这……”耿冬的眉头紧锁了起来，坐在车里有一丝惊慌：“难道封路是欧阳如静允许的？” 他本来为了震慑黄大山，给欧阳如静打电话告状的时候故意当着对方的面，并且声音很大。 黄大山开始很紧张，但电话打完都一个小时了，他仍然没有收到王子枫的电话，不由的嘴角露出一丝笑容，然后对着耿冬的车吐了一口口水，大声说道：“都看紧了，任何人任何车不准放进去，一些阿猫阿狗敢闯关卡，立刻给我铐起来。” “是，队长！”执法队员们应道。 五名执法队员，一人是有编制的民警，另外四人都是联防队员。 耿冬自然听到了黄大山的话，气得浑身发抖，想出去呵斥两句，最终放弃了。 他的司机打抱不平：“耿县长，姓黄的算个什么东西。” “算了，不跟小人一般见识，慢慢等等吧。”耿冬道。 现在没别的办法了，欧阳如静那边没消息，他刚问了县里的人，对方告诉他，王子枫刚刚赶到县里，已经进了欧阳如静的办公室。 王子枫足足站了一刻钟，欧阳如静才放下笔，抬头朝着王子枫看去：“知道自己错在哪里了吗？” “县长，我错了，我不应该让黄大山封路，更不应该为了帮着巴头镇老百姓把冬枣卖出去，去求爷爷告奶奶，还把路封了，影响别人出行。” “我也不应该整天往巴头镇各个村走访，天天跟老百姓在一起，脑子里想着如何让他们摆脱贫困，就应该天天坐在办公室里，老百姓贫困跟我有什么关系，以前什么样，自己维持原状就好了，反正做的多，错的就多。”王子枫说道。 砰！ 欧阳如静突然拍了桌子，起身瞪着王子枫说道：“你还有情绪？” “我不敢有情绪，我那敢有情绪啊，刚才正在山上考察，心里想着咱们四平县这么多山地，种粮种水果太浪费，能不能种点中草药，比如石斛，适合山地种植，又特别值钱，不知道那个狗日的告状，被您县长大人一个电话叫了过来，然后又是罚站，又是挨训，我如果一直坐办公室喝茶，根本没这种事。”王子枫说道。 他被罚站了这么久，确实心里有点堵。 “自从来了巴头镇，我就没睡过一天安稳觉，每天往村子里跑，鞋都穿破了两双，我封个路就成罪人了，那是为了我自己封路吗？那是为了巴头镇几万老百姓，冬枣运出去一次，每家每户就能多分几百块钱，过年就能给孩子买一套新衣服，甚至明年就不会有孩子因为钱而退学。” “王子枫，你……” “县长，你说我错在哪里？是不是错在想当个好官，想让老百姓过得好一点？”王子枫反正豁出去了，大不了回市里给袁雯洁当办公室主任。 砰！ 欧阳如静再一次拍了桌子。 在王子枫持续的输出之下，她竟然不知道说什么好，只能愤怒的拍桌子。 官场规则告诉她，王子枫这样说肯定是不对的，自己可是他的顶头上司。 但想了想，王子枫跟县里尸位素餐的干部一比，确实好太多了。 “我做为四平县的县长，说不得你？”欧阳如静生气的问道。 王子枫输出完了，心里的气也消了，知道不能再惹欧阳如静了，开始装鹌鹑。 “刚才不是挺能说，继续说。” 王子枫低头继续装鹌鹑。 “委屈？觉得委屈你可以回家。”欧阳如静开始持续输出：“为老百姓干那么一点点事，就整天挂在嘴上，你做为一个干部为人民服务是本分……” 王子枫左耳进，右耳出，低头看脚尖，装鹌鹑。 欧阳如静整整喷了他十分钟，嗓子都有点干。 下一秒，王子枫立刻迈步给她倒了一杯茶：“县长，你喝点茶，润润嗓子。” 欧阳如静接过茶杯，喝了几大口，然后突然意识到刚才自己的话可能是对牛弹琴了，于是狠瞪了王子枫一眼，道：“站好了。” “是是是，你别生气，刚才我的话都没过脑子，我写检查，要不您给个处分也行。”王子枫说道。 这人啊，火气上头的时候，就会不管不顾，他也不例外，生完气之后，静下心来一想，就开始后悔。 “唉，自己的养气功夫还是不行啊，还得炼。”王子枫在心里暗暗想道。 欧阳如静盯着王子枫，她刚才输出了十分钟，气也差不多消了，再加上王子枫确实是一个好干部，她想几年之内让四平县脱贫致富，必须重用王子枫，这样可以省很多事，省很多精力。 她自己浑身是铁能打几颗钉子，必须有一个能干的手下。 欧阳如静从小受父亲的熏陶，知道当领导你不需要什么都懂，也不需要十分有能力，但必须会看人，会用人，会收拢人心。 领导，最主要的任务就是把合适的人，用在合适的地方。术业有专攻，不要随便插手专业的事情。 “坐吧，说说中草药的事。”欧阳如静淡淡的说道。 王子枫立刻坐下，他本来跑了一上午，还爬山，就累得要命，又站了这么久，两条腿早就受不了了。 “县长，能讨口水喝吗？爬了一上午山，又一个电话被您叫到了县里，一直没喝水。”王子枫弱弱的说道。 “小李。”欧阳如静轻喊了一声。 办公室的门，立刻开了，秘书急步走了进来。 “给王副县长泡杯茶。”欧阳如静道：“用我带来的那罐茶叶。” “好的，县长。”秘书麻利的泡了一杯茶，放在王子枫面前。 “谢谢！”王子枫道。 “王副县长客气。”秘书泡好茶，轻轻退出了办公室，并关上了门。 关上门之后，他擦了一下额头上的汗，脸上露出疑惑的表情，刚才听到里边争吵的厉害，好像县长还拍了桌子，可是为什么又让自己给王子枫泡好茶呢？ “奇怪，真是奇怪！”秘书小李摇了摇头，一脸百思不得其解的表情。 “李秘书，王子枫是不是被县长骂了？”有人凑过来小声问道。 “不知道。”小李立刻闭上了嘴，并且将对方赶走。 他又不傻，自然知道欧阳如静对其并不是太满意，若是自己口风再不紧的话，分分钟他这个县长秘书就会换人。 欧阳如静拍桌子，和王子枫两人争吵，还是隐隐被人听到了一点，于是立刻传得县委县政府的工作人员都知道了。 坐在车里的耿冬自然也得到了消息。 “好，很好，让王子枫嚣张，一个小小的副县长敢堵进四平县的山路，真当自己是个人物了，呸。”耿冬心里暗暗想道。 虽然得到王子枫被骂的消息，但路仍然封着，耿冬不由的在心里对欧阳如静有一点腹诽：“这个县长怎么当的，不能先让人把路解封，再批评王子枫吗？” “女人啊，真是搞不清轻重。” …… 办公室里，欧阳如静突然打了一个喷嚏，她揉了揉鼻子。 王子枫一口气把茶杯里的水全喝光了，感觉十分的甘甜，厚着脸皮问道：“县长，这是什么茶？太好喝了，感觉很解渴，若是平时走访村子的时候能泡这么一杯茶带着，就好了。” 把自己叫来又罚站又挨骂，不搞点东西回去太亏自己了，王子枫在心里暗暗想道。 同时他也不是傻子，发现欧阳如静其实并不是真的想找他的麻烦，而是一种很复杂的感觉。 反正说不清，总之不是那种政治敌人的感觉，甚至对他还有一丝拉拢，不然的话，也不会让秘书泡这么好的茶。 基于这种判断，王子枫才大着胆子讨厌茶叶。 万万没有想到，欧阳如静起身从柜子里拿出茶叶罐子，放在他的面前。 “这是我爸从京城首长那里讨来的茶，听说福建那棵古树一年就产十几斤。”欧阳如静说道。 嘶…… 王子枫倒吸一口凉气，下一秒，直接拿起茶叶罐子放进了自己的公务包里，一副生怕欧阳如静反悔的表情。 欧阳如静翻了一个白眼，下一秒，马上意识到了不对，这是跟属下谈工作，怎么能翻白眼？ 王子枫看得有点呆，不过他反应也很快，立刻傻笑道：“谢谢县长的茶叶。” “多喝点，喝完了，继续骂我是个糊涂县长。”欧阳如静说道。 “谁打小报告？县长，天地良心，我可从来没骂过您，再怎么说，您是苏琴的闺蜜，我和苏琴是生死兄弟，在这层关系上，我也不会骂您。”王子枫立刻发誓道。 其实欧阳如静也就是随口一说，掩饰刚才自己翻白眼不雅的举动。 “说说中草药的事情。”欧阳如静调整好了心态。 “县长，我现在正式向您汇报，我们巴头镇想搞一个中草药养殖基地，希望得到县里的大力支持。”王子枫一本正经的说道。 这个计划还没上会，他也没跟镇里的其他人通气，不过在他的心里确已经盘算了很久。 农作物赚钱太少，而这几年中草药的价格翻了十几倍，有的药甚至翻了几十倍。 四平县多是山地，种中草药得天独厚。 “王子枫同志，你不仅仅是巴头镇的镇委书记，还是四平县的副县长，不能总把目光盯在巴头镇那个小地方。”欧阳如静说道。 “县长，我们改革开放以来都是摸着石头过河，现在咱们四平县脱贫致富没有经验，也只能摸着石头过河，先在我们巴头镇搞一个试点，一旦成功，立刻全县铺开，并且我保证，铺开之后的中草药销路，由我们巴头镇负责。”王子枫信誓旦旦的说道。 欧阳如静端起茶喝了一口，并没有急着说话，她必须想清楚，不然怕中了王子枫套。 “前期需要多少钱？”半分钟后，欧阳如静开口问道。 “具体数字我还没有统计出来，种苗和肥料前期都要由我们政府提供，五百万应该够了。”王子枫直接狮子大开口。 “五百万？王子枫，你真敢要，是不是以为我这个县长什么都不懂？把我当冤大头骗？”欧阳如静道。 “没有，绝对没有，县长你是不是对我有什么误会。”王子枫弱弱的说道。 实则他有点心虚，刚才确实想多要点钱。 “巴头镇有多少山地，县里都有记录，石斛的种苗多少钱，也可以马上查到，要不要我让人算一下，整个巴头镇的山地都种上石斛需要多少钱？”欧阳如静道。 “不不，不用，嘿嘿！”王子枫尴尬的笑了笑道：“县长，我回去统计好了，再向您汇报。” 两人又聊了一会，欧阳如静始终没提封路的事，王子枫自然也不会再提，他又不傻。 关于种植中草药，两人越是深入探讨，越觉得可行，毕竟四平县的山地环境对某一些中草药来说得天独厚。 ------------ 第109章 抓人 王子枫从欧阳如静的办公室里出来，县政府的工作人员都偷偷往他脸上看，可惜根本看不出一丝沮丧或者恼怒，相反还带着丝丝笑容。 “怎么回事？刚才办公室里不是都拍桌子争吵了吗？” “不知道啊，看王子枫的样子，也不像被批评啊。” “盘山路那边解封了吗？” “没有，我刚问耿副县长的司机了，仍然封着呢。” “这……” 众人窃窃私语，彻底搞不懂了。 赵权那边也得到了消息，他很怕欧阳如静对王子枫出手，他对王子枫很看好，这才来了两个多月，巴头镇的农民增加了不少的收入，并且还刺激了四平县的经济。 听说王家庄的王大娘仅仅半个月，收入已经高达一万块。受她的刺激，整个巴头镇，甚至整个四平县的妇女们都在提高自己的草编手艺。 柳林镇的一户人家，本来草编是祖传的手艺，近二十年因为不赚钱，已经扔下了，现在又捡了起来，听说送了二十个草编到巴头镇草编合作社，全部收了，赚了上千块。 草编用的草漫山遍野都是，简直是一本万利。现在四平县的人都在草编，本来冬天就没事干。 当听说王子枫笑着从欧阳如静办公室出来，赵权提起的心放了下来。他是真怕两个人闹起来，万一欧阳如静拿着罢免王子枫职务的文件让他签字，他是签还是不签？ 临近退休，赵权只想安安稳稳，不想参与任何冲突，特别是欧阳如静和王子枫这种有背景之间的冲突。 “耿冬！”赵权喝了一口茶，嘴里念叨了一个名字。 他在四平县执政二十多年，四平县任何风吹草动，他都一清二楚。 封路运冬枣的事情，王子枫上次跟他打过招呼，他也在会上讲过，要给巴头镇的经济让路。 “想当常务副县长，哼！”赵权冷哼一声。 …… 县长办公室。 秘书硬着头皮敲了敲门。 “进来！”欧阳如静正在电脑上查阅中草药的资料，越看越觉得王子枫的提议非常好，种中草药的利润是种菜种粮种水果等作物的几倍，乃至十几倍。 “中草药之乡！”欧阳如静脑海中闪现出王子枫最后说的话，若是能把四平县打造中草药之乡，不但可以脱贫，还可以致富，她这个县长必将名留青史。 能不能名留青史欧阳如静不知道，但如果成功的话，她未来的仕途将一片光明。 用不了十年，她就可以升到市委书记，主政一市之地。 欧阳如静为王子枫描述的情景所激动，她这种顶尖官二代，当官肯定不是为了钱，内心是有理想的。 正幻想着呢，抬头看了一眼秘书，看到对方一脸便秘的表情，心里再次生出换人的想法。 “若是王子枫能给自己当秘书就好了。”脑海中突然闪现出这样的想法，不过很快便抛到了脑后，因为不现实。 “什么事？”欧阳如静对秘书问道。 “县长，耿副县长……”他的话还没有说完，便看到欧阳如静眼神变得严厉起来，于是后面的话戛然而止。 “耿副县长说什么？”欧阳如静冷冷的问道。 “耿副县长说一会想向您汇报工作。”秘书说道。 “嗯！”欧阳如静嗯了一声。 秘书轻轻退出办公室，关上门后，他感觉后背被汗湿透了，刚才被欧阳如静严厉目光瞪着的时候，还好反应快，把耿冬催促解封盘山路的事，变成了向欧阳如静汇报工作。 …… 王子枫笑着从欧阳如静办公室离开的消息，耿冬已经知道了。他坐在车里，眉头紧锁，大骂道：“搞什么？一个镇书记敢封路，县长都不管，真是尸位素餐，女人就是不靠谱，也不知道什么来头，指不定是爬上了那个领导的床。” 他在车子里对欧阳如静各种诋毁，司机眼观鼻鼻观心。 黄大山在面包车上抽着烟，手机铃声响了起来。 铃铃…… 看到是王子枫的来电，立刻扔了烟，按下了接听键：“喂，书记。” “冬枣运出去了吗？没有堵在盘山路上吧？”王子枫淡淡的问道。 “没有，书记放心，有我在，一只鸟放不进去，盘山路畅通无阻。”黄大山回答道。 “嗯，很好，记住，影响了冬枣的运输，我拿你试问。”王子枫道。 “是，保证完成任务。”黄大山立刻说道。 “有没有人捣乱啊？影响我们巴头镇的经济发展？”王子枫开始引导黄大山。 黄大山眨了一下眼睛，他也不笨，立刻说道：“书记，有一件事情我不知道当讲不当讲。” “讲！”王子枫冷冷的说道。 “书记，我们在这里遇到了从市里回来的耿副县长，他硬是想闯关，被我拦下了，然后他就把事情告到了县长那里……”黄大山添油加醋的讲了一遍。 “耿副县长可能是有什么急事，你要好好跟对方解释，知道吗？”王子枫道。 “哦！”黄大山听着有点糊涂。 “卸完冬枣，拖拉机回来的时候开慢点，安全第一，懂吗？”王子枫又叮嘱了一句，随后挂断了电话。 黄大山一头的雾水，到底王书记是什么意思？他伸手挠了挠头，一脸的懵逼。 他点了一根烟，慢慢抽着，又把刚才跟王子枫的通话仔仔细细想了一遍。 “自己应该不会理解错啊，王书记既然问了，肯定不会是闲着没事随口问的，再说了，刚才在县里的朋友跟他通过信，王书记被叫到了县长办公室。” 黄大山皱着眉头思考着。 “听说还拍了桌子，传出争吵声，不过最后王书记是笑着走出的县长办公室。” “王书记干嘛要说卸完冬枣后，让拖拉机开慢一点？” “拖拉机本来也开不快啊！” “难道是……” 半个小时后，十辆拖拉机拉着冬枣从盘山路驶出，被拦下的车子终于开始通行，但是耿冬的车却再次被拦下了。 因为耿冬的桑塔纳从黄大山的面包车旁边经过的时候，面包车突然掉头，直接横插，两辆车子发生了摩擦。 “怎么开车的？”司机怒吼道。 “你怎么开车的？是不是故意袭警？”黄大山比司机的嗓门还大，怒气冲冲的朝着耿冬的司机吼道：“下车！” “黄大山，你想干什么？想谋杀耿副县长吗？”司机更会扣大帽子。 “我呸，你个小小的司机，敢污蔑老子，给老子抓起来，他敢袭警，还敢诽谤造谣。”黄大山吼道。 几名手下上来把司机从车里拽了出来，准备上手铐。 “耿副县长，他们是故意撞我们车。”司机喊了起来。 耿冬下了车，阴沉着脸，眼睛里仿佛冒火般盯着黄大山：“黄队长，你这是想干嘛？把人松开。” “耿副县长，不好意思，刚才你也听到了，他竟然诬陷我想谋杀您，并且还故意撞坏我们的警车，我现在以寻衅滋事罪拘捕他。”黄大山一脸公事公办的样子。 心里想着：“奶奶个腿，你敢告王书记的黑状，老子今天不收拾你，回去以后，王书记肯定收拾我。” “这……明明是你们的车突然掉头，司机可能没刹住车……”耿冬道。 “耿副县长，前边就是悬崖，一句没刹住车怕不能掩盖过去，刚才万一我们的面包车掉进悬崖，我们这六个人是不是死都不知道怎么死的？”黄大山一脸严肃的说道。 “车子都不要动，拍照录像，人铐起来。”黄大山扭头对手下说道。 两名手下直接把司机铐了起来，另外几名手下拍照的拍照，录像的录像。 耿冬眉头紧锁了起来，他刚才在闭目养神，还真不知道具体怎么回事，看黄大山等人动真格的，于是想了想道：“黄队长，肯定是误会，能不能让小张给你们道歉，这事就算了。” “对不起，耿副县长，张司机已经涉嫌袭警和寻衅滋事罪，我们依法对其进行拘留。”黄大山一点面子都不给耿冬，本来就是想找他们麻烦。 他现在是想通了，王书记是顶住了上面的压力，或者已 经跟县长谈好了，本来不需要打电话给他，但是却打了，那就是要让他收拾耿冬。 “黄队长，给我个面子，这件事情肯定是误会，这样，你们车子的损失，由县里报销。”耿冬说道。 黄大山一脸的严肃，此时仿佛正义的化身：“耿副县长，不好意思，请你不要妨碍我们执法。” “黄大山，你执什么法？你一个小小的巴头镇执法队，凭什么在这里执法？你说袭警就袭警？耿副县长，他们故意的。”张司机喊了起来。 耿冬看了一眼张司机，随后扭头盯着黄大山，脸阴沉的可怕：“放人，黄队长，我命令你立刻放人。” 黄大山撇了撇嘴，扭头对手下说道：“把人塞车里，带走。” “黄大山……”耿冬彻底怒了。 可惜黄大山根本不踩他，上了面包车，一溜烟走了。 刘伟和牛鸿都被王子枫办了，一个没什么根基的耿冬，黄大山还真没有放在心上。 他这是在执行王书记的命令，有什么事，自然有王书记兜着，即便放人，也是耿冬去求王书记。 耿冬气得不行，刚想骂几句，耳边传来吐吐吐的声音，卸完货的拖拉机从其身边经过，排气管冒出黑黑的烟，喷了他一脸。 “我……” 吐吐吐…… 咳咳…… 呸呸呸！ 十辆拖拉机扬长而去，耿冬咳嗽出眼泪来了，搞得满脸灰尘。 “王子枫，黄大山，你们给老子等着。”耿冬心里怒气冲冲，上了车后，一踩油门，车子朝前窜去。 下一秒，吓得他赶忙紧踩刹车，差一点掉进悬崖。 呼…… 耿冬冒出了冷汗，一阵后怕。 …… 此时的王子枫已经返回了巴头镇，把种植中草药的事情跟杨柳讲了一遍，让她写一份计划。 李文文现在是草编社的社长，草编能卖钱全县人民都知道了，热情十分的高涨，所以李文文和陈莹莹两人非常忙。 丹菲在统计贫困失学女孩，王子枫的要求很高，每个人都要家访，她也没空。 彭伟则在大力宣传土鸡和土鸡蛋的事情，暂时没什么效果。 所以王子枫只能把事情交给杨柳。 “书记，你知道我的能力，写肯定能写，但能不能写好……”杨柳弱弱的说道。 她跟李文文、丹菲、彭伟三人共事这段时间，看到了差距，在某些方面，三人的能力就是比她强。 “尽心做，发展经济，为巴头镇百姓增加收入，也是你这个镇长的任务。”王子枫道。 “是，书记，晚上我写好了，你给校正。”杨柳眨了一下眼睛说道。 “满脑子想什么呢？好好写，想不想进步了？”王子枫瞪了她一眼。 安排好事情，王子枫终于可以休息一下了。 马上过年了，今年巴头镇的老百姓应该可以过一个不那么拮据的年，明年开春，再安排上土鸡和中草药，只要推广顺利的话，到了明年年底，应该可以让巴头镇老百姓过上了一个肥年。 王子枫嘴角露出一丝微笑，虽然现在刚刚起步，但他心里充满了希望。 “土鸡和土鸡蛋可以在朝阳超市销售，不能一直让对方吃亏，可以让一点利，这样生意才能长久。” “若是鸡蛋多了的话，也可以在网上销售。” “至于中草药……先种，销售慢慢再说。” 他思考着明年的计划。 铃铃…… 手机铃声响了起来，看了一眼，发现是黄大山的来电。 “不知道有没有听懂我的话，给耿冬制造点麻烦。”看着来电显示，王子枫在心里暗暗想道，随后按下了接听键。 “喂？” “书记，有件事情向您汇报。”黄大山道。 “讲！” “耿副县长的司机故意撞击我们的面包车，差一点造成面包车坠崖，并且还造谣我们故意谋杀耿副县长，于是我以袭警和寻衅滋事罪将其拘捕……”黄大山把事情详细讲了一遍。 王子枫听完之后，表情愣了一下，他没想到黄大山这么猛，直接将耿冬的司机给抓了。 “书记？我是不是惹事了？”黄大山久久没听到王子枫说话，心里开始忐忑，弱弱的问道。 “惹什么事？一切按照程序走，记住，固定好证据。”王子枫说道。 “是，书记。” ------------ 第110章 十分棘手 挂断电话，黄大山放心了，而此时的王子枫眉头微皱，思考了片刻，拿起座机先给赵权打了过去。 虽然现在四平县基本是欧阳如静在主政，但名义上还赵权的老大。 电话很快接通了，传来赵权的声音。 “喂？” “赵书记，我是王子枫。”王子枫说道。 “子枫啊，今天的事情我知道了，还是那句话，只要对四平县的老百姓有利，我就全力支持，你放心大胆的干，不过也要注意方式方法，好好跟欧阳县长配合。”赵权说道。 他是真的很看好王子枫，不然也不会说这样的话。 “谢谢您的支持和关心。”王子枫说道：“赵书记，我打电话是汇报后续的事情。” “后续？”赵权很奇怪。 “嗯，耿冬的司机对黄大山的警车进行了冲撞，差一点使其跌入悬崖，黄大山以袭警和寻衅滋事罪将司机……”王子枫把事情详细讲了一遍，最后开口说道：“赵书记，我太后怕了，万一面包车真被耿冬的司机撞进了悬崖，上面可是坐着黄大山等六人，他们如果出事了，这怎么跟他们的家人交代，再怎么有矛盾，可以协商嘛，不能突破法律的底线。” 赵权没有说话，眉头紧锁，他万万没有想到，耿冬敢让司机冲撞警车。 不过这件事情到底是怎么回事？他不能听王子枫的一面之词。 “子枫，你别着急，黄大山他们不是没出事嘛，当时到底怎么回事，肯定会查清楚的。”赵权想了想说道。 “赵书记，我会把当时黄大山拍的照片发给你，你一看就清楚了，太可怕了，希望赵书记能给他们做主。”王子枫说道。 随后把黄大山拍的照片通过微信发给了赵权。黄大山当时拍的照片角度十分刁钻，看起来仿佛面包车就在悬崖边上似的，实则离悬崖至少还有好几米。 赵权看了照片之后，表示只要情况属实，一定严惩不贷。 王子枫给赵权打完电话之后，又马上给欧阳如静打了过去。 “喂，欧阳县长，我是王子枫，你可要为我做主啊。”王子枫上来就仿佛受了大天的委屈。 “怎么了？发生什么事了？”欧阳如静放下笔，一脸严肃的问道。 下午跟王子枫的交谈，让她对王子枫很重视。冬枣、草编、土鸡蛋，又要搞中草药，这些项目既赚钱又十分符合四平县的实际情况。 什么是好干部？她父亲说过，好干部就是能结合当地的情况，提出切实有效的办法，最短的时间改善百姓的民生。 王子枫就有这么点意思，培养出来，绝对是一员大将。 “欧阳县长，还是封路的事情，耿冬副县长让他的司机对黄大山的警车进行了冲撞，警车差一点跌落悬崖，当时车上可是有两名警察四名联防队员，万一真出了事，我怎么向他们的家人交代……”王子枫把事情详细讲了一遍。 “欧阳县长，你可要为我们做主，封路是我们不对，但耿冬副县长也不能超越法律的底线。” 欧阳如静也是眉头紧锁，久久没有说话。 “别急，这事我会跟赵书记沟通，立刻责令县公安局把事情查清楚，若真是有意冲撞，严惩不贷。”欧阳如静思考了片刻说道。 “谢谢县长，黄大山他们拍了当时的照片，我传给你，就差一点点，他们六个人今天就完了，警察被撞在悬崖边上。”王子枫说道，随后把照片发给了欧阳如静。 欧阳如静看到照片之后，一股火气直冲头顶，她本来以为王子枫肯定是夸大了事实。 但是照片上，面包车就在悬崖边上，看着都让人倒吸一口凉气，万一当时面包车被撞进悬崖，那么她这个县长绝对是有责任。 那可是六条人命，还是六条警察的命。 “混蛋，耿冬他疯了吗？”欧阳如静在内心怒吼道。 铃铃…… 座机铃声响了起来。 “喂？” “欧阳县长，耿冬司机撞击巴头镇执法大队警车的事情你知道了吧？”电话里传出赵权的声音。 “刚刚知道，赵书记。”欧阳如静回答道。 “过来一下，我们商量一下。”赵权道。 “好的书记，我马上过去。”欧阳如静说道。 赵权看到照片之后，也十分愤怒，若警车真掉下去，他就别想着安稳退休了，肯定要背个处分提前退休。 所以此时此刻，赵权在心里也恨上了耿冬。 一个官员，不管多么愤怒，都要控制好自己的情绪，若是连自己的情绪都控制不好，还如何治理地方，处理政务？ 再说了，胆子太大了，这种事情都敢做，真当党纪国法是摆设？ 王子枫打完电话之后，就没有再管了，至少现在没有吃亏，即便官司打到赵权和欧阳如静面前，应该也不会吃亏，最多黄大山受处分。 欧阳如静来到了赵权办公室，十分钟后，县公安局长卫大光来了。 赵权已经亲自给耿立打了电话，让他马上回来。 “大光，你马上派人把那司机关押到县局，不能留在巴头镇。”赵权对卫大光说道。 ”是，书记。“卫大光应道，然后犹豫不决的问道：“书记，带回来之后，审吗？” 刚才他已经知道了事情的来龙去脉。 赵权没有回答，而是目光朝着欧阳如静看去。 “审，连夜审讯，明天早晨必须要有结果，如果是耿冬的命令，严惩不贷。”欧阳如静说道。 卫大光朝着赵权看去。 赵权点了一下头，道：“按照欧阳县长的意思办。” “是！”卫大光起身离开，立刻让人去盘山路截黄大光的车，免得司机被带到巴头镇，那可能会有出现变数。 耿冬本来想向赵书记告状，却被赵权在电话里训斥了，让他马上回县里，立刻到他办公室说明情况。 盘山路上，他开着车胆战心惊，几次差一点开进悬崖，大冷的天，冷汗直冒。 天黑耿冬才赶到县委，因在盘山路上为了安全，他只敢开二十码。 赵权办公室的灯亮着，耿冬整理了一下衣服，故意没有洗脸，灰头土脸敲响了办公室的门。 咚咚！ “进来！”赵权道。 吱呀！ 耿冬推门走了进来，声音带着哭腔：“书记，你可要为我做主啊，王子枫的人太狂傲了。” 赵权看着耿冬，一脸的严肃，旁边的欧阳如静眉头微皱，眼神冰冷。 耿冬看到书记和县长的表情都十分的难看，气氛压抑，心里咯噔一下，哭腔瞬间停止了。 “耿冬到底怎么回事？你的司机是不是故意冲撞巴头镇的警车？”欧阳如静开口问道。 “故意冲撞巴头镇的警车？县长，是巴头镇的警车突然掉头插到我的车前方，才发生了刮碰。”耿冬立刻说道：“书记，县长，你们可不能只听王子枫一面之词。” 他也不笨，立刻想通了其中的原因。 “你有证据吗？”赵权问。 “证据？”耿冬表情一愣。 赵权把手机打开，上面是王子枫发的照片和现场的视频：“王子枫发的现场视频和照片，警车就在悬崖边上，万一掉下去，你负得起责任吗？” 砰！ 赵权拍了桌子。 他不管谁对谁错，一旦出现了伤亡，他这个书记就要背责任。 耿冬身体颤抖了一下，看着视频和照片他有一种吐血的冲动，本来离悬崖还有好几米，可是从拍摄的角度看，仿佛就在悬崖边上，差一点点就掉下去了。 “书记，他这个拍摄有问题。”耿冬立刻说道：“他们的警车当时没有离悬崖这么近，还有一段距离。” “多大的距离？一米还是两米？不管是几米，是不是你的车撞的？”赵权质问道。 他是真生气，老子只想安安稳稳的等退休，怎么总给老子整事。 再说了，老子早就在会上讲过，巴头镇的经济工作必须无条件保护，这是拿我的话当放屁吗？ “不是我的车的撞的，是他们突然插进来。”耿冬道。 “证据呢？”欧阳如静淡淡的问道。 “县长，我说的是真实情况，证据……”耿冬傻眼了，他当时只顾着愤怒了，等想拍照的时候，黄大山的面包车一溜烟跑没影了。 “口说无凭，你让我们不要相信王子枫的一面之缘，那么你这是不是也是一面之词？再说黄大山还提供了证据，证明当时情况十分危险，司机的行为不仅仅是袭警，让我看已经达到了危害公共安全罪。”欧阳如静冰冷的说道。 危害公共安全罪最高可以死刑。 “县长，你不能因为跟王子枫认识，就偏袒他。”耿冬开口说道。 说完他就后悔了，因为欧阳如静的脸色变得十分难看，眼睛里露出冰冷的目光。 “赵书记，我认为耿冬同志现在的状态不再适合担任副县长一职，您说呢？”欧阳如静没有再看耿冬一眼，扭头朝着赵权看去。 耿冬一个没有进入常委的副县长，敢在她这个县长面前这么说话，这是挑战她的威严。 “我同意！”赵权点了点头，然后看着耿冬说道：“耿冬，从现在开始暂停的你职务，回家反省，不准离开四平县。” “书记，不公平。”耿冬道。 赵权双眼微眯了起来，对这个耿冬越发的失望，对方在四平县也待了十几年了，难怪高志力在的时候，这人可有可无，高志力下去之后，蹦了几天，又被牛鸿压了下去。 牛鸿刚被纪委带走几天，他开始天天往市里跑，想当常务副县长。 不来求他这个县委书记，竟然天天往市里跑，现在又出现这种情况，刚才的对答又是各种情绪化，这种人怎么可能在官场上进步？ 又有谁敢将重担压在这种人身上，一看就不让人放心。 “出去。”赵权声音变得冰冷。 最终耿冬一脸愤怒的离开了赵权办公室。 此时的王子枫却是有另一种烦恼，杨柳写好了中草药计划，晚上拿着来到了王子枫宿舍，说是让王子枫进行修改，实则就是各种骚扰。 比如王子枫看文件的时候，她开始给王子枫捏肩膀，捏着捏着手就变得轻柔起来，在王子枫胸前抚摸着。 “杨柳镇长，把手拿开。”王子枫小声低吼道。 可惜杨柳根本不听，还往他耳朵里吹热气。 “你是不是想一辈子待在巴头镇？”王子枫小声说道：“知不知道隔墙有耳。” 杨柳最终收回了手，一脸幽怨的模样，道：“子枫，你什么时候去市里汇报工作，我也要跟着去。” “过几天吧。”王子枫道，随后将修改后的文件递给杨柳：“修改一下，打印几份，中草药需要资金，我明天拿着去县长要钱。” “哦！”杨柳最终恋恋不舍的离开了王子枫宿舍。 王子枫洗了脚，钻进被窝里看教员选集，自己主政之后，他对教员选集的理解越来越透彻。 至于耿冬的事情，根本没有放在心上，因为赵权和欧阳如静两人都不想整他，所以这事不可能掀起什么风浪。 至于县里的其他人，一号和二号都护着他，剩下的人，想用这件事情整他，门都没有。 看了一个小时的书，王子枫躺下睡觉，很快进入了梦乡。 来巴头镇之后，虽然很辛苦，但十分充实和踏实，以前给袁雯洁当秘书，晚上总是失眠，到这之后，从来没失眠过，躺下就睡了。 咚咚……咚咚…… 王子枫感觉自己没睡多久，外边响起急促的敲门声。 “书记？王书记？” 王子枫迷迷糊糊的睁开了眼睛，听到确实是自己宿舍的门在响，于是喊了一声：“等等！” 稍顷，他穿上衣服，打开了门，外边站着一脸慌张的黄大山。 “怎么了？慌慌张张？有什么事不能明天再说？”王子枫被从睡梦中叫醒，内心还是有一丝不爽的。 “书记，出大事了。”黄大山道。 “出什么大事了？那个姓张的司机不是被卫局接走了吗？还是当时你有什么隐瞒？”王子枫问道。 “不是这件事。”黄大光道。 “那什么事？”王子枫一脸的不满，巴头镇这么点小地方，平时半年没点事，今晚能发生什么大事？ “死了一个老外。”黄大山惊慌的说道。 “呃？老外？”王子枫愣了一下。 “对，草编在网上火了，前天来了一个老外，还带着一个中国女朋友，专门去看王大娘现场编织草编工艺品。”黄大山说道。 王子枫眨了一下眼睛，道：“我知道，他怎么死了？” “这老外好像跟女朋友吵架了，女朋友自己开车走了，他就住在镇上陈家旅馆，今晚喝醉了，半夜回去把陈家媳妇拽进了房间，老陈头及时制止，被对方打伤了。” “陈铁柱接到电话，疯一样赶了回去，等我带人过去，那外国人已经倒在血泊之中。”黄大山说道。 陈铁柱是执法大队的联防人员。 “陈铁柱？”王子枫回忆了一下。 “对，就是那个一米九的壮汉，浑身的铁疙瘩，从小跟着镇上的老八路练拳，平时十个汉子近不了身。”黄大山说道。 王子枫想了起来，随后眉头紧锁。 “书记，您一定要救救铁柱，那美国人太嚣张了，打断了铁柱爹两根肋骨，铁柱媳妇衣服都被撕碎了。”黄大山一脸气愤的说道：“听说铁柱到的时候，对方还叫嚣着，他是美国人，就算是上了铁柱媳妇，我们也拿他没办法。” “并且还在做一些下流的动作，说中国女人都喜欢他的大家伙。”黄大山继续说道 “先把消息封锁！”王子枫眉头紧锁，开口说道：“现在有谁知道？” “铁柱一家，还有我们执法大队三个人。”黄大山回答道：“当时铁柱爹觉得丢人，没有惊动邻居。” “告诉知情的人，把嘴管好，谁敢露出一丝风声，以后就不用在巴头镇混了。”王子枫说道。 “是，书记，您放心，谁敢乱说，我先整死他。”黄大山说道。 王子枫想揪头发，按理说，他应该按照程序处理，直接通知县局公安外事科，让他们处理，他们处理不了自然会上报，由市局接手。 这样他最多被批评几句，写一份检查。 但……他心里怎么就这么不想按照程序走呢？ 以前他在学校和当秘书的时候，看到外国人在中国的特权，心里就特别不舒服，现在自己主政了，虽然只是管着一个镇，难道也要像其他人一样，让外国人拥有特权？帮着打压自己的百姓？ 王子枫心里犹豫不决。 现在是什么时代了，一个外国人喝了点猫尿就敢在中国的土地上对女人动手动脚，还把老人打断了肋骨，还不断的挑衅。 若按照程序上报，陈铁柱必死无疑，最好的结果就是死缓，二十多年之后才能出来。 “怎么办？”王子枫眉头紧锁，在宿舍里走来走去。 黄大山眼巴巴的看着王子枫，他知道那美国人被陈铁柱打死的时候，第一时间想到了王子枫，现在只有王子枫也许能救陈铁柱一命。 黄大山为什么这么护着陈铁柱？因为去年抓捕的时候，陈铁柱救过他一命，当时罪犯一刀朝着他胸口扎来，是旁边的陈铁柱拽了他一下，刀子扎在铁柱的胳膊上。 ------------ 第111章 念头通达 时间一分一秒的流逝，王子枫久久没有再说话，他也下不定决心啊。 最稳妥的就是按照程序走，先把人控制住，然后再上报，反正一个联防队员的死活，跟他也没多少关系。 如果对方杀的是中国人，王子枫就不会这么纠结了，直接按照法律办就行了。 现在是一个美国人喝醉了对他老婆动手动脚，父亲上前阻止直接被干断了两根肋骨，这事放在任何一个有血性的男人身上，都要跟美国人拼命啊。 更何况，那美国人还十分嚣张说着下流的话。 “怎么办？”王子枫眉头紧锁，在心里暗暗想道。 他不是一个铁石心肠的老政客，为了自己的前途和利益可以做到漠视众生。 “书记，实在太为难的话，你能不能想想办法，不要让铁柱被判死刑。”黄大山一脸恳求的说道。 他知道自己来求王子枫，就是给王子枫出难题。 王子枫仍然没有说话，这个决定很难下。 “书记，那个美国人真是太嚣张了，太欺负人了，以前打鬼子都没这么憋屈过，鬼子来了大不了拼命。”黄大山声音哽咽的说道。 王子枫目光严厉的盯着黄大山，道：“涉外无小事，不过……” 黄大山的目光紧紧的盯着王子枫。 “我什么都不知道，你也没有来过，我睡觉了。”王子枫把黄大山赶了出去，然后脱衣服睡觉。 站在门外的黄大山愣了一会，随后一跺脚，转身急匆匆的走了。 陈家。 陈铁柱媳妇抱着铁柱在哭，老陈头躺在沙发上，一脸的死灰，不停的叹息着。 李福等三人，等一脸无措的站在旁边，等待着队长黄大山回来做主。 咚咚！ 寂静的夜里传来敲门声，陈铁柱几人都是一愣。 李福第一个反应过来，小声问道：“谁？” “我，开门。”黄大山低声说道。 吱呀！ 门开了。 “队长，王书记怎么说？”李福问道，陈铁柱等人也都朝着黄大山看来。 “王书记什么都不知道。”黄大山一脸严肃的说道。 陈铁柱几人一脸的茫然。 “李福，你带铁柱爹去县医院，伤不能耽搁了。”黄大山开口安排道。 “是，队长。”李福应道。 “其他人跟我一块把人拖面包车上，铁柱媳妇把家里打扫干净。”黄大山道。 “是，队长。”其他人应道。 “记住，咱们今天晚上的干的事情跟王书记没有一点关系，王书记根本不知道这件事情。”黄大山一脸严肃的说道：“记住吗？” “队长，为什么？”李福一脸疑惑的问道。 陈铁柱几人也露出疑惑的目光。 “一旦事发，只有王书记置身事外才能救我们，听懂了吗？谁特么敢露出一丝风声，就是其他人的仇人。”黄大山冷冷的说道。 “队长放心，这事我们会带进棺材里。”李福等人立刻说道。 扑通！ 陈铁柱双膝跪在地上，眼泪下来了：“队长，李哥、赵哥，袁哥，我铁柱一人做事一人当，不连累你们，更不能连累王书记。” “起来。”黄大山低吼道：“想想你老爹，想想你媳妇和娃娃，你进去了，他们怎么办？现在这事只有我们几个知道，一不做二不休，每年失踪的人口多了，更何况一个美国人。” “铁柱，听队长的。” “对，铁柱，这事你听队长的。” 陈铁柱哭着道：“毁尸灭迹我自己来，队长你们都回去，即便以后被查出来，这事跟你们无关。” “少废话，按照我说的做。”黄大山道。 这也就是四平县巴头镇，一个仍然民风淳朴的山里小镇子，还没有被外边的世界污染，黄大山记着陈铁柱的救命之恩，非常的义气。 接下来，李福带着老陈头找了辆三蹦子去了县医院，黄大山几人把尸体搬进了面包车，然后朝着山里驶去。 陈铁柱媳妇开始打扫卫生，地面清洗的十几遍。 面包车停在一片坟地前。 “不能挖新坟，铁柱，你娘的坟在那里，就把这人埋你娘坟里，让你娘压着他的魂，保佑你。”黄大山说道。 “好！”陈铁柱点了点头。 坟地突然出现一座新坟会引起人的怀疑。 …… 第二天早晨，王子枫眼圈有点黑，他说睡觉，其实怎么能睡得着？ 上班第一件事情把黄大山叫到了办公室。 王子枫喝着茶看着黄大山，没有说话。黄大山把办公室的门关上，然后用一种只有两人能听到的声音说道：“书记，已经处理干净了，你不用知道细节，一旦事发，我把事情兜下来。” 王子枫盯着黄大山，把茶杯放下，道：“找人把那人的手机带到台州，然后再销毁，从二道岗村后山翻过去，最好后山那边再留一点这人的痕迹，你是警察，应该比我懂。” “书记，我马上去办。”黄大山起身准备离开，他发现自己昨晚还是没有处理干净，王书记这个办法好，人最后出现的地方不能在巴头镇，如果在台州出现过，那么再消失的话，就跟他们没关系了。 “等等！”王子枫说道。 “书记，还有什么吩咐？”黄大山露出询问的目光。 “最好抬辆摩托车翻过二道岗后山，然后在台州国道那一段制造一个现场，留一点美国人的血。”王子枫低声说道：“做好之后，把摩托车再抬回二道岗村，记住别让人看到，做的真一点。” 黄大山瞪大了眼睛看着王子枫，心里十分震惊，若真是这样的话，即便美国人的事情搞大了，那么所有人的目光也会在台州那边调查，根本不会想到他们巴头镇。 甚至都不会惊动齐州政府。 “我马上去办。”黄大山道。 “把上山和下山的痕迹都抹平了，一定要隐秘，不要让二道岗村的人发现。”王子枫叮嘱了一句。 “书记放心，我一定办好。”黄大山道，随后转身离开了。 等他离开之后，王子枫脸上露出复杂的表情，他不知道自己这么做对还是不对？总之既然昨晚没有让黄大山把陈铁柱押到县公安局，那么就应该彻底不留后患。 “是美国人自己找死，现在不是一百年前的中国了，奶奶个腿，老子这是主持正义。”王子枫在心里这样想着，才会觉得好受一点。 他知道这样做根本不是一个合格的官员，但这一次他就想任性一次，就是不能惯着这些洋鬼子，一群强盗还想在中国享受特权，凭什么？ 山高皇帝远，活不见人，死不见尸，能奈何？ 时间一天一天的过去，巴头镇的草编在抖音上越来越火，巴头镇，乃至整个四平县的老百姓对草编的热情越来越高涨，很多人半个月之内就赚了上千块，都高兴坏了。 至于那美国人的事情，好像就从来没有发生过似的，他那个生气离开的女朋友也没有回来找，当然也不会有人在乎他的去向。 王子枫提起的心渐渐放了下来，因为时间越久，这件事情查起来越困难。 若是几年后才有人调查美国人的下落，那真跟他们巴头镇没有一点关系了。 这天，他正坐在办公室里处理公务，突然耳边传来吵吵的声音。镇政府的平房太老了，不隔音。 他眉头微皱，一个电话打到县办公室叶眉那里：“外边在吵什么，怎么回事？” “王书记，村民在草编合作社闹呢，说不让收其他乡镇的草编工艺品，有订单可以留着他们慢慢编，说肥水不流外人田。”叶眉回答道。 “知道了。”王子枫道，随后挂断了电话，起身朝着外边走去。 草编合作社门口围了几十人，正在七嘴八舌的吵吵，李文文和陈莹莹满头大汗的解释着，可惜根本没人听。 杨柳也在，可惜根本没人买账。 丹菲则在旁边看着，并没有上前帮忙，看到王子枫走过来，她才立刻上前帮忙。 王子枫瞪了她一眼，随后一脸严肃的盯着吵闹的百姓。 李文文看到王子枫，立刻跑了过来，脸上带着惭愧的表情说道：“书记，我跟他们讲了，只要把草编市场做大，他们以后会赚更多的钱，我给你们讲得很清楚了，可惜他们根本不听，嚷着听不懂，为什么把订单给其他乡镇就能把市场做大，占据市场？” 王子枫看了李文文一眼说道：“以后还要多跑村子，多跟村民打交道，你也是农村出来的，是不是上学上傻了？” 李文文低下了头。 “大家静一静，王书记来了。”丹菲跳上一辆拖拉机，大吼一声，然后瞥了一眼李文文 ，表情有点欠揍。 众人看到王子枫，立刻围了过来。 “王书记，你是我们巴头镇的书记，合作社也是咱们镇的合作社，凭什么给其他乡镇订单？” “是啊，书记，那都是钱啊。” “书记，不能再给其他乡镇订单了，我们可以慢慢编。” …… 众人七嘴八舌。 王子枫的脸色十分不好看，不过仍耐着性子说道：“大家安静一下，听我说几句！” 还好众人对王子枫还是给几分面子，立刻停止了喧哗。 “乡亲们，草编的市场很大，我保证你们以后还会赚更多的钱。” “除了草编，我们彭伟副镇长正在带着大家搞土鸡养殖，明年还要搞中草药的种植，大家擅长养鸡的可以养鸡，擅长种地的可以种中草药，我保证大家以后会赚越来越多的钱。” “用不了几年，等咱们巴头镇通了车，我们还要搞旅游，到时候你们还可以经营饭馆、农家乐等项目。” “巴头镇肯定会越来越富，大家如果相信我，就都散了吧。”王子枫说道：“我肯定不会让咱们巴头镇吃亏。” “我们肯定相信书记。” “王书记，我们相信你。” …… 众人喊道，随后三三两两的走了。 杨柳等人看到王子枫刚出现，百姓就走了，都对其露出尊重的目光。 “不用这么看着我，你们什么时候走访穿破三双鞋子了，相信他们，依靠他们，老百姓也会这么相信你们。”王子枫说道。 是的，他已经磨破三双鞋子了，走山路太费鞋了。巴头镇每个村子的人都能说上话，全镇的人都认识他。 王子枫转身返回办公室，李文文和丹菲都跟了过来。 “书记，我错了，你批评我吧。”李文文低头说道。 “回去写检查，要深刻，同时工作不能停，必须抓住这波流量，还要邮递太久的问题解决了吗？质量一定要严格把控。”王子枫对李文文说道。 “质量我都会亲自检查，有时候价高的还会给王大娘过目，帮着把关，只是邮递的问题，我找到县邮局，咱们四平县每个星期出一趟车，他们也没办法。”李文文说道：“并且价格已经是最优惠了。” 李文文声音越来越小。 “我不听理由，更不听困难，没有困难的话，还要我们来干嘛？一个星期必须搞好邮递的问题，如果不行，就换丹菲来负责。”王子枫冷冷的说道。 “书记，我能搞定邮递的问题，县里的邮政不配合，可以想办法让他们配合，也可以到市里找快递公司过来收件，并且必须给优惠。”丹菲立刻说道，一脸挑衅的盯着李文文：“文文，要不你来负责贫困女孩的问题吧，我基本已经搞好了，草编合作社我来负责。” “不用，我能搞定。”李文文瞪着丹菲说道。 “不要逞强，这方面你不行。”丹菲说话很气人。 “没有什么不行，你那点手段我也会，只是不想用。”李文文道，随后扭头看向王子枫：“书记，我去忙了。” “嗯！”王子枫点了点头。 李文文转身离开。 丹菲撇了撇嘴，随后扭头一脸笑容的看着王子枫说道：“书记，要不还是我来搞定县邮局吧，或者我去市里找找快递公司？” “县一中贫困女子班的资金来源你搞定了吗？”王子枫问。 “搞定了，赵俊出钱。”丹菲回答道。 “这是长久之计吗？”王子枫瞪了她一眼说道：“还有我的目标是建一所女子中学，把自己的事情干好，想把事情想得深远一些，现在都叫可持续发展，别总盯着李文文手里那一亩三分地，天地很大，容得下你们两人。”王子枫意味深长的说道。 “好的书记，我错了。”丹菲道。 咚咚！ 叶眉在外边敲门。 “书记，耿副县长又来了。”叶眉说道。 赵权当时只是让耿冬回家反省，并没有免职，但其实跟免职只差一份红头文件。 他的司机张满仓，开始的时候十分不服气，但得知耿冬被赵权赶回家之后，并且自己还可能面临牢狱之灾，立刻180度大转变，虽然仍然坚持说自己没有故意撞黄大山的警车，但却把耿冬给卖了。 他把耿冬在车里骂欧阳如静的话给录了下来，然后这份录音就传了出去，再然后整个县委县政府的人全部知道了。 张满仓同时愿意向黄大山道歉，同时赔偿面包车的损失，以及黄大山几人的精神损失。 黄大山当时正处理完美国人尸体的事情，整天提心吊胆，也不想再跟赵满仓结仇，也没心思搞这件事情，于是就选择了原谅，于是事情便被定性为治安事件。 张满仓是出来，但耿冬重返副县长的岗位遥遥无期，他求爷爷告奶奶，可惜都没用，最后不知道谁给他出了一个主意，让他来向王子枫道歉，取得王子枫的原谅，也许这事还有转机。 于是乎，耿冬这几天每天都来，彻底不要脸了，对王子枫低三下四，就差下跪了。 搞得王子枫很烦，说了很多遍，自己跟他一样，只是一个没进常委的副县长，没有让他官复原职的本事。 可惜没用，一直来。 这不，今天又来了。 ------------ 第112章 不能免俗 王子枫没有见耿冬，让杨柳把人打发了。 对方在车里骂欧阳如静，这谁敢求情啊，别人不知道欧阳如静的背景，他可是一清二楚。 当时赵权让耿冬回家反省，这是留了一线生机，若是司机的事情双方协商解决了，那么耿冬还有回来上班的希望。 可是万万没有想到，那司机也够阴的，竟然录了一段耿冬在车里骂欧阳如静的录音，这下子彻底把欧阳如静惹火了。 表面上欧阳如静并没有任何举动，实则早已经断了耿冬复职之路。 “耿冬啊耿冬，你骂谁不好偏偏骂欧阳如静？你知道她是谁的女儿吗？只能怪你自己倒霉了。”王子枫嘴里嘀咕了一声，随后将耿冬抛到了脑后。 铃铃…… 座机响了起来。 “喂，你好。”王子枫接起了电话。 “王子枫？”欧阳如静的声音传了过来。 “县长，您有什么吩咐？”王子枫脸上立刻露出一个笑容。 即便看不见，但能感受得到。 “来县里一趟。”欧阳如静说道。 “好咧，我立刻出发。”王子枫道。 放下电话之后，王子枫脸上的笑容才消失。上次跟欧阳如静发了火之后，他去了一趟市里，跟袁雯洁把跟欧阳如静的事情讲了一遍。 当时袁雯洁狠狠的批评了他。 “王子枫。”袁雯洁叫了他的全名：“你是不是在巴头镇当土皇帝当得狂妄自大了？” “市长，我错了。” “你不知道欧阳如静的身份吗？”袁雯洁一副十分生气的模样：“即便欧阳如静是一个普通的县长，你一个没入常委的副县长敢跟她叫板？疯了吧？是不是以前不想进步了？” “市长，我真认识到自己的错误了。” “不能跟欧阳如静产生冲突，尽全力帮着她把四平县脱贫的事情搞好，等她进步了，你也就进步了，懂吗？”欧阳如静说道。 “嗯，我记住了。” “以后对欧阳如静必须尊重，即便心里恨不得杀了她，表面上也要绝对尊重，一个好的官员必须不能让任何人看到自己内心的想法，更不可能跟顶头上司发火。”袁雯洁叮嘱道。 “遇到任何事情都要三缄其口，话出口之前，在脑子里想三秒钟，听到了吗？”袁雯洁一脸的严肃。 “市长，我知道了。”王子枫翻道。 …… 半个小时之后，王子枫出现在欧阳如静的办公室里。自从上次被袁雯洁狠狠批评了一次之后，他对欧阳如静的态度变得十分尊重。 “县长，您叫我来有什么吩咐？”王子枫问道，随后拿起欧阳如静的茶杯，给其添了水。 “坐吧，自己倒水，我这份文件还要几分钟。”欧阳如静头也没抬的说道。 王子枫拘谨的坐在椅子上，目光斜视。 秒顷，欧阳如静放下笔，抬头看了王子枫一眼，眼睛里露出一丝疑惑，道：“王子枫，我怎么看你最近有点不一样，上次不是还跟我发火撂挑子，这才没过几天啊，变成了老鼠见了猫的样子。” 王子枫立刻站了起来，朝着欧阳如静鞠躬，道：“县长，上次我错了，请您批评。” “哦，说说你错在哪里？”欧阳如静来了兴趣。 “第一，我不该顶撞领导；第二，我不能因为自己有一点成绩就翘尾巴；第三，四平县是一个集体，我是集体的一部分，一切行动必须听从您的指挥。”王子枫十分认真的说道。 “很好。”欧阳如静露出一个笑容，道：“有这种觉悟很好，这样，年前的冬枣，我也不要你多，五车归县里。” “啊！”王子枫瞪大了眼睛，只要不涉及利益，让他装孙子没问题，但涉及利益的话…… “还有草编的销售问题，听说现在网上只认你们巴头镇的品牌，也让出一半的订单给县里。”欧阳如静继续说道。 “县长，你杀了我吧。”王子枫演不下去了，直接坐在椅子上耍赖皮：“冬枣和草编，因为我们巴头镇打出了品牌，其他乡镇也得到了利益，比如说冬枣，以前来收的商贩只给五毛或者一块一斤，现在因为我们巴头镇的原因，已经给到了五块。” “还有草编工艺品，二成的订单收购的其他乡镇的作品， 为这事巴头镇的百姓已经闹过一会，如果提高到五成，我这个镇书记非被他们在背后敲闷棍不可。”王子枫说道。 欧阳如静脸带着一丝微笑盯着王子枫，看着他的表演，其实根本没想着打巴头镇冬枣和草编的主意。 欧阳如静每个星期都会跟父亲通一次电话，上一次通话，叶书记已经在电话里批评了她，并且给她分析了原因。 驾驭不同的烈马需要不同的办法，不能一成不变，要学会变通。 “行了，今天叫你来是商议一下修路的事情。”欧阳如静说道。 “修路？”王子枫眨了一眼睛，道：“修路的钱不是都花没了？” “还有三千万。”欧阳如静说道。 “从二道岗村后山打隧道最近最便宜，最符合咱们四平县的实际情况，但需要八千多万，三千万根本不够。”王子枫撇了撇嘴说道。 “省里会下拨三千万帮助我们四平县修路。”欧阳如静后背靠在椅子上，端起茶杯喝了一口，淡淡的说道。 下一秒，王子枫脸上立刻露出笑容，盯着欧阳如静：“县长，你从省里搞到资金了？太好了。” “你不会心里在想，果然不愧是叶书记的女儿吧？”欧阳如静盯着王子枫的眼睛说道：“分分钟就能要到三千万，若是别人当县长，别说从省里要三千万了，就是三百万也要求爷爷告奶奶，还不一定成功。” “县长冤枉啊，你对您是十分尊重的，对你的能力没有一丝质疑，即便您是叶书记的女儿，也是凭自己的能力从省里要到的钱，毕竟咱们四平县太穷了，又是革命老区，省里本来就应该援助。”王子枫说道。 欧阳如静笑了笑，道：“我就是跟叶书记要的钱，不然的话，别说三千万，三百万一个小小的县长也要不到。” “呃……”王子枫拍马屁卡壳了，欧阳如静根本不按照套路出牌啊。 “叶书记果然心系老区百姓。” “行了，别拍马屁，叫你来是说正事，现在修路款有六千万，若是让你主持这条隧道项目，能修好吗？”欧阳如静盯着王子枫的眼睛说道。 她来了也有一段时间了，也没有闲着，各个乡镇调研，最终认定确实王子枫的隧道计划最便宜，最符合四平县的实际情况。 欧阳如静毕竟有一个当书记的父亲，从小培养她的心胸和格局，所以她并不小心眼，甚至有时比男人还要大气一点。 气量和格局那是从小培养，环境熏陶的，不是一般人能学的。 “市交通局的工程师规划过，这条隧道最低八千万，还少两千万。”王子枫说道。 “两千万有着落。”欧阳如静说道。 “哦？县长，剩下的两千万在哪里？”王子枫瞪大了眼睛盯着欧阳如静询问道。 “京城，交通运输部。”欧阳如静淡淡的说道。 “哇，县长，您太厉害了，您能来四平县当县长，就是四平县老百姓的福气，您是他们的再生父母啊。”王子枫开始各种拍欧阳如静的马屁：“县长，交通部的钱到位了吗？” 欧阳如静慢慢喝着茶，道：“还没批。” “啊！没批啊。”王子枫停止了拍马屁，道：“县长，您的圈子里肯定有人能跟交通部的人说上话，运作一下，不能让革命老区的人，当年流泪，现在流泪吧。” “王子枫，你是不是对我们的圈子有什么误解？真当官场是儿戏呢？像我们这种人，若是自己不努力，没有能力的话，也就比普通人好一点。”欧阳如静说道。 “哦！”王子枫哦了一声，他根本不明白官二代或者红三代圈子的事情。 “娱乐圈很多红二代和三代，你知道吧？”欧阳如静道。 “嗯！”王子枫点了点头。 “那都是没能力被淘汰的，在真正有能力走进官场的二代和三代的眼里，他们这些人根本就是废物，辱没祖宗的纨绔子弟。”欧阳如静说道。 “县长，您就是有能力的那一伙，应该认识部委的人吧？”王子枫道。 “认识，但不可能我一个电话，别人就拨两千万下来，必须去一趟京城，能不能审批下来，还不一定。”欧阳如静淡淡的说道。 “县长，您赶紧去啊，四平县的老百姓实在太苦了，只说巴头镇，我每个村平均跑了两趟……” “行了，四平县的每个乡镇我也都走访过，实际情况我也了解。”欧阳如静打断了王子枫的话：“所以我准备明天就去京城。” “县长，您叫我来……”王子枫露出疑惑的目光。 “陪我去一趟京城。”欧阳如静说道：“已经给你订好了机票。” “呃？”王子枫愣住了，这根本就不是商量，而是通知啊。 他眨了一下眼睛，根本不想去，巴头镇每天很多事情，再说了，自己一个没背景的小透明，跟着去北京能干嘛？肯定就是伺候人呗。 “县长，巴头镇的工作刚刚展开，我有点走不开，您看，我在北京又不认识人，去了最多给您端茶倒水，能不能把机票退了，让小李秘书跟您去？”王子枫弱弱的问道。 “端茶倒水委屈你了？”欧阳如静瞪了王子枫一眼。 对于王子枫的拒绝，她心里有点生气。 “可恶！自己带他一块去京城还不愿意去，换了其他人早就感激涕零了，这个混蛋。” “不不，不委屈，就是巴头镇刚刚铺开的工作，我怕离开太久，出了问题不能及时处理。”王子枫硬着头皮说道。 他已经感觉出来欧阳如静的不开心。 欧阳如静没有说话，只不过脸色变得阴沉起来。 王子枫心里咯噔一下，脑子里想起袁雯洁的叮嘱，于是立刻改了口：“县长，我去，我给您鞍前马后，保证后勤，您冲锋陷阵拿下交通部，为四平县的脱贫致富打通道路。” “不用了。”欧阳如静淡淡的说道：“我让秘书取消机票。” “不，县长，我错了，您给脸，我不能不兜着，给我一次机会。”王子枫说道。 “不勉强？”欧阳如静问。 “绝对心甘情愿，县长您为了四平县的发展殚精竭虑，太辛苦了。”王子枫硬着头皮说道。 刚才欧阳如静脸色一瞬间阴沉下来，他感觉到了一丝杀气。 “唉，惹不起啊，只能跟着去当丫鬟了。”王子枫心里暗暗想道。 “明早七点钟，准时到县政府门口。”欧阳如静道。 “是，县长。” 稍顷，王子枫离开了欧阳如静的办公室，微笑着跟县政府的工作人员打招呼。 李秘书对其露出幽怨的目光，不过一闪而逝，随后李秘书脸上又露出了愁容。 他感觉欧阳如静对其越来越不满了。 办公室里，欧阳如静后背靠在椅子上，双手揉了揉太阳穴，心里有一丝疑惑：“王子枫的能力肯定值得拉拢，但他可是袁雯洁的人，李援朝明年上位的话，若是跟父亲能和平相处，一切都还好，若是产生政见的分歧，可能会有争斗，到时候……“ “算了，不想那么多，至少现在在四平县，王子枫是最有能力的干部，还需要他在前边冲锋陷阵。”欧阳如静暗暗的想道。 她内心深处隐隐想收了王子枫，但同时也知道对方是袁雯洁的人。 在她们那个圈子，前后两任大姐头，其实暗地里也是有 竞争和比较的。 若王子枫不是袁雯洁的人，欧阳如静可能还不会如此对他有兴趣。 欧阳如静也不能免俗，毕竟都是凡人。 ------------ 第113章 陷入回忆 王子枫回去安排好了工作，然后把杨柳、彭伟、李文文和丹菲四个人叫到办公室开了一个小会。让他们有事的话，随时打电话汇报。 第二天一早，王子枫一脸不情愿的来到了县政府。 欧阳如静身高有170，穿着长款黑色羽绒服，直筒裤，黑色短靴，一头短碎发，看起来英姿飒爽。 特别是她的气质，冰冷带着孤高，跟袁雯洁不同，袁雯洁长发，气质带着一丝温柔。 欧阳如静的身材特别好，站在那里像一朵孤傲的梅花。 “县长。”王子枫一脸笑容的走了过去，满脸的不情愿早就消失了。 “走吧！”欧阳如静淡淡的说道。 王子枫立刻提前一步打开车子，又用手挡着车框，防止碰头。 恍惚一瞬间，他又回到了当秘书的岁月。 欧阳如静坐在车子后排，王子枫坐在副驾驶，司机启动车子，驶离了县政府大院。 到现在为止，王子枫感觉还像做梦，他实在搞不明白，欧阳如静去京城干嘛要带着自己？ 培养自己？ 不可能啊，自己可是袁雯洁的人，属于李援朝一脉。 李援朝马上就要当省长了，跟叶书记搭档，两人工作中不可能不相互争斗。 “奇怪！”王子枫最终没有想明白，于是便不再想。 昨晚他还专门给袁雯洁打了电话，详细讲了欧阳如静叫他跟着去京城跑部委的事情，袁雯洁也没有想明白，不过叮嘱王子枫，到了京城，多看少说，只带着眼睛，不要随便说话。 同时遇到事情一定要多思考，免得掉坑里。 所以此时的王子枫根本没有陪着美女县长出差的喜悦，有的只是忧虑和疑惑。 车子很快进入了盘山路，速度陡然慢了下来，并且开始上下颠簸。 欧阳如静朝着外边看去，道：“这条路真应该修了。” “确实应该修，市里边早就有计划，一直审批不下来，西部贫苦县的条件更艰苦，所以咱们中部地区只能往后排。”王子枫说道。 对于这条盘山路，在来四平县之前，他就查过若干的资料。 “你的那个隧道计划很好。”欧阳如静说道。 王子枫眨了一下眼睛，一瞬间明白了什么意思。欧阳如静在向他道歉。 做为一个主官，是不可能公开向下属道歉的。可以改错，但不可能道歉。 欧阳如静即便心里认为自己错了，当时不应该把钱划到县里，但嘴上不可能向王子枫道歉，承认错误。 因为领导不可能有错，这是现实。 她只能用这种方式含蓄的表情，王子枫能听懂就听懂，听不懂就算了。 “计划再好，没钱也是白搭，县长，这次去京城咱们能不能多要一点钱，到时候从巴头镇修一条通往县城的水泥路，同时延伸到各个乡镇，这样的话，以隧道为点，辐射整个四平县。”王子枫说道。 这是他的第二步计划，本来想着先搞钱打通隧道，把巴头镇的经济带动起来，有了钱，再修到县中心的路，然后延伸到各个乡镇。 “尽力，我昨晚给朋友打过电话，他部委的资金也有限，明年的计划基本都安排完了。”欧阳如静淡淡的说道。 王子枫没有再说话，心里想着，像欧阳如静这种顶尖官二代，资源真不是普通官员可以比拟。 一路无话，车子驶出盘山路后，开始提速，一路疾驰，时间很紧，提前一个小时到达了机场。 办手续，过安监。 王子枫找到座位的时候，发现是经济舱。 “县长，要不给你升仓？”王子枫小声说道：“经济舱太拥挤了，坐着不舒服。” “不用！”欧阳如静拒绝道：“叫我名字就行了。” “呃？”王子枫愣了一下，露出不可思议的表情，在他的印象里，像欧阳如静这种人，怎么可能坐经济舱。 欧阳如静扭头看了王子枫一眼，淡淡的说道：“什么表情？我说从小到大我就没有坐过头等舱，你相信吗？” “这……县长，你听实话还是假话？”王子枫道。 欧阳如静翻了一个白眼。 “不相信。”王子枫立刻说道，因为他确实不相信。 以前从来没有接触过欧阳如静他们的圈子，根本不了解，只能凭着猜测。 “你如果在政治上有才能，家里长辈会非常严格的要求，从小吃穿住行都是有标准的，保证你成长的道路，当然如果你是一个纨绔子弟，扶不上墙的废物，很快会被家里长辈放弃，混娱乐圈，大吃大喝各种奢华。”欧阳如静说道。 “他们的这种奢华，背后支撑是我们这种人在官场的打拼。” 随后欧阳如静又讲了几件小时候的事情，王子枫听了一之后，倒吸一口凉气，因为他发现跟欧阳如静比起来，他的童年是幸福无虑的。 “我们享受着最佳升迁道路和各种资源的扶持，但同时也承受着外界不知道的各种压力。”欧阳如静说道。 她仿佛打开了话匣子。 “你们可能只看到那群废物各种享受，花天酒地，奢华，享受特权，不知道我们这些从政的二代、三代们，承受着多么苛刻的要求，每天都是如履薄冰。”欧阳如静说道。 “从小到大我就从来没有睡过懒觉，每天五点准时起床跑步，还记得大冬天，爷爷把我从被窝里揪出来，我当时哇大哭，说自己不想当好孩子，不想从政。” 欧阳如静陷入了回忆。 “可惜几个堂哥堂姐堂弟堂妹，爷爷说我最有资质，第三代要靠我，从小享受着爷爷的慈爱，同时也承担着这一代的压力。” 王子枫没有说话，这个时候他当个安静的听众就是最好的选择。 “18岁高中毕业，我考上了北大，但爷爷强行让我参军，愣是去他的老部队待了两年，然后才回去上学。”欧阳如静说道。 “您的人生真完美，既当过兵，又上过大学。”王子枫露出一丝羡慕的目光。 “羡慕吗？”欧阳如静扭头看了王子枫一眼，问道。 “嗯！”王子枫点了点头。 “你如果知道爷爷把我丢进了什么部队就不会这么说了，每天都在泥地里摸爬滚打，不想回忆。”欧阳如静突然摇了摇头，然后伸出手臂，把毛衣拽了上去，露出雪白的手臂，只不过从肘部往上，有一条恐怖的疤痕。 嘶…… 王子枫倒吸了一口凉气，光看伤疤就能知道当时伤的有多深。 “县长，你这是怎么搞的？” “肩膀上还有一处枪伤，当时只要子弹再低一公分，我就挂了。”欧阳如静说道。 “子弹？县长，你当得什么兵？”王子枫惊讶的问道。 如果这不是欧阳如静说的，他肯定以为吹牛逼。 欧阳如静没有回答，而是闭上了眼睛：“正式场合之外，不要叫我县长，叫名字就行了。” 王子枫眼睛里带着疑问，看着欧阳如静漂亮英气的侧脸，有点想入非非，随后立刻把不切实际的想法甩出脑外，移开目光，朝着窗外的云层看去。 “果然想要成功没有捷径，他们这些二代、三代们，想要走得更高更远，也要付出常人想像不到的努力和艰辛，当然若是想当纨绔子弟的话，将会舒服很多。”王子枫在心里暗暗想道。 稍顷，欧阳如静发出平稳的呼吸声，睡着了。 她把心里的话都说了出来，挤压的情绪得到了发泄，浑身变得轻松，很快进入了梦乡。 王子枫这才敢大胆的盯着欧阳如静的脸看，脸上露出猥琐的表情。 下一秒，急忙移开了目光，心里暗暗警告自己：“别特么做梦，看看过过眼瘾就行了，老叶家为了让她走的更平坦一点，连名字都跟着母亲姓，其婚姻应该早就有人选了。” 王子枫大胆的盯着欧阳如静看呢，突然发现欧阳如静诡异的睁开了眼睛，四目相对。 刚刚还发出平稳的入睡声，下一秒就睁开了眼睛，吓得王子枫差一点叫出声。 四目相对，两人足足半分钟没说话。 王子枫是被吓得，因为他刚才的目光很放肆，脸上估摸一脸的猥琐样。 咕咚！ 王子枫吞了一口口水，下一秒，他立刻解释道：“县、县长，我刚才就是……” “猥琐男。”欧阳如静冷冰冰的说道。 王子枫听了之后，心里一阵愤怒，最终到了嘴边解释的话，又硬生生咽了回去，已经被骂猥琐男了，自己还解释个屁。 “县长，我错了，请您批评，刚才我偷看你了，因为感觉你很美，气质也顶尖的好。”王子枫想了想说道。 直给吧。 跟她们这种人说假话，可能后果会更不好。 “擦擦口水，太猥琐。”欧阳如静淡淡的说道，随后再次闭上了眼睛。 王子枫擦了一个嘴唇，发现没有口水，知道被耍了，可是看到欧阳如静再次闭上眼睛，于是只能在心里抗议：“老子没流口水，你才猥琐，长得漂亮了不起啊。” 欧阳如静看着王子枫窘迫的样子，心里在笑。 至于她的容貌多么漂亮，她自己心里清楚，只不过从来没有一个年岁相仿的男性敢当面夸他。 王子枫是第一个，这种感觉好像不错。 …… 飞机落地北京。 王子枫背着自己的包，手里拖着王子枫的大箱子，心里暗暗腹诽着：“女人真是麻烦，就来几天，还带这么一个大箱子。” 他自己就拿了洗漱用品和两件衣服，一个书包都没装满。 “县长，我马上跟驻京办联系。”王子枫道。 来京城，按照他的想法肯定是住齐州驻京办。 “不用，有人来接。”欧阳如静道。 “哦！”王子枫点头，没有再说话。 他第一次来京城，袁雯洁让他多看少说少做，遇事一定要反复思考。 “姐！” 王子枫跟着欧阳如静走出机场，一个高马尾的女孩跑了过来。 “萱萱！”欧阳如静跟高马尾女孩抱了一下。 随后两名穿着风衣的男子走了过来。 “如静。”左边高个戴着眼镜，看欧阳如静的眼神很温柔。 右边是一个胖子，对欧阳如静恭敬的说道：“姐，车子就在外边，地方已经给您安排好了。“ 胖子是高马尾的男朋友，跟欧阳如静也认识。 高马尾叫叶萱，欧阳如静的堂妹。 “陈邦，你怎么来了。”欧阳如静对高个子的态度很冷淡。 “姐，你给我打电话的时候，陈邦哥也在旁边，他听说你来京城，很高兴，特意来接你。”叶萱立刻解释道。 王子枫此时装木头，离他们大约两米远，眼观鼻鼻观心，就是一个工具人。 袁雯洁提醒过他，不要试图想要进入他们的圈子，你再怎么巴结也没用，家里没有老红军根本不会被接收。 所以王子枫自然不会做无用功，更不会像某些人，看到欧阳如静、陈邦这种人，立刻贴上去，各种巴结和拍马屁，想要跟对方拉上关系。 实则真没用，在对方眼睛里这种人就是一个笑话。 “如静，好久不见。”陈邦伸出了手，眼睛十分温柔的盯着欧阳如静。 欧阳如静并没有伸手，仅仅只是十分冷淡的说了一句：“好久不见。” 转身就跟堂妹叶萱挽着手朝机场外边走去。 陈邦脸上没有一丝异样和尴尬，仍然温文尔雅，在王子枫拖着行李想跟上去的时候，被其拦住了。 “把如静的行李给我吧。”陈邦漠然的对王子枫的说道。 那目光很让人不舒服。 “哦！” 王子枫看了一眼欧阳如静的背影，随后将大箱子递给了陈邦，他正觉得累。 陈邦接过箱子，道：“我们要去给如静接风。” 王子枫又不傻，立刻说道：“我自己打车去驻京办。” 陈邦微微一笑，转身朝着欧阳如静三人追去。 看着他们离开的背影，王子枫撇了撇嘴，果然来京城自己就是秘书的待遇，也好，先去齐州驻京办洗个澡，吃点饭，然后出去逛逛，自己还没来过京城呢。 明早一定去看升旗。 王子枫在心里暗暗盘算着，随后背着书包步伐轻松的朝着机场外边走去，同时掏出手机，拨打齐州驻京办的电话。 ------------ 第114章 另一面 王子枫正跟齐州驻京办的明主任通电话。 明博，齐州驻京办主任，上一届市长提拔的人。 上一届的市长跟陈强的斗争中失利，调离齐州前，把明博调到了驻京办，远离了齐州权利中心，从而躲过一劫。 “明主任，我打车过去，不用派车。”王子枫说道。 吱呀！ 一辆商务车停在了他的面前。 王子枫愣了一下。 车门打开，露出欧阳如静的脸：“上车！”对方面无表情的说道。 “呃……这……”王子枫朝着开车的陈邦看去，脸上带着一丝疑惑。 “上车！”欧阳如静瞪了他一眼，提高了一丝语气。 “县长，你们朋友聚会，我就不去了，刚刚已经联系了驻京办的明主任。”王子枫笑着说道。 “姐，我们聚会带个外人干嘛，他又不是没地方去。”叶萱在欧阳如静身边小声说道。 欧阳如静扭头瞪了一眼，叶萱立刻闭上了嘴。 从小到大，欧阳如静都压他们这些兄弟姐妹一头，只要欧阳如静的决定和看上的东西，他们都不敢动。 爷爷从小对欧阳如静十分严格，可是一旦他们跟欧阳如静发生了冲突，不管对错，爷爷永远站在欧阳如静一边，对他们进行无情的打压。 爷爷看他们几个堂兄妹的眼神，只有两个字——废物。 只要不从政或者从军，对他们的爷爷来说，都是没出息的儿孙，归于纨绔和废物那一类。 但爷爷看欧阳如静的眼神，严肃中带着慈祥。 所以从小到大，叶萱就不敢跟欧阳如静争，只要欧阳如静一个眼神，她就害怕。 现在长大了，仍然存在着这种压迫。 欧阳如静瞪了叶萱一眼之后，扭头盯着王子枫的眼睛，没有说话。 王子枫被盯得后背发凉，他内心其实真不想去，自己一个人去住驻京办轻松多了。 咳咳！ 陈邦咳嗽了一声，道：“如静，这是你的秘书吧？要不我给他叫辆车？机场这边确实不好打车。” 欧阳如静根本没回应，而是直接下了车，冷冷的瞪了叶萱一眼，道：“萱萱，我们叶家在京城没有车吗？” “姐，不是，刚好陈邦哥……”叶萱话说到一半，便戛然而止，她看到欧阳如静的眼神，知道对方生气了，于是不敢再吱声。 陈邦一直喜欢欧阳如静，他们都知道，对方现在在部委工作，跟欧阳如静很般配，可惜不知道为什么，从小欧阳如静就看不上陈邦。 “如静！”陈邦眉头微皱，不过很快舒展开，脸上没有露出任何异常，仍然温文尔雅。 “陈邦，不好意思，我还有工作，我们改天再聚。”欧阳如静淡淡的说道。 脸上露出不耐烦的表情，连装都不想装，随后打开后备箱，准备拿行李。 王子枫眨了一下眼睛，不知道欧阳如静为什么突然这样，但行动不慢，立刻上前一步，帮着欧阳如静把大箱子拿了下来。 “姐，我叫家里的车过来。”叶萱急忙下车说道。 欧阳如静看了她一眼，道：“不用了，替我向二叔问好，忙完了，我去看他和二婶。” 说完，她扭头看向王子枫：“明主任派车过来了吗？” “嗯，不过可能要挺久的。”王子枫机械的回答道。 他看不懂欧阳如静为什么翻脸，搞不懂此时的情况，有一丝茫然。 “走吧，先去吃碗面。”欧阳如静没再看陈邦等人一眼，迈步朝着机场的餐厅走去。 “呃……”王子枫有点傻眼，这位大姐头真是谁的面子也不给啊。 他愣了一下，随后立刻跟上，反正陈邦这些人他又不认识，更懒得搭理。 看着欧阳如静消失的背影，叶萱跺了一下脚，心中暗道：“完了，这下把大姐得罪惨了。” 王子枫追上欧阳如静，看了一眼机场的餐厅，弱弱的说道：”县长，这里的饭很贵，要不咱们到了驻京办再吃饭。” “我请你。”欧阳如静瞥了王子枫一眼说道。 王子枫尴尬的笑了笑，他就等着欧阳如静这句话呢，自己一个月才几个钱，真心吃不起，也不想花这个冤枉钱。 “谢谢县长。” 两人找了一个位置坐下，也没点什么贵东西，只点了两碗面。 欧阳如静吃面很优雅，腰坐得笔直，小口慢吃，一看就是大家闺秀，家里吃饭十分有规矩的那种人家。 王子枫农民出身，吃起面条吸溜那种，一边吃一边还嘴碎：“连头蒜都不给，还这么贵。” 他反正对欧阳如静也没想法，所以根本不装，怎么舒服怎么来。 欧阳如静的素质真的很高，王子枫吸流着吃面条，她也没有露出任何鄙夷的表情。 或者是她城府很不深。 吃完面，驻京办的车还没到，王子枫忍不住问道：“县长，你刚才为什么要下车？” 欧阳如静冷冷的瞪了他一眼。 王子枫看着欧阳如静冰冷的目光，立刻知道这件事情不能瞎打听，对方根本不想说。 急中生智道：“县长，咱们明天直接去找交通部综合规划司的李副司长吗？对方能见咱们吗？” “已经约好了。”欧阳如静淡淡的说道。 “县长威武。”王子枫拍马屁道。 “批不批，还不一定。”欧阳如静说道。 “呃？都见咱们了，还能不批？”王子枫问。 欧阳如静没有回答，只是露出一个看白痴的眼神。 王子枫心里这个郁闷啊，道：“县长，我感觉你在骂我，但又没证据。”只好用一句网络词语来化解尴尬。 “白痴！现在有证据了。”欧阳如静眼睛里露出戏谑的目光。 “县长，你……”王子枫这下更加生气了，但又不知道说什么好，只能气鼓鼓说道：“太欺负人了，你是堂堂一县之长，共产党员，大家闺秀，怎么能骂人呢。” “心里很生气？是不是很想打我？”欧阳如静反问道，眼睛里闪过一丝狡黠的目光，一闪而逝。 王子枫眨了一下眼睛，不知道对方什么意思，不敢接话。他发现来到北京之后，欧阳如静整个人都变了，变得随心所欲起来。 “对方只是限于情面，准许我们见一面，至于能不能拿到钱，就看我们的本事了，明天会见只有十分钟。”欧阳如静看到王子枫不说话，好像也没了什么兴趣，开口解释道。 “哦，县长加油。”王子枫淡淡的说道。 “男人果然都这么小气。”欧阳如静道。 “我……”王子枫彻底凌乱了，这还是四平县那上高冷的欧阳如静吗？怎么说话能呛死人，完全就是一个毒舌。 多看多做少说话。 多看多做少说话。 多看多做少说话。 王子枫在心里暗暗念叨着来之前袁雯洁给他的七字箴言。 明博亲自来了，看到欧阳如静后，立刻急步跑了过来，一脸热情的说道：“欧阳县长，路上太堵了，来晚了，抱歉。” 欧阳如静轻轻跟明博握了一下手，道：“明主任辛苦了，还让你亲自来接。” 她恢复了正常，刚才的毒舌、气死人不偿命的一面消失了。 “应该的！”明博道。 他在北京消息很灵通，隐隐知道欧阳如静的背景。 稍顷，一行人上了车，朝着驻京办驶去。 明博安排了酒席，欧阳如静没有拒绝，王子枫跟着吃了一顿好的。 吃饱喝足，回驻京办洗了一个澡，王子枫离开了驻京办，走在华灯初上的北京街头。 拍了一张照片，本来想发朋友圈，想了想，最终还是没有发。 自从调到齐州之后，他已经很久没发朋友圈了。 刚毕业考上公务员的时候，有时还会发几条朋友圈，随着职位的调动，跟以前的朋友渐渐疏远。 不是他瞧不起以前的同学了，而是如果仅仅只是一个没权利的小秘书的时候，不会有人找你麻烦，但当你手里有了一点权利，就会有很多人盯着，只要一点点小事，便会放在放大镜下观察，为了避免不必要的麻烦，他平时说话都是深思熟虑。 只有一个人躺在床上的时候，才能彻底放松下来。 “这个姿势好傻！”突然身后传来欧阳如静的声音。 “呃？”王子枫吓了一跳，他刚才正剪刀手自拍，一副傻笑的模样。 “县长，你……” “以前没来过北京？”欧阳如静把人气个半死，她立刻转换话题，令王子枫十分的抓狂。 “没有！” “跟我走。”欧阳如静道。 “不用了，我就在周围走走，一会就回去，县长，你忙去吧。”王子枫立刻拒绝，他可不相信欧阳如静能安什么好心。 飞机落地京城之后，欧阳如静仿佛打开了某个封印，冰冷的县长面孔之下，时不时露出狡黠的目光，仿佛一只逃脱牢笼的小狐狸。 “哼！”欧阳如静冷哼一声，迈步走了。 王子枫看着她的背影，撇了撇嘴。他在周围转了转，没走太远，就返回了驻京办。 一夜无话，第二天早晨，王子枫五点就起床了，准备去天安门看升旗。 驻京办在东三环，离天安门大约七公里左右，骑共享单车不用一个小时，六点钟肯定能赶到天安门。 王子枫准备出门的时候，发现一身运动装的欧阳如静，也正往外走。 “县长，早。”王子枫道。 欧阳如静看了他一眼：“早，看升旗？” “对！”王子枫点了点头：“第一次来京城，想去看看。” “跟着我。”欧阳如静说道。 “呃？”王子枫愣了一下。 “跑起来。”欧阳如静命令道。 “不是，县长，我骑共享单车。”王子枫急忙说道。 跑步去？疯了？ “你一个副县长骑着自行车，我这个正县长跑步，你觉得合适吗？”欧阳如静眼睛里再次露出狡黠的目光，盯着王子枫说道。 “县长，不不，不是这么比较的。”王子枫脸上一阵着急的表情。 “跑起来。”欧阳如静一边跑一边说道：“这是命令，不跑等着回去我给你穿小鞋吧。” “不是，怎么能这样？你是堂堂一县之长啊，怎么能说这样的话。”王子枫彻底郁闷了。 可惜欧阳如静根本不理睬王子枫的抱怨，朝着前边跑去。 看着渐渐跑远的欧阳如静，王子枫又看了看路边的共享单车，最终没有骑单车，而是一脸无奈的朝着欧阳如静追去。 “女人啊，真是不可理喻，是不是这两天她来大姨妈了？唉，真倒霉！”一边跑一边心里暗暗腹诽道。 在县里，欧阳如静是高冷正经严肃的女县长，来到北京之后，突然性情大变，变得刁蛮不讲理。 王子枫平时没有晨跑的习惯，所以跑了一公里之后，就开始气喘吁吁。 欧阳如静转头看了他一眼，说道：“不行啊，年纪轻轻就一副肾虚的模样。” 本来大口呼吸的王子枫，听到这话，又看到欧阳如静那鄙视的目光，一股怒气直冲头顶，一声不吭，咬着牙快速超过了欧阳如静。 他也是要面子的！ 欧阳如静嘴角露出一丝微笑，跟在王子枫身后一米之外，一边跑还一边道：“就你这身体，三个月磨坏三双鞋子，跑遍了巴头镇19个自然村，每个村平均去过三次，我怎么有点不相信呢？” 呼哧！呼哧！ 王子枫大口呼吸，根本不说话，再次加快了速度，道：“欧阳县长，你说你从小每天早晨跑五公里，坚持了二十多年，怎么连我这个平时不锻炼的都超不过，我也表示怀疑。” “哼！”欧阳如静冷哼一声，不再说话，加快了脚步，很快跟王子枫并驾齐驱，然后渐渐超越，再扭头露出挑衅和鄙夷的目光。 “奶奶个腿，拼了。”王子枫看到欧阳如静的目光，忍不住心里骂道，然后咬着牙拼命的加速。 欧阳如静也开始加速。 好嘛，平时晨跑的节奏彻底被打乱了，跑了没多久，她也开始气喘吁吁，浑身冒汗，双腿沉重。 就这样，你追我赶，等跑到天安门广场的时候，王子枫感觉自己要升天了，眼前一黑，差一点一头栽倒在地上，并且感觉呼吸困难，仿佛要喘不上气来似的。 欧阳如静也好不到哪里去，大口呼吸着，双手撑在膝盖上，头发散乱，早就没了高冷女的形象。 王子枫坐在地上，一副虚脱快嘎了的模样。 “要帮你打120吗？”旁边的人问道。 “不、不用，谢谢！”王子枫摇了摇头，然后继续大口呼吸。 呼哧！呼哧…… ------------ 第115章 女人得罪不起 足足大口呼吸了十分钟，王子枫才感觉自己回魂了，从生死线上走了一圈，刚才好像肺要炸了，心脏快要从口里跳出来似的。 欧阳如静比他强太多了，也就二、三分钟便呼吸平稳，恢复正常。 两人目光看向对方，四目相对，都从彼此眼睛里看到了一丝不服气。 刚才欧阳如静本来想把王子枫甩个几百米，然后好好讽刺一下对方，可是万万没有想到，王子枫愣是跟她并驾齐驱，不分先后的跑到了天安门广场。 下一秒，王子枫收回了目光，脸上露出弱弱的表情，毕竟官大一级压死人。以前袁雯洁再三叮嘱过他，官场上，不能在任何人面前露出自己真实的想法，更不能把情绪带到脸上。 刚才他就犯了大忌，正准备脸带微笑拍一下欧阳如静的马屁，突然国歌的节奏响了起来。 起来，不愿做奴隶的人们…… 王子枫立刻挺直身子，朝着国旗看去。 国旗在国歌中缓缓升起，他的心灵仿佛也在进行一次爱国主义教育。 当国旗飘扬在旗杆顶端的时候，王子枫和欧阳如静相互望了一眼。 “县长，您太厉害了，刚才为了跟上您的步伐，我差一点跑死。”王子枫带着讨好的微笑开口说道。 欧阳如胸斜着眼睛看了他一眼，道：“你的笑容能不能再假一点？” “呃？”王子枫愣了一下，心中暗道：“假？不应该啊，自己的这种微笑对着镜子练过几个月，当年袁雯洁就没看出真假。” 欧阳如静转身离开，王子枫立刻追了上去：“县长，我的笑可能有点难看，但对您的尊重绝对是真的。” 自己为了不穿小鞋，差一点把命搭进去，现在仅仅动动嘴皮子，没有一点难度，绝对不能前功尽弃，白跑这一趟，回去还被穿小鞋。 欧阳如静没有说话，舒展着身体，慢慢往回走着。 王子枫只好默默的跟在后边。 走了一会，欧阳如静突然转身问道：“吃早饭吗？” “呃？”王子枫没有急着回答，思考了三秒钟才回答道：“县长，我回驻京办吃就行了。” 他可不认为欧阳如静会那么好心请他吃早餐。 “陪我吃早饭，走。”欧阳如静不由分说的朝着一条胡同走了进去。 王子枫站在原地，心里一万个不想去，但想了想，得罪不起啊，最终只好快步跟了上去。 胡同里一家不起的小店，也不知道欧阳如静怎么找到的，估摸以前来过。 进去坐下之后，欧阳如静买了两份早餐，其中有两杯北京豆汁。 看到灰绿色的北京豆汁，王子枫脑海中想到网上的各种形容，臭袜子味、半年没洗的臭抹布味等等，还没喝呢，就开始反胃。 “尝尝，来北京不尝尝豆汁，等于白来了。”欧阳如静露出一脸人畜无害的表情，一脸认真的说道：“很好喝的。” 王子枫很想给她一个，我难道是白痴吗？的眼神。 可惜最终没敢，只好露出讨好的笑容，道：“县长，我真想尝尝，但十分遗憾，从小豆制品过敏，只能遗憾了。” “没事，真过敏的话，我允你半天假去医院。”欧阳如静说道。 眼神带着一丝狡黠。 王子枫心里这个怒啊，对方这是铁了心让他喝。 喝还是不喝？ 其他职业可能都可以拒绝，但在官场，你有时候还真拒绝不了。 欧阳如静盯着王子枫，她也不知道为什么非要捉弄对方，可能是对方在巴头镇搞得风生水起，令其产生胜负欲，非要压对方一头不可。 “王子枫，你可是党员，一切行动听指挥，如果连一碗豆汁都不敢喝，真到了关键时刻，你敢冲上去？”欧阳如静一边喝着豆汁一边盯着王子枫说道。 “你这个镇书记啊，看来要考虑一下了。” “县长，我喝，以前总有人说北京的豆汁难喝，我还不信了，正想尝尝，谢谢县长给我这个机会。”王子枫立刻说道。 还能怎么办？欧阳如静都这样说了，如果不给面子，真可能让对方心里记恨自己。 他给袁雯洁当了六年秘书，太了解女官员们的心思了，别看她们是领导，本质还是女人，有时候小气的很，有时也十分感性。 说完，他端起灰绿色的豆汁，脸上带着笑容，然后慢慢的喝了起来。 先喝一口，然后眼睛露出惊讶的表情：“好喝。” 下一秒，竟然一饮而尽。 “太好喝了。”王子枫喝完之后，脸上露出享受的表情。 此时的欧阳如静彻底懵逼了，眨了眨眼睛，一副呆呆的模样。她记得自己第一次喝的时候，吐了一个稀里哗啦。 刚才她喝的时候，就是嘴唇碰了一下，装成喝的样子，根本没喝。 “难道现在的豆汁变味了？不可能吧？”欧阳如静在心里暗暗想道。 但看面前王子枫的表情，好像真是十分好喝的样子，可是连眉头都没有皱一下，还一口喝了。 “这……看来是变味了。” 下一秒，欧阳如静端起来喝了一小口。 呕…… 直接吐了，一股臭抹布味。 “县长，你怎么了？”王子枫嘴角挂着一丝微笑，一闪而逝，脸上却是一副惊讶关心的表情。 五分钟后，欧阳如静气鼓鼓的走出了早餐店，王子枫低头跟在后面，眼睛带着笑意。 “嘿嘿，虽然是伤敌一千，自损八百，但自己可没有出糗，欧阳如静则吐得稀里哗啦。” 心里这样想着，表面上却不能露出丝毫，还要关心欧阳如静：“县长，是不是老板给你的那碗馊了？难道真是臭袜子味？” 呕…… 王子枫不说臭袜子还好，一说，欧阳如静又呕吐了起来，因为她嘴里好像还有那个味，想到臭袜子，直接胃里翻江倒海。 “县长，您怎么了？要不要送您去医院？”王子枫忍着笑，装出一副担心的表情问道。 欧阳如静又不傻，实在忍不了了，扭头朝着王子枫看去：“你是不是故意的？” “什么？县长，什么故意的？”王子枫一脸傻傻的表情。 装傻谁不会啊。 “没什么，我还有事，你先走吧。”欧阳如静此时此刻不想再看到王子枫这张脸。 “哦，县长，您真没事？”王子枫一步三回头的问道。 “走！”欧阳如静道。 王子枫这才转身急步离开，等他的身影消失在胡同口的时候，欧阳如静握着拳头对着空气挥舞起来：“王子枫，你这个混蛋！本县长饶不了你。” 她也才二十八岁，平时一副严肃的表情，但私下里也有女孩的一面。 …… 上午十点半，交通运输部，综合计划司副司长办公室。 欧阳如静正和李副司长说话，王子枫正襟危坐在旁边，把自己当个工具人。 李副司长是个中年男子，看样子跟叶家挺熟悉，先是问了欧阳如静的爷爷的情况，都是一些拉家常的话。 两人大约说了五分钟的家常话，欧阳如静提到了四平县的贫困，以及影响贫困的原因——道路问题。 并且把申请报告递了过去。 “我们经过详细的考证，结合当地的实际情况，做出了这份计划，请李叔过目。”欧阳如静说道。 “县体说说。”李副司长接过申请没看，而是开口问道。 “地图！”欧阳如静扭头对王子枫道。 王子枫现在就是一个拎包的角色，于是立刻从包里拿出了四平县地图，递给欧阳如静。 欧阳如静铺开地图对李副司长讲了起来。 虽然这是王子枫的计划，并且为了这个计划付出了很大的心血，但在领导面前，只能欧阳如静讲。 至于电视或者一些小说之中，领导让主角在大领导面前侃侃而谈，那就是扯淡，强行加的主角光环。 你一个小镇书记有什么资格跟我谈话？ 人家给的是叶家的面子，叶家真让一个小镇书记来谈话，那就把对方得罪了。 面子是相互的。 “李叔，四平县只有这一条出入口，三十里的盘山路，吭吭哇哇，还是单行道，别说刮风下雨了，就是平时好的天气，走在这条路上都是胆颤心惊，每年都有……”欧阳如静指着地图先讲了一下盘山路。 “如果修这条修山公路的话，需要上百亿的资金，我们知道国家也困难，各处都需要资金，但四平县是革命老区，不能一直贫困下去，所以我们经过不停的实地考察和开会研究，选在这里，二道岗村，只要打通这条隧道，就可以直接连通台州的国道，通过台州的公路网，为四平县注入经济活力的血液，并且还能为国家省下一大笔资金。”欧阳如静说道。 “这条隧道需要多少钱？”李副司长问道。 “只需要二个亿，仅是修盘山公路的百分之一。”欧阳如静回答道：“报告里有规划图，有详细的费用。” 王子枫听到欧阳如静说二个亿，心里愣了一下，但脸上的表情没有一丝变化。 规划图那是他找市交通局做的，至于详细的费用，王子枫就不知道了，可能是欧阳如静找人搞的。 李副司长没有急着说话，沉吟的片刻，道：“四平县修路的报告，以前倒是提交过几次，但因为数额太大，所以部委一直没有规划，但你这份计划……” “李叔，您一定帮帮忙，四平县老区的百姓过得太苦了。”欧阳如静急忙说道，随后对王子枫使了一个眼色，王子枫立刻又从包里拿出了一小罐茶叶，递给了欧阳如静。 “李叔，这是我来之前，我爷爷让我带给李爷爷的，上次他来京城，跟李爷爷下棋的时候，输的，正好我这次来，他便让我带了过来。”欧阳如静将小小一罐茶叶递到了李副司长手里。 李爷爷是李副司长的父亲。 欧阳如静说给李爷爷的，他只能收了，更何况还是叶老让转交的。 “报告放我这里吧。”李副司长把报告和茶叶都收下了，这个忙他不得不帮了，两家老爷子都抬出来。 “小叶，回家替我向叶老和你父亲代好。” “好的，李叔，您忙，我就先走了。”欧阳如静姿态放得很低，一副乖巧的模样。 这是王子枫从来没有见过的一面，心里暗道：“她竟然也能笑得如此乖巧。” 稍顷，王子枫跟着欧阳如静走出了交通运输部，不由的松了一口气。 “县长，是不是事情成了？二个亿啊，咱们可以把路修到每个村。”王子枫一脸兴奋的说道。 欧阳如静扭头看了他一眼，淡淡的说道：“能给五千万就不错了，走吧，带你去个地方。” “啊，茶叶给了，叔叔也叫了，就给五千万啊。”王子枫一脸懵逼道。 他毕竟是农村出来的，经历的事情少，思维还是有一点局限性，并不清楚上层的某些规则。 这跟智商没关系，只是出身的问题。 “有五千万就不错了，他只是一个副司长，若是副部长的话……算了，带你去个地方，上车。”欧阳如静说道。 王子枫没有多想，直接上车，反正他也反抗不了，早晨让欧阳如静吐得稀里哗啦，现在可不能再触对方的霉头。 来的时候，王子枫开车，离开的时候，欧阳如静直接坐在驾驶员的位置上。 车子驶离了交通运输部后，七拐八拐，反正王子枫对北京又不熟，车子最后停在一家健身馆面前。 下车，他看着健身馆，疑惑的朝着欧阳如静看去：“县长，来这里干嘛？” “进去就知道了。”欧阳如静道，迈步走了进去。 王子枫一脸的疑惑，跟着走了进去。 “换上！” 欧阳如静扔给他一套宽松的拳服，还有一副拳击手套。 “呃……县长，这是……”王子枫一脸的懵逼。 打拳？他不会啊。 “陪我练会。”欧阳如静说道，眼睛再次变得像个小狐狸，她可能没有觉察，只要想坑王子枫的时候，她的眼睛就会露出一丝狡黠的目光。 噔噔！ 王子枫又不傻，立刻后退了两步，露出可怜巴巴的表情道：“县长，我不会打拳啊，要不你在拳馆里找别人吧。” “这是命令，不服从，回去就把你调离巴头镇。”欧阳如静凶巴巴的说道。 “我……”王子枫很想骂人，怎么能这样啊，你是堂堂的大县长，这是赤果果的欺负人啊。 “县长，我早晨真不是故意的，当时我也不能当着你的面说不好喝啊，万一吐出来给你丢脸……” “少废话，换衣服。”欧阳如静并不听他解释。 “唉，官大一级压死人啊。”王子枫装出可怜巴巴的表情说道。 心里则还有一句话没说，唯女子和小人难养也。 得罪谁也不能得罪女人。 早晨就微微反击了一下，现在就让他陪练。 ------------ 第116章 真心打不过 砰！ 王子枫鼻尖挨了一拳，打得他眼泪都快下来了。 “县长，我认输行不行？” “不行，是不是男人？”欧阳如静铁了心要收拾王子枫。 “县长，那我可用全力了，咱可不准哭鼻子的。”王子枫道。 心里想着，欧阳如静毕竟是一个女人，还真不相信打不过她。 “来呀，谁哭谁是小狗。”欧阳如静朝着王子枫招了招手，眼睛里露出戏谑目光。 王子枫咬着牙，往前冲了一步，直接抡起了王八拳，他从小也没找过架，更没学过散打，唯一会的就是王八拳，闭着眼瞎抡呗。 呜……呜…… 两条胳膊抡圆了，刮起一阵风声，看起来威势挺足，则实还没等他的拳打过来，欧阳如静已经屈膝躲了，同时一记上勾拳，正中王子枫的下巴。 只听砰的一声，王子枫感觉下巴一阵钻心刺骨的疼痛，接着身体不由自主的朝后倒去。 扑通！ 倒在地上，一拳KO。 “起来，再来！”欧阳如静说道。 王子枫没说话，他也被打出了肝火，一声不吭，爬起又朝着欧阳如静扑了过去，王八拳朝着对方脑袋打去。 欧阳如静一个侧躲闪，先是对着他的肚子一拳，接着又是一拳打在他的左眼上。 砰！ 王子枫感觉眼泪都被打出来了，眼前一黑，扑通一声，再次被一拳放倒。 “再来！”这次没等欧阳如胸开口，王子枫自己爬了起来，再次冲过去。 砰砰！ 扑通！ 砰砰砰！ 扑通！ …… 也不知道被打倒多少次，王子枫已经满脸是伤了，鼻子也出血了，眼泪都被打出来了，倒在地上彻底起不来了，心里也彻底服了。 打不过，真心打不过。 “县长，我错了，咱不打了行吗？”王子枫流着眼泪说话。 “一个男子汉还哭鼻子，真想当小狗啊。”欧阳如静翻了一个白眼。 她的气早消了，收拾了王子枫一顿，感觉神清气爽。 “我没哭，就是鼻子发酸，眼睛也被打得不舒服，眼泪止不住的流。”王子枫解释道：“县长，咱不打了行吗？” “行吧，吃中午饭去，我请课。”欧阳如静说道。 “县长。”王子枫一副委屈巴巴的表情道。 “什么？” “能拉我一下吗？我好像起不来了，全身疼痛。”王子枫道。 欧阳如静没有多想，上前一步，伸手去拉王子枫。王子枫看准时机，在欧阳如静弯腰的时候，他一只手伸过去，另一只手攥紧的拳头，朝着王子枫的鼻子打去。 “女人，我让你知道什么叫兵不厌诈。”王子枫心里暗道一声。 可是下一秒，他突然发现自己的身体腾空而起，接着在空中划出一道半圆弧。 呜…… 扑通！ 欧阳如静的反应太快了，王子枫的右拳还没有打中她鼻子的时候，已经拽着王子枫的左拳，直接就是一个过肩摔。 扑通一声，王子枫这次彻底被打哭了，差一点摔晕过去，躺在地上惨叫起来。 “跟我玩偷袭，看来还是打得轻了。”欧阳如静居高临下一脸得意的说道。 “我要向上反应，你虐待下属。”王子枫心里这个气啊，打又打不过，偷袭又被灭了。 “是不是男人？最讨厌打小报告的人。”欧阳如静翻了一个白眼说道。 王子枫被憋得满脸通红，张了张嘴，又不知道说什么，心里感觉要气死了。 “吃不吃饭了？”稍顷，欧阳如静说道。 “吃！”王子枫道。 被虐打了这么久，吃对方一顿，天经地义。 “吃就快起来，冲洗换衣服。”欧阳如静说道，随后转身离开拳台。 王子枫艰难的爬了起来，感觉脸火辣辣的痛，全身如同散架一般。 “魔鬼，男人婆。”王子枫看着欧阳如静的背影说道，然后一瘸一拐的走进了更衣室。 冲洗了一下，换上自己的衣服，他跟着欧阳如静离开了俱乐部。 “想吃什么？”欧阳如静问。 “东来顺火锅。”王子枫想了想说道。 冬天，正是吃火锅的好时候。 “行，看你当沙包的份上，这餐我请。”欧阳如静发动车子朝着前门大街东来顺驶去。 两人到了东来顺的时候，发现没桌子了，正是中午吃饭的时候。 欧阳如静打了一个电话，很快他们被请到了一个小包厢里。 “果然是特权阶级。”王子枫小声嘀咕了一声。 欧阳如静狠狠瞪了他一眼，道：“吃不吃？不吃我把包厢退了，咱们去慢慢排队。” “吃吃吃，县长，你别生气。”王子枫立刻一脸笑容的说道，同时拿起菜单，心里暗暗想着：“这次只点贵的，不点对的，吃穷你。” 他点了三盘羊肉，二盘牛肉，还有各种其他东西，可惜最后算账也就五百多块。 呃！ 王子枫打着饱嗝，实在吃不下去了，心想着，刚才应该去吃海鲜，点个几千块的大龙虾，非吃到欧阳如静心痛为止，失策了，干嘛吃什么涮羊肉？ 回去的路上，他的手机铃声响了起来。 铃铃…… 看了一眼，发现是黄大山的来电，王子枫眉头微皱了起来，这个时候，为什么是黄大山的电话。 下一秒，他按下了接听键：“喂？” “王书记，那人的女朋友回来找人了。”黄大山十分突兀的说道：“并且还报了警。” 别人可能听不懂，但王子枫一下子就明白了。 “县里还是市里的警察？”王子枫问。 “县局外事科的人。”黄大山回答道。 “好好配合，一个大活人又不是木头，怎么可能一直待在一个地方，不可能因为对方是外国人，咱们就要浪费大量人力物力替人家找人。”王子枫淡淡的说道。 “书记，我明白了。”黄大山回答道。 王子枫的意思就是该干嘛干嘛，谁爱找谁找，你说失踪，我还说人家把你甩了，自己玩去了。 稍顷，王子枫挂断电话。 旁边的欧阳如静扭头看了他一眼，问道：“什么事？外国人失踪了？” “县长，我要向你提个意见。”王子枫想了想说道。 “说。” “外国人是不是在咱们中国有特权？他们的命就比咱们中国人的命金贵？”王子枫说道。 “不是。”欧阳如静回答道，一脸疑惑的目光，肯定不是啊。 “那为什么，一个外国人跟他女朋友吵架，女朋友生气走了，过几天他女朋友回来找，没有找到人，就可以调用县公安局的人帮着她找人，还说对方失踪了，还要让我们镇执法大队的人全力帮着寻找。”王子枫一脸不忿的说道。 “一个外国人到处溜达，谁能限制他的自由？失踪？如果按照这样的话，中国每年失踪的人多了，是不是每个人都要浪费大量人力物力去寻找？”王子枫继续说道：“总之，县公局接的案子，他们爱怎么找怎么找，我们巴头镇执法大队每个人都很辛苦，没空伺候洋鬼子。” “王子枫，涉外无小事，不过你说的也有道理，回去我问问卫大光。”欧阳如静说道。 在她看来，这就是小事情，所以没有细问，也不知道王子枫干嘛发这么大的牢骚。 下午，王子枫在驻京办待了一下午，欧阳如静则去了她二叔家。 当晚，欧阳如静没有回来，王子枫意外收到了袁雯洁的电话。 “市长，有什么指示？”王子枫说道。 他和袁雯洁一直很小心，即便是私人通话，也不会讲暧昧的话。 “巴头镇去过一名美国人？听说失踪了？”袁雯洁问道。 “市长，我不太清楚，前段时间，巴头镇的草编工艺品在网上很火，好像有几个老外来过，不过基本当天都离开了。”王子枫说道。 这件事情，他不打算告诉袁雯洁。 “这名美国人有点背景，找到了省里，省里电话打到了我这里。”袁雯洁说道。 “市长，这样吧，我立刻打电话问问，一会把具体的情况向您汇报。”王子枫道。 “嗯！”袁雯洁应了一声，道：“在京城工作还顺利？” “欧阳县长的面子，应该八九不离十，让等。”王子枫简单讲了一下，道：“市长，有没有想吃的北京特产？” “别破费了，尽快核实那名美国人的情况。”袁雯洁淡淡的说道。 “好的。”王子枫道。 挂断电话之后，他眉头微皱了起来，没想到这名美国人还挺有背景，竟然能找到省里。 难道是美国大使馆介入了？ 应该没有，不然刚才袁雯洁就说了，看来是某种个人关系。 王子枫静坐了一会，脑海中把那天晚上的事情想了一遍， 发现没有任何漏洞。 天高皇帝远，巴头镇荒山野岭，可没有任何监控，就连镇上都没监控，只有镇政府大院里安装了两个监控。 根本无法确定对方是否离开巴头镇，甚至无法确定对方什么时候离开的四平县。 如果美国大使馆介入，压力太大的话，就把他们引到二道岗后山，引入台州方面。 又等了一会，王子枫拨通了袁雯洁的电话。 “喂，市长，我刚刚问了一下，基本情况是那美国人跟中国女朋友吵架了，女孩生气开车走了，然后那美国人随之也步行离开了巴头镇。”王子枫道。 “确定？”袁雯洁问。 “确定，当时我们巴头镇执法大队长黄大山就在那里，两人吵架动静挺大，怕咱们中国姑娘吃亏，有人就给执法大队打了电话……”王子枫道。 “嗯，我知道了。”袁雯洁淡淡的说道。 “市长，咱们是不是太惯着外国人了，他们又不是木头，长着腿，谁知道他们去了哪里，找不到人就报失踪，咱们的民警也是人，不是他们的私人保镖。”王子枫抱怨道。 “行了，这话以后不准说了，你是官员，不是老百姓，什么可以说，什么不可以说，还要我教你？”袁雯洁的声音有点严肃。 “我这不就跟在您面前说说嘛。”王子枫道。 “省里打了电话，怎么也要做做样子。”袁雯洁解释了一句。 随后两人又聊了一会，便挂断了电话。 放下手机，王子枫眉头微皱，听袁雯洁的语气，她也并不重视这件事。 但省里打了电话，说明这人还不是洋垃圾，应该挺有身份。 巴头镇。 黄大山，陈铁柱几人在吃饭。 “队长，要不……”陈铁柱刚要说话，便被黄大山打断了：“要不什么？一点事没有，美国人自己离开了，谁知道他去了那里？跟咱们没关系，书记说了，咱们该干嘛干嘛，县里让帮着找找，就应付一下行了。” “嗯！”陈铁柱点了点头。 “嘴都紧着点。”黄大山又叮嘱了一句。 “嗯！”几个人点了点头。 林玥，她一直给迈克打电话，可是对方的电话一直处于关机状态，她又联系了远在美国的迈克的朋友，说迈克并没有回国。 林玥，从小就想移民美国，于是在去美国留学的时候，交了一个美国男朋友。 本来都要结婚了，可是迈克来了中国之后，然后就各种玩，并且跟很多女人有暧昧关系，乐此不疲。 上次他们两人来巴头镇看草编工艺品，林玥又向迈克提结婚的事情，迈克各种推脱，于是两人吵了起来，林玥便开车走了。 这一走就是半个月，然后就彻底失去了迈克的消息，也联系不到对方。 她自己来四平县寻找，根本找不到人，于是报警，可惜警察也不太重视，于是她只能让家里人动用关系，跟齐州市打了一声招呼。 她父亲是改开第一批留美人员，回来后在大学任教，林玥从小就听父亲说美国如何好，所以长大之后，就成了一名精神美国人。 本来上次离开，林玥就不打算再跟迈克来往了，她已经看透迈克这个混蛋渣男了，可是万万没有想到，回去一个星期之后，她发现自己怀孕了，这才四处寻找对方。 可是迈克像人间蒸发一样，根本无法联系上。 她在四平县闹了三天，父亲又通过关系跟齐州方面打了招呼，可是仍然没有任何线索。 于是林玥身心疲惫的返回了省城家里。 “爸，找不到人怎么办？他这个混蛋肯定又不知道跟那个女人鬼混去了。”林玥回到家哭着对父亲说道。 “把孩子打了吧，把那个人渣忘掉。”林玥的父亲说道。 “我不甘心。”林玥道。 …… 林玥这么一折腾，把王子枫、黄大山等人吓得不轻，非常的紧张，还好折腾了三天，没动静了，他们这才放下心来。 不过这事啊，不知道是那个人，给搞到了网上，对方主要是批判林玥和洋垃圾，可是同时提到了迈克的失踪。 ------------ 第117章 调四平县 转天，欧阳如静接到了电话，带着王子枫又去了一次交通运输部，见了李副司长，拿到了审批文件。 审批通过了，3000万，资金年后会划到省里。 欧阳如静一阵感谢。 离开交通运输部后，王子枫又对欧阳如静一通拍马屁。 这次他拍得心甘情愿，因为有了这三千万，明年就可以对二道岗隧道工程进行动工了。只要隧道建成，巴头镇的经济将瞬间激活，四平县的经济也将有了新鲜血液。 走不出大山的问题，至少解决了百分之九十。 唯一不方便的百分之十，是因为要使用人家台州的交通网。 “县长，您真是四平县老百姓的大救星，四平县脱贫致富的道路上必将留下您的美名，青史留名。”王子枫各种赞美的词像不要钱似的。 “行了。”欧阳如静摆了摆手，不过看得出来，她很受用，没人不想听赞美的话。 “隧道明年开春就动工，年底就能通车，现在我们需要考虑的是，明年四平县的发展，以及隧道打通之后，四平县经济规划。”欧阳如静说道。 “对对对，县长高瞻远瞩，一定能带领四平县创造辉煌。”王子枫说道。 至于四平县的经济规划，明年在没打通隧道的情况下，如何让四平县百姓增加收入，那不是他考虑的，是欧阳如静的事情。 王子枫可不想费脑子。 至于明年巴头镇的发展，他早就规划好了，草编工艺品现在非常火爆，明年即便趋于平淡，也将增加农民一部分收入。还有彭伟正在推进的土鸡养殖计划，已经跟朝阳超市谈好了，朝阳超市对于土鸡蛋的需求量很大。 现在人们的经济生活水平高了，对于激素鸡蛋已经十分排斥了。 同时他还让杨柳在推动中草药的种植计划，暂时还没有跟人家谈，不过王子枫相信，以四平县的地理环境，种石斛绝对赚钱。 他查过，最近石斛作为营养品被炒的价格很高。 有机蔬菜他也正在推进。 总之，明年巴头镇的经济不说翻几倍，翻一倍肯定没问题，他是一点不担心，至于四平县的经济规划，不关他的事。 不在其位，不谋其政。 再说了，明年还要推进县一中第一个贫困女子高中班的试运行，他工作很忙，哪有精力管县里的事情。 欧阳如静听了王子枫敷衍的话，眉头微皱，扭头看了他一眼，道：“回去写一份你们巴头镇明年的经济计划，还有中草药的规划不行，重写。” “呃……”王子枫愣了一下，这怎么说翻脸就翻脸啊。 他眨了一下眼睛，道：“县长，中草药以后绝对可以成为四平县的支柱产业，俗话说，靠海吃海，靠山吃山，咱们四平县四周都是山，虽然是经济的阻碍，同时也是四平县人民的福分，你可要支持啊。” “我很支持，但你提交上来的报告仅仅立足巴头镇，我需要是全县的规划。”欧阳如静冷着脸说道。 “总要试点嘛。”王子枫笑着说：“万一种出来没人要呢？万一产量不好呢？第一次种肯定会遇到很多困难，我们巴头镇愿意打头阵，同时为县里中草药的种植计划闯出一条路。” 王子枫的话说的很漂亮。 欧阳如静皱着眉头思考了片刻，因为王子枫说的有道理，不能不经过试验就全县上马，万一出问题，她这个县长难辞其咎。 “试点当然要搞，但试点过后的全县推广计划也要提前准备，不谋万世者，不足以谋一域，你要有大局观。”欧阳如静说道。 “是，县长，您教育的对，我眼界不行，多谢县长教诲，回去我就重写。”王子枫老实的说道。 还能说什么，领导就不可能错，官大一级压死人啊，何况是你的顶头上司。 两人回到驻京办的时候，陈邦正在等欧阳如静，王子枫立刻识相的回了房间。 今晚的机票，下午还能出去逛逛，给袁雯洁、杨柳等人买点东西，来北京一趟，东西肯定要带，这是心意问题。 中午，明主任请欧阳如静和王子枫吃饭，陈邦也在。 王子枫有点奇怪，这个陈邦怎么也在这里蹭饭。 菜很快上来了。 明博以茶代酒提了一杯：“恭喜陈副县长调到齐州四平县。” 陈副县长？ 王子枫心里愣了一下，然后顺着明博的目光看去，看到陈邦。 “陈邦调到了四平县？”王子枫心里十分惊讶，这消息太震惊了，脸上不由表现了出来。 四平县什么地方？全国贫困县，可以说是鸟不拉屎的地方，如要他不是农村出身的话，即便下基层肯定也不会选这个地方。 万万没有想到，陈邦竟然调到了四平县。 “明主任客气了。”陈邦淡淡的说道。 “恭喜！”王子枫跟着说道。 心里想着副县长？估摸应该是常务副县长吧？不会像自己一样，只是一个没有入常委的副县长，在县里根本没有一点存在感。 陈邦对王子枫微微点头，并没有说话，随后目光朝着欧阳如静看去。 欧阳如静的脸上没有任何表情，不过经过这些天的相处，王子枫还是能从其眼睛里看出一丝不耐烦。 “如静，以后我就是你的常务副县长了，希望咱们合作愉快。”陈邦道。 欧阳如静盯着陈邦的眼睛，冷冷的说道：“陈邦，你不好好的在部委待着，去基层干嘛？还去四平县？你知道四平县的条件吗？它是全国贫困县，不是你玩的地方。” “如静，我也想从基层做起，家里也同意了，既然要下基层，当然选最艰苦的地方，再说了，你一个女孩都能去四平县，为什么我不能去？你也太小看我了。”陈邦淡淡的说道。 欧阳如静张了张嘴，最终没有再劝说什么，只是嘀咕了一声：“希望你不要拖后腿。” 这顿饭吃得十分别扭，气氛不好，王子枫填饱肚子后，便找了个理由溜了。 离开驻京办之后，他立刻给袁雯洁打了一个电话。 他调到四平县，主持巴头镇的工作，做出成绩之后，目标就是四平县的县长。 欧阳如静的目标是县委书记，跟他没多少冲突。 但现在又横插了一个陈邦进来，对方一看也是红三代，那可就十分麻烦了。 等欧阳如静升到书记，那么县长肯定就是陈邦了，跟王子枫没一毛钱关系了。他拼死拼活的忙活出政绩，成全了两个三代，这不是太冤枉了。 本来欧阳如静高降四平县他心里就不舒服，现在可好，又从京城空降一个陈邦下来。 嘟……嘟…… 手机铃声响了五遍，手机里传出袁雯洁的声音：“喂，子枫。” “市长，我有一件重要的事情向您汇报。”王子枫急切的说道。 “什么事？”袁雯洁问。 她这样问，王子枫就知道此时袁雯洁身边没人。 这是两人的约定。 “市长，陈邦马上要调到四平县当常务副县长……”王子枫把刚才中午吃饭时候听到的事情详细讲了一遍。 “陈邦？陈家？”袁雯洁眉头微皱了起来。 “市长，陈家是……”王子枫弱弱的问道。 “咱们东华省的二号就是他大伯。”袁雯洁回答道：“陈强跟陈家也有一点关系。” 嘶…… 王子枫倒吸了一口凉气，这也是东华省的一大巨头啊。 “市长，陈邦是不是一直在追欧阳如静？我看他对欧阳如静十分讨好。”王子枫问。 “他当然想追了，陈家老爷子也一直想撮合这件事，叶家第三代只有欧阳如静从政，只要能娶到她，那么整个叶家在东华省的政治力量都将归于陈家。”袁雯洁说道。 “原来是这样啊，那么您和李副省长……”王子枫试探着问道。 对于东华省高层的政治力量，他一直搞不太清楚。 “李、叶、陈当年都是我爷爷的部下，其中李家跟我家最亲密，我家也只剩我一个从政了，所以我爷爷退休的时候，拜托了李副省长带着我。”袁雯洁简单讲了一下。 东华省高层的政治格局就是袁、叶、李、陈，四家。 其中袁雯洁就是袁家的代表，只不过现在只剩她一根独苗。 现在的东华省是叶、李、陈三家。若是陈邦娶到欧阳如静，那么整个东华省将是陈家一家独大。 这些事情其实跟普通老百姓没什么关系，不管谁上台，都要以民生为主，只不过有的人可能能力强，对人民好点，有的人能力弱，对人民不好点的区别。 听完袁雯洁的讲述，王子枫对于东华省的高层终于有了一个清晰的认知。 陈邦的野心真是不小啊，难怪能从十分舒服的部委调到鸟不拉屎的四平县。 “市长，我以后怎么办？”王子枫询问道。 “好好在巴头镇待着，做好自己的事，不要掺和欧阳如静和陈邦两人之间的事情，他们两人在四平县都待不了多久，这样对你也好，沉淀几年，再主政四平县，也许更完美。”袁雯洁说道，最后还解释了一句：“欧阳如静和陈邦他们瞄准的是京城，所以年龄会卡的很死，你呢，大一点主政会更 加完美，对仕途也许更好。” “知道了，市长，我会努力工作的。”王子枫说道，同时放下了心。 他也想明白了，自己还年轻，如果真过两年坐上县长的位置，一个三十一、二岁的县长，肯定会引起一些非议，毕竟木秀于林风必摧之。 家里没背景的他，更适合安安稳稳的走大众之路。 “对了，跟欧阳如静保持关系。”袁雯洁突然点了一句。 “市长，我和欧阳县长只有工作关系。”王子枫立刻说道。 “子枫，你不会认为欧阳如静可以随便带一个人去北京出差吧？”袁雯洁反问道。 “呃？这……本来这是秘书的事，听说欧阳如静对现在的秘书不太满意，又在四平县没熟人，我在省里跟她见过，她还中苏琴的闺蜜，所以就点了我的将。”王子枫道。 “总之，陈家既然插进了四平县，你一定要跟欧阳如静保持距离，免得引火烧身，最好也不要太出头，规规矩矩待在巴头镇就行了，那个中草药计划暂缓吧，让给欧阳如静和陈邦去搞，你们巴头镇只要搞好草编、冬枣和土鸡蛋就行了。” “市长，需要这样紧张吗？”王子枫十分疑惑的问道。 “这是保护你，泯然于众也是一种保护，只能保护自己，才能打击敌人，才能有未来，既然陈家把家里最有前途的子弟陈邦派到了四平县，那就说明，陈家不容许出差错，如果一旦让他们认为你是陈邦和欧阳如静之间的阻碍，那么……”袁雯洁后果没有说，但王子枫心里很明白。 “市长，我懂了。”王子枫十分感激的说道：“谢谢，市长。” “安安稳稳待几年，慢慢的发展巴头镇，草编、土鸡蛋和冬枣已经可以了，再多就不好了，什么事情都要有一个度，中草药种植和二道岗隧道计划都要让出去，你绝对不能插手，这种政绩让欧阳如静和陈邦去拿。”袁雯洁道。 “好的，市长，我都记在心里。”王子枫道，心里引起了警惕。 他一个小小的农民家庭出身，现在这个时候，绝对要低调再低调，等把欧阳如静和陈邦两位少爷小姐熬走，才是他出头的机会。 放下手机，王子枫深吸了一口气，虽然心里有点不甘，但他并不笨，也不傻，更不执拗，拼不过，只能躲了，以后就龟缩在巴头镇，老老实实的发展养鸡业和草编业。 其他的事情，一概不管。 下午，王子枫去买了烤鸭，又买了一些稻香村的点心，六必居的酱菜，满满一大包的北京特产。 这才高高兴兴的返回了驻京办。 回来后，发现欧阳如静和陈邦都不在，连驻京办主任明博也不在。 看了一眼手机，四点半，他们是晚上七点半的飞机，按理说现在应该走了。 王子枫想了想，掏出手机给欧阳如静打了一个电话。很快接通了：“喂，县长，我们是不是应该提前去机场？” “一会就回去了。”欧阳如静道，随后挂断了电话。 王子枫隐隐听到对方身边有人在吵架。 ------------ 第118章 低调收缩 北京机场，王子枫背着包，慢慢的跟在欧阳如静和陈邦两人身后。 陈邦跟他们两人买了一趟的飞机，今晚就去齐州。 王子枫是无所谓，并且换登机牌的时候，故意跟他们两人离得远远的。 低调，不争不抢不出风头，安心在巴头镇待着。这是袁雯洁对他的忠告。 王子枫也准备这样做，低调的在巴头镇待两年，才保护好自己，等欧阳如静和陈邦两人调走了，他再出来。 两人背景太大了，不是他能随便对付的。 陈邦主动给欧阳如静拉着行李箱，一副舔狗的模样，如果王子枫没从袁雯洁那里知道他的身份，还真有可能把他当成舔狗。 实则，这人有点可怕，他心里想什么你根本看不出来，又能放下身份来追求欧阳如静，说明其目的十分明确，并且为了达到目的，他可以放下尊严，伪装自己。 欧阳如静一直对他没有一丝好脸色，可是陈邦脸上始终带着温和的笑容，一副谦谦君子的模样。 这一点，王子枫还是很佩服对方，心里想着：“以后城府也要深一点，不能动不动忍不住自己的脾气，即便心里想着要杀了对方，表面上也要像陈邦那样，保持温和的微笑，永远让人看不透自己。” 飞机上，陈邦陪着欧阳如静坐在经济舱，王子枫坐在离他们两人三排外的地方。 闭上眼睛，小憩起来 四平县的盘山路，白天走都提心吊胆，晚上根本不可能通行。 只能在齐州住一晚，明早返回四平县。 欧阳如静和陈邦的事情，他是一点不想知道，迷迷糊糊睡着了，等再睁开眼睛的时候，飞机已经落地齐州机场。 “王副县长，我们订了酒店，你要一块吗？”陈邦对王子枫问道。 欧阳如静也朝王子枫看去，露出的眼神，王子枫看懂了，是让他跟她一块。 不过王子枫无视了欧阳如静的目光，而是对陈邦说道：“不了，我跟朋友约好了。” 陈邦微微点了点头，没有再理睬王子枫，扭头对欧阳如静说道：“如静，我们走吧。” 欧阳如静没有给陈邦好脸色，不过也没有拒绝，只是扭头狠狠瞪了王子枫一眼。 她这一眼，陈邦也看到，扭头瞥了瞥王子枫，眼神有一丝阴暗。 王子枫瞬间整个人都不好了，太特么狂了，老子什么也没干，更没掺和你们的事，仅仅欧阳如静看自己一眼，你就露出这种阴沉的目光，这是几个意思啊？ 惹不起，躲了。 王子枫叫了一辆滴滴，朝着市政府驶去。 他给袁雯洁发微信，对方竟然还在办公室加班。 …… 市政府大楼，市长办公室，灯火通明。 “市长，已经快九点了。”李贤正给袁雯洁换了一杯茶，开口说道。 “我这里还有一点事情没忙完，你先回去吧。”袁雯洁淡淡的说道。 “市长，我也没事，你什么时候下班，我再走。”李贤正说道。 一个秘书，市长没下班，自然不能走，即便他是李援朝的儿子也要遵守规则。 “不用，贤正，你回去吧，我也忙完就下班了。”袁雯洁毋庸置疑的说道。 “那……好吧，市长，我先走了。”李贤正没有坚持，也听出了袁雯洁的话外之音。 “嗯！”袁雯洁微微点头。 稍顷，李贤正收拾东西，下班了。 大约他走了一刻钟，一辆车子停在市政府前，王子枫从车里下来，背着书包走进市政府大楼。 他径直来到了市长办公室，看到里边亮着灯，于是伸手敲了敲门。 咚咚！ 随后轻轻推门，叫了一声：“市长！” 袁雯洁抬头看了一眼，发现是王子枫，于是说道：“进来吧。” 王子枫走进办公室。 袁雯洁正在写文件，并没有发觉。 他先给自己倒了一杯水，一饮而尽。 “市长，都九点半了，还工作呢，什么事这么忙？”王子枫问。 “东城拆迁改造的事。”欧阳如静回答道。 “休息会吧，别把自己搞得太累。”王子枫道。 “明天要上会。”袁雯洁道。 王子枫坐到袁雯洁对面的椅上了，将北京烤鸭和六必居的酱菜拿了出来。 “市长，给你带的北京特产。”王子枫道。 袁雯洁看了一眼，撇了撇嘴道：“就这些东西啊，拿走，回去给镇上的干部吃吧。” 袁雯洁抬头看着王子枫说道：“陈和叶家的事情，你不要掺和。” “没掺和，陈邦今晚跟着一块来了齐州，这人太狂了，看我的眼神有点阴沉。”王子枫想到陈邦的眼神，心里十分不舒服。 “你是不是跟欧阳如静太过于亲近？”袁雯洁问，目光也有一丝审视。 “没有，在北京她还揍了我一顿，我完全就是被她抓的壮丁。”王子枫说道。 …… 第二天早晨，王子枫是被手机铃声吵醒的。 铃铃…… 王子枫看了一眼手机，欧阳如静的来电，于是急忙按下了接听键：“喂，县长。” “你在哪里？还回不回四平县？看看现在都几点了？”欧阳如静的声音带着一丝愤怒。 王子枫眨了一下眼睛，他没想到对方回四平县还要等他？ 不对啊，他也不是什么重要人物。 “对不起，县长，我已经在回去的路上了。”王子枫撒谎道。 “什么？”欧阳如静的声音很冷，随后啪挂断了电话。 嘟……嘟…… 王子枫拿着手机，听着发出的盲音，撇了撇嘴，嘀咕道：“不就是想拿我当挡箭牌嘛，我可不去做恶人，陈邦一看就是一条阴险的恶狼。” 他起来洗了澡，走出旅馆。 王子枫在大学城小吃街吃了早饭，然后打了辆滴滴到四平县盘山路入口。 等他下车的时候，黄大山已经迎了上来。 “书记。”黄大山一脸讨好的表情。 王子枫接完欧阳如静的电话，便给黄大山发了微信，让他在盘山路入口接自己。 林玥来调查美国男朋友的事呢，他还是要听黄大山亲口讲讲，这事在车上讲最合适。 上了黄大山的面包车，王子枫后背靠在座椅上，淡淡的问道：“迈克的事情怎么样了？” “那个叫林玥的已经走了，不过县公安局外事科查了盘山路的一处监控，确定迈克应该没有离开四平县，至少没有从盘山路离开。”黄大山道。 王子枫点了点头，当时黄大山建议搞掉那处监控，被他否了，因为做的越多，越容易露出破绽。 “告诉那个林玥了？”王子枫问。 “没有，外事科的人也嫌麻烦，对方离开了，没有再打电话询问，也就没有主动去讲，他们也不想沾这事，大冬天找人太辛苦。”黄大山道。 “一切如常，不要去特意打听。”王子枫道。 “是，书记。”黄大山点头。 “最重要一点，迈克的尸体一定要处理好。”王子枫一脸严肃的说道。 “放心，书记，绝对没人找到。”黄大山十分自信的说道。 王子枫没有追问。 这事他知道自己冒险了，但当时如果把陈铁柱交出去，他会看不起自己，一个美国人敢在巴头镇撒野，死了就死了，活不见人，死不见尸，看谁能有办法。 如果下次再遇到外国人在中国撒野的事，不在他的管辖地区也就罢了，若是在他的管辖地区，绝对收拾这群洋垃圾。 这是王子枫任性的一面。 没有人是完美的人，这可能就是他最薄弱最致命的一点。 面包车回到巴头镇的时候，已经是下午，王子枫给黄大山一包稻香村点心，让他带回执法大队分着吃。 刚下车，杨柳、彭伟、李文文和丹菲四人都齐齐过来迎接。 陈莹莹也跟着过来，至于其他人，则没有来。 自从刘伟被王子枫整进监狱之后，李来福等人变得十分老实，王子枫想干什么，他们不会阻拦，但也不会帮忙，只有陈莹莹还算不错，帮着李文文把草编合作社搞得风生水起。 “书记！” “书记，您终于回来。” “书记，有没有给我们带北京特产啊。” “我要吃烤鸭！”丹菲嚷道，属她嗓门最大，看到王子枫拿出东西，直接上手就抢。 “酱菜别抢，放食堂去。”王子枫说道。 一阵混乱之后，众人去了会议室，王子枫询问了一下最近几天的情况，又把李来福等人叫来，开了一个会。 “中草药的事情暂停，明年咱们巴头镇搞好草编和土鸡蛋、有机蔬菜这三件事情就可以了。”王子枫道。 “书记，中草药不搞了？咱们巴头镇的山地很适合种石斛，我问过镇上的老中医。”杨柳惊讶的说道。 这件事情她一直在做准备。 “暂停！”王子枫没有过多解释：“你随后的重点放在有机蔬菜这一块，一定不要让农民用化肥和农药，用有机肥，宣传也要到位，陈莹莹你协助杨镇长。” “好的，王书记。”陈莹莹很乖巧的点头道。 杨柳也点了点头，不过眼神里还是有一丝疑惑，因为关于中草药的种植，王子枫跟她商讨过好多次，前景特别好。 “彭伟，你继续负责土鸡和土鸡蛋的事。” “是，书记。”彭伟立刻应道。 “李文文，草编工艺品，适当倾斜于咱们巴头镇，一定要保证质量。”王子枫朝着李文文看去。 李文文最近做的很好，连出几个视频文案，抓住了这波流量，让巴头镇的草编在抖音小火了一下。 “是，书记。”李文文点头道。 王子枫最后朝着丹菲看去，道：“丹菲，县一中贫困女孩助学班怎么样了？” “书记放心，一切就绪，钱到位了。”丹菲回答道。 “很好，明年你就对接许氏集团，让她们尽快重建镇中心小学。”王子枫道。 “是，书记。”丹菲应道。 王子枫把事情安排妥当，篱笆扎紧，往下两年只管巴头镇的事情，绝对不去县里，更不搞什么大动作。 陈邦给他的感觉十分不好，指不定过段时间，赵权估摸就退休了，欧阳如静和陈邦则上位，成为四平县的一、二把手。 ------------ 第119章 风不止 王子枫过得很悠闲，镇上的公事不多，每天花一个小时就处理完了，然后他就各个村转转，有时候跟村头的老大爷一块晒太阳抽烟，能扯上一下午。 草编合作社越来越红火，特别是王大娘的作品，那是供不应求，其他人的就差了一点。 一个果盘，有了一丝灵性，那就是工艺品，若是没有，那就是一个草编的果盘，你能编，别人也能编。 这天下午，他正在办公室里处理公务，杨柳走了进来。 “书记，有件事情不知道你知不知道？”杨柳一脸犹豫的说道。 “什么事，说。”王子枫没有抬头，继续盯着文件看。 “听县里以前的同事说，本来规划的二道岗隧道好像要变成余家岭隧道了。”杨柳说道。 她知道二道岗隧道是王子枫从头规划付出了很大的心血。 “呃？余家岭隧道？”王子枫眉头微皱了起来。 “对，听说是新来的陈副县长提议的，并且还向省里要来了五千万的资金。”杨柳回答道。 王子枫在四平县委和县政府并没有认识的人，更没有心腹，平时县里的消息都是杨柳打听，毕竟杨柳在县政府办公室当过副主任。 “陈邦！”王子枫嘴里小声念叨了一句，随后立刻拿出四平县的地图，找到了余家岭。 余家岭属于风顺镇，取风调雨顺之意。余家岭靠近县城，不过其隧道长度至少要两公里，而他规划的二道岗隧道只有一公里。 “这……”王子枫的眉头微皱了起来，心里暗暗思考着：“陈邦为什么要重新推出余家岭隧道？自己也没想着染指二道岗隧道啊。” 王子枫十分奇怪，虽然说陈邦从省里要来了五千万，再加上以前的钱，修一条两公里的隧道也够了，可是能省下五千万的话，完全可以重新规划县城到各个乡镇的公路，形成比较完善的县内交通网络，不用像现在这样，没几条像样的公路，基本都是沙石路，下雨下雪会变得十分泥泞。 他想了想，也没有想明白，于是便不再多想，反正在陈邦调到四平县之后，他就没想着靠修二道岗隧道增加自己的政绩，爱在那里修就在那里修，跟他没关系。 “书记，陈邦副县长是什么来头？县里一直传他的背景很大，有的甚至说比欧阳县长的背景还大。”杨柳弱弱的问道。 “三代，隧道怎么修是县里的事，咱们不用管。”王子枫淡淡的说道。 “县长。” “咦？还有事？”王子枫抬头看了杨柳一眼，发现对方一副吞吞吐吐的表情：“有事就说。” “县里还传出一件事。” “说，别婆婆妈妈，当时让你留人在县里，不就是及时传消息的。”王子枫道。 “陈邦副县长说要成为四平县草编合作社，草编是整个四平县的草编，要造福整个四平县人民，不仅仅是某个乡镇的特色。”杨柳开口说道。 王子枫的眉头紧锁了起来，脸色变得阴沉。 他真心不想掺和陈邦和欧阳如静的事，甚至花费了巨大精力和时间规划的二道岗隧道，这种大政绩他都可以让出去，不再染指，可是万万没有想到，陈邦好像跟他有仇似的，这才刚上任几天，就处处针对他。 “还有……”杨柳的声音再次响了起来。 “还有？”王子枫声音都提高了几分，瞪着眼睛盯着杨柳。 “陈邦在会上提到了咱们运冬枣堵路的事情。”杨柳道。 王子枫听完之后，脸色变得更加不好看了，再傻也能看出来，这特么就是针对他啊。 “知道了。”几秒钟后，王子枫呼了一口气，把心里的怒火强压下去。 “书记，我们怎么办？”杨柳问：“陈邦好像专门针对咱们巴头镇。” “你通知彭伟他们，晚上到我房间开个小会。”王子枫说道。 “好的，书记。”杨柳应道，随后转身离开。 王子枫眉头微皱着陷入了沉思之中。 大约一刻钟后，他拿起手机给袁雯洁发了一条微信，问对方是否有空，有重要的事情汇报。 袁雯洁很快回了消息：“一个小时后，打电话给我。” “好的，市长！”王子枫回道。 王子枫是一个悲观主义的人，既然陈邦出手了，他开始做最坏的打算。 第一件事情，隧道改地方，他本来没意见，现在嘛，表面上肯定没意见，不过也不是没办法给对方使点眼药。 第二件事情，冬枣占用盘山路的问题，万一下次陈邦捣乱，枣子运不出去的话，怎么办？ 他思考了片刻，有了一个朦胧的想法。 第三件事情，草编合作社，想要收归县里，呵呵，做美梦呢。 三件事情，最棘手的就是冬枣运输的问题，一旦陈邦不让堵路，只有五米宽的盘山路，一边就是悬崖，对面进来一辆摩托车还行，万一是小车，可就堵在山路上了。 十辆拖拉机可不是那种手扶拖拉机，而是农村拉沙石的大拖拉机，车斗都将近四米宽，所以运冬枣的时候，才会让黄大山封路。 盘山路，两辆小车相向而行的话，有几处地方宽一点，可以驶过去，可是大车的话，是一点办法也没有，这也就是为什么四平县一直发展不起来的原因。 “麻烦啊！” “四平县这种鸟不拉屎的地方，三代们干嘛非要往这里钻。”王子枫感觉十分郁闷。 一个小时之后，他拨打了袁雯洁的电话，把事情简单了汇报了一下，最后说道：“市长，陈家和李副省长之间是不是……” “陈邦的大伯是到时间了，他推的人没上来，陈邦应该不会因为这种事情针对你，毕竟在他眼睛，你应该还到不了这种层次。”袁雯洁分析道。 “那他这是为什么？像条疯狗一样。”王子枫十分气愤的说道。 在袁雯洁面前，他不需要隐藏自己的心里的想法和情绪。 一可以表达他对袁雯洁的绝对信任；二也可以向袁雯洁说明他没什么城府，至少在她面前没有城府。 若是你在领导面前一副泰山崩于顶而面不改色，一副老谋深算城府很深的样子，领导也会提防你，并不会真把你当心腹。 控制欲，每个人都有，领导也不例外。 其实不难理解，官场就是人性，你把自己代入，想象一下，你的下属是一个腹黑城府很深的人，你会真把这样的人当心腹？ “你是不是跟欧阳如静过于亲密？”袁雯洁突然这样问道。 “呃？市长，我没有啊，当时去北京，完全是欧阳如静胁迫我，还拿县长的身份压我，说不去就给我穿小鞋，我在她面前一直规规矩矩，再说了，市长，你了解我，我不是没有分寸的人，也不是自大的人，知道自己是谁的人，更知道自己几斤几两。”王子枫立刻解释道。 “那就奇怪了。”袁雯洁道。 “市长，我该怎么办？能反击吗？”王子枫试探着问道。 “你想怎么反击？”袁雯洁问。 “隧道的事情，我本来无所谓，陈邦和欧阳如静到了四平县，我就知道这种政绩自己不能染指了，但搞破坏还是可以的。”王子枫道：“动动脑子总有办法。” “四平县需要发展，不管隧道修在哪里，对四平县来说都有重大的影响。”袁雯洁道。 “市长，我懂了，隧道的我忍了，但后面两件事情，陈邦若是出手针对我们巴头镇的话……”王子枫道。 “三代也需要磨练的，只要不过分，做的高明一点，就没问题。”袁雯洁淡淡的说道。 她自己就是三代，自然明白她们圈子里的规则，根本不像外界传言那样，家里会一直保驾护航。当然家里肯定会铺好路，但如果你自己走不好的话，太蠢的话，也会被家里放弃。 官场可不是蠢人该待的地方，若是脑子和能力都不行话，不如混娱乐圈或者经商，至少可以混个衣食无忧。 若是强行进入官场上，搞不好会有牢狱之灾，甚至连累整个家庭。 “我懂了，谢谢市长。”王子枫道。 “能不翻脸最好别翻脸，要翻脸的话，也要等到明年开春。”袁雯洁点了一句：“当然对方若是太过分了，也无需忍着，只要做的高明就可以，懂吗？” “懂！”王子枫点了点头。 晚上吃完饭，镇上的工作人员都回家了，镇政府后院的宿舍里只有王子枫、杨柳、彭伟、李文文和丹菲五人，此时五个人都在王子枫的宿舍里。 王子枫给他们每人倒了一杯茶，然后讲了陈邦的事。 “书记，陈副县长这完全就是浪费国家的钱，明明从咱们这里的二道岗村打隧道是最短距离，也最省钱，为什么要从余家岭走？”彭伟义愤填膺的说道：“我们可以向市里和省里反映。” 王子枫摆了摆手，道：“隧道的事情不讨论，县里决定在那里开隧道就在那里，我们都坚决拥护。” “为什么？”彭伟问道。 “四平县的老百姓苦得太久了，隧道对四平县的经济发展太重要了，所以不管在哪里，都无所谓。”王子枫一脸正气的说道。 彭伟听了之后，立刻露出惭愧的表情：“书记，我错了，我没有您的心胸。” 王子枫看到彭伟的样子，心里有一丝得意，他也是现学现卖，下午刚刚从袁雯洁那里学到的。 “行了，叫你们来，是讨论一下冬枣运输和草编合作社的事情，这两件事情可是实实在在关系着咱们巴头镇村民的切实利益。”王子枫说道。 丹菲眼睛转了一下，抢着说道：“书记，临近过年，冬枣的销售越来越好，价格也有所增加，若是卖不出去的话，巴头镇19个自然村，上万人会受到经济损失……” 说到这里，丹菲停了一下。 “继续说。”王子枫看着她道。 丹菲是一个腹黑心狠的人，歪点子特别多。 “书记，若是冬枣运不出去，造成了损失，巴头镇的农民可是会打人的。”丹菲小声的说道。 “引起群体事件，书记是第一责任人。”李文文立刻反驳道。 丹菲瞥了李文文一眼，两人眼睛里都露出斗鸡般的目光。 “什么是群体事件？农民的利益因为官僚主义受到了损失，难道还不可以上访？还不可以通过自媒体申诉，不可以通过正规渠道向上反应？”丹菲一连反问了几次。 “事情闹大了，书记还是有责任。”李文文道：“我们应该想办法解决问题，不是激化矛盾。” “哼，你说怎么解决？”丹菲冷哼了一声。 王子枫没有制止两人的争辩。 “总能想到办法。”李文文道：“我们做为公职人员要走正道。” “切！”丹菲露出不屑的表情道：“县里明显针对我们，正道能走通？既然走不通，现在唯一的办法就是矛盾扩大，到时候自然有更大的领导出现解决。” “这种变通都不会，还是人大毕业的。” “你……”李文文被怼得脸有点红：“我们可以上市里反映，然后再跟县里协商，总能解决。” “行了，讨论第二件事情，草编合作社的事，李文文，你先说。”王子枫打断了她们两人的争论，同时心里对于冬枣运输的事情有了一个大概的想法。 李文文的正道要走，跟县里协商，卖惨，求人。 当然也要做好丹菲所说的另一条道，激化矛盾，让上面或者媒体向县里施压。 至于如何保护自己，他心里也有了想法。 “陈邦，官场不是你有一个好大伯就可以为所欲为的，特别是基层，这里可是四平县，一个鸟不拉屎的地方。”王子枫在心里暗暗想道。 “县长，我们可以和县里合作。”李文文道，她还没意识到问题的严重性。 “合作？怎么合作？”王子枫问。 “就像现在这样，我们可以把给其他乡镇的订单增大一成。”李文文道。 “呵呵！”王子枫呵呵一笑，道：“若是县里强行将草编合作社收为县里所有，并且订单由县里分配呢？还有抖音帐号和网上店铺也要上交县里呢？” “啊！”李文文瞪大了眼睛：“书记，草编合作社可是我们一点一点打造出来的，并且正在注册咱们巴头镇的草编商标，县里全盘收上去，这……” 她很想说这样摘桃子，吃相太难看了吧？ “就说你怎么应对？”王子枫严肃的问道，他感觉李文文还是太稚嫩，心不够黑。 当然也不能像丹菲那样黑，动不动就想搞事。 ------------ 第120章 给点颜色看看 李文文根本没有想过这个问题，但此时此刻不能这样回答王子枫啊，那不就让旁边的丹菲比下去了吗？ 脑子急速思考了几秒钟，道：“书记，我们这是商业行为，可以拒绝县里的过分要求。” “当然可以拒绝，但你想过后果吗？”王子枫盯着李文 文问道：“不要忘了我们都是党员，要执行组织的命令。” “那……就把合作社私人化。”李文文想了想说道。 “这个办法不好，我们开办合作社的目的是造福整个巴头镇的百姓，若是私人化，最终只能造福某几个人。”王子枫否定了这个想法。 李文文眉头紧锁，冥思苦想，几分钟后，突然眼睛一亮，道：“书记，我有办法了。” “说。”王子枫看着她。 “书记，咱们合作社只负责生产，最主要的销售是网上的抖音帐号和商店，我们可以将这部分拿出来成立一家私人公司，这样的话，县里拿到合作社也没用，销售这一块只要我们拿在手里，就可以成立若干个合作社。”李文文兴奋的说道。 “很好，立刻办，销售公司的法人你要慎重。”王子枫道。 “书记，这方面我没人选，你来定吧。”李文文一脸为难的说道。 王子枫朝着杨柳等人看去，道：“你们有人选吗？都说说。” 丹菲眨了一下眼睛，抢着说道：“书记，赵俊名下有一家网络销售公司。” “你去谈，三天之内办好。”王子枫扭头朝丹菲看去。 “是，保证完成任务。”丹菲立刻说道，同时朝着旁边的李文文露出得意的目光。 “陈邦家在东华省很有根基，提前跟赵俊讲，若是接了这事，顶不住的话……”王子枫下面的话没有明说，但丹菲已经明白什么意思，微微点了点头，露出一个放心的表情。 接下来的几天，杨柳等人全部行动了起来，做着应对陈邦的刁难工作。 王子枫倒是没什么事，跟往常一样，处理完文件，便全镇各个自然村走访。 丹菲找到赵俊，也没有废话，直接把事情讲了一下，赵俊拍着胸脯保证道：“丹姐，没问题，一切包在我身上，他一个四平县的副县长还压不到我身上。” “陈邦家在省里很有根基。”丹菲瞥了他一眼说道：“等销售渠道划到你公司名下，若是你赵家顶不住……” “丹姐放心，我爸已经开始收缩公司项目，现在的业务基本都在齐州市。”赵俊道。 “那就好。”丹菲点了点头。 “丹姐，我把这事做好了，王书记能不能让我去巴头镇当公务员啊。”赵俊问道。 “你考上了？” “没有！”赵俊摇了摇头。 “别浪费时间了，好好开你的公司，书记要开发四平县，到时候你第一个过去注册旅游公司，肯定能大赚一笔。”丹菲说道。 她其实也不是完全薅赵俊的羊毛，四平县的旅游条件得天独厚，自然风光很美，并且不是革命老区，现在唯一缺的就是一条公路。 只要路通了，再有钱，很快就能发展起来，赵俊若是敢第一个吃螃蟹，绝对赚得盆满钵满。 “我不想当商人。”赵俊道。 二十多岁在丹菲面前感觉还像一个叛逆期的中学生。 丹菲拍了拍他的肩膀，道：“小赵总，王书记也很需要有能力的商人，想一想，以王书记的能力和眼光，只要你跟着他的战略思路经商，早晚会成为齐州著名的企业家，还是有背景的那种。” 赵俊想了想，好像也不错，他想当公务员是因为看到王子枫搞商人像杀鸡一样简单，但如果能成为王子枫的御用商人，那情况就不一样了。 “好好想想，我走了。”丹菲道。 “丹姐，我请您吃饭。” “没空！” 丹菲知道赵俊对她有点意思，可惜她看不上对方。 若没有野心的话，嫁到赵家也算不错的选择，但丹菲可不想当一个家庭主妇，她还想着未来有一天主政一方呢。 …… 随着年前最后一批冬枣的运输临近，巴头镇流传着一则消息，说新来的陈副县长，不允许再封锁盘山路运冬枣，并且还在会上拍了桌子，说巴头镇的人想运枣，就自己背出去。 这话也不知道是谁传的，然后整个巴头镇的百姓都愤怒了。 过几天又传出来，草编合作社要收到县里，以后的订单由县里分配。 这一下子不得了，呼啦啦上千人围住了镇政府，嚷着要见王书记。 “书记，县里真不让咱们运冬枣了吗？那个姓陈的副县长不让我们背出吗？” “王书记，草编合作社是不是要收到县里，以后订单由县里安排？” “书记，这不公平，草编合作社是咱们巴头镇成立的，凭什么给县里？ “是啊，书记，你说句话啊。” …… 众人七嘴八舌，搞得王子枫脑袋嗡嗡的。 “安静，大家安静！”王子枫拿着一个喇叭大声喊道。 几分钟后，众人才安静下来。 “这都是谣言，大家不要相信，都散了吧，回家编草编，不想赚钱了。”王子枫大声喊道。 他在巴头镇百姓心中的威信越来越高，所以几句话便让上千人散了。 李来福看着王子枫只用了几句话，上千名群众便离开了，眼神里露出一丝害怕，因为消息是他放出去的，就是想给王子枫搞点麻烦。 自从王子枫上任之后，他这个副书记就成了摆设。 刘伟的事情虽然让他很心慌，但去县里开了几次会之后，他的胆子变得大了起来，因为新来的常务副县长陈邦，一看就是跟王子枫不对付，处处针对王子枫。 明天县里开会，陈邦已经在会上严厉批评过王子枫，让他不要搞山头主义，不要为了巴头镇的利益牺牲整个四平县的利益，质问他谁给他的权利封盘山路？ 当时的王子枫十分低调，屁都没敢放一个，一副承认错误的样子。 李来福认为王子枫完了，他知道陈邦的背景，所以今天回来想给王子枫来个群体事件，给陈邦递一把刀子，可是万万没有想到，王子枫仅仅讲了几句话，上千群众就散了。 “这……”李来福微皱着眉头回到了自己的办公室，刚才的冲击令其有一种心惊肉跳的感觉。 他可是巴头镇的本土干部，知道巴头镇的农民可不是这么好说话，他以前处理两个村子争水还挨过闷棍。 此时王子枫也返回了自己的办公室，杨柳跟在他身后。 “知道为什么突然有这两种传言吗？”王子枫对杨柳询问道。 “已经让人去查了。”杨柳道。 “嗯！”王子枫点了点头。 这几天县里的陈邦一直各种找茬和打压，已经向所有人释放了要收拾他的信号。 三天后的冬枣运输对方肯定不会放行，甚至早已经准备好收拾他了。 还有草编合作社，陈邦派了一个叫李四强的人，到巴头镇各种指手画脚。 “书记，三天后就要运最后一批冬枣了，万一陈副县长真不让堵路，怎么办？”杨柳道。 王子枫微皱着眉头没有说话。 “看今天这个样子，巴头镇的农民肯定会闹起来，到时候可能比这个规模还要大，到时候县里问责下来……”杨柳没有把话说完，但意思不言而喻。 王子枫看了杨柳一眼，道：“那就按照计划行事吧。” 下一秒，他站起来倒水，突然一头倒在了地上。 “来人啊，书记晕倒了，来人啊！”办公室里响起杨柳的喊叫声。 黄大山第一个冲了进来，带着陈铁柱将王子枫背上了面包车，杨柳和丹菲也跟着上了面包车，朝着县医院疾驰而去。 彭伟和李文文都下了村，没有镇政府，所以没跟来。 县医院急诊各种检查，仍然找不出问题，王子枫就是昏迷不醒。 “你们到底行不行？不行立刻转市医院。”丹菲对着医生十分严肃的说道：“我们书记因为时间耽搁出一点问题，你们是要负责任的。” “丹菲。”杨柳阴着脸喊了一句，随后朝着旁边的县医院院长看去：“张院长，王书记为什么还没醒，不行就立刻转市医院。” 张院长擦了擦额头的汗，立刻同意的往市医院转。 只不过当县医院120救护车拉着王子枫等人朝着齐州市区驶去后，那名急诊医生小声嘀咕了一句：“我不可能搞错啊，就是没有任何事啊，生命体征一切正常，非常健康，为什么就昏迷不醒呢？难道是伤了头？可是头上没有碰撞的伤痕啊。” 他百思不得其解，这件事情往后很长一段时间都没有想明白。 四平县，县长办公室。 李秘书敲了敲门，这段时间，他感觉欧阳如静越来越不喜欢他了。 “进来。”里边传出欧阳如静的声音。 李秘书小心翼翼的推开办公室的门走了进去。 “县长，王子枫副县长刚刚被送到了县医院急诊室，经过抢救仍然昏迷不醒，现在已经送往齐州市人民医院了。” “什么？”欧阳如静放下了钢笔，抬头盯着秘书，一脸的吃惊：“怎么回事？” “具体情况不知道。”秘书战战兢兢的说道。他知道这个回答县长肯定不满意，但他确实不知道王子枫为什么突然昏迷，刚才他打电话去巴头镇也没人知道。 “不知道？”欧阳如静脸上果然露出不满意的表情。 “县长，我刚刚打电话去巴头镇了，对方说王副县长劝说老百姓不要相信谣言之后，回到办公室，就突然晕倒了。”秘书立刻把知道的事情讲了出来。 “知道了，你出去吧，王副县长有什么消息立刻汇报。”欧阳如静道。 “是，县长。”秘书退出办公室，擦了擦额头上的汗，心里隐隐觉得，自己这个县长秘书很快就要干到头了。 欧阳如静坐在办公室里，想了片刻，拿起手机拨打了杨柳的电话。 做为一县之长，属下昏迷，肯定要打电话询问一下。 嘟……嘟…… 铃声响了五下，手机里传出杨柳的声音：“喂，欧阳县长。” “杨镇长，王副县长现在什么情况？”欧阳如静问道。 “县长，王副县长突然昏迷，县医院检查不出原因，正在往市人民医院转。”杨柳带着哭腔说道：“王副县长太辛苦了，从来到巴头镇之后，就没有休息过一天，每天都往村子里跑……” 欧阳如静安慰了几句，说会立刻联系市里，让市人民医院做好准备，保证王子枫万无一失。 稍顷，她放下电话，眉头微皱，脸上的表情十分复杂。 不过很快拿起座机拨打了市长袁雯洁的电话。 ”喂，袁市长，有一个情况我要向您汇报一下。”欧阳如静说道。 “什么情况？”袁雯洁道。 “王子枫副县长刚才突然昏迷，县医院查不出原因，正往市人民医院转，希望市里安排医护力量做好准备。”欧阳如静说道。 袁雯洁本来脸上没有表情，听了欧阳如静的话，立刻大惊失色，还好她的城府够深，两秒钟后，脸色就恢复了正常。 “王子枫为什么会突然昏迷？”袁雯洁问。 欧阳如静皱着眉头没有立刻回答，但想了想王子枫的表现，确实十分辛苦，鞋子都磨碎了三双，于是开口说道：”袁市长，我想给王子枫同志请功，他来巴头镇之后，兢兢业业，为了了解巴头镇每个村的情况，他……” 欧阳如静把王子枫夸了一顿，毕竟一个昏迷不醒的人，总能勾起人们的同情心，特别这个人平时真的是在认认真真的工作，还是特别刻苦任劳任怨的那种。 “知道了，写份书面文件上来。”袁雯洁道，随后挂断电话，立刻给齐州市人民医院的院长拨了过去。 嘟……嘟…… “喂，那位？” “苏院长你好，我是袁雯洁。” “袁市长，您好，您有什么指示。” “四平县王子枫副县长突然昏迷，正在往你们院转送，请你安排好医护力量，不惜一切代价进行抢救。”袁雯洁说的十分严肃。 “是，袁市长，我马上安排。” …… 王子枫工作中突然昏迷的事情，很快传遍了整个市政府，同时还流传出王子枫上任不到四个月，每天往村子里跑，穿破了三双鞋的事迹。 总之表面上都是好话，至于背后说什么，就没人知道了。 此时120救护车正在盘山路行驶，黄大山的警用面包车在前边开路。 太颠簸了，王子枫平躺着有点难受，趁医生不注意，移动了一下身体。 杨柳和丹菲都看到王子枫动了，于是丹菲眨了一下眼睛，开始跟车上的医院谈话，吸引对方的目光。 杨柳则装着大声呼喊王子枫：“王书记，你可要坚持住，别睡，一会就到市人民医院了。” 同时悄悄的给王子枫微微翻一下身体，还往后背挠了几下，怕他痒痒。 王子枫心里这个气啊，这个杨柳，瞎喊什么，老子怎么坚持不住了？ 这是他们商量的应对陈邦的计策，同时给对方一点颜色看看。 ------------ 第121章 不是他说得算 运气不错，盘山路只相向驶来几辆摩托车，还有一辆三蹦子，都有惊无险的错开了。 临出口的时候，驶来一辆大车，直接被在前边行驶的黄大山给逼退了回去。 折腾了几个小时，四平县医院的救护车终于停在了市人民医院的急诊大门前。 人民医院院长带着几个科室的主任早就严阵以待。 在袁雯洁给苏院长打完电话没多久，市卫健委主任的电话也打了过来，给他下了死命令。 苏保同内心真不想接这种任务，但又不得不接，所以十分的紧张，万一王子枫有点什么事，他这个院长肯定是不用当了。 所以立刻把急诊、内科、外科等几个大主任叫了过来，在急诊待命，同时也给这几个主任下了死命令。 当王子枫被推进急诊室，检查出来之后，几个大主任都有点傻眼。 “这……” “好像……” “老张，你看呢？” 苏保同也是医生出身，亲自看了检查报告，又仔细检查了一遍，脸色不由的一阵变化。 因为怎么看王子枫都一点事没有。 “呃……” 苏保同和几个大主任脸上都露出沉思的表情，最终所有人的目光都朝着苏保同看去。 “院长，你看……” “王副县长操劳过度，严重缺乏营养，再加上急火攻击，从而出现了昏迷，立刻安排住院。”苏保同开口说道。 他当上院长之后，也算是踏入了官场，不再是一个纯粹的医生，所以立刻有了主意。 苏保同不关心王子枫想干嘛？更不想知道对方想干嘛？只要王子枫没有生命危险，他的任务就完成了。 把人安排住下，剩下的事情就不关医院的事了。 很快，王子枫被推进了特护病房，输上了液。 单间，有卫生间和电视，杨柳和丹菲正陪着王子枫。 等护士离开之后，王子枫微微睁开眼睛，小声问道：“给我输的什么？” “书记放心吧，我看过，就是葡萄糖。”丹菲眨着眼睛说道：“苏院长等人估摸看出你没病了。” “看出来就看出来，我这段时间就躲医院里了，你们两个赶紧回去。”王子枫道。 “镇长，你回去吧，我留下来照顾书记，镇里你们两个总要留一个。”丹菲道。 “今晚我照顾书记，丹菲你正好回一趟家看看父母，明早来换我。”杨柳想了想说道。 丹菲想说什么，但张了张嘴，最终没有说出口，随之点了点头，离开了医院。 杨柳毕竟是镇长，她刚才看杨柳的眼神很坚决，于是便没有再坚持，同时她也有点想家了。 去巴头镇三个多月，只回过一趟家。 吱呀！ 传来开门声。 护士走了进来，放下一瓶营养液，同时记录了一下血压和体温。 “护士，需要给我们书记换上病号服吗？”杨柳问道。 “需要换上，检查和擦洗身体都方便，柜子里还有二套。”小护士道。 杨柳道：“谢谢。” 护士离开。 王子枫睁开眼睛，严肃的看着杨柳说道：“杨柳同志，这个计划十分重要。” “好了，知道了。”杨柳道。 …… 时间一分一秒的过去，王子枫和杨柳小声聊天，倒也不是太无聊。 袁雯洁到来。 “给你们王书记找个护工。”袁雯洁道。 做为一个市长，她严格遵守着一个市长的行为准则，不迈雷池一步。 “好的，袁市长。”杨柳立刻点了点头。 袁雯洁重新走进病房，杨柳低头跟在后边。 “说说你们王书记到底为什么昏迷？。”袁雯洁看着王子枫的脸，头也没回的对旁边的杨柳询问道。 “市长，王书记太辛苦了，他自从来了巴头镇后……”杨柳开口说道，这些话早就打好了草稿，总之就是一个意思，王书记全心全意为巴头镇的老百姓服务，最终累倒了。 “嗯！”袁雯洁点了点头，随后扭头看了杨柳一眼。 杨柳立刻说道：“市长，我还没吃饭，您能不能看一下王书记，我下去打个饭。” “嗯！”袁雯洁微微点了点头。 “谢谢市长。”杨柳说道，随后转身离开了病房。 “说说你的计划吧？竟然没有提前跟我知会一声。”袁雯洁瞪了王子枫一眼说道。 “市长，我先承认自己的错误，没有提前向你汇报，不过这也是为了逼真。”王子枫道：“三天后，巴头镇年前最后一批冬枣开始运输，陈邦不会让其运出去，他算准了巴头镇的百姓肯定会去县里闹事，到时候，他就有理由收拾我了。” “没办法，我只好提前行动了，惹不起，只能躲市医院来了。”王子枫说道。 “总是躲也不是办法。”袁雯洁淡淡的说道，脸上露出思考的表情。 王子枫嘿嘿一笑，道：“我后边还有杀招呢，市长您等着看，这次一定给陈邦点颜色看看。” 袁雯洁眨了一下眼睛，思考了片刻道：“你是想冬枣运不出去，把巴头镇百姓的怒火引到陈邦身上？” “嗯！”王子枫点了点头。 “你现在躲了，万一陈邦不再阻碍冬枣的运输呢？三天后让冬枣顺利的运出四平县呢？”袁雯洁反问道。 “市长，既然争斗已开，就不是陈邦说得算了，他即便不阻止，这个冬枣也运不出去。”王子枫淡淡的说道：“这个锅他背定了。” 袁雯洁点了点头，没有说什么。 “市长，我若真给陈邦一个亏吃，他大伯不会……”王子枫弱弱的问道。 毕竟陈邦大伯现在还没退。 “没事，老领导明年想顺利上位，正跟陈家斗得厉害，你在四平县收拾陈家三代，正好合适，我会跟老领导讲一下的，放心吧。”袁雯洁道。 她的老领导是李援朝。 “那我就放心了。”王子枫脸上露出轻松的表情，没想到自己歪打正着，时机正好。 ------------ 第122章 什么叫人民战争 四平县。 陈邦还没下班，仍然在办公室。 秘书走了进来：“陈副县长，王子枫仍然昏迷。” “市医院怎么说？”陈邦问。 他下午得知王子枫昏迷之后，立刻让秘书留意对方的消息。 “劳累过度，营养不良，没有危险，很快就会苏醒。”秘书回答道。 “嗯。”陈邦点了点头：“不用再关注了，你下班吧。” “您也早点下班。”秘书给陈邦茶杯里续水，离开的时候，轻轻关上了办公室的门。 陈邦并没有把一个小小的王子枫放在眼里，他正在规划四平县修路的事情，这可是一件大事，只要他主导完成这件事情，差不多就该调走了，他可不想一直待在基层。 特别是四平县，没想到条件如此之差。 自从陈邦来了之后，赵权便请了病假，明年就会正式退休，不再担任四平县的县委书记。 现在四平县由欧阳如静全面主持工作，县政府这边是陈邦。 他虽然是常务副县长，却做着县长的工作，所以四平县的第一条通往外边的隧道由他全面负责。 …… 早晨，丹菲带了早餐过来，杨柳吃完早餐就走了。 看着王子枫睁开眼睛，丹菲嘟着嘴一脸的不高兴。 “书记，医生说你太劳累了。”丹菲说道。 王子枫下床活动了一下，然后去卫生间梳洗。 他苏醒的消息立刻传遍了齐州官场。 上午，袁雯洁没来，派了李贤正来了一趟。李贤正刚才，欧阳如静竟然走进了病房。 “欧阳县长。”王子枫一副想从病床起来的模样，但却是露出十分痛苦的表情。 “不用起身，快躺下。”欧阳如静立刻说道。 “县长，我没事，还能工作。”王子枫顺势躺下，开口说道。 “听医生的，身体是革命的本钱，把身体累垮了，以后还怎么工作？好好休养。”欧阳如静道。 至于王子枫是真病还是假病？她真判断不出来，但心里更倾向于真病，毕竟王子枫确实在巴头镇做出很多实际的工作，每天都往村子里跑。 但昨晚跟父亲通话的时候，提了一下王子枫昏迷住院的事情，她父亲断定王子枫是装病，所以今天一早她才会来市里探望，以期待做出判断。 欧阳如静跟王子枫聊了几句，发现王子枫一副虚弱的模样，于是便起身离开了。 四平县。 陈邦听到欧阳如静一大清早就去了市医院探望王子枫，脸色变得十分阴沉。他为什么针对王子枫？就是发现欧阳如静对王子枫有一丝不一样的情绪。 他从小跟欧阳如静认识，知道对方是一个十分高傲的女人，这种高傲和冰冷不是一般的女人装出来的高傲和冰冷，而是骨子里透出来的高傲，这是从小的环境和家庭的权势养出来的。 如果欧阳如静看不上眼的话，根本不会带在身边。可是欧阳如静去北京出差没有带秘书，却带了一个副县长，别人看可能很正常，但陈邦却心里十分清楚，王子枫很特别，至少欧阳如静不讨厌王子枫。 仅凭这一点，他便要收拾王子枫。 叶家的一切资源都是他的，他不允许出现一丁点的意外和变数。 “王子枫！”陈邦双眼微眯起来，露出阴狠的目光。 两天后，巴头镇年前最后一批冬枣开始运输，因为临近过年，这批冬枣的价格最高。 巴头镇每家每户都拿出了最大的分量，期待年收多赚几个钱，过一个肥年。 天蒙蒙亮，黄大山带着铁柱几个人，开着面包车朝着盘山路驶去，按照惯例，上午需要堵住盘山路的入口，保障冬枣顺利运出。 可是当他们的面包车准备进入盘山路的时候，被四平县交警拦下了。 “许队，什么意思？我的车也拦？”黄大山下车瞪着一名中年交警说道。 许家富，四平县交警大队大队长，这次是他亲自带队。 “老黄，你是不是要堵盘山路？”许家富看着黄大山说道。 “许队，什么叫堵盘山路？我这是要保证巴头镇的经济建设，保证冬枣顺利运出去。”黄大山说道。 “说什么也没用，今天盘山路不能堵，盘山路不仅仅是你们巴头镇的盘山路，还是关系到整个四平县的经济建设。”许家富大声说道。 他昨天接到了陈邦的电话，隐隐也知道对方的背景，他这个大队长还是股级，连个副科没混上，竟然接到了陈副县长亲自打来的电话，所以今天早晨他肯定不能放黄大山过去。 “许家富，你让不让开，这可是赵书记点头的。”黄大山也提高了声音。 “赵书记已经请病假了，现在由欧阳县长代理县委工作，县政府由陈副县长全部主持工作，黄大山，我也不怕告诉你实话，这次的命令就是陈副县长下的，你最好不要闹，对你没好处。”许家富小声对黄大山说道。 他也不想闹得太僵，希望黄大山知难而退。 “哼！”黄大山根本不听，冷哼一声，直接想要闯卡。 “把这辆面包车拦下，扣押。”许家富立刻大声命令道。 最终黄大山的面包警车没冲出去，被扣押了。 陈铁柱差一点动手，他一米九的身体，胳膊比许家富的大腿还粗，一巴掌下去，许家富估摸就得吐血。 黄大山急忙拦住铁柱，对其呵斥道：“铁柱，你干嘛，退回去。” “队长，他敢阻碍王书记交代的事情，找打。”陈铁柱说道。 其他几名联防队员也是一副跃跃欲试的表情，看着眼前的交警，就准备干一架。 “妈的，敢破坏王书记的事情，想死。” 他们这些人，只有黄大山知道王子枫的计划，所以拼命把铁柱等人拦下，让他们在旁边乖乖待着，自己去跟许家富谈。 “许家富，你真扣车？”黄大山安抚好手下，转身走到许家富面前，冷冷的盯着他说道。 “老黄，下午就把车给你们送回去，我这也是完成陈县长交代的任务。”许家富赔着笑说道。 刚才铁柱一米九的大个冲到他面前，令其吓得心跳加快，还真怕对方犯混，给他几拳，那可真太要老命了。 “陈县长？呵呵，许家富，你真有本事啊，给陈副县长升官了啊。”黄大山讽刺道。 许家富脸色微变，道：“今天，你们无论如何过不去。” 黄大山正跟许家富争吵的时候，远处传来拖拉机的声音，接着十辆大型拖拉机出现在他们面前。 “黄队，怎么还在这里？没有封盘山路吗？”第一位拖拉机司机问道。 “姓许的扣了我们的面包车，不让封路。”黄大山回答道。 “不让封？这是王书记交代的，王书记说了，谁阻碍咱们巴头镇的冬枣销售，就是阻碍巴头镇的经济发展，甚至阻碍四平县的经济发展，就是跟人民为敌，跟我们巴头镇的老百姓为敌，必须打倒。”拖拉机司机吼道。 王子枫到底说没说，没人知道。 可能说过这样意思的话。 “都熄火，按照规定拖拉机不能运货。”有一名小交警突然开口说道。 接下来就是片刻的沉默，巴头镇的司机都朝着这名小交警看去，眼神十分凶狠。 “冲过去，我看谁敢拦。”拖拉机司机们开足了马力，可惜突然一辆水泥车堵在狭窄的路上，彻底过不去了。 “让开！” 这下巴头镇的人彻底火了，几名司机拿着扳手朝着交警冲过去。 可就在这时，防爆队出现了，立刻将他们挡在外边，并且用盾牌和叉子将其制服。 “打电话叫人。” 六名司机被制服，后面四人机灵立刻跑了，边跑边打电话。 黄大山此时带着铁柱几人也走了过来，对防爆队吼道：“把人放了。” 可惜对方根本不听他的。 “你们防爆队的队长呢？他知不知道在做什么，这十车冬枣可是关系着我们整个巴头镇的百姓，再不放人，引起群体事件，他能负责？”黄大山吼道。 可惜仍然没人回应他。 黄大山知道，对方就是铁了心要挡这次的冬枣运输。 他心里冷笑一声，暗暗想道：“即便对方不挡路，这次冬枣也不会运出去，他早就派了一辆沙土车在盘山路的另一边，如果姓陈的不出手，那辆沙土车也会驶入盘山路，把十辆拖拉机死死的堵在盘山路上。” 这些都是王子枫安排的后手，既然出手，不是对方想停就能停下来的。 你有开战的权利，但什么时候停战，就不是你说的算了。 这次王子枫就是要给陈邦一点颜色看看，让他知道什么是基层工作。 在基层更多的是讲人情，不是讲制度和法律，特别是四平县这种封闭的小县城，民风彪悍，又是革命老区。 拖拉机运输在城里肯定不行，封路为了运冬枣也肯定违规，但在四平县，你敢阻拦，那就是跟整个巴头镇的人民为敌。 更何况，现在还有王子枫在暗中组织 。 一个小时后，呼啦啦来了上万人，男女老少都有，个个带着铁锹和锄头。 杨柳、彭伟、李文文等人在极力的阻止。 “大家冷静！不要冲动，我先去问问情况。”杨柳拿着一个喇叭大声喊道。 虽然这个计划她清楚，但当看到上万人拿着锄头准备干架的时候，她真的心惊肉跳。 并且这还不是全部，十九个村的老支书们来了一半，剩下的一半还在后面组织人手。 巴头镇一共三万多人，出去打工的人差不多一万多，不过最近好多人回来了。 这边出动上万人，情况立刻汇报给了陈邦。陈邦听了之后，有点傻眼，吼道：“他们想造反吗？巴头镇的干部呢？” “陈县长，杨镇长正在劝说。”许家富声音带着颤抖说道。 他看着密密麻麻的人，心惊肉跳。 “让杨柳听电话。”陈邦眼皮一直跳，如果上万人发生暴动的，他的责任太大了，虽然王子枫也跑不了，但他更加完蛋。 更何况现在王子枫因为工作太劳累正在住院，出现这种情况……还真有可能脱身。 “妈的，他不会是装病吧？”陈邦心里突然有这种想法。 “杨镇长，陈县长的电话。”许家富跑到杨柳身边拿着手机说道。 杨柳还没说话，突然旁边冲上来几道身影，接着砰的一脚，将许家富踢倒在地上。 “妈的，就是他这个王八蛋带人拦的路，揍他。” 呼啦啦，上来几十人。 砰砰砰…… 许家富便淹没在人群之中。 防爆队想上来救人，立刻被几名老支书带着人顶住了，几十名防爆队员反被包围了。 老支书们好几人都打过越战，面对防爆队是一点不怕。 此时的杨柳傻眼了。 “镇长，救人，不能让许队长被打死。”彭伟在旁边说道，随后立刻上前想去救人。 可惜他的威望不高，没几个人听他的。 “停停停，不能打人。”他扯着嗓子喊道。 杨柳也反应了过来，立刻扒拉人群，往前冲去，同时大喊：“不要打人，不要打人。” 而此时在办公室里听电话的陈邦，彻底傻了，在听到一阵叫骂之后，手机里传出挂断了声音，再打许家富的手机便关机了。 “怎么会这样？怎么办？”陈邦站了起来，眉头紧锁，一脸着急的模样。 几分钟之后，他打电话给了欧阳如静。 “县长，出事了。” ------------ 第123章 压不住 “什么事？”欧阳如静从前天去齐州看望过王子枫之后，便直接去了省里，今天正在回齐州的高速公路上。 “巴头镇的人造反了，他们……”陈邦把事情讲了一遍。 按照程序，这种事肯定要向县长汇报，从而让对方承担一部分责任，甚至于他心里隐隐想着，若是后续由欧阳如静处理的话，自己就不是第一责任人。 “陈邦，我有没有警告过你，不要在这种事情上搞小动作，一切要以四平县的经济发展为重，以改善民生为重。”欧阳如静听完之后，眉头紧锁，毫不留情的对陈邦批评道。 陈邦成为常务副县长之后，又从省里搞来了钱，于是主张隧道修在余家岭，并且列举了一些优点。 欧阳如静内心是不同意的，完全可以把隧道修在二道岗村，省出来的钱还可以再建设县内的交通网络。 但毕竟后续的钱是陈邦带来的，再加上陈家的权势，于是她便没有阻止，并且将隧道建设的任务交给了对方。 可是万万没有想到，陈邦是一点大局观没有，改变原来的隧道计划还有点理由，毕竟余家岭可以更好的辐射整个四平县。 但现在阻碍巴头镇冬枣运输的事情，欧阳如静便彻底明白，陈邦是在针对王子枫，并且隐隐以猜出对方为什么针对王子枫？十有八九跟她有关。 “陈邦同志，立刻全力帮着巴头镇的百姓把冬枣运出去，同时平息这次的事情，一定不能把事态扩大化。”欧阳如静十分严肃的说道，声音十分冰冷。 她都快气疯了。 四平县的民风十分彪悍，并且四平县的农民太渴望致富了，贫困太久了。同时她还知道巴头镇的老百姓对王子枫有多么爱戴，因为王子枫刚刚上任，就让他们的口袋有了钱。 并且王子枫确确实实每天往村子里跑，跟每个村的人都十分熟悉。 谁现在敢阻碍巴头镇的老百姓赚钱，若是没有人组织也就罢了，可能规模不会这么大，但如果有王子枫在后背撑腰的话，他们能做出什么事情真不好说。 出动上万人，几个参加过越战的老支书带队，绝对干得出来。 “县长，是不是从市里调武警过来，他们有上万人，还拿着锄头，县防爆队都被围了，许家富可能受伤了。”陈邦道。 “武警？陈邦，你想干什么，你立刻去现场，必须把事态平息下来。”欧阳如静吼道。 陈邦这个混蛋在部委整天坐办公室跟基层完全脱节了，早就忘了联系群众，相信群众，就想着对抗，把群众当成敌人。 这样的人，能斗过王子枫？ 王子枫也是一个混蛋，他绝对是装病，这一场风波绝对是他策划的。 我不跟你斗，我让老百姓跟你斗，一个老百姓反对你是刁民，十个老百姓反对你也是刁民，但几万老百姓反对你，那就是民意。 “都特么是混蛋！”坐在车上的欧阳如静，心里大骂道：“不为了四平县的经济发展想办法，现在就开始窝里斗。” “我没有做错，我是按照规定做事，盘山路是四平县的盘山路，不是它一个小小巴头镇可以堵，拖拉机不能搞运输，这是有规定的，他们这群刁民敢闹事，绝对不能手软，县长，我建议立刻调武警。”陈邦说道。 听了陈邦的话，欧阳如静不想说话了，知道再多说什么也无用，对方就是一个自大又脱离实际眼高手低之人。 下一秒，她直接挂断了电话，立刻给赵权打了过去。 嘟……嘟…… 铃声响了三下，手机很快接通了：“喂，欧阳县长。” “赵书记，您在四平县吗？”欧阳如静问道，她现在真心希望赵权在四平县。 “没有，我在市里疗养，这人上了年纪，就各种毛病，有事吗？”赵权问道。 在陈邦调到四平县任常务副县长之后，赵权便请了病假去市里疗养，不再管四平县的事情。 欧阳如静是四平县县长，县委副书记，现在整个四平县实际由他主持工作。 “赵书记，今天早晨陈邦让县交通队……”欧阳如静急速简短的把事情讲了一遍，最后带着一丝恳求说道：“赵书记，陈邦要调武警，我现在正从省里往回赶，绝对不能调武警再次计划矛盾，那样的话，事情可能就一发不可收拾，书记，你能不能马上回去主持大局。” 欧阳如静知道这样说有一点无耻，因为赵权回去的话，最后的主要责任很可能就会安在赵权的头上，毕竟他现在还是四平县的县委书记。 “什么？出了这么大的事？怎么搞的？算了，我马上回去。”赵权没有顾及个人得失，再说了，他现在仍然是四平县县委书记，即便不回去，也要背责任，只不过责任大小的问题。 “谢谢书记。”欧阳如静十分感谢的说道。 赵权若是回到四平县，那么最后追究起责任，她这个县长的责任将很小，甚至不会背处分，毕竟有她父亲的影响。 赵权急匆匆的离开疗养院，往四平县赶。 同时在四平县的陈邦，一个电话打到了袁雯洁那里。 “喂，袁市长，巴头镇的农民暴动了，我请求武警支援。”电话刚接通，陈邦便立刻说道。 “什么？暴动？把事情讲清楚。”袁雯洁表情变得十分严厉。 “巴头镇的农民为了运冬枣，想要把整个盘山路封锁，并且还用拖拉机运输，这种行为十分危险，县里早就规定……”陈邦把事情详细的讲了一遍，并且特别强调道：“袁市长，四平县交通队长许家富被打了，现在生死不知，防爆队也被对方围了，事态十分紧急……” 他话还没说完，办公室的门开了，秘书急匆匆的跑进来，说道：“陈县长，巴头镇的人进县政府了。” “什么？他们想干嘛？”陈邦瞪大了眼睛，在其眼神里露出一丝害怕：“县长公局的人呢？” “卫局带人一直阻拦，可是根本阻拦不了，人太多了。”秘书回答道。 “阻拦不住？枪呢？枪是干什么的？”陈邦吼道。 秘书低着头不说话，眼睛里却有一丝异样的目光，本来他对陈邦十分看好，花了好多心思才当上他的秘书，现在嘛，动枪？呵呵！ “陈邦，你想干什么？不能动枪，不准计划矛盾，赵权和欧阳如静呢？”袁雯洁的声音从手机里传了出来。 “赵书记在市里疗养院，欧阳县长在省里开会。”陈邦道。 “这么说今天拦冬枣的命令是你下的？”袁雯洁问。 “袁市长，我……” “立刻下去安抚好巴头镇的老百姓，若是出现伤亡的话，你这个副县长就不用干了。”袁雯洁冷冷的说，随后挂断了电话。 放下电话后，袁雯洁眉头紧锁，她知道王子枫要收拾陈邦，可是万万没有想到，搞这么大的阵仗，上万人的阵容。 他这才到巴头镇不足四个月，就能把人心凝聚了起来，果然不愧是磨坏了三双鞋子。 “不行，要适可而止，绝对不能发生暴乱。”袁雯洁想了想，拿起手机给王子枫打了过去。 “对不起，你拨打的电话已关机。” “混蛋！” 没打通，袁雯洁暗骂了一句混蛋。 此时在车上的欧阳如静也同时在骂王子枫混蛋，因为她也听到了“对不起，你拨打的电话已关机。” “混蛋王子枫，他想干嘛？”欧阳如静阴沉着脸嘀咕道。 “再快点，”她开始催促司机。 而此时的王子枫，正半躺在床上，享受丹菲的投喂水果。 “书记，已经闹起来了，县交通队长许家富被打了，县防爆队被围了，杨镇长他们都急死了，你还不开机？”丹菲边喂着王子枫橘子，边开口说道。 “不开，我现在需要休养。”王子枫吃了一颗橘子淡淡的说道：“对了，告诉张支书，到了县政府别乱来，静坐就可以了。” “嗯，许家富没事吧？”王子枫还是忍不住问了一句。 “张支书说，他们下手有分寸，皮肉伤。”丹菲道。 “那就好。”王子枫微闭着眼睛，一副享受的模样。 “书记，要不要来点狠的。”丹菲眼睛里露出一丝狠厉说道：“常务副县长应该是您的位置，姓陈敢占，这次正好让他滚蛋。” “你想干嘛？别乱来。”王子枫睁开眼睛看了丹菲一眼，很怕她乱来。 本来这次的规模已经够大了，丹菲真要在里边搞点动作，指不定会失去控制。 “书记，我调查贫困失学女学生的时候，知道巴头镇有好几个人得了绝症，没几天活头了。”丹菲道。 “你想干嘛？”王子枫的目光变得警惕起来。 “陈邦叫人打死了巴头镇的群众。”丹菲小声的说道：“刚刚听杨镇长说，县里的人传，陈邦正在联系武警，准备镇压张支书他们。” “联系武警？姓陈的这是真不怕啊，觉得陈家在东华省可以一手遮天？他在四平县搞出流血事件都可以全身而退？”王子枫眉头紧锁起来。 “书记，咱们就给他加把火，几条人命扔在县政府，别说是陈邦了，欧阳如静搞不好也要滚蛋。”丹菲眼睛里闪烁着危险的光芒。 “打住，把这种想法给我赶出脑袋，不准再有，什么事情都要有一个度，越过这个度的话，事情可能就会变味，同时也不要把别人当傻瓜，特别是能坐上高位的人。”王子枫对丹菲警告道。 “书记，那陈邦调武警还不是要出现流血事件，咱们只是顺势推一下。“丹菲道。 “四平县没有武警驻扎，想调武警需要从齐州市调，必须通过袁市长，你认为袁市长会那么糊涂？直接调武警把事态扩大？”王子枫瞪了丹菲一眼。 四平县，县委县政府。 陈邦此时如热锅上的蚂蚁，整个县委县政府被巴头镇的人围住了，然后叫嚷着让他给个说话。 “姓陈的，你出来，凭什么不让我们运冬枣？” “出来！” …… 然后就是各种骂，有人身上藏着石头，想砸玻璃，还好被几个支书给阻止了。 杨柳、彭伟几人，大冬天的满头大汗，衣服都湿透了，刚才的场景太吓人了，还好许家富看起来挺惨，但能走能说，只是皮外伤。 防爆队的人，都是四平县本地人，被围之人，也没有反抗，直接顺势看热闹。 卫大光带着民警在维持秩序，同时正在跟杨柳和几个老支书协商，让他们把人先散了，有什么问题派代表到县里谈。 “你能做主？”张支书瞥了卫大光一眼说道。 “呃……” “叫能做主的出来。”张支书道。 “对，叫姓陈的出来给我们一个说法。” “出来！” “缩头乌龟，出来！” …… 又是一阵叫骂声。 卫大光擦着汗，看了看陈邦的办公室位置，心里一阵烦躁，想要骂人，只要催着让他把人驱赶，竟然连出都不敢出来。 陈邦的秘书小心翼翼的跑了过来，对杨柳说道：“杨镇长，陈副县长马上去他的办公室。” 杨柳看了秘书一眼，下一秒，直挺挺的倒了下去，彭伟和李文文立刻扶住杨柳，对秘书询问道：“医务室在哪里？” “那边。” 杨柳被背进了医务室。 她其实是装的，可不想现在去陈邦的办公室被训斥。 反正早就得罪了，干嘛还要去挨训，直接装晕。 “他是陈邦的秘书。” 突然有人喊了一句，下一秒，小秘书直接被人揪住了领子，刚想说话，几个大嘴巴抽了过来。 啪啪啪！ 他被抽得眼冒金星，还不知道是谁打的。 “你们怎么打人？”小秘书这个委屈啊。 “告诉陈邦，让他出来，给我们巴头镇的人民一个交代，我们努力想办法致富，想要摆脱贫困的帽子，他为什么阻止？” “对，为什么阻止，今天必须给个交代，不然的话，我们不走了，吃在县政府，住在县政府。”众人喊道。 小秘书最终鼻青脸肿的回到了陈邦办公室，一脸委屈的把事情讲了一遍。 “他们在犯罪，一群刁民。”陈邦猛拍桌子，大骂道：“卫大光是干什么吃的？县公安局是干什么吃的？” 小秘书低着头不说话，心里却想着：“你就会对着我吼，有本事出去把人劝走啊，估摸你出去也要挨抽，肯定比我被抽的还要狠。” 陈邦在办公室里走来走去，他真心不知道怎么办了？从小到大一直顺风顺水，遇到事情，听到他是陈家的人，很快就能解决。 可是这一次，一万多农民，根本不讲道理，让他出去给交代，看到秘书被打的样子，他更不敢出去了。 同时他还发现，四平县没一个人能帮他的，那些民警一边维持着秩序，一边看热闹。 卫大光根本不听他的招呼，嘴上说的好好好，可是根本不行动。 其他人他也指挥不动，袁雯洁还要撤他的职，欧阳如静让他平息冲突，不能激化矛盾。 王八蛋，你们都不在四平县，现在让我处理，最后让我顶雷是吧？ ------------ 第124章 陈邦很慌 陈邦在办公室里急得团团转，王子枫则在医院里看电视。 央视农业频道正在播放生态养殖，王子枫看着津津有味，不时跟旁边的丹菲交流几句。 “丹菲，你说，张家庄的百亩鱼塘是不是也可以养小龙虾？”王子枫道。 “书记，即便能养，咱们也运不出去啊，再说了，让谁养？”丹菲道。 “不是要修余家岭隧道？现在县里资金充足，估摸一年就能通车。”王子枫说道。 “书记，现在陈邦估摸正被你架在火上烤呢，隧道项目能不能继续下去都还是一个问题 。”丹菲嗑着瓜子说道。 “没有他还有欧阳如静呢，他们这些三代来四平县，不做出一点政绩如何向家里交代？”王子枫从丹菲手里抓了一点瓜子：“给我点，一包瓜子都被你吃了。” 两人正悠闲着嗑着瓜子看电视呢，病房的门吱呀一声开了，袁雯洁一脸怒气的走了进来。 看到嗑瓜子的两人，脸上的怒气更盛了。 丹菲立刻站了起来，一脸的惊慌，随后低着头叫了一声市长，然后立刻离开了病房。 此时的王子枫则露出赖皮的表情：“市长您来了，快坐，我的病没事，休养几天就好了。” 袁雯洁狠狠的瞪了他一眼，然后又看了一眼病房门，王子枫立刻明白了什么意思，秘书李贤正应该也跟着来了，就在门外。 “四平县的事情是怎么回事？”袁雯洁一脸严肃的问道。 “四平县发生什么事了？”王子枫装出惊讶的表情反问道。 “你不知道？”袁雯洁压低了声音。 “市长，我不是跟你打过招呼，要给陈邦点颜色看看，你同意了。”王子枫也压低了声音。 “上万人围县委县政府？”袁雯洁瞪了他一眼。 “市长，是人数少了？唉，可惜巴头镇的人口就三万多，我只能组织一万多人。”王子枫轻叹了一声说道。 下一秒，他突然感觉大腿肉被狠狠的拧了一下，差一点叫出声来。 痛痛！ “想好怎么收场了吗？绝对不能发展成暴力事件。”袁雯洁说出了自己允许的底线。 “非暴力不合作运动，市长放心，我交代过，陈邦不给个说法，一万多人就吃县政府的人，住县政府，绝对不来市里闹，也绝对不会出现暴力事件。”王子枫说道。 “上万人啊，你就不怕失控？”袁雯洁一脸担忧的说道。 “市长，四个月我磨坏了三双鞋，不能说认识巴头镇的每一个人，但这点自信还是有，几个老支书都保证过，不会出事。”王子枫说道。 “怎么收场？”袁雯洁问。 “这就看市长您了，您是想把陈邦搞下来？还是只给他背个处分？或者给陈家卖个好，换点别的好处。”王子枫笑着说道。 袁雯洁微微点了点头，搞出这种事情，陈邦肯定要被问责的。 “市长，放心吧，你如果想现在就把事情平息，我马上跟着你去四平县，立刻就可以平息，如果想把陈邦放在火上烤几天，那就暂时不要去，让欧阳如静处理。”王子枫道。 他在出手之前，早就把事情反反复复想了几十遍，后续怎么做也都想了好几种结果。 袁雯洁突然抬头盯着王子枫，眼睛变得有点复杂。 “市长，我说错话了吗？”王子枫感觉有点不对劲，立刻小心翼翼的问道。 “子枫，你是不是想让我给欧阳如静施压？”袁雯洁问。 王子枫眨了眨眼睛，道：“市长，我有点糊涂了。” “让我给欧阳如静施压，然后让她来求你，或者等你出来平息这次的混乱，树立高大的形象。”袁雯洁越说越离谱。 “市长，你说的我一句听不懂，我就是想收拾陈邦，让他见识一下人民的汪洋大海，同时您还可以通过李副省长向陈家讨要点好处，毕竟陈邦要不要背处分，到时候会捏在您的手里，陈家的三代就陈邦有点出息，估摸对方肯定会大出血。” “市长，我可是一直为您着想啊，跟欧阳如静没一毛钱关系，我跟她又不熟。”王子枫立刻说道。 “不熟还让你跟着去北京出差？”袁雯洁小声嘀咕道。 “市长，我就是给她提包的，她那个秘书小李好像不受待见，有点呆呆的……” “行了，不用解释，解释就是掩饰。”袁雯洁道。 “啊！”王子枫一阵郁闷，果然女人都一样，不管是小女人还是像袁雯洁这样的大女人：“市长，要不您什么时候出去调研学习也带上我。” 袁雯洁白了他一眼，想了想说道：“别把陈邦烤胡了，等我跟老领导汇报一下，再做决定。” “好的，市长。”王子枫点了点头。 下一秒，袁雯洁起身准备离开，她本来就很忙，抽时间来的医院。 “市长，什么时候去外地调研学习，记得把我带上。”王子枫一脸暧昧的说道。 袁雯洁不知道想到了什么，脸一红，狠狠瞪了他一眼，转身离开了病房。 稍顷，丹菲才推门走进病房，一副担心的模样：“书记，刚才我们是不是被市长发现了，市长没骂你吗？要不要背处分？” “处分什么？给我削个苹果吃。”王子枫继续半躺在病床上看着电视说道。 丹菲竖了一下大拇指，道：“果然不愧是袁市长身边的红人，装病被抓个现形，都不用挨训。” “废话真多，削苹果。”王子枫瞪了她一眼道。 丹菲则一脸八卦的表情，一边削苹果一边问道：“书记，市长做了什么指示？” 王子枫朝着丹菲看去，想了想道：“不该问的别问，知道多了对你没好处，记住，在官场不要有好奇心。” “让我猜猜，不会这个计划袁市长本来就知道吧？”丹菲突然想到了一种可能，王子枫可是跟了袁雯洁六年，如果要向陈邦这种三代出手，肯定会跟老领导打招呼。 啪！ 王子枫给了丹菲一个脑瓜崩：“别乱想，一会估摸欧阳如静就来了，削完苹果病房外边等着，人来了，给我提前打招呼，可不能让她知道我是装病，至少不能被抓现行。” “哦！”丹菲应道，削好苹果递给王子枫，然后出去放哨去了。 袁雯洁坐在车上，想了想，直接给老领导李援朝打了一个电话，很快接通了。 “老领导，有个事情向您汇报一下。”袁雯洁道。 “什么事？说。” “陈邦前段时间调到了齐州四平县，今天搞出了事情……”袁雯洁简短的将事情讲了一遍：“老领导，您看这事怎么处理？” 袁雯洁没说陈邦为什么吃亏，也没说是不是有人故意整陈邦，但李援朝一听什么都明白了。 “等！”李援朝只说了一个字。 “好的，老领导，贤正就在旁边，您要不要跟他讲话？”袁雯洁问道。 “不用了，让他好好工作。”李援朝道，随后挂断了电话。 他思考了一会四平县发生的事情，嘴角露出一丝微笑，等着陈家来示弱，不然的话，陈家的这棵苗苗他不介意给打掉。只要背上一个大处分，陈邦以后仕途就坎坷了，最多止步厅级。 此时的陈邦确实坐如针毡，在办公室里团团转。他从办公室的窗户看去，外边密密麻麻全是人，不停的喊着让他出来道歉，并且给巴头镇百姓一个交代。 “反了，反了这群刁民。”他骂道，早已经忘了为人民服务的宗旨。 “不行，我也要走，不能留在这里。”陈邦暗暗想道，他留在这里就成了顶雷了。 “他们有没有堵了后门？”陈邦扭头对秘书问道。 “县政府大楼所有门都有人，陈县长，您最好不要出去。”秘书说道。 “叫卫大光来见我。”陈邦愤怒的说道，然后一屁股坐在椅子上。 秘书转身下楼去找卫大光。 卫大光现在也很慌，多少年了，就没见过上万人的群众集会。他又不傻，一看就是有组织的，几个参加过越战的老支书都在。 他朝着楼上陈邦办公室的窗户看了一眼，撇了撇嘴，心中暗道：“强龙不压地头蛇，这次陈三代看样子要吃大亏了。” “不过话说回来了，王子枫也才来了四个月，怎么就混成地头蛇了？连那几个老支书都能请出山，不简单啊。”卫大光心里暗暗想道。 随后他又看了一眼，刚刚被要回来的许家富，心里一阵鄙夷，同时想着让谁接代许家富的位置？ 县交警队由县公安居管辖，今早许家富去堵巴头镇的运冬枣的车，他这个公安局长竟然不知道。 官场最大的忌讳就是越级。 许家富此时鼻青脸肿，脑袋肿得像个猪头，他突然感觉卫大光的眼神有一丝冰冷，于是立刻凑上前说道：“局长，我今天早晨……” “先去县医院检查，有什么事以后再说。”卫大光打断了许家富的话，根本不想听对方逼逼。 在他的心里，许家富这个交警队长已经当到头了。 铃铃…… 卫大光的手机铃声响了起来，欧阳如静的来电，于是他立刻按下了接听键，没有再理睬许家富。 “喂，县长。” “卫局长，现场现在什么情况？”欧阳如静急切的问道。 “报告县长，群众情绪虽然有一点激动，但在可控之内，并没有再做出过激的行为，他们现在要求陈副县长道歉，并且赔偿他们冬枣的损失。”卫大光简短的汇报道。 “很好，你带人维持好治安，不能激化矛盾，手下的民警更不能有过激的行为，还有把枪都收起来，不允许任何人带枪，若是因为你们公安部门激化群众矛盾，造成暴动，你知道后果。”欧阳如静对卫大光说道。 公安局现在是四平县唯一的武力，她很害怕陈邦让卫大光对群众开枪，造成无法挽回的事情，所以在跟陈邦和赵权通话之后，立刻给卫大光打了一个电话。 “县长放心，我们一定维持好现场秩序，安抚好群众情绪，绝对不会做出过激行为。”卫大光立刻大声说道，随后又补充了一句：“县长，若是陈副县长要求我们公安局驱散群众呢？” “在我回来之前，你维持好现状。”欧阳如静说，随后挂断了电话。 她没有直接说不用听陈邦的话，但卫大光已经听明白了。 他将手机放进口袋，正准备找个地方抽根烟，陈邦的秘书找到了他。 “卫局，陈县长找让你去办公室。”秘书说道。 卫大光看着鼻青脸肿的秘书，想了想说道：“牛秘书，你回去告诉一声陈副县长，现在群众的情绪很激动，我不能离开，必须在现场维持秩序。” 牛秘书惊讶的看着卫大光，他没有想到卫大光也敢不听陈邦的吩咐。 “卫局，陈县长让你马上去他的办公室。”牛秘书再次说道。 卫大光不去也能猜出来陈邦想说什么，想让他做什么，所以并不想去。 到时候陈邦让他武力驱散群众，他是做还是不做？不做得罪陈邦，或者拿欧阳如静的话来压对方，还是得罪陈邦，既然都要得罪，干脆不去。 “牛秘书，替我在陈副县长面前美言几句，你也看到现场情况了，万一我走了，群众再冲进县政府大楼，我不在，手下的人也不知道要不要拦，你说对吧？”卫大光说道。 牛秘书最终懵懵懂懂的点了点头，看了一眼密密麻麻的群众，他感觉脸更痛了，于是急忙转身返回了县政府大楼。 “什么？他不来？混蛋！你去问问卫大光，这个公安局局长他是不是不想干了？”陈邦听了秘书的话，瞬间大怒。 “陈县长，卫局真不能离开，万一他离开，巴头镇的人再冲进县政府大楼，到时候没有卫局指挥，现场的民警也不敢阻拦。”牛秘书小心翼翼的说道。 陈邦听了，眉头紧锁，没有再说什么。他突然感觉，整个四平县没有一个人听他的，好像所有人都跟他作对。 “怎么办？人群每待一分钟，他就成笑话一分钟。”陈邦感觉很慌。 ------------ 第125章 一拳打在空气上 欧阳如静的车子一路疾驰，平时司机为了安全在高速基本都开100码，这次直接飙升到120码。 下了高速后，欧阳如静并没有直接返回四平县，而是对司机说了一声：“去市人民医院。” 当她打听到王子枫病房的时候，眼尖的丹菲早就看到了她，立刻返回病房。 “书记，欧阳县长来了，脸色十分不好看。” “知道了。”王子枫立刻关电视，然后躺在床上，盖好被子，装出一副虚弱的表情。 “书记，我先闪了。”丹菲道，说完便离开了病房。 大约一分钟后，病房的门吱呀一声开了，欧阳如静阴沉着脸走了进来。 她一肚子的火气，前几天跟父亲通话，父亲说王子枫十有八九是装病，她还不相信，还为王子枫说好话，可当知道今天发生的事情，瞬间就猜到了某种可能。 王子枫把陈邦放到了巴头镇人民的敌对面，陈邦也是蠢，竟然一步一步走进了圈套。 这种操纵民意的做法，在官场是大忌，但王子枫这次的时机抓得很好。 其实人可能不清楚省里的争斗，但欧阳如静却是一清二楚，李援朝和陈邦的大伯斗得厉害，陈邦大伯推荐的人选可不是李援朝。 这个时候，陈邦出事。 呵！ 欧阳如静甚至都认为这是李援朝这一派系策划的。 “县长，你、你来了。”王子枫装出虚弱的样子，想要坐起来。 欧阳如静看着王子枫的样子，心里一阵生气，根本没有动，就看着对方起身。 王子枫的动作很慢，仿佛下一秒就会摔倒，逼真的手臂都在颤抖，可是他却发现欧阳如静根本没有动，也没有让他躺下，不用起来。 因为按照一般的套路，属下生病，领导来探望，病人艰难的起身，领导都会上前扶一下，然后说一句，有病就不用起来了，再然后就是各种关心。 可是…… 不对啊，欧阳如静不按套路出牌。 最终没办法，王子枫只能硬着头皮，装出颤颤抖抖的样子坐了起来。 “县长，您怎么来了？我没事，过几天就能出院。”王子枫艰难的说道，说完之后，还故意咳嗽了几声。 咳咳！ 欧阳如静看着王子枫的表演，恨不得上去给他一脚，但她又不能这样做，官场有官场的规则，再说了，她也没有证据说王子枫装病。 “让巴头镇的人回去。”欧阳如静冷冷的说道。 “县长，您说什么？巴头镇的百姓怎么了？”王子枫问，随后又咳嗽几声。 咳咳！ 一副气若游丝的模样。 “王子枫！”欧阳如静实在不想浪费时间跟他演戏，冷喝一声。 “县长……” 扑通！ 王子枫仿佛被她刚才的冷喝吓傻了，一头从床上摔了下去，然后就没声了。 “王子枫？”欧阳如静喊了一声。 下一秒，突然身后传来脚步声，接着丹菲跑了进来，看到摔在床下的王子枫，立刻上前扶了起来，发现鼻子摔破了，流了满脸的血，并且还昏迷不醒。 “书记？王书记？你怎么了？医生，医生，病人昏迷了。“丹菲立刻扯着嗓子喊了起来，并且还带着哭腔。 本来就是特护病房，护士立刻跑了进来，接着医生也赶了过来。 欧阳如静眉头紧锁，脸上露出一丝担忧的表情，心中暗暗想道：”难道自己真的猜错了。” “不可能啊，没道理。” “这个混蛋肯定是故意摔的。” “对，肯定是这样。” “混蛋！” 欧阳如静正想着呢，突然看到丹菲走到了她面前，脸上还带着眼泪，露出一脸委屈又倔强的表情：“欧阳县长，请问王书记为什么会摔倒？你是来探望的？还是来迫害我们王书记，王书记来到巴头镇之后，兢兢业业，每天都往村子里，不管刮风还是下雪，风雪无阻，他累病了，还要起身向您这位大县长行李，受您这么大县长的训斥，他做错了什么？这件事情我会以一个党员的身份向上汇报。” “这是你的权利。”欧阳如静冷冷的说道。 随后看了一眼病床上的王子枫，她相信自己的判断，王子枫刚才百分之百是故意摔的，但现在这种情况，她再留下不合适，于是转身离开。 带着一腔怒火而来，却一拳打在棉花上，还被一个小科员给怒怼了，搞得欧阳如静心态有点爆炸。 走出医院的时候，他对着空气一阵拳打脚踢，嘴里骂着：“混蛋，混蛋！” 司机本来想着立刻把车开到欧阳如静面前，但看到对方的样子，又犹豫了。 病房里，王子枫悠悠的睁开了眼睛，医生叮嘱了几句，然后离开了。 “书记，好演技，都能拿奥斯卡小金人了。”丹菲竖起大拇指对王子枫说道。 王子枫瞪了她一眼说道：“刚才你干嘛找死？知道欧阳如静是谁吗？你敢去怼她？以后不想升官了？” “我这不是配合您演戏吗？如果看到您摔得满脸是血一点反应都没有，不是太假了，再说了，等书记以后发达了，升官的事情，还不是您一句话。”丹菲娇滴滴的说道。 “好好说话。”王子枫又瞪了她一眼。 “书记，脸上还有血没擦干净，我帮你擦擦。”丹菲拿着湿纸靠了过来。 …… 欧阳如静气呼呼的坐进了车里，朝着四平县而去。 司机大气不敢出，专心的开车。 “混蛋！”欧阳如静又骂了一句。 司机装聋子，一副我不存在的表情，我什么也没听到的样子。 几分钟后，欧阳如静突然说道：“停车！” 司机立刻平稳的将车子停在路边。 欧阳如静一句话没说，下车走到了旁边，拿起手机拨打了父亲的电话。 她不知道这个局是不是跟李援朝有关，若真是李援朝布的局，那么现在这个时候回去，会不会把她也装进去？ 还是让赵权先回去探探路吧？ 陈邦这个废物！ 她心里暗骂了一句陈邦，随后拨打了父亲的私人号码，准备询问一下。 嘟……嘟…… 铃声响了三下，手机里便传出叶书记温柔的声音：“喂，小静。” “爸，有什的事情我拿不定主意，想请您帮着给个意见。”欧阳如静说道。 “说。” “爸，我刚刚去看了王子枫……”欧阳如静把四平县的事情，以及她自己的猜测讲了一遍，最后问道：“爸，我现在要不要回去？万一是一个局，我回去会不会也被装进去？” “不可能是李的主意，他正跟陈斗得厉害呢，应该是你说的那个王子枫看准了时机，既可以讨好上面，又可以把陈邦干掉，这事啊，你最好明天再回去，毕竟现在四平县的书记是赵权。”叶书记给出了保守的意见。 “好，爸，我要不要先去一趟市政府，找一找袁雯洁市长？”欧阳如静问。 “不用，在齐州等着就行，应该明天就能出结果。”叶书记道。 “爸，你是说陈家会屈服？”欧阳如静问。 “不然呢？各家凋零的厉害，能出一个政治人物肯定要保护好，真背个处分的话，以后的仕途有限，陈家这次算是阴沟里翻船。”叶书记道。 “是陈邦自己蠢，总以部委那副高高在上的嘴脸看人，以为别人都是傻子，就他一个人聪明，这下完蛋了。”欧阳如静说道，对陈邦她是一万个看不上。 “爸，以前你和妈怎么能看上陈邦这绣花枕头，二叔他们还撮合我们，你说说二叔他们。”欧阳如静想到在北京的事情。 “知道了，陈邦以前看着挺聪明，没想到这么不中用，被一个农村小子给玩了，根本配不上我宝贝女儿。”叶书记说道。 “爸，什么农村小子，你瞧不起农民啊，爷爷当年参加革命前不也是农民，叫爷爷知道，肯定要骂你。”欧阳如静说道。 “咦？丫头，你不会喜欢上那个叫王子枫的穷小子了吧？”叶书记心里产生了警惕。 “爸，你乱说什么，那个混蛋刚才差一点把我气死。”欧阳如静道。 “怎么回事？谁敢气我宝贝女儿？”叶书记问道。 “我刚才去医院看望王子枫，本来想兴师问罪，可是没有想到，他太混蛋了，我就大声呵斥了他一句，他就一头摔倒在地上，摔破了鼻子，搞了满脸血，然后又昏迷了。”欧阳如静十分气愤的说道，她一肚子委屈。 “我敢肯定他百分之百是装的，这个混蛋！” 叶书记听着女儿骂王子枫，但越听越觉得不对劲：“丫头，改天带那个叫王子枫回家看看。” “啊？爸，你说什么呢？我……算了，不说了，挂了。”欧阳如静挂断了电话。 站在原地想了一会，脸上的表情十分复杂。 稍顷，她转身上车，对司机道：“找家酒店住下。” “是，县长。” …… 陈邦此时正跟赵权争吵。 赵权刚刚返回四平县，看到县委县政府被围了，密密麻麻的人让他有一种心惊的感觉，万一失控，他就不用正常退休了。 “混蛋陈邦！” “混蛋王子枫！” 赵权连王子枫都骂了。 “你们斗法等着我退休以后再斗啊。”赵权心中十分郁闷。 不过此时他知道什么为重，立刻先找到了杨柳，了解了情况，又让杨柳带着去见了几名老支书。 “赵书记，我们没有别的要求，让陈邦副县长出来道歉，并且赔偿我们冬枣的损失。”一名老支书做为代表说道。 “对，道歉，赔偿！” “道歉，赔偿！” …… 上万人的呼喊，震耳欲聋。 “老支书，你们先带人回去，县里一定给你们一个交代。”赵权说道。 “赵书记，不是我们不相信你，但今天这事，陈邦不出来道歉，不赔偿我们的损失，我们是不会走的。”老支书说道。 “对，不走，你们县里还要管饭。”众人喊道。 赵权说了很多话，很多保证，可惜根本没用，只好转身走进了县政府大楼，心里想着先让陈邦出来道歉，赔偿的事情慢慢再说。 主要是先把人劝回去。 他快步走进了陈邦的办公室，看着正骂着刁民的陈邦，赵权的脸色十分不好看。 “赵书记。”陈邦看了赵权一眼，对其并没有太多的尊重：“卫大光必须撤职，他一个公安局长是干什么吃的？竟然让这样农民堵着县政府这么久。” 一个快要退休的老头罢了，这是陈邦对赵权的定义。 “陈邦！” 啪！ 赵权拍了桌子。 “你搞出这么大的事情，为什么不出面解决，为什么一直躲在办公室里？你还是党员干部吗？”赵权瞪着陈邦质问道。 “赵书记，那群刁民十分野蛮，会打人，你看朱秘书就被他们抽肿了脸，根本不可能跟他们讲道理。”陈邦道。 对于赵权，他是没有一丝敬畏的。 “谁是刁民？” 砰! 赵权又拍了一下桌子，他确实被陈邦气疯了。 在他面前一口一个刁民，一副不耐烦的样子，是真没有将他放在眼里啊。 此时的赵权有一丝后悔，就应该待在齐州疗养院里不回来，干嘛要回来呢？自己正病着呢？ 这是一个坑，一个给陈邦挖得坑，自己干嘛急着回来跳进去？ 后悔啊。 同时对王子枫十分有意见。 “出去给巴头镇的百姓道歉。”赵权瞪着陈邦说道。 “赵书记，你让我给他们道歉？我没错，我拒绝道歉，文明不能向野蛮屈服，封路和拖拉机运输都是违法违规的，我做的没错。”陈邦说道。 赵权看着陈邦，此时感觉有一丝好笑，这种人怎么能放到基层工作，一副高高在上的样子。 你高高在上，就不要管事情，走走过场，等着有能力的人做事，分润政绩就行了。 毕竟家世厉害，只要有一点成绩，就可以马上高升调走了。 可是陈邦还要抓权干事，这不是自己找麻烦嘛。真有这个能力还好，现在看来，政治方面十分幼稚。 “也不知道陈家怎么培养的？”赵权心里暗暗腹诽道。 下一秒，他突然好像被气晕了似的，身体晃悠了起来，秘书立刻将其扶住，喊道：“赵书记，你怎么了？” 赵权两眼一闭，不想管了，你陈邦受怎么样怎么样，看样子巴头镇的人应该也不会再做出过激的行为。 ------------ 第126章 变聪明了 赵权直接去了县医院，不管了，他算是看出来了，应该是王子枫，甚至是袁市长要收拾姓陈的，不会出现失控的情况。 “陈邦？陈家？难道是省里的争斗？算了，不管了，自己都要退休了，只要不出现失控的情况，爱怎么着怎么着。”赵权心里暗暗想道。 陈邦却傻眼了。 他开始给欧阳如静打电话。 “喂，县长，你什么时候回来了？巴头镇的人还围在县政府，把我的秘书都打了，无法无天。”陈邦说道。 “赵书记不是回去了吗？我今天赶不回去。”欧阳如静说道。 “赵书记晕倒了……”陈邦支支吾吾的说道。 “呃？赵书记怎么晕倒了？”欧阳如静立刻问道，同时心里咯噔一下，不会是巴头镇的群众做出了过激行为吧？ “赵书记身体不好。”陈邦道。 欧阳如静眉头微皱，她来四平县没多久，在县里也没什么亲信，唯一的秘书基本也被打进了冷宫。 所以刚刚赵权跟陈邦发生的争吵，并没有人第一时间向欧阳如静汇报。 “陈邦，巴头镇的百姓离开了吗？”欧阳如静问。 “没有。”陈邦回答道。 “你没有去处理吗？”欧阳如静的声音十分严肃的问道。 “他们这群刁民疯了，我的秘书出去，直接被打了，我、我就没出去。”陈邦道。 他是真有点怕，密密麻麻的人，公安局长卫大光又不听他的命令，所以最终没敢出县政府大楼。 “陈邦同志，你惹出来的事，你不处理？”欧阳如静的声音提高了几度：“难道想一直这样下去，万一激化矛盾，事情闹大到，闹到市里、省里，你这个副县长就不用干了。” “如静……” “我们现在谈工作，请称呼我的全名或者职务。”欧阳如静打断了陈邦的话。 “县长，他们让我当面道歉，还要让我赔偿今天冬枣的钱，现在是法治社会，我做为主管全县经济的常务副县长……” “你还知道自己主管全县经济，陈邦同志，巴头镇的冬枣进入朝阳超市售卖，是不是会增加巴头镇人民的收入？仅凭冬枣的销售，巴头镇每家每户年前都额外收入了上千元，他们就可以过一个好年了。” “这是不是一个对老百姓有利的事情？这件事情你一个主管经济的副县长是不是应该尽全力保驾护航？”欧阳如静一连向个反问。 “我……” “你好好想想吧，巴头镇也属于四平县，巴头镇若是提前脱贫，你这个管经济的副县长也是有功劳的。”欧阳如静说道。 “可是……” “可是什么？领导把我们派到四平县，不就是为了帮助县里的百姓脱贫致富吗？既然冬枣可以进入超市，赚上几倍的钱，我们不是应该大力支持吗？”欧阳如静道。 “封路的事，我和赵权书记都是默认的，你为什么要拦？为什么要阻碍巴头镇人民脱贫致富的积极性？” “制度就制度。”陈邦反驳道。 “制度是为人民服务的，同志，要结合当地的实际情况，若是咱们四平县有一条像样的通往市区公路，不用八车道，四车道就行，甚至二道车也可以，巴头镇敢封路，我第一个不答应，可现实是什么？一条不足五米的盘山路，一边还是悬崖，每年出几十起事故。”欧阳如静耐着心对陈邦说道。 “巴头镇不封路，十辆大型拖拉机万一堵盘山路上，先不说经济问题，万一出危险，谁负责？” 欧阳如静连珠炮似的讲了很多。 陈邦有点懵逼。 “我……” “陈邦，四平县不是部委，一切都要按照条条框框，脑袋要灵活，一切都要服务于经济建设，服务于脱贫致富，只能让四平县脱贫了，我们才算没有白来一趟，才能走上更高的岗位。”欧阳如静也不想再拖下去，只好苦口婆心的对陈邦说道。 “明天早晨之前，我希望你自己能摆平这件事情，该道歉道歉，该赔偿赔偿。”欧阳如静道。 陈邦张了张嘴，不知道说什么好。欧阳如静的话他听进去了，觉得有道理，他又不是傻子，但是……想到王子枫的时候，他心里就堵，特别是这件事情很可能就是王子枫策划的，他更加生气了。 “我道歉了的话，不就是向王子枫认输了？”跟欧阳如静通完电话之后，陈邦在心里暗暗想道：“可是不道歉服输的话，怎么收场呢？” “就不信他们能一直待在县政府。”几秒钟之后，陈邦眼神阴毒的自语道。 欧阳如静说了这么多，该说的不该说的，刚才她都跟陈邦讲了，希望对方能听进去，早点把事情解决。 放下手机之后，她脸上露出一丝疲惫，随之想到在医院的王子枫，突然心里一阵生气：“混蛋！” “不行，不能让他这么逍遥自在。” “怎么办呢？” “他装病，自己好像真没有办法整他。”欧阳如静心里一阵郁闷。 …… 王子枫在等袁雯洁的消息，并没有指示下一步行动。袁雯洁则在等李援朝的决定，所以也没有再逼迫陈邦。 欧阳如静对陈邦把所有该说的不该说的都说了，她也在等着事情的发展。 赵权在县医院，彻底不出来了，坐等看戏，大不了提前退休，甚至背个处分退休，他被陈邦气得豁出去了。 陈邦自己呢？让他向王子枫低头，他一万个不甘心，所以跟巴头镇的群众杠上了。 道歉？没门！ 赔偿？更没门！ 太阳渐渐落山。 事情经过一天的发酵，省里已经听到了风声。 下班之前，陈伯民的秘书向他报告了这件事情。 陈伯民抬头看了秘书一眼，秘书立刻说道：“我在齐州有个同学在市委，刚刚打电话说的，袁市长准备撤陈邦常务副县长的职。” “群体事件？”陈伯民抬头朝着秘书问道。 “嗯，说是农民去卖冬枣，准备封了出山的路，好把冬枣运出去，陈邦知道后，叫交警把人拦下了，然后就发生了冲突。”秘书把事情简单的讲了一下。 陈伯民眉头微皱起来了，他有点想不明白，既然是集体合作社统一售卖，发往市里的超市，这不是增加四平县农民的收入吗？他的侄子为什么要拦着？不是应该一路绿灯吗？ 毕竟像四平县这件全国贫困县，努力发展经济是第一任务。 除非是某种斗争。 陈伯民很快就想明白了其中的关键，侄子陈邦应该是跟县里的某人斗法，现在看来自家的侄子掉坑里了。 “组织卖冬枣的人是谁？”陈伯民对秘书询问道。 “巴头镇的镇委书记，叫王子枫。”秘书立刻回答道。 能成为陈伯民的秘书，他自然有几把刷子，汇报之前，肯定会把所有事情搞清楚，以免领导询问。若是领导询问，你一问三不知，那这个秘书基本也就到头了。 做秘书必须心细如发。 “王子枫？”陈伯民念叨了一句，他并没有听过这个名字。 “他给齐州袁雯洁秘书当了六年的秘书，今年刚刚调到四平县当副县长，兼任巴头镇的镇委书记，听说经济方面很有能力，冬枣和巴头镇草编工艺，让巴头镇的老百姓每家每户都赚了上千块，多的甚至赚了上万块。”秘书把打听到的关于王子枫的事情详细讲了一遍。 “嗯！”陈伯民微微点头，他听到王子枫是袁雯洁的秘书，心里就有点明白了。 “李援朝干的？” “不是，他如果真这样干，就太下作了。” “应该是下面的人为了巴结他。” “袁雯洁。”陈伯民轻声嘀咕了一声，眼神有一丝严厉。 他认为是袁雯洁搞得鬼，至于王子枫，根本就是一个听话干事的小喽啰，完全没想到这事还真是王子枫给陈邦挖得坑。 稍顷，为了了解现在的具体情况，陈伯民拿起手机给侄子陈邦打了一个电话。 陈家第三代，就一个陈邦还行，其他人都废了，包括他自己的女儿。 他女儿在英国读完硕士后，根本就不回来，最终嫁给了一个英国人，唉，当年他发了很大的脾气，甚至说出了断绝父女关系的话。 …… 天黑后，陈邦看着窗外仍然聚集的人群，有点烦躁，对方看样子想在这里过夜，并且隐隐听到对方嚷叫着让县政府管饭。 几分钟后，秘书跑着过来汇报：“陈县长，他们冲进食堂了，把饭都吃了，还嚷着不够，让厨师继续做，几个老太太没吃到饭还晕了过去。” “不用管他们。”陈邦道。 “陈县长，万一几个老太太死掉怎么办？”秘书小心翼翼的提醒道：“我偷偷去看过，几个老太太的年纪都八十多了。” “这……”陈邦一瞬间也意识到了严重性。 “刁民，一群刁民。” 正当他大骂的时候，手机铃声响了起来。 铃铃…… 陈邦一看是大伯的来电，于是立刻按下了接听键，同时挥了挥手，让秘书离开。 “喂，大伯。” “小邦，听说四平县发生了群体事件，处理好了吗？”陈伯民开门见山的说道。 “大伯，这群刁民……” “陈邦，我们是人民的干部。”陈伯民立刻严肃的说道：“看来让你去部委是错误的，早应该下基层了，刁民？谁是刁民？” “大伯，我错了。”陈邦立刻认错，在陈伯民面前，他根本不敢反驳。 “错哪了？”陈伯民严肃的问道。 “不应该骂群众是刁民。”陈邦道：“要相信群众，依靠群众。” “不够深刻。”陈伯民道：“你知不知道，自己为什么会输？” “呃……”陈邦一阵茫然，自己输了吗？在他的意识里，不道歉就没有输。 “你就输在刚刚说的最后八个字，相信群众，依靠群众。”陈伯民说道。 “大伯，我现在应该怎么办？”陈邦问道。 他现在真不知道该怎么办了，所有人都躲了，就留他一个人来处理。 “真诚的向老百姓道歉，拿出自己的胸怀，该赔偿就要赔偿，并且全面保证冬枣的运输。”陈伯民说道。 “啊！”陈邦彻底傻眼了：“大伯，我……” “立刻照办。”陈伯民声音严肃的说道：“不然你想怎么样？把上万老百姓都抓起来？陈邦你要记住，一个人闹事那是闹事，一万人闹事那就是民意，处理不好，撤你的职都是轻的，档案里永远背着处分，以后的仕途还要不要了？” “大伯，我懂了。”陈邦低下了头，他谁说的话都可以不听，但陈伯民的话他不敢不听，因为未来的仕途全靠他大伯扶持。 稍顷，陈邦放下手机，心里想着明天早晨他们不走的话，我再下去道歉。 大冬天，不信他们能待一晚上。 正想着呢，县政府大楼里突然传来一阵嘈杂的声音。陈邦立刻给秘书打了电话：“怎么回事？” “陈县长，巴头镇的人都进来了，说外边太冷，卫局他们根本拦不住。”秘书立刻回答道。 “卫大光？他是根本不想拦吧。”陈邦愤怒的放下了电话。 他刚想着一晚上把对方冻回去，万万没想到，巴头镇的人冲进了县政府大楼，有人甚至还拿着铺盖，准备打持久战。 “刁民，一群刁民，肯定是王子枫这个王八蛋搞得鬼。”陈邦办公室里大骂道。 随后他又想到大伯的话，心里更加憋屈了。 “明天早晨再说。”思来想去，陈邦放不下他高贵的面子，最终决定明天早晨再说，反正现在已经这样了。 …… 医院里，王子枫打了几个喷嚏，嘴里嘀咕一句：“那个混蛋在背后骂老子？” “书记，彭伟刚打电话过来，说老支书带着人进了县政府大楼，外边太冷了。”丹菲放下电话扭头对王子枫说道。 装病的事情，还是不能让太多人知道，仅控制在袁雯洁、杨柳和丹菲三人之间。 “白天就应该进去了，这么冷的天，再冻坏了，都吃饭了吗？欧阳如静回去了吗？”王子枫询问道。 “吃了，彭伟说欧阳县长没回去。”丹菲道。 “咦？没回去？”王子枫一脸的惊讶。 “嗯，彭伟说只有赵权书记回去了，劝了一会大家，然后好像跟陈邦吵了一架，气病了，至于欧阳县长，根本没露面。”丹菲道。 “这是变聪明了？”王子枫喃喃自语道。 ------------ 第127章 再进一步 “书记，这是所有人都在看陈邦的笑话呢？”丹菲道：“咱们要不要来个狠的，我跟你说过，走访贫困失学女孩的时候，有几户家里父母得了绝症的，能临死之前赚上一大笔钱，对他们来说是十分值得的事情，我们这也算是积德行善。” 丹菲眼睛里闪烁着兴奋带着阴狠的目光。 王子枫看了她一眼，心里暗暗想道：“果然心狠手辣，自己对她的定位果然没错。” “书记，怎么样？”看到王子枫只盯着她没有说话，丹菲再次问道。 “等吧，现在这件事情已经由不得我们做主了。”王子枫淡淡的说道。 “还有，把你那兴奋的目光收起来，在我面前也就罢了，以后若是在别人面前露出这种目光，对你不是好事情。”王子枫提醒道。 “书记，这次的事情不会陈邦道歉就解决了吧？”丹菲问。 “不可能，等着就行了，咱们这次运气好，正好暗合上面的意思。”王子枫没有多说。 这天晚上，除了陈邦之外，其他人都睡得不错。 李援朝下班之前，没有等到陈伯民的妥协，于是想了想，给袁雯洁打了一个电话。 很快接通了，手机里传来袁雯洁的声音：”喂，老领导，有什么指示？” “四平县那边的情况怎么样了？”李援朝问道。 “正僵持着呢，群众要求陈邦当面道歉，并且赔偿冬枣的损失，我也给他下了死命令，明天早晨必须将事情解决好，不然的话，就撤了他。”袁雯洁回答道。 李援朝想了想，明白了其中的环节，于是淡淡的说道：“陈邦还是要背处分的，不能道歉和赔偿就当做这件事情没有发生。” “老领导，你的意思是……”袁雯洁弱弱的问道。 “我希望咱们的老省长能顺利退休。”李援朝淡淡的说道。 袁雯洁立刻明白了老领导的意思，道：“好的，老领导，我来办。” “嗯，你做事我放心。”李援朝道：“什么时候回省城，来家里吃饭。” “好的，老领导。”袁雯洁道。 两人聊了一会，挂断了电话。 袁雯洁眉头微皱，她听明白了老领导的意思，跟陈家斗得厉害，明年想顺利上位有困难，若是能让陈家欠一个人情，这事情就好办多了。 她思考了片刻，没有去医院，毕竟已经去过两次了，去得太频繁，可能会引起不必要的猜测。 于是袁雯洁给王子枫打了一个电话。 嘟……嘟…… “喂，市长，有什么指示？”手机里传出王子枫的声音。 果然是一脉相承，开头第一句话都是领导有什么指示？ “老领导想让陈家欠他一个人情。”袁雯洁想了想，开口中说道。 对于王子枫没有必要隐瞒，再说了，这事还要王子枫去干。 “你想想办法。” “懂了，市长放心，绝对办得漂漂亮亮，后面很多杀招还没出呢。”王子枫一副信心十足的样子。 “不要有任何痕迹。”袁雯洁忍不住叮嘱了一句，毕竟陈家可不是普通家庭。 “嗯！”王子枫应道。 稍顷，挂断电话之后，王子枫朝着丹菲看去，心里想着，刚才丹菲还说要出狠招，现在机会就来了。 丹菲被王子枫盯着看了半分钟，心里有点发毛，于是娇滴滴的说道：“书记，人家是不是很漂亮？” “好好说话。”王子枫瞪了丹菲一眼说道：“你刚才说的事情可以去做了，明天早晨必须看到效果。” “啊，天都黑了，我怎么回四平县？书记，能不能宽限点时间。”丹菲看着外边的夜色，开口对王子枫说道。 “这事很重要。”王子枫道，同时用手指了指上面：“明天一早必须看到效果，你不是想进步吗？不是想找靠山吗？丹菲，不是每个人都能战队的资格，就看你能不能把握了。” “书记，我这就加四平县，就是走也要连夜走回去。”丹菲咬着牙说道。 她又不傻，自然听懂了王子枫在说什么。 十分钟后，丹菲离开了医院。赵俊的车停在医院门口，她直接坐了进去。 “去四平县。”丹菲道。 “丹姐，你这是想要我的命啊，四平县那条盘山路，白天的时候我都不敢走。”赵俊道。 “把我拉到盘山路口就行了。”丹菲道，表情有点严肃。 “丹姐……” “别废话，开不开车？” “开，马上开。”赵俊立刻发动车子朝着四平县驶去。 路上他试图跟丹菲聊天，可惜丹菲一句话不说，一副想事情的样子。 车子很快到了四平县盘山路入口，丹菲直接下车，紧紧了羽绒服，打开手机的灯光，迈步走进了盘山路。 今天晚上，她必须把事情办妥了，抓住这次机会。 王子枫说的上面？到底是袁市长？还是省里？ 丹菲在心里暗暗猜测，不过不管是那个上面，只要她完成这次任务，以后在官场就不是无根之萍了。 “丹姐，等等我。”身后传来赵俊的声音，一个人影追了上来：“丹姐，你疯了，自己一个人大晚上走回四平县？” “陪我走就跟着，不陪，趁早滚蛋。”丹菲瞥了赵俊一眼说道。 “丹姐，我陪你走的话，算不算你的男朋友。”赵俊试探着问道。 “想什么呢？这种招式多去跟你那群小女友讲。”丹菲翻了一个白眼，她不是看不上赵俊，而是志在官场。 再说了，赵俊换女朋友比换衣服还要勤，这种富二代，当朋友还行，男朋友？敬而远之。 “丹姐，你太心狠了，算了，谁让我心软，今晚就舍命陪君子。”赵俊道。 他也不是一无是处，有时候会做一些看着毫无利益的事情，看着好像挺傻，其实这是他最聪明的地方。 有了赵俊的陪伴，丹菲明显放松了很多，说实话，她自己一个人走夜路，说不怕那是吹牛，不是为了让自己有战队的资格，她一个女人，不可能大晚上的走这条盘山路。 想要得到某样东西，就必须付出某些东西，丹菲从小就明白这个道理。 想要让别人接纳，首先你要让自己有用。 她不乎别人利用自己，至少还有利用的价值，而官场上绝大部分人，根本没有利用的价值，连站队的资格都没有。 巴头镇，北山村，深夜一点钟，姜老汉家的门被敲响了。 “谁啊？”姜老汉问道。 姜老汉有两个闺女，老婆生二女儿的时候死了，今年他查出了肺癌晚期，已经没几天活头了。 草编合作社，把草编工艺品卖了出去，并且价格可观，姜老汉手艺不错，所以想着在死之前，给两个孩子留点钱，于是深夜一点钟还在编草编。 “姜叔，是我，镇政府的丹菲。”丹菲小声说道。 吱呀！ 破旧的木门开了，露出姜老汉如同老树皮一样的脸，他佝偻着身子，身体散发出一阵阵暮气。 并且还不停的咳嗽着。 咳咳……咳咳…… “丹领导，有什么事吗？”姜老汉一脸疑惑的看着丹菲问道。 丹菲上次来他家里走访，确实了他家大妮贫困失学生的名额，明年可以去县一中上学，姜老汉本来是不同意的，但最终被丹菲说服了。 万一大妮真能考上大学，这辈子就不用为吃饭犯愁了，还能帮扶着二妮，他在下面也就放心了。 至于大学学费，丹菲说过，只要姜大妮考上，学费由镇上负责。 “姜叔，能进去说吗？”丹菲小声说道。 “进来吧。”姜老汉让开了路。 半个小时之后，丹菲离开了姜老汉家里，然后又去了另一家。 凌晨五点，她拖着疲惫的身体回到镇政府后院宿舍，躺在床上睡了过去。 王子枫一夜未睡啊，他知道这是李援朝的要求，办不好的话，袁雯洁肯定受批评，他也没有好。 “对不起，你拨打的电话已关机。” 王子枫一直拨打丹菲的电话，可是丹菲的手机一直关机。 走夜路开着手机的电灯，等丹菲到了北山村，手机就没电了，回到镇宿舍，倒床上就睡着了，根本没有给手机充电。 “混蛋，怎么关机了？”王子枫心里一阵烦躁。 同时一夜未睡的还有姜老汉，他抽着旱烟想了一晚上，天蒙蒙亮的时候，给两个女儿盖了盖被子，然后穿上破旧的军大衣，离开了家。 …… 四平县，县政府大楼，陈邦晚上睡在了办公室。他也试图离开，可是刚现身，便被老百姓围了起来，吓得他立刻返回了办公室。 他也一晚上没睡，只是天明的时候眯了一会。 早晨秘书打来了水，陈邦洗漱了一下，然后坐在沙发上吃着秘书打来的饭菜。 边吃边心里骂着：“一群王八蛋。” 经过一个晚上的思考，陈邦想清楚了很多的事情，赵权、欧阳如静等人都在看他的笑话。 甚至卫大光等人也在看他的笑话。 所以不能再等下去，必须按照大伯的要求做，尽快平息这次事件。 “都等着，以后慢慢收拾你们。”陈邦在心里恶狠狠的想道。 稍顷，他吃完早饭，整理了一个衣服，开口对秘书说道：“去跟卫大光讲，一会我要跟群众讲话，让他维持好秩序。” “好的，陈县长。”秘书道，随后转身立刻找卫大光去了。 稍顷，秘书找到了打着哈欠的卫大光：“卫局，一会陈县长准备跟群众谈话，让你维护好秩序。” “嗯！让陈副县长放心。”卫大光应付着说道。 通过昨天的事情，他有点看不上陈邦，昨天一天没敢露面，今天一早准备跟群众谈话，这是太阳从西边出来了？ 卫大光没有多想，再怎么看不上，他也要保证陈邦的安全，于是去找了那几名老支书，说一会陈副县长要跟他们谈话。 “要谈，就当着大家的面谈。”老支书道。 “好的，到时还请几位支书维持一下秩序，不要有过激的行为。”卫大光道。 “放心。”几位老支书道。 卫大光吃了定心丸，便去找了牛秘书，让其告诉陈邦，一切安排妥当了。 大约又过了十分钟，陈邦才在两名警察的保护下，出现在众人面前。 他刚准备讲话，突然站在人群里的姜老汉冲到了其身前。 “赔我的枣钱，我们家全靠冬枣的钱生活，娃娃本来今年可以买一套新衣服，还我的枣钱。”姜老汉大声吼道，同时双手朝着陈邦的衣领抓去。 他的吼叫声，不但让陈邦大惊失色，同时也让几名老支书一脸的吃惊。 “这……” 就在人们吃惊之中，只见抓着陈邦衣领的姜老，突然身体直挺挺的倒了下去，后脑勺着地，然后就是一地的鲜血，身体没有了一点反应。 “老姜头？” “杀人了！他打死了老姜头。” “不是我，我没有打他。”陈邦吓得满脸苍白，极力辩解着。 此时的卫大光头皮发麻，立刻组织警力护着陈邦，朝着办公室跑去。 而后面，大批的群众蜂拥追来。 “打死人就跑，抓住他。” “杀人偿命。”不知道谁喊了一句。 几名老支书立刻控制场面，但仍然十分杂乱。 “不好了，绢儿娘晕倒了，好像不行了，快送医院。” 绢儿娘是丹菲安排的另一个人。 乱了，彻底的乱了。 陈邦回到办公室之后，脸色苍白，一副惊魂未定的模样，他现在心里很慌，完全没有了刚来时的高傲。 这里的事情第一时间传到了赵权耳朵里，赵权立刻赶了回来，同时通过电话向袁雯洁进行了通报。 袁雯洁听完之后，立刻做出了指示，全力抢救伤者，安稳处理此事，绝对不能再激化矛盾，出现更大的事情。 “是，市长，我立刻回县政府亲自指挥善后。”赵权道。 “嗯，欧阳如静呢？”袁雯洁问：“她还没有回县里吗？” “回市长，欧阳县长应该今早就能回来。”赵权道。 “三个小时我会赶到四平县政府，到时候希望看到你们两人。”袁雯洁一脸严肃的说道，随后挂断了电话。 赵权呼了一口气，想了想，立刻给欧阳如静打了一个电话。 欧阳如静正吃早饭呢，她此时也已经知道了消息，当场惊住了。 “这……有没有死人？”她立刻问道。 “好像……”李秘书犹犹豫豫的说道，因为姜老汉和娟儿娘被送去了医院。 “别好像，人现在送医院吗？”欧阳如静打断了秘书的话，她真的想换秘书了。 “送去了。”李秘书回答道。 “知道了，有什么新情况立刻向我汇报，我马上回去。”欧阳如静说道。 “是，县长！” ------------ 第128章 如何取舍 王子枫一晚没睡，始终打不通丹菲的电话，不过杨柳的电话却打了过来。 “喂，书记，出事了，出大事了……”杨柳把事情详细的讲了一遍，问：“书记，接下来怎么办？” “跟陈邦要赔偿，要说法，咱们的人不能白死。”王子枫道。 “还有，一会袁市长应该就到了，到时候留几个代表就行了，其他都散了。”王子枫叮嘱道。 “好的，书记。”杨柳用一种十分担忧的声音说道：“书记，死了人，巴头镇的人会不会找您的麻烦？” “放心吧，别胡思乱想，好好把人都看住了，一会配合袁市长把人劝回去，留几个代表商谈赔偿和道歉的事情，总之不能放过陈邦，懂吗？”王子枫道。 “明白了。”杨柳应道，随后挂断了电话。 她此时心里仍然怦怦直跳，心跳加快，那鲜红的鲜血十分耀眼。 彭伟和李文文两人也傻了，等杨柳打完电话之后，立刻询问道：“杨镇长，王书记怎么说？” 此时王子枫成了他们的主心骨。 “书记说了，袁市长应该会很快过来，让我们配合袁市长把人劝回去，不过要留下代表，商讨赔偿和道歉的事情。”杨柳说道。 “哦！”彭伟和李文文两人应了一声。 “彭伟，你马上去县医院，看看老姜头和娟儿娘的情况，有情况马上汇报。”杨柳道。 “好。”彭伟急忙朝着四平县县医院而去。 “李文文，你跟几个老支书接触的多，让他们安抚好群众，等着市长的到来。”杨柳扭头对李文文说道。 “好的，镇长。”李文文点头，立刻朝着聚集在一起的几名老支书走去。 她兼任草编合作社的社长，整天在各个村子转悠，录制各村草编现场视频，所以跟几个老支书比较熟悉。 此时此刻，袁雯洁和欧阳如静都在全力往四平县赶。坐在车子里的欧阳如静脸色铁青，过了年，她很大的概率会升四平县委书记，赵权正式退休，万万没有想到，这次的事情竟然搞出了人命。 “王子枫有这么大的胆子？”她在心里暗暗想道。 “还是情况失控了？” “昨天自己应该回去，尽快解决这件事情。” 欧阳如静有点患得患失起来。 稍顷，她拿起手机想给王子枫打个电话问问，但最终没有拨出去，因为她心里很清楚，即便问了，王子枫也是一问三不知。 “混蛋！” …… 此时的袁雯洁手里也拿着手机，想给王子枫拨个电话，她刚刚收到了消息，送往县医院的两个人都没有抢救回来，并且两人都身患绝症。 “这个臭小子胆子太大了。”袁雯洁眉头微皱，心里暗暗想道。 不过呢，这样一来，陈邦再想脱身，怕是没那么容易了，陈伯民应该要出面了。 老领导的任务是完成了，但袁雯洁心里却并不平静，她感觉王子枫胆子太大了，若是以后随着职务的提升，是不是会更加的胆大？ “不行，改天一定要好好找他谈谈。”袁雯洁在心里暗暗想道。 而此时的王子枫，知道了情况之后，放下心来，躺在床上睡着了。 一夜未睡，他此时十分困。 陈伯民办公室，其秘书大清早就知道了四平县的事情，毕竟是领导的侄子，他委托齐州的同学有消息立刻告诉他。 秘书给陈伯民泡了茶，然后小心翼翼的问道：“领导，陈邦有没有给您打电话？” “没有，又发生什么事了？”陈伯民抬头盯着自己的秘书问道。 “听说四平县早晨发生了冲突，死人了。”秘书小心翼翼的说道。 “嗯？”陈伯民仅仅只是发出一个疑问，脸上并没有任何表情。 他沉浮官场几十年，早就练到了心如止水，泰山崩于顶而面不改色。 秘书离开之后，陈伯民拿起手机打给了侄子陈邦。 而此时的陈邦听说死了两人，早就吓得六神无主了，特别听到外边群众的呼喊声，更加的害怕。 他不敢赌啊，自己是金枝玉叶，外边的一群山民是草芥，万一真对他下黑手，他可受不了，自己的命贵，可不跟外边一群刁民的换命。 “卫大光，我命令你，立刻带我去齐州市区。”陈邦觉得不能再待在县政府了，必须去市里才安全。 卫大光表面上露出恭维的表情，实则心里一阵鄙夷，这就是上面来的陈家三代？比欧阳县长差太远了。 “陈副县长，还是等赵书记过来吧，应该再有五分钟就到了。”卫大光道。 陈邦看着他，最终点了点头。 就在这个时候，他的手机铃声响了起来，看到是大伯的电话，陈邦立刻按下了接听键。 “喂，大伯。”陈邦声音有一丝颤抖。 “怎么了？”陈伯民问道。 陈邦将卫大光赶出了自己的办公室，关上门，这才对陈伯民说道：“大伯，刚才我要跟他们道歉，并且准备今天全力将冬枣运出去，如果出现损失，由我赔偿，可是万万没有想到……” 陈邦颤抖的将事情讲了一遍，最后说道：“大伯，刚刚县医院传来消息，两人都死了，可是跟我无关，真的跟我无关。” “冷静！天塌不下来。”陈伯民的声音很冷：“遇到任何事情都不要慌，声音颤抖什么？怕什么？好好想想，为什么会这样？” “我不知道啊，他们就突然冲上来，说我阻碍他们运冬枣，断了他们的财路云云。”陈邦一脸茫然的说道。 他一直处于惊慌状态，脑子根本不在线。 “你先冷静下来，后面的事情有人会处理，好好想想，为什么会变成这样，如果想通了，就把这次的事情当成一个教训。”陈伯民说道。 其实如果不是陈家只有陈邦进入了官场，凭陈邦的表现，陈伯民真心不想提携对方。 “好的，大伯。”陈邦强行让自己声音不再颤抖。 稍顷，陈伯民挂断了电话，眼睛微眯了起来，他可不相信表面的事情，两个大活人就这么突然死了？哼！ 他陷入了沉思，时不时的朝着李援朝办公室的方向看一眼，仿佛透过墙能看到对方的身影似的。 “是你吗？” “应该只能是你，想要顺利上位？” 陈伯民手指轻轻敲着桌面，心里思考着得失利弊，侄子陈邦和再拖李援朝半年上位之间，到底如何取舍。 ------------ 第129章 失控了 陈伯年今年已经67岁，过了年肯定是要退的。他这个级别最多也就延期三年退休，所以剩下的时间不多了。 陈家二代，一共三个孩子，一女二子，陈伯年是大哥，他还有一个妹妹一个弟弟。 他结婚的时候正好是计划生育，所以只生了一个闺女，现在闺女远嫁英国，已经生了孩子。当年也就是因为闺女嫁到了英国，他没有坐上省一把手的宝座，一直停止在二把手的位置多年。 妹妹嫁给了军人，生了一个儿子，考了军校，现在已经是少校军衔。 老三，就是陈邦的父亲，最不成器的一个，年少时整天打架斗殴，后来经商赚了点钱，离婚三次，生了四个孩子，最小的一个才上幼儿园，现任妻子不到三十岁。 只有陈邦算是最有出息的一个，考上了名牌大学，参加国考进入部委。 前段时间，陈邦主动给陈伯年打电话，说要去基层锻炼，并且还去最贫穷的四平县，陈伯年十分欣慰，也十分高兴，觉得陈家的第三代全靠陈邦了，自己培养的老部下，以后都可以是陈邦的助力。 甚至上一代的关系，最终也要交到陈邦手里。 可是万万没有想到，这才几天，陈邦就搞出这样大的事情，并且愚蠢的掉进了别人的坑里，昨天叫他立刻解决，竟然等到今天早晨才行动。 “愚蠢！”陈伯年心里暗骂道，但骂归骂，他们老陈家能拿出手的只有陈邦了。 富不过三代？ 唉！ 他深深叹息了一声。 若是当年能允许多生几个就好了，可惜这个世界上没有如果。 想想老三家里的其他几个，更加的不堪，于是最终陈伯年起身朝着李援朝的办公室走去。 李援朝的秘书看到陈伯年，立刻站了起来：“陈省长。” “李副省长在吗？” “在！”李援朝的秘书立刻小跑着去开门。 先敲了敲，然后推开李援朝办公室的门，道：“领导，陈省长来了。” 李援朝立刻站了起来，而此时陈伯年正好也走到了办公室门口。 “援朝，没打扰你吧。”陈伯年笑着走了进来。 “省长快请进，说什么打扰，您有什么指示给我打个电话就行了。”李援朝一边说一边拿出茶叶亲自给陈伯年泡了一杯茶。 姿态放得很低。 外人根本看不出两人最近一段时间争斗的十分激烈。 陈伯年坐下跟李援朝聊了一会，喝了一杯茶就走了，什么正事没说，陈邦的事更是一个字没有提，但他和李援朝之间已经心知肚明。 所以等陈伯年离开之后，李援朝便给袁雯洁打了一个电话。 嘟……嘟…… 电话很快接通了，传来袁雯洁的声音：“喂，老领导，有什么指示？” “什么时候回省里，来家时吃饭。”李援朝心情很好，开口说道。 陈伯年能主动来他的办公室，已经算是低头了，说明过完年两会之后，对方不会再拖延退休，也不会再给他使绊子，阻碍他上位。 “老领导，我正好明天要去省里开会，到时候肯定要去蹭饭，您可不能赶我。”袁雯洁笑着说道。 “你还蹭的少啊。”李援朝道。 两人聊了一会家常，最后李援朝说了一句：“做为领导我们要大胆启用年轻干部，当然也要允许年轻干部犯错误，不能一棍子打死。” “好的，老领导。”袁雯洁已经听明白了老领导的话外之意。 放下电话之后，袁雯洁想了想，给王子枫打了过去。 “喂，市长，有什么吩咐？”手机里传出王子枫的声音。 果然一脉相承。 “没事情就不能给你打电话了？”袁雯洁小声说了一句，说完就有一点后悔，是不是太轻浮了？ 在王子枫面前，她可是一直都是十分正经的模样，即便在床上也没有太放开，但自从上次被王子枫抱在办公桌上之后，好像内心某个闸门一下子打开了。 在其面前，总想说一些撒娇的话。 “行，当然行。”王子枫说道，本来想说点暧昧的话，看到旁边的刘樱，于是捂着话筒对其说道：“去帮我打水去。” “杯子不是有水？” “凉了，我要热的。”王子枫道。 “哦！”刘樱拿着水杯一脸疑惑的走了。 王子枫有点想念丹菲了，如果是丹菲的话，听到他跟袁市长通话，早就躲出去了。 刘樱今天上午来看望王子枫，她以前是王子枫的亲信。 “喂，市长，今晚你要不要过来看看我？”王子枫问道。 “去不了，正往四平县赶呢。”袁雯洁恢复了正常的声音：“四平县现在需要发展经济，不能再闹了，明白吗？” “市长，我明白了。”王子枫听懂了袁雯洁的话外之音。 “挂了。”袁雯洁挂断了电话。 王子枫将手机放下，脸上露出思考的表情。 吱呀！ 刘樱打水回来了。 “王哥，想什么呢？”刘樱问。 她还叫王子枫王哥，说明是老部下，代表着一种亲近。 “没什么，最近工作怎么样？有没有找男朋友？”王子枫恢复了轻松的心态，跟刘樱聊起了家常。 “王哥，最近愁死我了，你干嘛要调去四平县啊。”刘樱哭诉道。 “怎么了？”王子枫问。 “听说过了年，袁市长就要升袁书记了，搬到市委那边，我也想跟着去市委办公室，但又不敢跟市长讲，哥，你帮我跟市长说说。”刘樱说道。 同时坐在王子枫床上，手好像无意的放在王子枫的腿上，还好隔着被子。 “这事只能你自己去找市长讲，毕竟你现在负责着市长邮箱和热线，还是要经常向市长汇报工作的。”王子枫指点道。 虽然刘樱是第一个投靠他的人，但为这点小事，他跟袁雯洁开口，实在不值得。 “王哥，我有点怕市长。”刘樱弱弱的说道。 “怕什么，只要你去找市长汇报一下，我保证肯定能带你去市委那边。”王子枫说道。 “真的？王哥，你可是我的老领导，不能骗我。”刘樱眼睛一亮，最后她为这件事情伤透了脑筋。 “不骗你。”王子枫笑着说道。 刘樱是第一个投靠他和袁雯洁的人，而袁雯洁又是一个念旧的人，只要刘樱提，肯定会带她过去。 稍顷，刘樱心满意足的离开了医院，准备明天就去跟袁雯洁汇报工作，顺便提一下去市委办的事情。 刘樱离开后，王子枫立刻给杨柳打了一个电话，很快接通了。 “杨柳，一会袁市长到了，你帮着市长把人劝回去，赔偿问题找陈邦要，这件事情可以交给丹菲。”王子枫道。 “书记，你早晨说过了，我正在做老支书们的工作，要不你打个电话。”杨柳道：“书记，死人了，几个老支书很气愤，场面有点控制不住。” “控制不住？”王子枫声音变得严肃起来。 “嗯，老支书们不见我。”杨柳道：“群众的情绪有点激动。” 王子枫眉头微皱了起来，挂断电话之后，他立刻给几个老支书打电话，发现都没有打通。 几秒钟之后，他穿上衣服，离开了医院，在医院门口拦了一辆出租车。 “师傅，去四平县。” “不进盘山路的。”出租师傅说道。 “嗯！” 四十分钟后，出租车停在盘山路入口，王子枫付了钱，然后坐上一辆摩托车，进入了盘山路。 四平县跟外界的通行，大部分依靠摩托车，所以入口处很多四平县的人在开摩的。 …… 四平县，县政府。 袁雯洁和欧阳如静先后脚到达，下车之后，看到眼前的情景，袁雯洁的眉头皱了一下，因为人群并未散去，而是群众更多了，两具尸体就放在县政府大楼门前，谁也不准动。 卫大光再也没有以前的淡定，此时大冬天，他忙出了一身的汗，看到袁市长和欧阳县长，立刻跑了过来。 “市长，县长！” “群众是什么情况，怎么这么多人？”袁雯洁开门问道。 “市长，陈副县长出来的时候，突然两个人冲过来，然后……”卫大光想详细的说一遍，但被袁雯洁打断了。 “说重点，为什么尸体停在这里，人好像更多了，你们是怎么安抚群众的？”袁雯洁发了脾气。 “群众认为是陈副县长把人打死了，要个说法。”卫大光道，同时小心翼翼的护着袁雯洁和欧阳如静：“市长，县长，要不你们还是先回政府大楼吧，群众情绪有点不稳定。” 正说着呢，赵权带着县委县政府的人跑了过来。 看到赵权，人群呼啦一下围了过来。 “赵书记，你是四平县的人，必须给我们主持公道，这人来的时候好好的，却这么不明不白的死了，你说怎么办？” “对，赵书记，必须给个说法。” “给个说法。” “杀人偿命，姓陈的必须偿命。” “你们不能官官相护。” …… 上万群众嚷叫起来，声势相当吓人。 袁雯洁脸色还算好，毕竟她在基层待过很久。欧阳如静则有点控制不住表情了，眼睛里露出一丝复杂和畏惧的目光。 “乡亲们，静一静，能让我说几句话吗？”赵权还没走到袁雯洁身边便被拦住了，只好大声喊道。 “乡亲们，县医院的医生已经说了，老姜头和娟儿娘两人都身患绝症，不小心摔倒了，所以才去世了，跟陈副县长没有直接关系。”赵权说道。 “我们不相信，你们官官相护。” “对，官官相护。” “如果姓陈的不推倒老姜头，他会摔倒吗？会死吗？” “对，杀人偿命！” …… 赵权大声解释着，可惜一点不管用。 最后他只能向袁市长和欧阳如静露出无奈的目光，而此时的当事人陈邦，瘫坐在办公室里，听着外边嚷叫着杀人偿命，再看到比昨天还多的人群，他彻底的害怕了。 几次给大伯陈伯民打电话，可惜都是陈伯民的秘书接的，说领导在开会。 “怎么办？不行，我必须离开四平县。”陈邦心慌意乱的想道。 他不敢待下去，因为他感觉到了死亡的威胁，办公室的玻璃已经被砖头砸碎了，刚才一块砖头就落在其脚边。 …… 袁雯洁看了一眼身边的欧阳如静，道：“欧阳县长昨天没赶回来处理这件事情？有什么事情比群众的事还重要？” “对不起市长，我昨天回到齐州已经天黑，盘山路天黑开车危险，所以就没有回来，我错了，我应该走也走回四平县，连夜安抚群众，就不会出现今早的事情了。”欧阳如静立刻承认了错误，并且解释了原因。 “现在怎么办？”袁雯洁冷着脸问道，她本来想着自己一到，应该就可以安抚住，把群众劝走，但实际情况来看，她即便站出来也摆不平，于是就不想先出头。 欧阳如静看了一眼袁雯洁，暗道了一句，官大一级压死人，于是硬着头皮说道：“市长，我马上处理。” 下一秒，她在卫大光的护卫下，朝着赵权书记那边走去，然后站上高台，开始向群众喊话。 袁雯洁则在秘书李贤下和几名民警的护卫下，走进了县政府大楼。 滴滴! 正在这个时候，她的手机收到一条微信，看了一眼，是王子枫发的，只有一句话：“市长，我正在返回四平县。” 看到这句话，本来心里没底的袁雯洁，不知道为什么突然有了底气，眉头也舒展了开来。 袁雯洁坐在会议室，叫人把陈邦叫了过来。 听说袁雯洁到了，陈邦立刻赶了过来，他认识袁雯洁，毕竟都是一个圈子里的人。 只不过袁雯洁当大姐头的时候，他还在上高中。 “袁姐……” “嗯？”袁雯洁眉头紧锁了起来，瞪了陈邦一眼。 当某个人叫你姐的时候，就是要你放弃原则。 陈邦立刻改口：“袁市长，你可要为我做主，我根本一根手指头没有碰到那老头，对了，有监控可以作证。” “还有那个老太婆，是自己晕倒了，他们都有绝症，完全就是碰瓷儿。”陈邦一副委屈的模样。 “贤正，你把他带出去，让他向群众解释。”袁雯洁冷着脸说道。 陈邦一听，立刻朝后退去，一副警惕的看着旁边的李贤正，他自然也认识李贤正，两人都是三代，并且年纪相仿，他比李贤正大三岁。 “市长，四平县都是刁民，他们很野蛮，没有法律观念，我出去的话，他们肯定会打死我，我办公室的玻璃都被他们拿石头砸了。”陈邦说道。 袁雯洁瞥了他一眼，心里十分看不上，如果不是李援朝打电话让放陈邦一马的话，这次她肯定让陈邦背个处分，甚至直接撤职。 等沉寂几年，再出来的话，像他们这种三代，一步慢，步步慢，以后的成就也就有限了。 若是这样的话，陈家到了陈邦这一代直接没落。 “袁市长，我承认自己的工作方式方法可能存在不足，但绝对没有违法违规，还有外边的群众如此大规模聚集，要挟政府是违法的。”陈邦调整了一下心态说道。 他不笨，先承认一点自身的小瑕疵，再指责外边的群众野蛮违法。 总之，他没责任。 ------------ 第130章 闭嘴 “这么说你没有责任了？”袁雯洁被气笑了。 她真的很想立刻把陈邦撤职，一个副县长她还是有权力处理的。 县长、县委书记是由省里任命，但副县长的生杀大权则在市里边。 但想到老领导的电话，袁雯洁最终把气压了下去。 “一会安抚好群众，你先向群众诚恳的道歉，然后再向家属赔偿。”袁雯洁盯着陈邦说道。 “那两个人的死亡跟我没关系。”陈邦硬着头皮说道。 砰！ 袁雯洁拍了桌子，一脸的寒霜。 “没有直接关系，但有间接关系，如果你只会搬教条和法律法规，组织还让你来四平县干嘛？基层问题不是一板一眼，是需要实际问题实际解决，不然的话一块木头都可以当县长了。”袁雯洁讽刺道。 陈邦张了张嘴，没有再说话，不过看表情，很显然不服气。 刚才他还吓得要命，但袁雯洁来了之后，陈邦突然不怕了，毕竟堂堂市长在这里，那群刁民应该不敢对他动手。 会议室的气氛十分凝重，正当这个时候，前边传来砸东西的声音。 砰砰！ 好像玻璃被砸碎了，接着就是一阵嘈杂着脚步声，袁雯洁刚要让李贤正出去看看，会议室的门突然开了，欧阳如静在卫大光的保护下狼狈的跑了进来。 此时的欧阳如静和卫大光，一身的臭鸡蛋和烂菜叶，要多狼狈有多狼狈。 “这是怎么回事？”袁雯洁站了起来：“赵权呢？” “群众情绪太激动了，扔了臭鸡蛋和菜叶。”卫大光回答道：“赵书记正在安抚群众。” 欧阳如静正在擦着身上的脏东西，脸上的表情很不高兴。 袁雯洁看了欧阳如静一眼，起身迈步朝着外边走去：“我出去看看。” “市长，现在群众的情绪十分激动，您还是先别出去了。”卫大光立刻拦道。 “是啊，市长，我先出去看看吧。”李贤正道。 袁雯洁借坡下驴，本来现在也不是出去的时机，自己若是也被扔一身臭鸡蛋，可就丢大发了。 她看了李贤正一眼，道：“小心点。” “市长，放心。”李贤正转身朝着外边走去。 “我去维持秩序。”卫大光立刻跟了出去。 会议室里剩下袁雯洁、欧阳如静和陈邦三个人，三个人还是一个圈子，都是三代。 袁雯洁瞥了欧阳如静一眼，道：“去换洗一下吧。” “不用了，市长，我没事。”此时的欧阳如静已经恢复了冷静，脸上的表情也恢复了波澜不惊的状态，把衣服上的脏东西擦干净，然后坐在袁雯洁旁边。 在此期间，没看陈邦一眼，当对方是透明的。 “市长，我有一个建议。”欧阳如静道。 “说！”袁雯洁看了她一眼。 “我建议把巴头镇的镇委书记王子枫同志叫回来，他在巴头镇的群众之中比较有威信。”欧阳如静说道。 袁雯洁没有说话。 欧阳如静继续说道：“当然我知道这个请求可能有点过分，王子枫同志现在正在市医院休养，前段时间太过于辛苦，但现在的情况很紧急，市长，您看……” “我来的时候已经收到了王子枫的电话，他知道这件事情之后，已经往回赶了。”袁雯洁淡淡的说道。 “王副县长果然有大局观。”欧阳如静道。 此时此刻她既恨王子枫，又期盼他能赶快回来，心情十分矛盾，但在袁雯洁面前又要讲王子枫的好话，十分憋屈。 欧阳如静很清楚，这次的事情肯定是王子枫搞得鬼，主要是为了整陈邦。 陈邦也是一个蠢货，觉得自己是上面下来的，刚来县里，还没有摸清楚情况，就开始各种动作，搞出事情就各种躲，直到出了人命，还是各种不出面。 若他不是陈家的人，这种人早就被赶出官场了。 “一个混蛋，一个蠢货！”欧阳如静在心里暗暗骂道。 至于谁是混蛋？谁是蠢货？只有她自己心里知道。 此时的王子枫，坐在摩托车上，连打了几个喷嚏。他揉了揉鼻子，心里暗暗想道：“那个王八蛋在骂自己？” 铃铃…… 手机铃声响了起来，他一手揪着摩托车，一手掏出手机，看了一眼，发现是丹菲的来电，于是按下了接听键：“喂？丹菲，你终于开机了。” “书记，对不起，我昨晚手机没电了，回到宿舍直接睡着了。”丹菲解释道。 “县政府的事情知道了？”王子枫问。 “嗯！”丹菲小心翼翼的问道：“书记，我是不是把事情搞砸了？” 她刚刚从杨柳那里了解到了情况，巴头镇的人因为死人的问题，要失控了，连王子枫的电话都没有接。 “没有，是我把事情想简单了，你立刻赶到县政府，我还有半个小时就能赶到。”王子枫说道。 “好的，书记。”丹菲提起的心放了下来。 这件事情她很害怕王子枫让她顶雷，毕竟事情越闹越大。 半个小时后，王子枫让摩托车司机在离县政府一百米外停车，付了钱之后，他先掏出手机给袁雯洁打了一个电话。 嘟……嘟…… 铃声响了两下，手机里便传出袁雯洁的声音：“喂，到哪里了？” “市长，我三分钟后到，您先别出来，我先问问情况。”王子枫说道。 “嗯，尽快让群众散了，后续的事情可以慢慢谈。”袁雯洁给出了指导意见。 “好的，市长。”王子枫道。 挂断电话之后，他迈步朝着县政府走去。 当他来到县政府大楼前，巴头镇的百姓就认出了他。 “王书记。” “王书记，你可要为我们做主，老姜头和娟子娘被他们打死了。” “王书记，你终于回来了，他们不让我们运冬枣，还打死了老姜头和娟子娘。” …… 巴头镇的百姓还是淳朴的，看到王子枫立刻让出道路，向他诉说着委屈。 一身狼狈的杨柳、彭伟和李文文三人，看到王子枫仿佛看到主心骨，立刻也朝着他跑了过来。 甚至于赵权，看到王子枫的那一刻，微微呼了一口气，提起的心不知道为什么放下了。 会议室里，袁雯洁起身走到窗前，看着下面群众自动为王子枫让路，并且亲切的称呼对方王书记，一脸热切的模样，她内心还是很激动的，甚至有一丝小羡慕。 欧阳如静也走到了窗前，看着被群众簇拥着的王子枫，脸上露出一副咬牙切齿的模样，不过一闪而逝，并没有让别人发现，心里暗骂了一句：“混蛋！” 陈邦也走到了窗前，看到王子枫，他立刻说道：“王子枫做为巴头镇的镇委书记，应该负主要责任。” “闭嘴！” “闭嘴！” 袁雯洁和欧阳如静两人几乎是同时转头对其呵斥道。 陈邦瞬间懵逼了。 ------------ 第131章 相信我 “乡亲们，你们相不相信我？”王子枫站在高处，面对着上万群众，从赵权手里接过喇叭，大声的说道。 现在不是讲道理的时候，基层工作虽然简单粗暴，但也有其内在的规律和逻辑。 “相信！” “相信！” “王书记，我们相信你。” …… 众人喊了起来，特别是在冬枣和草编上赚钱多的人，喊得更加积极。 “大家信得过我，我代表大家跟县里谈，跟市里谈，一定把这件事情处好完，让大家满意，行不行？”王子枫大声说道。 “行！” “行！” “王书记，我们信你！” …… 楼上会议室，袁雯洁、欧阳如静和陈邦三人都站在窗边，听着王子枫的话。 “一群乡巴佬，竟然被王子枫几句话就打发了？”陈邦一脸愤恨的说道。 下一秒，他感觉到两道寒光，扭头看去，发现袁雯洁和欧阳如静用冰冷的目光盯着他。 “陈邦，你认为谁说几句话，老百姓都听？要不你下去试试？”欧阳如静讽刺道。 袁雯洁自持身份，没有说话。 “谁知道下面的人是不是跟王子枫是一伙的，他们自导自演。”陈邦嘀咕一声。 “陈邦，你的思想很有问题。”袁雯洁一脸严肃的对其训斥道。 陈邦撇了撇嘴没再说话。 …… “咱们齐州市的袁市长非常关心和重视这件事情，已经来到了咱们四平县，我现在把她请出来，当面给大家一个保证。”王子枫说道。 “好，我们听王书记您的。” “听王书记的！” …… 众人喊道。 王子枫拿着喇叭朝着二棂会议室看去，对着窗户前的袁雯洁喊道：“袁市长，请下来一下。” 袁雯洁扭头对欧阳如静和陈邦道：“你们两人也跟着我下去吧。” “好的，市长！”欧阳如静点了点头。 此时王子枫基本控制住了局面，他出现的时候，人群的骚动就已经消失了。 陈邦看了看下面，特别是王子枫的样子，令其十分不爽，但最终点了点头。 袁雯洁开了口，他不得不听。 稍顷，袁雯洁三人下了楼，走到了王子枫身边。 王子枫拿着喇叭说道：“袁市长，我现在代表巴头镇的百姓想问你一个问题，今天的事情是否能公平处理，给我们巴头镇的老百姓一个满意的交代？” 说完，他将喇叭递给了袁雯洁。 袁雯洁很想狠狠的拧王子枫一下，这是让她当面表态啊。 “这个混蛋！” 心里骂着王子枫混蛋，但表面上没有露出丝毫的异样。她接过喇叭，对着群众说道：“巴头镇的乡亲们，我叫袁雯洁，是你们的市长，听说你们的事，我马上赶了过来。” “事情我还没来得及全面了解，但可以保证，这件事情一定依法依规处理，该道歉道歉，该赔偿赔偿，一定让大家满意。”袁雯洁道。 巴头镇的群众反应不是太强烈，目光朝着王子枫看去。 “市长，你刚才说该道歉道歉，那么现在是否能让阻碍我们巴头镇经济发展之人，当面现场群众的面道歉呢？”王子枫大声说道。 “对，让姓陈的现在道歉。” “道歉！” “道歉！” …… 众人喊了起来。 袁雯洁扭头瞪了王子枫一眼，四目相对的时候，王子枫狡猾的眨了一下眼睛。 下一秒，袁雯洁朝着陈邦看去，道：“陈副县长，你强行拦停冬枣运输车辆，导致冬枣未能按时运到超市，造成了人民群众财产的损失，现在请向全体巴头镇人民道歉。” 陈邦的脸变得十分难看，他不敢对袁雯洁有意见，却对王子枫露出仇恨的目光。 王子枫看了他一眼，道：“陈副县长是觉得自己没错吗？” 呜…… 啪！ 一个臭鸡蛋从人群中飞了过来，正中陈邦的脑袋。 “打他！” “打他！” …… 不知道谁喊了一句，下一刻，无数的鸡蛋和菜叶子朝着陈邦飞去。 “啊……你们袭击公务人员，是在犯法，把他们都抓起来。”陈邦大吼道，随后抱头准备跑回县政府大楼。 “卫大光，把他带上来。”袁雯洁太生气了，已经给陈邦搭好了台阶，刚才只要上来诚心的道歉，今天的事情应该就能解决，群众散了之后，剩下的事情可以慢慢商谈。 可是她万万没有想到，陈邦竟然连她的话都敢不听。 卫大光立刻拽着陈邦上了高台。 此时的陈邦狼狈不堪，脸上头发上都是臭鸡蛋的味道，脑袋上还挂着一片菜叶。 王子枫看着狼狈的陈邦，心里一阵冷笑，拖延着开口说道：“大家静一下，不能扔东西，” “静一下！” 听到王子枫的话，巴头镇的群众停止了向陈邦扔东西。 “向群众道歉！”袁雯洁一脸寒霜的盯着陈邦说道。 陈邦看着袁雯洁的表情，知道如果当着这么多人的面子，不道歉的话，这次可能就彻底把袁雯洁得罪了，以后估摸没好果子吃，毕竟他大伯在省里，县官不如现管。 “对不起，我错了。”陈邦对着台下的群众说道。 “他什么表情，一点诚意都没有，我们不接受。”有人喊道。 “对，不接受！” “不接受！” …… 众人喊了起来。 台上的袁雯洁、王子枫和欧阳如静三人，都没有想到陈邦如此不堪，连道歉都敢如此应付，连装都不装，这种人真得能混官场吗？ 真以为有一个在省里当官的大伯就可以为所欲为了？ 陈邦刚才敷衍的道歉，一下子把袁雯洁、欧阳如静和巴头镇的群众全得罪了。 他也是一个人才。 王子枫此时真想一走了之，奶奶个腿，给他机会了，他还牛逼哄哄，真以为三代就没人敢收拾？ 不过下一秒，他看到袁雯洁的目光，于是立刻硬着头皮说道：“袁市长，听说四平县要修一条通往外界的公路？我现在代表巴头镇的群众问一下，能不能修在我们巴头镇？毕竟我们巴头镇的冬枣和草编都已经小有名气，只要有公路的话，我们的规模还能扩大十倍，巴头镇脱贫致富指日可待。” “呃……”袁雯洁没想到王子枫的思维跳得这么快，刚刚还在说道歉的事情，他突然扯上了修路。 “袁雯洁，我们巴头镇的百姓不是不讲理，为了运冬枣，我们确实不应该封路，但不封路冬枣根本运不出去，但如果有了公路就不一样子，还有我们巴头镇的条件得天独厚，只要翻过二道岗村的后山，就是台州的国道，可以为县里省下很多修路的钱。”王子枫说道。 “既然领导来了，当然要从根源上解决问题，乡亲们，你们说把公路修在咱们巴头镇好不好？”王子枫大声喊道。 “好！” “好！” “非常好！” “袁市长，真的要把公路修在我们巴头镇吗？” …… 袁雯洁看了一眼王子枫，还没说话，旁边传来陈邦的声音：“市长，隧道修在余家岭更加合适。” “闭嘴！”欧阳如静小声说道，同时立刻对袁雯洁道：“市长，我们本来的方案就是修在巴头镇，这样最符合四平县的实际情况。” “欧阳县长，我们不是都说好了……”陈邦扭头瞪着欧阳如静，可惜欧阳如静根本再懒得看他一眼。 以前只觉得陈邦人不大气，共事了才几天，欧阳如静彻底知道对方只是一个绣花枕头。 袁雯洁也没有理睬陈邦，听了欧阳如静的话，于是拿起喇叭，大声说道：“巴头镇的乡亲们，市里和县里本来就决定把四平县通往外界的第一条隧道放在巴头镇。” 其实这个计划她早就知道，当然也更加希望修在巴头镇，毕竟修在巴头镇，对王子枫最有利，但不能上来就答应，只能借欧阳如静之口。 这才是一个成熟的政治人物。 “好，谢谢市长！”王子枫带头鼓掌。 啪啪啪…… “好！谢谢市长！” 众人开始一边鼓掌一边喊着谢谢市长。 半分钟后，王子枫双手伸出按了一下：“大家安静！” 现场很快安静了下来。 “市长把公路都修在咱们巴头镇，大家应该相信市长能秉公处理了吧。”王子枫道。 “相信！” “相信！” …… “我也相信，接下来我会留在县里，跟袁市长和欧阳县长商谈冬枣赔偿和老姜叔、娟儿娘的赔偿问题，有了结果，我会第一时间发给各个村的支书。”王子枫道：“大家就先回去吧，散了吧。” “王书记，老姜头和娟儿娘他们是怎么死的？是不是被这个人打死的？”有人大声问道。 王子枫朝着卫大光看去，大声道：“卫局长，把现场的监控视频立刻发给我。” “好的，王副县长。”卫大光道。 随后王子枫扭头看着台下的群众道：“卫局长正在给我发当时的监控视频，我会转发给各个村的老支书，到时候大家都可以观看，我可以负责任的说一句，老姜叔和娟儿娘的事情是一个意外。” “意外？” 台下传来嗡嗡的议论声。 大约五分钟之后，王子枫直接把卫大光转来的监控视频，转发到了巴头镇支书群。 “好了，我已经监控转到了支书群，大家可以看看当时的情况。”王子枫说道。 下面的人立刻找自己村的支书，很快就传来了议论声。 “姓陈的真没有碰到老姜头。” “我就说嘛，老姜头有绝症，估摸……” “别说了。” “明白！” …… “大家看到视频了吧？都散了吧。”王子枫道。 “王书记，我们走了，虽然老姜头和娟儿娘不是这人推倒的，但跟他也有关系，你可要为他们两人做主。”有人喊道。 巴头镇的农民是淳朴的，但同时也有自己的狡猾。 他们看到视频老姜头和娟儿娘的死跟陈邦无关，但他们仍然想让王子枫给老姜头和娟儿娘要点钱。 “大家放心，散了吧。”王子枫说道。 稍顷，人们一群一群的离开，很快围在县政府的一万多人走光了，留下一地的狼藉。 其中还有十几堆石头和砖块，看到那些石头和砖块，王子枫、袁雯洁、欧阳如静、赵权等人都吓出了一身冷汗。 今天若是王子枫没有赶过来，接下来搞不好真要出大事情。 “一群刁民，他们这是……”陈邦的声音很不和谐的出现了。 “闭嘴！”欧阳如静再次瞪了陈邦一眼，并且对赵权说道：“赵书记，我认为陈邦不再适合当咱们四平县的常务副县长。” “同意。”赵权点头。 得到赵权的点头，欧阳如静扭头朝着袁雯洁看去：”袁市长，我们县委形成决议之后，会向市委呈现书面材料。” 袁雯洁面无表情，看不出是同意还是不同意，只是微微点了点头。 此时的陈邦有点傻眼。 他没有想到欧阳如静会发起对他的罢免决议，并且立刻得到了赵权的同意。 本来他根本看不上赵权，一个暂时帮他占着位子的老头罢了，可是此时此刻他却发现，县长提议，县委书记点头，再在县常委会上过一次，提交市委，他这个常务副县长就完蛋了。 只能夹着尾巴滚蛋了，可是他才来四平县几天？ “不，我不能走，自己刚刚从部委离开，才几天就被赶出四平县，怎么还有脸回部委？再说也回不去了。”陈邦脸上正露出怕的表情。 他看到袁雯洁的时候，发现袁雯洁没有马上暂停其职务，猜到是大伯那边打了招呼，所以刚才才会十分不配合。 万万没有想到，欧阳如静突然发难。 王子枫一直站在旁边看戏，看到陈邦那如丧考妣的表情，心里感觉很爽。 奶奶个腿，让你整天牛逼哄哄，现在完蛋了吧。 不过下一秒，他看到袁雯洁的表情，心里又一阵郁闷，估摸省里已经讲好了条件，陈邦应该还走不了。 于是下一秒，他想了想，开口道：“赵书记，欧阳县长，我能说句话吗？” “说，子枫。”赵权道。 欧阳如静的目光也朝着王子枫看去。 “赵书记，欧阳县长，我认为陈副县长虽然有错，但不至于免职，毕竟陈副县长还是有很多长处，比如为我们四平县带来了几千万修路款，拦下运送冬枣的拖拉机应该是为了群众的安全着想。”王子枫昧着良心说道。 毕竟如果欧阳如静将对陈邦的免职文件递到市里，为难的是袁雯洁，他可不想袁雯洁为难。 王子枫的话说完，在场的所有人，除了袁雯洁之外，都露出奇怪的目光看着他，连陈邦自己都不例外。 “王子枫，他这是……”陈邦感觉自己的脑子有点不够用了。 不过他也不是太傻，立刻附和道：“对，我就是怕拖拉机运输冬枣出危险，好心办成了坏事。” ------------ 第132章 智商回归 欧阳如静看了王子枫一眼，眼神中带着一丝疑惑，她有点搞不懂了。 所有人懵逼状态的时候，袁雯洁适时的开口道：”省里一直强调大胆启用年轻干部，不要怕年轻人犯错误，要允许他们犯错误，毕竟大家都是从年轻中走过来的，既然有不同意见，要不你们再研究一下。” “好的，袁市长。”赵权立刻说道，他听懂了袁雯洁的话外之音。 欧阳如静也听懂了，并且瞬间明白了，肯定是陈邦的大伯找过袁雯洁了。 “好的，袁市长，我们会慎重考虑的。”欧阳如静道。 至于陈邦，也没有再看一眼，根本当对方不存在。 稍顷，一行人去了会议室，王子枫让杨柳等人先回巴头镇，继续安抚群众的情绪。 “好的，书记！”杨柳几人点头应道，随后转身准备离开。 “丹菲，你留一下。”王子枫对丹菲说道。 “嗯！”丹菲停住了脚步。 李文文跟着杨柳坐上镇里唯一的车子后，透过车窗看着王子枫和丹菲，心里有一种危机感。 “丹菲好像比自己表现的好，书记好像更喜欢丹菲，更认可丹菲的能力。”她在心里暗暗想道。 “可是我也很努力啊，为什么书记总爱将丹菲带在身边？”李文文开始胡思乱想起来。 “难道是……” “不可能，书记不是那种人，那天晚上，我都给他看过我的容貌，他也没有逾越之举。” “可是为什么呢？” “俗话说，女追男隔层纱，丹菲那么不要脸，会不会主动爬上书记的床？” “如果这样的话，我怎么办？” 李文文在心里思考着王子枫和丹菲的关系，脸上不由自主的带了表情，毕竟她还没有经过历练，城府有限，心里有什么事情，很容易露在脸上。 “文文，你怎么了？不舒服吗？”看着时不时皱眉头的李文文，杨柳开口询问道。 “呃？镇长，我没事。”李文文反应了过来，立刻开口说道。 “私下里叫杨姐。” “杨姐，我没事，刚才在想草编合作社的事情，有风声说县里要收回去。“李文文道。 “现在应该不会了。”杨柳道。 彭伟插话道：“收咱们的草编合作社肯定是陈邦的主意，现在的他自身难保，估摸应该不会再提了。” “嗯！”李文文点了点头，心里却想着，自己以后是不是要多往书记身边凑一凑，是不是要主动一点？ 或者把自己的第一次给书记？本来那天晚上已经做好了准备。 她也想在仕途上有所成就，不想浑浑噩噩的找个人嫁了，相夫教子。 可是同时她也知道，在仕途上，如果没有伯乐的话，你即便是千里马，也将永远被埋没，中国的人才太多了，缺了谁都可以。 李文文心里患得患失。 而此时王子枫已经跟着袁雯洁等人走进了会议室。 “同志们，我知道基层工作很辛苦，但既然选择到基层，就要对得起胸前的党徽，四平县老百姓在改革开放中已经落后了，让你们这些年轻的干部过来，就是给他们带来新的思想，新的致富办法，而不是教他们不能干这个，不能干那个，陈邦，你认识到了自己的错误了吗？袁雯洁首先开口说道。 “市长，我错了，我不应该简单粗暴的对待这个问题……”陈邦终于智商回归了，说了一堆废话。 他刚才才想明白，大伯肯定给袁雯洁打了招呼，然后袁雯洁这边需要一个台阶对其高高举起，轻轻放下，若是他自己不配合的话，事情可能会很糟糕。 “写五千字的检查，亲自交给我，认真要深刻。”袁雯洁道。 她怕让县里处理，欧阳如静真上县常委会把陈邦搞掉，所以只好亲自下场了。 老领导的事情不能马虎。 “是，市长！”陈邦现在变得很乖巧，他是看出来了，欧阳如静要对其下狠手，袁雯洁则想保他。 “至于赔偿的事情，你们商讨一下。”袁雯洁道。 “市长，我真心认识到了自己的错误，虽然那两人的死亡跟我没有直接关系，但我决定向他们每家捐款一万元。”陈邦道。 “市长，我能谈两句自己的看法吗？”王子枫突然开口道。 “说。”袁雯洁点头。 “从监控视频上看，老姜叔和娟儿娘的死亡确实跟陈副县长没有直接关系，但有间接关系，再加上他们两家都十分困难，我认为除了陈副县长自己的赔偿之外，我们市县两级是否也可以进行捐助，至少保证他们的孩子长到十八岁和上大学的钱。”王子枫道。 “还有我认为陈副县长的赔偿少了。” “王副县长，我要纠正一下你的错误观点，他们两人的死亡既跟我没有直接关系，也没有间接关系，我只是捐助，不是赔偿。”陈邦说道。 “陈副县长，你如果要跟农民们讲法律，那这件事情很可能就处理不了了，若是再来一次今天的事情，我们四平县还如何发展经济？在上级领导眼里我们这些干部又会是什么印象？”王子枫道。 他的话语里带着威胁，谁都能听出来。 再来一次，不但你陈邦完蛋，在坐的都要受到牵连。 “王副县长了解巴头镇的情况，认为赔偿多少合适？”欧阳如静盯着王子枫问道。 “就按照县里一般职工的赔偿标准。”王子枫道：“当然这一部分应该由陈副县长承担。” 陈邦刚想说自己不会赔偿，但话到了嘴边，看到袁雯洁和欧阳如静等人脸上的表情，又咽了回去。 “我可以加大捐赠，但绝对不是赔偿。”他道。 半个小时之后，最终达成了一致，死亡的两人按照县城职工赔偿标准，由县里承担一半，另一半由陈邦自己承担。 同时陈邦负责将十拖拉机的冬枣运出去。 对于这个决定，陈邦心里是不同意的，但袁雯洁、欧阳如静、赵权三人都同意，他最终只能点头。 智商回归的陈邦，这次没有硬顶，只不过他眼神中时不时露出的阴狠，表明他内心的怨恨。 他这次不但恨王子枫，同时对欧阳如静也记恨上了。 “欧阳如静，从小到大你没给过我好脸色，老子不是为了叶家的人脉，谁爱热脸贴冷屁股，这次你还对老子下狠手，等着吧，老子早晚把你压身下。”陈邦在心里暗暗想道。 下一秒，他朝着王子枫看去，王子枫对其露出一个微笑，这让陈邦有一种被嘲笑的感觉。 “等着，老子这次着了你的道，下次一定百倍奉还。” 王子枫早就看到了陈邦眼睛里的阴狠和仇恨。他脸上带着微笑，心里想着这次打蛇不死，对方肯定会报复。 有个当大官的大伯就是好。 不过，能救你一次，能救你第二次吗？ 看来要提前准备，先下手为强。 ------------ 第133章 边干边想办法 这次虽然没有搞掉陈邦，但王子枫也收获很多，至少让陈邦和欧阳如静反目了。 本来欧阳如静是不反对陈邦的各种针对巴头镇的政策的，比如隧道的修建不放在巴头镇，又比如将草编合作社收到县里，由县政府统一管理。 但现在，欧阳如静彻底看清了陈邦，就是一个绣花枕头。平时看起来像个精英，遇到事情却是狗熊一个。 陈邦从小追欧阳如静，其实本来欧阳如静并不讨厌他，为什么不给对方好脸呢？是因为叶书记说过，这人不行，配不上我宝贝闺女。 欧阳如静从小的偶像就是父亲，既然父亲这么说，她自然不会跟陈邦有超出普通朋友的关系。 当然也不会讨厌，只是普通朋友，毕竟以前两家是邻居。 但现在，通过这件事情，再想想父亲二十年前说的话，欧阳如静对陈邦心生讨厌，所以才想着将对方调走，毕竟陈邦调到四平县的其中一个目的，就是想追求她，这一点，欧阳如静心里十分清楚。 她要将陈邦免职，就是要告诉对方这个意思，死了这条心吧，以后两个人之间普通朋友都不要做了。 王子枫还有一个收获，袁雯洁拍板，四平县的第一条隧道正式确定为巴头镇二道岗隧道。 袁雯洁表面上看起来公正，实则就是偏向王子枫，一副为难的样子，心里则十分开心。 欧阳如静呢？隧道开在哪里都可以，只要四平县的经济有发展，就是她的政绩。这次她却态度鲜明的站在王子枫这一边，就是要彻底跟陈邦这种人划清界限。 欧阳如静的高傲是骨子里的，她是父亲一手调教出来的，格局很大，但同时一旦讨厌一个人，那就是从骨子讨厌，这一点是性别决定的。 会议结束之后，袁雯洁没有逗留，直接离开了四平县。后续赔偿的事情，王子枫交给丹菲跟进。 等两人离开县政府的时候，已经华灯初上。 “书记，就这么放过陈邦？”丹菲小声问道：“刚才他看你的眼神可是不善。” “没办法，谁让对方有一个好大伯。”王子枫淡淡的说道。 “书记，被这种三代盯上可不是什么好事。”丹菲道。 王子枫当然知道被陈邦盯上不是好事，以后可能会很麻烦，他也想先下手为强，只不过暂时没有想到好办法。 “你有什么建议？”扭头对丹菲询问道。 丹菲眨了一下眼睛说道：“一时半会没有什么好办法，不过损招倒是现成的。” “呃？说说。”王子枫道。 “书记，你不是让我走正道，不要总想着歪门邪道。”丹菲对王子枫揶揄道。 “少废话，讲。”王子枫瞪了她一眼。 两人正走到一家面馆前，丹菲看了看，说：“书记，我肚子饿了。” “行，请你吃面。”王子枫迈步走进了眼前的面馆。 一碗西红柿鸡蛋面，一碗炸酱面，用料地道，面粉直接用小麦磨得，没有任何添加剂，麦香味很浓，十分好吃。 “现在可以说了吧？”王子枫边吃面边对丹菲问道。 “书记，不是所有人都跟你一样是苦行僧。”丹菲十分突兀的说道。 王子枫瞪了她一眼，道：“说正事。” “这就是正事啊，陈邦，三代，长得一表人才，又是副县长，这种人不知道有多少女人往上扑。”丹菲说道。 “继续！”王子枫看了她一眼。 “孤身一人在四平县，寂寞孤独是一定的，陈邦这种人早晚把持不住。”丹菲道。 “那又怎么样？”王子枫问：“这种事对他来说更容易摆平。” “书记，你听我讲……”丹菲把自己刚刚想到的计划讲了一遍。 “倒也是一个办法，即便不能让他脱离公职，也可以让他在四平县待不下去。”王子枫想了一会说道。 “书记，县税务局的章局长，他可一直通过我打听您的消息，他是二婚，老婆今年才二十六，貌美如花，皮肤特别白嫩，那眼睛十分的妩媚，我见过一次，都有一点心动。”丹菲说道。 “这事即便做，也不能有你的痕迹。”王子枫想了想，谨慎的说道。 “书记，你就不心动？”丹菲歪着脑袋盯着王子枫的眼睛问道。 啪！ 啊！ 王子枫用筷子轻轻敲了一下她的脑袋，道：“你不是说我是苦行僧吗？” “书记，要不要看看照片，如果你心动，姓章的绝对愿意，等咱们玩够了，再扔给陈邦玩。”丹菲道。 “丹菲同志！”王子枫的表情变得严肃起来。 丹菲伸了伸舌头，不敢再说什么。 她跟王子枫相处久了，再加上参与了很多秘密的事情，所以在王子枫面前，胆子越来越大。 “这几天你把老姜叔和娟子娘的事情办好，赔偿的钱一定要交到孩子手里，两家的女儿明年都进县一中贫困女子班。”王子枫说道。 “书记放心。”丹菲道。 稍顷，王子枫结账，两人走出了面馆。 …… 陈邦的宿舍，他正在跟大伯陈伯民通话。 “大伯，我错了。” “知道错了就好，以后遇到事情不能慌，一定要镇定，还有想要做一件事情之前，必须想好一切可能。”陈伯民教导道。 “是，大伯。”陈邦乖乖应道。 “过完年我把你从四平县调出来，去省城附近的甘泉县重新开始。”陈伯民道：“甘泉县的经济基础比四平县好很多，很容易出政绩，到时候好好干。” “大伯！”陈邦弱弱的说道：“我想从那里跌倒从那里爬起来。” 他说完这话之后，心里十分忐忑。 陈邦又不傻，自然知道大伯指的路是最好的路，可是他内心就是不服气。 他恨王子枫，也恨欧阳如静。 “小邦，叶家的闺女你就不要惦记了，这次的事情，你如果处理的好，也许还有可能，现在绝对没可能了。”陈伯民尽量压着火气说道。 “大伯，我就是不甘心。”陈邦道。 “你还没有想清楚吗？欧阳如静提议罢免你的职务，进行处分，就是跟你划清关系，继续留在四平县，你很可能遭受她的打压，而年后袁雯洁将升任齐州市的书记，只要你再有一丝错误，袁雯洁就会跟欧阳如静联手，彻底断送你的仕途。”陈伯民十分严肃的说道。 “大伯，我知道，但我想试试，我知道您的安排肯定对我最好，但我就是不甘心，大伯，你再给我半年时间，如果半年时间我还不能在四平县扎根，那么我就听从您的安排。”陈邦说道。 陈伯民很想发脾气，但最终忍住了，只是淡淡的说了一句：“好吧！” 随后挂断了电话。 …… 陈邦在跟陈伯民通话的时候，欧阳如静也正在跟父亲通电话。 她将今天的事情详细跟父亲讲了一遍，最后说道：“爸，陈邦真是一个废物，真给我们三代丢人。” “这个王子枫有意思，上万人群众都听他的话？有点夸大吧？”叶书记问道。 对于陈邦，他懒得讲，但对王子枫却有点兴趣，好久没有碰到这样的年轻人了，竟然能沉下心跟群众打成一片，还能获得群众的信任。 “嗯，我也很不服气，但不服不行，他来了，现场瞬间就安静了，他讲了几句话，上万人就散了。”欧阳如静十分不服气的说道。 最后又补充了一句：“以前我觉得他三个月磨坏三双鞋，每天往村子里跑，我是不相信的，但看到今天的场景，有点相信了。” “小静，你的大局观很好，也有格局，但就是有点傲了，你不能天天坐在办公室里，也要往乡镇跑跑，去村里看看，了解真实的农村，了解真实的农民生活。”叶书记开始教导女儿。 …… 这件事情过后，王子枫也没有回市里的医院，而是再次开始忙碌起来，他帮着彭伟推广土鸡养殖。 鼓励每家每户都养几只鸡，散养，不要喂鸡饲料，镇上会成立土鸡蛋合作社，每天来收。 “书记，现在就开始收啊？”彭伟问。 “对啊，不然等到什么时候？现在是冬天，鸡蛋不容易坏。”王子枫道。 “不再研究一下吗？规划一下？”彭伟感觉什么都没有准备好。 “一边干一边研究，别只纸上谈兵，基层需要实干家。”王子枫是实干派，他拍了拍彭伟的肩膀。 彭伟宣传土鸡蛋一个多月，愣是还是宣传阶段，因为冬天农村的土鸡基本不下蛋。 彭伟去县畜牧局请了专家指导，还印了一本小册子发到了各村，指导鸡在什么温度可以下蛋……洋洋洒洒十几页，最后这些册子都进了茅房。 “书记，现在鸡也不下蛋啊。”彭伟道。 “你高价收，农民自然会自己想办法，如果土鸡蛋赚了钱，他们会把鸡养到家里，甚至炕上，你要相信群众的智慧。”王子枫道。 他这四个月跑村子，可不是白跑的。 “好的！”彭伟点了点头，他感觉好困难的事情，王子枫几句话就解决了，好像这些根本不是事。 “先干起来，收不到鸡蛋也没事，马上过年了，过完年到了春天，鸡蛋能赚钱了，不用你天天宣传，农民也会自觉养起来。”王子枫道：“边干边解决问题。” “好！”彭伟点了点头，再次充满了干劲。 …… 这天，他亲自押队，开始运输年前的最后一批冬枣，黄大山天刚蒙蒙亮就开着面包把盘山路封了。 陈邦自然不敢再找茬阻拦。 王子枫开着镇上的唯一那台车在前边开路，后边跟着十辆大型拖拉机。 他刚准备发动车子，李文文突然坐到了副驾驶位子上。 “书记，我今天去市里找快递公司，我们草编快递的问题太影响销售了。”李文文道。 “找到解决的办法了吗？”王子枫发动车子，开口问道。 “跟市里的几家快递公司约好了，今天去谈。”李文文问道。 王子枫看了她一眼，道：“你觉得以我们四平县的路，他们能同意来收？” 其实以前四平县也有快递点，可惜在盘山路发生了太多事故，最终所有快递公司都取消了四平县的快递点。 最终四平县只剩下了邮政一家。 而邮政一星期发一趟车，别人在网上购买的草编，基本都是半个月才能收到，快递这个问题对网上的销售影响很大。 李文文摇了摇头。 “你有什么办法？”王子枫扭头看了李文文一眼说道。 “暂时没有。” “没有去谈什么？碰运气？还是想让资本家发善心？”王子枫道。 他说话并不好听。 李文文低着头不说话，感觉要哭了那种。 “别掉金豆子，如果干不了，我就换人。”王子枫冰冷的说道。 他确实想带着李文文，毕竟对方材料写得很好，脑子也聪明，跟他一样是农民出身，还是人大的毕业。 至于李文文把厚刘海去掉后，比袁雯洁还漂亮的倾国倾城的容貌，到底有没有影响到他，王子枫是不承认的，他坚信自己只是看重了李文文的能力。 但李文文如果遇到困难不能解决问题，只会哭的话，他也不会手软。 “书记，你是不是想换丹菲？”李文文突然抬头倔强的盯着王子枫说道。 “谁能解决问题我用谁。”王子枫道。 “我也能解决。”李文文倔强的说道。 “办法。” “我现在还没有想出来，但一定能解决。”李文文道。 王子枫看了她一眼，从旁边抽了一张纸递了过去：“年前必须解决，不管你什么办法，当然不能违法。” “嗯！”李文文道。 …… 盘山路，一路畅通无阻，王子枫顺利跟朝阳超市的人交接了冬枣。 然后开着车朝着市区而去，他要跟袁雯洁汇报工作，快到市政府的时候，李文文下车。 “书记，你几点回，我在那里等您？”李文文问道。 “今晚可能不回去，晚上盘山路开车太危险，你如果天黑前能把事情办完，就自己打摩托车回去，天黑的话，就找个酒店住一晚。”王子枫道。 好不容易来一趟市区，借着盘山路晚上不能开车的由头，他当然要留宿一晚了。 “哦，书记，您住哪里？”李文文问。 王子枫不想回答，装没听清，直接发动车子走了。 李文文看着车子的背影，撇了撇嘴，对着空气挥了几拳，喃喃自语道：“冷酷，不讲理！” ------------ 第134章 拉壮丁 王子枫走进袁雯洁办公室的时候，发现对方精神有点憔悴。 他先给袁雯洁换了一杯茶，轻轻的放在办公桌上：“市长，看你一脸疲劳的样子，也不能一直工作，身体是革命的本钱。” “齐州的发展在全省倒数，我怎么可能不忧心。”袁雯洁道：“昨天去了一趟省城，老领导对齐州是有要求的。” 昨天袁雯洁去了省城，在李援朝家吃了一顿饭，两人聊了一个多小时。 出来之后，袁雯洁就感到了压力。 李援朝话里的意思，她听懂了，明年她只能暂代书记一职，只有干出成绩，才能去掉这个代字。 至于市长的人选，会从齐州本地干部中选拔。叶书记那边还没有开口，不过年前肯定要定下来。 “市长，现在所有人城市都在搞产业改革，我们是不是能反其道而行之。”王子枫道。 “产业改革是上面定下的方针，是大势所趋，我们经过这些年的开放，低端制造业已经不能再适用我们的发展，必须升级产业结构，挤入高端行业，不然的话，只干低端制造业，百分之九十的钱都被外国人赚了。”袁雯洁说道。 王子枫点了点头，他当然懂产业改革的必要性。 中国必须摆脱低端产业，进入高端产业，赚全球的钱，而不是让全球从国内市场赚去百分之九十的利润。 “市长，产业改革没有错，但具体情况具体分析，就拿巴头镇为例，现在大城市在去掉劳动密集型产业，比如服装业，给国外生产衣服、裤子、袜子的企业，但这种企业如果放在巴头镇，那么将解决巴头镇很大一部分劳动就业，并且增加财政收入。”王子枫说道。 袁雯洁露出了重视的表情，喝了一口茶，抬头盯着王子枫道：“继续！” “市长，生产衣服、袜子等企业，肯定不适合齐州市区，但其他企业呢？比如说电子产品的配套低端产业，又比如说新能源车的低端制造配套产业等等，这些高科技产业，总有一部分下游产业需要配套，我们齐州能不能引进几家，然后慢慢往中游发展。”王子枫提供了一点思路。 “毕竟在大势之下，这些高科技的低端配套产业肯定要移出一线城市。” 袁雯洁脸上露出思考的表情，想了几秒钟，道：“写份报告给我。” “啊！”王子枫轻呼一声，他巴头镇的工作每天都忙不完，于是弱弱的说道：“市长，您这里人强马壮，我只是提供一个思路，这种报告需要特别专业的人才，我给您举荐个人吧。” “谁？”袁雯洁问。 “刘文君，刘胖子，他以前是发改委的，齐州的经济规划大部分是他做的，您把他留在市财政局当局长，太大材小用了。”王子枫说道。 “刘文君！”袁雯洁念叨了一句，随后直接拿起桌子上的座机拨了过去。 “刘文君。” “市长，是我！” “到我办公室来一趟。” “好的，市长！” 一刻钟后，刘文君走进了袁雯洁的办公室，然后王子枫就有点郁闷了，他本来还想着让袁雯洁早点下班，两人去逛逛大学城。 现在好嘛，三个人在办公室里关于齐州未来的改革发展讨论到晚上七点多，最后秘书李贤正也加入了讨论。 “好了，今天就到这里，都快八点了，我请吃饭。”袁雯洁起身伸了个懒腰说道。 “累死了，我一个小镇书记也被拉了壮丁。”王子枫道。 袁雯洁瞪了他一眼。 “今天王书记的思路让人耳目一新，市长应该请客。”私下里李贤正还是很活泼，他跟袁雯洁很熟。 以前袁雯洁跟在李援朝身边的时候，经常去家里吃饭，跟李贤正早就认识。 只有刘文君有点放不开。 “过几天回发改委，有没有问题？”袁雯洁扭头盯着刘文君问道。 “没问题。”刘文君立刻回答道。 这是他的老本行，也是他擅长的事情。 “我会尽快让人跟你交接市财政局的事情。”袁雯洁道。 现在市财政局握在袁雯洁手里，前边是因为没有心腹，所以才让刘文君暂时掌控财政局。 “好的，市长！” 一行人走出市政府大楼，在旁边的小饭馆要了几个菜，王子枫和李贤正吃得很放松，刘文君有点拘谨。 袁雯洁很快吃完，先离开了，接着李贤正也起身走了。 只剩下王子枫和刘胖子的时候，刘胖子终于放松了：“子枫，喝点？” “刘哥，明天还要上班，算了。”王子枫摆了摆手。 “今天谢谢你，在财政局虽然很好，但总感觉像混日子，我还是喜欢发改委的工作。”刘胖子说道：“以茶代酒敬你一杯。” 两人聊了一会，随后也散了场。 大冬天，王子枫打了辆车朝大学城而去，早就跟袁雯洁约好了，今天是两人幽会的时间。 在车上，他拿出手机，看到李文文发来了几条微信。 “书记，您忙完了吗？” “书记，需要我给您订房间吗？” “书记，今天谈了四家，一家没谈成，但我会努力。” …… 王子枫看着李文文发过来的信息，感觉有点奇怪，以前对方可没有这么主动给他发信息。 “奇怪！” 他不知道，因为平时对丹菲的倚重，李文文感觉到了巨大的压力。 “好好休息，有时候正面拿不下，想想迂回，思路开阔一点，办法总比困难多。”王子枫回了一条信息，随后直接关机。 大学城的某家旅馆的大床上，王子枫搂着软软的袁雯洁。 “小心陈邦一点。”袁雯洁突然说道。 “呃？”王子枫愣了一下，以为袁雯洁听到了什么消息。 “陈邦毕竟是三代，从小耳濡目染官场上的各种事情，这次他的表现虽然很差，是因为被那么多人吓住了，开会的时候，他已经冷静了下来，当时看你的眼神，不善。”袁雯洁解释道。 “我知道，但没有千日防贼，媳妇，要不你帮为夫除了这个麻烦。”王子枫一只手不老实的放在袁雯洁胸前，一边开口说道。 “不好办，要对他下手，也要等明年两会后。”袁雯洁认真的想了想开口说道：“老领导上位后，我想想办法。” “行了，媳妇，别担心我，陈邦再厉害，我也有办法对付他。”王子枫道。 ------------ 第135章 王大秘书的名号不够响亮 铃铃…… 一阵急促的手机铃声将王子枫吵了起来。 本来他是关机了，睡前开机他调了闹钟，以免影响明早返回四平县。 可是刚睡没多久，就被铃声吵醒了。 铃铃…… 王子枫立刻拿起手机，按了静音，怕把旁边的袁雯洁吵醒。 来电显示李文文。 “凌晨一点半，李文文不睡觉啊？”王子枫心里一阵郁闷。 最终怕出事，他按下了接听键，小声说道：“喂？” “书记，救我，呜呜……”手机里传出李文文惊慌哭泣的声音。 “怎么了？”王子枫瞬间睡意全无，开口询问道：“别慌，你现在在哪里？立刻给我发定位。” 一边说他一边起来穿衣服。 袁雯洁被吵醒了，睁眼看着王子枫，问道：“出什么事了？” “李文文可能遇到麻烦了，打电话求救，你睡吧，我去看看。”王子枫道。 “有事直接报警，别乱来。”袁雯洁叮嘱了一句。 “嗯，放心！”王子枫急匆匆离开了。 来大学城这边的时候，为了安全，他并没有开巴头镇的那辆车，因为万一被人认出来，可能会有麻烦。 “我在鑫富酒店顶楼酒吧的厕所里，外边有几个人要跟我交朋友，要我的微信，我不给，他们就动手动脚，还不让我离开，我只好躲进厕所，他们就在外边守着。”李文文惊慌的说道。 还好表达清楚，王子枫一听就知道是怎么回事。 “别怕，我马上赶过去。”王子枫说道：“拍视频取证，然后报警。” “好的书记。”李文文听到王子枫的声音，渐渐平静下来。 王子枫叫了一辆滴滴商务车，快车这个时段很难叫。 鑫富酒店离大学城不远，一刻钟之后，王子枫结账下车。看到酒店门口停着一辆警车，应该是李文文报警了。 他小跑进入鑫富酒店，坐电梯朝着顶楼而去。 当王子枫来到顶楼酒吧的时候，看到李文文的那一刻，表情明显愣了一下，眼神有一丝迷离。 李文文换了发型，厚刘海没了，变成了齐耳短发的干部发型，即便是这样，把她的真实容貌露了出来，一瞬间感觉其光彩夺目。 倾国倾城也就是这样了，最多就是差一点点的气质，这东西需要沉淀和家世，不是容貌能决定的。 看到李文文的这一刻，王子枫就知道那几名男子为什么追着她要微信了。 下一秒，王子枫走了过去，警察正在和稀泥。 “小姑娘早点回去，不要到处乱跑，你来这种地方，肯定会有人要微信。”警察对李文文说道。 王子枫眉头微皱了起来。 “书记！”李文文看到了王子枫，立刻躲到了他的身后，一副心有余悸的样子。 “警察同志，酒吧就是交朋友的地方，她既然来了这里，我们也没做什么，就是想请她喝杯酒，不同意也就罢了，她还拨了我们一脸，弄脏了衣服，这事不能就这么算了吧？”一名戴眼镜的男子嚣张的狡辩道。 一副还要让李文文赔钱的模样，看向李文文的目光十分火热。 “这属于经济纠纷，你们自己协商。”老警察准备收队。 “当然不能就这么算了。”王子枫淡淡的说道，然后扭头盯着那名老警察道：“他们涉嫌性骚扰，你就这么走了？” “你是干什么的？你说性骚扰就是性骚扰？”老警察打量着王子枫问道。 王子枫扭头对身后的李文文道：“固定证据了吗？” “嗯！”李文文打开了手机，里边传出一阵男子调戏的声音。 “美女，别走啊，哥哥请你喝酒。” “美女，我们加个微信。” “美女，你好漂亮，有没有男朋友？” “走开，我不认识你们。” “别碰我，臭流氓。” “就摸你了，这么晚来酒吧不就是为了找男人，装什么。” “救命，别碰我。” …… 李文文放了大约一分钟的视频，然后又缩回了王子枫身后，刚才她真的很害怕。 但她并不笨，第一时间就打开手机视频开始录像，几名男子的丑态都被录了进去。 “我觉得他们几个不仅仅是性骚扰，还涉及寻衅滋事。”王子枫冷冷的盯着那名老警察说道。 “别上纲上线，她大晚上来酒吧不就是交朋友嘛，我们只是想跟她交个朋友，怎么就寻衅滋事了？这样吧，我们也不用她陪衣服了，自认倒霉。”几名男子说道。 “这事各退一步，都有错，私下谅解行不行？”老警察继续和稀泥道。 “都有错？”王子枫被气笑了。 看着眼前的老警察，又朝那几名男子看去，估摸几名男子应该是认识这名老警察。 “我们报案了，怎么处理是你的事，走！”王子枫再懒得跟这几人啰嗦，明天直接找张连胜要说法。 转身带着李文文准备离开。 “站住，你如果想公事公办，那就都跟我回所里。”老警察突然冷冷的说道。 他想要吓唬王子枫，毕竟一般的人，听到回所里解决，都会怕麻烦选择和解，毕竟只是摸了几下，也没有掉块肉。 “好啊！”王子枫转身，冷冷的看着这名老警察。 “小刘，把他们几个都带回去。”老警察对跟在身边的两名协警命令道。 王子枫和李文文上了警车，三名男子也坐了进来。 大约六分钟，他们便来到了鞍山路派出所。 老警察直接把他们关进了临时看押的地方，然后就不管了，睡觉去了。 “警察同志，我们是受害方，还有为什么连我也关起来，我犯法了？”王子枫问道。 老警察瞥了他一眼，只是冷笑一声，咣铛，关上铁门，转身走了。 一句话没说。 意思很明确，就是给你一个下马威，不是找不自在嘛，进来关着吧。 王子枫眉头紧锁了起来，心里这个气啊，可惜手机被没收了。 “两个傻逼，说了不用你们赔了，我们私了，非要让警察介入，现在好了，你们也关进来了吧？明天早晨办完手续，差不多中午才能出去，浪费时间。” “美女，他是你男朋友？一看就是没经过社会毒打，跟警察较劲，你说寻衅滋事罪就是寻衅滋事罪啊，现在好了吧，也进来了。” “较劲也没用，明早我们就能出去。” …… 三个人对王子枫嘲讽道，戴眼镜那人很自信，明天一早就能出去。 李文文一脸愧疚的看着王子枫，小声说道：“书记，对不起，我给你惹事了。” “不是你的错。”王子枫说道：“为什么搞成这样？以前的发型不好吗？” 王子枫打量着李文文的齐耳短发，看着对方露出小巧的耳朵，立体的侧脸，心跳都有点微微加速。 火力全开的李文文，容貌太能打了，让人有移不开眼睛，这是迄今为止，王子枫遇到的唯一在容貌上超过袁雯洁的人。 “我想改变一下，书记，不好看吗？”李文文用手将头发捋到耳后，扭头盯着王子枫的眼睛问道。 王子枫的心跳加快，不敢跟其对视，只好含糊其词的说道：“好看，只是太好看了，有时候也并不是一件好事。” “就像现在这样。” “对不起，书记。”李文文低头道歉。 “美女，你男朋友保护不了你，哥哥可以照顾你，若是能换一个更时髦的发型，换上大牌的衣服，你会变得更加漂亮。”眼镜男说道。 毕竟关押的地方很小，王子枫和李文文再小声说话，也能被对方听到一点。 “请问，你是做什么的？”王子枫转身对着眼镜男问道。 “这位鑫富的公子，你们都不知道，还去鑫富酒吧玩。”旁边一人抢着回答道：“美女，跟了万哥，以后想穿什么高档的衣服都可以。” “鑫富酒店是你家的？”王子枫淡淡的问道。 眼镜男点了点头，反问道：“你是哪位？听口音不是我们齐州人。” “外地的。”王子枫回答道。 他也没说谎，然后就没有再说什么。 大约半个小时之后，老警察带着一名律师来了，接着打开铁门，万玮嘉便被放了出去。 “你可以走了。” “美女再见，你男朋友这种人一看就是个废物，一朵鲜花插在牛粪上，跟了我，几十万的包包随便买。”走之前，万玮嘉还不忘贬低王子枫，他的目光贪婪的盯着李文文。 他确实被李文文的容颜征服了，从小到大就没有见过如此漂亮干净的女孩。 李文文听到对方说王子枫是她男朋友，脸变得微红，然后低下了头。 万玮嘉还以为李文文心动了，欣喜的说道：“美女，你叫什么名字？” “走了。”律师催促道。 王子枫站了起来，看着那名老警察说道：“我们是受害者，为什么要关我们？还有他为什么可以离开？” 老警察根本不搭理王子枫，关上铁门，转身就走。 他听出王子枫不是本地口音，李文文也不是本地口音，估摸是两个外地人，关一晚上就老实了，明天再放他们离开。 想要告状，切！ 王子枫重新坐在李文文身边，想着被带走的万玮嘉，扭头对李文文小声问道：“视频传到云端了吗？” “呃？”李文文愣了一下。 “他敢放眼镜男离开，说明已经处理好了手尾。”王子枫低声说道。 “书记您是说，他们收我们的手机，然后销毁证据？”李文文瞪大眼睛问道。 “有可能，如果你那个视频传到网上，搞不好那老警察也会受牵连，刚才我们一副不妥协的样子，他叫住我们，可能就是想消除这个隐患。”王子枫突然想明白了，为什么老警察突然改变主意把他们带回来了。 当时让李文文删除视频，没有道理，可是若像现在这样，偷偷删掉，事后不承认，你一点办法都没有，还能消除隐患。 “果然是老手啊。”王子枫暗道一声。 消除了隐患，那么就可以光明正大的放走万玮嘉。 第二天再把王子枫和李文文教育一通，然后使其离开，若是王子枫和李文文是普通的外地人，肯定不敢再惹麻烦。 手段虽然粗糙，但管用。 震慑一般的老百姓一用一个准。 “我手机有屏幕保护。”李文文道：“不对，收手机的时候，他好像让我输了一遍密码，太阴险了。” “书记，怎么办？我没有上传云端。”李文文焦急的说道。 “没事，他不可能一手遮天，把我关进来的那一刻，那人就已经违法了。”王子枫淡淡的说道。 他是后去的，可不是冲突双方，可是也被关进了小黑屋，这名老警察可以提前退休了。 但王子枫可不想这么轻易的放过对方，拿着人民赋予的权力，给有钱人站岗放哨，这种人早就应该踢出退伍了，甚至应该进监狱。 “书记，真没事吗？”李文文低声问道。 “没事，你明天先离开，然后去市局找张连胜局长。”王子枫小声对李文文说道。 “哦！”李文文担心的点了点头。 稍顷，王子枫睡着了，本来上半夜就很累了，此时确实睁不开眼了。 “起来，起来，签字，然后可以走了。”一名协警咣铛打开铁门，打着哈欠说道。 另外两名男子立刻签字，然后伸着懒腰走了，嘴里还小声嘀咕着：“遇到个傻逼，还以为能关万少。” 李文文签了名，领了自己的手机，转头看了王子枫一眼，此时的王子枫根本没有动，继续半靠在墙上睡觉。 砰砰砰！ 协警敲着铁门，呵斥道：“你走不走？想继续关在这里？” “我犯什么法了？关了我一个晚上？真以为你们可以一手遮天啊？我还不走了。”王子枫说道，随后闭上眼睛继续睡觉。 奶奶个腿，他王大秘书的名号还是不够响亮。 “你不走是吧？那就继续关着吧。”协警凶巴巴的说道。 随后咣铛关上了铁门。 王子枫看了他一眼，心里一阵冷笑，以他看人的经验，对方看起来很凶，实则内心很虚，一副色厉内荏的样子。 李文文没敢啰嗦，直接快速离开鞍山路派出所，打了个车朝着市局而去。 可惜到了市局才七点多，张局长根本没来。 那名协警回去立刻找了老警察，把王子枫的事情讲了一遍：“周哥，对方很强硬，会不会有什么后台？” 周良眉头紧锁，他本来就想吓唬一下王子枫和李文文，顺便把视频删除，万总给的钱昨晚就进了他小三的账上。 周良的小三就在鑫富酒店工作，所以万总是以奖金的方式给对方打钱，这种途径十分隐秘。 至于钱最后到了谁手上，不言而喻。 ------------ 第136章 常在河边走 王子枫很郁闷，他上次搞刘子恒的时候，就用了这招，这次本来不准备进来的，只想着离开后，跟张连胜聊聊，让对方看着处理，可是万万没有想到，这名老警察竟然把他也关了进来。 一关还关了一晚上。 这能忍吗？ 无缘无故被关了一晚上，就是普通人也有火气吧？ 王子枫心里虽然生气，但同时也在思考：“看来这名老警察跟万家有千丝万缕的联系啊。” 唉，这种烂事本来懒得管，巴头镇的经济发展每天他都精神不够用，但现在是逼着他管啊。 袁雯洁早晨一身运动服返回住处，洗漱，吃早饭，然后司机准点将车停在楼下。 她准时迈进市政府大楼，走进办公室，然后开始一天的工作。 开过早会，回到办公室的路上，她发现政府机关的人员好像都在议论什么。 “他们议论什么？今天有什么新闻？”袁雯洁对身边的李贤正询问道。 李贤正自然知道，他在办公室群里。 “市长，好像是说以前办公室的同事李文文。”李贤正说道。 当他看到李文文的时候，也是惊为天人，太漂亮了，若是气质再好一点，就十分完美了。 “李文文怎么了？”袁雯洁问。 她记得昨晚王子枫就是因为李文文离开的，然后手机一直关机，她早晨也没有联系上。 “两个方面，第一，变漂亮了;第二，今天一大早去找市局的张局长报案。”李贤正回答道。 “哦！”袁雯洁应了一声，不过回到办公室之后，忍不住八卦了一句：“有多漂亮？” “呃……市长，您看。”李贤正打开群里发的照片，递到了袁雯洁面前。 袁雯洁看着手机里齐耳短发的干净女孩，心里一阵悸动，然后就是深深的担忧。 “昨晚王子枫后半夜一直跟她待在一起？两人……应该不会，也说不定，这个李文文太漂亮了。”袁雯洁陷入了沉思。 “市长！”李贤正轻轻叫了一声。 “呃？是变漂亮了，以前记得留着厚厚的刘海，把整个额头都盖住了，现在换了发型，差一点认不出来。”袁雯洁说道。 “王副县长把她带走了，真是有眼光。”李贤正说道。 看他的表情，是真有点羡慕王子枫，毕竟近水楼台先得月，即便得不了月，留在身边欣赏也是好的。 赏心悦目。 袁雯洁则心里开始七上八下了。 “报案是怎么回事？” “听说是被几个男子骚扰了，然后警察反抓了她，把骚扰的人放了。”李贤正道。 “嗯。”袁雯洁点了点头，没有再问。 不过接下来一个小时，她工作的时候走神了，这还是第一次。 她当年可是有工作狂人的称号，不然的话，也不会坐上市长的宝座。 别以为有关系就可以步步高升，一把手和二把手这种关键位置，你没有本事的话，即便有关系也坐不上。 当然，有关系的话，还是可以去很多有油水的岗位，但一把手和二把手这种主政一方的位置，极少。 因为一旦出事，就会连累上面的人。 “混蛋王子枫，一直关机，不会真看上李文文了吧？半夜一个电话就叫走了，混蛋。”袁雯洁在心里暗骂道。 随后鬼使神差的拿出手机，对着自己的脸照了照，她已经很久没有仔细看自己的脸了，毕竟当年她可是省政府第一美女。 对自己的容貌十分有自信。 但是就在刚刚，当她看到年轻干净倾国倾城的李文文的脸的时候，袁雯洁有一种危机感。 “要不就生一个孩子？” “不不，不行。” “好不容易走到这一步，再等五年吧，五年后去省里找个安稳不忙的位置，然后就生一个。”袁雯洁在心里暗暗想道。 下一秒，她拿起手机，再次给王子枫打电话。 嘟……嘟…… 仍然没人接，正当她准备挂断的时候，手机里传出一个苍老的声音：“喂？” “王子枫呢？”袁雯洁严肃的说道。 一个喂，她就听出不是王子枫的声音，本来温柔的声音瞬间变成了严肃，甚至有点冰冷。 “你是哪位？”周良问道。 他刚刚看到王子枫的手机显示市长来电，心里慌了一下，于是便按下了接听键。 “我是袁雯洁，你是哪位？王子枫同志的电话为什么在你手上？”袁雯洁严肃的问道。 当周良听到同志二字的时候，心跳开始加快，他在体制内自然知道同志代表什么。 “对方竟然是公务员，难怪这么难缠。”周良心里暗道一声，不过下一秒，他突然愣住了，瞪大了眼睛。 市长？ 袁雯洁？ 女的？ 好像齐州市长就姓袁，也是女性，就叫袁雯洁，难道是一个人？ “请问，您是袁市长？”周良小心翼翼的问道。 “对。”袁雯洁冷冷应了一声。 “市、市长好，我是鞍山路派出所的周良。”周良结结巴巴的说道。 心慌的差一点把手机掉到地上。 “王子枫同志的手机为什么在你手上？他犯法了吗？市委市政府怎么不知道？处级干部的问题首先要通报市里，你不清楚吗？你们所长呢？让他接电话。”袁雯洁冷冷的问道。 “处级干部？”周良彻底慌了。 他们所长才正科。 “我、我们所长……” “周良，你怎么搞的，昨晚是不是抓了一个叫王子枫的人？”马力行骂骂咧咧的走了进来，刚才他被张局骂了一通，并且张连胜正往他们所赶来。 “马、马所长，市、市……“周良彻底害怕了，结结巴巴说不出话来。 “是什么？问你话呢，昨晚是不是抓了一个叫王子枫的人，你知道他是谁吗？”马力行准备开口骂人。 “市长电话。”周良终于说清楚了话。 “市长？”马力行疑惑看着周良问道。 “嗯！”周良点了点头。 马力行小心翼翼接过电话：”喂？袁市长！我是马力行。” “马所长，听说你们所昨晚抓捕了王子枫同志，他犯法了吗？为什么不向市委市政府报告？”袁雯洁冰冷的询问道。 马力行又不是傻子，他当然知道王子枫给袁雯洁当了六年的专职秘书。 “市长，误会，昨晚是一个误会，我们所的民警周良年纪大了，精力不济，昨晚出警出现了失误，我一定严肃依照法规处理。”马力行可不想给周良担责任，直接就要拿周良开刀。 袁雯洁没有说话，直接挂断了电话。 她跟一个小所长讲话，根本就是有失身份，一会张连胜应该会亲自过来汇报这件事情。 马力行放下王子枫的手机，大冬天，在刚才一瞬间，他全身都出汗了，吓的。 下一秒，阴沉着脸看着周良：“以前就告诉你少跟万家来往，昨晚是不是万玮嘉闹事？” “所长，昨晚他也没说自己是谁？我以为是外地人……” “行了，这件事情最好的结局是你提前退休。”马力行打断了周良的话。 “最好的结局？”周良懵逼了。 “还不赶紧把人放出来，一会局长就来了，对了，你最好去求求那位，让他把你当个屁放了，你还能提前退休，若是不能……”马力行没有再多说什么，意思不言而喻。 刘家的事情，圈里的人都知道。当年刘家多么风光，刘子恒刘少惹出多大的事情都可以摆平，在齐州夜店横着走。 最后怎么样？打了王子枫后，整个刘家瞬间土崩瓦解。 刘子恒最后进了精神病院，很快就死了，这事现在都成了忌讳了，有人说很可能是陈下的手，因为刘家人知道的事情太多了。 马力行看着周良，眼睛里露出一丝寒光，以前他提醒过对方，少掺和万家的事。 整天帮着万玮嘉平事，吓唬普通老百姓，常在河边走，哪有不显鞋，现在好了，碰铁块上了。 ------------ 第137章 王子枫的想法 王子枫在想着一会张连胜来了，自己应该怎么说？李文文手机上的视频百分之百是被删除了。 “能不能恢复？” 按照现在的技术应该可以。 鑫富酒店，万家？ 怎么能让对方扒层皮，又能让巴头镇得利呢？ 王子枫正想着呢，周良急匆匆的跑了过来，立刻打开铁门，脸上带着讨好的微笑，道：“王县长，我有眼不识泰山，让您受委屈了。” 王子枫冷冷的看着周良，眼神十分冰冷，昨晚自己都不是当事人，只是帮李文文讲了几句话，然后就被关了进来。 对方有多嚣张，把法律当儿戏，对普通群众简直蔑视到了极点。 “王县长，您快出来。”周良看着王子枫冰冷的眼神，额头有一丝冒汗，知道八成是不能善了。 王子枫根本当他是空气，继续坐着，根本不理睬周良。 真当他没脾气啊。 周良看着王子枫，心里很清楚，若是王子枫饶了他，那么这次他就是提前退休，若是王子枫追着不放，他和万家的事情很可能盖不住。 这些年他可没少给万玮嘉平事，自然也拿了万家不少钱。真被查出来，估摸下半辈子就在监狱里踩缝纫机了。 “不行，自己不能进去，一旦进去，什么都没有了。”周良在心里暗暗想道。 非常着急。 下一秒，他直接扑通一声，跪在王子枫面前，道：“王县长，你饶我这一回，把我当个屁放了行不行？求你了。” “我知道我做的不对，虽然有时候会偏向有钱人，但我可以发誓，对于普通人，最多也就是关一晚上，然后第二天就把人放了，从来没有搞过冤假错案，更没有把人往死里逼，甚至有一些被万玮嘉的小姑娘，我把她们关一晚上，有时候也一种保护。”周良跪着给自己辩解道。 他不傻，知道等局长张连胜来了，自己就彻底没机会了，所以现在必须取得王子枫的谅解，才可能提前退休，保住颜面，不然肯定进监狱。 他自己做了多少事，心里很清楚。 “见过无耻的，还真没有见过你这么无耻的。”王子枫被气笑了：“变相保护小姑娘，真会往自己脸上贴金。” “王县长，你骂我什么都可以，能不能放我一马。”周良跪着爬到了王子枫身边，抱着他的腿，彻底不要脸了。 一旦被抓，公职没了，退休金没了，就连以前从万家搞到的钱也肯定会被没收，周良接受不了，所以只能祈求王子枫网开一面。 “要不你打我几下，只要您能出气，让我干什么都可以。”周良说道。 王子枫看着对方，眼神十分冰冷，根本懒得跟对方废话，只等市局局长张连胜的到来。 周良看到苦苦哀求没用，眉头紧锁，思考了几秒钟，然后用一种试探的语气说道：“王县长，万家的酒店有违规瑟青交易，并且还偷税漏税。” 王子枫没有一丝反应。 “如果王县长想要政绩，可以找人查一查，肯定能查出猫腻，如果王县长想要钱的话，只要吓一吓万家，对方百分之百乖乖给钱。”周良小声说道。 他实在没办法了，破罐子破摔，若是能用万家的钱给自己买条生路的话，在所不惜。 “真够无耻，真以为所有人都跟你一样？愿意当有钱人的狗？”王子枫冷哼一声。 “王县长，您怎么才能放我一马？我只要能提前退休，没有其他惩罚，感激不尽。”周良说道。 王子枫瞥了其一眼，思考了片刻，最终用一种只有两人能听清的话问道：“说说万家的事。” “万家？我都说了，偷税漏税，酒店有瑟青表演和服务。”周良一脸茫然的说道。 “不够。”王子枫道。 他也在考虑，把周良和万玮嘉弄进监狱，是可以出一口气，但并没有一点利益。 甚至会让人觉得自己总爱故意进局子去搞别人。当然昨晚的事情并不是这样，他当时真没想进来。 可是别人不会这样看，特别是一些眼红或者反对他的人，更加会把事情编排的面目全非，然后玷污他的形象和人品。 “万健的小老婆生的孩子不是他亲生的。”周良眉头紧锁说道。 他其实也不知道太多万家的秘密，只不过鑫富酒店在他的辖区，所以知道的多一点内幕。 至于万健老婆的八卦，他是一个偶然的机会知道的。 “谁的？” “他儿子万玮嘉的，那就是一头公猪，万健的小老婆二十一岁，长得非常漂亮，当然没有昨晚那个叫李文文的女孩漂亮，王县长果然有眼光。”周良小心翼翼的说道。 “这些对我有什么用？”王子枫扭头盯着周良的眼睛问道。 他面无表情，眼神只有冰冷，让周良根本看不出任何内心的想法。 其实王子枫既然问了，内心肯定是有想法的，事情也是有转机的，至于周良能不能悟出来，就看他自己了。 有些事情就是不能直说，只能让对方悟，悟出来，你按照我的意思办了，以后出了事，我可什么也没说，是你自己脑补的，跟我没有一毛钱关系。 周良在体制内干了三十多年，自然也多多少少能感受到王子枫的话外之音。 最终开口问道：“王县长，您想让我做什么？只要能办到，我绝对办得漂漂亮亮，只求您放我一马，让我提前退休。”周良跪在地上说道。 “别叫我县长，我只是四平县的副县长，兼任巴头镇镇委书记，我们巴头镇19个自然村，现在还是土路，下雨下雪就会变得十分泥泞，我正为修路的事情犯愁。”王子枫淡淡的说道。 说完便不再开口。 周良眨了一下眼睛，弱弱的问道：“王县长，需要多少资金？” 王子枫瞥了他一眼，露出一丝嘲讽，然后便开始闭目养神。 几秒钟后，外边传来脚步声，还有局长张连胜和所长马力行的声音，周良瞬间急了。 “王县长，我去让万家做慈善，为巴头镇修路。”周良立刻小声说道：“这事跟您一点关系都没有。” 在王子枫说出道路泥泞的时候，他便明白了什么意思。 王子枫睁开了眼睛，看了周良一眼，随后看到张连胜带着笑走了进来。 “王主任，不对，现在应该叫王县长了，对不住，我的工作没做好。”张连胜笑着对王子枫说道。 对于王子枫，他是了解的，真怕对方到袁雯洁面前给他上眼药，那他这个局长搞不好就会风雨飘渺了。 市局盯着这个位置的人不少。 “副的，副县长，张局说笑了，这事我也有错，应该早点说明身份，但我一想也不能拿身份干涉执法，所以只能在这里待一夜了。” 王子枫不是官场雏鸟，自然知道应该怎么说，才能滴水不漏。 自己不能拿权力干预执法，所以才没说，这才能站在道德制高点。 “千错万错都是我们民警没有处理好，犯了错误，先停职。”张连胜看了周良一眼，随后扭头对马力行说道。 然后跟王子枫朝着外边走去。 “张局，万一这名周民警是秉公执法呢？”王子枫笑着说道：“你这不成了冤枉下属？” 王子枫其实是故意说给后面的周良听，接下来到底他是知法犯法，还是秉公执法？那就是自己一句话的事。 “能把您王县长抓进来，至少说明眼力不行，当警察没眼力怎么抓坏人，这一点他就不合格。”张连胜说道。 两人走出鞍山路派出所，李文文站在外边，看到王子枫，立刻跑了过来。 “书记，你没事吧？”李文文紧张的问道。 “没事。”王子枫道。 几人说了一会话，王子枫带着李文文准备返回四平县，毕竟镇上还有很多工作。 张连胜客气了一下，说要请王子枫去他办公室坐坐，有好茶，给他压压惊。 “下次！”王子枫道。 “王县长，您的手机。”临走的时候，马力行急忙把王子枫的手机递了过去，并且提醒道：“早晨市长一直打您的电话。” “谢谢！”王子枫看了马力行一眼，接过了手机和车钥匙。 来时巴头镇那辆车子停在市政府。 王子枫和李文文打了辆车去市政府，并没有坐张连胜的警车。 坐警车总感觉不舒服。 待他们离开之后，张连胜扭头看着马力行，又看了一眼周良，刚才王子枫的话，他听出了一点内容，并没有对周良赶尽杀绝的意思。 “以后多给我惹点事。”张连胜对马力行说道，随后上车离开了。 马力行一脸的懵逼，不知道局长什么意思？王子枫又是什么意思？ 两人就这么白不提，黑不提的离开了，那么接下来周良怎么处理？他这个所长会不会受牵连？ 还是事情就这样了？ 按照他的经验，事情绝对不可能就这样子，市长都过问了。 “到底怎么处理啊？”马力行感觉头大。 “所长，我……”身后周良开口说话。 “你先停职回家吧，最后怎么处理，等局里的通知。”马力行对周良说道。 他现在很恨周良，本来还想着明年两会后能不能进分局，往上走半步，可是经过这件事情之后，估摸他是没戏了。 “好的，所长。”周良道。 随后离开了派出所，但他并没有回家，而是直接去了鑫富酒店。 很快他出现在万健的办公室，正好万健的大儿子万玮嘉也在。 “周叔，快给我那小姑娘的手机号，还有她叫什么？”万玮嘉一副猴急的样子，开口对周良问道。 周良瞥了一眼万玮嘉，没有理会，而是扭头朝着万健看去：“昨晚那人叫王子枫，给袁市长当了六年秘书，今年刚调到四平县当副县长，早晨袁市长打了两个电话找人。” 说完之后，他开始慢慢喝茶。 万健心里咯噔一下。 “什么？副县长？”万玮嘉急忙问道：“那女孩是他女朋友吗？” 周良看了万玮嘉一眼，心里一阵嘲讽，平常的普通人欺负一下也就罢了。王子枫可是袁市长身边的红人，只要对方一句话，鑫富酒店就不用开了，万玮嘉还要进监狱踩缝纫机。 现在还惦记着人家的女朋友呢？真是不知死活。 “玮嘉，闭嘴。”万健对儿子呵斥道，然后看着周良问道：”对方想怎么样？” 万健毕竟是老江湖。 “公事公办的话，鑫富酒店关门歇业，你们父子两人都要进去踩缝纫机。”周良喝着茶慢慢的说道。 跟他跪在王子枫面前让对方把他当个屁放出去的时候，简直判若两人。 这种带有一点灰色地带的酒店，其实很好拿捏，就看上面想不想收拾你。 “凭什么？我就跟那女孩要微信，又没做什么。”万玮嘉仍然嚣张的说道：“周叔，你不是还把那女孩的视频删了。” “哼！”周良冷哼了一声，看着万玮嘉如同看一个白痴。 “你闭嘴。”万健对儿子吼道，随后看着周良问：“对方什么条件？” 既然警察没来，周良一个人来了，那对方肯定是提了条件。 “他现在是四平县巴头镇的书记，镇上19个自然村的道路十分泥泞。”周良淡淡的说道。 “懂了，修路架桥是修德的好事，我们鑫富酒店无偿为巴头镇修路。”万健立刻说道。 没一点犹豫，他知道自己这些年干的事情，经不起一点调查，所以能出钱修路能让对方收手，求之不得。 “爸……” “你特么闭嘴。”万健扭头瞪着自己的儿子，道：“以后再给我惹事，就立刻滚出国。” 万玮嘉是养废了，他现在只想好好培养刚刚出生的小儿子。 可是万健不知道，小儿子根本不是他亲生的。 “我不出国。”万玮嘉说道。 “滚，别在我面前碍眼。”万健呵斥道。 万玮嘉起身气冲冲走了，然后去找自己的小妈了。 “周兄，这次给你惹麻烦了。”万玮嘉离开后，万健对周良说道。 “万老弟，我能不能安稳的提前退休，就看你这次修的路能不能让对方满意了，不要玩小聪明，老老实实的把路修好，你好、我好，大家好。”周良盯着万健的眼睛说道。 他话里带着一丝威胁，怕万健偷工减料把事情搞砸，那样的话，就不是平息事情，成了火上浇油。 “周兄放心，我万健在齐州混了几十年，分寸还是有。”万健保证道。 ------------ 第138章 后顾之忧 王子枫和李文文坐车来到了市政府，本来打算直接取车返回四平县，但看到手机上袁雯洁的两个未接电话。 王子枫扭头对李文文道：“我去跟市长汇报一下。” “好的，书记！”李文文点了点头。 王子枫迈步走进了市政府大楼，朝着市长办公室走去。想着碰碰运气，如果袁雯洁在的话，就讲一下自己的想法，若是不在，那就晚上打电话汇报。 “文文姐真的是你吗？”李文文太过于漂亮，站在市政府大楼前，立刻吸引了很多人的目光。 刘樱看到之后，立刻跑了出来，一脸惊讶的看着李文文，仿佛有点不相信自己的眼睛。 “刘樱。”李文文道，因为王子枫的原因，在市政府办公室的时候，她和刘樱关系不错，并且两人都讨厌丹菲。 “文文姐你原来这么漂亮，以前干嘛要用大厚刘海盖住自己的脸？”刘樱看到李文文的容貌惊为天人。 接着好多以前的同事过来打招呼，其目光都紧盯着李文 文的脸。 搞得李文文有一丝不舒服。 “文文姐，到我那里坐坐。”刘樱拉着李文文朝着自己的工作间走去：“都看什么，以前文文姐在办公室的时候，也没看你们这么殷勤。” …… 王子枫运气不错，袁雯洁正在办公室，只不过看到他的时候，好像脸色不是太好看。 “市长，我又犯错误了？”王子枫弱弱的问道。 “王副县长，很有艳福啊，他们现在把李文文评为齐州第一美女，第一美女围在身边转是什么感觉？”袁雯洁小声说道。 她其实不想说这话，也知道不符合自己的身份，但就是忍不住，特别刚才在窗前看到王子枫和李文文是一块来的，更加的有点忍不住。 “市长，冤枉啊，你是知道我的，当时李文文就是一个普通女孩，我带她离开，是因为市长您把人家的秘书给撤了，再留在办公室很尴尬。”王子枫委屈的说道。 他不傻，可不会说自己以前就知道李文文的绝世容颜。 “这么说还是我的错？”袁雯洁瞪了他一眼道：“听说昨晚英雄救美又把自己救局子里了？” “这事我正要向您汇报。”王子枫正色道，随后把事情简单的讲了一遍，最后说了自己的想法。 “市长，我没咬死追究周良和万家的违法行为，但同时跟周良讲了巴头镇泥泞的道路。”王子枫盯着袁雯洁的眼睛弱弱的说道。 “糊涂！”袁雯洁严肃的说道：“想修路不是这么个修法。” “市长，我也没办法啊，巴头镇太穷了，人穷志短，反正万家的钱来路不正，用来给巴头镇修路天经地义，至于修完路以后……再说。”王子枫道。 “你的胆子是越来越大了，为了打压陈邦上万人的群众敢组织，现在又想用万家的钱给你们巴头镇村村铺设水泥路，你就没有想过后果？”袁雯洁有点生气，她感觉王子枫离开她之后，这胆子是越来越大，如脱缰的野马。 “市长，我觉得这也是一种变通，不然的话，靠市里的财政，巴头镇不知道猴年马月才能铺上水泥路。”王子枫小声说道。 “还不知道自己错在哪里？”袁雯洁道。 “得罪了陈邦，用万家的钱修路不是正道，陈邦肯定会查，相当于把把柄递到对方手里。”王子枫道。 他脑子不笨，笨也不会给袁雯洁当六年秘书，还获得袁雯洁的信任。 “你既然知道，为什么还要做？”袁雯洁一副恨铁不成钢的样子问道。 “市长，巴头镇的百姓太苦了，陈邦敢动歪心思，就兵来将挡，水来土掩。”王子枫道。 “混账话，在我身边六年，你什么时候看到我做一件事情之前，不是做足准备？临时应对总会出差错，这是官场大忌，没有远虑，必有近忧。”袁雯洁训斥道。 虽然语气是严肃的话，但王子枫能感觉出对方的关心。 “当时没想那么多。” “现在想，想不到好的办法，一会我就给张连胜打电话，把万家提前查了，打掉这颗毒瘤。”袁雯洁严肃的说道。 “市长，别啊，你至少等万家给巴头镇捐完钱再说。”王子枫露出恳求的表情。 “你认为别人是傻子吗？就你聪明？我以前说的话你是不是都忘了，不行明年调你回市委办公室当主任，再待几年再放出去。”袁雯洁装出生气的模样。 “市长，我错了，我就是看着巴头镇百姓吃苦，有点着急，恨不得立刻让他们脱贫致富。”王子枫道。 “饭要一口一口气，路要一步一步走，什么事都不能着急。” “嗯！市长教训的是，您看万家……”王子枫小心翼翼的问道，他还是想要用万家的钱把巴头镇19个自然村的路修了。 袁雯洁露出思考的表情。 “你没留下把柄吧？” “没，但就像市长您刚才说的，别人也不是傻子，只要陈邦调查肯定能搞清楚。”王子枫道。 “你有什么办法？”袁雯洁问。 “暂时没什么好办法，只有一个歪主意，吸引一下陈邦的注意力。”王子枫道。 “什么歪主意。”袁雯洁问。 “美人计。”王子枫回答道。 这事丹菲跟他讲过，并且正在暗中策划，本来是想让陈邦身败名裂，现在用来拖着对方，正好。 “李文文？”袁雯洁问。 “不是，市长，我怎么可能让自己的同志干这种事。”袁雯洁立刻摇头。 “舍不得？”袁雯洁瞬间变脸。 “市长，这那跟那啊，根本不是舍不舍得的事。” “也是，齐州第一美女放自己身边多养眼，怎么可能便宜别人。”袁雯洁道。 即便身居高位的女人也不能免俗。 “市长，我错了，要不你把李文文调回市政府办公室吧，反正她的人事档案还在这里，只是借调。”王子枫以退为进道。 这个时候不能跟袁雯洁争，不然本来跟李文文没事，再被整成有事。 袁雯洁盯着王子枫的眼睛看了几秒钟，最终摆了摆手，道：“算了。” “市长，那路还能不能修？”王子枫问道：“若是巴头镇村村通水泥路，只要隧道开通，必将迎来一个快速发展期，脱贫致富指日可待，市长，这也是您的功绩啊。” “市里组织个帮扶行动吧，到时候组织一群企业家去你们四平县，我亲自参加，四平县脱贫已经提上规划。”袁雯洁道。 王子枫听了之后，脸上露出高兴的表情：“谢谢市长。” 这样的话，就没有后顾之忧了。 ------------ 第139章 集思广益 袁雯洁这个办法比较好，组织一群企业家去四平县，万家跟巴头镇看对了眼，然后非要给巴头镇修路，这样就把王子枫跟周良之间的交易成功掩盖了过去。 把私下的一种交易变成了光明正大的捐助，变成了企业家对社会的贡献，对老区的建设和关怀。 一下子就变得高大上，还让人找不出毛病。 至于为什么给巴头镇修路，不给其他镇修？那你就去问人家万总吧，毕竟是自愿，人家的钱人家爱干嘛干嘛。 “谢谢市长。”王子枫能体会到袁雯洁对自己的关爱，深情的看着她。 “以后多给我惹点事，还有那个什么美人计，趁早给我停了。”袁雯洁瞪了王子枫一眼道。 “嘿嘿！”王子枫傻笑着。 两人又聊了几句，李贤正走了进来，王子枫也急着回巴头镇，于是便起身离开了。 出来没看到李文文，于是掏出手机打了过去，很快接通了：“人呢？”王子枫问。 “在刘樱这里，书记，我马上出来。”李文文道。 很快她和刘樱走了出来。 “王哥，文文太漂亮了，你可不能让人欺负她。”刘樱这个傻大妞说道：“刚才办公室里的男人看到她就像狼看到肉似的。” “管好你自己吧，市长明年带你去市委那边不？”王子枫瞪了刘樱一眼道。 刘樱把头一扬，道：”当然带着我了，我现在可是市长的人。” 王子枫笑了笑，带着李文文找到巴头镇的那辆老破车，驶离了市政府。 下午才回到巴头镇，他处理了积压的几份文件，然后回到宿舍倒头就睡。 昨晚在派出所根本没睡好。 至于李文文，此时变成了大熊猫，镇政府的人都在围观和议论，特别是杨柳、彭伟和丹菲一人，看着换了发型的李文文跟看外星人一样。 “文文，这真是你吗？”杨柳一脸的不相信，因为跟换了一个人似的。 以前的李文文厚厚的刘海，戴着眼镜，看起来斯斯文文，容貌根本不出众。 可是现在……好嘛，古代的倾国倾城也就是如此吧，市政府那边把李文文评选为齐州第一美女已经传到了巴头镇。 “真是不可思议。”彭伟道，他不敢多看，打了一声招呼，继续去忙土鸡蛋的事情了。 他要学习王子枫，也要磨坏三双鞋，把巴头镇19个自然村的情况全部摸清楚，让每个村民都认识他，跟每个村民都说上几句话。 此时的丹菲脸上一副云淡风轻的样子，内心实则十分紧张。 “两人昨晚没回来，如果自己是男人的话，看到李文文的容貌能不能忍住？”丹菲在心里自问道。 她自己的答案是：“忍不住！” “这个狐狸精，平时装着清纯老实，没想到却是一个老阴逼，昨晚她和王书记肯定……” “怎么办？”丹菲开始焦虑起来。 几分钟后，杨柳也离开了，办公室里只剩下丹菲和李文文两人。 李文文撩了一下自己的齐耳短发，挑衅的看着丹菲，故意气对方。 “李文文，我平时真是看错了你。”丹菲小声的说道，一脸的愤怒。 她确实生气了。 “丹菲，你不会因为我比你漂亮，所以生气了吧？”李文文故作惊讶的说道。 女人天生就会气人，天后就会阴阳怪气。 “呸，你别得意，即便爬上老大的床，也没用，老大最多就是玩玩你。”丹菲说道。 其实说这话她自己都不相信，这么漂亮的李文文，是个男人都会爱吧？ 前几天，丹菲私下里改口叫王子枫老大，以示两人之间亲密的关系。毕竟两人之间有了关于老姜头和娟子娘的秘密，她自认为比李文文更加跟王子枫亲近。 可是万万没有想到，这才几天，情况就变了，李文文突然像大变活人似的，变得倾国倾城，还被市政府办公室的人评选为齐州第一美女。 甚至这个骚狐狸八成爬上了老大的床。 “某些人想被玩还没资格呢。”李文文翻着白眼说道。 “你……”丹菲气得不行，这是她第一次在跟李文文的斗嘴中输了。 这些王子枫都不知道，他此时正睡得正香呢。 接下来的几天，王子枫带着彭伟开始全镇收土鸡蛋，并且还用手机录视频。 农村的土炕上，五只母鸡正在吃粮食，王子枫拿着手机拍摄着，一边拍一边介绍道：“这里是四平县巴头镇下柳村，因为天冷，张大娘把鸡都养在了屋里。” “别人的鸡现在这个时候基本不下蛋了，但张大娘家的鸡仍然下蛋，让我们看看今天下了几个蛋。” 王子枫一边录像一边从旁边的窝里摸鸡蛋。 “一个，二个，三个，今天下了三个鸡蛋，纯正粮食喂养的土鸡蛋，没有一点化学品，更没有一点激素，非常有营养。” “张大娘非要请我吃一个，直接用热水冲泡。” 王子枫道，随后张大娘给他冲了一个鸡蛋，他端起了喝了一口，然后又喝了一口，随后一口喝光了。 “太香了，这是小时候的味道。”王子枫一脸回味的表情：“好久没有吃到小时候的鸡蛋了。” “让我们看看张大娘积攒了多少鸡蛋” “九斤，一共九斤鸡蛋，三十一斤！” 王子枫关上手机，张大娘则一脸担心的说道：“王书记，是不是太贵了，我本来想着等过年时候赶集卖掉，城里人过年的时候会来这边买鸡蛋，也就十块一斤。” “大娘，不贵，咱们这些鸡都是纯粮食喂养，还是散养，没有一丝化学污染，就值这个价，物以稀为贵，以后啊，土鸡蛋咱们镇里统一销售，就是三十块钱一斤，咱们不作假，产量也低，值这个价。”王子枫耐心的说道。 “好好，听书记的。”张大娘脸上露出笑容，她积攒了九斤鸡蛋，想着过年时候卖九十块钱，换成鱼肉好过年，现在一下子变成了270块，心里甭提多高兴了。 “王书记真是个好官。”张大娘心里暗暗想道。 像张大娘这样的想法，还有二十多个。一个星期，王子枫带着彭伟跑遍了19个村，基本一天两个村子收土鸡蛋。 一共收上来二十三户的土鸡蛋。 可是怎么把这些土鸡蛋运到齐州市区的朝阳超市，却成了一个难题。 为这个运输的事情，王子枫开了一个全镇党员会议，让所有人出谋划策。 每人必须想出一个办法，强制性的。 他在巴头镇的威信之高，没人敢反抗，只能绞尽脑汁的想办法。 有人说，用扁担把鸡蛋担出去。 有人说，把拖拉机铺上厚草，或许可以试试，直接被王子枫骂了一通。 “试试？万一鸡蛋碎了呢？你的一句试试毁掉的是像张大娘这样的百姓一、二个月攒的鸡蛋，是他们过年的钱。” “写五千字检查，要深刻！”王子枫一脸严肃道。 “是，书记。” 又有人出主意说，在网上买专门放鸡蛋的软盒，可以减少鸡蛋在路上运输的破碎率。 众人七嘴八舌，倒是想了不少办法，但最终还是被那条坑坑洼洼的盘山路给挡住了。 这条路就是挡住四平县老百姓脱贫致富的拦路虎。 “书记，我有一个想法。”李文文开口道。 “讲！”王子枫喝了一口茶，润了润嗓子道。 “网上有一篇文章，讨论用无人机送快递和外卖，还有地方用无人机喷洒农药，我们的鸡蛋能不能用无人机运输？”李文文边说边拿出了四平县地图，指着地图说道：“盘山路是盘旋蜿蜒的，所以有三十多里，但其直线距离只有不到五里路，无人机应该可以飞过去。” “对对，我看央视农业频道，上面就报道过，有的地方用无人机喷洒农药，那无人机看着好大啊，应该能飞五里路吧？”杨柳说道。 “再大能运多少？” “咱们镇的鸡蛋现在也没多少啊。” “以后呢？三十块一斤的价格，若是卖得好，明年春天我敢保证家家户户都会散养几只鸡，并且还会把鸡蛋攒起来给我们一块销售，全镇一万多户，到时候鸡蛋的数量肯定很大，万一运不出去怎么办？春天和夏天鸡蛋是会很快变坏的。” “至少可以解决我们眼前的问题，我同意用无人机。” 一群人争论着，最后变成了支持用无人机和反对用无人机，其中支持用无人机以李文文为代表，反对的是以丹菲为代表。 王子枫眨了一下眼睛，看着争论的众人，拍了拍桌子，道：“安静。” 现场瞬间安静了下来。 “大家说的都很好，但我想提醒一下，咱们镇上可是没有那种喷洒农药的大型无人机，别说镇上没有，就是县里也没有。”王子枫说道。 “书记，无人机那是你的事，县里没有，市里总有吧，市农业局肯定有。”有人说道。 “我们去市农业局要，肯定没戏，只有书记您亲自出马。” “对对对！” “对你个头，你们只是动动嘴，就要让我跑断腿是吧？到底咱们谁是领导？”王子枫装出生气的模样说道。 会议结束后，最终选了两个方案，第一，用扁担挑出去；第二，用无人机，并且大部分人倾向于用无人机运输。 不过无人机的事情就只有王子枫解决了。 王子枫拿着茶杯回到自己的办公室，还没来得及重新泡杯茶，李文文和丹菲两人同时来到了他的办公室。 两人一副相互看不顺眼的模样。 “斗鸡呢？会上没吵够，还要到我办公室里吵？”王子枫一边泡茶一边看了她们两人一眼，说道。 “老大，我有工作向您汇报。”李文文首先开口说道。 因为丹菲叫王子枫老大，她也不示弱也跟着叫。 “老大，我也有工作汇报。”丹菲立刻说道。 王子枫泡好茶，返回椅子上坐下，慢慢的喝了一口，慢条斯理的道：“李文文你先说。” “好的，老大。”李文文甜甜的应道，同时对旁边的丹菲挑了挑眉毛。 丹菲这个气啊，心里暗骂了一句：“骚狐狸上次肯定爬上了老大的床。” “老大，若是无人机可以运输鸡蛋的话，那么草编工艺品快递慢的问题也可以解决，我们可以在阳城县设立一个无人机接收点。”李文文将地图铺在王子枫办公桌上，指着说道。 齐州北城区——阳城县——四平县。 四平县在最西北边，紧邻台州。 “我们在阳城县设一个点，当天的订单用无人机运到这个点，然后这个点的人立刻送到阳城县快递站，便可以当天发出。“李文文说道。 “并且不但可以发草编工艺品，甚至土鸡蛋也可以在网上售卖，通过这个点发出去。”李文文补充道。 王子枫思考了一会，然后点了点头，道：“很好，无人机呢？一架还不够，至少还要三到五架，航程要超过十公里载重至少要一百斤。” “老大，无人机只能靠您多往市城跑跑了。”李文文笑着说道。 “你们都是我的领导，把我的工作都安排了。”王子枫瞪了她一眼。 “嘻嘻！”李文文嘻嘻一笑。 旁边的丹菲暗骂了一句：“狐狸精！” 曾几何时，以前都是李文文在心里暗骂丹菲狐狸精，现在反过来了。 “丹菲，你有什么事？说吧。”王子枫扭头对丹菲询问道。 “老大，我跟你一块去市里跑无人机的事。”丹菲道。 “嗯！”王子枫点了点头。 他本来就想带着丹菲，术业有专攻，每个人都有自己擅长的事情。 丹菲在这方面比较擅长，特别是对付官场上的老麻雀，比如像县教育的局长，李文文肯定短时间搞不定，但丹菲却能很快拿到女子贫困班的审批。 “我也去！”李文文道。 “好好做好你的草编合作社，现在的规模根本不行，往长远想，草编以后将成为巴头镇的支柱产业之一。”王子枫说道。 “哦！”李文文应道。 此时丹菲则悄悄对其挑了挑眉毛，一脸的挑衅和得意。 懒得看她们两人斗，讲完事情，王子枫直接把两人赶走了。 本来下午准备休息一下，昨天一早出发去市里，先去袁雯洁那里打个招呼，然后再去市农业局问问。 铃铃…… 正想着呢，座机铃声响了起来。 “喂，你好！” “我是欧阳如静。”电话里传出欧阳如静的声音。 “欧阳县长，有什么指示？”王子枫立刻说道。 “听说你又成立了一个土鸡蛋合作社，正在全镇收土鸡蛋？”欧阳如静询问道。 ------------ 第140章 谈公事 “县长，这不快过年了嘛，好多人积攒了一些土鸡蛋准备到集上售卖，一般都是10块一斤左右，而市里的土鸡蛋都卖二、三十一斤，还不知道真假，所以我就想组织统一到市里销售，这样至少可以增加两倍的收入。”王子枫说道。 “有人说你瞎折腾，显得你们巴头镇了。”欧阳如静说道。 “谁爱说谁说呗，我就想着咱们干部多做点工作，农民多点收入，这不就是我们存在的意义吗？”王子枫说道。 他是真心想帮着巴头镇的农民脱贫致富，他一个没有背景的人，来到基层不是镀金的，是来干实事的。 欧阳如静听了王子枫的话，心里念叨了一句：“这不就是我们存在的意义吗？”心里微微有一丝感动。 “很好，王子枫同志你做的很好，能者多劳，你要不把其他乡镇老百姓积攒的土鸡蛋也收了，为全县百姓谋点福利。”欧阳如静说道。 “呃……”王子枫想了一下说道：“也可以，但我有一个条件。” “你真会找时候提条件，说吧。”欧阳如静道。 “电话里说不清，我马上去县里亲自向您汇报。”王子枫眨了一下眼睛说道。 “好吧。”欧阳如静挂断了电话。 干部多做点工作，农民多点收入，这不就是我们存在的意义吗？ 放下电话之后，欧阳如静在笔记本上写下了刚才王子枫说的话。 她内心其实很受震撼的，话很质朴，特别是王子枫正在干这事，并且干的还不错，所以特别有冲击力。 不像一些假大空的话，有时候说的人也不信。 欧阳如静内心也是有理想的，她的家庭决定了她不会因为金钱和权势而当官，内心的理想仍然存在。 理想其实一个奢侈的词，普通的人根本没有资格谈，普通的官员也没有资格谈。 但欧阳如静有这个资格，也并没有磨灭。 她来四平县，也是有自己的追求，带着全县人民脱贫致富，只是理想是丰满的，现实是骨感的，她有一腔热血，来了这么久却并没有什么成绩。 一直陷在县里的权力斗争之中，还有各种扯皮要钱的纠缠之中。 她却发现王子枫干了很多实事，冬枣、草编工艺品、又拿到了二道岗隧道、为巴头镇贫困失学女孩申请了一个县一中的全免费贫困失学女子班、许氏集团明年春天会援建巴头镇中心小学、现在又在搞土鸡蛋，不用说，年前巴头镇的人民又能从土鸡蛋的售卖里增加收入。 王子枫放下电话，将地图装进公务包，起身离开了办公室。 “老大，您去哪里？”丹菲虽然坐在自己的位置上，眼睛却一直盯着王子枫的办公室。 王子枫刚出来，她便走了过来。 “去趟县里，你没事就多到村里转转，多了解一下农民的生活，多跟失学贫困的女孩谈谈心，别整天坐办公室里。”王子枫说道，随后转身离开。 丹菲嘟了嘟嘴，心里暗道一声：“工作狂！” 不过她最终还是穿上红色的羽绒服，走进了寒风里，准备去老姜头和娟子家看看，他们两家的赔偿款这几天应该就下来了，已经办好了。 半个小时之后，王子枫拿着公文包走进欧阳如静的办公室。 咚咚！ “进！” “县长！”王子枫走了进去，秘书小韩立刻给他倒了一杯茶，然后退了出去，并且轻轻关上了办公室的门。 欧阳如静最终还是换了秘书。 “现在可以说了吧。”欧阳如静放下笔，坐直身子朝王子枫看去。 王子枫从公文包里拿出地图，铺在欧阳如静面前，然后指着盘山路道：“三十里盘山路，实际直线距离也就三到四公里，现在国家在提倡机械化无人化农业，有一种大型喷洒农药的无人机，若是我们县也申请几台这种无人机的话，完全可以……” 王子枫把计划向欧阳如静讲了一遍，然后一脸期待的看着她道：“县长，您本事大，搞个十台这种大型无人机过来，咱们试验一下，一旦成功，今年四平县全县的土鸡蛋，我们巴头镇土鸡蛋合作社包了。” “不成功呢？”欧阳如静反问道。 其实她心里已经心动了，四平县最大的问题就是运输问题，虽然十架大型无人机属于杯水车薪，但只要能把全县的土鸡蛋销售到市里，也算自己为四平县百姓做了一件实事。 “不成功，明年春天咱们就用无人机帮着农民给果树打药，总之肯定有用，县长，想想办法，搞个十几架过来。”王子枫盯着欧阳如静的眼睛一脸期待的说道。 李文文她们想让王子枫跑断腿，他接到欧阳如静的电话之后，一想这不就是现成的粗大腿嘛，只要欧阳如静想要无人机，肯定能搞来，毕竟是叶书记的闺女。 现成的资源不用，太浪费了。 所以他才会急匆匆赶到县政府。 欧阳如静没有急着说话，脸上的表情让人看不出她是同意呢？还是不同意？ 这是她从小练得基本功，搞得王子枫从其表情看不出一点信息，心里有一丝忐忑，于是再次开口说道：“县长，土鸡蛋卖到市区可以翻三倍，四平县老百姓就可以过一个好年，多给孩子买件新衣服，我觉得即便有因难，咱们也要尽力去做。” “您跟叶书记张张嘴，毕竟是为全县百姓的利益，您可要尽全力，毕竟您是一县之长，全县的父母官。”王子枫道。 “我说不同意了？”欧阳如静道。 “县长您同意了，太好了，现在就打电话。”王子枫直接拿起桌子上的座机，双手递给了欧阳如静。 “这么急？”欧阳如静眉头微皱道。 “趁热打铁，万一过后县长您忙忘了，马上过年了，事情耽搁不起。”王子枫谄媚的笑着说道。 欧阳如静最终接过电话，想了想，拨打了她父亲的手机。 “县长，我回避？”王子枫起身说道。 “不用。”欧阳如静道：“这是公事又不是私事。” “我还是回避吧，一会万一不行，您跟叶书记撒撒娇。”王子枫说道，随后起身走出了办公室。 “混蛋！”欧阳如静看着关上的办公室门，暗骂一句。 “喂？”电话里传出叶书记的声音。 “叶书记您好，我是四平县县长欧阳如静。”欧阳如静故意一本正经的说道。 “小静啊！” “什么小静，人家现在要跟你谈公事。”欧阳如静道。 ------------ 第141章 宣传点 欧阳如静也不想撒娇，但她心里很清楚，自己一个小县长根本没有资格直接跟省一号打电话。 所以即便王子枫不讲，她也是准备跟老爸撒娇的。只不过对方提前讲了，她心里就不舒服，想骂对方是混蛋。 “好，欧阳如静同志，你有什么事情汇报。”叶书记装出一本正经的样子问道。 “算了，爸，我有事让你帮忙，当然不是私事。”欧阳如静不装了。 “不是私事就直接向你的直属领导汇报。”叶书记说道。 “爸！”欧阳如静拉长了声音，道：“你就把自己的亲闺女扔在四平这个贫困县，一点帮助不给吗？再说了，又不是私事，我就想要三十架那种喷洒农药的无人机，山区的百姓背着水上山给果树打农药十分劳累和困难，现在科技进步了，听说省农业厅正在推广无人机在农业方面的应用。” “真是用来喷洒农药？”叶书记思考了几秒钟问道：“若真是这样的话，完全可以一级一级申请，还用得着你来亲自给爸爸打电话，说实话。” “农忙的时候喷洒农药，农闲的时候，搞搞运输，爸，你知道，影响我们四平县脱贫致富的阻碍就是交通。”欧阳如静回答道。 她就知道瞒不过父亲，当然也没想隐瞒。 “搞运输？你想到的点子？农业厅搞的这个事情，我也看过报告，好像那无人机一次也只能带一百斤农药，这点重量搞运输？”叶书记提出了质疑。 虽然欧阳如静是他的女儿，但如果乱搞的话，他也是不会帮忙的，甚至不但不帮忙，还要跟农业厅打招呼，不准批。 “王子枫想的，他发现巴头镇的老百姓积攒的土鸡蛋年前在集市上卖，只能卖10块钱一斤，但只要运到市区的超市，可以卖到30一斤，这可是纯粮食散养的土鸡蛋，绝对不掺假，于是就成立了一个土鸡蛋合作社，把全镇土鸡蛋收集起来，然后统一出售。”欧阳如静说道。 “想法不错，但不能彻底带动百姓脱贫。”叶书记给出了点评：“土鸡蛋一旦大规模养殖，那就不是土鸡蛋了，若是继续这种农村散养，产量又跟不上。” “爸，我开始也是这种想法，但王子枫说了一句话，让我改变了想法。”欧阳如静道。 “什么话？”叶书记来了兴趣，他可是看着女儿长大的，一手调教出来的，太知道女儿的傲气和倔强了，能让女儿改变主意，不简单。 “干部多做点工作，农民多点收入，这不就是我们存在的意义吗？”欧阳如静回答道。 “干部多做点工作，农民多点收入，这不就是我们存在的意义吗？”叶书记心里念叨了一遍，道：“有点意思，闺女我怎么感觉你在批评我不以善小而不为呢？” “咯咯……”欧阳如静笑了起来，道：“谁敢批评叶大书记，我正在巴结您。” “臭丫头。” “爸，那无人机的事？” “走正常申请，我会跟农业厅说一下。”叶书记道。 “爸，要快啊，我们急用。”欧阳如静说道。 “急用也要一步一步走，尽快写申请吧。”叶书记道。 “好的，爸。”欧阳如静道。 随后挂断了电话。 叶书记手里拿着电话，有一丝恍惚，自己的小棉袄是不是有点漏风？用完自己立刻挂电话，也不关心一句？还有那叫王子枫的？跟小静是什么情况？ 不行，要调查一下。 …… 欧阳如静让秘书把王子枫叫了进来。 王子枫一脸期待的盯着欧阳如静问道：“县长怎么样？叶书记批了？” “让走正常程序申请，你尽快写申请吧，我往上递交。”欧阳如静淡淡的说道。 虽然心里其实挺兴奋，但别人根本在她脸上看不出一丝异常，这是童子功。 叶书记，从小就练她的城府。 “啊！”王子枫轻呼一声，脸上的笑容瞬间消失，那狗腿子的样子也不见了，淡淡说了一句：“我回去就写，县长，没事，我先走了。” 他准备去市农业局问问，如果有的话，想办法搞几架回来。 至于申请，当然要写，扔给彭伟尽快写出来交给欧阳如静。 欧阳如静有点懵逼，刚才还对自己一副舔狗的模样，听到要走正常程序，瞬间就变脸了，混蛋，属狗的啊，说翻脸就翻脸？ “你站住！”她轻喝一声，叫住了王子枫。 “县长，你还有什么吩咐？土鸡蛋的事情很急，我还要去市里想想办法。”王子枫道。 “不是让你写申请吗？”欧阳如静瞪了他一眼，一副气鼓鼓的模样。 “申请肯定写，明天给您送过来。”王子枫道。 “就在这里写，下班前写完，我直接传到省农业厅。”欧阳如静命令道。 王子枫眨了一下眼睛，突然脸上那狗腿子般的笑容又出现了：“县长，您的意思是说书记跟农业厅打招呼了？” “写不写？”此刻欧阳如静看到王子枫那狗脸的变化更加来气了，恨不得对着他那狗腿子的笑容来一巴掌。 “写写，马上写。”王子枫立刻说道。 随后他借了欧阳如静秘书的电脑，噼里啪啦的写了起来，计划都在他脑海之中，他又当了六年的秘书，写起来不费吹灰之力。 半个小时就写完了，又仔细检查修改了十分钟，然后就传给了欧阳如静。 欧阳如静稍稍修改了两个小毛病，这是王子枫故意留下来的，当领导的如果不修改一下，怎么证明领导的能力比你强？ 打印，签字，盖上四平县的红色大印，然后直接传给了省农业厅。 “县长，明天能有消息吗？”王子枫一脸谄媚的问道。 “不知道！”欧阳如静现在不想看王子枫这张脸。 “那我明天再来。”王子枫也不生气，只要能把事情办了，欧阳如静给他两巴掌也没关系。 王子枫在县食堂混了一顿饭，这才开着车离开，嘴里小声哼着歌，返回巴头镇。 果然是朝里有人就是好，因为申请刚传过去半个小时，省农业厅就传回来了消息，通过了申请，并且还表扬了四平县，响应农业厅的号召云云。 只不过无人机的数量有点少，只提供十架。 “算了，十架就十架吧，一架一百斤，也能一次性运一千斤鸡蛋，现在巴头镇也只收上来不到五百斤土鸡蛋，明天让彭伟来县里，跟县农业局的人一块去省城，尽快把这十架无人机带回来了。”王子枫在心里暗暗想道。 他回到巴头镇的时候，天色已经黑了，将事情跟杨柳几人讲了一下，特别叮嘱彭伟，明天去县里跟农业局的人汇合，立刻赶往省城，把无人机带回来。 “好的，书记。”彭伟兴奋的说道。 土鸡蛋这一块一直他负责，如果有进展的话，他也是有成绩的。 李文文也很兴奋，土鸡蛋能运出去，那么草编工艺品也能运出去，发货不及时的缺点就可以消除，网上的销售肯定能增加一倍。 只有丹菲一人很不爽，本来还打算跟着王子枫去市里磨市农业局，同时看看有没有机会跟王子枫发生一点什么。现在好了，无人机解决了，还一次性给了十架。 她的计划落空了， 当天晚上，王子枫给袁雯洁打电话邀功，袁雯洁对其能想到无人机这个办法做出了表扬。 “很好，从上到下，把你们这批年轻的干部派到贫困的农村，就是让你们利用开阔的思路和灵活的思想，来改变贫困山区农村的面貌，做的很好，用现代化的技术打破了四平县几十年来的道路封锁问题，只要这次的试点成功了，我让市台和市报去采访。”袁雯洁说道。 “市长，是不是太高调了？”王子枫知道袁雯洁是帮他造势，开口问道。 “有成绩就是要表扬，有些时候你也不用太过于小心，就像这种事情，你一心为公，灵活的根据当地情况想出了办法，做的光明正大，是一条正道，适当的宣传和表扬是有好处的。”袁雯洁对王子枫教导道。 “市长，我被您表扬的都有点害羞了。”王子枫道。 “你还会害羞啊。”袁雯洁翻了一个白眼说道，脑海中突然出现一些少儿不宜的画面。 接下来两人的通话就有一丝暧昧了，不过都适可而止。王子枫和袁雯洁都十分小心，即便知道没人敢监听他们的电话，但不怕一万，就怕万一，所以在打电话的时候，两人都十分克制，基本谈得都是工作问题。 挂断电话，王子枫看了一会教员的选集，然后进入了梦乡，当晚他睡得很香。 但有人却根本睡不着。 陈邦现在的秘书换成了小李，以前欧阳如静的秘书。他以前的秘书小朱在冲突中表现的不好，被其送回了秘书处，然后小李投靠了过来。 今天下午，王子枫在欧阳如静办公室待了一下午，小李暗暗监视了一下午，然后向陈邦进行了汇报。 陈邦虽然内心深处已经对欧阳如静死心，但叶家的人脉和权势他不会放手，所以表面上仍然对欧阳如静穷追不舍。 可惜现在的欧阳如静对他更是没有一点好脸色，以前是冷若冰霜，现在则是视其为无物。 这种无视，令陈邦更加的愤怒，每天晚上都想着等有一天把欧阳如静压在身下，如何蹂躏，以泄心头之恨。 对于王子枫，他更是仇恨。陈邦不笨，冲突的时候只是吓懵逼了，脑子不在线，过后复盘，他已经十分肯定，那天的冲突就是王子枫给他挖得坑。 “我让你打听的事情，打听清楚了吗？”陈邦对小李询问道。 小李，名叫李双，是四平县本地人，齐州大学汉语言文学毕业，考进了县秘书处。 “陈县长，只知道有名美国人在巴头镇失踪了，后来那美国人的女朋友来县里报案过，县局外事科调查之后，对方也没有再来询问，便不了了之。”小李道。 “那美国人的失踪真跟王子枫有关？”陈邦问。 “我也不确定，但我二姨家就在巴头镇，美国人刚失踪那会，有人这么传过。”李双说道。 “查，只要你能查到一点蛛丝马迹，县办副主任就是你的。”陈邦双眼微眯说道。 “是，陈县长。”李双眼睛一亮，立刻露出狗腿子的模样。 李双走之后，陈邦躺在宿舍的硬床上，心里一阵烦躁，对于刚才李双说的事，他是不相信的，王子枫这种人，不可能跟失踪的美国人有关。 做为一个官场里的人，第一条，就是君子不立于危墙之下。 王子枫多精明的一个人，怎么可能让自己掺和到这种事之中。 只不过他现在也没有对付王子枫的好办法，既然李双说有，那就让对方去查，万一查到点什么呢？即便跟王子枫无关，到时候也泼对方一身脏水，恶心一下也好。 “无人机？运土鸡蛋？“陈邦眉头微皱，在心里暗暗想着什么，从其眼神的阴暗来看，肯定不是什么好事情。 …… 第二天上午，王子枫正在办公室里处理文件，座机铃声响了起来。 铃铃铃…… “喂？” “王副县长，县长让您马上来县里。”电话里响起欧阳如静现任迷失小韩的声音。 “县长说有什么事吗？”王子枫眨了一下眼睛问道。 有点奇怪，大清早上的有什么事？无人机的事情，彭伟应该现在已经到县政府了。 “县长没说，只是让您尽快过来。” “知道了。”王子枫道。 铃铃…… 他刚挂断了电话，想打电话问问彭伟怎么回事？没想到彭伟提前打了过来。 “喂，彭伟。” “书记，县农业局的人说，这次去省城欧阳县长亲自带队，说上面很重视。“彭伟道。 他的政治敏感性很强，感觉欧阳如静好像要抢功，于是便悄悄给王子枫打了一个电话。 “我知道了，你的任务就是把十架无人机带回来，其他事情不用管，记住我们可以不要面子，但必须把里子拿回来。”王子枫道。 “是，书记，我只是替书记您委屈。”彭伟小声说道。 “做好自己的事。”王子枫道，随后挂断了电话。 他呆坐了一分钟，本来无人机的事情并没有放在心上，不过昨晚经过袁雯洁的提醒，王子枫认识到，若是成功的话，还真可能成为典型，是一个不大不小的政绩。 毕竟利用科技为贫困县脱贫致富是一个很好的宣传点。 ------------ 第142章 佩服 陈邦在得知欧阳如静今天亲自带队去省城农业厅，脸上露出一丝微笑，心里有点暗爽。 对于昨天的事情，他已经打听的一清二楚，无人机是王子枫想到的办法，没想到得到了上面的重视，欧阳如静亲自带队，看来是要把这份政绩抢到手里了。 “很好，本来就是两个世界的人，高傲的你怎么可能看上一个农民家庭出来的人。”陈邦心里暗暗想道。 他虽然恨欧阳如静，但更加仇恨王子枫，现在欧阳如静抢王子枫的政绩，他心里暗爽。 可是没过多久，他看到了王子枫的那辆破车开进了县政府大院，接着那个令他讨厌的身影从车里走了出来。 “王子枫怎么来了？难道是听到消息，来找欧阳如静理论？好，太好了，最好狗咬狗一嘴毛。”陈邦心中暗喜，立刻让秘书李双去打探消息。 “如果欧阳如静和王子枫吵起来，你立刻通知我。”陈邦对李双吩咐道。 “是，陈县长。”李双应道，随后离开了陈邦办公室，朝着欧阳如静办公室走去。 他不敢接近，只能找个理由跟小韩套近乎，同时耳朵竖起来，听着欧阳如静办公室里的动静。 王子枫走进欧阳如静的办公室，脸带着微笑，并没有任何异样：“县长，您叫我来有什么吩咐？” “无人机用来打破山区交通运输不便的办法，省里很重视，我准备亲自带队过去。”欧阳如静淡淡的说道，目光盯着王子枫的眼睛。 “太好了，县长，既然省里重视，到时候你多要几架无人机。”王子枫笑着说道。 脸上看不任何异常。 “搞好了，也许会受到省里的表扬，也算是一个不大不小的政绩，点子是你想的，我来领这份功劳，你没意见？”欧阳如静问。 “县长，我以前听人做总结都会先说一句话，感谢领导的支持，当时认为是拍领导马屁，但自从自己当了巴头镇书记之后，才明白，若是想干成一件事情，没有领导的支持根本是寸步难行，所以只要无人机能成功将土鸡蛋运出去，增加农民的收入，让四平县百姓今年能过一个好年，您这个县长就是最大的功劳。”王子枫道。 欧阳如静盯着王子枫的眼睛，看看他是不是忽悠自己，可惜失望了，在王子枫眼睛里看到了真诚。 下一秒，她起身朝着办公室外边走去：“走吧，别傻站着了，跟我去一块去省城。” “呃？”王子枫愣了一下，道：“我也去省城？县长，我还有很多工作。” “别得了便宜卖乖啊，省里正研究科技改变贫困，你踩在风口上了，等着你做汇报呢。”欧阳如静道。 “县长，没有您的支持，这事干不成，要不还是您汇报吧，我就是一个干活的命，不适合做汇报。”王子枫谦虚道。 欧阳如静扭头翻了一个白眼，道：“王子枫，你是不是太小看我了？” “没有，县长您聪明漂亮，能力出众，有大局观，有胸怀，有气度……” “停停！”欧阳如静道：“夸人的时候能不能走点心。” “呃？”王子枫一脸懵逼，他的表情都是训练过的，平时对着镜子经常练习，难道被欧阳如静看出来了？不可能吧？对方城府这么深？ “想想让你的巴头镇成为四平县第一个富裕起来城镇？”欧阳如静问。 “当然想。”王子枫点了点头。 “那就走吧，成了标杆会有很多政策的优惠和倾斜，以后办事也方便，真要让给我？”欧阳如静问。 “嘿嘿！嘿嘿！”王子枫傻笑了起来，政策优惠当然要了。 最终他跟着欧阳如静坐进了对方的小车里，本来想坐到副驾驶的位置，没想到被韩秘书给提前坐了，他只好坐在欧阳如静身边。 同时王子枫看欧阳如静有一丝佩服和警惕，对方看似什么都不占，实则轻易的拿捏了他。 事情做的堂堂正正，还让他带着一份感激，并且真出了成绩，她这个县长的功劳肯定跑不了。 “三代和三代还是不同的。”王子枫看到站在办公室窗边的陈邦，再看了看旁边的欧阳如静，心里暗道一声。 欧阳如静绝对不简单，但王子枫却并不担心，只要对方的目的是四平县脱贫致富，摘掉贫困县的帽子，那就跟他的目的一样。 只要四平县脱贫，他们这些人自然都有好处。 欧阳如静拿着这份斐然的成绩可以高升，他有袁雯洁做后台，等欧阳如静调走后，县长之位自然是他的，甚至县书记的位置也有可能。 至于陈邦，敢捣乱的话，那就不仅仅只是跟他捣乱了，那是破坏四平县的脱贫大计，到时候可以借欧阳如静的手对付他。 甚至欧阳如静都可能主动出手。 欧阳如静的车在前边行驶，后边是县农业局的车，彭伟坐在后边的车里。 欧阳如静不说话，车里的气氛有点沉闷。 司机和秘书自然不敢随便开口，王子枫有点无聊，于是思想便跑到了九霄云外。 他想到了万家的事情，于是掏出手机给丹菲发了一条微信，让她去找鞍山路派出所的周良，说一个星期后，市里会组织企业家去四平县参观考察的活动。 “只说这一句就行了，对方应该会明白。”王子枫道。 滴滴！ 丹菲很快回了信：“好的书记。”后边是一个笑脸。 王子枫收起手机，心里想着，土鸡蛋卖出去，年前再把万家答应的修路钱划到账，今年的工作就差不多了。 路肯定是明年开春修，但钱必须年前到账。 “什么事？一脸高兴的样子？”欧阳如静突然开口问道。 王子枫扭头看了对方一眼，心里有一丝惊讶，难道自己脸上露了出来？不应该啊，这点城府自己还是有的，并且一直在练习，让自己脸上不显露出内心的情绪，这是当官之人的必修课。 “你的嘴角刚才微翘了，我大学选修过心理课。” 欧阳如静说道。 其实她没有说实话，最主要的原因是因为父亲从小的培养和调教。 她小时候因为嘴角上翘暴露出自己内心的想法，被爸爸打过手心。 “没什么事，只是想着无人机的事情肯定没跑了，能帮巴头镇的老百姓把土鸡蛋卖个高价，让他们过年多添加几个菜，多买一件新衣服，就感觉自己做的事有了意义。”王子枫道。 他也没说实话。 ------------ 第143章 见一见 王子枫和欧阳如静打开了话匣子，开始聊了起来，特别是关于四平县未来的发展。 “王副县长，我认真研究过，前段时间去省城，还特意去过东华省中医药大学，请教过专家，我们四平县的地形地貌十分适合种植一些中草药，特别是你说的石斛，不但是一种草药，还是一种营养品，价格很高……”欧阳如静讲述着四平县中草药基地的计划。 王子枫听得很认真，但却并不想碰，即便这个计划是他提出来的。 看得出来，欧阳如静做出详细的调研，并且已经有了初步的计划。 可是王子枫愣是不接话，陈邦现在是常务副县长，上次那么大的事情，人家愣是没啥事，所以王子枫不想再搞事情了，只想守着巴头镇，先把篱笆扎紧。 等陈邦什么时候滚蛋了，他进入县委常委了，再整体考虑四平县的全面发展。 现在嘛，他全部的精力都用在巴头镇上。 若是真接了中草药基地的事情，估摸肯定跟陈邦发生冲突，对方也百分之百的刁难自己。 他不是怕，就是麻烦，还特别浪费精力，不如守着巴头镇一亩三分地舒服。 欧阳如静讲得口干，王子枫不是嗯就是哦，愣是没有发表什么意见，也没有主动请缨主持这件事。 这就令欧阳如静很郁闷了，她确实有大格局，不怕王子枫做出成绩，因为只要她是县长，王子枫的所有成绩都有她的一部分，甚至可能更多。 同时欧阳如静还有一个小心思，王子枫若是接了中草药基地的事情，必定跟陈邦再次起冲突，她现在看着陈邦就烦，若是能借王子枫之手把陈邦赶走，何乐而不为呢？ 当然想把陈邦赶走，以陈家的势力，王子枫肯定会受到打压或者很大的政治危机，到时候她就出手，帮着王子枫把麻烦解决掉，此乃一箭三雕之计。 第一，中草药基地，是政绩； 第二，干掉烦人的陈邦，两人斗法肯定都要得到自己的支持； 第三，关键时刻出手为王子枫摆平麻烦，将其收在麾下，即便收不了，对方也将欠自己一个大人情。 而她只需动动嘴便可以，这就是脑子聪明又有大格局之人的可怕。 说实话，陈邦这种人真不可怕，一切都在明面上，若是欧阳如静成为敌人，对方把你坑死，你可能都不知道坑在哪里？怎么死的？ 本来计划想得好好的，可是欧阳如静万万没有想到，她讲的口干舌燥，王子枫就是不咬钩。 “难道我说的还不明显？想让他主持中草药基地的意思还不够透彻？”欧阳如静都开始怀疑自己的说话水平了。 “王副县长，我说了这么多，你就没有什么想说的？”实在没办法，欧阳如静硬着头皮问道。 “县长高瞻远瞩，能力出众，又脚踏实地，真是四平县老百姓的福气。”王子枫拍着马屁，根本不跟着欧阳如静的套路走。 袁雯洁说过，明年两会之前，不要再跟陈邦发生冲突。等老领导代替陈伯民后，再想办法将对方踢出四平县。 同时王子枫也确实不想再跟陈邦起冲突，浪费精力，年前把土鸡蛋卖好，把万家修路的钱入账，就很完美了。 他拼命干了小半年，也想过个安稳年。 “中草药基地是可以成为四平县支柱产业的，潜力很大，想法还是你先提出来的，若是你想要主持这项工作的话，我会大力支持。”欧阳如静只好把自己的想法说出来，这搞得她很郁闷。 领导把自己的真实想法说出来，其实已经落了下乘。领导的想法应该让其他人讲出来，然后领导装出勉为其难的答应，这才是为官之道。 “县长，我能力有限，担不起这项重任，可能要辜负您的期望了。”王子枫是油盐不进。 “好吧！”欧阳如静淡淡的说道，不想再跟王子枫讲一句话。 “可恶的混蛋！”她在心里骂道，有一种挫败感。 本来想着这个计划万无一失，可以将王子枫和陈邦两人玩弄于股掌之间。 可是王子枫不咬钩。 欧阳如静不理他，王子枫觉得更自在，闭目养神，想着自己的事情。 经过高速路服务站的时候，王子枫被赶到了后面农业局的车子里。 他一脸怨念的下了车，看了欧阳如静一眼，心中暗道：“女人果然多变，老子没得罪她吧？不就是没接她的话吗？可恶的女人！” 农业局是一辆面包车，有人立刻给王子枫让了座位，自己坐到了最后一排。 王子枫坐下，跟众人相至打了招呼，然后就跟彭伟聊起了关于明年春饲养土鸡和销售土鸡蛋的事情。 “彭伟，你只需要做好一件事情。”王子枫十分严肃的说道。 “书记，您讲。” “年前土鸡蛋赚了钱，明年春肯定很多人饲养土鸡，但合作社收购土鸡蛋，一定要严格把关，必须提供饲养视频，并且每个星期不定点去实地考察，若是有人用难饲料和激素催产，立刻取消其资格。”王子枫道：“这一点非常重要。” 彭伟拿出笔记本记好，点头道：“书记放心，我会严格执行。” “在执行之前，跟老百姓说清楚，谁这样做就是砸巴头镇的牌子，就是砸全体巴头镇人的赚钱之路。”王子枫道。 唰唰…… 彭伟快速记录着，嘴里应道：”好的，书记，我会向巴头镇百姓讲清楚。” 王子枫拍了拍彭伟的肩膀，道：“明年很可能会遇到很多困难和压力，你要坚持住，这个原则不能动摇，谁碰了，坚决取消其土鸡蛋资格，记住。” “是，书记！”彭伟点头道。 农民是质朴的，但同时也有农民式的狡猾，肯定会有人滥竽充数以次充好。到时候只能委屈让彭伟当坏人，他再当好人安抚群众，从而将以次充好之人成为巴头镇的公敌。 车子在高速路上急速行驶，跟彭伟聊完后，王子枫眯了一会，等醒来的时候，已经到了省城。 一行人，先吃了一个饭，在招待所休息了一个小时，下午二点，准时前往省农业厅。 一个副厅长亲自接待了欧阳如静等人一行，其中厅长还露了一面，亲切的跟欧阳如静握手，聊了几句，然后离开。 王子枫带着彭伟没有上去凑热闹，而是在研究着眼前的喷洒农药的无人机。 一共两种型号，一种是电池动力；一种是油动力。 “高工，这两种动力有什么区别？”王子枫对眼前农业厅的一名工作人员询问道。 “电池动力，操作简单，容易掌握，缺点是抗风能力弱，载重小，续航不如油动力；油动力，操作难，但载重大，抗风能力强，续航远。”高工回答道。 王子枫听完之后，心里就有数了，对于山区的四平县来说，肯定是要油动力无人机，至于操作困难嘛，带回去让人练练总能练会，熟能生巧嘛。 再不行让全镇的人都试试，几万人还不信没有这方面的人才。 按照王子枫的性子，直接把仓库的十台油动力无人机装箱找车拉回去，最好能要个操控员回去教教，还留在省城就是浪费时间。 可惜这种事情他说的不错，参观无人机也就半个多小时，然后就是长达二个小时的研讨会。 研讨会上，他和欧阳如静都做了发言，只不过欧阳如静的发言稿是秘书提前写好的，而王子枫只是临时写了几句，最终还是将功劳推给了欧阳如静。 “欧阳县长巾帼不让须眉，思维开阔，来四平县仅仅几个月，就结合四平县实际情况，想出了解决办法，真是令我们这群大男人汗颜啊，若是欧阳县长能早一点来四平县，四平县可能早就脱贫了。”王子枫最后拍马屁道。 欧阳如静淡淡的看了他一眼，眼睛里没有一丝笑意，让王子枫有点忐忑：“难道自己拍在马蹄子上？不可能吧？” 他的话刚讲完，省农业厅的那位副厅长接过了话，对欧阳如静的一阵恭维。 现场除了欧阳如静之外，只有王子枫知道对方恭维的是谁。 其他人都知道欧阳如静有背景，但是什么背景根本不知道。毕竟她姓欧阳，而叶书记姓叶，一般人根本不可能把两人联系起来。 王子枫听着那名农业厅副厅长肉麻恭维的话，嘴角忍不住露出一丝若有若无的嘲笑，下一秒，突然感觉到一阵冷意，扭头看去，发现欧阳如静正在冷冷的盯着他。 下一秒，他嘴角的嘲讽立刻消失，对其露出一个狗腿子的笑容。 “混蛋！”欧阳如静扭过头，心里暗骂了一句混蛋，然后开口打断了这名副厅长的恭维。 座谈会结束后，天色已经黑了。 这名副厅长招待大家去食堂吃饭，欧阳如静竟然拒绝了，说有事，然后这顿饭便泡汤了。 众人露出幽怨的目光，但没人敢在欧阳如静面前说什么。 本来在县里，只是听说欧阳如静在省城有背景，现在到了省农业厅一看，人家副厅长都一副巴结的模样，那欧阳如静的背景肯定深厚了。 王子枫也十分不爽，他工资不多，自从到巴头镇之后，除了留点钱吃饭，剩下的钱全部给了巴头镇的十几个孤儿，甚至想着盖个孤儿院，最终因为没钱不了了之。 这些孤儿基本都养在亲戚家里，过的那生活，王子枫看了都难过，于是自从那天起，他便把工资拿了出来，至少能让这十几个孤儿吃几天饱饭。 王子枫和彭伟找了个小饭馆吃饱了肚子，因为太冷了，所以也没溜达，直接回了招待所。 …… 欧阳如静确实有事，接到了老妈的电话，让她工作完务必回家吃饭。 她打车回到省委大院，走进一号楼，看到满桌子自己爱吃的好东西，直接伸手就抓。 “洗手，越来越没规矩了。”叶书记在读报，瞪了欧阳如静一眼。 母亲在厨房里听到了动静，立刻走了出来：“静静回来了。” “妈！” 母女两人抱了抱，说了一会悄悄话。 吃饭的时候，叶家倒是没有什么规矩，可以说话，用叶书记的话说，欧阳如静的爷爷就是闹改革的泥腿子，如果不是时势造英雄，现在还在老家种地呢，所以没那么多规矩。 “工作怎么样？不适应基层的生活吗？”叶书记对女儿询问道。 老生常谈。 “还行，很锻炼人，让我学到了很多，还有您小时候教的东西，正在慢慢转化为真正的能力。”欧阳如静认真的回答道。 叶书记看着自己的闺女，感慨道：“这才去了不到半年，变化有点大啊，以前不是最不屑我教你的东西。” “人家以前不懂事嘛。”欧阳如静吐了吐小舌头撒娇道。 “好了，好了，吃饭不谈工作，静静，过了年你就30岁了，按照咱老家的说法，都31了，该找男朋友了。”母亲开口说道。 “妈，我很忙的，没空谈恋爱。”欧阳如静说道。 “难道这辈子你不结婚了？妈还想着给你带孩子呢。” “爸，你看妈又来。”欧阳如静向叶书记求援道。 “你妈说的对，31岁大姑娘了，是该结婚了。”叶书记说道。 “啊！”欧阳如静点傻眼，以前父亲都是帮着自己的。 “不结婚，没有自己的孩子，老了以后你会后悔的。”母亲道：“明天别急着回齐州，你苏姨家的……” “不去，不去，我吃饱了，妈，你别担心了，我肯定能嫁出去。”欧阳如静起身往自己房间跑。 “这孩子！”母亲看着欧阳如静的背影，脸上露出忧愁的表情，随后瞪了叶书记一眼，道：“都怪你，从小把她当男孩子养，还教给她各种为官之道，各种权谋，现在好了，心大了，根本不想结婚生孩子了。” 叶书记尴尬的笑笑，给妻子夹了菜，道：“儿孙自有儿孙福，也许哪天看对了眼，立刻就结婚了，别操心了。” 欧阳如静的母亲翻了一个白眼，没有再说话。 吃完饭，叶书记把欧阳如静叫到了书记，先仔细询问了四平县的情况，以及女儿工作中遇到的困难。 父女两人谈了一个多小时，最后结束的时候，叶书记突然说道：“小静，你妈说的也没错，是时候找个男朋友了，在四平县就没有看对眼的？” 欧阳如静眨了一下眼睛道：“爸，四平县都是些歪瓜裂枣，配不上您闺女。” “那个叫王子枫的怎么样？”叶书记淡淡的说道，好似不经心。 “王子枫？那就是一个混蛋，来省城的路上，浪费了我一个小时的口水……”欧阳如静开始大倒苦水。 叶书记微笑着盯着女儿，心里想见一见王子枫的念头更加强烈了。 他自己一手调教的女儿，看着随和，实则骨子里透着高傲，一般人根本看不在眼里，何时对一个男人露出气恼的表情？ “找个机会见一见！” ------------ 第144章 反思 王子枫每天晚上都会跟袁雯洁聊几句，有时候是打电话，有时候是通过微信。 只不过两人都很小心，微信和电话只谈工作。 此时他躺在床上正跟袁雯洁聊微信呢，将今天的事情详细汇报了一下，特别是自己把功劳推给了欧阳如静。 “市长，你说我做的对吗？”王子枫问道：“我当时是这样想的，如果欧阳如静真的不在乎这次的事情，完全可以由我这个副县长来带队，既然她亲自出马，肯定心里还是多多少少在乎的。” 滴滴！ 大约一分钟后，袁雯洁的微信语音来了。 “你做的很对，她到四平县已经有几个月了，若是一点成绩都没有，肯定会有人说三道四的，即便没有，她心里估摸也会不舒服。”袁雯洁说道。 稍顷，又来了一句。 “记住，不管多大职位的女人，她首先是一个女人，你不能以男人的角度来处理，即便她在你面前各种大格局和大胸怀，她仍然是一个女人。”袁雯洁语音叮嘱道。 王子枫眨了一下眼睛，心里暗暗想着：“袁雯洁是不是在敲打自己？自己哪里做的不好？每次幽会没有带礼物？不对啊，每次都带一点四平县的小玩意，上次是王大娘编的小熊猫手袋，难道不喜欢？” “下次是不是买束玫瑰？或者口红？”王子枫开始胡思乱想。 两人又语音聊了一会，便准备睡觉了。王子枫睡前反思，下次跟袁雯洁约会的时候，一定买一样她喜欢的礼物。 想着想着，开始打瞌睡，眼看就要睡了，突然手机铃声响了起来。 铃铃…… 王子枫眉头微皱，快十点了，这个时间段一般不会有人来打扰自己，除非有什么急事。 领导可以二十四小时手机不关机，但晚上你最好不要打扰领导休息，不然肯定被穿小鞋。 铃铃…… 手机铃声倔强的响着，王子枫伸手打开灯，拿起手机看了一眼，黄大山的来电。 “混蛋，你最好有正事。”王子枫嘀咕了一句，随后按下了接听键：“喂？” “王书记，打扰你休息了。”黄大山的声音传了过来。 “什么事？”王子枫问。 “今天有人在打听那个美国人的事。”黄大山压低了声音说道。 “谁？”王子枫一瞬间睡意全无，立刻问道。 “镇上一个叫张桃红的中年妇女，我得到消息之后，刚刚查了一下这人的亲属关系，她有一个侄子叫李双，以前是欧阳县工的秘书，现在是陈邦的秘书。”黄大山回答道。 他本来以为张桃红这个中年妇女大嘴巴随便问的，但知道此人的侄子是李双之后，立刻感觉到了危机，于是连夜向王子枫汇报。 “陈邦的现任秘书李双。”王子枫眉头微眯了起来。 “对！”黄大山道，声音有点紧。 “当时是不是传出什么流言了？”王子枫问。 “嗯，农村的妇女，平时张家长李家短，多多少少会议论，不过都是乱传，几天就消停了，没想到能引起李双的注意。”黄大山道。 “我知道了，暂时不要有任何举动，记住。”王子枫严肃的说道。 “好的书记。”黄大山应道。 “还有找人盯着李双，调查他的一切，包括爱好和性格，你是老警察，应该知道我在说什么。”王子枫道。 “书记，我懂，这件事情我亲自做。”黄大山道。 “嗯！” 王子枫挂断了电话，眉头微皱，心里思考着：“这是陈邦的主意？还是李双的主意？” “陈邦刚来四平县，根本不熟悉情况，这件事情还发生在几个月前，看来应该是李双的主意了。”王子枫思来想去，得出了这么个结论。 “李双？”王子枫念叨着名字，心里想着对策。 李双好打发，只是背后的陈邦始终是一个定时炸弹。 这事当时确实冒险了，如果他年纪再大几岁，肯定不会这么做。 “陈邦啊陈邦，你这是记恨上老子了，千方百计的找老子的把柄。” 当天晚上，王子枫没有睡好，早晨七点钟，一个电话打给了丹菲。 铃声响了六下，才传来丹菲迷迷糊糊的声音：“喂？” “几点了？还在睡觉？”王子枫严肃的说道。 “书记，才七点钟。”丹菲抗议道。 “有事找你，清醒一下。”王子枫道。 “书记，您讲。” “美人计继续。”王子枫道。 “呃？书记，你前天不是说暂停吗？怎么又变了？”丹菲疑惑的问道。 “你十万个为什么吗？能不能干？”王子枫道。 美国人的事情，杨柳、丹菲等人并不知道。 君不密则失臣，臣不密则失身，几事不密则成害。 所以有些事情，并不是所有人都知道，就比如美国人的事情，王子枫和黄大山几人知情；老姜头和娟子娘的事，王子枫和丹菲两人知情等等 “能，男人在失意苦闷的时候，最需要一个温柔的女人。”丹菲说道。 “做的了无痕迹，不要让人知道你在其中，明白？”王子枫叮嘱了一句。 “书记，我又不傻。”丹菲道。 王子枫眨了眨眼睛，突然低沉的说道：“丹菲，若是有一天，我让你自己亲自出马，你会怎么办？” 电话里出现了片刻的沉默。 “书记，你会这样对李文文吗？”几秒钟后，丹菲反问道。 “她没有你这么大的野心。”王子枫间接回答道。 “我拒绝！”丹菲道：“我虽然想往上爬，想有靠山，但也有底线。” “呃……”王子枫感觉自己的脑子不够用了，因为从丹菲以往的表现来看，只要有足够的利益，她绝对可以干任何事情。 “对不起。”沉默了几秒钟，王子枫对丹菲道歉：“好好工作，想要的一切都会有。” “书记，如果您有什么需求，我可以……” “停，好好做事，只要我不倒，你的才能以后会大放异彩，步步高升。”王子枫打断了丹菲的话。 “谢谢书记。”丹菲笑着说道。 王子枫挂断了电话，对丹菲的了解更进了一步，暗暗想着，看来自己以前把她看得太简单了。 “每个人都是有自尊的，王子枫，你一定要记在心里。”他在心里暗暗自我反思。 ------------ 第145章 莫名其妙 无人机的事情，因为有叶书记打招呼，一切顺利，十架油动力无人机装进货车，并且还派出一名技术员一块去四平县指导。 因为美国人的事情，王子枫急于回四平县，本以为上午就走，下午就能到。 可是万万没有想到，他被欧阳如静叫住了。 “张局，你们先回去。”欧阳如静对县农业局局长说道。 “好的，县长。” “王副县长，你留一下，跟我车。”欧阳如静道。 王子枫一只脚都迈进县农业局的车上了，听到声音，扭头一脸疑惑不解的望着欧阳如静。 他并不想上欧阳如静的车，正在想着如何拒绝呢，只听车上的张局长道：“王副县长，你坐县长的车吧。”说完，便让人拉上车门，疾驰而去。 “这……我去！”王子枫看着驶离的面包车，心里一阵无奈。 最终只好走到欧阳如静面前，脸上露出一个笑容，伸手拉开车门：“县长，请上车。” 欧阳如静面无表情的坐上车，王子枫关上车门，想坐副驾驶，可惜被秘书抢前一步。 没办法，王子枫只能坐在后面，跟欧阳如胸并排而坐。 来的时候半路被赶下去，他心里十分不爽，这次自己不找讨厌，主动去县农业局的车，又被欧阳如静叫了过来，搞得他有点懵懂，猜不透对方什么意思？ 车子启动，但并不是去齐州的路，而是朝着省政府驶去。 王子枫跟着袁雯洁在省政府干了五年秘书，这地方太熟悉了，于是扭头看着欧阳如静问道：“县长，咱们来省政府干嘛？” “今天省委有一个县级干部会议。”欧阳如静淡淡的回答道。 早晨父亲通知她开会，让她把王子枫也带过来，她当时一脸的懵逼，还问父亲：“爸，参加这个会议的不是县委书记就是县长，他一个没入常委的副县长参加干嘛？” 叶书记没有回答，只是让他把王子枫带去开会。 于是才有了现在的情况。 “县级干部会议？这种会议一般都是书记或者县长参加吧？我一个排名最后的副县长，不够资格吧？”王子枫试探着问道。 他被欧阳如静搞糊涂了。 “让你参加你就参加，怎么那么多废话？”欧阳如静扭头瞪了他一眼。 王子枫只好乖乖闭嘴，心里嘀咕着：“唯小人和女子给养也，自己好像没得罪她吧？难道是来大姨妈了？肯定是！” 开会的时候，欧阳如静想带着王子枫坐前排，王子枫这次说什么都不同意，最终他猫在后排的一个角落里。 坐直身子，盯着主席台，实则思想早就神游到外边了。 “欧阳如静这个疯破娘，自己来开会还非拉上老子。”一个小时之后，会议还没有结束，王子枫坐得腰痛屁股痛，开始在心里暗暗腹诽欧阳如静。 又过了一个小时，终于散会了。参加会议的人三三两两相互交流着。王子枫看了一眼时间，该吃午饭了，也不知道能不能在这里混顿饭吃？ 他的饭钱很紧张，东华省这么多副县长，估摸他是最穷的一个。 可惜他想多了，因为其他县的一、二把手，都是三三两两的离开了省政府，到外边去解决午饭。 王子枫找到欧阳如静，试探着说道：“县长，中午了，我们到哪里吃饭？” 欧阳如静看了他一眼，道：“就在省食堂解决吧。”说完迈步朝着省食堂走去。 王子枫紧随其后，心想着能混一顿是一顿 ，于是秘书给欧阳如静打饭的时候，他立刻说道：“小韩，也给我打一份，要两个肉菜一个素菜，记县账上。” “呃……”秘书有点傻眼，朝着欧阳如静看去，因为欧阳如静的饭钱都是自己出的。 欧阳如静眉头微皱。 “去打啊，县长，我这也算是出公差吧？不会让我自己出钱吃饭吧？”王子枫一脸理所当然的说道：“不是我抠门，巴头镇有十几个孤儿，每个月发工资，大部分都给他们了。” 欧阳如静最终对秘书微点了一个头。 “县里不是有福利机构？”欧阳如静问。 “呵！”王子枫只说了一个字，然后给了欧阳如静一个你自己猜的表情。 欧阳如静眉头紧锁了起来，道：“好好跟领导说话，这顿饭可是我出的钱。” “大县长，四平县的财政穷得都快卖血了，民办教师的工资都发不下来，你认为还有钱搞福利机构？你肯定没有去过县儿童福利院。”王子枫道。 “你去过？”欧阳如静十分不服气的反问道。 “当然，妇联、敬老院和儿童福利院都挂在一个院子里，可惜院子破破烂烂，只有一个看门的老大爷。”王子枫道。 欧阳如静脸上的表情很难看。 秘书此时回来了，将饭放在他们面前。王子枫看到自己饭盘上是猪蹄和红烧排骨，看在猪蹄和排骨的份上，对欧阳如静安慰道：“这也不是你的错，以前一直这样，等有人了，慢慢改善吧。” 王子枫和欧阳如静坐在一张桌子上吃饭，司机和秘书坐在旁边的桌子上。 刚吃没几口，王子枫感觉走过来一个人，他正啃猪蹄呢，拿着猪蹄抬头看去，这一看不要紧，直接额头冒汗了。 叶书记！ 他跟着袁雯洁在省政府机关干了五年秘书，自然认识叶书记，当然叶书记肯定不认识他。 “叶书记！”欧阳如静吃饭十分优雅，此时得体的起身喊了一声。 “嗯！”叶书记微微点头，随后目光朝着王子枫看去。 他今天让女儿带着王子枫一块来开会，就是想趁机见一见对方。 王子枫急忙把嘴里的猪蹄咽下去，然后慌张的起身：“叶书记！” 叫了一声，端起盘子就准备开溜，免得影响人家父女两人说道。 “等一下，你是四平县的王子枫吧？”身后传来叶书记的声音。 王子枫不敢动了，立刻转身，露出十分惊讶的表情，道：“叶书记，您认识我？” “无人机运输很不错，有思想，敢想敢干，思维灵活。”叶书记道。 “这都是我们欧阳县长的主意，我就是帮着打打下手，我们县长才是真的敢想敢干的女英雄，她能到四平县是全县百姓的福气……” 王子枫拍马屁的话还没有说完，便被欧阳如静打断了：“行了，吃你饭去。” “哦，好咧！”王子枫应道，随后对着叶书记露出一个笑容，端着饭盘子转身开溜。 他很清楚自己的身份，身上早就打上了袁雯洁的烙印，袁雯洁的老领导是李援朝。 年后基本上是李援朝和叶书记搭档，他可不认为自己跟叶书记讲几句话，就能得到对方的青睐。 还不如装得憨厚一点，敬而远之。 王子枫在离欧阳如静父女两人三张桌外坐下，然后开吃。他不知道自己的行为在省食堂一些人的眼里，跟傻子没什么区别。 机关里的人，谁不想在领导面前留个好印象？特别是叶书记面前，王子枫可好，叶书记都走到面前了，还主动开口了，好嘛，刚才转身走的时候，仿佛一个小学生见了老师。 总之其他人看到王子枫这样，都露出轻蔑的表情，对他的评价不是蠢就是傻。 王子枫可不在乎这些，他心里可是很清楚。 …… “叶书记，你不会就是为了看一看王子枫吧？”欧阳如静小声对父亲询问道。 “挺有意思的年轻人，听说给袁家丫头当了六年的专职秘书，调教的不错，看着憨厚，但心里却很清楚自己的定位。”叶书记道。 “他憨厚？沾上毛比猴还精，不说他，说了来气。”欧阳如静道。 “又怎么了？”叶书记边吃饭边问道。 “刚才的饭钱还是我出的。”欧阳如静愤愤的说道：“这个抠门鬼。” 叶书记笑了笑，心里更警惕了，闺女竟然请那小子吃饭，虽然嘴上说气愤，但心里一看就没生气，毕竟是自己从小带到大的闺女，生没生气，他一眼就能看出来。 闺女从来没谈过恋爱，也没怎么跟男生接触，当了父亲之后，他对待闺女这点上，跟普通父亲一样，方圆十里之内不准有黄毛靠近闺女。 只是普通父亲只能说说，而他却可以在无形之中，让那些想靠近女儿的男生自觉的离开。 所以欧阳如静从小学到大学，除了陈邦之外，基本没人敢追，即便她长得非常漂亮，气质又好，家庭也好。 欧阳如静对陈邦从来没有好脸色，从小就看不上对方，所以一直到现在，三十岁了，还从来没有谈过恋爱。 欧阳如静在工作上，叶书记倒是不怎么担心，从小到大该教的都已经教了，女儿又聪明城府又深，再加上他的培养，谁想让女儿掉坑里，简直不可能。 但在感情上，欧阳如静就是一个小白，这一点反而叶书记十分担心。 他又忍不住看了一眼不远处的王子枫，脸上的表情十分复杂。 王子枫猛一抬头，看到叶书记在盯着自己，吓得他差一点筷子掉地上，只能尴尬的露出一个笑容，然后继续低头吃饭。 心中暗道：“叶书记盯着自己干嘛？难道是自己吃饭太粗鲁？要不自己斯文一点？可是这猪蹄只能拿手啃啊，用筷子太不方便了。” 王子枫心里七下八下，因为刚才叶书记的眼神很复杂。 此时的叶书记，却有一种私下找王子枫谈谈的想法，但随之又放弃了。 王子枫的祖上三代秘书都帮着他查到了，标准的农村孩子，一路靠学习考到了省城，然后又考上了省公务员。 小学和中学都没有当过班干部，大学也没有进入过学生会，一个普普通通的农村学生。 就这么稀里糊涂的进入了官场，还跟对了人，当然能让袁雯洁一直带在身边，肯定有其过人之处。 “若是闺女嫁给他……”叶书记开始胡思乱想起来。 面对女儿的人生大事，他跟普通父亲没多大的区别。 “不行。” 王子枫根本不是叶书记理想的女婿。 “根本配不自己的小棉袄。” “可是，若自己再阻挠的话……唉，算了，女儿都三十了，还没谈过一场恋爱，好像对男人也没多少兴趣，现在只有一个王子枫多少能引起她情绪的波动，若是真能唤起闺女的恋爱意愿也是好的。” 当然恋爱归恋爱，若是王子枫敢得寸进尺，在没结婚之前敢突破最后的底线，他不介意让对方知道得罪一个省一把手的恐怖。 叶书记在心里想了很多，可惜面前的欧阳如静和不远处的王子枫都不知道。 王子枫还以为自己啃猪蹄的动作不雅观呢。 稍顷，叶书记端着饭盘起身离开，周围吃饭的人才敢说话，本来寂静的食堂渐渐有了说话的声音。 所有人目光都朝着欧阳如静和王子枫看去，有人开始打听两人的信息。 有人已经认出了王子枫，以前袁雯洁的秘书，听说跟着袁雯洁去了齐州，眼前这女人也不是袁雯洁啊。 有人想上去打招呼，王子枫直接风卷残云，吃完走了。 俗话说多个朋友多条路，但在王子枫这里行不通，他如果真有精力，还不如多抱抱欧阳如静的大腿，比跟省里这群在底层苦苦熬资历的公务员交朋友强千倍。 马上29岁的他，已经不想再把时间浪费在无用社交上。每天巴头镇的事情已经让他精疲力竭了。 王子枫站在车子旁边抽烟，司机走了过来，王子枫递了一根。 “谢谢，王副县长。” 两人边抽烟边闲聊着。 至于秘书小韩正在欧阳如静身边伺候着，他是一个有眼力的人，也是一个有野心的人。 下午车子在驶往齐州的高速上疾驰，王子枫昏昏欲睡，他一直没有想明白，上午的这个会欧阳如静为什么要带着他参加？ 思来想去想不明白，最终也没有再想，直接睡着了。 此时的欧阳如静却有点反应过来了，她刚开始也跟王子枫一样，不知道父亲葫芦里卖得什么药？但现在却慢慢琢磨出味道。 “老叶同志不会是认为我和王子枫……他怎么想得？”欧阳如静的脸突然有一丝红晕。 “今天中午是老丈人看女婿？” “呸呸呸，自己用得什么破词。” 欧阳如静心里立刻对自己反驳道。 “老叶真是瞎操心，怎么可能。” 下一秒，欧阳如静朝着旁边睡觉的王子枫看了一眼，侧脸还行。 “呸呸呸，什么还行，就是一个丑八怪。” “好像点子挺多，也敢想敢干。” “呸呸呸，就是一肚子鬼点子罢了。” 欧阳如静仿佛变成了两个人，一个人肯定王子枫，另一个马上否认，搞得她表情出现了一丝变化。 前边的司机和秘书都看到了，只不过两人不敢吱声。 ------------ 第146章 马不停蹄 天黑前，他们终于回到了四平县，本来省城到齐州市只要三个小时，而齐州到四平县又花了二个多小时，主要的时间都浪费在那条盘山路上。 等王子枫回到巴头镇的时候，天色已经彻底黑了。 他饥肠辘辘的去了食堂，自己亲手煮了一碗面，刚烧开水，杨柳就来了。 “我来吧。”杨柳接过了王子枫手里的面条道。 “杨镇长辛苦了。”王子枫道。 杨柳翻了一个白眼。 王子枫笑了笑，问：“彭伟把无人机带回来了吗？” “没，县农业局不让，非要等欧阳县长回来。”杨柳道。 王子枫眉头微皱了起来，虽然说是给他们巴头镇用的，但一天不拉回来，他一天不放心，在官场上，只要没有到手的东西，随时都可能进入别人的口袋。 并且理由还十分正当。 即便像专款专用的款项，都有可能被截留，更何况也没有特别说明的无人机。 “不行。”王子枫越想越担心，这可是航程达到六公里的油动力无人机，载重60公斤。 若是减少一半载重，航程可达十公里，完全符合王子枫他们的需求。 这种好东西谁不想要？县里留几架？其他镇的人再要几架，还能剩多少？ “彭伟这个混蛋。”王子枫暗骂了一句，随后打电话把彭伟和黄大山都叫了过来。 “书记！”彭伟一副迷糊的样子，应该是睡着了。 “无人机呢？”王子枫一脸严肃的盯着他问道。 “书记，县农业局不让拉回来，说等欧阳县长回来……”彭伟解释道。 “行了。”王子枫打断了他的话，转头对黄大山说道：“把你的人带上，彭伟，你去叫开拖拉机的人，现在就去县农业局拉咱们的无人机。” “是，书记。”黄大山立刻去叫人。 彭伟有点懵。 “叫人去。”王子枫没时间解释，瞪了他一眼。 “是！”彭伟也立刻跑出去叫人开拖拉机。 王子枫敢肯定，若是明天再去农业局要无人机，指不定还能剩下几架。 陈邦知道这事，绝对会各种使绊子，并且还是光明正大的那种，无人机你巴头镇可以用，其他镇自然也可以使用。 王子枫可不管这些，今晚先把东西拿到手再说，以后爱怎么扯皮就怎么扯皮，东西在我手里就行。 前边黄大山的警车开道，中间是王子枫的那辆老普桑，后面跟着三辆拖拉机，其中一辆后斗上还坐着七名联防员。 突突突…… 拖拉机冒着黑烟进入了县城，朝着县农业局疾驰而去。 等王子枫一行人来到县农业局门口的时候，此时已经晚上十点，大门锁着，黑咕隆咚的一片。 只有门口传达室里还亮着灯。 王子枫懒得啰嗦，估摸传达室的老头也不会给开门，还会立刻打电话报告，于是他直接对黄大山说道：“叫个人翻进去，开门。” “三皮。”黄大山对身后的一名队员喊道。 三皮一个纵身就翻了过去，然后打开了门，这才把传达室的老头吵了起来，披着军大衣拿着手电筒走了出来，呵斥道：“你们是干什么的？敢翻农业局的墙，想坐牢啊。” 王子枫先对彭伟说道：“带他们把无人机搬拖拉机上。” “是，书记。”彭伟立刻指挥人开始搬。 “你们要干嘛？抢东西。”下一秒，老头转就想回传达室打电话。 可惜被黄大山拦住了。 “这是我的证件，我是巴头镇的治安大队长黄大山。”黄大山掏出了警官证：“这批无人机本来就是我们巴头镇的，我们书记说明天运怕给农业局添麻烦，影响你们工作，所以今天晚上让我们运回去。” 老头是一百个不相信，可是黄大山就是不让他过去，直到拖拉机拉着十架无人机离开农业局大院，他才让开，急忙坐进面包车，疾驰而去。 “混蛋￥#￥%%……”老头大骂道，带妈量很高，然后急匆匆跑回传达室，拿起座机拨打了领导的电话。 “张局，咱们院子里的无人机被巴头镇的人拉走了。”老头道。 “什么？”张广信吃惊的声音响了起来：“巴头镇把无人机拉走了？” “对啊，张局，他们直接翻墙进了院子，然后……”老头把事情简单的讲了一下。 张广信听了之后，这个气啊，他白天不想让彭伟带回巴头镇，就是想留下几架，现在可好，被一窝端了。 “土匪，强盗，马上报警，就说有人抢农业局的无人机。”张广信吼道。 “好的局长，我马上报警。”老头道。 说完准备挂断电话报警。 下一秒，电话里传出张广信的喊叫声：“等等！” “局长，还有什么吩咐？”老头问。 “不用报警。”张广信道。 他想了想王子枫的后台，还有得罪过王子枫的刘伟和陈邦，其下场都不怎么好，再加上去省城欧阳如静都带着王子枫，说明两人关系不错。 张广信最终怕了，不敢跟王子枫硬刚。 “局长，他们太欺负人了，完全就是土匪，我们真不报警？”老头心里委屈啊。 “算了，把监控找出来，明天给我。”张广信道。 “好的，局长。”老头道，随后挂断了电话。 …… 陈邦下午得知农业局从省厅要来十架无人机，航程6公里，载重60公斤，立刻联系了几个镇书记，向他们介绍了无人机的应用，以及巴头镇的打算。 于是所有的镇书记立刻有了想法，准备明天去找欧阳县长要无人机，不能太偏心巴头镇，他们巴头镇的人今年已经赚了多少钱了，其他乡镇的老百姓还很苦。 并且陈邦还承诺会出来主持公道。 可惜第二天早晨，陈邦正在吃早饭，便接到了秘书的电话：“县长，刚刚农业局的人说，昨晚巴头镇的人把无人机全部拉走了。” “什么？”陈邦手里的油条掉在桌子上，他本来都准备好了各种说词以及很多办法，一定让王子枫吐出一大半的无人机，把对方的事情搞黄。 可是万万没有想到，才过去一个晚上，人家把无人机都拉回巴头镇了。 瞬间陈邦感觉手里的早饭不香了，一点胃口没有，只想骂人。 “县农业局这么配合吗？大晚上让他们拉走？”陈邦问。 “没有，巴头镇的人翻墙进去开的门。”秘书李双回答道。 “什么？翻墙？农业局没报警？”陈邦问，感觉又有了切入点。 “没有。”李双道。 “没有？”陈邦有点傻眼。 ------------ 第147章 人才难得 早晨，镇政府的大院里，此时围满了人，巴头镇的人都来看个新奇。 “这就是无人机啊！” “听说用来往外运土鸡蛋，到时候咱们的鸡蛋都可以到城里出售了，价格至少提高两到二倍。” “太好了，王书记真是一个好官。” “岂止是好官，真是我们巴头镇的救星。” “老孙头，王书记肯定是你们家的大救星，听说你婆娘草编手艺很好，已经赚了几千块了。” “嘿嘿……你家婆娘赚得也不少。” “你们知道吗？听李社长说，只要无人机这次成功将土鸡蛋运出去，以后草编工艺品也会用无人机运到阳城县的快递点发货，这样就解决了咱们草编工艺品发货慢时间长的缺点，订单能增长不少。” “太好了，明年就不出去打工了，多养点鸡，好好管理枣树，多打点枣，再让婆娘去王家庄跟王大娘学习提高一下草编手艺，不比去城里打工强多了。” “是啊，明年我也不出去打工了。” “谁还出去，傻子才出去。” “你们别高兴的太早，听说其他镇和县农业局都打这十架无人机的主意。” “什么？他们想屁吃呢？这是我们巴头镇的无人机。” “对，这是我们巴头镇的无人机，我听说当时王书记他们开了一天的会想出来的主意，其他乡镇想抢，没门。” “我也听说了，昨晚王书记他们连夜从县农业局抢回来的，应该是真有人想打这十架无人机的主意。” “不行，走，咱们找老支书，让老支书去问问王书记，需要不需要人看守无人机。” “对，若是其他乡镇敢来抢，那就是抢咱们巴头镇的钱，绝对不答应。” “对，不答应。” …… 王子枫并不知道人群里发生的事情，他给省厅来的技术人员递烟，然后让对方再教一教镇政府的几名工作人员。 “王副县长，操控油动力的无人机需要一段时间的练习，不可能马上上手。”技术员接过烟，耐心的解释道：“操作流程我已经都写好了，你们按照这个操作一段时间，慢慢熟悉就会了。” 技术员看了看手表，准备返回四平县，下午就离开。 大清早他被王子枫带人“请”到了巴头镇，看到镇政府破烂的样子，又是大冬天，他恨不得立刻返回省城。 王子枫还想请他在这里住几天，那看着都像危房的屋子，他是真不敢住啊。 中午，王子枫邀请对方吃完中午饭再走，可惜这名技术员连饭都没吃，强烈要求离开。 王子枫好话说尽没用，最终只能放对方离开。 看着那名技术员离去的背影，王子枫一脸的气愤，奶奶个腿，不就操纵个无人机嘛，就不信巴头镇没有这方面的天才。 “杨镇长，去通知各村的支书，中午我请他们在镇食堂吃饭。”王子枫对旁边的杨柳说道。 “好的，书记。”杨柳道，随后亲自去打电话通知。 王子枫转身带着彭伟等人朝着食堂走去。 “书记，县里打了六次电话过来了，其中欧阳县长的秘书打了二次。”彭伟小声对王子枫说道。 “知道了，说我不在，下村了。”王子枫道。 昨晚抢了无人机，今天农业局不去县里告状就怪了，但现在他的主要精力是立刻将这十台无人机利用起来，而不是放在屋子里落灰。 彭伟张了张嘴，道：“书记对不起，都是我的错，我当时应该坚持把无人机运回来，这样即便得罪了县农业局，犯错的也是我，您还有回旋的余地。” 王子枫扭头看了彭伟一眼，道：“让你写得五千字检查写好了吗？记在脑子里，以后不准干出这种事情。” “是，书记！”彭伟道。 巴头镇食堂！ 此时坐满了人，一些小老头抽着旱烟，聊着天，好不热闹。 “各位支书，今天把大家召集起来，只有一件事情，镇里缺少无人机操控员，无人机的用途大家多多少少已经听说了，我再详细说一遍……” 王子枫把无人机的好处讲了一遍，特别强调道：“只要我们巴头镇打通往市区的空中通道，那么以后不但土鸡蛋可以到城里卖，草编工艺品可以快速发货，其他山货也可以直接运往市区售卖，我们镇政府统一组织，把二道贩子赚的钱，全部还给大家。” “好！” “好！” …… 啪啪啪…… 现场响起热烈的掌声，一些吃不上饭的年轻人站在食堂门口，也跟着喊好，拍手。 王子枫看着巴头镇群众看向自己的目光，十分有成就感，这种成就感无以言表，比给他几百万还要高兴。 稍顷，他伸手按了一下：“静一静！” 现场立刻安静了下来。 “无人机有了，但没有人操控，需要有一定的天赋人，这样才可以尽快上手，赶在年前把土鸡蛋运出去，所以请各位支书回村之后，通知大家，让18岁以上，40以下的人，都来镇政府应聘无人机操作员。” “工资就按照镇政府工作人员的标准，忙的时候还有奖金，为了咱们巴头镇能脱贫致富，希望大家踊跃参加。”王子枫大声说道。 “王书记，甭说了，我现在就回去组织人过来参加选拔，别说给工资了，就是不给工资，谁敢不来，我就抽谁。” “我也去叫人。” …… 支书们风风火火的离开了，王子枫脸上露出一丝微笑，心中暗道：“离了张屠夫还不吃猪肉了，就不信巴头镇没有天才。” “杨镇长、彭伟，你俩带人组织好测试工作。”王子枫吩咐道。 “是，书记。”杨柳道。 “书记，万一测试的时候无人机出现损伤……”彭伟提出了一种可能。 “没事，先拿一台无人机测试。”王子枫道。 彭伟点了点头。 “黄大山。” “书记，我在这。” “下午维持好现场秩序。”王子枫扭头对黄大山说道。 “是！” “李文文。” “在。”李文文立刻应道。 “拍摄整个测试现场，甚至可以在网上现场直播，提前预热，告诉网上的人，草编工艺品马上就可以当天发货了。”王子枫道。 “好的，书记。” 安排妥当，王子枫这才返回办公室，端起茶杯足足喝了一大杯水，这才瘫坐在椅子上。 从大清早开始忙到现在，还没歇口气，即便年轻也有点受不了。 刚坐了五分钟，外边传来了敲门声。 咚咚！ “进！”王子枫坐直了身体。 一个干部的坐卧举止代表的不是自己个人，所以即便再累，他也不会在人前半躺着。 吱呀！ 黄大山推门走了进来，一副鬼头鬼脑的样子，看了看外边，又把门轻轻关上。 王子枫眉头微皱，问道：“什么事？” “书记，我手下的人刚刚看到李双了，他也在人群里看热闹。”黄大山小声说道。 “他还在查美国人的事？”王子枫问。 “嗯！”黄大山点了点头。 “看来陈邦是给了他什么承诺。”王子枫眉头紧锁。 “书记，要不要教训教训他？”黄大山眼睛里露出一丝狠光。 王子枫没有说话，他在考虑着，若是这个时候将李双打个半死，会不会有此地无银三百两的嫌疑？ 黄大山看到王子枫的表情，也立刻想到这个问题，于是开口道：“书记，在人群里找个人，踩一下脚，总能找到理由揍他。” 王子枫最终摇了摇头，道：“算了，不要做多余的事情，盯好了他，现在做的越多越容易让对方起疑心，毕竟任何事情都会留下痕迹。” “好的，书记。”黄大山点头道。 黄大山离开，王子枫重新半躺在椅子上，眉头微皱，思考着李双的事情。 只要当时的几个人管住嘴，李双就不可能打听到什么。但这种事情谁也不敢保证，万一喝多了，说漏了嘴呢？ 无心之人可能不会有什么联想，但若是传到李双耳朵里，那肯定会引起一些不必要的麻烦。 “李双啊李双，你最好适可而止。”王子枫在心里暗暗想道。 下坝村。 村支书回来传达了王子枫的指示之后，夏兵脑海中小时候的记忆突然激活。 夏兵，三十岁，十六岁开始去齐州市打工，现在在齐州市区送外卖，虽然很辛苦，但只要肯干，每个月除了房租和吃饭外还能积攒二、三千块钱，比留在巴头镇强多了。 齐州是三线小城市，外卖员的工资并不高。 他听到广播之后，十六岁的回忆出现在脑海之中。 十六岁的他，第一次去县城，也是第一次接触大型游戏机。他第一次玩就用一个币打到了最后一关，再往后，他基本上一币就能通关。 后来去了市里打工，他又接触到了网吧电脑。他最喜欢玩半条命射击游戏，当年他的甩狙出神入化，打工赚的钱基本都扔进了网吧。 后来结婚了，渐渐也远离了游戏，现在只是有时玩一玩王者荣耀，即便平时不怎么玩，也能轻松打到王者段位。 他有一种感觉，自己对操控类的东西，有一种天生的感觉，手指异常灵活。 “夏兵，过完年别回城里了，咱们巴头镇的王书记是一个有能力的好官，咱家今年的冬枣卖了八百块，我积攒的二十斤鸡蛋卖了六百，我现在也学会了草编，前天卖出去一件，赚了六十块，你手那么巧，肯定编的比我好，王家庄的王大娘，一个月赚了上万块，真是让人羡慕。”屋子里一个女人对夏兵说道。 “哦！”夏兵道。 “好多人都靠草编赚大钱了，你不要往市里跑了。”女人看到夏兵漫不经心的样子，有点生气。 “我不想编草编。”夏兵道。 “那你想干什么？还想去市里？你是不是在市里找了一个相好的？”女人放下手里的活盯着夏兵质问道。 “瞎说什么。”夏兵回道：“刚才支书不是说镇上招无人机操作员，我想去试试。” 女人眨了一下眼睛，道：“支书不是说招十八岁的。” “十八岁以上，四十岁以下。”夏兵说：“给镇上工作人员的待遇。” “你都三十岁了，会要你吗？”女人有点不自信。 “支书说四十岁以下都可以参加测试，谁通过了，就用谁，还说这是政治任务，事关咱们巴头镇的发展。”夏兵道。 他是真心喜欢打游戏，喜欢操纵一类的东西。 以前看城里人玩无人机，他也想买个试试，最终看到价格就绝了这个心思。 “对，确实事关咱们巴头镇的发展，咱们的草编卖的少，就是因为发货太慢了，只要无人机运输，咱们就可以到旁边的阳城县发快递，这样咱们巴头镇的草编工艺品至少可以增加一倍的销量。”女人道。 这一块的宣传，李文文和陈莹莹做的十分到位，几乎所有镇上的人都知道了这件事情。 “那我去了。”夏兵穿上大衣，朝着村委走去。 …… 等他跟着村子里参加选拔的人来到镇政府大院的时候，发现大部分都是二十岁左右的年轻人，像他这样三十岁往上的人，只有他一个。 “夏兵，你也参加选拔啊？” “嗯！”夏兵嗯了一声。 “你怎么跟娃娃们争工作啊？听说你在市区送外卖很赚钱。” 夏兵笑了笑没有回应。 在人们的嘲讽中，他心里压力很大，农村人也是要面子的。面前一水的年轻人，只有他一个三十岁的汉子，有那么一瞬间，他想默默退出。 …… “不行！” “不合格！” “你手是萝卜啊！” “下一个！” 王子枫看着参加选拔的人，眉头越皱越厉害，已经测试了上百人，就没有一个像样的。 他看了看后面的队伍，女孩很少，基本都是一些男青年。于是他对杨柳招了招手。 “书记，有什么指示？” “怎么只来了男青年？女青年呢？还有只要四十岁以下都可以参加，你再找支书们传达一下。”王子枫道。 他就是要找马上能操控的，有一人也行，若让人熟练半个月才能上岗，那还招什么人，让镇政府的人或者联防队员兼任好了。 “好的，书记。”杨柳小跑着离开。 “不行！” “下一个！” “下一个！” …… 王子枫的眉头皱得越来越紧，心里也有一丝担心：“难道整个巴头镇就没有这方面的人才？” 他相信肯定有人在这方面有天赋。 每个人都有自己擅长的事情。 “快看，飞起来了。” “哇，他还能转弯。” “飞得好高。” …… 一阵欢呼声，把王子枫的思绪扯了回来，他立刻朝着天空看去，那台无人机果然飞行的很平稳，甚至还能做一些简单的动作。 “天才！” 这是他的第一印象，下一秒，立刻朝着操作者看去。 一名三十岁左右的汉子，一看就经历过岁月的侵蚀。 不过此时，这名汉子眼睛里露出童真的目光，这种带着光的眼睛，很是吸引人。 “哈哈！”王子枫哈哈一笑，大步朝着夏兵走去。 ------------ 第148章 滚进来 “你叫什么名字？”王子枫走到了夏兵面前问道，一脸的兴奋。 本来他都快绝望了，想着巴头镇还是太小，要不就找几个差不多的培养一段时间吧。 可是万万没有想到，在快绝望的时候，夏兵出现了，上手就能飞，开始歪歪斜斜，但没掉下来，再然后就能飞平稳了，接着还能拐弯，这不是天才是什么？ “王书记，我叫夏兵，下坝村人。”夏兵十分恭敬的回答道。 “好，很好，你被录取了，现在我宣布，你就是巴头镇无人机大队的队长了。”王子枫大声说道。 夏兵有点懵逼。 这就选上了？ 还成队长了？ 感觉跟做梦一样。 “夏兵真选上了。” “你们可能不知道，我和夏兵是同学，当年他在县里玩游戏机，一币通关，非常厉害。” “这算什么，他在市里网吧玩半条命，甩狙大神，整个网吧没人能打过他。” “刚才你们不是还嘲笑人家，这么大了还来参加选拔。” …… 众人议论纷纷。 王子枫可不管，一脸兴奋的盯着夏兵道：“给你一天时间，能不能上岗。” “王书记，我需要先熟悉一下路线。”夏兵道。 “没问题，明天早晨七点，我在镇政府大院等你。”王子枫道。 “好的，书记。”夏兵点头道。 然后一脸不舍的想把无人机飞回来，他还没玩够呢。 他的眼神自然没有瞒过王子枫，下一秒，王子枫扭头对李文文道：“李文文 ，带夏兵去领一架无人机，让他一个人练习。” “好的，书记。”李文文急忙走了过来。 “顺便给他办理手续。”王子枫道。 李文文点头，带着夏兵走了。 有了夏兵，接下来的选拔王子枫便不看了，现在收的土鸡蛋就几百斤，即便只有夏兵一人能飞，只需要多运几趟就可以了。 他返回办公室，整个人放松下来。 土鸡蛋，年前肯定能运出去了，即便整个四平县都送过来，也可以保证运出去。 接下来就是万家的修路款了，也不知道袁雯洁组织企业家几号来四平县。 想到这里，王子枫掏出手机，发现欧阳如静打了一个电话，这次不是秘书的座机，而是她的私人电话，刚才在选拔的地方，太吵了，没接到。 看着手机上的未接来电，王子枫想了想，最终反拨了回去。 欧阳如静这条大粗腿不能得罪，秘书打他的座机，还能找个理由。 她亲自用私人电话打手机，就不能随便应付了。 毕竟明年两会后，欧阳如静很可能再进半步，成为四平县的书记。 嘟……嘟…… 铃声响了六次，王子枫都准备挂断电话了，对面才传来欧阳如静的声音：“喂，王子枫，你的胆子是不是也太大了？” “县长，怎么了？”王子枫装出一副无辜的声音问道。 “怎么了？你还有脸问我怎么了？你还是不是一个党员干部？”欧阳如静的声音听起来很生气的样子。 “县长，到底发生什么事了？我自认为对得起为人民服务这几个字。”王子枫继续装糊涂。 “你可真会往自己脸上贴金，现在，马上，立刻来县里。”欧阳如静严肃的说道。 “县长，我这边正在搞无人机操作员的选拔，这可关系着全县老百姓能不能卖出土鸡蛋的事情，若是没有要紧的事，能不能明天我再向你汇报工作。”王子枫试探着问道。 啪！ 嘟……嘟…… 可惜对面的欧阳如静直接挂断了电话。 她今天一天被几个镇书记和陈邦给吵死了，还有农业局的局长也拿着监控来找她，都来告状。 她让秘书联系王子枫，秘书一直联系不上。半个小时之前，她亲自打电话也没有打通，这令她十分恼火。 此时的王子枫，眉头微皱，看着被挂断了的电话，估摸欧阳如静可能真生气了，于是没办法，只好立刻穿好羽绒服，然后拿着车钥匙走了出去。 半个小时之后，他出现在欧阳如静的办公室外边。 “韩秘书，县长打电话让我过来，不知道县长这个时候有没有空？”王子枫本来想直接进去，但是被韩秘书拦住了。 他也是秘书出身，被拦之后，自然知道怎么回事，肯定是欧阳如静的意思。 “王副县长您等一下，我进去问问。”韩秘书走进了欧阳如静办公室。 王子枫根本不用等，百分之百没空，就是想搓磨一下他。 于是他找了把椅子坐在秘书的位置上，装出一本正经的模样，心里则在想着万家的事。 钱必须年前到账。 他去省城之前，让丹菲给周良带过话，对方应该如果想顺利退休的话，不想进监狱的话，应该不敢生出别的心思。 在万家的这件事情上，他一直在思考自己做的对不对？思来想去，觉得做的没错，像万家这种靠着灰色地带发家的人，全国太多了，即便把他打掉，最终资金就进了市财政，自己的巴头镇一分钱分不到。 进市财政的话，想要再要就难多了，各个区县各种名目要钱的理由多了。 自己直接从万家身上搞一部分钱，用在最需要钱的巴头镇的百姓身上，算是好钢用在刀刃上。 有了这次袁雯洁的活动，万无一失，除非万家自己想死。 “对不起，王副县长，县长让您等一下，她正在忙。”韩秘书走了出来，开口对王子枫道。 “好的，韩秘书，我在你这里坐一会可以吗？”王子枫对韩秘书很客气。 “当然可以！您请坐。”韩秘书有点惶恐。 时间一分一秒的流逝。 有两个人来找欧阳如静，很顺利的走进了她的办公室。王子枫面无表情，看不出一丝着急，拿着一份人民日报看得津津有味。 那两人出来之后，韩秘书又走进了欧阳如静办公室。 “王子枫还在外边吗？”欧阳如静问。 “是的，县长。”韩秘书回答道：“一直坐着看人民日报。” “他倒是清闲，让他滚进来。”欧阳如静一听就更生气了，她今天都快被烦死了，搞事之人却这么悠闲，太气人了。 “好的，县长。”韩秘书急忙出去，告诉王子枫，可以进去了。 王子枫放下报纸，脸上的表情变了变，变成一副诚惶诚恐的样子，这才轻轻敲了敲门。 咚咚！ “进来！”办公室里传来欧阳如静严肃的声音。 ------------ 第149章 临时工 “县长，您找我？”王子枫小心翼翼的走进了欧阳如静办公室。 “王子枫，你的胆子太大了吧？敢叫人晚上翻墙进县农业局。”欧阳如静阴沉着脸说道：“你还是一名党员干部吗？” “是吗？有人翻墙了吗？”王子枫装出不知情的样子说道：“我让他们把无人机运回来，竟然敢翻农业局的墙，还有没有组织性纪律性，回去我就狠狠批评他们。” 欧阳如静看着王子枫那演戏的样子，恨不得将手里的茶杯摔对方脸上。 “这不说不是你授意的？” “当然！县长您不说，我都被他们给欺瞒了，我检讨，御下不严，以后在工作中一定改正。”王子枫一本正经的说道。 反正就是不承认，傻子才承认，昨晚他就没有下车。 欧阳如静眉头微皱，她就知道王子枫会一问三不知，但她也不是好欺骗的：“私自翻墙进入县农业局已经属于违法行为，现在农业局向我这个县长要说法，你说我应该怎么办？” 王子枫没有说话，直接掏出手机，拨打了黄大山的电话，很快接通了：“喂，黄大山，我昨晚让你带人去县农业局拉咱们的无人机，你们是不是翻墙进去的？” “什么？农业局不给开门，说无人机是他们农业局的财产？” “即便他们农业局做的不对，你们也不能翻墙硬闯进去，昨天谁翻的墙？” “皮三？立刻开除，这种风气不能助长。” “什么？县农业局太欺负人了？咱们的无人机扣着不放，我知道了。” 王子枫故意当着欧阳如静的面大声说道，随后挂断了电话，然后露出狗腿子的笑容说道：“县长，昨天翻墙的人叫皮三，一个临时工，我刚才已经让黄大山开除了。” 欧阳如静听了之后，脸色变得相当难看，感觉一股闷气堵在胸口，很想揍王子枫一顿。 临时工？ 当她是傻子吗？ 开除？前脚开除，后脚再聘用回来，继续当联防队员。 这种套路以前都是为了平息群众怒火的，现在王子枫用来对付她。 “混蛋！”欧阳如静在心里骂道。 “我还要告状。”王子枫接着说道。 欧阳如静眼睛瞬间瞪大，本来就够生气了，王子枫还要告状：“你要告谁？” “县长，我要告县农业局，他们说无人机是他们农业局的财产，不让我们运回巴头镇，县长，您可要评评理，这个无人机的方案可是我们两人一块规划的，当时我就在这里现场写得申请报告，县长您也说了，申请的无人机归我们巴头镇所有，可是县农业局竟然想据为己有。”王子枫义愤填膺的说道。 “他们这是属于侵吞我们巴头镇的集体财产，属于犯罪。” 欧阳如静气得不行，不想再跟王子枫说话。 “县长，您要给我们做主啊，毕竟我们巴头镇要无人机可是为了全县的老百姓。”王子枫继续说道。 他的话刚说完，一块抹布扔了过来。 王子枫伸手接住，一脸懵逼的看着欧阳如静，问道：“县长，您这是……” “我的车子脏了。”欧阳如静道。 “呃？”王子枫看了看手中的抹布，又抬头看了看欧阳如静。 “还有，鉴于王子枫同志能力出众，我准备给你加加担子，进入县常委，不但负责全县的教育问题，还要主管农业和交通，同时不再担任巴头镇镇委书记一职。”欧阳如静继续说道。 以为她没办法吗？副县长动不了，但一个镇书记，她这个县长、县委副书记还是能拿下的。 王子枫此时笑不出来了，一副懊恼的表情，最终看了看手中的抹布，道：“县长，我选擦车，下面那一条就免了，我不想升官。” 欧阳如静没说话，直接开始处理文件。 王子枫也不尴尬，当官的如果脸皮薄的话，就别当官了。 “县长，您忙，我给您擦车去。”王子枫拿着抹布转身离开了办公室。 接上来整个县政府都看到了奇怪的一幕，巴头镇书记王子枫提着一桶水在外边给欧阳县长洗车。 “这什么情况？” “不知道啊。” “你们不知道吗？上午的时候，各个镇的镇书记都来告状，说巴头镇把十架无人机都抢走了。” “这王子枫也太狠了吧？他们巴头镇吃肉，一点汤都不给其他乡镇啊。” “你们不能这么说，这十架无人机本来就是人家巴头镇的，当时王书记向县长汇报的时候，我听到过。” …… 众人议论纷纷，王子枫却并不关心，反正无人机到手了，想让他吐出来，没门。 擦车就擦车，欧阳如静这么大的粗腿，别人想巴结还巴结不上呢？所以他是一点心理负担都没有。 陈邦听了秘书李双的报告，立刻走到办公室的窗户边，看到在院子里擦车的王子枫。 “便宜他了，太儿戏了吧，不行，我去找欧阳如静。”陈邦感觉不解气，转身离开自己的办公室，朝着欧阳如静的办公室走去。 十分钟后，他阴沉着脸回来了，被欧阳如静怼得一句话说不出来。 翻墙是临时工干的。 王子枫并不知情。 临时工已经被开除了。 无人机本来就是王子枫的点子，当初申请的初衷也是全部给巴头镇。 既然已经运到巴头镇了，我也没有理由再追回来。 陈邦气呼呼的回来了，现在他看谁都不顺眼，明明知道就是王子枫的主意，可是他一点办法都没有，并且还感觉欧阳如静在袒护王子枫。 李双小心翼翼的给陈邦倒了一杯茶，最终还是溢出来一点茶水，下一秒，他便被陈邦骂得狗血淋头。 等他逃出陈邦的办公室后，眼睛里露出愤怒的目光：“妈蛋，在县长那里挨了骂，拿老子出气，废物，难怪有背景也拿王子枫没办法。” 欧阳如静的专职司机看到王子枫在擦车，立刻过来帮忙，所以最终他也没怎么动手。 等车擦干净了，他拿着洗干净的抹布回到欧阳如静的办公室，然后小心翼翼的把抹布递了过去：“县长，您的车擦干净了，请检查。” 欧阳如静没抬头，继续批文件。 王子枫把抹布放好，道：“县长，没什么事，我就回巴头镇了，天快黑了，明天还要带着操作员熟悉飞行线路，还要组织人到其他乡镇收土鸡蛋，很多工作。” “市里的超市找好了吗？”欧阳如静终于放下了钢笔，抬头对王子枫询问道。 刚才她站在窗户边看了一会王子枫擦车，最终气也消了。 说实话，无人机给其他乡镇她还不放心呢，其他乡镇指不定用来干什么，还不如全部给王子枫，至少好钢用在刀刃上。 “找好了，朝阳超市有我们巴头镇的专柜，草编工艺品在超市也卖得不错，毕竟快过年了，大家都需要果盘。”王子枫道。 前段时间，李文文让人运了一批简单实用的草编瓜果盘去朝阳超市，反馈不错。 特别是草编的隔热餐垫，古朴环保，卖得很好。 “说起草编，你们巴头镇是不是还有一种草编的包包？很小巧雅致的那种？”欧阳如静突然想起去市里开会的时候，好像看到过袁雯洁办公室里有一个草编的包包，非常的雅致好看。 “包包？我不太清楚，基本上包包都是定制的，那个相当复杂，没几个人会，即便会编也需要达到艺术品的高度才能好看。”王子枫想了想说道。 他拜托过王大娘给袁雯洁编过一个，那个就十分雅致艺术，至于其他，还真不知道。 “我怎么看到过袁市长有一个草编包包。”欧阳如静好像无意的说道。 “呃……”王子枫愣了一下，因为袁雯洁的包包就是他送的。 “有人说是你王大书记送的。”欧阳如静又补充了一句，然后用眼睛盯着王子枫，那个意思好像在说，难道我这个顶头上司不值得你送个草编包包？ “呃，县长，我想起来了，这是误会，草编工艺品刚刚起步，就想着得到市里的支持，于是那个李文文好像就送给了袁市长一个，她以前给袁市长当过几天秘书。”王子枫开始瞎扯。 “难道就不需要县里的支持？”欧阳如静道。 王子枫有点头大，怎么就跟个包包杠上了，一个堂堂大县长，一个三代，怎么就看上个草编包？ 心里这样想，但嘴上却说：“县长，您喜欢，我立刻让人给您编一个，不过我们巴头镇财政困难，这钱您看……” “滚出去！”欧阳如静本来不生气了，此时却更加生气了。 钱还要她出吗？ “县长，您息怒，我回去想办法。”王子枫落荒而逃。 他有时候觉得欧阳如静喜怒无常，有时候很精明，有时候又很女人。 一个破草编包有这么大的吸引力？ 走出县政府，他摇了摇头，有点想不通。 第二天上午，王子枫带着夏兵来到盘山路的一个山头上，然后开始练习飞行路线。 彭伟则一大早晨便带着人去了阳城县的红叶村。 这两个点，他们早在地图上做了测算和标注，直线距离不到两公里，以无人机的速度，最多十分钟就到了，开的慢一点，一刻也能飞过去。 “彭伟，准备好了吗？”王子枫通过手机跟彭伟说道。 “书记，一切就位。”彭伟道。 “好的。” 王子枫扭头对夏兵道：“开始飞，先慢一点，山上的风大，小心一点。“ “好的书记。”夏兵点了点头。 昨天下午他一直练到天黑，不过当时镇大院没什么风，现在山上风很大，他心里也没底。 无人机慢慢升高，大风吹得晃动，让人的心提到了嗓子眼。 还好夏兵最终稳定住了，操控着无人机开始向阳城县方向飞去。 飞得很慢。 两公里多一点，足足飞了十几分钟。 “书记，看到了。”手机里传出彭伟的声音。 王子枫也通过无人机的摄像头看到了在下边欢呼的彭伟。 “好，很好！”王子枫大喜，没想到夏兵第一次飞就成功了，他刚才已经做好了摔坏一架的准备了，毕竟山风很大。 稍顷，无人机返回，下方还吊着一个篮子。 王子枫嘱咐夏兵继续练习，开始的时候先从运输十公斤重物开始，慢慢增加。 然后他便离开了。 他要去王家庄一趟，昨天欧阳如静都那样说了，自己若是不给她搞一个草编包包，指不定得罪了对方，女人心，海底针，还是小心为妙。 陈铁柱几名联防队员陪着夏兵在山上练习，王子枫提前下山，开着车朝着王家庄驶去。 等他来到王大娘家里的时候，王大娘已经把包包编好了。 拳头大的草编小包包，只能放手机和钥匙，上面还编着荷花，小巧玲珑，一看就十分雅致。 “谢谢大娘，多少钱？”王子枫道。 “王书记，您要给钱就是打大娘的脸，没有您，大娘现在还是五保户呢，现在呢，仅仅一个多月，赚了一万多块。”王大娘是坚决不收钱。 “大娘，我们是有纪律的。”王子枫说，最终还是留下了一百块钱。 即便这样，他都占了大便宜。王大娘现在的手艺，网上一件草编基本都在一千块左右。 更何况这个包包，明显王大娘用了心思，荷花为面，荷颈为手提带，浑然天成。 王子枫看了看时间，马上中午了，想了想，自己花了一百块钱，怎么也要去县食堂混欧阳如静一顿饭吃，不然太亏了，于是立刻发动车了，朝着县政府驶去。 欧阳如静忙了一上午，伸了一个懒腰，正准备去吃饭，秘书小韩走了进来。 “县长，王副县长来了。” “呃？他来干嘛？”欧阳如静问道。 “说给县长送礼。”小韩道。 一脸的古怪。 人家送礼都偷偷摸摸，王子枫恨不得让所有人知道。 其实王子枫也不想这样，但无缘无故送给欧阳如静一个草编包包，指不定议论成什么样子，还不如大大方方，让所有人都知道。 反正自己的初心就是为了草编工艺得到县里的大力支持。 就这么一个目的，绝对没有其他目的。 “这个混蛋！”欧阳如静心里暗骂一句，刚准备让秘书把人拦住，没想到办公室门开了，王子枫一脸笑嘻嘻的探进头来，道：“县长，我给你送礼来了。” 欧阳如静翻着白眼，不想跟他说话。 王子枫无视欧阳如静的表情，直接走了进来，然后将荷花草编包包放在办公桌上。 “县长，今天太巧了，王大娘刚好编了一个荷花包，我一看，跟县长您太配了，出淤泥而不染，气质高贵，我这么一说，王大娘非要委托我把这个包包送给您。”王子枫说道。 欧阳如静看了一眼桌子上小巧雅致的荷花包，心里很喜欢，听到王子枫赞美她出淤泥而不染，气质高贵，心里就更喜欢了。 “王子枫同志，不拿群众一针一线，我们是有纪律的，你想让我违反纪律？”欧阳如静明明心里很喜欢，也很高兴，可是就要训斥王子枫。 “县长放心，我付钱了，花了一百块，如果你要付钱的话，把钱给我就行了。”王子枫道。 欧阳如静本来很好的心情，听了这话，瞬间不好了。 “出去！” ------------ 第150章 暗度陈仓 王子枫一脸郁闷的离开了县政府，本来他还想着混顿中午饭吃，现在好嘛，直接被欧阳如静赶了出来，还搭进去一百块钱。 “女人真是麻烦！” 不过当天晚上，他的心情就变好了。晚上收到袁雯洁的电话，告诉他明天将带着三十二名企业家去四平县，商讨四平县的经济发展。 这个活动由市政府牵头，问计民间，如何让四平县摆脱贫困。 “太好了，市长，万健参加吗？”王子枫问。 “参加！”袁雯洁道。 “谢谢市长，明天您在四平县留宿吗？”王子枫声音有一丝暧昧问道。 “下午就走，临近过年，忙。”袁雯洁回答道，声音有一丝疲惫。 “市长，您也别太劳累了，要不我调回市政府给您当办公室主任吧，这样您累了还能给您捏捏肩，平时还能照顾您吃饭。”王子枫说道。 “我又不是小孩，你也不要太任性，在四平县好好干，别拿自己的仕途开玩笑。”袁雯洁严肃的说道。 “市长，我没开玩笑，我就是一个农村孩子，若是没有您的赏识，现在也就是一个小科员，我的仕途不重要，您的身体才最重要。”王子枫道。 他确实是这样想的，其实这也是现实，若是袁雯洁出点事的话，王子枫的仕途基本也就完了。 他的身上早就印上了袁雯洁的痕迹，六年的秘书，没有人会再用他，提拔他。 “胡说八道，我没事，真想让我不操心，以后做事就多动动脑子，把事情干的圆满一点，事缓则圆，这四个字我年轻的时候也不懂，现在却非常受用，送给你，遇到急事的时候，多想想。”袁雯洁敦敦教导。 六年时间，人非草木，除了家人之外，王子枫是她最熟悉亲近的人。 第二天上午，王子枫得到通知赶到了县政府，站在一群干部的后面，等着迎接袁雯洁一行。 为了袁雯洁等人一行顺利到达四平县，县交警一大清早就将盘山路封了。 上午十点，车队出现在王子枫等人的视线之中。 欧阳如静立刻带着所有干部迎了上去。为什么是欧阳如静带着众人？因为赵权在那件事情之后，彻底去了疗养院，请了病假，只等着明年两会正式退休了。 所以欧阳如静以县长和副书记的身份正式主持四平县的工作。 欧阳如静走在首位，陈邦紧随其后，王子枫则站在最后边，一副打酱油的表情。 袁雯洁带来了三十二名企业家，陆续从客车上下来。欧阳如静一边跟袁雯洁说话，两人一边朝着会议室走去。陈邦则亲自接待从客车上下来的三十二名企业家。 “希望有人能到我们黄柳镇投资。” “要投资肯定选我们余家岭。” 王子枫前边的黄柳镇书记和余家岭书记在小声交流，都想拿到投资。 王子枫面无表情，心里却微微一笑，这次大规模的请企业家来四平县，一方面当然是想让他们投资，但这群企业家又不是慈善家，更不是傻子，四平县这条件，投资什么都亏钱；二方面，今天其实主要是万健会给巴头镇修路。 上午开会，讨论。 企业家们侃侃而谈。 王子枫则昏昏欲睡。 下午，袁雯洁就回去了，企业家们则留了下来，欧阳如静派人带着他们到各个乡镇参观。 万健是带着任务来的，周良已经把话传给他了。当时万健十分吃惊，对周良问道：“这个经济会议不会就是袁市长给那个王子枫搭台吧？” “有可能，也有可能是顺时而动，但不管是什么，说明袁市长对王子枫这个秘书很关心。”周良说道：“万老弟，你这次想过关，就要出点血了。” “我懂，我懂！”万健急忙说道。 此时的万健向陈邦提出要参观巴头镇的时候，陈邦的表情十分难看。 “万总，巴头镇比较偏远。”陈邦道。 “陈县长，我祖父当年说他是从巴头镇走出去的，我想去看看。”万健瞎编了一个理由。 “这样啊！”陈邦没有理由阻止了，于是十分不情愿的让秘书李双把王子枫叫了过来。 “陈副县长。”王子枫淡淡的叫了一声。 “万总的祖父是巴头镇人，他要你们巴头镇看看，一定要招待好，不能出一点差错，万总可是我们四平县重要的客人。”陈邦对王子枫命令道，总之就是想训王子枫。 “好的，陈副县长。”王子枫表情没有一丝变化，扭头对万健道：“万总，请！” “王副县长，您请！”万健立刻露出一副狗腿子的笑容，对王子枫弯腰道。 陈邦看到这一幕，有点懵逼，刚才万健在他面前虽然也很客气，但并无巴结之意，相反他却是一副温和的笑容。 而此时却对王子枫露出狗腿般的表情。 “这……混蛋！￥%&……”陈邦在心里各种怒骂，带妈量很足。 万健拘谨的坐上了王子枫的车。 巴头镇的工作人员很少，大家都在忙，所以上午是王子枫自己开车来的，此时正开车带着万健回巴头镇。 “万总，我亲自给你当司机，是不是给我们巴头镇多投资一点啊。”王子枫边开车边问道。 大冬天，万健额头上已经冒汗。 “王副县长，我们万鑫酒店是小本生意，能为巴头镇把各村的路修通，已经快破产了。”万健小心翼翼的说道。 “万总不要谦虚，听说你有好几个酒吧和迪厅，我们巴头镇有一款自酿的果子酒，特别适合女人喝，万总要不要尝尝？”王子枫说道。 “好好，一定尝尝。”万健道，开始拿着纸巾擦汗了。 “尝好了，多从我们这里进一点果子酒，也算是为贫困地区的经济发展贡献力量嘛。”王子枫道。 他这也是刚刚心血来潮，巴头镇山上果子很多，每家每户都有酿造果子酒的传统，他喝过几次，很不错。 只不过成不了规模，也没有一个统一的标准，但只要能卖出去，他准备牵头成立一家果酒厂，再找人把酿造工艺完善一下。 “好的，好的。”万健继续擦汗，他不敢拒绝，只希望王子枫不要再提要求。 还好王子枫没再说什么，到了巴头镇之后，就将他交给了杨柳招待，自己则去找夏兵去了。 今天正式第一批土鸡蛋的空运，除了杨柳看家之后，彭伟、李文文和丹菲三人都带人出去了。 丹菲去了市里找赵俊，带他们到阳城县接货。 ------------ 第151章 不想听 阳城县小榆树村，村外的田野上，一架无人机顺利降落。彭伟立刻让两名工作人员从无人机上取下鸡蛋，抬到路边的一辆朝阳超市的鲜蔬车上。 过称，装车！ “可以返回。”彭伟通过手机跟夏兵联系道，同时对着无人机的摄像头挥了挥手。 嗡嗡…… 无人机慢慢升空，然后快速飞离。 小榆树村的几个村民在看热闹，很快就去告诉了村支书。 当无人机运到第三趟的时候，一名五十岁左右的中年人带着几名年轻人走到了彭伟面前。 “你们是干什么的？” 中年男子问：“这是我们村的地，谁让你们把无人机停这里？” “你好，我是四平县巴头镇的副镇长，我看这一片都是荒地……” “荒地也是我们村的地，赶紧走。”中年男子道。 彭伟立刻掏烟，并且陪着笑，道：“抽根烟，您贵姓？” “张，小榆树村支书，赶紧走。” “张支书，您看村里这片荒地能不能租给我们巴头镇？”彭伟笑着说道。 这次土鸡蛋运输成功之后，两边都要建一个固定点。四平县那边好说，都是荒山野岭，跟县里打声招呼，然后圈块山地建几栋房子。 可是小榆树村这边就有点麻烦了。 “你们要租？”中年男子眼睛一亮。 这片荒地靠近后山，全是石头，根本种不了粮食。 “对。”彭伟点了点头。 “租多少？” “一亩。”彭伟回答道。 “多少？一亩？不租，赶紧走。”张支书再次赶人，一亩荒地一年才几个钱。 “张支书，我们再商量一下，我们四平县巴头镇……”彭伟开始哭穷，开始说巴头镇如何困难，群众如何贫穷，可惜没讲完，便被张支书打断了。 “你讲的这些跟我有什么关系，赶紧走人。”张支书说道。 彭伟眉头微皱了起来，目光看到了张支书手指上的大金戒指，眨了一下眼睛。 他是老实，不太爱说话，但并不笨，更不缺乏敏锐的观察。 思考了几秒钟，随之把张支书拽到了旁边，小声说道：”张支书，您帮帮忙，租给我们一亩地，每年我们另外给您一千块。” “一千块？打发要饭的？”张支书道，但这一次没有再赶人。 “帮帮忙。”彭伟姿态放得很低。 他也不认识阳城县这边的人，更不想这种小事还要麻烦王子枫，于是只能放低姿态求人。 “租几年？”张支书松了口问道。 “五年。”彭伟想了想回答道，盘山路早晚要修，先租五年看看。 “太短了，十年，你们一次性租十年，每年租金一千块，一次性付给我两万块。”张支书说道。 彭伟眨了一下眼睛，他很清楚巴头镇账上一分钱没有。 张支书看到彭伟脸上犹豫为难的表情，立刻说道：“租不了就算了，赶紧走。”他又开始赶人。 “行，两万块，十年，我们签合同。”彭伟咬牙说道。 土鸡蛋是他负责的第一件事情，绝对要做成功，这种小事他也不想麻烦王书记。 其实他的压力很大，李文文的草编合作社搞得风生水起，丹菲也办成了好几件事情，特别受王书记信任，而他做为一个男人，又是副镇长，一直处于跑腿打杂的状态，好不容易分配了土鸡蛋的事情，又没什么进展。 这次多亏了王书记，快速推进土鸡蛋的进程，还找到了运输的方法，如果自己连一个转运站的事情都搞不定，那自己也太废物了。 五百多斤土鸡蛋，无人机一共飞了十趟。彭伟让丹菲跟赵俊过称交接，他跟着张支书去了小榆树村的村委会。 当场签了合同，只不过合同上的租金只有五千块，他用自己的卡付了钱，至于剩下的一万五千块，说好明天给张支书送来。 张得发也不怕彭伟赖账，除非他们不想再用自己村的那块荒地了。 …… 丹菲跟着赵俊的车直接去了市区的朝阳超市，超市有他们巴头镇的专柜，土鸡蛋立刻摆了上去，并且还安排了一个屏幕，上面播放着巴头镇各家各户养鸡的情况。 鸡蛋统一用纸盒装着，但重量不一样，并且上面还用毛笔写着字。 巴头镇，王家庄，王德贵家母鸡产，13斤。 巴头镇，下坝村，李麻子家母鸡产，26斤。 …… 并且每家都有散养的视频，在屏幕上轮番播放。 专柜上还拉了一条红幅：巴头镇的土鸡蛋，精确到户，品质第一，视频为正，告别激素，找回童年的味道。 快过年了，来超市采购的人很多，鸡蛋是必备品。看到土鸡蛋后，立刻有了购买的欲望。 有了钱之后，人们对生活品质的要求提高了，吃饲料的鸡生出来的蛋，已经不太受欢迎，但有时候没办法，根本买不到真正的土鸡蛋。 “能是真的吗？” “人家上面播着视频呢。” “我看像真的，上次买他们这里的冬枣，可甜了。” “你看人家每家每户都写着字条呢，还有重量，不是真的敢写？” “要不买点？” “买点！” 这是老太太们的对话。 中年夫妻们则是看到了横幅上的字——童年的味道。 “老婆，买点土鸡蛋吧。” “咦？家里不是还有吗？” “童年的味道，以前小时候经常用开水冲鸡蛋，看视频真是农村散养，喂的粮食，回家冲一个尝尝。” “不会骗人吧？” “买点吧，应该不会，都写着是谁家母鸡产的。” “还真是呢，咱就要这一盒子吧。” “好！” …… 仅仅两天，五百多斤土鸡蛋，销售一空。确切的说，仅用了一天半的时间，因为第一天买的人，晚上回家炒了，发现真的好香，跟以前买的鸡蛋根本不一样，真是小时候的味道，于是立刻明天一早想去再买。 于是第二天早晨，朝阳超市刚开门，土鸡蛋便被抢光了，来得晚的人，不停的问超市，还有没有巴头镇的土鸡蛋，得到的答案是暂时没有，因为是农民自己散养的产量有限。 有些人后悔了。 “知道昨天多买点，我小孙子可爱吃了。” “我也买少了，他家鸡蛋真好吃。” …… 超市导购将情况反映给赵俊，赵俊一个电话打给了丹菲，同时把土鸡蛋的钱转到了巴头镇的账户上。 王子枫办公室。 他正跟财务所的所长于娟确认万家的打款。 前天结束企业家们结束了参加考察，然后在四平县又住了一晚上，第二天上午，欧阳如静又召开了一次会议。 在会上，几个企业家代表话说的很好听，可惜一分钱不掏。他们这次来完全是看在袁市长的面子上。 只有万健表示看到巴头镇的情况，十分难过，要向巴头镇镇政府提供一千万的修路款，专款专用。 并且当场将一张一千万的支票亲手递给了王子枫。 王子枫当然是各种感谢，各种好话把万健捧上了天。 下面坐的乡镇领导，各个都红了眼，那可是一千万，还专款专用，都不经过县政府，直接给到了镇里。 若是这一千万给自己多好，不，是给自己的乡镇多好。 修路能花多少钱？ 一千万能剩下不少吧？巴头镇发了。 “你们说，王子枫的运气为什么这么好？” “我看这事不简单。” “怎么不简单？别总阴谋论，那是一千万，谁的面子值一千万？” “我听说万健的祖父是巴头镇的人。” “看来是真的了，我们乡镇怎么就没有出个有钱人。” …… 对于其他乡镇领导的议论和恭喜，王子枫都微笑应对，并不多说什么，这件事情只有他和万键两人心里有数。 会议结束后，王子枫就准备走人，可是被欧阳如静的秘书给叫住了。 “王副县长，县长让您去一下她的办公室。”小韩说道。 “好的。”王子枫道。 一分钟后，他走进了欧阳如静办公室。欧阳如静正在喝茶，脸上露出一丝疲惫的表情。 他那天送的荷花草编包被当作装饰品，放在办公室的一角。 “县长，你找我？”王子枫主动开口问道。 欧阳如静抬头打量着王子枫，眼睛里有一丝疑问，忍不住问道：“万健的祖父真是巴头镇人？” 她本来也对这次的企业家之行不抱任何期望，这群人什么德性她太了解了。可是万万没有想到，万健竟然给巴头镇捐了一千万。 “可能是吧，我也不太清楚。”王子枫回答道。 “真不知道？”欧阳如静盯着王子枫的眼睛问道，仿佛要看穿他内心的想法。 王子枫点了点头，直视着欧阳如静的眼睛，内心不停的提醒自己：“镇定，镇定！” 两人对视了大约十几秒钟，欧阳如静移开目光，道：“我不相信运气，但你能让万健捐款也是本事，好好干。” “县长放心，我一定把巴头镇的路修得漂漂亮亮，到时候请县长您去剪彩。”王子枫笑着说道。 “中草药的事情你的规划很好，我批了，等过一下会，由你亲自主抓。”欧阳如静突然说道。 “呃？”王子枫愣住了：“县长，我能力有限，巴头镇的工作也很多，再说了，过完年第一件事情，就是要修路，您手下兵强马壮，还是请其他同志主管吧。” 他才不接这差事呢，巴头镇的修路款都有了，明年就做两件事情，把巴头镇的路修好，再把二道岗隧道修好，这两件事情都够他忙得了。 欧阳如静脸上的表情没有变化，只不过双手抱在胸前，一副吃定王子枫的模样。 “县长，真没精力，中草药种植对四平县未来的经济很重要，我分身无术啊，您饶了我。”王子枫弱弱的说道。 “王子枫，你知道从省里回来之后，这几天我在干什么吗？”欧阳如静开口说道。 “您肯定是为四平县的经济发展殚精竭虑……”王子枫刚要拍马屁，却被欧阳如静的话打断了。 “我在研究你的过往。”她道。 嘶！ 听到欧阳如静的话，王子枫心里瞬间倒吸了一口冷气。每一个像欧阳如静这样聪明的人研究自己的过往，想想就是一件可怕的事情，因为每个人都有自己的秘密，而王子枫的秘密还不少。 你的学生时代和在省里的那五年，没什么好说，但自从来到齐州之后，做的几件事情，却至关重要，同时也暴露了你内心的某种倾向。 “县长，我只想为巴头镇的老百姓多做点事情。”王子枫不想再让欧阳如静说下去，他也不想知道欧阳如静对自己的分析和判断。 “不想知道我对你的判断？”欧阳如静脸上终于有了一丝疑惑。 “不想，我只想好好做事。”王子枫目光清澈的盯着欧阳如静说道。 欧阳如静看着王子枫的目光，思考了片刻，退了一步道：“中草药的事情我会主抓，需要你的时候，随时过来帮忙，不准讨价还价。” “好的，县长。”王子枫最终点了点头：“县长，没事我走了。” 欧阳如静微微点头。 王子枫转身离开，刚打开办公室的门，身后再次传来欧阳如静的声音：“真不想听听我对你的判断？” 王子枫坚定的摇了摇头，迈步离开。 办公室门关上之后，欧阳如静脸上露出疑惑的表情，小声嘀咕道：“自己是不是太过了？” “不行，晚上给爸爸打个电话。” …… 王子枫回巴头镇的路上，眉头一直微皱着，他来齐州干过不少出格的事情，但那是没有办法的事，若是当时袁雯洁被陈强排挤出齐州，他也将跟着回省城，这辈子的仕途基本就完蛋了。 至于欧阳如静得出了什么结论？那根本没有意义，既然被分析了，以对方的聪明和政治智慧，肯定能看懂一切。 这种感觉很不爽。 还好欧阳如静应该对自己没什么恶意，争取早点把她伺候离开四平县，高升到别的地方。 他还是有点不放心，于是给袁雯洁发了一条微信：“市长，晚上有重要的工作向您汇报。” “嗯！”大约过了三分钟，才收到袁雯洁的回信。 晚上的时候，王子枫打开了一款游戏，然后在游戏里用语音跟袁雯洁聊天。 这是两人的暗号，只要提重要二字，就会进入这款游戏聊天。 小心驶得万年船。 “市长，今天白天欧阳如静……”王子枫把事情详细讲了一遍：“我感觉她对我没有恶意，但总有一丝担心，您说我应该怎么办？” ------------ 第152章 养小三 袁雯洁沉默了一会。 “子枫，你干的那几件事情，特别是搬到刘家的事，以身入局，都是为了我。” “市长，我心甘情愿的。”王子枫道。 “表面上看没有任何问题，但就是怕有心人分析你的人格特点，这也就是我说以后你一定要走正道的原因，不能事事剑走偏锋，万一被人分析出来你的性格特点，挖一个大坑，你很可能就会掉下去。”袁雯洁语重心长的说道。 王子枫听了之后，脸上露出凝重的表情。这段时间他剑走偏锋确实是无往不利，从来没有想过这样做的害处。 “子枫，按部就班的走正道，即便有坑掉下去，也能爬上来，毕竟一切都在他规则之内，若是被人发现关键的时刻你喜欢剑走偏锋，一旦挖坑掉进去，可就不好爬上来了，困为偏锋都是不能拿到明面上说的，比如这次万家的捐款。”袁雯洁继续说道。 “市长，我懂了。”王子枫是当局者迷，被袁雯洁这么提醒，一下子就明白了：“市长，是不是就跟打仗一样，一旦一方的指挥官了解了对面指挥官的特点，就会针对这个特点挖一个完美的坑。” “差不多，欧阳如静可能找到了你的这个特点，其实也没关系，以后你只要多走正道，多在规则之内办事就可以了，还有不要得罪欧阳如静。”袁雯洁说道。 “明白了，安安稳稳的把她送走，等她高升，我就解放了。”王子枫道。 “她应该在四平县待不了多久，叶家对其的未来十分重视。”袁雯洁道。 “雯洁，我想你了。”王子枫突然说道：“想跟你一块过年。” “不行，过年走不开，大年三十和初一有各种拜年活动，初二回省城父母家。”袁雯洁道。 “咱们就要一直这样偷偷摸摸吗？”王子枫道。 “你说呢？别孩子气，都是一镇之长了。”袁雯洁道。 “初三总有时间吧，我们去外地玩。”王子枫道。 “去哪里？” “江城，开车去。”王子枫说道。 “好！”袁雯洁应道，此时她感觉脸有一丝丝红晕。 …… 跟袁雯洁聊完之后，王子枫提起的心放下了，同时豁然开朗。 自认为了解了我的弱点，那以后自己就在规则之内玩，欧阳如静你应该拿我没办法了吧？ 王子枫在心里暗暗想道，随后进入了梦乡。 第二天上午，他把万健给的一千万支票递给财政所的于娟，让她立刻去银行将钱划到巴头镇的帐号上，并且没有他的签字，这笔钱一分不能动。 第三天的时候，他正询问于娟钱的事情，丹菲敲门走了进来。 “书记，大捷！”丹菲一脸的高兴道。 “什么大捷？”王子枫抬头对丹菲问道，随后对于娟挥了挥手，让她回去。 一千万已经划到了巴头镇的账上。 王子枫刚才对于娟下了死命令，除非她想坐牢，不然没有他的签名，没人能动用这笔钱。 于娟转身离开王子枫的办公室。 丹菲这才开口说道：“书记，土鸡蛋大捷，赵俊刚刚打电话过来，五百斤土鸡蛋两天就卖光了，并且还有很多人想要购买，让我们继续送。” “对了，鸡蛋钱已经打到账上了。”丹菲又补充道。 “你去让彭伟通知大家，下午来镇上领土鸡蛋的钱，还有告诉赵俊，土鸡蛋暂时没货了。”王子枫道。 “书记，咱们巴头镇没了，但是四平县其他乡镇农民手里肯定还有不少土鸡蛋，咱们收过来，还能赚一笔。”丹菲道。 王子枫一脸严肃的瞪了她一眼，道：“丹菲同志，你是国家干部，怎么能赚老百姓的钱。” “不是我赚，是我们巴头镇赚。”丹菲道。 “那也不行。”王子枫断然拒绝，有些事情是绝对不能干的。 丹菲撇了撇嘴，小声嘀咕了一句：”咱们镇政府都要穷死了。“说完，还不等王子枫训斥她，转身就跑了。 她在王子枫面前越来越大胆了。 …… “老张，去领鸡蛋钱？” “嗯！你领回来了？” “嗯，一千多呢，王书记真是大能人，知道让婆娘多攒点了，没想到这么好卖。” 下午发钱的时候，每个人脸上都洋溢着喜悦的笑容。 “明年春天要多养几只鸡，王书记说了，以后只要是吃粮食散养的土鸡蛋，镇里都会统一销售，都是这样的高价。” “我也听说了，以后在家里养鸡都能养活一家老小。” “就怕有人以次充好来败坏咱们巴头镇的口碑。” “他敢，谁敢这样做，老子第一个打断他的腿。” “王书记说了，谁敢以次充好坏了大家的财路，将永远不再收他家的鸡蛋，同时草编和冬枣也将其踢出合作社。” “对，就应该这样严罚。” …… 群众们喜气洋洋领钱议论的时候，本来王子枫准备去一趟县里，找欧阳如静谈谈向其他乡镇收土鸡蛋的事情。 巴头镇土鸡蛋卖出高价的事不用半天就能传遍整个四平县，到时候再收的话，其他乡镇的百姓很可能以次充好。 农民是淳朴的，但同时也有农民式的狡猾。 这不矛盾。 他必须先跟欧阳如静打招呼，不是所有人的鸡蛋都收，必须提供散养视频，同时巴头镇的工作人员还会上门考察，并且签署承诺书，一旦违规，必须十倍赔偿。 可是还没等他离开镇政府，彭伟的老婆突然来了，并且跟彭伟打了起来，哭着闯进了他的办公室。 “王书记，这日子没法过了，呜呜……” “怎么了？”王子枫一脸的懵逼，朝着后边的彭伟看去。 “有事回家说，别在这里烦书记，书记很忙。”彭伟一脸窘迫的说道。 “我现在不忙，嫂子，你说，到底什么事？彭伟如果欺负你的话，我替你做主。”王子枫说道。 他很奇怪，一直以来，彭伟的老婆十分支持他的工作，怎么今天突然杀到了巴头镇政府，肯定是出大事了。 “他养小三。”彭伟老婆指着彭伟对王子枫说道。 “养小三？”王子枫瞪大了眼睛，想了一下，道：“嫂子，你是不是搞错了，彭伟一直跟我们住在镇政府后院的宿舍里，整天跟我们在一起。” “不可能搞错，他拿了家里两万块钱，那是孩子上补习班的钱，问他，他还不说干什么，肯定是养小三。” ------------ 第153章 山雨欲来风满楼 “两万块钱？”王子枫朝彭伟看去，眼睛里露出疑惑的目光，难道真养小三了？两万块钱可不是小钱。 好像听说镇办的小刘经常往彭伟身边跑？难道…… 自己这个领导是不是要替他遮掩一下？ 正当王子枫胡思乱想的时候，彭伟立刻说道：“书记，不是这样的。” “书记，您可要为我们娘三做主啊，他跟您来巴头镇工作，我是大力支持的，但这个狼心狗肺的竟然养小三。”彭伟老婆大声哭泣起来。 王子枫眉头微皱，彭伟若是真敢对不起他老婆，养了小三，他只能挥泪斩马谡了，哪里来的回哪里去。 “不是这样的，你别闹了。” “那你说，家里的两万块钱哪去了？”彭伟老婆瞪着他质问道。 “这……” “彭伟同志，你能在这里安心工作，离不开嫂子的支持，两万块钱到底用在什么地方？”王子枫一脸严肃的盯着彭伟说道。 彭伟张了张嘴，脸都憋红了。 “我……这……那……” “说实话，我现在代表组织向你问话。”王子枫加码道。 “对，书记代表组织问话，你说，两万块钱到底给那个狐狸精了。”彭伟老婆附和道。 “我给阳城县小榆树村的支书了。”彭伟最终开口说道，说完便蹲在地上。 “呃？” “呃？” 王子枫和彭伟的老婆都愣了一下。 “你给小榆树村的支书干嘛？”王子枫立刻问道。 “我们在阳城县需要建一个无人机降落点，以后肯定需要建几间房子当仓库，那是人家小榆树村的地……”彭伟把事情详细讲了一遍。 讲完之后，彭伟的老婆虽然不闹了，但一个劲的用眼睛剜他，然后开口对王子枫说道：“王书记，我们家两个孩子，生活也不富裕，租地的事情应该是公家的事情……” “你别说了。”彭伟打了媳妇的话。 “你在外边装英雄，儿子的补习班不上了？日子不过了。” 两人争吵了起来。 王子枫冷喝一声，道：“安静！” 彭伟夫妻二人终于安静了下来。 “书记，我只是想着咱们巴头镇没钱，但这个点又必须需要，正好又是我负责的事情，所以……”彭伟解释道。 王子枫没有说话，直接拿起桌子上的座机给于娟打了一个电话：“于所长，从修路的资金里拿两万块钱过来。” “写什么用途？阳城县无人机停放点租赁资金。” “好的，书记。”于娟道。 “马上拿过来。“王子枫说道，随后挂断了电话。 很快，外边传来敲门声。 咚咚！ “进！”王子枫道。 于娟拿着两万现金走了进来，先让王子枫签了字，然后才将两万现金递过去。 等于娟离开之后，王子枫将两万现金递到彭伟媳妇手里，道：“嫂子，你别怪彭伟，是我这个书记的工作没做好。” “不是，王书记，我这……”彭伟媳妇接过钱，一副不知道说什么的表情，最后给王子枫鞠了一个躬，道：“给书记添麻烦了，彭伟也是好心，书记，您能不能别处分他？” “彭伟，嫂子好不容易来一次，给你半天的假。”王子枫道。 彭伟张嘴想说什么，被媳妇打断了：“谢谢书记。”然后拽着彭伟离开了王子枫办公室。 两万块钱？那边应该是荒地，这么贵吗？等有时间详细问问彭伟。 王子枫在心里暗暗想道。 铃铃…… 正思考着呢，手机铃声响了起来，一个陌生的号码。 “喂？”王子枫最终按下了接听键。 “王副县长你好，我是余家岭镇的潘峰。”潘峰道。 “你好。”王子枫眨了一下眼睛，他跟潘峰没什么交情啊。于是只说了一个你好，毕竟王子枫还挂着副县，属于副处级，对方才是正科。 “听说你们巴头镇的土鸡蛋销售的很好。”潘峰问道。 “还不错。”王子枫淡淡的回答道，同时明白了对方打电话的意思。 “听欧阳县长说，只要打通无人机的运输通道，王副县长将帮着全县的老百姓把土鸡蛋卖到超市去，我们余家岭镇正在组织收购，王副县长你看什么时候有空来一趟，给我们镇的老百姓结一下款。”潘峰说的相当不客气。 “潘峰同志，可能你搞错了，我们巴头镇土鸡蛋合作社独力运营，土鸡蛋必须自己收购，具体情况你询问彭伟副镇长，我还有事。”王子枫直接挂断了电话。 把老子当什么了？提款机？还过来结一个款，你们家长工啊。 对方对王子枫不尊重，王子枫直接也没给潘峰好脸色。 不过接下来，各个乡镇领导的打电话都打到了他这里，王子枫眉头微皱，开始的时候还接电话，最后直接不接了。 “欧阳如静搞什么，把他们都推我这里。”王子枫心里一阵郁闷。 于是一个电话打到了欧阳如静那里，可惜是秘书小韩接的，说县长在开会，没时间接他的电话。 王子枫没办法，起身穿上羽绒服，准备直接去县里找欧阳如静，他如果猜的不错的话，欧阳如静也正等着他的上门。 刚穿上羽绒服，外边传来敲门声。 咚咚！ 王子枫直接打开了门，彭伟站在外边，一副着急的模样。 “书记，好多乡镇打电话过来，说已经收了农民的土鸡蛋，让我们过去结账。”彭伟道。 “严格按照我们的规矩办，不能砸了巴头镇的牌子，同时立刻将我们收土鸡蛋的要求宣传出去。”王子枫说道：“我现在就去找县长，处理这件事情。” 他感觉有点不对劲，很容易引起群体事件，万一被人挑拨一下，其他乡镇的群众怕是要来巴头镇找他们的麻烦。 有一种阴谋的气息环绕着，同时很像他上次整陈邦的招数。 “难道是陈邦？”王子枫心中暗道。 稍顷，开车朝着县政府疾驰而去。 王子枫赶到县政府的时候，欧阳如静确实在开会，还好没等多久，会议便结束了。 “县长！”王子枫道。 欧阳如静看了王子枫一眼，随后走进办公室，先喝了一口茶，道：“先告诉你一件事情，刚刚在会议上全票通过了四平县发展中草药种植的决定。” “县长，我有非常重要的事情汇报。”王子枫说道。 “什么事？”欧阳如静露出一丝疑惑。 毕竟中草药种植计划是王子枫第一个规划的，现在通过了，他竟然一点都不高兴。 “刚才我接到了几个乡镇书记的电话，他们已经从农民手里把土鸡蛋收了上来，让我去付款……”王子枫把事情详细的讲了一遍，最后强调道：“县长，我们巴头镇土鸡蛋的牌子刚刚打出去，对收上来的土鸡蛋是有明确要求的，这种要求不仅仅针对外镇的人，本镇的人更加严格。” “可是他们都说是您说的，只要无人机运输成功，全县的土鸡蛋巴头镇包销售，于是便立刻从农民手里把过年的鸡蛋收了上来。” “有什么问题吗？”欧阳如静反问道。 “县长，我们收购有严格的要求，必须我们的工作人员亲自去村里收，并且还会拍视频，写承诺书，必须保证是真正的土鸡蛋，不然的话，凭什么卖这么贵？”王子枫说道。 “还有，他们所有人这么快的把鸡蛋收上来，我们不付钱的话，会不会引起群体事件？这些乡镇的百姓去我们巴头镇闹事的话，万一跟我们巴头镇百姓发生械斗怎么办？”王子枫一脸的焦急。 “这些情况随时可能发生，现在巴头镇的百姓已经拿到了鸡蛋钱，更加刺激其他乡镇的百姓，有人就是利用这种情绪在搞事情。” “县长，一旦真发生大规模械斗，我这个巴头镇的书记死不足惜，你这个县长也要背处分的。”王子枫眼神深邃的说道：“谁将是最大受益者。” 欧阳如静一下子站了起来，她也意识到了事情的严重性。她在四平县待了两个月了，知道这里的百姓是真的会械斗的，从上次围着县政府一事就能看出来。 “我是说过只要无人机运输通道打通，全县的土鸡蛋都能卖出去，不过我也同时说过，到时候会县里统一收购。”欧阳如静眉头紧锁了起来。 “给我打电话让我去结账的人可不是这么说的，他们说是您县长大人的命令。”王子枫稍稍点了一把火。 “混蛋！”欧阳如静第一次脸上露出恼怒的表情。 “县长，这人是想让我们四平县乱成一锅粥啊，在四平县官场放一颗大炸弹，连您也会被炸得粉碎。”王子枫道。 欧阳如静双眼微眯，思考了几秒钟，大声对外边喊道：“小韩！” 秘书小韩小跑的进来。 “立刻通知全县乡镇的书记和镇长立刻来县里开会，半个小时之内必须到齐，谁迟到，以后就不用来了。”欧阳如静一脸严肃的说道。 “是，县长。”秘书小韩小跑着出去打电话通知。 欧阳如静又朝着王子枫看去：“我会让各个乡镇的一、二把手，安抚住各个乡镇百姓的情绪，并且把收购的政策耐心宣传，谁如果敢唱反调，立刻罢免，但你也要做好准备，若是万一有人去巴头镇闹，必须不能起冲突，这是底线。” “好的，县长。”王子枫点了点头，道：“县长，我能提个意见吗？” “说。” “余家岭的潘峰是第一个给我打电话要钱的，打着您的旗号要的理直气壮，并且语含威胁，我觉得您想要短时间将这次的事情的扼杀在萌芽之中，必须下狠手，杀鸡儆猴。”王子枫说道。 同时又点了一句：“陈副县长可是想把隧道修在余家岭镇。” 欧阳如静冷冷的看了王子枫一眼，道：“这不是你关心的事情，若是巴头镇的人跟其他乡镇的百姓发生冲突，出现伤亡，我第一个拿你试问。” “是，保证做到打不还手，骂不还口。”王子枫道：“县长，有些人在我们四平县就是不安稳因素。” “去做好你的事。”欧阳如静道。 王子枫急匆匆的来，又急匆匆的离开。 半路上就给杨柳打了电话，通知19个村的支书全部到镇政府开会，不准缺席。 “好的，书记。”杨柳虽然能力不是顶尖，但她有一个优点，就是对王子枫的话无条件执行，也不多问。 王子枫放下手机，想了想，又拨打了黄大山的电话，很快接通了，传来黄大山的声音：“王书记，有什么指示？” “让你的人守着进入巴头镇的道路，若是有其他乡镇的人大规模过来，立刻报告。”王子枫命令道。 他要做好最坏的打算，山区的人民很容易被煽动起来，他可以用，当然别人也可以用，特别是巴头镇的土鸡蛋卖了一个天价，每家每户都多赚了几百块钱。 大家都穷，不会有事，但你们赚钱了，他们没赚，再加上有人故意挑拨，就很容易出事。 “书记，出什么事了？”黄大山弱弱的问道。 “一句两句说不清楚，立刻执行命令。”王子枫道。 “是！”黄大山应道，没敢再多问。 王子枫对政治是敏感的，从潘峰的电话，以及后面的几个电话，他就有一种不好的感觉。 此时这种感觉越来越强烈。 二十分钟后，车子驶进镇政府大院，杨柳、彭伟、李文文、丹菲等人都围了过来。 19个村的支书开会，黄大山带人出去守着进镇的道路，这种种事情，都让他们有一种山雨欲来风满楼的感觉。 “书记，出什么事了？”杨柳问道。 彭伟等人也都露出询问的目光。 “有人在利用土鸡蛋的事情搞事。”王子枫道。 “利用土鸡蛋搞事？” “一句话二句话讲不清，支书们都来了吗？”王子枫对杨柳询问道，脸上有一丝焦虑。 “近的几个村都到了。”杨柳回答道。 王子枫带着众人走进了会议室。 来的几名支书正在抽烟聊天，会议室里烟雾缭绕。 “王书记，抽一锅子？”王支书把自己的烟袋锅子递到了王子枫面前，以前王子枫去王家庄的时候，经常跟他要来抽几口。 “那就来几口。”王子枫接了过去，抽了几口。 “书记，叫我来干嘛？有什么事，您吩咐就行了。” “是啊，吩咐就行了。” …… 几名支书说道。 “是有点事情，等所有支书都来了我再讲。”王子枫道，然后跟他们聊起了家常。 李文文和丹菲被呛了出去。 咳咳…… 杨柳因为是镇长，只能坐在王子枫旁边，眉头微皱着。 “大家把烟收一下，我也不抽了，大家都克服一下，杨镇长是女同志，正在向我抗议呢。”王子枫笑着说道。 ------------ 第154章 有点慌 19个村的支书很快来齐了，王子枫也没有废话，把土鸡蛋的事情讲了一下。 “我们巴头镇土鸡蛋的牌子在市里已经打响了，所以我们不能砸自己的牌子，更不能让别人砸咱们的牌子。” “书记放心，其他乡镇的人敢来咱们巴头镇闹事，直接给他打出去。” “对，打出去，觉得咱们巴头镇好欺负。” “他们这是不讲道理，咱们卖咱们的土鸡蛋，他们的土鸡蛋我们还必须收了？还不准问好坏，凭什么？还敢来咱们巴头镇闹事，敢来绝不客气。” “对，绝对不客气。” …… 王子枫有点傻眼，他本来只是想跟支书信解释清楚前因后果，并且告诫他们，即便有人来闹事，也要约束好村子里的后生，做到打不还手，骂不还口。 可是突然情况就变成这样子，一群人都在喊打喊杀。 一名八十多的老人站了起来，道：“安静！” 现场瞬间安静了下来。 他叫李世昌，一名老兵，十四岁跟着队伍走了，打过抗日战争，解放战争和抗美援朝战争。 从朝鲜回来后，就默默回村当了一名支书。 “我一直的心愿就是想带着乡亲们脱贫致富，可是几十年了，乡亲们过得仍然不富裕，本来以为这辈子见不到富裕的那一天了，可是王书记来了，他来了这半年时间，巴头镇的变化我都看在眼里，大家心里都有了盼头。”李老支书喘息了一声。 然后继续说道：“谁敢搞破坏，我李世昌第一个不答应，我们李家庄几十杆枪还是能拿出来。” “我牛家堡有两门炮，还藏了几十发炮弹。” “我们……” …… 王子枫全身发麻，看着这些支书们，特别是李老支书，还有几名参加过越战的支书，已经开始研究起战术了，甚至要提前扼守进巴头镇的必经之路。 “各位支书，十年前政府就开始收枪了，村里怎么还有枪？都必须上交，不能再留在村里。”王子枫说道。 “枪？王书记，我们十年前就上交了。”一名支书说道，然后继续跟李老支书说着他们村还有一挺机枪，保养的很好云云。 当我是聋子吗？ 当我不存在吗？ 我可是镇委书记。 不对啊，开会是让你们约束村里的人，万一真有人来闹事，一定不能冲动，做到打不还手，骂不还口。 你们现在在干嘛？研究战术？这是想干嘛？如果枪声一响，自己这个镇委书记就万劫不复了。 乖乖咧，怎么办？ 王子枫有点慌，他万万没有想到，山村里还藏了不少枪支。 “静一静，大家静一静！”王子枫大声说道。 终于会议室安静了下来。 “各位支书，请你们来开会，是想告诉大家，如果真有人来咱们巴头镇闹事的话，一定要约束好村子里的人，不能跟对方发生冲突，毕竟咱们赚钱了，其他乡镇的人并没有赚到鸡蛋的钱。”王子枫苦口婆心的说道。 他感觉事态有点不受他控制，同时为上一次的事情后怕，若是上次围着县政府的事失控，会不会真有人拿出村子里藏的家伙。 “他们没赚到钱是因为他们镇的干部无能，跟咱们没关系，凭什么来咱们巴头镇撒野？” “对，是他们干部无能，敢来咱们巴头镇撒野，就给打出去，不然的话，以后都敢来欺负咱们巴头镇的人。” “对，打出去。” …… “不能打，各位支书，你们如果还想让我在巴头镇当这个书记的话，就要听我的安排，不能打，即便对方有过激行为，我们也要克制。”王子枫大声说道。 “小王书记，你不用怕，我们做的事情跟你无关，你当什么都不知道就行。”李世昌开口说道：”好不容易来了你这位好书记，我们不能让外人把你欺负了。” “李老支书，有人希望咱们巴头镇跟对方发生冲突，这样我的责任就大了，就可能丢官罢职，所以这次我让大家过来，就是想提前跟大家打声招呼，若是真有外镇人来巴头镇闹事，咱们就跟他们讲道理，绝对不能激化矛盾。”王子枫真有点害怕，于是详细的解释道。 李世昌毕竟是见过世面的人，听懂了王子枫的意思，点了点头，道：“小王书记，我明白了，好，我们都听你的。” “谢谢李老！”王子枫对李世昌拱手。 会议虽然波折，最后结果还是好的，在李老的号召之下，所有支书回村开始传达会议的决定。 这段时间若是外镇人来巴头镇闹事，只准讲理，不准发生冲突。 这件事情刚刚在村里传播，便有好多村民询问。 “支书，他们凭什么来咱们镇闹事？还不让咱们反抗？” “对啊！” “王书记说，因为咱们土鸡蛋卖了钱，其他镇的人红眼了，所以想来闹事，大体就是这么个意思。” “啥？咱们卖土鸡蛋关他们屁事。” “就是啊，关他们屁事，我们既不偷又不抢，卖自家的土鸡蛋，关他们什么事？” “他们这是欺负人吧？是不是觉得咱们巴头镇的人好欺负？” “都安静，发生冲突的话，会影响王书记的前程，都记在心里，不准闹事，做到骂不还口。” “什么？还要骂我们？” “我就是举个例子，咱们村不准闹事。” …… 每个村的情况都差不多，村里的人感觉很憋屈，也非常不理解，当然也有一些听明白的，但大多数都没听懂，只觉得憋屈。 县政府会议室。 欧阳如静冰冷的对潘峰道：“潘峰你想不通，就回家认真想，从现在开始，余家岭镇的工作由苏德方同志全面负责。” 苏德方是余家岭镇的镇长。 刚才欧阳如静让所有干部回去安抚群众，潘峰第一个出来反对叫屈，这令欧阳如静十分恼火，再加上王子枫提前就给对方上了眼药，所以便真成了那只被杀的鸡。 潘峰有点傻眼，目光朝着欧阳如静旁边的陈邦看去。 “咳咳，县长，潘峰说的也有一定的道理，毕竟……” 他的话还没说完，便被欧阳如静打断了：“陈副县长，若是你对我的任命有不同意见，可以在常委会上提出。” 陈邦张了张嘴，最终没有再说什么。 既然欧阳如静说要撸掉潘峰，就不可能再改变，真被陈邦几句话改了任命，那她的威严何在？以后还怎么开展工作。 看到潘峰只因为讲了几句话，镇书记就被撸了，其他乡镇的一、二把手都不敢再提出反对意见了。 甚至有的二把手还希望一把手跟欧阳如静杠一下，自己好捡个便宜。 ------------ 第155章 有点吓人 欧阳如静第一次在会议上发了脾气，并且强势罢免了余家岭镇的书记。 杀鸡儆猴！ 苦口婆心！ 晓之以理！ 动之以情！ 她能用的办法都用了，至于成果怎么样？她自己也不敢保证，因为心里很清楚，就是陈邦在后边搞鬼，而陈家的权势一旦做出承诺，总有人会铤而走险。 开完会之后，欧阳如静把陈邦叫到了办公室。她在心里斟酌着用词，一时之间并没有开口说话。 “找我什么事？”陈邦淡淡的问道。 他知道自己不可能再攻克欧阳如静，当舔狗已经没用，所以也不再舔。现在的陈邦，对于欧阳如静只有深深的占有欲和征服欲，至于能否得到对方的心，他根本不在乎。 甚至也不在乎用什么手段。 “收手，不要搞事情。”欧阳如静盯着陈邦的眼睛说道：“我们来四平县是镀金的，只要四平县发展好了，我们的未来都将一片光明，你把四平县搞乱了，不但我的履历上会记上一笔，你的档案里也将留下永久的耻辱。” 陈邦冷冷的笑了笑，道：“欧阳县长，我不知道你在说什么，如果没有其他事情，我就先告辞了，还有很多事情要忙。” 说完，陈邦转身离开。 欧阳如静看着陈邦离开的背影，眼睛里露出一丝寒光，这是她第一次想对付一个人。 从小到大，她基本上都是顺风顺水，即便有一点小挫折，也是无关痛痒，她都可以表现出大度的胸怀。 但这一次不一样，陈邦想搞出一个大事件，而她现在是四平县实际的负责人，一旦四平县出现了震惊全国的大事件，那么她这个实际负责人将有推脱不了的责任，甚至还会被其毁掉整个前途。 砰！ 门轻轻关上，欧阳如静紧锁着眉头坐在椅子上，思考了片刻，先给王子枫打了一个电话，很快接通了。 “喂，县长。” “能做的我都做了，刚刚也跟陈邦谈了，他不会收手，有人肯定会为了陈家的某种承诺铤而走险。”欧阳如静知道事情紧急，没有打太极，直接开门见山的说道。 “谢谢。”王子枫十分意外，没想到欧阳如静会这样说。 “不用谢我，我也是为了自己，毕竟四平县如果出现大乱子，我也跑不了，王子枫，你能不能控制住巴头镇的群众，让他们不要跟其他乡镇的人发生冲突。”欧阳如静将希望寄托于王子枫这边。 “刚刚开了会，但是我没底。”王子枫实话实说：“要不县长您出钱，我把他们的鸡蛋都收了。” “县里的钱一分一厘都有去处。”欧阳如静说道：“再说这次给了钱，还有下次，只要陈邦在四平县，麻烦就不断。” “呃？”王子枫眨了一下眼睛，心中暗道：“欧阳如静这是什么意思？” 并且他有一种感觉，此时此刻的欧阳如静十分反常，跟以前不一样。 欧阳如静在他的眼里是一个城府特别深的人，既然说出了这样的话，那就对陈邦的厌恶已经控制不住了。 “县长，二道岗隧道，明年开春就要动工，下午您要不要来视察？”王子枫问道。 想整陈邦，损招很多，但这些招呢，别人又都不是傻子，不可能做到了无痕迹，但如果有欧阳如静帮忙的话，在四平县这一亩三分地上，基本上可以让对方哑巴吃黄连，有苦说不出。 “好！”欧阳如静想了想，同意了。 …… 陈邦离开欧阳如静的办公室之后，并没有回自己办公室，而是带着李双离开了县政府。 县城唯一的一家茶馆。 陈邦让秘书李双在一楼等着，他独自一人走上二楼，随后推门走进了某个茶室。 “陈县长！”里边的人立刻起身迎接。 里边是潘峰和黄柳镇的书记黄三强。 陈邦坐在主位，潘峰和黄三强在其对面坐下，一副拘谨的模样。 “陈县长，您可要为我做主啊。”潘峰一脸委屈的说道。 “行了，只要事成了，欧阳如静必定会被调走，到时候承诺你们的事情，都会兑现，难道你们还不相信我们陈家的势力？”陈邦淡淡的说道。 “陈县长放心，我们黄柳镇的人都组织了起来，只要我一声令下，就能涌入巴头镇，到时候必然发生冲突。”黄三强立刻开口说道。 “很好，立刻安排，下午我就要看到成果。”陈邦端起茶杯喝了一口，对黄三强提出了表扬，随后又朝着潘峰看去：“余家岭呢？” “陈县长放心，我在余家岭待了十几年，即便没有了书记的头衔，也能组织至少三分之一的人去巴头镇。”潘峰说道。 “你们两人立刻行动，不能给他们准备的时间，欧阳如静应该是有所发现，不然的话也不会开这个会议。”陈邦催促道。 “是，陈县长，我们这就去安排。”黄三强和潘峰两人急匆匆的离开了茶室。 与此同时，欧阳如静正坐车前往巴头镇，同时她还打电话给卫大光，让他集结警力，随时待命，同时时刻观察是否有大批群众前往巴头镇，尽力拦截。 “是，县长。”卫大光应道。 他答应的十分有力，但放下电话之后，却是眉头紧锁，随后摇了摇头，嘀咕道：“上次是万人围县政府，这次是群殴巴头镇吗？都不是省油的灯。” 两方的人都在紧锣密鼓的排兵布阵。 巴头镇。 王子枫把杨柳、彭伟等人叫到会议室，开了一个紧急会议。 “我只有两点要求，第一，保护好自己；第二，不能冲动，不能激化矛盾，耐心做工作，向他们解释为什么必须严格控制土鸡蛋的检查。”王子枫说道。 “做到打不还手，骂不还口。” 说完之后，杨柳等人脸上的表情并不好看，谁在家里不是爸爸妈妈的宝贝，打不还手，骂不还口，太难了。 “我知道这样要求你们很过分，但谁让我们是党员干部呢？我们来到贫困的巴头镇不是来享福的，更不是来游山玩水的，我们是来帮助群众脱贫致富的，是来奉献的，是来实现人生价值的。” “你们可能心里在骂我讲大话，讲空话，但若是二十年后，三十年后，当你们满头白发的时候，回首过往，也许只有这一段在巴头镇奋斗的时光最为珍惜，最为刻骨铭心，因为它至少证明你来过这个世界，留下了自己的足迹，改造了当地的贫困面貌。” “这一次既是危机，也是机遇，对我们来说也是一种挑战，若是我们能让其他乡镇的百姓感受到我们的善意，给他们讲明白为什么严格要求的原因，得到他们的理解和支持的话，我们的人格和能力都将得到升华。” 王子枫是苦口婆心，晓之以理，动之以情的对杨柳等人做工作。 现在整个巴头镇，只有他一个人挺着，万斤重担仿佛都压在他的肩膀上。 他要安抚群众，他要通过说服各村的支书帮着他安抚群众。他还要安抚杨柳等工作人员，做通他们的工作，把所有人的思想统一，还要表现出强大的信心，让所有人都有主心骨，不至于军心涣散。 他要斗志昂扬，他要让所有人跟他一块迎接这次挑战，并且还要让他们有一种可以战胜这次困难的信心。 总之，太难了。 欧阳如静的车子到达了巴头镇，她看到巴头镇一切正常，并没有一种剑拔弩张的氛围。 每个人都在做着自己的事情。 “咦？”她心里一阵奇怪：“王子枫就如此自信吗？” “县长，欢迎，欢迎！”王子枫急忙迎了出来。 “你没让镇里的工作人员规避一下？万一发生冲突，可能会出现危险。”欧阳如静问道。 “县长，我认为老百姓是善良和淳朴的，最坏的是那些煽动挑拨的人，我觉得不应该害怕群众，而是要相信群众，依靠群众。”王子枫说道。 “别跟我讲大道理，说实话，你有信心能处理好？”欧阳如静看了王子枫一眼，小声问道。 王子枫微微摇了摇头，道：“没有，但我必须挺直了腰板，如果我怕了，我慌了，这一仗没打就输了。” 欧阳如静看了他一眼，有点看不透王子枫了。本在她的心里，王子枫就是一个农村考出来的小镇做题家，有点小聪明，也有点能力，但缺乏战略眼光和大格局、大胸怀。 但此时此刻，她有点糊涂了。 相信群众，依靠群众！ 他想用这八个字化解这次危机？可能吗？ 欧阳如静是一点信心都没有，不过她并不是没有做准备，已经让卫大光把所有警力都集合了起来，正在待命，万一事情失控，不能让王子枫等人出现危险。 铃铃…… 王子枫的手机铃声响了起来，他看了一眼，是黄大山的来电，于是立刻对欧阳如静说了一声抱歉，然后立刻按下了接听键：“喂？” “书记，来人了，应该是黄柳镇的人。”黄大山声音带着一丝紧张和急促。 “来了多少？” “上千人，每个人手里都提着一篓子鸡蛋。”黄大山道：“还有看热闹的人更多。” “知道了，注意观察，不要阻拦。”王子枫道。 “县长，要不要……” “执行命令。”王子枫不想解释，强硬说道，现在不是讲民主的时候。 “是！”黄大山应道。 放下手机，王子枫微微呼了一口气，本来以为对方也会像自己上次一样，搞个万人的陈仗，还好才一千多人，比自己的预想的好很多。 “怎么样？”欧阳如静立刻询问道。她刚才在旁边多多少少也听了一些内容。 “黄柳镇的人，来了一千多人，都提着土鸡蛋。”王子枫简短的讲道。 “黄柳镇？”欧阳如静眉头微皱起来，同时心里涌出一股怒气，暗暗想着：“黄柳镇的干部该换了。” 虽然她有心理准备，即便刚才在会上杀鸡儆猴，也可能还是会有人铤而走险，毕竟陈家的承诺肯定很有诱惑力。 但真听到有人根本不把她这个县长的话当回事，内心还是会十分愤怒。 …… “李老支书，是黄柳镇的人。” “来了多少人？” “上千人。” “通知各村，行动，为王书记撑腰。” “是！” 黄柳镇的人，刚刚进入巴头镇的地界，然后就看到巴头镇的百姓拿着铁锹锄头，一个村一个村的向他们靠拢。 就那么站在路的两旁，也不说话，目光冷冷的盯着他们。 有的人还扛着旗，上面写着下坝村、王家庄等等，十九个村，十九面红旗，二万多人，就那么不出声音的站在道路两旁边，一直延绵到镇政府门前。 一群小孩子还嚷叫着：“不要脸，不要脸……” 黄柳镇的人本来雄赳赳气昂昂，但越走越没底气。 有人小声说道：“要不咱们回吧，人家巴头镇的合作社凭什么收咱们镇的鸡蛋？” “闭嘴，没听黄书记说吗？巴头镇把无人机都拿走了，就要收我们的鸡蛋，不然凭什么无人机全部给他们镇。”有人道。 “万一人家把无人机送给咱们镇，咱们镇也没地方用啊。” “是啊，你以为把鸡蛋运出去就能卖钱？我感觉被黄三强忽悠了。” “都别说了，既然来了，总要听听巴头镇的王书记怎么说吧，万一他把咱们的鸡蛋都收下呢？” “你做梦呢？咱们来这么多人就是威胁人家，人家还凭什么收你的鸡蛋。” “那就把无人机吐出来。” “好，人家万一真吐出来呢？咱们到时候还不是灰溜溜回去。” “反正我不回，凭什么巴头镇的人这几个月赚了这么多钱。” “你说凭什么？凭人家有一个好书记。” “对，凭人家有一个好书记，黄三强这个王八蛋，当了多少年镇书记了，平时除了喝酒打牌还会干什么？上面发的贫困补助他都要克扣。” “黄三胖子就特么是一个废物。” …… 还没走到巴头镇政府大院呢，黄柳镇的队伍里就出现了内讧，有人开始骂黄三强，并且连外号都叫了出来。 黄三胖子，因为黄三强是一个大胖子。 …… 黄大山急匆匆返回镇政府。 “书记，你快出去看看吧。” “怎么了？”王子枫看到黄大山，道：“不是让你注意黄柳镇那些人的动向吗？怎么回来了？” “书记，咱们镇的所有人都来了，就站在道路两边，也不说话，冷冷的盯着黄柳镇的人，那架势我看着都害怕。”黄大山说道。 此时杨柳也急匆匆的走进了王子枫办公室，因为人群已经站到镇政府大院的门口了。 “书记，李老支书带人站在镇政府大门两边的路上，看着有点吓人。”杨柳一脑门汗说道。 王子枫立刻朝着外边走去，欧阳如静也跟了出去。 好嘛！ 红旗招展，人山人海。 镇政府门前马路两边全是人，一直延伸到远方。 “这……这阵仗有点吓人。”王子枫看着都有种心惊肉跳的感觉。 ------------ 第156章 虚惊一场 风吹着红旗，人们在路的两边，无声愤怒的盯着黄柳镇的人。一个人的气势，无足轻重，但是当你面对上万人的同时露出愤怒的目光时，那种压力十分巨大。 气势，一种很玄妙的东西，但此时黄柳镇的村民实实感受到了这种精神压力。 王子枫跑出来的时候，也被巴头镇百姓的这种气势所惊讶，他身后的欧阳如静竟然不由自主的张大了嘴巴。 “这……”内心是深深的震惊。 “李老支书，你们这是……”吃惊过后，王子枫立刻找到李老支书询问道。 “王书记，您放心，我们不会跟他们发生冲突，但您是我们的书记，帮着我们脱贫致富，我们巴头镇的人不是没有良心，所以必须来给您撑腰。”李老支书说道。 “老支书，这、这……我何德何能啊，让老人家和孩子赶快回家吧，太冷了。”王子枫眼睛有点湿润，今天风有点大。 “王书记，您别管，这是我们的一片心。”李老支书那是相当的固执。 …… 黄柳镇的人还好，硬着头皮往前走，但在他们后边的余家岭镇的人，潘峰被罢免了，没有主心骨，基本都是抱着打酱油的心态。 万一收了黄柳镇的鸡蛋，那么也要收我们的鸡蛋。 但当他们看到路两边巴头镇人民的目光时，还有一些认识的人骂他们不要脸，于是乎，有人就开始悄悄的离开，一个带走两个，两个带走四个，还没有走到镇政府大门前，余家岭的人已经走光了，变成了站在两边看热闹的人。 就连黄柳镇的人都走了一小半，最终只有不到五百人，站在了王子枫、欧阳如静等人面前。 一名黄柳镇工作人员，本来走在队伍最前边，看到欧阳如静之后，立刻转身钻进队伍里，等来到眼前的时候，已经看不到他的人影。 于是乎，黄柳镇的队伍不知所措起来。 还好有一个村长脑子反应快，把本来质问的话，变成了：“王书记，听说您也还是四平县的副县长，我们镇的这些土鸡蛋，也是农民们用粮食喂养出来的，一个一个积攒起来的，你是副县长，也要为全县的百姓着想，不能只想着……” 本来他想说只想着巴头镇的百姓，但看到两边巴头镇老百姓愤怒的目光，后面的话硬生生咽了回去。 王子枫此时还处于晕乎乎状态，本来他没有底气的心，看到两边支持自己的巴头镇人民，突然就变得自信起来。 “给我个喇叭！”王子枫对杨柳道。 杨柳立刻找来一个喇叭递到王子枫手里。 王子枫走到了黄柳镇群众面前，找了路边一块石头站了上去。 拿着喇叭对黄柳镇松散的队伍说道：“黄柳镇的乡亲们，我叫王子枫，巴头镇的镇委书记，同时还有一个身份，是四平县的副县长，你们的心情我是了解的，也是理解的，谁不想年前把土鸡蛋多卖点钱，这一点没有错。” “谁都有争取幸福生活的权力，而我们来到四平县就是为了帮着你们实现这种权力。” “王书记，那您为什么不收我们黄柳镇的土鸡蛋？”人群中有人问道。 “谁说不收？当然要收，但没有规矩不成方圆，任何一件事情都要有规矩，拿我们巴头镇收土鸡蛋例子，你们有些人可能都知道，土鸡蛋每家每户必须写上自己的名字，并且我们会有人亲自上门检查拍视频，确保是纯粮食散养，还要签承诺书，一旦发现造假，合作社将永远不会再跟你合作，不仅仅包括鸡蛋，还有冬枣和草编。” “有人可能会想是不是太严格了，大家都在心里想想，城里人为什么会愿意花高价买咱们的土鸡蛋？他们傻吗？还是城里没有鸡蛋吗？” “都不是，养鸡场的鸡蛋要多少有多少，又便宜，他们花高价买咱们的土鸡蛋就是为了一个营养和安全，如果没有严格的规矩，一旦被混入了假的土鸡蛋，人家城里人还会花高价买吗？” “大家好好想想，若是没有规矩，砸了咱们四平县的牌子，就是砸了所有人的饭碗，你一个人卖假鸡蛋，对其他人公平吗？” “所以我们必须制定严格的规矩和要求，维护我们四平县土鸡蛋的信誉，就是维护我们所有人长远的利益。” “这样，勤劳、正直的人，就可以每年都出售自家养的土鸡蛋，从而补贴家用，而不是被黑心的人搞砸了咱们四平县的信誉，从此再也卖不出去。” 王子枫一口气讲了很多，用最直白的话向黄柳镇的群众讲一个最简单的道理。 “你们说，我说的对不对？”王子枫拿着喇叭大声问道。 “对！” “对！” …… 不知道谁喊了一句对，然后所有人都跟着喊。 “王书记，你真收我们镇的土鸡蛋？”有人混在人群里大声问道。 “当然收，只要是真的土鸡蛋，有多少我们合作社收多少，当然必须经过我们的检查，还有签署承诺书，希望大家相互监督，因为如果有人违反砸了咱们的牌子，受损失的受是你们所有人。”王子枫说道。 “好！” “谁敢以次充好，就是我们全县的敌人。” “对，全县的敌人。” “王书记，你什么时候收啊，你看我们都带来了。”有人在人群里喊道，故意使坏：“要不现在就收了吧，你不会忽悠我们吧？” “这件事情县里会统一安排，欧阳县长就在这里，我们请她讲两句。”王子枫大声说道。 随后将喇叭递给了旁边的欧阳如静，同时从大石头上跳了下来。 “县长，你讲两句。”王子枫道。 欧阳如静此时已经平静，脸上恢复了波澜不惊的状态，因为此时的情况基本不可能再发生冲突，一切的担心都不存在了。 他接过喇叭，想站到石头上，可惜没站上去，于是王子枫立刻伸手扶了一把。 “乡亲们，我叫欧阳如静，四平县县长，土鸡蛋的事情县委县政府已经做出指示，马上就会派人协同巴头镇合作社的人下到各个乡镇统一收购，这一点我可以保证。” “只要你的土鸡蛋是货真价实的土鸡蛋就不需要担心，年前肯定能卖出去。”欧阳如静拿着喇叭说道。 “好！” “好！” …… 啪啪…… 王子枫带头鼓掌，巴头镇的人立刻跟着鼓掌，于是乎黄柳镇的群众也跟着鼓掌，最后所有人都开始鼓掌。 本来王子枫等人如临大敌，想象着上万群众对镇政府大打出手，可是实际情况完全不一样，最终就如此轻松的解决了。 此时的王子枫突然有了一丝明了：“老百姓一点都不傻，陈邦找的那些人心里根本没有老百姓，也不受老百姓的爱戴，怎么可能真的把人组织起来，忽悠出来的情绪很容易就泄气了。” 太高看陈邦他们了！ ------------ 第157章 揣摩上意 王子枫和欧阳如静都做好了最坏的打算，可是最终的结果却是在一片掌声之中化解了。 黄柳镇的百姓走了，巴头镇的群众也渐渐离开。 呼…… 王子枫松了一口气，邀请欧阳如静去了会议室，召开了一个临时会议，主要议题是四平县土鸡蛋的收购与销售，由巴头镇土鸡蛋合作社为主，县商务局配合。 这件事情很快敲定了，并且明天就会分成几个小组，同时进入各个乡镇实地考察了解情况，只要符合要求，纯粮食喂养的散养鸡，就可以当场签定承诺书和收购协议。 会议最后，欧阳如静还谈了今天的感触，从而引发出对党群关系的探讨。 冬天，天黑的早，等他们走出会议的时候，天已经黑了。 王子枫还有事情跟欧阳如静单独说，于是开口说道：“县长，在我们巴头镇吃了晚饭再走吧。” 欧阳如静点了点头，她也有事跟王子枫商量。 今天他食堂是焖米饭，土豆炖肉，还有一个炒鸡蛋。 “鸡蛋哪里来的？”王子枫问。 “王大娘给的。”李文文小声回答道：“我要给钱的，可是王大娘不要。” “不拿群众一针一线是我党的原则，原则问题没有商量的余地，明天把钱给王大娘送去。”王子枫一脸严肃的说道。 “哦！”李文文挨了训，一脸的委屈，小声嘀咕了一句：“王大娘非要给，我不要，她还生气。” 王子枫扭头朝着她瞪了过去，道：“李文文，起立！” 李文文放下碗筷，站了起来。 “是不是以为草编合作社帮王大娘把草编工艺品卖出了高价，就是大娘的恩人了？”王子枫严肃的问道。 “我没这么想。”李文文立刻解释道。 “你最好不要这样想，我们来这里，就是为了帮他们脱贫致富，这是我们的责任。”王子枫一脸的严肃。 “王子枫同志，你是不是不想让我吃饭了。”欧阳如静都看不下去了，瞪了王子枫一眼说道。 “县长，我怕他们滋生高高在上的情绪，您吃，尝尝这土鸡蛋，小时候的味道，香着咧。”王子枫瞬间变脸，一脸微笑的对欧阳如静说道。 就他这属狗脸的变脸程度，连杨柳和丹菲都直翻白眼。 欧阳如静也翻白眼，她有时候真有一点看不懂王子枫，明明是一个非常善良正直的人，又心里装着群众，可是为什么对自己一副狗腿子的模样呢？ 心怀群众又能力出众，正直善良之人，不是对权贵应该不屑一顾吗？ 如果王子枫能听到欧阳如静的心声的话，肯定会说：我又不傻，只有保护自己，才能消灭敌人，只有坐到高的位置，才能更好的造福百姓。 杨柳等人很快吃完了，没吃完的也拿着碗坐到远远的地方。 王子枫这才压低了声音对欧阳如静说道：“县长，陈邦不能再待在四平县了。” 欧阳如静看了他一眼，没有说话，小口吃着米饭。 她留下吃饭，也是想跟王子枫谈一谈陈邦的事，她也觉得陈邦不能再留在四平县了，但她自己不能正面出手。 “这次咱们是有惊无险，但下一次呢？陈邦也在进步，有了这次的教训，他下一次的手段肯定会更加犀利和完善，从这次的事情来看，他的目的可不仅仅是我，县长您也是他的目标之一。”王子枫小声说道。 “他确实不太适合留在四平县。”欧阳如静道。 她只想四平县安安稳稳，然后干出几样成绩，若是能脱贫致富更好，可不想总闹出一些大事情。 所以在王子枫和陈邦之间选择的话，陈邦必须走。 “县长，我有一个上不了台面的办法，到时候需要你配合一下。”王子枫道。 “什么办法？”欧阳如静问道。 “陈邦单身一人，他……”王子枫把事情简单的说了一遍，因为暂时实在想不出办法，只能这样了。 当然，他还听黄大山讲过几年前的一件事情，外来的一名县长在盘山路掉进了悬崖。 只是陈邦是陈家人，自然不适合，当然王子枫也不会用这种办法。 听完之后，欧阳如静脸颊有点红晕，还好天黑，没人发现。 “如果真是这样的话，县税务局的局长该换人了。”她冷冷的说道。 “蛇有蛇路，鼠有鼠道，这种事情县长以前应该听说过很多吧？”王子枫道。 欧阳如静没有回答，只是翻了一个白眼，然后起身说道：”感谢王副县长的大米饭和炒鸡蛋。” “县长喜欢就好，我们的伙食县里一直没报销，县长，您是不是给签个字。”王子枫道，随后像变戏法似的拿出一张纸递到了欧阳如静面前。 快半年了，他们几个人的伙食都是自己凑钱买的，向县里申请，就两个字——没钱。 欧阳如静看着眼前的申请，有点后悔留下来吃饭了，本来感觉米饭香甜，鸡蛋可口，现在却一点滋味都没有了。 “县长，不能只让牛干活，不给牛吃草吧，以前县里确实没钱，我们也没有说什么，现在有钱了，怎么也把这半年的饭钱给我们报了吧。”王子枫说道：“再说您刚才也吃了，也要付钱的，不能违反原则。” 欧阳如静真想把刚吃的饭吐出来，最终翻着白眼，伸手接过条子，签上了自己的名。 “谢谢县长！谢谢县长！”王子枫笑着说道。 欧阳如静不想跟他说话，也不想看他一眼，直接迈步离开了食堂，坐进车里，离开了巴头镇。 “县长再见！”王子枫站在车后挥手，直到车子看不到才返回食堂，开始大口吃饭。 同时把条子递给了杨柳，道：“明天去县财政拿钱，咱们的伙食费终于下来了。” “书记，你就不怕得罪欧阳县长。”杨柳担心的问道。 “没事，咱们县长大气着呢，放心吧。”王子枫边吃边说道。 他这几个月一直在琢磨欧阳如静，一个不会琢磨上司的官员不是一个合格的官员。 从古至今都是如此。 揣摩上意。 欧阳如静有大格局和战略眼光，胸怀也是有的，并且因为家庭的原因，一些小事情并不是会太在意。 当然有一个前提，你要能做事，能给她带来想要的东西。 欧阳如静在四平县想要什么？ 当然是政绩了。 而王子枫正好可以给她带来政绩，所以在一些小事方面，她表面上可能会生气，实则内心根本不会在意这种小事。 有些人则刚好相反，看着表面大气，实则小肚鸡肠，转头就给你穿小鞋。 如何分辨，只能靠自己琢磨。 杨柳走了，王子枫对丹菲招了招手，道：“丹菲，你过来一下。” “书记，有什么吩咐？”丹菲刷好自己的饭盆，擦了擦手走了过来。 “美人计怎么样了？”王子枫问。 “正在运作，我不能出面，只能等机会。”丹菲道。 “加快时间，就这几天要有结果。”王子枫道。 “这么快，书记……” “刚刚县长点头了，所以这事不能拖，再说了，陈邦今天给了咱们一拳，必须还以颜色。”王子枫小声说道。 “明白了。”丹菲点了点头。 欧阳如静都点头了，她就更无所顾忌了。 …… 晚上，王子枫跟袁雯洁通电话，讲了今天的事情，然后发表了一通感慨。 “相信群众，依靠群众。”袁雯洁念叨着这八个字，道：“写一篇文章，题目就是相信群众，依靠群众。” “市长，我们这里还没什么成绩……”王子枫有点不解。 “以你们今天的会议为蓝本，以欧阳如静的讲话为主要内容。”袁雯洁道。 “呃？市长，你让我给欧阳如静拍这么大的马屁？”王子枫疑惑的问道。 “给顶头上司拍马屁不是应该吗？再说她的身份你不知道吗？”袁雯洁道。 “知道是知道，有必要吗？”王子枫有点不懂。 “欧阳如静明年两会要再进一步，应该需要这篇党政建设和党群关系的文章。”袁雯洁道：“想想看，你一步步为她铺路，而陈邦则一步一步想要毁了她，两相对比。” “市长，她今晚也表态了，说陈邦不适合再留在四平县。”王子枫道。 “这只是第一层，第二层，明年你不想再进一步？副处和正处可是两个层次。”袁雯洁道。 “市长，那还是您一句话的事。”王子枫大大咧咧的说道。 “幼稚，提一个无关紧要的副处，没人会说什么，但一个县里的正处级主要干部，自然会有人反对，如果是欧阳如静提的话，不管叶书记知不知道，对某些人来说，那就代表着叶家的意见，再加上我这边的推动，就可以万无一失。”袁雯洁分析道。 “市长，您不是说我这个年龄再等两年比较稳妥。”王子枫问道。 他明年也才29岁，虚岁才30岁。 “有欧阳如静在前边顶着，显不到你，只会说你们年轻有为，有活力，思想灵活，同时符合上面的要求，干部年轻化。”袁雯洁详细说道：“借着欧阳如静的这股春风，你就可以顺理成章的完成副转正的这一关，往后就好走了。” 王子枫又不是傻子，想了想自然就明白了，道：“市长，这叫借势？” “算是吧，你帮着欧阳如静搞政绩，治理四平县，她总要付出点东西吧。”袁雯洁道。 “也对！” 谈完工作，两人也没敢聊暧昧的事情，谨慎小心永远没错。 放下手机，王子枫当晚熬夜写了一篇文章，文章的主要内容就是白天会议上欧阳如静说的党群关系，题目则是相信群众依靠群众。 文章对欧阳如静歌功颂德，把他自己对党群关系的理解全部加在欧阳如静身上。 看完之后，王子枫自己都有一丝脸红。 不过这篇文章也不是一无是处，因为结合四平县的实际情况，所以言之有物，对基层的党群关系还是有一定的启迪作用。 第二天上午，王子枫开着车来到了县政府。 “小韩，县长有空吗？”王子枫问道。 秘书小韩立刻走进欧阳如静办公室，汇报道：“县长，王副县长来了，说有事情向您汇报。” “让他进来吧。”欧阳如静写着文件没有抬头。 秘书小韩轻轻退出，扭头对门外的王子枫道：“王副县长，请进。” 王子枫迈步走进欧阳如静办公室，将文章放到欧阳如静面前，道：“县长，昨晚写了一篇党群关系的文章，您给斧正一下，我准备邮寄给省报。” 欧阳如静抬头看了王子枫一眼，眼神里带着一丝复杂的表情，因为她也想着写一篇党群关系的文章，为自己明年坐上县委一把手打个前站。 于是下一秒，欧阳如静拿起王子枫的文章看了起来，刚开始还没怎么上心，但看了几行之后，她的目光专注了起来。 几分钟后，她放下文章，抬头看着王子枫，道：“怎么突然写这篇文章？” “县长，我认为基层干部是跟群众接触最多的干部，他们不仅仅代表自己，还代表着我们整个队伍的形象……”王子枫侃侃而谈，说的都是道理，就是不提拍欧阳如静马屁的事，但文章里却把她夸成了一朵花。 “放这里吧，我有空再仔细看看。”欧阳如静最终淡淡的说道。 “好咧，县长我省报不认识人，要不您帮我给投递一下？”王子枫试探着问道。 欧阳如静眉头微皱，不过最终还是点了点头，她现在确实需要一篇这样的文章。 “县长，您忙，我走了。”王子枫转身离开。 等他离开之后，欧阳如静放下笔，抬头看着关上的门，眼神十分复杂。 “他到底是无意呢？还是我的心思被他猜到了？”欧阳如静心里暗暗想道。 …… 王子枫来一趟县政府，顺便把昨晚欧阳如静批的饭钱给领了，然后开车回到了巴头镇。 他将饭钱递给杨柳，让她给大家发一下，毕竟这几个月他们几人的饭钱都是自己掏腰包。 杨柳拿着钱没有急着离开，脸上露出犹豫不决的表情。 “还有事？”王子枫疑惑的问道。 “书记，快过年了，镇上的干部是不是也要发点奖金。”杨柳弱弱的说道。 “杨柳，账上是有钱，但那是修路的钱，明春就开始动工，这钱我讲过，一分钱不能乱动。”王子枫说道。 “书记，这小半年大家跟着你不能说吃风卧雪，但都十分辛苦，过年发个奖金总是一个心意。”杨柳道。 王子枫眨了一下眼睛，想了想，杨柳说的也有点道理。 可是手里没钱啊。 县里应该会发点米面油，至于奖金，估摸县里也没有。 半分钟后，王子枫突然想起要给万健送果子酒的事，随后拍了一下脑袋：“我怎么把这事忘了。” “杨柳，你带人去老乡家收一批果子酒，然后统一装瓶子，我有用。”王子枫对杨柳吩咐道。 “哦！”杨柳一脸疑惑的走了。 ------------ 第158章 糊涂了 陈邦从昨天就开始骂人，骂完潘峰骂黄三强，今天在办公室里又发脾气，搞得秘书李双都不敢靠近。 潘峰昨天被骂了一顿，直接翻脸了，奶奶个腿，为了你的事，我镇书记都丢了，现在事情没成，还要挨骂。 去你的吧，老子不玩了。 他昨晚写了一篇深刻的检查，一大清早就来找欧阳如静，可惜欧阳如静根本不见他。 黄三强也好不到哪里去，上午开会，欧阳如静狠狠的对其进行了批评，然后让其回家反省，黄柳镇的工作由镇长代理。 潘峰和黄三强两人的遭遇，彻底让县里和镇上的干部不敢再跟陈邦接触了。 所有人都不是傻子，本来以为你是陈家人，可以跟欧阳如静掰手腕，所以才有人跟着你混，现在好嘛，出了事，你是屁用没有，于是乎，没人跟他玩了。 赵权虽然不在县里，但县常委的几个人都是他的人，欧阳如静去疗养院看望过赵权，赵权便打了电话，让他们都支持欧阳如静。 再说了，在欧阳如静和陈邦之间，他自然选欧阳如静，毕竟叶书记如日中天，而陈伯民马上就要退了。 所以在四平县里，欧阳如静说话基本等同于组织决定，陈邦在常委会只有他自己的一票，根本不是欧阳如静的对手。 他从小也是别人家的孩子，顺风顺水的长大，自认为十分聪明。这次的遭遇对其打击十分严重，晚上，他独自一人待在宿舍十分憋闷和烦躁，于是穿上衣服去街上溜达，同时有了离开四平县的想法。 大伯陈伯民前段时间已经跟他提过，年后可以调他到省城旁边的一个县工作。 他当拒绝了，现在却想离开了。 四平县县城的中心街道，有一家酒吧，两家KTV，还有一个迪厅。 麻雀虽小，但五脏俱全。 县城还是有一部分比较有钱的人。 TR酒吧！ 陈邦看了一眼招牌，也没猜出什么意思，此时此刻他只想喝酒，于是迈步走了进去。 可是他并不知道，在他迈进酒吧的那一刻，远处一辆车里，咔嚓几声，连续按下了快门键，拍下了几张照片。 等陈邦走进酒吧之后，一名穿着大衣、棒球帽的男子，也走了进去。 陈邦坐在吧台，正喝着闷酒呢，一名穿着黑裙，光腿神器，黑色马丁靴的女子坐到了他身边。 一阵香味袭来，陈邦扭头看去。 红唇，大波浪，瓜子脸，眉目含春。 女子举起酒杯，盯着陈邦的眼睛。 陈邦也举起了酒杯，他大学的时候，也是酒吧的常客，只是考上公务员之后，很少再去而已。 对于这种深夜在酒吧独自喝酒的女子，他自认为十分熟悉套路。 两人无声的喝了一杯，然后便打开了话匣子，当离开的时候，女子已经大半个身子靠在陈邦怀里。 陈邦一手搂着女子的细腰，一手推开酒吧的门走了出去。 旁边就是酒店，他想了想，对怀里的女人问：”你的身份证呢？” “在包包里。”女子回答道：“怎么？开房还要用我的身份证，你的不行吗？你不会是在逃人员吧？” “不是。”陈邦从女子包包里翻出身份证，然后走进了旁边的酒店。 开房，交押金，拿钥匙，扶着女子上楼。 今晚，他准备好好的舒服一下，反正对方是送上门的。 开门，关门。 陈邦抱着女子朝着床上压去。 正当两人进行到关键时刻，房门啪嗒一声，开了，然后冲进来三个男子，其中一人就是那个拍照男，拿着相机就是一通拍摄，另一个男子拿着手机录像。 中间的胖子则一脸愤怒的嚷道：“媳妇，这是怎么回事？你竟然……” “老公不是这样，他把我灌醉了，我刚才什么也不记得了。”女子一脸惊慌失措的说道。 此时的陈邦瞬间醒了酒，看着胖子等三人，心里知道自己遇到了仙人跳。 但是为首的胖子看到他的时候，表情突然变得十分怪异，然后用一种试探的语气问道：“您是陈县长？” 咯噔！ 陈邦正想着拿钱了事，自认倒霉，听到胖子叫自己陈县长，一瞬间全身的汗毛都立了起来。 对方不认识自己，一切好说，若是认识自己，这事情一旦传播出去，自己可就麻烦了。 “陈县长，我是县税务局的章仓。”胖子说道：“我给您汇报过工作。” 章仓一直想往上爬，可惜他是高志力的人，高志力出事之后，他费尽九牛二虎之力才洗脱清嫌疑，当然同时也失去了再进步的机会。 于是当欧阳如静调来的时候，他天天去跟欧阳如静汇报工作，可惜汇报了两次，被欧阳如静训斥了一顿，然后他的汇报工作就不被召见了。 四平县没什么经济，所以税务局就是一个闲散衙门，大猫小猫两三只。 陈邦调到四平县的时候，章仓立刻又去找陈邦汇报工作，只不过汇报了二次，陈邦被王子枫搞了一下子，本来章仓以为陈邦完蛋了。 万万没有想到，陈邦屁事没有，又传出陈邦是陈家的人，于是当他再次想靠近陈邦的时候，已经被拒绝了。 “你是章局长？”陈邦终于想起了章仓。 “对，我是章仓，陈县长，您好，这是我媳妇张芳，你们继续，继续。”章仓彻底不要脸了，带着人转身急匆匆离开了房间。 本来这就是他设的一个局。 陈邦傻眼了，这是几个意思？ 张芳则轻轻的拽了一下陈邦的手臂，娇滴滴的说道：“你真是县里的陈县长？” “你是章局长的媳妇？”陈邦一脸不相信的问道。 “嗯！”张芳红着脸点了点头：“我们继续吗？” “继续个鬼。”陈邦想要骂人，他感觉自己的三观都要爆炸了。 到底什么意思？ 刚才又拍照又是录像，他的眉头紧锁了起来。 下一秒，他立刻开始穿衣服。可是张芳却把他扑倒了。 “松开！” “章仓就是个乌龟，你怕什么？”张芳道。 陈邦瞪大了眼睛，这是什么逻辑？这是怕不怕的问题吗？ 正当两人纠缠的时候，外边传来了嘈杂的脚步声，还有隐隐的呵斥声音。 接着他们房间的门被敲响了。 咚咚！ “开门，查房。”外边传来一个粗暴的声音。 咚咚！ 敲门的声音越来越大。 几秒钟后，只听啪嗒一声，门被酒店的备用钥匙打开了。 一群警察冲了进来。 啊…… 张芳尖叫，然后立刻拉被子盖着自己的身体，陈邦则傻眼了。 这是怎么回事？ 刚才以为是仙人跳？现在又是警察查房？ 他脑子彻底糊涂了，同时心也慌了。 ------------ 第159章 反咬的疯子 陈邦是真慌了，面对警察他几次张口，但最终没有出声。 他现在脑子有点不够用，搞不清楚到底是什么情况？章仓带人拍照录像，他能猜出来，八成就是为他准备的坑。 可是为什么警察又来了？ 这是什么套路？ “有人举报你们存在黄色交易，穿上衣服，跟我们回所里一趟。”民警说道。 “这位同志，我能跟你单独说几句话吗？”陈邦对为首的一名中年民警开口说道。 “快穿衣服，有什么话回所里说。”中年民警瞥了陈邦一眼说道。 也不知道他真不认识陈邦，还是故意装不认识，这一点，陈邦自己也无法判断，毕竟他只是一个副县长，来了没多久，也没有经常去各个局检查工作。 张芳趁此机会立刻给章仓打了电话。穿衣服的时候，他们拖延了一会，章仓便冲了进来。 “误会，都是误会。”章仓急匆匆的冲了进来。 “章局长。”中年民警认识章仓。 “误会，绝对是误会。”章仓嘴里说着误会，随之想附耳对中年民警说话，但是被拒绝了。 “章局长，你有什么话当面说吧。”中年民警一脸严肃的说道。 他收到的命令是必须把人带回去。 “这是我表妹，这是陈邦陈副县长。”章仓没办法，不能让对方将陈邦带回所里，一旦带回去，自己的计划就泡汤了。 照片有了，视频也有了，老婆也豁出去了，万事俱备，只等今夜之后，他就可以再进一步了。 陈邦，可是陈家的人。 “副县长？表妹？把你们身份证拿出来。”中年民警说道。 “没带！”张芳不耐烦的说道。 “这位同志，我叫陈邦，四平县常务副县长。”陈邦说道。 既然章仓把他的身份点了出来，那他就没必要再纠结要不要报名号了。 “副县长同志您好，请你出示身份证。”中年民警不卑不亢的说道。 陈邦倒是带了身份证，从口袋里掏了出来。 中年民警查验了一下，然后还给了陈邦，随后扭头朝着张芳看去：“出示你的身份证。” “没带。”张芳翻了个白眼不耐烦的说道。 “带回所里核实身份。”中年民警冰冷的说道。 下一秒，身后的两名民警就要抓人。 “都说了是误会，你怎么还这么执拗，我跟你们所长……”章仓想拦着，但被推开了。 “请别妨碍我们执法。”中年民警说道。 “我现在就给你们所长打电话。”章仓气呼呼的说道：“W让你们所长跟你讲，拿着鸡毛当令箭，谁都敢查，不想干了。” 章仓骂骂咧咧掏出手机，可惜一直没有打通。 此时他们所长正跟王军一块喝酒呢。 王军，县局刑警队长，今晚才跟王子枫通过电话。 没打通，章仓有点着急，立刻又给卫大光拨了过去，虽然跟卫大光没什么交情，但都在四平县官面上混，总不能这个面子都不给吧。 卫大光的电话倒是打通了。 “喂，卫局，我是章仓，县税务局的章仓。”章仓说道。 “章局长，这么晚打电话给我有什么事？”卫大光问道。 “卫局，你的人来酒店抓嫖娼抓到我头上了，这就是一个误会，你看能不能……” “喂？喂？你说什么？信号怎么没了？”卫大光嘀咕道，随后直接挂了电话。 章仓再打拨打过去的时，已经打不通了。 中年民警看到这种结果，冷笑一声，随后一挥手，就让手下把张芳带走。 “老公！”张芳一着急喊了一声老公。 现场瞬间出现了片刻的宁静，众人的呼吸声都能听到，目光在张芳和章仓两人脸上来回打量，最后意味深长的看了一眼陈邦。 陈邦看到几位民警那意味深长的目光，有一种日子狗的感觉，他没这种爱好，老子就是郁闷想出来喝点酒。 此时一名民警调出了住房登记，用得是张芳身份证，在内部网查了一下资料，果然是章仓的媳妇，今年才26岁，刚刚登记没多久。 “你不是说没带身份证吗？住房登记怎么用你的身份证？”中年民警质问道。 张芳翻着白眼从包包里拿出身份证，递了过去。 民警查验了一下，最终有点不知道怎么处理？所长的命令是把人带回所里。 现在…… 情况有点变化。 一方是陈副县长，一方是章仓刚娶的媳妇。 这种组合不可能是黄色交易。 下一秒，中年民警掏出了手机，开始请示领导。半分钟后，他挂断电话，走到陈邦面前，道：“陈副长对不起，可能我们接到的举报有误。” 说完，带着人就准备离开。 “站住！”陈邦气得不行，他什么时候受过这种委屈，一个小小的民警就敢这么侮辱他，一句有误就行了。 “陈副县长还有什么事？”中年民警转身问道。 “你叫什么名字，警号多少？”陈邦冷冷的问道。 中年民警报了姓名和警号，然后带着人就走了。 章仓凑到了陈邦面前，弱弱的道：“陈副县长，你看是不是继续？” 他彻底没脸没皮了。 啪！ “继续你妈！”陈邦给了章仓一耳光，大骂一声，然后起身拉开房门走了。 章仓捂着自己的脸，吐出一口血水，刚才陈邦这一记耳光打得不轻。 “老公现在怎么办？”张芳问。 章仓看了一眼张芳没说话。 “哥，看样这姓陈的也不会提拔你了。”身后那名拍照的男子低声对章仓说道。 章仓双眼微眯，露出一丝寒光，低沉的说道：“奶奶个熊，真以为是个三代，老子就怕他，这里是四平县，不是省城。” “老二，给杯子里加点东西。” “张芳，记住，你在酒吧跟陈邦喝酒，然后就迷迷糊糊睡着了，等醒来的时候，才发现被带到了酒店，并且陈邦还对你动手动脚。”章仓道。 “哦！”张芳点了点头。 下一秒，章仓递给他一杯水，道：“喝了。” “老公，真没事吗？” “没事。”章仓道：“这次民警过来查房，肯定是有人想搞陈邦，一直盯着他呢，老高不接电话，卫大光装聋作哑。 既然巴结不上陈邦，那就是顺水推舟，帮着想要搞倒他的人，也算是结个善缘。 “哥，陈家会不会对你不利？” “呸，我就是一个小小的科级干部，还能怎么样？我老婆被人下了药，还不能伸冤了？”章仓不要脸的说道。 “哥，那是谁想搞陈邦？” “陈邦想搞出大群众事件，可惜雷声大雨点小，这次估摸是王子枫的反击，不过卫大光装聋作哑的话，也许欧阳如静也是这个意思？”章仓眼睛里露出思考的目光。 “哥，欧阳如静和陈邦是一个圈子的人，她能……” “哼，你懂什么，万一四平县真出现重大群体事件，欧阳如静这个县长第一个倒霉。”章仓不笨，扭头对张芳道：“快喝，一会我要报警，你对警察这样说……懂了吗？” “刚才警察来过了，我再改口能行吗？”张芳一脸的疑惑。 “让你怎么说你就怎么说，有人想让陈邦死，自然会相信你说的。”章仓道。 “哦！”张芳一脸的疑惑，不过最终还是喝下了那杯水。 几分钟之后，章仓拨打了报警打电话：“喂，我要报警，我老婆被人下了药迷晕了，对，在酒店里，你们快来。” …… 陈邦气呼呼的回到了宿舍，越想越不对劲，章仓这个王八蛋敢给他下套，真是该死。还有是谁报警？章仓不可能自导自演报警的戏码。 仙人跳是他挖的坑，报警不是给他自己找麻烦吗？ 还有谁在暗中想搞自己？ 王子枫，肯定是王子枫，这个王八蛋，上次没有搞死他，他敢叫人盯着自己？ 该死！ 都该死！ 陈邦在宿舍里发着脾气。 咚咚！ 突然外边传来了敲门声。 “谁？”陈邦正生气呢，十分不客气的问道。 咚咚！ 没人回答，继续敲门，并且敲门的声音变得十分粗暴。 吱呀！ 正生气的陈邦气呼呼的拉开门，正准备质问对方，发脾气，突然一张警官证展示在他面前。 “请问是陈邦陈副县长吗？”这次来的是县刑警队的人。 章仓报的是下药强奸案，所以直接转到了县刑警队。 “我是，你们是……”陈邦一脸疑惑，今天晚上命里犯警察吗？ “我们是县公安局的，这是证件，有人报案说你下药欲强奸他老婆，我们需要你到局里说明情况。” “什么？”陈邦听完之后，有点不相信自己的耳朵，有一种日了狗的感觉。 章仓这么没底线吗？转头就告他？疯了吗？不想活了吗？ 但想到章仓连媳妇都能献出来，他也就不奇怪了。 “我不会跟你们走的，这不符合程序，你们也没有资格带我走。”陈邦强行让自己冷静下来，开口说道。 他要争取时间，跟大伯通个电话。 “陈副县长不要误会，我们只是想请你配合调查，不是传讯，当然我们局长已经去通知欧阳县长和县纪委，应该马上就到。” 听到对方这样说，陈邦眉头紧锁了起来。下一秒，他准备关门，可惜对方却卡着门不让他关。 “出去！”陈邦快要气疯了，四平县的人都是疯子吗？一个刑警敢堵他的门。 可惜对方不理睬，只是笑着看着他。 “你知道自己在干什么吗？你这种行为，我马上可以让你滚出警察队伍。”陈邦威胁道。 可惜对方仍然不理睬。 僵持了几分钟，外边传来脚步声，欧阳如静阴着脸走在前边，后边跟着县纪委书记和公安局长卫大光，以及告状的章仓。 欧阳如静见到章仓的时候，内心是震惊的，听完章仓的哭诉之后，她更加的震惊，只不过表面上看不出任何变化。 王子枫的计划她是知道的，也是默认的，嫖娼乌龙让陈邦名誉扫地，成为四平县的笑话，然后她会出面向陈邦施压，同时向上面打报告，将对方逼走。 今晚在见到章仓之前，她还接到过王子枫的电话，电话里王子枫说陈邦上钩了，今晚有好戏。 可是万万没有想到，没过多久，章仓来告状，告陈邦下药强奸其老婆。 欧阳如静内心有一种不真实的感觉，她是相信王子枫的，也从王子枫嘴里知道了章仓以前的龌龊事。 章仓告状是什么戏码？搞不懂，但并不妨碍她大张旗鼓顺时而动，即便最后查出是子虚乌有，陈邦的脸也丢光了，以对方的性格，肯定不会再在四平县待了。 最终的目的达到就可以。 所以欧阳如静立刻行动，带着纪委和卫大光就来到了陈邦的宿舍。 并且这次也能狠狠的让陈家落面子，培养出这种子孙，陈家没有未来。 她父亲跟陈邦的大伯陈伯民搭档的这几年，表面和和气气，实则暗中一直在争斗，并且前几年她父亲还吃过不少亏。 有机会借着陈邦打脸陈家，欧阳如静内心其实是兴奋的。 “都去会议室。”欧阳如静阴沉着脸说道。 “县长，我是被冤枉的。”陈邦看到欧阳如静等人，立刻开口说道。 “县长，您可要为我做主啊！”章仓这个不要脸的直接跪了，哭得一把鼻涕一把泪。 “我媳妇就出去喝个酒，然后半夜没回来，我担心去找人，没想到在酒店找到了他们，当时如果我去晚一步，后果不堪设想，太欺负人了。”章仓哭着说道。 欧阳如静转身朝着会议室走去，心里想着如何处理，要不要顺水推舟冤枉一下陈邦？ 不行！ 陈伯民还没退呢。 再说即便退了，其培养的势力也遍布全省，不能小觑。 “那就拖着慢慢查。”欧阳如静想到了办法。 等所有人来到会议室，欧阳如静让纪委的人收了陈邦的手机。 “县长，我什么也没干。”陈邦不想交手机，他想给大伯打个电话问问，现在他很慌。 “陈邦同志，请配合组织调查。”欧阳如静冷冷的说道。 最终陈邦把手机交给了县纪委的人。 当晚县公安局配合县纪委对章仓状告陈邦的事情进行了详细的调查。把酒吧、酒店以及当晚出警的民警都叫了过来。 欧阳如静也跟着熬到了大半夜。 而此时的王子枫正睡得香呢，他本来只是想恶心一下陈邦，把对方搞臭，再由欧阳如静出现施压让对方自己离开四平县，万万没有想到，事情发展超出预料。 章仓就是一个没有底线的疯子。 ------------ 第160章 事情变化之快 第二天早晨，王子枫刚上班，丹菲便走进了他的办公室，还把门给关上了。 “什么事？一副猥琐的模样。”王子枫瞥了丹菲一眼，开口问道。 “书记，我刚刚听到一个消息。”丹菲道。 “说，别啰嗦。”王子枫道，然后开始查看今天的工作安排。 “昨晚，咱们安排的人来了一个螳螂捕蝉黄雀在后。”丹菲道。 “我知道，怎么了？”王子枫问。 “书记，还有后续，并且是大戏。”丹菲一脸八卦加兴奋的说道。 “大戏？什么大戏？”王子枫面无表情的问道，他觉得不可能再有什么大戏了。 “书记，你要不要猜一下？”丹菲道。 “快说！”王子枫瞪了她一眼。 “章仓真是一个人才，他竟然……”丹菲把刚刚得到的消息详细跟王子枫讲了一遍。 王子枫听完之后，脸上露出一丝惊愕的表情，不过很快恢复了正常。 “确定吗？”王子枫问。 咚咚！ 丹菲还没有回答，外边传来敲门声。 “进！”王子枫道。 杨柳急匆匆推门走了进来，看了丹菲一眼，然后对王子枫说道：“书记，昨晚县里出大事了。” 杨柳是县里的老人，王子枫给她的一个任务就是随时关注县里的事情，有重要的事情立刻向他汇报。 所以大清早杨柳接到以前属下的电话，立刻来向王子枫汇报。 “什么大事？”王子枫问。 “税务局局长章仓状告陈邦，听说都惊动了欧阳县长和县纪委，调查了整整一个晚上，现在还没有结论。”杨柳说道。 王子枫因为刚刚听丹菲讲过，所以再听杨柳讲，并没有露出惊讶的表情，只是淡淡的说道：“知道了，忙去吧，有消息再汇报。” “嗯！”杨柳点头离开，她并没有多问一句。 每个人都有自己的处事自保之道，杨柳就是这一点好，不会多问，也不会有好奇心，她知道自己能力不足，所以王子枫不想让她知道的事情，她是一句不问。 不像丹菲，恨不得什么事都知道，都要搞清楚。 待杨柳离开之后，丹菲立刻兴奋的说道：“书记，是真的吧？章仓太魔幻了，他怎么能去告陈邦呢？真奇怪，书记，章仓不会投靠您了吧？” “想什么呢？我都不认识这个人，听着，今天仔细想想你有没有留下什么把柄？若是这事彻查下去，会不会把你带出来？有的话，立刻抹除，这事搞大发了，一晚上没调查出来，估摸欧阳如静也想让陈家丢个大脸。”王子枫一边思考一边对丹菲说道。 “我都没跟章仓接触，就是跟其税务局的人聊过几句，陈邦独自一人在四平县，肯定孤独寂寞云云，这事找不到我身上。”丹菲说道。 “记住，你没有说过这种话，谁问也没说过，懂？”王子枫道。 “明白。”丹菲点了点头。 …… 陈邦的事情一个上午就传遍了整个四平县，特别是这种带着一点色彩的事，并且还是齐仓的媳妇。下午的时候，连四平县的老百姓都知道了，瞬间成了茶余饭后的谈论的话题。 王子枫忙着自己的事情，并没有去刻意打听，也没有给欧阳如静打电话。 只不过下午的时候，袁雯洁的电话打了过来，直接打到了他的手机上。 “喂，市长！” “陈邦是怎么回事？”袁雯洁问道，声音带着一丝严厉。 “市长，我也不太清楚，税务局的章仓转告陈邦跟我没有一点关系。”王子枫说道：“你说过，在明年两会之前，不能跟陈邦彻底闹翻脸，我一直记在心上。” “那是谁做的？”袁雯洁问道。 “从现在的情况看，章仓应该是给陈邦挖了一个坑，仙人跳，估摸陈邦没有就范，所以他便状告了对方侵犯其老婆。”王子枫分析道。 “既然是诬告，你们县里怎么一晚上还没有出结果，并且事情宣扬的到处都是，市里都传开了，省里都听到了动静，老领导刚刚打来了电话。”袁雯洁说道。 “市长，只有两种情况，一种是章仓想利用舆论压力，他已经彻底得罪了陈邦，这一次必须将对方搞臭搞走；第二就是欧阳如静在暗中顺水推舟，给陈家难看，听说叶书记和陈伯民暗中争斗了好多年。”王子枫经过一上午的思考和分析，基本已经摸清楚了这件事情的脉络。 “确定跟你没有关系？”袁雯洁问。 “没有，我都不认识章仓。”王子枫坦然的说道。 “既然这样的话，那就让叶家和陈家斗去。”袁雯洁道，随后叮嘱了几句，便挂断了电话，估摸急着给老领导回电话。 此时此刻，四平县政府欧阳如静办公室，她正微皱着眉头跟父亲通电话。 “小静，怎么搞出这么大的事情？都传到我耳朵里了，是你推动的舆论？”叶书记问道。 “没有，那个叫章仓的税务局长，想利用舆论施压，将陈邦搞走。”欧阳如静说道。 “你就静静的看着，甚至想顺水推舟？”叶书记问。 “爸，前几年您在陈家手里吃过几次亏，陈邦这次睡人家老婆，还不让人家喊几声冤枉吗？”欧阳如静说道。 “糊涂，四平县现在你是实际的一把手，任何舆论的发酵都会记在你的头上。”叶书记严厉的说道：“一个马上退休的陈伯民，现在惹他，实属不智。” “爸，你还怕他？” “不是怕，是没必要。”叶书记回答道。 “反正我就要恶心陈家，他们家那点打算我早就看明白了，再说了，我也堵不了章仓的嘴啊。”欧阳如静道：“还有陈邦做的事情恶心，还不让人说了，他们陈家真在东华省一手遮天？” “小孩子气，差不多就行了，今天下班之前，必须出结果。”叶书记道。 “爸，你说这个结果……” “实事求是！”叶书记十分严肃的说道：“记住，这是原则问题。” “实事陈邦就是跟章仓的老婆脱了衣服躺在一张床上，还被拍了照片，录了视频，并且还被警察堵在床上，现在章仓的老婆状告对方强奸，并且在章仓老婆的体内发现了药物残留。”欧阳如静说道：“爸，真实事求是的话，以现在的证据，陈邦要先被双开，然后移送检察机关。” “这是实情？”叶书记问。 “证据就是这样，实情只有他们自己知道，但我们的原则不是一切以证据为依据吗？”欧阳如静道：“爸，你说我应该怎么办？” “向上汇报。”叶书记说了四个字。 “懂了。” ------------ 第161章 大小狐狸 王子枫只是想搞臭陈邦，再跟欧阳如静合作给对方压力，让陈邦知难而退，主动离开四平县。 可是万万没有想到，事情还是出现了不可控，章仓竟然往死里搞陈邦，事情搞得沸沸扬扬。 并且这件事情很快就传到了省里，省里的三位巨头，叶、陈、李，都纷纷打电话到齐州询问。 铃铃…… 袁雯洁的座机响了起来。 “喂？”她拿起了电话。 “袁市长，我有重要的事情向您汇报。”电话里响起欧阳如静的声音，袁雯洁眉头微皱了起来，这个时候给她打电话，除了陈邦的事情没有其他事情。 这件事情她可不想接手，烫手的山芋。 “什么事？”她皱着眉头问道。 “我还有五分钟到达市政府，向您当面汇报。”欧阳如静说道，她根本不给袁雯洁拒绝的机会，直接带着陈邦、章仓、张芳，以及现有的证据来到了齐州市政府。 袁雯洁的眉头皱得更紧了，对欧阳如静十分有意见，冷冷的说了一句：“知道了。”随后挂断了电话。 放下电话后，她眉头紧锁，思考着陈邦的事情。 现在的陈邦就是烫手的山芋。 顺水推舟？ 不行！ 帮着陈邦脱困，又感觉像吃了苍蝇。 “欧阳如静你这个混蛋，搞出这么一个烫手山芋，想扔给市里，自己脱身，门都没有。”袁雯洁心里暗暗想道。 她已经有了对策。 大约过了三分钟，外边传来敲门声，秘书李贤正走了进来，道：“市长，四平县欧阳县长来了。” “让她进来吧。”袁雯洁道。 几秒钟后，欧阳如静走进了袁雯洁的办公室，还没开口说话，便被袁雯洁训斥起来。 “欧阳，你们四平县是怎么回事？干部建设很有问题啊，我听说一个常务副县长跟县税务局局长的老婆搞在一起，现在成了全市全省的笑话……”袁雯洁劈头盖脸就把欧阳如静一顿训斥。 欧阳如静直接被训得有点懵逼，一时没有反应过来，毕竟年轻，再怎么聪明，历练的总是不够。 “这件事情到底是怎么回事？你告诉我。”袁雯洁看训的差不多了，开口问道。 “市长，我这次来就是为了陈邦和章仓的事情……”欧阳如静刚想详细讲述，但袁雯洁根本不给她这个机会，直接打断问道：“我不想听任何解释，你告诉我，事情是真的还是假的？” “呃……” 欧阳如静愣了一下，袁雯洁根本不按照套路出牌。 她说真的，自己就给这件事情定性了。 她说假的，但现有的证据又全部指向陈邦，章仓一旦闹起来，舆论可能都会向她倾泄。 毕竟舆论这种东西是一把双刃剑。 她若是说没查清楚，袁雯洁还是会训斥她，事情都发酵成这样子了，还没有查清楚，她这个县长是吃干饭的？ “老狐狸。”半分钟后，欧阳如静才反应过来，心里对袁雯洁暗骂了一声老狐狸。 袁雯洁盯着欧阳如静，心里此时正好也骂了一句小狐狸，想把麻烦甩给我，我让你知道什么叫做官大一级压死人。 欧阳如静组织了一下语言，谨慎的说道：“袁市长，事情因为发生的太突然，我们还没来得及深入调查，从现在表面的证据看，陈邦和张芳确实睡在一起，有视频和照片，以及派出所民警为证，同时张芳体内有药物残留，也是事实，但陈邦坚决说冤枉，是章仓陷害他。” 说到这里，欧阳如静停顿了一下，然后继续说道：“因陈邦同志是处级干部，又担任四平县常务副县长一职，我们县里对其没有处置权，所以想请市委市政府介入，彻查此事。” “可以，我会通知市纪委入驻四平县，协助你们彻查此事，给你一天时间，明天这个时候，给我一个明确的答案。”袁雯洁一脸严肃的说道。 欧阳如静张了张嘴。 “有困难吗？若是有困难可以申请调离四平县，或者我去疗养院把赵权同志请出来，回四平县处理此事？”袁雯洁露出一另不屑的表情盯着欧阳如静，故意刺激她高傲的神经。 “没困难！”欧阳如静咬着牙说道。 同时心里有一丝明悟，真是官大一级压死人啊。 “袁雯洁，你不就比我大了十岁，等我到了你这个年纪肯定比你的职位高，哼！”欧阳如静心里暗暗想道，十分的不服气。 她想把陈邦和章仓送到市里，可惜袁雯洁根本不给她这个机会。 乘兴而来，气呼呼而归。 说的就是现在的欧阳如静，她坐在车上，脸上一副冰冷阴沉的表情，搞得秘书小韩战战兢兢，呼吸都不敢大声。 王子枫此时正在装果酒，当时跟万健说了要卖他一批果酒，这种羊毛可不薅白不薅。 有人说过，八十、九十年代起来的这批老板，把每个人都枪毙，肯定有冤枉之人，但隔一人枪毙一人，肯定有漏网之鱼。 什么意思呢？就是这批跟着改开富裕起来的老板，最原始的资金都沾着鲜血，个个都特么不是什么好鸟，当时法制不健全，所有人一切向钱看，杀人放火的事情他们没少干。 王子枫一直十分认同这个说法。 特别像万健这种人，现在的生意还在灰色地带打转，就更特么不是什么好鸟了，这次没把他送进去，已经算是仁慈了。 不多薅点羊毛都对不起自己。 这就是一锤子买卖，王子枫就用旧瓶子装的果酒，然后好不容易在县里找到了一家能封口的饮料厂，也没贴标签，直接封口。 一共一百箱子果酒，一辆拖拉机拉了出去。王子枫让丹菲去处理。 丹菲直接找了赵俊，让他派车接酒，拉着去了鑫富酒店，来之前她给万健打过电话。 不过今天万健今天有事，她到了鑫富酒店是万键的儿子万玮嘉接待的。 万健已经开好了支票，十万块。 叮嘱儿子给对方就行了，不要多问。 “丹姐，什么果子酒？直接给我们超市不就行了，还那么麻烦。”路上赵俊问道。 “一箱一千块，你要吗？”丹菲瞥了他一眼说道。 她很清楚，王子枫就是要给他们发奖金，没钱，于是想个理由让万家出，已经薅了一千万，更不在乎这十万块了。 万家现在的酒店和几家酒吧、迪厅都不干净，想要让对方完蛋，就是一句话的事。 更何况，上一次万健的儿子还调戏李文文，调戏李文文对丹菲来说不重要，重要的是他们还把王书记抓进了派出所。 “要，只要丹姐和王书记说值这么多钱，我马上付钱。”赵俊道。 丹菲翻了一个白眼，道：“王书记让你到巴头镇成立一家旅游公司，然后开发一条旅游线路，想好了吗？这是书记给你赚钱的机会，等二道岗的隧道开通了，你就没有这个机会了。” “我爸不给我钱。”赵俊一脸为难的说道。 他不傻，当然知道王子枫要空手套白狼，让他去开发巴头镇的旅游线路，前期投入肯定十分巨大，未来还不确定，所以他家老头子根本不给钱。 “你爸是真不开眼啊，他们这批人也就赶上了改开的红利，因为一无所有所以胆子大一点，现在有钱了，却根本就是鼠目寸光，机会只有一次，你自己想好了，你投资的不仅仅是巴头镇，还是投资我们书记的未来。”丹菲冷冷的说道。 “丹姐，我知道，我一直劝说我家老头子呢。”赵俊额头冒汗了。 “我觉得你爸该退休了，公司应该交给你管。”丹菲道。 “我也想，可惜老头子握着大权不放啊。”赵俊道。 …… 两人一路聊到鑫富酒店，丹菲打了一个电话，让他们出来人卸货。本来准备卸完货，拿了钱就走。可是没想到万玮嘉看了没有标签的果酒 ，来了一句：“这什么破东西卖十万块钱，当我们鑫富酒店是傻子啊？” 丹菲冷笑了一声，瞥了一眼万玮嘉：“叫万健出来跟我说。” “小妞，你谁啊，我爸现在没空。”万玮嘉目光放肆的盯着丹菲。 丹菲的容貌和气质在袁雯洁和欧阳如静面前不值一提，但对于万玮嘉来说，那是一种致命的诱惑。 赵俊看了一眼万玮嘉，他属于齐州顶级富二代，以前是跟着刘子恒玩的，万玮嘉这种属于次一级的富二代，他们根本看不起对方。 丹菲根本没看万玮嘉一眼，而是扭头朝着赵俊看去：“赵俊，这家鑫富酒店的地段不错，你们赵家想不想要？” “当然想要，就是不知道多少钱？”赵俊配合着丹菲说道。 “地板价，回去告诉你家老头子，捡便宜的机会来了。”丹菲说道。 “谢谢丹菲。”赵俊一副狗腿子的模样，道：“姐，我以前也盘过两家酒吧，要不把这些果酒送我那里？” “开车！”丹菲道。 “好咧！”赵俊立刻启动车子，一溜烟走了，两人都没有再看万玮嘉一眼。 万玮嘉有点傻眼，什么意思？那种破酒还有人抢着要？ “赵俊？赵俊是谁？”他对旁边的人询问道。 马上有人去查，然后对其说道：“万少，那人是朝阳集团董事长赵朝阳的独子。” “朝阳集团？”万玮嘉表情有点惊讶，朝阳集团的资产是他们家的十几倍，属于齐州顶级富商。 嘶…… 这…… 万玮嘉有一种不好的感觉。 他拒绝果酒的事情，有人第一时间就打电话告诉了万健，并且还讲了朝阳集团的少公子赵俊当时也在场，最终把那批果酒截和了。 万健听到这事，哪里还有心情跟别人谈生意，直接气呼呼的坐车回来，看到儿子万玮嘉的第一件事情就是上去抽了对方两个耳光。 啪！啪！ “爸，你干嘛？”万玮嘉直接被抽懵逼了。 “干嘛？老子要打死你个王八蛋。”万健真是太生气了，一千万都给了，还是以捐款的方式，并且有市政府背书，从那一刻，他就知道王子枫的能力有多大。 那一万千以后即便查起来，也跟王子枫没一毛钱关系。 今天这十万块钱，才是真正能跟王子枫搭上关系的钱，本来他准备亲自接待的，听说王子枫没来，他正好也有事，于是就让儿子接待，把支票顺利给对方就行。 可是万万没有想到，儿子竟然搞砸了，果酒稀里糊涂就被赵俊给截走了。 “让你给个支票都办不好，养你还有什么用？” “爸，那什么果酒，根本就没牌子。”万玮嘉不服气的说道：“一箱还要一千块。” “那是果酒吗？就你聪明，人家朝阳集团的赵俊就是傻子了？我怎么生了你这么一个蠢货。”万健越说越生气：“立刻办签证，等签证好了，你马上给我滚到国外去。” 万健彻底放弃自己这个大儿子了，赶出国，眼不见心不烦。 “对，我蠢，你什么都不跟我讲，我怎么知道里边有什么弯弯绕。”万玮嘉梗着脖子说道。 “滚！”万健气得不轻，做势又要打，万玮嘉立刻抱头鼠窜，跑了。 …… 王子枫正在规划村道路，手机铃声响了起来，看了一眼，丹菲的来电，于是按下了接听键：“喂？” “书记，万家不要果酒。”丹菲道，随后把在鑫富酒店大堂里发生的事情详细讲了一遍：“一百箱果酒最后赵俊收了，他名下有两家酒吧。” “知道了。”王子枫眉头微皱，开口说道。 “书记，万家的鑫富酒店不错。”丹菲道。 “别乱来，办完事就赶紧回来吧。”王子枫说道，随后挂了电话。 想了想，他直接把万健的手机号拉黑了。 现在他没精力搞这些事情，果酒那也是镇上没钱发奖金，他没办法才想给镇政府搞点福利。 万健不识抬举，以后有机会再慢慢收拾。 万健训斥完儿子万玮嘉之后，开抬拨打王子枫的电话，却发现已经打不通了，一瞬间，他额头冒出了冷汗。 万家的底子干不干净，他自己最清楚。 “这……一千万不会白捐了吧？”万健心里一阵不安。 接下来几天，他是吃不好睡不好。 ------------ 第162章 卑鄙小人 本来按照纪律来说，陈邦在接受调查期间不能跟任何人通话，但规定是死的，他还是跟大伯陈伯民通了电话。 “大伯……”陈邦这两天非常受煎熬，接通电话的一瞬间，他就有一种想哭的冲动：“大伯救我，他们冤枉我。” “告诉大伯，到底是不是你干的？”陈伯民问道。 最近陈家因为陈邦的事情，已经沦为了官场的笑柄。 陈伯民十分愤怒，这次的事情触及了他的底线，不管是谁，都要付出代价。 “不是，大伯，我就是再不堪，也不会用下三滥的手段。”陈邦急忙说道。 “那你把事情详详细细跟大伯讲一遍。”陈伯民耐着性子说道。 他必须把事情搞清楚，找出背后之人。 “那天晚上我十分烦躁，于是就想出去走走，走着走着看到一家酒吧……”陈邦把那天晚上的事情详细的讲了一遍。 “大伯，那天晚上先是章仓的仙人跳，他带着人又是录视频又是拍照，我发现不对，立刻准备穿衣服先走人，可是没等我穿好衣服，警察闯了进来。”陈邦道。 “警察？”陈伯民疑惑的问道。 按照一般的套路，仙人跳之后，就是提条件，不可能报警啊，这不符合常理。 除非…… 陈伯民想到了一种可能，他这种人，在官场几十年的斗争，什么阴谋诡计没见过。 “对，就是派出所民警，他们接到举报说有人在酒店进行有偿服务。”陈邦回答道：“大伯，我真是冤枉的。” “那药……” “肯定是他们后来自己喝的。”陈邦立刻说道。 “知道了，好好配合调查，只要不是你做的，没人能冤枉你。”陈伯民说道。 “好的，大伯。”陈邦这两天提起的心，终于放了下来。 稍倾，他放下手机，敲了敲门，还递给了纪委的人。 省里，陈伯民坐在办公室里，眉头微皱，眼睛里闪烁着寒光。 “一个小小的县税务局局长敢对陈邦下仙人跳这种套，真当陈家是泥捏的？还有到底是谁在背后顺水推舟？将事情彻底公开化，报警之人是关键？是叶家吗？”陈伯民暗暗猜测道。 他听完陈邦的讲述之后，立刻就明白了，有人利用了章仓的仙人跳，准备搞臭陈邦。 “搞臭陈邦，让他离开四平县。” “陈邦离开四平县对谁最有利？”陈伯民在心里暗暗想 道。 “叶家？还是那个叫王子枫的人？” “陈邦在这之前搞了一次群众事件，可惜没有成功，若是成功的话，那个叫王子枫的人肯定要受处分，同时欧阳如静做为第一责任人也要受处分。” “看来这次的事情，也许是两人合谋的。”陈伯民很快就分析出来事情的真相。 “只不过……” 他开始思考如何妥善处理。 “陈邦不能再待在四平县了，他太稚嫩了。”陈伯民暗暗想道。 半个小时之后，他先去了李援朝的办公室，待了十分钟离开，然后又去了叶书记办公室，待了足足二十分钟。 再然后，袁雯洁和欧阳如静先后收到了省里来的电话。当天晚上，专案组便对章仓、张芳以及章仓的弟弟和另一名录视频的人上了手段。 半夜张芳便交代了。 因为她的母亲带着一个两岁的小男孩来到了县里，工作人员只说了一句，你的过往我们都调查清楚了，现在给你最后一次主动交代的机会，随之张芳便崩溃了，交代了所有事情。 张芳交代之后，章仓等三人立刻被刑事拘留，同时章仓被双开。 第二天上午，专案组便发了通告，为陈邦洗脱了罪名。 这件事情就这么雷声大，雨点小的结束了。 不过下午，陈邦的凋令就到了四平县，这也是上面妥协的结果。 欧阳如静办公室。 欧阳如静将凋令递给陈邦，道：“省党校处级干部培训班。” 其他人若是同到陈邦这种事情，不死也要脱层皮，他却完好无损，还能体面的离开。 省党校处级干部培训班。 陈邦看了一眼，他十分不甘心，但也知道，自己不可能再留在四平县了，来了差不多两个月，但经历的事情，比之前二十几年经历的事情都要多。 “我走了，谁会是常务副县长？”陈邦抬头盯着欧阳如静的眼睛问道。 “那组织的事情。”欧阳如静打着官腔，她并不想跟陈邦说话。 以前她还能平视陈邦，但这两个月的时候，欧阳如静已经彻底瞧不上陈邦了。 这么厚的背景，竟然被王子枫玩得团团转，甚至这一次一个小小的章仓差一点断了他的仕途。 欧阳如静一旦瞧不起某个人，身上散发出的冰冷气息和那种蔑视的目光，能把人冻死。 此时此刻陈邦就感受到了。 “欧阳如静，你甭跟我打官腔，我只想知道是不是王子枫代替我的位置？”陈邦固执的问道。 他已经不伪装了，彻底跟欧阳如静撕破了脸。 “陈邦同志，请你自重。”欧阳如静讽刺的瞥了陈邦一眼说道：“对于常务副县长的人选，那是上级组织的事情。” “呸！”陈邦突然露出粗鄙的神态：“欧阳如静，你装什么，这次的事情是不是你在背后搞鬼？不对，应该是你和王子枫一块搞得鬼，你们两人想整死我，哈哈，可惜我现在屁事没有。” “出去！”欧阳如静的脸色变得冰冷，开口呵斥道。 “你俩不会已经上过床了吧？在老子面前装什么清纯。”陈邦胡言乱语道，他就是想发泄心中的怒火，就是想说一些粗鄙的话，就是想看欧阳如静生气的样子。 欧阳如静冷冷的看着失态的陈邦，眼神里透出的是一种无视和嘲讽。 办公室里的声音，把秘书小韩引了进来。 “县长？” “把他带出去，若是再胡言乱语，立刻通知保卫处。”欧阳如静冷冷的说道。 “放开我，我自己会走。”陈邦一把将秘书小韩推了一个踉跄，然后狠狠的瞪着欧阳如静说道：“我会让你后悔的话，咱们的事情没完。” 陈邦在欧阳如静办公室粗鄙骂人，但离开之后，他却立刻恢复了平静，一副被冤枉受委屈的模样。 他刚才就是为了气欧阳如静，就是为了发泄心中的怒火。 他不好受，没有别的办法让欧阳如静也难受，只好用最笨最粗鄙的办法。 他相信，一个女人再怎么城府深，被骂了，不能还嘴，心里肯定难受。 他此时就是一个卑鄙小人。 输不起的卑鄙小人。 陈邦赌对了，欧阳如静表面上看对其视若无物，仿佛情绪根本不受其影响，但心里却是十分难受，毕竟她是一个女孩子。 即便身居高位，也是一个女孩子。 ------------ 第163章 通报 欧阳如静心里感觉委屈，她知道自己不能这样，但就是觉得委屈，于是便给父亲打了一个电话，本来想着跟父亲聊聊心情也许会好一点，但是当听到父亲的声音的时候，眼泪就流了下来。 她这边一哭，叶书记的心就是一阵悸动：“静静，怎么了？谁欺负你了？” “爸，我没事，就是想你了。”欧阳如静说道。 父女两人聊了一会，欧阳如静收拾好心情，挂断电话之后，重新投入到了工作之中。 一分钟后，她的秘书小韩接到了叶书记的私人电话。 “你好，小韩同志。” “您、您好，叶、叶书记。”小韩声音都带着一丝颤抖，说话都不利索了。 “别紧张，我只是做为一个父亲想问一下你，欧阳发生什么事了吗？”叶书记问道。 自己的女儿他最清楚了，十分的要强，从小到大哭得次数屈指可数，刚才竟然在电话里落泪了，做为父亲，他必须知道原因。 “县长？县长刚才跟陈邦吵起来了，好像……”小韩犹犹豫豫的不知道应不应该说。 “好像什么？”叶书记的声音带着一丝威严，尽管他已经十分温和了。 “陈邦好像骂了欧阳县长。”小韩说道：“县长差一点叫安保，叶书记，我们县长是一个好县长，工作兢兢业业，没有犯错，凭什么犯了错的人可以如此嚣张？” 小韩弱弱的说道，提了一句，然后便赶紧闭上了嘴。 “谢谢你！”叶书记说道，随后挂断了电话。 放下手机的叶书记，眼睛里闪着寒芒，我自己的女儿从小都舍不得骂，真是给你们脸了，真以为可以全身而退，肆无忌惮啊！ 下一秒，他拿起座机给省党校打了一个电话，他兼任着省党校的校长。直接取消了陈邦进入省党校处级干部培训班的资格。 然后他给李援朝打了一个电话，李援朝五分钟后走进了叶书记的办公室，两人聊了半个小时，随后召开了党政党风建设会议。 在会上，陈邦的事情被当场提了出来，叶书记对此事进行了严厉的批评，最后说道：“这种同志怎么还能有资格进入省党校学习？我看其党员的身份都要重新考量。” “我同意叶书记的意见，基层干部直接跟老百姓接触，代表着我们党的形象……”李援朝立刻响应叶书记的话，开始谈基层党政党风建设。 陈伯民有点傻眼了，怎么回事？不是都谈好了吗？这两人怎么就变卦了？ “不对，肯定发生了什么自己不知道。”他在心里暗暗想道。 在李援朝侃侃而谈的时候，陈伯民立刻给秘书发了一条信息。 “打电话给陈邦，问问他，是不是做了什么事情？” 秘书接到陈伯民的信息之后，立刻拨打了陈邦的手机，还好，很快接通了。 “陈邦，省长让我问你，是不是你做了什么事情？” “我没做什么啊。”陈邦道。 “好好想想，省长正在开会，会上肯定提到了你，不然的话，省长不会紧急发信息给我。”秘书急切的说道。 “呃……”陈邦沉吟起来。 “从今天早晨起床开始跟我讲。”秘书道。 陈邦又不傻，他今天做的最重要的一件事情就是去了欧阳如静办公室，然后大骂了她一通，骂完之后，他身心舒畅。 “陈邦，省长等回复呢，不是非常紧张，省长根本不会开会的时候给我发消息。”秘书声音十分的焦急。 “我狠狠的骂了欧阳如静。”陈邦知道不敢再隐瞒了，只好弱弱的说道。 秘书听了之后，有一种日子狗的感觉，愣了一下，随后说了一句：“知道了。” 挂断电话，他立刻给陈伯民发了一条信息：“陈邦大骂了欧阳如静。” 发完之后，他摇了摇头，心里一阵无奈，他为自己的前途担忧啊。 陈家三代一看就不成器，而他身上烙印着陈家的印记。 会议室。 陈伯民看了一眼秘书的信息，一阵怒火直冲脑门，若是侄子陈邦站在面前的话，他肯定大耳光抽对方。 “果然跟弟弟一样，不够大气，小肚鸡肠，当年就应该接弟弟的班，继续经商，不应该进入体制。”陈伯民在心里暗暗想道。 他对这个侄子太失望了。 眉头紧锁，看着叶书记和李援朝两人对陈邦这种风气的严厉批评，他知道陈邦调到省党校学习的事情泡汤了，这次非背个处分不行。 “这个蠢货，为什么要去惹叶家的心尖尖。”陈伯民心里通出一阵无力感。 不过多年的政治生涯，让他的神经和心态都格外的坚韧，几分钟之后，他便恢复了过来，开始据理力争，在会上跟叶书记和李援朝两人开始交锋。 …… 省里的事情，欧阳如静并不知道，更不知道因为她的眼泪，父亲对陈家露出了獠牙，为了获得李援朝的支持，也付出了一定的代价。 省里三巨头，二打一，并且还是一个快要退休的人，基本是稳赢。 …… 这些事情，王子枫就更不知道了，他正带着人测量各个村的道路，做着规划。 巴头镇修村路的事情，已经沸沸扬扬的传开了，所有巴头镇的村民都一脸的喜气洋洋。 他们对未来的生活充满了希望。 “没想到咱们巴头镇也能把路修到村里。” “李大爷，王书记说了，咱们巴头镇19个村，要做到村村相连，并且村里的主要道路都要用水泥固化。” “太好了，太好了，王书记真是一个好官。” “不止这些呢，明年春同时开工的还有二道岗隧道，到时候咱们的路就能二道岗隧道联通，嘿嘿，任何往外运的东西都要经过咱们巴头镇，等着发财吧。” “还聊天呢，草编合作社最近的订单增加了五成，我们巴头镇做不完的话，就会向其他乡镇收购，我要回去帮着婆娘编草编了，不能让钱让别的乡镇的人赚去。” “我也回去了。” “听说夏兵带了三个人，每天的快递都从他那里发。” “夏兵这小子也出息了，吃上公家饭了。” 群众们脸上带着喜色，聊了几句，又都匆匆回家，现在几乎家家都把草编的手艺捡了起来。 …… 余家岭。 余满仓家。 媳妇春苗盯着余满仓，态度十分坚决的说道：“想好了吗？我爸妈可是说了，我们巴头镇明年马上就要修路，并且二道隧道也是明年修，开春还要修镇中心小学，未来还有镇中心中学，只要隧道一通，在路边开个小卖部都能发财。” “我再想想。”余满仓蹲在火炉旁边抽着烟说道。 “还想？我告诉你余满仓，这是最后的机会，咱们现在搬到巴头镇，还有机会买下一栋房子，等到明年，所有人都看出巴头镇的潜力和赚钱的机会了，咱们这点钱屁用都没了。”春苗一副恨得不成钢的样子说道：“到时候就不是吃屎赶不上热的，是连冷的都没资格吃。” “还有孩子上学的问题，巴头镇有王书记在，随着巴头镇的发展，小学和中学肯定不比县城差，甚至用不了几年都会超过县城，咱们两个娃不能像咱们一样一辈子窝在四平县吧？必须考上大学，考出去。” “余家岭的教学条件怎么样？你自己心里清楚，娃娃在这里上学，除非是天才才有机会进入县高中。” 余满仓抽着烟不说话。 “余满仓你说话。”春苗吼道。 “我再想想。” “余满仓，我告诉你，我跟着你吃苦没关系，但让两个娃也吃苦，耽误了两个娃娃的前程，老娘就跟你离婚。”春苗脸上露出决绝的表情。 巴头镇的发展有目共睹，而这个世界上并不缺聪明人，有人已经开始悄悄的在巴头镇买房子了。 特别是镇中心主街道的两侧房屋，无声无息之间，已经涨了三成的价格。 巴头镇没有商品房，都是自建房，所以租赁和购买都是私下里进行。 官方并没有统计，更没有注意到巴头镇自建房的价格上升。 …… 这天，王子枫刚从外边测量回来，杨柳便来到了他的办公室。 王子枫倒了一杯水，一饮而尽，抬头看了一眼杨柳，问：“有事？” “书记，陈邦被处分了。”杨柳道：“上午发下来的文件。” 王子枫放下杯子，拿起桌子上的通报文件，看了几秒钟，脸上露出疑惑的表情。 “党内严重警告处分，撤销省党校学习资格，撤去四平县常务副县长一职。”王子枫念着通告文件，一副震惊的表情。 “这……几个意思？怎么突然就变了？”他一脸的懵逼。 杨柳同样一脸的懵逼。 不但他们两人，当通告出来之后，整个四平县的官场都懵逼了。 所有人都猜测是不是陈家把陈邦放弃了。 而此时的陈邦则如丧考妣的跟大伯陈伯民通着电话：“大伯，为什么？为什么会这样？” “你自己好好反思，为什么去辱骂欧阳如静，你以为政治是小孩子过家家吗？”陈伯民声音冰冷，一副恨铁不成钢的样子：“你心里有气就可以胡乱发脾气？你问问周围的人，谁没受过委屈？谁心里没气？是不是所有人都可以胡乱骂人发脾气？” “大伯，我错了，通告上没说我接下来的职务。”陈邦弱弱的问道。 “好好反思，我还有事。“陈伯民说道，随后直接挂断了电话。 “反思？”陈邦傻眼了，因为通告只说了处分，没说他接下来干什么，其意思就是被闲置了起来。 他想要往上爬得更高，是有年限限制的，一步跟不上，步步跟不上，若是闲置几年的话，他未来就完蛋了。 “大伯这是什么意思？不管我了吗？” “都怪欧阳如静这个臭婊子。” “还有王子枫这个王八蛋。” 陈邦摔了手机，在宿舍里大骂。 “你们都给我等着，敢毁我前程，我跟你们没完。” 咚咚！ 他正发着脾气乱骂呢，外边传来敲门的声音。 “谁？”陈邦冷喝一声。 “陈邦同志，县里宿舍有限，按照要求，将收回你这间一室一厅的宿舍。”外边传来一名县政府办工作人员的声音。 “滚！”陈邦怒吼道。 “陈邦同志，我们也是按照规矩办事，给你一个小时收拾东西，一个小时之后，我会带人来打扫。”工作人员说道。 根本是一点面子不给。 官场从来不缺落井下石之人，陈伯民年后就要退，陈邦这个时候被闲置，在大部分人眼里，基本就是完蛋了。 “老子不搬。”陈邦道。 他有点失控，从小顺风顺水，此时竟然遭遇如此重大挫折，特别是大伯陈伯民好像也不想帮他，于是心态更加崩溃了。 “哼！”门外的工作人员冷哼一声，心里想着，一个小时之后，陈邦若是不搬，他就叫保卫处的人过来，直接把对方扔出去。 最终一个小时之后，陈邦被保卫处的人扔了出去，这件事情成了当天四平县官场的谈资。 “太过了吧？县办的人不怕陈家的报复？” “报复个屁，陈伯民明年就退休了，这次连自己的侄子都没有保住，陈邦被闲置几年，能不能起复还不知道呢，即便起复也不可能在四平县，所以县办的人才敢这么对他。” “真特么现实。” “你不现实？要不你去雪中送炭，也许等陈邦起复了，能提拔你。” “老子才不去。” …… 陈邦拖着行李准备找酒店的时候，李双出现在他面前。李双现在也成了臭狗屎。 本来先给欧阳如静当秘书，天好的开局，可惜最终成了两家姓奴。 官场这种人，没人敢用，所以陈邦闲置之后，李双随之也被打回县秘书处，闲置了起来。 李双抢过陈邦手里的行李，问道：“陈县长，您要回家吗？” 陈邦眉头微皱，还真不知道去哪里？回京城？没脸，堂堂部委下放到四平县，最终成了这个样子，根本没脸回去。 去省城？也不想去，估摸大伯现在也没办法。 待在四平县？简直就是煎熬，更是羞辱。 他看了一眼李双，问：“你怎么来了？” “陈县长，美国人的事情有点眉目，很可能是真的。”李双小声说道。 陈邦听了之后，眼睛露出一丝亮光，道：“先去酒店，跟我详细说说。” “好的，陈县长。” ------------ 第164章 副校长 李双帮着陈邦拿着行李住进了酒店，看着狭小的房间和破旧的床，以及廉价的窗帘和沙发，陈邦眉头紧锁了起来，脸上露出嫌弃的表情。 若不是心里对欧阳如静和王子枫有一口怨气，他早就走了。 即便不回京城和省城，也可以去齐州，以他家里的条件，住五星级酒店不是问题，何苦在这里受罪。 “说吧，你查到了什么？”陈邦对李双询问道，心里则在思考着明天要不要去齐州，或者出去旅游一段时间？ “不，这口气老子咽不下去。”下一秒，他自己就否定了旅游的想法。 从小顺风顺水的陈邦，现在根本没有一点反思，反而满脑子报复的思想。 “美国人失踪的那段时间，有人看到他住在陈家旅馆。”李双说道。 “这能证明什么？”陈邦问道。 “陈县长，如果美国人真是失踪了，而不是不告而别的话，那他的失踪肯定跟陈家旅馆有关。”李双道。 陈邦看了李双一眼，却没有像对方一样兴奋，他不相信王子枫会犯这种错误，更不相信一个小小的乡下旅馆敢对美国人动手，再说了，这一切很可能都是李双自己的猜测。 毕竟他现在闲置了，李双也跟着倒霉。 李双肯定很想找到一件事情让他翻身，同时自己也会跟着翻身，这样的话，很容易把脑海中想象的事情当成真实情况。 “继续调查！”陈邦淡淡的说了一句，对李双报告的事情根本没有一点兴趣，他心里想着明天该怎么办？ “是，陈县长。” 李双必须巴结陈邦，他现在根本没有办法了，只能跟着陈邦一条道走到黑。 接下来的几天，李双让自己的大姨主动接近陈铁柱的媳妇。 陈铁柱媳妇都快要把美国人的事情忘记了，有一天突然被李双大姨问了一句，瞬间当时的记忆出现在脑海之中，当天晚上便跟陈铁柱讲了。 第二天一早，黄大山便将这个情况报告给了王子枫。 今天是腊月二十三，王子枫让财务于娟取了九万块钱，包了几十个红包，准备给镇政府的工作人员提前发奖金。 不但正式编制工作人员有，连合同工也有。 果酒卖了十万，成本不到一万块。 这些都没有走账，完全是以现金的形式发给众人。 干部一人三千，正式工作人员一人两千，合同工一人一千五百块。 虽然不多，但对于巴头镇来说，已经算是十分可观的奖金了。 毕竟过去十几年，巴头镇就没发过奖金，过年的时候能把工资发齐就算是很好了。 所有领了红包的人，个个心里都对王子枫十分感激和敬佩。 王子枫虽然也很高兴，但却有一丝担忧，明年过年呢？今年发了，明年肯定也要发。 算了，明年的事情明年再说。 就在这个时候，黄大山向他汇报了李双的事情，听完之后，王子枫眉头紧锁了起来：“这个李双还没完没了了？” “书记，要不要把他抓起来？”黄大山小声问道。 “抓人？凭什么？”王子枫问。 “太简单了，找个人跟他打一架，就能抓进来，然后他能不能出去……”黄大山还没说完，便被王子枫严厉的眼神制止了。 王子枫想到了刘家，进去后，自杀的自杀，进精神病医院的进精神病医院。 他不想这样，但这个李双却像一块狗皮膏药。 王子枫思考了几分钟，道：“现在是不是很多人来巴头镇买房子？” “嗯！”黄大山点了点头：“现在都知道咱们巴头镇未来肯定会越来越富有，所以都提前来咱们这边买房子定居，甚至前几天还说有市里的地产公司过来。” “让陈铁柱把他们家的房子卖了，条件就是对方可能会翻新。”王子枫道。 “书记，我明白了。”黄大山点了点头：“那个李双……” “不能动，盯紧了就行。”王子枫道。 “是，书记。”黄大山应道，随后离开了。 黄大山离开之后，王子枫脸上露出沉思的目光，想要掩盖一件事情，就会引起另一件事情，还真是麻烦啊。 “好像李双有一个女朋友，在县里当小学老师，要不自己以身入局？” “不行。”王子枫否了这个想法。 他感觉有点头疼，不过同时也有了一点思路。 下一秒，他打电话把黄大山叫了回来。 “书记，还有什么事？”黄大山急匆匆的返回，问道。 “李双的女朋友查清楚了吗？”王子枫问道。 “嗯，县实验小学的老师，今年刚入职，两人高中就认识，听说感情很好。”黄大山道。 “去查查实验小学的老师有没有追李双女朋友的？或者对他女朋友有好感的？”王子枫问道。 黄大山一脸的疑惑，但不敢问，只好点头立刻去调查。 黄大山思来想去也没有想明白王子枫想干嘛？不过对于这种调查太简单了，托了一个人就找到了县实验小学的熟人，当天晚上便坐在一块喝酒。 李双的女朋友叫周艳，165厘米，虽然不是太漂亮，但身材很好，师范大学毕业，气质带着一丝书卷气。 比大多数乡村老师或者中专毕业的老师都要好，所以刚来的时候很多男老师都有想法。 只不过李双当时做为县长的秘书去接过几次周艳，然后这些追求者便偃旗息鼓了。 只有一名叫赵全刚体育老师仍然在追求对方，李双还找人教训过赵全刚。 第二天这些消息黄大山便汇报给了王子枫。 “李双这么厉害吗？还找人教训赵全刚？”王子枫问道。 “书记，我找人问过，当时是城关派出所出的警，因为有李双的面子，所以最终不了了之，甚至为此事赵全刚差一点丢了工作。”黄大山说道：“这个李双在给欧阳县长和陈邦做秘书期间，拉大旗干过不少事情。” “有意思。”王子枫笑了起来。 “书记，要不要重新调查，让赵全刚告对方，铁定能将李双弄进去，至少给他搞掉公职，这种人一旦得势，还不知道怎么欺负人呢。”黄大山说道。 “不急，你把赵全刚的资料给我，剩下的就不用管了。”王子枫说道。 “哦！”黄大山再次一脸疑惑的走了。本来他以为摸到了王子枫的想法，李双找人打过赵全刚，凭这件事情，就能把李双搞个半死，至少丢了公职。 可是看样子王子枫仍然没有收网的意思。 “王书记到底是什么想法？”黄大山一脸的奇怪。 不过他很快搞到了赵全刚的资料，下午给王子枫送了过去。 王子枫看着赵全刚的资料，脸上带着一丝微笑，随后拿起座机给丹菲打了一个电话：“过来一下。” 半分钟后，丹菲走进了王子枫的办公室：“书记，有什么吩咐？” 王子枫把赵全刚的资料扔给了她，道：“年前让这人升为县实验小学副校长。” “书记，我又不是县组织部长，也不是县教育局局长。”丹菲一脸郁闷的说道。 “教育口这一块，你熟，想想办法，解决不了的问题，我来处理，年前这道命令必须下来。”王子枫十分坚决的说道：“听说县教育局局长的位置还空着，县里一直没定下来，你知道怎么做。” “我试试吧。”丹菲点了点头，听懂了王子枫的意思，是让她扯他的大旗，这种事情她擅长，再说了有王子枫给她兜底，她根本不怕。 王子枫还有一个身份是四平县副县长，正好管着教育口。平时可以不把他当盘菜，但当他真想管事的时候，教育局局长的位置，没有他点头，还真不一定坐稳了。 特别是他现在跟欧阳如静的关系，县里的人都认为不一般。 ------------ 第165章 股长刘长河 王子枫并不想让人知道赵全刚的升职有他的身影，所以丹菲做的很隐秘，并没有去找几个争夺局长位子的副局长，而是找了教育股的刘长河。 当时要在县一中设立贫困女子班，丹菲找得最多的就是刘长河。 欧阳如静把县教育局局长拿下，整顿教育局的时候，刘长河通过丹菲向王子枫求过情，最终他的位置保住了。 说起来他欠王子枫和丹菲的人情。 “喂，丹主任。”刘长河接到丹菲的电话，一阵紧张。 丹菲没什么实权职位，所以在外边，客气一点都叫她丹主任。 至于什么主任？没几个人知道，王子枫给她封了一个巴头镇教育办公室主任，虚职，听起来好听，一点权利没有。 “刘股长，忙什么呢？请你吃火锅。”丹菲说道。 “快过年了，正买年货呢，丹主任有什么事情吗？”刘长河小心翼翼的问道。 “茶楼等你，谈点事。”丹菲道，根本没有客气。 四平县城只有一家茶楼。 刘长河只能跟老婆讲了一声，准备赴约。 “老刘，这丹主任是个女的？” “嗯！”刘长河应了一声，脑子里思考着丹菲找他干嘛？ “漂亮吗？那个学校的主任？” “什么学校主任？人家是巴头镇王子枫书记的人，上次没有王子枫书记说话，我可能也就被撤职了。”刘长河道。 “她现在这个时候找你能有什么事？” “不知道，我去看看，自己一个小股长，应该也帮不上他们什么忙啊？难道有孩子来四平县上学？不可能啊，市内的学校多好。”刘长河喃喃自语，随后急匆匆朝着茶楼而去。 茶室里。 丹菲给刘长河倒了一杯茶，然后将赵全刚的资料扔了过去。 刘长河看了一眼赵全刚的资料，抬头一脸疑惑的盯着丹菲，问：“丹主任，这……” “年前，给这人升副校长。”丹菲端起茶喝了一口，淡淡的说道。 别看她在王子枫面前各种撒娇，在刘长河面前则十分高冷和严肃。 “这人跟丹主任……” “嗯？”丹菲看了刘长河一眼：“能不能办？” “能办，正好年前要开优秀教师表彰大会。”刘长河说道。 “事办好了，局长的位置你也不是没有机会。”丹菲淡淡的说道。 “真的？”刘长河的眼睛瞬间亮了。 他今年四十五岁，本来熬到这个股长的位置基本到头了。 丹菲没有正面回答，她只是扯王子枫的虎皮，根本不敢保证什么，反正提一句，对方信就信，不信也没损失。 “记住，赵全刚升副校长的事情，跟我没关系，跟王副县长也没关系，至于怎么把事情办完美，你自己想办法。”丹菲说道。 “我懂，丹主任放心，这种事情好办。”刘长河说道。 随后他各种拍丹菲的马屁，丹菲心不在焉的应付着。 两天后，四平县教育口便传出赵全刚升为县实验小学副校长的消息，并且言之凿凿。 同时赵全刚也接到了县教育局的电话，并且对他进行了谈话。 赵全刚是懵逼的，他一个体育老师，县实验小学的体育根本不优秀。 但县教育局给的理由是，国家要大力发展中小学生的体质，希望他这个副校长发挥特长，响应国家的号召，把县实验小学的体育训练搞上去，总之明面上是高大上，实则到底怎么回事？ 别说其他人不知道，赵全刚自己都不知道，十分懵逼。 从县教育局出来，赵全刚先回了一趟家，呆呆的在房间里坐了一会，还没有懵逼的状态之中醒过来。 他今年三十岁，工作的这几年虽然兢兢业业，但县实验小学的体育并没有什么特色和优点，一切都十分平庸。 “自己是副校长了？”赵全刚感觉有点不可思议，同时还有一丝不真实。 下一秒，他突然狠狠的抽了自己一耳光。 啪！ 好痛！ “看来不是在做梦！”他喃喃自语道。 而此时县实验小学的教师群里已经炸锅了。 “赵全刚成了副校长？开玩笑吧？” “都出来通告了，你没看到吗？” “我看到了，说什么响应国家号召，发展中小学体育锻炼……” “赵副校长，出来冒个泡。” “恭喜赵副校长！”每个群体都有拍马屁的人，不知道谁说了一句，还@了赵全刚，然后群里的人也只好都表示了祝福。 “恭喜赵副校长！” “恭喜赵副校长！” …… 赵全刚听着群里叮咚、叮咚的声音，打开手机看了一眼，全是恭喜的话，他想了想发了一条：“谢谢大家，希望以后大家支持我的工作。” 发完之后，他点开了周艳的微信，想了想发道：“周老师有空吗？我买了两张电影票，想请您看电影。” 赵全刚对周艳是一见钟情，周艳是他特别喜欢的那类女生，所以穷追不舍。 即便知道周艳有男朋友，并且男朋友还在县政府工作，他仍然没有放弃。 前几天听说周艳的男朋友李双被搁置了，仕途没希望了，他便加强了对周艳的追求，今天突然天上一个大馅饼掉在他头上，成了实验小学的副校长，此消彼长，他对追求周艳更加有信心了。 周艳这几天心情一直不好，前天跟李双吵架了。她劝李双不要再跟着陈邦了。对方是外地人，早晚要离开四平县，并且现在还受了处分，你去求求县长或者县办主任，再趁着过年送点礼，也许还有转机。 可惜李双根本不听，所以两人便吵了一架。 她也看到群里的消息，刚开始以为是假的，但看到通告之后，彻底的傻了。 “赵全刚成了副校长？这……” 周艳还没从震惊中恢复过来，赵全刚的微信已经发了过来。 她看了一眼信息，本来应该拒绝的话，可是不知道为什么鬼使神差的就回了一个：“好！” 答应了。 刚想撤回，可惜已经晚了，赵全刚简直是秒回道：“我马上去接你。” 当天晚上，赵全刚和周艳两人看了电影，还一块吃了饭，然后赵全刚把周艳送回了家，一切都十分规矩，并没有任何动手动脚的情节。 转天，年前优秀教师大会，赵全刚不但被评为优秀教师，还当众宣布了他实验小学副校长的任职。 一时之间，赵全刚风光无限，至少在实验小区的教职员工之中，他成了羡慕嫉妒恨的对象。 赵全刚对周艳的追求更加热烈了，他发现自从自己成了副校长之后，周艳没有像以前那样直接拒绝自己了，几次约对方出来吃饭，周艳都答应了。 腊月二十八。 四平县大集的日子。 赵全刚一早就来到了周艳家，帮着周艳家买年货。 周艳家一共两个闺女，大姐出嫁了，所以家里除了年迈的父母，只有她一个人在家。以前每年二十八大集都是李双帮着买年货。 赵全刚来的时候，正好跟李双撞在一起。 李双从上次跟周艳吵了一架之后，一直忙着调查巴头镇美国人的事情，所以并没有主动给周艳道歉。眼看要过年了，今天来他想借着给周艳家买年货的机会，跟对方和好。 可是万万没有想到，他竟然看到周艳跟赵全刚推着自行车有说有笑的从家里出来。 下一秒，他感觉自己脑袋冒绿光，一股怒火直冲头顶。 满脸怒气的上前拦住了赵全刚和周艳两人。 “周艳，你什么意思？几天不见，你就给老子戴绿帽子？”李双满脸狰狞的吼道。 他最近感觉特别倒霉，事业上遭受了巨大挫折，想把宝押在美国人这件事情上搞垮王子枫，巴结陈邦，可是这几天的调查一点进展都没有，根本看不到希望。 心里本来就窝着火，再看到自己的女朋友跟赵全刚有说有笑，瞬间丧失了理智。 若是放在平常，以李双的智商，不可能发这么大的火，更不可能说出这么难听的话。 可惜愤怒让人的智商瞬间降低几个档次。 “李双，你瞎说什么，全刚就是帮我家来买年货。”周艳急忙说道。 “全刚，叫得这么亲，好好好，好的很，这才几天就叫上全刚了，对了，我想起来了，姓赵的成了副校长，我现在前途没了，你就跟他勾搭在一起了。”李双吼道。 “李双，你不要血口喷人。”周艳看到左邻右舍探头探脑的朝这边看来，立刻大声说道，并且哭了起来。 “你还哭，给老子戴绿帽子你还哭。”李双感觉自己要疯了。 下一秒，赵全刚突然推了李双一下，大声说道：”李双，你不要冤枉周老师，我是喜欢周老师，你们没结婚，我有追求她的权利，但我和她之间是清白的，只是普通朋友，你最好放尊重一点，即便我和周老师真成了男女朋友，你也管不着。” “现在立刻向周老师道歉！”赵全刚盯着李双说道。 “操尼玛！”李双彻底失去了理智。 前途渺茫，女朋友还在自己面前跟别的男人有说有笑，现在这个男人还要训斥自己。 于是他一拳朝着赵全刚的鼻子打了过去。 砰！ 赵全刚的鼻血流了出来。 “李双，你不能打人。”周艳急忙上来拉着。 “滚开，贱人！”李双脑袋充血，这段时间处处不顺，本来就一身的戾气，正想发泄出来。 李双手臂一挥，推了周艳一个踉跄。 啊！ 周艳尖叫一声，摔倒在地上。 “周老师，你没事吧。”赵全刚来不及擦自己脸上的鼻血，立刻去扶周艳。 砰！ “老子的女人用得着你扶。”李双一脚踹在赵全刚的肚子上，将其踹了一个踉跄，然后冲上去拳打脚踢。 赵全刚也是一个狠人，明明是一个体育老师，比李双强壮多了，但愣是没有还手，只是将周艳护在身后。 “够了，李双你再不住手，我报警了。”周艳看到邻居都出来了，对着这边指指点点，于是大声对李双说道。 “报警？老子打死你们这对狗男女。”李双两眼发红，有点疯狂。 这段时间的压力太大了，此事成了一个导火索，愤怒占据了他的大脑。 周艳的父母冲了出来，立刻去拦李双，可惜李双手一挥，把老人家推了一个踉跄，周艳不干了，上去挠李双，并且报了警。 当警察到来的时候，已经打成了一窝粥，不过李双已经被制服了，正被赵全刚压在身下。 周艳挠李双的时候，李双打了周艳一耳光，于是赵全刚出手了，给了对方几拳，将其打倒在地上，然后骑在其身上，将李双控制住了。 “怎么加事？”民警询问道。 “警察同志，他上来就打我。”赵全刚指着自己脸上的伤说道。 “他勾引我女朋友。”李双此时也冷静了下来。 “李双，从现在开始，我跟你没关系了。”周艳扶着父母狠狠的瞪着李双说道。 然后就是各种争吵，听得警察头疼，两方人又不私了，最终警察说道：“都跟我回所里。” 听到回所里，赵全刚有一丝害怕，他毕竟刚刚当上副校长，只等着明年开学迎接自己新的人生，万一在派出所留下案底，他的前途就完了。 李双则不同，看了赵全刚一眼，立刻对警察说道：“警察同志，我是县政府办公室的，要告赵全刚不但勾引我女朋友，还打伤了我，我要验伤。” 赵全刚听了之后，更加害怕了。 但李双根本不私了，反正这里没监控，他也可以说赵全刚先动手打他。 最终所有人被警察带回了派出所。 当这件事情王子枫知道的时候，已经是一个小时之后，他立刻先把丹菲叫了过来，对其叮嘱了几句，然后又给王军打了一个电话。 两人聊了十几分钟，放下电话之后，王子枫脸上露出一丝冷笑。 本来以为自己这一计至少明年也许才会慢慢起作用，万万没有想到李双这么蠢，竟然这么快就跟赵全刚打了起来，还闹到了派出所。 “是你自己蠢，非要作死查不应该查的事情，还想借这事往上爬，那就别怪我了。”王子枫心里暗暗想道。 丹菲听了王子枫的叮嘱，立刻给刘长河打了一个电话。 “喂，刘股长。” “丹主任。” “赵全刚跟人打架进了派出所，你做为领导去把人领出来，然后告诉他……”丹菲后面的话压低了声音。 刘长河听完之后，心里咯噔一下，有点紧张。 “丹主任，这……” “别担心，你就是给个建议，人生关键就几步，把握不住机会，以后就不会再有机会了。”丹菲冷冷的说道。 “行，丹主任，我这就去派出所领人。”刘长河说道。 ------------ 第166章 太可拍了 刘长河从派出所里把赵全刚领了出来，赵全刚耷拉着脑袋，一副十分紧张的模样。 等离开派出所，他立刻对刘长河说道：“刘股长，真是李双先动的手，我刚开始都没有还手，他的鼻子都被打肿了，后来他打周艳，我才将其摔倒，并没有下重手。” 刘长河冷冷的看着赵全刚，并没有急着说话。 赵全刚在刘长河的注视之下，心里更加的紧张，声音都变得颤抖和结巴起来：“刘、刘股长，真的是李双先、先打的我。” 刘长河感觉对对方施加的压力差不多了，于是淡淡的说道：“李双要做伤情鉴定，你也可以做嘛。” “呃？”赵全刚愣了一下。 “现在警察不看谁先动手，你们打架的地方又没监控，现在只看谁身上的伤重。”刘长河按照丹菲的意思，开始慢慢引导赵全刚。 赵全刚仍然是一副呆愣的模样：“我就轻轻打了李双几下，都是皮外伤。” “全刚，你是不是喜欢周艳？”刘长河问道。 “嗯！”赵全刚点了点头：“见到她第一眼，我就喜欢上了她。” “你想不想既保住自己副校长的位置，又能扫清你和周艳之间的障碍。”刘长河小声说道。 “想！”赵全刚立刻点了点头。 “你设想一下，若是李双身上验出了伤，你可能会被刑事拘留，面临牢狱之灾。”刘长河道。 “刘股长，我真的……” “听我说，若是你身上检查出了伤呢？”刘长河小声的说了一句，然后就不再说话，拍了拍他的肩膀，道：“这话出了我的嘴，进了你的耳，面对第三个人我是不会承认的，好好想想。” 赵全刚能考上体育大学，也不是笨蛋，在冷静下来之后，立刻就想通了刘长河的意思。 而此时刘长河已经离去。 看着刘长河离开的身影，赵全刚双眼微眯，几秒钟之后，他脸上露出决然的表情，仿佛下了某种决心。 下一秒，他突然握紧拳头朝着自己的鼻梁砸去。 然后忍着巨痛回家，当天半夜被家里送进了县医院，同时再一次报警。 这一次来的是县刑警队队长王军，询问了医生关于赵全刚的伤势之后，又把今天出警的城关派出所民警叫了过来，详细询问了情况之后。 当晚把正在睡觉的李双给抓进了县公安局。 “你们抓我干嘛？知道我是谁吗？我是县政府办公室的工作人员，我认识你们卫局。”李双有点慌，更多的是懵逼，为什么突然被刑警抓了？自己又没犯罪啊。 “赵全刚认识吧？下午你们两人打架还报了警，城关派出所出的警。”王军亲自审问。 “认识。”李双点了点头。 “刚刚赵全刚的家人把他送到县医院，鼻梁骨折未能及时发现，碎骨插入器官引起窒息，正在医院抢救。”王军冷冷的说道。 “鼻梁骨折？不可能，我冤枉。”李双嚷道。 王军冷冷的看了他一眼，随后对旁边的人说道：”先关拘留所。” “是，队长。” “你们不能抓我，还有你们没有拘留证。”李双嚷道：“赵全刚的鼻子不是我打断的。” “你祈祷赵全刚能脱离危险吧。”说完转身离开。 …… 赵全刚也是对自己够狠，一拳下去，鼻子没有打断，他又拿起一块石头来了一下，就是这一下，让他差一点没了命。 还好第二天早晨，他脱离的危险。 在王军的操作下，李双直接以故意伤害罪被拘捕了，扔在看守所，等着赵全刚的伤情鉴定出来，然后移交检察院。 案件直接进入司法程序。 李双的家人开始各种找人，可惜根本不管用。 卫大光了解了一下王军处理的案子，查了查李双的档案，然后就不管了。 李双是陈邦的秘书。 看到这里，卫大光便不再管这件案子，不管里边有没有猫腻，他都不想介入，至于求情的人，他就一句话，一切按照司法程序办理。 程序正义，谁也说不了什么。 所有人都认为李双真的是为了女朋友周艳跟赵全刚争风吃醋，然后大打出手，最终把赵全刚打伤，进了局子。 只有王子枫、丹菲、王军和刘长河四人知道，这其中有一只手暗中在推动这件事情，其中王军并不知道全部事情，刘长河也是在李双顺利被抓进去之后，猜测出了一些深层次的东西。 他猜出来之后，吓出了一身的冷汗。 李双是陈邦的秘书。 太可怕了。 仅仅提拔了一个毫不相干的人，然后李双就这么完蛋了。 刘长河脑海中出现了王子枫的身影，随之王子枫被他列为最不能得罪的人，并且还是最危险的人物。 都说王副县长是发展经济的能手，巴头镇人民都说他是好官，他到底是好官吗？ 刘长河陷入了深深的沉思，随之在内心深处警告自己，自己什么也不知道，这件事情绝对不能从他嘴里说出去半个字。 他就是一个小小的股长，还是县教育局的股长，一个在四平县来说根本不受重视的部门。 若是真得罪了王子枫，他估摸自己到时候怎么死的可能都不知道，就像现在在看守所的李双，应该在心里恨着赵全刚和周艳，可是绝对想不到，其中真正要他的命的人是另有其人。 而这个人，仅仅只是借着他刘长河的手提拔了一个看似毫无关联的局外人。 太可怕了。 难道这才是真正的政治人物？ 难怪自己一辈子也只能窝在县教育局当一个小小的股长，对比起来，自己在工作中跟别人各种暗地里斗争的手段，太小儿科了。 年后上班，赵全刚的鉴定出来，轻伤，十级伤残。 至于其中有没有猫腻，就没人知道了，总之伤残鉴定出来之后，王军就把案件移交县检察院，司法程序继续推进。 同时县委那边也给出了对李双开除党籍和公职的处分。 一个公务员，你除非触犯了法律，不然的话，一般不会双开，最多就是闲置，找个打杂的岗位，让你养老。 陈邦根本没去看守所里探望李双，在李双出事之后，他打听了一下情况，骂了一句：“废物！”然后就直接去了齐州。 至于王子枫，在李双的案子进入司法程序之后，他就没有再管。 大年三十他才离开巴头镇，初一赶回了老家，初二在家待了一晚，初三大清早就到了省城。 今天他跟袁雯洁约好了一块去江城玩两天，初五再回齐州，为此他还专门借了堂哥的车子。 ------------ 第167章 到底怎么办 欧阳如静穿着到膝盖的黑色羽绒服，戴着帽子，还戴了口罩，只露两只眼睛，即便是认识的人，不仔细看都看不出来。 王子枫和欧阳如静做贼似的开车离开了省城，等上了高速之后，两人的表情才松弛下来。 …… 陌生的城市，袁雯洁的精神也十分放松。 两人闹了一会，这才走出房间。 袁雯洁穿了她自己带的衣服，一条黑色的羊绒长裙，一直到小腿，黑色的长棉袜子，平底小皮鞋。 戴了一副眼镜，头发加了一个发卡，打扮的一副知性美，再配上她的气质，非常的有味道，这种美非常的温和，淡淡的散发，同时又让人有一种不敢靠近只敢远观的感觉。 袁雯洁很自然的挽着王子枫的胳膊，两人走进了电梯。 两人在酒店吃了早餐，然后挽着手在江城的街头漫无目的的走着。 他们不在意江城有什么风景和人文，只是在这个陌生的城市，两人可以放松的牵着手，一块逛街。 可以肆无忌惮的傻笑。 一切都很放松！ 不知不觉走到了一家寺庙前。 万佛寺。 “进去许个愿！”王子枫牵着袁雯洁的手走了进去。 袁雯洁并不信这种东西，不过今天她愿意做个小女人，一切由王子枫做主。 她什么都不用想，只是跟着就行了。 这种感觉真好！ 寺里上香的人很多，一柱香一百块，两人分别上了香，然后又逛了一会。 “难怪说和尚有钱，我刚刚数了一下，就这么一会，仅卖香的钱就有几千块，算下来，一天轻轻松松几万块。”王子枫小声说道。 袁雯洁挽着王子枫的手，头靠在他的肩膀上，闭着眼睛，中午的太阳照在脸上，她根本不想说话。 “雯洁，你说如果我在巴头镇的山上也建个庙，是不是也是一个旅游景点？”王子枫眼睛眨了眨，想到了一个点子。 “不想谈工作的事，这里有斋饭，中午我们在这里吃吧。”王子枫一副慵懒的小女人模样。 跟在齐州严肃高冷的样子判若两人。 “好！”王子枫点头应道。 两人走进斋堂，坐在一个角落里吃着斋饭，味道真不错，只是有一点贵。 下午准备去江城的庙会街逛逛，正吃着饭呢，一个熟悉的声音引起了王子枫的注意。 他抬头看了一眼，下一秒，立刻低下了头，一副紧张的表情。 “怎么了？”袁雯洁问道。 “丹菲！”王子枫小声说道。 他万万没有想到，在这里竟然能遇到丹菲。 丹菲的外婆家是江城的，昨天初三跟着爸爸妈妈来的江城，今天一家三口来万佛寺上香，正好吃一顿斋饭。 “他应该还没有发现我们，我们快走。”王子枫道。 “嗯！”袁雯洁应了一声，随后低着头，挽着王子枫的手臂，将脸藏在他的怀里，两人搂抱着朝外边走去。 本来丹菲确实没有注意到王子枫和袁雯洁两人，但当他们两人搂抱着往外走的时候，丹菲的父母正在催婚，于是看到成双成对的情侣，立刻对其说道：“看看人家多幸福，菲菲啊，你做为单身狗不自卑吗？”母亲说道。 丹菲刚想回怼，但当目光看到袁雯洁和王子枫的时候，心里突然跳了一下：“这……这人怎么好像是王书记？” “菲菲，到这边坐。” “妈，爸，你们先吃，我出去一趟。”丹菲转身朝着王子枫和袁雯洁两人追去，心里想着：“难道王书记有了女朋友？我倒要看看，她女朋友有多漂亮？” “她应该没发现我们吧？”袁雯洁在王子枫怀里小声问道。 “不知道，应该没发现。”王子枫道，心里很紧张：“要不我回头看看？” “不要，快点走。”袁雯洁道。 两人随之加快了脚步。 可惜丹菲是跑，在他们出寺之前，追上了他们。 “王书记，真是你啊。”拦在王子枫面前的丹菲，一脸惊喜的说道。 而此时的王子枫不是惊喜，而是惊吓，额头瞬间冒汗，怀里的袁雯洁直接当了鸵鸟，钻在王子枫的怀里，根本不出来。 “丹、丹菲，过年好啊！”王子枫脑子瞬间一片空白，说话都结巴了起来。 “书记过年好，您怎么了？都出汗了？这位是嫂子吧？”丹菲说道，随后想看看王子枫怀里女人的模样，可惜袁雯洁根本不露脸。 “嫂子新年好，我是王书记的兵，叫丹菲。”丹菲大大方方的说道。 “你也新年好。”袁雯洁趴在王子枫的怀里，用假声说 道。 “我们还有事，先走了。”王子枫稳了稳心神，立刻对丹菲说道，不等对方回答，搂着袁雯洁急步离开了。 “呃……”丹菲本来一脸的兴奋加高兴，此时却变成了一脸的惊愕，她感觉王子枫很心虚的样子。 “怎么回事？”丹菲歪着小脑袋思考道。 不过没思考多久，便被出来寻她的母亲拽进了斋堂。 “紧张？对，刚才王书记就是一脸的紧张，可是他为什么紧张呢？”丹菲在心里暗暗想道。 “怀里的女人一直不肯转头，也不知道长什么样？王书记又是一脸紧张的表情。“ “这说明什么？”丹菲在心里自问。 她又不傻，相反十分聪明和精明。 “怀里的女人我认识，对，我肯定认识，可是即便认识也用不着害怕啊。” “齐耳短发干部头，难道是李文文？” “不，不可能，若是李文文的话，她刚才肯定会立刻炫耀气自己，绝对不可能趴在王书记怀里不肯露面。” “如果不是李文文的话，难道是杨柳？” “不对，杨镇长个子没那么高，气质也不对。” “会是谁呢？”丹菲一脸疑惑的表情。 “自己认识的人，还是齐耳短发，同时王书记也认识。” “李文文不是，杨柳也不是，可是最近半年王书记也就跟这几个女人待的时间久啊。” “齐耳短发，气质绝佳，又不能让自己认出来？” 突然一道身影在丹菲的脑海中出现。 “啊！” 下一秒，她就惊呼了一声。 “死丫头，干嘛一惊一乍！”旁边的母亲瞪了丹菲一眼。 此时的丹菲根本没有心思理睬母亲的话，努力回忆着刚才王子枫怀里那个女人的背影，然后渐渐跟脑海中的那个身影融合在一起。 “难道是真的？” “我是不是撞破了什么天大的秘密？” “坏了，该怎么办？” “会不会被灭口？” 丹菲心里变得七上八下起来，她理时确实是打听消息的小能手，各种人都可以马上混熟，并且从对方嘴里套出话。 但刚才的那个秘密，她是真的一万个不想知道。 “怎么办？”一瞬间，丹菲有一种想哭得冲动。 …… 王子枫和袁雯洁两人急匆匆离开了万佛寺，一阵惊吓过后，也没有再逛街的兴趣，直接回了酒店。 “她有没有认出我？”袁雯洁坐在床上，一脸担忧的问道。 “应该没有。”王子枫道：“即便认出来也没事，她不会往外讲。” “你确定？”袁雯洁盯着王子枫问道。 “确定，她有野心，想往上爬，但又没靠山，并且好几件擦边的事情，都是由她出面做的，如果我倒了，她的仕途也就完了，丹菲没那么傻。”王子枫分析道。 “希望如此吧。”袁雯洁点了点头，眼睛里露出复杂的目光，不知道心里在想什么。 晚上的时候，袁雯洁戴上了双马尾的假发，又戴了口罩，这才挽着王子枫的手，离开酒店去逛江城庙会街。 两人有说有笑，都没有再提丹菲的事情，不过内心深处其实都带着一丝担心。 再说丹菲，吃完斋饭就回外婆家了，坐在房间里，整个下午都没有出来。 几次拿起手机，想给王子枫打个电话，然后侧敲旁击打听对方的女朋友是谁？从而说明自己并没有猜出袁雯洁的身份。 但又几次把手机放下，她知道王子枫不是傻子，她现在只要说一个字关于袁雯洁的事情，对方就会猜出她已经知道了袁雯洁的身份。 打电话只能弄巧成拙。 但如果不打电话的话，以她平时的好奇心，遇到这种事情不打电话询问，或者不把事情发群里，那就太奇怪了。 “怎么办啊？” 丹菲双手抱着脑袋，躺在床上滚来滚去，一脸郁闷的表情。 “不行，自己不打电话，不发群里在江城遇到王书记的事情，王书记肯定能猜出她可能认出了袁雯洁。” “要不还是打一个吧！”丹菲脸上露出一副悲壮的表情。 ------------ 第168章 丹菲你疯了 王子枫和袁雯洁两人心里存着事，晚上并不是太尽兴，回到酒店之后，袁雯洁做出了一个决定。 “子枫，把车钥匙给我，我今晚连夜赶回齐州。”袁雯洁说道。 “呃？”王子枫愣了一下，问：“为什么？” “从现在她没有再给打电话，也没有发你们的微信群跟你在江城偶遇，她应该是对我的身份有所猜测，所以我必须连夜赶回齐州，你们明天再在江城玩一天，最好身边带个女人在丹菲面前出现。”袁雯洁说道。 “需要这么小心吗？丹菲即便知道了，也不会说，退一万步，即便她讲了出来，也没什么大不了，你未嫁，我未娶，组织也管不了恋爱吧。”王子枫道。 “别幼稚，按照我说的做。”袁雯洁道，随后转身准备离开。 不过下一秒，王子枫抓住了她的手：“别走嘛。” “听话，我的小男人。”袁雯洁转身轻轻吻了一下王子枫。 最终当晚袁雯洁还是离开了，开着王子枫的车。 独自一人躺在床上的王子枫心里越想越生气，混蛋丹菲，为什么会突然出现在江城？ 他知道不应该怪罪丹菲，但心里总是忍不住这么想。 他本来还想着明天让袁雯洁穿着JK和光腿神器，在街上叫他老公，然后自己再吻她，这样有一种满足感。 可惜一切都成了幻想。 睡不着，他也不敢给袁雯洁打电话，毕竟大晚上开车走高速，不能影响她的注意力。 躺在床上翻来覆去睡不着，于是拿起手机想给丹菲打个电话，这个混蛋，到底有没有猜出来，倒是吱个声啊。 铃铃…… 他刚想打，丹菲的电话打了过来。 此时的丹菲带着一丝风萧萧兮易水寒，壮士一去兮不复返的神情。 “喂，丹菲，这么晚了打电话有什么事？”王子枫的声音带着一丝怒气。 “书记，我错了。”丹菲弱弱的说道。 “你错什么？”王子枫问道。 “今天在万佛寺，我不应该认出您。”丹菲小声的说道：“是不是打扰您和嫂子约会了？” “什么乱七八糟？没有打扰，我们好的很，没事挂了，对了，这事别在微信群里乱讲。”王子枫道。 “哦！”丹菲哦了一声，问：“书记，嫂子我认识不？” “不认识。”王子枫道：“睡觉呢，有事明天再说，挂了。” 王子枫挂断了电话。 他又不傻，肯定不会承认，即便丹菲心里猜了出来是袁雯洁，他也不会承认。 承认和不承认是两个概念。 这是一种很智慧的经验，即便被抓现行，你不承认的话，还有一丝机会，甚至时间长了，对方心里都会怀疑自己是不是看错了？或者猜错了？ 袁雯洁连夜回到了齐州，第二天拖着疲惫的身体召开了新年第一次会议，并且去给老干部拜年，晚上便出现在齐州的电视里。 至于王子枫，第二天早晨，先买好了下午回齐州的高铁，然后想了想，要不要租个女朋友忽悠一下丹菲，还没考虑好呢？ 他漫无目的的在街上逛的时候，再一次跟丹菲相遇了。 两人碰了一个正对面，王子枫看到丹菲的一瞬间，有一丝愤怒，不过立刻掩饰了过去。 丹菲则有一丝尴尬：“王书记，好巧啊！” “丹菲，你不会跟踪我吧？”王子枫忍不住问道，他不相信这么大的江城，两个人会连续两天相遇，这也太巧合了吧？ “没有，没有！”丹菲立刻摆了摆手，然后指了指旁边的小区，道：“我外婆家就住在这里，我和父母来拜年，今天就齐州。” 王子枫看了一眼旁边的小区，没有再说什么，转身准备离开。 丹菲急步追了上来，一副犹犹豫豫的表情。 “书记，那个……嫂子呢？” 王子枫扭头看了她一眼，道：“我要向你报告？” “不不，就是……书记，你不会回去给我穿小鞋吧？”丹菲问道。 “为什么给你穿小鞋？”王子枫反问道。 两人打哑谜似的说了十几分钟，最终丹菲受不了了，小声说道：“王书记，昨天在您怀里的女人是不是袁市长？” “不是！”王子枫立刻说道：“他是我大学的初恋，家住在江城，过年来看她。” 丹菲一脸的不相信，低声道：“解释这么多，解释的越详细，等于越想掩饰真相。” “爱信不信，别跟着我了。”王子枫说道。 此时他恨不得丹菲傻一点，干嘛要这么聪明。 丹菲此时把话说出来，反而不纠结了，直接成了狗皮膏药，粘上了王子枫：“书记，你不会灭我的口吧？” “神经！”王子枫装出生气的模样：“别跟着了。” “书记，我这算不算抓到了你的把柄？”丹菲大着胆子问道。 王子枫停步，转身，看着丹菲的眼睛。 “书记，我错了，其实当小白脸也不错，我理解！”丹菲一副贱兮兮的模样说道。 王子枫满脸怒气的转身，吓得丹菲立刻后退一步，道：”书记，您不要打人，我会喊的。” 王子枫气得感觉肺疼，一脸严肃的说道：“立刻在我面前消失。” 丹菲却根本不害怕，脸皮厚得跟城墙差不多，反而嘿嘿的笑了起来。 王子枫现在后悔出来溜达了，就应该躲在酒店里看手机，等时间到了，就坐高铁回齐州。 丹菲再次跟了上来，小声分析道：“书记，想不想听我对这件事情的分析。” 王子枫继续走路，根本不理睬她。 “书记，你只有三个选择，第一，就是把我灭口，现在是法制社会，你不会。” “第二就是给我回去穿小鞋，威胁我让我保守秘密，这一条是蠢人的做法，你也不会，因为这样只会让我站在对立面。” “第三个办法，就是把我拿下，彻底成为自己人。” “书记，我猜你会选第三个办法。”丹菲在王子枫旁边喋喋不休。 王子枫终于停了下来，一脸严肃的盯着丹菲道：“你想错了，再说一遍，昨天那女人不是袁市长，丹菲，说我什么都可以，但你如果乱说袁市长，仕途真就彻底没希望了。” “书记，别那么严肃嘛。”丹菲贴了上来，双手挽住了王子枫的胳膊。 “松手！”王子枫严厉的瞪了她一眼。 “书记，我同意你用第三个办法，我不介意给您当情人，你要了我，我们就是利益共同体了。” “你疯了，丹菲，整天脑子想些什么呢？快点松手。”王子枫一阵无语。 ------------ 第169章 拦不了多久 下午本来王子枫是一个人坐高铁回齐州，现在变成了两个人，丹菲愣是赖在他身边。 “明天上班后，你去许氏集团找许若云，承诺的援建小学该开工了。”高铁上，王子枫已经开始思考工作的事情。 “嗯！”丹菲点了点头，道：“书记，如果对方找理由拖着呢？” “那就想办法让许氏集团亏掉更多的钱。”王子枫冷冷的说道。 “书记，刘长河的事……”丹菲试探着问道。 大年初一的时候，她接到了刘长河的拜年电话，对方讲了很多吉祥话，同时也提到了县一中的贫困女子班。 丹菲从其话里话外听出了一丝弦外之音。 “嗯？”王子枫疑惑的看了丹菲一眼。 “大年初一刘长河给我打电话，感觉他应该是猜到了一点什么。”丹菲说道。 “先升副科，代局长，这事我去找欧阳如静办。”王子枫想了想说道。 “你年后最主要的事情就是镇中心小学的扩建和修缮，县一中贫困女子班，这两点给我办好，办仔细，不能出差错。”王子枫严肃的说道。 “明白。”丹菲点头道：“书记，赵俊大年初一的时候去了我家。” “要追你吗？好小子够机灵，家里又有钱，不错。”王子枫淡淡的说道。 “不是，他听说巴头镇的房屋一直在涨价，就想在咱们巴头镇建一个商业小区，他想要镇中心最好的那块地。”丹菲道。 “先把旅游公司注册，把旅游路线开发出来，对了，还要建一座寺庙，等做好这些，再跟我谈地皮的事情。”王子枫淡淡的说道。 “知道了。”丹菲点了点头。 两人谈了一路的工作，天黑前火车到站。 “书记，要不去我家住一晚吧。”丹菲道。 “不用，你回去吧，我找个酒店就行了。”王子枫拒绝道。 “书记，你真不想把我拿下？就不怕我管不住自己的嘴？”丹菲离开前俏皮的说道。 “滚！”王子枫懒得搭理她，自己又不是种猪，看到一个漂亮姑娘就想跟人家上床。 至于放不放心？ 他和丹菲早就一荣俱荣，一损俱损了。 有几个机密的事情，都是丹菲做的，若真事情闹大了，丹菲百分之百要坐牢，而他？只要死不承认，袁雯洁力保，沉寂几年，还能复出。 他相信丹菲不是傻子，不敢也不会说出一个字。 现在这种关系是最牢固的，若真发展成情人关系，也许丹菲会要的更多，到时候可能会更麻烦。 王子枫就在火车站旁边找了一家酒店，洗了个澡，躺在床上看齐州新闻。 看到新闻里的袁雯洁各种拜年，眼神里带着丝丝疲惫。 昨晚连夜赶回，今天整个白天都在拜年走访，一方面是每年必备的程序；另一方面也是要造成她一直在齐州的假象。 王子枫想了想，掏出手机给袁雯洁打了一个电话。 嘟……嘟…… 铃声响了六下，他都准备挂断了，袁雯洁的声音传了过来：“喂？” “市长，刚才在新闻里看到您了。”王子枫道。 “游戏里说。”袁雯洁道。 随后挂断了电话。 王子枫上了游戏，袁雯洁很快也上线了，两人开始在游戏里语音聊天。 “丹菲猜到了。”王子枫十分突兀的说道。 袁雯洁出现了片刻的沉默。 “媳妇，你放心，丹菲不会说，也不敢说，说了之后，不但她的仕途完蛋，甚至还会坐牢，有几件机密的事情，都是她出面……”王子枫详细说道。 “知道了，以后就让他跟着你，别脱离掌控。”袁雯洁说道。 “媳妇，咱们什么时候能公开啊。”王子枫道。 “你不想实现自己造福一方的理想了？”袁雯洁反问道。 “呃……” “别孩子气，还有，今年找个女朋友吧，你现在只是一个无足轻重的副县长，没结婚还没有关系，若是再进一步的话，一个没成家的县长或者书记，是会遭人诟病的。”袁雯洁道。 “我想娶你。”王子枫说的十分深情，这也是他内心真实的想法。 “幼稚，我这辈子也就正厅级别了，不能耽误你，到时候我会把袁家的政治资源转移到你身上，也许未来你的成就会比我更高。”袁雯洁道。 “仕途和你，我先你。”王子枫斩钉截铁的说道。 “傻瓜！” …… 放下手机后，王子枫心情很沉重，每次跟袁雯洁提结婚的事情，她总是拒绝的很坚决，但他能感觉出来，对方是爱自己的。 “为什么？”王子枫百思不得其解。为了袁雯洁，他是可以放弃仕途，转到国企的。 第二天上午，王子枫并没有急着回四平县，而是带着丹菲去了许氏集团。 许若云见到王子枫时，眉头微皱了一下。 “王副县长，巴头镇中心小学的事情，我已经交代到下面的建筑公司了，这是许氏建筑公司经理的电话，你有任何事情都可以直接找他。”许若云开口说道。 她真是不太想见到王子枫，去年几次事情，她都在王子枫手上吃瘪。 王子枫接过名片，笑着对许若云说道：“许总误会了，我特意过来给许总拜年的。” “不敢劳烦王副县长，我也给您拜年！”许若云一副拒王子枫千里之外的样子。 既然事情都交给了下属的建筑公司，王子枫也不想自找没趣，于是说了几句话，便带着丹菲离开了。 走出许氏集团，王子枫把名片递给丹菲，道：“我先回四平县，你去拜访一下这名经理，把修缮学样的时间定死，别给对方拖延的机会，若是拖延……” 王子枫眼睛微眯了起来。 “书记放心，我一定把事情办好，不会让他拖延的。”丹菲抢着说道。 这方面她十分擅长，并且还擅长一些阴暗的手段，朝阳集团去年就被她拿住了七寸，才会乖乖给巴头镇一个专柜（不需要支付费用）。 接下来的几天，王子枫的工作量瞬间增大，先是二道岗隧道工程，因为在巴头镇，欧阳如静挂帅，王子枫是现场总负责。 二道岗隧道由中建五局东华分公司负责。 因为四平县的道路不通，很多大型器械运不进来，施工材料也十分难运输，所以中建五局东华分公司的负责人建议从台州那一端开建。 提议十分合理，但是却被台州方面卡住了。 若是从台州一端开建，台州的这条环绕台州各县的306国道就会被截断。对方不松口，中建的大型机械和建筑材料以及人员根本进不来。 需要截断台州的国道，还需要占人家的地建项目部，这些都需要协商和沟通。 王子枫电话打了十几次，亲自跑了三趟，可惜只见到了台州的一个副市长。 没说几句话，便被人家给客气的拒绝了。 他知道自己的级别不行，又没背景，对方能见一面已经算很客气了。 从台州回来，他实在累得不行，瘫坐在办公室的椅子上，放空脑子，不想想任何事情。 咚咚！ 外边传来敲门声。 王子枫不想出声。 咚咚！ 可是敲门声又敲起来。 “进！”王子枫深吸一口气，起身坐好，让自己显得斗志昂扬，他是巴头镇的老大，他不能倒下，他若是颓废了，其他人更加失去战斗力了。 现在巴头镇的所有人都在忙。 丹菲带着黄大山整天跟县交警队协调，封路运建筑材料，小学和巴头镇道路修建都需要大量的建筑材料。 李文文仍然负责草编，同时还跟陈莹莹一块负责宣传这一块。 王子枫给他们的任务，把巴头镇的美宣传出去，虽然基础设施还没有建好，但是宣传要先行。 彭伟负责土鸡养殖和鸡蛋收购，还负责果树的种植，全镇农业生产和畜牧养殖。 杨柳则是抓全镇所有人琐事，以及全镇道路建设每个村招工工作。 每个人都忙得团团转。 李文文一脸喜悦的走了进来，道：“书记，省里有一家公司，看到我们在网上的宣传，想来咱们巴头镇考察。” “你负责接待就行了。”王子枫道。 他实在太忙了，前期考察他实在没时间接待。 “书记，你总要出面，希望才大。”李文文道。 “看情况吧，实在不行，你拉杨镇长去。”王子枫道。 “好吧！”李文文嘟着嘴走了。 她刚走没多久，丹菲满头大汗的冲了进来，端起王子枫的水杯就喝。 “属猴的，毛毛躁躁，这是我的水杯。”王子枫一阵郁闷道。 “我不介意。”丹菲道。 “我介意！”王子枫一阵无语。 “书记，我又被人训了，这活没法干了。”丹菲放下水杯，开口说道。 “又是因为封路的事？”王子枫问。 这几天运建筑材料，县里有意见的人多了，每天都有人到欧阳如静那里告状。 一直被欧阳如静压着，他们看到告状没用，于是便直接训斥丹菲和黄大山两人。 这段时间两人受了不少的委屈。 “坚持坚持，就当他们放屁。”王子枫道，他也没有什么好办法，你整天的运建筑材料，影响人家通行，不告状就怪了。 “书记，有人准备联合去市里告状，有人甚至写信到了省里。”丹菲道。 “知道了，让他们告，咱们只要把路修好了，任务就完成了，其他无所谓。”王子枫道。 “书记，我看到陈邦。”丹菲小声说道。 “咦？他还在四平县？”王子枫立刻提起了精神，县里的其他人就是告破大天，也没关系，但是陈邦可不一样，他大伯陈伯民至少还有一个月才能正式卸任。 “书记，我今天遇见他了，变得十分阴沉，眼神里有某种疯狂，我觉得您要小心一点。”丹菲道。 “你回来就是跟我讲这个？”王子枫瞪了丹菲一眼道。 “书记，您别不相信我的第六感，我感觉今年的陈邦不一样，变得……怎么说呢？浑身散发着冰冷阴险的气息，指不定做出什么事情。”丹菲十分认真的说道。 “知道了，你去忙吧。”王子枫道。 他并没有放在心上，按照道理来说，陈邦毕竟是陈家的人，这么点小小的挫折，只要熬过去，以陈家的力量，他很快就能重新开始，完全没有必要走极端。 丹菲走了两步，又返了回来。 “还有事？”王子枫问道。 “书记，许氏建筑公司拒绝接咱们修路的工程，说不合算，他们是商人，不是慈善家，建筑材料可以卖给我们，但我们需要出运输费。”丹菲说道。 王子枫眉头微皱了起来。本来他想着，许氏建筑是专业公司，正好要修建镇中心小学，同时把全镇修路的工程承包给他们，双赢。 竟然被拒绝了。 “其他公司呢？”王子枫问。 “都嫌钱少了，他们都是层层承包，咱们这里运输太难了，又偏远，核算一下成本，几乎不赚钱，所以都不愿意接这个项目。”丹菲回答道。 “有钱竟然不赚，离了张屠夫咱们还吃带毛的猪了，这事我想办法，你先帮着把建中心小学的建筑材料拉进来。”王子枫道。 “好的，书记。”丹菲道，然后又叮嘱了一句：“书记，你还是去一趟县里，找找欧阳县长，早点把陈邦搞走吧，他现在真有点吓人，留在四平县不知道能搞出什么事。” 丹菲上午见了陈邦一面，搞得心里一直毛毛的，对方那眼神，太阴沉了。 “忙你事去。”王子枫道。 待丹菲离开之后，他思考了片刻，正好也准备去找欧阳如静，台州方面的事情，还是需要欧阳如静出面，甚至找叶书记打声招呼，比自己跑一万趟都管用。 王子枫振作精神，起身拿着包离开办公室，跟杨柳打了一声招呼，然后开着车朝着县里驶去。 半个小时之后，他出现在欧阳如静的办公室里。 “县长，台州那帮人油盐不进啊，我花了九牛二虎之力才见到他们主管交通的副市长，对方只给了三分钟，然后客气的把我赶了出来。”王子枫一脸委屈的说道。 “要不还是您出面吧，我实在没办法了。” 欧阳如静眉头微皱，她自己的出面的话，也是没多大的把握。 占用台州的国道至少要一年时间，人家心里不舒服正常，卡着你也正常。 看到欧阳如静没有说话，王子枫试探着说道：“县长，要不您给叶书记打个电话，或者台州有没有叶书记的人，打声招呼，事情就解决了，这也不是什么难事，台州方面主要就是刁难人。” “台州老大是陈伯民以前的秘书。”欧阳如静淡淡的说道。 她虽然一直让王子枫去跑，但其实早跟父亲沟通过。 “啊！”王子枫一脸吃惊，随后眉头紧锁了起来：“县长，你早知道不告诉我？我这几天电话打了十几个，翻二道岗后山三次，腿都跑细了。” “隧道中央和省里都立项了，拦也拦不了多久。”欧阳如静道。 ------------ 第170章 亲自出马 “县长，二道岗隧道是咱们四平县的大事，是咱们四平县十几万老百姓脱贫致富的关键，万一台州方面一直拖延下去呢？”王子枫问道。 欧阳如静眉头微皱着说道：“咱们毕竟占着台州的国道，对方有意见也是正常。” “县长，你这样想就不对啊，咱们四平县是什么？全国贫困县，中央要求全国人民一块奔小康，一个都不能落下，咱们现在在四平县干的是什么？就是脱贫致富响应国家号召的大事，台州市阻挠就是跟中央政策对着干。”王子枫说道。 “再说了，咱们修隧道是为了自己的私利吗？他们台州的人民过着幸福的生活，一山之隔，咱们四平县的老百姓就要受苦挨饿，凭什么？这事咱们占着理，县长，您别总觉得咱们理亏。”王子枫一脸严肃的说道。 “你想怎么办？”欧阳如静问道。 “光脚不怕穿鞋的。”王子枫双眼微眯。 当他听到台州老大是陈伯民以前的秘书时，就知道这事不能走正常渠道了，所以心里瞬间有了计较。 “什么意思？”欧阳如静问道。 “县长，你听没听过这么一个故事，六楼泼水湿了五楼晒的衣服，五楼怕自己一人上去找没用，于是一桶水下去直接把一、二、三、四楼的衣服全部湿了，然后跟着全楼的人骂骂咧咧去六楼找人。”王子枫说道。 “你想把事情搞大？”欧阳如静微皱着眉头问道。 “嗯，台州方面不是算准了咱们没办法吗？可以啊，咱们是没办法了，但可以发动群众啊，搞出大事件，官司打到省里，咱们也不怕，四平县老百姓也有发展的权力，就凭这一点，台州方面就赢不了。”王子枫说道。 欧阳如静没说话，在心里思考着。 “县长，别想了，咱们发展的心是好的，老百姓想要脱贫的热情也是高涨的，兄弟市本来应该帮忙，咱们的方针是先富带动后富，你先富阻挠我们脱贫致富就是为富不仁，所以这事拿到明面上，咱们占理，搞大了，台州方面难看。” “再说了，咱们帮着四平县脱贫致富还错了？若是官司真打到省里，给咱们处分，不是寒了脱贫干部的心嘛，再说也违背中央原则嘛，咱叶书记应该会站在咱们这边。” “什么咱叶书记？”欧阳如静瞪了王子枫一眼道。 “口误！口误！”王子枫立刻说道。 “原则上我同意你的办法，但不到万不得已，不能走这一步，明天你陪我去一趟台州市。”欧阳如静说道。 “好的，县长。”王子枫点头应道，随后脸上露出吞吞吐吐的表情。 “还有事？”欧阳如静问。 “县长，陈邦还在县里？”王子枫试探着问道。 “嗯。”欧阳如静嗯了一声。 “你发现他是不是变了？”王子枫问。 “年后没见过，听秘书小韩说，他每天早晨都来一趟县政府，大约待十几分钟就离开了。”欧阳如静道：“你想说什么？” “县长，今天上午丹菲见过陈邦一面，说对方变得十分阴冷，眼睛里带着疯狂，还说让我小心一点。”王子枫道。 “嗯？”欧阳如静抬头盯着王子枫的眼睛，发出一个疑问。 “我的意思是，陈邦会不会对县长您不利？毕竟一个从小顺风顺水的人，突然遭遇这种挫折，很容易陷入疯狂之中。”王子枫道。 “你多想了。”欧阳如静根本不当回事，她不相信陈邦会铤而走险，更何况根本没到那一步。 只是一个党内严重警告处分，以陈家的能量并不影响陈邦以后的升迁。 王子枫离开欧阳如静办公室后，想了想也觉得自己被丹菲带偏了，怎么可能呢？陈邦再疯狂也不会拿自己的前途开玩笑吧？ 换了一个普通人，也许这辈子无法翻身了，但陈邦是陈家的人，这点小小的处分和挫折，并不能影响他的未来。 第二天一早，王子枫就来到了县政府，陪着欧阳如静在县食堂吃了早饭，然后两人便坐上车子，离开了四平县。 中午到达台州市，吃了一个午饭，等下午上班，两人走进了台州市政府大楼。 然后就被请进了一个小会议室，再然后就是漫长的等待。 王子枫前边三次过来，都等习惯了，所以并不意外，只不过欧阳如静眉头时不时的微皱一下，能看出她的不耐烦和生气。 “县长，我遇到点难事，你能给出个主意吗？”王子枫看到欧阳如静表情带出一丝烦躁，于是想了想，开口说道。 “说，还有难事能难倒你？”欧阳如静来了兴趣，问道。 “年前鑫富酒店的万总不是给巴头镇捐了修路的钱，钱不多，省着点花也就够了，但市里的建筑公司都不接这活，说不赚钱，这几天正为这事犯愁呢，您说我该怎么办？”王子枫问道。 欧阳如静思考了片刻道：“市里的公司接这种工程，一般会转包给一些小的包工头，你的钱少，他们给小包头的钱会更少，即便有人接了，质量也没办法保证。” “县长慧眼如炬，我都没想到这方面。”王子枫说道。 欧阳如静翻了一个白眼，道：“咱们四平县有很多出去到工地干的农民工，也有一些小包工头，你不如把这些人组织起来，直接把钱给他们，路修了，还能保证质量，同时也能增加他们的收入，一举三得。” “对啊，我怎么没想到，县长您真是帮了大忙。”王子枫一脸惊讶的说道。 欧阳如静实在不想看王子枫的表演，嫌弃的看了他一眼说道：“收起你夸张的表演，说实话，想干嘛？” “嘿嘿！”王子枫嘿嘿一笑，道：“我想成立一个建筑队，乡镇企业，不搞私营，以后咱们四平县肯定要大搞建设，咱们有自己的建筑队，就不用让其他人把钱赚了，还能保证质量，您说呢，县长。” “不错的想法。”欧阳如静想了想点头道。 “县长果然有战略眼光，您给办一下手续呗。”王子枫道。 “按照正常手续申请。”欧阳如静道。 “能正常申请也不用找您县长出面了，资金我们倒是够了，但还需要有工程师、工程机械等各种条件，我们没这条件啊。”王子枫道。 欧阳如静斜着瞥了王子枫一眼，道：”我不信你们巴头镇要注册一家建筑公司，县工商局的老杨敢拦着。” “想想办法倒是也能注册，但缺工程机械啊，去年建政府大楼的时候，万祥重工的一部分工程机械还在咱们县里，县长您看能不能协调一下。”王子枫道。 “王子枫，你直接说让我把万祥重工的水泥车，混凝土搅拌塔等等都扣下来给你们用呗。”欧阳如静翻着白眼说道。 “万祥重工是国企，这些都是国家的资产，咱们借来用用又不是不还。”王子枫小声说道：“再说了，放那里也是生锈，浪费国家资产，不如借给我们。” ------------ 第171章 不是时候 王子枫和欧阳如静正聊着呢，会议室的门开了，台州主管交通的孙副市长走了进来。 就是他上次让王子枫讲了三分钟，然后客客气气的让王子枫滚蛋了。 “孙副市长，这位是四平县的县长。”秘书介绍道。 欧阳如静立刻起身双手伸到孙副市长面前，道：“你好，孙副市长，我是四平县的县长欧阳如静。” “你好。”孙副市长轻轻跟欧阳如静握了一下手，眼睛里闪过一丝诧异的目光，不过很快掩饰了过去。 这么漂亮有气质的县长？ “孙副市长，我们四平县属于全国贫困县，盼星星盼月亮才盼来了这条隧道，可是我们四平县四面环山，建材和工程机械都运不进来……”欧阳如静开门见山的说道。 不过话还没有说完，便被姓孙的打断了：“欧阳县长，你们县的情况我大体清楚，我们台州也很想帮忙，但306国道是台州五县的经济动脉，若是停个十天半个月，我们肯定配合，一停就是一年，无论如何也不行，不能为了你们四平县的隧道，让我们台州下辖的五个县的经济不发展了吧？百姓出行不方便吧？” 孙副市长打着官腔，总之一句话，这个忙帮不了。 “孙副市长，你看一下我们的解决方案，从这里修一条三百米的临时道路，完全……”欧阳如静立刻让王子枫拿出规划图，准备跟姓孙说一下他们想出的解决方案。 可是姓孙的看了一眼手表，道：“还有个会，就这样，小钱，替我送一下欧阳县长。”说完，他起身离开，根本不理睬欧阳如静的解释和方案。 “请吧，欧阳县长。”秘书淡淡的说道。 欧阳如静也是有脾气的，心里此时十分的恼火，只不过表面上根本看不出来。 她起身往外走，王子枫急忙把规划图揣进包里，急步追了上去。 秘书小韩快步走到车子前，为欧阳如静打开车门，一脸小心翼翼的模样，生怕被骂。 此时的欧阳如静气压很低，王子枫跟她坐在车子后排，前边的司机和秘书小韩大气不敢出。 车子刚刚离开台州市政府，欧阳如静的声音响了起来：‘你准备怎么闹？” 听到欧阳如静的话，王子枫嘴角露出一丝微笑，道：“县长，太简单了，咱们就把台州市的嚣张态度宣传出去，添油加醋的讲他们阻碍咱们四平县的发展，他们的百姓吃香喝辣，过上了小康生活，中央给咱们修路，也让咱们四平县发展经济，奔小康，但是台州政府不让，不让修这条隧道……” “然后呢？”欧阳如静问道。 “然后就有两种方案，第一，我们巴头镇带头，翻越二道岗村的后山，进入台州市，其他几个乡镇跟进，直接把306国道给堵了，让中建五局的工程机械进来，项目部建起来，不用经过台州的同意，直接开干。” “第二，就是组织全县的老百姓去台州市政府要说法，闹他个天翻地覆，看谁害怕。” “县长，倾向于第二个方案。”王子枫看着欧阳如静的侧脸，试探着说道：“毕竟第一个方案时间太久，老百姓们还有很多事情，并且很容易跟台州的百姓发生冲突，第二种方案则时间短，见效快，并且只跟台州市政府发生冲突。” “那就第二种。”欧阳如静冷冷的说道：“这件事情由你负责。” “啊！”王子枫眨了一下眼睛，道：“县长，万一出事，你不会把我推出来当替罪羊吧？” “怕了？”欧阳如静扭头看了王子枫一眼。 这激将法如此明显，但却只一眼便把王子枫内心某种情绪给激了起来。 “不怕，只要能让四平县脱贫致富，粉身碎骨都不怕，就怕到时候我在前边冲锋陷阵，县长您在后边顶不住压力。”王子枫弱弱的说道。 “我在你眼里有那么差劲吗？”欧阳如静道。 “有县长这句话，我就放心了。”王子枫憨的笑道：“县长，您等着好消息吧，今天那姓孙的怎么对您，过几天我让他到咱们四平县跪着求您。” “不准胡闹，我们是为了四平县的发展，为了老百姓的脱贫致富，不是为了私利。”欧阳如静对王子枫训斥道，但语气却十分温和，嘴角的微笑出卖了她。 盘山路晚上不能开车，所以王子枫和欧阳如静在齐州市住了一晚上。 吃晚饭的时候，王子枫跟欧阳如静提了教育局刘长河的事情。 “县长，我主管的教育口，县教育局去年就空着局长，这样不利于四平县教育事业的发展，今年我们巴头镇中心小学修缮加扩建，县一中的贫困女子班试行，很多事情都需要跟教育局的支持，您看我能不能提个局长的人选？”王子枫试探着问道。 欧阳如静瞥了他一眼，道：“你真会挑个时候开口。” 马上要跟台州干架，王子枫是前锋大将，这个时候开口，欧阳如静还真不好拒绝。 一般的乡镇干部，遇到台州这种事情，根本不会去跑，只会把事情推到县里，更不会赤膊上阵，把自己的前途押上，跟整个台州市政府打擂台。 王子枫现在做的事情，其实都是替她在做事，想到这一点，欧阳如静最终点了点头，道：“谁？” “教育股股长刘长河，教育局老人，比较稳重。”王子枫边吃饭边说道。 “股长？级别不够啊。”欧阳如静道。 “先提个副科，挂个代局长，若是干的好，就让他继续干，干不好，过几个月再撤职。”王子枫道。 “可以，你写个申请吧，毕竟教育口属于你管辖范围，到时候我拿到县委会讨论一下。”欧阳如胸道。 “谢谢县长。”王子枫一脸谄媚的笑道。 欧阳如静既然这样说，事情基本上就成了。 “收刘长河好处了？看把你乐的？”欧阳如静突然这样问道。 “没，全是为了四平县的教育事业。”王子枫道。 欧阳如静没有再问，只是微微翻了一个白眼，然后继续吃饭。 水至清则无鱼，从小她就明白这个道理，官场若是个个都是包拯，也治理不好地方。 一个真正有能力的领导，身边需要包拯，也需要和珅，需要各种各样的人才。 吃完饭，本来欧阳如静想邀请王子枫一块散散步，可是被王子枫拒绝了，说要去跟老领导汇报工作。 看着王子枫离开的背影，欧阳如静眉头微皱了一下，有一种失落感。 “老领导？是袁雯洁吗？哼！”她心里轻哼了一声，也没了散步的兴趣，转身回了酒店。 王子枫买了水果提着到了袁雯洁家。本来按照组织规定，袁雯洁这个级别是可以住三室二厅的，但她就一个人，于是便要一个一室一厅的房子。 从江城回来之后，他和袁雯洁已经半个月没见面了。 叮咚！叮咚！ 王子枫按响了门铃。 他早在电话里跟袁雯洁约好了。 门很快开了，袁雯洁穿着一件藏青色大衣：“怎么还买水果，放茶几上吧，陪我出去走走。” “好的，市长！”王子枫规规矩矩的说道。 他急步走进屋子把水果放下，然后转身陪着袁雯洁下了楼，也没有走远，就在小区院子里慢慢走着。 两人在外人面前，十分的规矩，不敢有任何暧昧之举。 “台州的事情还没办好？”袁雯洁开口问道。 “嗯，对方软硬不吃，我给欧阳如静出了一个主意……”王子枫把事情详细讲了一遍。 “胡闹！”袁雯洁突然发火，扭头盯着王子枫，压低了声音说道：“你拿自己的前途开玩笑呢？万一事情闹得收不了场，她欧阳如静有叶书记保着，你呢？” “这隧道再拖下去，今年就完不成了，市长，我心里合计过，欧阳如静没理由舍弃自己啊？再说了，搞大就搞大，陈家在咱们东华省的势力太大了，若是能把台州的武国祥拉下马，即便叶家的人上位，也要给咱们老领导一点好处吧。”王子枫小声说道。 袁雯洁盯着王子枫：“老领导和叶书记都可能得到好处，但这个世界就没有只占便宜不吃亏的事，只要出一点差错，三方势力需要一个替死鬼的时候，你就是那个人选，想到这一点了吗？” “想到了，市长，你听我说，我就是一个小小的镇干部，这么大的锅背不动吧？除非欧阳如静把我卖了。”王子枫道。 “你就确定她不会卖你？你才认识她几天，我不能说看着她长大，但也是从小长在一个大院。”袁雯洁说道：“叶家的人，表面上看着温和，实则内心的城府最深。” “市长，这事我已经答应了，最主要是四平县的老百姓等不起啊，等上面斗出个胜负，不知道猴年马月，我就舍身入局，先把台州搞个天翻地覆，四平县别的没有，就是人心齐。”王子枫说道。 “你……我真不应该把你放到基层，应该再在机关磨几年性子。”袁雯洁一脸生气的说道。 “市长，我错了，别生气了，若是欧阳如静真当了小人，把我卖了，您到时候再把我调到身边当秘书。”王子枫道。 袁雯洁瞪了他一眼，说：“在省里的时候，挺老实稳重的人，现在怎么动不动就要跟人拼命，就不能安稳点？” “这次若是被欧阳如静卖了，你就要做好坐几年冷板凳的准备。”袁雯洁道：“若是一切顺利，也不能太便宜了欧阳如静，你这个副处也该提半级了，让她写申请，我批。” “市长对我最好了。”王子枫想牵牵手。 “正经点。”袁雯洁瞪了他一眼，然后小声说道：“我有一件事情跟你说。” “什么事？”王子枫问。 “在江城的时候，因为遇到丹菲时太慌张，我连夜赶回齐州，错过了吃药的时间。”袁雯洁声音如同蚊子般说道。 “有了？”王子枫瞬间瞪大了眼睛，然后脸上露出笑容。 “小声点，不知道是不是有了，本来前天就应该来月事，但没来。”袁雯洁一脸的愁容。 “太好了，我们领证结婚吧。”王子枫道。 “别孩子气，若真有了，我会拿掉，你是孩子的父亲，跟你说一声。”袁雯洁斩钉截铁的说道。 “不行，我不同意。”王子枫愣了一下，随后急忙说道。 “不是跟你商量，是通知。”袁雯洁道，态度之坚决，让王子枫有一种无力感。 “雯洁，你想想，这也是你的孩子，第一个孩子，也可能是这辈子唯一的孩子，若是你认为光明正大的结婚不行的话，我们也可以想其他办法保住他。”王子枫真急了，大脑急速的思考，想劝说袁雯洁。 “只要孩子生下来，我来养，不会对你产生影响。”王子枫看到袁雯洁根本不为所动，继续开口说道。 “想想退休以后，若是有个孩子，那是多么快乐的一件事情。” “咱们还可以培养他，继承你的遗愿，继续为人民服务。” “不行！”袁雯洁冷酷的说了二个字。 “啊！你太残忍了，这是一条生命。”王子枫道。 还好初春的时节，晚上气温还是很冷，院子里没人散步。王子枫和袁雯洁的谈话又压低了声音，不靠近根本听不清两人在说什么。 “不行就是不行，时间不早了，你回去吧。”袁雯洁太冷酷了，转身准备回家。 王子枫急忙追了上去，小声说道：“我是孩子父亲，有权力反对你的决定。” “你没有，孩子在我肚子里。”袁雯洁道。 “怎么样才能留下？” “没得商量，本来不想通知你，也许是虚惊一场。”袁雯洁道。 她的态度如同寒冰，让王子枫心生无力感。 “雯洁，袁家到你这一代就剩你一人了吧？这么好的基因总要留下点什么吧？孩子生出来跟你姓，我来养，绝对不耽误你的仕途。”王子枫道。 “不行！”袁雯洁的声音透着冰冷和坚决。 “冷酷无情！”王子枫沉声道。 一直追到袁雯洁的宿舍门口，王子枫直接被关在门外，他没想到袁雯洁会如此坚决。 门内的袁雯洁此时心跳很快，刚才差一点她就想答应了，毕竟当年爷爷临终前，最想看到的就是第四代的出生，可惜最终带着遗憾走了。 她捂着小腹，喃喃自语：“真的来了吗？可是不时候啊！” ------------ 第172章 搞不懂 王子枫垂头丧气的回到酒店，躺在床上开始对袁雯洁进行微信轰炸。 晓之以理，动之以情。 说什么这孩子也要留下，只要有孩子，他和袁雯洁就是一家人，即便现在不结婚，等过十几年，袁雯洁退休了，他们再结婚。 袁雯洁是他第一个女人，也是让他从男孩变成男人的女人。 又那么漂亮，气质绝佳，王子枫是真的喜欢对方。 可惜不管他发多少信息，袁雯洁一个字都不回，搞到最后王子枫都没有信心了。 “真是一个铁石心肠的女人。”王子枫躺在床上，无力的说道。 一晚上没睡好，快天明的时候，他才昏昏沉沉的睡着，可是没睡多久，便被敲门声吵醒了。 迷迷糊糊的问了一声：“谁啊？” “王副县长，县长让我叫您下去吃早饭，吃完早饭要早点回四平县。”房间外传来秘书小韩的声音。 “知道了。”王子枫应道。 太困了，一刻钟之后，他才来到楼下的餐厅，此时的欧阳如静的脸色变得十分难看。 “几点了？昨晚是不是去玩了？喝酒了？”欧阳如静一脸严肃的质问道。 “没有！”王子枫今天没心情，应了一声，随后低头吃饭。 他这种态度把欧阳如静气得不行。 可此时的王子枫心里只想着孩子的问题，其他事情已经抛到了脑后。 “你……”欧阳如静刚要继续训斥王子枫，突然被王子枫的声音打断了：“欧阳县长，我想请几天假。” “请假？”欧阳如静眉头微皱了起来：”什么事？” “身体不舒服。”王子枫抬头盯着欧阳如静，此时他的脸色相当差，看起来很憔悴，毕竟一晚上没睡觉。 欧阳如静本想拒绝，但看到王子枫憔悴的样子，到了嘴边的话又硬咽了回去：“身体不舒服就早点去医院看看，身体是革命的本钱，只给你一天时间。” “谢谢！”王子枫道，然后继续低头吃饭。 稍顷，欧阳如静带着满肚子的疑惑走了。昨天王子枫还是一副斗志昂扬的样子，今天早晨怎么成了那个鬼样子，一副疲惫不堪的样子，仿佛都老了几岁。 “出什么事了？”坐在车上，欧阳如静暗暗猜测道：“昨晚他去见了袁雯洁，今早就变成了这个样子，难道是跟袁雯洁有关？” “什么事能让他如此憔悴？看来是袁雯洁对他讲了什么。”欧阳如静百思不得其解：“能讲什么事情把王子枫打击成这个样子？” …… 王子枫吃完早饭，顶着一脸的憔悴，直接去了市政府，然后告诉李贤正想向领导汇报工作。 李贤正走进袁雯洁的办公室请示，很快出来了，道：“王副县长，袁市长说今天很忙，你改天再来吧。” “我有重要的事，我可以在这里等到市长有空。”王子枫道。 李贤正脸上露出疑惑的表情，他不知道王子枫和袁雯洁之间发生了什么事，不过他不是多事的性子，给王子枫找了一把椅子，倒了一杯茶，然后就去做自己的事情去了。 王子枫这一等就是一上午，中午的时候，他在食堂吃了饭，然后继续坐在市长办公室旁边的房间里等。 他的反常举动，让市政府办公室的人都生出了八卦心，各种打听王子枫和袁雯洁之间的事情？是不是闹翻了？王子枫为什么失宠了？怎么得罪了袁市长？ 刘樱这个大嘴巴来找了王子枫三次，都被赶走了。 中午休息时间，李贤正走到王子枫面前，道：“王副县长，袁市长让你进去。” “好的，谢谢李秘书。”王子枫起身走进了袁雯洁办公室。 李贤正轻轻的关上门，然后返回自己的办公室休息去了。 王子枫倔强的看着袁雯洁，也不说话。 袁雯洁看着憔悴的王子枫，心里有一丝心疼，这个小男人估摸昨晚一夜未睡。 “要闹多久？”两人对视半分钟后，袁雯洁首先开口说道。 “你同意生下来为止。”王子枫道。 袁雯洁眉头微皱，起身走到办公室门前，反锁。 “我一旦肚子大起来，你我两人的仕途就全部完蛋了。”袁雯洁道：“别闹了好吧？” “没闹，办法总比困难多。”王子枫道。 “还有只是怀疑，没有确定，也许是虚惊一场。”袁雯洁说道：“你回四平县好好工作，有确切消息了，我再告诉你。” “多久能测出来？”王子枫问。 “再过半个月，测量会更准一点。”袁雯洁道，她有点拿王子枫没办法了。 因为跟王子枫之间，她也动了心。 “如果真有了，你生不生？”王子枫盯着袁雯洁的眼睛问道。 “到时候再说，我保证如果拿掉的话，一定跟你商量，行吧？真拿你没办法。”袁雯洁无奈的说道。 “说话算数？如果你自己做主的话，我是不会原谅的。”王子枫道，像极了一个受委屈的小男人。 “好，赶紧回去睡觉，看你一脸憔悴的样子，是不是昨晚一夜没睡？”袁雯洁给王子枫亲自倒了一杯茶。 “还不是因为你太心狠了，自己的孩子都不要。”王子枫一副委屈的表情。 “好，我错了，乖乖回去补觉，别糟蹋自己身体。”袁雯洁像哄小孩子似的。 “抱抱，我就回去。”王子枫得寸进尺道。 袁雯洁把窗帘拉上，轻轻抱了王子枫一下，随之被王子枫亲了一下嘴唇。 “快回去补觉吧。”袁雯洁紧张的推开王子枫，瞪了他一眼。 “嘿嘿，说话要算数啊，我走了，你工作也别太累了，别累着咱宝贝。”王子枫傻笑着离开了袁雯洁的办公室。 袁雯洁被王子枫的傻笑感染了，随后也笑了笑，不过最终变成了一丝忧愁：“真有了吗？” “现在真不是时候啊。” …… 王子枫来时一脸憔悴，离开的时候精神明显好了很多，仿佛活了过来。 刚准备离开市办公大楼，被刘樱拦住了：“主任，你这是怎么了？活过来了？” “去去，瞎说什么，我本来就很好。”王子枫道，不理睬刘樱，快速迈步离开。 刘樱看了看王子枫的背影，摇了摇头，喃喃自语：“搞不懂。” ------------ 第173章 没人接电话 王子枫回到四平县之后，没有直接回巴头镇，而是跟欧阳如静单独谈了两个小时。 走的时候，万祥集团去年留在四平县的建筑机械全部运到了巴头镇。 去年四平县的扶贫款被挪用，村民们整天堵着县政府，根本不让这些建筑机械运走，最主要一点，四平县的路不是说运走就能运走。 接着万祥刘总就出事了，所以这一部分机械便留在四平县。 当天下午，欧阳如静召开了四平县经济发展大会，全县干部都必须参加，在会上她重点讲了二道岗隧道的重要性，以及这条隧道对整个四平县脱贫致富的作用。 总之一句话，只要二道岗隧道通了，四平县的脱贫致富就有希望了，老百姓就能富裕起来了。 欧阳如静要求各乡镇干部必须宣传到位，今年的工作重点就是开通二道岗隧道，一切事情都要为隧道让路。 铺天盖地的宣传之下，四平县老百姓都知道了二道岗隧道的重要性，其实不宣传，大部分人也心里清楚，四平县发展不起来就是因为四面环山，交通不便。 宣传之后，更能认识到，这条隧道跟自己息息相关。 但同时四平县的民间也出现了另一种声音，台州市政府正在阻挠二道岗隧道的建设。 “听说了吗？台州市政府不让咱们修二道岗隧道。” “傻了吧？咱们四平县属于齐州市，台州管不到咱们。” “你才傻呢，咱们四平县运不进来大型工程机械，隧道只能从台州那边开挖，并且还要占用人家的306国道，台州不同意。” “操，凭什么不同意？台州人吃香喝辣，咱们就隔着一座山，就要世代受穷，凭什么？路是他家的啊，那是国家的。”这人一听就是王子枫找的托。 “对啊，不让咱们修隧道，想让咱们一直穷下去啊。” “咱们县长不去找台州领导说说？” “我三姨的儿子在县政府，说欧阳县长去了，人家根本没见，在台州市政府会议室坐了几个小时，愣是没见到人，然后灰溜溜回来了。” “我操，那怎么办？不修了？” “怎么可能不修，巴头镇的人已经开始行动了，他们书记说了，中央的政策是全国人民一块奔小康，不落下一个人，更不会落下咱们整个四平县的十几万百姓，台州市政府阻挠二道岗隧道的建设违反中央的政策。” “我也听说了，巴头镇的人正准去台州市政府门前静坐，问问他们为什么不让我们四平县的老百姓脱贫致富？为什么要阻碍我们四平县的经济发展？” “我姑家就巴头镇的，上午打电话还骂我们镇怂包，被他人欺负成这样了，屁都不敢放一个，二道岗隧道关系着四平县每个老百姓的利益。” “不行，咱们镇也得去。” “对对对。” 欧阳如静正面大力宣传二道岗隧道的好处，关系着每个四平县老百姓的利益。 王子枫则在暗中各种点火。 两相对比之下，瞬间就激起了老百姓对台州市政府的不满和怒意。 于是这种情绪积攒了一个星期之后，四平县五个乡镇，每个村都打着红旗，浩浩荡荡的翻越二道岗后山，进入了台州地界，朝着台州市政府而去。 每个人身上都带着一个包包，里边放着板凳、被子和两天的吃食。 四平县一共十几万人，除了留在家里看家的、小孩子和老人，差不多有三万人进入了台州市。 台州市政府开始并没有觉察，但当这三万人打着红旗进入市区的时候，引起了关注。 台州交警立刻出动，随之警察也出动了。 与此同时，台州市政府到处打听，这是那个地方搞活动？谁批准的？ 三万人一下子涌入台州市区，打着红旗在马路上行走，瞬间造成了交通的阻塞。 整个台州市区的人都懵逼了。 “这是什么情况？” “不知道啊！” “他们条幅上写着什么？我们也要吃饭，也要发展。” “我们有脱贫致富的权力！” “看那条幅写着四平县，他们是四平县的人。” 嘶…… “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不知道啊！” …… 绝大部分台州市的人都不知道二道岗隧道的事情，所以看到四平县的人进入台州市区，基本处于懵逼状态。 消息很快汇总到了孙正那里。 孙正，台州市副市长，主管交通、人防、规划、防震减灾这方面的工作。 市交通阻塞后，消息先汇总到了他这里，他立刻小跑着朝着市长办公室跑去，向市长汇报。 台州市长钱书文，他也得到了消息，眉头微皱着，心里很清楚，四平县当时准备借用306国道的时候，他原则是同意的。 但是书记武国祥坚决反对，于是他更没有再说什么。 咚咚！ 外边传来敲门声！ “进来！”钱书文道。 副市长孙正立刻走了进来：“市长，事情查清楚了……” “等一下，跟我一块去武书记那里汇报吧，武书记应该也在等消息。”钱书文说道。 一招推手，就将事情推给武国祥，当时是你不同意，现在出了事情，当然由你来负责。 这话不能明着说，但事情可以推过去。 “好的，市长！”孙正愣了一下，随后立刻说道。 稍顷，孙正跟着钱市长走进了武国祥书记的办公室。 “武书记，市区突然涌进来几万人，孙正已经调查清楚了，我还没听他汇报，怕你着急，就直接把他带过来了。”钱书文说话很有水平。 潜台词就是这事我不知道，我不参与，咱们一块听汇报，你官最大，到时候听你指示。 武国祥眉头微皱了一下，随后松开，扭头朝着孙正看去，一脸严肃的问道：“到底怎么回事？” “回武书记，他们都是四平县人，应该是为了隧道的事情而来。”孙正道。 “应该？”武国祥的声音带着一丝严厉。 “对不起书记，他们是为了隧道的事情而来，这里有照片。”孙正立刻拿出他派去的秘书现场拍的照片。 我们四平县也有发展的权力！ “四平县的人？他们要脱贫致富不去找他们县政府，来我们台州市干嘛？胡搞嘛。”武国祥严肃的说道。 “他们今年要修隧道，需要占用我们环县的306国道。”孙正说道：“书记，你说这事要研究，关系到我们台州老百姓交通问题，不能草率决定。” “他们不能为了自己修隧道，我们台州的老百姓就要出行不方便吧？没这样的道理，我们不应该慎重研究吗？”武国祥道。 “应该，应该！”孙正马上回答道。 市长钱书文喝着茶，并不说一句话，反正这事跟他没关，谁惹的事，谁擦屁股。 “老钱，你说呢？”武国祥朝着钱书文看去。 “书记，现在还是先解决眼前的问题吧，谁是谁非，等这事以后再跟齐州方面算。”钱书文道。 正说着呢，外边传来嘈杂的声音，武国祥三人立刻走到窗户边，下一秒，表情都十分难看。 整个台州市政府被围了，密密麻麻到处都是人和红旗，还有标语。 每个人也不说话，就把你市政府围个水泄不通，坐着板凳，警察各种喊话，一律不理睬。 “这……他们这是想干什么？”武国祥的脸色非常难看：“我立刻给齐州方面打电话，问问他们到底想干嘛？” “孙副市长，你立刻下去告诉现场的民警，不能有过激行为，谁敢激化矛盾，引起更大的事情，我第一个撤了他。”钱书文立刻意识到了危险性，于是一脸严肃的对旁边的孙正说道。 孙正先是看了一眼武国祥，看到武国祥点头，他这才急匆匆走了。 看着外边密密麻麻的人群，钱书文后背一阵发凉，现在不管谁对谁错，只要有一丝矛盾激化，引起大面积群体事件，出现人员伤亡，他这个市长就坐到头了。 旁边的武国祥也意识到了这点，立刻用座机拨打了齐州袁雯洁的电话。 现在齐州方面，陈强等着两会后退休，完全由袁雯洁主持工作。 一边打电话脑子一边思考着齐州市的两个女人，都是三代，市长袁雯洁和县长欧阳如静。 武国祥是陈伯民一手培养出来的干部，知道上次是叶家和李家联合起来对陈伯民下手，他本来想用这点事情为难欧阳如静，给对方一点颜色看看。 万万没有想到，欧阳如静把事情搞这么大，完全就是不计后果啊。 事情若是真一发不可收拾，他武国祥肯定是完蛋了，但欧阳如静…… 武国祥脸上露出一丝思考的表情：“欧阳如静最多沉寂几年，以后肯定还能起来，毕竟其父亲是叶书记。” “操，她这是拿自己几年的仕途换自己一辈子的仕途啊，真够狠。”武国祥想得很多，突然有一丝后悔。 干嘛去惹这些三代。 他不敢赌！ 旁边的钱书文她想到这一层，看了一武国祥，道：“武书记，要不我也联系一下四平县的县长欧阳如静同志。” “好！”武国祥点了点头。 随后钱书文离开了武国祥的办公室。 嘟……嘟…… “喂？这里是市长办公室。”李贤正接的电话。 “我是台州市委的武国祥，找袁市长。”武国祥道。 李贤正拿着电话朝着袁雯洁看去：“市长，台州市委武书记的电话。” 袁雯洁听到台州武书记，就知道四平县的人大概已经把台州市政府给围了。 早晨的时候，王子枫给她打电话报备过。 “这个混蛋，现在只是一个小镇书记，每次都能指挥自己给他擦屁股。”袁雯洁在心里暗暗想道，随后抬头看了李贤正一眼，道：“说我不在。” 李贤正表情有一丝变化，不过没有多问，立刻拿着电话说道：“不好意思，我们市长不在。” “不在？你告诉你们袁市长，你们齐州的人把我们台州市委市政府围了，这是几个意思？”武国祥的语气很冲。 “围了？“李贤正很惊讶，有点不明白围了是什么意思？ “好的，市长回来，我马上转达。”李贤正道。 啪！ 嘟……嘟…… 武国祥气呼呼的挂断了电话，他心里清楚，估摸袁雯洁不接他电话，如果换成他，他也不接。 接了就要负责，不接还可以装不知道。 “混蛋，他们想干嘛？齐州从上到下都是疯子吗？”武国祥眉头紧锁，心里暗暗想道。 咚咚！ 敲门声响起，随后钱书文走了进来，道：“书记，欧阳县长的电话打不通。” 欧阳如静也拒接电话。 “肯定是他们组织的，肯定都商议好了，他们这是想干嘛？”武国祥怒道。 钱书文其实内心真看不起武国祥。 武国祥是秘书出身，没在基层待过，起步就是副市长，然后一路升到书记。 而他自己呢？在基层待过八年，一步一步走上来，本来台州书记这个位置是他的，可惜后台不硬，最终被武国祥占了位子。 看着无能狂怒的武国祥，钱书文最终不想因为这件事情自己的仕途完蛋，于是开口说道：“武书记，现在不是发火的时候，我认为咱们两人应该跟对方的代表谈谈，适当做出让步，先把眼前的事情解决了，然后再去找齐州的袁雯洁和欧阳如静算账。” 武国祥眉头微皱，思考了几秒钟，道：“钱市长，你先跟他们接触一下吧，先谈谈，不能急着答应他们的条件，如果这么容易答应了，是不是以后每个人都可以这样搞了，不是乱搞嘛，以后官场还有秩序吗？” 钱书文还想劝几句，不过最终到了嘴边的话变成了：“好吧！”随后转身就走。 他心里对武国祥是有意见的，现在什么时候了，外边几万人，一点点冲动就可能导致大事件。 齐州两个女人都是三代，即便出了大事件，也不至于仕途全毁，他们两人呢？陈伯民马上退了，已经被逼得连自家侄子都保不了了，到时候能保你武国祥？ “真是一个蠢货，还要摆书记的面子？”钱书文一边在心里暗骂着武国祥，一边急匆匆的朝楼下走去。 孙正已经拿着喇叭在下面喊半天了，可惜没人搭理他。 台州市公安局局长现在脑子的整根弦都紧绷着，只要出一点事情，他就干到头了。 抓人？ 开玩笑。 几万人呢。 特别是还有好多老头子，一看就是那种碰一下就嘎的，真死上几个，其他人怎么样他不知道，他自己肯定要脱警服。 当然如果上面下命令的话，那就另说了，在上面没有下命令之前，对方也没有冲撞市政府，他也只能这样僵持着。 “四平县的人到底搞什么吗？”初春的时节，他脸上的汗不停的往下流。 钱书文来了。 孙正立刻把手里的喇叭递了过去，刚才他嗓子都喊冒烟民了，根本一点反应都没有。 钱书文接过喇叭，对着人群喊道：“四平县的乡亲们，我叫钱书文，是台州市的市长，你们有什么诉求可以跟我讲。” 没人回应，现场一片聊天的声音，有人还在嗑瓜子，根本不搭理他。 ------------ 第174章 歪理邪说 老大爷们抽烟，中年人嗑瓜子聊天，年轻人目光朝其他村的妹子扫描，各种撩騒，就是不理钱书文，搞得钱书文是一点脾气都没有。 “市长，我都喊半天了，没用。”孙正在旁边小声说道。 钱书文瞥了孙正一眼，道：“孙副市长，前边几次四平县来人，你是怎么接待的？有没有跟人家好好讲？如果今天的事情闹大了，你是要负责的。” “市长，我……” “好好看着现场，不能出一点问题 ，出了问题 ，我拿你试问。”钱书文瞪着孙正说道。 孙正是武国祥的人，平时就不听他招呼，这次正好当替罪羊。 “若是能把武国祥搞下去的话……”钱书文突然有了其他的想法。 稍顷，钱书文返回了武国祥的办公室：“武书记，向上汇报吧，我刚才讲了很多，对方根本没有反应。” 回来的路上，钱书文已经想通了，本来出这种事情，肯定要捂盖子，尽快解决，最好别造成什么影响，最后才去省里领导面前认个错，也就完事了。 可是现在他不这么想了，四平县的人一看就是有组织而来，省里最近斗得厉害，陈家节节败退，武国祥可是陈伯民的人，齐州市市长袁雯洁的老领导是李援朝，四平县的县长欧阳如静是叶书记的女儿。 这个时候，她们搞这一出戏是干嘛？ 钱书文想了很多，思来想去，对方的目标不可能是他，不是他又能是谁？ 答案呼之欲出。 “上报？”武国祥露出凝重的表情。 “书记，这事隐瞒不住的，对方不可能轻易退走，我看很多人都带了被子，来之前应该都想好在这里过夜了。”钱书文说道：“现在是信息时代，省里领导用不了多久就能知道，与其让领导责问，不如现在就上报。” “让我想想。”武国祥道。 “书记，尽快啊！省里出面，事情也许可以顺利解决，若是真是他们在咱们这里过夜，里边有很多老人家，万一出点事情，可就讲不清楚了。”钱书文说道。 武国祥紧锁着眉头，想了一会，抓起电话，道：“我再给齐州市打个电话。” …… 袁雯洁办公室，李贤正轻轻敲门。 咚咚！ “市长，台州市武书记又来电话了。”李贤正道。 “不在。”袁雯洁道，头都没抬，继续批文件。 事情已经发生了，那就只能按照王子枫的剧本来。 她现在不能拆台，更不能插手。 自己接了电话是要承担责任的。 “好的！”李贤正道，随后回了武国祥的电话。 …… 四平县县政府，欧阳如静的办公室。 秘书小韩看了站在窗户边的欧阳如静一眼，又看了坐在沙发上喝茶的王子枫，随后一脸抱歉的拿着电话说道：“对不起，我们县长出去了。” 稍顷，她放下电话，退了出去，轻轻的关上了办公室的门。 “王子枫，事情会不会搞得太大了？”欧阳如静心里其实也很紧张，此时有点患得患失。 “县长，开弓没有回头箭，等着吧，现在着急的是台州武国祥他们，牛哄哄的敢让您在会议室里坐等两个多小时，现在也让他们尝尝滋味。”王子枫毫无形象的坐在沙发上，泡着欧阳如静从叶书记那里顺来的天价茶叶。 他看到欧阳如静一直看窗外，于是偷偷抓了小半罐塞自己口袋里。上次送他的那一小罐子，把他的嘴喝习惯了，再喝几百块一斤的茶就有点品出好坏了。 茶几上放着华为平板，上面显示着现场的画面。 丹菲被王子枫派了过去，混迹在人群之中，正在用手机向王子枫现场直播。 “放心吧，咱们的人就在他们台州市政府门前坐坐还犯法了？”王子枫道。 “这群小子倒是会找时机，各个村相妹子，这次搞不好能成几对。”王子枫倒是不紧张，看着画面调侃道。 “你说他们下一步会怎么样？”欧阳如静问道。 “无非就是三条路，第一安抚咱们的人；第二给袁市长和您打电话；若是这两条都不行的话，最后一条路，向省里汇报。”王子枫道。 欧阳如静微微点了点头，其实她也知道对方无非就这三条路。 可是仍然担心：”万一台州方面动粗呢？” “姓武的官帽子不要了？他不会这么蠢。”王子枫说道。 “上报省里的话，以现在的态势，武国祥的仕途也可能戛然而止。”欧阳如静淡淡的说道。 她隔两天就会跟父亲通话，对于省里的争斗很清楚，陈伯民马上就退了，父亲和李援朝都在加紧清除对方的势力，因为他们在陈邦的事情上已经翻脸。 他们这群人，既然翻脸，就不会再留手。 这一点，欧阳如静十分清楚，所以她才会担心，万一武国祥得到陈伯民的授意，直接把事情继续扩大化，那么她和王子枫，甚至袁雯洁都会受到反噬。 “王子枫，我必须跟武国祥联系，不能让他先联系省里的陈伯民，这事不能搞大，省里的情况变化很大，你不了解。”欧阳如静说道。 “省里怎么了？”王子枫停止了偷茶叶的行为，一脸疑惑的问道。 “三方已经闹翻了。”欧阳如静说道：“陈伯民不可能平稳退下。” “我知道。”王子枫道。 “你不了解他们这群人，闹翻就不会留手，陈伯民知道情况的话，很可能让武国祥把事情继续扩大，闹个天翻地覆，到时候你、我和袁市长都会受到牵连。”欧阳如静说道。 “武国祥有那个胆量，敢押上自己的仕途？甚至小命？”王子枫问道。 “我们不能赌对方的胆量，事情必须可控，一旦失控我们也会有麻烦，还是大麻烦。”欧阳如静说道，随后准备拨打武国祥的办公室电话。 下一秒，被王子枫起身按断了电话。 “别急，即便这个电话要打，也不用打给武国祥。”王子枫道。 “你是说打给钱书文？”欧阳如静很快反应了过来。 王子枫点了点头。 他们在出手之前，也是对台州的人事进行过调查研究的。 “怎么说？”欧阳如静问。 “告诉他，只要矛盾不激化，事态不扩大，万国祥就会滚蛋。”王子枫道。 欧阳如静眉头紧锁了起来，这种话她可不想说。 她盯着王子枫的眼睛，有一种上了贼船的感觉：“我现在退出可以吗？” “你说呢？” “就应该走正常渠道，不应该听你的蛊惑。”欧阳如静瞪着王子枫说道。 “正常渠道，武国祥能拖死我们，难道我们也要像其他官员，慢慢等，等个一年、两年，反正不是自己的原因，这跟庸官有什么区别？当年如果都是这样打鬼子，靠领导发枪发炮，还打个屁，早完蛋了，没有条件，创造条件也要上，这才是真正的共产党员。”王子枫继续给欧阳如静洗脑。 “歪理邪说！”欧阳如静翻了一个白眼，转头拨打了台州市长办公室的电话。 她嘴上不同意王子枫的说法，实则心里已经被说服了。 做为一个有理想的三代，她的胆子还是有的。 ------------ 第175章 你是这样的欧阳如静 钱书文正在考虑要不要自己先向省里报告，没想到欧阳如静的电话打了过来。 “市长，四平县县长的电话。”秘书对钱书文说道。 “接进来。”钱书文立刻说道。 几秒钟后，他桌子上的电话铃声响了起来。 “喂。” “你好，钱市长，我是四平县的欧阳如静。”欧阳如静说道。 “你好，欧阳县长，我一直在给你打电话，都没打通，我们台州市政府现在被你们四平县的人包围了。”钱书文说道。 “我也是刚刚知道这件事情，于是立刻就给钱市长打电话了，希望钱市长一定要保护我们四平县老百姓的安全，约束执法人员不要出现过激行为，不能将事情闹大。”欧阳如静意味深长的说道。 “欧阳县长，现在事情还不算大吗？”钱书文一脸严肃的说道：“你们要立刻马上把四平县的老百姓带回去，现在晚上气温很低，马上要天黑了，万一出点事情，咱们谁也负责不起。” “我们正在往台州市赶，这是百姓的自发行为，我们县委县政府也才刚刚知晓，请台州市政府一定要保证他们的安全，不能激化矛盾，不能将事态扩大，约束台州执法人员，必要的时候，请为四平县老百姓提供热水和军大衣。”欧阳如静再次强调道。 钱书文眉头紧锁，对欧阳如静的态度十分不满，老子是厅级，你才处级，这口吻是来命令我？ “钱市长，刚才我说话可能有点急，但请您相信，只要矛盾不激化，事态不扩大，对我们四平县和你们台州政府都是最好的选择。”欧阳如静说道。 “这件事情怎么收场？”钱书文问道，他也为官几十年，自然能听出欧阳如静好像话里有话。 “钱市长，我认为在保证矛盾不激化的前提之下，应该立刻向省里汇报，纸包不住火。”欧阳如静淡淡的说道。 “咦？”钱书文脸上露出了疑惑的表情。 挂断电话之后，他思考了几分钟，确实理解了欧阳如静刚刚打这个电话的意思。 本来这种事情，如果四平县政府真不清楚的话，肯定会求他不要向省里汇报，立刻赶过来妥善安排。 可是刚才欧阳如静在电话里却让他向省里汇报，这是几个意思？ 他再联想到省里的争斗，以及陈伯民一系的败退，心里有了一个确定的想法：“省里要收拾武国祥，谁让他是陈伯民的人，削弱陈伯民退休后对全省的影响力。” “不要激化矛盾？不要扩大事态，保证四平县百姓的安全。”钱书文喃喃自语，他一下子全部明白了欧阳如静的意思。 只要维持现状，掌握事件的这个度，就能将武国祥搞死，同时他们也不会受到牵连，一旦事态扩大，矛盾激化出现伤良，那么他们这些主要领导就全完蛋了。 想通这一点，他立刻打电话给台州市公安局长，三令五申，必须保证四平县百姓的安全，态度要和谐，谁敢激化矛盾，立刻撤职。 并且他这样还不放心，立刻给市局政委打了电话，毕竟局长是武国祥的人，政委才是他的老部下。 对政委叮嘱了十分钟，并且命令他亲临现场，为四平县百姓准备热水和棉大衣，不准出任何差错，谁敢激化矛盾，全力阻止。 安排妥当之后，他迈步离开自己的办公室，再次朝着武国祥的办公室走去。 “武书记，不能再等了，必须立刻向省里汇报，马上天黑了，一旦四平县的百姓在咱们这里出点事情，你我都要脱了这身官衣。”钱书文道。 武国祥紧锁着眉头不说话。他对省里的争斗比钱书文更加清楚，几乎每隔几天都会跟老领导通话。 事情现在报上去，很可能成为叶、李两家攻击老领导的抓手，同时他也将成为牺牲品。 “武国祥同志，如果不能形成组织决议，我将以个人名义向省里汇报，眼看要天黑了，这件事隐瞒不住的，及时通知省里，同时我们积极解决问题，这才是正确的程序。”钱书文占了程序大义，开口对武国祥说道。 “还是我来汇报吧。”武国祥看了钱书文一眼，脸色并不好看：“你去现场指挥，暂时不要扩大矛盾。” 钱书文心里咯噔一下，暂时不要扩大矛盾是什么意思？ 难道武国祥想…… 下一秒，他又想起欧阳如静电话里再三强调的事情，不能激化矛盾，不能让事态扩大。 “知道了，我这就去。”钱书文转身离开武国祥的办公室，急步朝着楼下走去。 边走边对秘书说道：“立刻通知市公安局，以及下辖的防爆大队、治安大队、特警队、交警队的主要领导，到现场开会。” “是，市长！”秘书应道，随后立刻掏出手机开始打电话。 钱书文到达现场之后，没多久，市公安局局长、政委，还有下辖的防爆大队等等主要领导都聚集了过来。 “把武警同志的领导也请过来。”钱书文对秘书说道。 “是！”秘书跑步去请人。 很快武警支队的支队长和政委小跑了过来。 “同志们，我只讲几点，第一，保证四平县老百姓的安全，现在晚上温度低，立刻提供姜汤水和军大衣，刘秘书，这事你来办。” “是，市长。” “要快！” “是！” “第二点，执法部门约束好属下，不准跟四平县老百姓发生冲突，不准激化矛盾，要温和劝导，维护好秩序，保护好他们的安全，谁违反，处分谁。” “第三点，武警同志和防爆队，把盾牌和枪支收起来，我们是党员干部，是替老百姓做主的，怎么能害怕老百姓。“钱书文说道。 “是，首长！” “是！” “最后强调一点，不准激化矛盾，温和执法，维持秩序，执行吧。”钱书文道。 “是！” “小刘，联系市卫建委，让附近的医院调几辆救护车过来，以防万一，同时让最近的医院留好病房，医生待命。”钱书文对秘书说道。 “是，市长！” 做好妥善安排之后，钱书文才微微放心，同时决定自己今晚就在这里守着，绝对不能让武国祥搞阴谋，把他也拉下水。 …… 四平县，县长办公室。 欧阳如静打完电话之后，王子枫对其竖起了大拇指。 “县长，这件事情跟叶书记沟通过吗？”王子枫问道。 欧阳如静摇了摇头：“这种馊主意，我如果说了，肯定要挨训。” 两人还没说几句，欧阳如静的手机铃声响了起来，她看了一眼来电显示，然后对王子枫做了一个噤声的手势。 “喂，老叶同志，有什么指示？”欧阳如静按下了接听键。 “欧阳如静，你们四平县的几万百姓为什么围了台州市政府？”叶书记在电话里声音严肃的问道。 “什么？我们县的老百姓围了台州市政府？不可能吧？我不知道啊。”欧阳如静装出一副惊讶的表情。 “你这个县长怎么当的，县里的百姓把台州市政府围了，这么久了还不知道？”叶书记声音更加的严厉。 “叶书记，要不您把我这个县长撤了吧，这个县长太难当了，好不容易搞点钱，上跑下跑终于把修隧道项目跑了下来，工程机械开不进来，建筑材料也运不进来，想从兄弟市借点地方行个方便吧，去了人家市政府会议室坐等几个小时，人家半分钟就打发了，二个字——不行。” “当年提出先富带动后富，最后共同富裕，好吧，台州已经奔小康了，我们四平县还处于温饱线，想发展吧，人家千方百计的阻挠。” “没有交通，我们四平县怎么脱贫致富？为了想办法找到支柱产业，我天天往山上跑，脚磨出血，没问题，摔破皮也没事，鞋子磨碎了，再买，好不容易找到一个中药材种植的好项目，可是人家一看四平县没有公路，直接就拒绝合作。” “我们要修路，我们四平县要走出大山，我这个县长受再多的苦都没问题，可是有人背后使绊子，阻挠我们四平县的发展，我委屈，你把我撤了吧。” 欧阳如静最后还真落了几滴眼泪。 旁边的王子枫都惊呆了，有点不认识欧阳如静了，她整天往山上跑吗？好像是自己提出的中草药种植计划吧？往山上跑的也是自己吧？ 脚磨出血了？ 不对啊，是自己的脚磨出了血，鞋子也磨碎了几双。 这……演技，最后还落泪了。 这是一个县长跟省里的书记的对话？换个人的话，下一秒仕途就结束了。 完全就是闺女跟爹闹脾气啊，估摸做爹的肯定要输。 牛，真牛！ “没想到你是这样的欧阳如静！”王子枫在心里暗暗想道。 “你还有理了？立刻马上把人叫回去。”叶书记声音明显变得温和了好多。 “那是四平县老百姓自发的行为，再说现在天黑了，我们四平县就一条盘山路，旁边就是悬崖，天黑走不了路。”欧阳如静说道：“武国祥敢给我们四平县的发展使绊子，四平县的百姓还不能去他们市政府表示抗议了。” “明天一早，立刻赶到台州市。”叶书记道。 随后挂断了电话。 与此同时，市政府的袁雯洁也接到了老领导李援朝的电话，然后她也是一脸吃惊的表情，装出不知道的样子。 “是不是又是那个王子枫搞的事情？”李援朝问道。 “应该不是，他只是一个小镇书记，指挥不动整个四平县的人，应该是叶家那位受了委屈，甚至是叶家想搞掉武国祥。”袁雯洁为了护着王子枫，开始各种搅和：“老领导，台州的钱书文钱市长，听说能力出众，从基层一步一步走上来。” 袁雯洁点到为止，说多了就越界了。 “你通知四平县，明天上午必须把人带回去，还有你这个做市长的，约束好下属。”李援朝道。 这件事情也打了他一个措手不及，虽然现在看来结果应该对他和叶书记都有利，但做为大佬最不喜欢的就是突发事情，他们最喜欢和谐安稳，最好哪里都别有事，平平安安，安安稳稳。 “是，老领导，我检讨。”袁雯洁态度很诚恳。 李援朝没有再说她，叮嘱了几句，挂了电话。 呼…… 袁雯洁呼了一口气，然后银牙轻咬，暗骂了一句王子枫：“这个混蛋，属猴子吗？整天搞事情。” 四平县，县长办公室里。 王子枫的手机铃声响了起来。 这一响，让正跟欧阳如静通电话的叶书记听到了，立刻严肃的问道：“你旁边有人？” “刚刚秘书进来了。”欧阳如静心虚的说道。 下一秒，王子枫也看到是袁雯洁的来电，于是立刻朝着办公室外边走去。 “喂，市长！” “人，明天上午必须返回，以后给我安稳点。”袁雯洁声音很严肃。 “知道了，市长，您也别太劳累，别累坏了身体，身体是革命的本钱。”王子枫说道。 袁雯洁听懂了王子枫话里的意思。 “两会开完之前，你给我老实点，不准再搞事情，听到了吗？”袁雯洁道。 “是，市长，都马上下班了，你要按时下班啊，别加班了……” 王子枫还在那里喋喋不休，袁雯洁直接挂断了电话，随后右手抚了一下额头，脸上露出快乐和痛苦并存的表情。 “真是冤家！” …… 另一边，叶书记有点不相信女儿的话，刚才他和女儿的通话十分私密，竟然旁边还有人？说是秘书？他是不相信的，女儿是自己从小培养的，这种私密的通话，根本不可能让秘书在旁边。 “有问题啊！今天的这事的风格也不是女儿的风格。”挂断电话之后，叶书记心里暗暗的想道。 下一秒，他直接给欧阳如静的秘书小韩打了一个电话，只问了一句：“刚才谁在县长办公室？” “王子枫，王副县长。”小韩根本不敢撒谎，也不敢告诉县长欧阳如静，自从上次他接到过叶书记的电话之后，他感觉自己成了间谍，时刻处于纠结状态。 叶书记放下电话，脑海中回忆起王子枫的模样。 “看来今天的事情是他怂恿小静干的，不过……小静的性格可不是随便一个人可以怂恿的，还有上次来省里……”叶书记想了好多。 ------------ 第176章 官腔的反射 当天省里就给武国祥下了死命令，明天上午必须把人安全的送回去，不能将事态扩大化，不能激化矛盾，若是在两会前台州事搞出群体事件，他这个书记就不用干了。 武国祥又被陈伯民骂得狗血喷头。 “愚蠢，你的脑子被驴踢了吗？”陈伯民真是十分生气。 “老领导，我也没想到欧阳如静会来这一招。”武国祥委屈的说道。 “她敢，你就不敢？”陈伯民吼道：“蠢货！” 随后挂断了电话，他真的对武国祥十分失望，竟然老老实实向上汇报。 为什么就没有一点胆量，既然对方敢豁出去，你为什么就不敢豁出去，把事情搞大之后，叶家的闺女也没有好果子吃，齐州的袁雯洁我也会让她吃不了兜着走。 一个武国祥换叶家闺女加李援朝手下的大将，他太合算了。 可惜武国祥根本没想到这一步，更没有这个胆量赌上自己的仕途。 陈伯民发了一通无名之火，这种话他又不能明白，只好憋在心里生闷气。 不过他同时也明白，陈家的时代过去了，自己想体面的下去，现在只能妥协了，把台州让出去。 嘟……嘟…… 武国祥十分懵逼拿着电话，听着里边传来嘟嘟的盲音，一脸的疑惑。 “自己向上汇报错了吗？为什么陈伯民发这么大的火？”他百思不得其解。 因为在武国祥的意识里，根本就没有赌上自己的仕途和命运的想法，他在考虑问题的时候，从来都是站在自己的角度出发，再去考虑别人。 所以他就没有想到用自己换袁雯洁和欧阳如静两人。 “莫名其妙，难道是他更年期到了？还是快退休了，脾气不好？”武国祥感觉陈伯民莫名其妙。 一个退休的人，以后对他的仕途也没太大作用了，他的级别差不多也到头了，十年之后，能混个副部级的退休待遇就很好了。 武国祥放下电话，随之眉头紧锁了起来。明天上午必须把人送走，不然的话，可能他的位置就坐不稳了。 此时他心里十分后悔，干嘛为了一个快退休的老领导去得罪两个三代，还是两个如日中天的三代。 一个是叶书记的爱女，一个是李援朝的爱将。 “我真是被脑袋被驴踢了。”武国祥在心里暗骂自己，下一秒，他把秘书叫了进来。 “下面情况怎么样？”他问。 “回书记，钱市长已经安排人煮了姜汤水和发了军大衣，并且严格要求民警和武警等执法人员不准激化矛盾，温和执法。”秘书详细讲了一遍钱书文的措施和下面的情况。 武国祥点了点头，有钱书文在下边看着，一般出不了事。 “你去告诉所有人，钱市长说的那几点，也是我对所有人的要求，谁敢将事态扩大，激化矛盾，我第一个撤了他。”武国祥对秘书说道。 “是，书记。” “那些四平县的百姓没说什么时候离开？”武国祥问。 “没有。”秘书摇了摇头道：“这些人给衣服就穿，给姜汤水也喝，但你跟他说话，根本不搭理咱们的人。” “知道了，你下去吧。”武国祥挥了挥手。 他心里很清楚，这就是欧阳如静给他的反击。上次让对方等了三个小时，还只派了一个副市长两句话把对方打发了。 “女人就是不讲官场规矩，竟然搞这种事情，你也就是有一个好爹。”武国祥心里暗暗想道。 他心里虽然这样想，但手很听话，拿起手机，给欧阳如静打了一个电话。 明天上午不能让四平县的人回去，他这个书记就当到头了。 而谁能让四平县的人回去？很显然就是欧阳如静。 可惜现在已经下班，四平县县长办公室的电话根本没人接。 “没人？还是故意不接我的电话？”武国祥眉头微皱心里暗暗思考着。 随后他想了想，直接拨打了袁雯洁的电话。袁雯洁在加班，接听了武国祥的来电。 “喂？” “袁市长你好，我是台州的武国祥。” “武书记，你好。”袁雯洁脸上带着一丝嘲弄的微笑，省里的命令她已经知道了。 她在省政府干了五年，自然有自己的消息渠道。 “袁市长，你们四平县的老百姓我现在像祖宗一样伺候着，你看能不能叫人接回去，好多六、七十岁的老百姓，万一出点什么事情，咱们都承担不起。”武国祥开门见山的说道，并没有打太极，现在也不是他打太极的时候。 所有人，现在最着急的就是他。 明天上午人没走，第一个倒霉的就是他。 “这件事情下午的时候我已经听说了，并且向四平县询问了情况，也向省里进行了汇报。”袁雯洁打着官腔，反正急得也不是她，并且拖长点时间，直接把武国祥拿下也符合叶李两方的利益。 “我严肃批评了四平县的主要领导，他们……”袁雯洁一脸严肃的侃侃而谈，就是不讲接不接人。 这就是官场的基本功，对一件事情能说上一个小时不带重复的，但实质的事情一句不讲。 武国祥心里这个着急啊，他也是官场上混了几十年的人，自然听得懂袁雯洁在打太极扯官腔。 “袁市长，省里下了死命令，若是两会前出现群体事件，我们两个市的领导都会承担责任，这件事情我们应该尽快平稳的解决，306国道可以给你们四平县隧道工程使用，为了四平县的脱贫致富，我们台州做为邻居，帮忙义不容辞。”武国祥道。 “我已经责令四平县的领导尽快解决这件事情，武书记别着急，应该不会出事，很快就能解决。”袁雯洁淡淡的说道。 武国祥有种想骂人的冲动。 尽快解决？ 不会出事？ 明天上午事情不解决我就完蛋了，真是站着说话不腰痛。 在这一刻，他以前应付别的话语，全部反射在他的身上。 武国祥知道不可能在袁雯洁这里得到一句肯定的话，于是只好询问了欧阳如静的手机，随后挂断了电话，给欧阳如静拨了过去。 此时的欧阳如静正跟王子枫在食堂里吃饭，看着王子枫那吃饭的样子，她心里就生气。 因为王子枫理直气壮的用她的饭卡点了两个荤菜。 ------------ 第177章 藏锋守拙 铃铃…… 欧阳如静的手机铃声响了起来，她看了一眼，小声对王子枫说道：“台州的手机号，应该是武国祥的电话。” “看看，我说的对吧，今晚他肯定要打电话求你。”王子枫边吃饭边开口说道。 欧阳如静撇了撇嘴，然后按下接听键：“喂？” “喂？欧阳如静县长？” “对，我是欧阳如静。”欧阳如静声音冰冷的说道，一副拒人千里之外的语气。 “你好欧阳县长，我是武国祥。”武国祥心里想着把姿态放低一点，但长年的官威，让他说出来的话，愣是带着一丝高高在上的感觉。 “武书记，你好！”欧阳如静声音仍然冷淡，问了一声好，便不再开口。 心里想着，听声音，对方还打着官腔，一副厅级干部的姿态，看来还是不着急啊。 “欧阳县长，发生在我们台州市政府的事情你应该听说了吧？”武国祥道。 “嗯！”欧阳如静淡淡的嗯了一声，又没下文了，搞得武国祥心态有点爆炸。 以前别人跟他打电话，都是别人讲，他嗯哦一个字一个字的蹦，现在刚好相反。 “欧阳县长，在两会前，你们四平县搞出这样的事情是……” 啪嗒！ 嘟……嘟…… 呃？ 武国祥愣住了，他的话还没讲完，欧阳如静直接挂断了电话。 “怎么了？”王子枫抬头朝着欧阳如静看去，一脸疑惑的表情：“姓武的没叫你姑奶奶？求着你放他一马？” “叫姑奶奶？他在训我？这个混蛋是不是脑袋被驴踢了，是不是不知道自己什么处境？”欧阳如静一脸生气的模样。 本来想着台州老大给自己伏低做小，是一件心情很愉快的事情，万万没有想到武国祥这个混蛋竟然口气挺强硬，还想训她。 又不是她的直属领导，即便是袁雯洁，批评她都要斟酌一下，毕竟其背景在那里，谁也不想得罪省老大。 “我……”听了欧阳如静的话，王子枫差一点爆粗口，还好只说了一个我字，后面的话立刻硬咽了回去：“武国祥是个弱智吧？什么时候了，还装大尾巴狼呢？难道他不知道你的身份？” “他又不是真的傻子，一般的工作人员不知道，他是台州的老大，如果都不知道的话，那可真成傻子了。”欧阳如静说道。 “那就是官当得久了，身边的马屁精太多，整天被歌功颂德的包围着，已经找不到北了。”王子枫说道。 “有道理，我也要警醒某个马屁精总在我面前灌输一些错误的思想。”欧阳如静斜视着王子枫，一字一顿的说道。 王子枫眨了眨眼睛，立刻露出委屈的表情，道：“县长，我怎么感觉你在说我呢？冤枉啊，我说的话都是真心话，绝对没有拍马屁的成分。” 两人正聊着呢，铃铃铃…… 武国祥的电话又打了过来。 “县长，抻着他，别接，反正咱们不着急。”王子枫道。 欧阳如静想了想，于是把手机扔在旁边，也开始吃饭。 直到武国祥第三个电话打过来，欧阳如静这才懒洋洋的接起电话，带着一丝讽刺的意味说道：“喂？武书记有什么指示？” “欧阳县长，对不起，刚才我脑袋糊涂了，今天一天发生了太多的事情，整个脑子都乱了，你大人不计小人过。”武国祥这次姿态又放到了地板上。 搞得欧阳如静一愣一愣的，堂堂台州老大让她大人不计小人过？ 听到欧阳如静没出声音，武国祥继续说道：“四平县隧道工程，我们台州市全力支持。” 王子枫此时已经吃完了，正歪着脑袋听欧阳如静的电话，于是立刻拿出口袋里的钢笔，在笔记本上写道：“跟他要钱。” 欧阳如静瞪了他一眼，一脸不愿意。 “道歉是面子，咱们要里子，要钱，台州多有钱。”王子枫字写得飞起。 “咳咳！”欧阳如静干咳了一声，道：“武书记太客气了，我们四平县的隧道工程还有五百万的缺口，不知武书记能不能支援一下。” 王子枫听到欧阳如静说五百万，急得上窜上跳，在笔记本上立刻多加了一个零，5000万。 欧阳如静瞪了他一眼，扭头不理睬。继续跟武国祥讲着话。 “五百万没有问题，明天一早我就让财政划到四平县，四平县虽然不属于我们台州市，但在抗战时期是台齐两州革命的发源地，它的建设，我们台州人民也愿意出一份力量。”武国祥话说得十分大气。 “谢谢武书记。”欧阳如静道。 旁边的王子枫却是一脸的失望，这么好的机会，多要一点啊，这样其他乡镇修路的钱不就有了，甚至用来搞中草药基地也行啊。 “欧阳县长，你看四平县的老百姓……”谈完条件，武国祥试探着询问道。 “希望武书记保证他们的安全，明天一早我将赶到台州。”欧阳如静道。 “欧阳县长放心，我已经让钱市长亲自到现场主持工作，姜汤水和军大衣早已经发了下去，不会出一点问题。”武国祥立刻说道。 “谢谢武书记，给你添麻烦了。” 两人又聊了几句，便挂了电话。 刚放下手机，王子枫的声音便响了起来：”我的大县长，你觉得钱烫手的话，可以给我们巴头镇，这么好的机会才要五百万，不知道的还以为你和姓武的是一伙呢。” “不要把其他人总当傻子，也不要总觉得自己聪明。”欧阳如静十分严肃的对王子枫说道。 王子枫眨了一下眼睛，疑惑的问道：“这跟聪明和傻子有什么关系？” “五百万看着傻，但不出会任何问题，别人都会以为你厚道、胆小、有规矩，若是狮子大开口，你想想，会是什么结果？”欧阳如静说道。 “对，可以狮子大开口，现在武国祥为了保住位置咬着牙也会给咱们，我们暂时会得到一些实惠，但你把别人当傻子的时候，其实你也变成了傻子，这话送给你，共勉！”欧阳如静严肃的说道。 “官声？”王子枫也不笨，立刻想明白了，试探着问道。 欧阳如静微微点了点头。 “一个人想在官场里继续走下去，必须爱惜自己的名声，你如果只想做到县处这一级的话，可以随心所欲，但如果你想继续往上走，主政一市之地的话，还是要爱惜自己的羽毛。”欧阳如静认真的说道：“这是我爸以前跟我讲的，现在也送给你。” 王子枫想了想，最终十分认真的说了一声：“谢谢！” 他一直没有考虑这个问题，四平县太穷了，只想着尽快让四平县脱贫致富，只要达到这个目标，自己以前的所作所为都可以抹掉，毕竟这个世界是以成败和结果论英雄。 但此时听了欧阳如静的话，他突然想到了另一个层面的东西。 其实道理很简单，两个人，一个人平时十分忠厚老实，从不讲别人的坏话；而另一个人，八面玲珑，总在你面前讲别人的坏话，嘲笑别人。 你表面上也许不会表现出什么，但内心肯定会对这个八面玲珑的人产生防备，同时远离这个人。 因为他在讲别人坏话嘲讽别人的时候，不但把嘲讽的人当成了傻瓜，同时也把你当成了傻瓜。 看到王子枫露出沉思的表情，欧阳如静起身说道：“跟我去办公室，送你四个字。” “哦！”王子枫起身跟在欧阳如静身后。 刚才对方的一番话，让他在内心深处思考着这段时间自己的得失。 来到办公室，欧阳如静拿出文房四宝，然后让王子枫研墨。 “今天能得县长一幅墨宝，真是三生有兴啊。”王子枫拍马屁道。 实则心里想着，字难不难看啊？若是难看，到时候自己是挂呢？还是不挂呢？ 挂的话，太难看，丢人。 不挂的话，直接把欧阳如静得罪了。 欧阳如静洗干净了水，平心静气了一会，然后拿起毛笔沾了沾王子枫研好的墨水，在宣纸上写了起来。 藏锋守拙 最后还加盖了自己的私章。 “好字，苍劲有力，力透纸背，颜筋柳骨……”王子枫大脑里思考赞美书文的成语，一边不要脸的赞美。 “行了，送给你了。”欧阳如静对自己写得这四个字也很满意。 王子枫小心翼翼的收了起来，道：“我一会就找人裱起来，然后挂到自己的办公室里。” 欧阳如静没说什么，不过嘴角处露出的一丝微笑，说明她心里还是很高兴。 难怪有人总喜欢送别人墨宝，这感觉还真不错。 天渐渐黑了，王子枫拿着欧阳如静的墨宝离开了县政府大楼，上车之后，总感觉有人在盯着自己，等车子驶离县政府，这种感觉才渐渐消失。 陈邦阴沉的眼神收了回来，又朝着欧阳如静办公室的方向看了一眼，目光里带着一丝疯狂。 台州市的事情他都知道了，并且还跟大伯陈伯民通了电话。 本来以为这一次，欧阳如静和王子枫肯定讨不到好处，可是万万没有想到，他刚刚得到的消息，省里给武国祥下了死命令，明天上午必须把事情处理好，不能激化矛盾。 “为什么又是他们赢？” “为什么？”陈邦眼神变得越来越阴沉，那丝疯狂已经压不住了。 陈伯民退下来之后，他不知道自己还能走到那一步，也许熬个二十年，可以坐上一市之长的位置，至于能不能再进一步，就看他自己的能力和运气了。 本来他的野心至少要跟大伯陈伯民看齐，甚至还要更进一步，现在的情况，他在四平县栽了跟头，背了处分，以后的仕途有限，厅级可能已经是极限了。 甚至大伯陈伯民退了之后，他能不能到厅级都还不一定，总之此时的陈邦感觉自己的前途一片黑暗，而造成这一切后果的都是欧阳如静和王子枫。 “两个贱人！”陈邦咬牙切齿的骂道：“你们都该死！” 下一秒，他掏出手机，拨打了一个号码，然后阴沉的说道：“人刚刚离开县政府，行动！” …… 王子枫开着车朝着巴头镇驶去。 天黑之后，路上基本没人，大冬天，四平县的老百姓天一黑就窝在家里不出来了，县城也差不多。 从县城到巴头镇有一段土路，一边是林子，一边是种的麦子。 王子枫放慢了车速，心里在想着孩子的事情，到底有没有？是不是虚惊一场？ “再过几天去市里一趟，不能让袁雯洁自己一个做决定。” 正想着呢，突然前边出现一个大灯，一辆摩托车驶了过来。 然后就是急促的刹车声。 摩托车摔倒了。 “呃？”王子枫有点奇怪，自己车速不快啊，刚才反应也不慢，怎么可能撞上？ 不过既然对方倒了，他还是停车，打开车门走了下来。 “老乡，没事吧？”王子枫问道。 摩托车上还载着一个人，看起来没事，正在扶开摩托车的人。 王子枫立刻上前一步，也帮忙扶人。 可是当他扶着对方的胳膊时，突然被对方抓住了，下一秒，另一个人从口袋里掏出一块刺鼻气味的毛巾从后面捂住了他的口鼻。 王子枫被对方抓住胳膊后，心里一惊，暗道一声不好，可惜根本来不及反应，口鼻处毛巾刺鼻的气味让他眼前发黑。 他马上屏住呼吸，可惜一人抓住他的两只手，另一人从后面勒住他的脖子，同时用毛巾捂着他的口鼻。 窒息感让他不自觉的想呼吸，根本控制不住身体的本能，所以最终挣扎了不到十秒钟，便脑袋一歪，彻底昏迷了过去。 随之他被人抬到车后排，一人开着他的车，一人开着他的摩托车，消失在茫茫夜色之中。 …… 欧阳如静也没在办公室待多久，毕竟其他人都下班了，只有秘书小韩还在。 “小韩收拾一下，你也下班吧。”欧阳如静走的时候对小韩说道。 “好的，县长。”小韩应道。 欧阳如静的宿舍就在县政府旁边，不到一百米的距离，她步行朝着宿舍走去。 老式宿舍楼，没有电梯，今天楼梯灯也坏了，这令欧阳如静眉头微皱了一下。 她刚准备拿出手机打开光的时候，突然感觉眼前黑影一晃，接着便被人从后面勒住了脖子，一块刺鼻气味的毛巾捂住了口鼻。 唔唔…… 不到十秒钟，她失去了意识。 ------------ 第178章 陈邦疯了 当王子枫醒来的时候，发现自己被五花大绑扔在土炕上，旁边是同样五花大绑的欧阳如静，两人的嘴都被贴了胶带。 唔唔唔…… 唔唔唔…… 两人嘴里唔唔着，眼神交流着。 可能是唔唔的声音，引起了注意，耳边传来了脚步声，一个人影走进了房间。 唔唔…… 看到这人的脸后，王子枫和欧阳如静都露出惊讶的表情。 陈邦！ 王子枫看到陈邦，停止了挣扎和叫嚷，而欧阳如静则更加剧烈的挣扎了起来，嘴里同时不停的发出唔唔的声音，眼神变得十分冰冷和严厉。 “欧阳如静，你是不是想说话，我可以把胶带给你撕下来，但你最好听话，别乱叫，当然你乱叫也没关系，这里是山上的土屋，叫破喉咙都没人听到，哈哈哈……”陈邦神经质般的大笑起来，感觉整个人处于一种疯狂的状态。 王子枫和欧阳如静两人用眼神交流了一下，都露出担心的表情。 不怕陈邦冷静如蛇蝎，就怕对方变得疯狂，变得心理扭曲，这才是最可怕的。 如果陈邦是冷静的，他还可能考虑后果，一般不会做出危险的事情，可若是疯狂扭曲的，那可就不受控制了，发生什么事情都有可能。 唔唔！ 欧阳如静强迫自己冷静下来，拼命点头，然后发出唔唔的声音，好像在说，我不乱叫，你帮我把胶带撕下来。 她心里想着，只要能说话，就有希望说服陈邦，最怕对方连说话的机会都不给她。 陈邦大笑过后，脸上带着扭曲的表情，伸手把欧阳如静的嘴上的胶带撕了下来，他很想听欧阳如静求饶的声音。 呼哧！呼哧！ 嘴上胶带撕下来之后，欧阳如静先大口呼吸了几下，脑子里急速组织着语言，然后用温和的声音对陈邦说道：“陈邦，还不到这一步，只是一个小小的处分，你的未来完全还有很多可能，你不相信我的话，总要相信你陈家的势力吧？你大伯……” “够了，闭嘴，我让你闭嘴！”陈邦吼道，眼睛里带着疯狂的目光。 “我知道，以我们陈家的能力，我努力干个十年、二十年，肯定能熬到厅级，甚至当上一市之长，但我本来的理想是跟大伯持平，甚至超越大伯，现在一切都完了。” “都是你们，都是你们这两个贱人害的。” “现在害怕了，晚了。” “你们猜猜，我会把你们两个人怎么样？哈哈……”陈邦再次神经质般的大笑。 “陈邦，现在还来得及，我们可以原谅你的这次行为，只当成一次恶作剧，只要你现在马上放了我和王子枫，我们不会追究这次的事情。”欧阳如静冷静的说道。 她想劝说陈邦回头，同时唤醒对方的理智。 “你当我是傻子吗？对，也许在你的心里，我一直是傻子。”陈邦盯着欧阳如静说道：“你这个贱人，不是为了你，我不可能来四平县这个鸟不拉屎的地方，更不可能变成现在这样，京城没脸回，省城不敢回，过年都一个人在齐州当孤魂野鬼，不敢跟以前的朋友联系，怕他们笑话我，都是你这个贱人害的。” 陈邦歇斯底里的吼道。 “我现在在圈子里成了一个笑话！” “陈邦，你清醒一点，暂时的挫折对于你来说不是坏处，只要你听从你大伯的安排，未来肯定前途无量，你别钻牛角尖了。”欧阳如静说道。 啪！ “闭嘴贱人，我让你说话了。”陈邦突然疯狂的抽了欧阳如静一耳光。 欧阳如静被打懵了，从小到大她可从来没有挨过耳光。 强行冷静下来的她，瞬间破防了。 “贱人还敢用这种眼光瞪着我。” 啪！ 陈邦眼睛里露出疯光的目光，反手又抽了欧阳如静一记耳光，随后大笑起来：“哈哈……哈哈……” “贱人，从小到大你都高高在上，这两个大耳光怎么样？是不是很爽，哈哈……一会还有更爽的，老子今天我占有你。”陈邦哈哈大笑。 像个疯子一般。 “陈邦，你敢碰我一下，我爸不会放过你的，不会放过你们陈家的。”欧阳如静再也控制不住了，大声喊叫道，同时眼泪流了下来。 一方面是痛的，一方面是害怕。 “在把你绑来的那一刻，我早就想好了替死鬼，就是他。”陈邦突然伸手指向王子枫，开口对欧阳如静说道。 “想不想知道我的计划？” “我会先得到你，然后再杀了你，最后杀了他。”陈邦说道，眼睛里闪烁着冰冷的寒光。 “你的尸体我会留在这里，几天后警察肯定能找到，到时候会在你的身体中得到他的DNA，而他的尸体我将彻底烧成灰，变成失踪人口。” “至于我自己吗？已经买好了明天飞国外的机票。” “这个计划是不是很棒？哈哈……” “等过段时间，若是警察没有查出真相，我将回国继续我的仕途之路，若是查出了真相也没关系，我就不回来了，哈哈……”陈邦把自己的整个计划都讲了出来。 听完之后，王子枫和欧阳如静的脸都露出凝重的神色，因为按照这个计划，陈邦很可能成功，只要他把现场打扫干净。 今天王子枫和欧阳如静一直待在一起，若是真在欧阳如静的身体里发现王子枫的DNA，真不好说警察会不会被带偏了。 “陈邦，你当警察是傻子吗？现在的技术多么发达，我劝你不要玩火自焚，现在把我们放了，就当什么都没有发生，不然的话，这事只要泄漏出一丝，不管你跑到那个国家，我爸肯定会把你抓回来。”欧阳如静说道。 “我会用这个。”陈邦拿出一个气球，盯着欧阳如静道：“而你的体内会有王子枫的DNA，你说警察会查谁？即便警察很聪明，但有这么久的时间，我早到国外了，至于你爸？哼，他还没那个本事把我从国外抓回来，你当你爸是神仙啊。” “再说了，在警察没有找到王子枫之前，他永远都是第一嫌疑人，只要我把他的尸体处理干净，让他凭空消失，这将是一次完美的计划，要不了多久，也许我还能回四平县主政，哈哈哈……”陈邦彻底疯了。 ------------ 第179章 拼命 陈邦在尽情的享受着自己的胜利时刻，嘴上喋喋不休，以达到自己内心的某种扭曲的满足。 “陈邦，我知道你内心不坏，现在回头还来得及。”欧阳如静试图唤醒对方的善良，可惜再次失败了。 陈邦已经彻底疯狂。 他把计划讲出来，只是想看到欧阳如静眼睛里的绝望，以达到内心扭曲的满足感。 “求我，也许我会放你一马。”陈邦伸手将欧阳如静的下巴抬了起来，一脸得意的说道。 “陈邦，我是在挽救你。”欧阳如静盯着陈邦的眼睛说道。 她傲气是深入骨髓的，绝对不可能求陈邦。 “挽救我？哈哈……贱人，都快死了还这么嘴硬。”陈邦癫狂的笑了起来，随后只听嘶的一声，欧阳如静的衣服被撕开，扣子全部崩开了。 “陈邦，你不得好死！”欧阳如静闭上了眼睛，她知道再说什么也无用了，陈邦这一次已经铁了心，不可能再回头了，即便求他也无用，只会遭受屈辱。 两行泪从欧阳如静的眼角滑落。 “贱人！” 嘶…… ”贱人！” 嘶…… 陈邦疯狂撕扯着欧阳如静的衣服，仿佛若一个疯子。 欧阳如静和陈邦刚才在谈话的时候，王子枫一直很安静，他在清醒之后的第一秒，就知道陈邦不可能放了他们，一旦走出了这一步，傻子才会半路回头，因为半路回头只有死路一条。 他把自己代入陈邦，如果自己做到这一步，根本不可能再回头，再不可能把人放了，所以王子枫根本不指望陈邦放了他和欧阳如静。 他静静的坐在一角，嘴上贴着胶带，双手被绑在身后，双脚也被麻生绑着脚踝。 趁着欧阳如静和陈邦谈话的时机，背后的双手拼尽全力想解开绳子，可惜失败了，指甲都裂开了，传来钻心刺骨的疼痛，绳子仍然纹丝不动。 “电视上演得都特么是骗人的。” 王子枫心里大骂道。 这一刻，他多么希望电视上演的背后解绳子都是真的，然后在关键时刻自己解开绳子，再然后力挽狂澜，可惜现实就是现实，你没有经过训练，根本解不开绑紧的麻绳。 指甲传来的钻心刺骨的疼痛，预示着这条路走不通，王子枫脑子急速的运转着，朝着四周观察，一个狭小的土屋，外边好像也没有动静，只能隐隐听到呼呼的风声。 “这应该是山上看果树的土屋，绑自己的那两个人应该已经走了，现在只有陈邦在这里。”王子枫在心里分析着。 “冬天山上很冷，那两个人应该不会在外边的北风中傻站着，即便没有下山，应该也找其他地方窝着了。” “也就是说，现在只有陈邦一个人。”王子枫朝着陈邦看了一眼，此时陈邦正在一边哈哈大笑，一边疯狂的撕扯着欧阳如静的衣服。 而欧阳如静在默默流了两行泪后，闭着眼睛不说话，仿佛已经死了似的。 王子枫活动了一下自己的膝盖，低着头，偷偷的盯着眼前发生的一切，心里合计着最佳动手的时机。 他只有一次机会，生死就是一下。 失败的话，他和欧阳如静今晚必死无疑，死后自己搞不好还会身败名裂。 “王子枫，你一定要镇定，镇定，不要慌，沉着，深呼吸，集中全身的力气，虽然手脚绑着，但膝关节还能动，土炕很小，只要找准时机，还是有机会的。”王子枫在心里暗暗对自己打气。 “沉着冷静，不要急，再等等。” 王子枫低头蜷缩在角落里，仿佛认命似的，不过眼睛却一直盯着陈邦的一举一动，等待最佳的时机。 什么是最佳时机，王子枫是男人，自然了解男人，只有在那个时候，陈邦才会最放松警惕，成功的机会才最大。 可是这样对欧阳如静是不是太不公平？ 自己要不要提前发动？ 王子枫心里开始纠结。 陈邦脱了衣服，在靠近欧阳如静的时候，欧阳如静突然用自己的脑袋狠狠的撞在对方的脸上。 砰！ 啊！ “陈邦，我做鬼也不会放过你。”欧阳如静发出了最后的嘶吼。 啪啪！ 被撞出鼻血的陈邦，左右开弓，狠狠的抽着欧阳如静的脸，嘴里骂道：“贱人，贱人。” 打得欧阳如静晕头转向，已经无力反抗。 陈邦趴了下去，就在此时，坐在角落的王子枫突然屁股朝前挪动了一个身位，同时蜷缩的双脚从侧面狠狠的朝着陈邦的肋骨踹去。 这一下王子枫拼尽了全力，能不能成功在此一举。 砰！ 啊！ 陈邦正准备完成三十年的梦想，所有的精神都在欧阳如静身上，根没有防备王子枫。 所以王子枫的这一脚，结结实实的踹在了陈邦的肋骨上，因为对方把羽绒服脱了，所以这一脚连一点缓冲都没有。 扑通！ 没有防备的陈邦，惨叫一声，直接被踹到了土炕下边。 下一秒，王子枫没有犹豫，身体一扭，瞬间跟着滚了下去。 砰！ 运气不错，直接砸在陈邦肚子上。 啊…… 陈邦再次发出惨叫。 两人呈斜十字状，陈邦在下边，王子枫在上边。虽然王子枫手脚被绑着，但是他的脑袋抵在陈邦的下巴，双脚跪地，死命着压着对方的上身，不让其翻身起来。 唔…… 王子枫拼了命，发出长长的声音，可惜嘴被胶带封着，只能发出唔唔的声音。 他不知道陈邦受没受伤，受轻伤还是重伤，此时此刻想要活命就必须不能让对方爬起来，一旦爬起来，他只有死路一条。 所以王子枫挺着一口气，拼尽了全身所有的力量，因为力量太大，手脚上的麻绳已经把手腕和脚踝勒出了血痕。 啊…… 唔…… 扑通！ 两人在角力，陈邦被踹的不轻，又被摔的头晕眼花，肚子那一下也不轻，所以一时之间没有爬起来。 不过他开始用双手锤击王子枫的后背和脑袋，还好他平时并不锻炼，虽然不能说手无缚鸡之力，但也并没有太大的力量，更何况在躺在地上，发力很困难。 几拳下去，王子枫虽然感觉到疼痛，但在忍受的范围。 就在这时，只听扑通一声。 啊！ 啊！ 王子枫和陈邦两人同时惨叫，土炕上的欧阳如静也滚了下来，正好砸在王子枫的后背上。 三个人成叠罗汉的样子。 欧阳如静胸口压在王子枫的后背和脑袋上，脸跟陈邦面对面，陈邦本来攻击王子枫后脑的拳头，瞬间打在欧阳如静的脸上。 王子枫和欧阳如静两人的重量，陈邦有点受不了，所以拳头的力量进一步下降，打在欧阳如静的脸上，破坏力有限。 “你们两个贱人以为这样就能活命，我一个小时不给我的人打电话，他们就会过来，到时候你们两人照样要死。”陈邦吼道。 王子枫没有理睬，脑袋再次死命的顶着对方的下巴，令其声音戛然而止。 而最上面的欧阳如静，趁陈邦说话不注意，一口咬住了打过来的拳头。 啊…… 下一秒，陈邦发出惨叫，猛朝后缩手，可是欧阳如静根本不松口，两方力量的撕扯，愣是将他手上的一块肉狠狠的咬了下来。 露出白森森的骨头，鲜血瞬间喷了出来。 啊啊啊…… “痛死我了，贱人，我要杀了你。”身下的陈邦惨叫起来，同时开始剧烈的挣扎。 “把他压住了。”欧阳如静对身下的王子枫喊道。 唔唔…… 王子枫被胶带封着嘴，只能发出唔声，听到欧阳如静的话，本来已经拼尽全力的他，再次压榨身体的力量，拼死用倒带顶着陈邦的下巴，压着对方的上身，不让其挣扎翻身。 欧阳如静满嘴的鲜血，眼睛里露出疯狂阴寒的目光，她拼命扬起脑袋，对着下面陈邦的脸，砰的一声，狠狠砸了下去。 啊！ 陈邦惨叫，开始用那只没有被咬的手砸欧阳如静的脸和太阳穴。 欧阳如静咬着牙不吭声，再次尽全力抬高脑袋，然后再次狠狠的砸下去。 砰！ 啊…… “欧阳如静你这个贱人。” 砰！ 啊！ ”我要杀了你，贱人！” 砰！ 啊！ 欧阳如静此时满脸是血，也不知道是陈邦的血，还是她的血，她的眼睛一片冷漠和阴寒，不停的抬头，砸下去，抬头，砸下去。 最下面陈邦叫骂的声音越来越小，还击的力量也越来越小。 砰！ 砰！ 砰！ …… 不知道多久，也许一分钟，也许五分钟，人在肾上腺飙升的时候，对时间是没有概念的。 王子枫先发现陈邦没有动静，不再惨叫，于是活动着身体，顶了顶上面的欧阳如静，然后嘴里发出唔唔的声音。 唔唔…… 欧阳如静终于反应了过来。 “他死了？还是晕了？” 唔唔！（不知道！快给我解开手上的绳子。”王子枫喊道，可惜嘴上有胶带，只能发出唔唔的声音，也不知道上面的欧阳如静听没听懂。 下一秒，他又活动了一下后背的双手，此时正被欧阳如静压在肚子下面。 欧阳如静呼哧、呼哧喘着粗气，刚才用脑袋撞击陈邦的时候，仿佛不知疲惫，此时一口气呼出来，感觉全身无力。 她感觉到了肚子下面王子枫活动的双手，立刻明白了对方的意思。 “别动，我给你用嘴咬开手上的绳子。”欧阳如静说道。 唔唔！（嗯嗯，快点！） 王子枫喊道。 欧阳如静将脑袋挪动到王子枫的手腕处，然后用咬着绳结，拼尽全力的往上拽。 一点、一点、再一点。 欧阳如静感觉自己的牙齿都失去了知觉，终于把王子枫双手上的绳子解开了。 解放了双手，王子枫立刻坐起来，先把自己嘴上的胶带撕掉，又解开自己脚上的麻绳。 一分钟后，两人身上的绳子全部解开。 欧阳如静坐在地上，感觉浑身脱力。王子枫用手试了一下陈邦的鼻息，还有呼吸。 “没死，应该被你用脑袋撞晕了，鼻梁好像凹陷了进去。”王子枫道，随后从陈邦身上摸出了手机，扭头对欧阳如静道：“我们必须马上离开。” “嗯！”欧阳如静点头，随后突然发现自己身上的衣服扣子都崩开了，下一秒，立刻背对着王子枫。 王子枫刚要说话，突然外边传来说话的声音。 “坏了！陈邦的人来了，我们快走。”王子枫拽着欧阳如静朝土屋外边跑去。 刚打开土屋的门，正好跟绑架王子枫的那两人四目而对，双方相距大约只有五、六米的距离。 今天正是月圆，很亮。 王子枫拿起顶着土屋门的木棍，同时将陈邦的手机塞到欧阳如静手里，深吸一口气，道：“你走，我拖着他们，如果我死了，帮我申请烈士。” “王子枫，我……” “别废话，也别浪费时间，你留下我们两人都会死，你若是能跑掉，也许我也有一线生机，跑！”王子枫大吼一声，同时扬着木棍朝着对面的两个男人冲去。 欧阳如静看着王子枫的背影，最终咬着牙，转身朝着果林跑去，同时开始拨打电话，她先拨110。 两名男子拿出了刀子，冷冷的盯着王子枫。王子枫冲到他们两人三米外，并没有进攻，只是盯着他们。 他从小到大就同有打过架，内心清楚根本不是对方的对手，更何况对方手里还有刀子。 他的目的很简单，拖住对方。 “你收拾他，我去追那个女人。”高个子男子道。 “嗯！”矮个子男子点了点头。 高个子男子想绕过去，被王子枫呜……一根扫了过去，不得不停住脚步。 “我们刚刚已经报警了，你们如果不想被抓的话，最好现在就跑路。”王子枫边抡着棍子挡着两人，边开口嚷道。 震慑对方。 可惜根本没用，矮个子手里拿着刀子朝着他冲了过来。 王子枫立刻拿棍子当枪用，双手持棍朝前捅去，同时腿上还成弓步。 “杀！”大喊了一个杀字给自己壮胆。 砰！ 一寸长一寸强，矮个子的匕首还没有捅到王子枫，便被王子枫一棍子捅退了二步，胸口一阵疼痛。 下一秒，捅退矮个子男人之后，王子枫转身朝着高个子追去，同时呜的一声，抡圆了棍子朝着对方后脑袋砸去。 高个子本来以为矮个子肯定能收拾王子枫，两人可是专业打架的，万万没有想到，王子枫被对方捅退了。 于是大意之下，被其在后背砸了一棍子。 呜…… 砰！ 王子枫没有砸中对方的后脑勺，只砸在高个子肩膀上。 这一棍子力量不小，把高个子男子砸的惨叫一声，同时身体踉跄朝前一下，差一点跪在地上。 砰砰砰！ 趁其病要其命，王子枫挺着一口气，抡圆的棍子朝高个子男子后背砸去。 几下之后，高个子男子突然转身，一脚踹在其肚子上，砰的一声，王子枫被踹倒在地上。 腹部传来刀绞般的疼痛。 “弄死他。”高个子对矮个子男子说道，随后活动了一个肩膀，再次朝着欧阳如静逃离的方向追去。 王子枫咬着牙，对着走来的矮个子的脚踝就是一棍子。 哎呀！ 矮个子再次中招。 趁此机会王子枫爬起来，朝着高个子追去，再次把对方缠住。 ------------ 第180章 坐不住 王子枫醒来的时候，正躺在齐州市人民医院，已经昏迷了整整三天，身上四处刀伤，手臂上两处，大腿上一处，肚子上一处。 四处刀伤都不是太重，只是在山上流血太多，等送到医院的时候，已处于昏迷状态。 袁雯洁当时下了死命令，必须把人救活。省里的专家很快也赶了过来，他们得到的命令则是叶书记亲自下达的。 王子枫睁开了眼睛，发现老妈在旁边打盹。当时他失血太多，为了以防万一，袁雯洁派人把王子枫的父母接了过来。 “妈！”王子枫发出虚弱的声音。 “小枫，你醒了，太好了。” “妈，你怎么在这里？”王子枫问。 “我怎么在这里？小枫，你都昏迷三天了，可把妈吓死了……”母亲开始喋喋不休起来。 三天的时间，她的心一直提着，现在终于可以放了下来。 “妈，我们县长……” “你们那个女县长没事，就受了一点皮外伤，住在隔壁病房，这三天经常来看你，对了，还有你的老领导袁市长，也来了好几次，小枫，你能碰上这么些好领导……”母亲唠叨了起来。 王子枫本来想问问母亲关于陈邦的事情，不过最终没有开口，因为母亲肯定知道不是太清楚，他准备一会问一下欧阳如静。 三天前的晚上，他为了给欧阳如静逃跑搬救兵的机会，愣是拦住了高矮两名绑匪，从小没有打过架的王子枫，最终挨了四刀，倒在了血泊之中。 病房门打开，医生陆续走了进来，还有刚刚出去买饭的父亲。 医生们先给王子枫做了全身的检查，确定其脱离危险，才离开。 王子枫听着父母的叮嘱，心里则在想着陈邦的事，当时他昏迷了，不知道有没有抓到两名绑匪和陈邦？ 还好，没过多久，欧阳如静拄着拐杖走了进来，她下山的时候扭了右脚。 “爸、妈，我想跟欧阳县长聊聊工作。”王子枫对父母说道。 “你刚醒，少说话。”母亲叮嘱了一句，然后和父亲离开了病房。 欧阳如静的脸色微微有点红，那天晚上她可是走光了。 “县长，陈邦和两名绑匪抓到了吗？”王子枫问道。 欧阳如静这才从羞涩中清醒过来，开口道：“都被抓了，放心吧，你能醒过来太好了，这三天我一直担心你醒不过来，不知道怎么向你父母交代。” “阎王不收，说你还没带领四平县的老百姓脱贫致富呢，就想下来躺平，没门，接着一脚给我踢了回来。”王子枫道。 扑哧！ 欧阳如静竟然笑了，脸上万年寒冰的欧阳如静笑起来竟然非常好看，一时之间，王子枫有点愣神。 正在这个时间，病房门吱呀一声推开，袁雯洁走了进来，他听到王子枫醒了，立刻赶了过来。 “市长！” “市长！” 王子枫和欧阳如静同时叫道。 袁雯洁看了欧阳如静一眼，随后关心的朝着王子枫看去：“感觉怎么样？” “市长，我没事，过几天就能出院，继续为人民服务。”王子枫回答道。 “身体是革命的本钱，好好养伤，不用急着回去工作。”袁雯洁说道。 “袁市长，我先回病房了，你们聊。”欧阳如静说道。 袁雯洁点了点头，扭头看着欧阳如静道：“好好休养，四平县赵权已经回去主持工作了。” “谢谢市长。”欧阳如静道，随后转身离开了王子枫的病房。 待欧阳如静离开之后，袁雯洁温和的眼神突然变得严肃起来，盯着王子枫说道：“听说你想当烈士？拿着一根木棍就敢跟两名穷凶极恶的歹徒搏命？” “市长，当时的情况……”王子枫刚想解释，就被袁雯洁打断了。 “情况我都已经清楚了，你本来是可以逃跑的，但是却让欧阳如静跑了，自己留下来当英雄，对吧。”袁雯洁道。 王子枫怎么感觉有点不对味，眨了眨眼睛，没有说对也没有说不对，而是露出一个憨憨的表情，道：“我当时没想那么多，只是想着，两个人都留下肯定是十死无生，若是欧阳如静能逃出去，也许自己也能有一线生机。” 袁雯洁盯着王子枫的眼睛没有说话，大约过了半分钟，才开口问道：“子枫，你今年二十九了，带着虚岁三十了吧？” “对啊！”王子枫点了点头，不知道袁雯洁问他年龄干嘛？ “成家立业，体制内讲究这个，你该成家了。”袁雯洁说道：“这样以后的仕途才能顺利。” “市长，你是说我们的关系可以公开了？”王子枫露出兴奋的表情。 “不是。”袁雯洁摇了摇头。 “那……”王子枫露出疑惑的目光。 “叶家的女婿你就别想了。”袁雯洁突然这样说。 “市长，我从来没想过……”王子枫心里咯噔一下，立刻想解释，但看到袁雯洁摆了摆手，打断了他的话。 “叶家对欧阳如静寄予厚望，未来肯定是要主政一方的，而她的另一半，根据体制内的潜规则，两人不可能都是主要领导，所以你如果想走的更远，欧阳如静并不是良配。”袁雯洁说道。 “市长，我从来没想过当叶家的女婿。”王子枫道：“我的心不大，只能装下一个人，这个人是谁，你心里知道。” 正当两人要深入探讨这个问题的时候，王子枫的父母走了进来，于是袁雯洁脸上严肃的表情立刻变成了温和的笑容，跟王子枫的父母聊了起来。 她的转换让王子枫愣了一下，刚才还一脸的严肃，此时脸上哪里还有严肃，目光都变得温和了。 “这算不算婆媳相见？”王子枫开始在心里胡思乱想起来。 稍顷，袁雯洁离开了。王子枫的母亲一个劲的夸对方：“子枫，你们袁市长真和蔼，没有架子，一个大市长竟然能跟我聊半天，说话又好听……” 王子枫笑了笑，朝着门口看了看，心中暗暗得意，从袁雯洁刚才对自己母亲的态度看，对方对自己还是有感情的。 接下来几天，就是各种领导的探望。王子枫苏醒后的第三天，叶书记竟然也来了，不过他这次只是代表欧阳如静的父亲来看望王子枫这名女儿的救命恩人。 叶书记这样说，但官场上的人可不是这样看。 “王子枫真是走了狗屎运。” “谁说不是呢？挨了四刀，没一刀致命的，竟然能让叶书记亲自去齐州探望。” “这事怎么轮不到我身上。” “就你？估摸若真碰上，你肯定早就跑了，别忘了，在这之前，可没人知道欧阳如静是叶书记的女儿。” …… 官场上总有人羡慕嫉妒恨，说一些酸话。 齐州人民医院，王子枫的病房。 此时的王子枫已经可以下地走路了，正半躺在病床上，紧张的盯着叶书记。 “王子枫同志，我今天是以小静父亲的名义来看望你，感谢你救了小静。”叶书记说道。 “叶书记，这是我应该做的，欧阳县长不但是我的领导，还是一名女性，所以不论做为一名共产党员，还是做为一名男人，当时的情况，我都会挺身而出。”王子枫说道。 “好，很好。”叶书记对王子枫的话很满意。 随后又聊了几句，叶书记突然问道：“子枫同志，听说你在经济方面很有独到的见解，想不想去企业发展啊，我们省里的国企正处于产业改革阶段，需要大量有经济经验的年轻干部。” 王子枫眼神有一丝迷茫，心里愣了一下，不知道叶书记这是几个意思？ 还好旁边的欧阳如静立刻说道：“叶书记，你可不能挖我们四平县的墙角，四平县的经济还需要王子枫同志发光发热呢。” “好好好！”叶书记笑着说道，随后便没有再提这件事情。 几分钟后，叶书记离开。 呼…… 王子枫松了一口气，刚才他很紧张的，毕竟面对着省里的老大。 稍顷，欧阳如静返回了王子枫的病房，脸变得微红，看着王子枫，一副犹豫不决的表情。 “县长，还有事？”王子枫疑惑的问道。 “那个，刚才我爸说的话，你别介意。”欧阳如静说道。 “什么话？”王子枫一副毫不知情的样子。 “没什么。”欧阳如静好像脸更红了，随后离开了王子枫的病房。 王子枫眨了眨眼睛，一副不知道发生了什么的样子，心里暗暗思考着刚才叶书记说过的话。 前边都是一切正常，只是突然问自己想不想调到国有企业好像有点突兀。 “这是什么意思？”王子枫心里暗暗想道。 几秒钟之后，他拿起手机，给袁雯洁发了几条长微信，把刚才的事情讲了一下，最后特意问道：“市长，你说叶书记为什么突然想把我调到国企？” 袁雯洁没有回信，估摸应该在接待叶书记，刚才叶书记没让人跟着来医院，但齐州的干部不可能真当不知道。 直到晚上，袁雯洁的电话才打过来。 铃铃…… 王子枫正在看书，手机铃声响了，看到是袁雯洁的来电，于是立刻抓起了手机：“喂，市长。” “恭喜啊！王子枫同志。”袁雯洁的声音听着有一丝不高兴，还有一丝醋味。 “市长，你说的话我听不懂啊，恭喜什么？”王子枫一脸茫然的问道。 “还记得上一次我去看你的时候讲过，叶家对欧阳如静寄予厚望。”袁雯洁道。 “记得啊，怎么了？”王子枫问。 “欧阳如静从小到大就是按照主政一方培养的，所以她的丈夫就不可能再成为主要领导，最好的选择就是经商、教授或者是国企的领导。”袁雯洁淡淡的说道。 “啊……市长，你多想了吧？”王子枫根本没往这方面想，欧阳如静是谁？他是谁？他就是一个从农村出来的小镇作题家。 再说了，他现在心里只有袁雯洁。 “你以为一个大书记可能像普通人似的随便聊天？每一句话都是有目的和意图的。”袁雯洁道：“如果你同意的话，我会表示支持。” 袁雯洁做出大度的姿态，可是王子枫又不傻，对方生气的味道从电话里都能感受得到，于是立刻十分坚定的说道：“市长，我早就说过，自己的心很小，只能容下一个人，这个人就是你。” 袁雯洁本来一肚子气，听到王子枫这样说，嘴角露出一丝微笑，不过嘴上却说：“叶家的女婿不知道多少人打破头想当，有叶家的帮助，既便去了国企，未来肯定是也某个大型国企的老总，你不心动？” “弱水三千，只取一瓢。”王子枫深情的说道：“其他人再好，也只是其他人。” 电话另一边的袁雯洁，本来只是嘴角微微翘起，听到王子枫这样说，脸上不由带了笑容。 “那实在太可惜了，这破天的富贵都不要，真傻。”袁雯洁笑着说道。 “我愿意当你的小傻瓜。”王子枫说道。 放刚说完，母亲从外边走了进来，疑惑的问道：“儿子，你要当谁的小傻瓜？你是不是有女朋友了？在外地吗？为什么没来看你？” 王子枫的母亲连珠炮似的问道。 电话对面的袁雯洁都听到了，下一秒，脸突然变得通红，立刻挂断了电话，心跳变得加速，仿佛刚才做了什么不好的事情，被人抓到了似的。 王子枫按照农村的说法已经三十岁了，其母亲一直催促结婚生娃，为这事不知道多操心。 “妈，没有，你刚才听错了，我饿了。”王子枫立刻说道。 “好好好，我一定找女朋友，尽快结婚，给你生个胖孙子。” 王子枫好不容易把母亲糊弄过去，随后开始催促父母离开：“爸、妈，我都好的差不多了，过几天就出院，要不你们先回去吧，我一个人在这里能照顾自己。” 王子枫的母亲自然不放心，但父亲却默默拽了一下王子枫母亲的手臂。 “孩子既然身体没事，我们就早点回家吧，别在这里影响他。” “什么影响他？出了那么多血……”王子枫的母亲不想回家。 不过最终第二天，被王子枫的父亲劝回了家。 父母离开后，王子枫也准备出院了，其实伤口都不深，只是当时在山上流血太多。 二道岗隧道、巴头镇各村的水泥路、镇中心小学的扩建和修缮、有机蔬菜的推广、土鸡和土鸡蛋的养殖等等，太多的事情了。 还有巴头镇地价的上升，已经有人开始打土地的主意了。 他在医院里根本坐不住。 ------------ 第181章 出院 叶书记在离开齐州前，跟女儿欧阳如静进行了一次促膝长谈。 “爸，你干嘛问王子枫想不想去国企工作？”欧阳如静盯着父亲问道。 叶书记伸手摸了一下女儿的头，一脸慈祥的说道：“小静，你不觉得自己对王子枫的事情太过于关心了？” “我没有关心，只是四平县的脱贫致富是大事，他脑子灵活，点子又多，敢想敢干，我用得顺手。”欧阳如静说道。 “真只是这样？”叶书记盯着女儿的眼睛问道。 “当然他这次救了我，我心里还是很感激的。”欧阳如静说道。 “仅仅只是感激？”叶书记反问道。 “嗯！” “小静，你今年三十岁了吧？”叶书记道。 “嗯！”欧阳如静点了点头，道：“别催我找男朋友，没看顺眼的。” “我看王子枫就很顺眼。”叶书记笑着说道。 “他……”欧阳如静突然脸变红了，支支吾吾说不出话来。 那天晚上，当她看到浑身是血的王子枫仍然抱着一名绑匪的腿的时候，内心确实是悸动的。 但……她也讲不好，总之从小没有谈过恋爱的欧阳如静，也不知道此时内心对王子枫非常特别的情绪是什么？ 看到欧阳如静微红的脸，叶书记心里轻轻叹息了一声，自己从小带到大的女儿，怎么可能不了解。 若真是不喜欢的话，根本就不是这个样子，那种骨子里透出的高傲和冰冷，能瞬间将人拒到千里之外。 哪里会像现在这样，竟然会脸红。 “闺女，现在是文明社会，不讲究以身相许。”叶书记打趣道。 “爸，没有啦，就是……就是……觉得他还不错，平时敢想敢干，很有能力，遇到危险的时候，敢舍命顶在前边。”欧阳如静斟酌着用词说道：“从小我就爱听爷爷讲战火里他和奶奶的爱情，当时是做为卫生员的奶奶将爷爷从死人堆里救了出来……” “当时我就想，这个世界上除了父母之外，会不会有一个男人为自己而不惜生命，就像爷爷奶奶在战场上的爱情一样。” “我以前只是不讨厌王子枫，但自从那天晚上，他把我挡在身后，并且把生的机会留给了我，我的心里就……爸，我又不是石头人。”欧阳如静十分认真的说道：“我不知道这是不是爱情。” 叶书记点了点头，道：“那爸爸把他调到国企，不是正好你们两人可以光明正大的交往吗？” “爸，王子枫也是有理想的，他救了我，我不能转头毁了他的理想吧。”欧阳如静说道。 叶书记伸手摸了摸女儿的头，温柔的说道：“那你想怎么办？” “顺其自然吧。”欧阳如静道。 “三十岁，你该结婚了，体制内的规矩你知道，成家立业。”叶书记道。 “爸，你就别逼我了，再给我一年时间。”欧阳如静道。 “好！” …… 王子枫正在磨主治医生，他想出院。 省、市两级当时都下了死命令，这段时间连叶书记都来探望过王子枫，所以主治医生根本不敢松口让他出院。 万一出点状况，自己就麻烦了。 于是只好向上汇报给科主任，科主任也不敢做决定，于是又汇报给了院长，最终电话打到了袁雯洁那里。 在王子枫昏迷期间，袁雯洁来医院有点多，所以这几天她没有再去看望王子枫，听到卫健委主任的汇报，她想了想，拿起电话拨给了王子枫。 “喂，市长！” “听说你闹着要出院，电话都打到了我这里。”袁雯洁说道。 “市长，二道岗隧道已经正式开始施工，巴头镇各村的水泥路也开始动工，镇中心小学……太多事情了，我在医院根本待不住，特别是巴头镇的地皮价格在上升，有人已经开始在打地皮的主意了，我怕自己继续待在医院，被人把地皮贱卖了。”王子枫解释道。 “身体是革命的本钱，还是要听医生的建议。”袁雯洁道。 “市长，我真没事了，完全可以每星期去县医院换药，没有必要一直待在市医院，甚至回山里呼吸一下新鲜空气，对我的身体更有好处。”王子枫说道。 最终在王子枫的强烈要求之下，袁雯洁同意让他回巴头镇，但不能太劳累，为此事，她还专门给杨柳打了一个电话，让她监督王子枫。 只要能回去，王子枫什么都同意，当天上午便办理了出院手续。 杨柳和丹菲亲自来接，下午天黑前赶回了巴头镇。 路上，王子枫详细询问了巴头镇这段时间的情况。 “二道岗隧道，工程部在台州市那边，不需要我们协助，只等着开通验收就行了。”杨柳道：“镇上到各个村的水泥路，建材已经拉了进来，只是施工队还没有着落。” “嗯！”王子枫点了点头，朝着丹菲看去，问：“镇中心小学的扩建和修缮呢？” “许氏集团的施工队已经开始动工了。”丹菲回答道。 “很好。” “书记，所有建材都是黄大山封盘山路运进来的，县里和其他乡镇意见很大。”杨柳道。 “谁有意见让他们去找县长，村路和镇小学的扩建修缮，三个月之内必须完成，你们两人盯紧了。”王子枫道。 “是，书记。” “是！” “丹菲，让你查谁在偷偷买巴头镇的地，查清楚了吗？”王子枫问道。 “四平县首富金有庆。”丹菲道。 “金有庆？”王子枫眉头微皱，他听说过这个名字。 “他的生意主要在阳城县，有两个铜矿，还开了一家地产公司，叫有庆地产，阳城县中心的阳城大酒店也是他的。”丹菲详细地说道：“五年前，阳城县中心的旧房改造工程也是他做的。” “金有庆，记起来，我听说他当年是靠铜矿起家的，只是四平县不好运输，于是他就去了阳城县开公司，从阳城县的一侧开采铜矿。”王子枫想起了关于金有庆的事情。 此人在四平县也算是一个传奇，还为四平县捐过钱。 “对，说起来铜矿还是属于咱们四平县。”杨柳说道：“当年赵书记想收回来，可惜一直收不回来，扯了很多年的皮。” “他在咱们巴头镇买了多少地了？”王子枫问。 “最近李来福副书记带着金有庆四处活动，听说买了不少。”丹菲道。 “给我查清楚。”王子枫微眯着眼睛说道。 他可不会让巴头镇全体老百姓的利益，让金有庆这些人赚去。 巴头镇的地皮必须由镇政府统一出售，并且还会有相当严格的要求，想屯地发财，做梦吧。 ------------ 第182章 你偏心 四平县，巴头镇，王子枫办公室。 “李书记，听说你最近一段时间一直带着金有庆的人，劝说咱们巴头镇的居民，把房屋卖给有庆地产，并且还要将镇上的一块荒地租给对方，有这事吗？”王子枫盯着李来福冷冷的问道。 李来福看着王子枫那冷厉的眼神，冷汗下来了。王子枫在巴头镇的权威越来越重，几乎就是一言堂，最主要的是全镇的老百姓都听他的。 “书记，我觉得这是好事，有庆地产出价比现在的价格高出一成，对老百姓……” 李来福本来想解释一下，但看到王子枫的脸色越来越阴沉，他解释的声音便越来越小，最终戛然而止。 “书记，我也是好心。” 啪！ 王子枫心里这个气啊，这是把他当傻子吗？老百姓不清楚，他难道也不清楚吗？只要隧道一通，巴头镇的地价别说翻倍了，只要发展好了，几倍都有可能。 王子枫拍了桌子，盯着李来福：“你是好心吗？” “我……” “还是把我当傻子？把巴头镇的老百姓当傻子？”王子枫冷冷的说道。 李来福额头冒汗了。 “收金有庆钱了吗？”王子枫问。 “没，没有，书记，我没收钱。”李来福立刻回答道，眼睛里露出一丝惊慌失措的目光。 “不管你收没收，给你一天时间，跟金有庆做好切割，以后就多在家里带带孙子。”王子枫冷冷的说道。 他本来想直接拿下李来福，但想了想，去年李来福也没给自己捣乱，若是再换一个副书记上来，搞不好还要生事端，现在他没有精力搞内斗，不如敲打一下李来福。 “好的，王书记。”李来福点头应道，随后失魂落魄的走出王子枫办公室，并没有回自己办公室，而是急匆匆往家里赶去。 心里埋怨着家里的婆娘，为什么要收金有庆的钱。他本来想着王子枫至少要在市里住几个月的院，毕竟当时都下了几次病危通知书。 等几个月后王子枫回来，这里一切都结束了，反正都是按照法律法规购买的，也没有强买强卖，只不过他给百姓做了一点思想工作。 李来福走后，王子枫捂了一下自己的肚子，他气得不轻，刚才拍桌子扯动了肚子上的伤口，此时有点疼痛。 “王八蛋，都是些什么王八蛋，隧道还没有贯通呢，巴头镇也还没有发展起来，就想着老百姓手里的地契和土地了。”他在心里暗暗骂道，气得不行。 稍顷，王子枫把杨柳叫了过来。 “书记，你找我？”杨柳走进王子枫办公室问道。 “针对最近卖房卖地的事情，你写一份通告贴出去，并且派人宣传，就说二道岗隧道通车之后，咱们巴头镇的房屋和土地的价格都会翻几倍，现在卖了，就是被坏人骗了，总之把这件事情跟老百姓解释清楚，如果他们还要卖的话，就是他们自己的事了。”王子枫对杨柳说道。 “好的，书记，我马上去办。”杨柳点头应道，随后看到王子枫的脸色有点不好看，于是担心的询问道：“书记，你没事吧？” “没事，你赶紧去办，必须把事情宣扬的巴头镇每一个人都知道。”王子枫道。 “是！” 杨柳离开不久，丹菲走了进来，还拿着一份巴头镇的平面图。 “书记，我基本调查清楚了金有庆购买的房屋和土地，这人真是不简单啊，想把咱们巴头镇最中心的地皮以最低的价格买下来。”丹菲带着一丝气愤的表情说道。 随后将平面图放在王子枫的办公桌上，指着上面的标记说道：“书记，你看，这片荒地，就是金有庆跟李副书记谈的地块，他已经买下周围13家的房屋，租赁下了这一片菜地，这些连成一片之后，未来就是咱们巴头镇最中心的位置，最值钱的地方。” 王子枫看着平面图，眼睛变得冰冷：“算盘打得真好啊，咱们拼死拼活争取来的发展机遇，还没有发展起来呢，人家就开始摘桃子了，真让他得逞了，咱们未来几年都要给这个姓金的打工了。” “书记，金有庆这是根本没把咱们放在眼里，明着来抢劫啊。”丹菲一副不嫌事大的表情。 王子枫抬头看了她一眼，道：“我刚刚让杨镇长宣传咱们巴头镇通车之后，地价和房屋的价格都会翻几倍，现在不要轻易卖房卖地，你去帮忙，顺便去找找这13家已经卖了房屋的人家，告诉他们，签了合同不要紧，过了户也不要紧，只要他们想要回来了，镇政府可以帮忙。” “明白，书记，你等好吧。”丹菲露出小狐狸般的表情。 丹菲走后，王子枫微眯着眼睛思考了一会，拿起座机拨通了执法大队的电话。 “喂，这里是执法大队。” “我是王子枫，让黄大山立刻来我办公室。” “好、好的，王书记。” 王子枫放下电话，没到三分钟，黄大山便走了进来。 “书记，您找我？”黄大山恭敬的问道。 “执法大队现在有多少人？有没有战斗力？”王子枫盯着黄大山问道。 “有编制的民警，加上我一共三人，辅警12人，三班倒都是一名正式民警带4个辅警。”黄大山回答道：“战斗力嘛，我们有信心保证巴头镇的安全。” “辅警少了，增加到三十人，工资我来想办法，条件只有一个，能打，敢打，最好像陈铁柱那样的，力气大，还有功夫。”王子枫说道：“还有必须是巴头镇本地居民。” “真的？”黄大山很吃惊，他刚才还想着是不是王子枫要缩减他们执法队的人员。 王子枫瞪了他一眼，道：“接下来咱们巴头镇会混乱一段时间，二道岗隧道通了之后，还有更大的考验，首先，治安问题必须要保证。” “是，书记！”黄大山应道。 “从明天开始，执法队的训练要搞起来，每天跑步五公里，军体拳练起来，防爆盾和叉子也要进行训练，若真有事，执法大队拖后腿的话，你这个大队就不用干了。”王子枫一脸严肃的对黄大山说道。 “书记放心，保证完成任务。”黄大山道。 他是军队转业进入的公安队伍。 几分钟后，黄大山既高兴又担忧的离开了王子枫办公室。高兴是执法大队马上就变得兵强马壮了，担忧则是未来巴头镇的治安问题。 黄大山也不傻，二道岗隧道开通之后，巴头镇将是四平县脱贫致富的桥头堡，到时候肯定会带来很大的治安问题。 他心里已经隐隐有一丝压力。 干好了，未来跟着王书记肯定会升官，调到县公安局都有可能；干不好，他这个执法大队长就到头了。 接下来的两天，巴头镇传出了两件大事。 第一件，等二道岗隧道通车后，巴头镇的房屋和土地的价格都将翻几倍。 第二件事情，执法大队招收18名辅警，没有学历要求，但需要身体强壮，忠诚有正义感和责任感，思想过硬，有习武经验最佳。 “咱们镇房子的价格能翻几倍？能是真的吗？”有人有点不相信。 “这是王书记说的，你说是不是真的。” “肯定是真的，你们听说了吗？金有庆一下子买了13栋房子，现在卖他房子人都后悔了，想想金有庆是谁？咱们县的首富，如果不赚钱，他干嘛来咱们巴头镇租地买房子？” “我也听说了，那13家卖房子人现在肠子都悔青了。” “王书记说可以帮他们要回来了，真是好书记啊。” “是啊，王书记真是好官，怕咱们上当受骗，刚刚从医院回来，立刻开会发通知，不然的话，过段时间，搞不好咱们也被姓金的骗了。” “对啊！” “我听说姓金的前几年在阳城县搞拆迁，不签合同的话，他会派人整天骚扰你。” “我也听说了，还烧死过人，有一家就是不搬，突然夜里着火，全家都烧死了，都说是金有庆让人干的，可惜最终不了了之。” “姓金的算个屁，那是阳城县当官的收了他好处，咱们巴头镇有王书记，听说了吗？执法大队扩招18人，你们想为什么？就是为了对付姓金的这种流氓。” “对，姓金的敢来咱们巴头镇作威作福，只要王书记一声令下，咱们干死他个王八蛋。” “想来抢咱们的钱，门都没有。” …… 众人议论纷纷，本来还有一点点害怕，可是突然想到王子枫可以给他们做主，一下子就不怕了。 中国的农民一旦组织起来，那将是一股十分可怕的力量，历史早就证明了这一点。 一个人可能害怕金有庆这种流氓有钱人。 可是当有人领导的时候，别说金有庆这种人了，就是再牛逼十倍的人，也翻不起浪花。 卫家堡，卫勇，从小调皮捣蛋，不爱学习，15岁跟着村子里的年轻人去齐州市里打工，整天在工地里扛水泥，推板砖，赚一个辛苦钱。 他家有一门传承，戳脚，爷爷传给了他，他一直没丢，因为练这门功夫，需要用药材泡脚，所以他每个月都会从工资里拿出一部分钱买药材。 今年过年后，他没有再去市里打工，很多人也没去，听说要成立一家巴头镇建筑公司，先从巴头镇的村民招人，招不满的话，再从全县招。 至于工程，他们都不担心，去年就说了，整个巴头镇19个自然村都要修水泥路。 巴头镇的所有人现在对王子枫有迷之自信，总之跟着王书记肯定能赚大钱。 “大勇，刚才村里的广播通知了，镇上的建筑队马上要成立了，你不赶快去报名。”母亲看到卫勇还在院子里练功，忍不住提醒道。 “妈，我不想去建筑队。”卫勇道。 “嗯？大勇，你还要去市里打工？妈跟你说，这可是王书记成立的建筑队，肯定比你在市里赚的多，还不用担心拿不到钱，并且离家也近……”母亲讲着镇里建筑队的好处。 “妈，我不去市里。”卫勇收了功，用毛巾擦着汗说道。 “那你这是……”母亲一脸的疑惑。 “我想去当辅警，镇上的执法大队正在招人，并且会功夫的优先。”卫勇说道。 “大勇，执法大队挺危险，前年抓逃犯的时候死了一个人。”母亲一脸的担心。 “妈，我从三岁开始跟着爷爷练功，今年整整练了十五年了，我去当辅警正好有用武之地，听说，如果能立功的话，还可以转正，就可以正式成为国家的人了。”卫勇说道。 在卫勇的坚持下，最终其母亲同意了。 巴头镇镇政府大院，此时十分的热闹。 一群强壮的年轻人都在执法大队门前排队，等着面试。 另一边，巴头镇的建筑公司正式挂牌，王子枫任总经理，彭伟任副总经理，具体管理事务。 彭伟土鸡蛋合作社交给了李文文统一管理。 在王子枫的计划里，未来几个合作社，都会交给李文文管理，陈莹莹进行辅助。 执法大队报名火热。 建筑队的报名更加的火热，因为巴头镇的年轻人，去市里打工的第一站基本都是工地，所以镇里的泥瓦匠很多。 彭伟忙得焦头烂额，中午吃饭的时候找王子枫诉苦。 “书记，必须找专业的人才啊，我不懂土木啊。”彭伟面试了一上午，都不敢做决定录用那些人。 “那是你的事。”王子枫道：“我什么都给你搞好了，还用你来当这个副总经理？” 彭伟碰了一鼻子灰，只好自己想办法。 有的地方，领导不放权，下面的人犯愁。而在巴头镇，王子枫是放权太厉害，彭伟觉得犯愁，他就怕自己做不好。 王子枫现在的精力在巴头镇未来的规划上，整体乡镇的规划，水泥路不能乱修。 在他的计划里，未来的巴头镇是以旅游、有机蔬菜、家禽、水果为主要产业，当然也会规划一个小小的工业区。 镇中心还必须要建一个广场和公园。 总之都必须提前规划，不然的话，一边建一边规划，早晚出乱子。 “看来要去找找市规划局，再请许文君帮忙设计一下。”王子枫在心里思考着。 咚咚！ 外边传来敲门声。 “进！”他头也没抬的说道。 吱呀！ 办公室的门推开了，丹菲走了进来。 “书记，你偏心。”丹菲一屁股坐在椅子上，说道。 ------------ 第183章 定调 “怎么了？”王子枫抬头看了丹菲一眼，然后继续低头看规划图。 “李文文现在管着几个合作社，我呢？都是跟着您到巴头镇来搞扶贫工作的，我干的不比李文文少。”丹菲嘟着嘴说道。 跟王子枫接触的时间越久，她越了解对方，很清楚，只要不碰触底线，王子枫根本不会发火。 “未来咱们巴头镇会搞旅游产业，到时候人多了，住宿和餐饮也会起来，咱们镇政府的职能部门也要健全，所以我准备成立一个综合办，主管文化和卫生等，到时候你任综合办主任，提副科，权力够不够大？”王子枫说道。 “够，嘿嘿，书记，你可说话算数。”杨柳立刻笑嘻嘻的说道。 “满意了？”王子枫抬头看了她一眼道。 “满意。”丹菲立刻点了点头。 她跟着王子枫来巴头镇吃苦为什么？不就是为了进步嘛。 一个副科，她如果待在市政府办公室，不知道猴年马月才能升，即便有名额，每年的竞争太激烈了，又不是只有她一个人豁的出去。 “让你办的事情怎么样了？”王子枫问。 “书记放心，13家卖房子，25家租地的，我都联系了，他们都十分后悔，希望镇政府给他们做主。”丹菲道。 “房子有几家过户了。”王子枫问。 “13家都过户了，县里房管局这次效率很高。”丹菲讽刺道。 “咱们镇都是宅基地，他们也能给过户？”王子枫问。 “我问了，对方说特事特办。”丹菲道。 “让这13家人到镇里找我告状。”王子枫道。 “好的，书记。” 两人正聊着呢，外边传来敲门声。 咚咚！ “进来！” 叶眉推门走了进来。 “王书记，金总想见你。”叶眉道。 “金总是谁？”王子枫淡淡的问道。 “ 咱们县的首富金有庆，金总。”叶眉回答道。 “说我不在。”王子枫道。 可是下一秒，一名大肚子男子直接走了进来。 “王书记，久仰大名，一直未能来拜访。”金有庆脸上带着笑容说道。 王子枫冷冷的看了叶眉一眼，知道对方已经出卖了自己，这种办公室主任是不能留了。 “丹菲，从现在开始，你暂代镇委、镇政府办公室主任一职，去告诉杨镇长出份人事任免书，我签字。”王子枫冷冷的说道。 丹菲脸上一喜，立刻说道：”是，书记。” 叶眉的脸色瞬间变得十分难看：“书记，我……” 可惜王子枫根本不看她。 至于金有庆伸出的手，王子枫连看一眼都没看，更别说跟对方握手了。 金有庆的发家充满了血腥，对于这种人，王子枫根本不想搭理，并且在对方对巴头镇出手的时候，王子枫已经在心里对其判了死刑。 对方若是聪明，乖乖退出巴头镇，把买的房子和租的地都退还给巴头镇百姓，不然的话…… “王书记，自我介绍一下，我叫金有庆，也是四平县人，家乡的发展我一直十分关注，所以想为家乡尽一点绵薄之力。”金有庆说道。 王子枫冷冷的看了他一眼，道：“出去！” 金有庆愣住了，曾几何时，他一直都是阳城县政府的座上宾，回四平县也相当有面子，至少都是副县长作陪，万万没有想到，王子枫这个小小的镇委书记，一点面子都不给他。 王子枫看着金有庆，只要对方再废话，他就叫黄大山过来，给金有庆一点颜色看看。 一个底子都不干净的人，还占着四平县两个铜矿，不是他现在没空，并且也不是县里的主要领导，肯定先把铜矿要回来了。 “王书记，看来我来得不是时候，那改天再来拜访。”金有庆在愣了几秒钟之后，脸上露出一丝微笑，然后转身离开。 他在社会上混了几十年，自然有其过人之处，不是一般的莽夫。 王子枫看着金有庆离开的背影，双眼微眯了起来，心中暗暗想道：“能屈能伸，看来有点不好对付啊。” “书记，我错了，我……”叶眉看到金有庆离开，立刻走进王子枫的办公室，她本来就一直站在门外。 王子枫根本不理她，办公室主任这一个职位，就是镇委镇政府的大管家，任何时候都是书记或者镇长的心腹，若不是一条心，立刻就会被撤掉。 王子枫去年没有换掉叶眉，那是还抽出时间，再加上叶眉也没犯什么错误，但从刚刚金有庆这一点看，叶眉对他是一点忠心都没有，再在这种重要的位置上待着，就不合适了。 “你跟丹菲交接一下。”王子枫冷冷的说道，随后给丹菲使了一个眼色。 丹菲直接把叶眉叫走了，甚至心里还想着，要仔细查查账，彻底解决掉这个麻烦，她可不会再把叶眉留在办公室，处处给她自己添堵。 丹菲在上任代理办公室主任第一天，就找到叶眉的死对头。办公室里总有被叶眉打压的人，丹菲把人提了起来，然后就得到了她想要的东西。 分化瓦解，这种策略，丹菲好像天生就会，她拉一部分人，打击另一部分人，然后再拿叶眉这个前主任杀鸡儆猴，很快就把镇办公室掌握在自己手里。 这是后话。 金有庆离开的当天晚上，想要退房退地的几户人家，就受到了地痞无赖的骚扰。 每家院子里都被扔了死狗死猫，并且搞得血淋淋。 第二天一大清早，王子枫就得到了消息，他立刻把黄大山叫了过来。 “人招满了吗？”王子枫盯着黄大山问道。 “回书记，招满了。”黄大山道。 “今天镇上的百姓家里被扔死猫死狗的事情，知道吧？” 王子枫问道。 “知道，接到了报案。”黄大山回答道。 “你认为这是什么性质？”王子枫冷冷的问。 “寻衅滋事。” “仅仅只是寻衅滋事？一晚上，几十家老百姓家里被扔了死猫死狗，有几家还被砸了玻璃，这是一个人干的？明显有人组织。”王子枫道。 “这是黑社会性质的团伙作案。”黄大山立刻明白了王子枫的意思。 “不要认为没有给百姓造成损失就是小事，他们的行为已经影响了我们巴头镇的安全，影响了百姓的生活，让百姓生活在恐惧之中，这是黑社会团伙在搞恐怖主义危害公共安全。”王子枫定了调子。 “是，书记。”黄大山大声应道：“他们在搞恐怖主义，危害公共安全。” “多久破案？”王子枫问。 黄大山看了看王子枫的表情，不敢多说，只好硬着头皮说道：”三天。” “三天后我要看到成果，把装备配备好，若是敢反抗袭警，允许击毙。”王子枫冷冷的说道。 金有庆敢在巴头镇撒野，那是活得不耐烦了。 王子枫考虑的很清楚，他现在有两大巨头保着，收拾一个小小的金有庆，跟捏死只鸡差不多，只要明面上的理由能站住脚，过分一点都没有问题 。 他要拿金有庆杀鸡儆猴，让所有打巴头镇主意的人望而却步，一切都要按照他的规矩办。 ------------ 第184章 坦白从宽 “金总，今天晚上是否还继续？”一名刀疤脸躬身对金有庆询问道。 “巴头镇那些人还想要回他们的房屋和土地吗？”金有庆问道。 “嗯，态度很坚决，他们自从听了那个姓的镇书记的话，对我们十分排斥，充满了敌意。”刀疤脸说道。 “哼，一群刁民，真以为姓王的能二十四小时保护他们？今天晚上把他们的玻璃全砸了。”金有庆冷冰冰的说道：“让他们敢跟我较劲。” “是，金总。”刀疤脸转身离开。 一名穿着黑丝的女子坐到了金有庆腿上，道：“金总，那些人都跟咱们签了合同，并且房屋也过了户，还怕他们闹吗？” “你懂个屁。”金有庆瞥了女子一眼，并没有过多解释。 巴头镇的房子可不是商品房，怎么过户的只有他自己知道，根本经不起调查。 并且老百姓这点地不是最主要的，最主要的是他想要买下巴头镇镇中心那块大约六十亩的荒地，本来都跟李来福谈得差不多了，也把对方喂饱了，可是万万没有想到，王子枫刚刚回来，李来福便把他送的钱还了回来，并且不再跟他见面。 六十亩荒地和他收的老百姓的房屋、菜地，连在一起大约百亩左右，只要二道岗隧道通车，巴头镇发展起来，几年之后转手，至少有五到十倍的利润。 金有庆让手下的人用这种流氓无赖的手段对付巴头镇的老百姓，一方面是为老百姓屈服，同时也是给王子枫一点颜色看看。 他在阳城县搞拆迁房的时候，这种手段算是最温和的，即便被抓起来，手下的人也最多被拘留几天，但是对老百姓来说，却是整天都生活在恐惧之中，基本上两三次之后，都会屈服，乖乖签下合同。 不屈服的，半夜家里就会失火，命大还能逃出来，或者全家都被烧死。 金有庆想在巴头镇也用这种手段，心里想着即便刀疤脸被抓了，拘留几天就能出来，对于刀疤脸等人来说，根本无伤大雅。 但对巴头镇的老百姓却会整天处于恐慌之中。 “王子枫，我看你怎么嚣张。”金有庆心里暗暗想道，嘴角露出一丝得意的笑容，随后抱着腿上的女子朝着卧室走去。 巴头镇，执法大队。 黄大山身边站着副队长杨标，正式民警许得强，眼前是整整三十名辅警。 陈铁柱等十二人是老人，卫勇等十八人是刚刚招进来的新人。 黄大山和杨标一人一把手枪，民警许得强手里拿着一把微冲。 这是巴头镇执法大队所有的武器，至于三十名辅警，人手一条甩棍，还有两面防暴盾，四把叉子。 “有人往老百姓家里扔死猫死狗、砸玻璃的事情，我想你们都听说了，一晚上之间，竟然有几十户人家出现了死狗死猫，这是什么性质？”黄大山在做行动前的动员。 “这是有组织的黑社会性质，他们想干什么？想要制造恐慌，想要破坏我们巴头镇的安稳，挑衅政府，这是恐怖活动。” “王书记给我们下了死命令，三天之内，必须将这一伙人一网打尽，大家有没有信心？”黄大山大声吼道。 “有！” “有！” …… 众人喊道。 不过也有一个不和谐的声音：“队长，咱们把人抓了也没用，过几天放出来，人家照样搞破坏，这种事情见多了。” 黄大山闻声望去，这是一名新招的辅警，好像叫牛二柱。 “放？看着我们带了什么了吗？”黄大山把手枪掏了出来，同时指了指民警许得强身上背的微冲，道：“王书记说了，他们这是恐怖活动，危害公共安全罪，现场抓捕的时候，谁敢反抗袭警，允许击毙，抓到之后，以危害公共安全移交检察院。” “危害公共安全罪最高可以死刑，你听懂了吗？”黄大山盯着牛二柱说道。 “真的吗？队长？”牛二柱瞪大了眼睛，他以前被流氓骚扰过，人家几天就出来，继续欺负他。 “王书记的话，在巴头镇就是圣旨，今晚都给我醒目点，对方若是敢来，就给我往死里招呼。”黄大山吼道，一脸的凶狠。 “是，队长！” “明白，队长！” “队长，你看好吧，今晚他们敢来，就把他们打得哭爹喊娘。” …… 众人叫喊着。 卫勇也跟着应了一声，心里一阵兴奋，练了这么多年戳脚，五块青砖一脚下去就粉碎，可是愣是没敢在人身上用过，今天终于可以放开手脚了。 “出发！”黄大山一挥手，带着人离开了执法大队，消失在茫茫夜色之中。 三辆面包车行驶在前往巴头镇的土路上。 “哥，咱们昨晚才去砸的玻璃，今晚再去，他们会不会有埋伏？”一名黄毛对刀疤脸问道。 “执法队的人什么德行你不知道吗？这么冷的天，他们不在屋子里烤火，会出来埋伏我们？”刀疤脸十分不屑的说道。 “哥，别的执法队可以会这样，但巴头镇的那个执法队长黄大山可是没收咱们的礼，他会不会……” “放心好了，金总跟四平县公安局的副局长是铁哥们，即便他们有埋伏，跑不掉的兄弟最多进去住几天，就当疗养了，对不对？”刀疤脸大声说道。 “大哥说的对，哈哈……！” “当疗养了。” 哈哈…… 面包车里的地痞流氓小混混们发出哈哈大笑的声音。 只有刚刚提问的那名黄毛何贵没有笑，他今晚心里总是突突的跳，有一种心神不宁的感觉。 他16岁出来混，今年22岁，没有被人砍伤砍残，就是因为他的第六感很灵，每次心神不宁的时候，他都会格外的谨慎小心。 车子很快驶进了巴头镇，直接停在一片荒地上，荒地的边上就是出售房屋的十三户人家。 “下车，先从这十三家开始，把他们的玻璃都砸了，让他们敢跟金总做对，让冬天的冷风让他们清醒清醒，哈哈！” “是，大哥。” “你们几个把这些死鸡死狗扔进去，对了，搞点大便给他们摸大门上。”刀疤脸吩咐着手下的小弟。 三辆面包车，一共来了二十多人。 一群人拿着石头、死狗、死鸡等朝着荒地边上的十三栋房屋走去。 砰砰砰…… 咔嚓、咔嚓…… 随之玻璃碎裂的声音响起，然后就是屋子里的叫骂声。 何贵将一只死鸡扔进了一户人家的院子里，听到其他人砸玻璃的声音，好像并没有人冲出来，他提起的心渐渐放下。 “看来是我多虑了。”何贵在心里暗暗想道。 可是下一秒，突然周围亮起一圈灯光，接着一群人便冲了过来。 “就是你们这群王八蛋敢来我们巴头镇搞恐怖破坏，都给我抓起来。”黄大山大吼一声，同时拔出了手枪，子弹上膛。 何贵借着灯光看到了黄大山手里的枪，浑身吓了一激灵，掉头就往荒地里跑。 没跑几步，因为心太慌了，突然被石头给绊倒了，下一秒，他便听到了惨叫声，就在离他不远的地方。 只听两名拿着甩棍的辅警，对着一名想要反抗的混混，劈头盖脸的就砸，几棍子下去，那名混混就没了声音，满脸是血的躺在地上。 “我操，这……不对啊，跟以前遇到的警察不一样啊。”何贵差一点吓尿了。 他正准备爬起来，突然寂静的夜里响起来枪声。 砰砰砰！ 连续三枪，何贵朝着火光看去，发现他们老大刀疤脸手里拿着刀子倒在地上，估摸是活不成了。 “开枪了？这……”何贵吓得四肢发软，手脚并用的想爬起来，可是突然一道身影窜到了他面前，他还没来得及说道，就感觉后面大腿挨了一脚，同时听到了咔嚓一声，接着钻心刺骨的疼痛传遍全身。 啊啊啊…… 他躺在地上惨叫，被人一脚踢断了腿。 卫勇看着倒在地上惨叫的何贵，眨了一下眼睛，因为何贵手里好像没有武器，他想了想，俯身将一块砖头塞进了何贵手里。 何贵虽然快痛死了，但并没有昏迷过去，还是清醒的，看到对方往他手里塞砖头，一瞬间明白了怎么回事，亡魂大冒，立刻忍着疼痛把砖头扔掉，大声喊道：“我投降，我投降！” 一边说一边忍着疼痛双手抱头趴在地上。 卫勇看到何贵的反应，直翻白眼，他就是想揍人，于是不再管何贵，朝着跑得最快的一人追去。 …… 王子枫当晚睡得很香，黄大山他们把人抓了之后，也没有惊动他。 不过当王子枫起床打开门准备打水刷牙的时候，黄大山已经打好水站在宿舍门外了。 王子枫看了一眼黄大山，接过热水，开始洗漱。 “人抓到了？”一边洗漱一边对黄大山问道。 “嗯，昨晚他们又来搞破坏，直接被我带人给包围了。”黄大山说道。 “有人跑了没？”王子枫问。 “全抓了，没跑掉一个，只不过……”黄大山脸上露出犹犹豫豫的表情。 “说。”王子枫用毛巾擦了擦脸，看了黄大山一眼说道。 “书记，昨晚有人持刀反抗，被我开枪击毙了。”黄大山道。 “没受伤吧？”王子枫问。 “没有。”黄大山道。 “手下的队员有没有受伤？” “也没有，只是有人挨了一拳，皮外伤。”黄大山道。 “那就好，保护好自己，才能打击犯罪，今天把人好好审审，让他们交代出幕后之人，最好能多问出点东西，明白吗？”王子枫道。 “明白，书记，昨晚兄弟们下手有点狠，对方有几个伤得不轻。”黄大山道。 “这些事情你自己看着处理，我只要结果。”王子枫道，准备去食堂吃饭。 “是，书记。” “对了，尽快让他们把姓金的供出来，把人给我抓回来，巴头镇可不是法外之地，什么阿狗阿猫都敢来撒野。”王子枫道。 “是，书记。”黄大山应道。 稍顷，他返回了执法大队，陈铁柱、卫勇等人围了上来：“队长，书记怎么说？有几个人看着要不行了。” “让我们看着处理，你们几个把人先送县医院，剩下的人分成三组审讯，让他们把幕后之人供出来。”黄大山道。 “是，队长。” 执法大队忙碌了起来。 何贵腿断了，躺在小黑屋里直哼哼，屋子里一共关了十一个人，他们这几个人伤算轻的，关在一起。 “你们说巴头镇是不是疯了，他们竟然开枪打死了老大。” “疤瘌眼几个好像也快不行了，他们是真狠，疤瘌眼几个人就是反抗了一下，差一点挨枪子，随后就被几条甩棍砸得不醒人事。” “还有麻子哥，被人一脚踢在肋骨上，当场倒在地上就不动了，口鼻都在流血，也不知道是不是死了。” 众人小声说着话，一副后怕的表情。 “他们是不是疯了，以前咱们也不是没有见过警察，哪有这样的，比咱们还凶狠。” “这次咱们怕是栽了，我早就听说巴头镇的王子枫是一个狠角色，去年带人围过县城，还把巴头镇的一个副镇长送进了监狱。” “你说他会怎么对待我们？” “估摸不会关几天就放了，搞不好要坐牢。”有人说道。 “坐牢？我们就砸了玻璃，扔了点死鸡死狗，大不了赔钱，凭什么让我们坐牢，再说了金总应该会捞我们吧？” “就是，前几年阳城旧村改造的时候，咱们放火烧钉子户都没事，这次就砸玻璃会坐牢？金总肯定会捞咱们。” 众人议论纷纷，都认为金有庆出马肯定能把他们捞出去。 只有半躺在地上的何贵，听着众人的议论，心里却有不同的想法。 “一群傻逼，人家都开枪了，金有庆算个屁，最多就是一个有钱的老流氓罢了，以前改开初期法律不健全，让姓金的钻了空子，发达了起来，真以为能跟政府对着干啊。”何贵心里暗暗想道，他已经做好了坦白从宽的准备。 果然没多久，他们这群人开始过审，其他人怎么样，何贵不知道，但当轮到他的时候，他立刻说道：“政府，我全部交代，是金有庆让我们来砸玻璃恐吓那十几户村民的。” “你有证据吗？”黄大山问道。 “有有，我的手机上有视频，当时刀疤哥给我们布置任务的时候，我偷偷录的视频。”何贵道。 他心思多，就想着哪天若是犯事了，自己好脱身。 黄大山立刻让人找出了何贵的手机，打开后看了看视频，随之眉头紧锁了起来，因为那个刀疤脸昨晚被他击毙了。 “还有什么证据吗？”黄大山盯着何贵问道。 “视频还不够吗？”何贵弱弱的问道。 “你最好把知道的都交代出来，不然的话，等着把牢底坐穿吧，你还不知道你们犯了什么罪吧？”黄大山开始吓唬何贵。 何贵摇了摇头。 “你们已经属于黑社会性质团伙，危害公共安全罪，最高死刑。”黄大山冷冷的说道。 “政府，我就扔了一只死鸡，再没干其他事情，我……” “想戴罪立功，就把知道的事情都讲出来，特别是关于金有庆的违法犯罪的事情。”黄大山道。 ------------ 第185章 沈老六 “阳城县旧村改造的时候，金有庆下令烧了一家姓孙的钉子户，一家六口全部被烧死了，太可怜了。”何贵说道。 “你有证据吗？”黄大山问：“当时你也参加了？” 何贵摇了摇头，道：“我没有参加，也没有证据，我是前年才跟了刀疤哥给金有庆做事。” “看来你是不老实啊。”黄大山冷冷的说道。 “政府，我说的都是实话，老六，沈老六参加了那次纵火，他肯定知道。”何贵急忙说道。 黄大山又问了几个问题，基本上把何贵肚子里的东西都掏了出来，于是便叫人将他带下去。 “政府，我腿折了，能不能带我去医院接上？”何贵弱弱的问道。 放在其他地方，他早就闹了，甚至会威胁警察，如果他腿瘸了，就告他们。 可是在这里，他昨晚被黄大山等人的凶狠震慑住了，又想到这里是巴头镇，到处是荒山野岭。 不是实在痛得太厉害，受不了了，何贵都不敢问。 何贵是阳城县人。 沈老六，右边嘴角有一颗黑痣，年龄三十二岁，三进宫，在这批人之中年龄最大，也是跟刀疤脸混最久的人。 昨晚他看到刀疤脸被击毙，心知不好，立刻双手抱头跪在地上，被踢了几脚也不敢哼哼。 他是小黑屋里几个人之中，唯一没有受伤的。 “这次对方要么是愣头青，要么就是他们踢到了铁板上。”沈老六心里暗暗想道。 随后他得出一个结论，这次八成是踢到了铁板上，因为他是四平县人，以前认识黄大山，黄大山可不是什么愣头青，既然敢这么干，那就说明是上面的命令。 “王子枫？”沈老六心里念叨着这个名字，他是黄柳镇的人，过年的时候听老娘一直念叨王子枫这个名字，还说为什么对方不能是他们黄柳镇的书记。 巴头镇的各种事情，他基本都知道，当然也知道巴头镇围攻县政府的事。 “看来这个王子枫是大有来头啊，金有庆这次搞不好要倒霉。”沈老六在心里合计着。 正想着呢，一名辅警打开屋子门，扫了一眼，随后将他带了出去。 进了审讯室之后，他立刻说道：“政府，我坦白，我是受刀疤脸蛊惑来巴头镇搞破坏的，我就砸了一块玻璃，我照价赔偿。” 黄大山抽着烟，看着沈老六的表演。 “沈老六，还认识我吗？” “黄队长。”沈老六露出一个讨好的表情，道：“我真的只砸了一块玻璃，希望政府给我一个改造的机会。” 黄大山盯着他没有说话，看得沈老六有点发毛。 稍顷，黄大山把烟灭掉，冷冷的说道：“沈富贵，男，汉族，四平县黄柳镇……” 黄大山 把沈老六的档案资料念了一遍，然后冷冷的说道：“想知道你们这次是什么罪名吗？” “黄队长，我就砸了一块玻璃。”沈老六弱弱的说道。 “上面正在扫黑除恶，你们正赶上了，黑社会性质的团伙，在我们巴头镇制造恐慌，破坏社会安宁，危害公共安全。”黄大山冷冷的说道：“你进去过三次，在里边应该学过刑法吧？危害公共安全最高可死刑，心里清楚吧。”黄大山冷冷的说道。 “黄队长，我只砸了一块玻璃。”沈老六瞪大了眼睛，一脸吃惊的模样，他本来想着，对方想整他们，最多也就是一个寻衅滋事罪，砸一块玻璃，撑死几个月就出来了。 可是万万没有想到，他们成了黑社会性质的团伙，还危害公共安全，这个罪可大了，起步就是三年，最高可以死刑。 “你进去过三次，知道我们的政策，坦白从宽，抗拒从严，如果你只想说自己打砸了一块玻璃的话，那就不用说了，留着跟法官讲吧。”黄大山淡淡的说道，仿佛随时准备叫人把沈老六带下去。 沈老六知道这次结结实实踢在铁板上，心里十分后悔，当时自己找个理由别跟着来就好了，明明知道巴头镇的王子枫非常厉害的一个人，还跟着刀疤脸过来。 几秒钟后，沈老六抬头看着黄大山，道：“黄队长，你想问什么？” 黄大山点了一根烟，递到沈老六嘴里，然后淡淡的说道：“金有庆敢来我们巴头镇撒野，他的运气到头了。” “黄队长，我只是跟着刀疤混，没见过几次金有庆，平时都是刀疤跟金有庆联系。”沈老头说道。 “看来你是不见棺材不落泪啊，既然不想说，那就别说了，带下去。”黄大山冷冷的说道，同时将刚才递过去的烟又拽了回来。 “黄队长，别着急，我再想想，再想想。”沈老六急忙说道。 “你是黄柳镇的人，应该听说过我们王书记，我现在是给你机会，你自己抓不住的话，这辈子就在牢里过吧，对了，听说过年的时候，你老娘还张罗着给你娶媳妇，还想着抱孙子……” “黄队长，你别说了，这次就是金有庆让我们来搞破坏，给巴头镇的那几十户村民一点颜色看看，别让他们闹腾，但都是刀疤跟金有庆联系的，我一点证据都没有。”沈老六说道。 黄大山冷冷的盯着沈老六的眼睛，道：“五年前，你刚刚出狱的时候，跟着刀疤脸给金有庆干过什么？还要我提醒吗？” 沈老六心里咯噔一下，当年他刚刚出狱，身上一分钱没有，找到刀疤，刀疤说有一个狠活，问他敢不敢干？她喝了点酒当场答应了。 这事只有他自己和刀疤知道，为什么黄大山也知道？ 其实沈老六不知道，刀疤脸有一次喝醉了吹牛，把他的事情给讲了，当时被何贵听到了。 “你可能想着，如果我说出来的话，搞不好会被判的更重，不如不说。”黄大山盯着沈老六变换的表情，开口说道。 随后走到他身边，压低声音道：“我可以告诉你，只要你能证明当年金有庆是幕后主使，那么那把火就是刀疤放的，你马上可以出去。” 听了黄大山的话，沈老六猛然抬头。 “若是没有证据的话，那么就等着坐牢吧。”黄大山冷冷的说道，随后走回自己的椅子坐下。 沈老六张了张嘴，心里考虑着黄大山刚才话的可信度。 他当年酒醒之后，根本就不想干这事，但又不敢拒绝刀疤，不过也留了一个心眼。刀疤带着他去见金有庆的时候，他用手机偷偷的录了音。 心里想着，万一事情暴露的话，他可不会给刀疤和金有庆当替死鬼。 沈老六知道金有庆在阳城县的能量，若是手上没有铁证的话，一旦出事，那他就是替死鬼，搞不好抓进看守所就能被人弄死。 所以当年见金有庆的时候，虽然不敢偷偷录像，但却悄悄打开了手机的录音功能。心里想着不管有没有用，真让他当替死鬼的话，也能咬对方一口。 ------------ 第186章 与人民为敌 黄大山冷冷的看着沈老六，刚才他已经说的很清楚了，只要沈老六能拿出证据证明金有庆是幕后主使，那么火就是刀疤脸一个人放的，跟他没有一点关系，可以立刻释放。 反正刀疤脸已经死了。 如果没有证据，那就等着坐牢吧。 时间一分一秒的流逝，大约过了三分钟，沈老六仍然没有说话，于是黄大山挥了一下手，道：“把他带下去吧，沈老六，你等着坐牢吧。” “等一下，黄队长，我有证据，不过只是一段录音，仅凭这个录音你们敢抓金有庆吗？如果你们不敢抓的话，我出去之后， 他就会弄死我。”沈老六抬头盯着黄大山说道：“黄队长，如果你是我，你会怎么办？” “把录音交给我，这就是物证，你就是人证，物证和人证都齐了，我们立刻抓人。”黄大山说道。 沈老六盯着黄大山，眼睛里露出不信任的目光，思考了几秒钟，他开口说道：“我要见王子枫书记。” “沈老六，你以为自己是谁？王书记是你说想见就能见的？给我把他押下去，等着坐牢吧。”黄大山道。 沈老六被送回了小黑屋。 审讯继续，可惜后面的小混混根本接触不到金有庆，都是刀疤脸的小弟，一共三不知，一群炮灰。 审完之后，黄大山眉头紧锁，心里有点上后悔，昨晚不要开枪就好了，谁知道正好打死了刀疤脸。 …… 阳城大酒店顶楼。 金有庆坐在老板椅上，眉头微皱着，对一名黑丝美女问道：“刀疤的手机打通了吗？” “没有，仍然处于关机状态。”女子回答道。 “巴头镇那边有什么消息？”金有庆又问道。 “上午已经派人去了，估摸现在到了巴头镇，应该很快就会传来消息。”女子道。 黄大山等人是半夜埋伏，深夜抓得人，所以并没有几个人知道。 “真是一群废物，即便被抓了，也不可能全部被抓吧？一个没跑出来？”金有庆喃喃自语，随后扭头对女子道：“让派去的人主要打听巴头镇执法大队的动静，巴头镇那群穷鬼，随便给点钱就能问出来。” “知道了，金总。”女子应道，随后开始打电话。 大约半个小时之后，金有庆终于收到了消息。 “金总，派去的人打听清楚刀疤他们的事情了。”女子放下手机，开口对金有庆说道。 “说。” “砸玻璃的时候被执法队抓了个正着，刀疤被当场击毙，还有几个人重伤，正在四平县医院治疗，剩下的全部被关在巴头镇执法队。”女子详细的说道。 “刀疤被击毙了？”金有庆瞪大了眼睛，一副不可思议的表情说道：“就这种小事，他们动枪了？” “我们派去的人就是这么说的，这消息还是巴头镇镇政府工作人员所讲，应该没错。”女子道。 “一个镇政府的执法队敢动枪？他们想干什么？还好击毙了刀疤，不然的话，可能还会有麻烦。”金有庆的眉头紧锁了起来。 “金总，还有个事情，执法队一直在审讯昨晚抓的人，我们的人千方百计的打探，给一名镇工作人员塞了不少钱，这名工作人员中午吃饭的时候跟执法队的人套近乎，打听出一点消息。”女子道。 “说！”金有庆立刻看向女子。 “巴头镇的王子枫书记要收拾你，执法队的人都说你死定了。”女子说道。 “什么？收拾我？一个小小的镇书记敢收拾我？哈哈……呸，他也不撒泡尿照照。”金有庆哈哈大笑起来，同时双眼露出阴沉的目光：“上次我去，这个小书记就给我脸子看，没想到还想对付老子，看来老子得给他点颜色看看。” “去查查王子枫的资料。”金有庆对女子说道。 “是，金总。”女子应道。 “还有传话给被抓的人，谁敢乱讲话，老子灭他全家。”金有庆阴狠的说道。 “金总，除了刀疤之外，其他人并不知道什么。”女子弱弱的提醒道。 “嗯？听不懂老子说的话吗？”金有庆瞪了女子一眼。 “好的，金总，我马上安排。”女子脸色一变，额头冒出了汗。 “老子是说给那个王子枫听的。”金有庆道。 …… 王子枫此时正在欧阳如静的办公室里。 他并没有讲金有庆派人骚扰巴头镇百姓的事，而是拿着地图指着跟阳城县相邻的那两座铜矿。 “县长，按照地理位置，这两座铜矿应该属于咱们四平县，可是却被阳城县的公司开采，纳税也给了阳城县，咱们县是一点好处都没有，咱们是不是太冤大头了？”王子枫说道。 “虽然是两座小铜矿，但蚊子再小也是肉，对于咱们四平县来说，即便是每年几十万的税收也能办一些事情，更何况根据我的调查，这两座铜矿每年上交阳城县的税收不止这个数。”王子枫一脸生气的说道。 欧阳如静来四平县不到半年时间，自然不可能全面掌握四平县的所有事情，她也是第一次听说四平县还有两座小铜矿。 她立刻叫了一位副县长过来，当场询问这两座铜矿的事情。 “县长，这事当时是高志力办的，说是跟阳城县、还有有庆公司三方共同开发，每年我们能从这里收到七、八万块钱吧。”这位副县长是四平县的老人，很快把事情讲清楚了。 “把他们当时签的合同给我找出来。”欧阳如静说道。 “好的，县长。”副县长应道，然后转身出去了。 王子枫看到人离开办公室，这才开口对欧阳如静说道：“县长，高志力是一个大贪官，这两个铜矿他自己不知道贪了多少，他签的合同不能算数，咱们必须要回来了，二道岗隧道速度快的话，今年年底应该能通车，到时候咱们自己开发，每年至少给县财政带来上百万的收入吧。” “先看看合同吧。”欧阳如静说道，她还是比较谨慎。 “县长，不用看，那个金有庆就是一个流氓头子，现在摇身一变成金总了，这次扫黑除恶就应该把他这种人给送进去。”王子枫说道。 欧阳如静眨了一下眼睛，然后盯着王子枫，心里暗暗想道：“这个叫金有庆的怎么得罪王子枫了？他这是要整人的节奏啊。” “县长，你这么直愣愣的盯着我，我心里发毛，金有庆真是大流氓，把两个铜矿放他手里，指不定出多少事咱们都不知道。”王子枫说道：“我就简单叫人调查了一下，咱们四平县也有去铜矿上班的人，说里边就是一个奴隶工厂，在矿洞里死个把人根本不是事，还有很多从外地骗来的童工，还有一些智利有问题的人，这些人每天只管饭，受了伤在矿洞一埋，根本没有人知道。” “王子枫，你可要为自己的说的话负责，你是党员，不能信口开河。”欧阳如静说道。 “县长，我在您面前怎么可能乱说，您可能一直生活在阳光里，没见过人性的凶恶，认为这些事情都是在电视里，但现实中的事情往往比电视里的更加凶残。”王子枫说道。 欧阳如静眉头微皱了起来，思考了几秒钟，道：“你找人去暗中调查一下，不能仅仅只靠听说。” “县长，我就是一个镇书记，调不到县公安局的侦查员啊，要不，您打个电话，下个命令?”王子枫弱弱的说道。 “说到这里，我正有一件事情跟你讲。”欧阳如静道，随后在办公桌上翻找了一下，找到一份文件递给了王子枫。 王子枫双手接过，看了一眼，脸上的表情十分精彩：“这……县长，您要提名我当常务副县长？” “对，这个位子不能空着，县里很多工作我一个人忙不过来，马上两会了，两会后我可能会升四平县书记，所以我准备向市委提议你来当这个常务副县长。”欧阳如静说道。 别人升官肯定欢天喜地，但此时的王子枫却露出思考的表情。 “县长，你不会为了报恩吧？” “王子枫同志，我在跟你谈严肃的工作问题。”欧阳如静狠狠的瞪了王子枫一眼，心里暗骂了一句混蛋。 “县长，我说错话了，当这个常务副县长也行，但我有要求，您不能把我的巴头镇镇委书记撤了，并且我未来的重点还是在巴头镇。”王子枫说道。 听了王子枫的话，欧阳如静心里这个气啊，她如果给别人升官，对方肯定千恩万谢，可是王子枫竟然还挑三拣四，跟她谈条件。 “混蛋！”她真想把文件收回来，然后让王子枫滚蛋，但最终忍住了。 “不行，重点要放在县里，巴头镇书记的职位可以给你保留。”欧阳如静严肃的说道：“没有讨价还价的余地，我是代表组织跟你谈话。” “是，一切服从组织安排。”王子枫道，然后笑嘻嘻的盯着欧阳如静：“谢谢县长提拔。” “滚！”欧阳如静看到王子枫那样子，就来气，直接把他赶出了办公室。 王子枫心里其实还是美滋滋，心里考虑着当上常务副县长分管什么工作？ 城乡建设肯定要划到自己管辖范围，还有国土资源、交通运输、公安和司法。 中午因为跟王军有约，所以没在县食堂混饭吃，这还让欧阳如静很奇怪。 “让他滚真滚了？连饭都不吃了？”欧阳如静心里暗暗想道，随后开口对秘书小韩问道：“王子枫没来食堂吃饭？” 她把王子枫赶出办公室的时候，差不多就要到吃中午饭时间了，按照王子枫以往的脾性，肯定要蹭她一顿饭吃。 “没有，王副县长直接离开了。”秘书小韩立刻回答道。 “哦！”欧阳如静应了一声，没有再问。 县政府不远处的一家小饭馆里，王子枫和王军相对而坐，两人点了三个小菜一个汤。没有喝酒，只要了一壶茶。 “哥，找我什么事？”王军问。 王军能当上这个县刑警队长，全靠王子枫，所以虽然他比王子枫大一岁，但私下里却叫王子枫哥。 “查个事情，找个精明的侦查员查查咱们四平县的那两个小铜矿。”王子枫边吃菜边说道。 “金有庆那两个矿？”王军问。 “对！”王子枫点了点头，最近有人反映到了县长耳朵里，欧阳县长让我找人查查，我就想到了你：“这事悄悄进行，等有了结果，我跟县长汇报后，再说其他，懂吗？” “明白，哥，那两个矿的事情，我在公安局也有耳闻，听说里边很乱。”王军小声说道。 “找个机灵的人去，带点高科技设备，最好能拍到照片或者视频。”王子枫道。 “嗯！”王军点了点头。 本来王子枫吩咐的事情，他肯定会去做，现在又有欧阳县长的命令，那么这事他能调动的人就更多了。 “嘴严一点，姓金的在县里有人，万一消息传出去，事情会变得麻烦。”王子枫叮嘱了一句。 “哥，放心，我明白。”王军道。 吃完中午饭，王子枫心情很好的开着车返回了巴头镇。 可是刚回到巴头镇，就听到了一个让他恼火的消息。他前脚才进办公室，黄大山后脚就跟着走了进来。 “审出来了吗？”王子枫问。 “有点眉目。”黄大山道。 “说说。” “有一个沈老六……”黄大山把沈老六的事情讲了一遍，最后弱弱的问道：“王书记，这个沈老六想见你，不然的话，他不拿出录音，更不会当人证。” 王子枫想了想，道：“可以！” “书记，还有我刚刚听到一个消息，金有庆在巴头镇散播谁敢乱说，就灭谁全家。”黄大山说道。 王子枫的脸瞬间变得阴沉起来，双眼微眯，露出一丝寒光，他听懂了对方的意思，跟他叫板呗，甚至有一丝威胁的意思。 几秒钟之后，王子枫嘴角露出一丝冷笑，道：“金有庆这是要跟人民为敌啊。” “书记放心，我一定尽快拿到证据，将其抓捕。”黄大山立刻说道。 “带我去看看那个叫沈老六的吧。”王子枫道。 “是。”黄大山带路朝着执法大队走去。 ------------ 第187章 黄大山慌了 王子枫见到了沈老六，对方贼眉鼠眼。 “你要见我？”王子枫冷冷的问道：“有什么话就说吧。” “您是巴头镇的王书记？”沈老六弱弱的问道。 “你不认识我？”王子枫眉头微皱。 “不认识，我是黄柳镇的，我们村的人和我妈都很崇拜你，恨不得你去我们镇当书记。”沈老六说道。 “等二道网隧道通车之后，四平县都会慢慢好起来，脱贫致富不会太远。”王子枫道：“有什么话就说吧，我时间有限。” “王书记，我只跟你一个人说。”沈老六道。 “有纪律，我不能单独见你，黄队长留下，其他人出去。”王子枫淡淡的说道，等其他人离开之后，他盯着沈老六道：“说吧，这里没监控。” 巴头镇太穷了，执法大队的审讯室就是一个普通房间。 沈老六看了黄大山一眼，然后又朝着王子枫看去，道：“王书记，我只有五年前金有庆让刀疤去烧阳城县姓孙那家的录音，您如果真能将金有庆绳之以法的话，我也可以出庭作证，但如果你没有把握的话，我刚才说的话，是不会承认的人，不然的话，金有庆肯定会杀我灭口。” “你为什么这么怕沈有庆？”王子枫问：“现在可是法制社会。” “王书记，金有庆在阳城县搞拆迁的时候，可是搞死不少人，最终屁事没有，还有他的铜矿里，每几个月都要死人，可惜没人敢查。”沈老六道。 “这些你有证据吗？”王子枫问。 “没有！”沈老六摇了摇头，道：“这些事情谁都知道，但若说证据，肯定都没有，即便有人亲眼所见，也不敢乱说，金有庆是道上是出了名的凶狠。” 王子枫想了想，道：“把录音交给黄队长，我可以保证，在抓到金有庆之前，你的事情不会被传出去，只有我们三个人知道。” “王书记，你……”沈老六还想要说什么，随之被黄大山打断了。 “沈老六，我们书记是给你机会，别不知好歹。”黄大山瞪着沈老六说道。 他很了解这些泼皮无赖，给根绳子就会往上爬。 王子枫看了沈老六一眼，随后转身离开。 十分钟之后，黄大山向王子枫汇报：”书记，沈老六交代了，录音在他旧手机里，他交给了母亲保管，我现在就去拿。” “嗯，尽快把录音拿到手，金有庆既然传出了狠话，估摸还会有行动，你小心一点。”王子枫道。 “是，书记。” 黄大山急匆匆离开了。 王子枫并没有把这件事情太放在心上，一个小小的金有庆能翻出什么浪？他拿出规划图，继续研究起来，心里想着抽时间去市里一趟，找规划局给指导指导，再让刘文君给点意见，当然最重要的是去跟袁雯洁见个面。 “到底有了？还是没有？也不给我个信？不会真的偷偷打掉吧？”王子枫突然有一丝担心。 稍顷，他拿出手机拨打了袁雯洁的电话。 嘟……嘟…… 铃声刚响了两下就被挂断了，随后来了一条信息，只有两个字：“开会！” 王子枫放下手机，继续研究规划图，巴头镇的山山水水早就印在了他的脑海之中，所以现在不用出去实地勘察，看着规划图他脑海中就能想象出实物。 快下班的时候，黄大山回来了，他第一时间找到了王子枫，然后将一个旧手机放在办公桌上。 “书记，拿到了。” “听了吗？”王子枫抬头问道。 “还没有。”黄大山摇了摇头道。 王子枫示意关上办公室的门，黄大山急忙去关门，随后找到了那段录音，只有十几秒钟。 手机里传出一个男子的声音。 “姓孙的那家人是给脸不要脸，刀疤，你今晚带人去给我放火把他们的屋子烧了。”一个低沉的男子声音，应该是金有庆的声音。 “金总，万一烧死人怎么办？”这是刀疤脸的声音。 “烧死活该，省事又省钱了。”金有庆的声音充满了邪恶。 “万一警察查……”刀疤脸道。 “有我在，怕什么，也可能是他们家不小心失火，只要消防不出具故意纵火的报告，警察那边就不会立案，这种事情根本讲不清，放心去干。”金有庆说道。 “是，金总。” 然后声音就没了，从头到尾也没有听到沈老六的声音。 录音听完之后，王子枫没有急着说话。 黄大山开口说道：“书记，现在仅凭这份录音和沈老六的证词，我们确实可以抓金有庆过来问话，但检察院会不会起诉？法院怎么判？我们就无法控制了，这里边有太多的变数了。” “沈老六可能改口供，这段录音也有可能变成假的，总之上了法庭，一切都可能变化。” “书记，我们还要抓吗？还是按兵不动，以免打草惊蛇？”黄大山问道。 王子枫当然知道肯定会出现变数，金有庆在阳城县如此疯狂，一旦他被抓，阳城县某些人就睡不着觉了，肯定会想方设法了解救。 “还有这案子发生在阳城县，按照规矩，我们也没有权利抓人。”黄大山道。 他把所有事情都先跟王子枫讲清楚，怕王子枫不清楚，如果王子枫还要抓人，他当然会立刻执行。 王子枫正在沉吟，思考着到底现在行动呢？还是按兵不动，等着王军那边的调查之后，通过铜矿的事情将金有庆带回四平县处理。 铃铃…… 突然黄大山的手机铃声响了起来。黄大山看了一眼，随后立刻挂断。 铃铃…… 又响了起来。 “谁的电话？”王子枫问。 “家里婆娘的。”黄大山回答道。 “接吧，也许有什么急事。”王子枫道。 “不好意思，书记。”黄大山走到旁边，按下了接听键：“正工作呢，有什么事非现在打电话？” “什么？小超走丢了？他放学你没有接到人吗？” “问老师了吗？” “好好，我马上过去。”黄大山脸上已经冒汗。 他儿子黄超在县里的实验小学上学，刚刚老婆去接，没接到人，学校和学校周围都找遍了，都没有找到人，最终有一个同班同学说，黄超被一辆车接走了。 “书记，家里出了一点事。”黄大山一脸焦急的说道。 “什么事？孩子怎么了？”王子枫刚才也听到了一点。 “说是孩子被一辆车接走了。”黄大山道。 “别慌，你先去找，同时让柱子带人先把盘山路封上。”王子枫道：”有什么困难，给我打电话。” “谢谢书记。”黄大山急匆匆离开了。 ------------ 第188章 传唤 黄大山骑着摩托车急匆匆的朝着县实验小学赶去，同时他让陈铁柱带人开着面包车去盘山路设卡。 走到半路上，媳妇打电话过来了。 “喂，大山，小超回来了。”媳妇说道。 “什么？”黄大山停住了摩托车。 “小超自己回来了。”媳妇再次说道。 “到底怎么回事？”黄大山有一种想发火的冲动。 “我正带着他回家，一会你自己问他吧。”媳妇道：“你不用来了。” 黄大山挂断电话，先给铁柱去了一个电话，让他们不用去盘山路设卡了，小超找到了。 然后再次急匆匆的骑着摩托车朝着县城赶去，他怎么可能安心等着，必须马上搞清楚到底是怎么回事？ 白天的时候，金有庆还让人放出话来，谁敢乱说就搞死谁的全家，傍晚儿子小超就莫名其妙的消失了一段时间，如果说其中没有一点关系，他做为老警察是不相信的。 半路上，黄大山跟媳妇和儿子相遇了，他一脸严肃的盯着儿子问道：“小超，告诉爸爸，刚才去哪里了？” “一个叔叔说是爸爸的同事，也穿着警察的衣服，说你让他来接我，我就上了他的车，然后在县城转了一圈，他就又让我下车自己回家。”黄超一脸迷茫的说道：“爸，他到底是不是你的同事？对了，他还说让我告诉你，抓坏人的时候小心安全。” 黄大山听了儿子的讲述，心里已经明白是怎么回事，金有庆在警告他。 “王八蛋！”黄大山在心里暗骂一声，心里出现若干凶狠的想法，同时也为妻儿担心。 “爸，那人到底是不是你的同事？”黄超再次问道。 “不是，小超你记住，以后绝对不能上陌生人的车，必须等你妈妈去接你，记住了吗？”黄大山温柔的说道。 他不能吓着儿子。 不过旁边的妻子却好像明白了什么，脸上露出惊恐和担心的表情：“老黄，你最近……” “行了，你先带儿子回家，我还有事。”黄大山打断了媳妇的询问。 稍顷，媳妇带着满心的疑惑和担心带着儿子走了，黄大山则急忙骑上摩托车朝着镇政府疾驰而去。 王子枫算了一下时间，黄大山应该到县城了，正准备打个电话询问一下，他根本没有往坏的方面想，光天化日之下，黄大山又是巴头镇执法大队长，谁不想活了，真敢绑警察的儿子？这种事情现在已经很少发生。 咚咚！ 外边传来敲门声，接着办公室门开了，黄大山出现在门外。 “你怎么回来了？儿子找到了？”王子枫问道。 黄大山走进王子枫办公室，把办公室的门关上，表情十分的严肃，道：“书记，金有庆疯了，他的胆子太大了。” “金有庆？”王子枫有一丝疑惑。 黄大山随后把儿子黄超的事情详细讲了一遍，最后说道：“他竟然敢让人带着我儿子在县城转了一圈，然后还让小超告诉我，抓坏人的时候小心一点。” 听了黄大山的叙述，王子枫双眼微眯了起来，目光变得十分寒冷。他本来根本没有把金有庆放在眼里，想着等两个铜矿有了眉目，再一块收拾对方，现在看来不能再等了，这人有点无法无天。 “书记，以我们现在手里掌握的证据，我想先把他抓了。”黄大山说道。 王子枫抬头看了一眼黄大山，道：“抓了之后呢？咱们手里的证据可不能定他的罪，再说你一个小小的镇执法大队有什么资格调查阳城县的案子？” “书记，我……”黄大山一脸憋气的表情，儿子被人带走又放回来，心里憋着气，又后怕，可是又好像拿对方没办法。 “别急，活人不可能被尿憋死。”王子枫淡淡的说道：“我们现在抓了他的人，以此为借口把他带到咱们巴头镇执法大队，是不是合情合理？” “合理，可是书记，带过来只能关他二十四小时，根本拿他没有办法，那些小混混根本不敢指证金有庆。”黄大山说道。 “大山，你是老警察，也是土生土长四平县的人，你说咱们四平县盘山路那边，每年都要死多少人？”王子枫瞥了黄大山一眼，淡淡的说道。 黄大山没有急着回答，他又不蠢，听懂了王子枫的话外之音。 “书记，你的意思是……” 黄大山想说话，但被王子枫摆手打断了：“事情你去办，我什么都不知道，但一定要合情合理，最好还要有视频证据，证明跟你们没有关系，一切都是意外。” “明白了。”黄大山脸上露出一丝凶狠的表情，不过很快收敛了。 金有庆敢动他儿子，他心里早就动了杀心，现在有王子枫兜底，他更加不怕了。 当天晚上，黄大山把陈铁柱和皮三叫到了家里，三个人商讨到深夜才离开。 “大山，你们要干什么？”媳妇收拾碗筷的时候，一脸担心的问道。 “没事，别收拾了，赶紧睡觉吧。”黄大山道。 一夜无话，第二天一大早，黄大山，陈铁柱、皮三开着面包车离开了巴头镇。 在经过盘山路某个狭窄的拐弯处的时候，皮三下了车，并且还拿着一桶水。 黄大山三人开车继续前行，皮三等面包车离开后，拿着水桶倒在悬崖边上，此时气温零下九度，两个小时后，肯定会冻成冰。 黄大山和铁柱开着面包车进入了阳城县，直接去了阳城大酒店。 在出示了证件之后，被告知金总还没来上班，于是两个人只好在大厅等着。 “队长，咱们怎么不去姓金的家抓他？”铁柱问道。 “让他多活一会，柱子，一定要小心。”黄大山看了铁柱一眼，小声说道。 “队长，你放心，小意思。”陈铁柱毫不在意的说道。 另一边。 前台把黄大山两人在大厅要见金总的消息报告给了经理。 李曼，金有庆的情人，也是阳城大酒店的经理。 她得知消息后，对前台询问道：“对方说为什么要见金总吗？” “没有！”前台回答道。 李曼眉头微皱，想了想，决定亲自去见一见黄大山两人。 稍顷，她端着两杯水走到了黄大山和铁柱面前，道：“两位警官，我们金总还没来，不知道你们找金总有什么事？如果是小事的话，我也可以帮忙办理。” 黄大山看了李曼一眼，冷冷的说道：“请让你们的金总尽快过来，再不来，我们就去他家里请他。” 李曼尴尬的笑了笑，随后转身离开，回到办公室之后，她给金有庆打了一个电话：“老板，巴头镇来了两个警察，说有要事找你。” “知道叫什么吗？”金有庆问道。 “其中一人是巴头镇执法大队队长黄大山。”李曼回答道。 “哼，昨天吓了吓他，今天就来了，我正想会会他。”金有庆毫不在乎的说道。 说实话，一个小小的镇执法队长，他还真没有放在眼里。 黄大山和铁柱两人大约在阳城酒店的大厅里等了一个小时，金有庆终于出现了。 穿着大衣，刚进酒店肩膀耸动了一下，大衣掉落，立刻有人接着，跟特么电视上一样装逼。 身后还跟着五、六个人，一副目中无人的样子。 黄大山看到了金有庆，眼神露出一丝寒光，不过很快收敛了回去，起身带着陈铁柱走了过去。 “金有庆！”黄大山喊了一声。 金有庆先是愣了一下，多少年没人敢直呼他的名字了，此时被黄大山叫了一声，直接有点反应不过来。 他扭头看向黄大山，眉头微皱了起来：“黄队长，有什么事吗？” 黄大山没有废话，直接掏出传唤证，在金有庆面前亮了一下，道：“我们有一个案子需要你配合调查。” “什么案子？”金有庆问道，然后抽了一口烟：“如果我不配合呢？” 黄大山冷冷的盯着金有庆，道：“金有庆，看好这是传唤证，如果不配合的话，那我们只好对你进行强制传唤了。”说着，亮出了手铐。 一切都按照规矩来。 在亮出手铐的时候，黄大山还亮出了他的手枪，这一刻，他心里甚至想金有庆最好不配合，甚至反抗他们的执法，那他就可以光明正大的掏枪了。 即便最后判定过度使用枪械，他也想亲手崩了金有庆，敢动他儿子，还威胁他，真当他黄大山是泥捏的。 金有庆眉头微皱了起来，他在阳城县很牛逼，经常跟县长和书记一块吃饭，谁不给他面子，万万没有想到，面对一个小镇的执法队长，突然感觉很无力。 不去吧，明显对方不会善罢甘休。对方甚至还带了枪。 “行，我就跟你们走一趟，看看你们能玩出什么花样。”金有庆冷笑一声说道，随后扭头对李曼说道：“给我联系四平县的马副县长，就说本来我准备回四平县投资，但是竟然被他们巴头镇的执法队长传唤了，看来投资只能以后再说了。” “好的，金总。”李曼道。 金有庆故意这样说，这一招在阳城县百试百灵，可是他却发现黄大山根本没有一丝表情变化，甚至眼睛里还露出一丝嘲弄的目光。 稍顷，金有庆坐进了黄大山他们的面包车，铁柱开车，黄大山跟金有庆坐在后排。 面包车驶离阳城大酒店后，立刻有一辆轿车一辆面包车跟在屁股后面。 黄大山从后视镜看了一眼，嘴角露出一丝冷笑。 面包车开得很快，二十分钟后，驶进了四平县的盘山路，后面的两辆车仍然跟着，只不过车速明显慢了下来。 盘山路坑坑洼洼，黄大山闭目养神，并不理睬金有庆的各种言语。 金有庆本来想吹嘘一下，但发现没人回应，于是冷冷的看了一眼黄大山，随后也不再讲话，也开始闭目养神。 咳咳！ 开车的铁柱突然干咳了两声。 闭目养神的黄大山立刻睁开了眼睛，道：“柱子，停车，我方便一下，一会你往前开开，别给人挡了路。” “好的，队长。”陈铁柱应道，随之停车。 黄大山下了车，开始小解。 陈铁柱继续开着面包车往前行驶，突然在拐弯的地方轮子打滑，面包车失控，直接朝着悬崖掉了下去。 在千钧一发之际，驾驶室的门开了，陈铁柱跳了出来，但是面包车，还有里边的金有庆则直接掉下了悬崖。 呜…… 面包车撕裂空气的声音，还有隐隐的一声惨叫，接着就没有动静了。 黄大山立刻朝陈铁柱跑去，道：“柱子，你没事吧？” “队长，我没事，可是面包车掉下去了，这里太滑了。”陈铁柱说道。 刚才他早就做好了准备，提前都把安全带解开了，车门也是虚掩着。 有心算无心，有惊无险，在最后一秒，冲出了面包车。 “没事就好。”黄大山道。他刚才也是一阵心有余悸。 因为事情太急，也没有太好的办法，只能用这种最粗暴的方法要了金有庆的命。 虽然他小解有一丝瑕疵，但谁也不能规定盘山路上不能小解啊，再说了，这种小小的瑕疵，王书记肯定能摆平。 跟在他们身后的两辆车，此时也全部停了下来，跑了过来，一副吃惊的表情。 “刚才、刚才发生了什么？我们金总呢？”一人问道。 “刚才发生什么你们在后边不是都看见了，这里结了冰，面包车打滑，滑进了悬崖。”黄大山道。 随后他不再理睬金有庆的保镖，而是先给王子枫打了电话。 “喂，书记，盘山路这边刚刚出事了，我们执法大队的面包车掉进了悬崖。” “什么？你们人没事吧？”王子枫吃惊的问道。 “我和柱子都没事，但面包车里的金有庆跟着车子掉了下去，怕是生还的机会很渺茫。”黄大山说道。 “知道了，先通知县交警队，让他们勘察现场，一切按照程序走。”王子枫说道。 县交警队，自从上次扣押冬枣的事情，队长已经被免职，新任的队长搭上了丹菲的关系，王子枫跟县局的卫大光打了招呼，卫大光很给面子。 所以现任队长韩子强实则是王子枫的人。 放下电话之后，王子枫感觉有一丝后怕。 他虽然全权交给了黄大山处理，万万没有想到对方竟然做的这么粗暴，不过想想虽然粗暴，但也是最佳的办法，不会留下任何痕迹，毕竟是在众目睽睽之下，面包车掉进了悬崖，柱子也差一点没命。 ------------ 第189章 摘桃子 面包车掉进悬崖的事情按照程序推进，县交警队经过实地勘察，得出了地面结冰，意外坠崖的结论，然后这事就结束了。 至少在四平县这边是结束了。 王子枫在接到黄大山的电话之后，便去了欧阳如静那里，提前先把事情给定性了，进行了报备，同时再次提起两个铜矿的事情，撺掇着欧阳如静尽快把两个铜矿收回来了。 可是万万没有想到，阳城县那边对金有庆的意外死亡，根本没有任何异议，甚至还十分默契的配合四平县这边的结论，至于金有庆家属的闹腾，根本就是视而不见。 并且在第一时间查处了金有庆的两处铜矿，然后解救了不少被骗进大人的人。 然后又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将金有庆的有庆地产和阳城大酒店都查封了，并且将金有庆一伙人定性为黑社会性质团伙，上报了市里，成为了当场扫黑除恶的一份功劳。 王子枫还在准备着如何帮着黄大山查漏补缺，想着如何应对一些刁难和质问，可是看到阳城县官方的骚操作之后，直接有点傻了。 他有点反应过来了，黄大山帮人家铲除了隐患，然后对方立刻摘了桃子，并且将隐患彻底铲除。 金有庆跟阳城县官方纠缠不清，在现在扫黑除恶破伞的高压之下，估摸阳城县的那帮人早就想弄死金有庆了，只是怕对方留有后手，将他们也拉下水。 现在好了，金有庆意外坠涯，对，就是意外坠涯，现在意外坠涯的最大维护者反而是阳城县那帮人。 这天，王子枫闷闷不乐的坐在办公室里，心里想着自己担了多大的责任，铁柱拿命赌了一次，最终屁好处没捞到，金有庆的所有资产都进了阳城县的口袋。 唯一的好处就是欧阳如静在他的撺掇之下，正在跟阳城县商谈两个铜矿的归属。 如果不是金有庆那么嚣张，王子枫甚至都有一丝怀疑，接走黄大山儿子黄超的人到底是不是金有庆的人？还是阳城县某些人在背后推手，利用他们除掉了金有庆。 他想了想，觉得不可能，最终不再胡思乱想。 两会近在眼前，王子枫已经接到了市组织部通知，让他去市里谈话。 欧阳如静对他的提议已经交到了市委组织部，市委组织部找他谈话，然后就是书记签字。 最后等两会期间县人大会议通过，他就正式成为四平县常务副县长了。 这天，他主持开了早会，检查了各项工作的进程，会议结束后，拿着规划图开车朝着市里而去。 去一趟市里不容易，王子枫准备先去市委组织部，然后再跟袁雯洁好好谈谈，电话里总是闪烁其词，也不知道有没有去最后确认。 忙完这些，晚上请刘文君吃饭，让他对规划图给点意见，明天回来。 王子枫的行程安排的很满，可是他刚刚开车驶出镇政府大门，便被一人给拦住了。 一个女人冲到车子前边，还好王子枫反应敏捷，快速踩了刹车。 下一秒，王子枫紧锁着眉头下了车，很想训斥对方一顿，但看到对方的穿着，心里有了一丝疑惑。 巴头镇的人，穿衣都不是太讲究，但这个女人一身名牌，妆容也十分精致。 王子枫看了对方一眼，转身就走，不是当地村民，又拦他的车，肯定没好事，他都不想询问。 正好看到皮三出来，于是立刻叫了一声：“皮三。” “书记，您叫我。”皮三立刻小跑了过来。 “这女人躲在镇大门外边拦我的车，你处理一下，我还有事。”王子枫道。 “好的书记，您放心去忙。”皮三立刻说道。 王子枫坐进车里，刚想离开，再次被那名女人拦住了。皮三一看，立刻一个箭步跑了过来，伸手拽开了这名女人。 “王书记，王书记，我叫李曼，金有庆留下了重要的东西。”李曼大声喊道。 可惜王子枫根本没停车，直接开车离开了，只不过心里带着一丝疑惑，李曼？金有庆的情人？她来找自己干嘛？ 自己跟她八竿子打不着啊。 金有庆一伙已经被阳城县给定性了，也不知道李曼是怎么逃脱的惩罚，还来拦自己的车？ 王子枫一头雾水。 不过他很快把这件事情抛到了脑后，中午到达市里，他先去找了袁雯洁，混了一顿工作餐。 他毕竟给袁雯洁做了六年的秘书，所以在食堂里跟袁雯洁一块吃饭，也不是十分突兀。 两人谈着工作的事情，王子枫几次想问关于孩子的事，但又三缄其口，虽然心里很着急，但也知道食堂不是谈这事的地方。 下午市委组织部谈话一切顺利。 谈完话之后，王子枫想了想，拿着规划图直接去了发改委找刘文君，对方在经济方面十分有前瞻性和独到的见解。 本来他是约了刘文君晚上一块吃饭，现在却没时间了，他晚上要好好跟袁雯洁谈谈。 刘文君办公室，王子枫笑着说道：“刘主任，晚上不能请你吃饭了，只能做不速之客了。” “子枫，咱俩之间你就别跟我客气了，规划图拿出来吧。”刘文君给王子枫倒了一杯茶，笑着说道。 王子枫也没有客气，直接把巴头镇未来的规划图拿了出来，这份图纸花费了他不少心血。 “刘兄，帮我看看。”王子枫道。 巴头镇很快就要进入高速发展期，如果没有做好规划，未来将会十分影响其发展。 “不急，我过后慢慢看，不是说好了，今晚咱哥俩喝一杯？难道是有女朋友了？”刘文君问道。 “没有，这不是马上升官了，晚上去拜访一下老领导。”王子枫道。 这个理由天衣无缝。 “对了，忘恭喜你了，升常务副县长了。”刘文君道。 两人聊了一会，王子枫便离开了。 他这次升职，欧阳如静给了个常务副县长，袁雯洁这边直接给其提了半级，副处变成了正处。 三十岁的正处，还是实权常务副县长，已经算是很厉害了。 ------------ 第190章 铤而走险 晚上七点，王子枫拿着东西大大方方的敲开了袁雯洁家的大门。 下属来看老领导，无可厚非。 开门的时候，两人规规矩矩，关上门之后，王子枫立刻问道：“雯洁，孩子的事情到底有没有确定？” “虚惊一声，我的大姨妈有点不规律，可能最近压力太大。”袁雯洁回答道。 “真的吗？你可不能骗我，毕竟我是孩子的父亲，有知情权的。”王子枫盯着袁雯洁的眼睛问道，他总感觉袁雯洁在孩子问题上会欺骗他。 袁雯洁瞪了他一眼，道：“听说你们四平县的首富在盘山路出事了？跟你有关系吗？” “有一点。”王子枫回答道，随后把金有庆在巴头镇圈地的事情以及威胁黄大山的事情详细讲了一遍。 “子枫，任何事情都有两面性，这件事情做的太冒失了，你即便心里再看不起一个人，在表面上也永远不要让他看出来。”听完之后，袁雯洁表情凝重的说道。 王子枫眨了眨眼睛，道：“金有庆一个底子不干净的商人，我还用跟他虚与蛇委？”他有点想不明白。 袁雯洁看了王子枫一眼，道：“你经历的少，我给你讲个事情吧，大约十年前，有一家企业偷税漏税，省税务局派人下去调查，调查组进入企业，很快就查到了实证，偷税漏税几个亿，随后将账本拍在这家企业老板的脸上，老板当时就跪地求饶，调查组的人根本没有理睬，转身离开，准备返回局里，向领导汇报，然后再对这家公司进行处理。” “你猜结果是什么？”袁雯洁盯着王子枫问道。 “结果企业破产呗。”王子枫道。他知道结果肯定不是这样，但在领导面前，你不能显得比领导还聪明，要当好捧哏的角色。 “错，调查组的人根本没回到局里，离开企业就被水泥车全部撞死了。”袁雯洁冷冷的说道。 “啊！”王子枫这下子确实有点吃惊了：“那个企业老板怎么敢？” “为什么不敢？子枫，你永远不要低估人铤而走险的心理和内心的邪恶。”袁雯洁说道：“从那之后，省税务局再派调查组下去，即便当场查出了问题，也会对企业说没有问题，返回局里之后，才会将真实的情况向领导汇报。” “知道了，以前我会注意，不会轻易对一个人展露恶意，不说这些，我要验证一下在孩子问题上你有没有说谎。”王子枫朝着袁雯洁走去。 …… 两个小时之后，王子枫离开。 袁雯洁咬牙切齿的骂道：“这个混蛋！”本来她晚上还想工作，现在是一点力气都没有了，只好关灯睡觉。 王子枫离开后，找了一家旅馆，半躺在床上，回忆着刚才的事情。 袁雯洁确实没有骗他，上次真是没有怀孕，不然的话，刚才也不会是那种情况，希望这次成功。 下一秒，他摸了摸肩膀上的咬痕，脸上露出一丝得意的笑容。 第二天一早，王子枫开车返回巴头镇。刚回来，丹菲就神秘兮兮的来到他的办公室。 王子枫看了丹菲一眼，道：“什么事情？一副贼头贼脑的样子。” “书记，你昨天走的时候，拦你车的人，你知道是谁吗？”丹菲道。 这件事情早被他抛到了脑后，仔细想了一下，道：“好像她说叫李曼，应该是金有庆的情人，怎么了？” “书记，你知道李曼为什么找你吗？”丹菲神秘的说道。 这件事情还真是挺奇怪，本来王子枫也没想深究，毕竟金有庆的事情已经结束了。 金有庆坠崖属于意外，阳城县的人顺水推舟，把自己摘干净，同时把金有庆的资产占了，四平县也拿回了两个铜矿，结果来说算是皆大欢喜。 只不过事情和风险都是王子枫担着，最终的收益却有一丝不尽人意。王子枫心里微微有一丝不爽，但也仅仅只是不爽而已，并没有其他想法。 这件事情能这样处理已经很好了，他并不贪心。 “为什么？”王子枫盯着丹菲问道。 “金有庆坠崖后，李曼本来也在阳城公安的抓捕名单之中，但她掌握了阳城领导的某样把柄，最终没有被抓捕，但是却遭到了暗杀。”丹菲说道。 “你怎么知道？再说这些跟我有什么关系？”王子枫问。 “书记，你昨天离开之后，我跟李曼聊了一会。”丹菲道：“你不是说，咱们这次亏了，好处都被阳城县给占去了，我就想着套套李曼的话，有枣无枣打两杆子再说。” “还真被我问出了一些事情。”丹菲脸上带着一丝得意。 “丹菲，咱们巴头镇现在到处在搞建设，镇政府工作人员一个人当两个人用，你还有闲心去打听这些事，再说了，既然有人敢暗杀李曼，你就不怕引火烧身啊。”王子枫瞪了丹菲一眼说道。 “书记，你先听我说。”丹菲急忙说道：“李曼感觉自己即便逃到国外，也很可能被对方杀死，所以最终决定到市里告发阳城县的领导，只有他们倒台了，她才能活下去。” “告状？她有什么证据？”王子枫问道。 “她手里有一个移动硬盘，上面记录着金有庆每一次的行贿视频以及行贿的对象，我看了几段，触目惊心。”丹菲说道。 王子枫眉头微皱，心里想起袁雯洁的话，无缘无故干嘛跟阳城县的领导过不去，一旦接了这个烫手的山芋，可真把自己置身危险之中了。 “阳城县的事情，自然由上级领导处理，你瞎跟着掺和干嘛？”下一秒，王子枫对丹菲呵斥道。 “书记，李曼现在根本不敢露面，她听说你以前是袁市长的秘书，这才偷偷来到了咱们巴头镇……” “打住，丹菲，你不会还把李曼留在巴头镇吧？”王子枫问道，他实在不想掺和这种破事，自己每天的工作都忙不过来，打击贪污腐败那是纪委的事情，他可没时间，再说了，他也没有这个权力。 “书记，李曼说了，阳城县仅仅只占了金有庆的固定资产，金有庆是只老狐狸，早把钱换成了金条藏在老家，大约十个亿，只要咱们帮了她，她就把这些钱捐给咱们巴头镇。”丹菲道。 “脑子想什么呢？这种来历不明的钱，咱们能收？收了也是上交上级部门，赶紧把人打发走。”王子枫不耐烦的说道。 “书记，咱们巴头镇发展到处缺钱，十个亿啊，即便上交上级部门，书记以您和袁市长的关系，怎么也能截留一部分吧，即便十分之一也很客观啊。”丹菲说道：“十亿上交到市里，然后拨一亿扶贫款下来，这钱不就可以光明正大的使用了。” 王子枫真有一丝心动，毕竟巴头镇确实很缺钱。 “书记，把移动硬盘交给袁市长，这事对您应该不难，再说了，我看了里边的画面都生气，阳城县那群老畜生、老变态……”丹菲大骂道，随后对王子枫讲了一些硬盘里的东西。 王子枫听完之后，确实有点生气，难怪对方听到金有庆坠崖之后，根本没有提出质疑，甚至指不定早就想要了金有庆的命。 “书记，咱们把硬盘往上一交，既是做了一件党员该做的事情，同时也能为巴头镇带来利益，何乐而不为？”丹菲道。 王子枫瞥了丹菲一眼，道：“李曼给你好处了，这么替她说话？” “没有，书记，我就是太气愤了，有的女孩才十二、三岁。”丹菲道。 “让我想想，还有，你把李曼藏在哪里？”王子枫问。 “后面的宿舍。”丹菲回答道。 王子枫眉头紧锁了起来，李曼的事情比袁雯洁讲的那个查税的事还要严重，阳城县的人估摸正在全力寻找李曼，一旦知道李曼跟自己有接触的话…… 王子枫越想表情越紧张。 “你马上带李曼去二道岗村，叫黄大山带人保护你们。”王子枫道。 丹菲眨了一下眼睛，道：“书记，要这么夸张吗？” “你认为呢？这种东西若是真被送到市里，你认为阳城县那帮人会不会铤而走险？”王子枫一脸严肃的说道。 丹菲也不傻，只是思想里从来没有往那方面想，当她突然意识到这件事情的可怕时，一脸惊慌的对王子枫说道：“书记，我是不是给你惹祸了？” “现在说这些已经晚了，李曼在咱们镇宿舍待了一个晚上，黄泥巴沾在裤裆上，不是屎也是屎了。”王子枫道：“立刻按照我的要求去办，还有让李曼把硬盘以及金有庆私藏的地址交出来。” “哦，好。”丹菲此时有点慌张，立刻转身离开王子枫的办公室，朝着后面的宿舍跑去。 可等她跑到宿舍，打开门，发现李曼并没有在里边。 “李曼？” “李曼？” …… 她喊了几声，没人回应。丹菲慌张的在镇政府找了一圈，愣是没有找到李曼的人。 十几分钟后，她跑回了王子枫办公室，一脸惊慌的说道：“书记，李曼失踪了，宿舍里没人。” 王子枫放下钢笔，抬头看着气喘吁吁的丹菲，眉头微皱，道：“到处找了吗？” “我把咱们镇政府里里外外找了一遍，连传达室的大爷也问了，没看到李曼离开，并且我还特意叮嘱过李曼，不要随意离开宿舍。”丹菲说道：“书记，李曼不会出事了吧？对方也太胆大妄为了吧？” 王子枫瞪了她一眼，道：“如果你的小命被人掌握在手里，你也会这样铤而走险的。” “书记，现在怎么办？”丹菲问。 “电话打了吗？”王子枫问道。 “打了，关机。”丹菲道。 “等着吧，若是自己离开的，应该很快会跟你联系，如果是被人带走了，那应该也不会太久就会有消息。”王子枫说道。 随后继续工作。 丹菲则是患得患失的离开，接下来她感觉整个人都不好了。 大约两个小时之后，黄大山那边接到了村民的报警电话，说下坝村山脚下出现一具女尸，看样子应该是从山上滚下来的。 黄大山带人准备赶过去，丹菲听到消息后，立刻冲到了执法大队，要求一块过去。 因为面包车掉进了悬崖，所以黄大山等人只能骑着自己的摩托车出警。 丹菲坐在黄大山的摩托车后面，一脸的着急，她多么希望山脚下的尸体不是李曼。同时她也意识到了自己跟李曼接触是多么危险的一件事情，如果她不是公务员的话，指不定现在跟李曼一样。 下坝村，山脚下围了一圈的村民，看着地上的女尸议论纷纷。 “看样子应该是不小心从山上摔了下来。” “这女人一看就不是咱们巴头镇的人，真是晦气，要死也别死在咱们下坝村。” “我看像是为情所困，这么漂亮的女人，怎么就想不开呢？” “刘光棍，你把嘴巴下的口水收一下，妈的，连尸体都不放过。” “操，你才流口水呢……” 众人议论纷纷。 黄大山等人来了，丹菲朝着尸体看去，随后便跑到一边干呕了起来。 这人正是李曼，只不过上午的时候还是活生生的一个人，现在变成了一具尸体。 黄大山他们执法大队连法医都没有，在来之前，已经通知了县局的刑警队，他们也没有检查李曼的尸体，只是拉起警戒线，维持现场的秩序。 王子枫并没有为李曼这件事情浪费精力，他去了刚刚草创的建筑队。 他对建筑队很重视，未来四平县肯定要大兴土木。 彭伟这几天忙得焦头烂额，他刚刚把土鸡蛋合作社一整套流程设计好，王子枫就把他调到了建筑队。这几天他除了招人，接收县里万祥集团的那些设备，一边还要忙着制定各种规定和建筑队的工作流程。 总之恨不得一天二十四个小时都在工作。 对于现在忙碌的生活，彭伟心里并没有怨言，并且还十分高兴，感觉比以前整天坐在办公室里浑浑噩噩的看不到前途强一万倍，因为他知道，前途是光明的，只要干出成绩，王子枫升官，他也将跟着升官。 并且彭伟内心深处还有一种自我满足，能把巴头镇一点一点的变得富裕，是一种极大的满足感。 ------------ 第191章 阳城来人 “书记，工资怎么定？有些人并不想固定在咱们建筑公司工作。”彭伟问道。 “我谈谈大体的想法，给你做个参考，具体怎么办，还要你自己具体情况具体分析。”王子枫说道。 他最大的优点就是放权，并不干涉手下人的发挥，毕竟他自己的精力有限，不可能每一样事情都做。 “书记，您说。”彭伟拿出了小本本，一副认真听讲详细记录的样子。 “建筑公司属于咱们镇属企业，分正式工和合同工，正式工每干一天的活，钱要多一点，但平时若是没有工程，不能私下里接活，随时听从公司的调配，合同工则相反……”王子枫把自己的想法讲了一下。 彭伟认真记录下来，然后两人开始讨论，最后又请了一些干建筑的人过来，大家一块讨论。 “书记，我想问一下，一旦成为正式工是不是就成了国家的人？”有人举手问道。 “算是吧，毕竟我们建筑公司属于镇属企业。”王子枫说道。 “那我想成为正式工需要什么要求？” “这事就要问彭副镇长了，他具体负责这一块，未来会兼任建筑公司的第一任经理。”王子枫道。 大家伙的情绪都很高，有人想成为正式工，即便以后每个月没活，也能拿到基本工资，不用再出去打工了，当然也有人只想干合同工，一旦巴头镇这边没活了，他们将去其他地方找活干。 大家正讨论的热闹呢，丹菲的电话打到了王子枫手机上。 王子枫示意彭伟继续带着大家讨论，听听大家的意见，尽快完善公司制度。 他起身走出办公室，按下了接听键：“喂，丹菲。” “书记，李曼死了，法医初步鉴定是失足从山上摔了下来，但我可以肯定，她没有理由去爬野山，更不会自杀。”丹菲说道。 “行了，回来了吧，这事到此为止吧。”王子枫淡淡的说道：“剩下的事情就交给县刑警队，你不要跟着掺和了。” “好的，书记。”丹菲应道。 一个小时之后，王子枫刚回到办公室，丹菲跟着走了进来。 “书记，咱们就这么算了？”丹菲问道。 她本来就是一只心狠腹黑的小狐狸，以前只占别人便宜，很少被人占便宜，这一次李曼的事情对丹菲打击很大，仿佛感觉受到了挑衅。 王子枫抬头看了她一眼，道：“是不是最近太闲了？镇中心小学那边给我盯好了，不能让许家建筑队偷工减料。” “书记，我感觉太憋屈了，阳城县的人太嚣张了。”丹菲道，想给阳城县的人上眼药。 王子枫瞪了她一眼，严肃的说道：“到此为止！” “哦！”丹菲最终郁闷的离开了王子枫办公室。 王子枫真不想掺和这种烂事，巴头镇现在修路工程马上就要开始了，镇中心小学也在扩建，隧道虽然在台州那边施工，但他做为四平县这边的负责人，也要经常过去看看。 总之他太忙了。 可是万万没有想到，第二天上午，丹菲一脸怪异的走进了他办公室。 “书记，阳城县的赵副县长来了。”丹菲说道。 她现在暂代镇办公室主任，整个镇委镇政府的大管家。 “他来干嘛？”王子枫眨了一下眼睛，一脸疑惑的问道。 “说是想来咱们巴头镇投资。”丹菲回答道，然后压低了声音说道：“书记，你说他来会不会跟李曼的事情有关？” 王子枫想了想，并没有表态，而是开口道：“你陪着杨柳去接待，把话套出来，咱们这边不要有任何表态，告诉杨柳，要稳住，不要急，他们来找咱们，说明他们着急。” “明白，书记。”丹菲转身离开，嘴角露出小狐狸般的表情。 昨天她就感觉太憋屈了，跟了王子枫之后，什么时候吃过那种亏？本来以为事情到此为止，可没有想到今天阳城县的副县长来了，若说没有猫腻，谁相信呢？ 能考上公务员的就没有一个是傻子。 稍顷，杨柳带着丹菲走进了会议室。 “赵副县长，这是我们杨镇长。”丹菲介绍道。 “你好，赵副县长。”杨柳伸手跟赵宇握手，然后一脸歉意的说道：“我们王书记下村了，已经派人通知了。” “杨镇长你好。”赵宇道。 他这次来就是想跟王子枫谈谈，对于杨柳并不是太有兴趣。 “听丹主任说，赵副县长代表阳城县想来我们巴头镇投资？”杨柳开口问道。 “我受我们章书记委托，前来考察你们巴头镇，国家要求企业转型，我们阳城县一些企业已经不适合阳城县的发展，但对于你们巴头镇来说很合适。”赵宇打着官腔说道。 “那太好了，我们正在积极规划一块工业区……”杨柳一脸的热情。 赵宇却是心不在焉，时不时的看一眼手表，道：“请问杨镇长，你们书记的架子也太大了吧？这都半个小时了，还没有回来。” “对不起，赵副县长，丹主任，你去看看。”杨柳对丹菲说道。 丹菲走出会议室溜达了一圈，回来后，一脸为难的说道：“镇长，书记还没回来。” “电话打了吗？”杨柳问。 “打了，没打通。”丹菲回答道。 随后杨柳一脸歉意的对赵宇说道：“赵副县长，实在不好意思，我们书记可能在忙。” “我们章书记是看在咱们是邻县的份上，你们四平县又是贫困县，所以才想拉一把，把我们一些产业转移到你们巴头镇，看来你们王子枫书记是看不上啊。”赵宇阴阳怪气的说道。 杨柳就是各种道歉，各种赔着笑脸，至于王子枫愣是没有见赵宇。 而赵宇呢，虽然嘴上说的挺狠，仿佛马上就要拂袖离开，但一直待到中午。 “赵副县长，一块吃个便饭？”杨柳问道。 “不用了。”赵宇心里十分生气，来了一上午，竟然没见到王子枫。 最终带着一肚子的火气，气呼呼的离开了。 “终于走了，陪笑了一上午，脸都酸了。”杨柳揉着自己的脸，扭头对丹菲问道：“书记到底什么情况？” “就是不想见他，阳城县早不来晚不来，这个时候来咱们这里投资，肯定没按好屁。”丹菲回答道。 “下次你接待吧，我也躲了。”杨柳道。 知道对方不是真投资，杨柳也不想伺候了。她现在每天也很多事情，王子枫只抓重点，镇上的很多杂事都是她在处理。 “好的镇长！”丹菲点了点头。 ------------ 第192章 我想听听你的意见 第二天上午，阳城县的赵宇又来了。这一次傻子都能猜出来，对方肯定是有事，并且事情百分之百跟李曼有关。 王子枫今天要去一趟县里，欧阳如静上班的时候，就让秘书小韩通知了他。 刚准备离开，丹菲一脸小狐狸的表情走了进来：“书记，赵宇又来了。” 王子枫眨了一下眼睛，想了想，拿起手机给王军打了一个电话，很快接通了。 “喂，王军，我问个事情，昨天李曼的事情你们刑警队怎么定性的？”王子枫询问道。 “意外坠落，从尸检来看，除了坠落造成的伤害，没有其他伤口，所有特征都符合意外坠落。”王军回答道。 “李曼的随身物品有什么？”王子枫问。 “呃……” “我这样问吧，有没有一个移动硬盘？”王子枫想了想换了一个问法。 “没有。”王军立刻回答道。 “知道了，改天请你吃饭。”王子枫说道，随后挂断了电话。 他抬头看着丹菲，露出疑惑的表情道：“县刑警队在现场没有找到李曼的移动硬盘，赵宇接连来了两天，难道他们也没有拿到手？” “应该是没拿到，不然的话，不可能接连两天来咱们巴头镇。”丹菲道。 “今天你接待，我要去一趟县里，想办法套套对方的话。”王子枫道：“但也不要太明显，总之现在急的是他们。” “书记放心，我懂。”丹菲道。 王子枫没有再啰嗦，直接拿着包离开了办公室，驶车去了县里。 丹菲朝着会议室走去，今天杨柳也没有出现，她每天的工作非常琐碎，不比王子枫轻松。 “赵副县长，实在不好意思，我们王书记一大清早就去了县里，我们杨镇长下村了，要不我带您四处转转？”丹菲道。 赵宇心里这个气啊，但章书记昨晚发了火，让他今天必须搞清楚，李曼的那个移动硬盘到底在不在王子枫手里？ “不用了，今天我就在这里等你们王书记回来。”赵宇道。 “实在不好意思。”丹菲重新给赵宇倒了一杯茶，道：“赵副县长，我们巴头镇就是一个不起眼的小镇，虽然说二道岗隧道是四平县第一条通往外界的公路，但毕竟还没有建成，不知道阳城县为什么要来我们这里投资？说实话，就是我自己都对巴头镇的未来没有什么信心。” 赵宇看了一眼丹菲，然后开始各种讲空话打官腔。 …… 县政府，欧阳如静办公室。 王子枫正坐在欧阳如静对面，带着一脸笑容问道：“县长，您大清早叫我过来有什么指示？” “听说你正在规划巴头镇的村级公路？”欧阳如静问道。 “对，去年鑫富酒店的万总不是给巴头镇捐了点钱嘛，我就想着把巴头镇的19个村子的路修了，为二道岗隧道的开通做好准备。”王子枫回答道。 “听说你为此还成立了一个建筑公司？”欧阳如静抬头看了王子枫一眼，问道。 “对，上次不是跟县长您汇报过。”王子枫笑着说道。 “看看这图纸。”欧阳如静拿起办公桌上的一张公路规划图扔给了王子枫。 王子枫立刻双手接住，然后仔细的看了一遍。 “县长的规划果然很有前瞻性……”他开始各种吹嘘拍马。 欧阳如静翻了一个白眼，道：“好好说话，马上就是常务副县长了，我已经让人给你收拾办公室了，不能只把眼光放在巴头镇那一亩三分地，整个四平县的交通网未来如何规划，你也要多想想。” “是是是，县长说的是。”王子枫道。 自从上次救了欧阳如静之后，他对欧阳如静更加的尊敬，在其面前更加的谦虚，不像以前有好处就一脸狗腿子样，没好处立刻开溜。 为这事袁雯洁还特意叮嘱过王子枫。 不能因为救过欧阳如静就各种以恩人自居，开始放飞自我，那是取死之道，相反还要比以前更加的谨慎，对对方要更加的尊敬。 恩情不能消耗在平时的小事之中，更加不能让对方不舒服。 恩情一定要用在关键的时候。 这世间的人情债是最难还的，你平时越是尊敬她，越是谨小慎微，越是谦虚，越能在她心里将这份恩情维持下去。 王子枫觉得袁雯洁说的很对，所以现在在欧阳如静面前格外的谨慎谦虚，对对方也格外的尊敬。 我有恩于人，我还敬着你。 这是中国人的智慧。 “既然你们巴头镇成立了建筑公司，那就帮着把从巴头镇到县中心，再到另外四个镇的主路修了吧。”欧阳如静淡淡的说道。 王子枫看了看道路规划图，又抬头看了欧阳如静一眼，弱弱的问道：“县长，给钱吗？” “给！”欧阳如静十分痛快的说道。 “那就没问题。”王子枫提起的心放了下来。 “不过县里的资金暂时也很困难，先欠着。”万万没有想到，欧阳如静一个大喘气，又来了这么一句。 “啊！”王子枫直接愣住了，他感觉欧阳如静故意坑自己。 “县长，我们巴头镇的资金修村路刚刚好，实在没有多余的资金啊，若是有的话，不用县长您开口，肯定帮着把全县的道路都修一遍。”王子枫苦着一张脸说道。 欧阳如静嘴角带着一丝微笑看着王子枫，道：“不让你白修。” “呃？”王子枫脸上露出询问的表情。 “金有庆的那两个铜矿已经要回来了，里边乌七八糟的事情阳城那边已经处理了，你答应帮着把全县的主路修了，县里就把两座铜矿交给你们巴头镇经营。”欧阳如静抛出了诱饵。 “两座铜矿啊。” “对，一年上千万的利润，这仅仅只是粗卖铜矿石，若是自己有冶炼厂，这个利润至少翻一倍。”欧阳如静说道。 “矿洞全在阳城县那边，再说远水解不了近渴啊。”王子枫开始讲各种困难，其实心里已经有了打算。 欧阳如静后背靠在椅子上，盯着王子枫道：“有什么要求提吧。” “县长，金有庆是咱们四平县人吧？”王子枫问道。 “嗯！”欧阳如静点了点头，不明白王子枫什么意思？ “他可能在祖屋或者四平县的某个房子里藏了价值十个亿的金条。”王子枫道。 赵宇接连两天都到巴头镇找他，肯定是没有找到李曼带来的移动硬盘。 至于金有庆藏起来的十亿黄金，估摸肯定更不知道。 王子枫思来想去，这件事情他自己肯定无法独吞，再加上李曼莫名其妙的死去，能推断出阳城县那边的人已经不择手段了。 “金条？”欧阳如静眉头微皱了起来。 “对，事情是这样……”王子枫从李曼拦自己车开始，一直讲到今天早晨赵宇第二次去巴头镇找他：“县长，赵宇连续两天的到来，我猜测李曼临死前跟丹菲所说的话，八成是真的，移动硬盘肯定是存在，丹菲看过里边的内容，至于金条嘛，应该就是藏在咱们四平县某个跟金有庆有关的地方。” 听完之后，欧阳如静的眉头紧锁了起来，脸上露出思考的表情：“阳城县这一招玩得真狠，难怪那么顺利的就把两座铜矿还给了咱们。” “县长，您说我应该怎么办？”王子枫道：“阳城县这些人已经不择手段了，李曼死的莫名其妙。” “我本来不想掺和进去，但赵宇接二连三的来找，这不想掺和都必须掺和了。”王子枫问道：“县长，您给我出个主意，应该怎么办？” “想办法找到李曼手里的移动硬盘，然后交给我来处理。”欧阳如静说道。 王子枫眨了一下眼睛，道：“县长，会不会给你引来麻烦，阳城县的人可是没有底线。” “没事，只要你没危险，我就不会有危险，做的机密的一点，只要不被对方发现就没事。”欧阳如静说道。 “好的县长，那价值十亿的金条呢？”王子枫盯着欧阳如静的眼睛问道。 “我找人寻找。”欧阳如静淡淡的道。 “县长，这消息是我提供的，一旦找到金条，你可不能独吞，必须给我们巴头镇喝点汤。”王子枫说道。 “什么独吞，那是赃款，要上交上级领导的。”欧阳如静瞪了王子枫一眼。 “上交完了可以再拨下来嘛，毕竟咱们是贫困县。”王子枫嘀咕道。 “少废话，跟我走。”欧阳如静处理完最后一份文件，起身朝着外边走去。 王子枫眨了一下眼睛，本来以为事情已经谈完了，没想到欧阳如静找他还有其他事。 他起身急忙跟上欧阳如静，稍顷，坐进了对方的车里，车子启动，驶离了县政府大院。 “县长，这是去哪里？”王子枫问。 “等到了，你就知道了。”欧阳如静说道，并且还让秘书小韩帮她带了一双运动鞋。 县中心的路还算不错，都是水泥路，出了县城之后，全是土路，能铺点煤渣就算很好了。 路变得坑坑洼洼，车子也开始各种起伏。 车子驶进了余家岭镇，最终停在一座荒山脚下。欧阳如静换上运动鞋，然后对王子枫说道：“跟我走。” “哦！”王子枫一脸的疑惑，不知道欧阳如静葫芦里卖得什么药。 荒山不高，也就三百米左右，上山的路开始很缓，到中间的位置陡然变得陡立起来。 一开始欧阳如静走在前边，过了山腰之后，王子枫便走在前边。 在一处一米高的陡立处，欧阳如静对前边的王子枫喊道：“喂，王子枫同志，能不能服务一下领导，别只顾着自己爬。” 王子枫扭头，立刻露出歉意的笑容：“对不起领导！”随后伸出了手。 欧阳如静翻了一个白眼，随后将手放到了王子枫手里。 下一秒，王子枫感觉欧阳如静的手很软很冰凉。 使劲将欧阳如静拉上来，王子枫立刻松了手，尺度掌握的很好，他根本没有任何非分之想，更没有其他歪心思。 接下来这段非常陡峭的山路，基本上都是王子枫先爬上去，然后再把欧阳如静拉上去，两人之间的肢体接触渐渐变多。 当两人来到山顶的时候，太阳正好冲破了群山之间的迷雾，将阳光撒向大地。 “好美！”欧阳如静忍不住念了两句诗：“曈曈太阳如火色，上行千里下一刻。” 王子枫也觉得很美，于是忍不住也整了两句：“东来两眼不曾寒，四顾千峰掠晓鬞。”但同时心里很疑惑：“难道欧阳如静专门带自己来爬山欣赏美景？不可能啊！” 还好他没有疑惑多久：“喜欢诗？”欧阳如静扭头看着王子枫问道，她没想到王子枫也能立刻说出两句关于太阳和山间云雾的诗。 “高中、大学的时候也是自诩文艺青年。”王子枫笑着说道：“还好刚才突然想起这两句，不然的话，只能说一句好美好大的太阳让县长嘲笑了。” 扑哧！ 欧阳如静笑了一下，然后伸手指点江山般说道：“好好看看这片山，我们现在爬的这座山最高，大约将近三百米，周围的山基本都在一百米到二百米之间，我准备在这里建一个石斛种植基地，然后再辐射全县，带动四平县的经济发展。” “我调研过，石斛……”欧阳如静侃侃而谈，王子枫则时不时的拍两句马屁，同时心里思考着，带自己来干嘛？不会让自己负责吧？ 不行，巴头镇那边的事情还忙不过来呢。 一会该怎么拒绝呢？ 王子枫有点担心。 “你说，如何运营这片种植基地？现在县里有两种声音，一种就是把地租出去，甚至是不要钱直接给中草药公司，让他们雇佣咱们四平县的人来种植，这样的话，可以解决一部分人的就业，同时县里也能收一部分税收，还省心省事。”欧阳如静说道。 “另一部分人认为，要像你们巴头镇一样，让咱们四平县的百姓自己种植，然后县里成立统一的收购公司进行收购，统一销售，同时指导农民种植，这种办法可以尽最大限度的让农民得利，只不过太过于操心。” “我想听听你的意见。”欧阳如静盯着王子枫问道。 ------------ 第193章 你的思想很危险 王子枫其实对经济有自己独到的见解，特别是在脱贫致富这一块。 他一直非常推崇集体经济，因为当一个地区整体处于弱势的时候，只有抱团才可以变得强大，单打独斗根本不行。 “县长，我一直在思考一种假设。”王子枫表情十分认真的说道：“假如我们把四平县的道路修好了，各种基础设施也修好了，政府的各种优惠和各种投资都投入市场，再然后把四平县的市场彻底放开，也就是现在所谓的自由经济，靠市场调节，你说会怎样？” 欧阳如静露出思考的表情，并没有急着开口。 王子枫继续说道：“我一想到这个问题，有时候就会整夜睡不着，彻底放开市场，只会导致极少数的人迅速的富起来，他们将掌握百分之九十的财富，而绝大部分四平县的人，只是从去齐州市打工变成了在四平县本地打工罢了。” “全国的发展早就说明了这个问题，巨大的贫富差距早已经遮盖不住，当然因为我们融入了世界经济的发展，所以整体中国的经济是提升的，所以人民的生活水平也是整体提高的，但这并不能掩盖少部分人攫取大量财富的事实。”王子枫十分严肃的说道。 “王子枫同志，你知道自己现在在说什么吗？”欧阳如静的表情十分严肃和惊讶。 “我很清楚，我不是否认或者批评近几十年的发展决策，因为要融入世界经济就必须放开市场，这是我们做出的巨大牺牲，但现在几十年过去了，我们还需要牺牲吗？” “不，不需要了，所以我认为咱们四平县应该走集体经济的道路，集中力量办大事，而不是让全县老百姓给某几个人打工。”王子枫掷地有声的说道。 “县长，如果有可能的话，我申请去河南南街村调研学习。”王子枫道。 “南街村？”欧阳如静脸上的表情十分的凝重。 “对，一个村的年产值就超过了20亿，全体村民实行免费医疗、教育、住房等等福利待遇，我觉得这就是我们县的发展模块。”王子枫慷慨激昂的说道。 欧阳如静没有说话，眉头微皱，她的家庭决定了她对政治是敏感的。 几十年的发展，早就形成了一批既得利益者，这股力量大的可怕，不可能再把财富分配给普通老百姓。 一个村走集体经济道路，他们可以容忍。 一个的县的话，绝对不可能成功，因为只要有苗头，县里的一、二把手都将同时被调离，根本不会手软。 稍顷，欧阳如静扭头的朝着王子枫看去，看到对方眼睛里闪烁着的光芒，最终残忍的说道：“你如果还想进步的话，最好把这种思想深深的埋在心里，不要再告诉任何人。” “县长，我们只要把四平县建设好，让老百姓脱贫致富，还管着我们如何发展经济吗？”王子枫说道。 “政治是不分对错的，有时候也是无情的，你可以在一个村试验，也可以搞几个集体企业，但如果想彻底像南街村那样的话，完全走集体经济道路，是不可能走下去的。”欧阳如静说道。 “为什么？”王子枫问道。 他毕竟是农村出来的，虽然聪明，能力也很强，但毕竟政治方面的敏感和对政治本质的了解不如欧阳如静。 “如果我们四平县成功了，并且四平县的人民比其他县的人民都要富裕和幸福，那就说明一些人错了……还需要我再说下去吗？”欧阳如静看着王子枫说道。 王子枫眉头紧锁，他不傻，只是一直没有想到这一点，因为毕竟这方面的斗争对他来说太遥远。 现在被欧阳如静点出来，他一下子就明白了，但却并不想放弃。 “县长，你有理想吗？咱们明明知道有一种办法可以防止国有资产让极少数人占据，让所有的老百姓都能享受发展的财富，而不是变成一个给私营企业打工的人，你我都知道，私营企业想要赚钱，肯定要剥削，我们一直在掩耳盗铃。” “四平县不行，巴头镇难道也不行吗？”王子枫不想放弃。 欧阳如静看着王子枫没有说话。 她必须谨慎，这种事情太大了，巴头镇若是成功了，你想干什么？打所有人的脸吗？还想不想在官场混了？ “王子枫同志，我只能说顺时而动，顺势而为，你现在可以在巴头镇小打小闹，一旦成功，绝对不能宣传更不能成为脱贫致富的典范，甚至对你的仕途没有任何帮助，还可能有阻碍，你还愿意做吗？”欧阳如静一脸严肃的问道。 “愿意，若是这辈子真能造就一个巴头镇的乌托邦，值了。”王子枫眼睛里闪烁着理想的光芒。 “幼稚的傻瓜！”欧阳如静突然说出了这样的话。 “呃？县长，你怎么骂人呢。”王子枫被骂得一阵郁闷。 “你先从合作社开始吧，反正现在全国很多合作社，等经济发展起来，再说福利的问题，一切都不要宣传。”欧阳如静想了想说道。 “好的，县长。”王子枫脸上一喜，能得到欧阳如静的支持，他的计划就成功了一半。本来他也没有打算整个四平县全部搞成集体经济，最初的目的就是拿巴头镇当试点。 “还有南街村调研学习的事以后别提了，那里很敏感。”欧阳如静说道。 “明白，县长，如果县里有出去调研学习的机会，到时候您一定给我留个位置，不管去哪里，咱们也要走出去，看看人家是如何脱贫致富的。”王子枫说道。 欧阳如静点了点头。 “县长，我现在来说说您最初的问题 ，关于石斛……”王子枫的话还没有说完，便被欧阳如静打断了：“不用说了，你的意思我已经明白了，你给我找个负责人，有能力的那种。” “啊！”王子枫愣了一下：“县长，我身边没这种人才啊。” 可惜欧阳如静根本不听，转身往山下走去，王子枫追了上去：“县长，县里人才济济，你选选还是有人才的。” 欧阳如静还是不说话。 王子枫在旁边抓耳挠腮，他身边就杨柳、彭伟、李文文和丹菲四个大将。 难道欧阳如静看上谁了？ “县长，我还有一个办法，咱们让全县的公务员包括老师写一份关于中草药种植基地的计划书，咱们摸摸县里的人才。”王子枫又想了一个办法。 ------------ 第194章 又来大人物 下午王子枫才返回巴头镇，万万没有想到，赵宇竟然还在。 “书记，赵宇坐从早晨坐到现在，一副见不到你绝对不罢休的样子。”丹菲汇报道。 王子枫想了想，道：“走吧，我去会会他。” 稍顷，丹菲带着王子枫走进了会议室：“赵副县长，我们王书记回来了。” 王子枫立刻上前两步，双手握着赵宇的手，一脸笑容的说道：“实在不好意思赵副县长，县里开会一直脱不开身，让你久等了。” “王书记，见你一面真不容易啊。”赵宇阴阳怪气的说道。 “不好意思，实在不好意思，丹菲，去我办公室把那罐最好的茶叶拿过来。”王子枫说道，姿态放得很低，他就是想看看赵宇葫芦里卖得什么药？ “好的书记。”丹菲转身离开会议室。 到底是为了李曼的那个移动硬盘呢？还是为了金有庆的十亿金条。 除了这两件事情，他想不出赵宇会热脸贴冷屁股来巴头镇投资，还连续来两天。 “赵副县长快请坐，听说你们阳城县要来我们巴头镇投资，我们是一万个欢迎啊……”王子枫开始讲场面话，同时盯着赵宇的表情。 赵宇心里其实很急，但同时也知道不能太露骨，不能太着急，要沉住气。 于是两人开始讲场面话，各种官腔，说的很热闹，一点实质性的东西都没有。 讲了一会，王子枫不太想伺候了，心里想着对方还是不着急啊，跟自己打太极，那你自己慢慢打吧。 下一秒，王子枫接了一个电话，然后对赵宇说道：“赵副县长，实在不好意思，我必须去二道岗村一趟，丹菲，带着赵副县长参观一下咱们巴头镇的环境。” “好的，王书记。”丹菲应道。 “赵副县长，不好意思，二道岗村那边正在修隧道，这是我们四平县今年最重要的事情，我必须去一趟。”说完，王子枫起身离开会议室，根本没有一丝拖泥带水。 “王书记，你……”赵宇还想说什么，王子枫已经走了。 “赵副县长，我带您四处看看？”丹菲问。 “不用了。”赵宇冷着脸说道，随后起身离开了。 今天见到了王子枫，已经可以回去向章书记交差了，他不想再在巴头镇待下去。 王子枫回到自己的办公室，拿出从欧阳如静那里顺来的茶叶，只剩下了半罐，抓了一点放自己杯子里，倒上热水，后背靠在椅子上，脸上露出一丝疲惫的表情。 上午陪着欧阳如静爬山，实地考察，刚才又跟赵宇虚与蛇委，扯淡半个小时。 没过几分钟，丹菲走进了他的办公室。 “人走了？”王子枫喝了一口茶，抬头瞥了丹菲一眼问道。 “走了。”丹菲应道。 “你仔细想想，李曼会把东西藏那里？姓赵的连续跑了两次，刚才我跟他谈投资的时候，他的眼睛里明显有一丝不耐烦，还有一丝焦虑，这说明那块移动硬盘十有八九阳城县的人没找到。”王子枫分析道。 “书记，李曼出事之后，我把宿舍翻了一个底朝天，根本没有找到那块移动硬盘。”丹菲说道。 “这事交给你，好好想想，若你自己的是李曼的话，会把东西放在那里？”王子枫道。 他不想在这件事情浪费精力和脑力，这块移动硬盘能找到更好，找不到也无所谓。 转天，赵宇没来。 王子枫每天忙得恨不得变成两个人，所以这事交给丹菲之后，他便不再关心。 正好又赶上两会，他每天还要去县里开会。开会的时候，他尽量变成一个小透明，可惜事与愿违，正处级常务副县长提名公布后，他想低调都低调不了，再说了，欧阳如静动不动就让他一块吃午饭，有时候在办公室商谈四平县的发展，一待几个小时。 两会这段时间，都已经传出了一点闲话。 什么英雄救美，以身相许云云。 王子枫听了一笑了之，他对欧阳如静可是没有一点想法，他有自知之明，自己一个农村出来的小镇做题家，可配不上省老大的千金。 至于救欧阳如静的人情，他和袁雯洁早就想好了，在升副厅这关键一步的时候使用。 人大会议之后，欧阳如静不出意外的当选了四平县县委书记的位置，赵权正式退居二线，去市人大挂了一个闲职。 县政府这边，王子枫当选四平县常务副县长，常委委员，主管城镇建设、交通、教育、卫生、公安和司法。 本来王子枫是狮子大开口，有一天欧阳如静在办公室问他，想要主管哪些方面，他便说了城镇建设、交通、教育、卫生、公安和司法。 心里想着即便欧阳如静不会全部同意，但至少可以多管几个自己认为重要的部门。 右是万万没有想到，欧阳如静全部同意了。 这就有点耐人寻味了。 为这事王子枫还胡思乱想了一会，不过最终觉得是自己多想了。 都怪县里的一些人瞎传，说欧阳如静为了报恩想以身相许。 两会都结束了，四平县县长之职还空缺，这事就很蹊跷了，但王子枫并不在意，他未来的主要工作还会放在巴头镇，把巴头镇打造成另一个南街村。 这是他的野心，也是他的理想。 四平县县委书记办公室。 欧阳如静已经搬到了县委这边，占据了最大最明亮的一个办公室。 王子枫四处打量着，开玩笑道：“当老大就是好，办公室都是最好的，啧啧，把办公桌都换了新的，红木的，我看这个县委办公室主任要换人，太铺张浪费了。” 欧阳如静瞪了他一眼，道：“县政府那边你先担起来，在县长到位之前，不能出乱子。” “书记，您书记县长一担挑呗，前天巴头镇的村路开始修了，我还准备规划一个工业区，好多事呢。”王子枫说道。 “你的办公室我已经让人收拾好了，以后工作重点在县里，保证随叫随到。”欧阳如静霸道的说道：“对了，你说的那个关于石斛种植基地如何经营的事情已经搞完了，收上来很多稿子，你先过一遍，觉得是可用之人挑出来，我们再讨论。” “书记，随叫随到是什么意思？再怎么说，我是属于县政府的班子，不属于县委啊，对了，咱们四平县的县长是谁？怎么一直没有动静？”王子枫询问道。 “上面打招呼了。”欧阳如静淡淡的说道。 “呃？书记，什么意思？不会也是空降吧？”王子枫瞪大了眼睛问道。 欧阳如静就是空降，按照一般的惯例，县长一职肯定是优先选本地干部，当然也不是绝对，这不现在就有了例外。 欧阳如静没有说话，算是默认了，关于这事她询问过父亲，父亲说姜家的姜为国会调到四平县当县长。 并且还特意点了一句，这件事情背后有陈伯民的影子。 姜家可是京城的庞然大物，姜老爷子当年是陈家老爷子的首长，陈家属于姜家一系，跟他们叶家和李援朝那边都不是一路人。 姜为国，欧阳如静是认识的，属于京圈，他们这些省子弟去到京城，只能跟在姜为国等人屁股后面混。 姜为国在京圈里都属于大哥级的人物。 当年陈邦在京城只能给姜为国提鞋的份，姜家可是把姜为国当未来领导培养的。 姜为国，这种人来四平县当县长？欧阳如静怎么都觉得不可信，可是这话是父亲说的，那就基本是真的。 “爸，姜为国当县长，我当县委书记，这……”欧阳如静对父亲说道。 “怎么？担心了？还是害怕了？”叶书记说道。 “不是害怕的问题，四平县现在的主要任务是脱贫致富，不是搞山头，姜为国来了，他肯定不会听我的，而现在四平县必须集权，才能快速发展，不然都内耗了。”欧阳如静说道。 “我当然知道，但事情不可能总是一帆风顺，既然改变不了，你就只有接受，然后想办法完成自己的目标，闺女，你可是书记，并且比姜为国还大两岁，难道还搞不定他？”叶书记说道。 欧阳如静很想说搞不定，当年自己去京城的时候，远远的见过姜为国，对方一看就不是简单的角色。 “县长，是什么大人物要空降咱们这个贫困的小县城？”王子枫十分好奇的询问道。 他确实有点好奇了，四平县这么有名吗？欧阳如静空降过来算说得过去，毕竟其父亲是省里的叶老大。 陈邦跟着到四平县也能接受，主要是为了追欧阳如静。 可是为什么还有大人物看上了四平县？这他就想不通了。 “京城姜家姜为国。”欧阳如静没有隐瞒。 王子枫眨了眨眼睛一脸的茫然，他虽然进入官场已经六年，但毕竟见识有限，不是最近袁雯洁和欧阳如静给他补课，他甚至都搞不清本省的政治格局，更别说京城那复杂的政治格局了。 他思考了好一会，才一副震惊的表情说道：“不会是……” “就是。”不等他说完，欧阳如静便点了点头。 “啊！”王子枫真的是十分惊讶，一个小小的四平县何德何能啊：“书记，这不会搞错了吧？咱们一个小小的四平县，还是一个全国贫困县，把您这位大人物空降下来，已经够让人吃惊了，怎么还要来一位来头更大的？还当县长？” 下一秒，王子枫对欧阳如静露出一种复杂的表情，带着一丝怜悯，还有一丝吃瓜群众的好奇。 “你什么眼神？”欧阳如静瞪了王子枫一眼，随后轻微叹息了一声，小声说道：“也不知道姜为国哪根筋不舒服，竟然来四平县当县长。” “书记，别担心，我看好你。”王子枫笑着说道。 反正他这个常务副县长当傀儡也没问题，正好把精力放在巴头镇，管县里怎么争斗，他才不掺和呢。 可是下一秒，欧阳如静的话，让他有一丝发愣。 “你就是我安插在县政府的一颗钉子，到时候姜为国有任何风吹草动要立刻向我报道，现在所有人都知道你是我的人，别想着置身事外。”欧阳如静盯着王子枫的眼睛说道。 “啊！”王子枫愣住了：“不是，县长，我这个常务副县长可以不干吗？” “你说呢？在这个大染缸里，只要想进步，就不可能随心所欲，就必须要站队，现在到你站队的时候了。”欧阳如静道。 “那还用选，我肯定坚定的支持您。”王子枫道。 他根本没有选择，不知不觉就跟欧阳如静纠缠的太深，救过对方，对方又提拔他，最近两人又一块吃饭，在办公室里一待两个小时。 根本说不清了，再说了，姜为国还是陈家一系的人，王子枫根本没有选择，甚至到时候想置身事外都不可能。 “你们这群三代们，怎么就爱往贫困县跑？”王子枫嘀咕了一声，他能预感到，姜为国来了，四平县觉得会出现一场权力之争。 “宰相起于州部。”欧阳如静淡淡的说道。 稍顷，王子枫离开了欧阳如静的办公室，准备返回巴头镇。以后不管如何争斗，那是以后的事情，现在他只想先把巴头镇的村公路修好，免得姜为国来了，再生出什么变动。 先把钱花了变成道路，才是现在最重要的事情。 半个小时之后，王子枫返回了巴头镇，没想到阳城县的赵宇正在等他。 对方已经一个多星期没来了，这刚刚开完两会，赵宇又来了。 “恭喜王书记当选为四平县常务副县长，我想请王副县长吃个便饭，谈谈投资的事情。”赵宇说道。 “不用那么麻烦，就在镇食堂吧，丹菲，让食堂多炒个菜。”王子枫道，随后带着赵宇朝着简陋的食堂走去。 一共两个菜，一个汤。 王子枫饿了，说了一句：“我们巴头镇条件有限，赵副县长凑合吃点。”说完，拿起筷子开吃。 赵宇吃了几口，随后放下筷子，看着吃饭的王子枫，心里一阵烦闷，但又不得不压住火。 “王副县长，我们章书记说了，为了帮助巴头镇脱贫致富，我们阳城县可以向巴头镇提供一百万的资助，同时以高出市场价五成的价格购买巴头镇中心百亩荒地。“赵宇说道。 王子枫听了之后，有一种想骂人的冲动。 ------------ 第195章 阳城风不止 王子枫听了赵宇的话，有一种想骂人的冲动。资助一百万，说的好听，说白了就是向巴头镇政府公开贿赂一百万。 若换其他镇书记，肯定乐呵呵的就答应了，拿出二十万给其他镇干部分一下，剩下的八十万装进自己的口袋，皆大欢喜。 再把镇中心的地以所谓的“高价”卖给阳城县，瞬间镇上就有钱了，接着可以搞一波面子工程，提升自己的政绩，然后再上下打点，直接升官走人。 至于过几年后，镇中心的地价飙升，阳城县赚个盆满钵满那是人家阳城县有先见之明，跟自己没有半毛钱关系。 甚至还可以说上一句，人穷志短，马瘦毛长，若是当年巴头镇不是那么困难的话，我肯定不会卖地云云。 以表示自己不是没有远见，而是当时巴头镇太穷了，卖地是迫不得已，同时也是最佳的决定。 可惜巴头镇的书记是王子枫，他瞥了赵宇一眼说道：“赵副县长，我先代表巴头镇全体百姓感谢阳城县资助的一百万资金，但有一件事情非常遗憾，镇中心的地块暂时不能出售。” 赵宇听了前半段话，心里一阵冷笑，还想着便宜王子枫了，但是听完王子枫的话之后，他彻底愣住了，瞪大了眼睛盯着王子枫，一副不可思议的表情。 因为他刚才的提议对王子枫只有好处，没有坏处，牺牲的是巴头镇的利益，而王子枫不但可以获利，还可以获得政绩，只有傻子才会拒绝。 万万没有想到，王子枫真拒绝了。 王子枫是傻子吗？ 自然不是。 可他为什么拒绝呢？赵宇百思不得其解。 这些都还不是重点，重点是王子枫拿了阳城县的钱，李曼的事情就能查清楚，移动硬盘到底有没有在王子枫手里也就知道了。 他们当时确实没在李曼身上搜到移动硬盘，为此章国华发了大脾气，为此赵宇才不停的往巴头镇跑，并且还给王子枫送来了大礼。 万万没有想到，王子枫根本不咬钩。 “王书记，我们阳城县不但资助你们一百万扶贫款，还以高出市场价五成的价格买下镇中心的百亩荒地，这件事情对你只有好处，没有一点坏处。”赵宇内心太震惊了，于是再次重复了一遍。 因为若是换成他的话，他绝对眼睛都不眨一下就同意了。 王子枫微微一笑，道：“陈副县长，刚才我已经说了，感谢阳城县的资助，但镇中心的土地是不卖的。” “你……”赵宇站了起来，一脸的恼怒。 不是为了李曼的移动硬盘，他才不在这里受气呢。 王子枫淡淡看了起身的赵宇一眼，道：“赵副县长这是准备离开？那我就不送了。” “哼！”赵宇冷哼一声，转身离开了。 王子枫实在懒得再跟对方虚与蛇委，浪费精力，他现在要县里和镇上两头跑，时不时的还要去台州那边看看，根本没有精力和时间再跟对主打太极。 姜为国随时可能下来，在他来之前，王子枫还想把巴头镇的村路全部修好，把钱全部花掉，免得节外生枝。 毕竟以前是欧阳如静当县长，赵权这个书记已经不管事，王子枫做的一些事情他们都睁一眼闭一眼，像巴头镇修路的事情，真要是较真的话，县里还是能插手的。 下午，王子枫召集开了一个会，对彭伟下了死命令，必须加快修路的进度，并且让杨柳号召全镇村民帮忙，尽快将路修通。 接下来的一段时间，巴头镇几乎是全民参与，因为只要出工都有一份工钱，开展了轰轰烈烈的修路运动。 这天，王子枫把李文文叫到了办公室。 短发的李文文越发的光彩照人，虽然穿着朴素的衣服，但掩盖不住她绝美的容颜。 “书记，您找我。”李文文道。 “坐吧。”王子枫抬头看了李文文一眼，有一丝恍惚，太漂亮了。 短发的李文文不但容貌绝美，还带着一丝英气，难怪镇上有人传李文文男女通杀。 李文文规规矩矩的坐下。 “草编合作社怎么样了？”王子枫询问道。 李文文有准备，立刻将一份打印好的文件递到王子枫面前，同时开始介绍起来。 “书记，草编合作社发展稳定，网上粉丝已经超过百万，每天的销售……”李文文向王子枫做着汇报，最后说道：”书记，草编合作社现在已经走上正轨，每个月都可以为巴头镇的人民带来一份可观的收入，但是想要再上升一个台阶，需要机遇，同时也需要人才。” “嗯！”王子枫点了点头，他清楚草编合作社的发展已经到达了一个瓶颈，想要进一步发展需要一个契机，比如说，二道岗隧道通车后，巴头镇迎来第一波旅客，草编将成为巴头镇特有的产品，到时候双向宣传，也许可以再进一个台阶。 “你最近在忙什么？”王子枫问道。 “草编合作社已经趋于稳定，我交给了陈莹莹管理，现在我主要在帮着镇上的人饲养土鸡，同时也是监督他们，前段时间，销往市区的土鸡蛋出现了一起质量问题。”李文文回答道。 “谁砸巴头镇的牌子就砸谁的饭碗，不要手软。”王子枫道。 “我明白，书记。”李文文道。 “土鸡蛋这一块，你可以找个人负责，现在有另一件事情交给你。”王子枫道。 “书记，您说。” “县里把金有庆的两个小铜矿交给了咱们巴头镇管理，我已经让丹菲申请成立了一家巴头镇矿业公司，想由你牵头负责，用最短的时间让两座铜矿运转起来。”王子枫说道。 李文文脸上露出一丝犹豫的表情，巴头镇的工作她刚刚熟悉，并且对于土鸡的养殖她还有很多好的想法。 “我知道这件事情对你来说担子很重，完全就是一个全新的领域，但杨柳镇长平时要负责整个镇的杂事，根本抽不出身，彭伟现在最主要的任务是把路修好，丹菲办公室主任，帮着杨镇长处理杂事，还要盯着镇中心小学的扩建修缮……” 王子枫的话还没有说完，便被李文文打断了：“书记，我没有问题。” “好，矿业公司的人事和运用都你一个人说的算，资金的话……我现在没钱给你，你自己想办法。”王子枫道。 “好的。”李文文没有退缩。 王子枫给了绝对的权力，当然也把所有难题交给了李文文自己处理。 权力和责任是对等的。 “书记，没事，我先忙了。”李文文道。 这段时间，她负责的事情多了，也没时间跟丹菲争宠了，同时丹菲坐上办公室主任之后，每天也忙得飞起，最近两人处于平稳相处的阶段。 “等一下。”王子枫道，随后拿起电话，拨给了黄大山。 “过来一下。” “好的，书记。” 不到一分钟，门外传来黄大山的敲门声。 “进！”王子枫道。 吱呀！ 黄大山推门进来：“书记，您找我？” “金有庆的两座铜矿县里划给了我们巴头镇，以后这一块由李股长负责，你们执法大队在铜矿那边设立一个分队，保证铜矿周围的治安。”王子枫道。 “是，书记，我马上安排。”黄大山道。 “县体的事情，你们两个自己商量。”王子枫直接来了个大撒手。 三个人正说着呢，李文文的手机响了起来，她看了一眼，没有接，但几秒钟后，对方又打了过来。 “谁的电话？”王子枫问。 “夏兵！”李文文回答道。 无人机大队现在有四个操作员，队长就是夏兵，现在草编工艺品和土鸡蛋都是通过无人机运出四平县，比走盘山路方便又快捷，省下大量的时间。 “接吧。”王子枫道。 李文文按下了接听键：“喂，夏兵。” “李股长，小榆树村的村长说不租给我们那块地了，让我们马上搬走。”电话里夏兵的声音十分急促。 “怎么回事？慢慢说。”李文文说道，同时打开了免提键。 “小榆树村的村长，突然就说不租给我们了，签的合同也不认，连租金也不还给咱们，要咱们马上搬走。”夏兵把事情简单的讲了一下。 无人机大队，现在驻扎在四平县和阳城县两边，一边两人。 阳城县那边的驻地就在小榆树村，是去年彭伟自己花了两万块租的，后来彭伟的老婆还闹过，王子枫从修路的钱里拿出两万才把事情摆平。 王子枫拿起了李文文的手机，道：“夏兵，我是王子枫。” “王、王书记，您好！”夏兵有点激动。 “你不要着急，好好跟小榆树村的村长说说，就是让我们搬也要缓几天。”王子枫道。 “好的，书记。”夏兵道。 王子枫又叮嘱了几句，随后挂断了电话。 “书记，还是我过去一趟吧。”李文文道。毕竟这一块属于她在管理。 王子枫摆了摆手，他听到这件事情的第一反应就是阳城县因为上一次的事情故意找茬。 “老黄，你去一趟。”王子枫对旁边的黄大山说道。 对方既然找茬，肯定不讲理，李文文一个娇滴滴的大姑娘过去，作用不大，还在受气。 “好的，书记。”黄大山应道。 “我带点人，必要的时候想想办法。”王子枫隐晦的提了一句。 “书记，放心，绝对不让咱们的人吃亏。”黄大山说道，随后转身离开了办公室。 王子枫朝李文文看去，道：“你好好想想铜矿的事，别看是两个小铜矿，运转好了，比现在几个合作社都赚钱。” “书记，我会尽力的。”李文文道。 “镇上的人，你看上那个都可以带过去。”王子枫道，其实他知道这件事情对李文文有点困难，但两个铜矿未来可是巴头镇的主要财政来源，他可不想让其他人过去经营。 杨柳、彭伟和丹菲都分不开身，只有李文文管得这一块已经进入正轨，所以只能调她过去。 稍顷，李文文离开王子枫的办公室，王子枫看着对方的背影，心里有一丝异样，但随之被强压了下去。 面对李文文这种级别的美女，很难真正做到心如止水，王子枫也是一个俗人，有时候脑子也会想一些乱七八糟的画面。 毕竟只要他真有想法的话，是有机会得到李文文的。 咚咚！ 正着呢，丹菲的小脑袋探了进来，一副小狐狸的模样。 “书记，有空吗？”丹菲问。 “正要找你呢，李曼的那个移动硬盘有点眉目了吗？”王子枫道：“阳城县那边给咱们上眼药了。” 王子枫把小榆树村的事情讲了一下。 “书记，我问遍了所有的人，找遍了能想到李曼去的地方，甚至还组织人把咱们镇政府后院的那片杂草找过，一点线索都没有。”丹菲一脸郁闷的说道。 “李曼晚上给你看过，然后第二天就出事了，阳城县的人没在其身上找到那个移动硬盘，你说这个移动硬盘会在哪里？”王子枫道。 “李曼被抓的时候，随手扔了，或者当天晚上她给我看完之后，就藏了起来。”丹菲道。 “我认为她应该是当晚就藏了起来，你重点想想她能藏哪里？咱们镇大院就那么大的地方。”王子枫道。 “好的书记。”丹菲应道。 “尽快找到，本来不想掺和阳城县的事，既然他们敢找茬，那就别怪咱们不客气了。”王子枫双眼微眯了起来。 小榆树村。 夏兵脸上挨了两拳，鼻子破了，一只眼睛也被打成了熊猫眼。 按照他以前的脾气，早跟对方动手了，但现在……看着身上无人机大队的队服，最终握紧的拳头又松开了。 他现在也算半个公家人。 “张支书，你看咱们是签了合同的，这块地现在属于我们巴头镇，再说我们已经盖好了仓库和房子，你马上收回，怎么也给我们一点时间吧。”夏兵忍着脸上的疼痛跟对方讲理道。 “你们巴头镇？呸，这是我们小榆树村的地，我们说收回就收回，赶紧滚蛋。”张贵旁边一人大声吼道，刚才就是他趁乱给了夏兵两拳。 张贵是小榆树村的支书，去年就是他跟彭伟签的合同，本来一切都好，昨天镇上突然来了一个电话，让他把巴头镇的人赶走，还要把地收回来。 这让他很为难，毕竟租地的时候，他自己还私拿了一部分钱，但镇上的态度很坚决，他只能照办，但却不想退租金，只好叫了村里的几名混混来赶人。 ------------ 第196章 夏兵的坚持 夏兵和另一名无人机大队的队员，最终被打得鼻青脸肿，人家就是来收地的，根本不跟你讲道理。 最后没有办法，夏兵死死挡在门前，满脸是血，眼睛里带着决然的目光，对着张贵等人吼道：“这是我们巴头镇的东西，我现在代表着我们巴头镇人民政府，如果你们今天想要拆我们的房子砸我们的东西，就从我的尸体上踏过去。” 看着夏兵那不要命的样子，张贵也有点为难，打对方几拳，没什么问题 ，真搞出人命，他肯定吃不了兜着走。 对方毕竟不是私人的租赁，他听说去年巴头镇的人还去台州闹过，如果真把他们的人打死了，指不定惹出什么样的大麻烦。 “操，以为老子不敢打……”旁边混混开口骂道，随后想再冲上去打人，但是被张贵阻止了。 “好了，退后。”张贵说道。 几名混混退后，张贵走到夏兵面前，道：“不是我们小榆树村不讲信用，只是镇上对这块地方有新的规划，必须收回，这样，我也不为难你，三天，给你们三天时间。” 夏兵也没有再坚持，立刻应道：“好！” 现在对方人多势众，他是真害怕把仓库里的货物给砸了，那样的话，他们巴头镇在网上的信誉就完了，还有在齐州市区打出的土鸡蛋品牌也会受到影响。 一个草编，一个土鸡蛋，整个巴头镇的人都受益，若是真让他搞砸了，他夏兵就没脸回巴头镇了，估摸家里也会被人给砸了。 张贵挥了挥手，带着村里的几个混混离开了。 呼…… 看着对方离开，夏兵呼了一口气，一屁股坐在地上，脸上的血已经眯了起来，刚才他精神高度紧张，心提到了嗓子眼。 “夏哥，你没事吧？”另一名队员急忙过来把夏兵扶起来，他受的伤轻，刚才对方打人的时候，大部分拳头都落在夏兵身上。 “没事。”夏兵擦了一下脸上的血说道：“我看着仓库，你赶快把今天运来的草编送到快递站发出去。” “好的，夏哥。” 两人开始忙活起来。 夏兵帮着把草编搬上三轮车，另一个队员开着三轮车去镇上发快递。 仓库里还有今天刚刚运来的十箱子土鸡蛋，他拿出手机联系朝阳超市那边生鲜负责人，想让他们尽快派车过来运走。 下午，黄大山带着陈铁柱、皮三、卫勇等六人开着二手面包车来到了小榆树村。 上次执法大队的面包车掉进了悬崖，王子枫还没开口，县交警队便送来一辆二手面包车，只象征性的收了一百块钱。 后来才知道是丹菲打的电话，王子枫知道之后，没有说什么，执法大队肯定需要一辆车子。 丹菲当时还想让王子枫换车，说交警队有没收的一辆半旧吉普，特别适合在四平县开，不过王子枫拒绝了，并且警告丹菲，以后不准搞这种事。 黄大山看到鼻青脸肿，脸上血迹还没干的夏兵，脸色变得十分难看，露出一丝怒火：“小榆树村的人打的？” “嗯！”夏兵点了点头，道：“黄队长，你们来了太好了，今天还有十箱子土鸡蛋，朝阳超市的人一个小时后才能来运，我真担心对方再来搞破坏，砸了土鸡蛋，搞坏自己巴头镇的信誉。” “夏兵，以前上学的时候，你不是挺能打，怎么让人揍成这样，不会还手啊。”陈铁柱跟夏兵以前是同学，开口说道。 夏兵指了指身上的衣服，道：“我现在代表着咱们巴头镇，我的任务是用无人机运输物品和看守仓库里的草编和土鸡蛋，不是打架，万一因为打架仓库里的东西被毁掉，不是断了咱们巴头镇百姓的利益，这可是咱们王书记费了很大的力气搞起来的产业。” 陈铁柱眨了一下眼睛，他被夏兵说的一愣一愣的，不知道如何反驳。 “好了，夏兵做的很对，但你的打不能白挨，自从王书记来到巴头镇，咱们什么时候吃过这种亏。”黄大山道。 “对，不能白挨打。”陈铁柱道。 皮三、卫勇几个人也跟着附和道。 卫勇是一个没事都想找事的人，从小练拳，满脑子都想着打架。 上一次干金有庆的人，根本没有干够。 这段时间，整天巡逻，可是巴头镇的治安很好，他根本没有用武之地。 陈铁柱，膀大腰圆，天生力气大，又跟着老军人练过军队里的军体拳，战力很强。 皮三，撬门开锁，翻墙进院，这是他的专长。 卫勇，他的武力很快就被黄大山发现了，随后就一直带在身边，跟陈铁柱打差不多半斤八两。 “黄队长，算了，你们也无权在阳城县执法，报警的话，他们镇上的派出所估摸肯定偏向张贵，最多让对方赔点医药费。”夏兵说道。 “这事你就别管了，我会处理。”黄大山说道，随后掏出手机拨打了王子枫的电话，进行了详细的汇报。 王子枫听完之后，心里有一股怒气，赶人也就罢了，不退租金也能忍一忍，但还动手打人，这就太过分了。 他思考了几秒钟，道：“找个正当的理由把小榆树村的张贵搞到咱们巴头镇。” “明白。”黄大山说道，随后挂断了电话。 他在看到夏兵被打成猪头的时候，就在想办法如何把张贵抓到巴头镇，现在有了王子枫的话，他更加有底气了。 人抓到巴头镇，后面扯皮的事情，自然由王子枫搞定。不然的话，他一个小小的执法队长，根本顶不住。 “刚子，你二姨家不是在隔壁村，去打听打听小榆树村支书张贵的事情。”黄大山把一名男子叫了过来。 这次他特意带了杨刚过来，就是因为杨刚的二姨嫁在小榆树村隔壁的西洼村，两村紧邻。 “好的，队长。”杨刚应道，随后迈步离开。 …… 办公室里，丹菲眉头紧锁，李曼能藏的地方，她几乎都翻遍了。 “能藏在那里呢？当时是晚上，她藏东西的时间只能是当晚和第二天早晨，不可能挖坑埋了，没那个时间，宿舍里没有，会在那里？” “李曼离开宿舍只有两样事情最合理，第一，上厕所；第二，去食堂吃饭。” “食堂找过了，难道能在厕所？”丹菲暗暗想道。 ------------ 第197章 找到了 一个小时后，杨刚回来了，带回来的消息很多，但对他们用处不大。 比如说，小榆树村的支书张贵贪污村子里的钱，这事也不归他们巴头镇执法队管啊。 又比如说，张贵家建的三层小楼，侵占了邻居的宅基地，邻居一直上告无门，儿子还被打断了腿，这也不属于他们巴头镇管。 “队长，张贵就不是个好东西，当年就是他们村子里的混子，后来听说跟了一个大哥，前几年选举，每家每户送两千块钱，于是就选上了。”杨刚说道。 “队长，我说根本不用找什么理由，直接带回去得了。”铁柱在旁边说道。 “对，队长，我也认为直接把人带走。”卫勇立刻附和道，他就是一个不赚事大的人。 “队长，我也同意，咱们在人家阳城县根本没有执法权，能想什么办法，总之不管三七二十一，直接把人带回去，到了咱们巴头镇，有一万个理由让他乖乖就范。”皮三说道。 “对对！” 几个队员都赞同直接把张贵带回巴头镇，根本不需要什么理由。 因为他们也找不到光明正大的理由。 张贵等人打了夏兵，那也属于人家阳城县管辖，他们没有资格抓人。 “都闭嘴！”黄大山瞪了铁柱几人一眼。 手下这几个人什么货色他太清楚了，也就是收在执法队，若是不在执法队，百分之百都是街上的混子。 “黄队长。”旁边的夏兵朝着黄大山走近了两步，开口说道：“其实我们可以以无故解除租赁合同为由，把张贵请到咱们巴头镇协商，等到了巴头镇，那就……” 黄大山眼睛一亮，轻轻捶了夏兵一拳，道：“好注意。” “黄队长，张贵也可能不去。”夏兵说出了担心。 “那可由不得他，合同都签了，咱们钱也给了，他说不租就不租，至少也要到咱们巴头镇说明一下吧，这可是跟咱们镇政府签的合同，难道还要让领导来这里见他？”黄大山道。 “队长说的对，张贵算个屁，难道还要让咱们王书记来这里见他？王书记多忙啊。”铁柱嚷道。 “对对！”皮三立刻附和。 “黄队，这里毕竟是小榆树村，万一……”夏兵说道。 他的话还没有说完，便被杨刚打断了：“这不用担心，我二姨说了，张贵当年就是花钱选上的，这几年从村里捞了太多钱，并且还欺负村民，村民对他恨死了。” “好，今天是回不去了，明天一早就去张贵家里请他。黄大山看了一眼时间，最终做了决定。 仓库旁边一间屋，里边两张床，平时夏兵和另一名队员睡在这里，此时黄大山等人都挤在里边。 …… 丹菲戴着口罩在厕所里四处寻找，旱厕即便每天有人打扫，那味道也十分难闻。 丹菲把自己想象成李曼，移动硬盘是她的护身符，放在身上肯定不安全。 但那天晚上她又给丹菲看过，所以这个东西若是没被阳城县的人拿到，那很有可能就在巴头镇政府大院，再具体一点，丹菲认为李曼十有八九藏在厕所里。 “扔粪坑里不可能。” “这也没有地方藏啊！” 丹菲喃喃自语。 随后她的目光突然看到了冲水箱，因为冬天冲水箱冻成了冰，所以冬天的时候基本不用。 丹菲翘起脚尖将手伸进了冲水箱里，发现里边全部结冻，但却有一个塑料袋。 下一秒，她将塑料袋拿了出来。 黑色塑料袋，里边是缠了好几层，最终露出了装移动硬盘的皮套。 打开，果然是一个移动硬盘。 丹菲将塑料袋直接扔了，移动硬盘装进羽绒服口袋，急匆匆离开了厕所，朝着王子枫办公室走去。 吱呀！ 她推开王子枫办公室的门，直接走了进去。 “书记，书记。”丹菲叫道。 王子枫抬头看了 丹菲一眼，道：“这么久了，怎么还毛毛躁躁。” 丹菲关上办公室的门，脸上带着一丝惊喜，小声说道：“书记，李曼的移动硬盘找到了，她竟然藏在咱们镇大院厕所的水箱里。” 王子枫接过移动硬盘，随后插在自己的电脑上，然后打开。 丹菲立刻把头凑了过来，没过多久，两人的脸都红了，因为上面很多小动作片。 王子枫立刻关闭，把移动硬盘拔了下来，道：“东西放我这里吧，你忙去吧。” “书记，你准备怎么处理？不会直接上交吧？”丹菲道。 “不然呢？”王子枫瞪了她一眼。 “书记，阳城县不是要给咱们投资吗？咱们应该拿了他们的投资，再把东西交上去。”丹菲说道。 王子枫眨了一下眼睛，有一丝心动，毕竟巴头镇到处都需要钱，特别是眼前，连个铜矿的启动资金都没有。 他还准备修一座革命博物馆，毕竟四平县属于革命老区，当年东华省的革命根据地是以四平县为中心发展起来的。 整理革命事迹。 这些都需要钱。 “要不这件事情你来办？”王子枫朝着丹菲看去。 “书记，我就是一个办公室主任。”丹菲道。 “挂个副镇长，但级别不变，无实权。”王子枫道。 “谢谢书记。”丹菲笑着说道，然后得意洋洋的离开了。 王子枫没有再管这件事情，反正丹菲能成功最好，不成功的话，也就是晚几天上交移动硬盘，没什么影响。 …… 第二天早晨，黄大山带着杨刚和夏兵两人去了张贵家。 铁柱、皮三、卫勇等人都长得不像好人，都站在村头，万一张贵不吃软的，黄大山就准备来硬的。 反正先带到巴头镇再说，理由就是商讨租赁合同的问题。 张贵刚吃完早饭，准备去村委溜达一圈。 咚咚！ 汪汪汪…… 外边传来敲门声，还有狗叫的声音。 “张支书在家吗？我是夏兵。”夏兵在门口喊道。 张贵磨磨蹭蹭的走了出来，看了夏兵一眼，又朝着黄大山和杨刚两人看去。 “有事？” “张支书，昨天的事情我跟镇里做了汇报，镇里对这件事情很重视，想请你去我们镇商量一下，若是租金的问题 ，我们镇政府还可以酌情再加一点。”夏兵姿态放得很低，主打一个把人骗走。 张贵听到还可以加租金，眼睛一亮，不过随后又黯淡了下去，因为镇里下了命令，必须把人赶走，把地要回来，至于原因，并没有告诉他。 “张支书吧？”黄大山开口说道。 “你是？”张贵看了黄大山一眼，问道。 “我姓黄，我们镇书记说了，未来很可能在你们村建立一个物流仓储，到时候就不是租这么一点地了，至少要上百亩，租金不是一个小数目，我们领导太忙没时间过来，就想请您去一趟巴头镇。”黄大山说道。 “上百亩？”张贵内心十分激动，若是真租上百亩，时间按照十年算，租金就要高达百万元，他随便给村里一点，剩下的都是自己的。 “真能租上百亩？”张贵问，此刻他早把镇里的要求忘了，谁特么跟钱过不去，他拼命当上村里的老大，不就是为了捞钱嘛。 “对，我们领导说了，少说也要上百亩，我们巴头镇正在建造通往台州的隧道，镇里还在修路，镇中心的屋子和土地比去年的价格已经翻倍了，未来我们巴头镇……”黄大山一通吹。 张贵前几天喝酒的时候，听人说过，四平县巴头镇的地价翻了一倍，很多人都说还要涨，并且后悔去年没去买。 “行，我跟你们去一趟。”张贵彻底动心了，回去穿了羽绒服，然后上了黄大山的面包车。 杨刚开车，黄大山跟张贵坐在后面，面包车开到村头的时候，停了一下，夏兵下来，皮三坐了进来，一左一右将张贵夹在中间。 至于铁柱和卫勇等三人，因为打架猛，被黄大山留在这里，帮着夏兵照看草编工艺品和土鸡蛋，防止小榆树村的混混今天再来找茬。 现在巴头镇的草编合作社和土鸡蛋合作社是全县收购，所以每天都会运过来。 开始的时候，张贵还没什么感觉，但进入盘山路之后，他突然意识到了什么，被金钱冲昏的头脑清醒了一些，看了看左右两边的黄大山和皮三，道：“那个，黄干部，我想起来有件事情还没办，能不能改天再去你们镇？” “张支书，我们领导正等着你呢。”黄大山说道，嘴角挂着一丝冷笑。 “哦，那好。”张贵应道，随后掏出手机想打电话，可惜被皮三一把夺了过去。 “你干嘛？你们是什么人？抢我什么干嘛？”张贵真的害怕了。 黄大山拿出了自己的警官证，给张贵看了看，道：“我是巴头镇执法大队的队长，不是坏人，放心吧。” 张贵仔细看了看，微微放心，至少黄大山等人不是坏人。 ”把手机还给我，你们这是知法犯法。”张贵强硬的说道。 “嘿嘿！”旁边的皮三嘿嘿一笑，道：“昨天你带人打了我们人的时候，也不说知法犯法了？” “你们到底想干嘛？”张贵紧张的看着黄大山和皮三两人，突然想起了前段时间，金有庆就是在盘山路上出的事情，并且好像坐的就是一个叫巴头镇的警车。 想到这里，张贵的脸色瞬间变得惨白。 “别害怕，就是带你去巴头镇聊聊，合同签了你的名字，盖了你们村的公章，钱也收了，现在说反悔就反悔？当我们巴头镇政府是什么？还打我们的人？真当你是小榆树村的土皇帝，能一手遮天啊。“黄大山说道。 张贵看着一边陡峭的悬崖，心都提起到嗓子眼了，立刻说道：“都是镇上的要求，要求我把你们的人赶出去，把地要回来，其实我也不想。” “你们镇上为什么让你把我们租的地要回去？”黄大山问。 “不知道。”张贵回答道。 “不知道？” “我只是听说，好像是你们四平县的什么人得罪了我们县里的大领导，具体原因真不知道。”张贵急忙说道。 一路上，张贵胆战心惊，后悔不已。 颠簸了将近两个小时，到达巴头镇之后，黄大山直接让皮三把张贵关进了小黑屋。 “你们凭什么抓我？”张贵嚷道。 砰！ 皮三朝着自己嘴角打了拳，立刻流血了。 “看着了吗？袭警，你打的。”皮三指着自己嘴角上的血对张贵说道。 张贵傻眼了，这种事情冤枉人的事情，他在村子里也干过，万万没有想到，他也有被人冤枉的一天。 （本书的时间段是十年以前，当时比现在乱很多。） 黄大山来到王子枫办公室，可是没找到人，又去找丹菲这个办公室主任询问，也没有找到丹菲。 早晨的时候，王子枫准备去县里汇报工作，丹菲则要去阳城县一趟，两人都要用车，于是只好先送王子枫去县里，她再开车去阳城县。 车子刚刚启动，李文文也坐了进来。 “书记，我要搭您的车去一趟铜矿，实地看看。”李文文道。 王子枫还没有说话，丹菲立刻说道：“书记，车子我早就预定了，今天必须给我使用。” 王子枫眉头微皱。 “书记，铜矿那边每拖一天，都是咱们镇的经济损失。”李文文虽然说话的声音很温柔，但说出的话可真不温柔，一丝不退让。 看两人要争吵的样子，王子枫立刻说道：“行了，先去县里，我再给你们借一辆车。” “谢谢书记。”李文文道，同时瞥了丹菲一眼，露出一丝挑衅的目光。 丹菲心里这个气啊，反瞪了回去。 王子枫懒得理她们两人的小动作，加快速度朝着县里驶去。 半个小时后，车子停在县政府大院。王子枫下车，丹菲和李文文两人一左一右的跟着他。 王子枫看了她们两人一眼，道：“别跟着我了，丹菲，你去忙吧，李文文 ，你等一下，我去县办问问还有没有车。” 王子枫的威名早就传遍了整个县委县政府，再加上他今年又成了常务副县长，所以县办的主任根本没敢为难他，立刻安排了一辆车，并且还安排了司机给李文文。 稍顷，王子枫才朝着欧阳如静的办公室走去。 远远看到王子枫，秘书小韩立刻迎了上去：“王副县长请，书记正在等你。” 王子枫走进办公室，看到欧阳如静正站在窗前。 “书记！”他叫了一声。 欧阳如静转头，道：“王副县长女人缘很好啊，两名下属都长得花容月貌，特别那个叫李文文的，听说被大家评为四平县第一美女。” “呃……”王子枫有点发愣，不知道欧阳如静为什么突然说这个？ ------------ 第198章 男秘书 欧阳如静看到王子枫愣愣的表情，也意识到了自己失言，于是干咳了一声，问道：“中草药基地负责人的人选确定了吗？” “还有，不是让你主要在县里办公吗？怎么还一直待在巴头镇？” “书记，你就饶了我吧，姜为国不是马上来了吗？我就不在县政府那边添乱了，再说了，巴头镇今年是最关键的一年。”王子枫弱弱的说道。 “先不说这些，人选确定了吗？”欧阳如静询问道。 她是准备将中药种植做为四平县未来的支柱产业来发展的，所以十分重视。 王子枫将打印出来的三份文件放在欧阳如静的面前，道：“这三个人我觉得可以。” 欧阳如静伸手拿起文件看了看，道：“说说。” “第一个人，林文秋，县林业局，他的观点很好，以余家岭镇为基地，映射整个县，先用基地种出来的石斛打开销路，然后发动全县农民种植，并且加以指导，最终由县里统一收购、把关、销售。”王子枫道。 “这不就是你在巴头镇搞得合作社思路？这个叫林文秋的拿来就用，你还把他放在第一个？”欧阳如静说道。 “他还有一个观点，一旦四平县的草药种植形成规模，必须防止资本的进入，县里成立的草药公司不能引入资本。”王子枫道。 “为什么？我们四平县不就应该引入资本，加快发展吗？”欧阳如静说道。 “书记，林文秋在报告里详细写了引入资本的坏处，我非常认同他的观念，咱们搞中草药种植是为了让四平县的老百姓富裕起来，而资本是为了赚钱，只要咱们的中草药公司引入资本，就会追求利益最大化，用不了几年，种植草药的散户就会消失，山地会被大面积流转，农民最终成为草药公司的打工者。”王子枫说道。 欧阳如静眉头微皱了起来，脸上露出思考的表情。 “书记，您想要大力推广中草药种植，目的是让四平县的农民富裕起来，但资本却是想让他们失去土地，然后沦为低廉的工人。”王子枫说道。 “启动资金怎么办？县里的情况，你清楚。”欧阳如静说道。 “余家岭的那片荒山可以直接征用，草药种子和种植技术可以向省里要扶助，县里再多少给点启动资金，剩下的就靠林文秋自己，他文章写得花团锦簇，看看是不是仅仅纸上谈兵。”王子枫道。 欧阳如静没有急着表态，而是朝着下面两份文件看去：“这两份呢？” “这两份的观点前边跟林文秋差不多，但后面却是想大力引进资本，扩大市场云云，还是几十年前改革的思路，让一部分人先富起来，我觉得不可取，但比其他人好一点。”王子枫道。 听王子枫这样说，欧阳如静最终也没有看后面的两份文件，而是盯着林文秋的那份文件，想了几秒钟，随后把秘书小韩叫了进来，让他通知林文秋过来一趟。 “好的，书记。”秘书小韩转身去通知林文秋。 “子枫，人来了，你先跟他聊聊。”欧阳如静对王子枫说道。 “好的，书记。”王子枫应道。 “你现在是常务副县长了，应该配个男秘书，我打电话让县办主任推荐几个，你选一个，身边别总跟着一群漂亮女人，影响不好。”欧阳如静说道。 “呃……”王子枫再次露出迷茫的表情，什么叫身边跟着一群漂亮女人？什么叫影响不好？ 李文文和丹菲都是他手下的大将好吧。 当然这话王子枫肯定不能反驳欧阳如静，只是他今天觉得很奇怪，欧阳如静为什么总说这样的话？不应该啊。 总感觉怪怪的。 “好的，书记，我一定注意影响。”王子枫淡淡的说道。 “谈完公事，我还有点私事找你。”欧阳如静说道。 “书记，您吩咐。”王子枫很清楚自己的位置，对欧阳如静那是绝对的尊敬。 “上次你送我的那个草编包包，我妈也很喜欢。”欧阳如静说道。 王子枫脑海里急速的回忆着，还好很快想了起来，于是立刻说道：“书记，不知道阿姨喜欢什么样的？下午我回巴头镇就去找王大娘，让她给阿姨编一个。” “草编工艺品发展的不错，我正准备去巴头镇调研。”欧阳如静说道。 “我代表巴头镇全体干部和百姓欢迎书记莅临指导。”王子枫道。 稍顷，王子枫从欧阳如静办公室里出来。 找了一会，才找到自己的办公室，位置很好，里边也是全新的桌子和书架，还有真皮的沙发。 王子枫虽然看不惯，但也并不想说什么，这种事情太平常了，即便县里财政再困难，领导的办公室那肯定都是一水的红木家具加真皮沙发。 再苦也不能苦了领导。 好吧，他现在在四平县也算是一个不大不小的领导了，也能享受这样的待遇。 咚咚！ 外边传来敲门声。 “进来！”王子枫说道。 门开了，没有一点声音，不像他在巴头镇的办公室，破门总是吱呀吱呀响。 县办主任李路明走了进来，态度十分恭敬：“王副县长，欧阳书记吩咐给您配个秘书，我挑选了几个，您过目。” “不用看了，我也不熟悉，李主任，你直接给我推荐一个就行了。”王子枫半开玩笑道：“不过丑话说在前边，我一个月至少有二十几天在村里跑，最好推荐一个能吃苦的，若是不能吃苦，我可是要退货。” “好的，王副县长。”李路明本来已经准备把第一份个人资料递过去，听到王子枫的话，他想了想，随后不动声色的将最后一份人事资料放在王子枫面前。 “鲁泽，四平县人，父母都是农民，两年前齐州大学汉语言专业，从小走几十里山路上学，吃苦肯定没问题。”李路明说道。 王子枫看了看鲁泽的资料，随后点了点头，道：“就他吧。” 鲁泽，一个憨厚的孩子，有点内向，不善言辞，在县办秘书科工作两年了，还是做一些打杂跑腿的工作。 他其实也想努力，但农家孩子根本找不到努力的方向，县里的领导根本不会多看他一眼。 于是只好什么脏活累活都抢着干，农村出来的孩子，别的没有，就是有一把力气和憨厚的性格。 这次县办主任李路明根本不想推荐鲁泽，只是把他拿来充数，因为一般情况王子枫肯定让他定，但他不能只拿一份人事资料。 但当听到王子枫说要吃苦耐劳的人，并且还说如果受不了苦还要退货，李路明就有点心里没底，王子枫凶名在外，去年干翻了多少人。 后台又硬，现在还救过欧阳如静。 于是乎，他便把鲁泽推荐给了王子枫，反正鲁泽吃苦肯定不没题，至于其他，他也没发现鲁泽还有其他优点。 ------------ 第199章 祖坟冒烟了 鲁泽正在办公室里帮人打印材料，他也不想这样，但实在不知道应该如何努力？ 巴结领导？ 他这张笨嘴也说不出花团锦簇的话，更琢磨不透领导的心思。 用钱开路？ 他家祖上十八代应该都是农民，这是他爷说的。能供到他大学毕业已经算不错了，根本没有闲钱。 他爷说，你娃脑子不笨，就是嘴笨，想要出头，看命，但要牢记一点，不要耍小聪明，也不要耍嘴皮子，这些都不是你擅长的。 这官场啊，虽然咱家没人混过，但爷活了八十多岁，看过很多，经历过很多，这人啊，都是一个样，身边需要抬轿溜须拍马的，需要聪明有能力的，但同时也需要忠心效主的。 你娃嘴笨，脑子慢半拍，若是哪天有了机会，只需要记住二个字——忠心。 鲁泽，一边复印着文件，一边思绪飘到了天边，两年时间了，他仍然干着无足轻重的杂事，根本没有一个领导能看到他的忠厚。 稍顷，他朝着天花板看了一眼，心里有一丝沮丧，暗暗想道：“天上真有掉馅饼吗？即便掉真能砸到我头上吗？还是一辈子都这样窝窝囊囊？” “算了，不想这些了，自己能进县政府已经算是祖坟冒青烟了，也不能对祖宗要求太多。”鲁泽很快把负面的情绪抛出了脑外。 “小鲁，主任叫你。” “呃？”鲁泽愣了一下。 “李主任叫你去他办公室。” “好，我马上去。”鲁泽立刻停止了复印，朝着李路明的办公室跑去。 跑到李路明的办公室前，鲁泽整理了一下衣服，然后小心翼翼的敲门。 咚咚！ “进来！” 办公室里边传来李路明的声音。 鲁泽轻轻的推开门，脸上露出一个自认为很好看的笑容，其实看着有点傻。 “主任，你找我？” “小鲁啊，进来坐。”李路明一脸的热情，甚至起身给鲁泽倒了一杯茶。 这可把鲁泽吓坏了，端茶的手都在发抖：“主任……” “你来县办两年多了吧？”李路明问道。 “是的，主任。”鲁泽应道，此时他大脑一片空白，心提了起来，不知道为什么李路明突然对他这么热情，难道是想把自己调走？ “你的能力和工作热情我都看在眼里，小鲁，我一直很看好你。”李路明说道。 既然把鲁泽推荐给了王子枫，他当然要卖个好了，即便心里有点看不起鲁泽，但万一呢？万一以后对方跟着王子枫起来了，自己是不是也能赚一份人情。 当然，没有就算了，反正说几句话也不费劲。 鲁泽颤抖的将茶杯放在桌子上，一脸紧张的说道：“李主任，我是不是犯什么错误了？你批评，我立刻改。” 他有点害怕，因为这几天有人传言，办公室里要调人去乡镇。 “坐，别紧张，这次叫你过来是有一件好事。”李路明说道。 鲁泽紧张的重新坐下，看着李路明，一脸可怜巴巴的表情。 他能进县政府工作，别管是不是打杂，总之在村子里，父母亲人都很有面子。 这也是他唯一的一点虚荣。 李路明看到鲁泽的样子，本来的一些话也懒得说了，他有一种烂泥扶不上墙的感觉。 于是脸上的热情渐渐冷淡了下来，道：“王子枫常务副县长正需要一个秘书，我就把你推荐了过去，你以后要好好工作……” 后面的话，鲁泽已经听不清了，王子枫？常务副县长？我成了他的秘书？ 等他清醒过来的时候，李路明已经讲完了，眼神里带着一丝鄙夷，不过很快掩饰了过去。 “谢谢李主任的栽培，谢谢……”鲁泽语无伦次的说道，随后双手紧紧的抓住了李路明的手。 李路明眉头微皱了一下，抽回了手，道：“好了，跟我走吧，我带你去见王副县长。” “好的，李主任。”鲁泽道。 此时他心跳加快，脸上微红，脚下发软，感觉像做梦一样，自己成了常务副县长的秘书？ 真的吗？ 不是做梦吧？ 下一秒，跟在李路明身后的鲁泽，偷偷拧了一下自己的大腿，一股疼痛传遍全身，他才确定自己不是在做梦。 办公室里，王子枫正在跟李文文视频。 李文文在各种哭诉：“书记，你看看，这铜矿完全像是被人抢过一遍似的，矿道的升降梯都没有了，地面上的窗门都被拆走了……” 王子枫看着镜头里的景象，也是头大，但心里知道，李文文这是成长了，不管能不能成，先把困难摆领导面前，以前搞成功了，那就是功劳，若是不成功，本来就这么一个烂摊子，领导你也别骂我。 当然也有要钱的意思。 王子枫可不吃这一套，道：“我不管，也不看，铜矿交给你，三个月之后，必须运转起来，必须给我产生效益，能不能干？不能干我调你当镇办主任，让丹菲来干铜矿经理，她可是很有信心。” 李文文听了王子枫的话，心里这个气啊，她也知道王子枫八成是故意拿丹菲来刺激她，但是不敢赌啊，万一真把丹菲调到铜矿，对方再把事情办成了，那她李文文不成废物了？在王子枫面前丢大分了。 “书记，你让马儿跑，你也要让马儿吃草吧。”李文文不再强调困难，开始要钱。 “你自己先想想办法，比如铜矿正式工人的名额，可以用这个来吸引人才，招几个懂行的人，把清单列出来，我们再讨论钱的事。”王子枫说道。 正说着呢，外边传来敲门的声音。 咚咚！ “我这里还有事，先挂了，自己多想办法，别什么都找领导。”王子枫挂断了视频。 他还有一句话没说，领导也没钱啊。 李文文撇了撇嘴，她虽然恶补过矿业的知识，但根本没用，看着破烂的铜矿厂，根本不知道从哪里下手，但她并不是没有思路。 转身上车，对司机道：“师傅，回去吧。” …… “进来！”王子枫放下手机，开口说道。 办公室门开了，李路明带着一脸的笑容走了进来，身后跟着一个眼神有点发愣的小伙子。 “王副县长，他就是鲁泽。”李路明道。 王子枫朝着鲁泽看去，对方175左右，不高也不矮，看着挺壮实，只不过眼神怎么看起来有点发愣。 “王、王副县长，您好！”鲁泽太紧张了，竟然说话结巴了一下。 王子枫眉头微皱了一下。 李路明有点后悔，心想着要不要给王子枫另换一个秘书，刚才鲁泽的表现让他也没面子。 “李主任，你先忙。”王子枫看了李路明一眼道。 “好的。”李路明应道，随后退出了办公室，眼神有点复杂，还有一丝后悔，希望鲁泽别太笨，连累自己也得罪了王子枫。 李路明离开，办公室的门关上。 王子枫打量着鲁泽，问了几个常规问题，多大？工作几年？家住哪里？ 鲁泽都一一回答。 “给我做秘书有两上要求，必须能吃苦，二就是听话，你能做到吗？”王子枫盯着鲁泽问道。 他干了六年秘书，半年的镇书记，多多少少也会看人，鲁泽跟丹菲、彭伟、李文文几人不一样。 丹菲、李文文一看就是人精，高智商的人。 彭伟也是名牌大学毕业，脑子绝对够用，只不过被官场打压和磨平了棱角，性格有点内向罢了，但能力绝对没问题。 而眼前的鲁泽不同，明显脑子慢半拍。 王子枫对秘书没太多要求，能吃苦，听话，就这两点。 “能，王副县长，您让我干啥我就干啥，绝对把事情办好，至于吃苦，我家农村，从小就下地干活。”鲁泽立刻说道。 “好！” 王子枫又跟鲁泽聊了几句，便让他出去了，并且告诉他，一会林业局的林文秋过来，把人带进来。 鲁泽走出王子枫的办公室，整个人仍然处于一种懵逼状态，这就成了常务副县长的秘书了？ 稍顷，鲁泽返回秘书科。 “小鲁，高升了，要请客啊。” “鲁泽，恭喜啊！” “鲁哥，你跟王副县长以前认识吗？” …… 本来在秘书科小透明的鲁泽，此时成了香饽饽。 按照规矩，县一级是不配秘书的，统一叫联络员，但上有政策，下有对策。 书记和县长都有专职的联络员，当然其实就是专职秘书，并且办公地点就在书记和县长的办公室旁边。 王子枫是常务副县长，鲁泽算是他的专职联络员，但并没有专职的办公室，还是回秘书科办公。 对于大家的恭喜，让他请客，鲁泽都是露出憨厚的笑容，并不说话。 他脑子是慢半拍，反应不是太敏锐，但并不笨啊，看着大家眼睛里嫉妒恨的目光，自然知道他们心里在想什么。 很快桌子上的电话铃声响了，一名女子接起，随后将电话递给鲁泽：“鲁哥，韩副主任找你。” 女子以前基本都不看鲁泽一眼，只是想让人帮忙的时候，喊一声鲁泽，态度还十分不好，现在却是一口一个鲁哥，叫得鲁泽十分不习惯。 鲁泽接过电话：“喂，韩副主任。” “林文秋来了，你过来接一下。”秘书小韩说道。 “好的，韩副主任，我马上过去。”鲁泽放下电话，立刻跑出了秘书科。 秘书小韩挂了一个县委办公室副主任的虚衔，大家都称呼韩副主任。 “啧啧，人家鲁泽发达了，现在都能跟韩副主任说上话了。” “王副县长可是欧阳书记面前的红人，小鲁只要不犯错误，以后可能真有出息了。” “还叫小鲁呢，搞不好过几天，你要叫人家鲁科长了。”有人酸溜溜的说道。 …… 鲁泽快步跑到秘书小韩的办公室前，看了一眼站在旁边的中年男子，随后对秘书小韩说道：“韩副主任。” “嗯！”小韩微微点头道：“小鲁，你带他去见王副县长。” “好的，韩副主任。”鲁泽说道。 随后带着林文秋朝着王子枫的办公室走去。 林文秋，县林业局的一名工作人员，三十四岁，省农业大学毕业，不巴结领导，愤世嫉俗的一名老愤青。 上次看到县委的公告，于是就写了一份报告，并且大批特批资本虚伪追求利益的本质。 今天突然接到县委书记秘书的电话，他当时有点发愣，思来想去，自己能跟县委有联系的只有前几天写的一篇报告。 急匆匆赶到县委，看到秘书小韩的时候，他几次想开口询问，但最终又咽了回去，对方不怎么理睬他。 此时看到鲁泽好像挺好说话的样子，于是小声询问道：“鲁秘书。”他刚才听小韩叫他鲁泽小鲁，于是试着喊了一声。 “嗯？”鲁泽心里正想着一会敲几下门，怎么跟王子枫说话，是说，王副县长，林文秋来了，还是直接叫王县长呢？ “我是林业局的林文秋，不知道王副县长找自己有什么事？”林文秋问道。 鲁泽刚想说自己也不知道，但话到了嘴边，又硬咽了回去，他又不傻，傻的话当年也考不上县里的公务员。 “一会王副县长会跟你谈。”鲁泽强装镇定的说道，尽量让自己的表情显得十分平静，没有一丝波澜和紧张。 很快，两人来到了王子枫办公室门前，鲁泽深吸了一口气，然后轻手轻脚的敲门。 身后的林文秋看了一眼，心里暗暗想道：“难道王副县长脾气很大？身边的秘书都这么小心翼翼？” 咚咚！ “进来！”办公室里传出王子枫的声音。 鲁泽推开门，道：“王副县长，林业局的林文秋来了。” “让他进来吧。”王子枫道。 “好的。”鲁泽紧张的应道，随后把门打开让林文秋走了进来。 下一秒，他便不知道应该怎么办了？要不要给林文秋倒茶？ 正当他迷茫的时候，王子枫的声音响了起来：“小鲁，你先去忙吧。” “好的，王副县长。” “对了，你桌子上有电话吗？”王子枫问。 “没有。”鲁泽摇头。 王子枫想了想，拿起桌上的电话给李路明拨了过去，他不想管县里的事，不等于他不能管，更何况现在县长还没有来，县政府这边，他最大。 ------------ 第200章 唯一的机会 “李主任，我是王子枫。” “王副县长，您有什么吩咐？”李路明问道，他感觉王子枫的语气有点不对劲，难道是鲁泽搞出什么事情连累自己了？ “给小鲁位置放部电话。”王子枫懒得啰嗦，直接说道。 “好的，王副县长，都怪我疏忽了……”李路明还想说什么，王子枫直接挂断了电话。 疏忽？ 一个堂堂的县政府大管家会在这种事情上疏忽？那早就不用干了，无非就是他的段位不够，根本不重视罢了。 王子枫懒得计较这种事情，但给自己秘书装个电话，平时好联系的权利还是有的。 “小鲁，你先出去吧。”王子枫放下电话，抬头对鲁泽说道。 “好的，王副县长。”鲁泽说道，随后急忙退出了办公室。 王子枫这才朝着林文秋看去。 林文秋虽然是老愤青，在林业局喷天喷地喷领导，反正他也没希望进步，老油条加老愤青一个。 但此时他心里却有点患得患失，谁内心不想进步啊？那些说不想进步，只想躺平的只是没有机会罢了。 “王副县长。”林文秋叫了一声。 “坐吧！”王子枫道。 林文秋小心翼翼的坐下，没有像在林业局的时候，大大咧咧的模样，而真是半边屁股虚坐。 王子枫将一份报告递到他面前，说道：“这是你写得？” 林文秋看了一眼，道：“是的！” “说说你的看法，为什么不能引进资本？引进资本不是可以更加快速的形成产业化，加快发展？”王子枫故意这样说。 “王副县长，资本都是带着血的，都是追求利益的……”林文秋侃侃而谈，他虽然平时在林业局里躺平，但并不等于他没有学习，一直在研究中国经济的发展和改革。 王子枫起身给林文秋倒了一杯茶，道：“讲得倒是有几分道理，但纸上谈兵和实干可是两码事。” 林文秋听到王子枫这样说，心跳突然加速，实干？什么意思？ “王副县长，我是省农大毕业，虽然这么多年一直在林业局，但始终在思考四平县的经济发展，如何脱贫致富，我五年前就给县里写过建议，发展中草药的种植，因为我们四平县的地貌地理环境特别适合中草药的种植。”林文秋说道。 “五年前就提出过中草药的种植计划？”王子枫看了林文秋一眼道。 “嗯！”林文秋很肯定的点了点头，随后从公务包里拿出一张五年前的东华省日报，递到王子枫手里：“当时县里没有任何回应，我就文章寄到到了东华日报，发表了，引起了一阵讨论，但最终不了了之。” 王子枫接过报纸看了几眼，确实是五年前的报纸，作者林文秋，也确实是提议四平县发展中草药种植。 稍顷，王子枫起身，道：“跟我走。” 林文秋表情一愣，随后立刻应道：“好的，王副县长。” 王子枫穿上羽绒服，走出办公室，叫了一声鲁泽：“去问李主任要一辆车。” 鲁泽立刻朝着李路明的办公室跑去。刚刚李路明已经派人给他单独放了一部电话。 王子枫走出县政府大楼，站了几秒钟，李路明和鲁泽两人急匆匆的跑了过来。 “王副县长，车子上午都派出去了，马副县长……李副书记……”李路明解释道：“我马上去隔壁给您借一辆。” 县政府隔壁是县法院。 “不用了。”王子枫淡淡的瞥了李路明一眼，迈步朝着街上走去。 “王副县长……”李路明叫了一声，可惜王子枫根本不搭理他。 王子枫此时的心情有点复杂，他实在不想掺和县里的事情，按照一般的潜规则，他这个常务副县长也是可以有专车的，毕竟只要不犯错误，未来肯定是县长，没人会轻易得罪他。 他不想掺和是一回事，但被人轻视是另一回事。 当时的陈邦也是常务副县长，不但有专车，秘书还是单独的办公室。 还好运气不错，没走出县政府大门，李文文回来了，王子枫直接上了这辆车，万万没有想到，司机还看了李路明一眼。 此时此刻，王子枫终于想明白了，为什么领导身边要有狗腿子，因为像司机这种小人物，他不可能出面啊，但狗腿子可以啊，并且狗腿子察言观色还厉害，不用他开口，就把事情办了。 车子驶出县政府大院。 王子枫坐在后排闭目养神，心里想着李路明的事情，过几天姜为国就来了…… “算了，还是不掺和了，等自己当上县长，再收拾李路明。” 车子很快到了余家岭，王子枫让司机在山下等，他带着秘书鲁泽和林文秋开始爬山。 一边爬一边观察着鲁泽和林文秋两人。 鲁泽看起来很轻松，一看就是经常走山路的人。 三十四岁的林文秋没爬多久，就开始气喘吁吁，这令王子枫有一丝失望，看来对方真是纸上谈兵啊，平时根本没有实地考察过。 林文秋躺平之后，确实不怎么锻炼，更不往乡镇跑，整天上班看报喝茶下班，然后柴米油盐酱醋茶。 几年待下来，基本都废了。 他看着走在前边的王子枫，然后咬着牙往山上爬，并没有被拉下。 林文秋知道这是自己最后的机会，若是错过了，这辈子也就窝囊的待在县林业局了。 不知过了多久，终于爬到了山顶，林文秋双手撑着膝盖，大口的呼吸起来。 呼哧！呼哧…… 王子枫和鲁泽两人则呼吸很平稳。 王子枫做了几个扩胸运动，看着天空中的太阳，伸展着身体，扭头朝着林文秋道：“平时不经常锻炼？” “以前在学校跑几千米都不带气喘，现在荒废了，让县长见笑了。”林文秋道。 “副县长。”王子枫纠正道：“好好看看这片荒山，以后就是咱们县最主要石斛种植基地。” 林文秋直起身子朝着周围的山丘看去。 鲁泽则在心里暗暗记着，以后必须称呼王副县长，不能叫县长。 他本来也在这个称呼上犯愁。 “王副县长，咱们县真要发展中草药种植了？”林文秋十分激动的问道。 “嗯！”王子枫点了点头，道：“这个项目很快就会上马，现在缺个有能力的负责人。” 林文秋听了之后，心脏开始加速跳动，他知道机会来了，也是这辈子唯一的机会。 ------------ 第201章 奇怪的欧阳如静 林文秋立刻鞠躬说道：“王副县长，我想毛遂自荐，负责这个项目，中草药种植我研究了很久，并且本身也是农业大学毕业，我有信心搞好这个项目。” “想要搞好这个项目仅仅纸上谈兵可不行，每天都要带着人往山里跑，看看眼前这片梯田，能坚持下来吗？”王子枫严肃的说道。 “能，我可以立军令状，若是这个项目搞砸了，我自己把自己双开。”林文秋说道。 在林业局混日子，虽然舒服，但总感觉是在浪费生命，他也想进步，也想为某件事情拼命，也想让自己的人生有点意义。 王子枫看着林文秋，对方把公职和党籍都押上了，说明确实下了决心，于是最终点了点头，道：“咱们四平县太穷了，给的支持有限，接下来你做好吃苦的准备吧。” “王副县长放心，我不怕吃苦，我能吃苦。”林文秋道。 王子枫伸手拍了拍他的肩膀 ，然后两人又站在山上聊了一会，便下山了。 林文秋跟王子枫的思想一致，都拒绝资本的引入，也就是把发展起来的乡镇企业私有化。 所以仅在这一点上，王子枫便已经认定了林文秋。 毕竟能力不足可以慢慢学，可是一旦中草药种植基地发展起来，最终成了私人的公司，那不是竹篮打水一场空嘛。 在官场里，坚持自己的发展理念是很难的，特别是这种发展理念是老百姓获利，而不是极少数人暴富。 回去的路上，王子枫的手机铃声响了起来，欧阳如静的来电。 他立刻按下了接听键：“喂，欧阳书记。” “人呢？”欧阳如静问，吃饭的时候没有碰到王子枫，她有点奇怪。 “带着林文秋去了一趟余家岭，正往回赶呢。”王子枫道。 “别耽误了下午去巴头镇的调研。”欧阳如静淡淡的说道。 本来她是想着跟王子枫一块吃午饭，顺便聊聊。 反正自从经历过上次的事情之后，欧阳如静对王子枫总有一种不一样的情绪。 “书记放心，马上回来了。”王子枫厚着脸皮说道：“书记，能让食堂留饭吗？” “好！”欧阳如静声音没有一丝情绪，但她自己知道，这事放在以前根本不可能。 挂断电话之后，欧阳如静对秘书道：“跟食堂说一声，给王副县长他们留饭。” “好的书记。”秘书小韩应道，立刻小跑着去传话。 十分钟之后，王子枫一行人回到了县政府。林文秋想回林业局，但被王子枫叫住了。 “县食堂留了饭，一块吃一口，顺便见见欧阳书记。”王子枫道。 “好的，王副县长。”林文秋说道。 他的心情很激动。 工作十年了，以前别说跟县委书记一块吃饭，就是跟他们林业局的局长一块吃饭都是屈指可数。 王子枫带着林文秋和秘书章泽走进食堂，秘书小韩立刻迎了过来。 “王副县长，书记在那边等你。”小韩指了一下。 “嗯！”王子枫点了点头，对鲁泽道：“去打饭，帮林文秋也打一份。” “好的王副县长。”鲁泽应道，随后急匆匆去打饭。 王子枫带着林文秋走到欧阳如静的饭桌旁边，规规矩矩的坐下，林文秋则有点慌，不知道是站还是坐。 “书记，这就是林文秋，五年前就提议过四平县发展草药种植。”王子枫道。 欧阳如静扭头朝着林文秋看去。 “欧阳书记，您好！”林文秋很激动。 “你好，没吃饭吧，坐吧。”欧阳如静说道。 林文秋紧张的坐下，章泽打饭来之后，三人边吃饭边聊中草药种植的事情。 王子枫兴趣很高，林文秋也是全力以赴，只有欧阳如静有点兴趣不高的样子，甚至还露出一丝幽怨的目光，一闪而逝。 王子枫认为自己肯定看错了，幽怨的目光？不可能出现在欧阳如静身上，这跟身份不符啊。 林文秋不知道中午这顿饭是怎么吃完的，总之感觉身体轻飘飘的，直到回到林业局，双脚才落地。 “老林，去县委干嘛去了？这么晚才回来？咱们县委书记请你吃饭了？”有人对林文秋嘲笑道。 “老林啊，上班喝喝茶、看看报不好吗？折腾什么？咱们没有背景，再折腾也不没用。” “老林，咱们主任对你消失了一个上午十分有意见。” …… 听着众人的话，按照以前的习惯，林文秋肯定立刻怼了回去，自己是老油条，躺平的老愤青，在局里只有他喷人的份，除非你也不想进步了，跟我对喷。 现在嘛，想着马上就要调离林业局，他突然失去了喷人的动力，只是微笑了一下，一句话没说。 “老林，你这是转性了？” “他们这么嘲讽你，这都能忍？叫我我肯定忍不了。” …… 办公室里的人嘻嘻哈哈，林文秋此时的思绪已经飘到了余家岭那上千亩梯田，他准备带两个人过去。 下午。 王子枫和欧阳如静坐在车子后排，前排是秘书小韩和司机，朝着巴头镇驶去。 中午的时候，王子枫就打了电话，所以当欧阳如静车子到了的时候，镇政府门口已经拉起了横幅。 欢迎县领导莅临巴头镇指导检查。 杨柳、彭伟、李文文等等都站在大门口迎接。 “不是说了，别搞这些形式。”欧阳如静看了王子枫一眼说道。 “有些形式是必须的，也体现了县里对巴头镇的重视嘛。”王子枫道。 这种欢迎形式你做了肯定没错，但如果不做的话，就难说了。 欧阳如静先在镇政府会议室讲了几句，然后去了草编合作社，王子枫全程陪同，李文文解说。 “去村里看看吧。”欧阳如静道。 “书记，现在巴头镇全部村都在修路，车子开不进去，只能骑自行车，要不……”王子枫道。 “既然来了，我肯定是要进村实地看看的，免得你有什么欺瞒。”欧阳如静道。 “不敢，不敢，借我十个胆也不敢欺瞒书记您啊，那咱们就骑自行车去？”王子枫道。 他平时去村子里都是骑自行车。 “我不会骑。”欧阳如静说道。 “呃……”王子枫愣了一下，刚想说那就走路，可是还没等他开口，欧阳如静说道：“今天就请王书记辛苦一下，骑车带着我。” “这……”王子枫脸上露出一丝犹豫。 “怎么？王书记不愿意？”欧阳如静盯着王子枫的眼睛问道。 “不不，能给书记当一次马夫，荣幸之极。”王子枫立刻说道。 虽然嘴上这样说，心里却是有一丝疑惑和不解。 稍顷，王子枫骑着自行车带着欧阳如静朝着王家庄而去。土路本来就坑坑洼洼，现在正修路呢，更是挖得到处都是坑，欧阳如静紧紧的抓着王子枫后背的衣服。 “书记，抓紧点，前边有坑，颠簸！” 一路上，王子枫都十分紧张，他实在搞不明白欧阳如静干嘛非要骑自行车去村里。 等到了王家庄的时候，王子枫羽绒服里边的衬衫都湿透了，一部分是累得；一部分是紧张。路上太颠簸，有几次欧阳如静的身体直接贴在他的后背上。 欧阳如静倒是一切正常，十分认真的询问了村民草编的情况，还有养殖土鸡的事情，并且一家一家的看，时不时满意的点头，她能看出来，王子枫确实是实干家，并没有弄虚作假，至少王家庄每家每户都因为草编和土鸡蛋而受益匪浅。 李文文提前到了王大娘家里，把欧阳如静想买一个草编包包的事情讲了，提醒王大娘一会一定拿出最高水平。 很快，欧阳如静一行人来到了王大娘家里。 一阵客套话之后，欧阳如静提出现场想看王大娘编制草编。 王大娘对自己的手艺十分自信，根本没有怯场，双手不停的变幻着，一条条的草绳在她手里变成了漂亮的花纹。 一个典雅的梅花包在王大娘手里出现，精致典雅，设计巧妙，放个手机和钥匙刚刚好。 欧阳如静非常喜欢，现场买了下来。 等回到巴头镇的时候，天色已经快黑了。 王子枫有点搞不懂，欧阳如静这一趟视察工作有什么用意，也没有多想。欧阳如静离开的时候，李文文将两个草编包包递到王子枫手里。 王子枫把两个包包递到欧阳如静手里，道：“书记，您来一趟巴头镇我们也没什么招待，这两个草编包包借花献佛聊表我们巴头镇全体百姓和干部的心意。” 欧阳如静接过包包，盯着王子枫，道：“这么好的机会巴结领导，你就没什么送我的？” 两人因为离旁边的人比较远，所以说话其他人听不见。 “呃？”王子枫一愣，本来以为欧阳如静开玩笑，但看到对方眼睛亮亮的，知道这话不能当玩笑看待了。 “欧阳如静今天是怎么了？总是让人感觉怪怪的。”王子枫在心里暗暗想道。 下一秒，他将手伸进羽绒服内口袋，十分不舍的摸出一个草编的卡通人物，这本来是让王大娘给袁雯洁编得挂在包包或者钥匙上的玩偶。 他准备过几天去一趟市里，然后送给袁雯洁。 现在欧阳如静开口跟他要东西，没办法，只好暂时先把主这东西给对方了。 王子枫通过这段时间跟欧阳如静的接触，他得出一个结论，这女人的地位不管多高，其本质还是女人，有女人任性和小气一面。 王子枫把活灵活现的草编小玩偶递到了欧阳如静面前，道：“书记，这可是我抱自己的钱花了大价钱买的，以后有什么政策优惠，你可不能忘了我们巴头镇。” 其实王大娘就收了他十块钱。 欧阳如静拿过小玩偶，一脸的喜欢，她其实也只是问问，没想到王子枫还真单独给她准备了礼物。 内心有一丝高兴。 稍顷，欧阳如静坐车走了，王子枫松了一口气，招呼着人去食堂吃饭。 他们晚上基本只有西红柿鸡蛋面。 “丹菲还没回来？”坐在食堂里等面的时候，王子枫开口问道。 “没有。”杨柳说道：“我现在给她打个电话。” “我打吧。”王子枫掏出手机拨打了丹菲的电话。 嘟……嘟…… 铃声响了五下，丹菲还没接，王子枫眉头微皱了起来，脸上露出担心的表情。 阳城县那帮人，为了自己活命，什么事都能干出来，可是丹菲也不是笨蛋啊，并且很擅长这种事情，今天去只是接触一下，根本不会暴露一丝移动硬盘的事情。 应该不会有问题。 王子枫在心里暗暗思考着。 终于在第七声铃响的时候，手机里传出丹菲迷糊的声音：“喂，书记。” “喝酒了？”王子枫听到丹菲的声音，一下子就判断出对方八成是喝醉了。 “章书记太热情了，没办法。”丹菲回答道：“章书记说要给咱们巴头镇投资……” 丹菲开始喋喋不休。 王子枫眉头则紧锁了起来，他有一种感觉，丹菲这次去，虽然没说什么，是不是引起了对方的警惕？ “书记，不说了，我已经在酒店了，明天一早就回去，再向您汇报。”丹菲说道。 王子枫在丹菲的话里感觉出一丝紧张，并且有一种不想让他说话的意思。 于是王子枫到了嘴边的询问又硬咽了回去，叮嘱了丹菲几句，还对其进行了批评，不能喝酒云云，那后挂断了电话了。 “书记，丹菲怎么了？”旁边的杨柳问道。 “没事。”王子枫道，随后开始吃面，心里却在担心丹菲的安全，开始自我反省。 几分钟之后，他掏出手机打给了黄大山。 黄大山正在执法大队，因为把张贵带了回来，所以今晚他值班，不打算回家。 “小榆树村谁留在那里？”王子枫对黄大山询问道。 “铁柱和卫勇。”黄大山立刻回答道。 “让卫勇打个车立刻去阳城县凯利酒店1020房间，找到丹菲丹主任。”王子枫说道：“保证她的安全！” “是，书记。”黄大山没有多问，立刻给卫勇打电话。 ------------ 第202章 险招 丹菲放下手机，刚才她确实怕王子枫在电话里讲一些不该讲的话。来到阳城县之后，她本来只是想找他赵宇聊聊，万万没有想到，下午她准备离开的时候，章国华亲自来了。 她一个镇办主任，人家阳城县书记亲自接待，自然不能拒绝，于是乎下午就没走成，晚上还被灌了酒。 丹菲很机灵，别看她装作醉得一塌糊涂，其实一直保持着清醒。 她有一种感觉，自己住的凯利酒店被监控了，甚至手机都被阳城公安给监听了。 跟王子枫通完话后，丹菲脑海中仔细回忆着白天的事情，关于移动硬盘的事情她是半个字都没提啊，她又不傻。 可是为什么晚上章国华亲自来了？丹菲心里有点想不明白， 赵宇几次三番到巴头镇说阳城县要向巴头镇投资，自己过来一趟应该毫无破绽啊。 她在反思的同时，远在巴头镇的王子枫也在反思。 是不是自己太冒失了？ 阳城县的那群人玩得那么花，贪了那么多，又动手灭了李曼的口，早就已经不能回头了，现在估摸应该处于风声鹤唳的阶段，自己派丹菲过去，即便理由十分正当，没有一丝破绽，他们应该也会多想。 想到这里，王子枫立刻拿出手机，快速拨打了黄大山的电话。 “喂，书记。” “卫勇不用去了。”王子枫道。 “好的。”黄大山应道，没有一点废话，挂断电话之后，他立刻给卫勇打了电话，让他不用去凯利酒店了。 现在不能出一点错，若是真把卫勇派了过去，肯定会引起阳城县的怀疑。 正常的政府间的交往，你怕什么？为什么还要派人过来保护？这不是此地无银三百两吗？ 王子枫一阵后怕，揉了揉太阳穴，感觉最近太累了，脑子都反应慢了。 阳城县。 一个私人会所的房间里，章国华正跟赵宇进行一场对话。 “章书记，对方应该什么都不知道。”赵宇道。 “别忘了，李曼死之前最后见的人可就是这个叫丹菲的。”章国华道：“小心无大错。” “书记，如果移动硬盘在他们手里，怕是咱们早被抓了，也不会拖延到现在。”赵宇道。 “再观察观察，酒店安排监听了吗？”章国华道。 “安排了，刚刚王子枫给丹菲打了一个电话，询问为什么没回去……”赵宇把刚才的电话内容向章国华进行了汇报，他们果然进行了监听，王子枫和丹菲的通话全部被记录了下来。 章国华捏着鼻梁，脸上露出疲惫的表情，道：“让人二十四小时监控着丹菲，明天下午再放她离开。” “好的，书记。”赵宇应道，随后轻轻起身离开了。 等他离开之后，立刻有两名妙龄少女走了进来。 …… 王子枫吃完饭回到宿舍，眉头紧锁，开始在脑海中反复思考丹菲去阳城县的事情。 从丹菲的语气来看，她应该是害怕被阳城县的人监听，甚至她判断已经被监听，所以才不让我说话，怕暴露。 对于丹菲的聪明和机敏王子枫从不怀疑。 “如果真是这样的话……”王子枫脑海中有了一个大胆的想法。 这个大胆的想法在脑子里反复思考，最终决定如果明天上午丹菲还没离开阳城县的话，他就准备再给对方打个电话。 …… 巴头镇执法大队。 张贵从嚣张到认怂：“都是镇上吩咐的，我只是按照领导的指示办，要不我把你们的租金都退给你们。” 黄大山看着张贵，道：“打了我们的人，还撕毁合同，真当我们巴头镇好欺负，你这是违法，等着坐牢吧，我们的人明天就去县里验伤。” “你们是诬陷，那人是自己打的。”张贵道。 “证据呢？”黄大山反问道：“张贵，你在小榆树村打我们的人，还让我们的人滚蛋，连一毛钱租金都不退，不就是仗势欺人嘛，而现在在我们巴头镇的地盘上，自然我们说什么就是什么。” “我要上告。”张贵吼道。 “欢迎上告，立案、走程序、排审、一审，再到你上诉到齐州中院，这段时间你可是一直会被关在四平县看守所。”黄大山阴森森的盯着张贵。 张贵全身一阵颤抖，脸色瞬间变得惨白。 “黄队长，我不退租了，你放了我吧，打了你们的人，我赔钱，一万够不够，你别为难我了，我也是听镇里的吩咐。”张贵开始认怂道。 黄大山没有再说什么，直接起身离开了。 …… 第二天上午，一直到十点钟，王子枫都没有接到丹菲的电话，于是他拿起手机，直接给丹菲拨了过去。 嘟……嘟…… 这次铃声只响了四下，手机里便传出丹菲的声音：“喂，书记。” “怎么还没回来？”王子枫问。 “正跟着赵副县长参观企业呢，书记，什么时候咱们巴头镇也能引进企业。”丹菲说道。 “快点回来吧，镇上还有很多工作，阳城县到底有没有投资意愿？还有他们为什么突然想到咱们巴头镇投资？打听清楚了吗？”王子枫声音严肃的说道。 “金有庆的死是怎么回事？为什么金有庆死后，突然就被定性为黑社会性质团伙了？为什么又突然来咱们镇投资？金有庆已经死了，也已经定性了，跟我们巴头镇也没关系，如果阳城县没有投资意愿就赶快回来了，镇里很多事呢。”王子枫有点生气的说道。 他完全是以丹菲的手机被监听为前提说的这些话，大胆的把金有庆的死点了出来，把对方往这方面引，同时表达出一种不想掺和的意思。 这是一步险棋。 丹菲听明白了，心脏瞬间提到了嗓子眼。 “好的，书记。”丹菲应道，随后挂断了电话，扭头朝着不远处的赵宇走去，一脸笑意的说道：“赵副县长，我们书记催我赶紧回去，已经发火了。” 赵宇看了看手表，道：“都中午了，天大地大吃饭最大，吃完中午饭再走。” 他十分热情，根本不给丹菲推辞的机会，最终丹菲只能跟着去了阳城的一家酒楼。 吃饭期间，赵宇向章国华汇报了王子枫和丹菲的通话。 “书记，这王子枫到底什么意思？他不会以为金有庆是咱们杀的吧？”赵宇说道。 “他的意思是说，金有庆的烂事不关他们巴头镇的事，也不想掺和这种事。”章国华道：“还有一丝淡淡的威胁。” “威胁？”赵宇瞪大了眼睛，他没有听出威胁：“书记，接下来我们怎么办？丹菲肯定留不住了，不过看样子，对方并不知道移动硬盘的存在。” ------------ 第203章 上眼药 章国华端着茶杯慢慢的饮着，旁边的赵宇不敢打扰他的思考。 “从财政上拿一百万支援巴头镇的建设。”大约半分钟之后，章国华开口说道。 “好的，章书记。”赵宇立刻应道，但仍然十分不解的问：“书记，对方既然什么都不知道，我们为何还要……” 章国华摆了摆手，道：“这个王子枫不简单，他点出金有庆之死，但又不想掺和，我们既然主动找的巴头镇，那么就不能有始而终，总要为这件事情画上一个句号，不然的话，会让人猜忌的。” “章书记，我懂了。”赵宇道：”这仪式书记您参加吗？” “我就不去了，你代表我参加吧。”章国华道，随后摆了摆手，有一丝疲劳，昨晚后半夜才睡。 …… 丹菲看着眼前的海鲜，一点胃口都没有，她不知道通话的时候，王书记提了金有庆，对方到底会有什么反应？ 还好，没过多久，赵宇去而复返。 “你们怎么搞得，丹主任脸上都没有一丝笑容，你们几个是没有陪好啊。”赵宇开玩笑道。 “赵副县长，冤枉啊，你一走，丹主任也要走，我们好不容易才把她劝住。” “赵副县长，我真不能再待下去了，上午王书记在电话里都发火了。”丹菲说道。 “不急，服务员，上茅台。”赵宇说道。 “不行，不行，赵副县长，不能再喝酒了，若是我事着酒气返回巴头镇，我们王书记肯定要撤我的职。”丹菲立刻说道。 她今天无论如何不会再喝酒了，这是底线。 可惜赵宇并不理睬，打开一瓶茅台，然后用高脚杯倒了大半杯，差不多半斤，递到了丹菲面前。 然后又掏出一份文件，放在丹菲面前，上面有章国华的签字。 同意向四平县巴头镇支援一百万人民币，用于巴头镇人民的脱贫致富工作。 下面是章国华的签字，还有阳城县的公章。 “丹主任，我们书记已经同意援建你们巴头镇了，只要你喝了这杯酒，我下午就把文件送到县财政，明天钱就能转到巴头镇的账户上。”赵宇盯着丹菲说道。 丹菲心里瞬间闪过若干的心思。 按照正常的逻辑，以巴头镇现在的经济水平，一百万肯定属于大数目，自己肯定要喝。 若是不喝就显得不正常了。 于是下一秒，丹菲的脸上立刻露出惊喜的表情，道：“赵副县长，是男人可要说话算数，我喝了这杯酒，这一百万明天就要到我们巴头镇的账户上。” “说话肯定算数。”赵宇盯着丹菲说道：“至于是不是男人，要不丹主任亲自验证一下？” 哈哈…… 其他几个狗腿子跟着笑了起来。 对于这种酒桌上的玩笑，丹菲也没有办法计较，只能面带微笑，心里却想着：“王八蛋，等一百万到手，就让你们都去坐牢，到时候老娘非去看守所探望一下你。” 下一秒，丹菲端起高脚杯，一饮而尽。 半斤茅台下肚，她感觉整个食道和肚子都火辣辣，头瞬间就开始发晕，并且有一丝反胃。 “丹主任，海量！” “丹主任，好酒量！” 狗腿子们开始起哄。 丹菲的酒量可是自己练过，她在进入市办之前，就做好了一切准备，酒桌文化，喝酒，还有一些面部表情的微笑等等。 半斤茅台还不能让她彻底醉倒，仍然保持着清醒，站起身，盯着赵宇道：“赵副县长，酒我喝了，我这就回去了，再不回去，我们王书记肯定要撤我的职。” 赵宇带着几个狗腿子不停的挽留，丹菲这次十分坚决，最终赵宇点了点头，几名狗腿子才放手。 “丹主任，我派车送你回去吧。”赵宇道。 “不用了，我们在阳城县有一个仓储点，我刚才已经打电话叫人过来开车了，我们巴头镇就一辆公务用车，必须开回去。”丹菲道。 正说着呢，卫勇出现在包厢门口，小心翼翼的敲门。 咚咚！ “丹主任。”卫勇一眼就看到丹菲。 “来了，车子在下边，钥匙给你，过来扶我一下，有点醉了。”丹菲把车钥匙扔给卫勇。 卫勇接过钥匙，立刻上前两步扶住丹菲。 “赵副县长，谢谢您的款待，谢谢章书记对我们巴头镇的援助。”丹菲装出醉酒的样子说道，随后在卫勇的搀扶下离开了酒楼。 等她上了车子，车子驶离了酒楼，丹菲的神情才放松下来。 “阳城县这群王八蛋。”她在心里暗骂一句。 卫勇从后视镜里看了一眼丹菲，刚想说话，随之看到丹菲做了一个噤声的手势。 女人就是心细，特别是丹菲这种聪明的女人。 她虽然不确定车子上是否被阳城县的人上了手段，但不怕一万就怕万一，所以在没离开阳城县之前，还是小心为上。 “去小榆树村的仓储点，我消消酒，免得回去被王书记骂。”丹菲说道。 “好的，丹主任。”卫勇什么都不知道，来之前，黄大山给他打电话，让他一切听从丹菲的安排。 车子的急速的驶行，很快到了小榆树村。 丹菲下车，呼吸了一下新鲜空气：“把你的手机给我。” “哦！”卫勇掏出自己的手机递给了丹菲。 丹菲接过手机立刻给王子枫打了一个电话。 嘟……嘟…… 电话铃声响了五、六下，手机里才传出王子枫的声音：“喂？” “书记，我是丹菲。”丹菲说道。 王子枫看了一眼来电显示，陌生号码：“出什么事了？怎么用陌生号码？” “我怕手机被监听，毕竟还没有离开阳城县。”丹菲道。 “他们不让你离开吗？”王子枫声音紧张的问道。 “已经离开了，我在小榆树村仓储点……”丹菲把事情详细的讲了一遍，最后说道：“阳城这群王八蛋，只给了一百万。” “你能安全回来就很好了，是我考虑不周，快点回来吧。”王子枫道。 “好的，书记。”丹菲道。 挂断电话后，王子枫提着的心终于放了下来，心里暗暗想着：“看来自己的这一招敲山震虎管用啊，点了一下金有庆的名字，章国华立刻就给钱放人了 。” 王子枫给丹菲打那个电话深层次的意思，第一，他不知道也不想掺和金有庆和阳城县之间的烂事；第二，隐隐有一丝跟阳城县要封口钱的意思，这也能解释为什么派丹菲过去。 阳城县做贼心虚肯定会给钱放人，现在看来真是这样。 王子枫思考着移动硬盘的事情，本来他是想直接交给袁雯洁的，但突然脑海中出现了欧阳如静的身影。 按照规矩，这件事情肯定首先向欧阳如静汇报，再说这件事情欧阳如静也知道了。 想了想，他拿起手机给袁雯洁发了一条微信：“市长，有空吗？有重要的事情向您汇报。” 本来以为要很久才能收到回信，没想到不到一分钟，袁雯洁的电话打了过来。 铃铃…… 看着来电显示的号码，王子枫立刻按下了接听键：“喂，市长。” “什么事？”袁雯洁声音有一丝慵懒，估摸现在正好没事。 “想你了。”王子枫小声说道。 电话里出现了片刻的沉默，然后就是袁雯洁紧张的声音：“混蛋！” 嘿嘿！ 王子枫嘿嘿一笑。 “挂了。”袁雯洁生气的说道。 “别，市长，真有事，非常重要的事情。”王子枫说，随后将阳城县和移动硬盘的事情讲了一遍：“市长，我应该怎么办？是真接给您？还是给欧阳如静处理？” 袁雯洁思考了片刻，道：“这事肯定还牵扯到市里，你把东西给欧阳如静，这样的话，我能更加从容的处理。” “好的。”王子枫应道：“市长，过两天我想去市里向您当面汇报巴头镇未来的发展，想请您给点意见，不知道您有没有空？” 袁雯洁一听就知道王子枫要干嘛？不由的脸微微变红，道：“到时再说。” 说完便挂断了电话，因为秘书李贤正走了进来。 王子枫脸上露出暧昧的笑容，没有拒绝就是同意，也不知道上一次有没有成功，看来要计算一下时间，这样才能一次成功。 他就是要让袁雯洁给他生孩子。 第二天上午，镇财务所的于娟向王子枫汇报，收到阳城县政府援助的一百万人民币。 王子枫立刻让杨柳以巴头镇镇委镇政府的名义向阳城县发去了感谢函。 于娟来汇报的时候，李文文和丹菲都在王子枫的办公室。 等她离开之后，李文文立刻说道：“书记，把这一百万划给我们矿业公司吧，正好我们缺钱。” 王子枫还没说话，旁边的丹菲不干了：“凭什么，那是我喝了两顿大酒从阳城县要回来的，你一句话就划给你们矿业公司啊。” 然后两人就开始你一句我一句的争论了起来。 王子枫揉了揉太阳穴，有心呵斥两人吧，丹菲去了一趟阳城县，算是虎口拔牙，存在一定的危险，这刚回来自己不能就批评吧。 李文文的矿业公司那就是一个大坑，烂摊子，肯定要启动资金，自己不能只让马儿跑不给马儿吃草吧？ 看了看争论的两人，他最终冷呵一声：“行了，别吵了，当我这个书记不存在？” 王子枫冷着脸看着丹菲和李文文：“都干活去。” 说完，王子枫拿着公务包起身离开，既然钱到帐了，那么移动硬盘也应该交给欧阳如静了，至于李曼说的金条，也不知道欧阳如静有没有找到？ 到底有没有金条？ 王子枫脑海中打了一个问号。 王子枫拿着公务包走了，只剩下相互不服气的李文文和丹菲两人。 “李文文别看你长得漂亮，但王书记需要的是像我这样能干事的人，并不需要你这种花瓶。”丹菲挑衅的说道。 “陪人喝酒换钱只能算偷鸡摸狗，也算干事？呵！”李文文一个呵字瞬间让丹菲破防。 “李文文你说谁偷鸡摸狗？” “说谁谁心里清楚。” …… 两人新一轮争辩开始。 杨柳刚写完感谢函，本想让王子枫看看，听到王子枫办公室里李文文和丹菲的争吵声，直接摇了摇头，嘀咕了一句：“两个小妮子，整天吵有个屁用，上手段直接把书记拿下啊，唉，如果我有李文文的容貌或者丹菲的能力就好了。” 杨柳摇着头走了。 王子枫开车来到了县政府，刚停好车，鲁泽便出现在他身边。 他来之前，给鲁泽打了电话，让他看看欧阳如静有没有空。 “王副县长，欧阳书记正在办公室里。”鲁泽道。 “嗯！”王子枫点了点头，随后看了鲁泽一眼，道：“你没事别整天待在县办，跟着林文秋多跑跑，有事我再叫你。” “好的，王副县长，下午我就去找林经理报到。”鲁泽道。 他浑身的力气，只是不知道往哪边使，现在王子枫给他安排了任务，鲁泽心里很高兴。 “多看，多学，多思考，多动手帮忙，别去装大爷，要动手干，懂吗？”王子枫提点了他一句。 “是！”鲁泽道。 王子枫挥了挥手让他去忙，而他自己则提着公务包朝着欧阳如静的办公室走去。 秘书小韩看到王子枫，直接没有通报便提前打开门让王子枫进去了。 旁观者清，欧阳如静最近的变化，他这个秘书最清楚，但不敢从嘴里说出半个字，连家里人都没提过，当一把手的秘书，管不住自己的嘴，那就离被撤不远了。 有时候该糊涂就要糊涂。 “书记，王副县长来了。”秘书小韩打开门的同时对欧阳如静说道。 欧阳如静抬头看去，正好看到王子枫提着公务包走进来。 “书记，没打扰您工作吧？”王子枫一副狗腿子的模样。 欧阳如静很想翻白眼，但想了想跟身份不符，于是强忍着道：“不是让你住在县城，在县里工作吗？一个常务副县长怎么能总是待在镇上？小韩，王副县长的宿舍安排好了吗？” “李主任还没安排。”小韩说道。 这个说话就有艺术了，小韩可以说，我马上通知李主任，或者我去问问李主任，但是他却说李主任还没安排。 因为事实就是没有安排，不管是忘了，还是什么原因，就是没安排，但是直接在书记面前点出来，那就是两回事了。 王子枫忍不住看了小韩一眼。 小韩面无表情，但心里却很清楚，他是欧阳如静的秘书，又挂了一个副主任，对于县里的任何事情都一清二楚。 昨天李路明怠慢了王子枫，甚至连小车班的司机都需要李路明点头才给王子枫用车，这件事情他听说了，现在就是给李路明上眼药，同时向王子枫卖好。 ------------ 第204章 都有目的 王子枫又不傻，一听就知道小韩在给李路明上眼药，可是他想不通为什么？ 自己昨天确实挺不爽李路明的，难道小韩是在向自己卖好？ 不应该啊，他做为欧阳如静的秘书，只要伺候好欧阳如静就好了，干嘛还要向自己卖好？并且秘书这个角色，就忌讳这种事情。 王子枫百思不得其解，因为小韩没有向自己卖好的动机和理由啊。 但实际上，小韩可是猴精，他向王子枫卖好，就是替欧阳如静办事，他做为局外人看得最清楚。 女人啊女人，特别是没结婚的女人，甚至没谈过恋爱的女人，当一个男人替她挡刀，以生命保护她的时候，怎么可能不心动？再说了，王子枫183，长得又帅，还能干。 小韩整天揣摩欧阳如静的心思，甚至比她自己还要了解自己。 就像当年的王子枫一样，整整对袁雯洁揣摩了六年，基本已经摸透了对方的心思，做的事情处处让袁雯洁感觉很顺手，很贴心，不然的话，根本不可能留他在身边六年。 每个走上领导岗位的秘书都是揣摩领导的高手。 “李路明整天都在干嘛？他这个县办主任还想不想干了？”欧阳如静阴沉着脸说道。 下一秒，欧阳如静拿出了一份文件，随后签了名字，递给秘书小韩说道：“县驻京办的明博一直想调回来，他已经在京城待了五年了，于情于理也应该调回来了，让明博跟李路明换岗，把这个交给组织部老赵。” “好的书记。”小韩接过文件，转身离开了办公室。 待他离开之后，王子枫朝着欧阳如静看去，道：“书记，干嘛那么大火气，姜为国没来，换了县办主任，合适吗？” “怎么不合适？他如果来了，县政府那一摊子事，我倒是不好随意插手，现在正合适。”欧阳如静说道。 “也是。”王子枫想了一下，随后点了点头。 “再次通知你，必须把工作重点放在县政府这边。”欧阳如静一脸严肃的对王子枫说道。 “好的书记。”王子枫嬉皮笑脸的应道，随后从我公务包里拿出了移动硬盘，递到了欧阳如静面前，同时还朝着办公室四处看了看。 “干嘛呢？”欧阳如静瞪了他一眼：“看什么呢？” “书记，你这办公室里应该没有监控吧？”王子枫问。 “没有，什么事这么紧张。”欧阳如静道。 “移动硬盘，上次说过，我找到了，里边太劲爆了，阳城县从上到下都烂透了，就是一群人渣。”王子枫开口说道。 欧阳如静眉头微皱，表情变得十分严肃：“你看了里边的东西？” “看了，触目惊心。”王子枫说道。 欧阳如静脸上露出思考的表情，没有急着说话。 “书记，我提个醒，前天丹菲去了一趟阳城县，差一点没回来，放心，没有打草惊蛇，但可以肯定，阳城县这群人已经没有退路了，万一这事露出半点风声……”王子枫指了指移动硬盘十分谨慎的对欧阳如静提醒道。 “今天早晨阳城县划了一百万到你们巴头镇账户是怎么回事？”欧阳如静问道。 果然走公共账户，这事瞒不住欧阳如静。 欧阳如静在四平县也待了快半年了，几个重要部门早已经控制在手里。 “阳城县那群人自作聪明，非要援建我们巴头镇，我也没办法。”王子枫道。 欧阳如静盯着王子枫的眼睛，显然不相信他说的话，但也没有点破，只是小声说道：“你认为我应该交到市里？还是省里？” “省里安全一点，阳城县那帮人搞这么大，市里不可能没人，一旦消息提前走漏，很可能会被销毁很多东西，甚至对方会跑路或者转移大量财产，给后续的处理带来麻烦。”王子枫说道：“当然这事，书记你最好跟袁书记通个气。” “袁书记应该比我早知道吧？”欧阳如静盯着王子枫说道。 声音有点醋意。 王子枫总感觉有点不对劲，认为自己的感觉肯定错了，但他又不傻，立刻说道：“没有，我得到这东西之后，立刻就赶到了您这里，谁都没讲。” 欧阳如静有一种想翻白眼的冲动，她才不相信王子枫的鬼话，但对方这样说，她心里还是很高兴。 女人啊，就是一个矛盾体。 “行了，这事我来处理，你就不用管了，主要精力放到县里的工作上，你们巴头镇修路，其他乡镇都跑县里来要钱修路，你说我怎么办？”欧阳如静说道。 “书记，这事太好办了，这是县政府的事，你推给咱们未来的姜为国县长啊，他空降下来，不带点资金过来？咱们毕竟是全国贫困县。”王子枫说道。 欧阳如静也是这样想的，所以微微点头：“中草药种植基地的事情，你要办好，多上点心，那个林文秋怎么样？” “不错，但到底如何，还要看办事上，我已经把鲁泽派了过去，有情况我会第一时间向您汇报。”王子枫说道。 在官场，做的每件事情都是要有目的的，比如王子枫让鲁泽去跟着林文秋筹备中草药公司，一方面是让他学本事；另一方面也是要掌握中草药公司的一切进展，毕竟欧阳如静对这件事情很上心。 “嗯，很好。”欧阳如静点了点头。 “书记，中草药公司县里能批多少钱？”王子枫问：“不能只让马儿跑，不给马儿吃草啊，皇帝还不遣饿兵。” 欧阳如静从抽屉里拿出一张条子递给王子枫。王子枫接过来看了一眼，道：“书记，才五十万啊，是不是少了点？” “县里也很困难，暂时我只能拿出这么多，让林文秋先自己想办法。”欧阳如静说道。 …… “听说了吗？李主任被赵部长叫过去谈话了。” “李主任要升了？没位置了啊。” “不清楚！” “你们说会不会跟昨天李主任为难王副县长有关？” “搞不好真是。” 对普通人来说，昨天的事情可能就是一件小事，但体制内的人可不是这样想，个个都是人精，特别是李路明这个位置，县政府的大管家，必须是一个面面俱到，八面玲珑的人。 现在县政府这边王子枫这个常务副县长最大，竟然用车的时候没车？ 所有人的第一想法就是李路明故意刁难王子枫。 实则也就是这么回事。 在官场上，没有一件事情是恰好没了，因为就是小白都有预留，更何况李路明。 ------------ 第205章 不知不觉出名 李路明的事情很快传遍了整个县政府。 “听说了吗？李主任被调去了驻京办。” “真的吗？为什么啊？” “你还不知道吗？昨天李主任为难了王副县长……” “王子枫副县长吗？李主任疯了吗？王子枫副县长不是救过欧阳书记的命？” “你们这还不懂吗？李路明是谁提拔的？” “陈邦。” “明白了吧。” “李路明是不是傻啊，听说陈家因为陈邦的事情遭到了清洗，很多陈系的人都被牵连了，他怎么还敢……” “小声点吧，李路明来了。” 李路明收拾了一下东西，迈步离开县政府，他心里有点后悔，昨天的事情他确实有点故意打压王子枫的威信，因为他得到了一个消息，马上空降的县长是姜家的人，而姜家跟陈家之间的关系很深。 他为了讨好马上空降的姜县长，就想着不着痕迹的打压一下王子枫威信，免得在这段县政府权力真空期间，王子枫利用常务副县长的位置来笼络人心。 可是万万没有想到，还没等到姜县长到来，他今天就被发配到了京城，当驻京办主任。 李路明十分的后悔，不应该这么莽撞，应该隐忍到姜县长的到来，此时的他恨不得给自己两个耳光。 一直谨小慎微的他，当听说姜家的人要来四平县当县长的时候，不知不觉的有一丝膨胀，因为他通过陈邦跟陈家有了关联，又通过陈系一脉的人得到空降的县长是姜家之人。 他自认为没几个知道内幕，所以不知不觉的飘了，就想提前巴结跪舔新县长。 李路明刚走出县政府大楼，准备开车回家，后面传来急促的脚步声，还有一个女人的声音：“李主任。” 李路明扭头看去，是县政府办副主任张丽。 “李主任，你那里是不是有一辆车？”张丽开口说道：“现在领导用车紧张，李主任听说您被调到了驻京办，你看车子是不是还回来。” 李路明看着眼前的张丽，心里一阵愤怒，一个小时之前，张丽还在他办公室各种巴结跪舔，现在他的调令还没有下来呢，就急匆匆的来给他难看。 “张丽，你做给谁看呢？”李路明愤怒的说道：“我的调令还没下来呢，现在还是县办主任。” “李主任，按照规定你是没有配车的，一会若是领导用车，我们县办拿不出车，你拍拍屁股走了，我们难办啊。”张丽现在根本不怕李路明，声音冷冷的说道。 她就是要打落水狗给王子枫看，希望能搭上王子枫的关系。 李路明心里这个气啊，俗话说人走茶凉 ，这人还没走呢，茶就凉了。 “李主任，同事一场，你也别让我难做，撕破脸皮对谁都不好看。”张丽说道。 她是不准备给李路明一点面子。 李路明知道若是闹起来，他肯定会吃亏，毕竟他一个县办主任确实没有配车，于是最终他将车钥匙放到张丽手里，然后冷哼一声，转身就走。 “呸！”张丽呸了一声，然后拿着车钥匙扭着腰肢回去了。 对于这些事情，王子枫并不知道，他正在办公室里跟林文秋谈话。 “王副县长，我想从林业局带一个人过来，并且还想从县农业局调个人。”林文秋小心翼翼的说道。 他这还没开始工作呢，就想调人，心里十分忐忑，但中草药公司从头开始创建，他一个人根本忙不过来，必须要有得力的帮手，所以才硬着头皮提出要调人。 “资料给我。”王子枫没有多问，他的特点就是放权加信任。 疑人不用，用人不疑。 “呃？”林文秋愣了一下，本来准备好了很多的说辞，昨天晚上练习到半夜，万万没有想到王子枫这么痛快就答应了。 “要调之人的资料带来了吗。”王子枫又说了一遍。 林文秋这才反应过来，立刻从公务包里拿出两人的资料，双手递了过去：“带了，带了。” 王子枫大体看了看，一人是林业局的26岁，一个是县农业局的43岁。 他没有多问什么，直接在申请上签了字，然后叫来秘书鲁泽，把申请给他，让他送给欧阳如静过目。 “还有什么要求？”放下笔之后，王子枫盯着林文秋问道。 “王副县长，不知道县里能给我们多少启动资金？”林文秋问道。 人才的问题解决了，剩下的就是钱的问题。 王子枫拿出欧阳如静签的条子，递到了林文秋面前，道：“县里暂时只能给你五十万启动资金，石斛种子会向省农业厅申请支援，剩下的就靠你自己了。” 林文秋接过条子小心放好。 “还有要求吗？”王子枫再次问道。 “没了。”林文秋摇了摇头。 “好，我现在代表县委县政府向你提几点要求……”王子枫一脸严肃的说道。 一刻钟后，林文秋从王子枫的办公室里出来，表情有一丝沉重，感觉肩膀上的担子瞬间重了很多，于是忍不住加快的脚步。 “林经理，王副县长让我给您帮忙，你有什么事情尽管吩咐我。”鲁泽追上林文秋，开口说道：“对了，还给咱们中草药公司配了一辆车，钥匙在县办张副主任那里。” 正说着呢，张丽走了过来。 “张副主任。”鲁泽叫道。 “小鲁啊，这位是林经理吧？”张丽朝着林文秋看去。 林文秋的事情也已经传遍了，一个林业局躺平的老油条，被王子枫看上之后，摇身一变成了马上要成立的中草药公司的经理。 王子枫面前的红人，甚至昨天还跟欧阳书记一块吃过饭。 “你好，张副主任，我是林文秋。”林文秋说道。 张丽立刻热情伸出手跟林文秋握了握，道：“林经理现在可是成了咱们四平县的名人了，听说咱们四平县以后会以发展中草药种植为主要经济，你就是四平县的改革先锋，未来的财神爷……”张丽各种吹捧。 林文秋哪里经历过这种，感觉脸火辣辣，非常的不适应，但心里却有一丝满足感。 曾几何时，他看到人拍领导马屁就会各种阴阳怪气，现在被人拍马屁，还是县办副主任，内心的某种虚荣心瞬间得到了满足。 几分钟之后，林文秋走出县政府大楼，额头上已经冒汗。鲁泽跟在身边，也是心生感慨。 林文秋看了看手中的车钥匙，知道他的人生在这一刻发生了改变，心中暗暗发誓：“只能成功，不能失败，更不能对不起王子枫副县长对自己的信任。” 林文秋说到底骨子里有一股书生气，此时产生了一种士为知己都死的感情。 享受了别人对自己的巴结和尊敬，他知道自己再也回不去林业局那种躺平混日子的生活了。 不仅仅是他，跟在旁边的鲁泽此时也在暗暗发誓：“一定好好干，一定让王副县长认可自己，一定好好跟着王副县长。” 张丽巴结王子枫，想把李路明的车给王子枫独用，王子枫想了想，姜为国可能过几天就来了，自己还是不要太出格，于是直接把这辆给批给了林文秋使用，毕竟于情于理中草药种植公司都需要一辆车。 处理完这些事情，王子枫并没觉得有什么特殊。但当李路明被调到京城当驻京办主任，林文秋成了中草药公司的经理，并且还从林业局带走了一人，从县农业局把一名专家也调走了，再加上鲁泽这个老实人一跃成了王子枫的秘书，眼看着也有了光明的前途。 一切的一切加在一起，就显得非常不一样了。 “王副县长真的跟别的领导不一样，你有才能他就会提拔。” “我为什么没被王副县长发现呢？” “以后我要多往王副县长身边凑凑。” “自己哪里比林文秋差了？他凭什么能入王副县长的法眼？就凭一篇报告？知道当时我也写了。”这是林业局的人。 “鲁泽是发达了，听说被王副县长派到了刚刚组建的中草药公司历练，这是要栽培他啊。” “小鲁那傻子都行，我比他强一万倍，不行，我要多往王副县长眼前露脸。”这是县办秘书科的人。 总之几乎四平县官场上形成了一种共识，不要得罪王子枫副县长，不然没有好果子吃，眼前的李路明，去年的刘伟、陈邦等人就是例子。 并且被王子枫副县长看上，只要你有才能，有真本事，肯定会培养提拔，而不需要溜须拍马，不需要什么人情世故。 于是乎，不知不觉之中，王子枫成了四平县官场不得志之人的香饽饽。 这些王子枫都不知道，他处理完县里的事情，就回巴头镇了，准备也在巴头镇圈一块钱当种植中草药的试验田，等赚了钱，不用宣传，巴头镇人民也会跟着种。 他还想搞一条旅游路线，发掘改革事迹，搞个四平县根据地博物馆，这些都需要提前规划和设计。 总之工作很多，根本忙不过来。 抽空还要去市里汇报工作。 ------------ 第206章 事情大了 袁雯洁最近有点头疼。两会后，她虽然顺利坐上了书记的位置，但却遭到了新上任市长的挑战。 本来袁雯洁准备是想跟对方尽量磨合，搞好齐州的经济不要内斗，但从隔壁市威化市提拔上来的水泽胜，当选市长之后的第一天就摆明了军马炮，一副跟袁雯洁势不两立的架势。 为这事袁雯洁专门去了一趟省里，找了老领导李援朝，才搞清楚其中的原因。 水泽胜，姜家的某个隔了很多关系的亲戚，这次他能碾压齐州市的几个副市长，坐上市长之位，其背后都有姜家势力的身影。 就是李援朝这边，也是因为某种利益做出了妥协。 “老领导，这水泽胜就是一个疯子，才上任几天，就在会上跟着吵了两次了，不管我说什么，他肯定反对，摆明了不想好好相处，您让我怎么办？”袁雯洁一肚子委屈说道。 李援朝也是刚刚坐上省长的位置，各种关系都没有理顺，省政府这边他每天都是十分繁忙，于是不由阴着脸说道：“你是书记，他是市长，如果没有本事稳定住齐州的局面，就让贤。” 袁雯洁最终是红着眼离开了李援朝的办公室。 当晚就回了齐州，她半路下车，去了丹月湖公园，王子枫正在公园门口等她。 此时华灯初上，王子枫穿了宽大的牛仔裤，黑色帆布鞋，上身是卫衣加运动夹克，头上戴着棒球帽，一副青春男大学生的打扮。 跟他平时黑皮鞋、黑裤子、白衬衫加黑色行政夹克判若两人，即便是非常熟悉的人，不走近看，根本认不出来是王子枫。 袁雯洁一身藏青色的风衣，黑色的小皮鞋加直筒裤，非常严肃职业的打扮。 看到王子枫的时候，她表情一愣，而此时的王子枫正流里流气的朝着她吹口哨。 “姐姐，一个人逛公园啊，弟弟陪你啊。”王子枫走到袁雯洁面前，低头笑着说道。 回答他的是袁雯洁的小手，狠狠的在他腰上拧了一下，痛得他倒吸一口凉气。 王子枫顺势搂住了袁雯洁的腰，两人沿着丹月湖的林荫小路散步。 “怎么了？情绪不高？”王子枫很快察觉了袁雯洁的异常，开口询问道。 “没事。”袁雯洁轻轻摇了摇头。 “去省里见老领导，被老领导批评了？”王子枫问。 袁雯洁没有说话，算是默认了。 “被领导批评还不正常，你不总也批评我。”王子枫道。 袁雯洁微皱着眉头，道：“我知道老领导刚刚上位，各种烦事很多，所以……算了，不说了。” “别不说啊，说出来，也许我能帮上什么忙，即便帮不上忙，倾诉出来也会让自己的心情放松。”王子枫温柔的说道。 袁雯洁抬头看了王子枫一眼，随后将头靠在他的胸前，微闭着眼睛，完全跟着王子枫的步伐走，她太累了，有时候很想找个港湾靠一下。 “水泽胜，新任齐州市长，他是姜家的人，本来我是准备跟他好好合作，或者表面上过得去，尽量减少内斗，把齐州的经济提高一个台阶，这样对我们两人都好，可是他……”袁雯洁把事情详细讲了一遍。 最后委屈的落泪了。 这是她第一次在王子枫面前显露出自己的软弱的一面，王子枫很心疼，在他的心里，袁雯洁一直都是一个女强人的形象，什么时候落过泪？ 下一秒，他俯身轻轻吻掉她脸上的泪珠，温柔的说道：“我帮你。” “怎么帮？你别乱来，再说下个星期姜为国就到四平县上任了。”袁雯洁警惕的看着王子枫，她真怕对方乱来。 “每个人都有弱点的，只要仔细寻找总能找到。”王子枫淡淡的说道：“你拿出一把手的权势，在正面打压他，剩下的交给我。” “子枫，你想干嘛？姜家是一个庞然大物，别乱来。”袁雯洁非常担心王子枫乱来：“你在四平县怎么闹，我都可以帮忙压住，还可以借欧阳如静的势，但水泽胜不一样。” “放心，你把水泽胜的资料给我一份，我找人去他以前工作过的地方慢慢调查，总能查出一点什么。”王子枫说道。 “这样不好吧。”袁雯洁眉头微皱说道。 “你正面阻击，我侧面迂回，有什么不好，搞不好你的资料对方早就调查过了。”王子枫说道。 袁雯洁刚想说什么，突然想到昨天会上水泽胜含沙射影的提到了她的前夫黄威，阴阳怪气的说一个连自己老公都管不了的人，如何管理几百万人口的城市？ 当然水泽胜没有明说，也没有提袁雯洁的名字，但袁雯洁却知道是在说她。 黄威找小三的事情，当时已经处理的十分隐蔽，除了她自己和王子枫之外，没有人知道，为什么水泽胜却是一副了如指掌的表情，还含沙射影的阴阳她。 “难道对方真请人私下里调查过她？”袁雯洁一阵后怕，然后抬头看着王子枫，小声说道：“那个出轨黄威的女学生，你怎么安抚的？现在能联系上吗？” “呃……”王子枫愣了一下，因为去年调到巴头镇，他整天往村子里跑，忙得焦头烂额，所以就把这件事情给忘了。 袁雯洁看到王子枫的表情有异，于是立刻问道：”怎么了？” “当时我让她毕业后，报考齐州公务员，到时候联系我，她倒是来过一次，后来就没来了，然后我调到了巴头镇，再然后就忘了。”王子枫说话的声音越来越小。 “什么？”袁雯洁有一种想骂人的冲动。 “别急，我有她的微信和电话，现在就联系她。”王子枫立刻说道。 下一秒，王子枫拿出手机，找到冯明燕的号码，立刻拨了过去。 “对不起，你拨打的电话已关机。”手机里传出电脑的声音。 “这……”王子枫的眉头微皱了起来。 “怎么了？”袁雯洁立刻问道。 “关机了，我试试微信。”王子枫道，随后给冯明燕发了一条语音，但是出现了一个红色的感叹号，他被拉黑了。 “我被拉黑了。” 袁雯洁看着王子枫的脸，有一种想骂人的冲动，不过最终她没有说话，只是一副嘟嘟的模样。 “媳妇，别生气了，我来想办法，我还知道她嫂子的电话，她侄子在省城上的小学还是我托人进去的，一定能联系上她的。”王子枫说道。 “你现在给她嫂子打电话。”袁雯洁说道。 “好。”王子枫应道，马上找到冯明燕嫂子的手机号，拨了过去，可惜再次是那讨厌的电脑声音：“对不起，你拨打的电话已关机。” “关机。” “你干的好事。”袁雯洁真有点生气了。 “我来补救，冯明燕的哥哥嫂子在省城打工，孩子上的是省实验小学，总不可能连小学都换了吧，明天我就去一趟省城，一定把这事情查清楚。”王子枫说道。 然后就是各种保证，这才带着袁雯洁去了大学城。 …… 第二天早晨，王子枫在袁雯洁走后，又睡了一个小时，等天亮了，他立刻起床，吃了早餐，然后开车朝着省城驶去。 在高速上，王子枫始终皱着眉头，昨晚本来还想着多种点种子，可惜因为这事两人兴趣都不高，草草了事。 “冯明燕啊冯明燕，你为什么没来找我呢？”王子枫心里暗暗疑惑：“还拉黑我？你到底这半年经历了什么？” 三个半小时后，王子枫的车子驶进了上次冯明燕哥哥嫂子租的那个旧小区，凭着印象找到了门。 咚咚！ 没人回应。 咚咚咚！ 王子枫继续敲门。 里边终于有了动静，一个粗犷的中年男子声音，好像对方正在睡觉：“谁啊？” “你好，我是冯明燕的同学。”王子枫说道。 吱呀！ 门开了，一个胡子拉碴的中年男人打着哈欠出现在王子枫面前。 “你找谁？”中年男子问。 “冯明燕，你是冯明燕的哥哥冯贵？”王子枫问。 “不是，你找错了。”中年男子不耐烦的说道，随后准备关门。 王子枫立刻拉住了门，问道：“大哥，问一下，你是什么时候租的这里？以前的租户知道去那里吗？” “不知道！”中年男子说道，随后大力砰的一声，关上了门。 王子枫眉头微皱着下了楼，现在他只有一个办法了，去省实验小学守株待兔。 他先去吃了一个午饭，下午二点钟出现在省实验小学的门口。 王子枫坐在车里，大约等了半个小时，接孩子的家长渐渐变多。他提前查过，省实验小学下午三点钟放学。 王子枫对孩子没什么印象，但脑子里还记得冯明燕嫂子的模样。 下午2点50，省实验小学门口已经站满了家长。王子枫下车开始在人群里寻找。运气不错，他看到了冯明燕的嫂子，对方骑着电动车，车前边还放着菜。 王子枫立刻走上前：“嫂子，还认识我吗？” 冯明燕的嫂子正朝着校门口张望，看到一个男大学生走到自己面前，一开始没认出来，当王子枫摘下帽子的时候，她一下子认了出来。 不过下一秒，她立刻摇了摇头，道：“不认识，小伙子，你是不是认错了人？” “嫂子，你是冯明燕的嫂子吧？孩子能上省实验小学还是我帮的忙，你不认识我了？”王子枫说道。 “不认识，谁是冯明燕？你认错人了。”冯明燕嫂子说道。 但躲闪的眼神却出卖了她。 察言观色是官场的基本技能，所以王子枫一眼就看出了对方的心虚和躲闪。 “嫂子，我来就是想知道为什么冯明燕把我拉黑了？也不跟我联系？本来都说好了，她毕业就是去齐州找我，齐州那边已经给她安排好的工作。”王子枫说道。 冯明燕的嫂子躲躲闪闪，就是不承认。 王子枫还想说什么，此时一个小男孩背着书包跑了过来：“妈！” “儿子，上车。”冯明燕嫂子急忙让孩子坐上电瓶车，然后急匆匆离开了。 王子枫开车跟在后面，一直跟到冯明燕嫂子新租住的小区。 这也是一个老旧小区，看样子他们的生活并没有改善。大门连个门卫都没有，王子枫直接开车驶了进去。 在楼下截住了冯明燕嫂子和侄子。 “儿子，你先上楼。”冯明燕嫂子说道。 小孩一脸的疑惑，最终还是背着书记走进了楼洞。 待孩子上楼之后，冯明燕嫂子盯着王子枫，道：“明燕的事情我们不知道，你自己去问她。” 王子枫看了看破旧的小区，想了想道：“嫂子，去年我能让孩子进省实验小区，这可是省里最好的小学，多少人挤破头想进去。” 冯明燕的嫂子听懂了王子枫话里的意思。 “嫂子，我就是想知道发生了什么事，但是联系不上冯明燕，你把她的手机号告诉我，我立刻消失，孩子仍然继续在省实验小学读书，你看行吗？”王子枫道。 冯明燕嫂子脸上的表情变化了一下，最终说了一个号码，道：“明燕考上了威化市的公务员，手机号是XXXXXC.”说完转身上楼了。 王子枫查了一下手机号码，果然是威化市的手机号。 水泽民是威化市调到齐州市任市长，冯明燕竟然去了威化市当公务员，这是巧合的话，他是不会相信的。 “对方知道多少？是什么时候开始调查的？陈家的手笔？还是苏家？”王子枫一瞬间想了很多事情。 这件事情非常的麻烦，一旦袁雯洁出事，那么他也会跟着出事，两人是一条绳上的蚂蚱，根本就是一体，一人出事，另一人也就完蛋了。 王子枫看着手机号码，没有拨打，而是想了想，给袁雯洁打了过去。 铃铃…… 铃声响了两下，随之电话被挂，半分钟之后，袁雯洁的信息发了过来：“在开会。” “书记，有重要事情向您汇报。”王子枫发信息说道。 “一会打给你。”袁雯洁回了一条。 正当王子枫思考着接下来的对策时，手机铃声响了，他立刻拿起，刚要接，发现不是袁雯洁的电话，而是欧阳如静打过来的。 “喂，欧阳书记。”他深吸了一口气，按下了接听键。 “王子枫，今天怎么没来上班，连假都不请？你还有没有组织性和纪律性？”电话里欧阳如静听起来很生气的样子。 ------------ 第207章 百思不得其解 “你现在在哪里？”欧阳如静气呼呼的问道。 “省城。”王子枫没有撒谎。 “省城？你去省城干嘛？王子枫你的纪律性呢？”欧阳如静说道。 “欧阳书记，巴头镇那边的工作我已经安排好了，来省城是为了收集和发掘咱们四平县的革命历史，省干休所有一位曾经在咱们四平根据地工作过的老首长，已经93岁了，我这次过来……”王子枫编了一个理由。 其实也不算编，因为这件事情他本来已经提上了日程，人和事情都是真的，只不过他来的目的不一样。 “王子枫，有人说你在巴头镇当土皇帝，我以前不相信，现在看来是真的，什么事情都独断专行，自己说了算，一点组织性和纪律性都没有。”欧阳如静生气的说道。 “欧阳书记，我冤枉啊。”王子枫道。 “冤枉？你现在是四平县常务副县长，消失了两天，谁也不知道你去了哪里？做事之前，是不是要跟我这个书记打声招呼？”欧阳如静说道。 “欧阳书记我错了。”王子枫立刻承认错误。 领导和女人一样，根本不讲道理，如果领导又正好是女人的话，那就直接道歉认错，其他话都是废话。 “错了就行了？” “我回去认真反思，写检查。”王子枫说道。 “要深刻，五千字检查。”欧阳如静说道。 “好的，欧阳书记。”王子枫没有争辩，也没有讨价还价，态度很好。 “事情办怎么样了？”欧阳如静问。 “不是太顺利，可能后天才能回去。”王子枫想了想说道。 “明天我要到省城一趟，到时候一块去拜访那位老首长。”欧阳如静说道。 “好的，欧阳书记。”王子枫道。 他现在心里很急，急着向袁雯洁汇报冯明燕的情况，同时还要赶往威化市，不过欧阳如静这边也要处理好。 又聊了几句，欧阳如静才挂断电话。 放下电话后，欧阳如静眉头微皱，嘴里喃喃自语：“王子枫，你到底去省城干嘛？是自己一个人？还是……” 下一秒，她拿起桌子上的座机拨打了市委的电话，很快电话里传来了李贤正的声音：“喂，你好！” “贤正，我是欧阳如静，袁书记在吗？”欧阳如静问道。 欧阳如静、李贤正、袁雯洁等人都是东华省三代圈子里的人，彼此之间小时候就认识。 “如静姐，袁书记正在开会。”李贤正道。 他和欧阳如静比较熟悉。 “知道了。”欧阳如静跟李贤正聊了几句，随后挂断了电话，提起的心至少放下了一多半。 王子枫在袁雯洁身边待了六年，特别是在齐州的时候，总有人传出一些不三不四的闲话，这种闲话当然也传到了欧阳如静耳朵里。 她以前根本不相信，也不当回事，左耳进右耳出。 现在嘛，好吧，她也不相信，但总多多少少有一丝担心，至于担心什么，她自己都不知道。 袁雯洁当年可是省政府一枝花，现在气质更加的迷人。 下一秒，欧阳如静摇了摇头，把脑海中乱七八糟的东西抛出了脑外。 伸手揉了揉自己的太阳穴，心中暗道一声：“欧阳如静啊欧阳如静，你怎么了？以前的从容不迫呢？” “难道自己真喜欢上了王子枫？” …… 王子枫跟欧阳如静通完电话之后，开车离开了省城，朝着威化市驶去。 半路上接到了袁雯洁的信息，没有文字，只发了一只卡通小鸟。 这是两人的暗号。 一些重要的事情都是通过QQ 语音。 两个QQ号是王子枫在网上的买的，没有实名，不像手机号和微信都是实名认证，还关联着银行卡。 王子枫立刻登录了QQ ，向袁雯洁发起了语音聊天，很快接通了。 “喂，雯洁。”王子枫道。 在QQ上的通话，他们也很小心，不会出现职务，以防黑客因为职务的关系盯上他们。 “情况怎么样？”袁雯洁问道。 “那个叫冯明燕的女孩，毕业后考上了威化市的公务员，这事不可能如此巧合。”王子枫道：“陈家或者是姜家，早就对你进行了调查，并且已经提前做了准备。” 袁雯洁没有说话，她心里有一丝愤怒，当时自己根本没有对陈邦出手，仅仅都是顺时而动，若是出手的话，陈邦在第一次的时候就滚蛋了。 万万没有想到，对方却早在几个月之前就对其进行了秘密调查，甚至还找到了冯明燕，将其安排到了威化市。 至于说巧合？ 呵呵！ 在袁雯洁、王子枫这些人眼里，就没有巧合，特别是威化市的水泽胜现在成了齐州市的市长。 “雯洁，你别急，事情肯定不没有很糟糕，不然的话，他们不可能没有任何行动，仅仅把一个水泽胜调过去。”王子枫说道：“我现在正在去威化市的路上，等找到冯明燕之后，我会第一时间向你汇报。” “一个小时之后，我会把冯明燕现在公开的资料传到你的手机，到了威化市先不要急于找她，事缓则圆。”袁雯洁很快从愤怒之中走了出来，稳定了情绪，开口对王子枫叮嘱道。 “我明白。”王子枫道。 “我开车小心一点，我马上叫人查冯明燕现有公开的资料。”袁雯洁道，随后结束了语音通话。 当王子枫的车子驶入威化市的时候，已经华灯初上。关于冯明燕现在的资料在十分钟前传到了他的手机上。 冯明燕，威化市法制办综合科科员。 “进了法制办，也算是对口。”王子枫心里暗暗想道：“不过却没有前途。” 王子枫有点搞不懂了，对方若真是从冯明燕身上得到了一些东西，肯定会把她安排进有前途的科室和部门，放在法制办是几个意思？ “到底中间发生了什么事？冯明燕为什么不去齐州找自己？”王子枫百思不得其解。 他最终先找了一家酒店住下，洗澡吃饭，几次想拨打冯明燕现在的手机号，最终还是没有拨出去。 不能打草惊蛇。 明天先去观察一下。 滴滴！ 手机来一条微信，袁雯洁发过来的：“地址找到了，盐城路金光小区13-3-701。” ------------ 第208章 大意了没有闪 王子枫把车留在酒店的地下停车场，打了一辆滴滴来到了金光小区。 老旧小区，没有电梯，一共六层，第七层是阁楼。 “13-3-701，701，冯明燕租住的是阁楼。”王子枫心里暗暗想着：“真是奇怪。” 若是冯明燕把自己跟黄威的事情告诉了陈家或者姜家的人，那么应该得到一个好的职位，不会应该在法制办这种部门，更不可能过得如此清贫吧，租住在阁楼。 阁楼是冬凉夏暖，冬天像个冷库，夏天像个火炉，并且这种几十年的小区，阁楼百分之八十都还会漏水。 王子枫真是有点想不通，冯明燕若是去找自己，为了安抚对方，至少会将她安排进齐州市政府办公室，而不是什么政府法制办这种部门。 站在楼下看了看，701亮着灯，王子枫没有急着上去，而是站在下面露出思考的表情。 稍顷，拿出手机，通过QQ给袁雯洁拨了过去。 很快接通了，通过QQ的通话，王子枫随便了很多：“雯洁，我现在正站在冯明燕租住的房子楼下了，701亮着灯，她应该在家，我要不要上去？这事透着一股怪异，若是冯明燕为了前途或者利益出卖了我们，但好像她在威化市生活的并不怎么样。” “先打电话跟她沟通一下吧。”袁雯洁想了想说道。 “好！”王子枫点头应道。 今天晚上这件事情必须搞清楚，结束跟袁雯洁的通话之后，他拨打了冯明燕现在的手机号。 嘟……嘟…… 铃声响了大约六下，手机里传出冯明燕的声音：“喂，王秘书。” “咦？”听到冯明燕叫自己王秘书，王子枫脸上的表情变得很怪异：“冯明燕，你还记得我啊。” “存了手机号。”冯明燕淡淡的说道，从语气来看，好像对方并不吃惊。 “微信拉黑，手机换号，然后考到了威化市，我能知道是为什么吗？”王子枫没有咄咄逼人，而是尽量平和的问道。 “那个手机掉了。”冯明燕道。 这个理由出乎王子枫的意料。 “为什么不联系我？不去找我？”王子枫问：“听说你考的是威化市法制办，当初我承诺过，你若是考齐州公务员的话，可以调你进市政府办公室。” 电话里出现了片刻的沉默，大约过了半分钟，才再次传来冯明燕的声音：“都过去了，我现在很好。” 王子枫感觉这里边肯定有什么隐情，于是开口说道：“很好吗？住着破旧的小区，还租住在阁楼，不冷吗？” “王秘书这是叫人调查过我啊，也对，像我这种小人物，在你们这些人的眼里随便都可以捏死。”冯明燕声音带着某种冰冷。 王子枫眉头微皱了起来，冯明燕这半年时间百分之百是经历过很特别的事情：“我就在你楼下，有事跟你谈，还有我也是农村出来的，并不是你嘴里的那些人，对了，当初的承诺现在仍然算数。” “还有，别以为自己很委屈，当初的事情，你如果不愿意的话，黄威难道敢用强？”王子枫道。 说完之后，他抬头看去，果然在701窗户口看到了一个身影，估摸冯明燕此时也正站在窗户处看他。 “你上来吧，天冷，我不想下去。”冯明燕道。听声音对于王子枫的到来好像并不吃惊，或者说经过半年的历练已经可以做到处事不惊了。 “好！”王子枫没有坚持，他来就是为了找到真相。 两分钟后，王子枫敲响了701的门。 咚咚！ 吱呀！ 门打开，冯明燕穿着一套棉睡衣出现在王子枫面前。 半年前的冯明燕，整个人是充满活力的，年轻漂亮，而此时的冯明燕，整个人感觉失去了活力，给人一种麻木的感觉。 王子枫迈步走了进去，打量了一下房间，虽然收拾的很整洁，但破旧的家具，清冷的气息，没有一丝家的感觉。 “王秘书，坐！”冯明燕给王子枫倒了一杯水，然后整个蜷缩在沙发上，怀里抱了一个抱枕。 王子枫坐下，盯着冯明燕问道：“到底发生了什么事？” 冯明燕瞥了王子枫一眼，道：“王秘书怎么突然想起了我这个小人物，让我猜一下，是不是因为水泽胜？” 王子枫没有承认，当然也没有否认，因为确实是因为水泽胜，他才会想起冯明燕，才会来到威化市。 “告诉我，发生了什么事？”王子枫再次问道：“还有你为什么会来到威化市，跟水泽胜有什么关系？” “我凭什么告诉你？”冯明燕盯着王子枫说道。 “凭你现在过得并不好，凭你在威化市并没有受到重用。”王子枫淡淡的说道：“若是你以水泽胜专职秘书的身份出现在齐州的话，我绝对一个字都不会多问。” 冯明燕盯着王子枫，随后移开了目光，没有说话。 王子枫来之前就有心理准备，知道问出真相不会那么容易，所以对于冯明燕的沉默他并不生气，而是继续说道：“来之前，我去省里找过你哥嫂，他们搬家了，但租住的地方并不好，孩子仍然上的是省实验小学。” 冯明燕仍然没有反应，抱着抱枕，低着头，眼神没有一丝波动，仿佛整个灵魂都游离在身体之外。 “我不知道你经历了什么，但从你现在的状态来看，很不好，想想父母，想想家人。”王子枫道。 “闭嘴！”冯明燕突然抬头骂道。 她有了反应，这是一种好现象。 王子枫继续说道：“重新自我介绍一下，王子枫，现任齐州市四平县常务副县长，正处级。” “四平县是全国贫困县，这两年正在搞脱贫致富，若是你愿意的话，我可以想办法把你调到身边，等几年后，四平县摘掉贫困县的帽子，那么你也将跟着水涨船高，三十岁左右当上一个小领导不是难事。”王子枫继续说道。 “天上会掉馅饼吗？难道王县长也看上了我的身体？”冯明燕讽刺的说道。 “天上当然不会掉馅饼，做为条件，你要告诉我一切，最主要一点，你和黄威的关系有没有告诉其他人？”王子枫道。 “呵，果然是为了这事。”冯明燕继续阴阳怪气道。 “冯明燕，阴阳怪气解决不了问题，我若是此刻的你，会为自己还有利用价值而高兴，而不是阴阳怪气。”王子枫淡淡的说道：“若是你没有了价值，我根本不可能出现在这里。” 话虽然不好听，但现实就是这么残酷。 “我不相信你们这些人。”冯明燕说道。 王子枫眨了一下眼睛，心中暗道：“刚刚对方说的是不相信你们这些人？谁欺骗了她？” “在来找你之前，我刚刚提拔了两个人，一个人叫鲁泽，从山村考出来的，家庭条件没你好，大学也没你考得好，但这人忠厚，于是便成了我的秘书。” “还有一个叫林文秋，在县林业局混了十年的老油条，躺平的老愤青，本来他这辈子应该一直这样了，但因为写了一篇关于中草药种植的文章，我重用了他。” “还有我手下的一名 副镇长彭伟……” 王子枫讲了几个例子，最终朝着冯明燕看去，道：“他们这些人都有利用的价值，所以我不介意提拔他们，你呢，现在对我也有价值，所以抓住机会，相信一次，你都这样子了，还怕失去什么？” 这次冯明燕没有再让王子枫闭嘴，这么多的例子，她多多少少有一点相信了。 王子枫说了这么多，感觉到口渴，拿起进来时冯明燕给他倒的水，喝了大半杯。 “你好好想想，机会只有一次……咦？”喝完之后，他还想说什么，突然感觉脑袋有点晕，接着看冯明燕的样子发生了重影。 下一秒，王子枫心中暗叫一声不好：“操，冯明燕在水里加了东西，她想干嘛？” 王子枫大力摇头，起身想往外边走，离开这里，可是刚刚起身，眼前就是一阵眩晕，接着双眼发黑，倒在沙发上，失去了知觉。 “大意了。” 这是王子枫最后的意识。 当他醒来的时候，天色已朦朦亮。他没穿衣服躺在床上，冯明燕坐在旁边，身上的棉睡衣变成了睡裙。 “你、你对我做了什么？”王子枫感觉身体一阵发虚，盯着旁边的冯明燕问道。 冯明燕没有说话，直接把她的手机扔给了我，上面录着一份视频。 王子枫打开看了半分钟，随后关上，脸色变得十分难看。 “王县长前途无量，不想让这桃色视频传出去吧？”冯明燕冷冷的说道：“别想着删除，删除也没用，我已经存在了网上。” “说条件吧，我认栽。”王子枫说道。 “我的条件很简单，就是你说的，把我调到四平县，跟在你身边工作。”冯明燕说道。 听了这个条件，王子枫有一种想打人的冲动。他盯着冯明燕，声音带着一丝颤抖，道：“这个条件我早就答应你了，干嘛还要多此一举？你有病啊。” “我信不过你。”冯明燕回答道：“反正我的身体早就不干净了，现在这样，至少我安心。” “你……”王子枫快要气死了。 “王县长不想知道我为什么没有去齐州，而成了威化市的公务员？”冯明燕说道。 王子枫穿好衣服，盯着冯明燕问道：“为什么？” “我在学校朋友不多，其中以前一个同寝室的朋友，她家是威化市，一个周末突然邀请我去威化市玩，当时我也正想出去散散心，于是便跟着她来到了威化市……”冯明燕讲述着她的遭遇。 一个普通人觉得狗血，但现实中又经常发生的故事。 威化市的一群二代们，玩够了外围女，就想玩高学历的女大学生。 冯明燕和她朋友在酒吧喝酒的时候，就成了这群二代的猎物，最终冯明燕的遭遇很惨，她朋友则逃过一劫。 至于这名所谓的朋友在里边有没有充当什么角色？她现在也只是怀疑，并没有确切的证据。 冯明燕想要报警，其中一名青年说他父亲是威化市的副市长水泽胜，说她报警也没用，还说她不是想考公务员吗？可以帮她。 最终冯明燕顺利成了威化市公务员，只不过是一个冷部门。 为了这个位置，她不敢说出那一段的经历，因为若是说出来，对方可能没事，而她肯定会被开除。 在威化市，她干的并不开心。随着对官场的了解，冯明燕知道自己没有背景，根本不可能进步，更不可能离开法制办，也许一辈子就当一个普通科员，各种打杂。 这种日子让她绝望。 并且水泽胜的儿子还经常威胁她，为了保住现在的位置，她一次一次被对方玩弄。 冯明燕感觉疯了，世界观倒塌了，明明是姓水的欺负了她，可为什么她还不敢告诉别人，还要为隐瞒这件事情，让对方继续玩弄。 听完之后，王子枫感觉到一阵悲凉，盯着冯明燕，当年对方是一名高材生啊，说起来也是自己的师妹。 沉默了几分钟，王子枫抬头盯着冯明燕道：“想报仇吗？” 冯明燕看着王子枫的眼睛，随后用力的点了点头，道：“想，每天都在想，你喝的那杯东西，我是给姓水的准备的，想着那天自己忍受不了了，就给他喝了，然后同归于尽。” “蠢！”王子枫淡淡的说道：“命是自己的，你还有父母和家人，跟那种人渣同归于尽太愚蠢。” “我能怎么办？”巨大的心理压力，在这一刻突然释放了，冯明燕毫无征兆的哭了起来。 王子枫有点懵，随之肩膀被冯明燕借了过去，然后就是一通哭泣。 冯明燕这段时间一个人承担着巨大的压力，不敢跟家里人讲，家里人还总以她为骄傲。 名牌大学毕业，现在又是市里的公务员。 呜呜…… 王子枫感觉自己的衣服被眼泪湿透了，他心里一阵郁闷，这都是些什么事啊。 几分钟后，冯明燕终于停止了哭泣，离开了王子枫的肩膀，道：“谢谢！” “这是我的QQ号，想报仇的话，我们以后在QQ上联系，马上天亮了，我必须走了。”王子枫道。 “嗯！”冯明燕点了点头，不过王子枫走的时候，她一副欲言又止的模样，还有一丝复杂的情绪。 ------------ 第209章 感觉好爽 王子枫急匆匆的离开了冯明燕的出租房，走出小区后，找了路边的一家早餐店。 昨晚手机直接被冯明燕关机了，他要了一笼小笼包，一碗稀饭，两个茶蛋，然后这才将手机打开。 袁雯洁三个未接来电。 欧阳如静一个未接来电。 他想了想，给袁雯洁发了一条微信：“书记，有事向您汇报。” 然后打开QQ，等待袁雯洁的上线。 不到两分钟，袁雯洁的QQ头像亮了，随之两人开启了语音通话。 “昨晚手机为什么关机了？发生什么事了？”袁雯洁紧张的询问道，估摸一晚上都没有睡好。 “为了赢得冯明燕的信任，我主动把手机关机了，然后陪她聊了一夜，终于问清楚了。”王子枫编了一个理由。 “那个冯明燕，她到底是怎么回事？”袁雯洁问道。 “首先，冯明燕和黄威的事情并没有透露给水泽胜，至于水泽胜为什么会含沙射影，应该还是以前的流言，故意这样说来气你。”王子枫说道。 “确定吗？”袁雯洁问道。 “非常确定，雯洁，那个冯明燕也是倒霉，她跟同学来威化市玩……”王子枫把冯明燕的事情简单讲了一下，道：“水泽胜的儿子一直在虐待和威胁她，若是昨晚咱们不找到她的话，估摸用不了多久，她就会跟水泽胜的儿子同归于尽。” “子枫，你必须阻止这件事情，而不能暗中推动。”袁雯洁听了之后，立刻开口对王子枫叮嘱道。 王子枫做了几件出格的事情，虽然得到了巨大的好处，但袁雯洁一直很担心，因为你在规矩内出招的话，即便摔了跟斗，也可以爬起来，若是剑走偏锋，一旦出事，就没有回头路了。 “雯洁，他把我想成什么人了，再怎么说也是一条命，不过水泽胜的儿子肯定不能放过。”王子枫说道。 “你准备怎么做？”袁雯洁问道。 “暂时没有想好，我让冯明燕继续待在威化市，给水泽胜的儿子挖个大坑，对了，我还答应她，报仇之后，将其调到四平县。”王子枫道：“雯洁，你看到时候能不能把人要过来？” “调你身边不好，到时候我安排吧，总之冯明燕若是在威化市给水泽胜的儿子挖了坑报仇，绝对不能马上调到你身边，那不成了此地无银三百两。”袁雯洁说道。 “嗯，我欠考虑了，雯洁，放心吧，冯明燕已经站在咱们这边，不可能泄露跟黄威的事情，那个水泽胜最多就是阴阳怪气，等他儿子出了事，看他还如何得瑟，对了，他在威化市估摸也不会干净，到时候让冯明燕暗中调查一下。”王子枫说道。 “嗯！你快点回来吧。“袁雯洁说道：“马上上班了，先下了。” “忙了一夜，给个奖励，亲亲！” …… 王子枫放下手机，开始认真的吃早饭。可是没过多久，他的手机铃声响了起来，欧阳如静的来电。 王子枫想了一下，才想起今天欧阳如静去省城，还说要跟他一块去干休所。 铃铃…… 下一秒，王子枫拿起手机按下了接听键：“喂，欧阳书记。” “昨晚怎么关机了？”欧阳如静问道。 “手机没电了。” “今天我要亲自上交移动硬盘，你也跟着去吧。”欧阳如静说道。 “书记，我……”王子枫想找个理由拒绝，但被欧阳如静打断了：“不能拒绝。” “好吧！”王子枫十分不情愿的应道。 心里有点郁闷，本来把移动硬盘交给欧阳如静，就是为了让对方在前边挡着，自己不掺和。毕竟里边太多阴暗的东西，牵扯着阳城县十几名干部的前途和性命，若是让对方知道，指不定有什么麻烦。 现在欧阳如静拽着自己一起上交移动硬盘，那前边的打算都落空了。 欧阳如静强大的背景肯定没事，至于他？阳城县的那群人肯定都会把怨恨放在他身上。 “麻烦啊！” “欧阳如静刚才的态度那么坚决，自己不去是不行了。”王子枫在心里感慨了一声。 他吃完早饭，打车回了酒店，洗漱，结账，开着车上了高速，朝着省城疾驰而去。 …… 冯明燕走进办公室，坐到自己的位置上，此时的心境跟以前完全不一样了。 “自己真是傻，水泽胜已经调走了，现在的情况跟以前完全不一样了，水云飞，你给我等着。”冯明燕在心里暗暗想道。 她打开QQ看了一会，那是王子枫离开威化市前，给她发的一段话。 “一定不要着急，一定要表现的跟以前一样，暗中去信访办打听一下有没有举报水泽胜的信，想办法拿到，并且想办法跟举报人聊聊，这一切都要秘密进行，至于如何坑水泽胜的儿子，你自己想办法，那种纨绔子弟，以你的脑子应该可以把对方坑死，但一定要记住，没有必杀的把握，不要出手。”这是王子枫在QQ的留言。 “信访办，我怎么没有想到。”冯明燕眼睛一亮，去年她也想过能不能找到水泽胜违法的证据，可是当时觉得两眼一抹黑，根本没有一点思路，如同大海捞针，根本不知道从哪里查起。 于是最终不了了之。 “小冯，复印一下这份文件。”有人指使冯明燕做事。 以前冯明燕就是一个干杂活的，办公室里谁都可以指示。 “没空！”此时她却瞥了对方一眼，冷冷的说道。 “小冯同志，你这是什么态度，刚刚毕业就这么懒，以后不想进步了？”中年男子说道。 “切，我进不进步跟你有什么关系？说的你好像主任似的，来法制办快十年了吧？连个副科没混上，在我面前装什么大尾巴狼呢。”今天的冯明燕是火力全开，反正以后不在这里混了，有仇的报仇，有怨的报怨。 “你……” “我怎么了？你自己没手，不会复印啊。”冯明燕道。 她此时感觉好爽，以前总是十分压抑，每天都不开心，再加上水云飞对她的摧残，感觉都抑郁了，有自杀的倾向。 ------------ 第210章 跪了 王子枫在中午之前赶回了省城，然后跟欧阳如静汇合。 本来他想着跟在欧阳如静身后去省政府走一趟，可是没有想到，欧阳如静直接坐进了他的车里，然后对秘书小韩和司机说道：“你们中午自己找地方吃饭。” “好的，书记。”秘书小韩应道，随后离开了。 王子枫有点傻眼，扭头看着欧阳如静，道：“欧阳书记，不是要向省里汇报移动硬盘的事情吗？” “对啊，开车。”欧阳如静说道。 “去哪？” “省委大院。”欧阳如静说道。 “啊！”王子枫刚刚启动的车子又停了下来，扭头看着欧阳如静，道：“欧阳书记，咱不开玩笑。” “没开玩笑啊，省委大院一号，开车啊。”欧阳如静眨了眨眼睛。 王子枫没有动，他又不傻，自然知道省委大院一号住的是谁？ “欧阳书记，你这是要回家啊。” “嗯！”欧阳如静点了点头：“走啊。” 王子枫心里一阵郁闷，想着：“刚才让你的司机送好了，干嘛非要坐我的车，本来开了一路的车就好累。” 车子启动，朝着省委大院驶去。 欧阳如静扭头看着王子枫的侧脸，道：“怎么把自己搞得这么憔悴？昨晚一个人在省城不会去娱乐场所玩了吧？” “书记，冤枉啊，我满脑子都是工作，都是咱们四平县的发展，那有时候去那种地方，再说了，从小到大我也没去过一次，即便想去都找不到门。”王子枫边开车边说道。 “酒吧没去过？”欧阳如静问。 “没有！”王子枫摇了摇头。 “KTV呢？” “没有！”王子枫再次摇头。 “迪厅？夜店？” 王子枫仍然摇头，道：“书记，你想笑就笑吧，别忍着。” “这有什么好笑的，我也没去过。”欧阳如静说道。 “啊！”这次轮到王子枫吃惊了。 “这有什么好吃惊的，上学的时候，我爸管得严，后来工作了，也就对那种地方失去了兴趣。”欧阳如静说道。 两人聊着天，很快到了省委大院的门口。 王子枫停车，道：“书记，到了。” “开进去，你上次救了我，我爸妈一直想请你吃饭，这次正好有机会。”欧阳如静说道。 “啊！书记，我……我什么也没准备啊，再说了，那都是职责之内的事情，总不能让你一个女人在前边挡着，我苟且偷生吧。”王子枫这一下彻底惊呆了。 “别废话。”欧阳如静道，随后下车做了登记，保卫认识她，很快放行了。 此时的王子枫脑子一片空白，车子停在一号楼前，他手心出汗了。 欧阳如静下车，扭头看着脸色有点紧张的王子枫道：“走啊，后边的水果你提着。” 秘书小韩将两箱水果放在王子枫的车后排，当时他还有点疑惑，现在才知道，原来是给他买的。 “书记，要不还是改天吧。”王子枫有点怂了。 “王子枫同志，你胆子不是一直很大吗？在四平县的时候，作天作地，什么事情你不敢干，怎么来我家吃个饭就怂了？”欧阳如静调侃道。 “这不一样，为公事，只要是对的，我肯定会坚持，但现在是私事。”王子枫一脸为难的说道。 “什么私事，王子枫同志，我现在告诉你，这是政治任务，下车。”欧阳如静说道。 正说着呢，一名五十多岁的妇人从一号楼走了出来，普通的衣服，但却穿出了雍容华贵的感觉。 容貌跟欧阳如静有几分相似，年轻的时候绝对是美女，即便是现在也让人不由想多看几眼。 “小静。” “妈！” 欧阳如静朝着妇人走去。 王子枫知道没有退路了，只好硬着头皮下车，提着两箱水果朝着欧阳如静母女二人走去。 心里给自己打气：“不就是去省一号家里吃顿饭嘛，自己多吃饭，少说话，没什么了不起。” “小静，这位就是救你的王子枫？” “对，妈，他就是王子枫。”欧阳如静指着王子枫介绍道。 “阿姨好！”王子枫声音带着一丝颤抖。 他不知道怎么回事，心里就是紧张，按照道理来说，不应该啊，毕竟当过六年秘书，这半年还在基层主政，心理素质应该过关。 过关是过关，仍然不影响紧张。 妇人打量着王子枫，眼睛带着一丝笑意，直到王子枫被看得更加紧张了，她才收回目光。 “子枫，谢谢你救了小静。”妇人道：“快请进。” “阿姨，那种情况是个男人都会那么做的，我也就是过运气好碰上了。”王子枫说道。 他此时脑袋一片空白，话并没有思考，只是按照以往的习惯回答道。 跟着欧阳如静母女二人走进一号楼，手上的水果被家政人员接过去，王子枫看到了坐在客厅里的省一号叶书记。 一个小小的书记竟然见到了省一号，他此时心里并不激动，更多是紧张和不知道应该说什么？ “爸！” “宝贝闺女回来了！” 欧阳如静跑过去给了父亲一个拥抱，从小到大父女两人最亲。 聊了几句，叶书记的目光朝着王子枫看去：“王子枫，上次咱们省食堂见过。” “叶书记好！”王子枫尽量站直身体，开口说道。 “别紧张，这次让小静把你叫到家里，就是想当面谢谢你，想来想去，只嘴上说一声谢谢太轻了，这样，你站好了，我代表自己和家人向你鞠一躬。”叶书记说道。 轰！ 王子枫听到这话之后，瞬间脑袋更加的一片空白了，这是闹哪样？一个大书记能见我一面，在家里请吃顿饭已经算最高规格了，鞠躬？我承担不起，也不敢承担啊。 其实放在普通人家，救人家闺女一命，估摸父亲别说鞠躬了，下跪道谢都正常。 但放在叶书记这里，当然不能这样了，这就是现实，不承认也不行，并且大家心里都认可。 扑通！ 下一秒，看着鞠躬的叶书记，王子枫双腿一软，直接跪 了。 “叶书记，我、我、我……” “爸！”欧阳如静喊道。 “老叶，你看把孩子吓得。”欧阳如静的母亲急忙走过来把王子枫扶了起来，同时瞪了叶书记一眼。 叶书记当然知道自己鞠躬的威力有多大，他故意的。女儿什么时候带男人回过家？女儿的心思他当然知道，但若是王子枫当他的女婿，他是不同意的。 你救我女儿一命，我这个大书记给人你鞠躬，这人情就算是还了。 你想打我女儿的主意，没门。 若是借着我女儿对你的感激之情，各种作妖的话，那我就让你知道什么是真正的政治手腕。 一个鞠躬隐藏着大量的信息，王子枫在冷静下来之后，慢慢的回过味来。 吃饭的时候，欧阳如静的母亲很俗套的询问了王子枫家里的情况。 王子枫实话实说，并没有任何隐瞒。 至于叶书记的问话，他则完全是以工作的态度来回答。 好不容易熬到吃完饭，王子枫准备离开，欧阳如静母亲将他送到门口，说了一句，以后经常来玩。 欧阳如静刚将他送到大院门口，将一罐茶叶塞进了王子枫手里：“对不起，我也不知道我爸会那样，这罐茶叶是我刚刚从他那里顺的，算给你的补偿。” “叶书记没错，但茶叶我收了，对了，书记……” “以后在私下场合不要叫我书记，听着好别扭。”欧阳如静打断了王子枫的话。 “欧阳书记？”王子枫道。 欧阳如静瞪了他一眼，一副生气的模样：“王子枫，我可是一直把你当朋友。” “欧阳！”王子枫最终妥协了。 不能叫如静吧？太暧昧，所以他选了一个折中的称呼——欧阳。 欧阳如静撇了撇嘴，没有说什么。 “欧阳，移动硬盘你准备怎么处理？”王子枫询问道。 “给我爸了，他说这种事情太敏感，还是交给他处理最妥当。”欧阳如静说道。 “嗯，确实叶书记出面最好。”王子枫说道。 心里却有一丝异样，叶书记难道是怪罪自己把移动硬盘给了欧阳如静？不应该吧，毕竟以叶家的权势，收拾阳城县几个小虾米，还不用有什么顾忌吧？ 王子枫开车走了。 一号楼客厅。 欧阳如静的母亲瞪了叶书记一眼，道：“刚才干嘛那样？把人家小伙子都吓着了。” “不是什么人都能当我叶家的女婿。”叶书记说道，他就是故意的。 “闺女都三十岁了，还没有谈过男朋友？连一点想找的想法都没有，现在好不容易对一个男孩有点感觉，你看你把人家吓的。”欧阳如静的母亲翻着白眼说道：“真想让姑娘一辈子不结婚啊。” “结婚也不能随便找啊。”叶书记道。 “随便吗？我看人家小伙子不错，闺女看小王的眼神也不一样，刚才还拿了一罐你的茶叶偷偷塞给了小王。”欧阳如静的母亲说道。 “什么？我一共就剩下了最后一罐，我的小棉袄啊。”叶书记心疼的一阵郁闷。 “活该！”欧阳如静母亲笑着说道。 稍顷，外边传来脚步声，叶书记看到女儿气呼呼的走了进来，有一种想躲进书房的冲动。 “爸，你干嘛那样做？”欧阳如静来兴师问罪了。 “我感谢王子枫救了宝贝闺女，没做错吧？”叶书记开始装无辜。 “爸，我不是小孩子了，主政四平县也有半年时间了，我又不傻，知道你鞠躬是什么意思。”欧阳如静嘟着嘴说道。 “闺女，我真没想那么多，只是觉得我宝贝闺女应该能找一个更好的伴侣。”叶书记说道。 “我不管，反正我生气了。”欧阳如静开始撒娇：“爸，你太过分了。” “我过分吗？”叶书记反问道：“那小子更过分。” “王子枫怎么了？”欧阳如静问道：”他都被你吓跪了。” “他是吓跪的吗？我看他是故意跪的，跪天跪地跪父母，他直接跪了是什么意思？”叶书记说道。 欧阳如静眨了眨眼睛，道：“爸，你是不是想多了。” “老叶，我看你就是想多了，难道王子枫的意思还是跪拜你这个老岳父？”欧阳如静的母亲说道。 而此时欧阳如静的脸突然红了。 “什么老岳父，我认他了？他根本配不上我宝贝闺女……”可惜话没说完，便被欧阳如静的母亲用眼神制止了。 …… 王子枫并不知道欧阳如静家里的谈话，他开车离开省委大院之后，将车停在路边，紧张的情绪松弛之后，全身一阵疲劳，感觉浑身无力。 至于他那神来之笔的一跪，当时根本没想那么多，脑袋一片空白，完全就是一种自然反应。 稍倾，王子枫恢复了一点力气，扭头看着旁边的茶叶，回忆着刚才欧阳如静的情绪表现，心里不由的有一丝异常的想法：“难道……” “不可能吧，自己就是地上的癞蛤蟆，欧阳如静是天上的天鹅。” “相差太大了，根本不可能，自己肯定是多想了。” “再说了，自己有女朋友，只是不能公开。” “王子枫啊王子枫，不要胡思乱想，这辈子能拥有袁雯洁这样的女人，已经足够了。”王子枫在心里暗暗警告自己。 正想着呢，手机里来了一条微信，冯明燕发来的微信：“王秘书，什么时候才能把我调走？” 她上午跟办公室里的所有人都干了一架，以前她就是受气包，谁都能使唤她，今天上午，她是见人就怼，舌战群儒。 怼人虽然很爽，但冯明燕心里仍然有一丝没底，于是便忍不住发微信再次询问王子枫。 “先办好事，不要急。”王子枫回道。 “上午，我把办公室里的所有人都得罪了。”冯明燕说道。 “没事，办公室里的人，即便你不得罪，你有难的时候他们也不会帮你，只会落井下石，你不要把精力浪费在这上面，把我走之前告诉你的那几件事情办好。”王子枫说道。 冯明燕看着王子枫的回复，撇了撇嘴，随后把手机装进包包，向科长请了假，下午她准备去一趟信访局。 ------------ 第211章 出来逛街 冯明燕起身去科长办公室请假，办公室里的其他人议论纷纷。 “今天她是不是吃错药了？见人就怼。” “还不是怪你们？天天欺负人家小姑娘。” “说的好像你没有使唤人家似的。” “你们说她是不是勾引上谁了？” “我有一次加班，回家的时候，好像看她上了一辆布加迪威龙。” “开布加迪威龙的基本是二代，不是富二代就是官二代，看来她是傍上人了。” …… 冯明燕从科长办公室出来，议论声戛然而止，她返回自己的位置，拿起包包，转身离开。 办公室里的人爱怎么议论就议论，她现在根本不在乎。 来到街上，冯明燕想了想，拿出手机在联系人里找了找，最终选定了一个叫李菲儿的女生。 李菲儿，信访办的合同工。冯明燕跟着水云飞参加派对的时候，见过对方，当时就她和李菲儿两人放不开，那种派对，二代们的女伴基本都是换着玩。 最终冯明燕受不了，强行离开了，李菲儿马上跟在她身后，也离开了。 离开后，两人相互加了微信，留了手机号，不过从那之后，两人再也没有联系过。 嘟……嘟…… 手机铃声响了大约六、七下，冯明燕都准备挂断了，这才传来李菲儿的声音：“喂？” “菲儿，我是冯明燕，还记得我吗？”冯明燕说道。 “燕姐，当然记得。”李菲儿说道。 那天晚上，她特别感激冯明燕，若不是冯明燕强烈的反抗，并且勇敢的离开，她根本不敢离开，留下来的结果不言而喻。 “下午有空吗？我们去逛街。”冯明燕说道，随后又补充了一句：“我在威化市没什么朋友。” “有空。”李菲儿说道，其实她正在上班，不过信访办这种地方，请假很容易。 她是威化市乡下的，高中毕业，因为长得漂亮，在威化市酒吧打工的时候，认识了一名二代，然后成了对方所谓的女朋友。 李菲儿也算是有点本事，愣是让这名二代帮着安排进了政府部门，成了一名合同工，也就是所谓的临时工。 但这份工作比她在酒吧打工强多了，也稳定多了，所以李菲儿很满意。 不过她在威化市也没什么朋友，平时也没什么交际，所以冯明燕打电话过来，她即便请假也想赴约。 很快李菲儿请好假，背着包包离开了。 几名男工作人员，盯着李菲儿的背影看了好久。李菲儿163，属于娇小型女子，皮肤很白，大大的眼睛，非常的水灵。 刚来的时候，几个男工作人员想一亲芳泽，那名胖科长还想潜了李菲儿，最终知道李菲儿是某个领导儿子的马子，他们才偃旗息鼓。 冯明燕和李菲儿相约在万达广场见面。冯明燕有求于李菲儿，自然是各种好话，顺着李菲儿讲。李菲儿呢？真心想跟冯明燕成为朋友，所以两人虽然是第二次见面，但仅仅聊了十分钟，便熟悉了起来，仿佛多年的老友。 逛了一圈衣服鞋子，两人去做美甲，然后又去做了一个美容。 最后一块吃的晚饭。 吃晚饭的时候，冯明燕感觉火候差不多了，于是试探的问道：“菲儿，你在信访办是不是经常遇到很多有冤屈上访的人？” “不是经常，是每一个走进我们那里的人，都觉得自己冤屈。”李菲儿道：“刚开始我还觉得他们都很可怜，现在已经麻木了，见太多了。” “菲儿，你知道我跟水云飞的关系，水云飞的父亲是以前的水副市长，你那边有没有关于水副市长……”冯明燕小心翼翼的问道。 “燕姐，是水少让你来问的？”李菲儿问。 “不不，就是我自己想知道，万一哪天……像咱们这种人是不是也要有一个准备。”冯明燕说道。 “燕姐，你还好啦，毕竟是大学生，正式的公务员，怎么也不可能被辞退，我呢？万一真的徐少家的老头出问题，或者徐少玩够我了，我很可能被辞退。”李菲儿脸上露出担忧的表情。 “菲儿，没事的，姐也不知道怎么安慰你，只送你一句话，不要在一棵树上吊死，特别是这棵树又不打算娶你。”冯明燕说道。 “我懂，但……算了，不说我了。”李菲儿说道：“水副市长的话，有，还不少，但基本上我们主任都是扣下来，直接粉碎处理。” “菲儿，都是谁去投诉水副市长？投诉什么？”冯明燕问道。 “我印象最深的是一个老头，听同事说他已经上访十多年了，以前是市化肥厂的工会主席，水副市长当年是市化肥厂的厂长。” 李菲儿一边回忆一边说道。 “市化肥厂以前就是我们现在脚下的万达广场，市中心最好的地段，听说水副市长当年以最低价卖给了一家香港公司，几年后，香港公司甩手赚了几十倍……” 李菲儿把事情详细的讲了一遍，平时同事聊天，她就在旁边听，所以对这件事情还是比较清楚。 “那老头有证据吗？”冯明燕问。 “我也不清楚，不过有的同事说，老头手里还是有点证据，只不过这件事情根本没人管，他每个月都递材料，递上来的材料就进了粉碎机，真可怜。”李菲儿说道。 “菲儿，帮姐个忙。”冯明燕道。 “什么忙？”李菲儿眨了一下眼睛问道。 “帮我找一下这个老头的联系方式。”冯明燕道。 “燕姐，你要干嘛？”李菲儿表情有一丝害怕，她本来胆子就小，但并不傻。 “菲儿，你也不想一直被那个徐少控制吧？”冯明燕道：“帮帮姐。” 李菲儿脸上露出犹豫的表情。 “菲儿，我就是看看情况，也好为以后打算，你找个联系方式应该很容易，没有人会知道。”冯明燕说道。 最终李菲儿点了点头。 “姐，你说我这种情况应该怎么办？”李菲儿开口对冯明燕问道。 她不傻，知道跟徐少不可能长久，等对方玩够了她，她就会被甩掉，到时候现在的这份工作怕是保不住。 “菲儿，你想听真话吗？”冯明燕道。 “嗯！” “一共是两步，第一步，平时利用工作之便多留意徐家老爷子的事；第二步，你现在的工作也算不错，在体制内找个人嫁了。”冯明燕说道。 ------------ 第212章 从小事入手 李菲儿听了冯明燕的话，微微叹息了一声，道：“不瞒燕姐，我从第一天上班的时候，就想着找个办公室的男同事把自己嫁掉，可是能考进体制的人，怎么可能是傻子。” “我能看出他们对我美貌的贪婪，至于让他们他娶我，那根本不可能，只是想占有我的身体罢了。”李菲儿道。 “菲儿，你别灰心，漂亮就是你最大的资本，能考上公务员的人确实没有笨蛋，但能往上走的人非常少，这一部分人娶妻的标准肯定是对他们仕途有帮助的女人，我们不考虑。” “绝大部分公务员都是普通人，他们娶得也都是普通女人，你的容貌在整个威化市官场都可以排进前三名，总有人会嗑你这一款，别灰心。”冯明燕说道。 “希望如此吧。”李菲儿道，看表情她是一点信心都没有。 “菲儿，若是在体制内找不到的话，你可以试试找个老师，还有尽可能留意徐家的事。”冯明燕道。 “燕姐你的意思是威胁徐少？”李菲儿小声的问道。 冯明燕摇了摇头，同样小声说道：“绝对不能威胁，他一旦知道你手里掌握着某种对家里不利的东西，很可能会灭口，不要低估这种二代们的胆子。” “啊，那……”李菲儿脸上露出惊恐的表情。 “菲儿，你有没有想过，徐少为什么可以肆无忌惮？”冯明燕道。 “他爸是领导。”李菲儿道。 “对，假如他爸被抓了进去，他还能为所欲为吗？还能控制你，玩弄你吗？”冯明燕一步一步的诱导道。 “燕姐，你让我留意徐家的举报是为了搞垮徐家？”李菲儿瞪大了眼睛。 “嗯，不能一击必杀的时候，绝对不能让对方知道你在暗中收集资料，懂吗？”冯明燕道。 “燕姐，我明白了，杨老头的电话我明天上班就帮你查查。”李菲儿点了点头说道。 她一直很迷茫，也一直很害怕，她知道自己的工作是靠着徐少的关系，自己就是一个花瓶，哪天徐少玩够了，她可能就一无所有了。 但现在，她突然看到了光明，利用现在自己的身份，找一个好老公，然后再悄悄摆脱徐少的控制。 “燕姐不愧是大学生，这么复杂的事情，她都能立刻找到解决的办法。”李菲儿在心里暗暗想道，同时对冯明燕有一种感激和崇拜。 第二天早晨，李菲儿刚上班，就帮着冯明燕找到了杨立国的联系方式。 杨立国，原威化市国营化肥厂工会主席，自从水泽胜把化肥厂低价卖了之后，他就开始了长达十几年的信访之路。 可惜的是，以前都是以经济建设为中心，一切向钱看，水泽胜官越做越大，杨立国写的上访材料如石沉大海，根本没有一点浪花。 杨立国跟老伴两个人，住在原化肥厂的家属区，五十平米的小房子，现在叫华光小区。 老伴早晨买菜回来，看到杨立国又在手写材料，不由的叹息了一声说道：“老杨，算了吧，都十几年了，真要查水泽胜早就查了，既然上面不想查，你写再多的材料也没用。” “老伴，我不甘心啊，我十八岁进化肥厂，是跟着化肥厂一块成长起来的，化肥厂的一砖一瓦都是我们盖起来的，最后怎么样？工人拿了几百块钱就下岗了，水泽胜把厂子低价卖给了资本家，他成了买办，还升官了，几年之后，仅仅化肥厂的地皮就卖了十几亿，装进了资本家的口袋，这些都是两代工人的血汗钱啊。”杨立国说道。 “国有资产，他们一句话就卖了，他们这是卖国。”杨立国变得激动，咳嗽起来。 咳咳……咳咳…… 老伴立刻过去给他轻轻拍着后背，再次叹息道：“我也是化肥厂的职工，我也不甘心，但有什么用呢？” 铃铃…… 两个老人正说着呢，杨立国的手机铃声响了起来，一个陌生的号码。 杨立国放下钢笔，拿起手机，按下了接听键：“喂，你好！” “请问是杨立国老先生吗？”冯明燕询问道。 “我是杨立国。”杨立国道。 “杨先生您好，我叫冯明燕，是一名记者，想写一篇关于咱们威化市国有企业变革的报道，听说您是以前国营化肥厂的工会主席，能采访一下您吗？”冯明燕编造了一个理由。 杨立国想了想，立刻答应了。两人约在了威化市人民公园见面。 结束通话后，杨立国连早饭都不吃了，穿上外套拿着拐杖就往外走。 “老头子，干嘛去？还没吃饭呢。” “不吃了，有记者要采访化肥厂的变革，若是能报道出去，也许这件事情能引起上面领导的重视。”杨立国说道。 “唉！”老伴叹息一声，知道劝了也没用，只好帮着杨立国将材料装进包包里，还帮他将水壶装满水，将其送出门：“记得中午回来吃饭。” “知道了。”杨立国应道，朝着楼下走去。 威化市，人民公园东门。冯明燕见到了杨立国。 “杨立国先生？”冯明燕盯着杨立国询问道。 “嗯！”杨立国点了点头，然后用疑惑的语气问道：“你是记者？” 他今年八十多了，当年也是做过工会主席的人，看人的眼光还是很厉害，一眼就看出来冯明燕不像记者。 冯明燕没有回答，而是压低了声音问道：“杨大爷，你身后没人盯着吧？” 听到冯明燕这样说，杨立国的眼睛一亮，然后微微摇了摇头，道：“他们只有在每月一号的时候才盯着我，因为那一天我会去市信访办递交材料。” “杨大爷，咱们去公园聊聊？”冯明燕说道。 “好的。”杨立国疑惑的看了冯明燕一眼，最终点了点头。 既然对方知道他的身份，也知道可能有人盯着他，又想找他聊聊，那肯定就是关于他举报水泽胜的事情了。 杨立国和冯明燕两人找了一条偏僻的林荫小路，找了一条长椅坐下来。 “请问，你是……”坐下之后，杨立国开口对冯明燕询问道。 “杨大爷，我只能告诉你我是一名公务员，这次找您呢，主要是想了解一下，你举报关于水泽胜同志导致国有资产流失的事情。”冯明燕耍了一个小聪明。 她确实是公务员，这一点没有撒谎，但给杨立国造成了一个假象，会误认为她是上面派下来秘密调查的人。 果然杨立国听了冯明燕的话，眼睛一亮，激动的身体微微颤抖起来：“我终于等到这一天了。” 冯明燕心里一阵愧疚，但她并没有多说什么。 “请问，你是那个部门？”杨立国问道。 冯明燕露出一脸为难的表情，没有说话。 “好，我不问，我知道纪律，我也是党员。”杨立国立刻给冯明燕找了理由：“你想问什么就问吧，我一定知无不言。” “杨大爷，能给我一份你举报水泽胜同志的材料吗？”冯明燕说道。 “呃？”杨立国愣了一下，道：“我向上写材料写了十几年，难道上面没有收到吗？” 冯明燕心里一阵心虚，然后摇了摇头。 “唉，看来我低估了他们的手段，竟然让我的材料都没有离开过威化市，估摸就没有一个领导看到过我的材料。”冯明燕还没有解释，杨立国又找到了理由。 下一秒，杨立国从包里拿出一份材料递给了冯明燕，道：“冯同志，请您转交给组织。” 冯明燕接过材料，仔细的看了起来，她一目十行，大体浏览了一遍，然后抬头看着杨立国，问道：“大爷，这些都是你自己的猜测，有证据吗？” “这不需要证据吗？这个价格远远低于化肥厂本身的价值，再说了，几年之后，那个香港人直接卖出了十几倍的价格，这不是证据吗？”杨立国说道。 冯明燕眉头微皱，道：“杨大爷，这也可以是市场行为，你不能因为当时卖的价格低，过几年地价翻了十几倍，就说当时卖低了，有人侵吞国有资产，这没道理，你这样就是告一万年也没用。” “我当然还有别的证据，当年我们全厂的工人都是不同意卖的，可是水泽胜这个王八蛋竟然串通厂里的几个领导，私下里把化肥厂卖掉了……”杨立国道。 随后拿出了一份复印件，上面有全体化肥厂职工的签名和手印，日期是九十年代。 “这只能说明工人当时不想卖化肥厂，但我查过资料，当时的化肥厂已经运转不下去了，职工的工资都需要市财政出钱。”冯明燕说道：“这种情况下，厂领导将化肥厂卖掉，虽然不妥，但也不能说犯罪，只能说是当时的一种无奈之举，毕竟当时全国很多企业都是这样做的。” 她来找杨立国之前，也是做过功课的。 “还有这个。”杨立国又拿出了一份复印件，上面是当年化肥厂的售价，还有职工的下岗补贴：“看看，中间差了五百万，当年的五百万是一个天文数字，这些钱去了哪里？” “这也证明不了被水泽胜同志贪污了。”冯明燕道：“杨大爷，有那种直接让对方哑口无言的证据吗？” “化肥厂卖掉的第二天，水泽胜的儿子就出国留学，当年出国留学可是需要花很多钱。”杨立国说道。 “杨大爷，你也当过工会主席，应该知道我国的法律讲证据，不能因为对方儿子出国留学，就说明对方贪污。”冯明燕道。 “这需要你们去调查，当年只要一查就清楚了。”杨立国有点生气的说道。 “杨大爷，你也说当年，现在很多都物是人非了，调查十分困难。”冯明燕说道。 “你们当年为什么……”杨立国开始发脾气。 冯明燕眉头微皱，有点没招了，想了想，对杨立国安慰道：“杨大爷，你别着急，我请示一下领导。” 说完，她起身走到旁边，掏出手机给王子枫打了一个电话。 嘟……嘟…… 电话铃声响了五、六下，才传来王子枫的声音，他此时正在干休所探望当年四平县根据地的一位老首长，欧阳如静也在旁边。 “喂？”王子枫走到旁边，低声说道。 “领导，我找到了杨立国大爷，不过……”冯明燕简短的将情况讲了一遍：“都是一些作证，没有直接的证据，思路和逻辑倒是清晰，当年若是根据这些资料进行调查的话，肯定能查出很多事情，现在嘛，物是人非，调查很困难，几乎不可能拿到对方的证据。” “领导，接下来怎么办？”冯明燕问道，她实在没办法了。 王子枫思考了片刻，道：“处理这种事情不要贪多，不要想着一招把对方搞死，从小事入手，多跟杨大爷聊聊，看看水泽胜有没有生活作风的问题？有没有其他的小毛病？这种事情需要从小事入手，抓住一件小事，以点破面。” “好的，领导！”冯明燕道。她用心的听着，知道这是王子枫的经验之谈，也是在教她如何做事。 放下电话之后，冯明燕重新回到了杨立国身边，然后开始闲聊了起来。 “杨大爷，咱们聊聊水泽胜这个人。” “他就是一个混蛋……”杨立国开始各种咒骂。 等他骂完，冯明燕问道：“杨大爷，如果水泽胜当年真如您讲的这样不堪，他还能成为化肥厂的厂长吗？” “当年啊，他刚进厂的时候，长得很帅，又是大学生，能力也不错，老厂长就把女儿嫁给了他……不过后来啊，水泽胜的本性露了出来，他就是一个混蛋加流氓，当年化肥厂没卖的时候，他就跟广播站的小姑娘不清不楚……”杨立国开始讲化肥厂的事。 一讲就停不下来，那是他的青春，他的回忆。 冯明燕并没有打断，而是认真记录着其中有用的重点。 水泽胜跟当年广播站的小姑娘游雪不清不楚，还传出游雪为水泽胜打过胎的传言。 “杨大爷，水泽胜和游雪的事情是真的吗？”冯明燕问。 “应该是真的，但这种事情人家不承认，别人也无法证明，毕竟捉奸要捉双。”杨立国道：“不过后来有人传言游雪还是给水泽胜生了一个儿子。” 冯明燕认真的记录了下来。 ------------ 第213章 不讲道理 “谁的电话？”欧阳如静扭头对王子枫问道。 “镇上的。”王子枫回答道。 关于冯明燕的事情，他并不想告诉欧阳如静。 在官场，首先要管住自己的嘴，不该说的事情，半个字都不能提，有时候甚至都不能跟家里人讲。 “尽快把镇上的事情安排好，将重心放到县上。”欧阳如静再次提到这事。 王子枫扭头看着欧阳如静，然后十分真诚的说道：“书记，我能跟你说几句心里话吗？” “说。” “我不想回县里，特别是姜为国马上要调到咱们四平县当县长了，我到四平县是想为老百姓干点实事，而不是想跟谁内斗，若是你非让我回县里，那就直接给我个县长，我肯定马上回县里工作。”王子枫说道。 欧阳如静眨了一下眼睛，道：“你不回县里，难道真认为可以在巴头镇当土皇帝？逍遥自在？姜为国若是真想停了你们巴头镇的各项工程，到时你怎么办？” “这不还有书记您嘛，到时候我就抱着你的大腿不放。”“王子枫开玩笑说道。 “逃避是没有用的，斗争也是必须经历的一堂课。”欧阳如静说道：”姜为国是一个非常好的对手。” “书记，你不会是有点害怕姜为国吧？”王子枫盯着欧阳如静的眼睛说道。 “当然没有，我是书记，他只是县长，再怎么说我才是四平县的一把手。”欧阳如静立刻说道。 其实在她的心里，还真有一点害怕姜为国。 毕竟姜为国在京圈里都是响当当的人物，那是精英中的精英，跟陈邦可不是一个档次，那是云泥之别。 她以前去京城，也只能在外围，根本进入不了姜为国他们那个圈子，那是顶尖精英的圈子。 所以在内心深处，欧阳如静真有一丝怵姜为国。 她想让王子枫回县里工作，这种心理很复杂，总之有一种依靠的感觉。 铃铃…… 正聊着呢，王子枫的手机铃声又响了起来。 欧阳如静瞥了王子枫手机一眼，看到袁书记三个字，嘴角不由的撇了撇。 王子枫立刻拿着手机走到了旁边：“喂，袁书记。” “还在省城？”袁雯洁问道。 “对，我们四平县的欧阳书记正好到省城开会，听说我在干休所整理四平县革命材料，便……”王子枫开口说道。 “我也到省城了，中午一块吃饭。”袁雯洁毋庸置疑的说道。 “呃……好的，袁书记。”王子枫道。 挂断电话之后，王子枫走到欧阳如静面前，道：“书记，我请个假，袁书记今天也到省城开会，我想去探望一下老领导。” “开会很忙的，袁书记可能没空，回去再探望吧。”欧阳如静说道。 她也不知道为什么，心里总不想王子枫跟袁雯洁见面，即便知道对方对王子枫可是有知遇之恩的老领导。 但她内心就是有一丝警惕，对，就是警惕，只不过自己还不太清楚罢了。 “袁书记刚打电话了，已经知道我也在省城，不去不好吧。”王子枫说道。 “我跟袁书记也算是老朋友，小时候就认识，要不我跟你一块去。”欧阳如静想了想说道。 “这……书记，你不是还有很多工作嘛。”王子枫真不想欧阳如静去，毕竟他和袁雯洁谈的事情不能让第三个人知道。 听到王子枫这样说，欧阳如静的表情立刻变得冰冷起来，一副生气的模样：“王子枫同志，你可不能打着整理四平县根据地革命材料的幌子，出来游山玩水。” “欧阳书记，我冤枉啊，这样，我利用中午休息的时间，总可以了吧。”王子枫装出一副委屈的模样。 “哼！”欧阳如静冷哼一声，转身带着秘书走了。 秘书小韩低头离得很远，一副我什么都没听见，我什么都不知道的样子。 王子枫看着欧阳如静离开的背影，心里一阵纠结，他真有点搞不懂，欧阳如静为什么生气？自己去见袁雯洁不是很正常吗？ 在官场，拜访对自己有知遇之恩的老领导，都是非常正常的事情，若是遇见了不拜访，那才奇怪呢。 “搞不懂！”王子枫摇了摇头，不再琢磨这件事情。 他虽然爱琢磨事，但一个人的精力毕竟有限，所以王子枫也会选择一些重要的事情琢磨。 至于昨天在欧阳如静家里的怪异，以及今天欧阳如静的表现，他想不通，于是便不再想了。 如果说欧阳如静看上了自己？打死他也是不会相信的。 王子枫对自己的认知很清楚，很有自知之明。 不奢望的事情，从来不多想。 中午，省城的一家小饭馆里，王子枫和袁雯洁相对而坐。两人打扮普通，并没有穿行政夹克。 “听说，昨天你跟着欧阳如静去了一号楼？”袁雯洁第一句话竟然是问这个。 王子枫本来想汇报关于冯明燕的事情，还没开口，便看到了袁雯洁那带着一丝审视幽怨的目光，好像自己做了对不起她的事情似的。 “呃……”王子枫知道这件事情瞒不住，毕竟是大大方方去的，但万万没有想到，袁雯洁知道的这么快。 其实他不知道，他前脚进了一号楼，不到半个小时，省官场的人几乎都知道了。 叶书记的女儿欧阳如静还单身呢，有想法的人多了？领个小伙子回家做客，谁能不好奇？ “雯洁，你在吃醋？”王子枫突然眨了一下眼睛问道。 “切，我才不吃醋呢，你能当上一号楼的女婿，我还要恭喜你。”袁雯洁说着违心的话：“说不得，以后还要靠你拉我一把。” “雯洁，你吃醋了，嘿嘿！”王子枫嘿嘿傻笑道：“放心了，叶书记都给我鞠躬了，说谢谢我救了他女儿，还要我明说吗？一个大书记给我鞠躬，我再傻也明白什么意思。” 袁雯洁盯着王子枫，道：“若是叶书记同意的话，你对欧阳如静还有想法了？” “不是，我、我从来没有什么想法，我心里只有你。”王子枫立刻说道。 同时心里不由的感叹了一声：“女人啊女人，都一样不讲道理，不管在什么位置。” ------------ 第214章 水泽胜的秘密 王子枫好不容易安抚好袁雯洁的情绪，两人才开始谈起正事。 “冯明燕那边怎么样？”袁雯洁收起自己醋意，开口问道。 其实理智告诉她，王子枫今年29岁了，虚岁30了，确实应该找个女朋友了，可是若真是有女人在王子枫身边的话，她内心便是各种不舒服。 很矛盾，人本来就是一个矛盾体，女人更是。 “冯明燕的事情很狗血，至于是不是人为安排她在威化市跟水泽胜的儿子相遇，那就不得而知，总之到现在为止，对方并没有从她身上得到什么。”王子枫说道。 “为什么还留她在威化市？”袁雯洁问道。 “威化市是水泽胜起步发达的地方，他以前做过的所有事情都会在威化市留下痕迹，想要对付他，最好挖根。”王子枫说道：“还有，冯明燕还想报复水泽胜的儿子水云飞，我便给其出了一个主意……” 王子枫把事情详细的讲了一遍。 袁雯洁眉头微皱，思考了片刻，道：“冯明燕是一把双刃剑。” “雯洁，你放心，我去找冯明燕的时候，她已经做好了跟水云飞同归于尽的准备，那水云飞根本拿她不当人看，整天虐待她，让她陪着参加二代间的各种聚会，像海天盛宴那种，她不堪折磨。”王子枫把冯明燕的情况讲了一遍。 袁雯洁听了之后，点了点头，脸上这才露出放心的表情。 “子枫，做事要掌握一个度，冯明燕还是要尽快调到身边，以免节外生枝。”袁雯洁道。 “嗯，水泽胜给你找麻烦呢？”王子枫道。 袁雯洁笑了，道：“子枫，你是在巴头镇当土皇帝上瘾了，是不是以为到了县这一级，或者市这一级，也可以当土皇帝？” “呃……当年的陈强不就是土皇帝。”王子枫道。 “他的下场呢？子枫，你要记住，人性都是一样的，上级领导不想看着下面的人窝里斗，影响稳定和发展，同时也不希望下面出现一言堂……”袁雯洁详细向王子枫讲了一些为官之道。 王子枫认真的听着，这些都是袁雯洁的经验之谈，不是真正的自己人，根本都不会告诉你。 “我们即便把水泽胜斗走了，上面还是会派另一个人过来，不会让我在齐州当土皇帝的，李省长不会，叶书记也不会，明白吗？”袁雯洁说道。 王子枫点了点头，他又不笨，只是以前没人提点，现在袁雯洁点出问题，他自然一下子就明白了。 “有时候啊，即便没有一个敌人，都要塑造一个敌人。”袁雯洁淡淡的说道：“水泽胜上任之后便摆明了军马炮，这样也好，我跟他斗上几个回合，自然就知道其深浅了。” “雯洁，你的意思是威化市的调查不急，只是当一个后手，并不想致水泽胜于死地？”王子枫道。 “两权相害取其轻，若是水泽胜的破坏力在我的控制之内的话，我为什么要搞掉他？万一换上来一个比他更厉害的人呢？不是自己给自己找不痛快？”袁雯洁反问道。 “明白了。”王子枫点了点头。 “当然，该准备还是要准备，冯明燕这里始终是一个弱点，总之小心驶得万年船。”袁雯洁说道。 当天中午，王子枫和袁雯洁两人聊了很多。 下午，他再次去了干休所，袁雯洁则是去省政府开会。 三点半的时候，王子枫几乎同时接到了袁雯洁和欧阳如静两个人的电话。 内容差不多，会开完了，回去的时候，让他坐自己的车回齐州。 王子枫没有考虑，直接拒绝了欧阳如静，上了袁雯洁的车。李贤正开车，司机则去了王子枫的那辆车。 这种选择题他不想选，但真碰上了，不得不选的时候，王子枫心里还是很清楚的，自己是袁雯洁这一系的人，这才是他的根基所在。 回去的路上，欧阳如静坐在车里，脸色十分不好看，整个车内气压都感觉很低，她的秘书小韩变成了鹌鹑，一副存在感很低的样子。 “小韩，你说一个老领导有那么多话讲吗？”欧阳如静最终还是没忍住，开口问了秘书一句。 小韩根本不敢说话，只能装鹌鹑。 他说什么都不合适。 欧阳如静话说出口，她便后悔了，自己这是怎么了？以前城府很深啊，轻易不会在秘书面前说出心里话。 “都怪王子枫这个混蛋！”欧阳如静在心里暗暗想道。 “自己这是怎么了？总被这个混蛋影响心情，难道自己真喜欢上了他？”欧阳如静突然有一丝明悟。 …… 威化市。 冯明燕从杨立国那里得知水泽胜很可能有一个私生子后，立刻开始着手调查。 “根据杨大爷的描述，水泽胜的私生子应该跟水云飞差不多大，也是三十岁左右，并且有人在威化市见过对方，跟年轻时的水泽胜长得很像，当时对方穿着行政夹克。”冯明燕看着自己的小本子，喃喃自语道。 “行政夹克，说明对方也是公务员，威化市的公务员，姓水。” 第二天上班后，冯明燕便从内部系统开始调查。 查了一上午，姓水的公务员倒是找到几个，但年龄都不对，容貌更是相差很大。 “没有？难道是杨大爷记错了？”冯明燕一个上午都在忙这事，中午吃饭的时候也在思考。 她正往市政府食堂走呢，突然耳边传来甜美一个声音：“游主任。” 她立刻闻声看去，发现一名市办的美女小跑到市办主任游志鹏身边，两人一块朝食堂走去。 “游雪，游志鹏。”冯明燕脑海中出现一道闪电，下一秒，她加快的脚步，超过了游志鹏，然后装作不经意的转头，仔细的打量了游志鹏一眼。 一瞬间，游志鹏的眉宇跟水泽胜的眉宇重合了。 “原来是这样。”冯明燕转回头，恍然大悟。 水云飞就是一个纨绔子弟，冯明燕跟在其身边，见过几次其父亲水泽胜，父子两人见面都不是太愉快，有一次水泽胜还大骂儿子水云飞是烂泥扶不上墙，跟其母亲一个样，废物一个。 当时冯明燕还在想，水云飞是水泽胜的儿子啊，为什么骂得这么狠？为什么也不给他安排个好工作？或者用心培养？只是一味的贬低和不耐烦。 ------------ 第215章 成长 冯明燕算是彻底明白了，水泽胜早就放弃了水云飞，根本看不上这个儿子，因为他的另一个儿子早就进入了体制内，继承了他的衣钵，现在已经是市办的主任了。 一个体制内的精英，一个整天游手好闲的纨绔子弟，这都不用选。 “水泽胜你藏得好深啊，可惜被我发现了。”冯明燕嘴角露出一丝冷笑，她急匆匆吃完饭，找了一个僻静的地方，拿出手机给王子枫打了一个电话。 此时的王子枫刚刚回到巴头镇。 昨天晚上回到齐州，他在齐州市区住了一晚，毕竟四平县的盘山路晚上不能通行，太危险。 第二天回四平县的时候，王子枫想坐欧阳如静的车，让秘书小韩开他的车，可是被欧阳如静果断拒绝了，并没有给他一点好脸色看。 搞得王子枫莫名其妙，摸着脑袋一阵思索：“自己什么时候把欧阳如静得罪了？” “难道是因为从省里回来的时候没坐她的车？不应该啊，毕竟袁雯洁也是她的领导，两个领导相邀，自己肯定选官职大的，再说了，袁雯洁是他的老领导。”王子枫在心里暗暗想道。 他有点百思不得其解，欧阳如静干嘛发脾气。 铃铃…… 刚吃完午饭，回到办公室喝了一口茶，手机铃声响了起来，看了一眼，发现是冯明燕的来电，于是王子枫按下了接听键：“喂？” “王秘书……”冯明燕仍然称呼王子枫王秘书，王子枫也没有纠正：“王秘书，我有重要事情向您汇报。” “上Q讲。”王子枫道。 小心驶得万年船，虽然百分之九十九点九，不可能有人监听冯明燕的手机，但就怕万一，所以一些重要的事情，还是在QQ上聊安全。 稍顷，王子枫登录了自己的QQ，跟冯明燕接通了语音。 “什么事？”他问。 “王秘书，我昨天听了你的话之后，开始询问杨大爷关于水泽胜生活上的事情，果然有收获。”冯明燕说道。 王子枫没有催促，静静的听着。 “水泽胜生活作风有问题，他有一个私生子，跟他儿子水云飞差不多大。”冯明燕道。 “你找到了水泽胜的私生子？”王子枫问。 “对，杨大爷说有人在威化市看到过水泽胜的私生子，跟他年轻时长得很像，还穿着行政夹克，于是我上午就在内部系统查找，可惜一无所获，就在刚才，去食堂吃饭的时候，有人喊游主任，我回头看了一眼……”冯明燕激动的把事情讲了一遍。 最后对王子枫询问道：“王秘书，接下来我应该怎么办？揭发他们吗？” “不要轻举妄动，更不要亲自出手揭发这件事，记住，要学会保护自己，才能打击敌人。”王子枫说道。 “王秘书，那我应该怎么办？”冯明燕问道。 “放下这件事情，暗暗记在心里就行了，绝对不能打草惊蛇，听我的命令，等什么时候我让你行动了，你再行动。”王子枫说道。 “好的。”冯明燕应道：“王秘书，什么时候把我调走，威化市我是一刻钟都不想待了。” “再等一段时间吧。”王子枫道。 “我不想再面对水云飞。”冯明燕小声说道。 “水云飞一个没有头脑的纨绔子弟，你怕他吗？不要怕，好好想想我那天晚上说的话，这种人最好对付，用脑子。”王子枫道。 稍倾，王子枫结束跟冯明燕的通话，脸上露出一丝兴奋，他也没有想到，仅仅才两天，冯明燕就调查出了水泽胜一个致命的弱点。 不过在省城经过袁雯洁的教导，他也明白现阶段袁雯洁和水泽胜还没到剑拔弩张的地步，还没到要把对方搞倒的时刻，所以大招也不放。 水泽胜刚刚调到齐州，立刻把人搞走，上面会对袁雯洁有意见的。 他现在的职位低，可以在巴头镇为所欲为，欧阳如静和袁雯洁由于各种原因都不会打压他，但如果再进一步的话，到了县一级，可能还真搞不了一言堂。 放下电话刚休息了没多久，丹菲走了进来。 “书记，你把阳城县支援的那一百万给李文文了？”丹菲嘟着嘴问道。 王子枫瞥了她一眼，微微点头：“嗯，两个铜矿不能一直荒废着。” “不公平！”丹菲道。 “要不我把你发配到大山里搞铜矿，让李文文回来当镇办主任，你们两个换一下。”王子枫淡淡的说道：“这样公平了吧？” 丹菲脸上的表情一僵，下一秒，立刻露出了一个笑脸，道：“书记，我错了，我觉得自己还是当镇办主任比较合适。” 说着给王子枫杯子里重新倒了水，笑着道：“书记，我去忙了。” 王子枫挥了挥手，没有说话。这几天出去，他感觉好累。 丹菲刚离开没多久，又返回了王子枫办公室。 “还有事？”王子枫看了她一眼问道。 “书记，忘了说一件重要的事情。”丹菲道。 “讲！” “许若云想投资咱们巴头镇。”丹菲道。 她负责镇中小学的扩建和翻修，这段时间一直跟许氏集团打交道。 “投资？怎么个投资法？”王子枫有了一丝兴奋，开口问道。 “她也看上了金有应看上的那块镇中心的地块。”丹菲说道。 “这些资本家们还真都是一个样，哪里有肉就往哪里扑，当别人都是傻子吗？”王子枫淡淡的说道：“告诉她，那块地就别想了。” “书记，许若云想跟您谈谈，这几天一直打不通您的电话，她说若是地块不出售的话，她可以跟我们镇政府合作开发。”丹菲道。 王子枫瞥了丹菲一眼，想了想说道：“她要谈的话，让杨柳镇长先跟她谈谈。” “明白！”丹菲瞬间明白了王子枫的意思。 王子枫看着丹菲离开的背影，心里一阵欣慰，大半年的时间，丹菲、李文文和彭伟三人都在快速的成长，现在基本都能独挡一面了，用着也越来越顺手了。 “基层还是真锻炼人啊。”王子枫感慨了一句，他自己也在不断的成长和学习。 机关是舒服，但平时只能干一些琐事，但到了基层，你有可能单独负责一件事情，这样能力将得到大大的锻炼和提升。 ------------ 第216章 来而不往非礼也 接下来的一段时间，王子枫投入到了忙碌的工作之中，巴头镇和县里两头跑。 林文秋这天找到王子枫，递交了一份详细的中草药种植计划。 王子枫看了一眼，眨了一眼睛，本来他和欧阳如静规划的是以种植石斛为主，现在林文秋这份计划则是由种植苦参和金银花为主，石斛只占很小的一部分。 “说说你的理由。”王子枫说道。 “王副县长，石斛的生长周期是二到三年，也就是说我们今年种植，三年之后才能看到利润，而苦参只需八到九个月，金银花的周期更少，三个月就能见到利润，根据咱们四平县的实际情况，想要调动起老百姓的积极性，必须短时间之内见到钱，不然的话……”林文秋详细讲了为什么调整种植计划。 王子枫点了点头，心里暗暗想道，果然专业的事情就要交给专业的人。 自己和欧阳如静都是想当然，觉得四平县的地质条件适合种 石斛，而石斛的价格又高，完全没有考虑生长周期，也没有考虑过四平县的实际情况。 “很好，做的很好，这份计划先放这里，一会我拿给书记过目。”王子枫对林文秋做出了肯定的表扬。 稍顷，林文秋带着满身的干劲离开了王子枫办公室。 他来之前，有人劝过他，说领导让种什么咱们就种什么，别节外生枝，以种植石斛为主是王副县长和欧阳书记都拍了板的事情，你现在提出来不是打领导的脸吗？ 林文秋犹豫过，但他最终还是来了，并且得到了满意的结果。 他感觉王子枫懂他，理解他，并且尊重他，有一种士为知己者死的冲动。 于是从王子枫办公室走出来之后，他更加干劲满满。 县政府的工作人员，看着林文秋，有人羡慕，有人嫉妒，有人内心蠢蠢欲动。 一刻钟后，王子枫拿着林文秋的计划书走进了欧阳如静的办公室。 “书记，林文秋他们把种植计划改动了一下，请您过目。”王子枫把计划书递到了欧阳如静面前。 欧阳如静看了一眼，眉头微皱，道：“种植石斛是省农院专家论证建议的，为什么要改？” “生长周期太长了，书记，咱们四平县太穷了，想要调动农民的积极性，就必须短时间内见到钱，苦参和金银花都是几个月就能产生利润，并且都是清热解毒的中药，不怕没有销路。”王子枫解释道。 欧阳如静没有说话。 “书记，专业的事情交给专业的人，咱们既然用了林文秋就要相信他的团队。”王子枫道。 “行吧，这件事情由你主管，要经常去看看。”欧阳如静最终同意了。 “好的，书记。”王子枫应道。 “一会别急着回巴头镇，姜为国已经在来的路上了，估摸还有一个小时就到。”欧阳如静说道。 “好的，我立刻让县办去搞个欢迎仪式。”王子枫道。 欧阳如静起身准备去倒水，王子枫立刻接过了她的茶杯，给倒满水。 “按照姜为国的资历，完全可以去另一个县当县委书记，他来四平县当县长……”欧阳如静微皱着眉头，一副心事重重的表情。 “书记，难道姜为国来四平县还另有目的？”王子枫问。 欧阳如静没有回答，而是端起水杯喝了一口水。 王子枫眨了一下眼睛，心里暗暗想着，若是姜为国真有目的的话，那肯定是为了欧阳如静，因为四平县的其他人根本跟对方搭不上边。 若是为了欧阳如静？其目的是什么？难道是…… 王子枫想到了一种情况，抬头看着欧阳如静，小声的询问道：”叶书记有说什么吗？” 欧阳如静抬头看了王子枫一眼，道：“姜为国这次是来者不善。” “书记，你是不是害怕姜为国啊，兵来将挡，水来土掩，四平县是咱们的一亩三分地，他一个空降干部，怕他干嘛。”王子枫说道。 他隐隐在欧阳如静身上感觉到一丝惧意。 稍顷，王子枫离开欧阳如静的办公室，通知了县办的人，一个小时之后，新任姜县长就要来了，让他们搞个欢迎仪式。 吩咐完后，他回到自己的办公室，总感觉欧阳如静对姜为国十分忌惮，于是想了想，他掏出手机给袁雯洁打了一个电话。 运气不错，袁雯洁没有在开会，很快接了他的电话。 “喂？” “喂，袁书记，有空吗？有件事情一直十分疑惑，想向您汇报一下。”王子枫道。 “说。” “姜为国今天是不是来四平县上任？”王子枫问。 “对，赵部长亲自陪同，估摸很快就到你们四平县了。”袁雯洁回答道：“做好迎接的准备，以后做事要谨慎小心，少出风头。” “袁书记，姜为国是姜家的人我知道，但怎么感觉您和欧阳如静都十分重视对方，特别是欧阳如静我感觉她有点害怕黄为国。”王子枫问出了心中的疑惑。 “黄为国这次去四平县应该是为了叶家，反正不管的你的事情，做好自己的本职工作，不要掺和进去。”袁雯洁提醒道。 “针对叶家？袁书记，能讲明白一点吗？”王子枫问。 “我也不是太清楚，老领导只是提了一嘴，涉及上面的事情，总之别掺和。”袁雯洁再次叮嘱道。 “哦！” 王子枫又聊了几句，随后挂断了电话。他双眼微眯，脑海中反复思考着袁雯洁的话，心中暗暗想道：“看来姜为国这次来真是针对欧阳如静，自己怎么办？” “不掺和？” “对，还是不要乱掺和，两人都背景深厚，即便一方输了，也能东山再起，自己呢？小草根一个，根本输不起。”王子枫心里暗暗想道。 等姜为国来了，自己就龟缩在巴头镇，不掺和他和欧阳如静之间的事情，两人爱怎么斗怎么斗。 欧阳如静把王子枫提成常务副县长，就是为了跟姜为国斗法做准备，如果她知道王子枫内心的想法，非气死不行。 咚咚！ “进来！”王子枫道。 明博推门走了进来。 他前几天才调回来了，任县政府办公室主任，李路明调去了驻京办。 “王副县长，是否让交警暂时封闭盘山路？”明博问道。 县政府这边，暂时王子枫的官职最大。 “可以。”王子枫想了一下，随后点了点头。 “王副县长，县里领导是否去盘山路口迎接？”明博再次问道。 “去！”王子枫道。 总之礼多人不怪。 “需要请锣鼓队吗？”明博继续问。 “请！”王子枫再次点头。 于是半个小时之后，王子枫带着县政府这边的干部出现在盘山路出口，拉着横幅，旁边锣鼓队，总之一切都是最高规格。 欧阳如静没有去，县委那边也没有动。 王子枫的手机铃声响了起来，看了一眼，竟然是欧阳如静的来电，于是走到旁边按下了接听键：“喂，欧阳书记。” “听说连锣鼓队都请了？”欧阳如静声音淡淡的说道。 “书记，礼多人不怪嘛，人家京城精英来咱们这个小地方，咱们要拿出足够的尊重。”王子枫道。 “还到盘山路出口迎接？当年我上任的时候，好像你们都在县政府大门口迎接的吧？”欧阳如静道。 “书记，咱们该有的姿态还是要有，不能人家刚来咱们就做出一副敌对样子吧。”王子枫道。 其实在来之前，他已经向欧阳如静汇报过来，不知道为什么又打电话过来。 “我看你是想投降。”欧阳如静说道。 “没有，绝对没有，书记，我的心永远跟你站在一边。”王子枫立刻说道。 又保证了几句，欧阳如静才放下电话。 王子枫拿着手机，思考了几秒钟，随后摇了摇头，心中暗道：“姜为国到底有多厉害，能让欧阳如静都乱了方寸。” 正想着呢，明博跑了过来：“王副县长，交警说，赵部长和姜县长的车还有五分钟到盘山路出口。” “嗯，把横幅举高点，锣鼓队准备，看到车子，立刻给我敲起来。”王子枫说道。 “是！”明博应道，随后急匆匆转身安排去了。 大约三分钟后，盘山路出现了两辆轿车，前边是四平县的交警摩托开路。 “敲起来！” 砰砰等等擦…… 王子枫深吸一口气，脸上露出笑容，带着身边的干部迎了上去。 可惜两辆车都没有停，直接驶了过去，搞得大家一脸的懵逼。 这是拍马屁拍在马蹄子上？ “王副县长，您看……”明博跑了过来。 “上车，回县政府。”王子枫道，随后钻进车里，表情不是很好看。 奶奶个腿，老子最高规格迎接你，竟然连车都不下。 一行人返回了县政府。 会议室里，市组织部赵部长先讲了话，然后欧阳如静讲了几句，最后是姜为国。 王子枫暗暗打量着姜为国，对方身高一米八左右，表情十分严肃，眼神带有一丝不苟言笑。 长得一表人才，只不过整体给人的感觉，十分的沉闷和严肃，不苟言笑。 “同志们，我叫姜为国……”姜为国前边是介绍了一下自己，随后话音一转，道：“今天我很生气，我们是全国贫困县，有的同志整天不想着如何让老百姓脱贫致富，而是想着拍领导马屁，为了迎接我竟然把路封了，还出迎十公里，又是拉横幅，又是敲锣打鼓，搞这些形式主义，这让四平县的老百姓怎么看？” 姜为国吧啦吧啦讲了很多，把王子枫等人批了一个狗血淋头。 主席台上的王子枫，脸色不变，心里则跟吃了屎一样，奶奶个腿，老子都是按照以前的规矩来的，这都有错？ 听着听着，王子枫听出味道来了，姜为国这是故意打击他的威信啊。 “王八蛋，看来在来之前已经做了调查，上来就利用这件事情打压老子的威信，这样利于他接下来接管县政府的权力。”王子枫在心里暗暗想道。 随之暗叹了一声，年后一个多月，他根本就没有调动县政府这边一个人，基本都保持原状，根本没有心思跟其争权。 若真是有想法的话，王子枫早就在县政府各个部门安插自己的人了。 毕竟年后这段时间，他是县政府的实际管理人。 王子枫心里跟吃了苍蝇似的，自己无心争权，更无心跟姜为国争斗，可是对方刚刚进入四平县第一天，就给他来了一个下马威。 欧阳如静看了王子枫一眼，嘴角露出一丝不易察觉的微笑。 姜为国大义凛然的讲完之后，王子枫站了起来，道：“同志们，我今天犯错误了，咱们四平县盘山路是一条单行道，我害怕领导们被堵在盘山路上，万一天黑出不来，会产生危险，于是就让县交警队进行了封路，我检讨，我写检查。” “横幅和锣鼓队也是我让明博主任准备的，我犯了官僚主义，形式主义，我向同志们承认错误，我认真检讨。” 王子枫当场在会议上做了检讨和自我批评，并且保证以后不会再犯。 做完检讨和自我批评之后，王子枫悄悄掏出手机给黄大山发了一条微信。 发完之后，他瞥了一眼姜为国，心里一阵冷笑。 “老子本来不想掺和，但你非要拿老子立威，那我也给你添点堵。”王子枫心里暗暗想道。 会议结束之后，姜为国算是正式上任了，欧阳如静和姜为国留赵部长吃饭，因为天色不早了，赵部长拒绝了，随后坐进车里，带着自己的秘书离开了。 欧阳如静和姜为国聊了一会，随后姜为国去了自己办公室，王子枫则准备回巴头镇，不过被欧阳如静叫住子。 “王副县长，到我办公室一趟，找你有事。”欧阳如静故意当着姜为国的面把王子枫叫到了办公室。 王子枫心里这个郁闷啊。 一个拿他立威，一个想把他拉进来。他感觉接下来自己怕是清闲不了了。 走进欧阳如静的办公室，王子枫大大咧咧的坐在沙发上，一脸的郁闷。 欧阳如静给他倒了一杯茶，道：“感觉怎么样？” “不怎么样，京城精英也不行啊，也就这点水平。”王子枫说道，心里十分不服气。 欧阳如静笑了笑，道：“上来就拿你立威，打击你的威信，你现在还想置身事外？” 王子枫看了欧阳如静一眼，道：“来而不往非礼也，一会看他姜为国怎么办？” “咦？你做了什么？可别乱来。”欧阳如静表情一愣，担心的说道。 “等着看吧，这里是四平县，咱们是坐地虎，他只是一条过江龙。”王子枫道。 欧阳如静眨了一下眼睛，不知道王子枫给姜为国挖了什么坑？她知道王子枫不是吃亏的主，坏点子又多，胆子也大，可是思来想去，也没想明白，姜为国刚来，能给对方挖什么坑？ “一会赵部长如果打电话给你，不要接，还有早点下班，把事情扔给姜为国处理。”王子枫道。 欧阳如静虽然不知道怎么回事，但仍然点了点头。 大约一个小时之后，天色渐渐暗了下来，赵部长的一个电话打到了欧阳如静这里，他被堵在盘山路上了。 ------------ 第217章 反抽一耳光 赵部长被堵在了盘山路上，对面一辆大头车，狭窄的盘山路，两车根本无法交错驶过。对普通老百姓倒是没什么影响，普通老百姓骑着摩托车从旁边慢慢的驶过。 眼看天色都暗了，司机和秘书跟大头车司机理论，对方倒是挺配合，但再配合也过不去。 “部长，要不给四平县打个电话吧，让交警过来处理，不然的话，咱们晚上可能要堵在这里了。”秘书小心翼翼的对赵部长说道。 赵部长眉头微皱，思考了片刻，最终拿起了手机，拨打欧阳如静的电话，可惜没人接。 “对不起，你拨打的电话暂时无人接听。” 赵部长的眉头皱得更紧了，心里有一种异样的感觉，刚刚在会议上，姜为国批评了王子枫的官僚主义，这才不到一个小时，他回市里就被堵上了。 现在打欧阳如静的电话又没人接，他不得不多想。 稍顷，他又拨打了姜为国的电话。 这次铃声响了三下，手机里便传出姜为国的声音：“喂，赵部长。” “姜县长，我要请你帮个忙了，不然今晚怕是回不去了。”赵部长说道。 “赵部长您有事请讲。”姜为国很奇怪，赵部长需要他帮什么忙？ “我的车被堵在盘山路上，现在是进退两难……”赵部长把情况讲了一下。 “赵部长您放心，我马上让交警过去处理。”姜为国说道。 挂断电话之后，他眉头微皱，因为刚来秘书的人选还没有确定，于是他想了想打电话把县办主任明博叫了过来。 明博很快来到了姜为国办公室：“姜县长，您找我。” “欧阳书记在吗？”姜为国问道。 “欧阳书记刚刚带着秘书出去了。”明博回答道。 “王副县长呢？”姜为国问。 “王子枫副县长回巴头镇了，他还是巴头镇的镇委书记。”明博解释了一句。 姜为国的眉头紧锁了起来，道：“赵部长的车被堵在盘山路上，你让县交警队马上去处理一下。” 明博眨了一下眼睛，刚才的会议他也在，姜为国对王子枫的批评还历历在目，这才多久，自己就打自己耳光了。 姜为国看到明博还站在原地，于是开口说道：“怎么了？还不去办？” “咳咳！”明博干咳了一声，他刚刚听说王子枫去了交警队，对交警队的人大发雷霆，然后让他们认真学习姜县长的指示，以后严格执法，不能给领导开特权。 他刚才还想着王子枫这是要干嘛？现在全明白了，人家这是把姜为国的路提前堵死了。 “估摸赵部长被堵在盘山路也是王子枫的手笔。”明博在心里暗暗想道。 但这种事情只能在心里想，绝对不可能说出半个字。 “姜县长，县交警队的人正在学习你刚刚在会上的指示，都在写检查呢。”明博说道。 姜为国表情一愣，慢慢回过味来了，自己刚刚在会上批评了王子枫，现在如果让交警队去处理赵部长的事情，那就是自己打自己的脸。 这…… 难道是王子枫给自己挖得坑？ 他刚刚踩了王子枫一脚，马上王子枫回了他一记耳光。 这事如果办了，那么他的威信就没了，自己抽自己耳光；如果不办的话，那么赵部长很可能就会被堵在盘山路一夜，万一出点事情…… 姜为国突然觉得有点棘手。 明博站在旁边，眼观鼻，鼻观心，按照道理来说，他肯定要向着姜为国，毕竟县政府办主任是县长的大管家。 但他又有点不太看好姜为国，虽然在京城吧，姜为国各种左右逢源，谁都会卖几分面子，官场传扬对方是精英，但基层有基层的规则。 姜为国一看就是高傲的性子，欧阳如静明显跟王子枫一伙，估摸以后两方有得斗。自己这个县办主任，若是跟着姜为国一条道走到黑，姜为国输了的话，自己就完了。 “算了，爱咋咋地，大不了不干这个县办主任了，换个轻松的岗位躲过双方的争斗也不错。”明博已经开始想自己的后路了，他实在对姜为国没有太大的信心，不敢把自己的政治前途全部押对方身上。 姜为国考虑了一分钟，最终有了决断，道：“给县公安局打电话，告诉他们赵部长堵在盘山路上，让他们务必保证赵部长的安全。” “是，县长。”明博应道，转身离开姜为国的办公室，去给卫大光打电话去了。 姜为国耍了一个心眼，直接把问题推给了县公安局。 明博拨通了卫大光的电话，把事情讲了一下，然后特别强调了一下，这是姜县长的指示，然后就挂断了电话。 刚才的欢迎会议，卫大光也是参加了，他才刚回县局没多久，正准备下班呢，现在出了这种事情。 卫大光就是一个老油条，听完明博的话，立刻就明白了是怎么回事。 嘴里念叨了一句：“京城来的干部，年轻倒是年轻，就是太不接地气了，这不反手让人抽了一耳光，还让老子来解决。” 心里腹诽归腹诽，事情还是要办，谁让官大一级压死人呢。 卫大光想了想，直接去了交警队，毕竟交警队属于县局直属管理。 县交警队听了卫大光的话，心里都在骂娘。 “姓姜的刚才在会上批评王副县长官僚作风，害得咱们也跟着挨批评写检查，这才多久，他自己就开始搞特权了，要不要脸啊。”有人低声说道。 “谁在嘀咕什么？检查先别写了，立刻把赵部长的问题 解决，马上天黑了。”卫大光说道。 “是，局长。” 最终当天晚上赵部长被救了出来，坐着交警的摩托车返回了四平县，至于他的奥迪车，由交警开着慢慢往后退。 第二天上午，这件事情就传遍了整个四平县官场，一时之间，姜为国在会上打压王子枫的事情成了一个笑话。 “我看这新县长也不怎么样，估摸跟陈邦一个水平，不是王子枫的对手。” “不一定，听说姜为国的来头很大。” “再大有什么用，上任第一天想抽王子枫耳光，结果却被王子枫反抽了两个大耳光，丢人丢到家了。” …… 这些闲话自然传到了姜为国的耳朵里，他城府很深，并没有发脾气，也从脸上看不出一丝生气的模样，至少这一点上，比陈邦强很多。 姜为国坐在办公室里查看着四平县政府的工作，外边传来了敲门声。 咚咚！ “进来！” 明博拿着几份资料走了进来：“县长，您的秘书人选，请问有什么要求？是直接从秘书科选人，还是您已经有人选了？” “从秘书科选一个吧，尽快。”姜为国道。 “县长，这里有秘书科几个年轻秘书的资料，您过目。”明博将几份资料放到姜为国面前。 姜为国看了几眼，几份资料都是工作两年以上，他想了想，道：“让他们几个都写一篇演讲稿，我明天准备开一个四平县经济发展会议，主要内容有这几点……下班前，交给我。” “好的县长。”明博记好姜为国的要求，转身离开了县长办公室。 他刚走到门口，身后传来姜为国的声音：“明主任。” “县长，您还有什么事？”明博马上返了回来，开口问道。 “王副县长来了吗？”姜为国询问道。 “王副县长住在巴头镇，上午一般在处理巴头镇的工作，下午才来县政府这边上班。”明博回答道。 “王副县长蛮辛苦。”姜为国道。 明博没有说话，搞不清楚姜为国什么意思，他这个主任干的如履薄冰。 “听说巴头镇在大搞建设，你通知王副县长，把巴头镇的各项工作整理汇总，向县里做个汇报。”姜为国道。 “好的县长。”明博道。 巴头镇，王子枫办公室。王子枫正跟杨柳、彭伟、丹菲和李文文几人谈话。 桌子上的电话响了，丹菲离得近，立刻接了起来：“喂，你好，这里是巴头镇书记办公室。” “我是县办，找你们王书记。”明博道。 “书记，县办找您。”丹菲将电话递给了王子枫。 王子枫接过电话：“喂？” “王副县长，我是明博，姜县长让您把巴头镇的各项工作总结一下，向县里进行汇报。”明博说道。 “好的。“王子枫淡淡的应道，随后挂断了电话。 “书记，县办找您什么事？是不是昨天您抽了姜为国两个耳光，对方开始报复了？”丹菲说道。 她一副不嫌事大的模样。 王子枫瞪了丹菲一眼，道：“县里让咱们把镇上的各项工作写个进度总结，向县里汇报，这事交给你了。” “嗯！”丹菲点头应道，她现在是巴头镇政府的大管家。 “书记，姓姜的肯定要找茬，咱们今年的事情都很重要，万一被阻止或者打断的话，损失严重。”彭伟十分担心的说道。 “路修的怎么样了？”王子枫朝着彭伟看去。 “镇上的主路已经差不多了，现在正修通向各村的支路……”彭伟做了简短的汇报。 “钱呢？花了多少？”王子枫问。 “不到三分之一，咱们自己的工程队，再加上村子的人打短工都很出力，所以钱比预料的用的少，修路的速度却很快。”彭伟得意的说道。 “今天先把工人未来几个月的工资划到建筑公司的账户，三天之内，把剩下的钱全部换成建筑材料。”王子枫想了想说道。 “书记，为什么？难道县里还能抢咱们的工程款？这可是专门捐赠给咱们巴头镇修路的。”彭伟道。 “不怕一万就怕万一，姜为国如果想为难咱们的话，他肯定有办法也有说辞对这部分钱下手，咱们镇的账上不能有钱。”王子枫道。 “好的，我立刻去办。”彭伟道。 “行了，散会，各忙各的去吧。”王子枫道。 杨柳三人走了，李文文留了下来。 王子枫看了一眼李文文那倾国倾城的脸，做了几次心理建设把才一些乱七八糟的想法压下去。 “文文，还有事？”王子枫问。 “书记，我现在手下的几个人对于开矿都是门外汉，老工人倒是有几个，但作用有限，我准备去大仓县请高人。”李文文说道。 “那是你的事情，不用向我汇报，我只看结果，两个铜矿半年之内必须开工赚钱。”王子枫道。 他放权不是没有条件的，你必须能做事。 “我要用车。”李文文道。 王子枫直接把他的车钥匙扔了过去。 “还有，书记，铜矿一百万启动资金可能不够。”李文文接住车钥匙后，继续说道。 “打住，镇上没钱了，自己想办法。”王子枫立刻说道。 他现在最怕手下的人跟他提钱，提钱就头疼。 李文文撇了撇嘴，最终没有再说什么，转身走了。 欧阳如静坐在办公室里边喝茶边听着秘书小韩的汇报。 “书记，昨天王副县长那一记耳光抽得太狠了，现在所有人都等着看姜县长的笑话。”小韩说道。 “姜为国今天什么反应？”欧阳如静问道。 她以前确实对姜为国有一丝本能的恐惧，毕竟当时她只能在外围，根本进入不了京城精英圈子，对那个圈子保持着一份天生的畏惧和尊敬，毕竟那个圈子的人未来基本都是高官。 但是经过昨天王子枫这么一搞，她内心深处姜为国京城精英圈子的光环突然暗淡了。 “也就那样嘛，上来以势踩人，三代们的惯用套路，可惜没管用，还被王子枫反抽。”欧阳如静在心里暗暗想道。 “姜县长很平静，好像没任何反应，只是让明主任通知巴头镇，让对方把工作进程向县里进行汇报。”小韩回答道。 “对了，他还过问了中草药种植的事情，不过并没有说什么。”小韩道。 “看来挨了一巴掌学聪明了。”欧阳如静心里暗暗想道，然后对小韩叮嘱道：“县政府那边有什么情况，第一时间向我汇报。” “好的，书记。” “王副县长还没来吗？”欧阳如静问道。 “王副县长现在仍然是上午在巴头镇办公，下午才来县政府这边。”小韩道。 “姜为国很可能以王子枫太辛苦为理由，提议让他不要再兼任巴头镇的书记，然后派自己人去摘果子。”欧阳如静小声的嘀咕道。 “书记，人事这方面不是还有您嘛。”小韩小心翼翼的说了一句。 欧阳如静瞪了他一眼，道：“这步棋既可以打压王子枫，又可以插手县委这边的人事权，如果是我，我就这么做。” ------------ 第218章 藏和捧 姜为国还真有这样的打算。昨天被王子枫反抽一耳光，高傲的他怎么可能忍受，但同时他也不傻，知道初来乍到，什么都不熟悉，若是马上反击的话，很可能再次搬起石头砸自己的脚，于是便忍了下来。 姜为国确实比陈邦强了很多，他来四平县之前做过研究。因为王子枫的折腾，巴头镇发展的最好，并且未来也将成为四平县的经济强镇。 他首先想到的就是摘桃子。 一招摘桃子就能把王子枫打压下去，同时将手伸向人事权。 若是能成功的话，他便可以在四平县站稳脚，并且拥有了跟欧阳如静抗衡的能力。 县委书记最重要的一项权力就是人事权，一旦他能染指，将大大削弱欧阳如静的权力和威严。 “怎么能让那个女人同意呢？”姜为国坐在办公室，在心里暗暗想道。 来之前，他当然也对欧阳如静进行了调查，知道对方是叶书记的女儿。 当然也仅仅只有这么一点有限的资料，至于欧阳如静的性格如何？有什么能力？从小到大的各种情况？姜为国一点都不知道。 他还在京城三代圈子打听了一圈，得到的资料也很少，只知道欧阳如静每次去京城，只跟他们圈子边缘的几个人聚一下，根本没有资格进入他们的精英圈。 因为对欧阳如静的了解有限，于是姜为国直接起身朝着欧阳如静的办公室走去，他准备亲自了解一下对方。 他对自身的魅力还是十分有信心，并且自认为通过跟欧阳如静的交谈可以摸清楚对方的性格和特点，以及内心某些真实的想法。 甚至他有一种能掌控欧阳如静的迷之自信。 也不能说姜为国太自以为是，因为在京城他们那个顶尖的小圈子，基本上只要招招手，很多官员家的子女都愿意跟他们交朋友。 对于叶家他也了解过，欧阳如静这一代只有她一个人，其父亲叶书记的官位已经到头了，不可能再进一步，等退休之后，叶家的权势会立刻一落千丈。 这种封疆大吏的家庭，其实很愿意跟他们这种京城的精英产生一点关系。 姜为国不认为欧阳如静能担负起叶家下一代的大旗，那么就只能依附他们这种京城的家族。 他带着这样一种迷之自信走进了欧阳如静的办公室。 “欧阳书记，关于四平县经济发展的问题，我想先跟你沟通一下。”姜为国看着欧阳如静，露出一副自认为很有精英派头的表情说道。 “好啊，姜县长请坐。”欧阳如静脸带笑容，将姜为国请到沙发上，然后让秘书小韩泡茶。 泡好茶后，她亲自给姜为国倒了一杯茶，道：“咱们四平县属于全国贫困县，早就期盼着姜县长的到来，带领着全县老百姓脱贫致富，早日脱掉贫困的帽子。” 欧阳如静的笑容很温和，没有以往的冰冷，如何应对姜为国，这件事情她和父亲在电话里商讨过几次。 父亲给她两个字，一个字是藏。 永远不要让姜为国知道你内心的真实想法。 所以此时此刻，姜为国想来探查欧阳如静的虚实，实则欧阳如静也在探查姜为国的虚实。 另一个字是捧。 把对方高高捧起来，欧阳如静这时温和的笑容，不停的往姜为国头上戴高帽，就是在执行父亲的政策。 “我来到四平县就是为了让四平县脱掉贫困的帽子，当然也需要欧阳书记的大力支持。”姜为国说道。 “姜县长，只要是对四平县的经济有利的措施，县委肯定会大力支持。”欧阳如静说道。 “欧阳书记，我还真有一件事情想请你帮忙。”姜为国盯着欧阳如静的眼睛说道。 到现在为止，他感觉欧阳如静对自己没什么恶意和排斥，甚至有一丝尊敬和羡慕，特别是欧阳如静的眼睛一直盯在他的脸上，这种感觉十分熟悉，在京城的时候，很多官家的女子都会对他露出这种目光。 昨天被王子枫打击的自信，一瞬间又回到了姜为国的身上。 “什么事？姜县长请说。”欧阳如静说道。此时她的表现完全就是一种省里的官三代对京城他们这个官三代精英圈子的崇拜目光。 “我来四平县之前，对县里的情况做过简单的了解，王子枫副县长是一位十分有能力的人，把他放在巴头镇实在太大材小用了，我想把他调回县里，全心身的在县里工作，正好我也缺一个帮手，欧阳书记，你认为呢？”姜为国露出自认为十分有精英气质的微笑，盯着欧阳如静的眼睛问道。 “姜县长的提议很好……”欧阳如静开口说道。 姜为国听到欧阳如静这样说，嘴角的微笑更浓了，心中暗道：“女人啊女人，都一个样。” “我一直想把王子枫调回县里工作，但二道岗隧道工程是咱们四平县今年最重要的工程，也是今年工作的重中之重，必须要有一位常委在那边盯着，二道岗隧道工程关乎我们四平县……”欧阳如静开始长篇大论的讲起二道岗隧道工程对于四平县的重要性。 最后来了一句：“等工程结束了，我立刻就把王子枫同志调回来。” 她用的是肯定句，并没有询问姜为国的意见。 姜为国此时的眉头已经微皱了起来，他本来以为欧阳如静已经被他的家世和魅力折服了，甚至叶家想利用欧阳如静跟他们姜家产生联系。 虽然说姜家是陈家的后台，但对于政治来说，只有利益。姜为国刚才甚至都在心里核算着，若是叶家能归顺，那么整个东华省将彻底进入姜家的势力范围。 但听到最后，他的老腰差一点折了，他又不傻，自然能看出欧阳如静在打太极。 “欧阳书记，可以别派一个人去巴头镇嘛。”姜为国不死心，硬着头皮说道。 “姜县长，你有所不知，当时这个决定是县常委会的决定，不是我一个人说的算，二道岗隧道工程太重要了，不能出现一丝一毫的差池，若是出现耽误工程或者出现有什么意外，谁都承担不起这个责任。”欧阳如静说道，脸上仍然带着微笑。 但此时的微笑，姜为国看着越来越不顺眼，仿佛是对他的讽刺。 “看来是我考虑不周了。”姜为国说道。 随后两人又聊了几句，姜为国便起身离开了。 欧阳如静带着笑容看着姜为国的背影，当背影离开办公室后，她脸上的笑容瞬间消失，嘴角露出一丝冷笑：“哼！” “在京城，舒服的圈子里，你可以左右逢源，因为大家都给姜家面子，都认为你们是精英中的精英，现在嘛，这里是四平县，姜家的触角还伸不到这里，看你怎么破局。”欧阳如静在心里暗暗想道。 她此时对姜为国的某种敬畏之心完全消失了，应该这么说，其对最顶尖的这一批官三代的敬畏，消失了。 下一秒，欧阳如静看着桌子上姜为国用过的茶杯，突然感觉十分不舒服，于是开口对正在收拾的小韩说道：“给我重换一套茶具。” “好的书记。”秘书小韩立刻应道，多余的话一句没问，情绪也没有一丝波动。 这才是一个合格的秘书。 姜为国回到办公室之后，脸色十分的阴沉。他越想越生气，刚才在欧阳如静的办公室被耍了，估摸对方看自己就像看一个小丑。 “臭婊子！”姜为国小声骂道：“你给我等着。” 他“高傲”的灵魂破防了，竟然骂出了脏话。 不过姜为国还是挺厉害，一刻钟之后，强行让自己冷静了下来，开始慢慢思考接下来的计划。 “看来只有先把自己的身份宣扬出去。”他在心里暗暗想道。 “到时候自然有人会来投靠自己，然后再联系水泽胜……”姜为国思考下一步行动。 水泽胜就是姜家为他专门准备的保驾护航之人。 姜家的考虑其实没有毛病，只不过忘了把王子枫这个小人物考虑进去。 袁雯洁和欧阳如静属于两个派系，姜家认为派水泽胜担任齐州市的市长，帮着姜为国打压欧阳如静轻而易举，袁雯洁没有利益的话，肯定不会干涉，甚至会巴不得姜家拿捏欧阳如静。 至于王子枫这个小人物，他们根本没有考虑过。 …… 下班的时候，明博将几份演讲稿交给了姜为国：“县长，按照您的要求，这是他们几个写得演讲稿。” 姜为国没有先看演讲稿，而是抬头盯着明博，道：“明主任，听说你是刚刚被欧阳书记从京城调回来的？” 明博心里咯噔一下。 “是的，县长。”明博点头应道。 “县政府办公室主任是政府的大管家，这个大管家你可要当好。”姜为国淡淡的说道。 明博听不懂姜为国什么意思？只好顺着说道：“县长放心，我会努力协调好各个部门的工作。” “我就是不放心啊。”姜为国道。 明博这下终于听明白了，知道因为自己是欧阳如静调回来的，身上自然打印上了欧阳如静的标签。 “估摸上午姜为国和欧阳如静并没有谈好。”明博在心里暗暗想道：“自己是现在向姜为国表忠心呢？还是彻底倒向欧阳如静那一边？” 他大脑急速思考着，他这么一犹豫，姜为国的表情变得冰冷起来。 其实姜为国刚才想着，若是明博立刻向他表忠心的话，他就让对方再干一段时间看看，毕竟他才来，并没有自己人可用。 明博看到姜为国的表情变得冰冷，知道失去了表忠心的机会，于是索性开口说道：“姜县长，既然您不放心，那么我这个大管家再干下去就不合适了，正好我最近身体有点不舒服，现在向您请个病假。” 姜为国有点发愣，感觉四平县的人都是些神经病，跟他在京城打交道的人根本不同，自己就说了一句，明博就不干了。 我操，到底谁是县长？ 他真有点懵逼了。 基层的人都这个样子吗？不考虑自己的前途吗？ 明博说完转身就走了，留下一脸懵逼的姜为国。 其实若是了解明博的人，都知道他以前脾气，高志力当县长的时候，明博就是因为他的驴脾气被边缘化，然后被一脚踢到了驻京办。 在驻京办蹉跎了五年岁月，他早就对自己的仕途不抱什么希望了，老子躺平了，你能奈何？ 回到办公室，他收拾了一下东西，交代了两句，拿着东西就走了，泡病号去了。 “正好趁这段时间好好跟老婆孩子聚聚。”明博心里暗暗想道，随后哼着小曲离开了县政府大楼。 县政府办公室的人都懵逼了，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情。 “主任这是怎么了？” “不知道啊。” “刚才在姜县长办公室里发生了什么事？” “不知道啊！” “快看，张丽朝着姜县长办公室跑过去了。” “许副主任也在往姜县长办公室跑。” “看来明主任被撤职了？” “不像啊，刚才明主任是哼着小曲离开的。” …… 众人议论纷纷。 张丽第一个走进了姜为国的办公室。 刚才明博离开的时候，跟两个副主任张丽和许志说了一下，自己请了病假。 两人都不傻，立刻意识到机会来了。张丽抢先一步走进了姜为国办公室，许志看着张丽的背影后悔不已，刚才他就不应该上厕所。 咚咚！ “进来！”姜为国听到敲门声，把内心的某种暴躁压了下去，刚才因为明博的事情，他差一点想砸东西。 张丽扭着屁股走了进来。 “姜县长，刚刚明主任说他请了病假，县政府办这边的工作您怎么安排？”张丽紧张的说道。 姜为国看了张丽一眼，露出疑惑的目光，他并不认识对方。 “我叫张丽，县办的副主任。”张丽立刻明白了姜为国的目光，开口回答道。 “姜县长，我在县办工作了十多年，对四平县的情况十分熟悉，如果您相信我的话，我肯定能为您做好服务。”张丽心一横，开口说道。 机会难得，她不想放弃。 姜为国打量着张丽，他听懂了对方话里的意思，想要投靠他，想要当县办主任，想要进步。 “明主任身体不舒服，这段时间你多费心县办的事情，把事情安排好，不能出现乱子。”姜为国说道。 “好的，姜县长，我一定努力工作。”张丽立刻保证道。 ------------ 第219章 实在忍不了 姜为国对于张丽的投靠十分满意。放在以前，对于张丽这种人他根本不会正眼看一眼，但此一时彼一时，现在的姜为国确实需要一个四平县的老人为他办事。 本来姜家早就准备好了一个人，那就是前县办主任李路明。可是李路明自己翘尾巴，被欧阳如静给收拾了，在姜为国来之前，去了驻京办。 张丽此时很兴奋，她知道自己这一步走对了。对于斗争她不关心，她只关心若是自己不走这一步，这辈子都不可能坐上主任的位置。 “县长，秘书您选好了吗？”张丽问。 她能在县办当副主任，当然也不是一个没有能力的人。 姜为国拿起桌子上的一份资料，指了指，道：“把这个叫田秋实的人叫过来。” “好的县长。”张丽道。 她刚才就是看到桌子上的几份人事资料，才敢询问秘书人选的事情。 张丽转身离开县长办公室，看到在门外走来走去的许志，笑着说道：“许副主任，你不好好工作，在这里转什么。” 许志瞪了张丽一眼，懒得理她，整理了一下衣服，准备敲门。 “忘告诉你了，刚刚姜县长已经让我暂代县办主任一职，管理政府办公室的一切事务。”张丽说道。 许志本来已经扬起的手，最终停住了，扭头朝着张丽看去。 可惜这时张丽已经扭着屁股走了。 许志站在姜为国办公室考虑了几秒钟，最终把手收了回来，转身离开。 群无戏言，虽然县长肯定不能跟以前的皇帝相提并论，但既然刚刚说出的话，肯定不会马上收回，所以许志现在进去已经没用了。 甚至还有一丝不划算。 许志能当上县办副主任，自然也不是没有脑子的人，若是能得到姜为国的青睐，坐上主任之位，那么他自然会为对方卖命。 可是现在明显不可能实现，他再进去的话，很可能就把欧阳如静和王子枫得罪了。 这样的话，既没有捞到好处，还无形之中站到了姜为国这边，得罪了欧阳如静和王子枫，他不是傻吗？ 所以许志听了张丽的话之后，立刻收回了手，转身离开。 没有利益的时候，最好就是明哲保身，不要随便站队。 田秋实得到张丽的通知之后，十分的激动。在县办工作两年了，他一直想进步，想成为某个领导的专职秘书，然后开启自己的晋升之路。 他家在四平县算是有钱人，为了进步，他没少给李路明送礼。上次王子枫选秘书，李路明本来是准备推荐田秋实的，但因为王子枫的要求，李路明最终把鲁泽推了过去。 田秋实快步走到姜为国办公室前，整理了一下衣服，深吸了一口气，然后轻轻敲了敲门。 咚咚！ “进来！” 田秋实推门走了进去。 “姜县长，我是田秋实。”他自我介绍道。 姜为国抬头看了田秋实一眼，道：“你写得这篇稿子，某些观点不错，展开讲讲。” 田秋实大脑飞速旋转起来，回忆着自己稿子上的内容。 “这是一篇关于四平县经济发展的稿子，自己在上面写了……” “姜县长跟王子枫有矛盾，那么跟欧阳书记肯定也不对付，自己稿子里……” “嗯？”听到田秋实一直没说话，姜为国发出一声疑问。 “姜县长，我认为四平县现有的经济规划不符合实际情况。”田秋实很聪明，已经大体摸清了姜为国让他过来的脉络。 “年后，欧阳书记和王子枫副县长制定了四平县未来五年经济发展计划，其中以种植中草药为县里的主要支柱产业，我认为非常不贴合实际。”田秋实边讲边看着姜为国的表情。 “具体说说。”姜为国道。 “中草药的生长周期一般都很长，时间一长，不确定性就会增大，我们四平县的老百姓已经贫困很久了，根本等不起……”田秋实对欧阳如静和王子枫确定的这份中草药种植计划批判的一文不值。 最后还大言不惭的说道：“姜县长，我认为不能一拍脑子就制定一个不切实际的计划，而无视四平县老百姓的真实需求。” “嗯，很好。”姜为国对田秋实的话给予了肯定：“你说说，四平县应该发展什么才能让老百姓尽快脱贫致富。” “矿业，有色金属，前年省里来的专家勘察过，咱们四平县山里有锌、镍、锡、铜等矿，虽然含量不是太大，但只要开发出来，四平县的财政两年之内肯定会翻几十倍。” “以前四平县没有路，无法开发，今年二道岗隧道已经开始建设，年底应该会通车，这样就有了开发的条件……”田秋实越说越兴奋。 “好，很好，就有色金属的开发问题，你写一份报告，明天一早交给我。”姜为国说道。 “是，姜县长。”田秋实应道。 “秋实，我还缺个专职秘书，你愿意吗？”姜为国盯着田秋实问道。 “姜县长，我若是能成为您的秘书，一定忠心耿耿，鞍前马后！”田秋实立刻说道。 “嗯，很好。”姜为国满意的点了点头。 …… 下午，王子枫来到县里，先去欧阳如静那边坐了一会，汇报了隧道工程的进展，还有乡镇公路的规划。 两人聊完工作之后，欧阳如静说了一句：“县政府那边明博主任请了病假。” “我知道了，上午就传开了。”王子枫道。 他现在对于县里的事情，有三条渠道。 第一条，杨柳那边。 第二条，丹菲也有自己的渠道。 第三条，秘书鲁泽会随时向他汇报。 “你怎么看？”欧阳如静问道。 “县办本来就是县长的大管家，姜为国换人无可厚非，如果是我的话，我肯定也会换人，换一个听自己话的人。”王子枫说道。 欧阳如静很想翻白眼，她又不是让王子枫说这个：“你昨天反抽了姜为国一个耳光，以他的高傲不可能不报复，小心点。” “有书记当后盾，我不怕。”王子枫道。 其实他心里十分无奈，本来想着不掺和欧阳如静和姜为国的争斗之中，可是姜为国这个王八蛋上任第一天就拿他立威，没办法，他又不是那种挨了打不反抗的性格，只能出手了。 现在好嘛，自己在前边跟姜为国顶，欧阳如静在后面就可以十分从容了。 本来王子枫是想看欧阳如静和姜为国斗，他坐旁边看戏。 “明天姜为国要召开全县经济发展会议，接到通知了吧？”欧阳如静岔开了话题。 “嗯，他刚来还能作什么妖？”王子枫道。 “不知道，反正姜为国可不是陈邦，不可小觑。”欧阳如静道。 “书记，你就是太高看姜为国了。”王子枫道。 两人聊了一会，随后王子枫离开了。 他回自己办公室处理了一下公务。现在主管着教育、城镇规划、交通和司法。每天多多少少总有一些文件要处理，一些人要来向他汇报工作。 大约一个半小时就处理完了这些事情，王子枫给鲁泽打了一个电话，询问了关于中草药种植的事情。 放下电话，他想了想，准备亲自过去看看。王子枫不是办公室领导，他最爱到现场，亲自看一看，听一听。 王子枫拨打了县办的电话，张丽接的。 “张副主任，还有车吗？我要出去一趟。”王子枫道。 “王副县长，真对不起，县里的车都派出去了，你看……”张丽撒谎眼睛都不眨一下。 她心里很清楚，想要真正坐上主任之位，必须舔姜为国。姜为国和王子枫现在是敌人，所以她给王子枫各种使绊子是应有之意。 “知道了。”王子枫淡淡应了一声，挂断了电话。 他也没有去查到底还有没有车，没有那个必要，以后他都不想再问县办要车了。 王子枫拿着公务包走出县政府大楼，在大门口坐了一辆摩托车，朝着余家岭而去。 林文秋、鲁泽等人正带着几十名雇佣的农民在山上整理梯田。 王子枫实地查看了他们的规划和进度，有点不太满意。他把林文秋叫到一边，道：“进度太慢了。” “王副县长，我们已经尽力了，所有人每天都在参与劳作，但人手还是不够。”林文秋道：“要不县里再支援点资金？” 王子枫眉头微皱，道：“能不能先把整理出来的梯田种上金银花和苦参？边开垦边种植，多想想办法，活人不能让尿憋死。” 林文秋想了几秒钟，点头道：“可以，但取水太困难，王副县长，听说你们巴头镇有个无人机大队，借几台无人机过来给我们用来取水。” “可以，我一会打电话问问，能调过几台。”王子枫应道。 整个下午，王子枫都跟林文秋等人一块劳作，天黑前才回到巴头镇。 …… 第二天早晨，他打着哈欠来到县政府。走进小会议室，找到自己的位置坐下，然后开始微眯着小憩。 会议室里很快烟雾缭绕，来开会的领导基本都是老烟枪。 欧阳如静和姜为国两人是最后到的。 “安静一下。”欧阳如静道：“把窗打开透透气，咳咳！” 众人自觉的熄灭了手中的烟，停止了说话，坐直身子朝着欧阳如静和姜为国两人看去。 当会议室变得安静下来，烟雾散尽空气变得清新后，欧阳如静朝着姜为国道：“姜县长，你一大早把大家召集起来，有什么事就说吧。” 咳咳！ 姜为国干咳了两声，道：“欧阳书记，同志们，我昨天看了关于咱们四平县未来几年的经济发展计划，我认为有很多不足之处，想跟大家探讨一下。” 王子枫本来微闭着眼睛滥竽充数想睡会，听到姜为国的话，他瞬间睁开了眼睛，朝着欧阳如静瞥了一眼，正好欧阳如静也朝他这边看了一眼，两人眼神进行了一瞬间的交流，都看到了对方眼睛里的惊愕。 姜为国要动他们两人为四平县未来五年制定的经济发展计划。 那份计划欧阳如静付出了很多心血，主要有两条，一条是发展中草药种植；另一条是大力发展旅游业。 “我们四平县是全国贫困县，老百姓穷了太久了，中草药种植，时间周期长，随时可能出现各种突发的变化，万一遇到自然天气灾害等情况，很可能出现大面积死亡的情况，不知道欧阳书记和王副县长在制定这个规划的时间，有没有考虑全面？”姜为国朝着欧阳如静和王子枫两人看了一眼。 不等欧阳如静和王子枫说话，他又继续说道：“四平县的老百姓穷太久了，我们等得起，他们等不起，我们当领导的不能坐在办公室里一拍脑袋，就制定一些不切实际的想法，无视四平县的实际情况，无视老百姓想要脱贫致富的急切心情。” 这帽子扣得王子枫有点晕。 为了中草药种植的事情，他和欧阳如静跑了多少次余家岭，还请了省里的专家，又考察过中草药市场，这才做出了决定。 姜为国一个才来四平县一天的人，连余家岭都没去过一次的人，有什么脸说他们不切实际。 再说了，关于生长周期的事情，林文秋早已经做出了调整，第一年以大量种植金银花和苦参为主，石斛为副。 王子枫刚想开口怼回去，看到欧阳如静对他露出阻止的目光，于是到了嘴边的话，又硬咽了回去。 “姜县长认为我们四平县应该发展什么？”欧阳如静盯着姜为国问道。 “矿业，我看过一份专家报告，咱们四平县的山里有宝贝，锌、镍、铜等有色金属，以前没有条件开发，是因为道路的问题，现在正在建设二道岗隧道，只要隧道开通，便有了开发的条件。”姜为国侃侃而谈。 欧阳如静的眉头微微皱起来。 王子枫则已经有一点不耐烦了，对方这完全就是杀鸡取卵的办法。 “我们以矿业为投资和其他公司成立一家有色金属公司，不用两年时间，我们县的财政至少翻几十倍，还可以拉动县里其他经济的发展。”姜为国说道。 王子枫实在忍不住了，道：“姜县长，你这种办法是刚刚改开时的办法，早就被否定了，现在提倡的是青山绿水才是我们的金山银山。” “我们这些干部可能在四平县也就待几年，但老白姓却要在这里祖祖辈辈的生活，你把这里的青山绿水搞得臭气熏天，然后拿着所谓的政绩升官走了，让老百姓怎么生活？得了病怎么办？这些都是有前车之鉴的，是付出惨痛代价的。”王子枫十分气愤的说道。 ------------ 第220章 不要脸但有用 在姜为国来之前，王子枫真心不想跟对方发生冲突，只想作壁上观，看他跟欧阳如静斗。 现在嘛，既然已经跟姜为国撕破了脸皮，再加上姜为国此时提出的政策，完全就是杀鸡取卵的政策，王子枫便选择了直接硬刚。 他和欧阳如静这个组合，王子枫本来就是冲锋陷阵的角色。只有他冲锋陷阵，欧阳如静才能在后边更加的游刃有余。 王子枫也不想这样，但现在已经没有了选择的余地。 官场是容不住墙头草的。 个个人精的官场中，即便平时忠心耿耿都要猜忌你几分，若真出现墙头草的事情，那分分钟便被整个官场抛弃了。 所以有时候你可以不表态，但逼到墙角必须表态的时候，那就必须立场坚定，旗帜鲜明。若是耍小聪明说一些模棱两可的话，那基本以后别想进步了。 没人是傻子，社会上自认为八面玲珑混得很开的人，真进了官场，基本也就是端茶倒水的角色，基本没有进步的空间。 在一群聪明人之中，你还选择玩这一套，不得罪任何人就等于得罪了任何人。 欧阳如静看到王子枫起来硬刚姜为国，她微皱的眉头舒展开了，脸上的表情更加的从容了。 会上，若是一、二把手吵起来，那十分不好。一个不团结的班子是没有战斗力的，而王子枫做为常务副县长跟姜为国硬刚，身份刚刚好。 “王副县长，四平县的老百姓需要的是尽快摆脱贫困。”姜为国说道。 “姜县长，我认为四平县的老百姓需要的是摆脱贫困的同时，可持续发展，这也是上级领导的要求，大势所趋。”王子枫针锋相对道：“姜县长，你做为京城来的精英，难道只会出卖资源、破坏环境这一招吗？现在都二十一世纪了，若是八十年代，你开采有色金属可能还能得到改革先锋，现在……呵呵！” 既然翻了脸，那自然要火力全开，王子枫一声呵呵，再加上蔑视的眼神，差一点让姜为国破防。 王子枫和姜为国两人唇枪舌剑，越说火气越大，欧阳如静看火候差不多了，在王子枫把姜为国讽刺完姜为国，姜为国准备反击的时候，她打断了两人的争吵。 “好了，像什么话，这还是领导干部吗？跟泼妇骂街似的。”欧阳如静说道。 姜为国本来准备反驳王子枫的嘲讽，但被欧阳如静突然打断，到了嘴边的话又硬咽了回去，一副吃了死苍蝇的表情，难受的要命。 他知道欧阳如静是故意的，但知道又能怎么样？只能忍着。 姜为国心里一阵抓狂，他在京城的时候，何曾受过这种委屈。 “全世界都在追求可持续发展，姜县长，开采有色金属虽然可以短时间造成四平县的繁荣，县财政也将非常好看，但这是杀鸡取卵，改革初期我们有太多的惨痛的教训了。”欧阳如静一脸严肃的说道。 “明明知道是一个坑，但还这样做，就是对四平县老百姓的不负责。”欧阳如静继续说道。 “这事不需要再议，上级对我们县的要求是一个山清水秀的社会主义新农村，而不是再像八十年代一样，搞成一个臭气熏天的地方。”欧阳如静直接给定了调。 姜为国想说话，但再次被欧阳如静打断：“同志们，我们以前是没有办法，只好以污染环境为代价出卖能源，现在咱们已经不需那样做了，上级领导派我们过来，就是为了让我们为四平县老百姓找出一条可持续发展的道路。” “我知道这件事情不容易，但再不容易，我们也要完成上级布置的任务，带领四平县老百姓脱贫致富。” 欧阳如静说完之后，这才朝着旁边的姜为国看了一眼，问道：“姜县长，还有什么补充吗？” “对于种植中草药和旅游这两条发展路线，我保留意见。”姜为国最终没有彻底跟欧阳如静撕破脸，至少表面上选择了退让。 散会后，王子枫跟在欧阳如静身后，走进了她的办公室。 走进办公室之后，王子枫开始找欧阳如静的好茶叶，可惜没找到，疑惑的问道：“欧阳书记，你的好茶呢？” “没了。”欧阳如静翻了一个白眼道。 “再跟叶书记要点。”王子枫说。 欧阳如静一阵无语，懒得搭话。 没找到好茶叶，王子枫只好随便下了一点，端着茶杯坐到了欧阳如静对面，道：“书记，姜为国这孙子想捞一把政绩就跑？姜家就这点格局？” “应该不是姜家的计划，现在从上到下都在讲可持续发展。”欧阳如静说道：“不过这个卖资源的计划可能会在县里一些领导那里有市场。” 王子枫眨了一下眼睛，随后抬头盯着欧阳如静问道：“书记，常委会你还控制不住？” “王子枫同志，上级早就批评过，我们共产党员任何时候都不能搞一言堂。”欧阳如静说道。 “我们不搞一言堂，但也不能让错误的计划压倒咱们正确的计划啊。”王子枫有点担心起来。 本来他认为，欧阳如静早姜为国半年来到四平县，又是一把手，早应该把四平县的几个常委搞定了。 现在看来……他有点担心了。 “不会的。”欧阳如静喝了一口茶，淡淡的说道。 王子枫还是不放心，探着身子伸长脖子将脑袋伸到欧阳如静耳边，小声问道：“书记，还有那个常委跟你唱反调？我帮你想办法搞定他。” 欧阳如静感觉一股男人气息吹进了耳朵，心不由的加快了跳动，脸有点发烫，立刻朝后移动了一下身体，道：“王子枫，你别乱来，县委这边我会处理好，你现在的任务是尽快搞好余家岭的中草药种植基地，见到经济利益，然后全县推广。” “真不需我帮忙？”王子枫移回了身子盯着欧阳如静的眼睛问道。 “不需要。”欧阳如静回答道。 “书记，你可真要把握好常委会，不能让姜为国有机可乘，一旦他的计划通过了，我们两个人就是四平县十几万百姓的罪人。”王子枫故意往严重讲。 “啰嗦，我知道。”欧阳如静道。 …… 姜为国回到自己的办公室之后，脸色变得阴沉起来，重重的将文件摔在办公桌上。 他身边跟着的田秋实低着脑袋，全身紧张，呼吸都不敢大声呼吸，轻轻关上办公室的门，退了出去。 “一个农村出来的小瘪三，敢在会议跟我叫板，还有欧阳如静这个臭婊子……”姜为国发泄了一会，随后才控制住自己的情绪。 他深吸了一口气，拿起桌子上的电话，把秘书田秋实叫了进来。 田秋实知道自己的提议让姜为国在会上吃了亏，被王子枫硬刚，被欧阳如静嘲笑，他内心十分的担心，正在会力的思考着如何挽回自己在姜为国面前的形象。 他小心翼翼的走进姜为国的办公室。 “县长。” “帮我办件事情。”姜为国说道。 “县长，您讲。”田秋实躬着身子说道。 “我的背景你知道吗？”姜为国问道。 “只知道县长您是从京城调过来的精英。”田秋实回答道。 “我姓姜，京城……”姜为国把自己的背景简单介绍了一下。 田秋实听完之后，瞪大了眼睛，一副激动的表情。 姜为国看到田秋实吃惊激动的表情，内心的某种骄傲又回到了他的身上。 “把我的背景悄悄传出去。”姜为国说道：“明白吗？” “县长放心，我明白。”田秋实立刻说道。 “嗯，去办吧。”姜为国说道。 他必须把自己的背景传出去，然后利用自己的背景吸引别人的投靠，特别是县常委的几个人，若是能拉拢过几个人，那么以后就有了跟欧阳如静抗衡的资本。 这是他的第一步。 第二步则是需要市里水泽胜的帮忙，姜为国准备过几天去拜访水泽胜。 当天整个县委县政府和各个局的工作人员，全部知道了姜为国的身份背景。 “听说了吗？姜县长竟然是京城姜家的人。” “那个姜家？” “你这都不知道，那个……新闻联播……” “新闻联播？真的吗？” “大家都这么说，姜县长也没有出面澄清，八成是真的了。” “那可是真一尊大神了。” “可不是嘛，没看到下午好多领导都往姜县办公室里跑。” …… 此时的王子枫正陪着欧阳如静在余家岭中草药种植基地视察。 秘书小韩得到消息之后，立刻小跑来到欧阳如静身边，小声进行了汇报。 于此同时，王子枫的电话也响了，杨柳第一个打来的电话。 “书记，县里突然有人爆出姜为国的背景和身份，现在所有人都在传，连咱们镇上的工作人员都知道了。”杨柳说道。 “呃？”王子枫愣了一下。 “书记，听说下午很多领导都往姜为国办公室里跑，他真是京城姜家的人？”杨柳问。 “真的。”王子枫说道：“让镇上的人好好工作，别跟着瞎传，是不是姜家的人有什么关系吗？” “好的书记。”杨柳道，随后挂断了电话，只不过她的表情十分的担忧，真是京城姜家的人，王书记昨天可是反抽了对方一耳光，真没事吗？ 稍顷，王子枫和欧阳如静走到一片树荫下，秘书小韩站在五米之外。 林文秋等人则仍然在劳作。 “书记，这就是你说的京城精英中的精英？”王子枫用嘲讽的口吻说道：“竟然下作到偷偷宣传自己的背景。” 欧阳如静对姜为国的这一招也很看不起，但是她也意识到了问题，开口说道：“虽然没有格局，但应该会很管用，刚刚小韩说，整个下午姜为国办公室的门快要被人踏破了。” “书记，其他人都没有关系，县里的那几个常委，你跟我说实话，到底有几人肯定会站到你这一边。”王子枫小声问道。 这件事情非常重要，他们现在基本上是跟姜为国撕破脸了，往后有争论的事情肯定要上会的，一旦在县常委会上， 姜为国占上风，那么他和欧阳如静的处理将非常的艰难。 欧阳如静没有说话，脸上露出思考的表情。 “书记，要不也把你的身份悄悄传出去吧，叶书记的女儿，县官不如现管，你的身份肯定比姓姜的管用。”王子枫想了想出了一个馊主意。 欧阳如静瞥了他一眼说道：“我敢这样做，明天我爸就会把我调走，这种丢人的事情，我可不干。” “那你给我一句实话，县常委能不能掌控在手里。”王子枫盯着欧阳如静的眼睛说道。 欧阳如静仍然没有回答。 “书记，这都什么时候了，姜为国把自己的身份背景说出去为了什么？还不是为了依靠背景拉拢人跟你争权。”王子枫说道。 “赵忠祖若是投靠姜为国，可能会有一点麻烦。”欧阳如静小声说道。 赵忠祖，四平县县委副书记，县党校校长，今年53岁。他接收了老书记赵权的所有政治遗产，是四平县不可忽视的一股力量。 “这事找老书记赵权啊。”王子枫道。 “我看望过老书记赵权两次了，你以为我闲着没事？”欧阳如静道：“我的到来还是影响了赵权的退休，没有人是那么崇高的，对方心里多多少少还是带着一点怨气。” “要不我去跟老书记赵权聊聊？”王子枫试探着问道。 他和赵权的关系不错，但也仅仅只是不错而已。 “算了，你去估摸也没用，赵书记说过，他退休了，赵忠祖副书记的事情，按照规定他是没有资格管的，也没有能力去管。”欧阳如静说道。 王子枫没有说话，心里却知道，可能会有点麻烦了。 “书记，要不您好好跟赵副书记谈谈，毕竟咱们的计划才是真正为四平县的老百姓着想。”王子枫道。 欧阳如静微微点了点头，道：“回县委！” 随后一行人离开了余家岭中草药种植基地。 …… 姜为国办公室。 姜为国正喝着茶，一个下午，接见了不少人，但重量级的没有一个。他知道不能急，县常委要自己亲自去拜访。 田秋实拼命想证明自己的价值，免得被姜为国换掉，一个下午还真被他打听到一点事情。 “县长，我听到一点关于巴头镇的闲话。”田秋实说道。 “说。” ------------ 第221章 自作主张 “县长，巴头镇的执法大队无缘无故把阳城县小榆树村的支书抓了，对方的家属一直向咱们县里反映，对方异地执法，违法强行抓人。”田秋实说道。 张贵被黄大山扔进了四平县看守所，他儿子张光宗先去找了他们的镇长。他们镇长询问了一下情况，知道不好办，于是便让张光宗到四平县上访。 田秋实一直想找王子枫的小辫子，听到有人上访告巴头镇执法大队，于是他便详细了解了情况，然后急忙向姜为国来汇报。 “具体说说。”姜为国道。 “巴头镇在小榆树村租了一块，建了一个简易的临时仓库，小榆树村不知什么原因不想租了，然后张贵支书便被巴头镇的执法大队抓了。”田秋实说道。 因为时间紧，田秋实只听了张贵儿子张光宗的一面之词。 “县长，你刚来可能不知道，巴头镇执法大队就是王子枫的爪牙，太狂了，以前说封盘山就封盘山路，根本不给县里打招呼……”田秋实添油加醋把黄大山等人以前做的事情向姜为国讲述了一遍。 “县长，谁给黄大山的胆子敢异地抓人？他们这是赤果果的违法犯罪。”最后田秋实还补充了这么一句。 姜为国眉头微皱，并没有急着说话。他并不傻，也不是那种别人一说就立刻上头的人。思考了片刻对田秋实道：“你去县看守所见一下张贵，把情况核实一下。” “好的县长。”田秋实应道，随后急匆匆离开了姜为国办公室。 一个小时之后，他在县看守所见到张贵。与此同时，田秋实见张贵的消息已经汇报到了王子枫那里。 黄大山把人送到县看守所的时候，就跟一位副所长打过招呼，并且还约了王军和交警队长许标，一行四人喝过酒。 黄大山和王军都是王子枫的人。 许标是通过丹菲坐上队长的位置，也是王子枫的人。 王子枫又主管着公安和司法，自然有人会往上贴。 苏得志跟许标是朋友，关系比较好，看到许标坐上了正队长之位，他也想进步啊，于是便通过许标跟王子枫取得了联系。 因为看守所是由县公安直属管辖，于是王子枫便把苏得志介绍给了王军。 这些事情并没有浪费王子枫太多的精力，基本上他只是说一句的问题。 今天，姜为国的秘书田秋实来县看守所见张贵，苏得志知道之后，立刻一个电话打给了黄大山，黄大山又向王子枫做了汇报。 王子枫刚刚从县里回来，听了黄大山的汇报，脸上并没有什么表情，想了想问道：“拘押张贵的程序合法吗？” “书记您放心，程序都合法，我们当时只是叫张贵过来了解情况，他来到巴头镇之后，把皮三鼻梁打骨裂了，我们才抓得他。”黄大山立刻说道。 “嗯，只要合法就好。”王子枫道：“还有，想想办法知道田秋实跟张贵谈什么。” “好的书记，我马上给苏得志打电话。”黄大山道：“有消息我第一时间向您汇报。” “嗯！”王子枫点了点头。 欧阳如静去年半年时间安插了多少自己人，王子枫不清楚，但他已经在一些不起眼的小位置上收罗了一批人。 这不今天就派上了用场，田秋实刚到县看守所，他就得到了消息。 “姜为国啊姜为国，我不知道你又要搞什么，但这种所谓的精英是不是太自负了？难道不知道什么叫强龙不压地头蛇吗？”王子枫在心里暗暗想道。 若是他的话，他肯定不会这么做。自己才刚来，什么情况都没有摸清楚。第一步不是应该苟起来，等熟悉之后，再出招吗？ 自负？ 还是自大？ 亦或者姜为国因为家庭的原因，根本不知道什么叫小心翼翼？ 王子枫想不明白，思考了片刻，便把这件事情抛到了脑后。 县看守所。 苏得志接到黄大山的电话之后，立刻把自己的心腹叫了过来，耳语片刻。 于是田秋实跟张贵见面时旁边站的人，便成了苏得志的这名心腹。 “你是张贵？阳城区小榆树村的支书？”田秋实看着一脸憔悴的张贵问道。 “对。”张贵点了点头，一脸疑惑的表情，他并不认识田秋实。 “我是四平县姜县长的秘书，这次过来是专门来了解你的情况。”田秋实介绍了一下自己。 张贵一听，眼睛立刻放亮，喊道：“田秘书，我冤枉啊。” “慢慢说，不用急。”田秋实拿出了笔记本和钢笔。 “巴头镇租了我们村的地，我们不想租了，黄大山说让我去巴头镇协商，等到了巴头镇，他们就把我抓了起来，冤枉啊。”张贵喊冤道。 “我怎么听说你因为打人被抓了起来。”田秋实问道。 “田秘书，我冤枉啊，不是我打的，那是他们的人自己打的……”张贵把当时的情况详细的讲了一遍。 半个小时之后，田秋实离开了县看守所，急匆匆的回县政府向姜为国汇报。 还没等他回到县政府，黄大山已经站在王子枫面前，汇报着刚才田秋实和张贵的对话了。 苏得志的心腹当时开着手机录音，把田秋实和张贵的对话都录了下来。 王子枫快速的听了一遍，嘴角露出一丝冷笑，抬头对黄大山问道：“这段时间让你收集张贵贪污小榆树村土地款的事情怎么样了？” “书记，张贵这种人以前是小榆树村的混混，整天偷鸡摸狗，还有打架斗殴的记录，当年选支书的时候，每票两千块，很多人手机里有录像，他被我们抓了，村子里有人已经开始告他了，我正在抓紧整理他的贪污受贿和违法的证据。”黄大山说道。 王子枫想了想，拿起桌子上的电话，打给了丹菲：“过来一下。” 很快丹菲走进了王子枫的办公室。 “书记，有什么吩咐？”丹菲问道。 “姜为国可能要拿张贵做文章，你帮着黄大山，给你们三天时间，整理一篇张贵从一个小混混摇身一变成为村支书的报告。”王子枫说道。 “好的书记。”丹菲和黄大山两人应道。 …… 县长办公室。 田秋实详详细细的把张贵说的向姜为国进行了汇报，最后开口说道：“县长，巴头镇的执法大队太无法无天了，都是王子枫纵容的，他们是在犯罪，栽赃陷害。” 姜为国并没有急着表态，而是让田秋实想办法看一看张贵的案宗，再找法医问一下，巴头镇那一个辅警的伤情鉴定。 “县长，伤情鉴定我问了，说还没出来。”田秋实道：“他们现在是以殴打辅警对张贵进行的拘留。” “知道了，这件事情你先盯着。”姜为国说道。 “好的县长。”田秋实小心翼翼的退出了办公室，轻轻关上了门。 他回到自己的位置，思考了一会，然后掏出手机悄悄给张贵的儿子张光宗打了一个电话。 田秋实太想表现自己了，同时还有一丝危机感，因为今天早晨的会议上，他写得关于四平县发展有色金属矿业的计划，被欧阳如静和王子枫联合否决了，搞得姜为国灰头土脸。 他急着向姜为国证明自己的价值。 于是便有了在下班的时候，张光宗举着冤枉的横幅拦了姜为国的车。 因为是下班时间，所以县委县政府的人全部都看见了，然后当天晚上便成了四平县的热点消息。 “听说了吗？有人喊冤拦了姜县长的车。” “我当时就在现场，还拍了照片。” “发出来看看。” “到底怎么回事？谁知道？” “听说这人是阳城县小榆树村支书的儿子……”有消息灵通的人在群里开始科普。 “看来明天姜县长和王副县长又会有一场争斗。” “我老公是县公安局的，说对张贵的拘留程序一切合法，不是谁跪着喊免谁就有理。” …… 众人私下小群里讨论的飞起，王子枫自然也第一时间得到了消息。 “姜为国这是想搞什么？”王子枫听到这件事情的第一个想法就是姜为国授意张光宗当街拦车喊冤。 “难道想搞舆论战？通过舆论抹黑自己？”王子枫暗暗想道。 还真被他猜对了一半，其实姜为国并没有想利用舆论，但秘书田秋实却有这个想法，这才给张光宗打电话，有了下班时的这一幕。 被拦车喊冤，姜为国只好下车将张光宗请进了县政府的小会议室，然后亲切的进行了询问。 等张光宗离开之后，他眉头微皱了起来。 因为这件事情，根据他的了解，一切程序都合法，根本不可能用这件事搞王子枫。 即便要搞，也要等伤情鉴定出来，若是对方在伤情鉴定上动手脚，他便可以抓住这一点不放，把王子枫的狗腿子黄大山搞掉，甚至有可能让王子枫背个处分。 现在被张光宗这么一搞，事情所有人都知道了，王子枫那边肯定也会有防备，伤情鉴定上万一没有纰漏，这次的机会就白白浪费。 “小田，不是让你安抚住对方，不要闹吗？为什么搞成这样？还当街拦我的车，还举着那么一个大的冤字，现在所有人都知道了。”姜为国扭头盯着田秋实说道，他有一种想发火的冲动。 看到姜为国发火，田秋实身体轻微颤抖了一下，本来还想表功，现在却一个字不敢讲是自己让张光宗这么干的。 “县长是我的错，我也不知道张光宗敢做出这种事情。”田秋实把所有事情都推到了张光宗身上。 姜为国冷着脸不说话。 田秋实看了姜为国一眼，他必须自救，于是小心翼翼的说道：“县长，刚才我录了视频，我们发到网上，标题就说腐败分子贪赃枉法，违法异地抓捕阳城县小榆树村支书，只因对方不租地给巴头镇，在网上对王子枫和巴头镇进行讨伐。” “一旦在网上形成舆论风暴，即便事情合理合法，县长您也可以对王子枫进行批评。”田秋实小声的说道。 姜为国盯着田秋实，思考了片刻，最终微微点了点头，道：“做的干净一点。” 他确确实实这两天被王子枫给怼得十分不爽，若是真能形成舆论风暴，不管巴头镇对错，都将变成一个错误，自己做为县长就可以光明正大的批评王子枫。 让他知道什么叫官大一级压死人。 “县长放心。”田秋实立刻说道。 此时王子枫正在食堂吃饭，边吃边对丹菲说道：“今晚把张贵的事情整理出来，姜为国看来要拿这件事情搞事情。” “书记放心，这件事情交给我。”丹菲道：“姓姜的能干嘛？最多拿当街喊冤的事情来压书记您，明天早会的时候严厉批评您。” “批评又不痛不痒，书记您又不少一块肉，这姜为国真是一个废物，还京城来的精英呢，就会搞这种无关痛痒的小把戏。”丹菲边吃边道。 王子枫瞪了她一眼，道：“这事可大可小，万一捅到市里呢？” “袁书记不是咱们自己人嘛。”丹菲盯着王子枫眨了一下眼睛。 王子枫不想搭理她，因为思来想去，姜为国这一招还真是臭棋，根本奈何不了自己。 若是他真是一个没有一点根基的小人物，姜为国找这么一个理由确实有可能让他仕途戛然而止。 可是现实情况是，市里边袁雯洁是他的老领导，县里边欧阳如静欠他一条命。 这么一个站不住的小事件，根本撼动不了他的位置。 就像丹菲刚才说的，最多明天早会批评他几句，过过嘴瘾。 “姜为国难道真的只是想过过嘴瘾？”王子枫心里暗暗猜测道。 不可能吧？ 毕竟是姜家的精英， 玩这种小把戏不丢人？ 这件事情王子枫并没有太放在心上，不过当天晚上却接到了袁雯洁的电话，事情竟然在网上发酵，搞得袁雯洁都得到了消息。 “子枫，不是让你坐山观虎斗，你怎么跟姜为国对上了？”袁雯洁问道：“又英雄救美？”声音带着一丝酸味。 “雯洁，我冤枉啊，姜为国上任第一天就踩我一脚，杀鸡儆猴，把我当成那只鸡。”王子枫说道。 “你就不能忍一忍，我看你就想当欧阳如静的打手。”袁雯洁说道，空气里充满的吃醋的味道。 ------------ 第222章 搞钱 “雯洁，现在也没后悔药了，当时若真被姜为国强压一头，我不反击的话，巴头镇好不容易铺开的工作，可能会被他给打断，四平县的老百姓太穷了，眼看着隧道通了，看到了脱贫致富的希望，我绝对不想出现任何意外。” “本来我想着低头做事，不跟姓姜的有任何冲突，可是……”王子枫解释道。 “这次又是怎么回事？你们镇上的执法队还能抓阳城县的人？搞得人家拿着横幅拦姜为国的车？”袁雯洁询问道。 “这事很蹊跷，也不知道姜为国从哪里得到的消息，他下午还派秘书去了一趟看守所……”王子枫把事情详细向袁雯洁讲了一遍，最后又解释了一下张贵的事情：“张贵的事情，还是移动硬盘引出来的，当时阳城县为了给我施压，便搞了一点小动作。” “接下来你准备怎么办？舆论若是扩展出去，对你的官声总是一个影响。”袁雯洁道：“我已经让市局的网办尽量控制这件事情的传播了。” “雯洁，我让人写了一篇文章，题目是一个小混混如何成为了村支书，小标题是论所谓民主选举的局限性……”王子枫把自己的计划跟袁雯洁讲了一遍。 “嗯，不错，能从小小的村选举看到更深层次的东西，有进步，像一个真正的主政一方的官员了。”袁雯洁对王子枫进行了表扬：“上面也在慢慢纠正这个错误，一些地方已经开始直接委派村里的第一书记了，这就是纠正，你这篇文章恰逢其时。” “嘿嘿！”被袁雯洁表扬，王子枫还是很高兴，于是便有点飘：“雯洁，光口头表扬啊，咱们的孩子有没有来？” “跟你讲正事呢，什么孩子不孩子。”袁雯洁道，脸微微有点发烫。 “雯洁，你不会又吃药了吧？你在扼杀生命。”王子枫道。 “又发什么神经，我挂了。”袁雯洁说道。 王子枫对于张贵的事情应对得体，袁雯洁也就放心了。她这边让市局把舆论控制住，等阳城县的雷炸响，谁为张贵这种人呐喊，谁就是自己往自己身上抹翔。 到时候姜为国就成了一个笑话。 “别挂啊，雯洁，你想想，有一个小孩叫你妈妈是多么幸福的一件事情。”王子枫急忙说道。 嘟……嘟…… 可惜袁雯洁已经挂断了电话。 “妈妈？”袁雯洁脸色微红，脑海中出现了一个小孩子的画面：“要不真生一个？” 不过下一秒，她立刻摇了摇头，小声说道：“这个混蛋，绝对不能让他给自己洗脑。” “不过他成长的好快，以前总爱剑走偏锋，现在却想着在党报和省报发表文章应对姜为国的发难。”袁雯洁在心里暗暗想道，感觉十分欣慰，也放心了很多。 一个利用民间舆论造谣抹黑。 一个在省报上发表文章，讨论更深层次的问题。 高下立判。 对老百姓来说，民间舆论可能更加的八卦和有意思。 但对于官场来说，一份有重量的文章更能显示出能力和政治敏感性。 第二天上午，王子枫被叫到县里开会。姜为国果然提出了张贵的事情，对王子枫横眉冷对各种喷。 “我们是人民的公仆，有些人早已经忘记了自己的身份……”吧啦吧啦一大堆。 王子枫这一次，则是一声不吭。 姜为国看到王子枫不吱声，于是扭头对欧阳如静说道：“欧阳书记，我认为这件事情必须严肃对待。” “姜县长认为应该怎么办？”欧阳如静淡淡的问道。 “县公安局成立专案组，彻查张贵的案子，还老百姓一个公道，不管谁违法一律严惩。”姜为国说道。 “我同意。”欧阳如静道。 姜为国自认为站在道德至高点，欧阳如静自然不会反对，至于张贵是什么货色，她可是一清二楚。 张贵就是金有庆拿钱扶上去的，移动硬盘里边有记载。张贵的上位，让金有庆租赁了小榆树村五百多亩的土地，他在这块地上种了中草药，第二年传出消息，这里要修高铁。 仅仅这一块地，金有庆就赚了三千多万，而他扶持张贵当选为小榆树村的支书仅仅只花了几百万。 谁为张贵这种垃圾喊冤，那就是一只脚踩进了粪坑。 欧阳如静看着在会议上侃侃而谈姜为国，突然有一丝疑惑：“这人真是姜家培养的接班人吗？难道就不知道怕吗？仅凭对方一面之词，仅凭对方拦路喊冤就亲自下场？不怕是敌人下的套啊？” 有那么一瞬间，欧阳如静甚至都会认为张贵儿子张光宗的拦路喊冤是王子枫故意给姜为国下的套。 “看来自己以前是因为姜家的光环，所以才对姜为国有一丝丝忌惮，现在看来，不过如此。”欧阳如静此时此刻彻底对姜为国没有了一丝惧怕和担心。 会议结束之后，县公安局立刻成立了专案组，对张贵案进行复查。 王子枫先回自己办公室处理了一下文件，然后又去欧阳如静面前露了露脸。 欧阳如静几次想问王子枫，张光宗拦姜为国车的事情是不是你故意下的套？但最终没有问出口。 王子枫中午在县食堂吃饭，听了几句闲话。吃完饭，他便回了巴头镇。 “你们看王副县长是不是有一丝失落？” “姜县长可是姜家的人，王子枫以前玩的手段在姜县长面前可没用了。”自然有人仇恨王子枫，此时正幸灾乐祸。 至于仇恨的来源？ 二十九岁混到正处级别的常务副县长，肯定要遭人嫉恨。 人啊，你不能把所有人都想得太好，当然也不能把所有人想得太差。 用网络的一句话形容特别贴切，兄弟怕你过得苦，又怕你开路虎。 下午王子枫回到头镇之后，立刻把丹菲叫到了办公室。 “文章写好了吗？”王子枫盯着丹菲问道。 “初稿已经写出来了，书记您过目。”丹菲将一份文件放在王子枫面前。 王子枫看了几分钟，然后扔还了回去：“不行，要有深度，有高度，有思考，字里行间要透着对基层的担忧，重写，我今晚就要。” 丹菲听了之后，眉头皱成了麻花，写文章不是她的长项，镇办的几个人比她也好不到哪去。 “还不去重写。”王子枫看丹菲站着没动，瞪了她一眼说道。 “书记，咱们镇上缺少一支笔杆子，我的水平就这么多，写不出再高的文章，镇办的几个人比我水平还差。”丹菲硬着头皮说道。 王子枫盯着丹菲，半分钟没有说话。 丹菲感觉后背冒汗了。别看她平时跟王子枫嘻嘻哈哈，但内心深处对王子枫十分尊重，还有一丝害怕。 至于害怕什么？她自己也说不清楚。 “李文文是人大高材生，你去找她帮忙。”王子枫道：“总之，今晚我必须看到一篇合格的文章。” 稍顷，丹菲走出王子枫办公室，眉头紧锁，最近春风得意的她，此时变成了苦瓜脸。 她朝着李文文的位置走去，但半路又掉头返回了自己办公室。 不过坐了不到五分钟，丹菲又拿着文章起身朝着李文文走去。没有办法，现在镇上只有李文文的文笔也许才能达到王子枫的要求。 “不行，必须招支笔杆子进来。”丹菲在心里暗暗想道。 这几天的李文文也十分烦躁，两个铜矿的事情搞得她焦头烂额，去大仓县招引人才，人家根本不来。 四平县这边工作环境不行，她又给不出高工资，感觉寸步难行。 正犯愁呢，丹菲带着从未有过的微笑，走到了她旁边。 李文文眨了一下眼睛，心里有一丝奇怪，暗道：“丹菲今天吃错药了？” 她俩总是不对付。 也不是有私仇，只是竞争关系罢了。 “文文，忙呢？”丹菲声音尽可能温柔的说道。 听了丹菲的声音，李文文一瞬间起了一身的鸡皮疙瘩。 “今天是不是太阳从西边升起的？”李文文没有理睬丹菲，而是扭头对旁边一人问道。 丹菲心里这个气啊，但此时此刻只能忍着，放平时她早怒回去了。 阴阳话她比李文文会说。 “文文，有没有空，我想请你帮个忙。”丹菲决定速战速决，直接开门见山的说道。 “帮忙？”李文文脸上带着疑惑的表情问道。 “对，书记让我写一篇文章，我一直写不好，你能不能给润色一下？”丹菲道，脸上带着微笑，心里却想的是当年韩信的故事。 “对不起丹主任，书记布置给我的任务我也没有完成，真没有时间帮你。”李文文道。 说完，转头忙自己的事情，根本不理睬丹菲。 丹菲心里这个气，强行把嘴里怼人的话硬咽回去，继续带着笑容小声说道：“文文，不让你白帮忙，你有什么要求尽管提，只要我能办到，立刻去办。” 李文文本来是不想搭理丹菲的，但想到丹菲搞钱的能力，以及一些旁门左道的点子，于是想了想说道：“帮我再搞一百万，说错了，应该说帮巴头镇的铜业公司再搞一百万资金。” 丹菲张了张嘴，她是想拒绝的，很想说李文文你做梦呢？ 但现在有求于对方，只能再次把怼人的话硬咽回去。 “文文，我不是财神爷，一百万真搞不到。”丹菲道：“如果我自己值一百万的话，现在就卖了给你。” “丹主任，我也有自己的事情，书记整天催，我也很大的压力……”李文文说道。 “文文，别说了，一百万我帮你想办法，你先帮我把文章改改，书记今晚就要，帮帮忙，钱的事情你放心，我一定帮你想到办法。”丹菲把姿态放得很低，心里则想着，李文文以后最好别有事求到老娘。 “你先说有什么办法搞得一百万。”王子枫道。 “你不用管，到时候有钱给你就行。”丹菲道。 李文文疑惑的看着丹菲，道：“丹主任，你可别乱来，书记在原则方面可是从来不讲情面。” 她虽然跟丹菲是竞争关系，但毕竟没仇，说起来还都是王子枫的左膀右臂，李文文担心丹菲为一百万走歪路。 她有时候很佩服丹菲的胆大。 “先写文章，有时有限，我跟你讲讲书记的要求……”丹菲把自己写的文章放在李文文面前，然后详细的讲述了王子枫的要求。 一刻钟之后，丹菲加到了办公室。 文章的事情交给了李文文，至于一百万资金，她皱着眉头坐在椅子上想办法。 万家？ 许氏集团？ 巴头镇修路的建材都是从许氏集团购买的，虽然许氏建材公司的经理说不赚钱，给他们的是成本价，但丹菲知道，像他们这种公司，就不可能做不赚钱的生意。 “要不自己跟那个胖经理谈谈？这件事情是彭伟在管，自己插手话……”丹菲犹豫不决。 镇中心小学的扩建和修缮倒是她负责，但这边是许氏集团免费捐建，真搞不出钱来。 “怎么办呢？”丹菲眉头紧锁。 十分钟后，她拨打了赵俊的电话，很快接通了，电话里传出赵俊的声音。 “喂，丹主任，今天怎么有空给我打电话。”赵俊道。 “上次讲的旅游公司的事情怎么样了？我们巴头镇未来前途无量谁都能看出来，地皮都翻了几倍的价格了，过了这个村就没这个店了，看在你们赵家对我们巴头镇帮助很多的份上，我们书记才把旅游这一块给你们做，为此推了好几家公司了。”丹菲说道。 “钱都在我爸手里，他说还要再看看。”赵俊道。 “什么都你爸你爸，你自己没有一点主意啊，你爸他们的时代已经过去了，当然想着安稳，我就问你一句话，对我们王子枫书记有没有信心吧？”丹菲问道，直击赵俊的内心。 赵俊对王子枫那是又怕又敬，非常的敬佩，甚至当成了偶像。 “有，当然有，我也相信巴头镇肯定能起飞，可是我爸……”赵俊道。 “又你爸。”丹菲打断了他的话。 “钱都在我爸那里，他不开口，我从公司里拿不出钱来。”赵俊弱弱的说道。 “一百万有没有？”丹菲问道：“先跟我们巴头镇政府合资组建一个旅游公司，把位置占了，赵俊，我把你当朋友才这样说。” “没有。”赵俊弱弱的回答道。 别看富二代们在外边看着很风光，实则身上真没多少现金。 即便有点钱，基本也给挥霍了。 “一百万都没有？赵俊你还是富二代吗？”丹菲道：“把你那辆跑车卖了，应该差不多吧，对了，你不是还有几辆哈雷摩托，卖了也值不少钱。” “丹主任，不，丹姐，摩托车那都是我的宝贝，不能卖，跑车卖了的话，我以后还怎么在圈里混，太没面子了。”赵俊弱弱的说。 “还混什么混，多大人了，卖了后，成立旅游公司，以后天天来巴头镇上班。”丹菲说道：“就这么决定了，给你一天时间够了吧。” “喂？喂？丹姐，你不能这样啊。”赵俊道，可惜丹菲已经挂断了电话。 ------------ 第223章 一环扣一环 下班之前，丹菲拿着李文文修改的文章走进了王子枫办公室。 “书记，文章改好了，您过目。”丹菲将文章放在王子枫面前，开口说道。 王子枫看了一会，基本符合自己的要求，随手改了几句话，道：“重新打印，同时给我一份电子版。” “好的，书记。”丹菲提起的心放了下来，心里暗暗想着，李文文在写文章方面还是很不错。 一刻钟后，王子枫拿到了丹菲新打印的文章，同时手机里收到了电子档。 “书记，没事我就下班了。”丹菲道。 “镇中心小学的修缮和扩建，你盯紧一点，一定要修结实，必须达到国家要求的抗震8级，许氏集团若是偷工减料你没有发现，我拿你试问。”王子枫对丹菲说道。 “书记放心，我一直让人盯着。”丹菲道，心里却有一丝担忧，她确实一直让人盯着施工，免得对方偷工减料，但要抗震8级，她心里还是没底。 丹菲离开之后，王子枫想了想，先给袁雯洁发了一条微信：“袁书记有空吗？我有事情向您汇报。” 在微信上聊天，他们两人都十分小心谨慎，保持着工作称呼。 大约五分钟后，袁雯洁的电话打了过来：“什么事？” “袁书记，我有一篇文章想投给省报，希望明天一早能刊登，您有没有关系？”王子枫开门见山的说道。 “这事你找欧阳如静，他舅妈是省报总编。”袁雯洁说道。 “合适吗？”王子枫问道。 “你都替人家冲锋陷阵了，怎么不合适？”袁雯洁说道，声音有点不对味。 在电话里，王子枫不敢太随意，两人以前都十分小心，只有在不记名的QQ软件上，才会聊得比较放松。 “我听老领导的。”王子枫嬉皮笑脸的说道：“老领导，您什么时候有空，有几件事情我想向您当面汇报。” 这是两人幽会的暗号。 “老领导？看来自己是真老了。”袁雯洁说道。 王子枫愣了一下，这都能找到理由，看来自己应该尽快去一趟市里，好好跟袁雯洁聊聊。 这次非让她唱一晚上的歌。 跟袁雯洁通完电话之后，王子枫拨打了欧阳如静的手机，很快接通了。 “喂，欧阳书记，我有一件事情你一定要帮忙。”王子枫道。 欧阳如静听到一定要帮忙五个字，有点不爽道：“王子枫，咱们谁是书记？” “您！” “我这个书记什么时候被你给管辖了？欧阳如静说道。 “书记，口误，刚才是口误，我有一件事情想请您帮忙。”王子枫道。 他感觉自己今天晚上跟女人犯冲，刚才跟袁雯洁通话就被说了一通，欧阳如静又说自己。 “什么事？说吧。” “欧阳书记，我写一篇文章，已经发到了您的邮箱，您看能不能帮忙今晚发到省报总编那里，明天一早刊登出来。”王子枫简短的说道。 欧阳如静听了之后，心里有一丝好奇，什么文章这么急着发表？于是开口说道：“我先看一下文章，一会打给你。” “好的，欧阳书记。”王子枫应道。 欧阳如静挂断电话后，打开自己的邮箱，果然有王子枫发来的一篇文章。 标题：一个小混混如何成为了村支书。 副标题：探讨农村民主选举的弊端。 欧阳如静仔细的看了一遍，文章写得很好，角度很新颖，观点十分犀利。 她记得跟父亲聊天的时候还探讨过这个话题，父亲说京城和省里都认识到了这个弊端，正在及时纠正。正准备研究直接向村里派遣第一书记，或者严格把控参选人员。 “王了枫的鼻子这么灵敏？他这篇文章刊登出去，张贵算是完蛋了，两相对比，姜为国搞得那个民间舆论就变得太不上台面了。”欧阳如静在心里暗暗想道。 “张光宗到底是不是你故意安排的恶心姜为国的？”欧阳如静心里再次出现了这种怪异的想法。 稍顷，她拨打了王子枫的电话，虽然心里已经准备将文章直接传给当省报总编的舅妈了，但嘴上她不想这么让王子枫如愿。 “喂，欧阳书记，文章看完了？”王子枫道。 “王子枫，你说实话，是不是故意给姜为国挖得坑？”欧阳如静忍不住问道。 “书记，您说什么？我听不懂？我给姜县长挖什么坑？”王子枫声音疑惑的说道：”您不会以为张光宗拦姜为国的车是我在背后策划的吧？” “难道不是吗？张贵是什么货色咱们两人都知道，这人身上的事情都查出来的话，枪毙都不冤。”欧阳如静说道。 “不是，这事真跟我没关系，我还奇怪呢，姜县长才来几天，怎么张光宗就找到他面前。”王子枫说道：“我还想呢，是不是欧阳书记在后边运筹帷幄。” “看来姜为国是另有渠道啊，这说明盯着你王子枫的人不少。”欧阳如静道。 “不遭人嫉妒是庸才，谁家盯着就盯着，反正我心里的想法很简单，紧抱欧阳书记您的大腿，您让我干嘛我干嘛。”王子枫说道。 电话另一端的欧阳如静翻了一个白眼，不过王子枫这样说她还是很受用。 “少贫嘴，我问你，干嘛不自己投稿？”欧阳如静问道。 “我想这篇文章明天见报。”王子枫实话实说：“我这人报仇不隔夜。” “我就能让文章明天见报？”欧阳如静问。 “嘿嘿，书记，我打听了一下，省报总编是您的舅妈，咱这也不算走后门，毕竟农村的这个问题已经十分突出了，引起很多矛盾，严重破坏了我党在群众中的形象。”王子枫说道：“早一天刊登出去，也许可能引起领导的重视，及时纠错。” “明天我要到黄柳镇视察工作，你陪同。”欧阳如静突然转移了话题。 “呃？欧阳书记，我明天……”王子枫刚想找理由推辞，他每天事情太多了，真没时间陪欧阳如静视察工作。 “我舅妈现在可能已经下班了，要不明天我再……”欧阳如静道。 “书记，我明天陪你到黄柳镇视察，以后你说东，我绝对不往西，你说追狗我绝不撵鸡。”王子枫立刻说道。 “行吧，我一会帮你发过去，还有我的名字就不要加上去了。”欧阳如静说道。 刚才王子枫传给她文章的时候，把欧阳如静的名字加了进去。 “书记，你的名字必须在上面，我也是平时在跟你谈话的时候，意识到了农村选举的弊端，没有您的启发……”王子枫开始睁眼说瞎话，最后还霸气的说道：“欧阳书记，你如果不署名的话，那我也没有资格署名，这篇文章就不用发表了。” 王子枫是秘书出身，这段时间他除了工作之外，整天也在琢磨欧阳如静，毕竟如果对顶头上司不了解的话，以后还如何工作？如何进步？ 欧阳如静今年刚刚担任四平县县委书记，这篇文章的出现刚刚好，虽然不能说是政绩，但可以显示你的工作态度。 叶书记的女儿到基层这么久，一点动静都没有？不合适。 最终欧阳如静在王子枫的强硬要求之下，勉强同意了。 挂断了电话之后，欧阳如静眉头微皱，心中暗道：“自己怎么就同意了？明明知道他是在说瞎话。” “难道自己内心深处也想署名，毕竟这篇文章出自她这个县委书记之手最合适。” “王子枫不会因为这件事情看轻自己吧？” 从来没有患得患失过的欧阳如静，突然此时变得患得患失起来。 “自己最近这是怎么了？”她揉了揉自己的太阳穴。 几分钟之后，振作精神，拿起手机拨打了舅妈的电话。 …… 县公安局。 局长卫大光被姜为国任命为专案组的组长，重新调查张贵殴打皮三一案。 卫大光接到这个任务之后，表情像吃了苍蝇，心中暗道 ：“你们斗你们的，干嘛把我拉进来？” “局长，这案子怎么查？”手下人问道。 “该怎么查怎么查。”卫大光没好气的说道。 “这么简单的案子根本没有什么好调查的，只等皮三的伤情鉴定了，若是不构成伤害罪，张贵就可以放了。”手下道。 “先拖着。”卫大光想了想道。 “哦！” 正在这时，王军走了进来，道：“局长，皮三的鉴定出来了，没达到立案标准。” 卫大光看了一眼王军，他知道王军是王子枫的人，于是心里就十分奇怪：“几个意思？这个时候给张贵洗脱罪名？” 想不通，卫大光就不想了，随后他拿起电话给姜为国的秘书田秋实打了过去，很快接通了。 “喂，田秘书，我是县公安局的卫大光。” “卫局，你好。” “田秘书，皮三的伤情鉴定出来了，达不到立案标准，您看人是现在就放？还是……”卫大光把自己的姿态放得很低，多年的老油条，让他感觉事情有一丝诡异，于是乎便准备脱身。 田秋实对于卫大光的态度十分受用，曾几何时，像他这种小秘书，卫大光这种人根本不会看一眼，但此时此刻跟他讲话却用了敬语——您！ “我向县长汇报一下，一会打给你。”田秋实说道。 “麻烦田秘书了。”卫大光笑着说道。 挂断电话之后，他脸上的笑容瞬间消失，撇了撇嘴，并没有说什么，但脸色一看就对田秋实十分不爽。 田秋实立刻敲了敲姜为国办公室的门。 姜为国今天借机训斥了王子枫，令他的心情终于好了一点，找回了一点以前在京城的感觉。 咚咚！ 门外传来敲门声。 “进来！”姜为国说道。 田秋实推门进来，道：“县长，刚刚县公安局的卫局长打电话过来报告，皮三的伤情鉴定出来了，达不到立案的标准，询问您张贵是否立刻释放？” 姜为国听了之后，心里一阵高兴，明天又可以拿这样刁难王子枫了。 “你亲自去，代表我慰问一下张贵，让卫大光立刻把人放了。”姜为国说道。 “是，县长。”田秋实应道，随后转身离开县长办公室，急匆匆朝着市公安局而去，他准备去狐假虎威，很喜欢这种感觉。 此时的姜为国有一点后悔，若是昨天张光宗不拦着他的车，那么很可能皮三的伤情鉴定就不是无法达到立案标准了，到时候自己再查，就可以给王子枫更大的打击。 他相信就是因为今天他力主成立专案组重新调查，才让王子枫害怕，不敢在伤情鉴定上做手脚。 “唉，可蓝天了，这次差了一点，下次王子枫你绝对没这么好运。”姜为国在心里暗暗想道。 稍顷，姜为国拿起桌子上的一份文件，这是关于巴头镇修路的调查，秘书田秋实整理出来的。 姜为国详细看了这份文件，最终决定明天以县长的身份，把捐给巴头镇的修路款要回来。 四平县还如此贫困，县里的道路都是八十年代修的，你一个小小的巴头镇则大搞建设，把县委县政府放在哪里？ 县里统筹安排！ 他明天准备围绕着这六个字做文章。 田秋实急匆匆来到县公安局，卫大光亲自迎接，让他觉得十分有面子。 装腔作势的讲了几句话，然后亲自把张贵从看守所里放了出来。 第二天早晨，姜为国心情不错的来到自己的办公室，秘书田秋实早已经给他泡好了茶，同时把今天报纸递了过去。 姜为国一边喝着茶，一边浏览着报纸，同时听着秘书田秋实讲着今天的行程安排。 当他翻到省报的时候，突然看到头版头条上是一篇署名欧阳如静和王子枫的文章。 他的脸色微变，仔细的阅读起来，看完之后，姜为国的脸色变得很差。 “张贵这个烂人，自己怎么就轻信了呢。”姜为国眉头紧锁心里一阵怒火，扭头朝着旁边的田秋实看去：“昨天张贵被放走了吗？” “对，县长，你不是让我代表你亲自去看守所把人放了吗？”田秋实回答道。 “我说过这话吗？”姜为国道：“看看这篇文章，你在向我介绍张贵这个人的时候，不经过调查吗？” 田秋实战战兢兢接过报纸，急速的把文章浏览了一遍，然后一张呆滞的表情：“这……县长，张贵怎么当选为村支书跟咱们没关系，咱们只是处理这次殴打皮三的事情，既然够不成立案标准，立即释放没有任何问题。” 姜为国没有说话，他觉得事情肯定没有这么简单。 果然，中午传来消息，张贵死了。 ------------ 第224章 恰到好处 当张贵意外死亡的消息传到王子枫耳朵里的时候，他嘴角露出一丝冷笑。 阳城县那帮人早就没有回头路了，他心里很清楚，只要文章见报，阳城县的人为了自己的安全，肯定会让张贵消失。 所以在文章见报的前一天，他让王军立刻拿着皮三的伤情鉴定报告去找卫大光，提前将对方放出来，不然死在看守所，到时候还溅自己这边的人一身血。 省里。 叶书记看到省报的文章时，知道铲除阳城县这块毒瘤的机会来了。 他拿起电话打给了纪委那边：“阳城县的事情调查的怎么样了？” “叶书记，根据移动硬盘上的资料，我们的侦查员进行了核实，基本属实，阳城县和齐州市里的某些干部已经彻底腐败了。” “动手吧。”叶书记道。 “是！” …… 姜为国得到张贵死了的消息，表情十分难看，眉头紧锁，他看透这里边的迷雾，也不知道水的深浅。 人对于未知的事情总是充满了恐惧。 姜为国此时就是这样的心理。 张贵一个村支书的死活本来跟他没有一毛钱关系，但问题就是死的时间太诡异了。 张贵刚刚被他从四平县看守所放出去，第二天上午就死了。 “里边到底隐藏着什么事？自己有没有被人埋坑里？”姜为国很焦虑。 于是便对秘书田秋实看不顺眼了。 “县长，这是下午会议的演讲稿。”田秋实小心翼翼的走进姜为国办公室。 姜为国看了一眼演讲稿，然后直接摔在田秋实的脸上，道：“这写得什么？你小学没毕业吗？当年你是怎么考进县办的？重写，再写不好，你自己滚回县办，废物。” 田秋实屁都不敢放一个，捡起地上的演讲稿，低头走出了姜为国办公室，关上门之后，他的脸上才露出一丝愤怒的表情。 “呸，老子都是按照你的要求做的，现在出事了，就往老子身上撒火，老子还不想伺候了。”田秋实心里暗暗想道。 他也不傻，知道姜为国有了换秘书的想法，所以也开始为自己的未来找出路。 其实一个小小的张贵之死，根本波及不到四平县，所以大家也仅仅只是议论几句，并未放在心上。 只有姜为国有点担心，因为他感觉这件事情非常的诡异，太巧合了，自己这边他刚把人放了，人就死了？ 他又不是傻子，相信那所谓的巧合。 下午的会议，姜为国本来想继续向王子枫发难，围绕县里统一安排六个字，将巴头镇的修路款规划到县里，统一安排。 但张贵的事情搞得他心神不宁，于是这件事情他便没有提。 第二天上午，一个爆炸性消息传遍了四平县，阳城县章国华等人被省里派下来的调查组，全部带走了，同时带走的还有市里的一位副市长，一位政协主席。 “听说了，阳城县两套班子的人几乎都被带走了，烂透了。” “我也听说了，现在只剩下一个副县长在维持局面。” “我还听说阳城县有一个会所，里边全是美女，啧啧。” “我也听说了，甚至还有未……章国华那些人都特么疯了，真是变态。” 县政府的人正议论纷纷呢，突然有人指着窗外驶进政府大院的一辆车子道：“快看，好像是省城的车牌。” “调查组来咱们四平县政府干嘛？”众人一脸懵逼。 “难道咱们这里也有跟阳城县牵连的人？不可能吧？咱们四平县穷得鸟不拉屎。” “走，出去看看，调查组的人找谁。” …… 另一边，调查组的人敲开了姜为国办公室的门。 姜为国倒是显得很平静，当他听说阳城县爆雷后，立刻通过家族的力量进行调查，虽然没有查的十分详细，但基本的来龙去脉已经清楚了。 张贵的死肯定跟那篇文章有关，而动手的人则是阳城县的那帮疯子。 他不知不觉的掺和了进去，成了释放张贵的那个人。调查组上门，他有心理准备。 调查组的人开门见山的对姜为国询问道：”姜县长，我们有几个问题需要你回答。” 姜为国表情十分平静，他是姜家的人，既然没做过，任何人都别想往他身上扣屎盆子。 “什么问题，一会我还有会。”姜为国淡淡的说道。 “耽误不了多长时间，你认识张贵吗？”调查组的人一脸严肃的问道。 “不认识。”姜为国道。 “但据我们所知，张贵是由你的秘书亲自释放的。”调查组的人道。 “这件事情是因为张贵的儿子张光宗当街拦了我的车，喊冤，然后我让秘书帮忙调查一下，毕竟我们的政策是不能冤枉一个好人，也不能放过一个坏人。”姜为国道。 “你认为张贵是好人还是坏人？” “张贵在四平县是因为殴打辅警被拘留，辅警的伤情鉴定报告表明未达到立案标准，所以释放了张贵合法合规。”姜为国说道。 “根据我们的了解，在张贵的儿子张光宗拦你的车之前，你的秘书田秋实去看守所见过张贵，你这怎么解释？”调查组的人说道。 姜为国此时眉头微皱了一下，他不知道如何解释。 “那是田秋实的私人行为，我不太清楚。”最终姜为国这样解释道，随后露出一脸的怒气道：“你们认为我故意释放张贵？荒唐，如果有证据的话，就拿出来，没有的话，我还有事。” “姜县长，希望你能配合我们的工作，既然来找你，自然是有原因的，我们接到了举报信，而你秘书的行为非常的怪异，做为一个秘书他为什么要去见张贵？又为什么亲自释放张贵？他有这个权力吗？”调查组的人十分严肃的说道。 “张贵涉嫌几起重大土地转让案件，涉嫌金额高达上亿元，是重要的证人和参与者，现在他死亡，让很多事情变成一团迷雾，姜县长，如果你不配合的话，我们将请你到市里走一趟，直到彻底查清为止。” 姜为国眉头紧锁，最终把高傲收了起来，开始详细向调查组说明情况。 最终调查组带走了田秋实。 田秋实喊了几声县长，姜为国想对其讲几句话，但被调查组的人拦住了。 ------------ 第225章 老实了 王子枫正在自己的办公室，站在窗边看着田秋实被调查组的人带走。 随后他离开办公室，朝着欧阳如静的办公室走去。 举报信自然是他的手笔，就是想恶心一下姜为国，给对方造成一点麻烦，同时打击对方的威信，打击家世给姜为国加持的光环。 秘书田秋实被带走了，就是对姜为国威信最大的打击。 动不了姜为国，就动他身边的狗腿子，让主动贴上去的人心里掂量一下，以后敢不敢死心塌地的跟着姜为国，跟自己做对。 秘书小韩看到走过来的王子枫，立刻提前给他打开了欧阳如静办公室的门，因为欧阳如静正在等他。 “书记，王副县长来了。”小韩道。 “嗯！”欧阳如静轻嗯了一声。 等王子枫走进办公室后，秘书小韩轻轻的关上了门。 王子枫很随意的坐在欧阳如静办公室的沙发上，然后开始摆弄那套茶具，看了看茶叶，又闻了闻。 欧阳如静看着王子枫的做派，就想训斥他。 “要喝就喝，闻什么，属狗的。”欧阳如静说道。 “嘿嘿！”王子枫嘿嘿一笑，抓起一点茶叶放到茶壶里，道：“书记，咱叶书记这次怎么如此配合，时间抓得恰到好处。” “什么咱叶书记，你真会往自己脸上贴金。”欧阳如静瞪了他一眼说道。 王子枫也不反驳，冲了一壶茶，自己慢慢品着。 欧阳如静看到他的样子，有一种想走过去掐他的冲动：“这混蛋，越来越没规矩了，在自己办公室里太放肆了。” “你没做出格的事吧？”欧阳如静问道。 “出格的事？什么出格的事？”王子枫反问道。 对于王子枫的胆大，欧阳如静是深有感触的，所以才会担心：“姜为国不是普通人，一些栽赃陷害只能适得其反，现在的程度刚刚好，打击他的威信，让他吃一个哑巴亏。” “书记，我有那么蠢吗？栽赃陷害？这次的事情咱们是一切按照程序走，姜为国自己蠢，一头扎了进去，怪不得别人，不过整个过程看，还是叶书记厉害，出手的时机恰到好处，想让人不怀疑姜为国都难。”王子枫说道，随后喝了一口茶，闭着眼睛品了一会，道：“书记，以后搞点好茶。” “出去，别影响我工作。”欧阳如静瞪了王子枫一眼。 王子枫笑着离开了，欧阳如静看着她的背影咬牙切齿。 若是说叶书记没有一点私心，那是不可能的，四平县的事情，欧阳如静都跟他讲过。 调查组大张旗鼓的来调查，欧阳如静能猜到有父亲的影响，不然的话，没有人会无缘无故的跟姜家过不去。 叶书记为什么要打压姜为国，欧阳如静自然知道，都是为了给她铺路，担心她在四平县被姜为国欺负。 “姜为国？”欧阳如静小声念叨了一句，随后嘴角微撇，露出一丝嘲弄的冷笑。 她现在对姜为国有一丝看不起，她还没有出手呢，仅仅只是王子枫，就让对方摔了几个跟斗。 王子枫离开欧阳如静的办公室，朝着外边走去，准备回巴头镇，迎面碰到了县办主任张丽。 自从张丽当上县办主任之后，对于王子枫的态度很差，碰面最多叫一声王副县长。 这次却有一点不同。 “王副县长，您这是要回巴头镇？”张丽明显变得热情了一点。 “嗯！”王子枫微微点头，脚步未停。 “县里有一辆到报废年限的车一直没人用，王副县长若是你不嫌弃的话，可以用来代步，当然，车子没有一点问题，里边的零件全部是新换的。”张丽笑着说道。 王子枫的车现在被李文文征用了，他现在天天骑摩托车，若是能有一辆汽车的话，他自然不想骑摩托车吃土。 “不违反规定吧？”王子枫停住了脚步，扭头看着张丽说道。 “不违反，您是常务副县长，按照其他县的标准都是有配车的，只是咱们县穷，您受委屈了。”张丽道。 “不委屈，钥匙给我吧。”王子枫道。 “好咧，您等一下，我马上去拿。”张丽小跑着去拿车钥匙了。 田秋实被带走对张丽的冲击很大，同时她也意识到，不能把王子枫得罪的太狠，她还要在四平县混，姜为国有姜家护身，即便以后斗争失败了，也可以全身而退，到别的地方继续为官。 她呢？ 所以张丽想给自己留一条后路，挽回一点跟王子枫的关系。 很快她拿来一辆捷达车钥匙，递到了王子枫手里，道：“王副县长，等以后有了新车，我一定给您留一辆。” “那我就谢谢张主任了。”王子枫道，转身离开。 …… “刚才看到了吗？张丽害怕了，前几天对王副县长没鼻子没脸，刚才笑得那个贱啊。” “她能不怕吗？田秋实之前跳得多欢，刚才被调查组带走了，能不能回来还不知道，即便回来了，县长秘书的职务差不多也没了。” “他活该，也不看看自己几斤几两，想想陈邦和他的秘书李双，两人现在都进监狱了，田秋实还敢自己往上冲，都不知道水有多深。” “这水是真深啊，张贵当天晚上释放，第二天上午就死了，啧啧。” “我看田秋实是回不来了，指不定收了什么好处。” 众人议论纷纷。 王子枫开着捷达车并没有回巴头镇，而是给王军打了一个电话，随后将车子开进了县里的一家汽车修理厂。 王子枫没有出面，等王军到了之后，王军跟老板讲了一下，随后对捷达车进行了全部的检查，特别是刹车系统。 “哥，听说姜为国的秘书田秋实被调查组带走了，要我做点什么吗？”王军问道：“田秋实的家我早摸清楚了。” 他私下里一直称呼王子枫哥。 王子枫看了他一眼，道：“好好工作，这件事情到此为止了，再插手就是画蛇添足、引火烧身了。” “嗯！”王军点了点头：“哥，看守所孙所长到退休年限了，苏得志想再进一步，他想请您吃饭。” 王子枫看了王军一眼。 “绝对不违反规定，就是我们准备过几天去山上打野兔，想请您一块放松一下。”王军急忙解释道。 “你们倒是过得潇洒。”王子枫道。 ------------ 第226章 官大压人 经过详细的检查，这辆捷达车没有一点毛病，刹车正常，没有装任何定位装置，更没有其他乱七八糟的电子产品。 “看来张丽还真是送自己一辆车代步。”王子枫得知检查结果后，心里暗暗想道。 “走了。”王子枫对王军说道。 “哥，打猎的事……” “你们定时间，到时候通知我，我看看有没有时间。”王子枫道。 “好的，哥。”王军应道。 王子枫开车并未回巴头镇，而是去了齐州市区。去的时候心里想着让袁雯洁唱一晚上的歌，可惜现实却是后半夜他便败下阵来。早上吃饭的时候还被袁雯洁调侃了一番。 “什么时候能不这样偷偷摸摸？”早晨两人在大学城吃早餐。 袁雯洁穿着浅蓝色牛仔裤和黑色运动服，王子枫也是一身深色运动服，还戴着棒球帽，两人身材高挑，书卷气很重，跟大学生没什么区别。 袁雯洁没有说话，而是聊起的别的话题。 “那个田秋实你有没有插手？”袁雯洁问得十分突兀。 “呃？什么意思？田秋实是姜为国的秘书，我插什么手？”王子枫一脸的疑惑问道。 袁雯洁抬头看了王子枫一眼，道：“田秋实一口咬定说所有的事情都是姜为国让他做的，包括张光宗当街拦车的事。” “什么意思？”王子枫还是不太明白，因为田秋实只要配合调查，用不了几天就回来了，张贵的死跟他没什么直接关系。 一个例行调查，怎么好像还搞出事情了，王子枫有点懵逼。 袁雯洁盯着王子枫的眼睛，问：“真跟你无关？” “雯洁，我对你可是一直坦诚相见，没有一点藏私。”王子枫道。 “那可不一定，现在官场的人都说你现在是欧阳如静的狗腿子。”袁雯洁道。 “谁特么冤枉我，即便做狗腿子，我也只是你一个人的狗腿子。”王子枫拽着袁雯洁的胳膊将脑袋靠了过去。 袁雯洁表情一阵紧张，脸色微红：“起开，好多人看呢。” “看就看，旁边那对大学生情侣还亲嘴呢。”王子枫道。 两人闹了一会，随后袁雯洁一本正经的说道：“从调查组传出来的消息，田秋实像条疯狗一样，仿佛要把姜为国咬下水。” “什么？怎么会这样？他疯了？”王子枫一脸的惊讶。 袁雯洁微微摇了摇头，道：“不知道什么原因，我本来还担心你在里边上了什么手段。” “我又不傻，姜家什么段位，这点诬陷根本奈何不了对方，还会自取其辱。”王子枫说道：“这个田秋实不会真疯了吧？” “没疯，既然跟你无关，那就不关咱们的事，让他们狗咬狗。”袁雯洁轻松的说道。 “雯洁，今天周末，上午别去市委了，咱们去春游，爬山。”王子枫抓着袁雯洁的小手说道。 “不行，十点钟我就要走，今天要走访几家国有企业。”袁雯洁说道。 “好吧。”王子枫郁闷的应道。 他知道，虽然规定有周末，但做为领导干部，周末肯定是要加班工作的。 一，确实忙； 二，也成了一条潜规则。 两人吃完早饭，在附近的公园逛了一圈。初春的太阳很温暖，两人坐在公园的一条长椅上，袁雯洁将头靠在王子枫的肩膀上，微闭着眼睛，一脸放松的状态。 “雯洁，昨晚答应的事情，你可不能变卦。”王子枫道。 “嗯，知道了，说几遍了。”袁雯洁闭着眼睛说道。 “我怕你把我儿子扼杀了。”王子枫道。 声音刚落，手臂就被拧了一下：“女儿不行吗？” “嘿嘿，行，当然行，只要你生的，儿子女儿都行。”王子枫笑着说道。 袁雯洁睁开眼睛，看了一眼手表，恋恋不舍的从王子枫肩膀上移开，道：“我该走了，你也早点回去吧，好好工作，你在巴头镇当土皇帝的事情都传到市里了。” “那是他们诬陷我。”王子枫道。 袁雯洁翻了一个白眼没有揭穿他，起身离开了。 “要守信啊。”身后传来王子枫的声音。 “知道了。”袁雯洁应道，随后脸上露出无奈的笑容。 她昨晚答应王子枫不吃药，只要有了，就生。但只有她自己心里知道，每次幽会的时间，都是算好的，所谓的安全期，若是这样的话，都能怀孕，那么她不介意生下来。 下午，王子枫回到了四平县。 在自己办公室坐了一会，处理了几份文件，就准备回巴头镇。丹菲给他打了几个电话，说赵俊要跟巴头镇政府成立一家旅游公司，开发一条旅游专线，并且投资的一百万已经到位。 没想到刚准备离开，被张丽给叫住了。 “王副县长，姜县长找你。”张丽说道。 “好的。”王子枫应道，心里虽然很疑惑，但并没有表露出来。 张丽刚刚被姜为国骂得狗血淋头，田秋实在调查组说的话已经传到了姜为国耳朵里，他勃然大怒，于是便将怒火发泄到了张丽身上，谁让田秋实是张丽推荐给他的。 此时的张丽刚刚从姜为国办公室出来，心里正在问候姜为国的祖宗，同时心里有了别的想法，她这个正主任的位置估摸转不了了。 王子枫疑惑的走进了姜为国的办公室，这还是他第一次来，也是两人第一次单独见面。 “王副县长，坐。”姜为国道。 脸上没什么特殊表情，王子枫不知道对方葫芦里卖得什么药。 “姜县长，您有什么吩咐，让秘书打个电话就行了。”王子枫道。 “确实有点事情想跟你商量一下。”姜为国说道。 王子枫没有说话，只是露出询问的表情，心里则在急速的思考着，姓姜的这是想干嘛？ “王副县长，巴头镇正在大兴土木建设，听说水泥路会通到每个自然村，甚至村里的路也要硬化，是这样吗？”姜为国问道。 “对的，姜县长，说起来还要感谢从巴头镇走出去的万老板，他心系家乡发展，看到巴头镇的道路泥泞，于是便私人掏腰包给家乡修路。”王子枫解释道，同时把姜为国后面可能说的话给堵死了。 “四平县也是万老板的家乡嘛。”姜为国说道：“王副县长，你我都是领导干部，都是要为人民服务的，应该懂得国家利益大于集体利益，集体利益大于个人利益。” 王子枫点头，并未说话，心里暗暗警惕。 “巴头镇若是村村都铺设了水泥路，而县里和其他乡镇仍然是泥泞的土路，你认为合适吗？”姜为国问道。 来了，来了，王子枫心里暗道，这个姜为国果然不简单啊。 “本来这件事情我准备在早会上提出来，但想了想还是先私下跟你沟通一下。”姜为国淡淡的说道。 王子枫看了姜为国一眼，对方的切入点拿捏的很准，几句话就让他自己站在了道德制高点。 “这个姜为国果然跟陈邦不一样，挺难缠。”王子枫在心里暗暗想道。 “姜县长，万老板当时说了，专款专用，他捐款就是为了给巴头镇修路，我当时也向他保证，绝对不挪用这笔修路款，当时市里的袁书记和县里的欧阳书记也在。”王子枫道。 “四平县也是万老板的家乡嘛，要不我亲自给他打个电话。”姜为国是步步紧逼。 “姜县长，您的意思是……”王子枫问。 “这笔修路款，县里统一安排，将县城到各个乡镇的路全部修成标准的水泥路，这样方便全县老百姓，才是我们应该做的事情，而不是仅仅局限于一个巴头镇。”姜为国说道。 王子枫心里一阵冷哼，奶奶个腿，这算盘打得真好，你动动嘴皮子，就把一万千捞到自己手里，然后修了县城到各个乡镇的路，这不成了你姜大县长的政绩了嘛。 你没上任之前，四平县的道路坑坑洼洼。 你刚上任几天，便开始修县城到各乡镇的路，这妥妥的政绩啊。 姜为国这是把前边的县长都比了下去，而仅需要动动嘴就行了。 天下有这么好的事情？ 王子枫心里一阵腹诽：“你有本事自己搞钱修，来抢巴头镇的钱算什么本事。” 可是官大一级压死人啊，姜为国又站在了道德制高点。 话说的大气又占理，一般人只能乖乖吃亏自认倒霉。 王子枫不想再跟他虚与蛇委，浪费时间了，本来暗地里已经较量过几次了。 “姜县长，不好意思，巴头镇的修路计划县里和市里都已经批准了，还有我们做为领导也要考虑捐赠者的意愿，所以你说的事情，我不能答应。”王子枫坚定的说道。 “王子枫同志，捐的钱不是你个人的钱，是组织的钱，我只是通知你，我现在就让人将钱划回财政局。”姜为国一脸严厉的说道。 “姜县长，还是那句话，我不同意。”王子枫道，随后起身直接离开了姜为国的办公室。 这次算是彻底跟姜为国翻了脸，不再留一丝情面。 姜为国看着王子枫离开的背影，双眼微眯了起来，他本来以为可以拿捏住对方，可是没有想到失灵了。 这种事情他在京城部委工作，拿捏部下的时候，一用一个准，没人敢跟他翻脸，只能捏着鼻子认倒霉，可是在四平县，姜为国突然发现不灵了。 稍倾，姜为国拿起桌子上的电话，拨打了县财政局局长的电话，让对方从巴头镇财政所账户把万老板捐的钱划回县里。 县财政局的局长是李玉光，今年欧阳如静刚刚提拔上来的干部。 他听了姜为国的要求，没有答应，也没有拒绝，说了一通废话，你根本听不出他的立场。 放下电话，他便把这事汇报给了欧阳如静。 他心里很清楚，自己是谁的人，没有欧阳如静的话，谁也别想从财政这边拿到一分钱，他有一万种办法对付你。 欧阳如静听了李玉光的汇报，思考了片刻，道：“巴头镇的修路计划是市里和县里同意的，这事我会跟姜县长沟通。” “好的，书记，我明白了。”李玉光道。随后等欧阳如静挂断电话之后，他才把电话放回去。 李玉光坐在椅子上思考了一会，嘴角露出一丝冷笑，嘴里小声嘀咕道：“京城来的人也不怎么聪明嘛，已经吃了几次亏了，还不长记性，还想找王子枫的茬，啧啧。” 此时的姜为国正在办公室里生闷气，有一种想砸东西的冲动。他刚刚打电话给县财政局，电话打通之后，就有点后悔，因为明明知道对方是欧阳如静的人，不可能听他的，但仍然打电话过去，不是自取其辱吗？ “不行，县财政局必须控制在自己手里。”姜为国心里暗暗想道。 可是他突然发现根本无人可用，这跟他在部里简直差别太大了。在部委的时候，他发现谁都要给他几分面子，想用人，大把的人排着巴结他。 现在好嘛，一个秘书到了调查组里，竟然还咬他一口。 想要搞掉一个人，最简单的办法就是贪污受贿，姜为国相信就不可能没有不贪污的人，只是没有被抓住把柄罢了。 可是他在四平县人生地不熟，想要搞李玉光的话，根本无从下手，无人可用。 本来还有一个田秋实给他跑腿，现在好嘛，不知道为什么突然变成了一条疯狗。 “那只能从县财政局内部下手了。”姜为国心里暗暗想道。 谁都想坐上局长的位置，姜为国相信只要他抛出鱼饵，总有人为了自己的前途为他卖命。 “急了，自己太着急了，太小看四平县的人了，接下来自己不能着急，慢慢来。”姜为国在生了一会闷气之后，竟然主动调节了回来，接下来准备稳扎稳打。 王子枫从姜为国办公室里出来，就回了巴头镇。他去了一趟市里，堆积了很多工作没有处理。 刚回到镇上，丹菲便带着赵俊走进了他的办公室。 “书记，你可回来了。”丹菲将一份合同递到了王子枫的桌子上。 王子枫看了一眼，合同是关于赵俊个人跟巴头镇政府成立巴头镇旅游公司的条款。 其中最主要的条款是，赵俊出资金占49%股份，巴头镇以景点入资占51%，赵俊任总经理，但巴头镇政府有监督权。 总之这份合同巴头镇政府占尽了便宜。 王子枫看完之后，眨了一眼睛，抬头看了一眼丹菲，又朝赵俊看去，道：“你个人出资？不是赵氏集团？后续景点开发的资金你能提供？这不是过家家，还是先回去跟你父亲商量一下吧，同时告诉你父亲，机会只有一次，错过了，不会再有了。” ------------ 第227章 证明自己 “王书记，我真的想证明自己，我觉得跟着你干肯定不会亏，但是我爸不行，他总是看不起我，公司的钱紧紧攥在手里，一分钱不让我动。”赵俊说道。 王子枫眨了一下眼睛，先是意味深长的看了丹菲一眼，他是真怕丹菲把赵俊忽悠瘸了。 然后这才朝着赵俊看去，道：“赵俊，你有没有听过这么一句话，不怕二代花天酒地，就怕二代证明自己？还有巴头镇的旅游公司未来可能要辐射整个四平县，开发的旅游景点会很多，前期也会很烧钱，你有这个实力吗？” “王书记，我如果不是遇到您的话，我肯定不会想着证明自己，但我坚信只要自己跟着您混，您说让干什么我就干什么，早晚会超过我爸，让我爸知道什么叫真正的企业家。”赵俊坚定的说道。 王子枫一阵无语，扭头朝着丹菲看去，问道：“你给他喝了什么迷魂汤？” “书记，赵俊是你的粉丝，无脑的那种。”丹菲委屈的说道：”他是主动投资咱们巴头镇旅游公司，赶都赶不走的那种，为了表决心连跑车都卖了，并且已经跟市里的那种混吃等死的二代们划清了界线，是不是赵俊？” “对，从今天开始我要跟着王书记的步伐为四平县的脱贫致富奉献力量。”赵俊信誓旦旦的说道。 王子枫是半个字都不相信，不过看赵俊的样子好像真准备在巴头镇大干一场。 “王书记，我相信您，所以未来的巴头镇，未来的四平县肯定是一个聚宝盆，那么现在投资的我，未来也将赚得盆满钵满。”赵俊眼睛里露出坚定又崇拜的目光。 好吧，王子枫有点相信赵俊是自己的无脑粉了。 最终王子枫在合同上签了字，盖了巴头镇的公章，然后递给了赵俊，道：“先把草台子搭起来，尽快办理好手续，这里是我前期研究的旅游景点和人文资料，你先看看，然后尽快规划出第一条路线，以及这条路线上的景点特色。” “记住，第一条参观路线一定是以红色革命根据地为主题。”王子枫叮嘱了一句。 他本来准备自己开发，但没钱没人没资金，现在直接扔给了赵俊，不是想证明自己吗？那就努力吧。 “好的，王书记。”赵俊接过合同和资料，然后小心翼翼的说道：“王书记，我现在就一个人，能不能跟您借个人，毕竟公司属于跟政府合资，您也要派个人监督。” “借谁？”王子枫问。 “丹主任。”赵俊立刻说道。 王子枫抬头朝着赵俊看了一眼，然后扭头对丹菲露出询问的目光。 丹菲立刻说道：“书记，我现在忙得焦头烂额，根本脱不开身，要不我把镇办的徐招弟暂时派给赵俊吧。” “你自己看着安排，对了，去执法大队再借一个人。”王子枫想了想说道。 “好的书记。”丹菲道。 赵俊还想说什么，直接被丹菲拽着离开了王子枫办公室。 “丹姐，你不是答应来帮我吗？”赵俊一脸郁闷的说道。 “我有说过吗？快注册公司，还有前期的一百万我先挪用了。”丹菲说道。 “不是，丹姐你给我留点，不然我连个办公地点都没有。”赵俊说道。 “办公地点给你找好了，就在镇政府大院，安全又方便，跟我来。”丹菲带着赵俊来到土鸡蛋合作社，指着旁边的一间破烂的屋子说道：“收拾一下，以后就在这里办公。” “啊！”赵俊张大了嘴巴。 “啊什么啊，这样公司手续我帮你办，你尽快规划出第一条路线。”丹菲道，说完便转身离开了，留着赵俊在春日的微风里凌乱。 丹菲这两天被李文文催死了，今天一百万到手，终于可以松口气了，于是扬着头来到李文文工位边，一脸得意洋洋的表情。 “李文文，钱我帮你搞到了。” “咦？”李文文很惊讶，她这几天都有一点失去信心了，甚至骂自己当时太笨，竟然相信丹菲的话，一百万不是小数目，怎么可能凭空变出来？ “你从哪里搞来的钱？”惊讶过后，李文文开口问道：“丹菲，钱如果来路不正的话，我是不会要的，并且还要向书记汇报。” “李文文，我最讨厌你这副一本正经装小白花的样子。”丹菲说道：“好像世界上就你最正直，别人就一定会走弯路，你没本事搞到一百万，不等于别人也搞不到。” 李文文倒是没有反驳丹菲，眨了眨眼睛道：“你先说钱的来路。” “刚刚书记签了跟赵俊合资组建巴头镇旅游公司的合同，前期赵俊出资一百万。”丹菲道，扬着尖下巴，用眼睛斜视着李文文。 “你挪用了？”李文文问。 “嗯，要不要？不要我还回去。”丹菲道。 “要要要。”李文文立刻说道。 傻子才不要。 “记住年底要还的。”丹菲道。 “年底一定还。”李文文第一次对丹菲露出一个笑容。 “你还是别笑了，笑起来真难看。”丹菲瞥了一眼李文文说道，随后转身离开了，心里则在暗骂：“狐狸精，一笑百媚生，差一点没顶住。” 李文文愣住了，看着丹菲的背影，嚷道：“丹菲，你笑起来才难看。” 五分钟后，李文文走进了王子枫办公室。 “书记。” “有事？”王子枫抬头看了李文文一眼，每次看李文文内心都会有一种异样的情绪。 太漂亮了，他有时候真想提醒一下李文文，最好恢复以前的发型，遮掩一下自己的美丽。 李文文将一个人的资料放到了王子枫面前。 “书记，这人叫卫立军，58岁，中国矿业大学毕业，毕业后进入大仓铜矿，从技术员做起，一直做到总工，46岁成为大仓铜矿的厂长，九十年代末大仓铜矿被港资入股，成为合资有限公司，卫立军随之被排挤，现在在齐州治金职业中专当老师。”李文文把卫立军的资料介绍一下。 “他就是我选的咱们铜矿的厂长。” 王子枫看着李文文，道：“你决定就行了，我只看结果，三个月的时间必须运转起来。” “我需要一封任命书，需要书记您的签字，外加盖镇县两级公章。”李文文说道：“我上次去拜访过卫立军，他很古板，还说我是骗子。” 王子枫想了想，伸手道：“拿来，我签字。” 李文文立刻将准备好的任命书递给王子枫。王子枫签上自己的名字，盖上镇委公章，然后递给李文文道：“你自己去县里找欧阳书记的秘书小韩，我会打电话跟欧阳书记讲的。” “谢谢书记。”李文文接过加盖了公章的任命书，装进自己公务包，转身离开。 李文文开着巴头镇的那辆普桑来到了四平县政府。王子枫有了捷达之后，这辆老普桑便成了镇上的公共用车。 李文文下车，拿着公务包快速的走进了县政府大楼。 她的出现立刻吸引了所有男性的目光，李文文以前对这种目光很不习惯，现在则已经免疫了，视而不见。 姜为国正准备到乡镇走访，正走出办公室，刚好碰到进入政府大楼的李文文。 他看到李文文的一瞬间，有一丝呆滞：“好漂亮！” “没想到四平县这种鸟不拉屎的地方也有这种级别的美女，并且还别具一番风味。” 李文文走路很快，朝着县委办公区那边走去，很快没了踪影。 姜为国此时才回过神，扭头对身边的张鹏问道：”刚才那个女人是谁？” 张鹏，姜为国刚刚选的新秘书。 田秋实在调查组像疯狗一样的咬他，已经不可能在县办待了，回来之后，基本上会被踢到某个乡镇。 所有人都不理解田秋实为什么要这样做，因为这样做对姜为国的影响并不大，最多让姜为国多向调查组解释几次。 但对田秋实自己，却十分有影响。 如果他老老实实规规矩矩的回答调查组的提问，回来之后，虽然不会再担任姜为国的秘书，但仍然可能继续在县办工作。 现在嘛。 只能被踢到四平县最贫穷的乡镇。 “回姜县长，她叫李文文，是王子枫副县长从齐州市办公室带到四平县的，巴头镇最赚钱的草编工艺合作社以前就是她负责，现在听说好像在搞铜矿公司。”张鹏说道。 他在四平县县办待了两年，也算是老人，所以对于县里的人和事都基本很清楚，消息也很灵通。 “王副县长带来的人？”姜为国问。 “是的。”张鹏应道。 “啧啧，有意思。”姜为国小声嘀咕了一句，后面一句话他没说出口，那就是刚刚经过他的观察，李文文应该还没有男朋友，还是一个女孩。 “王子枫身边放着这种顶级的大美女不动，他难道身体有毛病？还是有其他原因？”姜为国心里思考了片刻，随后带着秘书张鹏离开了。 他心里对李文文产生了某种想法。 对于这些事情，李文文根本不知道。她找到秘书小韩，说明来由。秘书小韩立刻说道：“书记刚刚吩咐，你来了，就直接进去。” 小韩走到欧阳如静办公室门前，打开门，道：“书记，巴头镇的李文文来了。” “让她进来吧。”欧阳如静淡淡的说道。 “好的，请吧。”小韩扭头对后边的李文文说道。 李文文整理了一下衣服，深吸了一口气，迈步走进了欧阳如静的办公室。 “欧阳书记。”李文文叫了一声。 “嗯！”欧阳如静嗯了一声，然后继续低头看文件，并没有理睬李文文。 李文文有点奇怪，因为以王子枫和欧阳如静之间的关系，加一个县里的公章不是什么大事，再说了这也是为四平县引进人才。 可是为什么她感觉欧阳如静故意晾着她呢？ “真奇怪，自己应该没有得罪过欧阳如静吧？”李文文在脑子里回忆着，有点想不明白。 大约过了七、八分钟，欧阳如静才放下文件，抬起头朝着李文文看去。 “好漂亮！”这是欧阳如静的第一印象，她不得不承认，李文文确实长得倾国倾城。 下一秒，她想到李文文整天围着王子枫身边转，心里不由的有一阵不舒服，也不知道为什么？ “都说您是四平县第一美女，现在看来，别说四平县了，齐州市第一美女也不为过。”欧阳如静说道。 李文文有点懵逼，她没有想到欧阳如静会说这话。 “书记过赞了。”李文文说道。 她实在不知道应该怎么回答。 “有男朋友吗？”欧阳如静道。 “没有。”李文文回答道，她越来越迷茫了。 “听说王子枫在巴头镇，拿男人当牛用，拿女人当男人用，若是辛苦的话，县委办这边还有位置。”欧阳如静盯着李文文说道。 “王书记很好，放手让我做事，使我成长很快，他是一个最好的书记。”李文文实话实说。 听了这话，欧阳如静有点不高兴。 至于为什么不高兴，她不太清楚，李文文更不清楚，心里忐忑的想着：“王书记救过欧阳如静的命，自己说王书记的好话，为什么欧阳如静不高兴？真是奇怪。” 几句刻薄的话到了嘴边，最终本身的修养让欧阳如静又把话硬咽了回去，在任命书上签了字，盖了章，然后递给了李文文，一句话没有再说，只是挥了挥手。 李文文拿着任命书急忙离开了办公室，欧阳如静给她的感觉很压抑。 等李文文离开办公室之后，欧阳如静放下笔，眉头紧锁，心里暗暗思索着：“自己这是怎么了？为什么这么在意王子枫身边的女人？特别是漂亮女人？” “刚才难道自己是在吃无名的醋吗？” “不可能吧？” “难道自己真的喜欢上了王子枫？” “这……不可能吧。” “如果不喜欢的话，又为什么如此在意他身边的美女呢？刚才差一点想把对方调离巴头镇。” 欧阳如静的脸突然变得红了起来。 远在巴头镇的王子枫，突然打了一个喷嚏，他揉了揉鼻子，嘀咕了一句：“谁在想自己？” ------------ 第228章 打鬼主意 齐州冶金职业中专，卫立军又被李文文拦住了。 “我说小姑娘，你怎么又来了，不是告诉你了，我已经58岁了，过几年就退休了，不想离开教师这个岗位，也不想赚大钱，更不会跟着你去四平县那种地方，所以不要再来找我了。”卫立军有点不耐烦的说道。 说实话，若是十年前，他肯定就跟李文文走了，现在嘛，马上快到了耳顺之年，早就没了争权争利的心思。 “卫老师，你别急着走，听听我说的条件。”李文文说道。 “小姑娘，看你挺漂亮的，听不懂我说的话吗？给我多少钱也没用。”卫立军道。 李文文看着卫立军的背影，眉头微皱，她已经来找过对方几次了，知道是一个固执的小老头。 “看来正路是走不通了，难道自己也要学丹菲剑走偏锋？”李文文心里暗暗想道，随后一跺脚，快步追了上去。 “卫老师，听说您儿子卫景琛一直待业在家，我们巴头矿业正准备招一名法务，若是你能去我们巴头矿业当副总经理，主管生产的话，那么公司法务的名额肯定优先考虑职工子弟。”李文文说道。 说完之后，她脸微微有点红，这种事情她第一次做，毕竟多多少少有一丝胁迫对方的意志，不是君子所为。 卫立军脚步停顿了一下，若是说他现在最愁的是什么？那肯定是儿子工作的问题；第二就是儿子婚姻的问题。 他儿子卫景琛法律专业毕业，没考上司法系统，随后当了律师，可是儿子跟他一个样子，驴脾气，又一身正义感，于是只当了半年的律师，因为一个案子就被律所开除了，随后一直待业在家。 “卫老师你考虑一下，虽然我们是乡镇企业，但只要有您的加入，未来肯定能发展壮大。”李文文看到有门，于是急忙说道。 ”你知道我儿子是为什么被律所开除了吗？“卫立军突然问道。 “听说是代理一个离婚案，所在律所是男方的律师，令郎做为实习律师在发现男方有小三之后，竟然反帮着女方找到男方出轨的证据。”李文文试探着说道，同时还有一句话没说，至此卫景琛在齐州律师圈一鸣惊人，无人再敢用他。 “这个傻小子，跟我当年一样固执，可是现在社会不吃这一套了。”卫立军一脸忧愁的说道。 “卫老师，令郎的君子品质十分令人敬佩，十分高尚，我们公司非常需要这种人才。”李文文说道。 “那我不去，只我儿子去行不行？”卫立军盯着李文文问道。 “嘿嘿！嘿嘿！”李文文露出一个可爱的傻笑，道：“也可以，但我们巴头矿业现在最主要的问题是恢复生产，需要您这位行业专家来指导。” “我儿子还没拿到执业律师证。”卫立军说道：“没有一个律所给他转正的名额。” “这事好处，只要您老去了我们矿业公司，令郎执业律师证的事情，我来处理。”李文文硬着头皮大包大揽说道。 她心里想着，只要在王子枫规定的时间之内，让两个铜矿产生利润，到时候让王子枫想办法找省律协给卫景琛要一个面试的机会，应该不难。 “小姑娘，你可不能说大话。”卫立军显然不相信。 “卫老师，我是巴头镇的镇办副主任，公务员，不可能说假话，更不可能欺骗你，令郎这事不是能力的问题，法律本来就应该公平公正……”李文文吧啦吧啦跟卫立军说了一路。 卫立军家的小区就在学校旁边，走进小区的时候，刚好看到儿子卫景琛拽着一名穿着女式西装、长裤、黑色高跟鞋的女孩，一副乞求的模样。 可是女孩却一把甩开卫景琛的手，道：“景琛对不起，我们不合适，社会跟学校不一样，你清醒一点吧，如果还想拿到执业律师证，就去求求黄律，或者找认识黄律的人，去好好求求对方。” “我有什么错，我维护了法律的公平公正，姓黄的就是助纣为虐，谁有钱谁就有理，那还要我们这些律师干嘛。”卫景琛说道。 女孩看着卫景琛，摇了摇头，转身冷漠的离开了：“以后不要再联系我了，也不要再找我，我已经拉黑了你的所有联系方式。” 卫景琛表情十分痛苦，但最终没有再挽留女孩。 撞见这事的李文文面面相觑，扭头朝旁边看去。卫立军则推着自行车走到了儿子卫景琛旁边，没有说话，只是轻轻拍了拍儿子的肩膀。 “爸，我真的做错了吗？”卫景琛大声问道。 卫立军没有说话。 李文文眨了一下眼睛，想了想说道：“你没错，错的是他们，法律就是要维护弱势群体，尽最大可能保持社会的公平公正，而现在的人只认钱，是他们失去了一个法律人的信仰，沦为金钱的奴隶，你没错。” 卫景琛闻声扭头望去，随之表情一愣，李文文太漂亮了。 他足足愣了几秒钟，才回过神来，结结巴巴的说道：“请问，你、你是……” “你好，我叫李文文，四平县巴头镇的工作人员，现任巴头矿业总经理，你有没有兴趣来我们公司当一名法务。”李文文开口说道。 “我没有执业律师证。”卫景琛道。 “没事，你的事情我听卫老师讲过，到时候我们会为你提供一次去律协面试的机会。”李文文说道。 “真的？那我愿意去。”卫景琛道。 两人又聊了几句，随后卫景琛拿着手机跑到一边打电话去了。 看到这一幕，卫立军叹息了一声，道：“又给那个小姑娘打电话去了。” “卫老师，你看……”李文文盯着卫立军一脸渴望的说道。 卫立军朝着不远处正在打电话儿子看了一眼，最终点了点头，道：“好吧，但我也有一个条件，生产方面必须全部听我的，不能因为省钱而让工人处于危险的环境工作。” “卫老师，这一点您放心，我们是集体企业，对生产安全非常重视，我可以答应你的要求，生产方面全部您说了算，但有权力也要有相应的义务，卫老师，我的要求很简单，两个月之内，铜矿产生效益。”李文文道。 “我要去看过之后，才知道能不能答应你。”卫立军说道。 “行，卫老师，我们现在就去。”李文文一脸热情的说道。 卫立军把自行车放好，然后被李文文拽上了车。 卫勇现在是李文文的保镖加司机，也是巴头矿业的保安队长。 他一直开着那辆普桑跟在李文文和卫立军两人身后。 一个小时之后，车子行驶在盘山路上，卫立军有一丝担心的问道：“你真是巴头镇工作人员？” “当然，卫老师这个给您。”李文文将任命书递到了卫立军的手里，道：“上面有我们镇书记和县书记的签名，还有县、镇两级的公章。” 卫立军看了一眼任命书，心倒是放了下来。不过等他真正来到巴头矿业的时候，眉头直皱，太破烂了。 接下来的一段时间，李文文学王子枫直接放权给卫立军，专业的事情交给专业的人，她则当成了后勤部长，忙得昏天黑地。 四平县政府，姜为国。 他自从见过李文文之后，心里一直惦记着对方。当他得知了四平县唯二的两个矿铜都给了巴头镇，于是立刻在会议上提出了异议。 “王副县长，巴头镇的草编在网上很火，土鸡蛋也在市里的超市供不应求，甚至听说巴头镇有的百姓仅靠草编工艺品就月入过万了，但我们其他乡镇的老百姓还在贫困线上，这两座铜矿由巴头镇经营对其他乡镇不公平吧。”姜为国说道。 说完还看了看其他乡镇的几位镇委书记。 他很有信心，这次肯定会得到其他乡镇领导的支持，从而对王子枫发难。 最终将铜矿收到县里统一安排，那么现任矿业总经理李文文则将直接受他领导。 算盘打得很响，但姜为国却发现几位镇委书记好像并不感冒。 几个人都是眼观鼻，鼻观心，一副事关不已的样子，根本没有想争夺铜矿的想法。 王子枫看着姜为国，心里一阵郁闷，对方干嘛非要跟自己过不去，上次想打修路款的主意，这次又想打铜矿的主意。 “难道自己跟他八字不合？”王子枫心里暗暗想道。 “王副县长，解释一下，如果没有合理的理由，我认为这两座铜矿应该收回到县里统一安排。”姜为国继续说道。 “以前这两座铜矿是承包给金有庆，每年的收入是五万元，我们巴头镇接手之后，承诺未来每年给县里的税收不少于十万元。”王子枫淡淡的说道。 “若是其他镇保证矿铜超过十万元的税收，我们巴头镇可以将这两座小铜矿转给他们，大家都是本地人，两座小铜矿到底能赚多少钱，心里应该都有数。”王子枫淡淡的说道。 同时损了姜为国一句，那意思是说，你奶奶个腿，连调查都不调查上来就喷，两个铜矿以前赚多少钱都不清楚，就想鼓动其他人抢，做梦呢。 几个乡镇的领导都不吭声，他们自己知道这两座小铜矿，前期投入很大，还有各种风险，没人想接手。 姜为国看到几个乡镇书记都不吭声，有点生气。 “王副县长，你的意思是说，只有你能搞定这两座铜矿，别人都不行？”姜为国开始给王子枫挖坑。 “当然不是，姜县长，你可能理解错了我的意思。”王子枫瞥了姜为国一眼说道。 “你什么意思？”姜为国道。 “我的意思是想说，姜县长，你以后召集大家开会的时候，能不能先做一下调查，不然很浪费大家时间。”王子枫淡淡的说道。 他本来就跟姜为国闹翻了脸，谁都知道，那就不用太客气。 听了这话，姜为国瞬间眼睛微眯了起来，看起来很凶的样子，不过很快他的脸色便恢复了正常。 像他们这种家庭，从小就锻炼城府，所以姜为国的城府很深，几次被王子枫反打脸，他都没有彻底歇斯底里，表面上至少还保持着县长应有的姿态。 “既然王副县长这样讲，那么明天上午我就去两个铜矿实地调研，看看到底跟秘书向我汇报的情况有多少出入。”姜为国说道。 散会之后，王子枫回到了自己办公室，脑海中回忆着姜为国的表情，嘀咕了一句：“这个姜为国还真是难缠，他如果跟陈邦一样蠢就好了，可惜不但聪明，还挺能忍。” “他怎么突然盯上铜矿了？”王子枫心里暗暗想道。 通过这几天卫立军的努力，矿厂的运行框架基本搭了起来，生产手册也制定了出来，正在培训工人，维修设备，两个月之内肯定可以开工。 “难道想来摘桃子？” 思考了片刻，王子枫便把这件事情抛到了脑后，反正兵来将挡，水来土掩，从心里层面，他并不怕姜为国。 姜为国虽然是姜家的人，但在四平县，对方根本不占优势。 四平县委书记是欧阳如静。 齐州市委书记是袁雯洁。 这两人可都是王子枫的关系匪浅，姜为国想在四平县打压他，不是做梦嘛。 “这人脑袋是不是有问题，干嘛要来四平县这种发挥不出姜家威力的地方？”王子枫有时候真有点奇怪姜为国为什么要来四平县。 其实他不知道，姜家其实的这步棋很高明，只不过并没有把王子枫这个小人物算进去，从而导致了现在的结果。 欧阳如静属于叶家。 袁雯洁属于李援朝一边。 本来姜家占一个县长加一个齐州市长，上可以拉着袁雯洁打压叶家，下可以拉着叶家打压袁雯洁。 可惜他们不知道，袁雯洁和欧阳如静之间有一条看不见的线连着。 而这条看不见的线就是小人物王子枫。 姜为国制定的策略上来就踩着王子枫立威，可惜一脚踢在铁块上。 然后便是事事不顺。 姜为国办公室。 “明天我们去调研铜矿厂。”姜为国对秘书张鹏说道。 “好的，县长。”张鹏立刻拿出小本本记下来。 “市里的朝阳超市为什么只收巴头镇的土鸡蛋，查清楚了吗？”姜为国问道。 “暂时没有。”张鹏小声的说道。 姜为国抬头看张鹏一眼，张鹏瞬间出了一身的冷汗。对于县长秘书一职他很珍惜，但同时也很害怕，患得患失。 ------------ 第229章 闭门羹 李文文接到县办电话，明天上午姜为国县长要去铜矿厂视察。 “张主任，我们这里很乱，工人还在培训，机器在维修，还没有走入正轨，您看要不过段时间，姜县长再来视察。”李文文说道，她本来就忙得一天恨不得当两天用，哪里心情和时间接待姜为国。 “这件事情已经决定了，明天好好接待。”张丽道，随后挂断了电话。 嘟……嘟…… 李文文听着手机里的电流忙音，眉头紧锁，想了想，随后给王子枫打了过去。 “喂？”很快手机里传来王子枫的声音。 “书记，我这边都快要忙死了 ，姜为国刚刚让县办主任通知我，他明天要到铜矿厂来视察……”李文文把事情简单的讲了一下。 “明天该干嘛干嘛，不用搭理他。”王子枫想了想说道。 反正他和姜为国的矛盾已经摆在了桌面上，根本不需要跟对方虚与蛇委。 “好的书记。”李文文应道，她要的就是这句话。 四平县，县政府大楼。 田秋实回来了。 他在调查组将自己的所作所为都推到姜为国身上，只是恶心了一下姜为国，根本对其没有一丝影响。 田秋实笨吗？ 他当然不笨。 在姜为国把他推到调查组顶雷的那一刻，田秋实就知道自己的秘书生涯到头了，若是他不一口咬定所有的事情都是姜为国授意，张光宗当街拦车的事情一旦被查出来是他怂恿的，那么他很可能被开出公职。 所以只能咬死是姜为国授意，一条路走到黑。 田秋实走进张丽的办公室。 “张主任。” “小田啊，你的工作还没有安排，先回去休息吧。”张丽看了田秋实一眼，淡淡的说道。 “张主任，我听说了，姜县长要把我调到下面的乡镇，我可以提一个要求吗？”田秋实说道。 张丽看了他一眼，嘴角露出一丝冷笑，道：“小田啊，服从组织安排是每个党员最基本的要求，如果每个人都有自己的想法和要求，那么工作还怎么干？不成了鸡鸭开会七嘴八舌了吗？” “张主任，我想调到巴头镇。”田秋实硬着头皮说道。 张丽表情一愣，疑惑的看了对方一眼，挥了挥手，道：“你回去等通知吧。” 田秋实转身离开了。 张丽有点奇怪，田秋实竟然要去巴头镇？他虽然只当过几天姜为国的秘书，但却帮着姜为国没少跟王子枫作对，去了巴头镇，还不被王子枫整死？ 王子枫在巴头镇可是土皇帝。 她想不明白，也没有多想，只是在向姜为国汇报工作的时候，提了这么一嘴。 “姜县长，田秋实回来了，您看把他安排到那个乡镇？”张丽向姜为国请示道。 “你看着办吧，年轻人还是要多到基层锻炼。”姜为国说道。 他不能直接说发配到最贫困的乡镇，只能说得很高大上，到基层锻炼，张丽自然能听懂。 “县长，咱们四平县的乡镇都差不多，要不把他调到巴头镇？”张丽试探着说道。 姜为国抬头看了张丽一眼。 张丽立刻道：“不合适，要不还是调到黄柳镇吧。”张丽道。 姜为国思考了几秒钟，道：“调巴头镇吧，那边正在大搞建设，需要人手，我们县里也要支援一下。” “好的，县长。”张丽应道，随后转身离开了。 姜为国看着张丽的身影，脑子里思考着田秋实调到巴头镇这件事情的利弊，思来想去，觉得田秋实调到巴头镇这步棋不错。 他和王子枫不对付，现在都已经摆在桌面上了，田秋实当过他几天秘书，现在调到巴头镇，一箭双雕，既可以恶心王子枫，又可以让田秋实受到惩罚。 “这个张丽还挺有脑子嘛。”姜为国心里暗道一声。 田秋实接到张丽的电话之后，第二天上午来到县办拿了调令，然后就直接去巴头镇报到了。 县办就是一个四面漏风的房子，所以田秋实调到巴头镇 的事情王子枫等人都提前知道了。 王子枫办公室。 丹菲给王子枫整理着办公室，一边开口说道：“书记，县办那边传来消息，田秋实刚刚拿了调令，正往咱们巴头镇这边来呢，怎么安排？” “不正推广有机蔬菜吗？让他帮着村民挖地去。”王子枫头也不抬的说道。 “好咧。”丹菲道：“也不知道田秋实怎么想的？听张丽说，他是主动要求来咱们巴头镇。” 张丽为了给自己留后路，这段时间跟丹菲的关系搞得不错，经常在微信上讲一些县里的事情。 “管他怎么想，记住一句话，广阔天地大有作为。”王子枫道。 累你个半死，看你还有没有心情搞阴谋诡计。 田秋实来到了巴头镇，镇上的马路已经修完了，正在往各个村修。 看着20米宽的镇主路，双向四车道，两边还有人行道。田秋实感觉自己来对了。 但半个小时之后，他就开始怀疑人生。 在镇政府，不但没有见到王子枫，连镇长杨柳都没见到，就让镇办主任丹菲给打发到了村子里，在村子里蹲点，帮着村民种植有机蔬菜。 “这是一项艰巨而光荣的任务，关系着巴头镇百姓的收入，尽快帮着村民种出有机蔬菜，然后全镇铺开，给你三个月的时间，若是没有成效，那里来的滚回那里去。”丹菲冷冷的盯着田秋实说道：“我们巴头镇不养闲人，听懂了吗？” 田秋实张了张嘴，想说什么，最终一个字没讲。 “问你话呢？哑巴了？听懂了吗？”丹菲声音提高了一分，她对田秋实可是相当不客气。 “听懂了。”田秋实道。 丹菲挥了挥手，不再理睬他。 “丹主任，我能见一下王副县长吗？”田秋实说道。 丹菲直接走了，不知道是没听见，还是懒得理睬他。 官场上二五仔是没有前途的，大家都不傻，特别是官场的人都是人精中的人精，你今天能出卖姜为国，明天就能出卖任何人。 铜矿厂，地面上十分泥泞，到处堆积着杂物，姜为国的车子到了门口，直接被卫勇的保安队给拦了。 至于迎接？根本没有。 秘书张鹏下车训斥卫勇：“把门打开，也不看看这是谁的车？” 卫勇瞥了张鹏一眼，道：“不管谁的车，没有我们铜矿的通行证，谁都不准进去。” “这是姜县长的车，把门打开，让你们的经理立刻过来。”张鹏说道。 卫勇挖了一下鼻孔，道：“我不认识什么姜县长马县长，我们经理说了，没有通行证一律不上进。” “你……”张鹏这个气啊，刚想发脾气，后面车里传出姜为国的声音：“给李文文打电话。” “是，县长。”张鹏小心翼翼的应道，随后立刻拿出手机拨打了李文文的电话，可惜传出一个电脑的声音：“对不起，你拨打的电话暂时不在服务区。” 此时的李文文正陪着卫立军在矿井里，矿井里没信号。 “县长，李文文的手机不在服务区。”连续打了三次都没有打通，张鹏只好硬着头皮对姜为国说道。 姜为国的脸色变得十分不好看，眉头微皱，气氛瞬间变得十分压抑。 旁边的张鹏额头上冒汗了。他很怕自己也像田秋实一样，被姜为国给踢回秘书科。 “去问问保安，李文文在不在里边？”几秒钟后，姜为国阴着脸对张鹏吩咐道。 “是，县长。”张鹏立刻转身来到铁门前，重新拍打铁门。 砰砰砰…… “拍什么拍。”卫勇凶巴巴的从保安室走出来。 “你们李经理在里边吗？”张鹏问。 “李经理？”卫勇露出疑惑的目光。 “李文文。” “不知道。”卫勇道，随后转身又回去了保安室。 张鹏脸露苦涩，又叫了几次门，可惜保安室一点动静都没有。 他只好硬着头皮回到车子旁边，小声说道：“县长，保安也不清楚李文文是否在里边，您看……” “哼！”姜为国冷哼一声，道：“去黄柳镇。” “好的县长。”张鹏应道，立刻上车，然后通知黄柳镇镇委书记。 卫勇站在保安室的窗户前，看到姜为国的车子离开，不由的吐了一口口水。 呸！ 王子枫和姜为国斗法的事情，在老百姓之间传得更加邪乎，各种添油加醋，各种演绎，总之王子枫被巴头镇的老百姓描绘成正义的化身，姜为国就是一个十足的恶魔。 卫勇虽然不认识姜为国，但却知道姜为国是王书记的敌人，自然对其没有一点好脸色。 李文文和卫立军在矿井里忙了一上午，中午上来吃饭的时候，接到了丹菲的电话。 “什么事？”李文文一边大口吃饭，一边问道。 在矿井里，对心理和身体都是严重的考验和消耗，所以上来之后，感觉十分的疲惫和饥饿。 “李文文可以啊，直接让姜为国吃了一个闭门羹，县办的电话打到了我这里，我替你挨了训。”丹菲道。 “有没有其他事？正吃饭呢，吃完饭还要下井，如果你觉得我很闲，那我可以向书记申请，让你来体验几天。”李文文说道。 “喂，李文文，我替你挨了训……” 嘟……嘟…… 丹菲正说话呢，电话已经被挂断了，她心里这个气啊：“好你个李文文，不就下矿井吗？得瑟什么，敢挂我电话。” 此时正好王子枫拿着饭盒经过，看了一眼丹菲，敲了敲玻璃，道：“不去吃饭，嘀咕什么呢？” “没，没什么。”丹菲一看是王子枫，立刻一脸笑容的说道。 她也就是嘴硬，其实真心不想下矿井，现在这个时候，她也知道不能惹李文文。 “最近文文那边很忙很累，有什么事情，你都要主动帮着处理，懂吗？”王子枫点了丹菲一句，平时他们两人互损互斗无伤大雅，对外的时候，必须团结。 “知道了，书记，刚刚县办那边打电话过来，说文文没有接待姜为国，发了一通脾气。”丹菲简单讲了一下。 “不用管他。”王子枫道，随后转身离开。 铜矿厂。 李文文正大口吃饭呢，一边还刷着手机，看着加入的几个微信群里的消息。 上午最大的八卦就是姜为国来铜矿厂视察被拒之门外。 正看着群里的人各种分析呢，旁边吃饭的卫立军突然接了一下电话，然后一下子站了起来。 李文文放下手机，扭头朝着卫立军看去，道：“卫工，怎么了？” 卫立军来了之后，果然不一样了，专业就是专业，所以李文文对卫立军十分看重。 “李总，景琛被派出所抓了，我必须回去一趟。”卫立军一脸着急的模样。 “怎么回事？派出所为什么抓人？”李文文询问道。 “景琛去律所找他的那个女朋友郑雪，也不知道为什么跟律所的黄主任发生了冲突，景琛打了对方一拳，对方报了警。”卫立军说道。 “实在对不起，我必须回去一趟。”卫立军说道。 “卫工，别急，我陪你一块回去。”李文文想了想说道。 “不用，你下午带着人继续像上午一样操作，慢一点，仔细一点。”卫立军说道，他还是很有责任感。 李文文想了想，道：“卫工，这样，我打个电话，让我们镇办主任陪着你回去处理这件事情，处理这种事情她有经验，并且还认识不少人，也许能帮上忙。” “这……” “就这么决定了。”李文文说道，随后拿起手机拨打了丹菲的电话。 嘟……嘟…… 很快接通了。 “喂，丹菲，有件事情要你帮忙。”李文文道。 “李文文，你一个矿业公司的老总现在都能命令我了？”丹菲道。 “卫工的儿子……”李文文尽量简短的把事情讲了一遍，然后说道：“我走不开，卫工对咱们的铜矿十分重要，如果你不帮忙，那我只能给书记打电话。” “行了，这种小事就别打扰书记了，让你的人开车回来接我。”丹菲说道。 刚才王子枫还敲打她，她可不想让李文文到王子枫那里告状。 李文文挂断电话，让卫勇开着车带着卫立军先回了一趟巴头镇，接上丹菲，然后一行人才离开四平县，前往齐州市。 在路上，丹菲详细询问了关于卫景琛的事情，还有黄家星的背景。 黄家星，齐州市家星律师事务所的创始人。 “一个律师事务所的创始人，卫叔放心，小事情，你不用担心。”丹菲对卫立军说道，心里已经有了对策。 ------------ 第230章 恶人自有恶人的办法对付 律师事务所最在意什么？ 丹菲心里很清楚，于是掏出手机给赵俊找了一个电话。赵俊这段时间在巴头镇忙得昏天黑地，第一次用心做一件事情，其一，他的车被丹菲忽悠着卖了；其二，他也想向父亲证明自己的能力。 赵俊看到是丹菲的来电，立刻按下了接听键：“喂，丹姐！” “赵俊，你家企业的法律顾问是哪家律师事务所？”丹菲问道。 “好像是鑫昌。”赵俊道：“丹姐，你问这个干嘛？需要律师吗？” “不是，知道家星律师事务所吗？”丹菲问道。 “知道，齐州的两大律师事务所家星和鑫昌嘛。”赵俊说道。 “你能说上话吗？”丹菲问。 “姐，你太看得起我了，我爸如果说要换法律顾问的话，也许能跟家星说上话。”赵俊说道。 “知道了，挂了。”丹菲道。 “丹姐，许氏集团是家星最大的客户。”赵俊道：“你如果有什么事情可以找一下许若云，她如果说一句话的话，家星肯定会给面子。” “谢了。”丹菲挂断了电话，眉头微皱了起来，她跟许若云不是太熟，这个面子对方不一定给。 “难道要找书记出面？”丹菲心里暗暗想道，她清楚王子枫若是出面的话，许若云肯定会卖面子，去年东城区旧房改造的项目，没有王子枫的帮忙，许家地产公司根本进不去。 “算了，还是先去派出所了解一下情况再说。”丹菲思考再三，没有给王子枫打电话。 湘潭路派出所。 丹菲和卫立军见到了卫景琛，同时也了解了详细的情况。 卫景琛去找女朋友郑雪，对方并不理睬他，并且一再表明两人不可能了，让卫景琛成熟一点，社会跟学校不一样。 可是卫景琛就是放不下，并且还说自己已经找到了工作，巴头矿业的法务，让郑雪给他一点时间，肯定可以拿到执业律师证。 郑雪根本不听，说一个乡下鸟不拉屎的矿业公司怎么可能帮他拿到执业律师证考试的机会，让他别傻了，让他以后别来找自己了。 卫景琛这个恋爱脑，就是纠缠不放，追到了家星事务所。好巧不巧，正好看到黄家星的手碰了一下穿着裙子的郑雪臀部一下，于是他上前就给了对方一拳。 黄家星报警，然后郑雪的口供却是，黄律并没有骚扰她，卫景琛有暴力倾向，都已经分手了，还对她纠缠不清。 黄家星追着不放，还要检伤。 同时要求警察以治安管理处罚法，殴打他人的行为，处以5到10的行政拘留。对卫景琛进行行政拘留，等验伤报告出来，可能会变成刑事拘留，面临牢狱之灾。 卫立军听完民警的讲述，非常的慌张，一个劲说儿子卫景琛不是坏人。 警察开口说道：“这种事情可大可小，只要对方不追究，你儿子就没事了。” 卫立军听了之后，立刻就想去找黄家星。 丹菲想了想，没有劝阻，只是让卫勇开车带着对方去家星律师事务所。 万一老头去求了，对方松了口，这事也算解决了，她的任务也就是完成了。 不过丹菲心里觉得这种可能性很小：“怎么办呢？”她在心里暗暗想道。 一拳，拘留5到10天是极限了。 若是真敢搞个假的伤情鉴定书……哼！丹菲心里冷哼了一声。 “不行，拘留都不行，自己必须马上把卫景琛搞出来，不然的话，李文文肯定会嘲笑自己。”丹菲暗道。 她想了想，最终决定等卫立军那边求情之后，看情况再说。 一个小时之后，卫勇打回了电话：“喂，丹主任，卫工根本没见到人，直接被保安给赶出了写字楼，对方还扬言要让卫景琛吃牢饭。” “卫景琛那个小女朋友呢？”丹菲问。 “没有露面。”卫勇道。 “知道了，你照顾好卫工。”丹菲对卫勇说道。 “好的，丹主任。”卫勇应道。 放下手机，丹菲脸上没有任何意外的表情，跟她预料的差不多。 稍顷，她拨打了许若云的手机号。 嘟……嘟…… 铃声大约响了五下，手机里传出许若云的声音：“喂，丹主任。” 巴头镇中心小学的事情，一开始是丹菲跟许若云对接的，所以两人认识，相互留有手机号。 “许总，你好。”丹菲道：“给你打电话有点冒昧，实在是有件事情想请你帮忙。”丹菲的姿态放得很低。 “什么事？镇中心小学的事情吗？”许若云问道。 “不是，许总认识家星律师事务所的黄律师吗？”丹菲问。 “认识，我们许氏集团的法律顾问一直是黄律师。”许若云说道。 “许总，事情……”丹菲把事情简单讲了一下，道：“许总，你看能不能给黄律师打个电话，让他大人不记小人过，放卫景琛一马。” “这事涉及法律问题，我一般不好出面，丹主任，你们王书记对于我们许氏集团帮着巴头镇修建镇中心广场的事情到底是什么态度？”许若云问道。 丹菲双眼微眯，脸色变得很难看，对方帮着巴头镇修建中心广场，然后狮子大开口要将镇中心最好的一千亩土地全部以现价买下。 这种事情王子枫肯定不会同意。 “看来我是打扰许总了，再见。”丹菲直接挂断了电话，心里有一丝不爽。 许若云拿着手机，眉头微皱，心里也有一丝不爽，求着我办事，这是什么态度？ 卫立军站在家星律师事务所楼下，就是不离开，他不能让儿子坐牢。 卫勇劝了几句，对方根本不听，于是也没有再劝，站在旁边抽烟。 大约半个小时，黄家星带着郑雪从大楼里出来，刚要上车，卫立军立刻冲了过去：“黄律师，你大人有大量，景琛他不懂事，我替他向您赔罪。” 黄家星看了卫立军一眼，目光里带着一丝嘲讽道：“你儿子打得我牙齿都松动了，你一句话我就要原谅？要不你跪下求求我，也许我就心软了。” 卫立军听了这话，表情一愣，他这一辈子除了父母还从来没有跪过别人，但一想到儿子可能坐牢，于是在犹豫了两秒钟后，突然扑通一声，跪在了黄家星面前：“求求你原谅景琛吧，我替他向您道歉。” 黄家星看着跪在自己面前的卫立军，道：“别想道德绑架我。”然后大力挣脱被卫立军抱着的左腿，坐进车里，扬长而去。 他刚才就是戏耍卫立军。 车上，郑军犹豫再三，小声说道：“黄律，卫景琛……” 她的话还没有说完，黄家星的手突然拍在其大腿上，道：“好好跟着我干，那种小人物就不要再提了。” “好的，黄律！”郑雪最终没有再说什么，只能暗叹一声，心里暗示自己，并不欠卫景琛什么，没必要为对方搭上自己的前途。 因为刚才黄家星的力量过大，卫立军被踹倒在地上，卫勇急忙跑过去，将卫立军扶了起来：“卫工，你没事吧？他怎么打人？” “不是，我刚才自己不小心摔的。”卫立军道。 卫勇没再说什么，只是觉得心里憋屈：“卫工，要不咱们还是先回家吧，丹主任肯定有办法。” 卫立军没有说话，最终只是点了点头，他刚才一跪，身上的精气神仿佛都抽光了。 卫勇开车把卫立军送回了家，然后立刻给丹菲打了电话，把刚才卫立军下跪的事情详细讲了一遍，并且气愤的说道：“丹主任，黄家星太不是东西了，当众让卫工下跪……” 丹菲听完之后，立刻说道：“你立刻把卫工送到医院，告诉卫工，就说胸口疼，呼吸困难，任何人问，都要这样说。” “呃？”卫勇愣了一下，呆呆的问：“为什么？卫工看起来没事啊。” “按照我说的做，对付恶人就要用恶人的办法。”丹菲道。 “哦，好的，丹主任。”卫勇应道。 随后挂断电话，上楼找到卫立军，把丹菲的话讲了一遍，最后强调道：“丹主任说了，想要卫景琛平安的回来，就必须按照她说的做，这叫对付恶人就要用恶人的办法。” 卫立军当过工会主席，一听就明白了丹菲的意思，但这种操作必须有人，不然的话，对付律师根本没用。 “卫工，相信丹主任，我们现在就去医院。”卫勇说道，随后催促着卫立军下楼。 半个小时之后，卫立军被送到了齐州人民医院。 五分钟后，丹菲也到了人民医院，并且直接去了院长办公室。 王子枫在人民医院住过几次院，丹菲都来陪护过，特别是那一次，连省里的叶书记都惊动了。 十分钟后，丹菲从院长办公室里出来，嘴角露出一丝冷笑，虽然她刚才拉大旗扯虎皮，但院长却都答应了。 这种举手之劳的事情，院长根本不想得罪丹菲，具体来说不想得罪王子枫，他在体制内也听过王子枫的事情。 本来是袁书记的秘书，为什么又跟叶家扯上了关系，总之一般人根本搞不懂，这种人院长根本不敢得罪。 丹菲走进病房，对卫立军安慰了几句，然后掏出手机报警，没有打110，而是直接打给了市刑警队长李震东。 王子枫跟现任市公安局长张连胜很熟，李震东是张连胜的徒弟。上一次扫黑专案组进入四平县就是李震东带的队，在巴头镇待过好多天，丹菲便跟李震东认识了。 嘟……嘟…… 铃声响了三、四下，手机里传出李震东的声音：“喂，你好！” “李队长，我是巴头镇的丹菲。”丹菲道。 李震东想了一下，脑子里闪现出一个八面玲珑的漂亮女人，记起了丹菲是谁：“你好，丹主任，怎么有空给我打电话？” “李队长，我们巴头镇引进的人才，在你的地盘上被人打了，这事我们书记知道之后，十分生气，要求必须按照法律程序严惩罪犯，我这不太懂应该怎么办？只好给你打电话了。”丹菲委屈巴巴的说道。 丹菲再一次扯了王子枫的虎皮。 李震东听了之后，心中一万个不相信丹菲不知道怎么办，对方比狐狸还精，这是想让他帮着处理呢。 他本来想拒绝，直接让对方打110，让辖区派出所处理，但想了想，特别是想到王子枫，到了嘴边的话又硬咽了回去。 若是因为这件事情得罪了王子枫，太不划算了，按照他师父张连胜的说法，王子枫未来前途无量。 “人在哪里？我过去一趟。”李震东说道。 “人民医院，谢谢李队长。”丹菲娇滴滴的说道。 挂断电话之后，丹菲朝着旁边的卫勇看了一眼，卫勇立刻把头转到了旁边，一副刚才我什么也没听到的模样。 心里却想着：“乖乖咧，平时凶巴巴的丹主任，刚才这是怎么了？” 李震东带着一名女刑警来到了人民医院，见到了丹菲和卫立军。 了解了一下情况后，立刻让人调取了当时附近的监控，果然拍到了卫立军下跪的镜头，还有黄家星挣脱卫立军的时候，用脚将对方踹倒在地。 当然可以说踹，也可以说是挣脱的时候不小心，总之结果就是卫立军倒在地上，现在说心口疼，胸闷，呼吸困难。 医生现在各种检查，卫立军血压高，心脏还不好，可能是撞击引发的心梗，可能是……总是都是一些含糊其词的说法。 “李队长，我现在就向你报警，黄家星侮辱我们巴头矿业总工程师卫立军同志，让他当街下跪，并还对其进行殴打，致使其住院。”丹菲一脸严肃的对李震东说道。 李震东眉头微皱，心里思考着法律条文，故意伤害罪？好像还构不成，毕竟伤情鉴定没出来。 最多就是违反治安管理法。 若是在当街让人下跪，并且进行殴打的话，也能构得上寻衅滋事罪。 想到这里，李震东有了决定，转头对手下说道：“固定证据，以寻衅滋事罪立案。” “好的，队长。”女刑警明显眼神里有一丝惊愕，这种事情其实可大可小，一般都是按照治安管理法处理，最多就是赔点钱。 队长竟然亲自过来，还以寻衅滋事罪立案，她想了想，当街下跪属于侮辱他人，若是再加上殴打的话，确实算得上寻衅滋事罪的标准。 于是她立刻按照程序开始办理。 ------------ 第231章 看三步 黄家星今天又拿下一家企业的法律顾问，带着郑雪返回律师事务所。 正春风得意呢，突然几名警察闯进了他的办公室。 “你们是什么人？小赵，谁让你把他们放进来的？”黄家星正在办公室里对郑雪动手动脚，突然被人闯进来，十分的恼火。 跟着李震东几人后面进来的前台小赵，立刻开口说道：“对不起黄律，他们说是市刑警队的人。” 听到市刑警队几个字，黄家星眉头微皱，朝着为首的李震东看去。 李震东也没有废话，直接拿出了传唤令，道：“黄家星，跟我们走一趟吧。” “你是李队长吧？”黄家星认出了李震东，他做为齐州市的大律师，自然认识市刑警队长李震东，只不过不熟。 李震东拿出了证件在黄家星面前亮了一下，道：“齐州市公安局刑警队队长李震东。” “李队长，肯定搞错了，我没犯法。”黄家星说道：“我跟你们市局的卢政委很熟。” 李震东面无表情的说道：“今天下午三点二十六分，就在楼下，你让卫立军下跪并对其进行了侮辱，随后将其踹倒在地，根据刑法293条，在公共场所侮辱殴打他人，破坏社会秩序，造成社会影响，现以寻衅滋事罪对你进行刑事传唤，跟我们走吧。” 说完，李震东一挥手，后面一名手下，拿着手铐就走到了黄家星面前。 “等等，卫立军他是自愿下跪，我可没有……啊……”可惜黄家星的话还没说完，直接被上了手铐，押出了办公室。 其实像黄家星这种情况，可以上手铐，也可以不上，但李震东却是给对方上了手铐，摆明了就是要整对方。 卫景琛打了黄家星一拳，本来就是一件小事，最多治安拘留五天顶天了，可是黄家星依仗自己是大律师，想要让卫景琛坐牢。 黄家星让卫立军下跪，并且将其踹倒，这件事情也是可大可小，既然对方不讲规矩，仗势欺人，那么丹菲自然也不会跟对方讲规矩。 一切按照法律程序走，寻衅滋事罪这个罪本来就有操作的空间。 黄家星最终并没有大呼小叫，他不是才出学校的小年轻，此时他的脑海中快速的思考着：“卫家有什么关系？卫景琛在律所实习过，当时做过背景调查，对方就是一个职工子弟，父亲卫立军以前在国企，现在是职业中专的老师，家里并没有任何背景。” “奇怪？自己这是惹了哪路大神？连手铐都用上了了。” 上了警车之后，黄家星对李震东说道：“李队长，我可以跟卫立军私了吗？就不占用公共资源了。” 李震东嘴角露出一丝冷笑道：“你的行为已经触犯了刑法，已经立案，逮捕令过两天就下来了。” 咯噔！ 黄家星心里咯噔一下，他的这件事情可大可小，他心里很清楚，但是公安局这边这么迅速的立案，太不正常了。 这是要把他往死里整的节奏。 他在心里把最近的事情思考了几遍，最终只有卫立军、卫景琛父子的事情，所以自己踢到了铁板上？难道当时的背景调查有错误？不对啊，郑雪是卫景琛的女朋友，若是卫景琛有这么深的背景的话，对方不可能跟卫景琛分手。 “问题到底出在哪里？”黄家星心里暗暗想道，可惜怎么想都想不明白。 “李队长，能否代我向卫立军传一句话，我愿意承担他所有的医疗费用，并且赔偿二十万误工费和精神损失费，同时卫景琛打我一拳的事情，一笔勾销，我不会再起诉。”黄家星开口说道。 李震东瞥了黄家星一眼，没有说话，因为他也不知道丹菲到底想怎样处理这件事情。 回到市局后，李震东让手下审问黄家星，他则给丹菲打了一个电话，复述了黄家星在车里说的话。 “辛苦李队长了，我请示一下领导。”丹菲道。 她一时半会也拿不定主意，按照她自己的想法，肯定要把黄家星这个王八蛋送进去，但现在不是意气用事的时候，来市区的主要目的是把卫景琛捞出来。 挂断电话之后，丹菲走进病房，把黄家星的事情跟卫立军讲了一遍，道：“卫工，你看怎么办？咱们是把姓黄的送进去呢？还是就这么便宜了他？” 卫立军此时感觉像做梦一般，看着丹菲，心里十分的震惊，对方仅仅只是一个镇办主任，为什么能量如此之大。 卫立军当年也做过几天厂长，对一些事情并不是小白。 “景琛能出来就好。”卫立军说道。 “卫工，景琛那一拳根本构不成伤害，再说情有可原，女朋友被一个老男人骚扰，情绪激动之下，做出过激行为，并且只有一拳，连治安处罚都算不上，已经被放了。”丹菲说道。 李震东跟湘潭路派出所的所长打了一个电话，两人怎么说的，丹菲不知道，不过那边已经放人了。 其实李震东只是在电话里提了一句王子枫，说卫景琛的父亲卫立军是王子枫请到四平县的高级人才，然后对方就放人了。 王子枫在齐州公安系统那是相当的出名，当年一招请神容易送神难，直接打在了陈强的七寸上，为袁雯洁扭转了战局。 为此齐州公安局连局长都换了。 卫景琛的那一拳，就看派出所怎么认定，偏向黄家星，那就是殴打行为；偏向卫景琛，那就是卫景琛的过激行为，连治安处罚都够不上。 正说着呢，卫景琛冲进了病房，一脸紧张的盯着卫立军问道：“爸，你没事吧？” “有事。”随后突然起身，直接给了卫景琛一耳光。 啪！ 一记耳光下去，把病房里的人都打懵了。 “卫景琛，你为了一个不爱你的女人，要把自己的前途搭进去吗？知不知道为了你，麻烦了多少人？”卫立军吼道。 卫景琛糊涂，但卫立军可不糊涂，能把黄家星抓进去，这是调动了多大的力量？自己欠了多大的人情？ “爸，我错了。”卫景琛低头说道。 他在派出所得知郑雪的口供之后，已经彻底死心了，他万万没有想到，郑雪竟然帮着黄家星说话，想把他送进监狱。 丹菲给卫勇使了一个眼色，随后两人离开了病房，给卫立军父子两人一个谈话的空间。 卫勇找地方抽烟去了，丹菲则坐在走廊的椅子上，眉头微皱，心里想着要不要跟王书记报备一下，毕竟刚才一直都扯着虎皮，不然的话，这事还真不好办。 思来想去，丹菲最终拨通了王子枫的电话：“喂，书记。” 此时的王子枫正在吃晚饭。 “卫立军儿子的事情办得怎么样了？”王子枫问道。 这件事情他还是知道了。 “书记，您知道了？”丹菲问。 “下午，李文文给我打过电话。”王子枫道。 “李文文真是个叛徒，我帮着她处理事情，她还在背后出卖我。”丹菲故意这样说。 “行了，说事情，处理好吗？需要我出面吗？”王子枫说道：“卫立军对咱们巴头矿业很重要，若真是他儿子的问题，想办法让对方和解，若他儿子没问题，是对方仗势欺人的话，那就是一切按照法律程序办理，若是有人徇私枉法，袒护对方，你整理好证据，我亲自去找政法委书记告状。” “卫景琛已经放出来了，李震东帮的忙，黄家星也被抓了……”丹菲把事情详细的讲了一遍，最后问道：“书记，黄家星的这件事情可大可小，应该怎么办？” “听卫立军的意见。”王子枫道。 这次就是为了帮卫立军的忙，当然以对方满意为主。 “明白了。”丹菲道。 丹菲跟王子枫结束通话没多久，卫立军出来了，道：“丹主任，我没什么事了，咱们连夜回四平县吧，矿厂那边的事情很多。” “卫工，黄家星的事情，你看怎么办？”丹菲问道。 “算了吧，我不起诉他，也不要他的钱。”卫立军说道。 他是一个厚道人，只要儿子卫景琛出来就行了，自己下跪的委屈自己承受。 正说着呢，一名头发梳得一丝不苟的中年人带着郑雪从电梯里出来，正好看到了卫立军几人，于是立刻走了过来。 “郑雪，拍照，卫立军能下床行走。”男子说道。 他叫周昊，家星律师事务所的另一位合伙人。现在受黄家星的委托，代理他的案子。 丹菲看到对方来者不善，于是伸手搀扶着卫立军，道：“卫工，你刚刚昏迷才醒，医生不让你下床。”一边说一边搀扶着卫立军返回了病房。 周昊带着郑雪跟了进来。 “我叫周昊，黄家星的代理律师，卫立军先生，我想跟你单独聊一下。”周昊说道。 卫立军还没说话，丹菲直接开口说道：“卫先生需要休息，卫勇，将他们赶出去。” “是，丹主任。”卫勇直接将周昊和郑雪两人推了出去：“出去！” “卫先生，你装病是违法的，上了法庭你们也讨不到好处，不如我们坐下聊聊，这件事情私下解决。”周昊说道。 旁边的郑雪此时也开口道：“景琛，劝劝你爸，当时我在场，你爸拽着黄律的脚，黄律挣脱的时候不小心碰倒了你爸，根本构不成寻衅滋事罪，上了法庭根本赢不了，你也是学法律的。” 卫景琛愤怒的看着郑雪，吼道：”郑雪，你还是人吗？你竟然伙同姓黄的让我爸下跪，现在还来威胁我们，寻衅滋事罪这个罪可大可小，姓黄的让我爸下跪，还推倒了他，侮辱和殴打已经构成了寻衅滋事罪。” 卫景琛不愧是法律专业出身，说话滴水不漏，直接说郑雪伙同黄家星让卫立国下跪，而不是说卫立军主动下跪求情。 砰！ 病房的门关上了，卫勇将周昊和郑雪两人赶了出去。 丹菲看着气呼呼的卫景琛，又朝着病床上的卫立军看去：“卫工，你的意思还是和解吗？” “爸，不和解，让姓黄的坐牢。”卫景琛说道。 卫立军扬起手掌又要抽他，他立刻躲了：“爸，你打我干嘛？” 卫立军不理睬卫景琛，而是朝着丹菲看去，道：“丹主任，我知道为了景琛的事情，您肯定动用了很多关系，欠了很多人情，既然景琛出来了，那么就算了吧。” “爸……” “你闭嘴！”卫立军瞪了儿子一眼。 “卫工，你不用担心，我们王书记说了，在这件事情上，谁敢徇私枉法，袒护姓黄的，他直接出面找上面的领导告状，一定不让卫工您受委屈。”丹菲说道。 她说话水平很高，凸显了王子枫对卫立军的重视。 “我这把老骨子何德何能麻烦王书记亲自出面，就这样吧，私了，咱们连夜回四平县。”卫立军说道。 他知道这次欠的人情大了，不把两个铜矿搞好，实在对不起人家的这份人情。 丹菲微微点头，随后走出了病房，卫景琛也跟了出去。 “你是黄家星的代理律师？”丹菲看了周昊一眼说道。 “是的，这是我的名片。”周昊道。 丹菲没接，而是扭头看了卫景琛一眼，道：“你是学法律的，代表你爸跟对方谈谈吧。” “好！”卫景琛心中一喜，感激的看了丹菲一眼。 卫景琛、周昊和郑雪三人开始在旁边激烈的讨论。 丹菲找了个椅子坐下，并没掺和他们的商谈，心里却在想另一件事情。 “黄家星出来之后，会不会报复？” 一个律师的能量不算大，但也不算小。特别是这件事情会不会被有心人利用？ 丹菲脑海中出现了姜为国的身影。 别看姜为国现在在四平县处处被王子枫压一头，在县政府的威信降了很多，若不是姜家的这块金字招牌，估摸他将跟陈邦的处境差不多。 但对方毕竟是姜家的人，并且城府很深，能量不可低估。 丹菲仔仔细细把黄家星的事情反复想了几遍，没有任何漏洞。唯一的瑕疵就是寻衅滋事罪的认定上，这个事情就是谁的后台大，就能左右事情的定性。 “看来即便这次和解了，也要找人调查一下黄家星，把对方的底子摸透，最好能抓到几个致命的把柄。”丹菲在心里暗暗想道。 王子枫为什么用着丹菲顺手，因为一些小事情丹菲能提前帮着处理，扼杀在摇篮之中，这就在王子枫面前显得办任何事情都很完美，没有留尾巴。 ------------ 第232章 慌了怕了 “黄家星必须给我爸下跪道歉，不然的话，我是绝对不会和解的。”卫景琛态度十分坚决的说道。 周昊给旁边的郑雪使了一个眼色。 郑雪立刻开口说道：“景琛……” “停，我叫卫景琛，别叫的那么亲切，咱们两人已经没有一点关系了。”卫景琛打断了郑雪的话。 “景琛，卫叔叔也没什么事，黄律师愿意赔偿你们二十万已经很好了，若是真上了法庭，你们不一定能赢。”郑雪仍然叫卫景琛为景琛。 “谁说我爸没什么事？我爸现在心口疼，呼吸困难，还有黄家星让我爸当街下跪，加上将我爸踹倒，仅凭这两样，寻衅滋事罪跑不了，最少让他坐半年牢，出来之后，他律师也别想干了，哼！”卫景琛说道：“还有你们律师事务所，出了这种败类律师，早晚也要黄。” 听了卫景琛的话，周昊眉头紧锁了起来，黄家星坐不坐牢，以后能不能当律师？这些他心里其实都不是太关心，主要这件事情对律师事务所的影响太大了。 “卫景琛你有气可以朝着我发，对，是我提出的分手，我应该有分手的权利吧？你不能因为这事往黄律师身上泼脏水啊，当时你爸跪下的时候，我就在现场，你爸是自愿下跪的。”郑雪傲骄的对卫景琛说道。 她在黄家星身上的投资很大，万一黄家星出了事，她前期的投资都打水漂了。 “郑雪，少扯分手的事，既然你胡搅蛮缠，那咱们就法庭见，让你的黄家星待在看守所吧。”卫景琛大声吼道，说完转身准备回病房。 下一秒，周昊立刻拦住了他。 “卫先生，息怒。”周昊道，随后扭头凶巴巴的瞪着郑雪说道：“刚才怎么说话呢？立刻向卫先生道歉。” “周律，我……”郑雪一脸委屈巴巴的模样。 “道歉，不要让我说第三遍，不道歉，你明天就别来事务所了。”周昊一脸严肃的说道。 他可不管郑雪委屈不委屈，他只想让这件事情对事务所的影响降到最低。 必须私下和解，不引起任何风浪。 郑雪听了周昊的话，心里委屈极了，但同时她更加不想失去这份工作，于是只好可怜巴巴的朝着卫景琛看去，以前她露出这种表情，卫景琛会立刻哄她，并且任何要求都会答应。 可惜这次卫景琛连看都没有看她一眼，更没有替她讲话。 “对起来，景琛。”郑雪最终小声的说道。 卫景琛仰着头，一副没听清的样子。 “大声点。”周昊立刻对郑雪呵斥道。 “对不起。”郑雪大声说道。 “卫先生，您看咱们再谈谈。”周昊放低姿态说道。 “我还是那个条件，让黄家星下跪给我爸道歉，这是前提，不然的话，没得谈。”卫景琛说道。 对于父亲卫立军给黄家星下跪求情这件事情，他心里非常愧疚，耿耿于怀。 “好，我去跟黄律师谈。”周昊想了想，开口说道，随后带着郑雪离开了医院。 周昊和郑雪离开之后，卫景琛走到丹菲面前，把刚才谈判的经过简单的讲了一遍，特别是他自己提的条件。 听完之后，丹菲微微点了点头，并没有说什么。 这让卫景琛提起的心微微放下，本来他以为丹菲会认为他提下跪道歉的条件太苛刻。 “你在家星律师事务所干了多久？” “几个月，我实在忍不住了，那姓黄的就是一个人渣、垃圾，这种人为什么会成为律师……”说到黄家星，卫景琛一肚子的火气，各种喷了起来。 “你有没有他某种违法的证据？或者违反律师职业规范的证据？”丹菲盯着卫景琛询问道。 “呃……没有！”卫景琛思考了两秒钟，随后摇了摇头，道：“他是大律师，做坏事怎么可能留下证据，让你明明知道他在违法违规，就是找不到证据抓他。” “你在家星律师事务所待了几个月，有没有听过什么闲话，比如某个人离职跟黄家星有关等等。”丹菲问道。 卫景琛想了想，道：“倒是听说过几件事情，黄家星是一个老色狼，听说他上一个助理，为他流过三次胎，最后被他一脚踢出了事务所……” 卫景琛把听到的几件关于黄家星的八卦都跟丹菲讲了一遍。 “冯桃桃的联系方式，你有吗？”丹菲对卫景琛询问道。 她听了一遍这些八卦，最有可能知道点黄家星事情的就是这个叫冯桃桃的助理，对方做了黄家星四年的助理，想靠肚子上位，最终被踢出了局。 卫景琛摇了摇头，道：“我去的时候，她早被开除了，对了，因为工资的事情，冯桃桃还跟事务所进行过仲裁，如果你有关系的话，可以从劳动仲裁那边查到她的电话。” 丹菲点了点头，然后打了两个电话。现在已经下班了，对方说明天帮她查查。 …… 市公安局。 “头，还申请逮捕令吗？看样子要和解了。”手下对李震东问道。 “等等看吧，如果今晚没和解，就先把黄家星送看守所。”李震东道。 “好的，头！”手下应道。 周昊申请见到了黄家星。 “老周，怎么样？卫立军同意了吗？”黄家星此时有点慌，他发现以前的所有关系都没用了，根本没人出来保他。 那些企业家，听他出事都想着换法律顾问。 以前认识的一些公检法的朋友，听说了他的事，刚开始还各种保证，然后了解情况之后，就是各种不吱声。 黄家星不是笨蛋，他被关了几个小时了，自己的关系一点作用没有，并且卫景琛还被放了出来，他就知道卫家这次求到的人非常不简单，他很可能真会因为寻衅滋事罪而坐牢。 他急了，更加慌了。 一旦坐牢，他前半生奋斗的一切都将化为泡影。 “卫立军在病房，他儿子卫景琛跟我谈的。”周昊说道。 “怎么样？对方什么条件？”黄家星急忙询问道。 周昊没有急着说，而是一脸凝重的盯着黄家星说道：”老黄，这次的事情很严重，我找人打听了一下，卫家背后的人能量很大，一位在市委的朋友说，最好和解，若是不能和解的话，你只能坐牢了，谁也救不了。” “我愿意和解，对方提什么条件都行。”黄家星确实怕了。 刚进来的时候，他还不担心，毕竟他在齐州市也不是没有根基的人，认识不少人。 ------------ 第233章 你把茶钱结了 黄家星是真的怕了，他本来以为自己在齐州也算是一个人物，可是进来之后才发现，以前的朋友根本帮不上忙。 周昊看到时机差不多了，这才把卫景琛的要求讲出来：“老黄，卫景琛说了，你必须给他爸下跪道歉，他才能签谅解书，不然就让你坐牢。” “我当时就怒了，这不是侮辱人吗？我跟他说，下跪是不可能下跪，可以道歉，可以给他们精神补偿，不行的话，咱们就法庭上见。”周昊故意这样说。 “老周，你告诉卫景琛，我可以向他父亲下跪道歉，只有一个要求，必须私密场所。”黄家星立刻说道。 “老黄，其实这个案子不一定输，你没必要这么委屈自己……”周昊一脸为黄家星着想的模样。 如果黄家星不同意的话，他就会是另一副嘴脸，一副为了律师事务所让黄家星就范的嘴脸，现在嘛，既然黄家星自己同意，他当然乐得当一个好人。 黄家星摆了摆手，打断了周昊的话，道：“就按照我说的，老周，你尽快跟卫景琛联系，我不想在里边待了。” “好的。”周昊最终点了点头，一副为黄家星不平的模样。 第二天上午，周昊和郑雪两人把卫立军、卫星琛父子请到了局里的调解室。 李震东打了招呼，一切都很顺利。 黄家星在局里的调解室，看到卫立军、立景琛父子后，扑通就跪在地上，他在小黑屋待了一晚上，真心害怕了，绝对不想再待下去，同时也意识到卫立军背后之人能量之大，不是他可以撼动的。 “卫老师，我错了，请您原谅我。”黄家星鼻涕一把泪一把的说道。 做为律师他本来脸皮就厚，现在算是彻底不要脸了。黄家星很聪明，既然认输，那就不要扭扭捏捏，直接一步到位。 卫立军心善，马上伸手将黄家星扶了起来。卫景琛心里很不爽，但最终也没有说什么。 事情很快结束了，卫立军也没有要黄家星的赔偿，儿子出来了，没有留下案底，黄家星还给他下跪道歉了，这已经足够了。 所以出来之后，他便催促着卫勇返回四平县，说矿上还有很多事情。 “卫工，丹主任有点事情，让我们等等她，咱们下午回去。”卫勇说道。 “好吧！”卫立军应道。随后扭头朝着儿子卫景琛看去，道：“一会回家收拾几件衣服，你也跟着我去矿厂。” “爸，那黄家星都跪下给您道歉了，通过这次的事情，他应该不敢再阻止我去别的律师事务所实习了，我想……” 可惜卫景琛的话还没有说完，便被父亲卫立军打断了：“你想什么想？立刻跟我去矿厂。” “爸……” “你想气死我是不？”卫立军一脸怒气的盯着儿子卫景琛说道。 卫立军很聪明，通过黄家星的事情，他已经认识到了巴头矿业背后的力量。 仅仅只派出一个镇办主任，黄家星就差一点坐牢。刚才在调解室里，当黄家星跪在他面前道歉的时候，他突然懂了，自己若是真不签谅解书，黄家星百分之百的会坐牢，不然的话，堂堂的齐州市有名的律师，怎么可能跪下来给他道歉？ 这说明什么？ 说明丹菲背后的力量黄家星根本无力反抗。 卫立军当年也是当过几天国营企业厂长的人，想得比儿子卫景琛长远。 去年是因为没关系，所以卫景琛参加省考，虽然过线了，但在面试的时候被刷了下来，没能进入法院工作。 若是自己好好在矿厂工作，跟李文文总经理搞好关系，儿子若是再过了省线，面试的时候是否有机会进入检察院和法院工作？ “爸，当法务不是我的理想。”卫景琛弱弱的说道。 “不是你的理想，我打死你。”卫立军上手就打，卫景琛从小被打惯了，看到父亲动手，抱头就跑。 “你给老子回来，再说一遍，去不去矿厂当法务？”卫立军瞪着儿子卫景琛说道。 卫景琛最终妥协了。 …… 一品居茶楼。 丹菲正在一个人喝茶，大约等了半个小时，赵俊才急匆匆从外边进来。 “怎么才来？”丹菲瞪了赵俊一眼说道。 “姑奶奶，我大清早就从巴头镇往市里赶，接到你的电话，我是一刻都没有休息啊。”赵俊一脸委屈的说道，说完拿起茶杯咕咚、咕咚喝了起来。 丹菲将一个资料袋扔在赵俊面前，道：“这是冯桃桃的资料，对方正在找工作，想办法把她招到你爸的公司，或者你现在的旅游公司。” 赵俊眨了一下眼睛，没有说话，而是先打开了资料袋，里边是冯桃桃的资料，甚至还有复制的档案。 “姐，这人怎么了？”看完之后，赵俊一脸疑惑的问道。 “她可能知道一名叫他黄家星律师的把柄，想办法从她嘴里套出来，对了，她一直想个有钱人，你的富二代身份应该好用。”丹菲说道。 “姐，您这是让弟弟用美男计啊。”赵俊道。 “不管你用什么办法，从她嘴里把关于黄家星的事情问出来，能办到吗？”丹菲盯着赵俊问道。 “姐，我有什么好处吗？”赵俊弱弱的反问道。 “好处现在没有，以后也许你会成为齐州首富，或者整个东华省的首富。”丹菲淡淡的说道，随后端起茶喝了一口。 赵俊这人很聪明，同时也知道想要经商没有背景不行，当然你做小生意无需有什么背景，但生意到了一定的规模，就必须有背景，身后必须有人给你撑腰。 “姐，冯桃桃这人……” “女海王，在学校里一直养鱼，进社会之后，以嫁入豪门为目标，经历过几次挫折，被成功人士和富二代都玩过，最终屁没捞到，资料里都有，你回去慢慢看，不要有心理负担，同时也不要掉以轻心，万一被对方反玩了，你就趁早别证明自己了，而是躺平。”丹菲道。 “姐，你太小看我了，当年我也是夜店小王子。”赵俊道：“现在只是觉得他们玩得太LOW，没有跟着姐姐你们一块干事业高大上。” “鑫昌律师事务所有熟人吗？”丹菲问。 “不熟。”赵俊道。 “尽快熟悉起来，他们不是你们赵氏集团的法律顾问吗？”丹菲道。 “都是我爸的关系。”赵俊一脸的为难。 “鑫昌和家星是对手，他们肯定有人了解黄家星，律师的某些违法行为只有同行清楚。”丹菲盯着赵俊的眼睛说道：”懂吗？” “姐，一个律师，需要这么麻烦吗？随便找个理由把他搞得身败名裂，对你来说又不是难事。”赵俊弱弱的说道。 丹菲狠狠的瞪了他一眼，道：“我们是人民公仆，不是恶霸，有纪律，你真以为党纪国法是开玩笑？赵俊，你长点脑子。” 说完起身离开，走到门口又说了一句：“你把茶钱结了。” ------------ 第234章 委屈巴巴 郑雪被开除了，虽然和解的时候卫景琛并没有提这个要求，但黄家星出来之后，当天就把郑雪开除了。 至于原因？只有黄家星自己知道，他真的害怕了。 郑雪要疯了，她眼看就要实习结束了，前段时间黄家星还承诺过，会推荐她参加执业律师的考试。 突然她就被莫名其妙的开除了。 于是郑雪赶到了卫景琛家里，刚好卫景琛拿着箱子出来，准备跟着父亲卫立军去四平县巴头镇矿业当法务。 “卫景琛，你什么意思？我们在一起三年，你白睡了我三年，最后还要毁我的前途，你是不是人？”郑雪一脸委屈的对卫景琛吼道。 卫景琛一脸的茫然，毁郑雪前途？他什么也没干啊，根本不懂郑雪为什么这样说？ “郑雪，我不知道你在说什么？”卫景琛说道：“还有我纠正一下你的说法，我们恋爱的三年，我为你付出了自己的一切，你怎么能说的那么肮脏，你是不是从来没有爱过我？” “卫景琛，你别装了，是不是你让黄家星这个王八蛋开除了我？”郑雪吼道。 “没有！”卫景琛摇了摇头。 “不是你还能是谁？你就是报复我，对，我是先向你提的分手，但是卫景琛你也不能毁我的前途啊。”郑雪吼道。 在她的潜意识里，自己被开除肯定是卫景琛搞得鬼。 “不管你信不信，这件事情跟我无关。”卫景琛说道，随后被卫立军拽上了车。 郑雪却突然拦住了车，他还卫勇及时踩了刹车，这才没有撞到她。 “景琛，不管是不是你的原因，你能不能跟黄家星说一下，让他不要开除我，至于让我拿到执业律师证再说，你现在说话，他肯定听。”郑雪对着坐在副驾驶上的卫景琛说道。 卫景琛看到郑雪的样子，心有点软，不过下一秒，后脑勺就挨了卫立军一巴掌。 “卫景琛，你自己都被黄家星开除了，不会还以为自己能说上话吧？”卫立军说道。 他是在提醒儿子卫景琛，不要不知道天高地厚。 “对不起郑雪，我也无能为力。”卫景琛说道。 随后，卫勇一个拐弯把郑雪甩开，然后车子疾驰而去。 郑雪哭坐在地上，她并不后悔跟卫景琛分手，在学校的时候，她只是把卫景琛当一个长期饭票。 此时她只是不甘心，眼看就要拿到执业律师证了，为什么黄家星突然把她开除了。 黄家星的事情虽然很隐蔽，但仍然在律师圈传开了，然后好奇之人就扒出了巴头矿业，然后再顺着巴头矿业猜到了王子枫。 这个世界上并不缺少聪明人。 “黄家星这次跪得不冤。” “是啊，当年的刘家多么强横，最终还不是死得死，疯得疯。” 四平县。 欧阳如静都听说了齐州律师圈的这件事情，齐州著名律师黄某某当众下跪道歉，才得以出来。 于是她对秘书小韩问道：“王子枫副县长在县里吗？” “回书记，王副县长去了中草药种植基地。”小韩回答道。 因为欧阳如静的原因，秘书小韩这段时间一直在关注王子枫的动态，以便欧阳如静随时询问。 欧阳如静微微点头，随后拿出手机给王子枫拨了过去。 好巧，手机里传出：“对不起，你拨打的电话正在通话中。” 王子枫正跟袁雯洁通话。 黄家星的事情，袁雯洁也知道了。 “袁书记，这事真跟我没一点关系，我现在不糊涂着呢。”王子枫说道。 在电话里，为了安全，王子枫一直称呼袁雯洁的职务。 小心驶得万年船。 “现在传得有鼻子有眼。”袁雯洁说道。 “看来有人想往我身上泼脏水啊，袁书记，我现在每天忙完巴头镇那边的事情，还要来县政府这边处理公务，现在正赤着脚在中草药基地视察呢，四平县的人都说，巴头镇镇政府的男人当牛使，女人当男人使，我一天恨不得工作二十四小时，还有人往我身上泼脏水，我委屈，我冤枉啊。”王子枫一副可怜兮兮的说道。 “行了，为人民服务还委屈你了？”袁雯洁道。 “干工作再怎么累也不委屈，但你在前边拼命，后面有人插刀，就太让人委屈了。”王子枫弱弱的说道。 “知道你工作辛苦，好好问问手下的人，市里这边我会处理，这种随意诋毁党员干部的流言，不能助长。”袁雯洁声音淡淡的说道，但语气中带着一丝冰冷。 整个齐州的政商圈谁不知道王子枫是她的人，在她身边当了六年的秘书，现在有人敢传这种闲话，这是给她这个市委书记上眼药吗？还是跟她叫板？ 跟王子枫通完电话之后，袁雯洁把李贤正叫了过来。 “贤正，你来齐州也大半年时间了，秘书的工作做的很好，但也不能仅局限于秘书的工作，这里有一件事情，你来处理一下。”袁雯洁对李贤正说道。 李援朝把儿子李贤正放在袁雯洁身边，可不仅仅只是让儿子当一个秘书的角色，而是让袁雯洁培养李贤正的能力。 “书记，什么事？”李贤正眼睛一亮，他早就想试着自己处理事情。 “最近法律圈有一则流言，你知道吗？”袁雯洁淡淡的问道。 “听说了，是关于王子枫副县长的流言。”李贤正道。 “王副县长每天带着贫困山区的百姓在田里奋战，不能让咱们的同志在脱贫致富的第一线流汗流血又流泪，他们在前边流汗，咱们市委市政府要做好后勤工作。”袁雯洁说道。 “书记，我懂了，这件事情交给我吧。”李贤正道。 “嗯！”袁雯洁点了点头。 此时的王子枫，刚挂断袁雯洁的电话，发现有一个未接电话，欧阳如静打过来的。 “欧阳如静？不会也是因为黄家星的事情吧？”王子枫嘀咕了一声，随后立刻反驳了回去。 嘟……嘟…… 铃声响了五下，手机里传出欧阳如静的声音：“喂？” “欧阳书记，有什么指示？”王子枫说道。 “草药基地那边怎么样？”欧阳如静问道。 “金银花和苦参长得都很好，今年夏天金银花就能采摘，年底苦参也可以挖了，现在林文秋正在找销路，尽可能卖个好价钱，我这次过来是研究夏天的进候用无人机将采摘的金银花运到山下，然后再运到阳城县的可能性……”王子枫向欧阳如静详细讲了中草药基地的事情。 “很好。”欧阳如静对中草药基地做了肯定，说完工作的事情，她提了一嘴市里的流言：“子枫，市里关于你的流言听说了吗？” 讲私事的时候，欧阳如静习惯称呼王子枫为子枫，刚开始王子枫不习惯，但叫常了，他也渐渐习惯了。 “书记，我听说了，我委屈啊……”王子枫立刻一脸委屈的说道，把刚才跟袁雯洁说的话，又委屈巴巴的跟欧阳如静讲了一遍。 ------------ 第235章 澄清了 “无风不起浪，是不是你的手下借着你的名义搞事情，好好问问，工作要做好，同时也要保护好自己。”欧阳如静说道。 这种话很私密，不是普通关系根本不可能讲。 “谢谢书记的关心，我记住了。”王子枫道。 欧阳如静又叮嘱了王子枫几句，随后便挂断了电话。放下手机，她思考了片刻，把秘书小韩叫了进来。 “小韩，你调查一下齐州那个黄律师是怎么回事？是不是故意中伤王子枫副县长？或者有什么其他原因？”欧阳如静说道。 “好的书记。”小韩点头应道。 王子枫对这件事情并没有放在心上，丹菲回来之后，就把事情跟他详细讲了一遍。 并且还说，已经让人对黄家星进行了调查，绝对不会留下任何隐患。 王子枫对丹菲的能力还是十分认可，于是也就没有再管，闲话传到他耳朵里，他也仅仅只是一笑了之。 若是真有人想利用这件事情做文章的话，那纯属找抽。 齐州市，家星律师事务所。 一大清早，消防人员突袭检查，别的楼层都没去，就去了家星律师事务所这层楼，然后找出了很多消防隐患，下达了安全整顿书。 黄家星直接傻眼了，他立刻联系了写字楼的管理人员，对方跟消防那边是有关系的，可惜这次的关系失灵了。 砰！ 黄家星办公室的门被推开，周昊怒气冲冲的走了进去：“黄家星，你是不是疯了，你不想活别拉着整个律师事务所啊。” 黄家星看了一眼周昊，两人虽然是原始合伙人，最近几年周昊一直想取代黄家星当上律师事务所的主任。 “周昊，我不知道你什么意思？”黄家星装糊涂说道。 “黄家星，你少装糊涂，最近流传你黄律师受了大天的委屈……你自己想死，别拉着我们整个律师事务所，对方是谁，你心里清楚，捏死我们跟捏死一只蚂蚁差不多。”周昊说道。 “现在好了，消防安全整顿，客户已经把我们的电话打爆了，你说怎么办？”周昊吼道。 “不是我，我没有那么蠢，把自己最窝囊的一面曝光，更不会笨到用这种舆论给卫立军背后的力量上眼药，我还不想死。”黄家星也吼道：“周昊，这件事情知道的人很少，你如果想做主任的话，完全可以明着来，没必要用这种办法，将整个事务所拖垮。” “黄家星，你放狗屁，老子是想坐主任的位置，但不会用这种办法把自己的律师事务所搞垮。”周昊道。 两人争吵起来，最终还动了手。 平时西装革履的精英人士，此时像泼妇一样互揪头发，在地上滚了起来。 几分钟之后，两人气喘吁吁的坐在地上，鼻青眼肿的瞪着对方，衬衫和西装的扣子都扯了下来，十分的狼狈。 “周昊，既然不是你的话，那肯定是我们的对手在搞事，这个时候，我们两人内讧的话，正中对方的阴谋诡计。”黄家星盯着周昊说道。 “那现在怎么办？”周昊道。 “召开记者会，我亲自出面澄清这个件事情，一切都是误会，自己根本没有下跪道歉，更没有受任何委屈。”黄家星说道。 “还不够，马上联系卫立军，通过他向其背后的人传达歉意。”周昊道。 “仅仅只是口头的歉意应该不行。”黄家星说道。 “还能怎么办？”周昊道。 打完一架，两人都平静了下来。 “许家为巴头镇中心小学扩建和修缮，鑫富酒店的万健为巴头镇捐款了一千万修路。”黄家星从地上站了起来，开口说道。 周昊也站起身，一屁股坐在沙发上，盯着黄家星问道：“你也想捐一千万？咱们事务所可没有这么多钱。” “我想为巴头镇中心小学捐一栋宿舍楼。”黄家星说道。 “要花多少钱？”周昊问。 “不多，盖五层，一到三层盖成一室一厅，四到五层盖成单身宿舍，巴头镇人工便宜，预算在三百万之内。”黄家星回答道。 “真需要这样？”周昊有点心疼钱。 “我最近一直在想，怎样才能把上次的误会解开，对方最想要的就是政绩，修路和建学校都是政绩，我们捐一栋宿舍楼，不显山不露水，但绝对可以让对方消气。”黄家星说道。 周昊还在犹豫，突然一个电话打进了黄家星办公室，随之黄家星脸色突变。 “怎么了？”周昊问。 “司法局的人来了。”黄家星说道。 律师归司法局管理。 “捐，立刻给巴头镇中心小学捐宿舍楼。”周昊脸色也变了，立刻开口说道。 “周律，现在需要我们风雨同舟，你现在立刻去一趟四平县，我则马上召开记者招待会，澄清流言。”黄家星说道。 “好。”周昊没有废话，立刻行动了起来。 四平县，县长办公室。 张鹏在向姜为国汇报着关于市里黄家星的流言。 “能确定是王子枫的人逼着对方下跪道歉？”姜为国问道。 他吃了几次亏，学聪明了，这次是不见兔子不撒鹰，绝对不再冒失。 “市公安局传来的消息，调解的时候，只有双方当事人，并没有外人在场。”秘书张鹏回答道。 姜为国眉头微皱了起来。 张鹏立刻接着说道：“县长，无风不起浪，我们是否引导一下舆论？或者直接接触一下黄家星律师。” “怎么接触？”姜为国抬头盯着张鹏问道。 “县长，我有一个高中同学是律师，这次关于黄家星的事情就是从他那里知道的，可以让他跟黄家星聊聊。”张鹏说道。 他当上姜为国的秘书之后，一直在心里琢磨姜为国的心理，最终得出一个结论，姜为国最想干的事情就是收拾王子枫。 可惜王子枫有市县两级书记罩着，即便姜为国是姜家的人，也根本奈何不了对方，几次出手都在对方手里吃瘪。 姜为国思考了片刻，随后点了点头，道：“让你同学跟对方接触一下，记得不要提我。” “县长放心，我懂。”张鹏道。 稍顷，张鹏拿出手机联系自己的高中同学，然后得到了一个消息——黄家星正在召开澄清会，邀请了齐州大部分记者和自媒体参加。 “老同学，黄家星律师已经澄清了，根本没有下跪道歉，都是有人在造谣，侮辱他的人格，保留起诉对方的权力。” “知道了。”张鹏挂断了电话，一脸的郁闷。 他朝着姜为国办公室的方向看了看，心里一阵害怕。他本来想着帮着姜为国在这件事情上阴王子枫，他们躲在背后，让王子枫都不知道被谁阴的，可是万万没有想到，刚想搞阴谋诡计，黄家星这个王八蛋否认了下跪道歉。 人家原主都否认了，他们再有阴谋诡计也没用了。 ------------ 第236章 因为爱心 黄家星在召开澄清会的时候，周昊开车急匆匆的来到了四平县，并没有跟县里接触，而是直接去了巴头镇。 他到的时候，丹菲正准备下班，去食堂吃饭。 “丹主任，我是家星律师事务所的周昊，咱们见过面。”周昊露出一脸讨好的笑容。 丹菲拿着饭盒，看了周昊一眼，淡淡的说道：“周律师你好，有什么事吗？” “丹主任，我们家星律师事务所是一家非常有社会责任感的律所，最近几年一直致力于慈善事业……”周昊吧啦吧啦讲了很多，看到丹菲不耐烦的眼神之后，这才立刻说道：“丹主任，我们律所想为巴头镇中心小学捐建一栋五层高的宿舍楼。” “宿舍楼？”丹菲眨了一下眼睛。 “对的，我们听说咱们的镇中心小学，因为没有老师休息的宿舍，所以很多县城的老师都走了，甚至一些支教的老师也留不下，所以我们律师决定向咱们的镇中心小学捐一栋宿舍楼，改善教师休息条件。”周昊说道。 丹菲想了想，这倒是一个好事，不过她有点不明白周昊为什么会突然捐宿舍楼？ 最近几天市里传言黄家星下跪道歉，受了天大的委屈，她正准备用赵俊从冯桃桃嘴里套出来的东西，让黄家星身败名裂呢。 她早就防着黄家星在和解之后搞事情了，万万没有想到对方还真敢搞事。 可是此时此刻周昊的话让丹菲迷茫了，不是要搞事情吗？为什么突然又要捐宿舍楼？ 这到底是几个意思？ 这些念头在丹菲的脑海中一闪而逝，现实中她面无表情，冷冷的盯着周昊说道：“周律师，听说最近市里有一些流言……” 丹菲的话还没有说完，周昊立刻抢着说道：“丹主任说的对，都是流言，黄律师刚刚召开了澄清会，邀请了齐州的记者和众多自媒体参加，这是网上的视频。” 周昊打开手机，递到了丹菲面前。 丹菲看了一眼，果然是黄家星召开媒体澄清会，说自己没有下跪，更没有受过任何委屈，同时否认了网上的流言，并且义愤填膺的说要追究网上造谣之人的责任，最后还补充了一句，网络不是法外之地。 丹菲浏览了一下，心里已经有数，不过只是不知道是谁出的手？ “难道是书记出手了？”她心里暗暗想道。 “丹主任，您看，捐宿舍楼的事情……”周昊弱弱的问道。 别人捐楼那都是大他，他捐楼成了小媳妇，生怕丹菲不同意。 “我请示一下领导，周律师请坐。”丹菲想通了其中的联系，知道周昊是真心害怕了，要来娟楼赔罪，于是便将他请到了会议室，然后回到自己办公室给王子枫打了一个电话。 此时的王子枫正跟欧阳如静在县食堂吃饭呢。 他离开中草药种植基地，直接回到了县政府，然后当面跟欧阳如静汇报了中草药的情况，并且让欧阳如静通过自己的人脉和途径，为两个月后可以采摘的金银花找一个稳定高价的渠道。 吃饭的时候，两人还在商谈这件事情。 “不行。”欧阳如静的态度很坚决：“我不能借助家里的力量，那样的话会遭人诟病。” “书记，咱这是为了四平县的老百姓，是公事，既然有这种条件，为什么不用呢？难道自身所谓的名声比四平县十几万老百姓的脱贫致富还重要？”王子枫说道。 王子枫其实想说自私的，但最终没有说出口。 “不行就不行。”欧阳如静很固执。 王子枫眨了一下眼睛，想了想说道：“书记，要不这样，你说个名字，你不用出面，我去找对方。” “这……” “书记，我们是为了四平县的十几万老百姓，有什么担忧的，谁敢在这方面作文章，问问四平县十几万老百姓答不答应？”王子枫说道。 欧阳如静小口小口吃着米饭，脸上露出思考的表情，道：“我想想。” “书记，我有一句话不知当讲不当讲。”王子枫实在忍不住，小声说道。 “不当讲就不要讲。”欧阳如静瞪了他一眼，根本不给他说话的机会。 正在这个时候，王子枫的手机铃声响了起来，他看了一眼，发现是丹菲的来电，于是按下了接听键。 “喂，丹菲。” “书记，家星律师事务所的周昊律师来咱们镇了，说要为镇中心小学捐一栋宿舍楼……”丹菲将事情简短的讲了一遍，最后问道：“书记，你出手了？” “什么出手不出手？既然对方这么有爱心，你就要好好招待，尽快把事情敲定，让对方把钱打到咱们镇的账户上，我暂时回不去，你让杨镇长接待，记住好好接待。”王子枫说道。 “好的书记，我懂了。”丹菲道，随后挂断了电话。 王子枫装好手机，发现欧阳如静正盯着他看。 “什么爱心？又让谁把钱打到你们镇的账户上？”欧阳如静问道：“子枫，在钱的方面，你要慎重。” “书记，我向您汇报一下，咱们市的家星律师事务所想向我们巴头镇中心小学捐建一栋宿舍楼。”王子枫说道。 “呃？”欧阳如静明显愣了一下，她下午的时候还吩咐秘书小韩调查一下这家律师事务所，对方竟然已经来四平县了，还到了巴头镇，还要向巴头镇中心小学捐宿舍楼。 “子枫，你不会真的向家星律师事务所施压了吧？不然的话，对方为什么给巴头镇中心小学捐楼？”欧阳如静忍不住小声问道。 王子枫抬头看了欧阳如静一眼，说道：“书记，人家律所有爱心，想为贫困山区的孩子出一份力，这是正能量，我们应该欢迎，应该表扬，您怎么能这么想？” 听了王子枫的话，欧阳如静心里这个气啊，她还不是担心王子枫犯错误，真是狗咬吕洞宾。 “王子枫，你跟我说实话。”欧阳如静最终一脸严肃的说道：“我不想你犯错误。” “书记，我能犯什么错误，我一个小镇书记，怎么也管不到人家大律师头上，再说了，我最近几天一直扑在中草药基地，您清楚啊，每天都搞得两脚泥。”王子枫道。 “那家星律师事务所为什么……” 欧阳如静的话还没说完，王子枫立刻打断了：“为了爱心，为了山区的孩子，不然还能为了什么？书记，我认为世界上还是好人多。” 欧阳如静瞪着王子枫，很想说一个字——滚。 对于王子枫的话，她是半个字都不相信，但也不知道王子枫用了什么办法让对方服软？ “王子枫的手真能伸那么长？”欧阳如静心里暗暗想道，即便是她，也不可能管到律所头上，毕竟她只是四平县的书记，不借助父亲的权势，她想拿捏对方也不是一件容易事。 ------------ 第237章 有事汇报 家星律师事务所为巴头镇中心小学捐建宿舍楼的事情在四平县传开了。 为此王子枫还特意在镇中心小学搞了一个盛大的捐建仪式，他亲自上台感谢了家星律师事务所的社会责任感和爱心，说了很多赞美的话，还跟黄家星和周昊等人进行了合影。 当然在此之前，三百万建设款已经打开了巴头镇的专用账户。 看在钱的份上，王子枫才愿意给黄家星等人一个面子。 欧阳如静带着县里的主要的几个领导也参加了捐建仪式，只有姜为国缺席。 其实这种场合姜为国肯定要参加的，但是他城府再深，也只是一个不到三十岁的年轻人，心里的怒火和情绪到达一定程度之后，难免忍受不住。正好市里有一个会议，他便躲 了。 在去市里的车上，姜为国脸色铁青，车里的气氛十分的压抑，司机眼观鼻鼻观心专心开车，一点动静都没发出。坐在副驾驶的秘书张鹏，此时更加的紧张，连呼吸都变得很轻微，生怕引起了姜为国的注意，然后将怒火和怨气发在他身上。 同时张鹏心里还有一丝异样的想法：“本来以为京城来的精英肯定非常厉害，现在看来也就一般，还是太年轻啊。” 姜为国比张鹏大不了几岁。 齐州市委书记办公室。 袁雯洁看了一眼手机里巴头镇自媒体直播的捐建现场视频，眉头微皱了一下，心中暗道：“子枫这样处理，虽然现在没事，钱也是为了公事，但万一那天他出了事，现在种种瑕疵就会反噬。” 不过袁雯洁转念一想，觉得自己想多了，因为除非自己出事，不然的话，谁也不可能凭这种小事情动得了王子枫。 咚咚！ 门外传来轻轻的敲门声，随后李贤正推门走了进来。 “书记，各县的干部都到齐了。”李贤正道。 “嗯！”袁雯洁微微点头，道：“贤正，上次的事情做的很好。” “书记，我还可以做更多的事。”李贤正说道。 他适用了秘书的节奏之后，已经开始想要自己做事了。 袁雯洁看了李贤正一眼，这也就是老领导的孩子，不然的话…… “你的事情，我也做不了主，老领导有规划，不过你自己有什么想法的话，我可以向老领导转达。”袁雯洁想了想说道。 “谢谢袁姐。”李贤正道。 袁雯洁提到了老领导，李贤正则叫了一声袁姐，说起来他、袁雯洁、欧阳如静等都是同辈人，属于三代，只不过袁雯洁年龄比他们大一轮。 “如果可以的话，明年我想去基层。”李贤正说出了自己的想法。 “嗯，基层虽然很艰苦，但是锻炼人，有机会，我会跟老领导讲的。”袁雯洁点了点头说道。 “谢谢袁姐！”李贤正道。 他其实心里真正的想法是去四平县，不过想了想，最终还是作罢。 欧阳如静和姜为国都在四平县，都是跟他同辈最优秀的一批人，只不过两人都比他大6、7岁。 他也想去试一试四平县这趟混水，跟同辈最优秀的一批人过过招。不过他也只是想想，因为父亲根本不会同意，所以他也没跟袁雯洁讲。 李贤正这种人都是有傲气的，这种傲气藏在骨子里，表面上看着温文尔雅，实则一般人根本入不了他们的眼。 捐建仪式之后，王子枫陪着欧阳如静开始视察巴头镇的各项工作。 镇上的主路已经修好，标准的四车道，两边还有人行道，很漂亮，不过只有镇中心的大约一公里的路，离开镇中心，便成了两车道，通往各个自然村。此时正在施工。 草编工艺品和土鸡蛋已经走上正轨，每个月的量很可观，可以给巴头镇的农民带来稳定的收入，并且还能辐射整个四平县。 欧阳如静对草编工艺品和土鸡蛋做出了肯定，对王子枫等人进行了口头表扬。 王家庄就在镇中心旁边，王子枫带着欧阳如静到了地里看了看。 发现有一片菜地农民们耕种的十分仔细，使用人、猪、鸡的有机粪便当肥料，并且手动除虫。 有一些菜地则使用化肥和农药。 王子枫立刻解释道：“书记，我们正在试验种植有机蔬菜，肥料倒是好解决，但是虫害有点困难，请教了县里的农科所的专家，他们也没有特别好的办法，下一秒，我们准备去省里请专家。” “嗯，很好，省农科院和省农大方面，我可以帮你们联系专家教授。”欧阳如静说道：“现在人们的生活水平高了，对食物的品质有了更高的要求，未来有机蔬菜是大趋势，只要成功了，将又是我们县的一大支柱产业。” “书记高瞻远瞩，我只是在镇上试种一下，听书记这么一说，格局一下子就打开了，对未来有机蔬菜的种植更加有信心了。”王子枫拍马屁道。 欧阳如静听了这话，很想翻白眼，他跟王子枫已经很熟了，自然知道他在拍马屁，根本嘴里没有一句实话。 不过看了看旁边别的干部，最终她没有翻白眼，只是不经意的瞪了王子枫一眼。 王子枫嘿嘿一笑，然后继续带着欧阳如静参观。 王子枫和欧阳如静正聊着农田里的事情，两脚泥、一身土的田秋实突然走了过来。 不过他还没有走到王子枫和欧阳如静面前，就被黄大山给拦住了。 “田科员，领导正在视察，最好不要打扰。”黄大山冷冷的对田秋实说道。 田秋实看了一眼黄大山，道：“黄队长，我真有事情向领导汇报。” 黄大山眼睛有一丝冰冷，有事情汇报？昨天不汇报，前天也不汇报，偏今天这个时候汇报？当他傻？还是当领导傻？ 田秋实看到黄大山并不放他过去，并且王子枫和欧阳如静快要走远了，于是大着胆子硬着头皮喊道：“欧阳书记，王副县长，我有事情汇报。” 王子枫和欧阳如静其实都看到了田秋实，但并没有理睬，此时被喊了一声，就不能装没看见了。 欧阳如静看了王子枫一眼，露出询问的目光。 王子枫立刻把丹菲叫了过来：“丹主任，你去看看什么事？” “好的书记。”丹菲应道，急匆匆朝着不远处的田秋实走去，心里同时涌出一阵怒火，本来以为这段时间田秋实老老实实在村里帮着村民搞有机蔬菜种植，现在看来都是装的。 “混蛋，看来自己对他太好了，没有给他穿小鞋，现在竟然想直接跟欧阳书记对话，真以为跟欧阳书记说几句话，就能翻身？”丹菲心里暗暗想道。 田秋实调到巴头镇，属于镇办的工作人员，属于她管辖。 ------------ 第238章 许氏投资 丹菲冷着脸走到田秋实面前，冷冷的问道：“田秋实，你有什么事？” “丹主任，我真有事情向欧阳书记和王副县长汇报。”田秋实说道。 “哼！”丹菲冷哼了一声，盯着田秋实，心里已经有了几种让对方丢掉公职的办法。 田秋实被丹菲盯得心里一阵慌张，于是不再坚持，立刻说道：“丹主任，我这段时间一直在王家庄帮着村民种植有机蔬菜，其中最大的问题就是青菜上的蚜虫，不打药的话，很快就把菜叶吃光了。” 田秋实说到这里停顿了一下，看到丹菲的眼神仍然十分阴沉，于是继续说道：“我在一本中医古籍上看过，上面记载着鱼腥草和薄荷可以驱赶蚜虫，于是我便找了一小块地进行了试验，在青菜之间种上了薄荷，果然这一小块青菜上没有蚜虫。” 丹菲听了之后，表情微变，盯着田秋实的眼睛，思考了片刻说道：“带我去看看。” “好。”田秋实点了点头。 本来他准备在欧阳如静面前露脸，也许自己的仕途可以峰回路转，但此时发现想见欧阳如静有点困难，只能硬着头皮把丹菲带到那块试验田，希望丹菲不要把功劳全部占有，然后一脚将他踢开。 田秋实的试验田不远，丹菲走过去仔细的看了看，并且蹲下伸手将菜叶翻过来，发现真没有密密麻麻的蚜虫。 下一秒，她起身扭头盯着田秋实问道：“你确定没有喷打农药？” “丹主任，这种事情我怎么敢撒谎，你看蔬菜之间的这些植物就是薄荷，是一种清热的草药，不但可以驱虫，还可以卖钱。”田秋实道。 丹菲微微点头，道：“跟我走。” “好的，丹主任。”田秋实立刻应道，提起的心放下一半，刚才他真怕丹菲霸占其功劳，将其一脚踢开。 这种事情他在县里见多了。 底层科员就是干活的苦力，出了成绩都是领导的功劳。 距离欧阳如静和王子枫两人大约五米左右，丹菲让田秋实等一下，她快步追上欧阳如静和王子枫，道：“欧阳书记，王副县长，那边有一块小的试验田蔬菜上没有长蚜虫。” “咦？真的？”王子枫扭头看了一眼丹菲问道。 “是的，王副县长。“丹菲肯定的点了点头。 “书记，我们过去看看。”王子枫转头对欧阳如静道。 “好！” 稍顷，王子枫和欧阳如静在丹菲的带领下来到了田秋实的这一小块试验田，发现果然蔬菜的菜叶背后没有密密麻麻的蚜虫。 “打药了？”王子枫问道。 “没有。”丹菲摇头，然后把田秋实的话简单讲了一遍：“田秋实在一本中药古籍上发现，薄荷可以驱虫，于是便将薄荷种在蔬菜之间……” 听完之后，王子枫道：“把田秋实叫过来。” “是。”丹菲应道，随后转身走到后边的田秋实旁边，道：“王副县长叫你。” “谢谢丹主任，谢谢丹主任。”田秋实立刻感谢道，他刚才看到丹菲把欧阳如静和王子枫带到小试验田，他已经不抱希望了，估摸自己的功劳基本被霸占了。 田秋实小跑到欧阳如静和王子枫面前，表情十分激动。 “这是你搞的？”王子枫问。 “是的，王副县长。”田秋实应道。 “具体说说。”王子枫道。 “欧阳如静，王副县长，我刚到王家庄的时候，发现农民们种植有机蔬菜上面长满了蚜虫，县里的专家让涂抹肥皂水，效果是有，但是肥皂水等液体还是会对蔬菜造成污染，我们要打造没有污染的绿色有机蔬菜，就不能有一丝一毫的造假，于是我……” 田秋实详细的把事情讲了一遍，突出了自己的功劳和责任感，以及任劳任怨的扎根在王家庄。 “不错。”欧阳如静说了一句。 王子枫看了田秋实一眼，对方什么心理他很清楚，聪明，脑子灵活，但是急功近利，不够稳重，心不静。 “很好，接下来你将种植薄荷驱虫在整个王家庄展开试验，做好记录，随时向丹主任汇报。”王子枫说道。 “是，王副县长。”田秋实应道。 王子枫看了他一眼，随后没有再说什么，带着欧阳如静去其他地方视察了。 走远之后，欧阳如静开口问道：“刚才那个田秋实是姜为国的第一个秘书吧？” “对，被带进调查组之后，各种疯咬，回来之后，主动要求调到巴头镇，不知道什么套路，我就直接将其安排进了村子里，没想到脑子还挺灵活。”王子枫道。 “你要用他？这种人脑子里都是自己如何能进步？看他刚才的汇报和脸上的表情就能知道心里在想什么，他搞那试验不是为了农民，而是为了自己能翻身。“欧阳如静淡淡的说道。 “不管他为了什么，先累他一个半死，若是真能搞出成绩，从农田里爬出来，重用也无妨。”王子枫说道。 欧阳如静没有再说话，转移了话题：“二道岗隧道怎么样了？” “施工一切正常，进度不错，书记如果想去看看，改天换双运动鞋，咱们直接从二道岗村的后山翻过去，这样可以节省很多时间。”王子枫说道。 …… 齐州市政府。 开完会后，姜为国走进了水泽胜的办公室。 姜为国坐在沙发上，水泽胜亲自给其倒茶：“为国，在四平县还适用吗？” “还行。”姜为国端起茶杯喝了一口。 水泽胜立刻又给姜为国倒了一杯，道：“你和王子枫的事情，我在市里听说了，也跟你父亲汇报过，王子枫这人给袁雯洁当了六年的秘书，又救过欧阳如静的命，所以不好动。” “水叔，我爸怎么说？”姜为国问道。 他以前根本看不起水泽胜这些巴结他家的人，不过现在对方是他的顶头上司，才叫一声水叔。 “你爸的意思让你狠抓经济，不要跟小人物纠缠。”水泽胜说道。 姜为国眉头微皱，没有说话。四平县四面环山，发展经济，说起来容易，做起来太难了。 “为国，许氏集团的许若云有意投资四平县，找到了我这里，我改天让她去找你。”水泽胜说道。 “谢谢水叔。” ------------ 第239章 下午过来 许若云拿到了东城改造的一部分工程，让许氏集团顺利进入房地产行业，并且实现了盈利。在父亲面前证明了自己的能力和判断，于是父亲渐渐放权，她现在已经基本上是许氏集团的实际掌舵人了。 此时在许家正有一场父女间的谈话。 “爸，未来十年是房地产行业大发展的十年，这种快钱我们不赚，其他人也会赚。”许若云说道。 她准备拿出三分之二的资金投入地产行业。 “小云，我们是靠电子产业发家，爸爸的意见还是要稳妥一点，最多一半的资金。”许家耀道。 “爸，你先听听我的计划。”许若云道。 许家耀点了点头：“好！” “我们齐州属于三线小城市，未来十年的房价的升幅不可能太大，所以我们必须走出去，或者提前布局能大幅升值的地块。”许若云道。 “嗯，齐州确实太小了，就那么多人口，工资也不高，这也是我反对你把集团主业放在房地产业的原因。”许家耀说道：“至于你说的提前布局，小云，在商界没人是傻子，你能看到的东西，别人也能看到。” “爸，这还真不一定。”许若云信心十足的说道。 “你看好哪里？”许家耀盯着女儿的眼睛问道。 “四平县，特别是四平县的巴头镇。”许若云拿了一张齐州市地图过来，指着上面的四平县说道。 “全国贫困县？”许家耀的眉头紧皱了起来。 “爸，你知道四平县的县委书记是谁？县长是谁？”许若云反问道。 许家耀摇了摇头。 “四平县县委书记叫欧阳如静，县长是姜为国。”许若云道。 许家耀露出疑惑的目光，不明白女儿什么意思。 “爸，经过我多方面调查和打听，欧阳如静是咱们省叶书记的女儿，姜为国则是京城姜家的子弟。”许若云压低了声音说道。 “咦？”许家耀听了之后，表情变得十分严肃，道：“小云，咱们是商人，好好做生意就行了，你去打听这方面的事情干嘛？” “爸，你想想，两名三代都调到了四平县，再加上齐州袁书记的秘书王子枫去年也调到了四平县当巴头镇的镇委书记，四平县五年，不，最多三年之内必定脱贫，五年之内将迎来一波巨大的发展。”许若云说道。 “我们若是现在参与进去，看似好像吃亏，但几年之后，绝对赚回几倍，甚至十几倍的利润，并且赚钱只是小事，搭上欧阳如静和姜为国这两尊三代大神，也就为我们打开了省城房地产的大门……”许若云眼睛带着一丝幽光，她的野心很大。 同时她十分清楚，房地产业跟当地政府息息相关，没有背景根本不行。 听完女儿的讲述，许家耀捏了一下鼻子，道：“我老了，许氏集团的发展方向你来定，我只有一个要求，必须保证现有电子产业的运行，不能丢了这一部分的利润。” “好的，爸！”许若云立刻应道。 她脸露笑容，知道父亲这一关已经通过了，未来她将正式成为许氏集团的掌舵人。 第二天上午，许若云接到了水市长秘书的电话，关于投资的事情，让她直接找四平县的姜县长商谈。 许若云立刻联系了姜为国，秘书张鹏接得电话。许若云的事情姜为国跟张鹏说过，于是接到电话之后，张鹏十分客气，说要请示领导，过会给许若云打回去。 放下电话，张鹏立刻向姜为进行了汇报。 姜为国此时正在看四平县的地图，并且主要集中在县中心位置。 昨天跟水泽胜聊过之后，回来他思考了一个晚上，认真反思，确实不能跟王子枫这种小人物纠缠，而是要尽快拿出亮眼的政绩，跟据家里的安排，按部就班一步一步的往上走。 至于像王子枫这种小人物，以后有机会收拾。 “政绩？” “我若是给四平县建一个广场，再把通往各个乡镇的道路修通，到时候配合二道岗隧道的通车，将都是自己的政绩。”姜为国心里暗暗想道。 “县长，许氏集团的副总经理许若云小姐想跟您见一面。”张鹏汇报道。 “让她下午三点钟过来。”姜为国说道。 “是，姜县长。”张鹏应道，立刻出去给许若云回电话。 下午三点钟，许若云准时出现在姜为国的办公室里。 这时，王子枫和欧阳如静刚好从外边回来，他们去了一趟中草药种植基地，销售的问题仍然没有解决好。 东华省最大的中草药公司是青林中药材有限公司，为省里各个中医院供货，省里大大小小的中药店也基本都是由青林供货。 林文秋联系的是青林在齐州的一个经理，对方给的价格很低。 王子枫想让欧阳如静给青林的老板打声招呼，对四平县中草药的收购可以给个最高价，即便给不了高价，也给一个均价，现在的价格明显低于市场收购的平均价。 可是欧阳如静就是不同意，说不能插手商业行为，固执的要命。 两人回来的时候争论了一路，车子开进县政府，刚好看见一辆红色的越野车停在大院里。 “这是什么人的车？”王子枫看了一眼红色越野车，开口说道：“书记，什么时候咱们县里有钱了，把公车都换成越野车，再走土路就不怕陷进去了。” 欧阳如静白了他一眼没有说话，下车朝着自己办公室走去，王子枫紧随其后。 秘书小韩则立刻打听了一下红色越野车的主人，这才急忙追上王子枫和欧阳如静两人的脚步。 欧阳如静回到办公室，王子枫亲自给她泡了一杯茶，刚想说话，就被欧阳如静打断了：“不行就是不行，这是原则问题。” “什么原则问题，我们的目的就是为了让四平县老百姓脱贫致富。”王子枫道：“这有什么错。” “脱贫致富不等于不择手段。”欧阳如静说道。 “青林公司给我们的金银花收购价低于市场价，明显就是欺负咱们，省里只有他们一家中药材公司，这是垄断。”王子枫说道。 两人谁也说服不了谁，秘书小韩敲门进来，说了一句：“书记，院子里的车是许氏集团许若云的车，她正在姜县长办公室里。” “嗯！”欧阳如静点了点头，随后小韩小心翼翼的退了出去。 “许若云？她找姜为国干嘛？还是姜为国找的她？”王子枫眉头微皱了起来，朝着欧阳如静看去：“前段时间，许若云想买下巴头镇中心位置一千亩地，说免费给我们巴头镇建一个中心广场，条件就是剩下的地由许氏集团开展，我没同意。” 欧阳如静看了王子枫一眼，道：“好多地方都是这样搞，有利有弊。” “书记，你说的利是面子工程吗？建一个大广场装面子，当政绩，领导升官走人，留下一地鸡毛，整个县或者镇的钱最终全部进了某个大集团的口袋。”王子枫愤愤的说道。 欧阳如静没有说话，因为他知道王子枫说的没错，但有时候做为一个主官也很无奈，没钱但又要出政绩。 ------------ 第240章 各自的考虑 王子枫盯着欧阳如静，十分严肃的说道：“书记，若是许若云想以为县里免费修广场为条件，拿下县城最好的地块，你一定要阻止。” 欧阳如静看了王子枫一眼，道：“子枫，我也是有政绩压力的，若是姜为国运作这件事情，我不需要做任何事，成功了，做为书记，我的政绩谁也拿不走，失败了，责任由他承担。” “欧阳如静同志，你的任务是带领四平县的老百姓脱贫致富，而不是搞个面子工程。”王子枫道。 “面子工程和脱贫致富不矛盾。”欧阳如静说道。 “我的大书记，县中心最好的地一旦卖出去，短时间看，确实没多少影响，对四平县的发展或多或少有一点好处，但你把时间线拉长，四平县最值钱的一块固定资产掌握在人家许氏集团手里，甚至未来都可以左右你县城的规划。” 王子枫苦口婆心的说道：“我举个最简单的例子，四平县脱贫之后，肯定会推荐城镇化，人们对教育的程度也将大幅度增加，到时候许氏集团以县中心最大的地块影响县里的规划，搞一所最好的中学，然后以学区房榨干四平县百姓几代人的存款。” “那要几年以后吧，那时候可能咱们都已经离开四平县了。”欧阳如静道。 王子枫目光一变，朝着欧阳如静看去：“书记，你、你不会真这样想的吧？” 欧阳如静伸手捏了一下鼻子，道：“这条路最简单，最不用操心。” 王子枫瞪大了眼睛，不知道说什么好，在他心里，欧阳如静是有理想的，不会像其他人一样官僚。 可是现在…… 他不敢往下想。 “你是不是想骂我官僚？”欧阳如静看了王子枫一眼说道。 王子枫没有说话，脸上的表情十分复杂。 欧阳如静突然笑了，道：“跟你开个玩笑，如果真这样搞得话，我来四平县就没有一点意义了。” 王子枫跟着笑了笑，但内心却并不认为欧阳如静刚才的话是开玩笑。 “书记，有谁给你压力了吗？”王子枫想了想，开口询问道：“我们搞得中草药种植只要打开销路，马上就可以进入正轨，一旦进入正轨，四平县的百姓收入就会提高一大截。” “县财政呢？你搞得土鸡蛋，有机蔬菜，还有中草药确实可以提高农民的收入，只要规模铺开，一到两年之内，四平县百姓的人均收入肯定会提高一大截，但我们的县财政呢？县里没钱啊，王子枫同志。”欧阳如静说道。 王子枫眨了一下眼睛，道：“书记的意思也想走地方财政跟房地产挂钩的路子？” 通俗一点说就是卖地。 “四平县现在什么最值钱？预期，大家都认为四平县最近几年肯定会脱贫致富，迎来一波发展，不趁着这波预期卖一部分土地，充盈县财政，等到什么时候卖？”欧阳如静说道。 王子枫叹息了一声，道：“书记还是对四平县未来的发展没有信心啊，只要四平县未来发展起来，土地的价格将比现在翻十几倍，甚至几十倍，到那时候再卖的话，更合适。” 欧阳如静确实对四平县的发展没有太多的信心，毕竟她的规划在四平县任职三到四年，出政绩之后，就会继续往上走，不会再留在这个地方。 姜为国也是这种规划。 只有王子枫一个人，心里做好了在四平县待十年的准备，并且有信心将四平县打造成全国百强县。 每个人的规划不同，自然便有了执政策略的不同。 半个小时之后，王子枫和欧阳如静进行了坦诚深入的交流，最终达成了一个折中的办法。 姜为国若是引入许氏集团的资本开发县城，可以同意，但欧阳如静做为四平县的书记，必须添加一个条件，那就是二道岗隧道开通之后，许氏集团的电子厂必须搬迁到巴头镇的工业区。 王子枫在巴头镇的西边规划了一片工业区。 许氏集团的电子厂是一个万人大厂，一旦搬到巴头镇，那么以后的纳税就属于四平县了。 王子枫还说动欧阳如静，可以借用她的名义敲打一下青林中药材有限公司在齐州的那个经理，不准压他们的价。 稍顷，王子枫回到了自己的办公室，把刚才欧阳如静的话反反复复在脑海之中想了几遍，同时把自己想象成是欧阳如静，终于摸清了对方的心思。 欧阳如静在四平县最多待四年，既想帮着百姓脱贫，又想把县城建的漂漂亮亮，既要面子又要里子。 “唉，谁也不能免俗。”王子枫轻叹了一声。 他也不能说欧阳如静不对，但这种急功近利的做法，他内心是不同意的。 姜为国办公室。 姜为国跟许若云谈得十分愉快，一个小时之后，他亲自将许若云送出了办公室。 待许若云离开后，姜为国回到办公桌前，看着桌子上的地图，脸上露出思考的表情。 许若云同意在县政府的正对面修建一处人民广场，并且为四平县修建到各个乡镇的道路，条件就是以现在的价格买下县中心一千五百亩的土地。 姜为国是同意的，他不会在四平县待多久，只要他在任期间，修了广场，通了各个乡镇的路，又卖地增加了县财政，这都是他的政绩，凭这些政绩过两年就可以升官走人。 他有点担心欧阳如静，按照道理来说，这种事情欧阳如静不会反对，毕竟成功了，也有她的功劳。 只不过……姜为国想到欧阳如静和王子枫的关系，于是想了想，这件事情明天上会之前，他准备跟欧阳如静沟通一下。 稍顷，姜为国走进了欧阳如静的办公室，姿态微微放低。 “书记，我有事情向你汇报。” “姜县长，请坐。”欧阳如静十分热情，亲自给姜为国泡了一杯茶。 姜为国看了欧阳如静一眼，随后坐在沙发上，把刚才跟许若云谈的事情详细跟欧阳如静讲了一遍。 最后说道：“书记，我们来四平县一趟，总要为四平县的百姓做点什么，你说呢？” 姜为国最后这句话是在提醒欧阳如静，你和我一样，在四平县待不了多久，这只是一个跳板，不要太认真，许若云的提议，对咱们两个都有好处。 欧阳如静没有急着表态，而是笑着对姜为国说道：“姜县长，喝茶。” 姜为国端起茶喝了一口。 欧阳如静这才开口说道：“这是一件好事。” 她为事情定了调子。 姜为国一听，脸上露出一丝笑容，自认为摸准了欧阳如静的心思。 “但是呢，姜县长，我认为只卖地不是一个长远的办法，只能解决县财政的燃眉之急，我们主政一方，不能只想眼前的利益，也要多想想未来的发展。”欧阳如静说道。 姜为国眨了一下眼睛，有点搞不明白欧阳如静什么意思？ “书记，你的意思是……” “我听说许氏集团以前主要经营电子产业，近年来正调整集团发展方向，向地产业进军。”欧阳如静说道。 “对。”姜为国点了点头。 “电子产业属于劳动密集型产业，适合咱们四平县，你说呢，姜县长。”欧阳如静淡淡的说道。 姜为国明白了欧阳如静的意思。 “书记，咱们四平县的交通……” 他的话还没说完，便被欧阳如静打断了：“姜县长，二道岗隧道年底就能通车。” 姜为国眉头紧锁，没有说话。 “姜县长，咱们是四平县的父母官，要多为四平县考虑，不能因为钱而失去原则，你说呢？”欧阳如静道。 “书记，我会跟许若云再谈谈。”姜为国最终开口说道。 他已经明白了欧阳如静的意思，只要许若云同意把电子厂搬到四平县，对方就会同意他的计划。 不然的话，这件事情在会上通不过。 ------------ 第241章 说点你能听懂的话 姜为国起身离开了欧阳如静的办公室，他已经知道了欧阳如静的要求和底线。 但他并不知道，欧阳如静想把许氏集团的电子厂放在巴头镇，从他进办公室到离开，欧阳如静只字未提。 这是一种策略，因为根本不用她提，只要许氏集团同意把电子厂迁移到四平县，那么只有一个选择——巴头镇，因为巴头镇离二道岗隧道最近，交通最便利。 若是放在其他乡镇，会大大增加运输成本，非常的不方便，许氏集团是企业，目的是为了赚钱节省成本，不可能赔钱跟着姜为国搞政治斗争。 欧阳如静看着姜为国离开的背影，嘴角露出一丝嘲弄的笑容，这个笑容代表智商和能力上的碾压。 本来她对姜为国是非常重视，甚至有一丝惧怕，而刚刚她提出让许氏集团把电子厂迁移到四平县这个条件，姜为国竟然没有想到只要迁移肯定是巴头镇这个唯一选择，证明对方脑袋并不是绝顶聪明，思维也不是非常的敏捷，考虑事情也无法比别人更加深邃。 “看来我以前是太重视他了，姜家的光环太耀眼了，并不是每个姜家的人都是政治精英，可以运筹帷幄，决胜千里。”欧阳如静小声嘀咕道。 至此，她从对姜为国的仰视，变成平视，再到现在的俯视。 王子枫跟欧阳如静谈妥之后，也了解了欧阳如静的思想和执政策略，于是没有再多加干涉。他在等，只有当自己未来坐上四平县一把手的那一天，才能真正实现自己内心的规划和抱负。 第二天上午，王子枫把林文秋叫到了巴头镇。 “文秋，青林给我们的报价没有改变吗？”王子枫对林文秋询问道。 “王副县长，没变，还是按照二等花的最低价，130一斤收购。”林文秋说道：“太欺负人了，我们请了县里的几名老中医看过，我们的花达到了一等，价格至少150一斤，王副县长，一斤差了20块啊。” 林文秋此时像个老农民，这几个月他确实在拼命，一心扑在中草药种植基地。 看到王子枫没说话，林文秋继续说道：“王副县长，我们种植基地少点钱没多大关系，但以后全县推广，县里的农民每家每户种的少也能出产几十斤，按照50斤算，那就将少赚1000块，1000块对城里人不算什么，对咱们四平县的老百姓可是一大笔钱。” 王子枫看了林文秋一眼，随后拿起电话给丹菲拨了过去，很快接通了。 “喂，书记。” “过来一下。”王子枫道，随后放下了电话。 丹菲很快来到了王子枫办公室，问道：“书记，叫我什么事？” “你跟中药种植基地的林经理一块去一趟市里，找青林中药材公司的齐州分部经理好好谈谈，告诉他，我们四平县的书记是欧阳如静。”王子枫对丹菲说道。 “懂了，书记。”丹菲心领神会，点头应道。 林文秋则一脸的茫然。 什么意思？ 对方知道咱们县的书记是欧阳如静啊。 “走了，林经理。”丹菲扭头对林文秋说道。 “哦！”林文秋呆呆的应道。 他并不知道欧阳如静的背景。 丹菲征用了王子枫的捷达车，带着林文秋去了齐州市。 路上，林文秋还没想明白，于是一边开车一边弱弱的对丹菲询问道：“丹主任，王副县长什么意思？” 丹菲看了他一眼，道：“到时候我跟那个陈……” “陈峰。”林文秋立刻说道。 “对，到了市里，我去跟那个陈峰谈，敢压咱们四平县的价，他怕是不想干了。”丹菲淡淡的说道。 她早就通过王子枫知道了欧阳如静的背景，消息灵通的人大部分心里也隐隐有所猜测，毕竟上一次王子枫住院的时候，叶书记露过面。当时明面上是一套说词，实则怎么回事，知道欧阳如静背景的人都明白。 当时林文秋还是林业局的一个老愤青，根本不会知道这种事情，即便知道也是不会深思。 所以他对欧阳如静的背景一无所知。 “知道陈峰为什么给咱们的花评为二等吗？”丹菲问。 “我打听过，还请他们分公司的人吃了一顿饭，有人透露了一点，二等收，向总公司报一等，其中的差价是一大笔钱。”林文秋说道。 “知道了。”丹菲应道，没有再问什么。 齐州市，青林中材有限公司齐州分公司。 陈峰办公室。 林文秋为了出售金银花的事情已经来过七、八次了，可惜每次得到的价格都一样，陈峰一副吃定他的模样。 毕竟青林公司已经垄断了东华省的中草药，其他品牌像康美、同仁堂等等根本进不来。 “陈经理。”林文秋面带笑容，一副讨好的模样。 陈峰看了一眼林文秋，一脸不耐烦的说道：“你怎么又来了，我不是说了，你们县的花只是二等，130一斤，卖就送过来，不卖，你就另找买家。” “林经理，您要不再去看看，我们的花种得很好，属于一等花……” 林文秋的话还没说完，便被陈峰打断了：“好啦，好啦，你不要再讲了，你认为我看得不对，就卖给其他收购商，出去，别打扰我工作。” 林文秋一脸的尴尬，以前他躺平当老愤青，在林业局谁敢这样对他，只有他喷人的份，现在嘛，只能忍。 屁股决定你的忍耐度。 丹菲伸手将办公室的门关上，然后笑眯眯的盯着陈峰：“陈经理有话好好说，别动不动赶人嘛。” 陈峰早就看到丹菲了，对方女式小西服加深色西裤，容貌很漂亮，特别是气质，一看就有一种高贵的感觉。 “这位是……”陈峰目光朝着丹菲看去。 “我叫丹菲，四平县的一名政府工作人员，中草药种植是我们四平县未来发展的支柱产业之一，希望陈经理多多帮忙。”丹菲说道。 “我也想帮忙，但在商言商，你们县的花只达到二等花，就是我说的价格。”陈峰并不松口。 他早就知道四平县的中草药基地是城府出资搞的，但是那又怎么样？只要经过他的手，必须扒一层皮。 丹菲眨了一下眼睛，道：“陈经理，省市两级领导对我们县的脱贫致富工作都很重视，省里的叶书记对我县的中草药种植十分关心。” 陈峰愣愣的盯着丹菲，一副你说这个是什么意思的样子。 “我们也很想帮助四平县，但我个人能力有限，只能按照规矩来。”陈峰说道。 “看来你是听不懂。”丹菲淡淡的说道：“那我就说点你能听懂的，我们县的花是几等品，不是你说的算，因为这件事情省市两级领导都盯着，若是我们以二等品卖给你，那是害你，因为领导会找省中草药管理局评定，到时候会问，为什么一等花卖出二等花的价格？” “省中草药管理局就会到你们总公司调查，到时候不就害了你，你说呢，陈经理。”丹菲盯着陈峰的眼睛说道。 陈峰额头已经冒汗。 ------------ 第242章 羡慕 陈峰确实害怕了，但害怕的不是他搞的这种二等花变一等花，因为这是总公司授意的。老板让他们以二等花的价格收进来，然后总公司再以一等花的价格加价卖给全省各大中医院和中药店。 中草药里的水很深，每年他们还会进一部分萃取过的中药材，然后掺杂着卖给一些偏僻的中药店。 陈峰并不怕自己以二等花收四平县的货，然后向总公司报一等花，因为这是公司授意，怕的是中药管理局查出青林公司的猫腻。 不过下一秒，他又突然不怕了，毕竟大老板早就把中药管理局搞定了。 “小姑娘，吓唬我呢？”陈峰盯着丹菲说道：“我不是被吓大的，你们四平县的金银花我还不收了，哼，一个小小的贫困县，真以为自己是谁呢？还省市领导的重视，我呸！” “你以为省里的领导是你家亲戚啊，还管这种小事。”陈峰一脸鄙夷的说道，同时为自己刚刚内心的害怕而生气，把这种气都撒在丹菲身上。 丹菲看着陈峰这张不知死活的脸，嘴角露出一丝微笑。她并不生气，只是觉得对方有点可恶。 “你们青林中药材公司的老板是叫高青林吧，你给他带句话，我们四平县的书记叫欧阳如静，省叶书记的夫人也姓欧阳。”丹菲淡淡的说道。 “我在市里待到下午三点钟，若是超过这个时间，没有接到你的电话，那么青林公司就准备关门吧。”丹菲说完之后，转身离开了陈峰的办公室，根本不再搭理他。 陈峰很想说吹什么牛啊，可惜丹菲和林文秋两人已经离开了。 对于丹菲的话他认为是吹牛，但内心又有一丝担心，于是先在网上查找，可惜这种隐秘的事情网上根本查不到。 于是他又动用自己的关系，打了几个电话，只查到省里的叶书记确实有一个女儿，并且从政。 “不会是真的吧？”陈峰开始心里犯嘀咕。 看了看表，已经下午二点多了，他想了想，万一是真的，老板知道之后，非弄死自己不可。 下一秒，他拿起手机，拨打了老板高青林的电话。 嘟……嘟…… 铃声响了五、六下，电话里传来老板高青林的声音：“喂，小陈。” “高总，有一件事情我实在拿不定主意，想向您汇报。”陈峰说道。 “说！”高青林道。 “中午的时候，我这里来了两个人，一个人是四平县的政府工作人员……”陈峰把丹菲的话详细的跟老板高青林讲了一遍：“那个小姑娘最后还说，若是三点钟没有答复，就让咱们青林公司关门。” 不管真假，总之他汇报了，以后出了事情，别怪他。 高青林本来漫不经心，但听到牵扯到省里的叶书记，瞬间紧张了起来。 他能在东华省混得风生水起，霸占整个中药材市场，不让其他品牌进来，全部都是用钱砸出来的。不过他也仅仅只能跟一些小领导搭上关系。 若是省里的叶书记说话，那么他的青林公司瞬间就可能完蛋。只要全省的中医院不再从青林公司进中药，他的公司直接倒闭了。 “高总，我看那小姑娘就是吹牛，故意吓唬我……” “闭嘴！” 陈峰的话还没有说完，便被高青林一声冷喝打断了。 “你立刻找到对方，稳住对方。”高青林说道。 “呃？”陈峰愣了一下。 “立刻去。”高青林提高了声音。 “我马上去，高总，不会对方说的是真的吗？”陈峰有点傻眼。 “我不知道，你先稳住对方，等我电话。”高青林道：“没接到我电话之前，一定要稳住对方，听懂了吗？” “懂了，懂了。”陈峰道。 嘟……嘟…… 高青林挂断了电话，他要马上查证这件事情，以他在省城的关系，实证查不到，但是只需要一点流言就可以了。 陈峰呆坐了几秒钟，嘴里喃喃自语：“我艹，不会真跟省里叶书记有关系吧？” 下一秒，他立刻起身，一边往外走一边给林文秋打电话。 丹菲和林文秋从青林齐州分公司出来后，先找了一家小饭馆，吃了一顿饭，然后丹菲又找了一家茶楼听曲喝茶。 丹菲吃会瓜子，喝一口茶，听着台上的曲艺，一副享受的模样。 可是林文秋一点都听不进去，他根本没有心思听曲。 “丹主任，真能行吗？万一陈峰那王八蛋不当回事呢？”林文秋说道。 “林经理，放心听曲，陈峰不当回事那就该着青林公司倒霉。”丹菲说道。 “那咱们的中药材以后卖给谁？”林文秋一脸担忧的问道。 “我的林经理，好好想想，一旦青林公司真的完蛋了，这绝对是中药材圈子里的一件大事，其他中药材公司还不蜂拥而至，到时候，只要有点消息和背景的公司都会把你的手机打爆。”丹菲道：“安好听曲。” 林文秋能进入公务员队伍自然不笨，自然能听懂丹菲话里的意思，但他还是担心，毕竟中草药的事情由他责任，干好了，以后前途无量，干不好的话，这辈子再也没有机会了。 人不管多么聪明，一旦涉及到自身的利益，都会患得患失，担心不止。 铃铃…… 就在这个时候，林文秋的手机铃声响了起来，他急忙拿起看了一眼，然后小声对丹菲道：“丹主任，陈峰的电话。” “接！”丹菲道，然后继续听曲。 林文秋拿着手机走出了茶馆，然后按下了接听键：“喂？” 他刚说了一个喂字，电话里立刻传出陈峰的声音：“林经理，你们在那里啊，金银花等级的事情可以再商量。” “太好了，我们马上去办公室找你。”林文秋道。 “不，不用，林经理你们在哪里？我去找你们。”陈峰立刻说道，语气十分的恭敬。 他想的很清楚，先放低姿态，一会高总查清楚了，真跟省里叶书记有关，那他这么恭敬肯定没错，若是对方吹牛，到时候自己再马上翻脸嘲讽一通。 林文秋说了茶馆的名字，又跟陈峰聊了几句，随后挂断了电话。 他返回茶馆，在丹菲身边坐下。 丹菲看了林文秋一眼，道：“陈峰怎么说？” “态度很恭敬，说金银花的等级可以再商量，还说要亲自来找咱们商量。”林文秋实话实说道：“丹主任，你说他这是打听清楚了？还是没打听清楚？” 丹菲磕着瓜子，道：”应该正在查，等着吧，一会若是姓陈的说咱们四平县的金银花是一等花，并且以后都是一等花，甚至给咱们的中药材溢价收购，那就说明他们老板查清楚了，若是一会翻脸，那就说明他们老板可能被人阴了。” “哦！”林文秋点了点头。 他感觉自己以前的七、八年时间都浪费了，他在丹菲这个年纪可没有这种能力和判断力，以及对事情的把控和自信。 “丹菲真是跟了一个好领导，若是当年年轻的时候自己也有一个像王书记一样的好领导，现在的自己是不是也将很厉害？”林文秋心里暗暗想道。 ------------ 第243章 喷火 陈峰来到茶馆见到丹菲和林文秋，一改中午的表情，变得十分热情，一脸的笑容，但是林文秋想跟他谈金银花价格的事情，他就是各种答非所问，装糊涂。 丹菲则根本没有理睬陈峰，喝着茶，听着曲，一副很享受的表情。 林文秋定力不够，表情有点急。 还好高青林的电话没过多久打了过来，声音带着一丝颤抖：“陈峰，你找到人了吗？” “找到了，正在喝茶听曲呢。”陈峰起身走到外边接电话，对老板高青林说道。 “四平县的中药材最高价收购，听懂了吗？”高青林道。 “听懂了，高总，难道……”陈峰刚想问问，随之被高青林打断了：“不该你问的别瞎问，也不要瞎说什么，记住，从现在开始，四平县的所有中药材都以最高价收购，听清楚了吗？” “清楚了，高总。”陈峰立刻小心翼翼的说道。 “别搞砸了，若是搞砸了，他就立刻给我滚蛋。”高青林道。 “高总放心，我一定把事情办好。”陈峰道。 “对了，道歉，向对方道歉，你差一点给我惹了大祸。”高青林声音颤抖的说道。 “高总，我立刻去道歉。”陈峰这时不仅仅额头冒汗了，整个后背都被汗湿透了。 稍顷，正当林文秋着急等待的时候，打完电话的陈峰小跑的进来，腰都不自觉的弯了下去，脸上带着讨好的笑容。 “陈经理……”林文秋刚叫了一声，随之被陈峰的声音打断了：“林总，我有眼不识泰山，多有得罪，我向您鞠躬道歉，您一定要原谅我。” 说完，陈峰直接对着林文秋就是90度的鞠躬。 林文秋有点懵逼，不过他反应也很快，立刻想到了刚才丹菲所说，估摸是青林公司的老板高青林查到了叶书记和欧阳书记的关系。 “陈经理，你这是干嘛，快起身，我们县的金银花……” “一等+，是我眼浊，看错了，以后四平县的中药材我们青林公司全部收购，绝对给最公正的价格。”陈峰立刻说道。 林文秋喜出望外，跟陈峰两人客气了几句，随之谈妥了金银花的收购事项。 林文秋提起的心终于放下了。这段时间他因为金银花销售的事情，可谓是茶不思饭不想，憔悴了很多。 丹菲一直在听曲，根本没看陈峰一眼，这种结果她早就猜到了，除非青林公司的老板高青林是一个傻子。 林文秋邀请丹菲一块去陈峰办公室签合同，丹菲摆了摆手，继续留在茶馆喝茶，她的任务已经完成了。 陈峰为了赔罪，立刻把丹菲的茶钱给结了，还给她要了一壶最好的茶。 丹菲看了陈峰一眼，对方一脸讨好的表情。 “你这已经构成贿赂罪了，是不是想进去蹲几天啊。”丹菲盯着陈峰冷冷的说道。 “不不，丹主任，我只是想表达自己的歉意。”陈峰小心翼翼的说道。 他听林文秋称呼丹菲为丹主任，便也跟着这么称呼。 “不想坐牢就说多少钱，我转给你。”丹菲道。 陈峰一脸的尴尬，最终说了钱数。 林文秋抢着帮丹菲转了账，他本来就有陈峰的微信，然后跟陈峰两人离开了茶馆，去公司签合同。 丹菲伸了一个懒腰，继续听曲。 好不容易出来一趟，她正好偷偷懒。在巴头镇是锻炼能力，但也真的很累，特别是在王子枫手下做事。 听着正入神呢，耳边响起许若云的声音：“丹主任，真是你啊。” 丹菲睁开了眼睛，发现许若云带着秘书好像刚跟人谈完事的样子。 “许总，好巧。”丹菲淡淡的说道。 许若云顺势坐下，道：“丹主任，王书记呢？” 她上午接到了姜为国的电话，谈了电子厂搬迁到四平县的事情，还没有答应，并且她也不想搬迁电子厂。 但…… 许若云非常想通过这次四平县的合作跟姜为国搭上关系，甚至成为朋友，然后打开进军一、二线城市房地产业的大门。 如果真能跟姜为国搭上关系，将给许氏集团带来不可估量的好处。 所以她接到姜为国的电话之后，关于将许氏的电子厂搬迁到四平县的要求，她没有拒绝，也没有答应，说要跟股东们商量一下。 许若云跟姜为国通完电话之后，立刻拿出四平县的地图，然后看了十几分钟，思来想去，若是许氏电子厂真要搬到四平县，最好的地方就是巴头镇。 其他地方都会浪费大量的运输成本，也十分的不方便。 可是她又想到了，姜为国和王子枫的矛盾，许若云为了接近姜为国，特别做了调查，已经知了姜为国和王子枫之间的矛盾。 “怎么办？” 她十分烦躁，不搬迁，可能得罪姜为国；搬迁的话，还可能得罪姜为国。 下午带秘书出来喝个茶听听曲散散心，正好碰到了丹菲，她便想探探口风。 “许总找我们王书记有事？”丹菲反问道。 根本不回答许若云的问题。 “也没什么事，就是我们许氏集团下辖的电子厂想搬离市区，市区水电人工最近几年大幅度涨价……”许若云说了很多理由，盯着丹菲的眼睛看她什么反应。 丹菲对于这件事情并不清楚，昨天王子枫回去也没有说，所以她疑惑的看了一眼许若云，并没有急着说话。 按照常规的套路，四平县正急需脱贫致富，对于许家的电子厂肯定是求贤若渴。 但丹菲偏不问，也不顺着许若云的话讲。 在搞不清楚状况的时候，最好不要轻易说话。丹菲不相信许若云闲得没事来跟她说这些事，若是没有目的的话，许若云根本不可能跟她打招呼。 “哦！”丹菲哦了一声，然后说：“许总，这家茶馆的茶不错，曲也好听。”说完就一边嗑瓜子，一边听曲，不怎么理睬许若云。 心里想着：“你主动来找我，要急也是你急。” 许若云看到丹菲不按照套路出牌，心里这个憋闷啊。突然好像在丹菲身上看到了王子枫的影子，去年她就被王子枫拿捏过，心里十分不爽。 “果然是上梁不正下梁歪，一丘之貉。”许若云在心里暗暗骂道。 “你们王书记去年不是一直想让我们许氏集团在你们巴头镇建个厂？”许若云硬着头皮说道。 她想把这件事情推到王子枫头上，让王子枫去得罪姜为国，自己装出一副迫不得已的样子。 可是丹菲根本不接话。 “哦，是吗？我不清楚。”丹菲道。 听了这话，许若云鼻子快要喷火了。 ------------ 第244章 少贫嘴 许若云在丹菲这里没有占到一点便宜，最终气呼呼的走了。 一气之下，她提议将许氏集团的电子厂搬迁到四平县的县城边上，但立刻遭到了父亲及其集团几个股东的反对。 经过一个小时的协商，许家耀和集团的几个大股东倒是同意将电子厂搬迁到四平县，从长远来看是有利的，并且还能搭上姜家的线。 但他们反对将电子厂搬迁到县城。 “明明二道岗隧道开通之后，巴头镇的地理条件最好，运输成本也是最低，最方便，为什么不把电子厂搬迁到巴头镇，而非要搬迁到县城？”股东们提出了疑问。 许若云张了张嘴，最终没有说明白这件事情，她不能说自己想跟王子枫斗气，故意不选巴头镇吧？ 她敢这样说，副总经理的位置马上就会丢掉。 一个商人最基本的素质就是以利为重，而不是斗气。 会议上，父亲许家耀和几个大股东的意见是，电子厂可以搬迁到四平县，但地址必须是巴头镇，还要靠近二道岗隧道相连接的主路。 会议结束后，许若云在办公室里摔了东西，十分的生气，秘书吓得瑟瑟发抖。 中药材的事情解决后，当天丹菲和林文秋两人便返回了四平县。 晚上的时候，丹菲特意去宿舍找了王子枫。 王子枫正躺在床上看教员选集，听到敲门声，问了一句：“谁？” “书记，是我，有事情向您汇报。”丹菲道。 “等下。”王子枫下床穿拖鞋给丹菲开了门：“进来吧，自己找地方坐。” 他们的宿舍都很简陋，一床一桌一把椅子，连个衣柜都没有。 丹菲直接坐在王子枫的床上，王子枫想了想，只好坐了椅子。 毕竟他还是要保持跟女同志之间的距离。 “书记，我今天去市里的时候遇到了许若云。”丹菲道。 “讲重点。”王子枫催促道。 “她说想把许氏集团旗下的电子厂搬迁到咱们四平县……”丹菲把事情详细的讲了一遍。 听完之后，王子枫脸上并没有什么表情，道：“这件事情啊，看来是姜为国跟许若云谈了，嘿嘿！”说到这里，王子枫没有细说，只是嘿嘿一笑。 当时在欧阳如静办公室的时候，他就想明白了自己提的条件有点废话，许氏集团可不是慈善家，是以赚钱为目的的商人，真要搬迁电子厂的话，只有一个地方符合他们的利益——巴头镇。 他把镇内的主路已经修成了四车道，其他乡镇的路现在还是土路呢。 “书记，到底是怎么回事呢？我看许若云没憋好屁，就没有搭理她。”丹菲一脸疑惑的问道。 “你做的很好，再过两个月来巴头镇就一年时间了，你的进步最大，能力增长最快，口头表扬。”王子枫道。 “谢谢书记，就口头表扬啊，就没点物质的？”丹菲眼睛眨呀眨闪着亮光盯着王子枫问道。 “镇上没钱，等什么时候我有钱了，一人给你们发一个大红包，行了，回去吧，我要睡觉了。”王子枫道。 “就知道画饼，书记，许若云的事情你还没讲呢，跟我讲讲呗。”丹菲道。 “自己猜去。”王子枫把丹菲赶出了宿舍。 经过一年的相处，丹菲也了解了王子枫的脾气秉性，知道王子枫绝对是一个好领导，自己忠心跟着他，好好工作，未来肯定会有一个好前途。 所以已经没有了非要发生一点关系的想法，但同时她在内心深处又时不时的闪现出王子枫的身影。 过年的时候，丹菲被父母安排相亲，对方30岁，国企工作，当了个小领导。 双方父母都认识，算是知根知底，男方长得还不错，家庭条件也不错，工作也不错，30岁能在国企当个小领导，说明能力也不错。 这种男人算是优质男，抢手货。 见面之后，对方对丹菲也十分满意，可是丹菲跟对方吃饭逛街的时候，脑子里时不时闪现出王子枫的身影，然后就开始不由自主的比较。 不比较还好，一比较，丹菲就开始各种觉得对方不行。 当时男方知道丹菲在四平县巴头镇工作，还特别牛哄哄的说道：“等咱们结了婚，我找找人，想办法把你调回市里。” 丹菲笑了笑没说话，回家之后，跟母亲说了一句，跟对方不合适，然后就被母亲叨叨了一个春节。 前几天，母亲又催促她相亲，早点结婚，早点生孩子。丹菲的母亲是一个很传统的人，认为女人一定要在28岁前结婚生子，在什么年龄做什么事。 丹菲却不这样想，她想进步，想当官。但也不能跟母亲对着干，这几天正犯愁呢。 几次想找王子枫帮忙装一下她男朋友，回家应付一下母亲，但话到了嘴边愣是说不出口。 她以前豁出去可以当成某种交易，但一旦接触时间长了，相互了解了，甚至心里有了王子枫的影子，反而变得羞涩了。 这是一种很奇怪的现象。 丹菲以前不介意自己在王子枫心里的形象，只要能让她进步就行，现在嘛，进步是进步了，能力也提高了，但却患得患失起来，变得非常在意了。 她在王子枫宿舍门前站了几秒钟，最终轻叹一声，揉了揉自己的脸，转身返回了自己宿舍。 王子枫躺在床上准备睡觉，想了想给袁雯洁发了一条微信。 “书记，还在忙吗？” 很快袁雯洁的回复发了过来。 “正准备睡。” “有工作向您汇报。” “好！” 然后两人很默契的上了QQ，开始语音聊天。 “雯洁，我想你了，这个月咱们还没见过面呢。”王子枫说道。 “还以为天天围在欧阳大美女旁边，早就把我忘了呢。”袁雯洁醋味十足的说道。 …… 两人聊了一会肉麻亲密的话，王子枫最后说道：“雯洁，姜为国好像一副不太聪明的样子。” “怎么了？”袁雯洁问。 王子枫便把姜为国跟许若云提议将许氏集团电子厂搬迁到四平县的事情讲了一遍，以及他跟欧阳如静达成的妥协。 “以后尽理能少掺和欧阳如静和姜为国的事情就少掺和，你想要自己说的算，就尽快将这两尊大神送走，四平县以后就你自己说了算了。”袁雯洁道：“许氏想投资四平县这件事情可以做，三年之后，等他们两人走了，给你留下一个全新的县城，何乐而不为呢？” “至于你说的隐患，等当上四平县一把手，总有办法解决。”袁雯洁对王子枫开解道。 王子枫眼睛一亮，发现自己可能钻牛角尖了，许氏搞1500亩地，不可能马上套现，等自己上位之后，总有办法将这件事情的损害降到最低。 “谢谢媳妇，还是媳妇考虑全面，我钻牛角尖了。”王子枫把对袁雯洁的称呼变成了媳妇：“果然是家有贤妻，胜过良田万顷。” “少贫嘴，睡了。”袁雯洁道，眼睛带着甜蜜的笑意。 ------------ 第245章 套驴 第二天上午，王子枫接到通知，去县里开会。 来了之后才知道，许若云也到了四平县，正在跟欧阳如静和姜为国亲切的交谈。 王子枫上前打了招呼，然后找到自己的位置坐下，不发一言，但心里有数。 “看样子许若云是同意将电子厂搬迁到四平县了，也不知道她有没有跟姜为国讲搬迁的地点？”王子枫在心里暗暗想道。 不过看到姜为国此时的表情，好像并不知情的样子，他心里就有一点好笑。 正想着呢，姜为国的声音响了起来：“王副县长，同志们都在等着你开会，你竟然比欧阳书记来的还晚。” “我……”王子枫刚要道歉，但却被姜为国给打断了：“不要找理由，我知道你在巴头镇很忙，但王子枫同志你要搞清楚自己的职位，你现在是四平县常务副县长，你的工作重点在县政府，而不是巴头镇。” “我找你妹的理由。”王子枫在心里暗暗骂道。 这个世界就没有在心里不骂人的，所以王子枫也不能免俗。 “若是你真喜欢待在巴头镇，可以辞掉常务副县长之职，不要占着位置影响县里的工作。”姜为国一脸的严肃。 抓到机会他绝对不会放过王子枫。 王子枫站了起来，一脸诚恳的说道：“欧阳书记，姜县长，我为刚才的迟到向领导和同志们道歉，下次不会了。” 姜为国还想说什么，但是被欧阳如静打断了：“王副县长，以后还是要把工作的重点放在县政府这边，平衡好两边的工作。” “是，欧阳书记。”王子枫立刻借着台阶往下爬。 “坐吧。”欧阳如静压了压手道。 王子枫坐下，开始眼观鼻鼻观心 姜为国心里这个恼火，看了王子枫一眼，又看了看欧阳如静，最终把心里的怒火压了下去。 “现在开会。”姜为国清了清嗓子说道：”同志们，我们四平县是全国贫困县，这是我们的耻辱，也是我们的责任，以前我们可以说，四平县四面环山交通不便，今年年底二道岗隧道就会开通，到时候若是咱们四平县还不能摘掉贫困县的帽子，就是我们的责任了。” “道路通了之后，就面临着引入资金的问题，对于这个问题，我上任第一天就在思考……”姜为国开始侃侃而谈。 王子枫眼观鼻鼻观心，面无表情，内心早就在思考接下来金银花和苦参的推广问题，销售渠道有了，接下来就是如何号召全县百姓大量种植中草药了。 “现在由许氏集团的许若云许总讲两句。” 声音把王子枫的思绪拉了回来，他扭头看了许若云一眼，随后收回了目光。 “感谢欧阳书记和姜县长给我们许氏集团这个机会，能够为四平县的脱贫致富做出一点微不足道的贡献，我们许氏集团将投资5000万在县城修建一个百姓乐园广场和修建县城通往各个乡镇的主路。”许若云说道。 “同时还会将我们许氏集团最大的电子厂迁移到四平县，为四平县的经济增加活力。” 啪啪啪…… 许若云讲完之后，姜为国带头鼓掌，欧阳如静瞥了他一眼，随后嘴角露出一丝冷笑，也开始鼓掌，随之所有人都开始鼓掌。 掌声结束之后，黄柳镇的镇委书记立刻出声问道：“许总，电子厂搬迁到那个地方？若是能搬迁到我们黄柳镇，我们黄柳镇镇委镇政府将给予你们最大的政策优惠。” “我们余家岭镇也将……” …… 几个乡镇领导先后开口，都给出了很大的优惠，他们不傻，自然很清楚许氏集团的电子厂是一块肥肉，搬迁到那个镇，那个镇就将拉开跟其他乡镇的经济差距。 “安静！”姜为国说道。 会议室安静了下来。 “电子厂搬迁到哪里？县里正和许总协商，会综合考量。”姜为国一脸严肃的说道：“吵吵嚷嚷成何体统？” 黄柳镇等几个乡镇的领导面面相觑。 王子枫则心里一阵了然，目光朝着许若云看了一眼，心里暗暗想道：“看样子许若云也没有告诉姜为国，电子厂只会搬迁到巴头镇。” “有意思。” “她这是想干嘛？先拖着姜为国？把1500亩地拿到手？” “等地拿到手，电子厂最后搬迁到巴头镇，姜为国也没办法了。” 想通这一点，王子枫觉得很有意思，他又看了欧阳如静一眼，欧阳如静严肃的表情之下，看向姜为国的时候，嘴角带着一丝嘲弄。 他、欧阳如静和许若云三人心里都很清楚，电子厂搬迁的话，只有一个地方合适——巴头镇。 可是这件事情偏偏姜为国想不明白，而他们三个人出于各自的考量没人会告诉姜为国。 王子枫想起了袁雯洁对姜为国的评价，聪明肯定是非常聪明，但因为生在姜家，耳濡目染之下，其思维跟底层的一些逻辑相背离。 比如电子厂搬迁的这件事情，在姜为国的潜意识里，他和王子枫有矛盾，许若云根本不可能把电子厂搬迁到巴头镇。 所以在得知许氏集团同意将电子厂搬迁到四平县后，但是还没有定下来到底搬迁到哪里，他就没有考虑过巴头镇，只认为许氏集团在县城和其他几个乡镇之间犹豫。 “有意思，许家不怕得罪了姜为国吗？”王子枫在心里暗暗想道，他有点想不明白，或者说，许若云真想把电子厂搬迁到其他地方？ 会议结束之后，许若云去了姜为国的办公室，还有其他乡镇的领导也想跟许若云认识一下。 王子枫则去了欧阳如静办公室，讲出了自己的疑惑：“书记，你说许若云真会增加成本陪着姜为国玩？” 欧阳如静看了王子枫一眼，道：“早晨许若云来我办公室送了一盒茶叶，我没要。” “哦？”王子枫愣了一下。 “跟她聊了五分钟，许氏集团应该是想通过我打开省里的房地产大门。”欧阳如静淡淡的说道。 “懂了。”王子枫道：“本来想讨好您和姜为国两人，现在可能因为电子厂搬迁的事情会得罪姜为国，于是把所有筹码都押到了书记您这边。” 欧阳如静没有说话，不过她心里也是这样想的。 “子枫，许氏集团这次的投资很大，对我们四平县来说很重要，你不要在这件事情给姜为国下绊子。”欧阳如静抬头盯着王子枫说道：“明年二道岗隧道开通后，许氏集团的电子厂肯定搬迁到巴头镇。” “书记放心，我想通了，在这件事情上，我坚定的站在你这边，你让我干什么我就干什么，不让做的事情一件都不做。”王子枫再次露出狗腿子的模样。 他已经明白欧阳如静的想法，事情全部由姜为国负责，万一中间出了事情，也是姜为国担责。 一切顺利的话，她做为四平县县委书记，至少有一半的功劳归她，谁也抢不了。 实惠嘛，电子厂搬迁巴头镇，王子枫得实惠。 做事的人和担责任的人归姜为国。 这妥妥就是给姜为国套上绳子当驴干活，对方还沾沾自喜。 ------------ 第246章 气得摔茶杯 姜为国亲自将许若云送出了县政府大院，脸上带着微笑，心里十分得意。 建广场，修路，引进大型电子厂，面子和里子都有了，姜为国甚至想着等这些事情全部落实之后，他就可以离开四平县了。 “姜县长，许氏集团的电子厂放在我们镇吧。”黄柳镇的镇委书记凑到姜为国身边说道。 “县长，我们余家岭镇临近县城，是最佳的地方。”余家岭镇的书记也立刻抢着说道。 随后剩下的几个乡镇书记也都开口抢夺。 “好了，这件事情我会综合考虑。”姜为国道，随后将几名乡镇书记打发走了。 接下来的一段时间，王子枫和姜为国没有再发生冲突。 王子枫在忙中草药推广的事情。 余家岭中药基地的第一批金银花成熟，因为第一年种植，大约亩产200斤，150元一斤，一亩就是三万块。 消息传出去之后，整个四平县的农民都沸腾了。 王子枫前边搞得土鸡蛋和草编，最多一个月让普通家庭增收上千块钱，四平县的农民已经觉得很好了。 现在听说种植中草药金银花，一亩就能赚三万块，个个都激动的不行，每个村的村民都让村长和支书到镇上打听。 特别是巴头镇的人，直接找到了王子枫。 “王书记，这么赚钱的事情，您应该首先在咱们巴头镇推广。” “是啊，王书记，我们都愿意种。” …… 王子枫被堵在巴头镇的大院里，于是只好现场开了一个大会。 “乡亲们，县里的成立的中草药种植基地，种植的金银花十分成功，价格也十分可观，并且一年熟二季。”王子枫道。 “一年熟二季，一亩就是三万块，我把家里的三亩粮地都种上，到年底的话，就是九万块，我的老天爷。”有人喃喃自语道。 “我家有十亩地，一亩三万，十亩，个、十、百……十万，我的娘咧。” …… 沸腾，绝对的沸腾了。 王子枫被现场老百姓吵得脑仁疼，但他脸上带着微笑，看着众人眼睛发光，脸上带着希望的笑容，他感觉很高兴，有一种满足感。 他，王子枫，为四平县的老百姓带来了希望。 “我们四平县适合中草药的生长，接下来就会全县推广，大家要精心照料，中草药基地、县农业局、县农科所都会派出技术员指导，到时候大家要认真仔细的学，想赚大钱，就不能马虎，就要用心。”王子枫说道。 “王书记放心，我们一定认真听，认真学。” “对，学不会绝不睡觉。” “书记，第一批种苗怎么购买？”王家庄的老支书提出了最关键的问题。 “对啊，书记，需要多少钱，我们好提前准备。”有人道。 “种子由县里提供，不需要大家出钱。”王子枫道。 “好！” “王书记，您真是老百姓的好官。” “王书记，万岁！”不知道谁喊了一句王书记万岁，接着整个院子里的人都跟着喊了起来。 王子枫心里的某种情感得到了极大的满足，比他自己赚了几个亿的钱还要快乐。 至于种子钱，中草药基本一共一百亩的金银花，这次一共卖了三百多万，钱已经到了中草药公司的账户上。 王子枫跟欧阳如静商量过，除了留五十万给工人发工资之外，剩下的钱全部买成种子，免费向全县老百姓提供。 欧阳如静昨天已经点头同意了。 这次金银花大获成功，让欧阳如静对中草药基地的未来更加的重视，并且更加坚定推进中草药种植，将其发展成四平县的支柱产业。 说实话，她和王子枫都没有独立的执政经验，两人搞出一个中草药种植计划，纸上虽然看起来很好，很有前途，但实际怎么样？欧阳如静心里根本没底。 当然，王子枫心里也没底。 两个年轻干部，一份计划书，没有任何经验，初生牛犊不怕虎，就这么大胆推进，说实话，在金银花没卖出去之前，欧阳如静对这个计划是抱有疑问的，尽管她是发起者之一。 晚上，欧阳如静跟父亲通电话，分享了成功的喜悦。 叶书记对女儿口头表扬。 父女两人聊了很久，挂断电话之后，欧阳如静突然想明白了一个问题。 为什么父亲要把她派到四平县这个全国贫困县？ 因为贫困县已经到底了，不可能再糟糕了，她可以大刀阔斧实践内心的想法，可以没有经验，可以想法不完善，可以失败，这里有足够广阔的天地给她容错。 可是一旦成功，那将是坚实的政绩。 若是到一个全国发达县，可没有这样的容错机会，各种掣肘，各种利益已经固化，一个没有经验的年轻干部几年时间根本不可能有什么建树，甚至会翻船。 欧阳如静感觉自己成长了，能渐渐读懂父亲的某些深意了。 而王子枫这几天则都处于兴奋之中，全县老百姓都在说他是四平县的财神爷，每个人提起他都会真心的夸奖几句，竖大拇指。 他来县里开会，嘴角都是上翘，一副笑眯眯的样子，还真有点财神爷的味道。 姜为国则十分的愤怒，他听到县政府的工作人员都在议论中草药的事情，并且只要提中草药，就必提王子枫，并且百分之百的要夸奖几句。 “王副县长真是有本事。” “可不是嘛，王副县长那是一心为了咱们四平县，我爸决定连家里的菜地都全部种上金银花。” “我老丈人家的村，已经开始上山开荒了。” “我家在县城，我妈把门前收拾出一点地，也要种金银花，都疯了。”有人说道。 “我妈带着我弟回娘家村里开荒去了。” “现在路边都有人收拾，准备种草药。” “都疯了。” “都是钱啊，我都想找块地种了。” “我想跟着王副县长干，你们知道原来秘书一科的鲁泽吗？走了狗屎运当上了王副县长的秘书，上半年一直在中草药基地帮忙，现在已经能独当一面了，余家岭镇和黄柳镇的推广工作，全权由他负责。” “再看看咱们，唉，我以前根本看不起鲁泽，昨天碰巧遇见了，发现自己跟人家已经有差距了。” “在王副县长手下做事是真苦真累，但只要你能坚持下来，王副县长就会放权提拔，去年跟着他一块来四平县的三个人，现在个个都是独当一面的人物。” “真羡慕啊。” “羡慕有什么用，你毛遂自荐去啊。” …… 众人小声议论着，有人则听进了心里。 不是所有的公务员都只是想安稳的混日子，有人是真心想做事，想进步。 县政府工作人员的议论传到姜为国的耳朵里，他气得在办公室摔了茶杯，大骂王子枫。 ------------ 第247章 拿捏 “混蛋，他们眼瞎吗？”姜为国在办公室里发火，秘书张鹏战战兢兢。 “我为四平县引进了许氏集团，这才是经济发展的长久之计，我们要把四平县从农业经济发展成工业经济，而不是继续种地。”姜为国道。 秘书张鹏点头附和。 “一群鼠目寸光的乡下人。”姜为国最后骂道。 秘书张鹏脸上没什么表情，心里却是一阵不爽，因为他也是四平县的乡下人。 他从黄柳镇的一个小山村考上了大学，毕业后考上了家乡的公务员。他虽然非常想进步，但也有自尊心。 姜为国骂完之后，心里好受一点，开口对张鹏问道：“拆迁工作怎么样了？” 他准备在县政府对面建一个人民广场，可供县城的居民乘凉和玩耍。 但这面临一下拆迁问题。 县政府对面是县城老毛巾厂的家属区，占了有一半的地，剩下的就是城寨子村。 城寨子村对于搬迁划抵触的。 老毛巾厂家属区的人，刚开始还挺欢迎，毕竟他们的住宿条件很不好，但打听了一下补偿标准之后，也开始反对。 姜为国和许若云商量的拆迁条件是，按照原有住宿面积，提供相同面积的房子，没有任何补偿，相当于以房换房。 “城寨子村的人和老毛巾厂家属区的人都不同意现有的拆迁标准。”张鹏弱弱的回答道。 姜为国眉头皱了起来，道：“让马副县长和公安局的卫大光一块去谈，这是为了四平县的发展，虽然补偿相对于其他城市的拆迁相差很多，但这是根据咱们四平县的实际情况定的。” 张鹏应道：“好的，我现在就通知马副县长和卫局长。” 姜为国挥了挥手，张鹏立刻退了出去。 本来他的想法很好，在四平县建一个广场，再修通县城到各个乡镇的路，实际做起来，却并不是那么简单。 建广场需要地，而广场的位置肯定要建到县中心，便牵扯到拆迁问题。 许若云给出的办法是，在广场旁边建一个小区，让拆迁的人都搬进去，但只能以房换房，没有额外补偿。 姜为国想着四平县的人都穷成这样了，有新房子住肯定会同意，可是万万没有想到，几乎没人同意，遇到了很大的阻力。 “一群刁民。”姜为国心里暗骂了一句，随后又为许若云想买下的1500亩地犯愁。 城寨子村，在县政府旁边还有一块菜地，大约一千多亩，许若云就要这块地。 城寨子村的支书十分固执，他派了几个人过去谈，可是对方根本不同意，说这是城寨子村祖上传下来的地，若是国家需要可以商量，但卖给私人，绝对不卖。 咚咚！ 办公室外边传来敲门声。 “进来！”姜为国道。 马家国，马副县长推门走了进来。 “县长。”马家国是第一个投靠姜为国的副县长。 “马副县长，坐。”姜为国道：“拆迁进行不下去到底是怎么回事？” “县长，我这次来就是向您汇报这件事。”马家国说道：“所有人都认为补偿太低了，像城里的拆迁……” 他的话还没说完，便被姜为国打断了：“城里？我们是四平县，实际情况实际分析，你没有告诉他们吗？小区就建在广场旁边，等广场建起来，他们很方便到广场上玩耍和乘凉。” “说了，根本没用。”马家国道：“县长，这群人只想多要钱，或者多给他们一套房子。” “不可能！”姜为国阴沉着脸说道。 马家国看了一眼姜为国，然后弱弱的说道：“县长，四平县自古就出刁民，我们再做工作也没用。” “难道他们不同意，我们就没有别的办法了？”姜为国道。 马家国想了想，小声说道：“县长，隔壁阳城县拆迁的时候，也有很大钉子户，然后找了……” 说完之后，马家国立刻闭嘴，然后眼观鼻鼻观心，等着姜为国拿主意。 “这……”姜为国眉头微皱，他倒是知道，现在全国都是搞城镇建设，出了很多拆迁的事情，基本上都这样搞。 但……他的前途无量，不想沾染这种事。 “你带人再去做工作，一定要晓之以理动之以情，必须让老百姓同意拆迁协议。”姜为国说道。 “是，县长。”马家国应道。 “至于你说的事情……再说。”姜为国没有把话说死。 马家国离开之后，姜为国思考了片刻，喊了一声秘书张鹏，让他问问欧阳如静是否在办公室。 一刻钟之后，姜为国走进了欧阳如静办公室。 他了解官场规则，这件事情做好了，欧阳如静即便什么都不做，也有她一半的功劳，谁让她是一把手。 “既然你占着功劳就要出力。”姜为国在心里暗暗想道，所以才会来找欧阳如静。 现在的欧阳如静根本就没有把姜为国放在眼里，从最近几件事情上来看，对方并没有其祖上的政治智慧。 “姜县长，坐。”欧阳如静一脸的笑容，亲自给姜为国倒了一杯茶。 “欧阳书记，老毛巾厂家属区和城寨子村的拆迁计划，你看了吗？”姜为国开口说道。 “还没看。”欧阳如静道，其实她已经看过了，对于这种拆迁条件根本不看好，果然这几天传出老毛巾厂家属区和城寨子村都不同意拆迁。 “这件事情由姜县长负责，我很放心，怎么了？遇到什么困难了吗？”欧阳如静问道。 “欧阳书记，你还是先看一下计划吧。”姜为国耐着性子说道。 “拆迁条件姜县长你讲一下吧，我回头再仔细阅读。”欧阳如静淡淡的说道。 姜为国眉头微皱，最终只好把拆迁条件讲了一遍。 听完之后，欧阳如静的眉头也微皱了起来，道：”姜县长，这种拆迁条件怕是不合适吧。” “书记，我们四平县是全国贫困县，不能跟其他地方的拆迁比，要根据实际情况制定标准，我认为……”姜为国刚愎自用的解释道。 欧阳如静嘴角露出一丝冷笑，淡淡的说道：“姜县长，你是四平县全体老百姓的县长，要为老百姓着想，还是跟许氏集团多谈谈，即便没有现金补偿，是否可以增加到每户两套楼房？” 姜为国盯着欧阳如静的眼睛，心里一阵愤怒。 他算是看出来了，欧阳如静是一点都不想帮忙，更不想插手，只想吃现成的。 可是他却没什么办法。 “姜县长，稳定是大事，可不能因小失大。”欧阳如静警告了一句。 “是，书记。”姜为国应道，随后起身离开。 有那么一瞬间，他感觉这件事情怎么好像只有他一个人关心，难道是他一个人的事情？明明若是成功了，欧阳如静至少分润一半的功劳。 “可恶，混蛋！” 姜为国感觉自己被拿捏了，但却没什么证据，也不知道如何反击。 ------------ 第248章 就一次 齐州市区，大学城的某个宾馆。 袁雯洁躺在王子枫怀里讲着事情：“银行卡你拿着，帮我在市区买套房。” “媳妇，等买房子了，咱们是不是就不用这么偷偷摸摸了。”王子枫笑嘻嘻的说道，一副软饭硬吃的模样。 “熊样，你现在是四平县常务副县长，又兼任巴头镇的镇委书记，就没人给你送钱？现在谁都知道只要二道岗隧道通车，巴头镇地皮就要翻几倍。”袁雯洁道。 “怎么可能没人送钱，特别是许氏集团，当时许若云的秘书暗示只要我签字，把镇中心的一千亩地卖给许氏集团，就会给我七位数的回报。”王子枫说道。 “你不会心动了吧？”袁雯洁声音变得严肃起来。 “说不心动那是假的，但我最终拒绝了，严格控制住了自己内心的贪欲，要不然许若云也不会去找姜为国。”王子枫道。 “很好，你还年轻，未来前途无量，不能因为一点钱自毁前程。”袁雯洁叮嘱道。 “知道了，媳妇，时间还早，咱们继续唱歌吧。”王子枫一脸坏笑的说道。 …… 第二天上午，王子枫醒来的时候，袁雯洁已经离开。他今天不急着返回巴头镇，准备看看房子，早点把房子买下来，以后就不用偷偷摸摸来大学城开房了。 王子枫先给丹菲发了一条信息，让他上午赶到市区。 昨晚袁雯洁说让把房子放在他的名下，但王子枫想了想，他虽然是一个小人物，但名下有套房子的话，一般不会引起注意，但就怕有心人。 于是为了以防万一，他准备放在父母名下，让丹菲去办。 在江城的时候，丹菲见过他和袁雯洁，虽然没有明说，但以丹菲的聪明，应该心里有数，所以很多私密的事情，王子枫让丹菲办起来放心。 中午，丹菲赶到了齐州市区，见到了王子枫。 “书记，我接到你的电话之后，就找了一个熟人中介，他手里刚好有套房子，离市政府大约一公里，新小区，环境十分幽静。”丹菲道。 “嗯，去看看，还有我父母来不了，过户的时候，你找房管局的柳主任，说是你的一个亲戚，让他行个方便。”王子枫道。 “书记放心，我知道怎么做，绝对办得妥妥的。”丹菲道。 王子枫点了点头，丹菲办事他还是放心的。 星月小区。 80平的小套二，房主在上海工作，这套房子装修好之后，就没住，今年在上海买了房，准备把老家的这套房子卖掉。 王子枫很满意，对丹菲点了点头，剩下的事情全权由丹菲办理。 网签交钱过户，一下午全部搞定。当然其中有一些不符合规定的地方，丹菲找了人，本来需要二到三天才能搞好的。 在房管局柜台，丹菲碰到了高中同学李舒，两人家住一个小区，高中又是一个班，所以当时是很好的朋友。 大学放假还约着一块出去玩。 于是乎，丹菲回到市区的消息，下午的时候，她的父母就知道了，一个电话打过来，说让她回家吃饭。 这次丹菲母亲的态度十分强硬，丹菲不回去的话，就要给她领导打电话。 丹菲跟母亲通完电话，扭头朝着王子枫看去。 “我妈让我晚上回去。” “回去吧，我同意了，反正天已经快黑了，今天是回不去四平县了。”王子枫看了丹菲一眼说道。 两人此时正在刚刚过户后的房子里，对这套房子，王子枫十分满意，正准备给袁雯洁打电话，看看对方晚上有没有空，过来看看房子。 “书记，回去我妈肯定唠叨我，让我去相亲。”丹菲道。 “好事，你这个年纪确实该找朋友了。”王子枫漫不经心的说道。 丹菲一副犹豫不决的样子，道：“书记，我跟我妈说自己有男朋友了。” “有了，那不就行了，实话告诉父母好了。”王子枫一边回应道，一边给袁雯洁发微信，问今晚有没有空？ 可惜袁雯洁回了一句：“忙，今晚连夜去省城，明天一早的会议。” “书记，我没有男朋友，整天跟着您在巴头镇吃苦，一天恨不得当两天用，哪有时间谈朋友，我是骗我妈，想让她不要再唠叨。”丹菲道。 “这样啊。”王子枫道。 看着王子枫漫不经心的样子，丹菲心里有一丝生气，于是开口说道：“书记，为了工作我连谈朋友的时间都没有，你要给我发个男朋友，今晚把我妈应付过去，让她以后别来唠叨我。” “呃……发男朋友？没有。”王子枫抬头看了丹菲一眼，眨了眨眼睛说道。 “不行，今晚必须发，不然我妈非唠叨死我。”丹菲开始撒娇。 她刚刚给王子枫办私事忙了一下午，现在撒娇王子枫不会批评她，更不会骂她，时机刚刚好。 王子枫也不笨，听出了丹菲的话外之音，盯着她的脸看了几秒钟，道：“什么意思直说。” “书记，我有个不情之请。”丹菲道。 “那就不用说了。”王子枫道。 “书记，我想让您跟我回一趟家里，帮我应付一下我妈。”丹菲本来还想稍微矜持一下，看到王子枫不按套路出牌，也不再矜持了，直接开口说道。 “不行，这样吧，我给你找个人。”王子枫道。 “书记，就帮个小忙，吃顿饭，忽悠一下我妈，求求你了。”丹菲开始各种撒娇：“只要把我妈应付过去，我就解放了，以后也就可以安心在巴头镇工作了。” 王子枫最终被丹菲连拉带拽又带恳求的强行带到了家里。 走到家门口的时候，王子枫突然有点紧张，转身就走：”不行，我怎么有点紧张。” “书记，拜托了。”丹菲立刻双手拽住王子枫的胳膊，一脸恳求的说道。 “松手。”王子枫瞪了她一眼。 “不松，都到门口了，我妈不吃人，就假装骗骗她。”丹菲道。 “行，你松手，我不跑。”王子枫一脸无奈的说道。 可惜丹菲不上当，依然拽着他的手臂。 “真是狗屁膏药，说好了，只这一次。”王子枫警告道。 “嗯嗯！”丹菲立刻点了点头。 ------------ 第249章 男朋友 初夏，王子枫因为是来大学城跟袁雯洁幽会，所以一身男大学生的打扮。一件白色T恤，一条淡蓝色牛仔裤，一双白色板鞋。 “我这身不正式吧？”王子枫走到丹菲家门口，竟然感觉有点紧张，想找个借口溜走。 “没事，书记你平时穿行政夹克太严肃，现在这身衣服刚刚好，青春阳光大男孩，我妈肯定喜欢你。”丹菲拽着王子枫不放，然后将其拽进了家门。 “妈，我回来了，呃……”丹菲拽着王子枫走进家门，刚喊了一句，然后表情愣住了，因为家里除了爸妈之外，还有一名男子。 李嘉，丹菲上次的相亲对象，国企的一名小领导，两家的父母相互认识，算是知根知底。 她万万没有想到，父母今晚竟然把人叫到了家里。 “菲菲，这位是……”丹菲的母亲看着王子枫对丹菲询问道。 “我男朋友。”丹菲道，随后搂紧了王子枫的胳膊，心里很怕王子枫此时此刻掉链子，把她供出来。 此时的王子枫早已经后悔了，刚才脑子抽筋竟然跟着丹菲回了家，这完全就是地狱局啊。 正想怎么脱身呢，感觉丹菲的手捏了一下他的胳膊，下一秒王子枫立刻一脸笑容的对丹菲母亲喊道：”阿姨好，我叫王子枫，丹菲的男朋友。” “这是我给您和叔叔买的礼物。”王子枫随后将丹菲在半路上买的茅台和阿胶递了过去。 丹菲的母亲接过东西，然后扭头看了看李嘉，然后一脸尴尬的对王子枫道：“来就来，买什么东西，坐，快坐。” 王子枫此时已经不紧张了，完全按照完成任务的标准来做。 他叫了一声叔叔，然后大大方方的坐下，跟李嘉面对面，宣示自己正牌男朋友的地位。 丹菲也很给力，直接坐在王子枫沙发的把手上，然后一只手搂着王子枫的脖子，大秀恩爱，同时眼睛盯着李嘉，道：“李嘉，你来我家干嘛？” “怎么说话的，李嘉是我叫来的，没礼貌。”丹菲父亲瞪了丹菲一眼道。 丹菲撇了撇嘴，没说话。 气氛很尴尬，在场的没有笨蛋，自然明白李嘉出现在这里的意思。 按理说，此时李嘉应该起身离开，体面的结束尴尬的气氛。可惜对方却并没有这么做，而是一脸挑衅的看着王子枫。 “李嘉，齐州电业局调度室副主任，你好。”李嘉自我介绍道，一副十分强势的样子。 “你好。”王子枫淡淡的说道，然后轻轻的跟对方握了一下手，只说了自己的名字：“王子枫。” 对方三十岁能混上调度室副主任的位置，估摸家里都是电力系统的人。 李嘉听到王子枫只说了名字，心里不爽，并没有达到自己的目的。 在他心里，以他三十岁的年纪当上调度室副主任，已经非常牛逼了，故意想拿身份压王子枫一头。 “请问王先生在哪里高就？”李嘉问道。 “跟菲菲一块在巴头镇工作。”王子枫淡淡的说道，然后就跟旁边的丹菲腻歪，故意气对方。 既然来了，又碰到这种情况，当然要帮着丹菲气死对方了。 “丹菲，去厨房帮你妈干活去，成什么样子，坐没坐像。”丹菲父亲对其呵斥道。 “爸，我在自己家里还不能随便坐嘛。”丹菲委屈道。 “没看到有客人吗？”丹菲父亲道。 丹菲撇了撇嘴，扭头朝着李嘉看去，道：“李嘉，你不回家吃饭？” 这等于开口赶人了。 可是李嘉心憋着气，道：“丹叔叔打电话让我到家里吃饭。” 听了这话，丹菲的父亲心里开始生气了，本来就尴尬，他也看出来了，女儿有男朋友，自己和老太婆帮了倒忙。 这个时候，正常人都应该趁机离开，这样大家都不用继续尴尬下去。 可是李嘉竟然不走，还把他拉了进来，于是他便没有吭声。 没有否认李嘉所说，也没有承认。 丹菲还想说什么，但是被王子枫一个眼神制止了，再讲下去，可能两家的关系就不是破裂了，而是可能变仇人。 丹菲的父母肯定并不想搞成这样，于是他便给丹菲使了一个眼神，道：“菲菲，要不我跟你一块去厨房帮着阿姨做饭。” 随后王子枫起身拉着丹菲去了厨房。 “阿姨，我来给您露一手。”王子枫笑着说道。 于是晚上的菜基本都成了王子枫炒得。穷人的孩子早当家，从小父母忙，王子枫从初中开始就自己做饭，所以练了一手好菜。 看着一桌子丰盛的晚饭，丹菲的父母都十分满意。 王子枫，身高183，长得帅，又会做饭，现在只差工作了。 “跟菲菲一块在巴头镇工作？看来也是公务员。”丹菲父母心里暗暗想道，随后老两口眼神交流了一下，心里都对王子枫这个女婿十分满意，再看被两人叫到家里的李嘉，仍然坐着没走，老两口心里十分别扭。 “李家这孩子怎么回事。”丹菲母亲在心里暗暗生气，于是给老头子使了一个眼色，意思让老头子开口赶人。 可是丹菲父亲却说不出口，最终变成了：“李嘉，过来一块吃饭。” “好的，叔叔！”李嘉就是不服气，丹菲凭什么看不上他？即便不合适，也应该是他说不合适才对。 从小一帆风顺的李嘉，此时十分较真，并且他还存了别的心思，调度室副主任就是他的优越感。 饭桌上，王子枫一边给丹菲夹菜，一脸宠着丹菲的样子，一边还让丹菲父母尝尝自己炒得菜。 “阿姨，尝尝这道菜。” “叔叔，尝尝这个。” “叔叔，阿姨，以后结婚了，饭都由我来做，绝对把菲菲养得白白胖胖。”王子枫仿佛进入了角色。 “我才不要变胖呢，我又不是猪。”丹菲也进入了状态，跟王子枫打情骂俏。 丹菲的父母脸上带着笑容，一脸高兴的看着王子枫和丹菲两人，此时饭桌上一个突兀不和谐的声音响了起来：“王先生在巴头镇做什么工作？” “公务员。”王子枫淡淡的回答道，并不是太想搭理李嘉，就是一副随意应付的样子。 可是他的这种样子令李嘉更加难受和抓狂。 “王先生，在镇里工作很累很辛苦吧？”李嘉继续挑衅道。 “为人民服务，帮着巴头镇的农民脱贫致富，是我们公务员的责任，算不得吃苦。”王子枫道。 李嘉这个难受啊，若是王子枫说辛苦，他就准备说自己认识谁谁谁，跟市政府的谁吃过饭，显示自己强大的人脉，最后来一句，需不需要我帮忙介绍谁给你认识，也许可以调到市里工作。 可惜王子枫根本不按照套路出牌。 王子枫能风轻云淡的应付李嘉的挑衅，丹菲却看不下去了，道：“李嘉，你够了，是不是想说自己认识谁？跟市里的谁吃过饭？” “丹菲，你若是想调回城里，我可以帮忙。”李嘉牛哄哄的说道。 “呵呵！”丹菲呵呵一笑，扭头对自己的父母说道：“爸，妈，我正式介绍一下我的男朋友，王子枫，29岁，四平县人民政府常务副县长，正处级干部。” ------------ 第250章 不能乱 李嘉看着王子枫，一脸不相信的表情，他很清楚29岁的正处级干部意味着什么？可以毫不夸张的说——前途无量！ 未来不排除主政齐州市的可能，所以能认识王子枫，对于李嘉来说是一个难得的机会。 下一秒，李嘉立刻换了一副嘴脸，本来高高在上一副看不起王子枫的样子，一瞬间变成了热情的笑容，比川剧变脸还要快。 “王县长……”李嘉端起了酒杯，一脸笑容的看着王子枫。 “副县长。”王子枫淡淡的说道。 对李嘉的态度，从进门到现在王子枫就没有变过，面带淡然的微笑，李嘉现在回过味来了，明白了王子枫脸上淡然的看着他是什么意思——静静的看着你装逼。 此时此刻李嘉眼睛里只剩下了王子枫，若是能成为朋友，对于以后总是有好处的。 “早晚的事，我敬您一杯，能在这里认识您是缘分。”李嘉端着酒杯说道。 “明天还要上班，不能喝酒。”王子枫淡淡的说道。 “对对对，工作最重要，我自罚一杯。”李嘉啪嗒把脸皮摔地上，然后就彻底无敌了。 他端起酒杯一饮而尽，然后开始说各种好听的话，并且赞美王子枫和丹菲是天造地设的一对云云，听得王子枫心里一阵尴尬。 以前王子枫觉得自己在领导面前已经够不要脸了，但看到此时的李嘉，他才发现自己还是挺有原则的。 本来他和李嘉是两个系统，并无直属关系，县级上以政府部门只有监督权。 电业局是以前的叫法，现在的全称叫国网齐州供电公司，隶属国家电网公司直属领导。 李嘉即便不鸟王子枫，一时半会王子枫也奈何不了他。 当然若是真有一天王子枫主政齐州市，那么仅仅一个监督管理权也能把李嘉搞死。 可是李嘉却是一副能跟王子枫认识三生有幸的样子，搞得王子枫有点不太适应。 太能舔了，难怪三十岁能混成一个小干部。 丹菲的父亲看向王子枫的眼神变了样子，这么年轻的正处级干部，能喜欢上自己闺女？不会是那种关系吧？ 丹菲的母亲倒是对王子枫更加热情了，属于丈母娘看女婿越看越喜欢那种。 吃完饭后，李嘉这次很识相的离开了。王子枫陪着丹菲的父亲聊了一会，看了看时间，随之也起身离开。 丹菲将王子枫送到楼下，王子枫揉了揉脸，道：“过段时间跟你父母说实话，还有这件事情最好别让他们宣扬出去。” “嗯，我明白，谢谢书记。”丹菲看到王子枫的眼神有点失落，此时王子枫的眼神很淡然，不像刚才在她父母面前，看她的时候眼睛里带着光。 “不用谢，帮下属解决后顾之忧是领导的责任，现在不用再相亲了，以后好好工作。”王子枫严肃的说道。 “哦！”丹菲应了一声，嘴嘟得都能挂酱油了。 王子枫开车离开，丹菲直到车子消失在夜色之中，才轻轻叹了一口气，小声嘀咕了一句：“你的女朋友为什么就不能是我？你和袁市长又不能结婚。” 稍顷，丹菲回到家里，刚想回自己房间，立刻被父母拽到了沙发上，一副审讯的模样。 “菲菲，王副县长真是你男朋友？”母亲问道。 “嗯，当然了，不然怎么可能来咱们家？”丹菲反问道。 “没骗我们？”母亲继续问道。 “没有。”丹菲道。 “那就好，菲菲，你爸刚才说29岁的正处级干部，以后可能会当市长或者书记，真的吗？”母亲问。 “嗯，有可能。”丹菲点了点头，按照王子枫的仕途规划，未来很大概率可能主政齐州市。 “真的吗？那你以后不就成了市长夫人？”母亲一脸惊讶加喜悦的表情。 丹菲的父亲一直微皱着眉头，直到老婆说完，他找了一个理由将其支开，然后一脸严肃的盯着丹菲问道：“菲菲，爸问你一个问题，你一定要老实告诉我。” “爸，什么事？你问吧。”丹菲道。 “你和那个王副县长是不是情人关系？或者为了某些利益甘心当情人？”丹菲父亲严肃的询问道。 “爸，你想什么呢？若真是这样的话，他今天还会来咱家吗？官场里找情人是违纪的，他这样堂而皇之的来咱家，不是自毁前程吗？”丹菲说道。 父亲想了想，随之点了点头，但总有一丝想不通，自己的女儿自己很清楚，虽然很漂亮，但未达到那种能让人一笑倾城的程度。 王子枫返回刚刚买的房子里，躺在沙发上，袁雯洁没有给他发消息，估摸正在去省城的路上补觉。 欧阳如静倒是发了一条消息：“这两天去哪里了？一个常务副县长消失两天，没人知道去了哪里？还有没有组织性纪律性？” 王子枫想了想，回道：“欧阳书记，我在市里处理中草药销售的问题，下半年咱们县里几乎百分之九十以上的农民会种金银花，销路万一出问题，可就是大问题，会引起四平县的动荡，必须多准备一条销路，明天一早就回。” 王子枫找了一个冠冕堂皇的理由，其实青林中药材有限公司即便不收其他人的药材，也不敢不收四平县的药材，欧阳如静的身份高青林早就打探清楚了。 大约半分钟，欧阳如静的电话打了过来。 铃铃…… 王子枫立刻按下了接听键：“喂，您好欧阳书记。” “说了，私下里叫我如静好了。”欧阳如静说道。 “会不会太亲密了？”王子枫弱弱的问道，他其实有一种感觉，好像欧阳如静对自己有好感，但内心却一直警告自己，别多想，对方可是叶书记的独生女。 “爱叫不叫。”欧阳如静道。 果然是大小姐脾气，王子枫暗叹一声，开口道：“如静，这么晚还没睡吗？” 他今天跟李嘉吃了一餐饭也不是没有收获，那就是自己的脸皮还可以再厚一点，反正跪舔上级领导没什么错，有人想舔还没资格呢。 “睡不着，姜为国这两天搞得县政府鸡犬不宁，毛巾厂和城寨子村的人都来县里闹，说县政府威胁他们签搬迁协议，搞得乌烟瘴气……”欧阳如静发了一通牢骚。 “不会吧，姜为国会这么搞？他可是来镀金的，这样会影响官声的，应该不是他的意思吧。”王子枫道。 “别太高看他，现在即便不是他的意思，人家闹到县政府了，也是他的责任。”欧阳如静道。 自从上次的事情之后，欧阳如静对姜为国十分看不起，那是一种智商上的碾压。 “书记，四平县不能乱。”王子枫道。 “明天赶快回来。”欧阳如静道。 “嗯！” ------------ 第251章 打手的快乐别人不懂 马家国被姜为国催的紧，于是就上了一点手段，于是乎，瞬间捅了马蜂窝。 不但去毛巾厂家属楼和城寨子村捣乱的小混混被打了，当天毛巾厂的人和城寨子村民就去县政府要说法。 四平县在抗日战争的时候，鬼子经常来扫荡，能活下来的人，特别是一个村的人，基本都十分抱团和团结。 再加上现在大家都贫穷，贫富分化不大，所以这种团结仍然十分紧密。 姜为国亲自出面解决问题，七名小混混像死狗一样扔在其面前。 “姜县长，这种办法在我们四平县不好用，下次谁再敢来我们村威胁村民，就不是挨一顿打这么简单了。”城寨子村的支书丝毫不给姜为国面子，冷冷的说道。 姜为国阴沉着脸，他有点压不住火，以前谁敢这么跟他讲话？谁敢一点面子不给他？ “徐支书，他们这些人如果犯法了，自然由警察处理，你们打人是违法的。”姜为国盯着城寨子村的支书徐长山说道。 “你要抓我？”徐长山将双手伸了出来，盯着姜为国说道。 一点都没把姜为国放在眼里。 “当年鬼子扫荡的时候，我们城寨子村被杀到只剩下38人都没有向鬼子妥协，更没有出卖队伍和组织，现在想派几个小混混让我们村屈服，做梦。”徐长山道。 姜为国心里这个气啊，他看着徐长山，很想命令旁边的县公安局长卫大光将人抓起来，但话到了嘴边，愣是没有说出口。 因为徐长山身后的城寨子村民都拿眼睛瞪着他，只要姜为国开口抓人，估摸立刻就让事态扩大，引出一场风暴。 就在这个时候，欧阳如静出现了。 “姜县长，这是怎么回事？”欧阳如静一脸严肃的瞪着姜为国，脸上写满了不满意。 “徐支书，你这是干嘛，有事情可以慢慢谈嘛。”欧阳如静随后扭头对徐长山说道。 “卫大光，把这几个人带回局子里，好好审审，到底是谁想破坏我们四平县的干群关系，搞乱我们四平县的和谐稳定。” 欧阳如静出场后，连说了三句话。 卫光大立刻带人将被打得半死的小混混带走了。 姜卫国阴沉着脸不说话，一肚子闷气。 欧阳如静则把徐长山和毛巾厂的代表叫到了小会议室，然后进行了友好的商谈，最终承诺只要他们不签协议，县政府绝对不会逼迫。 “欧阳书记，若是国家要征收用地，我们城寨子村没二话，当年抗战的时候，我们村为了掩护队伍的人，命都可以不要，更何况地？”走的时候，徐长山十分认真的对欧阳如静说道：“但是，如果县里想把我们村的地卖给商人，绝对不行。” “徐支书放心，没人敢逼迫你们，我保证。”欧阳如静再三保证，这才将徐长山等人送走，恢复了县政府的安静。 当天晚上，欧阳如静召开了一个会议，在会上批评了姜为国。 第二天上午，王子枫回来之后，欧阳如静又召开了全县党员干部大会，在会上再一次对姜为国提出了批评。 姜为国阴沉着脸，道：“书记，几名闲散人员去城寨子村和毛巾厂家属区闹事的事情，我确实不知情，拆迁的事情由我负责，既然出了这种事情，该负的责任我会承担，但他们私下殴打他人，这是违反行为，县里竟然不追究我认为是不妥的。” 欧阳如静看了王子枫一眼。 王子枫立刻明白了欧阳如静的意思，于是开口说道：“姜县长，人民日报上有一段话，法律必须保护善良之人反抗行凶者的权利，而不是约束善良的人，保护行凶者。” 姜为国扭头冷冷的盯向王子枫，眼神充满了寒意。 “姜县长认为人民日报说的不对？”王子枫并不理睬姜为国冰冷的眼神，而是淡淡的问道。 “具体问题具体分析，根据县公安局的审讯，几人被城寨子村的人打倒在地之后，还进行了长时间殴打，其中三人有生命危险，现在还在县医院。”姜为国说道：“这种情况已经超出了正当防卫，必须严惩。” “姜县长，那只是几名地痞流氓的一面之词，这怎么能当真。”王子枫淡淡的说道。 姜为国纠结于这一点，其实已经输了。 果然下一秒，欧阳如静出声道：“好了，是否防卫过当那是公安局、检察院和法院的事情，姜县长，我们现在讨论的是干群关系，工作方法，以及整个四平县的和谐稳定，而不是几名地痞流氓的事情。” “姜县长，你的工作方法是有问题的，希望你好好反思，谁破坏了四平县安定团结和谐的大好局面，谁就是全县人民的敌人。”欧阳如静道。 姜为国心里气得不行，太想发火了，但他也在成长，这点城府还是有，于是最终忍了下来。 其实心里有几次想说是马家国副县长搞得事情，但想了想，最终没讲，因为说了也没用，他是主要领导，肯定要承担主要责任。 等欧阳如静说完后，姜为国道：”欧阳书记，许氏集团为我们县免费修路和建人民广场，对于四平县的百姓是不是一件好事？” 这个问题不好回答。 于是王子枫立刻抢着说道：“姜县长，这要看四平县的百姓高不高兴，现在来看，显然城寨子村和毛巾厂的人都不高兴，这说明什么？说明许氏集团想用低廉的价格拿走他们赖以生存的土地。” “姜县长，不要总把农民当傻子，只有全心全意为人民服务的人，才能得到人民的拥护，你是四平县人民的县长，不是商人的县长。”王子枫接着说道。 反正早就跟姜为国闹翻了，有欧阳如静控制着县常委会，他做打手就做打手吧，舔欧阳如静总没错，更何况对方还是叶书记的独女。 砰！ 姜为国实在忍不住了，欧阳如静说他也就罢了，王子枫算什么东西？也敢来说他，于是他拍了桌子。 “王子枫，你放肆！我和书记说话，有你插嘴的份？” “姜县长，现在召开的是全县党员干部大会，我有发表不同意见的权力，怎么，你姜县长想搞一言堂？”王子枫道。 他也很想拍一下桌子，但想了想，最终放弃了。 ------------ 第252章 自认为小胜 由王子枫出面硬刚姜为国，欧阳如静稳坐钓鱼台，其实已经赢了。 姜为国不傻，也意识到了这一点，于是把内心的火气一压再压，悄悄给马家国副县长使了一个眼色。 他必须也要有一个打手对付王子枫，自己才能从容应对，才能做到进可攻，退可守。 马家国读懂了姜为国的眼神，但他心里一万个不想面对王子枫，可是小混混闹事的事情是他授意，姜为国扛下了所有责任，这个时候他不能不表示一下。 咳咳！ 马家国轻咳了一声，开口对王子枫说道：“王副县长，城镇规划和建设这一块应该是你管辖吧？” 王子枫眉头微皱，冷冷的朝着马家国看去。马家国心里咯噔一下，他是真心有点怕王子枫，毕竟王子枫的在四平县的战绩有目共睹，得罪他的人基本没好下场。 可是话已经说出口，马家国只能硬着头皮顶着。 对方什么意思，王子枫瞬间就想明白了：“马副县长，这是想把责任推到我的头上？听说这件事情一直都是你具体在负责，毛巾厂家属区和城寨子村突然出现大量地痞流氓，马副县长怕是难辞其咎。” “王副县长误会了，我有责任，我向县长和书记承认错误，自己能力有限，实在担不起重任，城镇建设这一块其实是王副县长管辖区，王副县长的能力大家有目共睹，我想由他具体责任，肯定可以完美解决。”马家国一顶高帽给王子枫扣在头上。 王子枫心里这个气啊，姓马的这是想把拉车的套拴自己脖子上。 刚想说话，姜为国抢着道：“对，王子枫同志能力出众，这一块又在其管辖范围，我现在代表县政府表态，跟许氏集团的合作，其具体的事情由王子枫同志责任。” 姜为国也不傻，秒懂马家国的计策，让王子枫干最累最脏的活，成功了他这个大县长肯定占大部分功劳，失败了更好，就是王子枫的责任。 “我擦！”王子枫有点傻眼，怎么把自己给陷进去了。 “欧阳书记，你认为呢？”姜为国不给王子枫说话的机会，立刻又向欧阳如静发问。 “王子枫同志有……”欧阳如静刚想说王子枫有其他重要的事情，正在全县推广金银花的种植，关系着全国老百姓今年的收入。 可是话还没有说出口，姜为国突然开口道：“欧阳书记，王子枫同志是常务副县长，能力出众，我县跟许氏集团的合作是大事，既然出现了昨天的事情，那么接下来必须派一个稳重能力出众的人来负责，王子枫同志正合适。” “总不能我这个县长亲自负责吧？毕竟我要统筹安排全县的经济工作，分身无术。”姜为国道。 他这样说了，欧阳如静后面的话就说不出口了，因为常务副县长这个职位就是为了帮助县长管理全县经济工作而设立的。 欧阳如静是一把，她强行不同意也可以，但……沉默了两秒钟后，她朝着王子枫看去，露出询问的目光。 王子枫想了想，自己坐在这个位置上，想要强行脱身的话，也行，但绝对不是最优的办法。 若是最终跟许氏的这个项目搞出烂尾工程，姜为国拍拍屁股走人，最后还是要他来处理，不如现在自己介入。 累点就累点吧。 最终王子枫叹息一声，随之对欧阳如静微微点了点头，道：“书记，为了四平县的发展，为了解决好城寨子村村民的问题，我愿意承担这份责任。” “好，王子枫同志这种遇到困难勇于担当的精神值得我们所有人学习。”欧阳如静说道。 全议室里出现了热烈的掌声。 “欧阳书记，姜县长，我有一个要求。”王子枫道。 “说。”欧阳如静道。 姜为国没出声。 “跟许氏集团的合作我需要全权负责，县委县政府必须给予全力支持。”王子枫道。 “没问题，有事情可以第一时间向我汇报。”欧阳如静道。 “好的，书记。”王子枫道。 随后目光朝着姜为国看去，道：“姜县长若是不能相信我的话，那这个任务我就接不了了。” “县政府全力支持。”姜为国最终咬牙切齿的说道。 事情就这么定了下来，重担压在了王子枫肩膀上。 会议结束后。 王子枫去了欧阳如静办公室。 欧阳如静亲自给王子枫倒了一杯茶，道：“子枫，没想到对方把这拉磨的活套在你的脖子上。” “书记，再累再麻烦的工作我也不怕，就怕背后有人搞事情，书记，到时候你可要力挺我啊。”王子枫道。 他其实也想责任这件事情，毕竟不参与，还真怕姜为国等人把县中心的地卖干净了，到时候给他剩下一个烂摊子。 “放心，你只需要好好工作，剩下的事情交给我。”欧阳如静做出了保证。 “书记，为了接下来好好干好跟许氏集团合作的事情，我需要把精力放在县城这边，有几项人事变动，希望您帮着办一下。”王子枫笑着说道。 “真会找时机开口。”欧阳如静白了他一眼，感觉有一丝暧昧。 其实王子枫也不是感受不到欧阳如静某些暧昧，但他强行让自己冷静，认清自己的位置。 “杨柳升巴头镇党委书记，彭伟升镇长，丹菲调县办，升副科级。”王子枫道。 “杨柳和彭伟搭档没问题，丹菲升副科，她才多大？”欧阳如静意味深长的盯着王子枫问道，明显有一丝酸味：“子枫，你的前途无量，可不能在生活作风上犯错误。” “书记，我一直洁身自好，这一点我可以发誓，至于丹菲同志，她确实是有能力，在巴头镇工作任劳任怨，接下来的事情肯定错综复杂，我需要一个帮手，鲁泽太嫩了，必须把丹菲调过来。”王子枫解释道。 “真是这样？不是因为人家长得漂亮？”欧阳如静问道。 办公室里只有他们两人，欧阳如静说话也没有那么多忌讳。 “再漂亮也没书记您漂亮啊。”王子枫厚着脸皮说道，国，因为他感觉此时说这句话事情就能成功。 果然，欧阳如静听了这话之后，脸微微变红，随后没有再追问丹菲的事。 此时在姜为国办公室里，也有一场谈话。 姜为国一脸阴沉的对马家国道：“虽然事情交给了王子枫负责，但你也不能退出去，给他当个副手，有什么事情马上向我汇报。” “是，县长。”马家国道：“县长刚才在会上真牛，几句话就把王子枫套住了，现在他就是拉磨的驴，有了成绩，是县长您的，出了事情，由他担责任。” 马家国拍着马屁道。 “你也不错，好好干。”姜为国脸上终于露出了一丝微笑。 刚才在会上，他自认为小胜了一场。 ------------ 第253章 半级 杨柳、彭伟和丹菲三人的任命很快下来了。 欧阳如静同意，姜为国想着把王子枫套牢，也同意这三份人事任命，县里的一、二把手都同意，所以两天后任命就下达到了巴头镇。 杨柳，巴头镇党委书记，正科级。 彭伟，巴头镇镇长，党委副书记，正科级。 李文文，巴头镇副镇长，兼四平县矿业公司经理，副科级。 丹菲，调四平县县政府办公室调研科副科长，副科级。 黄大山，调城关派出所所长，正科级。 王子枫利用这次机会，把他的人全部都提了半级。一个好汉三个帮，只有让跟着你的人觉得有前途，有奔头，人家才会死心塌地。 会议室里，王子枫目光扫过杨柳几人，这是他最后一次以巴头镇党委书记的身份召开会议。 “同志们，天下无不散的宴席，这次会议之后，我将正式卸任巴头镇党委书记一职，回到县城工作，当然巴头镇是我们四平县脱贫致富的桥头堡，以后我会常来检查工作……” 王子枫特意叮嘱了杨柳和彭伟两人：“金银花的种植你们两人要安排好，彭伟你负责的有机蔬菜这一块，不能放下，中药材市场波动很大，不一定每年都这么赚钱，有机蔬菜未来的市场很大，草编和土鸡蛋这一块也不能放松……” 王子枫感觉什么都有一点不放心，像一个老母亲一样，喋喋不休。 正开着会呢，镇大院里传出吵闹的声音，丹菲立刻出去看了看，随后快步回来，道：“书记，巴头镇的村民听说您要离开，特意来送行。” 王子枫起身走出会议室，来到镇大院，看到站满了大院的百姓。 “王书记，您不是说要带领我们巴头镇的老百姓脱贫致富吗？为什么要离开？”王家庄的王老支书带头问道。 “是啊，王书记，您不能走。” “王书记，您走了我们怎么办？” …… 众人嚷叫了起来。 王子枫很感动，此时此刻他感觉很有成就感，比中了五百万还要高兴。 “大家静一静。”王子枫伸手轻按了几下，人们渐渐安静了下来。 “乡亲们，我没走，只是调到县里工作，巴头镇的一切计划都会按照以前的规划推进，草编、土鸡蛋、有机蔬菜、中草药的种植，到了冬天冬枣的采摘和销售都会跟去年一样，这些事情以后由杨柳书记和彭伟镇长负责，他们两人你们都认识，也十分熟悉，若是他们干的不好，你们就来县里找我，我批评他们。”王子枫说道。 在众人的挽留中，王子枫坐上车，驶离了巴头镇，跟他同车离开的还有丹菲和鲁泽。 鲁泽今天特意来到了巴头镇给王了枫当司机。 “书记，我看到好多人都哭了。”丹菲道。 “多好的百姓，这一年时间，我也没做什么，只是做了应该做的事情，老百姓就把我捧得这么高。”王子枫感慨道。 “王副县长，你这还没做什么，我以前来过巴头镇，这次来差一点都认不出来了。”鲁泽拍马屁道。 “小鲁，黄柳镇和余家岭镇的金银花的种植情况怎么样？”王子枫问。 “漫山遍野都种满了，很多人把粮地都用来种金银花了。”鲁泽道。 王子枫微微皱眉，今年的价格应该不会有什么变动，明年就不好说了。 “看来要提前跟欧阳如静商量一下，给老百姓打个预防针。”王子枫在心里暗暗想道。 “书记，拆迁的事情任何地方都是一件麻烦事，做好了，功劳没多少，万一出事，干活的人就要背锅，书记您干嘛要接这事？”丹菲问道。 她心里清楚，王子枫把她调到县政府就是为了帮着解决拆迁问题。 王子枫扭头看了丹菲一眼，道：“姜为国是过江龙，不会在四平县待很久，与其让他把四平县的土地贱卖，不如咱们早点介入。” “至于拆迁问题，那是补偿不够，咱们的老百姓是讲道理的。”王子枫淡淡的说道：“还有不要叫我书记了，要改口，县副长。” “哦。”丹菲应道。 “王副县长，听说许氏集团只补偿一套房，还按照原有面积，让我是城寨子村的人也不同意。”鲁泽道。 王子枫看了他一眼，没说话。 “老大，您是想再挤一下许氏集团？”丹菲脑子很灵活，一下子就明白了王子枫的意思。 老百姓是好的，那么自然资本家是坏的，肯定要让资本家再出钱。 “什么老大。”王子枫瞪了丹菲一眼：“我们是公务人员，不是社会帮派。” “私下里叫王副县长太生疏了，要不叫老领导？”丹菲现在并不怕王子枫，嬉皮笑脸的说道。 “你是县办调查科的副科长，我是副县长，不管是公共场合还是私下都要职务相称，这是纪律。”王子枫道。 “哦！”丹菲应道。 “你也不用去县政府了，直接去齐州市区，对许氏集团做一个全面的调查。”王子枫道：“车子给你。” “好的，老大。”丹菲道。 王子枫想纠正，最终懒得开口。 很快车子驶进县政府大院，丹菲办理了手续，然后开着王子枫的车去了齐州市区。 王子枫则去了欧阳如静办公室。 “交接完了？”欧阳如静问道。 “嗯！”王子枫点了点头。 “听说好多老百姓因为你的离开都哭了，不错啊，同志哥，深得民心啊。”欧阳如静调侃道。 办公室里只有他们两人，所以欧阳如静显得很轻松，没太多顾忌。 “书记，消息这么灵通？不会在巴头镇安排了人吧？”王子枫道。 欧阳如静端起茶杯喝了一口，道：“等你坐上我这个位置就知道了，有时候根本不需要安排，有人会主动向你靠拢。” “这人啊，不说了，接下来你准备如何开展工作？”欧阳如静问道。 “咱们四平县的老百姓都是善良的，我们做为父母官要为他们做主，所以我想从许氏集团方面想想办法。”王子枫道。 “难啊。”欧阳如静道：“他们是商人，并不是慈善家。” “试试吧，万一行呢，对了，书记，有一件事情我认为应该引起警惕。”王子枫把鲁泽讲得黄柳镇和余家岭镇种植金银花的情况详细讲了一遍。 “书记，金银花这种中药材是经济作物，市场价格是变动的，今年是赚钱，但这么大规模的种植，明年就不好说了，所以我认为应该给全县老百姓打个预防针。”王子枫道。 “确实要提前预防，这样，从明天开始，你陪着我把全县五个镇走一遍，实地摸一下种植的情况。”欧阳如静道。 她也是一个想干实事的人。 “好！”王子枫点头应道，在丹菲把许氏集团调查清楚之前，他不准备跟许氏摊牌。 ------------ 第254章 帮我约一下 姜为国等着看王子枫的笑话，看他如何劝说城寨子村的人搬迁？看他如何碰钉子，看他如何被碰得头破血流。 可惜王子枫正式调回县城之后，第二天就陪着欧阳如静下乡了，每天各个乡镇的调研，对于搬迁的事情，根本就是不闻不问。 “他想干什么？他到底想干什么？”姜为国朝着马家国发火道。 马家国心里这个郁闷啊，暗暗想着：“王子枫想干什么，我怎么知道，你是县长，直接问啊。” 可惜他也只敢心里想想，并不敢说，因为说了之后，估摸姜为国更会把火气撒在他头上。 一将无能，累死三军。 突然马家国脑海中出现这么一句话，然后他悄悄看了一眼发怒的姜为国。 “你，去催促王子枫，尽快解决城寨子村和毛巾厂家属区搬迁的问题，今年夏天人民广场必须开工建设。”姜为国对马家国说道。 “好的，县长。”马家国应道，然后转身离开了办公室。 离开姜为国办公室之后，他轻轻呼了一口气，感觉外边的空气都变得清新。 “若不是自己不受王子枫待见，才不会来跪舔姜为国呢，也不知道最后能不能得到自己想要的仕途。”马家国暗叹一声，因为他感觉姜为国可能斗不过王子枫。 姜家确实是庞然大物，但在四平县，有欧阳如静这尊大树罩着王子枫，再往上一级，齐州市委书记袁雯洁那是王子枫的老领导。 俗话说，县官不如现管，在齐州这一亩三分地，想整王子枫非常困难。 一个星期，王子枫陪着欧阳如静把全县五个乡镇都走了一遍，很多荒山都被开垦出来种上了金银花，并且还有大部分人把粮地种上了中药材。 “书记，我们要给全县老百姓打个预防针啊，万一中药材价格出现波动，可能会引起一些不安定的因素。”王子枫道。 欧阳如静点了点头，经过一个星期的调研，她也意识到了问题的严重性，万一中药材滞销，或者价格很低，一些本来靠种粮生活的农民，很可能出现问题。 “怎么预防？”欧阳如静扭头盯着王子枫问道。 他们两人坐在车子后排，秘书小韩坐在副驾驶。 “县政府和每个乡镇都搞一个中药材每日价格表，实时更新，最好跟亳州中药材市场同步，同时把这个风险意识进行大量宣传，降低种植中草药的狂热度，回归理性种植。”王子枫说道。 “可以。”欧阳如静点头应道，随后对前排的秘书小韩说道：“小韩，每日价格表由你负责，尽快做好。” “好的书记。”小韩心中一热，能独立负责一件事情，说明书记在栽培他，即便这是一件很小的事。 车子驶进县政府大院。 下车后，王子枫并没有跟着欧阳如静去她的办公室，而是回到了自己办公室，因为丹菲发消息，对许氏集团的调查已经完成，正准备向他汇报。 还未走到自己的办公室，丹菲便跑了过来。 “王副县长，我有事向您汇报。”丹菲道。 “跟我进来。”王子枫道。 丹菲跟着王子枫走进了办公室，等丹菲泡好茶，秘书鲁泽才敲门进来。 他也被王子枫安排了任务，走访城寨子村和毛巾厂家属区，对他们的诉求进行归纳总结。 “王副县长……” 鲁泽刚叫了一声，王子枫抬头看了他一眼，道：“一会再说。” “好的。”鲁泽应道，随后退了出去，轻轻关上了办公室的门。 王子枫端起丹菲泡的茶，喝了一小口，道：“说说吧。” 丹菲将一份资料放到了王子枫面前，道：“许氏集团正在全面转型，许若云判断未来十年是房地产黄金发展的十年，许氏集团将全面进军地产业……” 王子枫拿起资料看了几眼，厚厚的十几页，眉头微皱了一下，道：“说重点。” “许氏集团资金压力很大，去年东城拆迁改造房借银行五个亿，马上到期了，但资金还未收拢，今年许若云预计向银行贷款十个亿，正在跟银行方面谈。”丹菲说道。 她明白王子枫调查许氏集团的意思，所以说出了这次调查最重要的一件事情。 许氏集团资金压力很大，正在向银行申请贷款，并且数额巨大，未谈妥。 “那个银行？”王子枫问道。 “齐州农商行。”丹菲道：“齐州国资委是最大股东，行长徐小东，以前给原东城区区长当过秘书。” 丹菲很清楚王子枫要干嘛，所以调查的事情都是王子枫最想知道的事情。这种属下用起来就非常顺手和省心，不像有的属下，乱七八糟的事情调查了一大堆，关键的问题，一问三不知。 领导发火了，还不明白领导为什么发火？ 王子枫看了丹菲一眼，道：“说说你的想法吧。” “原东城区区长刘长年，现任齐州国资委主任。”丹菲道：“我让人查了一下，万祥重工的那笔烂账，刘长年应该也掺和了，当年他也是陈强饭局上的座上宾，只不过去年的事情，他受到的波及不大。” 王子枫没有说话，思考了片刻，道：“咱们巴头镇跟赵俊合作的巴头旅游公司办下来吧？” “早办下来了，赵俊最近一直在忙这事，只不过他爸没给钱，所以线路和各种设施都还没开始建造和开发。“丹菲回答道。 “帮我约一下刘长年和徐小东，就说咱们巴头旅游公司想贷一笔款子，请他们吃个饭。”王子枫说道。 “好的。”丹菲应道。 “如果我的面子不够的话，就说咱们四平县的欧阳书记也会出席。”王子枫想了想说道。 欧阳如静这块招牌很好用，不用白不用，自己在前边累死累活，也要让欧阳如静做点贡献。 “刘长年不敢不给面子。”丹菲道：“万祥重工那笔烂账，刘长年掺和很深，后来怎么抹平的窟窿不知道，但是想查的话，他就别想安稳退休了。” 王子枫看了丹菲一眼，道：“我不问你怎么查的，但一定要有分寸，有些事情既然盖了盖子，就不能再碰了。” “老大，我明白，放心，有您和袁书记的面子，有些事情办起来不难，总有人想进步，想要靠过来。”丹菲道。 王子枫没有说话，微微点了点头，他明白丹菲的意思，这种事情他不能亲自出面，丹菲办正合适，只要不过线，他一般不会管，有时候需要出面的时候，也会帮着丹菲站台。 ------------ 第255章 好巧啊 丹菲走进刘长年办公室，说明了来意后，刘长年十分吃惊。 去年，他对王子枫是恨之入骨，还好最终陈强跟袁雯洁私下里和解了，刘为民成了替死鬼，这件事情算是盖上了盖子，他逃过一劫。 刚才秘书说，一名叫丹菲的四平县干部想见他，本来刘长年想拒绝的，但秘书又补充了一句：“对方说是王子枫副县长让她来的。” “王子枫？”刘长年听到这个名字，心跳都有点加快，于是到了嘴边拒绝的话，变成了：“让她进来吧。” 秘书把丹菲请进刘长年办公室，丹菲先自我介绍之后，直接开门见山讲明了来意：“刘主任，我们王子枫副县长想请您吃个饭。” 刘长年看着丹菲，感觉对方也不是愣头青啊，怎么上来就讲这种话，也不讲原因，太直接了吧。 “最近工作有点忙……”刘长年想拒绝，他不想跟王子枫打交道。 丹菲不想跟这种老狐狸兜圈子、打太极，太累了，再说王子枫想让刘长年干的事情，一些不好的事情当然要由她来完成。 “刘主任，万祥重工，齐州国资委是第二大股东吧？”丹菲淡淡的说道：“我们王副县长就是想贷点款，为四平县的经济增添一点活力，这事袁书记也知道。” 说完之后，丹菲便不再开口，就那么淡淡的盯着刘长年。 点出万祥重工，是告诉刘长年，他的屁股不干净。 说袁书记知道王子枫请他吃饭的事，是告诉刘长年，别不识抬举，跟袁书记对着干。 其实袁雯洁并不知道这件事情，只是刘长年根本不敢去核实。 刘长年在官场几十年，自然听得懂丹菲话里的潜台词，额头微微冒汗。 再过两年他就退休了，真心不想有任何波澜。 下一秒，刘长年脸上露出了笑容，道：“四平县是咱们市的贫困县，做为齐州国资委当然要尽一份力，只要有资金压力，我们国资委下面的齐州农商行随时为四平县敞开大门。” “今天中午12点，满香楼，还请刘主任大驾光临，对了，把徐小东行长也叫上。”丹菲道。 “好！”刘长年应道。 心里虽然在骂丹菲和王子枫，欺人太甚，但表面上却不敢露出丝毫的不满，因为他的屁股真的不干净。 有那么一瞬间，他想着王子枫敢再揭万祥重工的盖子？到时候不光他倒霉，退休的陈强陈书记也要跟着倒霉。 但刘长年不敢赌，特别听到丹菲提袁书记的时候，他就更怂了，心里想着，是不是袁雯洁想对陈强秋后算账？ 丹菲安排在今年中午十二点满香楼请客是十分有讲究的，因为根据她的消息，今天中午许若云在满香楼订了桌子，准备宴请齐州农商行副行长李立峰。 此时，王子枫正在袁雯洁的办公室里。他一早开车带着丹菲来到了市区，丹菲去安排跟刘长年和徐小东见面吃饭的事情，他则去了市委向袁雯洁汇报工作。 汇报工作是假，看看袁雯洁肚子有没有动静是真。 他的目光一直往袁雯洁的腹部看，搞得袁雯洁十分别扭，拿眼瞪他，王子枫就嘿嘿傻笑。 “你这个常务副县长当得很清闲啊，还有空来我办公室泡茶喝。”袁雯洁瞪了王子枫一眼说道。 王子枫正坐在沙发上，摆弄着袁雯洁的茶具，泡了一壶好茶，慢慢品着。 “偷得浮生半日闲，中午一会还要请国资委的刘长年吃饭。”王子枫道，这件事情他并没有打算瞒着袁雯洁。 在袁雯洁面前，他不需要伪装，也不需要隐瞒。 两人是一荣俱荣，一损俱损。 这跟他和欧阳如静的关系有本质的区别。 “刘长年？你请他吃饭干嘛？”袁雯洁一边看着文件一边询问道。 “我被姜为国下了套，现在负责许氏集团对四平县援助的事情……”王子枫的把事情简单的说了一下。 其中的弯弯绕，袁雯洁一听就明白了。 “你想让徐小东卡着许氏集团的贷款？从来拿捏对方？”袁雯洁道：”干嘛不直接找徐小东，还要拉上刘长年。” “刘长年不是当年的二刘嘛，屁股不干净。”王子枫回了一句。 “你啊你，胆子越来越大了，万一许氏不屈服呢？”袁雯洁道。 “许氏想要进军房地产，离不开跟政府打交道，除非许若云脑袋傻了，在四平县多盖几栋楼才几个钱。”王子枫信心十足。 “掌握分寸，不要过火。”袁雯洁道。 “嗯！”王子枫点头应道，随后目光再次朝着袁雯洁的肚子看去，道：“还没成功吗？” 袁雯洁自然听懂了他在讲什么，脸色微色，狠狠的瞪了王子枫一眼，道：“没事出去，别在这里影响我工作。” “我已经很卖力了啊。”王子枫自言自语道。 袁雯洁脸更红了，放下文件，看起来有点生气的模样，王子枫立刻举手投降：“我走，我走，书记莫生气，下次咱们再努力。” 不等袁雯洁说话，王子枫打开办公室的门溜了，并且还顺了袁雯洁一罐好茶。 他自从得了欧阳如静一罐好茶之后，对茶叶越来越挑剔了，自己的那点工资又买不起好茶叶，别人送的他又不敢收，只能从欧阳如静和袁雯洁两人办公室里顺。 对，就是顺！顺便不小心把茶叶带走了。 中午，满香楼。 许若云订了最大最豪华的包厢，现在集团的资金压力很大，参与东城区政府改造房工程都是垫钱，资金回笼很慢。 她现在急需十个亿的贷款。 四大行，她都去找过，谈的不是太理想。 齐州农商行跟许氏集团是老合作伙伴，上次的五个亿就是从农商行拿的。 这次想拿十个亿，因为五个亿还未归还，所以不是太顺利。 许若云提前赶到了满香楼，检查了一下菜单和包厢，看了一眼手表，快12点了，于是带着秘书和一名男经理朝着楼下走去，准备在门口迎接李立峰。 当她带着人来到满香楼大门口准备迎接李立峰副行长的时候，突然发现市国资委主任刘长年、农商行行长徐小东和王子枫从车上下来，然后有说有笑的朝着满香楼走来。 同时她也看到了农商行副行长李立峰的车到了，下车后，许若云刚想迎上去，却发现李立峰只看了她一眼，随后立刻朝着王子枫、刘长年和徐小东三人跑去。 徐小东是行长，刘长年是顶头上司，李立峰只要不傻就不可能视而不见。 王子枫和刘长年、徐小东边走边聊，丹菲在前边引路，正好跟许若云碰了一个面对面。 “刘主任，徐行长，王副县长。”许若云叫了一声。 刘长年和徐小东看了许若云一眼，只是微微点头，随后带着笑容继续跟王子枫说话。 王子枫朝许若云看了一眼，随后朝着楼上走去。 “李副行长。”许若云叫了一声跟在后边的李立峰一声，可是李立峰摆了摆手，继续跟在王子枫三人身后，一副狗腿子的模样。 稍顷，几人上楼，消失不见了，只剩下许若云几人站在门口，一副愣愣的模样。 ------------ 第256章 一脸的疑惑 许若云彻底傻眼了，这是什么意思？王子枫怎么会出现在满香楼？他跟刘主任和徐行长一块吃饭干嘛？她心里充满了疑问。 “许总，我们怎么办？”旁边的一名经理小心翼翼的问道。 许若云眉头紧锁，道：“你们去包厢等着，我去看看。” 包厢里，王子枫让刘长年坐了主位，虽然两人都是处级干部，但对方毕竟是老同志。 丹菲当了坏人，王子枫这边就要给足对方面子。 刘长年坐了主位，王子枫坐在左手位，丹菲紧靠着王子枫坐下，徐小东坐在右手位，李立峰靠着徐小东坐下。 丹菲和李立峰成了端茶倒酒的人。 刘长年来的时候是提着小心的，他怕王子枫年少得志根本不给他一点面子，现在看来是多想了，王子枫说话很温和，脸上带着笑容，给足了他尊重。 “刘主任，我代表四平县的老百姓谢谢你们的支持。”王子枫说道。 “王副县长客气了，市国资委下辖的农商行就是为了全市老百姓服务的。”刘长年道。 众人举杯喝很和谐的喝了一杯。 放下酒杯后，刘长年对徐小东道：“小东啊，王副县长这边的事情，你要优先解决。” “领导放心，我们农商行一定第一时间保证四平县旅游公司的贷款。”徐小东立刻说道。 他本来也是带着一丝担心而来，现在发现仅仅是贷款的问题，便放下心来，一个刚成立的旅游公司的贷款能有多少？徐小东根本没放在心上。 至于万一还不上怎么办？他也不担心，因为巴头旅游公司属于巴头镇投资，到时候公对公，他自有办法应付这笔烂账。 徐小东是放心了，但刘长年却并不这么想，王子枫搞这么大的动静把他和徐小东都请出来，甚至还让下面的人对他放了狠话，仅仅只为了一点贷款？ 根据他多年的政治经验，事情肯定没有这么简单。 想了想，刘长年准备也提一杯酒，还没说话，包厢的门开了，许若云带着一脸的微笑走了进来。 看到放许若云走进来，王子枫故意一瞬间脸色变得冰冷起来。 王子枫脸色一变，坐在旁边的刘长年瞬间感觉到了，随之脸色也变了，本来气氛挺好的，若是能因为一点贷款跟王子枫搭上关系，他是十分愿意的。 “刘主任，王副县长，徐行长，李副行长。”许若云一脸笑容的说道。 刘长年没吱声，王子枫也没有出声，徐小东一看老领导和王子枫都变了脸，于是看向许若云的脸色也跟着变得冰冷起来。 今天就不是商业局，许若云没打招呼就闯进来十分不妥，在官场这属于大忌。 “许总，领导们有要事商谈，你有什么事跟我说吧。”丹菲反应很快，许若云刚想说话，她立刻起身说道，同时将许若云推出了包厢。 今天这个局就是为许若云做的，一切安排都不是巧合。 丹菲把许若云推出包厢后，王子枫淡淡的说道：“刘主任，你还约了许若云？” “没有。”刘长年道，随后扭头朝着下首的徐小东看了一眼，徐小东则朝着李立峰看去。 李立峰立刻起身说道：“行长，许若云约我吃饭，关于那十亿贷款的事。” “听说许氏集团去年贷了五个亿还没有还上，东城那一片的旧城改造有点复杂，袁书记抓得很严格。”王子枫夹了一口菜，装出随意的样子。 李立峰表情一愣。 徐小东则露出沉思的表情，随后朝着老领导刘长年看了一眼。 刘长年则开口说道：“小东啊，贷款要慎重啊，特别是这么大数额的贷款。” 他几十年的官场经验不是白混的，听了王子枫的话，就明白了什么意思。 像他和王子枫这种级别的人，不可能在酒局上说一些废话，既然说了就肯定有背后的用意，再说了，若是仅仅一个小小的贷款，也无需把他请出来了。 “呃？领导我会注意的。”徐小东道。 他反应还是慢了一拍。 “刘主任，我敬你一杯，市国资委还是要有你这种老将坐镇啊。”王子枫说道。 “王副县长年轻有为，才是前途无量。”刘长年说道。 两人开始互捧，因为心里都明白了对方的用意，接下来的饭吃得就很轻松了。 丹菲回来后，看到酒局的氛围很轻松，于是她知道事情王子枫已经办好了，接下来她则开始活跃气氛，徐小东几人也是酒桌老手，于是半个小时之后，这场酒在欢乐之中结束了。 王子枫带着丹菲亲自将刘长年等人送到酒楼门口，看着他们的车子离开。 “老大，搞定了？”丹菲问。 “刘长年听懂了我的意思。”王子枫道：“赵俊怎么还没来？这顿饭我可请不起。” 丹菲无奈的翻了一个白眼，嘀咕道：“就没见过你这么穷的副县长。” 巴头旅游公司的法人是赵俊，本来这场酒局赵俊也参加的，可是他到现在还没来，堵在了盘山路上。 包厢里的许若云，一直注意着王子枫这边的动静，看到他们散场之后，她立刻给李立峰打电话，可是对方没有接听。 此时刘长年和徐小东坐在后排，李立峰坐在副驾驶，刘长年的司机开车。 他们三个都一系的人，李立峰是徐小东提拔的，等两年后，刘长年退休，徐小东八成就会接班，升到市国资委当主任，李立峰升行长。 “老领导，王子枫今天请咱们吃饭到底什么意思？”徐小东问道。 李立峰更是稀里糊涂，于是立刻竖起耳朵仔细聆听，至于许若云的来电，直接被他挂断了，手机还调成了静音，心里想着：“今天这个女人真不懂事。” “不让我们给许氏集团贷款。”刘长年淡淡的说道。 “啊！”李立峰轻呼一声，不由自主的问道：“为什么？”说完之后他意识到自己多嘴了。 徐小东瞪了他一眼，随后对刘长年问道：“老领导，王子枫真是这个意思？” “小东啊，你当这个行长成了土皇帝，平时跟商人打交道多，听好话听得多了，政治敏锐性没有以前好了。”刘长年道。 “老领导批评的对，我一定好好反思。”徐小东立刻乖乖的说道。 “至于王子枫为什么不让咱们给许氏集团贷款我不太清楚原因，这需要调查，但在酒桌上，他就是这个意思，并且若是有可能的话，他还希望你把他的这个意思跟其他银行的行长讲一下。”刘长年说道。 徐小东点了点头。 李立峰想了想开口说道：“刘主任，行长，许氏集团正在四平县搞投资，听说是四平县的县长姜为国促成的。” “姜为国和王子枫之间争斗我略有耳闻。”刘长年道，随后好像明白了王子枫为什么这样做。 “老领导，姜为国听说是姜家的人，那我们……”徐小东问道。 “四平县的书记是欧阳如静，王子枫救过她的命，王子枫还是袁雯洁的人。”刘长年淡淡的说道。 “老领导，我懂了。”徐小东道。 “既然帮忙就帮到底，有机会跟其他几个行的行长打声招呼。”刘长年道。 “老领导，我明白了。”徐小东点了点头。 这时许若云的电话又打了过来，李立峰已经知道了刘主任和徐行长的意思，于是再一次挂断，根本不接许若云的电话。 嘟……嘟…… 听着被挂断的声音，许若云的眉头紧锁，不知道出了什么事，本来李立峰都有松口的迹象了，今天中午请对方吃饭就是想把贷款的事情敲定，可是现在为什么连她的电话都不接了？ “奇怪？”许若云一脸的疑惑。 ------------ 第257章 有困难找王副县长 许若云打不通李立峰的电话，于是下午亲自去了市农商总行，可惜吃了闭门羹。 “许总，李副行长不在。”工作人员说道。 “请问李副行长什么时候回来？”许若云问道。 “不知道。” “可以告诉我李副行长去哪里了吗？” “不知道。” 工作人员一问三不知，许若云不甘心，眼看着十亿贷款就要成了，怎么突生变故？李立峰到底是几个意思？ 于是她在农商总行等了两个小时，工作人员都下班了，也没见到李立峰。 回去的路上，许若云阴沉着脸，秘书和司机都战战兢兢，生怕若许若云不爽，把怒火撒他们身上。 回到家后，许若云一脸疲惫的躺在沙发上。 父亲李家耀正在喝茶，看了一眼女儿，问：“小云，贷款的事情搞好了吗？” “没有。”许若云道。 “咦？李立峰不是都同意了吗？中午你不是要请他吃饭，最后敲定吗？出什么事了？”李家耀疑惑的问道。 “爸，我也不太清楚，中午的时候，四平县的王子枫请市国资委的主任刘长年，农商总行行长徐小东吃饭，正好碰一块了，李立峰立刻跟着徐小东走了，吃完饭之后，我给李立峰打电话，他不接，我去银行找他，他不在……”许若云把一肚子的疑问跟父亲讲了一遍。 “爸，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四平县常务副县长王子枫……”许家耀嘴里念叨着，脸上露出思考的表情，问：“是不是咱们跟四平县的合作以后由这个王子枫负责？” “嗯！”许若云点了点头，道：“姜县长是这样说的。” “你去找找王子枫吧，可能是他这里出了问题。”许家耀说道。 虽然他没想明白这里边的事情，但多年的经商经验告诉他，这件事情肯定跟王子枫有关。 “呃？”许若云愣了一下，道：“爸，我们现在跟四平县是合作关系，他干嘛要断咱们的贷款？不对啊，我们集团的资金越是充足对四平县的投资越有好处。” “王子枫跟姜县长不和，但也不能如此明目张胆的搞破坏吧？不行，我明天就去找姜县长评评理。”许若云生气的说道。 “小云，你别急着下结论，我的意见是先找王子枫谈谈，毕竟现在他负责跟咱们集团对接。”父亲许家耀劝说道。 “爸，你别管了。”许若云固执的说道。 第二天上午，王子枫带着丹菲和鲁泽去了城寨子村，先找到了支书徐长山，了解了村民的诉求。 鲁泽这几天一直在做这件事情，并且昨晚给了王子枫一份报告，王子枫浏览过，大体了解村民的心态和诉求，今天来亲自调研。 “徐支书，四平县的发展势在必行，县政府对面建一个大型人民广场，长远来看是有利于居民生活的。”王子枫说道。 “王副县长，我们也不要求很多，只要能保证村民的基本住房要求就行。”徐长山说道，随后带着王子枫三人在村子里转了一圈，一边走一边介绍。 “这一家五口人，老大刚结婚，夫妻两人住西屋，老两口住东屋，小儿子住厢房，若是换成楼房，按照你们的标准只能换一套二居室，他们一家五口人怎么住？小嫂子一家跟小叔子住一间？”徐长山反问道：“还是让小儿子跟老两口住一间？” “我们工作的失误，许氏集团的拆迁方案确实不合理，徐支书放心，我们县政府会亲自跟许氏集团谈。”王子枫道。 村子里走了一圈，基本都是这种情况，自家的院子，可以简单的盖东西厢房，一边住人一边当厨房，人口多也能住下，一旦搬进楼房，肯定住不开。 上午在城寨子村走了一遍，下午去了毛巾厂家属区，这里都是八十年代的筒子楼，更加的狭窄，每家每户的住宅面积很小，按照许氏集团的拆迁方案肯定不行。 王子枫正在毛巾厂家属区调研，许若云已经赶到了四平县政府，正在姜为国的办公室里。 “姜县长，我们许氏集团对四平县投资的后续资金出了一点问题。”许若云说道。 “怎么回事？”姜为国询问道。 “我们许氏集团因为对四平县的投资导致资金有点困难，所以准备向市农商行贷款十个亿，本来都谈好了，可是昨天中午……”许若云把昨天中午的事情讲了遍，她没什么证据，但仍然告了王子枫一状。 听完之后，姜为国眉头微皱了起来，听来听去，许若云都是猜测。 他在跟王子枫的斗争之中，早就学得谨慎小心了。 “许总，也许不是你想的那样，你若是有疑问可以直接找王副县长嘛，他现在负责许氏集团在四平县投资的事情。”姜为国淡淡的说道，一招太极将事情推到了王子枫身上。 “若是他不能公正的处理投资的事情，我批评他，可也不能凭着一些猜测来怀疑自己的同志，许总，你说是吧？”姜为国说道。 他很聪明，刚来的时候太傲了，现在已经有点渐渐适应四平县环境了。 欧阳如静眉头紧锁，很想说一句官官相护，但最终没说出口，只是嗯了一声，道：“我去找王副县长。” “这就对了，贷款有困难也可以让王副县长解决嘛。”姜为国好心的说道。 这个好心要加引号。 许若云从姜为国办公室里出来，然后去找王子枫，问了一圈，都说王子枫不在，说去城寨子村调研去了。 许若云来一次不容易，于是她只能气呼呼的在王子枫办公室外边等。 四点钟，王子枫回来了。 他看到办公室门口的许若云，嘴角露出一丝微笑，一闪而逝。 鲁泽快走几步，提前打开了办公室的门，王子枫从许若云身边经过，直接走进了办公室。 “王副县长。”身后传来许若云的声音。 “许总，有什么事吗？”王子枫问道。 随后坐在沙发上，一副疲惫的模样，鲁泽在泡茶，丹菲则洗了一条凉毛巾递给了王子枫。 王子枫擦了一把脸，端起鲁泽泡的茶喝了一口。 许若云看着王子枫，去年的记忆苏醒了，她其实真不想跟王子枫打交道。 她深吸一口气，把心里的情绪压下去，开口道：“王副县长，今天我是来求你帮忙的。” “许总客气了，我就是一个小小的副县长，有什么能帮得上贵公司的忙？”王子枫淡淡的说道：“若真能帮上，纪委就好找上门了。” 不等许若云开口，王子枫已经把路封死了。 许若云咬了一下嘴唇，看着微闭着眼睛休息的王子枫，有一种想骂人的冲动。 “王副县长，我们许氏集团因为对四平县的投资，导致资金有点困难，所以想向银行贷款，可是市农商行的李立峰副行长一直不接我的电话，昨天中午，我看到您跟刘主任、徐行长一块吃饭，不知道您能不能……” 许若云的话还没有说完，便被王子枫打断了，一脸严肃的说道：“许总，慎言，银行贷款自有银行的考量和标准，我一个四平县的副县长，别说管不了银行的事，即便能管，也不能随便插手，这是违反纪律的。” “许总，你来的正好，我刚从城寨子村和毛巾厂家属区调查回来，按照你们的拆迁方案根本行不通，存在着非常大的问题，小鲁，把你记录的读给许总听听。”王子枫说道。 “好的。”鲁泽立刻打开自己的笔记本准备给许若云读一下。 许若云眉头微皱，道：“王副县长，是姜县长说您负责跟我们集团对接，让我有困难就找您。” 她想拿姜为国压一下王子枫。 王子枫抬头看了许若云一眼，露出一个意味深长的微笑。 ------------ 第258章 原因 王子枫看着许若云，心里一阵疑惑，刚才自己的态度已经很清楚了，难道她没有听懂吗？ 许若云提贷款的事，王子枫没有拒绝也没有答应，只是说违反纪律，接着提到了拆迁补偿的事情，只要经常跟官场接触的人，都应该能想到，这是互利的条件。 可是许若云仿佛听不懂，还拿姜为国说事。 王子枫脸上露出微笑，道：“那么许总有什么困难需要帮忙呢？” “贷款！”许若云道：“若是我们许氏集团无法从市农商行贷款，那么我们向四平县的投资可能暂缓。” “贷款的事不在我的职权之内，投资暂缓的话，当时你们集团跟我们姜县长签的投资协议，你需要向姜县长说明。”王子枫淡淡的说道。 许若云看着王子枫的脸，有一种想骂人的冲动，最终气呼呼的走了，心里暗骂了一句：“狗官！” 许若云离开后，丹菲开口说道：“这位许大小姐一副不太聪明的样子，老大，你这么含蓄的跟她谈条件，我看她是没有听懂。” “不急，若是你的调查没有错的话，许大小姐早晚要来求着咱们。”王子枫说道。 稍顷，丹菲和鲁泽离开后，王子枫拿起手机，给刘文君打了一个电话。 刘文君现在是市发改委主任。 “喂？”手机里传出刘文君的声音。 “刘大主任，忙什么呢？”王子枫和刘文君关系很好，所以说话比较随便。 “子枫啊，找我什么事？”刘文君询问道，听起来一副很忙的样子。 “想问一下东城拆迁规划的事，还有许氏集团的款子什么时候打？”王子枫开门见山的问道。 “东城拆迁规划没多大变化，还是按照以前袁市长时的规划，至于许氏集团的工程款的事，你要问财政局，或者直接问……”本来刘文君想说直接问袁书记，但想了想，若是能问的话，王子枫就不给他打电话了：“我帮你问问财政局那边吧。” 刘文君是从财政局局长调到发改委当主任，所以他对现任的财政局局长有提携之恩。 当时袁雯洁询问过刘文君的意见，现任财政局局长也是通过刘文君跟袁雯洁搭上了关系。 “刘哥，若是有可能的话，让财政局那边晚点给许氏集团打工程款，能拖多久拖多久。”王子枫道。 “知道了，也不问你要干嘛，但别出格。”刘文君道。 “谢谢刘哥，改天请你吃饭。”王子枫道。 两人又聊了几句，便挂断了电话。 放下手机之后，王子枫端起茶杯喝了一口茶，心里思考着关于许氏集团的事情，在脑海中过了一遍，没有发现漏洞，于是便不再思考。 路都给堵死了，鱼饵也下了，只等着许若云来求着他重新制定城寨子村和毛巾厂家属区的拆迁补偿方案。 至于许若云会不会一直没有头绪，那是不可能，因为只要她给的好处多，李立峰早晚会把原因告诉她。 王子枫喝了几口茶，想了想，起身离开办公室，朝着欧阳如静的办公室走去，事情差不多已经办好了，要跟欧阳如静报备一下。 领导就是领导，不管关系多么好，做任何事情都要让领导知道。 一旦你隐瞒领导，关系就会渐渐出现问题。 秘书小韩看到王子枫走过来，立刻起身给他开门，同时对办公室里的欧阳如静说道：“书记，王副县长来了。” 小韩天天跟着欧阳如静，他早就发现欧阳如静对王子枫的态度暧昧，并且也能猜到欧阳如静的心思。 但这件事情他谁也没讲，更没有传出任何闲话，这是一个秘书最基本的素质，同时也是一个官员最基本的素质——心里藏住事。 君不秘则失臣，臣不秘则失身，几事不秘则成害。 在官场，嘴巴一定要严。 王子枫走进欧阳如静办公室后，秘书小韩轻轻的关上了门。 “书记，有事向您汇报。”王子枫道。 “说吧。”欧阳如静抬头看了王子枫一眼，随后继续低头看文件。 “我给许氏集团挖了一个坑……”王子枫把事情简单的讲了一遍，最后说道：“坑挖好了，现在只等着许若云来求着咱们修改城寨子村和毛巾厂家属区的拆迁补偿协议。” 听了王子枫的话，欧阳如静脸上有一丝吃惊，不过一闪而逝。 从小的锻炼，让她遇到任何事都可以一瞬间变得冷静。 俗称就是城府很深。 “是不是有点……”欧阳如静停顿了一下，找不到合适的词。 “书记，能让许氏集团掏钱的办法就是好办法，再说了，不逼一下，对方怎么可能乖乖掏钱，不然的话，姜为国搞得烂摊子会激化干群矛盾，影响四平县的安定团结。”王子枫道。 欧阳如静最终点了点头，道：“以前总听人说你胆子大，做事毫无顾忌，现在看来还真是。” 王子枫因为知道欧阳如静的背景，所以任何事情都顺着欧阳如静，从来没跟她红过脸，所以欧阳如静感受不到王子枫做事时的风格。 市里和县里都传言王子枫很凶，做事毫无顾忌，剑走偏锋，欧阳如静一直不信，刚才听了他给许氏集团挖得坑，有点相信了。 许氏集团可是齐州市的纳税大户，他竟然敢对其出手，逼其就范。 “书记，您可冤枉我了，我当时是因为巴头旅游公司的事情跟刘长年和徐小东吃了个饭，其他的事情，只可意会不可言传，至于别人怎么想，我可管不着。” “你啊你！算了，下不为例。”欧阳如静说道。 毕竟若是许氏集团能多出钱修改拆迁方案的话，皆大欢喜。 事情做的漂漂亮亮，城寨子村和毛巾厂家属区的人满意，王子枫有功劳，他和姜为国有政绩，皆大欢喜。 唯一吃亏的许氏集团，只是赚多赚少的问题。 商人的利益，对于官场来说有时候可以不考虑。 说完事，王子枫开始翻找欧阳如静的茶叶，嘴里嘀咕着：“书记，最近没什么好茶啊。” “不准拿，我的好茶都被你拿走了。”欧阳如静立刻说道。 “嘿嘿，书记，别这么小气嘛，为了让大家皆大欢喜，我可是浪费了好多脑细胞。”王子枫道。 “走走走，别影响我看文件。”欧阳如静开始赶人。 王子枫懒着不走，他看得出来，欧阳如静并不是真心赶他离开。 干过六年的秘书，察言观色是基本功。 王子枫挑了一盒茶，开始泡茶，一边开口道：“对了，书记，明天咱们去铜矿那边看看吧，听李文文说，产量稳定，只是价格有点问题。” 欧阳如静放下文件，起身走到沙发边坐下，王子枫立刻给她倒了一杯茶。 欧阳如静喝了一口，道：“有什么话就说，又想让我干嘛？别以为我不知道，卖金银花的时候，你拿叶书记的名号吓唬别人。” “嘿嘿！”王子枫嘿嘿一笑并没有辩解：“书记，咱们的两个小矿产量不多，东华铜业给的收购价格不透明，到了咱们这里多过了一手，被压价太低。” 欧阳如静喝了一口茶，思考了片刻，道：“若是差不了多少利润的话，就这样吧，能多赚一手的人，在他们行业都是关系网错综复杂的。” “书记，咱们四平县的两个铜矿大约总共年产15万吨，现价铜矿石一吨12000，但给咱们的价格只有6000，被压了6000块，一年差了九个亿啊，书记那是九个亿啊。”王子枫说道。 “九个亿？”欧阳如静瞪大了眼睛，道：“我记得以前这两个小铜矿租出去的时候，资料上写着年产不足三万吨，属于微型矿。” 王子枫耸了耸肩膀，这些烂账根本不好算，也不能算：“书记，以前的事情我不知道，但现在，李文文给我的汇报是两个铜矿年产15万吨绰绰有余。” 欧阳如静的脸上出现了重视的表情，道：“明天我们去矿厂视察。” “好的，书记。”王子枫点头应道。 他来的目的都达到了，准备起身离开，但是被欧阳如静叫住了。 “子枫，等一下。” “书记，您还有什么吩咐？”王子枫问道，姿态放得很低，特别是欧阳如静叫他子枫的时候。 “听说你的水煮鱼片做得很好吃？”欧阳如静突然问道。 “呃？”王子枫愣了一下。 在巴头镇的时候，因为食堂就他们几个人吃，所以都是自己做饭，大多数是面条，有时候也会买条鱼改善一下生活，王子枫确实做过水煮鱼片，丹菲几个都说非常美味。 怎么还传到欧阳如静耳朵里了？ “几个意思？”王子枫有点想不通，不过看到欧阳如静的眼睛，他立刻点了点头，道：“只能算是一般水平。” “我还没尝过你的手艺。”欧阳如静道。 话都说的这么明白了，王子枫不能再装糊涂，于是开口说道：“要不下班后，我请书记吃饭？” “行，买菜去我那里，你亲自下厨。”欧阳如静道。 说完之后，她突然感觉脸色有点发烫，心里暗暗想道：“自己是不是太主动了？” “恭敬不如从命，今晚我一定拿出自己的最高厨艺。”王子枫说道。 他还能说什么？官大一级压死人啊。 书记开口让你做饭，你敢不做？ 至于欧阳如静是不是有其他意思？王子枫强硬自己不去多想，徒增烦恼，再说了，他有袁雯洁就满足了，不想跟其他人纠缠不清。 更何况，欧阳如静的身份不是他能窥视的。 齐州市，许氏集团。 许若云在四平县受了一肚子气，事情还一点进展都没有。 “混蛋王子枫。”许若云骂了王子枫一路，她也没有实际的证据，但是女人的第六感告诉她，就是王子枫搞得鬼。 铃铃铃…… 手机铃声响了起来，她看了一眼，发现是父亲的电话，于是立刻按下了接听键：“喂，爸。” “事情怎么样？”许家耀问道。 “姜为国把事情推给王子枫，王子枫则根本不管，一群狗官。”许若云说道。 听了女儿的话，许家耀眉头微皱，道：“不要口无遮拦。” “爸，我也就跟你说说，一路上气死我了。”许若云道。 “小云，不行的话，你再去找找李立峰，去他家里找，好好问问他为什么不贷款的原因，准备点厚礼。”许家耀说道。 “李立峰这头喂不熟的白眼狼，平时给的他够多了。”许若云道。 “行了，现在主要是知道原因，我今天问了一圈其他银行的人，都吞吞吐吐。”许家耀道：“这事有蹊跷。” “知道了，爸，我晚上就带着礼物去李立峰家。”许若云说道：“爸，若真是王子枫搞鬼的话，我们要不要去找一找水市长？毕竟咱们许氏集团是齐州市的纳税大户，听说水市长跟袁书记……” “慎言，不要政治，先去拜访李立峰，问清楚原因，晚上回来咱们再说接下来怎么办。”许家耀说道。 ”好的，爸！” 晚上，许若云让秘书买了两瓶茅台，包装袋里又加了两条中华，下面放了十万块钱，然后去了李立峰家里。 李立峰看了一眼许若云手里的茅台酒，本来放茅台的包装袋不会满，此时却满了，他一看就知道底下放了东西。 什么东西？ 不用想就是钱。 李立峰把许若云请进了家里，许若云将茅台酒放在茶几上。 “李副行长，咱们不是说好了给我们十亿贷款嘛。”许若云说道：“上次的五亿贷款，东城改造的工程款一到账，我们就能偿还，咱们之间的合作了也不是一年两年了，这次到底是为什么？” 李立峰抽着烟，看了许若云一眼，并没有说话。 许若云看到了李立峰眼睛里的贪婪，于是心里暗骂一声，但嘴上却说：“李副行长，我们集团刚刚拍下南城边上的一块地，到时候给你留一套大平层，内部价。” 听了许若云的话，李立峰脸上终于露出了笑容，道：“许总，不是我为难你，而是确实有困难啊。” “什么困难？”许若云问道。 李立峰看着她道：“许总，你是不是得罪了四平县的王子枫王副县长。” 说完后，李立峰便不再开口。 许若云眉头紧锁，心里再次开始暗骂王子枫是混蛋，她根本不知道自己哪里得罪了对方。 “许总，这话出了我嘴，到了你耳，出了这个门我是不认的。”李立峰说道。 ------------ 第259章 姜是老的辣 四平县会议室。 半个月的时间，拆迁工程一点都没有动静，姜为国有点坐不住了，他在会议上对王子枫进行了批评。 “王子枫同志，半个月时间了，为什么城寨子村和毛巾厂家属区的拆迁改造一点都没有推进？我听说你只派了一个秘书去了解情况，这就是你的工作态度？”姜为国抓住一点，对王子枫严厉的说道。 这种情况很不好回答，你说客观条件吧，姜为国肯定会说如果不困难的话，要你干嘛？ 如果高额的拆迁补偿随便一个人都能办，还要你这个常务副县长干嘛？ 所以王子枫看了一眼姜为国，十分诚恳的说道：“对不起姜县长，我辜负了你和同志们的信任，没有完成这项任务，我能力有限，为了不影响拆迁工程的推进，请姜县长另选贤能。” 王子枫根本不鸟姜为国，反正县委由欧阳如静把持，姜为国动不了他副县长的帽子，那就屁都不是。 啪！ 姜为国这个气啊，又拍了桌子，道：“王子枫，你什么态度？说不得？工作干不好，我做为四平县的县长还不能说了？欧阳书记，你看看，这就是我们四平县的干部，我认为很有必要重新学习党的纪律。”姜为国扭头朝着欧阳如静看去。 他也不笨，一招顺水推舟，将事情推到了欧阳如静头上，毕竟干部的管理是欧阳如静的责任和权力。 人事权在欧阳如静手里。 “姜县长，不要激动，做为一个县长动不动拍桌子像什么样子？我们开会是解决问题，不是吵架，吵架若是能解决问题的话，还要我们这些人干嘛？”欧阳如静淡淡的说道。 她没说王子枫一句，处处怼姜为国。 姜为国心里暗骂了一句狗男女，随之坐下，道：“欧阳书记，许氏集团的投资对于我们四平县的发展来说一个契机，我着急啊，四平县几十万老百姓还在贫困线上挣扎啊。” “姜县长，你这么说我就不同意了，把城寨子村和毛巾厂家属区拆了，四平县的百姓就富裕了？把城寨子村一千亩的土地卖给许氏集团，四平县的百姓能分多少钱？”王子枫开口说道，丝毫一点不给姜为国面子。 “还有，刚才姜县长说，四平县的百姓还在贫困线上挣扎，这一点我也不同意，不知道姜县长有没有看上半年的经济报告，通过草编和土鸡蛋的推广，仅仅这两样，上半年的销售总额高达三个多亿。” “根据统计，几乎每家每户每个月仅卖土鸡蛋的收入平均大约500块，草编平均收入600块，两样相加，四平县每家每户每个月的平均收入在1100块。” “特别是巴头镇，这个数据还要翻三倍，并且这种效应正在向全县辐射。”王子枫拿出上半年的经济统计报告，对姜为国怼道。 姜为国刚想说话，王子枫继续说道：”下半年，欧阳书记推广的中草药种植，百姓们已经大批量种植，等到了年底，我认为这个数据还要往上翻几翻。” “在欧阳书记的领导下，我们四平县的老百姓正在逐渐富裕，怎么能说在贫困线上挣扎呢？姜县长，没有调查就没有发言权，天天坐在办公室里怎么带领老百姓脱贫致富？上个星期，欧阳书记带着我跑遍了四平县的整个乡镇，仅仅只是为了统计老百姓种植金银花的实际情况。” “发展经济是做出来的，不是靠嘴，姜县长主管全县经济，不知道这么久了，有什么利民政策？还是仅仅只会逼着老百姓拆房子？”王子枫嘲讽的说道。 姜为国又想拍桌子，眼睛狠狠的盯着王子枫，王子枫并不怕他，直接反瞪了回去。 官场上，你是一个路人甲，可以左右都不得罪，因为你没有站队的资格。 而像王子枫这样的人，既然已经站队，那就不能当墙头草，肯定要一条道走到黑，不能想着不得罪姜为国，而让欧阳如静直接跟姜为国对上。 那就大错特错了。 袁雯洁跟王子枫仔细讲过这种事情，分享过经验，所以王子枫看到姜为国将火引到欧阳如静身上，于是立刻站出来开怼。 这样欧阳如静就能置身事外，最后最多两边各打五十大板，对于欧阳如静的批评，王子枫是无所谓，甚至过后欧阳如静还要给他一罐好茶安抚。 但姜为国被批评的话，那就面子里子都没了。 “好了。”欧阳如静看到王子枫和姜为国要吵起来，于是厉声呵斥道：“王副县长，既然把工作交给了你，你就要认真完成，不能动不动撂挑子。” “好的，县长，我已经收集了城寨子村村民和毛巾厂家属区的拆迁意见，我在这里向您和县委汇报一下。”王子枫拿出了本本，打开，然后慢慢的说道。 “首先，不管是城寨子村的人，还是毛巾厂家属区的人，都不能接受现有的拆迁方案，一房换一房。” “我实地调研过，以城寨子村举例，兄弟两人加两个老人，老大娶了媳妇，一家人仍然住在一起，东西两房加两个厢房，完全能住开，若是按照现有的拆迁方案，他们的房子只能换一套二居屋，请问一家五到六口人怎么住？难道让嫂子跟小叔子睡一屋？”王子枫道。 哈哈…… 全议室里响起一阵笑声。 “书记，我认为咱们的拆迁改造是要让百姓生活得更好，而不是给他们制造麻烦，所以许氏集团的这个方案根本行不通。”王子枫道。 “哼！”欧阳如静还没说道，姜为国冷哼一声，道：“王副县长好大的口气，你认为怎样的方案可行？” “一户至少两套房子，面积不能少于八十平米的二居室。”王子枫道。 “这就是王副县长的办法？谁出钱？我们县政府吗？” 姜为国嘲讽道。 “许氏集团是一家有格局的企业，我想跟他们好好商量一下，这个方案是可以达成的。”王子枫淡淡的说道。 他已经拿捏住许若云的七寸了，所以在今天的会议上，他才能不惧姜为国的嘲讽和刁难。 姜为国突然拍了拍巴掌，看着王子枫说道：“若是王副县长能说服许氏集团同意一房换两房的方案，那我为王副县长记功。” “为人民服务是我的责任，无需记功。”王子枫道。 姜为国盯着王子枫，话题一转道“若因为你王副县长的一意孤行，耽搁了整个工程的进行，是要追责的。” 王子枫才不上当呢，道：“若是姜县长这样说，那我能力有限，这个光荣的任务还是交给姜县长自己负责吧。” “王子枫，工作不是讨价还价，这就是你的工作态度？”姜为国以势压人。 “如果工作是逼着老百姓家破，破坏干群关系的话，那这种工作不干也罢。”王子枫根本不鸟他。 “够了。”欧阳如静阴沉着脸说道。 王子枫闭上了嘴。 姜为国张了张嘴，最终看了欧阳如静一眼，也没有再说话。 他已经意识到书记和县长之间巨大的差距，并且欧阳如静对县常委会的掌控十拿九稳。 “姜县长，许氏集团不是承诺要帮着修县城到各个乡镇的道路吗？这一块你要抓紧，跟人民广场的建设不冲突。”欧阳如静说道。 随后不待姜为国说话，她扭头对王子枫说道：“王副县长，城寨子村和毛巾厂家属区的拆迁问题，就由你全权负责，好好跟许氏集团商谈，尽量达到一个完美的结果。” “是，书记。”王子枫应道。 会议在欧阳如静的拍板下结束了，最终姜为国不知不觉被分派了任务，他这个县长彻底被欧阳如静压住了。 回到办公室。 姜为国回过味来，一肚子的气。 看到站在眼前的马家国，他一份文件扔了过去：“刚才在会上你哑巴了？” 马家国心里在骂娘，表面上却把文件从地上捡起来，放在办公桌上，道：“县长，王子枫说要让许氏集团按照两套房的方案规划，那就顺着他，等他把事情搞砸了，搞得许氏集团不投资咱们四平县了，那样他就是四平县的罪人，到时候欧阳如静想保都不保不住他……” 马家国十分的阴险，甚至最后他还暗示姜为国，可以动用一点关系，让许若云配合他们演戏。 姜为国听完马家国的计划，眨了一下眼睛，没说好，也没说不好，只是淡淡的说道：“你出去吧，盯着王子枫。” “好的，县长。”马家国离开了姜为国的办公室。 “就你这样还当县长，我若是生在姜家，肯定比你强一万倍。”马家国心里暗暗想道：“王八蛋就知道骂人，还拿东西扔老子。” 办公室里。 姜为国对于马家国刚刚说的计划，他确实心动了，思考片刻，他拿起手机，拨打了许若云的电话。 “喂，许总。” “姜县长，您好。” “你好，许总明天有空吗？为了表达许氏集团对四平县的帮助，我请你吃饭。”姜为国说道。 许若云也正想找姜为国说说王子枫的事情，于是立刻同意了。 中午吃完饭，王子枫和欧阳如静开车朝四平铜矿驶去。 在车上，欧阳如静说道：“子枫，你说的那个计划，我回去想了想，不够严谨，许若云去找姜为国的话，凭着姜家的关系，贷款十个亿没问题。” “那样的话，就表明许氏集团站队姜家了，到时候我亲自去找许若云的父亲许家耀谈谈，他一个东华省齐州市的企业，竟然不立足本土？”王子枫十分随意的说道。 许若云可能搞不清利害关系，但他相信许家耀肯定能分清利弊。 欧阳如静点了点头，没再说这件事情。 昨晚跟叶书记通过电话，讲到这件事情，叶书记也说，只要许氏集团不糊涂，就不会乱站队。 商人最忌讳参与政治，对于许氏来说，花点钱置身事外最好，若是参与进来，那就离倒闭不远了。 许氏集团，许家耀办公室，也在进行一场对话。 许若云把打听到的事情跟父亲许家耀讲了一遍，又说了刚才姜为国想请她吃饭。 “爸，到时候我把王子枫针对我们集团的事情跟姜为国讲一下，看他怎么说？再说了，以姜家的能力，想给我们集团贷款十个亿，不是什么难事。”许若云说道。 许家耀没有说话，而是眉头紧锁，一副忧心忡忡的样子。 “爸，你怎么了？”许若云也发现了父亲的反常。 “小云，你想进军房地产我不反对，也同意你的判断，未来十年是房地产黄金十年，你想跟姜家搭上关系也没问题，但你不能参与到姜为国和王子枫之间的政治斗争。”许家耀担忧的说道。 “爸，我没参与到他们之间斗争，我……”许若云还想说什么，但被父亲制止了。 “小云，李立峰说是王子枫的意思，你应该去找王子枫，而不是找姜为国告状，再这样下去，咱们许氏集团就危险了，你是在玩火知道吗？”许家耀一脸严肃的对女儿说道。 从小到大，许若云没看到过父亲这么严肃。 “爸，有这么严重吗？王子枫阻挠咱们集团贷款，我们还没地方说理了？”许若云一脸的委屈。 “谁能证明？”许家耀盯着女儿的眼睛问道。 “这……” “还有，做为集团的掌舵人，遇到这种事情必须先搞清楚对方为什么要这样做？和气生财，小云，你不能上来就把王子枫当成敌人。”许家耀说道。 “爸，我……” “然后就脑子一热，就掺和进王子枫和姜为国之间的争斗，姜家的根基在京城，王子枫可是袁雯洁书记的秘书，得罪了他，咱们在齐州还怎么做生意？”许家耀苦口婆心的说道。 “爸，我错了。”许若云道。 她不笨，已经意识到自己的错误。 “小云，我们是商人，不能谈政治，更不能掺和，一旦沾上边，即便姜为国赢了，你升官走人，咱们许家怎么办？咱们还要在齐州做生意啊。”许家耀道。 “爸，那我应该怎么办？”许若云问道。 “先找王子枫谈谈，态度要好，姿态要低，听听对方怎么说。” ------------ 第260章 胆大包天 四平铜矿。 李文文一头短碎发，穿着工装，英姿飒爽。站在门口，带着卫立军等人迎接欧阳如静和王子枫的视察。 为此她还特意将东华铜业的某个副经理请了过来。 黄小东，东华铜业副经理，主管采购部。 本来东华铜业对于一些小型铜矿的收购价格没有这么低，正常一万二一吨，小型铜矿的价格基本在八千到一万之间。 可是为什么给四平铜矿的价格如此之低呢？因为李文文找到黄小东的时候，黄小东一下子被李文文的容貌给引吸了。 他主管着采购部，平时见的美女没有一千也有八百，可是从来没有见过李文文这种级别的美女，倾国倾城，太漂亮了，最主要的是还带着一丝书卷气，一种知性美。 于是43岁有家有孩子的黄小东对李文文展开了追求，可惜李文文对其没有一点好脸色。正常的办法达不到目的，于是他便想到了歪招，将四平铜矿的价格定得极低，一吨只给六千块。 并且每天都去矿场骚扰李文文，令李文文非常的反感。前几天实在受不了黄小东的骚扰，于是李文文将事情汇报给了王子枫。 当然，铜矿的价格太低了，也不得不汇报了。 其实不到最后一步，李文文不想麻烦王子枫的，毕竟丹菲做事都是面面俱到，她不想被比下去。 “文文，你们县的书记太官僚了吧，这么热的天，还是你们在大门口等着。”黄小东一边擦着汗，一边对李文文说道。 李文文连看都没看他一眼，仿佛黄小东不存在一样。 正说着呢，欧阳如静的车到了。李文文立刻带人迎了上去，并且亲自为欧阳如静开车门。 “欢迎欧阳书记，欢迎王副县长莅临检查。”李文文一脸笑容的说道。 王子枫看到一头短碎发的李文文，表情愣了一下，实在太美了，有点亮眼，不过也仅仅愣了一秒钟，随后表情便恢复了正常。 可是他刚才的表现仍然没有逃过身边欧阳如静的眼睛。欧阳如静看到王子枫的反应，心里有点不舒服，但也仅仅只是不舒服，脸上没有一丝表露。 欧阳如静脸上保持着严肃，跟李文文握手，然后微微点头。 此时的黄小东看到欧阳如静之后，脸上的表情根本管理不了，立刻露出一副惊讶贪色的表情，心中暗道：“四平县的书记都是这种级别的大美女吗？这次来四平县太值了。” 欧阳如静跟李文文和卫立军握完手之后，黄小东立刻凑了上去，双手握住欧阳如静的手，道：”你好，欧阳书记，我是东华铜业主管采购部的经理黄小东。” 听到黄小东的介绍，同时感觉到手被黄小东用一种隐蔽的动作捏了一下，她内心的火一下子就上来了，只不过脸上的表情没有一丝变化。 从小到大还没有这么被人恶心过。 “你好，黄经理，欢迎你的到来。”欧阳如静抽回手，一脸笑容的说道。 她越是生气，越是对黄小东和颜悦色。 黄小东双手还留着欧阳如静手上的触感，再看到欧阳如静和蔼的笑容，更加的不知道东南西北了，心里想着，四平县一个全国贫困县，全县的财政应该就指望着这两个小铜矿了，自己的价格定得这么低，估摸眼前的这位美女书记也要求着自己。 黄小东完全沉浸在自己的幻想之中。 王子枫看到了黄小东跟欧阳如静握手时的猫腻，心里一阵惊愕，暗道：“今天这是碰到什么神人了？连欧阳如静的便宜都敢占，还在这么光明正大的场合，这是不想活了啊。” 他看了一眼欧阳如静，发现对方虽然脸带着笑容，但眼睛里的怒气有点压不住了，手还有点想擦的样子。 下一秒，王子枫立刻对李文文小声说道：“文文，带欧阳书记去一趟卫生间。” “呃？”李文文愣了一下。 “快去。”王子枫催促道。 王子枫当了六年秘书，察言观色的能力很强。他猜欧阳如静现在肯定非常想洗手。 下一秒，李文文走到欧阳如静身边，小声说了几句话，欧阳如静扭头看了王子枫一眼，露出感激的眼神，随后跟着李文文朝着厂办公楼走去。 王子枫看着黄小东，本来他想着带欧阳如静过来，让对方知难而退，不说让铜矿的价格达到12000，最少也要跟其他小铜矿的价格一样一万一吨。 可是刚才黄小东做的事情，十分恶心。 以欧阳如静的身份，此时对方心里最想干什么？ 肯定是揍黄小东一顿。 可是做为县委书记，也有其局限性，不能因为这种上不了台面的事情，当场对黄小东发难。 琢磨领导的心理是官场的必修课，王子枫还在学习之中。 他考虑再三，下一秒，扭头朝着矿厂的保安队长卫勇招了招手。 卫勇本来是巴头镇执法大队的辅警，被派到矿厂当保安队长。 卫勇立刻小跑了过来，王子枫他认识，并且一直视其为自己的伯乐。因为没有王子枫在巴头镇当书记，就没有执法大队的扩招辅警，他这一身功夫也就没了用武之地。 现在他成了矿厂的保安队长，手底下也有六个人，工资不比出去打工低，并且还不累。 “书记，您有什么吩咐？”卫勇小跑到王子枫身边问道。 他还称呼王子枫书记。 “找个由头抽黄小东两个大耳光。”王子枫小声说道：“记得提前把监控关了。” “明白。”卫勇也没有问为什么，他有自知之明，既然王书记让他抽黄小东，那就必须抽，不用问理由，再说了，他这几天早看黄小东不顺眼了。 欧阳如静去卫生间洗了手，突然听到外边传来惨叫声。 “啊啊……你怎么打人呢。”黄小东喊道。 “你刚才踩到我脚了，还吐我口水，还骂人，老子不打你打谁。”卫勇吼道。 做势又想揍黄小东，黄小东吓得立刻跑了。 李文文本来陪着欧阳如静，听到外边的声音，说了一声对不起，然后朝办公楼外急步走去。 欧阳如静也跟着出来，看到黄小东正往办公楼跑，左右脸颊已经肿了起来，两个手掌印清晰可见。 “李厂长，你们的保安敢打我，对了，欧阳书记，他打我，我要报警，把他抓起来，我要告他故意伤害。”黄小东对李文文和欧阳如静两人说道。 欧阳如静看着黄小东肿起来的脸，感觉心里很解气，目光朝着王子枫看去，王子枫微微一笑，对其露出询问的眼神，意思好像在说：“还生气不？” 看到王子枫的目光，欧阳如静这次确实的笑了，心里有一种满足感，一种被重视被呵护的感觉。 女人都希望自己被保护被呵护，欧阳如静也不例外。 “卫勇，你搞什么，黄经理是我们的贵客，他即便踩着你脚了，吐你口水，骂你，也不能随便打人。”王子枫开口说道：“还不向黄经理道歉。” “对不起黄经理。”卫勇鞠躬道歉，跟刚才凶神恶煞的样子截然相反。 “我什么时候踩你脚了，是你刚才小声骂我，我才骂你，乡巴佬，你敢打我，我现在就报警抓你，等着坐牢吧。”黄小东吼道。 然后他掏出手机想要报警，发现没有人拦着，现场出现了片刻的寂静。 卫立军等人稀里糊涂，但看到欧阳如静和王子枫两人都没有说话，于是也跟着不说话。 李文文也有点懵，看了一眼王子枫，发现王子枫眼睛带着一丝寒光，她了解王子枫，想要整人的时候，就是这个眼神。 “到底怎么回事？”李文文一头雾水。 现场只有王子枫和欧阳如静两人清楚发生了什么。 欧阳如静心里知道刚才王子枫应该是看出黄小东占她便宜，于是便找了个由头让保安抽了对方。 对于黄小东，仅仅只抽两个耳光太便宜对方了。 “东华铜业？”欧阳如静心里正在思考谁能跟东华铜业说上话，必须把黄小东这个副经理拿下。 黄小东并不笨，也不蠢，但这些年管着东华铜业的采购部，在一些小矿厂那就是太上皇般的存在，嚣张惯了，甚至有一次连一个小矿长的老婆都睡过。 所以刚才才会那么大胆。 卫勇的这两耳光也将他打醒了，掏出手机之后，看了一眼欧阳如静，发现对方眼神冷冷的，于是他就有点骑虎难下。 刚才气血上头，忘了一个县委书记的能量有多大，特别是在别人的地盘上。 在这四面大山里，真让他消失，也就消失了，就算他姐夫东华矿业的董事长来了，也查不清楚。 想到这里，黄小东吓出了一身的冷汗。 他不是普通的老百姓，也能接触到一些官场里隐秘的内情。 “可能我刚才不小心踩到你脚了，就这样吧，对了，李总，我有事先走了，你们矿的铜矿石杂质太多，六千一吨，不能再高了。”黄小东对李文文说了一句，然后也没跟欧阳如静和王子枫打招呼，朝着他的路虎车急步走去。 李文文本来想挽留，看到王子枫微微摇头，于是便没有说话。 卫勇则走到王子枫身边，小声问道：“书记，要把他留下吗？” “把车牌告诉黄大山，让对方今晚住在县城。”王子枫想了想说道。 欧阳如静的便宜都敢点，疯了吧，先留一晚，等问问欧阳如静的意见再说。 “好的书记。”卫勇应道，随后去打电话了。 黄大山调到了城关派出所当所长，皮三几个辅警也跟着过去了，卫勇因为在铜矿当保安队长，所以没跟着过去，但都有联系。 因为黄小东的事情，对于矿厂的视察草草了事，也没有下到矿道，只是在会议室里听了李文文的汇报。 欧阳如静和王子枫都讲了几句场面话，当其他人离开之后，只剩下欧阳如静、王子枫和李文文三人的时候，李文文这才开口说道：“欧阳书记，王副县长，我向你们承认错误。” “因为我的原因，咱们的铜矿石价格才这么低，黄小东一直纠缠着我，所以想用价格让我屈服。”李文文道。 “李文文同志，这种事情你怎么不早说，若是连你的人身安全和自由都保护不了，何谈工作？”王子枫一脸严肃的说道：“我确实要批评你，不是因为铜矿石价格低的问题，而是你有事情有困难不向组织汇报的问题……” 王子枫狠狠的把李文文训斥了一顿，然后欧阳如静就不好开口批评了，只好说一些安慰的好话。 欧阳如静知道王子枫在保护李文文，心里有点不舒服，但也仅仅只是不舒服，瞪了王子枫一眼，然后和颜悦色的跟李文文说话。 一刻钟后，王子枫对李文文道：“你先出去吧，我跟书记谈点事情。” “是，王副县长，您们聊。”李文文起身离开，然后关上了会议室的门。 当会议室里只剩下王子枫和欧阳如静的时候，两人明显都放松了很多。 “书记，黄小东我让人留他在县城一晚。”王子枫道。 任何事情都要让领导知道。 领导都喜欢掌控全局，并不喜欢瞒着自己擅自行动的手下 。 “不要乱来。”欧阳如静道。 “咱们四平县的盘山路经常堵，这个点出山，堵在县城很正常。”王子枫道。 欧阳如静点了点头，没有说话。 “书记，黄小东色胆包天，就是一个人渣，这种人屁股肯定不干净，要不要让他在咱们四平县多待几天，让东华铜业的老总亲自过来求您？”王子枫说道：“这样咱们铜矿石价格的问题也解决了。” 欧阳如静没有表态。 “这事书记您就当不知道，黄小东刚才敢占您的便宜，那就是跟四平县几十万老百姓为敌，这种人不给他点苦头吃，太便宜他了。”王子枫说道。 欧阳如静盯着王子枫的眼睛：“刚才是你让保安抽他两个耳光？” “嗯，书记您要批评就批评吧，我就是气不过，不是因为胸前的党徽，我刚才就亲自出手了。”王子枫义愤填膺的说道。 ------------ 第261章 老子认栽 欧阳如静本来已经想到找谁整治黄小东了，听了王子 枫的话，她脸上露出思考的表情。 找人就需要搭上人情，这个人情对方还是看在父亲叶书记的面子上。 若是按照王子枫的办法，那么自己就不需要找人，也不需要搭上人情，对方到时候会亲自来四平县求着她。 “子枫，违规违纪的事情可不能做。”欧阳如静开口说道。 王子枫听了，瞬间明白了欧阳如静的意思，道：“书记放心，黄小东若是能把持住自己，那他明天肯定能顺利离开四平县，若是把持不住，那就只能怪他自己太好色了。” 办法很多，既然黄小东好色，先是骚扰威胁李文文，又敢对欧阳如静不敬，那么就给他下美女钩，不上钩，明天一早顺利离开四平县，若是上钩的话，那就只能进小黑屋了。 “这个黄小东什么背景？”欧阳如静问道。 “他姐夫李春风是东华铜业的董事长。”王子枫回答道。 对于黄小东的背景，李文文早就调查过了。 欧阳如静点了点头，叮嘱了一句：”把握分寸。” “书记放心。”王子枫道。 跟欧阳如静谈完后，王子枫一个电话打给了黄大山。 黄大山刚叫人把黄小东的车拦下，盘查了一段时间，等对方想离开的时候，盘山路已经堵了。 他看到王子枫的来电，立刻按下了接听键。 黄大山现在把王子枫当皇上供着，本来他以为自己这辈子就待在巴头镇了，当个没什么前途的执法队长。 以前巴头镇属于鸟不拉屎的地方，他这个执法队长看起来挺威风，实则一年到头一点油水都没有了。 王子枫来了之后，巴头镇倒是慢慢有点钱了，但有王子枫看着，黄大山是一点不敢摆执法队长的架子，更不敢捞油水。 可是万万没有想到，王子枫竟然把他调到了城关派出所，这可是整个四平县最好的派出所，管辖范围就是县中心。 县城还是有油水的，上任这段时间，好多人请黄大山吃饭，饭他是吃，但礼他是一分钱没敢收。 他老婆也跟着调到城关派出所当户籍警，孩子在县城上小学，本来每天都要骑摩托车接，现在方便了很多。 所以黄大山对于王子枫是发自内心的敬重。 “喂，书记，您找我？”黄大山一脸谄媚的说道。 “什么书记，我现在是副县长。”王子枫道。 “您在我心里永远是巴头镇的老书记。”黄大山道。 王子枫不要再纠正，爱叫什么叫什么吧：“黄小东的车拦下来了吗？” “书记放心，已经拦下来了。”黄大山回答道。 “没让对方看出来吧？”王子枫问。 “没有。” “晚上下个钩子，让黄小东在局子里蹲几天。”王子枫说道：“一切要顺其自然，他比较好色。” “懂了，书记放心，一定安排的妥妥的。”黄大山说道。 “嗯，这事你自己知道就行了。”王子枫叮嘱了一句。 “书记我懂。” 稍顷王子枫挂断了电话，黄大山这才收起手机，思考了片刻后，把皮三叫进了办公室。 …… 黄小东十分郁闷，心里暗骂着：“四平县这个鸟不拉屎的地方，几个破警察还敢查我的车？搞得还要在这里住一个晚上，真特么倒霉。” 本来他想着回齐州，到M会所找几个外围好好谢谢火，现在泡汤了。 看到李文文他就一身火，又见到了他欧阳如静这种同级别两种气质的美女，晚上的黄小东更加的躁动不安。 他在四平酒店洗了澡，躁动的心根本无法入睡，于是问了一个酒店前台，四平县有没有夜店？ 还真有，于是黄小东便离开酒店，在同一条街上，找到了一家星空的夜店。 他刚进去没多久，一名短裙长发美女跟着走进了星空夜店。 黄小东要了一杯酒 ，然后四处的寻找着美女，可惜夜店的几个妹子都入不了他的眼。 平时他玩的女人也都是校花级别，而在星空酒店的几个女人，虽然穿着暴露，但都不是很漂亮。 黄小东正郁闷呢，耳边响起一个糯糯的声音：“大叔，一个人喝酒啊。” 闻声扭头看去，一具高马尾戴眼镜的女子正端着杯坐到了他旁边。 对方的双腿修长笔直，穿着超短裙，特别的吸人目光。 并且容貌至少达到了校花级，最重要的一点，他在高马尾女子身上看到了书卷气。 下一秒，黄小东立刻肚子一阵火热，把眼前的美女当成了李文文的代替品。 心中暗道：“老天爷保佑，让我留在四平县原来是让我偶遇眼前的美女。” 黄小东是夜店老手，高马尾妹子本来就是尾随他进来，一个是调情高手，一个故意附和，所以不到三分钟，两人便聊得火热，有一种相见很晚的意思。 一个小时后，黄小东扶着高马尾妹子离开夜店，妹子喝醉了。 他都没考虑，直接把人带到了自己的酒店，打开房门，扶着高马尾妹子进了房间。 他把高马尾妹子放在床上，然后扑了上去，好不容易把两个人的衣服脱光，突然外边响起了巨大的砸门声。 咚咚！咚咚咚！ “开门！” 黄小东本来不想理睬，可是砸门声太响了，接着只听咔嚓一声，房门开了，接着几名男子冲了进来。 “操，你敢睡我老婆，给我打。”当首的男子一看床上的女子被脱了衣服，立刻大吼一声，朝着黄小东一拳砸了过去。 跟在这人身后的两人也开始对黄小东拳打脚踢。 砰砰砰…… 啊……哎呀！ “别打了，不就是要钱嘛，我给。”黄小东吼道：“别打了，老子认倒霉。” 他以为自己碰到了仙人跳。 三名男子停了手，可是这么大的动静，床上的女子仍然没有苏醒。 “多少钱？说吧。”黄小东揉了揉被打肿的脸，盯着为首的男子问道：“我认倒霉。” 这种事情他以前遇到过。也就是在四平县这种上鸟不拉屎的地方，在其他地方，他一个电话就能搞定。 “老婆？老婆？你怎么了？”为首的男子摇晃着床上的女子喊道。 可是女子仍然没有苏醒。 “你给我老婆喝了什么？”男子抬头怒视着黄小东吼道。 “别特么装了，想要多少钱就说，仙人跳老子又不是没见过。”黄小东说道，一副老江湖的模样：“这次老子认栽，多少钱，说。” ------------ 第262章 有的事只能做不能说 黄小东一脸老江湖的模样，等着对方开价。 但是男子并没有要钱，而是抱着床上的女人一副担心的模样，随之掏出手机报了警。 “喂，我要报警，我老婆……” 听到男子报警的通话，黄小东傻眼了，他感觉剧本有点不对劲啊，这不是仙人跳吗？不就是要钱吗？为什么要报警？ “喂，我都说了认栽给钱了，你报警什么意思？”黄小东说道。 男子根本不理睬他，只是让两名同伴将黄小东控制住，同时拨打了120，一脸担心的抱着床上的女子，看样子不像是装的。 “这……这特么到底是怎么回事？”黄小东一头问号，本来以为是仙人跳，但现在看起来有点不像，并且女子即便醉了，也不可能醉成这样啊，当时两人在夜店也没有喝多少酒啊。 警察很快到了，黄大山带着人走进房间，一脸严肃的问道：“谁报的警？怎么回事？” “警察同志，我报的警，今晚我跟老婆闹矛盾……”男子把事情详细讲了一遍，最后指着黄小东说道：“就是他，我怀疑他给我老婆下了药，不然的话，我老婆为什么还没有醒，若是我老婆有个三长两短，我也不活了，警察同志，你要给我做主啊。” 男子声泪俱下。 黄大山看着男子的表演，心里一阵腹诽，暗道：“真没看出来，陈老狗还有表演天赋。” 这一切都是黄大山安排的，三名男子和那名高马尾女子都是黄大山的人。 不过为了逼真，高马尾确实是陈驰的老婆。 “下药？”黄小东瞪大了眼睛，一副见了鬼的表情，立刻说道：“警察同志，你听我解释，我们就是在夜店认识，然后喝了几杯酒，我没有给她下药。” “下没下药不是你说的算，检查一下就知道了。”黄大山冷冷的说道，随后扭头对陈驰问道：“叫救护车了吗？” “叫了。”陈驰道。 正说着呢，救护车到了，女子被送上救护车，朝着县医院疾驰而去。 而黄小东和陈驰等人被请进了城关派出所。 事情办完后，黄大山给王子枫发了一条微信。王子枫正在床上看书，看了一眼手机，回复了一个OK的手势。 黄小东并没有被上手铐，只是请到了城关派出所，跟陈驰等人一块录口供。 大约半个小时之后，县医院那边来了电话，然后黄小东便被上了手铐，直接当犯罪嫌疑人拘留了。 “你们凭什么抓我？知道我是谁吗？今天中午我还见过你们四平县的县长书记。”黄小东大喊道。 “听着，医院刚刚来了电话，田小菊体内有氨胺酮，俗称K粉，现在以毒品罪和强奸罪对你进行拘留。”黄大山一脸冰冷的说道。 ”什么？”黄小东彻底傻眼了：“不不不，警察同志你肯定弄错了，我跟那个女人就喝了几杯酒，我并没有下药，更不会有什么氨胺酮，我是东华铜业的采购部经理……” 可惜黄大山无动于衷，淡淡的说了一句：“你最好老实交代。” 黄小东被审了一夜，第二送到了县看守所。 王子枫现在住在县宿舍，早早起来跑了一圈，正在外边吃早餐呢，黄大山的电话打了过来。 “喂，大山。”王子枫一边喝豆浆一边说道：“吃早饭了吗？一块过来吃点，李家早餐店。” “好的，书记，我正有事情向您汇报。”黄大山立刻说道。 挂断电话后，王子枫对老板道：“老板，再来一笼小笼包，两根油条，一碗豆浆。” “好咧！” 东西很快端了上来，没过两分钟，黄大山也到了，城关派出所离李家早餐店不远，就几十米的距离。 王子枫故意在这里吃早餐，让黄大山当面汇报，这些事情在电话里讲，总感觉不安全。 “书记。”黄大山叫了一声。 “坐吧，给我点的，不够再点。”王子枫指了指桌子上的东西说道。 “谢谢书记，正饿了，审了一个晚上。”黄大山开始狼吞虎咽起来。 “没什么破绽吧？几个配合的人嘴巴要严。”王子枫小声说道。 “书记放心，陈驰三人我敢担保不会出问题。”黄大山说道。 王子枫点了点头。 “书记，接下来怎么办？”黄大山问道。 按照正常程序应该上交监察员，同时通知县缉毒大队联合审讯。 “把人扔看守所，先关一段时间再说。”王子枫淡淡的说道。 “好的书记。”黄大山道：“老苏那边我已经打过招呼了，没有说是书记您的事。” “嗯，很好，这事就你一人知道就行了。”王子枫道。 “我明白。”黄大山说道。 县看守所苏得志以前是副所，现在成了看守所正所长，早早通过丹菲投靠了王子枫，黄大山跟苏得志都是公安系统的人，早就一块喝过酒，也知道彼此都是王子枫的人。 稍顷，王子枫起身离开。 现在四平县，交警队，看守所，公安局基本都是他的地盘。 只不过公安局还是卫大光的局长，卫大光是四平县老书记的人，不过刑警队长王军是王子枫的人，很多事情王军就能做。 他若真想在四平县这一亩三分地搞个人，能让那人叫天不应叫地不灵。 就像现在黄小东，吃了熊心豹子胆，敢打李文文的主意，敢占欧阳如静的便宜，疯了吧？别说他就是一个东华铜业的采购经理，就是东华铜业的老总，昨晚也别想离开四平县。 权力是猛虎，若是落在心术不正的人手里，那将是一场 灾难。 王子枫自认为自己学是有原则的，穷苦人，普通人，他绝对不会对普通百姓动用权力这只猛虎，只会保护他们，维护他们的利益。 就像城寨子村和毛巾厂家属区的人，换成一般的官员，肯定不会想着让许氏集团让步，增加投资，改变拆迁补偿办法，他们只会逼迫城寨子村和毛巾厂家属区的人就范。 不就范就是刁民。 但王子枫不会，他对坏人可以肆无忌惮的使用权力之虎，对待普通老百姓却是非常的维护。 他心中是有理想的，做了官，若是不能造福一方百姓，即便给他几个亿，他也不会满足。 王子枫走进自己办公室，秘书鲁泽已经为他泡好了茶。 丹菲随之走了进来：“老大，昨晚许若云打你的电话没打通，就打到了我这里，说今天想来拜访您。” “她终于开窍了，准备一下，等许若云来了，咱们一块去一趟城寨子村。”王子枫说道。 “好的老大。”丹菲道，随后转身离开了王子枫办公室。 鲁泽很羡慕丹菲能叫王子枫老大，于是等丹菲离开之后，他弱弱的问道：“王副县长，我也能叫你老大吗？” 王子枫瞪了他一眼说道：“我是社团老大吗？瞎搞，我们是党的干部，不是混社会的，工作期间称呼职务就都需要我强调吗？” “哦！”鲁泽被训了几句，耷拉着脑袋，一副说错话的表情。 其实对于鲁泽，王子枫还是不算太信任，毕竟丹菲给他办完许多暗地里的事情，彼此之间早就是一条绳上的蚂蚱。 而鲁泽不一样，总之有待观察。 真是忠厚之人，王子枫肯定会提拔重用的。 领导提拔干部，有时候真不是看能力，而是看忠诚度。领导也是人，也有喜好，也有私心，人之常情。 至于所谓的能力，多主事，慢慢就练出来了。 许若云一大清早就从齐州市区出发，赶在中午前来到了四平县政府大楼。 鲁泽上午的任务就是等着许若云的到来，然后向王子枫报告。 本来王子枫今天想回一趟巴头镇，杨柳说无人机有点不够用了，特别是等到秋天收金银花的时候，无人机运输肯定不够用。 现在十架无人机，只有八架在工作，两架维修，平时运送草编加土鸡蛋都有点运力不足了。 特别是土鸡蛋，全县百分之八十的人家里都养了几只土鸡，积少成多，每天的数量十分可观。 为了等许若云，解决城寨子村和毛巾厂家属区拆迁补偿的问题，他在办公室里等了一上午。 咚咚！ 办公室外边传来敲门声。 “进！”王子枫说道。 门开了，鲁泽走进来，道：“王副县长，许氏集团的小许总找您，说昨晚跟丹科长通过电话。” “嗯。”王子枫在写着一份文件，没有抬头，道：“先把人带到小会议室，让丹科长招待，我写完这份文件一会到。” “好的，王副县长。”鲁泽应道，随后轻轻关上门，带着许若云去了小会议室。 “王副县长正在忙，小许总请到会议室稍等片刻。”鲁泽对许若云说道。 许若云眉头微皱，张了张嘴，但最终没有多说什么，跟着去了小会议室。 其实王子枫并没有什么重要的事情，只是要给许若云一个警告，是她来求着见自己，可不是自己求着见她，这样在接下来的谈判之中，就能占据主动。 能不撕破脸最好不要撕破脸。 有些事只能做不能说，有些事只能说不能做。 像封杀许氏集团贷款的事情，属于只能做不能说，只要不能拿到明面上讲这种事。 大约晾了许若云十分钟，王子枫看了一眼手表，放下文件，拿起电话对鲁泽说道：“请小许总过来吧。” “好的王副县长。”鲁泽立刻去了会议室。 此时丹菲正跟许若云聊着。 “丹科长，王副县长请小许总过去。”鲁泽道。 “好的！” 很快，丹菲和许若云走进了王子枫办公室。 许若云本来想开门见山的问，但想了想，自己没有一点证据，若是直接问了，王子枫肯定不会承认，甚至会将两方的关系搞得更加严峻，于是她并没有说贷款的事情，而说拆迁补偿方案。 听到许若云这样说，王子枫嘴角露出一丝微笑，因为这就是他预想的情况。 一切都在按照他提前的预想在进行。 “小许总，首先对于许氏集团对我们四平县的投资，我们县委县政府是大力欢迎的，并且全力配合。”王子枫说道。 “至于拆迁补偿方案，我们在办公室里根本谈不明白，这样吧，快中午了，我请小许总去城寨子村的四祥饭馆吃饭，吃完饭到村子里走走，然后再谈拆迁补偿的事情。”王子枫看了一眼手表说道。 他戴着一块一千多块的华为手表，看起来有点廉价，但十分好用，能显示心率和各种指标。 许若云不知道王子枫葫芦里卖得什么药，总之她对王子枫特别警惕，但最终还是被王子枫热情的邀请离开了县政府，步行去了城寨子村。 城寨子村就在县政府旁边，不足三百米。 王子枫带着许若云走在前边，丹菲、鲁泽和许若云的秘书三人跟在后边。 “小许总，你看这就是城寨子村，本来是一个几千户的大村，当年打鬼子的时候，为了掩护队伍里的伤员，被小鬼子杀得只剩下了三十六人……”王子枫讲起了城寨子村的历史。 许若云脸上则是更加是警惕了。 总之她认为王子枫就不是好人，她在王子枫手上吃过很多亏。 巴头镇中心小学的扩建和修缮是他们许氏集团出的钱，同时修路的建材也是从他们许氏集团购买，这份订单，最终算下来，他们许氏集团的建材公司没赚一分钱。 “小许总，这是老陈家，一家六口，老两口，老大三口，还有一个小儿子，平时老两口睡东房，老大家的睡西房，东厢房小儿子住，若是按照你们的拆迁方案，他们家只能分一套二居室，小许总你说他们应该怎么住？”王子枫说道。 “这种情况在城寨子村比比皆是，所以村民才会不愿意，换成你我的话，也不会同意的，本来一家人挤挤还能住，若是拆迁之后，有人将流落街头。”王子枫苦口婆心的说道。 “小许总，我知道许氏集团是一个有社会责任感的企业，老许总和小许总都是我们齐州的慈善家，巴头镇中心小学已经扩建和修缮完了，非常漂亮，我要感谢小许总。”王子枫情真意切的说道。 他在打感情牌。 因为贷款这种事情不能在明面上说，若是许若云主动提出修改拆迁方案的话，那么皆大欢喜，十亿的贷款自然而然会顺利解决。 这种事情只能做，不能明说。 王子枫希望许若云能听懂，能明白他的意思。 ------------ 第263章 有了决定 许若云一开始没有听懂王子枫的意思，心里想着，这是四平县的问题，关我什么事，当时跟姜县长签的拆迁补偿就是一房换一房。 可是随着王子枫不停的说，吃饭前他们在城寨子村走了一遍，吃完饭，王子枫又带着她去了毛巾厂家属区的筒子楼参观了一遍，这里的住宿条件更惨。 许若云渐渐好像明白了王子枫的意思。 “王副县长，你的意思是说我们许氏集团必须修改拆迁补偿方案，贷款的事情才能顺利？”许若云开口对王子枫问道。 此时丹菲几人离他们两人大约五米之外，两人讲话丹菲几人一般听不清楚。 “小许总，贷款是银行的事情，我一个四平县的副县长根本管辖不了，但你也看到了，城寨子村和毛巾厂家属区的住宿条件，一房换一房上肯定是不行，许氏集团做为咱们齐州市的龙头企业，你做为年轻的企业家，肯定也不希望看到有人因为拆迁流落街头吧。”王子枫说道。 有些事虽然做了，但绝对不能从嘴里讲出来。 许若云经验有点不足，接下来她再三确认，但是王子枫根本不接话，只是强调许氏集团是一个好企业，城寨子村和毛巾厂家属区的困难。 下午，许若云带着一肚子疑问离开了四平县。 王子枫亲自将其送出县政府大门，看着远去的车子，眉头微皱。 “老大，许若云能听懂吗？”丹菲说道。 “她听不懂，她父亲许家耀肯定听得懂，等消息吧。”王子枫淡淡的说道。 “王副县长，韩秘书打电话说欧阳书记找你。”鲁泽接了一个电话，立刻对王子枫说道。 “嗯！”王子枫点了点头，转身返回县大楼，朝着欧阳如静的办公室走去。 许若云离开的时候，欧阳如静和姜为国都在各自的办公室窗前观看。 欧阳如静脸上并没有太多的表情。 姜为国表情却十分狰狞、愤怒，他邀请许若云吃饭，想给王子枫埋一根雷，但是被许若云拒绝了。 “臭婊子。”姜为国看着许若云远去的车子，暗骂了一声。 他有点想不通，明明许若云当时是跟他联系的，投资四平县的事情也是跟他这个县长达成的协议，可是为什么自从接触了王子枫之后，许若云就不太搭理他了？ “该死的王子枫，若这里是京城，老子有一百种办法让你跪下来叫爷爷。”姜为国心里暗暗骂道。 他表面上维持着一个县长应有的城府，实则内心对王子枫的恨已经要压不住了。 欧阳如静办公室。 欧阳如静正坐在沙发上泡茶，王子枫进来的时候，茶刚刚泡好，她给王子枫倒了一杯，道：“坐吧。” “书记今天好兴致，这是有什么喜事吗？”王子枫笑着说道，随后规规矩矩的坐下。 领导可以让你放松，但你不能真放松，讲究坐有坐相，站有站相。 “李春风电话打到了我这里，能量很大，仅仅一个上午就查清楚了很多事情。”欧阳如静喝了一口茶，淡淡的说道。 “他怎么说的？”王子枫问。 “是个聪明人，也没多说什么，只是说咱们四平县的铜矿经过他们化验，属于含铜量很高的矿石，每吨按照市场价12000一吨。”欧阳如静道。 “黄小东的事情一字没提？”王子枫问。 “没有！”欧阳如静摇了摇头。 “还真是一个聪明人，书记，放人？”王子枫盯着欧阳如静问道。 欧阳如静没有说话，端着茶慢慢喝着。 “懂了。”王子枫读懂了欧阳如静的意思。 一个国企老总，自认为看透了一切，可以掌控一切，一个电话过来，四平县就要乖乖放人，真把人放了的话，虽然得到了实惠，但气势上输了，有一种被人玩弄股掌的感觉。 “李春风若是不亲自来四平县向书记您道歉，黄小东别想出去，这事书记你就当不知道，我来做。”王子枫说道。 欧阳如静放下茶杯，道：“跟许若云谈得怎么样？” “不知道她听没听懂，不过姜为国邀请她吃饭，被她拒绝了，应该心里基本想明白了，许氏集团的根在齐州，她若是倒向姜为国那一边，等姜为国一走，许氏集团就完了。”王子枫说道。 “子枫，事情是不是办得有点激进了？事缓则圆，能不能从别的地方想想办法？”欧阳如静问道。 “书记，开弓没有回头箭，再说了，这种事情只有两条路，一条，强行逼迫老百姓拆迁，这几年新闻很多报道强拆，造成当地干群关系紧张，给社会造成一定程度的动荡；第二条，那就是让这群得到红利的资本家们多出点血，也算是回馈社会了。” “先富带动后富，最终达到共同富裕，这不是当初的改革宣言吗？我们在执行这个方针，一心为四平县的群众，没什么好担心。”王子枫说道。 在公事上，他一向很胆大，正路解决不了的问题，那就剑走偏锋，往往能达到奇效。 “行吧，在四平县，我还能掌控得了局面，你大胆做，有什么压力，我会扛着。”欧阳如静最终点了点头。 齐州市，许家。 许若云从四平县回来，天已经黑了，进家之后，疲惫的躺在沙发上。 父亲许家耀从二楼下来，道：“小云，跟王子枫谈得怎么样？” “爸，王子枫太奸诈了，什么都没说，带着先是参观城寨子村，吃完饭又参观毛巾厂的家属区，他们确实很困难，但那不是四平县政府的问题嘛，干嘛推给咱们许氏。”许若云把事情详详细细的讲了一遍。 最后开口对父亲问道：“爸，我回来的时候想了一路，但总是不确定，王子枫的意思是不是咱们把拆迁补偿改为两套房，贷款的问题就自然解决了？” “他就是这个意思。”许家耀听完女儿的讲述后，十分肯定的说道。 “那他为什么不直说？绕来绕去，绕来绕去，我脑子都疼。”许若云对父亲撒娇道。 “小云，有些事情只能做不能说，有些事情只能说不能做……”许家耀开始给女儿讲为人处事的经验。 “爸那咱们怎么办？对了，姜为国邀请我吃饭，我拒绝了，爸，我想明白了，咱们是齐州的企业，不能掺和姜为国和王子枫之间的争斗，即便掺和，也要偏向王子枫这边。”许若云道。 “你能想明白就好，以王子枫现在的势头和背景，未来很可能主政齐州市，所以绝对不能得罪。”许家耀道。 “爸，那咱们就答应他的要求？太让人生气了，虽然在四平县多盖几栋楼没多少钱，但我心里就是不想这么痛快答应。”许若云说道。 四平县盖楼的地不要钱，人工便宜，所以多加盖几栋楼，真心要不了多少钱。 “小云，爸又要说你了，做生意不能稚气，你不是一直想拿南城那块棉纺厂的地吗？”许家耀道。 “对，那以后绝对是齐州未来的地王，市中心位置唯一没有开发的地方了。”许若云眼睛一亮说道。 “跟王子枫提一下。”许家耀道。 “爸，你是说王子枫能有办法？不对啊，市里根本没有拍卖的意向，因为那块地十分的复杂。”许若云道。 “齐州要发展，这块地早晚要解决，应该就在这一到两年之间，所以……” 许家耀的话还没有说完，许若云抢着说道：“爸，我懂了，若是这两年解决的话，那么还是袁雯洁的书记，而王子枫给袁雯洁当了六年秘书，若是能得到他一个承诺的话，未来我们竞拍这块地就有了三分把握。” 许家耀点了点头，一脸宠爱的看着许若云。 她闺女很聪明，但是有时候就是沉不住气。 ”即便这样，我也过几天再跟王子枫谈，先晾他几天。”许若云说道。 “小云，刚说了做生意不能稚气，又犯小孩子脾气，明天你再去一趟四平县，不，先跟王子枫联系，让他搞一个拆迁大会，到时候你当场宣布修改方案。”许家耀道。 “爸，为什么？”许若云一脸疑惑的问道。 “送佛送到西，你答应了王子枫的要求，应该就得罪了姜为国，即便等广场修好了，姜为国占的功劳最大，他也会记恨你，所以就把事情搞大，推王子枫一把，大会一搞，王子枫的政绩就大了。”许家耀说道。 姜还是老的辣。 “爸，我懂了。”许若云眼睛一亮说道。 当晚许若云和父亲许家耀进行了一场秘密谈话。 几家欢乐，几家忧愁。 省城，李春风家里。 黄鹃正哭哭啼啼：“春风，我弟从小就没吃过苦，一想到他现在被抓进了看守所里，我的心就疼。” “我爸当年让你接班，就是看到我弟不成气，想让你关键时候照顾一下他，春风，你不是打过电话了吗？为什么四平县那边还没有放人。”黄鹃抽泣的问道。 李春风眉头紧锁，有点不耐烦的说道：“别哭了，你那个弟弟，什么人都敢惹，知道四平县的县委书记是谁吗？” 黄鹃看着李春风一脸的茫然，一个全国贫困县，若不是这次弟弟黄小东被抓，他都不知道东华省还有这么个县。 “欧阳如静，现任东华叶书记的独生女。”李春风说道。 “叶书记的独生女，小东也没得罪对方啊。”黄鹃仍然是一脸的茫然。 “你啊你，以前也是东大的才女，现在怎么一点脑子都没有了，四平县是一个贫困县，好不容易出来两个铜矿，你弟弟给人压价，一吨只给6000块，咱们公司收购是12000一吨。”李春风解释道。 “那又怎么样？”黄鹃还是没明白。 “怎么样？欧阳如静需要政绩，铜矿可以增加县财政收入，那就是她的政绩，你弟弟挡了人家的政绩，不搞他搞谁？”李春风道：“叶书记的女儿去四平县就是镀金刷政绩的，你弟弟是自己作死啊，敢跟叶书记对着干。” “春风，小东肯定不知道这些乱七八糟的关系，知道的话，给他十个胆也不敢压价，你救救他。”黄鹃说道。 李春风捏了捏鼻梁，一脸的疲惫，说实话，他岳父对他不薄，没有岳父就没有他的今天，所以他一直对黄鹃和黄小东姐弟两人很好。 以前黄小东只是若一些普通人，他一句基本就能搞定，最多搭一些人情。 但是这一次，李春风感觉到了压力。 本为他下午打了一个电话试探了一下，若是对方放人，说明事情不大，可是到了天黑也没有接到黄小东的电话，他就知道事情麻烦了。 黄鹃今天想叫律师去四平县，被他拦住了。 律师去只能火上浇油，公事公办的话，黄小东怕是过年都回不来。 “我明天亲自去一趟四平县吧，这次事情之后，小东就别干采购部经理了，给他换一个清闲的位置，待在省城，免得出去惹麻烦。”李春风对黄鹃说道。 “好，都听你的。”黄鹃应道。 …… 王子枫躺在床上通过QQ视频跟袁雯洁聊天，把这两天的事情进行了汇报。 “媳妇大人，事情就是这样，我做的对不对？”王子枫问道。 在QQ上，他们之间的称呼比较亲切。 袁雯洁有一次主动叫了一声老公，然后那天晚上唱了一晚上的歌。 “你是给欧阳如静当打手上瘾是吧？”袁雯洁翻了一个白眼说道。 “顶头上司嘛，既然跟姜为国已经闹翻了，当然不能再当墙头草，肯定要坚决的站在欧阳如静这边。”王子枫说道。 “老领导现在跟欧阳如静他爸正磨合呢，万一争斗过火，到时候你怎么选？”袁雯洁说道。 “这还用问嘛，我永远站媳妇这一边，媳妇让我往东我就不往西，让我追狗绝不撵鸡。”王子枫笑着说道。 “贫嘴！”袁雯洁道，随后一本正经的说道：“即便老领导跟叶书记有摩擦，他怎么样还怎么样，有我呢。” “媳妇对我最好了，咱们的家你去看了吗？”王子枫撒娇道。 “看了，很温馨。”袁雯洁道。 “家有了，媳妇也有了，就缺个孩子了，媳妇，咱们生一个吧，你肯定用了什么办法，不然的话，我这么努力不可能没成果。” ------------ 第264章 你还有退路吗 姜为国一直在等着看王子枫的笑话，因为正常来说，许氏集团是不可能再追加投资的，商人什么德行他心里很清楚，所以王子枫接下来拆迁城寨子村和毛巾厂家属区的事，本来就是一个坑。 可是今天许若云拒绝了跟他一块吃饭，这让姜为国心生警惕。 “王子枫跟许若云都谈了什么？” “难道许若云还会再拿出钱来？” “不可能吧？商人重利，自古如此，协议都签了，许若云还能因为王子枫的问题增加投资？” 第二天上班的时候，姜为国带着一肚子疑问。早会的时候，忍不住对王子枫问道：“王副县长，城寨子村和毛巾厂家属区的拆迁工作不能再拖了，这个月必须进行拆迁，这样到明年夏季人民广场和回迁房才能建好，我们的时间很紧。” 今天早会之前，王子枫接到了许若云的电话，对方已经同意追加投资，将拆迁补偿方案修改为一户两房，并且要求四平县举办一个大型签约仪式。 跟许若云通完电话之后，王子枫就去找了欧阳如静，将许若云的意思进行了汇报。 两人沟通之后，王子枫本来就想在早会上说一下，万万没有想到，他还没说呢，姜为国就开口询问了起来。 “姜县长，这件事情我正准备向两位领导汇报一下，昨天我带着许氏集团的许若云总经理去了城寨子村和毛巾厂家属区实地考察，她看到了村民的住房情况，也看到了毛巾厂家属区狭窄的筒子楼，所以十分感慨。”王子枫说到这里停顿了一下。 目光在姜为国脸上扫过，嘴角带着一丝微笑，继续说道：“许氏集团是一个有社会责任感的企业，许总和小许总父女两人也是我们齐州有名的企业家、慈善家。” 姜为国听到王子枫这样说，心里感觉有一丝不好，果不其然，王子枫接下来的话证明了他的感觉。 “小许总看了城寨子村和毛巾厂家属区实际情况之后，回家跟父亲商量了一下，最终决定增加投资，修改前边的拆迁补偿协议，改为一户补偿两套80平的二居室。”王子枫说道。 “书记，县长，小许总只有一个要求，让我们举办一个隆重一点的签约仪式，邀请城寨子村和毛巾厂的代表也参加。”王子枫对欧阳如静和姜为国两人说道。 姜为国一脸猪肝色，此时正生闷气呢，他没有解决好的事情，王子枫仅仅用了不到两个星期就解决了，并且还是许氏集团做了让步，皆大欢喜的局面。 把他和马家国为其挖得坑，变成了政绩和功劳。 “很好，王副县长为此事做了很多工作，使得这件看起来无法解决的事情得到了完美解决，皆大欢喜，在此我代表县委县政府向王子枫同志提出表扬。”欧阳如静毫不吝啬的对王子枫进行了表扬，并且带头鼓掌。 其他人立刻跟着鼓掌，并且目光时不时的看姜为国一眼，至于心里怎么想，就只有自己知道了。 早会结束之后，王子枫解决了拆迁难题的事情便传遍了县委县政府的各个部门。 一些原本想要投靠姜为国的人，此时心里打起了退堂鼓。王子枫可是搞掉原县长高志力，原常务副县长牛鸿，原县长陈邦，这些人原来都是牛逼的人物，最终被王子枫斩于马下。 王子枫的威名是一步一步打出来的。 “你们说姜县长还能坚持多久？这次可真丢大人了。” “嘘，小声点，你不想在县办干了。” “我又不想升官，还能管着说话。” “王副县长救过欧阳书记的命，老领导又是咱们齐州的袁雯洁书记，在齐州这一亩三分地，即便像陈和姜这种高干子弟也占不了便宜。” “我看也是，姜刚来第一天就想拿王副县长立威，最终怎么样？直接被反抽两记耳光，脸早丢光了。” “这次本来是多好的机会，给王副县长挖了一个大坑，可是万万没有想到，王副县长不但从坑里爬了出来，又反手抽了姜两记耳光，太牛逼了。” “王副县长确实牛逼，都快成我偶像了。” …… 县委县政府的工作人员都在悄悄议论，这种议论的声音自然传到了姜为国的耳朵里。 他阴沉着脸坐在办公室，很想发火，很想把桌子上的东西砸了，但理智告诉他不能这样做，若是这样做了，自己将更加成为一个笑话。 此时姜为国脑子里出现了各种下三滥的招术，以前他根本不屑于想这些上不了台的阴谋诡计，但是现在他却是满脑子都是这样下三滥的招。 因为姜为国从内心深处感觉用官场现有的规则已经无法对付王子枫。 他又不是傻子，四平县有欧阳如静罩着王子枫，齐州市里有袁雯洁书记罩着，在齐州一亩三分地，只要王子枫不犯原则性错误，根本没人能搞倒他。 稍顷，姜为国让秘书把马家国叫到办公室。 秘书张鹏此时内心深处已经有了早做打算的准备，甚至有那么一瞬间，他想投靠王子枫。 但最终思考了片刻，叹息一声，没有行动，因为他心里很清楚，身上已经打上了姜为国的烙印，若是姜为国倒台的话，其他领导不可能再信任他。 真是一步错步步错。 不仅他内心产生了异样的想法，就连县办主任张丽的心里也产生了变化。 她现在还是代主任，这个代字还没有去掉，万一姜为国倒了，她基本上会被王子枫踢出县办，到时候指不定被发配到那个地方。 “帮着姜为国搞倒王子枫？”张丽分析过这种可能性，可是越分析就越觉得不可能。 王子枫来四平县也一年时间了，不爱钱，不好色，洁身自好，能力出众，上有袁雯洁和欧阳如静保着，在齐州真心没人能动得了他。 张丽感觉只要自己不是傻瓜，就不应该得罪王子枫。 “若是自己暗中投靠王子枫，会不会被接纳？”张丽坐在办公室考虑这种可能性，她要为自己找退路。 因为感觉姜为国肯定不是王子枫的对手，估摸等人民广场建起来，有了一些政绩，姜为国就好趁机高升离开四平县了。 不仅仅张鹏和张丽有这种想法，县委县政府的很多工作人员都有这种想法，大家都是聪明人，连马家国副县都有这样的想法。 姜为国叫他去办公室的时候，他有点抗拒，但知道自己陷得太深，只能跟姜为国一条道走到黑，于是硬着头皮来到了姜为国办公室。 “县长。”马家国叫了一声：“您找我？” 姜为国眼神冰冷的看着马家国，没有说话，直到马家国被他眼睛盯得有一丝慌张的时候，才开口说道：”马副县长，想不想进步？” “想，当然想了。”马家国立刻回答道，他当然想升官了，不想进步的话，他干嘛得罪王子枫而投靠他姜为国。 “好，我有一件事情让你去办，只要办好了，阳城县还缺一个县长，你可以立刻调往阳城县上任。”姜为国开出了让马家国难以拒绝的条件。 马家国张口就想答应，但话到了嘴边，又硬生生的咽了回去。 他不傻，官场里就没有傻瓜，既然姜为国开出了这么高的条件，那么让他做的事情肯定是非常危险的事情。 “姜县长，您想让我做什么？”马家国小声询问道。 “明天跟许氏集团签约之后，我们到四平酒店搞一个酒会，到时候你这样……”姜为国眼睛里带着冰冷的寒光，将自己的计划跟马家国讲了一遍。 他已经彻底忍受不了王子枫了，为了对付对方在所不惜。但姜为国并没有彻底让情绪支配自己，他把这件事情交给了马家国，若是出了事，那么就拿马家国挡箭，若是成功了，他自然会实现对马家国的承诺。 马家国听完姜为国的计划，瞪大了眼睛，一副害怕的模样，弱弱的说道：“姜县长，这、这……不好吧。” “你害怕了？”姜为国冷冷的盯着马家国问道。 “不是怕，是、是……姜县长我们毕竟是领导干部……万一做的事情暴露的话，我、我……”马家国说话都结巴了起来。 因为姜为国让他做的事情太大了。 “你放心，只要不留下证据，不被现场抓到，我们姜家自然会保你，大不了到时候调离东华省，你怕什么。”姜为国说道。 其实他在忽悠马家国，因为这个计划是刚刚想的，并没有跟家里人沟通。 虽然姜家调个县级干部没有问题，但也不是随便就能调动的。 “姜县长，我……”马家国真心有点害怕。 “马副县长，你认为自己还有退路吗？”姜为国冷冷的盯着马家国说道。 马家国看到姜为国阴冷的眼神，知道刚刚听了这个计划，他已经不可能退出了，若是真退出的话，姜为国会立刻亲手对付他。 甚至直接找个理由开除其公职，他可不是王子枫，有两个书记保着，姜为国要对付他，太容易了。 马家国脸上露出思考的表情，有一丝后悔巴结姜为国，可惜现在已经来不及了。 他现在的情况是做和不做都是死路一条，但如果做了，并且成功了的话，可能还有一线生机。 想到这里，他伸手擦了擦额头上的汗，然后将手伸进口袋，以最快的时间盲开了手机录音，他设置了快捷键，做好后，从口袋里掏出了纸巾，继续擦汗。 “姜县长，真要……”他开始诱导姜为国把刚才的话再说一遍。 “对，出了事， 我们姜家自然会保你。”姜为国继续忽悠道。 他不知道，阴险的马家国练了一手好本事，趁着拿纸巾的几秒钟，盲开了手机录音，此时他讲的话都被悄悄录音。 “马副县长别犹豫了，你已经没了选择，人的仕途就那么关键几步，抓不住，你这辈子别想进步了，甚至这个副县长也可能干不了。”姜为国一边给马家国承诺，一边威胁对方。 “姜县长，我能考虑一下吗？”马家国其实内心已经答应了，因为他没得选择，但他就是不说，不能在录音里留下自己同意的声音。 以后若是事发，只要没有直接证据，他就可以抵死不认，他做好了各种准备。 “可以，明天早上给我一个准确的答案。”姜为国冷冷的说道。 姜为国和马家国两人在办公室里密谋阴谋诡计的时候，王子枫和欧阳如静已经开车出去调研了。 中药材做为四平县的支柱产业没有问题，但还不够，一个县不能只靠一个产业。 所以王子枫在喝茶的时候，看着杯里的茶叶，突然冒出一句：“书记，你说我们县也有很多梯田，为什么不能种茶叶呢？” “呃？”欧阳如静当时愣了一下，她还在考虑明天签约会，以及明年人民广场建成，各乡镇修路的事情，王子枫的思维已经跳到了茶叶上。 “对了，想起来了，黄柳镇好像产一种黄芽茶，在咱们县挺有名，有人送我一罐，喝得还行，若是包装一下，再加点文化底蕴宣传宣传，书记您说，咱们四平县的黄芽茶能不能成为另一个农民致富点？”王子枫抬头盯着欧阳如静说道。 欧阳如静对于王子枫这种跳跃性思维很吃惊，同时对于他真心为四平县老百姓着想很敬重。 只有心里时时刻刻装着四平县的老百姓，才会在喝茶的时候想到农民致富的问题。 若是没有心的话，根本不会往这方面想。 “可以试试。”欧阳如静想了想说道。 “书记，走，咱们去黄柳镇亲自看看，再问问种茶的农民，这黄芽茶到底怎么样？能不能大面积种植等等。”王子枫很激动，若是黄芽茶能大面积种植，口感也不错的话，一旦推广成功的话，四平县的老百姓就又有了一种发家致富的门路。 下一秒，他就催促着欧阳如静一块去黄柳镇实地视察。 于是两人开完会之后，在办公室待了一会，便匆匆忙忙的离开了县委县政府，朝着黄柳镇而去。 ------------ 第265章 内部瓦解 黄柳镇书记黄三强接到欧阳如静秘书小韩的电话，一早就在镇东头迎接。 王子枫和欧阳如静的车刚到黄柳镇，就看到了黄三强。 “欢迎欧阳书记和王副县长来黄柳镇视察工作。”黄三强一脸笑容的说道：“两位领导，天热，会议室里已经准备了冰酸梅汁，还有西瓜。” “不用，让你把种植过黄芽茶的百姓召集起来，人呢？”欧阳如静问道。 “叫来了，都在镇政府。”黄三强说道。 “走吧。”欧阳如静说道，然后重新上车，朝着黄柳镇镇政府驶去。 稍顷，黄柳镇镇政府会议室。欧阳如静坐在主位，王子枫坐在其左手边，下面是黄三强以及黄柳镇的几名主要干部，右边坐着三名黄柳镇种植黄芽茶的百姓。 第一位是一个白胡子老者，名叫黄解放，家里在解放前就种茶炒茶。 “欧阳书记，王副县长，这位叫黄解放，家里从民国时就种黄芽茶，整个黄柳镇若说谁最懂黄芽茶，非他莫属。”黄三强对欧阳如静和王子枫介绍道。 “黄伯，一会欧阳书记和王副县长问什么，你就答什么，不要藏着掖着。”介绍完后，黄三强对黄解放叮嘱了一句。 以前呢，种茶和炒茶是一种家传技术，黄解放家里是不外传的。 只不过工黄芽茶并不出名，仅四平县的人喝，所以黄解放家每年仅靠几亩茶园只能混个温饱。 “黄老伯你好。”欧阳如静先开口说道。 “书记，您好，您好！”黄解放道。 表面上看起来一副老农民的样子，实则王子枫在其眼睛里看到了一丝防范。 于是不由的心里一叹：“看来对方对自家的种茶炒茶技术很是在意，根本不想外传。” “黄老伯，你是种植黄芽茶的专家，我想请教一下，咱们四平县的气候和土壤是否适合种植黄芽茶？”欧阳如静问道。 “当然适合，黄芽茶就是四平县土生土长的茶叶。”黄解放说道。 听了黄解放的话，欧阳如静露出疑惑的表情，道：“那为什么一路上并没有看到茶园呢？我来四平县一年了，也是今天才听说咱们县还产茶叶。” “只我们家种了几亩黄芽茶。”黄解放道。 “其他人为什么不种？”欧阳如静继续问道。 “原因很多，主要有两条，第一条，黄芽茶不值钱；第二条，种植黄芽茶不像种菜一样，需要一点经验和技术。”黄解放规规矩矩的回答道。 欧阳如静点了点头，随后看了王子枫一眼。 王子枫立刻明白了欧阳如静的意思，她怕直接问黄解放能否全县推广种植技术，对方一口回绝。 欧阳如静这个书记的脸上挂不住，以后回旋的余地也变小了。 王子枫询问最合适。 “黄老伯，我叫王子枫，我今天跟欧阳书记一块过来，第一就是看看黄芽茶的种植；第二呢，就是想将咱们四平县的黄芽茶推广出去，成为咱们四平县农民脱贫致富的一大支柱。”王子枫开口说道。 黄解放听到推广黄芽茶的时候，眼睛一亮，只不过随后目上又变得不以为然起来。 这时黄三家端上来一壶茶，道：“欧阳书记，王副县长，这是黄伯带来的精品黄芽茶，二位领导品鉴一下。” 王子枫和欧阳如静没有客气，这次来就是为了黄芽茶，当然想尝尝最好黄芽茶的味道如何了。 王子枫端起来喝了一口，苦中带着一丝甘甜，还有一股清香，淡淡的，很是久远。 “好茶。”王子枫脱口而出，然后扭头朝着欧阳如静看去。 欧阳如静随之也点了点头，道：“确实不错，不比市面上的名茶差。” “黄书记，你们镇上有这么好的茶，竟然不推广出去，你的失职啊。”王子枫放下茶杯对黄三强说道。 “王副县长，你可冤枉我了，我以前也想发动全镇百姓种植黄芽茶，可是效果不佳啊，再加上又卖不出去，渐渐就没人种了。”黄三强解释道。 “全县若是谁能种植出上好的黄芽茶，那非黄伯莫属，若是黄伯能将种植方法推广，再加上有销路，黄芽茶绝对能成为全县的脱贫致富的支柱产业。”黄三强说道。 欧阳如静和王子枫都听懂了黄三强的意思。 他以前也组织全镇老百姓试种过，可是只能种出普通黄芽茶，种不出他们现在喝得精品，再加上没有销路，便不了了之。 “黄伯。”王子枫朝着黄解放看去，心里在组织着语言：“我家也农村的，若是家里有祖传的手艺，我心里肯定也不想传出去，这是人之常情。” 黄解放没有说话，只是看了王子枫一眼，他心里根本就没有想传手艺的打算，这是他们老黄家辈辈相传的手艺，不可能传给外人。 王子枫看到黄解放的表情，知道这人很固执，于是朝着另外两位看去，一位中年人，一位年轻人。 “这两位是……”他开口问道。 黄三强立刻介绍道：“这是黄伯的儿子黄贵，这是黄伯的孙子黄浩杰。” 王子枫点了点头，原来这是祖孙三代啊，看来这种出精品黄芽茶的技术只有黄解放一家掌握。 “黄贵？”王子枫朝着中年男子看去。 “王副县长您好。”黄贵立刻一脸微笑的说道。 “家里收入怎么样？”王子枫问。 “以前靠着几亩茶园只能混个温饱，今年多亏了王副县长推广的草编和土鸡蛋，现在家里养了鸡，婆娘又学了草编，每个月都几百上千的收入，太谢谢王副县长了。”黄贵说道。 “你应该谢谢欧阳书记，是欧阳书记大力在全县推广，我呢，当时只想着巴头镇。”王子枫道。 他心里很清楚，老百姓的口碑当然很重要，但在欧阳如静面前，还是要以欧阳如静为主。 王子枫别看有时候跟欧阳如静之间很放松的样子，实则他心里一直绷着一根弦，提醒着自己的身份和位置。 “谢谢欧阳书记。”黄贵立刻说道。 欧阳如静微笑点了点头，随后看了王子枫一眼。 “黄伯，黄贵兄弟，还有浩杰，若是你们能把黄家种植精品黄芽茶的技术推广出去，那么我们县政府将全力推广黄芽茶，到时候你家多承包几亩茶地，生活将发生翻天覆地的变化。”王子枫开始画饼。 对，就是画饼，有时候不得不这样，到底能不能将黄芽茶推广出去，一切都未知，但如果你当领导的都没信心，老百姓就更没信心了。 “现在市面上的铁观音贵得要几万一斤，十几万一斤，甚至几十万一斤，咱们的精品黄芽茶的口感并不比铁观音差，我们将积全县之力把黄芽茶推广出去，到时候即便精品茶卖不了几万一斤，几千一斤还是很容易的，大家想想，到时候种上十亩茶园，几千一斤，一年能赚多少钱？”王子枫的声音充满的蛊惑。 黄贵和黄浩杰脸上的表情都十分激动，齐齐朝着黄解放看去。 “爸！” “爷爷！” 两人同时叫道。 “爸，你守着老传统，咱们家都快穷死了，不是欧阳书记和王副县长全县推广了草编和土鸡蛋，咱们家一个月能见不了一回肉。”黄贵说道。 “是啊，爷爷，若是人家王副县长也像您一样，守着好东西不外传，草编和土鸡蛋只收巴头镇的，那么咱家到现在还守着几亩茶园过苦日子呢。”黄浩杰说道：“爷爷，现在都什么年代了，你的技术藏着掖着永远变不成钱，永远改善不了家里的生活。” “对啊，爸，你也不是没努力过，咱们种出来的最精品的茶叶，到市里人家根本就不认。”黄贵接着说道：“你骂人家不识货，黄芽茶在你眼里是好东西，但在别人眼里就是不值钱的垃圾。” 黄解放朝着儿子瞪去，一副想揍人的表情：“混蛋玩意，你说什么是垃圾？” “爸，人家不认，卖不了钱，不是垃圾是什么？”黄贵梗着脖子说道：“现在咱们县委书记和王副县长都来了，想要帮着推广黄芽茶，到时候黄芽茶有名了，有销路了，咱家自然就富起来了，你还犹豫什么？” 黄解放看着黄贵爷俩，心里这个气啊，真是儿卖爷田不心疼啊。 这是他们黄家的根啊，多少代人总结出来的经验，难道真要拿出来？ 王子枫这一招内部瓦解很成功，他看火候差不多了，于是开口说道：“黄老伯，我们只希望你把种植精品黄芽茶的技术全县推广，但以您的经验，肯定种出来的黄芽茶是最顶级的，到时候肯定比别人卖的贵，咱们县的黄芽茶也就有了层次和级别，你既赚了钱，也保留了最厉害的一招，你看呢？” 黄解放看着王子枫的眼睛，王子枫坦然相对，他相信以欧阳如静的背景，推广黄芽茶应该不是大问题。 “我只带十个人，半年时间，能学多少，看他们的本事。”一分钟后，黄解放松口了。 “好，成交，黄老伯高义，全县老百姓不会忘记您的贡献和功劳，党和人民也不会忘记。”王子枫开始各种给黄解放戴高帽。 “欧阳书记，王副县长，你们承诺可要兑现。”黄解放目光从欧阳如静和王子枫脸上划过，开口说道。 “放心黄老伯，咱们四平县有这么好的茶叶，若是不推广出去，就是我们政府部门的责任。”欧阳如静说道。 事情就这么敲定了，王子枫当场一个电话打到了林文秋那里，让他马上挑选十名种过茶，有过种茶经验的工作人员。 林文秋的中草药种植基地现在有员工三十八人，临时工上百人。 王子枫打算黄芽茶先在中草药种植基地试种。 黄三强听了之后，等王子枫放下电话，立刻说道：“欧阳书记，王副县长，我们黄柳镇申请黄芽茶的试种和培训都在我们黄柳镇进行。” “你们黄柳镇没这个条件，余家岭那边的中草药种植基地现成的地和技术人员。”王子枫断然拒绝。 “欧阳书记，王副县长他偏心，他们余家岭镇能搞个中草药种植基地，我们黄柳镇为什么不能搞一个黄芽茶种植基地，以后来了客商都可以到基地参观和试喝，总不能都往中草药基地跑吧，再说了，我们黄柳镇也要发展，余家岭镇自从有了中草药种植基地，带动了当地经济发展，总不能什么好处都是余家岭镇的吧。”黄三强据理力争道。 王子枫看着黄三强，没想到对方还挺有胆量，敢当着他的面向欧阳如静告状。 不过看在对方也是为了本镇的发展上，他心里并不计较，相反还有点看好这个黄三强。 至少敢说敢承担责任。 “王副县长，你看呢？”欧阳如静道：“黄镇长说的也有一定的道理。” 王子枫秒懂欧阳如静话里的意思，道：“黄芽茶基地早晚要成立，放在黄柳镇也不是不可以，但这个基地的厂长，还有地，以及起步的资金都需要解决。” “王副县长，地的问题我们镇上解决，厂长的人选和资金的问题，请县里帮着解决。”黄三强说道。 他很识趣，并没有争厂长人选的问题。 “好吧，地，至少要一千亩，尽快做好工作。”王子枫说道。 “王副县长放心，我们镇的荒地有几千亩。”黄三强说道：“近十年镇上的年轻人都出去打工了，地都荒了，也就是今年很多人回来种上了金银花，但仍然也有不少荒地，特别山上的梯田，不好灌溉，很多都荒了。” 事情谈得差不多了，王子枫想去黄解放家的茶园看看，于是一行人又去了黄家的茶园，等王子枫和欧阳如静回到县里，天色已经黑了。 “好饿啊。”王子枫说道。 “书记，王副县长，我已经提前通知食堂留了饭。”秘书小韩说道。 “太好了，跟着书记果然还能吃上热饭。”王子枫道。 欧阳如静瞪了他一眼，随后他开口对小韩说道：“以后太晚了，就别麻烦食堂了。” “好的书记，我记下了。”小韩立刻说道。 ------------ 第266章 头有点晕 王子枫和欧阳如静因为茶叶的事情忙了一下午，姜为国则生了一下午的气，并且想了一个阴毒的办法来攻击王子枫，顺便也把欧阳如静装进去。 至于替死鬼，姜为国已经找好了，就是马家国。 这件事情很大，因为他想把欧阳如静装进去，牺牲掉马家国，然后彻底收拾王子枫，扳倒欧阳如静。 王子枫跟着欧阳如静在食堂吃完饭后，他便回了宿舍。本来想约欧阳如静散散步，但想了想最终还是算了，他要认清自己的身份，再说已经有了袁雯洁，自己不能吃着碗里的，再看着锅里的，这可是官场大忌，最终的结果将是一无所有，没有人例外。 所以吃完饭后，即便王子枫听出欧阳如静可能想散散步，但他愣是装傻没有回应。 “难道因为上次自己救了欧阳，她真对自己有了一丝不一样的感情？”王子枫洗了一个澡，躺在床上暗暗想道。 “不可能吧，这又不是拍偶像剧。”王子枫摇了摇头，把脑子里乱七八糟的事情甩出脑外。 在官场最忌讳的就是不切实际的想法，要时刻保持理智。 此时欧阳如静正在自己的宿舍发脾气：“混蛋王子枫，你是一块木头吗？我爸说你几句怎么了？就跟我保持距离了？你就不能主动争取一下试试？” “木头，木头，混蛋，混蛋！” 欧阳如静小声骂道，她长这么大，从小听爷爷讲战斗的故事，讲战斗中跟奶奶的浪漫，本来以为现在和平年代，再加上她又出生在这种家庭，不可能遇到血与火的考验。 可是命运就是这么奇妙，她被调到了四平县，遇到了王子枫，当那天晚上，王子枫把挡在她面前，让她逃命，自己迎着杀手的刀冲上去的时候，欧阳如静其实已经沦陷了，她感受到了一种爷爷和奶奶那种在血与火中浪漫的爱情。 可是父亲反对，王子枫虽然在工作上跟她亲密无间，但工作之间，距离感掌握的很好，从来不会在下班的时间跟她单独相处。 “混蛋，那天晚上你死都不怕，为什么怕我爸呢，难道他真有女朋友？不可能啊，如果有女朋友的话，自己早就发现了。”欧阳如静百思不得其解。 …… 第二天王子枫早早起床，今天是一个好日子，许若云很懂事，要求四平县搞一个隆重的补签仪式，这样做对他来说非常的有利。 这个仪式其实是在打姜为国的脸，又让姜为国说不出来，明明是他跟许若云联系的，最终许若云却向王子枫让步，并且还举办这么隆重的仪式，明显就是为王子枫造势。 张丽做为县办代主任，昨天下午就开始安排人准备会场，邀请城寨子村和毛巾厂家属区的代表，事无巨细，她都亲自把关。 她呢？本来应该是姜为国的人，并且那天在办公室里她也向姜为国表了忠心，但王子枫太猛了，张丽心里有点发怵，万一姜为国走了，她怎么办？ 王子枫可是坐地虎，现在所有人都认为，王子枫过几年肯定会主政四平县，甚至十年后会主政齐州市。 所以张丽虽然是姜为国亲自任命的县办代主任，但在布置会场等事情上不敢有一丝一毫的小动作，甚至还更加的上心。 通过这几件事情，四平县的干部基本有了一个共识，在四平县想扳倒王子枫，几乎不可能。 所以即便暗地里投靠了姜为国，明面上也不敢得罪王子枫，更不敢给王子枫暗中使绊子。 王子枫带着秘书鲁泽亲自在县大院门口迎接许若云。 许若云已经想通了，所以看到王子枫后，立刻从车上下来：“王副县长，您怎么还亲自在大门口迎接，受宠若惊啊。” “小许总有一颗善良的心，许氏集团也是一个有社会责任感的企业，四平县的百姓听说许氏集团为他们修路，还为满足他们的住宿要求修改了协议，百姓们都对许氏集团竖大拇指，若是我不亲自来迎，怕是会挨百姓骂的。”王子枫笑着说道。 今天是一个好日子，两人相互恭维着。 王子枫带着许若云走进了会场，没过多久，欧阳如静和姜为国也来了。 王子枫朝着姜为国看了一眼，发现对方竟然面带笑容，并没有想象中的愤怒。 “这……”王子枫有点看不懂了，这个补签大会就是打姜为国的脸，对方竟然脸上一点看不出情绪的变化。 “难道姜为斩城府这么深？”王子枫心里暗暗想道。 可是又觉得不可能，若是姜为国的城府有这么深的话，当初刚来的时候就不会毛毛躁躁的拿自己示威了。 “今天的补签大会应该不会有什么变动，若是许若云变卦的话，刚才她不会跟自己那么亲切，相互吹捧了。”王子枫暗暗想道，百思不得其解。 “姜为国为什么看不出生气，脸上竟然还带着笑容，跟他以往的性格不符啊。” 王子枫看了姜为国一眼，心里产生了若干的疑问。 会议有条不紊的举行着，一切都按照计划进行，没有发生任何不确定的因素，十分的顺利。 欧阳如静和姜为国都讲了话，做了总结，赞扬了许氏集团，同时表扬了王子枫。 现场气氛很热烈，特别是城寨子村的村民代表和毛巾厂家属区代表，听到一户可以分到两套八十平米的房子时，都十分兴奋。 所有人都知道这是王子枫的功劳，所以当欧阳如静表扬王子枫的时候，现场的掌声最热烈，也最持久。 “王副县长真是一个有能力的干部，难怪能把巴头镇搞得红红火火，现在巴头镇的人来县城都仰着头，自己是巴头镇人特别自豪。” “人家巴头镇现在家家户户每个月收入都一千多块，有的人甚至能赚几千块。” “几千块，王家庄的王老太太去年就月入过万了，今年他的草编工艺品更火爆了，听说有人已经贩卖到了欧洲。” “草编不是人人都有天赋，但土鸡蛋不一样，我大姨家就是巴头镇的，家里把一亩菜地给改成了鸡场，直接放养了五十只鸡，现在每个三十多个蛋，跟抢钱差不多。” “巴头镇土鸡蛋的名额占了一半，剩下的一半才全县收购，他们当然可以多养了。”有人愤愤不平道。 “别说了，本来这就是人家巴头镇的生意，咱们是跟着王副县长沾光。” “听说了吗，这次本来姓姜的想逼迫咱们妥协，是王副县长在会上跟姓姜的据理力争，并且把责任承担了下来，然后去市里跟许氏集团谈，最终把事情谈了下来，许氏集团追加了投资，咱们一户才能分两套房。” “姓姜的不是东西，若是没有王副县长，咱们可真有可能被姓姜的逼得没有房子住 。” 老百姓们就是这么朴实无华。 城寨子村代表来了十八人，毛巾厂家属区的代表来了九人，二十多人的议论声，几乎都传到了姜为国的耳朵里。 当然王子枫也听到了，于是再一次朝着姜为国看了一眼，对方脸上竟然还带着微笑，仿佛没有听见老百姓的议论似的。 “我去，事出反常必有妖，今天的姜为国到底有什么事？竟然能让他一直保持微笑，明明应该心里快气死了才对。”王子枫对姜为国的反常太疑惑了。 会议继续进行，稍顷，王子枫代表县委县政府跟许若云签署了拆迁补偿协议，将口头约定落实在合同上。 签完之后，会议室掌声如雷，特别是载城子村代表和毛巾厂家属区的代表，十分用力的鼓掌，他们是真的高兴。 会议结束后，已经到中午了，张丽已经在四平酒店定好了酒宴。 所有人都移步到了四平酒店。 王子枫一直陪着许若云。许若云小声说道：“王副县长，我们许氏集团也有压力啊，东城的改造工程我们是花自己的钱，现在工程结束了，市政府那边一直拖着不给钱，资金回笼太慢，又向四平县投资，资金压力很大，必须向银行贷款。” 许若云还是忍不住，说了这么一句。 其实她父亲许家耀告诉过她，让她一句别提。可是许若云怕王子枫装糊涂，所以忍不住提了一句。 “小许总，我还是那句话，银行贷款的问题他们有自己考量，我一个小小的副县长根本没有权力去管。”王子枫淡淡的说道。 有些事情只能做不能说，像现在的这件事情，王子枫半个字都不可能跟许若云说，不过贷款的事情明天就会办妥。 欧阳如静、姜为国、王子枫、许若云、马家国等人坐了主桌。 欧阳如静和姜为国两位领导简短的讲了几句，随后众人开始吃饭。 酒局，自然离不开喝洒，马家国提了第一杯酒。 “欧阳书记，姜县长，王副县长，小许总，同志们，咱们四平县马上就要有自己的人民广场了，在欧阳书记和姜县长的带领下，咱们四平县的发展将越来越快，所以我提议，第一杯酒敬两位领导。”马家国说道。 这酒肯定要喝，王子枫随众人端起酒杯一饮而尽。 刚放下酒杯吃了几口菜，又有人起来提酒，王子枫跟着喝了第二杯。 他心里想着，今天中午只喝三杯，绝对不能超了。 没过多久，他随着众人喝了第三杯酒 ，然后就感觉头有点晕，想睡觉。 “这是怎么回事？”王子枫暗暗掐自己的大腿肉，想让自己清醒一点。 可是好像不管用，眼皮越来越重，头晕得越来越厉害，想说话好像嘴也不听使唤了。 ------------ 第267章 慌了神 “这什么酒？怎么喝了头晕？”马家国开口说道：“把你们老板叫过来。” 王子枫朦朦胧胧听到马家国的声音，他想看清楚一点，但是眼前一阵阵的发黑，并且脑袋发晕，想睡觉。 “酒有问题？”他心里暗暗想道：“不，大家喝得都是一样的酒，马家国他们还能说话，自己的酒量至少八两，不可能三杯就倒了。” “不是酒的问题，那就是酒杯的问题，座位都是按照职位安排的，自己这个常务副县长坐在那里都是定死了。”王子枫突然想明白了。 “是谁？姜为国，肯定是姜为国，这些三代都如此疯狂吗？”王子枫想到陈邦的疯狂，现在姜为国竟然敢在大庭广众之下给自己下药。 “疯了吗？”王子枫不知道姜为国想干什么，但想到姜为国今天的反常，他的心瞬间提了起来。 “你们这是不是假酒，喝了三杯，头就有点晕。”马家国嚷道。 四平酒店的经理快吓哭了，一脸紧张的说道：“领导，是您让我们准备的52度高粱酒。” “我说过吗？立刻换茅台。”马家国呵斥道。 “行了。”欧阳如静不知道为什么，刚想起身阻止马家国让经理换茅台，突然脑袋一阵天旋地转，眼前发黑，仿佛喝醉了似的，跌坐在椅子上。 “欧阳书记喝醉了，都怪我，没跟酒店经理说清楚，上错了酒。”马家国立刻说道。 “还愣着干嘛，马上扶欧阳书记上楼休息，把你们这里最好的房间空出来。”姜为国说道。 “是是是。”酒店经理立刻点头应道。 欧阳如静“醉酒”后，姜为国就成了这里最大的领导。 “姜县长，好像王副县长也喝醉了。”有人说道。 “把王副县长也扶楼上休息。”姜为国说道。 马家国立刻自告奋勇的扶起了王子枫，扶着王子枫跟在欧阳如静后面朝着楼上房间走去。 欧阳如静由四平县唯一的女副县长田英扶着。 欧阳如静和王子枫被扶上楼后，姜为国招呼着众人继续吃饭。 “你们喝，我也有点头晕。”姜为国说道。 “姜县长，要不也去休息一下？”有人拍马屁说道。 “不用，我再走了，就太失礼了，小许总尝尝这野味。“姜为国说道。 “服务员上茅台，还愣着干嘛？”有人对旁边站着经理呵斥道。 “就是，这什么破酒，我两斤的量喝着都有点上头。” “我也有点头晕，还以为自己酒量变小了。” …… 众人调侃着，继续吃了起来。 许若云本想离开，但姜为国根本不让她离席，许若云又不敢正面得罪姜为国，所以只好如坐针毡，在那里强颜欢笑。 丹菲、鲁泽等人在大厅，并不是太清楚包厢里发生的事情。 马家国故意安排了这么一个包厢，两个门，一个门通着宴会厅，一个门通向走廊。 他们扶着欧阳如静和王子枫是从另一个门走的，包厢里的人又都被姜为国稳住了，所以大厅里的丹菲等人根本不知道欧阳如静和王子枫被扶到了楼上休息。 王子枫被马家国扶着的时候，脑子里还保持着最后一点清醒，但当他被扶进房间的时候，眼皮再也睁不开了，意识瞬间陷入了黑暗之中，最后的意识只发出二个字：“完了！” 田英回来后，姜为国立刻让她落坐，然后就把田英固定在席上，不让消息传出去。 马家国大约又等了一刻钟才回来，然后小心翼翼在姜为国耳边说了几句话。 “胡闹，怎么能把王副县长放在沙发上呢，立刻重新给王副县长开个房间。”姜为国大怒道。 “是是是，县长，是我考虑不周全。”马家国说道，随后立刻小跑着出去。 这次又等了一刻钟，马家国一脸怪异的回来了。 “安排好了吗？”姜为国抬头看着马家国问道。 “姜县长，那个，这个……要不还是您自己上去看看吧。”马家国脸上的表情十分怪异，一副欲言又止难以启齿的模样。 众人看到马家国的样子，脑海里瞬间开始发展思维。 “吞吞吐吐干什么？说。”姜为国一脸严肃的说道：“就这么一点小事，你都干不好？” “姜县长，你就别逼我了，真的不能说，我、我……要不您还是上去看看吧。”马家国道。 他越是这样，越是勾起了众人的好奇心和八卦心。 “有什么不能说的，我命令你，说，到底怎么回事？欧阳书记和王副县长没事吧？”姜为国一脸正气的说道。 马家国表现出一种想揪头发的表情，然后蹲在地上，道：”县长您要批评就批评吧，要不您自己上去看。” 姜为国一脸怒气看着马家国，随后起身对众人说道：“咱们一块去看看，免得欧阳书记真出事。” 众人只能跟随，谁让姜为国现在最大。 同时每个人心里都有了一点猜测，觉得应该是姜为国在搞事，但他们绝对没有想到，对方能搞这么大的事情。 姜为国带着四平县的主要领导干部，在马家国的带领下，来到了四平酒店顶楼，最豪华的套房。 马家国打开套房门，众人进去，外边是一个小客厅，里边是房间，门微关着，里边传来唱歌的声音。 大家都是过来人，这种声音太熟悉了，然后所有人都面面相觑。 姜为国心里乐开了花，脸上却是眉头紧锁，盯着马为国问道：“马副县长，你确定里边是欧阳书记和王副县长。” “嗯！”马家国点了点头，小声嘀咕了一句：“要不县长你进去确认一下？” “算了，既然欧阳书记和王副县长没事，咱们就别打扰他们了，咱们下去继续喝酒。”姜为国说道，随后转身离开。 其他人也急忙走出了套房。 每个人脸上的表情出奇的一致，那意思好像在说，太劲爆了。 但也有人看着姜为国的背影，暗暗皱眉。 他们能坐到现在的位置，都是四平县举足轻重的人物，脑袋肯定不笨，政治斗争经验也不缺，但怎么也想不到，姜为国敢在大庭广众之下这样干？ 所以心里也疑惑，到底是王子枫本来就跟欧阳如静有一腿？还是被姜为国摆了一刀？ 可是即便有一腿，也不能在这种地方直接开干啊？ 也难说，酒后乱性也有可能。 总之每个人心里都存着疑问，但有一点可以肯定，刚刚在里边的房间里，王子枫和欧阳如静正在唱歌，并且欧阳如静的歌声十分的美妙。 当丹菲、鲁泽和欧阳如静的秘书小韩知道这件事情之后，他们被姜为国命令不准踏进套房一步，只能在套房门前看着，不准让任何人进去。 目的已经达到了，自然就通知了丹菲等人。 这件事情以光速在四平县的公务员队伍里传播，不到十分钟，巴头镇的杨柳和彭伟，铜矿的李文文都知道了。 杨柳直接一个电话打到了丹菲那里，问：“丹菲，发生了什么事？我看微信群里已经炸锅了。” “书记他……我也不知道怎么回事。”丹菲都快急哭了。 “微信群里说的真的？”杨柳问。 “嗯，我们就在门外。”丹菲道。 “敢在这种场合对书记下手？”杨柳问。 “不知道，杨姐，现在怎么办？”丹菲现在非常慌，不知道怎么办。 进去吧，好像不行，不进去吧，只能干等着。 杨柳也不知道怎么办。 “守着门口，等书记出来再说吧，已经这样了。”杨柳说道。 李文文打丹菲的手机打不通，于是电话打到了鲁泽那里。 “鲁泽，王副县长怎么样了？”李文文问道。 “李总，王副县长还在房间里……”鲁泽把情况简单的讲了一遍。 “丹菲在你身边吗？”李文文问。 她跟鲁泽毕竟不熟，也不好判断对方的忠心度，所以有些话不好说，只能跟丹菲讲。 “菲姐正在讲电话，讲完了，菲姐，李总找你。”鲁泽立刻对丹菲说道。 丹菲拿过电话道：“喂，文文。” “事情真是微信群里说的那样？”李文文问道。 “我知道这事的时候，已经这样，前边的事情不知道。”丹菲实话实说：“文文，你说现在怎么办？” 两人以前各种争宠，那是因为王子枫的原因，现在这个时候，王子枫出事，她们之间的那点小心思都收了起来，瞬间变成了战友。 李文文想了想，道：“别慌，打电话给袁书记。” “打电话给袁书记？”丹菲重复道：“这样好吗？” “事情我都知道了，你认为能瞒多久？立刻通知袁书记，问问袁书记怎么办？”李文文道。 “好，我这就给袁书记打电话。”丹菲说道。 丹菲把手机还给鲁泽，然后让他盯在门口，自己走到不远处的楼梯间里，看着手机上存的袁雯洁的电话，咬了咬牙，拨了过去。 嘟……嘟…… 这是袁雯洁的私人号码，有一次她从王子枫手机上看到的。 一般人打袁雯洁的电话，基本都会打到秘书李贤正那里。 只有私人号码，才会打到袁雯洁的手机上。 袁雯洁正在办公室看文件，手机铃声响了起来，还以为是王子枫的来电，下一秒，看了一眼来电显示，一个陌生的号码。 铃铃…… 手机铃声一直在响。 袁雯洁眉头微皱，最终还是按下了接听键：“喂，你好。” “袁书记，我是丹菲，您的号码是王子枫副县长告诉我的。”丹菲急忙说道。 为了取得袁雯洁的信任，她的说话很有技巧。 袁雯洁自然认识丹菲，王子枫身边的女公务员她都调查过。 “你好，有什么事吗？”她淡淡的问道。 “袁书记，王子枫副县长出事了。”丹菲道，这个时候必须开门见山。 “怎么了？”袁雯洁表情瞬间站了起来，开口问道。 她的心一下子提了起来，因为丹菲的声音带着一丝哭腔。 “王副县长他……”丹菲用几句话把事情讲了一个大概，最后问道：“袁书记，王副县长告诉我这个号码，说万一有什么大事情，他又不在，就打这个电话，袁书记，现在我应该怎么办？” 此时的袁雯洁表情阴沉，听完丹菲的话，她就能对事情的经过猜个八九不离十。 “真是胆大啊，无所顾忌，京城的人现在这么狂傲了吗？连基本的规矩都不讲了？”袁雯洁在心里愤怒的吼道。 “谁送王子枫和欧阳如静上来的？”袁雯洁问道。 “不知道。”丹菲回答道。 “查监控，或者问人，立刻搞清楚，把这个人控制起来。”袁雯洁说道。 “袁书记，在包厢里的都是四平县的重要干部，控制……” “不管是谁，只要是送欧阳如静和王子枫上来的人，立刻控制起来，监控可能已经不存在了，但谁送的，总有人知道，立刻打听清楚，然后想办法控制起来，听懂了吗？”袁雯洁严肃的下达着命令。 “明白了，袁书记。”丹菲应道。 “让人守着房间门，不准任何人再进去，听着，是任何人，明白吗？”袁雯洁道。 “明白。” “就这样。”袁雯洁挂断了电话。 她还有事情要做，现在还不能赶往四平县，要等事情发酵之后，一切要按照程序走，自己不能也陷进去。 丹菲跟袁雯洁打完电话，立刻返回套间门口，朝着秘书小韩问道：“韩秘书，立刻问一问是谁送欧阳书记和王副县长来到的套房？” 她刚来县里，还不熟悉，想打听这种事情，肯定欧阳如静的秘书小韩最合适，也最快。 “我马上问。”小韩反应不慢，立刻拿起手机开始打电话，又发消息。 包厢里的人，自然有真正想跟着欧阳如静的人，所以不到五分钟，秘书小韩就问出了结果。 “丹科长，扶欧阳书记的人是副县长田英，扶王副县长的人是马家国副县长。”秘书小韩对丹菲说道。 “田英，马家国。”丹菲念叨了几句，然后猛然转头对鲁泽道：“鲁泽，我立刻下楼去找马家国，必须找到他。” “呃？”鲁泽愣了一下。 “快去。”丹菲吼道。 “好！”鲁泽一头雾水，不过他也知道现在是紧急时刻，自己脑袋反应慢半拍，一切听丹菲的就好了。 他急匆匆往楼下跑去。 看到鲁泽离开，丹菲又对小韩说：“韩秘书……” “我马上找人问马家国的位置。”小韩很聪明，拿起手机开始打电话。 ------------ 第268章 面对风暴 丹菲想了想又给黄大山打了一个电话：“黄所，微信上的事情看到了吗？” “丹科长，我正准备问你呢？这是真的吗？”黄大山一脸惊恐的问道。 “是，也不是，总之，现在让你的人立刻秘密寻找马家国副县长，如果找到人，立刻控制起来。”丹菲说道。 “明白了。”黄大山道。 他能坐上城关派出所所长的位置，是王子枫一手提拔的，更何况王子枫还给他们兜了一件大事。 跟黄大山通完电话之后，丹菲又给县刑警队的王军打去了电话，此时王军也看到群里传的消息，半信半疑，正好丹菲的电话打了过来。 丹菲没有啰嗦，以简短的语言让王军派信得过的人寻找马家国副县长，找到后不管三七二十一先控制起来。 “丹科长，王哥没事吧？”王军问道。 “有没有事就看能不能找到马家国了。”丹菲道。 “懂了，我现在就找人。”王军说道。 丹菲把能用的关系都用了，发动人开始寻找马家国，于此同时欧阳如静的秘书小韩也在发动关系找马家国的行踪。 此时的马家国正坐在姜为国的车上，车子停在一片荒地边上。 “姜县长，现在所有人都在找我，我可能脱不了身了。”马家国说道。 “怕什么，你什么也没做，即便做了，他们有证据吗？”姜为国说道。 “姜县长，欧阳如静可是叶书记的女儿。”马家国说道。 “你做之前不是就知道吗？”姜为国反问道。 他此时一点不着急，更不怕马家国把他供出来，即便供出来又能怎么样？有证据吗？他可以不承认。 马家国看着姜为国，就知道对方会不认账，于是拿出手机，播放了一段录音。 听到录音，姜为国的脸然瞬间变得十分难看：“你竟然录了音？这不可能。” 下一秒，姜为国想去抢马家国的手机，被马家国躲开了，冷冷的盯着姜为国说道：“姜县长，我自知得罪了欧阳如静和王子枫，即便不帮你做这件事情，在四平县也不可能再有发展，甚至还会被边缘化。” “我不甘心啊，所以帮你做了。”马家国彻底不伪装了。 为什么明明知道欧阳如静是叶书记的独生女，还仍然答应帮着姜为国做这件事情。 他又不笨，自然知道事后姜为国很可能让他当替死鬼，但仍然做了。就是因为他偷偷录了音，只要做了这件事情，他就有了威胁姜为国的资本。 “姜县长，我的要求很简单，我要去西南或者西北部地区，如果不能让我安稳的当上西南或者西北某个县的县长，那么我不介意让叶书记听到这份录音。”马家国说道。 “你敢！”姜为国吼道，一脸的阴沉。 “哈哈哈……”马家国哈哈大笑起来，道：“你问我敢不敢？我连叶书记的女儿都敢下手，你说我敢不敢。” “你……”看着哈哈大笑的马家国，姜为国内心一阵愤怒，这个人疯了。 “我这辈子当个无足轻重的副县长已经到头了，但我不甘心啊，姜县长，一个西北偏远县的县长，对于你们姜家来说不是一件难事。”马家国说道。 “你就不怕过后我们姜家报复？”姜为国道。 “怕，当然怕了，但我就一条贱命，您多高贵，我若是出事，这段录音绝对会出现在叶书记和王子枫的办公桌上。”马家国说道：”姜县长，怎么样？做决定吧，现在全县的人都在找我，大家都不是傻子。” “只要你熬过这一关，我们姜家会把你调走。”姜为国最终妥协了：“记住管好自己的嘴。” 半个小时之后，马家国出现在县政府大楼，不到十分钟，立刻有几帮人追了过来。 王军和黄大山的人甚至悄悄监视了整个县政府大楼的出入口。 鲁泽听到消息，赶回了县政府，然后直接进了马家国的办公室。 “小鲁，有事吗？”马家国淡淡的看了一眼急促呼吸的鲁泽，一脸好奇的问道。 鲁泽摇了摇头，然后一句话不说，眼睛直愣愣的盯着马家国。 他不知道说什么，也知道这样做不妥，但马家国关系到王子枫和欧阳如静的事，他不敢让马家国离开自己的视线。 “没事就出去吧，别影响我工作。”马家国不耐烦的说道。 鲁泽不吭声，仍然直愣愣的盯着马家国，生怕他消失似的。 “鲁泽同志，我现在命令你，马上离开我的办公室，出去。”马家国拿出了副县长的派头。 可惜鲁泽还是没有反应，仍然盯着他。 鲁泽就是一头强驴，虽然脑子有时候慢半拍，但做事情有一股倔劲。 “鲁泽，你什么意思？”马家国问。 鲁泽仍然不说话。 马家国实在没招了，起身离开自己的办公室，鲁泽立刻跟了上去。 “你干嘛跟着我？”马家国一脸严肃的扭头盯着鲁泽问道。 其实他是明知故问。 鲁泽不说话，因为他根本不知道说什么，还不如保持沉默，总之只有一个目的，不能让马家国离开自己的视线，在王子枫和欧阳如静两人清醒之前。 整个下午，四平县暗潮涌动，消息很快传到了市里，然后远在省城的叶书记也知道了。 当秘书将这个消息告诉叶书记的时候，他正在写文件，听了之后，瞬间整个稿件被钢笔划破了。 “你刚才说什么？”叶书记抬头，一脸严肃的盯着自己的秘书问道。 秘书瞬间额头冒汗，硬着头皮又说了一遍，后面的声音越来越小，因为他感觉到叶书记强大的压力。 “荒唐，这种谣言也敢乱传。”叶书记大怒道：“立刻给我查清楚，到底怎么回事，谁在造谣，依法追究其责任。” “是，书记。”秘书退了出去。 叶书记起身在办公室里走来走去，几十年的政治生涯，从来还没有像现在这样的担心过，欧阳如静就是他的命门。 “小静，你可千万别出事。”叶书记心里暗暗想道。 齐州市，袁雯洁办公室。 秘书李贤正向她汇报了四平县正在传播的事情。 “这种谣言怎么还传到你这里了，王子枫是什么人，我很清楚，欧阳如静是什么样的人，贤正你应该也很清楚，她可是叶书记的独女，从小就规矩，怎么可能做出这种事？”袁雯洁淡淡的说道。 任何人在她脸上看不出一丝异常。其实内心深处一直为王子枫捏着一把汗。 “市长，这件事情很可能是真的，因为不是一个人所见，当时姜为国带着四平县的主要领导都上去了，然后就听到……”李贤正说道。 袁雯洁眉头紧皱了起来，思考了几秒钟，随后拿起电话拨打了姜为国的电话。 嘟……嘟…… “喂？”接通了，电话里传出男子的声音。 “我是袁雯洁，让你们县长姜为国接电话。”袁雯洁说道。 “袁书记您好，我就是姜为国，您有什么指示？”姜为国说道。 “四平县是怎么回事？竟然传出书记和常务副县长的桃色新闻，怎么搞的？”袁雯洁声音严厉的质问道。 “袁书记，您别生气，这事吧，不好说。”姜为国说道。 “实话实说。”袁雯洁道。 “当时我们喝的高粱酒度数太高了……”姜为国把事情详详细细讲了一遍，最后说道：“袁书记，当时我们虽然都没有进去，但在小客厅里听得清清楚楚，当然，这件事传出去造成不好影响，我这个县长有责任，但当时人太多了，根本控制不住。” “胡闹！”袁雯洁声音冰冷的说了一句，也不知道她是说王子枫和欧阳如静，还是说姜为国。 “我马上去你们四平县，在我去之前，欧阳如静和王子枫的房间任何人不准进去。”袁雯洁十分严厉的说道：“还有这件事情不能再传播了，到此为止，如果谁敢再乱传播，你这个县长就别干了。” “好的，袁书记，我立刻召开会议传达您的指示，强调纪律，不准乱传谣言。”姜为国说道。 袁雯洁再懒得听他装腔作势，直接挂断了电话，然后扭头对李贤正说道：“把下午的事情都推了，准备车立刻去四平县。” “是，袁书记。”秘书李贤正转身离开办公室，急忙安排去了。 四平酒店顶楼豪华套房里。 当王子枫醒过来的时候，天已经黑了，他看了一眼窗外，然后发现自己和欧阳如静没穿衣服躺在床上，抱在一块。 “完了！” 王子枫愣了好一会，才想起昏迷之前的事，当时他就预感不好，现在看来真是如此。 下一秒，怀里的欧阳如静动了一下，随之也睁开了眼睛，两人四目相对，彼此之间的距离不足一拳，身体抱在一起。 欧阳如静立刻推开了王子枫，脸上的表情惊讶中带着一丝愤怒。 “书记，我们被姜为国设局了，现在外边还不知道什么样呢。”王子枫尽量让自己冷静，开口对欧阳如静说道。 “设局？我脑袋好疼，我们做了什么？”欧阳如静惊恐的问道。 “应该能做的都做了吧？”王子枫道。 “啊！”欧阳如静愣住了，失去了平常的沉稳和城府：“我们、我们两个……” “对，应该是什么都做了。”王子枫道。 他说话带着一丝颤抖，但总体来还算冷静：“书记，现在不是说这个的时候，我们必须知道外边现在什么情况，您冷静一点，过后要打要杀都可以，现在我们必须共同面对外边的风暴。” ------------ 第269章 没得选 王子枫和欧阳如静摸黑各自穿上衣服，这才打开灯，床单上鲜红的血色让欧阳如静瞬间脸红，而王子枫则愣住了。 他当时感觉像喝醉了似的，然后浑身燥热，根本控制不住自己的身体，然后一个软软的身体就缠了上来。 想睡觉正好有人送枕头，他怎么可能忍得住？ 几秒钟后，欧阳如静拿被子把红色的床单盖上，王子枫张了张嘴最终没有说什么。 稍顷，两人各自找到自己的手机。 王子枫第一个电话打给了丹菲，欧阳如静打给了秘书小韩。 丹菲和小韩正在套房外边焦急的等待，并且袁雯洁已经到了。 铃铃…… 当手机铃声响起的时候，丹菲看了一眼，立刻按下了接听键：“喂，老大。” “现在外边什么情况？”王子枫问道。 “老大，袁书记就在旁边的房间等着。”丹菲急速的说道：“您和欧阳书记中午的时候……” 丹菲把情况简短的讲了一下。 听完之后，王子枫的脸都微微发烫，没想到姜为国这个王八蛋竟然带着所有四平县的干部上楼。 下一秒，他看了旁边的欧阳如静一眼，此时的欧阳如静耳朵都变红了，秘书小韩也正在讲述中午发生的事情。 三分钟后，两人先后结束了通话，互相对视了一眼。 “咱们被人下药了，估摸是K粉之类的迷幻药。”王子枫说道。 不然的话，两人不会做这种事情。 “姜为国。”欧阳如静咬牙切齿的说道，第一次在她脸上看到了愤怒。 “先去见袁书记吧。”王子枫深吸了一口气说道：“她把市纪委和市公安局的人都带来了。” “嗯！”欧阳如静点了点头。 当套房的门打开的时候，王子枫和欧阳如静平静的走了出来。 两人都是成熟的公务员，在公共场所，不可能将愤怒写在脸上。 “王副县长。”丹菲朝着王子枫迎去。 “书记。”秘书小韩则走到了欧阳如静身边。 这边刚有动静，旁边套房的门开了，袁雯洁带着几个人走了出来，其中就有姜为国。 “欧阳书记，王副县长，你们两人终于出来了，这事把袁书记都惊动了。”姜为国说道，眼睛里带着幸灾乐祸和胜利的目光。 王子枫看了一眼姜为国，并没有理睬他，这个王八蛋突破了底线，不讲规矩，竟然用这么下三滥的手段，不当人子。 “袁书记，我们被人下药了，现在正式向您和市委报案。”王子枫说道。 “袁书记，我也向您和市委报案。”欧阳如静接着说道。 袁雯洁点了点头，然后下达了几样命令，首先，把四平酒楼的工作人员控制起来，挨个排查；其次，让纪委人员对田英和马家国进行询问；最后她十分严厉的说道：“若真有人敢对我们的干部下黑手，不管查到是谁，绝不姑息。” 王子枫和欧阳如静当场抽了血，送到了县公安局化验科，市公安局的人全程参与。 市县两级公安局对四平酒楼的人开始进行询问排查。 市纪委的人则分别跟田英和马家国进行谈话，因为当时只有他们两人接触了王子枫和欧阳如静。 当晚，袁雯洁在四平县召开临时会议，王子枫和欧阳如静缺席。 两人被送回宿舍休息，这个时候不宜露面。 欧阳如静回到宿舍没多久，刚洗了澡，父亲叶书记的电话便打了过来。 她接起电话，本来不想哭，但喊了一声爸之后，眼泪就掉了下来。 “爸，呜呜……” “小静别哭，到底怎么回事，跟爸爸讲。”叶书记此时心乱如麻，几十年的政治生涯从来没有出现这种情况。 “爸，姜为国是一个畜生……”虽然没有证据，但欧阳如静又不是傻子，百分之百的肯定是姜为国搞得鬼，一边哭一边向父亲简单讲了一下事情的经过。 叶书记越听脸色越是阴沉，他整个下午心神不宁，想着也许是自己胡思乱想，但最终听到女儿亲口讲出来，他才意识到事情的严重性。 首先，女儿是没办法再在四平县待下去了，即便最后证明是被人下了药，也无法再待下去。 对于这种桃色新闻，民众只爱看热闹，才不会管什么是非对错。 其次，女儿的婚事怕是没得选择了。 “爸，怎么办？”欧阳如静楚楚可怜的问道。 “小静别哭了，事情已经发生了，我们就要积极面对，你现在在哭，姜为国知道之后他会笑。”叶书记说道：“相信组织，相信爸爸。” 咚咚！ 欧阳如静正跟父亲打电话呢，外边传来敲门声。 “谁？” “书记，是我。”门外传来秘书小韩的声音。 欧阳如静过去打开门，小韩满头大汗的站在门外，道：“书记，刚刚四平酒楼的经理出车祸死了。” 小韩本来给欧阳如静打电话，可是打不通，于是跑着来给她报信。 “知道了。”欧阳如静道：“袁书记他们还在开会吗？” “嗯！”小韩点了点头。 “今晚不管有什么新情况，你第一时间通知我。”欧阳如静道。 “好的书记。”小韩应道，随后转身离开了。 欧阳如静看了一眼不远处的宿舍，那是王子枫的宿舍，随后关上门，返回了自己房间。 “爸，四平酒店的经理死了，姜为国看来想把事情推到这个经理身上。”欧阳如静说道。 “在东华省不是他姜家说的算，也轮不到他姜家为所欲为。”叶书记严肃的说道。 …… 王子枫洗了澡，躺在床上，脑子里想着应对姜为国的办法。 对方依仗着姜家的身份可以无所顾忌，他却不可以用同样的手段对付对方。 这就是背景的差距。 本来在规矩之内，王子枫有袁雯洁和欧阳如静两个靠山，在四平县姜为国根本奈何不了他。 他也可以在官场的规矩之内，各种打击姜为国。当然只陷于官场的争斗，不能脱离官场的规矩。 一旦打破官场的规矩，用下三监的手段，那么争斗就可能变得暴力和血腥了，不仅仅只是权力之争了。 这样的话，姜为国的背景就会令王子枫束手束脚。 姜为国如果没有姜家的背景，王子枫能让他在四平县失足摔下悬崖，甚至染上一些不好的东西。 无所不用其极嘛，四平县可是他的地盘。 “怎么办呢？”王子枫眉头微皱，心里暗暗想道：“马家国肯定知道点什么？” 想到马家国，王子枫立刻从床上坐了起来，纪委肯定问不出什么，那就只能靠自己了。 他不敢对姜为国用一些上不了台面的手段，但对马家国却可以无所顾忌。 对方是姜为国的主要帮凶，都敢对他和欧阳如静下手了，他还有什么顾忌。 下一秒，王子枫拿起手机，拨打了黄大山的电话。 嘟……嘟…… 铃声响了两下，手机里便传出黄大山的声音：“喂，书记。” “大山，调查马家国的家人，并且给我监控起来，上监听设备，没有找王军要。”王子枫说道。 “明白，书记。”黄大山说道。 跟黄大山通完话后，王子枫想了想，起身走出宿舍，朝着欧阳如静的宿舍走去。 来到门前，他伸手敲了敲门，并没有因为中午的事情而避嫌。 都这个样子了，还管什么闲言碎语，先想办法报复回去再说。 动不了姜为国，先拿马家国开刀，不信对方不开口。 咚咚！ “谁？”屋里传出欧阳如静的询问道。 “欧阳书记，是我，王子枫，有事找你汇报。”王子枫说道。 屋里出现了片刻的沉默，大约过了半分钟，宿舍的门才打开，欧阳如静的表情有一丝不自然。 “书记，要不咱们到下边凉亭坐坐。”王子枫道。 “好！”欧阳如静点了点头。 两人先后下楼梯，来到了凉亭。 “书记，马家国肯定知道，但纪委的人肯定撬不开他的嘴，咱们只有自己想办法。”王子枫说道。 “什么办法？”欧阳如静问。 “我需要马家国以及他家人的资料。”王子枫淡淡的说道。 欧阳如静眉头微皱，道：“子枫，我们是党员干部。” “书记，田英不可能是姜为国的帮手，所以我们两人肯定是被马家国亲手给下了药，根据当时的情况，姜为国还在包厢里喝酒，田英把您扶到套房就下楼了，当时只有马家国在套房里。”王子枫说道。 “他都敢对咱们下黑手了，我们就不能以牙还牙？若是直按照纪律和证据，这个仇一辈子都报不了，坏人就要逍遥法外，搞不好过段时间，马家国都可以升官。” 王子枫咬牙切齿的说道，他是第一次吃这么一个大亏。 欧阳如静眨了一下眼睛，最终拿出手机，给秘书小韩打了一个电话，半个小时之后关于马家国的资料就传到了她的手机上。 等待的这半个小时，王子枫和欧阳如静先聊了很多。 “书记，对付姜为国的事情交给我。”王子枫道，然后小心翼翼的看了欧阳如静一眼，弱弱的问：“那个，书记，咱们两人之间的事情……” 王子枫实在说不下去了，他不可能当做什么都没发生，毕竟这是欧阳如静，叶书记的独女。 这件事情他感觉也很麻烦。 “我爸想见你。”欧阳如静自然知道王子枫的意思，于是开口说道。 “呃？叶书记想见我，也对，我们之间……”王子枫很想让欧阳如静自己说就当什么都没有发生过，可惜欧阳如静并没有说这句话，他也就不可能借坡下驴了。 看样子，这事自己要负责啊。 可是自己也是冤枉啊。 袁雯洁怎么办？ 自己跟她相处了六年多，那是有感情基础的，至于欧阳如静，他只是想巴结对方罢了。 现在…… 他也不知道怎么办才好。 若是叶书记当面提出让自己负责，王子枫不知道用什么理由推脱。 只要说错一句话，估摸就彻底把叶书记得罪了，甚至都能成仇人。 “唉，怎么办好呢？” 半个小时后，王子枫拿到了马家国以及家人的资料，然后他就传给了黄大山，同时给王军打了电话，让他跟黄大山联系。 袁雯洁召开的会议开到了晚上八点，然后她先后约谈了欧阳如静和王子枫。 跟欧阳如静谈得什么，王子枫不知道，但当他走进会议室的时候，发现袁雯洁脸色十分难看的盯着他。 “袁书记，我……”王子枫刚想解释。 袁雯洁摆了一下手，道：“我知道你是被人下了套，但警惕性呢？先不说这些，你和欧阳如静准备怎么办？”袁雯洁问道。 “就当没发生过。”王子枫违心的说道。 他知道不可能这样，毕竟那可是叶书记的千金，睡过了，当没发生过？开玩笑？ 即便这是姜为国造成的，但他王子枫也别想简单脱身。 “呵！”袁雯洁冷笑了一声，道：“你知道一个省一把手的怒火有多可怕吗？” “我也是受害者。”王子枫弱弱的说道。 “在上位者的眼睛，他会在乎你在受害者？”袁雯洁道，声音十分冰冷。 “雯洁，你说我应该怎么办？”王子枫小声问道，他确实不知道应该怎么办：“你知道我的心，我对你是有感情的。” 袁雯洁疲惫的靠在后边的椅背上，捏了一下鼻子，道：“子枫，明年你就三十岁了吧？” “嗯！”王子枫点了点头。 “成家立业，官场都是这规矩，你不成家，领导不会委以重任，你该结婚了。”袁雯洁说道。 “雯洁，你同意嫁给我了？”王子枫眼睛一亮。 “想什么呢，我们是不可能的，除非不要前途了。”袁雯洁瞪了王子枫一眼说道：“欧阳如静不错，若是你能和她结婚，对你们两人都是最完美的解决办法，能将影响降到最低，同时对你未来也有好处。” “我和欧阳如静没感情。”王子枫说道。 “感情，你要感情还是要前途吧？”袁雯洁盯着王子枫的眼睛问道。 王子枫的目光没有躲闪，道：“雯洁，我爱你，若是你同意嫁给我，我不介意失去前途。” “行了，别幼稚了，叶书记和欧阳如静若是同意这门亲事，算是运气好，若是不同意，只能雪藏你几年了，到时候调你到市里研究室当几年研究员。”袁雯洁说道。 “没得选吗？”王子枫问。 “你说呢？”袁雯洁反问道。 ------------ 第270章 讲个故事 王子枫沮丧的从会议室里出来，袁雯洁的态度十分坚决，能看得出来，袁雯洁把仕途放在第一位，跟他的感情放在第二位，是一个理性独立的女性。 性格固执又要强。 而他虽然是男性，但心里却是一个偏感性的人，对感情还是充满了期待的。 嘀嘀！ 微信来了一条信息，王子枫打开后，看到是袁雯洁发过来的：“我是为你好，若是能跟欧阳如静结婚是最好的结果，还有你永远是我的小男人，如果那天我想要个孩子了，那一定是孩子的父亲。” 刚看完，袁雯洁便撤销了。 “呃？”王子枫愣了一下，随后立刻打视频过去。 嘟……嘟…… 大约响了五下，袁雯洁才接听。 “雯洁，我……”王子枫心里有千言万语，但不知道说什么。 “子枫，你如果想跟我长长久久的话，就听我的话，不要冲动，冲动只会让我们两人陷入泥潭，跟欧阳如静结婚就是最好的结果，记住！”袁雯洁再次叮嘱道。 “那你心里有没有我？”王子枫问。 “你说呢？我知道了这件事情，立刻就过来了，是不是非要我像一个弱女子一样在你面前哭，在你面前埋怨你，才算心里有你啊？”袁雯洁说道。 “不是，可是……”王子枫一脸的纠结。 “我知道你想说什么，记住我们不是小孩子，不能太任性，也没有资格任性，我们真的像二十岁的时候一样，不顾一切的在一起，把事业和其他一切抛弃的话，就一定能幸福吗？对得起家里人吗？”袁雯洁说道。 “子枫好好想想家里人，他们对你的期待，他们在村子里讲起你时肯定很自豪，我们不能太自私，爱情是成全，不是自私的占有，还有我如果不顾一切的抛下所有，也对不起祖父和父亲的培育。”袁雯洁情真意切的解释道。 “我们身上都有责任和义务，承载着别人的希望和梦想，所以不可能为所欲为。” “我懂了，可是我怕。”王子枫道。 “怕什么？”袁雯洁问道。 “我怕对不起欧阳如静，更怕对不起你。”王子枫说道。 袁雯洁多聪明，瞬间就懂了王子枫话里的意思，道：“若是有一天你爱上了欧阳如静，那我们就是最好的朋友，蓝颜知己。” “好了，早点休息吧，我也累了。”袁雯洁道。 两人互道晚安后，挂断了视频。 王子枫心情好了一点，他确实没有任性的资格，他是家里几代人出来的唯一一个官员，若真为了爱情把公职丢了，父母估摸会非常伤心。 书里赞美为了爱情义无反顾抛弃一切的人，是因为他们完成了普通人不敢完成的梦想。 普通人身上的责任让他们不敢随意任性，所以才会羡慕那些可以任性的人。 就像初中女生喜欢小混混一样，但当她们长大了，才知道自己有多蠢。 任性是要付出代价的。 回到宿舍，王子枫把这件事情抛到脑后，开始思考如何报复马家国。 对方既然敢做初一，他就敢做十五，不敢对姜为国动手段，对马家国却没什么顾忌。 四平酒店的经理死了。 呵呵！ 当别人是傻子呢。 搞这一套。 王子枫躺在床上，微眯着眼睛，心里盘算着如何整治马家国。 第二天早晨，王子枫和欧阳如静体内的血液化验结果出来了，含有K粉的成分。 同时王军和市局的人在四平酒店经理的家里搜出了K粉和其他小药丸，好像案件侦破了，如此的轻松。 但所有人都清楚，这个四平酒店的经理就是替死鬼。至于真相是什么？每个人心里都有猜测。 王子枫没有去上班，也没有待在宿舍里，而是去见了黄大山。 两人约在市场的早餐店。 “书记，马家国的父母还在四平县，老婆孩子在齐州市，他们在齐州市区有一套房子，孩子马浩宇在市三中读高二。”黄大山小声说道：“我已经让皮三和柱子去了市区。” “嗯！”王子枫喝着粥微微点头。 “马家国不好色，但贪财，以前当镇委书记的是时候有一个外号叫马公平，就是说他拿钱办事，收多少钱办多少事，不过这都是传言，若是想要找证据，需要时间。”黄大山继续说道。 “不用那么麻烦。”王子枫说道：“把他的老婆孩子看好了，别让她们跑了。” “放心书记。”黄大山道。 两人正聊着呢，丹菲来了。 “老大，黄哥。”丹菲道，随后要了一笼小笼包和一碗小米粥。 “今天安排你跟马家国见一面，跟他讲一个故事。”王子枫小声说道，随后把故事简单的讲了一遍。 四平县的一栋三层小楼里，这是纪委的秘密关押地点，副县长田英和马家国两人都被关押在这里进行审查。 一晚上，县市两级纪委人员轮番询问，可是马家国始终没有开口说出实情。 他心里充满了希望，只要没有证据就不能给他定罪，等出去了，即便欧阳如静给他穿小鞋，降职或者调到偏远地区都没有关系，到时候姜家把他调到西北地区，他就重生了，并且还能再进一步。 马家国胆子不是一般的大，他在姜叶两家之间玩火。 丹菲骑着小电驴出现在门口，敲了敲大门。 咚咚！ 一个中年男子开门问道：“找谁？” 丹菲把一张纸条递了过去，中年男子看了一眼，他已经接到了电话，所以把纸条还给丹菲，然后打开大门，只说了一句：“三楼，左边的房间。” 丹菲点了点头，将小电驴推进院子，然后朝着三楼走去。 昨天王子枫已经跟袁雯洁讲过这个计划，丹菲手里的纸条就是袁雯洁写得，并且袁雯洁早晨已经给中年男子打过电话，没有她这个大书记同意，丹菲根本见不到马家国。 丹菲跟着中年男子上楼，两人都没有开口说话。到了三楼，中年男子打开左边房间，对着丹菲微微一点头。 丹菲也微微点头，随后迈步走了进去。 此时马家国正在睡觉，昨晚他被询问了一个晚上，刚刚睡下。 丹菲并没有急着叫醒马家国，而是抬头看了一眼墙上的监控摄像头，等到摄像头的红灯灭了，她这才抡圆了胳膊，朝着马家国的脸狠狠的就是一巴掌。 啪！ “王八蛋，敢对我们老大下手。”丹菲心里暗道一声。 她们这些人跟王子枫都绑在一起，若是王子枫的仕途完了，那么丹菲几个人的仕途基本也完了。 所以马家国害王子枫，不仅仅只是害他一人，还有断了丹菲等人仕途的可能。 挡人进步，如同杀人父母，丹菲怎么可能不恨。 睡梦中的马家国被一巴掌打醒了，眼神愣愣的，过了半分钟才反应过来，伸手摸了摸脸，一脸疑惑的看着丹菲，道：“你怎么在这里？刚才是怎么回事？是不是你打我？我的脸为什么火辣辣的疼？” “马家国，你吃了熊心豹胆敢给欧阳书记和王副县长下药，真以为自己做的天衣无缝？”丹菲道。 马家国也不是小孩子，自然不会吃丹菲这一套：“丹菲，你不要血口喷人，什么事都讲证据，你这样乱说，我是要告你诽谤的。” “哼！”丹菲轻轻的冷哼了一声，道：“证据那是公安机关的事情，我这次过来，就是想给你讲个故事。” “故事？我没心情听，你别白费时间了，赶紧走，别影响我睡觉。”马家国打着哈欠准备继续睡。 砰！ 丹菲直接用脚踢了床一下，响声很大。 “你疯了。”马家国瞪着丹菲吼道。 “我没疯，是你疯了，敢对欧阳书记和王副县长下手，你应该知道欧阳书记是谁吧？你认为自己在东华省还能待下去？”丹菲道。 “我不知道你在说什么。”马家国道，并不理睬丹菲。 “看来你是油盐不进啊，知道万祥重工的刘为民吧，当年他的嘴比你硬多了，后台也比你的姜为国惯用，最终怎么样？跳了楼，儿子刘子恒进了疯人院，过得比死还可怕。”丹菲冷冷的说道。 说着，丹菲走到窗前，朝外看了看，道：“你说三楼摔下去会不会死？” “你什么意思？”马家国有点慌。 “你儿子叫马浩宇对吧？今年高二，下半年上高三，听说学习不错。”丹菲盯着马家国的眼睛说道。 “你想干嘛？”马家国这次真的有点害怕了。 丹菲淡淡的说道：”下半年就高三了，听说有的同学因为高三学习压力太大疯了，进了精神病医院，马副县长，你说你儿子马浩宇会不会也疯了？” “来人啊，她在威胁我？还要杀我儿子。”马家国突然大吼起来，可是中年男子守在门外，像没听见一样。 丹菲对于马家国的吼叫无动于衷，就那么冷冷的盯着他，直到马家国喊得嗓子发干。 “继续喊啊。”丹菲道。 “丹科长，我只是扶王副县长上楼休息，真的不知道为什么会这样？你们应该去查一查四平酒楼的经理。”马家国说道，当时他也在，就是他开的房门。 丹菲瞥他马家国一眼，冷哼一声，道：“对了，还有一件事情忘告诉你了，你在黄柳镇当镇委书记的时候收受贿赂，市纪委已经立案侦查了，你一时半会别想出去了。” “还有，已经有人去市里帮你去看浩宇了。”丹菲的声音十分低沉。 ------------ 第271章 想跑没门 马家国瞪大了眼睛盯着丹菲，他此时确实害怕了，思想开始动摇。 “姜为国会救自己吗？” “自己手里有当时的录音，他肯定会救自己的。” “对，姜家肯定会出手救自己，不需要害怕。” 马家国在心里安慰着自己。 丹菲盯着他，道：“你现在肯定在想姜为国会救你，当时刘为民也是这样想的，可是结果怎么样呢？刘为民畏罪自了。” “你可能手里有什么姜为国的把柄，想着他肯定会救你，但有没有这么一种可能，最好的闭嘴方式就是让这个人彻底消失，畏罪自杀就是最好的办法。”丹菲淡淡的说道。 “让我设身处地的想一想，如果自己是姜为国，你能熬过这一关出来了，他也许真会拉你一把，但是如果你出不去了，这么一颗定时炸弹放在监狱里怎么可能让人放心，万一你失去了希望把他的事情供出来怎么办？所以最好的办法就是让你永远闭嘴。”丹菲盯着马家国说道，而此时的马家国额头已经冒汗了。 “你少吓唬我。”马家国心神失守，无力的吼了一声：“我什么也没干，少冤枉我。” “对了，也许你还有什么杀手锏，自己死了之后，会有某样证据曝光，如果我是姜为国，知道你出不去了，肯定会先弄死你，至于证据，到时候不承认，你这个人证又消失了，凭他姜家的力量，摆平一个所谓的证据不是什么难事。” 丹菲句句往马家国的肺管子里戳。 马家国的脸色变得十分难看，但他仍然硬挺着。 “看来你是铁心为姜为国卖命了，记住，若是那天你被带到高楼看押，小心点，很容易失足坠落。”丹菲说道，随后转身离开。 这次来就是冲毁马家国的信心，当然像马家国这种人不可能一次性拿下。 丹菲走了两步，又返了回来，拿出手机打开了视频，道：“对了，你儿子长得挺帅，万一疯了，可惜了。” 马家国抬头看去，发现丹菲手机上有一段视频，正是儿子早晨上学时的情景。 “王子枫想干嘛？他疯了吗？”马家国一脸惊恐的说道。 “你在给我们老大下药的时候，就该有这种被报复的觉悟。”丹菲在马家国耳边小声说道，说完，转身离开，这次没有再回头。 走到门口，对着中年男子微微点头，随后下楼。中年男子关上门，并没有送丹菲。 门关上后，马家国躺在床上彻底睡不着了。丹菲刚才的分析非常有道理，他能当上副县长自然脑子不笨，试着将自己代入姜为国的角色，若是自己是姜为国，肯定也会让自己畏罪自杀，才是最好的结果，也是消除隐患最佳的办法。 姜为国办公室。 他已经知道市经委正在调查马家国贪污的事情，这次马家国是出不来了。 “看来只能让你畏罪自杀了。”姜为国眼神阴暗，心里暗暗想道。 几秒钟之后，他打了一个电话，很快接通了：“爸！”姜为国喊了一声，然后把马家国的事情详细的讲了一遍。 “我会安排，你马上回京城。”手机另一端传来一个低沉的中年男子声音。 “回京城？”姜为国愣了一下，道：“爸，经过这次的事情，欧阳如静肯定在四平县待不了了，我顺利升四平县委书记不正好吗？” “混蛋玩意，你真觉得东华省的一把手是摆设啊，立刻马上回京城。”低沉的声音吼道。 “爸，真有这个必要吗？”姜为国认为自己还没到那一步。 “我不想说第二遍。”中年男子道，随后挂断了电话。 姜为国拿着手机，眨了一下眼睛，嘴里嘀咕着：“真需要这样小心？” 想了想，他最终还是决定回京城，正好几个月没回去了，正好回家看看，也跟朋友们聚聚。 “张鹏，帮我订今天飞京城的机票。”姜为国对秘书说道。 张鹏立刻查了一下，齐州飞京城只有晚上九点的航班。 这边姜为国刚刚订了今晚九点飞京城的机票，省里的叶书记就知道了。 叶书记阴沉着脸，秘书在旁边大气不敢喘。 几秒钟之后，叶书记道：“让纪委的人把人在机场扣下，就说接到举报，对其进行审查。” “好的书记。”秘书应道，随后转身离开办公室。 “想跑，哼，真当东华省是姜家的地盘。”叶书记小声嘀咕道。 随后他一个电话打给了欧阳如静，很快接通了，脸上阴沉的表情消失了，变成了温柔的目光：“小静，你妈让你回家休息几天吧，把王子枫这个混蛋也叫上。” “爸，四平县正在向上高速发展的通道上，我不能离开。”欧阳如静说道：“再说了，我一走，姜为国不是更得意了。” “他订了今晚的机票准备回京城了，应该是姜家的安排。”叶书记说道：“姜为国蠢，并不等于姜家的人都蠢，在东华省敢对你出手，还想全身而退，做梦。” “啊！”欧阳如静愣了一下，他就在四平县都不知道姜为国今晚回京城，父亲竟然知道。 “小静，有爸爸在，放心吧，快回来吧。”叶书记温柔的说道：“我和你妈都想你了，你妈昨晚一夜未睡。” 其实他自己也没睡，到天明才睡了一会。 “好吧。”欧阳如静最终答应了，其实她自己也十分想回家，毕竟发生了这种事情，身心疲惫，一直在硬撑着罢了。 王子枫看起来好像并没有受影响，早晨吃完饭，跟黄大山和丹菲交代完之后，就去了县政府，开了早会，又带着秘书鲁泽去了城寨子村和毛巾厂家属区。 拆迁工程不能停，既然陈氏集团妥协了，那么就要尽快推进。 心里还想着种植黄芽茶的事情，总之王子枫忙起来几乎闲不下来。 袁雯洁昨晚处理好事情，早晨天刚亮就赶回市里，只留下了调查组继续在四平县工作。 中午，王子枫没回县政府，就在城寨子村支书家吃饭，徐支书太热情，说王子枫是人民的好官，为他们村的事情辛苦了，必须留下吃饭。 盛情难却，王子枫只好留下吃饭。 正吃着呢，欧阳如静的电话打了过来，王子枫入下筷子，对徐支书说：“书记的电话。” “您接！”徐支书道：“我再去炒个菜。”他借机离开，只留王子枫一人。 王子枫按下了接听键：“喂，书记。” “你在哪？”欧阳如静问道。 “在城寨子村徐支书家里吃饭呢，徐支书……”王子枫简短的解释道。 “你还真是一点不受影响。”欧阳如静嘟囔了一句。 王子枫感觉有点不妙，立刻说道：“书记，您有什么吩咐，要打要杀，我都认。” “谁要杀你了，我爸让我们回省城，他要见你，昨晚不是跟你说过。”欧阳如静说道。 “呃？这么急吗？我们两人一走，四平县不是成了姜为国的天下，这样的话……”王子枫一脸的疑惑。 “你先回来，具体的事情，我当面跟你说。”欧阳如静道。 “好的，书记。”王子枫应道，随后挂断了电话。 徐支书端了一个糖拌西红柿上来，道：“自家种得西红柿，王副县长您尝尝。” “徐支书，欧阳书记让我马上回去，有急事，只能改天再尝了。”王子枫道。 他急匆匆赶回了县政府，欧阳如静正在办公室里等他。 秘书小韩远远的看到王子枫走来，立刻打开了欧阳如静办公室的门：“书记，王副县长来了。” “让他进来。”欧阳如静淡淡的说道。 王子枫满头大汗的走进欧阳如静办公室，也没太客气：“小韩，帮我倒杯水，热死了。” “书记，城寨子村和毛巾厂家属区拆迁的事情也加快，趁热打铁，免失事端。”王子枫接过小韩递来的毛巾擦了擦，然后接过茶水，一饮而尽。 “你走回来的？”欧阳如静看着满头大汗的王子枫问道。 “嗯，又离得不远。”王子枫点了点头。 “现在外边三十多度，以后不管多远还是开车吧。”欧阳如静说道。 她的心态也在变化，不知不觉的就关心起王子枫的生活。 王子枫愣了一下，说了一句没事，然后坐在椅子上喝茶。 秘书小韩悄悄退出办公室，并且关上了门。 “姜为国今晚要回京城。”欧阳如静道。 “呃？”王子枫停止了喝茶，愣住了，抬头朝着欧阳如静看去：“什么意思？” “我爸刚打电话，说不会让他离开东华省。”欧阳如静道。 嘶…… 王子枫倒吸了一口凉气。他一直想着自己如何报仇，万万没有想到，叶书记竟然要出手了。 甚至说已经出手了，只不过他根本不知道。 “叶书记，他……”王子枫盯着欧阳如静的眼睛问道。 欧阳如静摇了摇头，道：“我也不知道，不过我爸让我们今天就回去。” “今天？现在？马家国那边我刚刚下好钩子……”王子枫脸上露出犹豫的表情。 “你最好乖乖跟我回省城，这个时候你敢不听我爸的话，会吃苦头的。”欧阳如静说道。 王子枫立刻点了点头，心中暗道：“我哪敢不听嘛，那是封疆大吏，在东华省跺跺脚颤三颤的人物。” 稍顷，王子枫和欧阳如静坐着车离开了四平县政府。 他们刚刚离开，姜为国就得到了消息，因为他也准备这个时候离开。 听到秘书张鹏的汇报，他眉头微皱了一下，思考了片刻，最终没有多说什么，沉思的坐到车里，对司机说道：“去齐州机场。” 姜为国的车子在王子枫和欧阳如静两人离开之后大约一刻钟，也驶出了四平县政府大院。 他们三人一走，四平县县委和县政府基本算是群龙无首了。 “一号、二号、三号都走了，这戏接下来怎么唱？” “不知道啊。” “你说一号和三号会不会真是酒后……” “你是猪啊，老百姓这么想也就罢了，你一个公务员这么想，脑袋坏掉了，一号和三号什么人？” “别理他，也不知道他当年怎么考进来的。” …… 县政府的工作人员彻底放开了，各种聊，各处八卦和猜测。 “鲁泽，你去哪里？过来聊会，透露点内幕消息给我们。”有人发现了行色匆匆的鲁泽，立刻开口说道。 鲁泽看了对方一眼，并没有说话，带着几个人离开了。 他下午有安排，王子枫让他带人对城寨子村和毛巾厂家属区一户一户进行实地勘察登记。 许氏集团愿意让步，一房换二房，本来是双赢的结果，可不能搞出其他的事情。 所以王子枫让鲁泽一户一户登记，免得有人多报或者出歪点子，占许氏集团的便宜。 王子枫和欧阳如静坐在车子后排，两人都没有说话，秘书小韩这次没有跟来，留在县里，只有司机一人在开车。 出发前，王子枫给交警队打了招呼，所以盘山路一路通畅，很快出了盘山路。 “张师傅，停车，你自己坐摩托车回县里吧，车子给我们留下。”欧阳如静突然开口说道。 “好的，书记。”司机在路边停车，然后下车离开了，并没有多说一句话。 他虽然一直给欧阳如静开车，但经过昨天的事情之后，欧阳如静的警惕性变得敏感起来。 王子枫坐在驾驶位，开车朝着齐州到省城的高速驶去。 欧阳如静坐在后排，道：“我想了想，可能会调离四平县了。” “书记，您不能走，咱们推广的中药材刚有起色，黄芽茶还没有试种，铜矿的问题也没有解决，我听说黄小东的姐夫李春风已经到齐州了。”王子枫说道：“好多事呢，都关系着四平县老百姓脱贫致富的大事，你一走，姜为国上位的话，咱们的这些好项目可就悬了，再说这些项目成功后，四平县将大变样，这些都是书记您的功劳，一旦走了，功劳就成别人的了。” “唉！”欧阳如静轻叹了一声，她也不想走啊，但理智告诉她，发生了昨天的事情，她肯定是要调离四平县了。 ------------ 第272章 看懂了 齐州机场，晚上九点钟的飞机，姜为国七点五十就到了，过安检的时候，走过来两个人。 “你好，是姜为国同志吗？” “对，你们是……”姜为国看着眼前的两名男子，行政夹克，胸前是党徽，一看就是体制内的人。 两名男子拿出了证件，省纪委的人。 “姜为国同志，我们接到举报，你在跟许氏集团谈判期间，收受贿赂，出卖四平县人民的利益，现在请跟我们回去接受调查。”男子一脸严肃的说道。 姜为国觉得肯定搞错了，很好笑，收受许氏集团的贿赂？开玩笑吗？ 他姜为国是贪钱的人吗？ “你们肯定搞错了，我还要赶飞机。”姜为国说道。 “请你配合。”为首的男子说道，制止了姜为国想离开的动作：“不然的话，我们将采取强制措施。” 姜为国也不笨，在经过一分钟的纠缠之后，他突然想到了父亲的话，让他马上离开东华省，回京城，在几个小时之前，他还嗤之以鼻，现在……他看着眼前两名省纪委的人，突然有一种不好的预感。 “在跟你们走之前，我可以打个电话吗？”姜为国掏出了手机，准备给父亲打电话报信。 可惜他的手机刚刚拿出来，便被一名男子夺了过去：“不能，你现在不能跟任何人联系，请立刻跟我们走，不然的话，我们将采取强制措施。” 姜为国盯着眼前的两名男子，最终没有反抗，他知道反抗也没用，还可能受点皮肉之苦。 …… 此时王子枫正在欧阳如静家里吃饭，被叶书记的目光盯着，他根本感觉不出菜的味道，如同嚼蜡一般。 心里很紧张，一个人想刀人的目光是掩饰不住的。 不知过了多久，饭终于吃完了，欧阳如静和母亲去了房间，王子枫则被叶书记叫到了书房。 书房里，叶书记坐在椅子上，冷冷的盯着王子枫。王子枫也不敢坐，只能硬着头皮站着，心里既紧张又郁闷，上交来还可以一走了之，反正当时也没想着跟欧阳如静怎么样？更没有想着要攀这个高枝。 现在嘛，就不一样了，特别是那晚床单上的血，他知道自己装糊涂是不行的。 “说，这件事情你有没有参与？”叶书记突然开口问道。 “呃？”王子枫愣了一下，没有反应过来，什么意思？自己参与什么？他一脸的懵逼。 “上次小静带你来，我没有给你好脸色，这次你又生一计，还把姜为国套了进去，当成了你的刀，是不是？”叶书记一脸冰冷的说道：“别以为自己很聪明，官场上看起来聪明的人走不长远。” 王子枫终于明白了叶书记的意思，他眨了眨眼睛，心中暗道一声：“叶老大你也太看得起我了，如果这真是我一手策划的，那自己都要佩服自己了。” “这倒是一种很隐秘的计谋，利用对手的意图，达到自己另外的目的，不但把对手套了进去，而且自己还是受害者，并且还能达到真正的目的。”王子枫在心里思考着，想着这还真是一个高招，要好好记在心里，以后也许用得着。 “叶书记，我就是一个普通人。”王子枫想了一下措辞，开口说道：“我上次救欧阳书记，那都是出于一个男人的本能，总不能让一个女人面对穷凶极恶的凶手，而我做为一个男人逃之夭夭吧，我当时根本没有多想，并且抱着牺牲的准备。” “对于欧阳书记，她是天上的月亮，我是地上的尘埃，我们根本就是两个世界的人，所以我根本就没有往那方面想。” “叶书记，我来自农村，从农村考上大学，然后进入体制内，遇到了一个好领导袁雯洁书记，才有今天的一切，我只想好好工作，带领着四平县的人民脱贫致富，没有其他任何别的想法。” “至于这次的事情，谁也没想到姜为国敢在大庭广众之下玩这一手，我当时头晕陷入幻觉之中，所以才跟欧阳书记……既然发生了，我只能接受，若是让我承担责任，我肯定认，若是不承担，我也绝对不会纠缠。” 王子枫说道。 可是说完之后，他突然看见叶书记站了起来，走到他面前，直接给了他一巴掌。 啪！ 王子枫被打傻了。 “这是几个意思？一个大书记打人？还打脸？” 打完之后，叶书记返回椅子重新坐下，冷冷的盯着王子枫，道：“重说。” 王子枫真的懵逼了，自己刚才说的不清楚吗？虽然不是全部都是实话，但实话占了百分之九十。 可是为什么挨打呢？ 他百思不得其解。 抬头盯着叶书记，心里突然有一丝委屈，更多的是紧张和郁闷。 “到底什么意思？” “重说？” “我应该怎么说才对？” 揣摩领导意图，这是想进步的公务员的必修课。 王子枫的大脑开始急速的思考起来，这次的事情只有自己和欧阳如静结婚才是最佳的解决办法，对他和对欧阳如静来说都是如此，这一点袁雯洁给他分析过。 叶书记不可能想不到。 欧阳如静对自己有好感，这一点他能感受到，只是一直装傻罢了。 做为欧阳如静的父亲，从小一手带到大的女儿心里喜欢谁肯定能一眼看出来，所以叶书记也知道欧阳如静喜欢自己。 上一次他不同意。 但现在这种情况，做为一个父亲更想得到什么呢？ 王子枫大脑急速的思考，试图将自己代入进去。若自己是欧阳如静的父亲，这个时候最在乎什么？ 突然王子枫脑子一亮，做为父亲肯定是最在乎女儿的幸福和未来。 下一秒，他突然明白了，刚才自己说的虽然看似真诚，实则根本就不是叶书记想听的，更不是他想要的结果。 “王子枫啊王子枫，你可真笨。”王子枫在心里暗骂了自己一句，随后扑通一声，直接跪在叶书记面前。 “叶书记，我一直偷偷喜欢欧阳，希望娶她为妻。”王子枫在现实面前跪了。 不跪也得跪。 反正叶书记比他父亲年纪还大，就当提早跪拜岳父了。 袁雯洁跟他说过，能让你跪拜的人，以后肯定是你的贵人，不然的话，上位者不是你想跪拜就能跪拜的，没几个人有这个资格。 “有点小聪明。”叶书记冷笑一声，也没让王子枫起来。 王子枫硬着头皮跪在地上，现在不知道说什么好，只能硬挺着。 自己这点水平在叶书记面前不够看，说多错多，不如沉默。 大约过了有一分多钟，耳边才响起叶书记的声音：“你和小静结婚后，以后生的孩子要姓叶。” 在王子枫和欧阳如静来之前，叶书记已经想好了以后的事情和规划。 女儿已经三十岁了，确实应该结婚了，正好也喜欢王子枫，再加上这次的事情，两人结婚顺理成章。 既解决了这次的事情，也能完成女儿的人生大事，并且女儿还是喜欢王子枫的，这一点叶书记心里很清楚。 他以前阻止，那只是不想自己培养出来的女儿，嫁给一个凤凰男。 王子枫在他眼里就是凤凰男。 当然，其实在叶书记眼里，欧阳如静嫁给谁他都不会顺心，只有当过父亲的明白这个心情。 听了这话，王子枫抬头朝着叶书记看去，两人目光相对，这次王子枫没有退缩，小声说道：“叶书记，我不是入赘，孩子应该跟父亲姓。” “呵，你觉得自己有资格谈条件吗？”叶书记冷笑一声。 王子枫抿着嘴，没有退缩，道：“必须跟我姓。” “小子，信不信我一句话让你一无所有，然后永远待在四平县扶贫。”叶书记冷冷的说道。 “扶贫就扶贫。”王子枫小声嘀咕了一句。 两人僵持了一会，王子枫感觉自己膝盖疼，很想起来，但又觉得这样好像不妥。 还好没过多久，书房外边传来敲门声，是欧阳如静在敲门。 咚咚！ “爸，你们在聊什么？怎么还关了门？”欧阳如静问道。 叶书记起身去开门，经过王子枫身边的时候，小声说道：“还不起来。” 王子枫慢慢起身，双手揉搓着膝盖。他心里倒是没有什么怨言，别人想跪还没有资格呢。 “爸，你们聊什么呢？”欧阳如静目光从父亲脸上扫过，又看了看在揉搓膝盖的王子枫，开口询问道。 “随便聊聊。”叶书记道。 “爸，我想跟你聊聊这次的事情。”欧阳如静说道。 “嗯，坐吧，正好你俩都在，说说吧。”叶书记重新坐回椅子上，盯着女儿问道。 “爸，这件事情怎么处理我还没考虑好，但有一点我很清楚，那就是我必须调离四平县了。”欧阳如静说道：“但我有一个要求，子枫必须留下，因为我们在四平县搞了很多项目，一些已经走上了正轨，一些正在实验之中，只要这些政策和项目继续下去，四平县很快就会脱贫。” “若是我和子枫都调走了，这些项目很可能夭折，四平县的脱贫攻坚任务将功亏一篑，这是对组织和对四平县人民的不负责。” “所以我请求组织只调离我一个人，把子枫留在四平县主持工作。”欧阳如静盯着父亲说道。 “不是应该把他调走，把你留下吗？”叶书记说道。 “爸，现在四平县的人都在议论，成了饭后八卦，子枫脸皮厚，就让他留下吧，我想换个地方重新开始，要不来省委机关干几年也可以。”欧阳如静说道。 她确实不适合再待在四平县了，但同样她也不想一年多在四平县的努力白费，所以将王子枫留下最合适。 “这些事情组织会考虑，不是你应该考虑的事情。”叶书记一句话把欧阳如静和王子枫两人打发走了。 离开的时候，意味深长的看了王子枫一眼，王子枫这一次看懂了对方眼神的含义。 他突然明白自己应该怎么做了。 若是袁雯洁没有拒绝他的话，他肯定会再次装傻充愣，但现在嘛，他准备按照叶书记心里希望的那样去做。 毕竟欧阳如静很漂亮，是跟李文文一个级别的大美女，并且气质更佳，有一些大小姐脾气，自己还是能够容忍。 再加上自己以前救过她，未来一起生活也许不会太差。 离开书房之后，王子枫没有多待，毕竟欧阳如静肯定有很多跟父母讲。 不过回到酒店之后，洗了澡，躺在床上，先跟袁雯洁聊了一会，把在叶书记家的事情简单讲了一下。 “雯洁，我看懂了叶书记的意思，你如果同意的话，我会按照他的意思做。”王子枫跟袁雯洁视频说道。 “这是最好的结果，抓住机会。”袁雯洁说道。 “雯洁，你是不是没有爱过我？”王子枫在袁雯洁面前变成了小男人。 “傻气，爱情不能当饭吃，好好把握机会，姜为国也算是做了一件好事。”袁雯洁说道。 “可是我……”这不是王子枫想听的话。 “子枫，你确实应该结婚了，而我们是不可能结婚的，若是我现在是一个无足轻重的小干部，那么我们之间的事情引不起任何风波，领证结婚没有问题，可是我现在是齐州的市委书记，举足轻重的位置，背后牵连着很多人。”袁雯洁说道。 两人聊了很久，挂断电话之后，袁雯洁拿出一瓶红酒 ，当天晚上喝醉了。 她跟王子枫视频的时候十分冷静和理智，实则她并没有看起来那么理智。 她和王子枫一起工作了六年时间，相爱了一年多，说没感情那是假的。 特别是王子枫的能力很出众，不管是工作还是生活，都是一个很好的伴侣。 但是…… 袁雯洁知道自己不能嫁给王子枫，除非她能舍弃这个位置。 而她早就过了任性的年纪。 袁雯洁在快要醉了的时候，嘴里念叨了一句：“也许真应该生个孩子了，不然以后搞不好真会孤苦伶仃。” 王子枫跟袁雯洁通完电话之后，心情十分的沉重，他上学的时候没谈过恋爱，袁雯洁是他的初恋，他是认真和憧憬过两人未来的。 可是他想的太美好了，袁雯洁这个位置，只要有一点负面影响，立刻便会出问题。 说实话，一直是袁雯洁撑着两人的天空，一旦袁雯洁退了，两人结婚后，是否能接受边缘化的现实？ 王子枫觉得自己能接受，同时他也意识到这样做对袁雯洁的残忍，爱情就是成全对方，而不是让对方放弃一切只为跟自己在一起。 ------------ 第273章 破灭了 王子枫能感觉到袁雯洁内心的一丝悲凉，但他也不知道应该怎么安慰，或者怎么做？ 袁雯洁是不会舍弃现在的位置的。 人生就是一个矛盾体，谁都不可能顺心顺意。 稍顷，他强行压下想再次给袁雯洁打电话的冲动，调节了一下心情，然后给欧阳如静发了一条微信：“睡了吗？” 有时候，王子枫觉得自己有做渣男的潜质，实则他对感觉其实是很认真的，比如在这之前，欧阳如静对他有好感，他一直他装疯卖傻，根本不接招。 现在嘛…… 他也说不清楚。 欧阳如静很快回信：“没睡，才九点多，睡不着。” “出来走走？去八里庄夜市逛逛？”王子枫说道。 他在省城上学四年，工作五年，所以对省城还是很了解。 “好啊！”欧阳如静回道。 两人约了一个地方，二十分钟后见。 来之前，王子枫背了一个包，里边放了两件T恤一条淡蓝色牛仔裤，一双小白鞋。 换上后，对着镜子看了看，妥妥的一枚青春阳光大男孩，唯一的不足就是没了上学时清澈愚蠢的目光，此时的眼神变得十分成熟和复杂。 “回不去了。”王子枫用手梳理了一下自己的头发，嘴里念叨了一句，随后离开了酒店。 两人约的地方离酒店大约二百多米，王子枫走了过去，远远的看到一个苗条的身影，穿着一条过膝的碎花长裙，脚上是一双高跟凉鞋，越发显得身材苗条。 在远处的时候，他还在想，这人是谁？ 走到近前才发现，原来是欧阳如静，这是他第一次看到欧阳如静穿裙子和高跟凉鞋，于是眼神愣住了。 跟欧阳如静一块工作一年多了，对方一直都是黑长裤，黑女式西装，白衬衫，干部短发，脸上永远看不到化妆的痕迹。 漂亮归漂亮，气质也好，但此时穿上碎花长裙加高跟凉鞋，变得十分惊艳。 “看什么呢？”欧阳如静看到王子枫呆呆的样子，有点羞涩的开口问道：“不好看吗？好久以前买的，工作之后根本没有机会穿。” “好看，太漂亮了，你往这里一站，让整个省城都失了颜色。”王子枫立刻说道。 欧阳如静翻了一个白眼，道：“油嘴滑舌，没想到王副县长也这么油嘴滑舌。” “有感而发，真的太惊艳了。”王子枫道。 两人并肩而行，边走边聊，朝着不远处的八里庄夜市走去。 走着走着，王子枫找准时机，将欧阳如静的小手抓在手里，对方挣扎了一下，并且还扭头朝王子枫瞪眼睛，可是王子枫装看不见，也不松手。 “如静，我说一直暗恋你，你信不信？”王子枫说道。 “我不是三岁小孩。”欧阳如静强装镇定，其实听到王子枫说暗恋自己，刚才心脏明显跳动加快。 “如果不是暗恋你，上一次陈邦的事情，我是不会挡在你前面，把生的机会让给你的，如静，我是认真的。”王子枫十分认真的说道。 “以前我只会把这份感情放在心里，因为你是天上的天鹅，我是地上的癞蛤蟆。” 王子枫这样说的时候，感觉自己真是一个渣男，不过也不能算完全撒谎，像欧阳如静这种大美女，又是叶书记的独女，是个男人就会有想法，只不过都藏在心里罢了。 “现在为什么告诉我？”欧阳如静问。 “因为这次的事情，我不能再逃避了，再逃避的话就是对你的不负责，这次即便叶书记反对，我也不会放弃，大不了当上门女婿。”王子枫道。 他内心觉得自己有一丝无耻，但同时告诫自己，以后一定要对欧阳如静好。 “你确定要当上门女婿，是不是我爸让你入赘？”欧阳如静问道。 “不是，只是……我……如静，总之，我对你是认真的。”王子枫抓着欧阳如静的手，眼睛盯着她的眼睛，表情十分真诚的说道：“你能做我女朋友吗？” 欧阳如静的脸瞬间红了，她其实这几个月一直在向王子枫示好，可惜王子枫一直装聋作哑，今天突然听到王子枫的表白，有点不知所措。 最终欧阳如静轻轻点了点头。 两人确定关系后，手牵着手逛起了夜市，吃了点烧烤，又去旁边的公园走了走，直到十点半才将欧阳如静送回去。 在省委家属大院门口，王子枫轻轻吻了欧阳如静，这是两人第一接吻，轻轻点水，两人心跳都在加快，仿佛听到了彼此的心动。 欧阳如静一步三回头的走进了家属大院，王子枫则站在门口，直到看不到欧阳如静，这才转身离开，他的酒店在旁边不远处。 欧阳如静像个小女孩似的蹦蹦跳跳的回到了家，发现爸妈都没有睡，在客厅看电视。 “爸，好，你们还没睡觉啊，爸，你明天没事吗？都快十一点了，还不睡？”欧阳如静问道。 叶书记瞪了自己女儿一眼，道：“你也知道快十一点了，为什么这么晚才回来？” “爸，我都三十岁了，不是小孩子，我和王子枫去夜市吃烧烤了。”欧阳如静说道。 看到女儿像个小女孩似的样子，叶书记知道王子枫听懂了他的话，同时也心里暗暗警惕，若是那天叶子枫敢对女儿不好，欺骗自己的女儿，他绝对把对方打回原形。 做为一个父亲，他十分的纠结，既希望欧阳如静幸福，又怕王子枫伤到女儿，可是毕竟女儿大了，又对王子枫有好感，再加上这次的事情，两人若是走在一起，将是最好的解决办法。 …… 王子枫和欧阳如静逛街的时候，姜为国被关押在省纪委的某个秘密看押点，备受煎熬。 他不笨，已经想明白了，肯定是叶书记的意思，不然的话，他一个小小的县长，根本不用省纪委出手。 对方几个人反复的询问，根本不给他思考和休息的机会，就像熬鹰一样的熬着他。 他大喊大叫没用，各种抗议也没用，拿出姜家的身份还是没用。 姜为国不能睡觉，要不停的交代问题，搞得他有点崩溃。 “大意了，我应该昨晚就跑回京城。”姜为国心里十分后悔。 他没想到堂堂叶书记也会不讲规矩。 其实姜为国也不想想，他这次的事情完全破坏了官场的规矩，也就是他是姜家的身份，不然的话谁敢这样做？ 既然他做初一，叶书记肯定敢做十五。 不讲规矩，大家都不讲。 …… 最受煎熬的是马家国，丹菲离开之后，他一直提心吊胆，为自己担心，也为儿子担心。 下午听说姜为国准备回京城了，他更加慌了，向看押的中年男子说道：“我要见王子枫副县长，我要见王子枫副县长。” 中年男子联系了丹菲，然后告诉马家国：“王副县长跟着欧阳书记去了省城。” “省城？”马家国心里暗暗思考着：“姜为国回京城？王子枫和欧阳如静去了省城？这是要干嘛？两边斗法吗？这样的话，我再等等。” 马家国不到最后一刻，他是不会开口的，他心里还有最后一丝希望，希望姜家能出手捞他一把。 可是万万没有想到，第二天早上的时候，看押他的人换了，并且还要换地方。当他被带上车，离开四平县的时候。 马家国慌了。 “我们这是要去哪里？”他弱弱的询问道。 可惜根本没人理睬他。 车子进入盘山路，坑坑洼洼，颠簸了一个多小时才离开四平县，然后一路疾驰进入齐州市区。 车子停在一栋二十层的大厦前，然后马家国被带进了电梯，他看到看押他的人按了二十层。 在这一刻，他的脑海中想起丹菲的话：“若是那天你被带上了高楼，就要小心了。” 下一秒，马家国的身体微微颤抖，朝着四名纪委的同志看了看，除了那名中年男子，其他的三人都是新面孔。 “难道……”他越想越害怕。 这种事情太正常了，他每年都能内部的消息听到几个跳楼的局长或者副市长。 “难道今天轮到自己了？”马家国心里暗暗想道，同时对唯一认识的中年男子露出求救的目光。 叮！ 电梯到了二十楼，马家国被推搡着走出电梯，然后朝着一个房间走去。 他迈步很慢，内心在做着斗争，当走进房间，发现窗户敞开，也没有栏杆防护的时候，突然吓得两腿发软，丹菲的话再次在脑海中出现。 马家国转头对唯一认识的中年男子说道：“张干事，我想跟你单独谈谈。” 当时丹菲去见他的时候，就是中年男子开的门，并在外边把风。 所以马家国知道，这名张干事应该能联系上丹菲，是属于王子枫那边的人。 “按照规定必须两人在场。”张干事淡淡的说道。 “我只跟你一个人讲，若是有其他人在场，我是不会交代的。”马家国大声嚷道。 他内心是真的害怕了，想到去年还嘲笑过市里的刘为民，现在自己也可能走刘为民的老路，他怎么可能不害怕。 马家国内心对姜家的最后一丝希望破灭了。 ------------ 第274章 小心无大错 马家国是真的害怕了，他是体制内的人，大大小小还是一个干部，不是普通老百姓，太了解一些内幕了。 特别是牵扯到上面的人的时候，替死鬼基本上都会畏罪自杀，而他现在很可能就是姜为国的替死鬼。 中年男子看了马家国一眼，又朝着三名同事看了一眼，最后掏出手机，道：“我请示一下。” 三名新同事的出现，其目的他很清楚，水市长可是姜家的人。 姜家这块招牌在县里可能不太有用，毕竟底层干部跟姜家这种庞然大物相差太远。 但在市里却是最好用，到了省里就又变得跟县里差不多了。 中年男子一个电话打到了顶头上司那里，市纪委书记是袁雯洁的人，中年男子是他的心腹。 “好的，我明白了。”中年男子在电话里应道，随后挂断电话，扭头对三名同事说道：“书记同意让我一人询问马家国，你们三个先出去吧。” 三个人相互看了一眼，虽然有一丝不甘心，但最终还是离开了房间。 中年男子走过去，把房间门关好，然后转身盯着马家国，背对着监控探头先做了一个噤声的手势，随后抬头看了一眼房间里的监控探头，正处于工作状态。 他对马家国眨了一下眼睛。 马家国立刻领会了其意思，大声说道：“把监控关了，不然的话，我是不会说的。” 中年男子脱掉外套，站在椅子上直接把监控蒙住，然后他在纸上写道：“有什么想说的就用笔写下来。” 嘴里却说：“现在可以交代了吧？” 马家国立刻拿起笔写道：“是姜为国让我干的，我有证据，我老婆手里有一段录音，让丹科长跟她说一句诗——清明时节雨纷纷！” 这是他跟老婆早就讲好的暗号。 但是嘴上却说：“冤枉啊，我真的是冤枉的，求组织一定要相信我。”嘴上各种喊冤。 中年男子看了一眼纸上的字，随后点了点头，然后在上面写一句：“不要吃饭，不要喝水，等！” 马家国立刻点了点头。 中年男子这才将纸收起来，大吼一声：“马家国同志，既然把你请到这里来，我们就是有足够的证据，好好想想吧。”说完站上椅子将自己的衣服从监控探头拿下来，然后气呼呼的离开。 中年男子离开后，马家国一屁股坐在床上，心跳的很快，他知道刚才自己赌对了，晚一步，很可能真得会“畏罪自杀”。 中年男子悄悄给丹菲发了一条信息，然后这才走进监控室，跟三名同事聊了起来。 这也是上面的要求，具体的事情直接跟丹菲联系。 他心里其实是有意见的，也不知道他们老大怎么想的？明明站在袁书记一边，可是为什么还要派三个水市长的人过来？ 虽然明面上自己是小组长，但毕竟只有自己一人，万一一个疏忽，马家国真有可能“畏罪自杀”。 不过这种话他也只能在心里想想，不敢讲出来，也搞不懂领导的意思。 丹菲收到中年男子的微信之后，立刻给黄大山打了电话。黄大山已经亲自去了市里，保护同时监视马家国妻子和儿子的安全。 这是王子枫离开四平县前，特意打电话给黄大山安排的任务。 电话很快接通了。 “喂，黄哥，马家国说了。”丹菲道。 “太好了。” “你立刻找到他老婆，就说是马家国让把东西给你，暗号是清明时节雨纷纷，记住，拿到东西之后，直接到市委门口等我。”丹菲说道。 “我知道了。”黄大山应道。 跟丹菲通完电话之后，黄大山带人立刻朝楼上走去，本来他就带人盯在马家国老婆楼下。 敲门，马家国老婆开门。 黄大山亮了身份，马家国的老婆倒是没有慌张，淡淡的问道：“你们想干嘛？” “马副县长说有东西在你这里，他让你把东西给我们。”黄大山说道。 “我不知道你在说什么。”马家国老婆还是很警惕。 “他说暗号是清明时节雨纷纷。”黄大山说道：“东西快点给我吧，不然的话，马副县长很可能……” 当听到这句诗的时候，马家国老婆的表情变得紧张起来，立刻说道：“老马没事吧？” “现在没事，晚了的话……”黄大山一副高深莫测的样子。 “在老马手机上，我立刻转发给你，就是一段录音。”马家国老婆慌忙的找手机，想转发给黄大山，但被黄大山拒绝了，而是直接把黄大山的那部原始手机拿走了。 马家国也是谨慎，在用手机录音之后，立刻重新换了一部新手机。 黄大山拿到了东西，叮嘱了马家国老婆几句，随后带着柱子急匆匆下楼，开车朝着市委驶去。 两个多小时后，丹菲才赶到市委门口。 路上她已经跟黄大山通过电话，知道证据已经拿到手，只不过是什么更新，黄大山没敢听，更没敢动马家国那部原始手机。 大人物之间斗法，他这种小人物夹在中间，最好什么都不知道，因为好奇心害死猫。 虽然他相信王子枫，但这种机密的东西，还是不知道为好。 丹菲接过马家国那部原始手机，看了黄大山一眼，道：“听了？” 黄大山摇了摇头，道：“没听，也没碰。” “嗯！”丹菲点了点头，露出一个聪明的眼神，然后拿着手机走进了市委大楼，朝着袁雯洁的办公室走去。 她已经跟袁雯洁的秘书联系过，确认过袁书记有时间。 咚咚！ 李贤正敲了敲袁雯洁办公室的门，打开。 “书记，丹菲到了。” “让她进来吧。” “好的书记。”李贤正应道。 丹菲走进袁雯洁办公室，十分拘谨。待李贤正关门离开之后，她才将马家国的手机放在袁雯洁的办公桌上，道：“袁书记，这是马家国老婆提供的证据，说上次的事情是姜为国策划的。” 袁雯洁看了一眼手机，问道：“什么证据？” 丹菲摇了摇头， 道：”说是一段录音，我也不太清楚，没打开过。” 袁雯洁拿起手机，手机已经取消了开锁密码，她很快找到了一段最新的录音，点开后，里边传来姜为国的声音。 听完后，袁雯洁抬头看了丹菲一眼，问：“这段录音还有谁听过？” “回书记，从马家国老婆那里找来之后，就直接送到您这里来了。”丹菲道。 “嗯！”袁雯洁点了点头，把手机递还给了丹菲。 丹菲不知道接还是不接，更不知道袁雯洁这是什么意思？ 还好下一秒袁雯洁开口说道：”给王子枫同志，向他汇报。” “是，袁书记。”丹菲应道。 稍顷，丹菲从袁雯洁办公室里出来，擦了擦额头上的汗，刚才她紧张极了。 丹菲给王子枫打电话汇报的时候，王子枫正跟欧阳如静在省森林公园里散步。 绿荫遮天，很是阴凉。 两人准备在省城好好玩几天，再处理工作的事情。 快中午了，王子枫想着一会去哪里吃饭，他的手机响了起来。 铃铃…… 看了一眼，丹菲的电话，于是他对旁边的欧阳如静说道：“我接个电话。” “谁啊？”欧阳如静忍不住问道。 她以前肯定不会问，但是确认关系之后，就忍不住想问。 “丹菲。”王子枫笑了笑说道：“应该是马家国的事情有消息了，离开四平县之前，我刚让丹菲给他下了钩子。” “哦！”欧阳如静应了一声。 王子枫没有走远，直接按下了接听键：“喂，丹菲。” “老大，马家国撂了……”丹菲简短的讲了一下事情的经过，最后说道：“录音袁书记听了，然后她让我把东西给您，让您处理。” 王子枫瞬间明白了袁雯洁的意思，这是通过自己把刀递给叶书记。 “嗯，我知道了，你立刻让黄大山护送，把东西送到省城，对了，送之前，先给我转发一份，记住，一定要小心，还有不要用四平县的公车，在市里租一辆车过来。”王子枫想了想对丹菲叮嘱道。 虽然一切都在暗中进行，姜家那边的人按照道理来说不可能知道。 但不怕一万就怕万一，什么事情都要做最坏的打算，万一半路丹菲等人的车被大货车撞击，东西不翼而飞，也不是不可能。 “明白了，老大。”丹菲应道。 她也知道事情的严重性，挂断电话之后，先给王子枫转发了一份录音，然后找到黄大山，把王子枫的话重复了一遍。 黄大山听完之后，也意识到了事情的严重性，道：“我们去租车也不安全，丹科长认不认识什么朋友，借一辆车。” “有朋友。”丹菲说道。 …… 省森林公园，王子枫挂断了电话，然后直接把丹菲发来的录音打开，里边传出姜为国的声音。 听完之后，欧阳如静十分愤怒，王子枫的表情却很淡然。 “走，我们回去找我爸，姓姜的真是该死。”欧阳如静拽着王子枫朝森林公园外边走去。 一边走一边给父亲打电话，但是被王子枫拦住了：“先别打。” “怎么了？”欧阳如静扭头盯着王子枫问道。 “马家国的原始手机还没送过来。”王子枫说道。 欧阳如静眨了一下眼睛，道：“我给我爸打电话很安全，你不会认为我爸的手机都有人敢上手段吧？或者知道了这件事情之后，我爸在没见道证据之前，会跟其他人沟通？” “如静，姜为国是姜家的人，这录音完全可以断送他的政治生涯，让他进监狱。”王子枫说道。 “他活该，自作自受。”欧阳如静道。 “如静，你好好想想，若是你遇到这种事情的话，叶书记会怎么办？”王子枫反问道。 “呃……这……”欧阳如静不说话了，若是自己犯了这样的错，以父亲对自己的疼爱，肯定会想尽一切办法不让这段录音出现。 “现在知道这件事情的人很少，丹菲他们正往省城赶，等他们到了，咱们把手机直接送到叶书记手里。”王子枫道。 “好吧。”欧阳如静点了点头，道：“那我们也先回去吧，直接去找我爸。” “好！”王子枫点了点头。 其实王子枫有一点小心过头了，但他的小心也救了丹菲他们的命。 姜为国被扣押之后，姜家的人怎么也联系不上他，于是立刻给水泽胜施加了强大的压力，让其立刻使马家国“畏罪自杀”。 同时调查齐州机场带走姜烟的几个人，随后查到这几人是省纪委的人。 于是姜家的重点开始向省里转移，启动了所有的关系，打探姜为国的关押的地方，以及是什么罪名。 甚至姜家的人已经接触了李援朝。 当然谁也不敢给叶书记的手机上手段，但隔墙有耳，小心无大错。 但市委办的一个副主任，姜家已经跟其取得了联系，官场的关系错综复杂。 他正盯着叶书记办公室的一举一动，虽然不可能知道更多的事情，但官场就没有笨蛋，特别是干部，个个脑子更是聪明。 只要叶书记那边有一丝异样，就可能引起关注和各种分析。 比如丹菲去了一趟袁雯洁办公室，仅仅只是一件很小的事情，然后半个小时之后，姜家就得到了消息。 具体消息不知道，但姜家立刻命令水泽胜派人盯住了丹菲，同时查明马家国那边的情况。 水泽胜接到命令，开始安排人找丹菲几人，一个小时之后，得到手下的回复，丹菲几人的车子找到了，但人不知道去了哪里。 而此时的丹菲和黄大山几人已经开车正在驶往省城的高速路上。 水泽胜不笨，联想到丹菲去了一趟袁雯洁办公室，再想到马家国那边有一段时间处于监控盲区，于是立刻紧张起来，对手下吩咐道：“查，立刻查他们的去向，特别是省城方向。” 手下人去调查了，水泽胜则一个电话打到了京城。 水泽胜这边的动作如此之大，自然引起了袁雯洁的注意，她在齐州经营了两年多，有什么风吹草动，第一时间就会知道。 袁雯洁想了想，给王子枫发了一条微信：“让你的人小心。” 此时的王子枫正在欧阳如静家里吃中午饭，两人并没有直接闯叶书记的办公室。 ------------ 第275章 双方角力 王子枫看到信息后，眉头微皱，立刻引起了欧阳如静的注意，问道：“怎么了？” “老领导提醒我，让我注意丹菲几个人的安全。”王子枫实话实说。 “安全？”欧阳如静眨了一下眼睛，她很聪明，立刻明白了什么意思：“你做的这么机密，姜家的人这么快就知道了？” “应该是，不然的话袁书记不可能发这短信。”王子枫点了点头道。 “丹菲她们应该已经在高速上了吧？”欧阳如静道。 ”对！”王子枫点头应道。 “姜家想截人的话，只能在省城出口做文章。”欧阳如静一边思考一边说道。 “立刻打听一下，现在高速出口有没有什么异常？”王子枫立刻说道。 “我来问问。”欧阳如静说道，随后拿出手机打了两个电话。 大约五分钟，她放下手机，道：“交警在查超重，查得挺细的。” 若是平时，这种事情王子枫根本不会在意，但在这种时候，他却不敢赌，于是思考片刻，他掏出手机拨打了丹菲的新号码。 在离开齐州之前，王子枫让丹菲换了一个新号，在其堂妹名下，她自己的手机号和黄大山等人的手机都留在齐州。 嘟……嘟…… 铃声响了两下，手机里便传出丹菲的声音：“喂，老大。” “提前下高速，在临州找个地方住下。”王子枫说道。 “呃……”丹菲愣了一下，随后立刻说道：“好的，老大。” “注意安全。”王子枫再次特意叮嘱了一句：“把手机关机，在临州搞个新号联系我。” “明白了，老大。”丹菲应道。 她心里觉得王子枫有点太小心，毕竟这个号码可是她堂妹的号。 挂断电话之后，丹菲心跳有点加快，脸色并不是太好看，坐在旁边的黄大山看了她一眼，道：“丹科长，王书记说什么？” “老大让我们在临州下高速，然后找个地方住下，等他联系。”丹菲说道。 “这样啊。”黄大山微眯着眼睛，他是老警察，这种事情特别擅长，思考了片刻道：“我们这辆车怕是也不能再用了。” “黄哥，需要这样吗？这辆车是赵家的，根本跟咱们搭不上关系。”丹菲道。 “小心无大错，等到了临州市，咱们直接坐公交车，然后找个小县城等王书记的安排。”黄大山十分老道的说道。 一辆齐州牌的车，停在临州某个酒店门前，搞不好用不了多久姜家的人就会找上门。 黄大山虽然一直在巴头镇当个大队长，但毕竟年纪在那里，没有吃过猪肉，也看过猪跑，听过很多内部传说，所以即便无法得到姜家的能量到底有多大？但尽量往大了想肯定没错。 吃完中午饭，欧阳如静最终还是决定联系父亲，用家里的电话给叶书记打了一个电话，很快接通了。 “爸，我想找你聊聊。”欧阳如静说道。 叶书记很奇怪，女儿怎么说这样的话？心里虽然奇怪，但在电话里并没有多问，而是叫秘书查了一个安排，道：“二点前过来，我有一刻钟的时间。” “好的，爸。”欧阳如静道，随后挂断了电话，对王子枫招了一个手，道：“子枫，走，去省委，中午我爸有一刻钟的时间见我们。” 王子枫眉头微皱，脸上露出思考的表情，跟着欧阳如静离开了省委家属大院。 不过他并没有跟着欧阳如静去见叶书记。 “如静，你自己去吧，我们两人去的话，太引人注目了。”王子枫十分小心的说道。 “子枫，我们是不是太紧张了。”欧阳如静道。 “小心无大错，你快去吧，把情况跟叶书记讲清楚，再把录音当面转给他，至于马家国的原始手机，听叶书记的安排。”王子枫说道。 “好吧！”欧阳如静点了点头。 …… 王子枫在紧锣密鼓的安排，姜家那边更是发动了所有力量，省高速出口突然查超载就是姜家的手段。 他们找不到丹菲几人的下落，但这个世界上没有笨人，猜测大概率去了省城，于是在省城出口设卡找人。 与此同时，有人去了马家国在市里的房子，而姜为国的父亲则亲自给水泽胜打了电话，对其下了死命令。 “对方应该是从马家国手里得到了什么，立刻让这个人闭嘴。” “好的。” 水泽胜放下手机后，额头上都出汗了，想了想，他决定亲自去见一见马家国。本来已经派了三个人过去，可是一直没有动静。 可是当水泽胜亲自去了关押马家国的地方后，发现人早就不见了，而他派去的三个人也不见了。 “这……”水泽胜眉头紧锁了起来。 此时袁雯洁的办公室里。 纪委赵书记正坐在沙发上跟袁雯洁一块喝茶。 “老赵，事情办得怎么样？”袁雯洁给对方倒了一杯茶，问道。 “人已经藏好了，内部的蛀虫也清除了。”老赵端起茶喝了一口，开口说道。 “刚刚水市长带人出去了。”袁雯洁脸上带着一丝微笑说道。 “那里什么都没有，本来就是做给他看的。”老赵道：“袁书记，接下来怎么做？” “等！”袁雯洁淡淡的说道。 齐州这边她只能做到这样，保证马家国不死，至于其他，就看省城那边的博弈了。 上午老领导给她打过电话，只告诉了她，姜家的人找过他了，他什么也没应。 然后就是特意问了一句：“王子枫可靠吗？” 袁雯洁听懂了老领导的意思，老领导是在问，王子枫还是自己人吗？ 若是自己人，他当然不会帮姜家，还会帮着叶家给姜家一刀；若不是的话，姜家开出的条件可是够诱人。 袁雯洁当时没有犹豫，道：“是！” “确定？”李援朝问道。 “确定。”袁雯洁十分肯定。 “你那属下昨晚和今天中午都在叶家吃饭，俨然已经是叶家的女婿。”李援朝道。 “自己人。”袁雯洁再次肯定的说道。 “知道了。”李援朝没有再说什么，然后挂断了电话。 袁雯洁放下电话，当时她额头已经见汗。 其实在她坚定的语气之下，内心多少还有一丝担心，王子枫成了叶书记的女婿，还真能是自己人吗？还真能是那个自己随叫随到的王子枫吗？ 有点头疼。 袁雯洁最终不再想那么多，反正她不相信王子枫是一个忘恩负义的人。 特别是两人的关系又如此的特殊。 “要不真生个孩子吧？”她突然内心有了这样的想法。 以前她觉得王子枫肯定不会离开她，现在嘛，突然有了一丝担心。当时让王子枫跟欧阳如静结婚，本以为自己内心不会出现波澜，但现在还是高估了自己。 姜家的人在齐州四处寻找马家国的下落，在省城那边的动作更大，查询丹菲几人的下落。 甚至已经上了手段，可是丹菲几个人的手机根本就没有带上车，唯一的一部手机还是丹菲堂妹的号码。 京城，姜家。 从东华省会和齐州市两个地方反馈来的都不是好消息。 马家国没有找到。 丹菲几个人也没有出现在省城。 但也并不是全都是坏消息，也有一个好消息，齐州方面根据时间段调取了进入高速的录像，找到了丹菲几人乘坐的车。 属于朝阳集团赵朝阳的独子赵俊所有。 “立刻按照车牌查这辆车的下落。” “一群废物！” 姜富强一脸怒气。 “老姜，为国不会有事吧？”一个妇人一脸焦虑的问道。 “你的儿子真是无法无天，就是一个混蛋，我老姜家的一点优点没有继承，自认为聪明。”姜富强开始对妇人发脾气。 “为国表现好的时候，就是你们老姜家的种，现在犯了错误，就都是我的错是吧？”妇人一脸的委屈。 “真不知道他脑子里想些什么？在东华省，竟然敢动人家省委叶家的独生女，不是找死是干嘛？动了之后，还不马上回京城，竟然还在四平县待了一晚上，不是我打电话，他根本不想回来，现在好了吧，人不见了。”姜富强说道。 “叶家不能以大欺小，不讲规矩啊，咱们老爷子和叶家老爷子以前不是还认识。”妇人道：“要不请老爷子……” “闭嘴，都是你儿子干的好事，他以为自己姓姜就可以不讲规矩，别人就一定要讲规矩？真幼稚。”姜富强嚷道，发泄着心里的不满。 “好了，老姜，都是我的错行了吧，你在发火之前，咱们先把儿子找回来。”妇人说道：“要不你给叶凤鸣打个电话。 姜富强没有说话，他也在考虑这个问题，现在大家打得都是暗牌，他这个电话打过去，就是明牌了，一旦叶凤鸣不给他面子，一定要往死里整为国的话，那么接下来可就没有缓和的余地了。 “再等等。”姜富强说道。 他已经从马家国老婆嘴里知道了所谓的证据，是一段儿子姜为国吩咐马家国做事的现场录音。 “这个蠢货，被录了音都不知道了。”他在心里再次暗骂儿子姜为国。 这段录音必须神不知鬼不觉的消失，绝对不能被摆到明面上，一旦摆到明面上，事情可就麻烦了。 ------------ 第276章 接人 姜为国被关押在一个没有窗户的房间，带着一个独立卫生间。两天了，也没人审问。 不过他并不担心，同时也知道这是叶家的报复。 “老头子说马家国的事情他会做，现在马家国应该已经畏罪自杀了，至于那份所谓的录音，呵呵，自己死不承认，就说是马家国伪造的。”姜为国心里暗暗想道。 从小到大他就没怕过，不管惹多大的祸都没事，都有人摆平，这次即便叶家出手，最多关自己几天。 所以姜为国是真不担心，在小黑屋里该吃吃，该喝喝，一副十分悠闲的样子。 省委，叶书记办公室。 秘书将欧阳如静带进来后，轻轻的退了出去，关上门。 “小静，有什么事不能回家说，非要现在过来？”叶书记盯着女儿欧阳如静问道。 “爸，你听这个。”欧阳如静将手机里的王子枫转发给她的录音播放了出来。 叶书记本来很好奇，听完之后，表情则变得十分阴沉，眼睛里透着一股寒气。 “小静，这东西从哪里来的？”叶书记问。 “子枫来省里之前，让人给马家国下了钩子，对方上套了，把事情交代了出来，本来以为姜为国不会留下把柄，万万没想到马家国偷偷录了音……”欧阳如静把事情详细的讲了一遍。 最后求助的看着父亲：“爸，子枫的人往省城送马家国那部原始手机，姜家的人可能已经察觉，正在寻找他们，刚刚中午的时候，省城高速路出口突然查起了超重。” 叶书记眉头微皱，随之松开，尽量温柔的对欧阳如静说道：“小静，你先回家，这事爸爸来处理。” “哦，爸，姜为国这次能不能进监狱？”欧阳如静问道。 毕竟以姜家的权势，她还真不知道姜为国这次能不能逃脱。 叶书记心里一疼，道：“现在人证物证都在，他翻不了天，公职党籍都别想要了，还要送他进去坐几年。” “爸，会不会跟姜家结仇？”欧阳如静有点担心。 毕竟她和王子枫现在成了男女朋友，所以这件事情对她的伤害无形之中小了很多，于是便开始为父亲和家族考虑。 “是他姜家先跟我叶凤鸣结仇。”叶书记冷冷的说道。 稍顷，欧阳如静离开了父亲办公室，她内心多少有一丝担心。 女儿离开后，叶书记一个电话打到了王子枫手机上。 王子枫这部手机不是在四平县公开的那一个号码，这是到了巴头镇后，用杨柳的身份办得号码，一直备用，这次来省城才带了过来。 所以他和丹菲通话的时候，才敢什么话都讲，若是以前那部公开的手机号，王子枫根本不敢在电话里讲太多事情。 并且他怀疑自己的老号码估摸现在已经被姜家上手段了。 他猜得真没有错，姜家确实已经给王子枫的手机上了手段，想要通过他的手机找到丹菲等人的位置。 可惜王子枫的手机号显示在四平县，这把姜富强气得脸变成了酱紫色。 他感觉四平县的其他人都是人精，只有他儿子姜为国一个傻子。 马家国偷偷录了音。 王子枫的手机号在四平县，开什么玩笑。 叶书记刚刚通过欧阳如静知道的王子枫在省城使用的号码。 “喂，你好。”王子枫并不知道叶书记办公室的电话，不过他在省里工作了五年，看到号码，像是省委的号码，于是按下了接听键。 “我是叶凤鸣。”电话里传出低沉男子的声音。 “您好叶书记。”王子枫身体瞬间绷紧。 “马上来一套我的办公室。”叶书记道。 “是！”王子枫应道。 嘟……嘟…… 叶书记挂断了电话，王子枫才敢挂断，然后急匆匆离开了房间，朝着省委而去。 他本来在酒店等欧阳如静的消息，没想到等到了叶书记的电话。 于是走出酒店，他准备先给欧阳如静打了一个电话，刚想打，欧阳如静的电话打了过来。 王子枫立刻按下了接听键：“喂，如静。” “子枫，我爸听了很生气，这事我有点……”欧阳如静也说不好自己是什么感觉。 王子枫从欧阳如静的语气中多多少少有点理解她的心情，于是开口说道：”如静，相信叶书记肯定会处理好，他吃过的盐比我们走过的路还多，斗争经验丰富，别担心了，现在应该担心的是姜家。” “嗯！”欧阳如静应道：“你在哪里？我去找你。” “刚刚叶书记打电话让我立刻去他办公室，我正骑单车呢。”王子枫实话实说。 “呃？那他刚才干嘛让我离开。”欧阳如静嘟了一下嘴，随后就想明白了父亲的疼爱，于是小声对王子枫说道：“你自己小心点。” “放心，姜家还没有如此疯狂。”王子枫道。 姜家会对送手机的丹菲几人下手，但不会傻到对他下手。姜家的人是嚣张，是目中无人，不是笨。 五分钟后，王子枫平整了一下呼吸，又擦了擦汗，这才走进叶书记的办公室。 只不过今天这身有点不适合省委威严的环境。 他穿着T恤，一条淡蓝色牛仔裤，一双小白鞋，一身大学生打扮，上午刚刚跟欧阳如静在省森林公园散步。 “叶书记。”王子枫叫了一声，然后身体站得笔直，眼神十分尊敬的看着叶书记。 “录音的事情小静刚刚跟我说了，马家国的手机现在在哪里？“叶书记问道。 “回叶书记，我让送手机的人提前在临州下高速，找个安全的地方住下，然后用当地号码给我打电话。”王子枫实话实说。 叶书记点了点头，看了王子枫一眼，说：”还有一点小聪明。” 王子枫心里却有一点不乐意了，自己小心谨慎，不能说算无遗策，但也不是小聪明啊。不过他也只敢心里想想，表面上却只能保持一脸的严肃。 稍顷，叶书记把他的秘书叫了进来，然后把事情讲了一下，叮嘱道：“安全把人接回来，安顿好。” “是，书记放心。”秘书应道。 随后带着王子枫离开了叶书记办公室。 田祥民，副厅级，叶书记的专职秘书，兼副秘书长，省委办公室副主任。在叶书记身边已经干了四年多，等调离的时候，就会再升半级，直接到某个市当主要领导。 这就是给大领导当秘书的好处。 秘书都是自己人，不是自己人也不可能当这么久的秘书。 正秘书长是由省常委的人兼任，秘书管理这块的具体工作是由田祥民在做，当然他主要的精力是为叶书记服务。 田祥民自然知道欧阳如静和王子枫的事情，所以他对王子枫很客气。 田祥民很快调来了两辆车，都不是政府牌照，并且还有四个人。 一个中年人带着三个年轻人，这四个人看起来很普通，但身上的某种气息让人很害怕。 田祥民没有介绍，只是跟为首的中年人低声交谈了一会，所以王子枫也没跟对方打招呼，只是心里暗暗猜测了一下对方几人的身份。 王子枫和田祥民坐第一辆车先离开，司机在市里左绕右绕。 以王子枫在省城上学四年工作九年的经验都绕糊涂了。 最终当车子进入驶向临州的高速时，王子枫才分辨清楚方向。 铃铃…… 田祥民的手机响了起来。 “喂，老张，情况怎么样？”田祥民看了一眼来电显示，按下了接听键。 “有尾巴，都处理好了，安全。” “嗯，你也尽快赶到临州。”田祥民道。 “好的，需要通知临州那边的人手吗？” “暂时不用，人知道的越少越好。”田祥民说道。 “明白。” 稍顷，田祥民挂断电话，脸上紧绷的神情放松下来，扭头看了王子枫一眼，道：“联系上了吗？” “电话关机，应该还没有安顿好。”王子枫说道。 再说丹菲、黄大山、皮三、柱子四人，车子驶进临州市区，然后坐公交转了三次来到了下面的一个县城——卜县。 皮三找了一家网吧，没用身份证开了四台机子，这事情他做起来熟门熟路，倒是没让丹菲操心。 皮三和柱子坐在电脑前直接打起了游戏。这么大的事情，也不需要他们两人思考，只需要听黄大山和丹菲的安排就行，倒是一副无忧无虑的样子。 丹菲和黄大山坐在旁边的电脑前，两人的表情都带着一丝凝重。 丹菲登录自己的QQ，开始呼叫王子枫。 王子枫手机上的QQ一直开着，看到丹菲的视频请求，立刻按下了接听键：“丹菲，你们怎么样？” “老大放心，我们一切都好，现在在临州的卜县星际网吧，我一会给你发定位。”丹菲简短的介绍了一下这边的情况。 “等着，保持警惕，我们大约一个小时后赶到。”王子枫道。 卜县离I省城不远，丹菲他们故意往卜县来。 “明白老大。”丹菲道。 “若是有异常的话，东西不要带在身上，找个地方藏起来，然后想办法把消息传出来，懂吗？多想想预案。”王子枫想了想对丹菲叮嘱道。 “好的老大，被你说的我都紧张了。”丹菲道。 此时镜头里出现了黄大山的脑袋：“书记放心，有我和皮三、柱子在，不会出事。” “保持警惕。” “是！” 挂断视频后，王子枫提起的心才放下，中年这一个多小时联系不到丹菲几人，其实他心里压力很大。 田祥民扭头盯着王子枫看去，道：“子枫，心很细啊，叶书记就喜欢心细的人。” 王子枫不知道田祥民什么意思，于是只好尴尬的笑了笑道：“马家国的这部手机太重要了，我怕丹菲几个人大意，不得不多想一些。” “放心，在我们到达之前，对方应该还摸不清我们的去向，老张他们可是专业的。”田祥民说道。 “哦！”王子枫点了点头，并没有追问那四个人的身份。 田祥民看了王子枫一眼，一般人肯定会忍不住追问，他发现王子枫没问，脸上也没有好奇的表情，于是微微点头，当官心里就是要藏住事，也要会隐藏自己内心真实的想法。 王子枫有点潜质，面对危险又能豁出去，估摸马上要成了叶书记的乘龙快婿，未来前途无量啊。 京城，姜家。 姜富强再一次发脾气，他刚刚接到省城的电话，说叶书记的秘书田祥民带着王子枫离开了，但他们跟踪丢了，根本不知道对方去了哪里。 “废物！”姜为国心里暗骂道，马上指示东华省城那边的人以最快的速度从监控里找出对方车辆的踪迹。 放下电话之后，姜富强后背靠在沙发上，表情有一点累，微闭着眼睛。 “老姜，还没为国的下落吗？要不你给叶凤鸣打个电话吧，再这么拖下去也不是个事啊。”中年妇女再次唠叨道。 “叶凤鸣应该不会放过为国的。”姜富强睁开了眼睛：“若是他还讲情面的话，就不会直接对为国动手了。” “那怎么办？”中年妇女一脸的惊慌。 “叶凤鸣应该已经听了那段录音，想让为国脱身，麻烦了。”姜富强捏着鼻梁，眉头紧锁。 叶凤鸣这种封疆大吏，跟他这个部长平级，再说了叶家在东华省根深蒂固，叶家老爷子也不比他们姜家老爷子差多少。 “姜为国这个混蛋竟给我惹事，在东华省除了叶凤鸣的女儿，他惹谁都没事，混蛋！”姜为国骂道，因为他感觉这件事情变得十分棘手起来。 “还不是怪那个水泽胜，连这点小事都办不好，若是再点处理掉姓马的，这么重要的证据也不会落到叶家手里。”妇人埋怨道。 姜富强没有说话，物证这边的话，既然惊动了叶凤鸣，连其秘书都亲自出马了，想要再夺回来的机会不大了。 “既然物证没办法，那么人证……” 想到这里，姜富强一个电话打到了水泽胜手机上。 “喂，姜部长。”水泽胜声音有一丝颤抖。 “找到马家国了吗？”姜富强声音带着一丝阴冷。 “还没，正在……” 嘟……嘟…… 水泽胜刚想说正在努力寻找，很快会有消息，可惜姜富强已经挂断了电话。 水泽胜拿着手机，愣在当场：“这……自己是不是已经被姜部长抛弃了？” ------------ 第277章 亲自来东华省 姜富强挂断电话后，眉头紧锁。他在考虑要不要亲自去一趟东华省。 不是见叶凤鸣，而是见李援朝。 马家国的手机现在看来八成要落在叶凤鸣的手里，而马家国本人还在齐州市，谁能把人藏在齐州市，还让水泽胜找不到，答案显而易见——袁雯洁。 袁雯洁是李援朝的人，也就是说物证基本在叶凤鸣手里，人证则在李援朝手里。 叶凤鸣既然出手，肯定不会妥协，特别是为了自己女儿，所以姜富强不考虑跟叶凤鸣和解的可能。 但李援朝跟这件事情没多少关系，最多就是王子枫属于他这一派的人。从现在的结果的来看，王子枫俨然成了叶家的女婿，某种意义上讲，是自己儿子成全了对方。 “老姜，水泽胜找到马家国了吗？”中年妇人问道。 姜富强微微摇头。 “啊，还没找到，那你还愣着干嘛，想办法啊。”中年妇女说道。 姜富强看了对方一眼，道：“我去一趟东华省。” “呃？”中年妇女先是一愣，然后立刻点头道：“好，老姜一定把为国接回来。” “知道了。”姜富强不耐烦的说道，随后起身离开了。 半个小时之后，一辆奥迪车行驶在京城到东华省城的高速路上。 姜富强拿着手机打给了李援朝。 电话很快接通了：“喂，援朝，我是老姜。”姜富强说道，两人年轻时就认识，关系不说好也不算坏。只不过姜富强走的是上层路线，一直在部委工作。 而李援朝走得是正统干部路线，从贫困县的县长一步步干到省长。 “老姜，几年不见了，你都成部长了，我还在省里边打转。”李援朝笑着说道。 其实他心里很清楚姜富强这个电话是什么目的，但仍然装出一副什么都不知道的语气。 “我这部长这辈子就到头了，援朝你的未来不可想象，有若干可能，知道当年我也跟着去基层了。”姜富强说道。 两人聊了几句年轻时的事情，随之姜富强话语一转，道：“援朝，我正在赶往东华省城的路上，有点事情想请你帮个忙。” 李援朝听了之后，眉头微皱，脑海中想起袁雯洁的话，于是开口说道：“姜为国的事？” “对，可怜天下父母心啊，那个混蛋东西到处给我惹事……”姜富强各种损自己的儿子，但话里话外又都透着关心。 “老姜，这事我也听说了，可能帮不上你的忙。”李援朝说道。 “援朝，你别急着拒绝，我晚上就能到东华省城，到时候咱们见一面。”姜富强说道。 李援朝这次没有拒绝，毕竟两人年轻时就认识，前几天还在中央党校做过同学。 “好吧。” 稍顷，李援朝挂了电话，眉头微皱，思考了片刻，他拿起办公桌上的电话，拨打了齐州袁雯洁的手机。 铃声大约响了四下，手机里传来袁雯洁的声音：“喂，老领导。” “小袁，姜富强正在赶往东华省的路上，说要晚上请我吃饭。”李援朝说道：“那个马家国在你手上吧？” “在。”袁雯洁应道：“老领导，王子枫可是我一手培养起来的人，他这次被姜为国下了套，还好对象是欧阳如静，事情还有挽回的余地，不然的话，他的政治生涯可能就被姜为国毁了。” 李援朝听了之后，没有出声，电话里变得静悄悄。 袁雯洁也没有再说话，她该说的都说了，现在就看李援朝的意思。 大约过了半分钟，李援朝才开口说道：“把人保护好，姜家已经急眼了。” “知道了，老领导，谢谢老领导。”袁雯洁急忙说道。因为李援朝既然这样说，就说明他不会帮着姜家。 放下手机，李援朝脸上有一丝遗憾。姜富强这次亲自过来，就是告诉李援朝狮子大开口吧，只要能救出儿子，他什么条件都可以答应。 说实话，李援朝是有一点心动的，姜家毕竟不是普通人家，两代一直在京城经营。 但想到袁雯洁力保王子枫那种坚决的语气，他就知道自己不能答应姜富强。 因为一旦答应了，他不得将失去王子枫这么一名有潜力的干部，还会失去袁雯洁这名自己一手培养起来的大将。 一个好汉三个帮，李援朝也是需要自己嫡系的。 卜县，星际网吧。 王子枫终于找到了丹菲、黄大山四人。 “老大，你终于来了。”丹菲紧张的表情在看到王子枫的那一刻终于松弛的下来。 “都没事吧？”王子枫问。 “没事，也没异常，老大，这是马家国的手机。”丹菲把手机拿出来，递给了王子枫。 王子枫接过手机也没看，直接转手给了旁边的田祥民。田祥民接过手机，放进一个文件袋，然后将文件袋装进自己的随身公务包里，道：“子枫，叶书记还在等着，我们要尽快赶回去。” “嗯！”王子枫点了点头，道：“田哥，我交代几句。” “好，我在车上等你。”田祥民说道，随后转身离开了网吧，中年男子带着三名青年也跟着出去了。 中年男子几人的车在田祥民和王子枫的车快下高速的时候追上的，然后两辆车一块来到了卜县。 田祥民几人离开后，王子枫目光从丹菲、黄大山几人脸上扫过，道：“在这里住一晚，明天再回去。” “老大，我们现在就可以回去。”丹菲道。 “不急，等手机交到叶书记手里之后，你们就安全了，现在若是返回市里，开着原来的那辆车离开的话，万一……还是在这里住一晚吧。”王子枫解释道。 “好的，王书记。”黄大山立刻应道。 他是老警察，自然知道一些脏事。 “还有，丹菲你回到四平县后，帮着鲁泽把拆迁统计工作做好……”王子枫心里还想着四平县的工作，于是对丹菲叮嘱了几句。 “知道了，老大。”丹菲应道，然后一脸好奇的问道：“老大，你是不是快成叶书记的女婿了？” 王子枫看了她一眼，最终微微点头，随后没有再说什么，转身离开网吧。 “书记，要不让柱子跟着你吧？柱子功夫很好。”黄大山带着柱子追出了网吧，开口对王子枫说道。 “不用，我没事，保护好丹菲，自己也注意安全。”王子枫拍了拍黄大山的肩膀道。 丹菲没出来，她此时表情有一丝伤感，只不过没人发现。自从上次王子枫跟她回了一趟家，然后他的父母真把王子枫当成了女婿，一直催促着让她再带王子枫回家吃饭。 “唉！”丹菲最终深深叹息了一声。 ------------ 第278章 不见 马家国的手机安全送到了叶书记手里，他想了想，起身离开了办公室，朝着李援朝的办公室走去。 “叶书记，你怎么过来了，有事你打电话，我过去就好了。”李援朝看到叶凤鸣走进他的办公室，立刻起身说道。 “李省长，有件事情我想跟你聊一下。”叶书记说道。 “书记，你说。”李援朝说道，其实心里已经猜到了是什么事。 “你先听听这个。”叶书记把马家国的手机拿了出来，播放了那段录音。 听完之后，李援朝脸上露出严肃的表情：“无法无天，这是视党纪国法为儿戏啊，必须严惩。” 其实在叶书记找他之前，李援朝心里已经有了决定，袁雯洁是死保王子枫，所以他也只能站在叶家这边，至于条件嘛，就等着叶书记过来，然后好开口。 “这人叫姜为国，现任四平县县长，京城姜富强的儿子。”叶书记盯着李援朝开口说道：“听说你们以前认识，几年前还是同一批中央党校学员。” “叶书记，原则问题不讲任何人情，这是做为一个共产党员最基本的要求，别说我只跟姜富强认识，就是我亲儿子若是犯了这种事，照样严办。”李援朝一脸正义的说道：”叶书记，我建议由省公安厅和省纪委成立专案组，依法办理。” “嗯，这个建议很好，我同意。”叶书记点头应道。 他来之前，心里是有一丝疑虑的，毕竟他和李援朝之间还在磨合期，两人还没有找到一个平衡点，时常在会议上针锋相对。 可是没有想到，关于姜为国的事情，李援朝竟然是全力配合。 “难道是因为王子枫的原因？”叶书记开始胡思乱想，他知道王子枫算是李援朝一派的人：“不可能啊，王子枫一个小人物，即便是李援朝一派的人，可也跟李援朝搭不上关系，现在应该还入不了李援朝的眼。” 叶书记带着疑惑离开了李援朝的办公室。 待叶书记离开之后，李援朝把自己的秘书叫了进来，道：“让台州的孟晓军来省里一趟。” “好的省长。”秘书应道。 台州市委书记一直空缺，李援朝一直推荐孟晓军，可是叶书记那边就是过不了，这次是一个机会，他准备明天在会上再提一次，应该就通过了。 他们这种大人物之间的利益交换，根本不用当面说，其实每个人心里都一清二楚。 一切尽在不言中。 傍晚，姜富强赶到了东华省的省城，直接给李援朝打电话。 “援朝，我到省城了，在天香楼订了桌子，七点钟，我请你吃饭。”姜富强说道。 他堂堂一个部委的大部长，此时为了儿子也只能亲自给李援朝打电话请吃饭。 可是却被李援朝给拒绝了。 一分钟后，姜富强挂断了电话，脸已经变成了猪肝色，气得身体在微微发抖。 “看来李援朝和姓叶的已经达成了统一。”姜富强心里暗暗想道：“王八蛋，真想把为国往死里整啊。” 他思考了片刻，随后对身边的秘书说道：“通知东华省这边的人到天香楼吃饭。” “好的部长。”秘书立刻应道。 他是姜富强的心腹，自然知道姜家在省城的人员，于是开始挨个打电话通知。 省纪委的秘密关押点，姜为国仍然是一副毫不在意的表情，该吃吃该睡睡。 不过已经几天了，他内心深处也有一丝疑虑，只不过这丝疑虑很快就被自我否定了，他是相信父亲的，再说了，姜老爷子还在，他能出什么事？ “也不知道老头子在干嘛，怎么还没把自己捞出去？难道马家国还没有被灭口吗？或者说那段录音被曝光在媒体和网络上？对方借了势让老头子不敢乱动，只能暂时让他受点委屈？”姜为国心里各种猜测。 可惜他就是没有猜到是因为姜富强现在也没有办法，叶书记这次是铁了心要将他整进监狱。 今天晚上，王子枫本来跟欧阳如静约好了，在她家吃饭，吃完饭两人去河边走走。 可是傍晚的时候，王子枫接到了袁雯洁的电话。 “喂，袁书记。”王子枫因为谨慎叫了一声袁书记。 “这是马上要当叶家女婿了，对我称呼都变得这么有距离感了吗？”袁雯洁酸酸的说道。 “呃……”王子枫当时脑子就有一点发懵，这话从何说起，以前打电话不都称呼职务？只有在QQ视频的时候，才会放下伪装，变得亲热一点。 “袁书记，我……不是……那个……不是你想得那样，只是……”王子枫变得他结结巴巴起来。 “行了，现在连句话都说不清楚了。”袁雯洁打断了他的话，道：“我刚刚到省城，你在哪？” “省委家属大院附近的酒店。”王子枫回答道。 “正好，我的车马上到家属大院，李省长想见见你，在大门口等我。”袁雯洁说道。 “哦，好！”王子枫应道，并没有说跟欧阳如静约好了，在她家吃饭。 他内心还是清楚自己是谁，袁雯洁是他的贵人，同时也是他的女人，两人之间的感情十分复杂。 于是在跟袁雯洁通完电话之后，王子枫想了想给欧阳如静打了过去，很快接通了。 这两天欧阳如静仿佛一个小女孩，第一次恋爱的她，跟其他初恋的小女孩没什么区别，一直在微信上跟王子枫聊天，几乎一分钟不见，就有一丝想念。 所以王子枫打电话过去，铃声刚响，手机里便传出欧阳如静的声音：“喂，子枫，你到大门口了吗？我去接你。” “不是，如静，今晚我可能去不了了。”王子枫道。 “为什么？”欧阳如静的声音充满了失望，十分疑惑的问道。 “袁书记来省城了，她刚刚给我打电话，说李省长想见我……”王子枫把事情简单讲了一遍。 这个时候不能撒谎，只能实话实说，一号楼和二号楼离得不远。 “这样啊，李省长见你干嘛？”欧阳如静问道。 王子枫眨了一下眼睛，心里有点奇怪，欧阳如静在四平县的时候很聪明，基本他说什么对方立刻就能明白背后的意思。 可是现在…… 不是说一孕傻三年，难道恋爱也会变傻？ “袁书记是我仕途上的贵人，李省长是袁书记的老领导，袁书记刚刚到省城，我不能不去。”王子枫解释道 。 电话另一端的欧阳如静嘟着嘴，一脸的不高兴：“那今晚还去不去河边散步？” “如静，有些事我也说得不算，出来后，我立刻打电话给你好不好？”王子枫道。 “好吧。”欧阳如静最终只能同意。 下楼吃饭的时候，叶书记看到女儿欧阳如静一脸的不高兴，于是开口问道：“怎么了？” “王子枫不来吃饭了，说袁雯洁回省城了，李省长要见他。”欧阳如静说道：“爸，你说李省长这个时候见王子枫是什么意思？” ------------ 第279章 造化弄人 叶书记看着自己的女儿，这两天欧阳如静的变化他都看在眼里，完全就是一个刚刚接触恋爱的小女孩状态，现在连思考的能力都退化了。 “我下午去找过李省长，他提议省纪委和省公安厅联合成立专案组，对四平县发生的事情进行侦破。”叶书记说道。 “太好了。”欧阳如静说道。 “今晚，也就是现在，姜为国的父亲姜富强亲自到了省城，邀请李省长吃饭，李省长应该是拒绝了。”叶书记继续说道。 “小静，你是党多年培养的干部，不能因为男女之间的恋爱连最基本的思考都丢失了，脑袋随时要保持清醒。”叶书记苦口婆心的说道。 欧阳如静眨了一下眼睛，道：“爸，子枫就是一个小人物，还入不了李省长的眼吧？” “以前肯定入不了，现在嘛，他马上要就要成了我们叶家的女婿，做为李派的大佬，肯定要见见王子枫了。”叶书记说道：“再说了，这次为了王子枫，他拒绝了姜家的利益交换，自然也要让王子枫知道，并且也是在告诉王子枫，他是谁的人。” “我和子枫能不能不掺和你们这种大人物的事情？”欧阳如静嘟着嘴说道。 “幼稚。”叶书记瞪了女儿一眼，心中对王子枫却十分的不满，自己聪明的女儿就是因为这个混蛋变成了这样。 此时的王子枫，正跟在袁雯洁身后，朝着李援朝的二号别墅走去。 突然他毫无征兆的打了一个喷嚏。 袁雯洁扭头看了一眼，道：“注意节制，身体是革命的本钱。” “呃？”王子枫愣了一下，一脸的纠结道：“袁书记，我……不是你想的那样……” “行了，马上到李省长家了，注意自己的仪容。”袁雯洁道。根本不给王子枫解释的机会。 王子枫心里这个郁闷啊，刚刚明明毫无征兆的打了一个喷嚏，估摸是谁在念叨自己。 他看了看袁雯洁，自觉理亏，袁雯洁从下车到现在一直阴阳怪气，我心里也明白，碰到这种事情，谁心里没气啊，即便再理智，心里也生气啊。 叮咚！叮咚！ 袁雯洁按了门铃，很快一名家政阿姨开了门。 家政阿姨认识袁雯洁，将两人请了进去。然后又去跟在书房的李援朝说了一声。 王子枫跟着袁雯洁规矩的坐在客厅的沙发上，眼观鼻鼻观心，一副规规矩矩的样子。 李援朝从二楼书房下来，王子枫跟着袁雯洁立刻站了起来。 “老领导！”袁雯洁叫道。 “来的正好，刚好开饭。”李援朝说道。 “柳阿姨呢？”袁雯洁问道。 “跟一群老姐妹排练话剧呢，准备参加老年话剧表演，晚上要九点后才回来，打电话回来让我们先吃。”李援朝说道，表情十分温和。 王子枫一副乖乖的样子，做一个透明人站在袁雯洁身后。 稍顷，三人在饭桌上坐下，王子枫坐在袁雯洁下首。 饭菜不算丰盛，三菜一汤，但足够精致。 李援朝和袁雯洁一直边吃边聊，倒是没有一些豪门的规矩，什么吃饭不能说话等等。 两人一直聊齐州的建设和发展，基本都是袁雯洁在说，李援朝点评几句。 至于王子枫，小口小口的吃着饭，当一个透明人。 这种家宴，能让你来就已经说明是自已人，规规矩矩就好，就想着耍机灵表现自己。 当官最重要就是忠心；其次是稳重；最后才是能力。 李援朝和袁雯洁聊着聊着，然后就聊到了王子枫身上，李援朝突然开口说道：“子枫。” 王子枫立刻条件反射般的站了起来：“省长，您吩咐。” “坐下吧，在家里放松点。”李援朝道。 大领导让你放松，可不是真让你放松。 王子枫乖乖坐下，仍然是一副规矩的模样，腰板坐得笔直。 “听说因为这次的事情，你和欧阳如静确定了男女朋友关系？”李援朝说道。 “是的省长。”王子枫点头应道。 “叶书记只有一个宝贝闺女，子枫，以后前途无量啊。”李援朝笑着对王子枫说道。 王子枫此时却后背都出汗了。 谁不知道，他是袁雯洁的人，而袁雯洁则是李援朝最得意的门生。 这时候李援朝说这话，你如果当真的听，那就在等着完蛋吧。 下一秒，王子枫啪的一下站了起来，然后朝着李援朝和袁雯洁鞠躬，道：“李省长，我是袁雯洁书记一手带出来的，没有袁雯洁书记就没有我的今天，我家是农村的，从毕业就跟着袁书记，一开始什么都不懂，是袁书记一点一点把我培养成现在的样子。” “袁雯洁书记就是我的再造父母，生我是袁书记的人，死我是袁书记的鬼。”王子枫斩钉截铁的说道。 李援朝刚才的话，其实就是让他表忠心。 没有大领导想提携一个白眼狼。 王子枫反应不算慢，同时又一语双关，说生是袁雯洁的人，死是袁雯洁的鬼，至于其中的第二层含义，只有他们两人心里清楚。 “什么神啊鬼啊，我们是共产党员，无神论者，坐吧。”李援朝淡淡的说道，其态度明显对王子枫好了很多。 王子枫忠心于袁雯洁，而袁雯洁忠心于他，那么对于王子枫他也就放心了。 今晚得罪了姜富强也就不算太亏了。 大佬也是讲利益得失的。 若是王子枫倒向叶凤鸣，他凭什么为一个外人得罪姜富强？ 这次若不是袁雯洁态度十分坚决，李援朝不可能如此痛快跟叶书记合作。 毕竟两人还存在竞争关系，虽然是搭班子，但总要分一个强弱。 晚上八点半，王子枫和袁雯洁从李援朝家里出来。王子枫轻轻呼了一口气，全身才放松下来。 “袁书记，您住哪里？”王子枫问道。 袁雯洁看了他一眼，随后又看到不远处的一道苗条身形，撇了撇嘴说道：”别管我住哪里了，你女朋友看来等好久了。” 话音刚落，欧阳如静便跑了过来。 一号和二号离得不算太远，欧阳如静一直在周围散步，目光时不时的看一眼二号别墅的大门。 看到王子枫和袁雯洁出来，立刻跑了过来。 “子枫。”欧阳如静叫了一声。 “如静，你怎么过来了。”王子枫此时也看到了欧阳如静。 “袁书记。”欧阳如静跟袁雯洁打了一声招呼，然后轻轻的挽起了王子枫的手臂。 一瞬间，王子枫全身僵硬，他在袁雯洁眼睛里看到了一丝生气，不过他也不敢有任何动作，两个人都得罪不起。 “如静，子枫是我一手培养出来的干部，我也算是半个家长，听说叶书记想招子枫入赘，我是不同意的。”袁雯洁突然笑着说道。 呃？ 呃？ 王子枫和欧阳如静两人都愣了一下，万万没有想到袁雯洁会突然说这样的话。 下一秒，王子枫反应了过来，袁雯洁这是心里有气啊，两个女人斗法，自己最好不要出声，甚至呼吸都不要呼吸。 “看不见我，看不见我！”王子枫心里暗暗念叨。 “哈哈……”欧阳如静也反应了过来，立刻笑了起来，道：“袁书记，你真会开玩笑，怎么可能让子枫入赘，现在都是什么年代了……” 两个女人开始过招，王子枫心里祈祷自己是一个透明人，他什么也不想听，什么也不想看，更什么也不想说。 “子枫，你不是说有事情向我汇报吗？”袁雯洁突然扭头对王子枫说道。 其实王子枫根本没说过这句话。 “今天都快九点了，袁书记不能拿我家子枫当牛使啊。”欧阳如静说道。 然后两人的目光同时看向王子枫。 王子枫头皮发麻，心里暗道：“你们一个是市书记，一个是县书记，都是大佬，都是女强人，怎么能跟普通女人一个套路呢？还要不要干部的素养了？” 王子枫祈祷天上掉块石头把自己砸晕过去。怎么选？选汇报得罪欧阳如静，选改天汇报，得罪袁雯洁。 他这小身板，谁也得罪不起啊。 “以后，绝对不能让欧阳如静和袁雯洁两人见面，即便见面，他也不能出现，不然的话，最终受罪的就是他自己。”王子枫在心里暗暗想道。 还好就在这个时候，李援朝的夫人柳阿姨回来了，看到袁雯洁，开口说道：“小洁，怎么在外边说话，到家里来聊。” “柳阿姨你排练完了……”袁雯洁立刻一脸笑容的跟柳阿姨打招呼。 然后欧阳如静也打招呼。 聊了几句，柳阿姨走后，袁雯洁看了王子枫一眼，道：“今天就不影响你们小两口亲密了，明天上午记得向我汇报工作。” “是，袁书记。”王子枫立刻说道，同时松了一口气，心里对柳阿姨感谢道。 若是刚才不是有柳阿姨的出现，他绝对会被两个女人逼死。 袁雯洁走了。 欧阳如静挽着王子枫的手臂，道：“子枫，刚才你怎么不直接拒绝？” “如静，那可是我的老领导，现在又是顶头上司，我还想不想在四平县混了，再说了，没有袁书记，就没有现在的我。”王子枫道。 同时他心里暗暗对袁雯洁说了一声对不起。 若没有这次的事情，他根本不会犹豫，可是造化弄人。 ------------ 第280章 翻不了身 袁雯洁这次过来，不但是向李援朝汇报工作，同时还把马家国带了过来，早已经暗中交给了省纪委的人。 当然这些事情都是李援朝的授意。 人证，物证现在都在省纪委手里，只等着明天会上，李援朝提议成立调查组，叶书记同意，然后便开始走程序。 联合绞杀姜家伸向东华省的手。 姜为国这几天，从开始的毫不在意，到现在的内心疑惑。他姜为国在京城也不是没有惹过事，从来没有被送过这么久，这已经几天了，一点要放了他的意思都没有。 “老头子难道不知道自己被抓了？” “有可能，毕竟是在机场被秘密带走的。” 姜为国开始胡思乱想。 “也不对啊，自己说了当晚就回京城，这都几天了，联系不上自己，应该也会打探一下吧？” “还有马家国有没有被灭口？” …… 他正坐在床上胡思乱想呢，突然外边传来一阵嘈杂声。 “你住这个房间，好好待着。” “是是！”马家国的应道。 姜为国的房间门虚掩着，也不知道省纪委的人忘了，还是不小心，总之他悄悄从门缝往外看去，竟然看到了马家国。 他刚刚脑子里还想着马家国应该早就被灭口了，万万没有想到，下一秒，竟然在省纪委的秘密看押地看到了活着的马家国。 “这……”姜为国瞬间愣住了，直接不知道是谁把他房间虚掩的门砰的一声关上，还呵斥了看守的人，他才清醒过来。 “这到底是怎么回事？马家国为什么会在这里？”姜为国额头冒汗了。 “老头子到底在干嘛？还有那个姓水的，堂堂齐州市的市长，为什么连这点事情都搞不定？”姜为国心里惶惶不安的想道。 他在离开齐州前，就给水泽胜打过电话。 “马家国出现在这里，那么录音应该对方也掌握了，如果这样的话，我是不是有麻烦了？”姜为国瞪大了眼睛，人生第一次感到了害怕。 他越想越害怕，恐惧慢慢侵染了全身，正在这个时候，砰的一声，房门开了。 吓得姜为国身体轻微颤抖了一下。 两名省纪委的人走了进来，一脸的严肃，也没有多说什么，直接将姜为国带进了一间小黑屋，强光台灯照在他的脸上。 “姜为国，现在给你最后一次机会，是你自己讲，还是我们帮你讲？”一名中年男子一脸严肃的说道：“党的政策你清楚，坦白从宽，抗拒从严。” “我不知道交代什么？我是四平县的县长，没有任何违纪违法行为，你们私下扣押我多日，我会向省委甚至中央纪委投诉的。”姜为国咬着牙说道。 “我们没有足够的证据不会把你带到这里来，这是你最后一次主动交代的机会，好好珍惜。”中年男子继续攻心道。 “我没有什么好交代的。”姜为国虽然看到了马家国的出现，但他仍然坚持说道。 像他这种人，不见棺材不会落泪，不撞南墙不会回头。 从小到大太顺利了，一切错误家里都能帮着摆平，然后不会受到一点惩罚，所以这次也一样，即便看到了马家国，姜为国也认为老头子会将他捞出来去，只是时间长短问题。 姜为国在里边死扛到底，外边姜富强也在全力跟叶凤鸣斗法。 东华省的一笔中央财政补贴出现了问题，也不是说不给，就是各种理由拖着你。 省里高铁站的规划也出现了问题。 姜家开始在这种层面发力。姜家这两代人都在京城各个部委工作，关系错综复杂。 地方上，姜家实力不行，但在各个部委之间，只需要打个招呼就能让你难受。 当然这种层面的事情，根本轮不到王子枫来关心。第二天早晨，他买了早餐，早早来到了袁雯洁家。 袁雯洁在省城有一套一居室，以前在省机关工作就住这里。 咚咚！ 王子枫敲了敲门。 大约等了半分钟，门才开，屋里站着穿着睡裙慵懒的袁雯洁，还打着哈欠。 她看了王子枫一眼，道：“这么早？” 王子枫走进屋，把早餐放在桌子上，然后直接把袁雯洁抱了起来。 啊…… 下一秒，抱着她进了房间。 房间里很快响起了袁雯洁的唱歌声。 大约半个小时之后，歌声才停止。 “混蛋！”袁雯洁满脸殷红的说道。 “嘿嘿！”王子枫只是傻笑。 “你就不怕被欧阳如静知道？伤了你小女朋友的心？”袁雯洁整理了一下，看着傻笑的王子枫，气不打一处来，开口说道。 “不怕。” “果然男人就没有一个好东西。”袁雯洁道：“若是被叶凤鸣知道，他会扒了你的皮。” “生是你的人，死是你的鬼。”王子枫道：“说到做到。” “那欧阳如静算什么？”袁雯洁挑衅的问道。 她知道不应该如此不理性，也不应该逼迫王子枫，可是心里就想不舒服，不舒服就要难为王子枫，也让他不舒服。 女人啊女人！ 做再大的官也是这样，本性难移。 “不知道。”王子枫摇了摇头。 “渣男，快滚吧。”袁雯洁翻了一个白眼说道。 她表面上看起来凶，实则内心还是挺满足，至少她已经知道王子枫的心里至少她比欧阳如静重要。 王子枫心里越是有她，她就不能毁了王子枫，就要把对方往欧阳如静身边推。 人就是这么奇怪的动物！ 因为理智告诉袁雯洁，自己不可能跟王子枫结婚，而王子枫马上三十岁了，在官场上应该成家立业了，跟欧阳如静结婚是最好的选择，对其未来帮助巨大。 最终王子枫还是陪着袁雯洁吃完早餐才离开。 到楼下的时候，他看到欧阳如静已经发了几条微信，催促他今天去南湖划船。 …… 姜为国被审问了一个晚上，本来以为早晨应该可以睡觉了，可是万万没有想到，换了人继续折磨他，根本不让他睡觉。 “你们这是疲劳审讯，中央早就明确禁止了，我要投诉你们。”王子枫大声嚷道：“还有我什么也没做，你们别想冤枉我。” 两名纪委的审问人员，面无表情，上面的命令就是折磨姜为国，也没想从他嘴里得到什么。 至于投诉？ 呵呵！ 你说疲劳审问就是疲劳审问？我们还说你冤枉我们呢。 姜为国被这种软刀子折磨的生不如死。 人不吃饭能坚持四、五天。 不喝水能坚持两天。 不睡觉，一天就会精神衰弱，面临崩溃。 所以不到二十四小时，姜为国就崩溃了，然后叫他说什么就说什么，只要能让他睡觉。 他想着等睡醒了，自己不承认就好了，就说他们是逼迫的。 他此时的大脑已经失去了思考的能力。 在口供上签字画押后，姜为国迷迷糊糊的问道：“我可以休息了吧？” 下一秒，得到肯定的回答之后，他便失去了意识，睡了过去。 这份口供很快到了叶书记手里，看着手里的口供，叶凤鸣脸上没有任何表情，淡淡的说道：“按照党纪国法处理，该怎么样就怎么样。” “是，叶书记。” 当姜为国一觉睡醒之后，他发现自己被罢免了四平县县长的职位，同时开除了党籍，并且因为策划对欧阳如静同志和王子枫同志的故意伤害，正式移交公安机关。 姜为国懵了，是真的懵逼了。 县长的职位被罢免，他倒是不在乎。但被开除了党籍，还要移送公安机关立案调查，这是什么鬼？老子可是姜家的少爷。 “老头子到底在干什么？还有爷爷难道也不救自己吗？”姜为国内心十分慌张。 其实真不是姜富强不想救他，而是在东华省，叶书记和李省长都点了头，其他人根本插不进来，说不上话，司法程序顺利推进。 当王子枫知道姜为国被移送省公安厅立案侦查的时候，他知道自己回四平县的时间到了。 这几天他整天都跟欧阳如静待在一起，两人的感情也迅速升温。 这天晚上，王子枫再次来到叶书记家里吃晚饭。 “叶书记，听说姜为国被移送公安机关了。”王子枫小心翼翼的问道。 他虽然跟欧阳如静风花雪月很舒服，也很享受，但内心仍然想着四平县的事情。 “嗯！”叶凤鸣鼻子嗯了一声，对于抢走自己小棉袄的王子枫，他始终不满意。 “叶书记，四平县正处于发展的关键时期，我想尽快回去。”王子枫硬着头皮说道。 欧阳如静看了王子枫一眼，虽然心里不舍，但仍然开口对父亲说道：“爸，四平县我和子枫都付出了很多心血，我是不能回去了，能不能让他回去？” 叶凤鸣生气的瞪了一眼女儿，最终心里暗暗叹息一声，道：“你们两人的事情怎么办？” “呃？”欧阳如静愣了一下，怎么突然说她和王子枫的事情。 “叶书记，我和如静能不能先订婚？”王子枫道。 “嗯！”叶凤鸣点头：“就明天吧，请几个熟人，就这样吧，小静，你跟我来书房。” 叶凤鸣放下筷子，起身朝着楼上走去。 ------------ 第281章 归来 王子枫和欧阳如静的订婚宴就在家里举行的，很小的范围。王子枫的父母白天赶了过来，晚上吃了一顿饭，第二天便又返回了农村。 范围很小，王子枫这边是父母，欧阳如静那边除了叶书记夫妻，还有其他几个亲戚。 但第二天，几乎全省的机关干部都知道了，王子枫成了全省年轻男公务员羡慕的对象。 “上门女婿我也可以啊，为什么不是我？” “快醒醒，别做梦了。” …… 王子枫的职务没有变动，仅仅只是加了一句，以常务副县长暂代县长职责。 至于四平县的县委书记，现在仍然是欧阳如静，但她不返回四平县。至于什么时候调动，就不是自己能考虑的了。 姜为国的事情已经进入了高层次的争斗，王子枫和欧阳如静接触不到，跟他们也没什么关系。 这天早晨，天刚刚亮，王子枫准备开车返回四平县。 王子枫轻轻抱着欧阳如静，然后在其额头上吻了一下，道：“我走了。” “嗯。”欧阳如静尽管一脸的不舍，但仍然点了点头，她心里很清楚，有些事情不是他们两人能够左右的，除非不当公务员了。 “你还能回齐州吗？”王子枫忍不住问了一句。 欧阳如静摇了摇头，道：“爸爸说暂时让我去省党校学习几个月，沉淀一下。” “也好。”王子枫点了点头，思考了几秒钟，在上车前，扭头说了一句：“若是需要牺牲的话，我可以转国企工作或者去普通部门干个闲职。” 他的话还没说完，便被欧阳如静的小手轻轻的捂的嘴，道：“不需要，我也没想当什么很大的官，在我们这个层次，还不需要这样做。” 王子枫点了点头，又说了一遍：“我走了。” 欧阳如静没出声，而是主动紧紧抱着王子枫，在其耳边说道：“记得每天给我打电话。” “嗯！”王子枫点了点头，上车，启动车子，慢慢消失在欧阳如静的视线里。 齐州。 马家国被秘密送到省纪委的时候，水泽胜便已经如同热锅上的蚂蚁。 姜为国的案件进入司法程序后，他已经开始为自己以后的工作想办法了。 他能当上齐州的市长，目的就是为姜为国保驾护航，本来姜家的考虑没有任何问题。 欧阳如静属于叶家，一方力量。 袁雯洁属于李援朝一派，第二方力量。 水泽胜和姜为国属于姜家的力量，正好形成三足鼎立，一个市长加一个县长完全够用了。 可是万万没有想到，因为王子枫这个小人物的出现，愣是让叶派和李派在齐州市站在了一起。 这样一来，水泽胜加姜为国两个人的组合就不够看了。 袁雯洁离开省城之前，跟李援朝在书房谈了一个多小时，其中就有关于水泽胜的事情。 李援朝本来准备把水泽胜直接拔掉，可是袁雯洁却说了另一个办法。 她向李援朝出示了王子枫在威化市找到的关于水泽胜的把柄。 “老领导，拿掉水泽胜简单，但换了其他市长到齐州，肯定是叶书记那边的人，到时候还要重新磨合，不如把水泽胜留下，现在他是丧家之犬，只要老领导伸个手，再加上这东西，他肯定会乖乖就范。”袁雯洁说道。 李援朝最终点了点头。 所以到现在为止，水泽胜仍然坐在齐州市长的位置上，即便市里很多人往省里跑，想要再进步，可是水泽胜的位置并没有传出任何流言蜚语。 袁雯洁办公室。 水泽胜有点拘谨的坐在沙发上。 袁雯洁泡着茶，也没跟水泽胜说话。等茶泡好了，给他倒了一茶。 “谢谢袁书记。”水泽胜立刻说道。 他这段时间内心是忐忑不安的，十分的煎熬，也找过关系，可是根本没有人理睬他。 官场上锦上添花的人很多，雪中送炭的人根本没有。 水泽胜被姜家抛弃，其他人恨不得马上占了其位置，怎么可能有人还会帮他。 姜家在省城的人也被叶书记和李援朝联手打击处理几人，所以根本就没人管水泽胜的死活。这个时候就是各顾各的前途。 就在这种情况下，袁雯洁把水泽胜叫到了办公室里。 水泽胜心里很忐忑，想着是不是自己的调令下来了？也不对啊，即便调令下来了，也不应该是袁雯洁宣读啊。 “泽胜市长。”袁雯洁淡淡的说道：“你先看看这个。” 水泽胜看着桌子上的文件，心里一阵疑惑，当拿起来之后，脸色突变，不是什么调令，而是关于他私生子的问题。 半分钟后，水泽胜将文件放下，抬头盯着袁雯洁的眼睛，道：“袁书记，能不能让我体面的离开或者提前退休？” “泽胜市长误会了。”袁雯洁把文件收回来，脸上带着淡淡的笑容，道：“李省长说了，水泽胜同志还是有能力的，这位同志稳重又不失进取，有错误但不失原则，还是一位好同志。” 水泽胜听了袁雯洁的话，当场懵逼了，是真真正正的懵逼了。 不过他毕竟也在官场混了几十年，大脑在愣了几秒钟后，立刻高速思考，大体好像明白了袁雯洁的意思。 下一秒，水泽胜开口说道：“谢谢李省长的肯定，我以后一定以李省长和袁书记马首是瞻，在工作岗位上勤勤恳恳。” 两人又聊了几分钟，水泽胜根本没得选择，所以他也不纠结，直接向袁雯洁表了忠心，同时也明白了自己以后的地位，占着市长的这个位置，暗地里却要听袁雯洁的话。 “行吧，总比被人痛打落水狗强百倍。”水泽胜心中暗道，也没有其他想法，只想安安稳稳过几年，最好能真坐上李省长这条大船，给儿子能铺条路更好。 当水泽胜从袁雯洁办公室里走出来之后，一改往日的颓废，变得精神抖擞起来，这令市政府的人十分疑惑。 王子枫早晨七点离开的省城，十点半到达的齐州市委，然后走进了袁雯洁办公室。 返回四平县工作，肯定要先向领导报到。 袁雯洁刚跟水泽胜谈完话没多久，正坐在沙发上喝茶呢。 看到王子枫进来，抬头看了一眼，道：“舍得回来了？” 办公室里没其他人，王子枫直接坐下，自己给自己倒了一杯茶，一饮而尽，道：“身不由己。” “一副得了便宜又卖乖的样子，欠抽。”袁雯洁一脸不爽的说道：“现在王大县长成了全省年轻干部羡慕的对象，风光无限啊。” “书记，你就别挤兑我了，我的心你是知道的。”王子枫道。 “以前知道，以后就不一定了。”袁雯洁道。 她就想挤兑王子枫，不怼几句，心情不好。 斗了几句嘴，王子枫败下阵来，袁雯洁才放过他。 “中午就不留你在市里吃饭了，四平县现在人心惶惶，你回去之后，第一件事情是稳定人心，让各项工作进入正轨。”袁雯洁说道。 王子枫、欧阳如静和姜为国四平县三名大佬离开后，群龙无首，开始各种流言蜚语，工作基本停滞不前。 只有鲁泽还在带着人统计拆迁人数。 巴头镇在杨柳和彭伟的管理下，还算是平稳，其他几个乡镇干部几乎都无人工作。 “是，书记，我这就回去，下午就召开全县党员干部大会，稳定人心。”王子枫道。 “嗯！”袁雯洁点了点头，想了想叮嘱了一句，道：“把手头上的几个项目做好，尽快出成绩。” “好！”王子枫没有多想，点头应道。 后来他才明白，袁雯洁为什么让他尽快出成绩，当然这是后话。 当时他还蒙在鼓里，袁雯洁已经预想到了未来的事情。 王子枫从市委市政府大楼走出来，给丹菲打了一个电话。 铃声响了三下，手机里便传出丹菲的声音：“喂，老大。” “我下午到四平县，通知所有党员干部下午两点钟开会。”王子枫说道。 “老大，你回来了，太好了。”丹菲说道。 两人聊了几句，王子枫随后挂断了电话，关于四平县的事情，他每天都跟丹菲几人通电话，所以十分了解。 他相信只要自己回去，开完党员干部大会，四平县立刻会恢复如初。 此时此刻，王子枫内心的某种雄心燃烧了起来，姜为国这么一搞，他突然成了四平县真正的老大。 虽然现在职务还没升上去，但暂代县长的职责，已经明确他老大的地位了。 “我要带着四平县的人民脱贫致富，以后四平县的发展由我自己说了算，终于可以放开手脚搞了。”王子枫在心里暗暗想道。 王子枫回四平县的心情是轻松的。 四平县。 当丹菲通知所有党员干部下午三点县大礼堂开大会时，四平县的党员干部热议了起来。 “王副县长回来了，看来这次要升县长了。” “摇身一变成了叶书记的女婿，未来前途不可限量啊。” “以后咱们四平县怕是只有王副县长一家一言了。” “怎么，你有意见？还是对王副县长有意见？” “没没，没有，我坚决拥护王副县长。” …… 四平县的干部态度各异，但表面上没人敢说王子枫的坏话，至于内心怎么想，就没人知道了。 不过丹菲、李文文、杨柳、彭伟等人，却是发自内心的高兴。 王子枫进步，他们就能进步。 ------------ 第282章 领导确实累 王子枫从袁雯洁办公室出来，没有歇息，直接开车返回四平县。 到盘山路路口的时候，发现有一辆警车，四平县交警队长看到王子枫的车，立刻小跑了过来。 他得知王子枫马上返回四平县后，立刻派人把盘山路给交通管制了，并且亲自开车来迎接王子枫，为其开道。 王子枫眉头微皱，本想批评对方，但看到交警队长脸上的笑容，最终只说了一句：“下不为例。” “是，王县长。” 由于县交警队的管制，盘山路一路畅通，王子枫开车顺利返回四平县。 前边就是县政府，王子枫远远的看到一排人站在县政府大院门口。 为首的是县委副书记赵忠祖，还有几个副县长，欧阳如静的秘书小韩，县办主任张丽等，这些人王子枫的目光一扫而过，最终停留在丹菲几个人身上。 丹菲、李文文、杨柳和彭伟四人都在，一年前，他带着他们四人来到了四平县，现在一年多过去了，每个人都有进步，每个人的能力都在基层的锻炼中快速的成长。 王子枫停车，从车里下来。赵忠祖带着一群人走了过来。 “欢迎王县长归来。”赵忠祖笑得一脸折子的说道。 “赵副书记，我只是暂代县长一职。”王子枫说道。 “这个副字，不用到年底应该就去掉了。”赵忠祖道。 王子枫笑了笑，然后一群人朝着会议室走去。 会议由赵忠祖主持，王子枫做为现在四平县的老大，做了二十分钟的讲话。 这个会议主要是安定军心，并且通告姜为国的事情。 会议结束后，王子枫刚回到办公室，还没有喝口水，鲁泽便敲门进来了。 “王副县长，外边有好多人想向您汇报工作。“鲁泽小心翼翼的说道。 “呃？都有谁？”王子枫问道。 “丹菲主任，铜矿的李文文经理，巴头镇的杨书记和彭镇长，城并派出所的黄所长，中药材种植基地的林经理，黄柳镇的黄三强书记……”鲁泽一连串说了好多人的名字。 他不笨，把丹菲等人都放在前边。 “还有县办的张丽主任，田副县长……” “好了，先让丹菲、李文文、杨柳、彭伟和黄大山五个人一块进来吧，还有我让你统计的城寨子村和毛巾厂家属区的拆迁户，你统计的怎么样了？”王子枫对鲁泽询问道。 “已经统计好了，王副县长，您桌子前边这份资料就是。”鲁泽道。 “嗯，我一会看看，统计的时候有没有遇到困难？”王子枫问。 “没有，大家都很配合，只是有一些私建房我不知道怎么处理。”鲁泽道：“还需要县长您亲自定夺。” “知道了，等我看完后，再找你。”王子枫道：“先把人叫进来吧。” “好的，王副县长。”鲁泽小心翼翼的应道。 随着王子枫的水涨船高，鲁泽的地位也跟着提升了，并且他更加的谨慎小心。 很快丹菲等人走进了王子枫办公室。 “老大，你回来太好了，还以为你成了叶书记的女婿会留在省城呢。”丹菲说道。 王子枫瞪了她一眼，道：“四平县的百姓还没有脱贫致富，我怎么可能离开，再说了即便离开，你们几个我也会做出安排。” 丹菲等人都是王子枫的心腹，所以说话比较随意。丹菲讲了一下县委县政府这边的事情，杨柳和彭伟则向王子枫汇报了巴头镇的各项工作，一切十分平稳，他定的目标都在有序推进，特别是有机蔬菜已经有所成果。 杨柳从包里拿出几个西红柿递给王子枫，道：“书记，你尝尝这西红柿。” 王子枫一脸疑惑的接过西红柿，咬了一口，酸中带甜，特别的爽口，有一种小时候的味道。 “好吃，像小时候的西红柿。”王子枫眼睛一亮说道。 现在大棚种植的西红柿都像木头，生吃根本没有一点味道。 但杨柳给他的这西红柿十分好吃，有点酸，有点甜，酸酸甜甜，像极了小时候吃过的西红柿。 “这西红柿是怎么回事？”王子枫边吃边问道。 “书记，那个田秋实也算是一个人才，他有个高中同学当年考上了省农业大学，现在研究生毕业，研究的就是西红柿，田秋实就把人请到了咱们巴头镇，搞了三亩地给对方种西红柿，然后就种出了这种有机西红柿。”杨柳简单讲了一下。 “种子是对方精心挑选培育的，就是想找回小时候的味道，还原西红柿的美味。”彭伟补充道。 “很好吃，先小部分种植，然后通过朝阳超市推向全市，杨柳、彭伟，这件事情你们两人要抓紧做好，一旦市场反馈很好，立刻全镇全县推广。”王子枫严肃的说道。 “是，书记。”杨柳和彭伟两人还叫王子枫书记。 王子枫也没有纠正。 巴头镇的事情讲完后，李文文立刻开口说道：“书记，你可回来了，我们铜矿现在积压了很多铜矿石，东华铜业的李春风一直没松口，只等着见你呢。” 王子枫想了起来，好像李春风的小舅子黄小东还被关在看守所。 他扭头看了黄大山一眼，道：“黄小东还在看守所？” “是的，书记，他的事情可大可小，一直关押着呢，就等书记您的意思。”黄大山说道。 “嗯！”王子枫微微点了点头，然后对李文文说道：“给李春风透个口风，让他来四平县见我。” “好的，书记。”李文文点头应道。 王子枫跟丹菲、李文文等人都聊完之后，朝着黄大山看去，道：”大山。” “书记，您吩咐。” 他们都叫王子枫书记，以示自己是他的老部下，跟其他人不一样 。 “城寨子村和毛巾厂家属区都在你们城关派出所的管辖范围，接下来的重点就是拆迁工作，你要提前摸好情况，谁是混子，滚刀肉，提前掌握，提前排除隐患，为拆迁工作保驾护航。”王子枫对黄大山说道。 “书记放心，城寨子村和毛巾厂家属区的混混，我早就已经让人调查掌握，不会影响拆迁工作的正常进行。”黄大山说道。 以前王子枫提过一句，他记在心里，所以已经做好了准备。 “很好！”王子枫对丹菲几个人的工作十分满意，表扬了他们几句，就让其离开了。 丹菲未走，给王子枫重新泡了一壶茶，道：“老大，你现在是代县长了，县办是不是也要用自己人啊。” 王子枫喝了一口茶，抬头看了丹菲一眼，道：“你才升副科几天。” “老大，县办多重要的岗位啊，肯定要用自己人啊。”丹菲道：“我可都是为了老大您着想。” 事情太多，王子枫还没有来得及考虑这件事情，思考了片刻，最终点了点头，道：“县办副主任。” “谢谢老大。”丹菲一脸的兴奋，差一点投怀送抱，但被王子枫狠狠瞪了一眼，最终没敢扑进王子枫怀里。 “要低调，不要太高调，跟张丽好好相处。”王子枫叮嘱了一句。 “我知道，老大。”丹菲道，随后离开了王子枫办公室。 王子枫捏了捏鼻梁，休息了没多久，又让鲁泽把赵副书记叫了进来。 整个下午，他先后见了赵副书记，田副县长等人，之后又见了林文秋，听他汇报了中草药种植基地的事情，还有关于下半年金银花种植生长的情况。 “全县情况怎么样？”王子枫问道。 “基本都很好，未遇到大规模病虫害，应该会丰收。”林文秋回答道：“不过县长，这中药的收购价一直在变动，到了秋天，青林中药的收购价万一很低……” 林文秋一脸的担忧，因为四平县这次几乎一半的地种了金银花，数量十分可观。 “你保持跟青林中药齐州这边代表的联系，如果那边的收购价格有大幅度变动的话，立刻向我汇报。”王子枫想了想说道。 虽然他和欧阳如静已经提前做了准备，每天都向全县百姓公布金银花在中草药市场的价格。 但如果这次收购太低的话，肯定会打击全县农民的积极性，同时阻碍以后脱贫致富的步伐，让全县百姓对县政府失去信心。 所以必要的时候，王子枫准备借他这叶书记女婿的身份用一用，他不是死板的人，有身份不用，傻子才不用。 林文秋离开后，王子枫感觉到一阵疲惫，闭眼靠在椅背上，对秘书鲁泽问道：“还有多少人？” “还有不少，各个乡镇和县局的一、二把手都在排队。”鲁泽说道。 “让他们都先回去吧，改天再来。”王子枫道。 他开了几个小时的车，回来之后就开全县党员干部大会，刚才又听了好多人的汇报，其实就是向他表忠心，此时确实感觉太累了。 “好的，县长。”鲁泽道。 转身走出办公室，去传达王子枫的指示。 大约过了十分钟，鲁泽又回来了，一副犹豫的样子。 王子枫看了他一眼，道：“都走了？” “嗯，基本都走了，不过张丽主任有事情想向您汇报。”鲁泽道。 王子枫想了想张丽，她是姜为国任命的县办代主任，这个代字还没有去掉，姜为国就出事了，也算倒霉。 不过张丽倒是对他并没有任何怠慢，当时还特意给他配了一辆车。 “叫她进来吧。”王子枫道。 “是，县长。”鲁泽额头都出汗了，刚才张丽不停的纠缠他，再加上这段时间张丽确实挺照顾他，于是鲁泽只好硬着头皮帮着向王子枫说一声。 ------------ 第283章 张丽会按摩 张丽进入王子枫办公室前，把衬衫口子解开了一个，露出两个半球，若隐若现。 县办主任这个位置肯定要是县长的心腹，姜为国因为是空降所以暂时让她代理，而王子枫不一样，身边的心腹可不少，特别是丹菲，那妥妥就是县办主任的不二人选。 张丽不甘心啊，三十五岁的她，二十岁大专毕业进入县办工作，熬了十四年，终于看到了希望，万万没有想到，姜为国这么快就倒台了。 “王县长。”当鲁泽离开后，张丽故意挺了一下胸，朝着王子枫走去。 王子枫一脸的疲劳，听到声音，抬头看了张丽一眼，然后目光很自然的就看到了张丽衬衫多解开的扣子。 “把扣子系好。”王子枫淡淡的说道，声音带着一丝严肃和一丝命令。 “王县长，那个……”张丽想利用女人的优势赌一把，可是话还没说完，被王子枫瞪了一眼，她立刻乖乖把刚刚解开的扣子重新系好。 王子枫看到张丽把衬衫扣子系好，他已经很累了，不想再啰嗦，于是开口说道：“明天会有任命，你是县办主任，丹菲是副主任，你多带带她。” “呃？”张丽愣住了，她真的没有想到，王子枫不但没有把她撸下来，并且还把代主任的代字给去掉了：“王县长，我……” 张丽十分激动，有点不知道说什么好。 “王县长，我一定好好工作，跟丹副主任好好配合，把县办的工作做好……”张丽各种表忠心。 王子枫微微点头，道：“好好工作。” “谢谢王县长。”张丽鞠躬道：“王县长，我以前学过按摩，你如果有需要的话，可以给我打电话。” 说完，张丽离开了王子枫办公室。 王子枫眨了一下眼睛，心中暗道：“这是什么意思？按摩？自己确实感觉好累，腰酸背疼，确实想按摩一下，但……还是算了。” 张丽也住在县宿舍，丈夫和孩子都在市里。 四平县至少有一半的工作人员，已经在市里买了房，孩子在市里上学。 平时他们跟王子枫一样，都住在县宿舍里，家在县城的则是住父母家。 当天晚上，王子枫在县食堂吃完饭，回到宿舍洗了一个澡，本来想给欧阳如静和袁雯洁各打一个电话，但拿着手机却睡着了。 他太累了。 本来开了一上午车就很累，下午又是开会又是各种人来向他汇报工作。 十分的疲劳。 王子枫一觉醒来，已经是第二天早晨，整整睡了十个小时，满血复活。 上班后，王子枫让鲁泽把想汇报工作的人都推了，然后带着鲁泽亲自去了城寨子村。 “县长，这栋、这栋、还有这栋都是违建房，没有宅基地证，也没有房产证，都是农民在自己的地里建的房子，城寨子村至少有五分之一这种房子。”鲁泽带着王子枫在城寨子村转了一圈，然后把那些是违建房都一一指了出来。 他前期工作还是做的十分扎实。 等王子枫在村里走了一圈，村支书徐长山才姗姗来迟。 “王县长，您来了怎么也不打个招呼，大热天，快到村委喝点水。”徐长山道。 “徐书记，你们村的违建房子是怎么回事？”王子枫问道。 “王县长，这事啊，也不能怪村民，有的村民家里实在住不开了，而我们村又属于城中村，五年前就已经停止批宅基地了，所以……”徐长山简单解释了一下。 王子枫没有跟着徐长山去村委喝水，而是让其带着一家一家的实地调查。 整整一个上午，王子枫把违建房的村民家走了一遍，基本上跟徐长山说的差不多，他心里便有了底。 当王子枫来到村委的时候，身后已经跟满了村民。 “王县长，当时我们也没办法，房子已经建好了，不会因为没有宅基地证换不了房子吧？”有的村民紧张的询问道。 “是啊，王县长，我们当时也没办法。” “盖房子花了我全部的积蓄，若是不能换成两套二居室，那么我就不活了。”有人则开始各种哭闹。 王子枫喝了一大茶缸水，然后对着众人喊道：“安静！” “大家静一静，听王县长讲话。”村支书徐长山跟着喊道。 村民渐渐安静下来。 “今天上午，我走了一遍咱们村的违建房，确实都是几年前建的，也确实家里实在住不开了，这种情况县委县政府会考虑。”王子枫说道。 村民们瞪大眼睛盯着他，希望他能给一个直接的答案。而不是什么县委县政府会考虑，这种似是而非的回答。 王子枫跑了一年的基层工作，当然明白村民的意思，于是想了想说道：“只要是一年前建好的房子，都可以享受一套换两套的政策，你们去我秘书鲁泽那里登记。” “好！” 不知道谁说了一句好，所有村民都跟着喊了起来。 “好！” “王县长，好官。” “好官！” …… 但也有几个不协调的声音。 “凭什么一年前建好的才算，我家也住不开，我上个星期建的怎么不行。”一名男子大声嚷道。 他以前坐过牢，这次看到有便宜可以占，于是上个星期在自己地里建了一层瓦房，只建了一个外壳，里边没有装修，外边也没有用水泥抹平。 “徐瘸子，你给老子闭嘴。”徐长山瞪了刚才嚷叫的中年男子，大声吼道。 “徐支书，我也是城寨子村的村民，你们凭什么能换二套新房子，我就不行。”徐瘸子开始耍混。 徐长山让民兵将徐瘸子拽走了，然后给王子枫道歉。 王子枫远远看了徐瘸子一眼，这种人哪里都有，他早就预料到了，所以对于徐瘸子的出现，并没有太多的震惊。 只不过这个头不能开。 于是中午他也没在城寨子村吃饭，即便村支书徐长山十分热情的邀请，王子枫还是带着鲁泽返回了县政府。 他给黄大山打了一个电话，提了一句徐瘸子。 下午徐瘸子打麻将的时候，就被黄大山带人抓了，名义是抓赌。 并且抓的时候，还故意把徐瘸子给放了，然后铁柱追了上去，再然后等徐瘸子被抓回来的时候，已经被打得脸色苍白，身上却没有一点伤。 “所长，这孙子不但跑，还踢了我一腿，打了我两拳，看我的鼻子都被打出血了。”铁柱指着自己鼻子说道。 “徐瘸子，袭警是要坐牢的。”黄大山道：“带走了。” “黄所，真不是我打的，是他自己打的。”徐瘸子大声嚷叫起来，他被打得浑身都要散了，一动全身骨头都疼，可是外表却没有一点伤。 相反，铁柱满脸是血，实则他一拳都没有打铁柱，完全是铁柱自己打破了自己的鼻子。 “还敢狡辩，上﨧子，带走。”黄大山一声冷喝。 他这次带队出来就是要抓黄瘸子，敢在王县长调研的时候出来搞事，这是给我上眼药呢，我昨天才说城寨子村和毛巾厂家属区的几名混混和社会闲散人员已经全部掌握。 今天徐瘸子就敢在王子枫面前撒野，成为拆迁的不稳定因素，黄大山不整他才怪。 徐瘸子被抓的时候，王子枫正在办公室里听黄柳镇书记黄三强的汇报。 “县长，黄芽茶种植基地的地，我们镇上已经搞好了，现在缺启动资金。”黄三强一脸渴望的盯着王子枫说道。 王子枫下午上班的时候，先找了财政局局长谈完，对于四平县的财政状况已经心里有数。 根本没有活钱。 “需要多少？”王子枫淡淡的问道。 做为县长，不能在下属面前露怯。 “最少一百万。”黄三强说道。 “一百万没有，一个星期后，给你五十万，把茶园搞好，到明年清明节之前，最好把黄芽茶种出来。”王子枫说道。 “县长，五十万真不够，我给您算一下……”黄三强一脸憋尿的表情说道，可是话还没说完，便被王子枫打断了：“就五十万，要不要？若是有一百万的话，还要你这个镇书记干嘛，随便找个人都能干了。” “要要要。”黄三强立刻说道，先把五十万拿到手再说。 两人正谈着呢，鲁泽敲门走了进来。 “县长，铜矿的李经理来了，还带着东华铜业的李春风董事长。”鲁泽说道。 “呃？”王子枫发出一个疑惑的声音。 李文文昨天通知的李春风，对方今天下午就到了四平县？ “把他们带到会议室。”王子枫想了想，对鲁泽开口说道。 “好的，县长。”鲁泽应道，转身离开。 会议室里，李文文和李春风大约等了十分钟，王子枫才出现。 “县长，这位是东华铜业的董事长李春风先生。”李文文主动介绍道。 “李总你好啊。”王子枫伸手跟李春风握了握手。 “您好，王县长。”李春风用了敬语。 他在省里听说了王子枫的事，叶书记的女婿，已经跟欧阳如静订了婚。 所以他昨天接到李文文的电话，立刻就赶了过来。当然也是因为小舅子黄小东的事情，其岳父和妻子都给他十分大的压力。 “我啊，睡不好觉，县财政一分钱没有，县里的铜矿卖不出去，听说李总的公司不收？”王子枫对李春风说道。 “误会，绝对是误会，经过我们工程师的检测，贵县的铜矿质量很高，属于甲等。”李春风道。 “李总，该是什么等级就是什么等级，希望东华铜业要一视同仁。”王子枫道。 他很爱惜自己的羽毛，可不想在铜矿石上留下一点把柄，或者这本就是李春风给挖得坑。 ------------ 第284章 我选第二个 王子枫和李春风根本就没谈黄小东的事情，只是在铜矿石的收购上达成了协议，现场便跟李文文签了收购合同。 李春风没提一句黄小东，谈完铜矿石收购合同后，他想请王子枫和李文文吃饭，但被王子枫拒绝了。 于是李春风也没有再啰嗦，起身离开了四平县县政府。 王子枫和李文文将人送到了大门外，看着李春风的车离开。 “是个聪明人啊，难怪能坐上东华铜业的董事长。”王子枫道。 “老大，怎么不按照甲等矿厂卖给他？差了不少钱呢。”李文文说道。 她听丹菲叫王子枫老大，于是也跟着叫。 “有些事能做，有些事是打死不能碰的，比如卖矿石，一旦按照甲等矿卖给东华铜业，早晚是一颗定时炸弹。”王子枫说道：“咱们的铜矿石做不到假，别人检验一下就知道是不是甲等，还有咱们跟东华铜业的交易记录做不得假，这种根本无法作假的事情上，绝对不能越雷池一步。”王子枫瞪了李文文一眼说道。 “让你当了几天铜矿经理，怎么钻钱眼里去了？一点政治敏感性都没了。”王子枫对李文文批评道。 “我错了，老大，就是想着咱们四平县财政太困难，能多赚一点可以为您排忧解难。”李文文说道。 “有些钱是不能碰的，铜矿上了正轨后，抓紧找个厂长，过段时间把你调回来。”王子枫道。 “老大，这次要把我调个部门？听说丹菲都当上县办副主任了。“李文文眨着大眼睛盯着王子枫问道。 王子枫有点受不了，心里暗自腹诽了一句：“李文文，你难道不知道自己容颜的杀伤力吗？” “县招商局，一个烂摊子，你升副科，任县招商局副局长，把招商局给我整顿好，等基础建设完成了，隧道通车了，县招商局有大用，必须发挥作用，给他出去招商引资。”王子枫说道。 “老大，我也想在你身边做事。”李文文道：“丹菲当县办副主任，我也可以。” “李文文同志，站好了，我问你，是共产党员吗？”王子枫扭头瞪着李文文说道。 “是。” “那就执行命令，再啰嗦，我把你调巴头镇种地去。”王子枫道。 李文文撇了撇嘴，最终嘟着嘴离开了，铜矿还有好多事情呢。 王子枫则回办公室后给黄大山打了一个电话，让其把黄小东给放了。 黄小东这段时间在看守所受尽了折磨。看守所所长苏得志是搭上王子枫才当上这个所长的。 所以当得知黄小东是王子枫要整的人，于是便在看守所里下了很多黑招。 黄小东第一天进去，就被同监室里的人给打得鼻青脸肿，管教进来之后，各打五十大板，关了小黑屋。 一天之后，黄小东回到监室，再次被打，还被人淋了尿。 总之，这段时间他在看守所里受尽了折磨，他不停的要求换监室，可是换了三个监室，每个监室都挨打，监室的老大变着花样折磨他。 今天他被放了出来，看着外边的太阳，第一次感觉到自由的伟大。 黄小东不敢再在四平县待了，饭也没吃，找了一辆摩托车离开了四平县。 出了盘山路，他叫了一辆出租车，去了齐州市区。 在齐州假日大酒店开了一间房，给手机充电，然后洗了一个澡，这才给姐姐黄鹃打电话。 嘟……嘟…… 铃声响了三下，手机里便传出田鹃的声音：“喂，小东，你出来了？你姐夫说的真没错，他上午才见过王子枫，你下午就出来了。” 田鹃的声音听起来很激动。 “姐，呜呜……他们打我。”黄小东哭泣着把看守所里的遭遇讲了一遍。 黄鹃听完之后，勃然大怒：“小东，别怕，他们真是无法无天，这事不算完，对了，你姐夫也在齐州市，你去跟他讲讲。” “哦，好。”黄小东道。 其实他并不愿意跟姐夫李春风讲这些事，因为他也知道，现阶段全国的看守所都一个样子。 只不过他也不傻，总感觉自己是被针对了。 李春风来一趟四平县，顺便在齐州市考察了一下，东华铜业明年准备建一座冶炼厂。省城的冶炼厂因为污染的问题，经常受到环保部门的检查，并且还动不动被举报和投诉，搞得他苦不堪言。 经济的发展，人民生活水平的提高，越来越多的人重视环境的保护，所以冶炼企业，特别是有色金属冶炼企业的污染问题越来越受重视。 本来他跟王子枫也谈过冶炼厂的事情，但被王子枫拒绝了。 在王子枫的规划之中，四平县未来的经济发展是可持续的，而不是对环境造成污染的企业。 草编、中草药种植、有机蔬菜、茶叶、旅游和一些没有污染的企业，这是王子枫对四平县的规划。 化工厂、肥料厂、造纸厂、有色金属冶炼厂等等重污染企业，早就被他排除在外。 李春风准备明天找齐州市政府的人谈谈，此时正在酒店休息。 突然手机铃声响了，看了一眼，是妻子黄鹃的来电，眉头微皱了一下，因为他刚跟对方通话没多久。 “喂，还有什么事？”李春风接了电话，开口询问道。 “老公，小东在看所守被人打了……”黄鹃把刚才黄小东讲的事情跟李春风讲了一遍：“老公，这事不能就这么算了，我们必须举报。” “举报什么？全国的看守所都一个样子，你以为看守所是度假村啊？若是对方真想搞小东，小东根本没命走出来，别闹了。”李春风严厉的说道。 这段时期，躲猫猫事件全国闻名。 若不是老丈人对他有知遇之恩，他真不想搭理黄鹃和黄小东姐弟两人，太蠢了。 也不想想，自己几斤几两，姜家的姜为国都被整了，就因为这一点小事还要举报王子枫，疯了？还是不想活了？ “可是……”黄鹃还要说什么，但是被李春风打断了。 “没什么可是，让小东长点记性也好，这件事情即便是真的，我们追究到底的话，最多让四平县看守所换个管教，但同时把王子枫得罪了，他可是叶书记的女婿，你自己好好想想吧。”李春风说道。 “叶书记女婿也要讲道理。”黄鹃嘀咕了一声。 “讲道理？呵呵，小东讲道理吗？他玩过多少女人，你心里清楚，还有一些是少妇，若真讲道理的话，小东早进监狱了，我替他平过多少事情，多得都已经记不清楚了。”李春风有点生气的说道。 “好嘛，别生气了，都听你的。”黄鹃最终撒娇道。 这一点她就比较聪明，能哄李春风，不跟对方顶牛，这样两人的家庭才一直相安无事。 …… 韩振江，欧阳如静的秘书。 欧阳如静虽然现在仍然是四平县县委书记，在省党校学习，但谁都知道，欧阳如静不会回四平县了。 所以本来县委红人韩振江，突然变得十分尴尬。因为欧阳如静并没有带他去省城，也没有对他的事情进行安排。 这几天他的地位异常尴尬。 于是韩振江硬着头皮来到了王子枫办公室。 “王县长。” “小韩啊，有事？”王子枫正在看鲁泽统计的拆迁户列表。 “我的工作欧阳书记有没有什么安排？”小韩弱弱的问道。 王子枫放下了统计表，抬头看了一眼小韩，这才想起欧阳如静在省党校学习完，不会再回四平县了，做为她的秘书小韩此时的处境确实很尴尬。 他思考了片刻，道：“小韩，事情发生的太突然，欧阳书记可能还没来得及安排，这样，我这里有两个选择，你看要做哪一个？” “王县长，您说。”小韩道。 “第一呢，你还在县委工作，任县委副秘书长，兼县委办副主任。”王子枫道。 “第二个呢？”小韩弱弱的问道。 欧阳如静若是回来，他任副秘书长和副主任，别人都会给他面子，事少权力大，现在嘛，只能成为受气包。 “调到黄柳镇当镇长，我在黄柳镇搞了一个茶园，你帮我看着，若是黄芽茶种植成功，未来将是四平县另一个经济支柱。”王子枫说道。 “我选第二个。”小韩立刻说道，他也想独挡一面。 ------------ 第285章 有事帮忙 晚上，王子枫跟欧阳如静通电话，讲了秘书小韩的事情。 “这段时间太多事情了，我一直没时间安排小韩的事，他人不错，机灵，嘴也严，最主要的是比较厚道，不是那种耍小聪明的人，你的安排不错。”欧阳如静说道。 “本来还想着多带他几年，等我离开四平县的时候，再许他一个前程。”欧阳如静感慨道：“黄柳镇的镇长也不错，谢谢你子枫。” “跟我客气什么，再说你也说小韩不错，我这边正是用人的时候，小韩也算自己人。”王子枫道。 “不说小韩了，想你了，党校好无聊。”欧阳如静说道。 她和王子枫确立关系之后，只在省城玩了五天，第一次谈恋爱，正是如胶似漆的时候，就被迫分开了。 “想，特别想你回来当书记，这样我们两人就可以齐心协力带领四平县的老百姓脱贫致富。”王子枫说道。 “我也想回去啊，可是回不去了，我回去的话，你肯定要被调走。”欧阳如静道：“不说这些了，后天周末，我们没课，我去四平县找你玩两天。” “好，但不一定能抽出多少时间，四平县各个基础建设工程都在推进，我一个人太忙了。”王子枫说道。 “不是那么多副县长吗？子枫，你什么都好，就是太愿意亲力亲为了，现在在四平县还好，若是有一天你当了市级领导，几百万的人口，你也每件事情亲力亲为吗？”欧阳如静说道。 “以后的事情我不知道，但现在是四平县发展的重要时刻，我肯定要每件事情都做到心里有数。”王子枫道。 两人聊着聊着就聊到为官之道，欧阳如静的思想都来自于叶书记，王子枫则是自己摸索，同时也受袁雯洁的熏陶和教导。 袁雯洁就是一个亲力亲为的干部。 所以齐州东城区的拆迁改造她亲自主抓，每天都很忙，但这样好处很多，本来陈强留下的一团乱麻的东城改造项目，现在得以顺利推进，并且减少了一些贪污和黑幕。 王子枫跟了袁雯洁六年，自然也其影响，当然王子枫也不是说不放权，只要信得过的人，他比袁雯洁放权还厉害。 比如像杨柳和彭伟，丹菲和李文文，甚至刚刚接触的鲁泽，他都给机会和权力。 但四平县的几个重点项目，他肯定要亲自主抓。 跟欧阳如静聊完后，王子枫试着给袁雯洁发了一条微信，等回复的时候，他已经睡着了，太累了。 第二天上午，许若云来了。王子枫将拆迁统计表给她，并且带着她在城寨子村和毛巾厂家属区转了一上午。 户数十分清楚，明明白白。 许若云十分佩服王子枫这一点，当场就签了字。施工队将陆续进来，幸福小区在月底之前将开工建设。 等建设好之后，明年春天城寨子村和毛巾厂家属区的人搬进去，再进行大规模的拆迁，到时候县政府前边这里将建造一个人民广场。 当然，许若云也拿到了她想要的一千五百亩地。 其实她当时来四平县投资并不是为了这一千五百亩地，因为这块地要几年之后才能产生价值。 当时她主要是为了跟姜为国搭上线，然后让许氏集团的地产公司走出齐州。 中午，王子枫请许若云在县食堂吃饭。 许若云这次来十分热情，比以前都要热情，王子枫甚至觉得对方有点讨好自己。 他不动声色，心里猜测着许若云想干嘛？ 事出反常必有妖。 “四平县就是一个穷县，许若云能看上什么？”王子枫心里暗暗想道，有点想不通。 饭吃了一半，许若云终于开口了，因为再不说就没有机会了。 “王县长。” “副的。”王子枫再次纠正道。 “早晚的事。”许若云露出讨好的笑容，道：“王县长，现在是叶书记的女婿，未来前途无量。” 王子枫扭头看着许若云，心里想着，对方聪明是聪明，但说话怎么这么让人不舒服。 我不是叶书记的女婿，就没有前途了？ 不一定吧，我老大袁雯洁不倒，我早晚也能进步。 这富二代啊，从小不用看人脸色，也不用琢磨别人的想法，虽然聪明，眼光也不错，但一些事情上还是让人十分不爽。 “王县长，我这有点小事想请您帮忙。”许若云最终开口说道。 “小事？” “对，小事，我们许氏集团想去省城拍一块地，可是呢，这块地虽然说是公开拍卖，但符合规定的只有省城的房地产公司佳锐地产和万虹集团……”许若云把事情简单讲了一遍。 其实这种事情很常见，所谓的公开拍卖，实则早就内部筛选过了，给出的条件都是按照内部名单量身制定的。 省城的佳锐地产是东华省房地产龙头企业。 万虹集团则是省城最大的集团公司，董事长万家良是省城首富。它们两家公司争地皮，其他公司基本没资格参与。 王子枫在省城工作了五年，自然知道佳锐地产和万虹集团。 他看了许若云一眼，道：“小许总，我有时间帮你问问。” 其实他并不看好许氏集团踏入省城房地产圈子，跟两位房地产行业的大佬抢肉吃。 许若云听了王子枫的话，知道对方就是应付她，于是想了想说道：“王县长，明年我们许氏电子厂上万员工的搬迁不是一件小事，我爸一直反对将电子厂搬到四平县……” 她开始讲各种困难。 王子枫自然明白许若云什么意思，于是冷冷的盯着对方的眼睛。 许若云被王子枫这么一瞪，声音便越来越小。 “王县长，如果你能帮我们许氏集团拿到省城的这块地皮，我就把许氏集团的地产公司独立出来，注册点放到四平县。”许若云咬了咬牙说道。 王子枫眨了一下眼睛，心想这么大的代价和筹码，到底是一块什么地？ “省城要出售那块地？”他忍不住开口问道。 许若云立刻拿出手机，打开地图，然后指了指一块空地。 省棉纺厂的地皮，省城中心的中心，这是一块地王啊。这种地皮，一般人根本不用想，甚至你有钱都没用。 明眼人都知道，这地皮只要拍下来，闭着眼睛都赚钱。 王子枫想了想，摇了摇头，道：“小许总，你太看得起我了，我就是一个小副县长，省城的事情，我可插不上嘴。” 他虽然很想要许氏集团的地产公司，但这种地块肯定牵扯很广，利益错综复杂，他这种小虾米可掺和不进去。 许若云眉头紧锁，她同意一户换两房之后，顺利从齐州农商行贷款五个亿，并且东城那边的工程款也陆续到账。 她才回过味来，王子枫不但跟市农商行打了招呼，连市财政局那边应该也下了绊子。 若是她不同意一户换两房的方案，估摸这两笔钱都不知道什么时候能通过。 有了钱后，又看到了省城的这块地王，并且经过她多方打听，得到了一个内部消息，这块地将在2亿左右成交。 于是许若云便有了猛龙过江的想法，许氏集团的地产只窝在齐州这座三线小城市的话，永远不可能做大。 姜为国是指望不上了，于是这次她便来找王子枫。 “王县长，能不能想办法给我们许氏集团一个参加拍卖的机会？”许若云退而求其次。 王子枫看着她，道：“可以帮你问问，若真可以的话，那么你们许氏集团的地产公司……” 王子枫可不做赔本的买卖。 若是许氏集团的地产公司注册到四平县，每年交的税也十分可观。 许若云也算是有点魄力，她想着注册到四平县，至少能跟王子枫搭上关系，于是立刻点头道：“不管王县长能不能帮我们拿到入场资格，这几天我就把地产公司分出来，到四平县注册。” 王子枫赞赏的看了许若云一眼，至少对方有魄力，敢把筹码压上。 这样的人，往往可能成功。 ------------ 第286章 有人出手了 周末，欧阳如静高高兴兴的来到了四平县，可是王子枫去了黄柳镇。 上次李春风离开之后，第二天四平县的铜矿石便全部运了出去，东华铜业第一笔款子已经打了过来，于是王子枫拿出五十万给了韩振江，同时今天送他去黄柳镇任职。 本来这笔钱就是给黄柳镇茶园的钱，让韩振东带过去，并且还亲自送他上任，说明王子枫对其的重视。 黄芽茶未来很可能是四平县的另一条致富之路，但黄柳镇的黄三强，王子枫并不是太信任，一个官场的老油条罢了。 这么重要的事情，他不放心全部由黄三强掌握，正好小韩那天来问他，于是就把小韩派了过去。 王子枫亲自为韩振江坐镇，黄三强表面上一脸的笑容，并且表示热烈的欢迎。 至于内心什么想法，王子枫就不知道了，同时也没必要知道，若是敢打歪主意，一旦被他发现，坚决从严从重处理。 整整一上午，先是开会，又去茶园调研，中午吃了个便饭，下午才回县政府。 丹菲亲自在门口迎接，车子停好，丹菲给王子枫打开车门，道：“老大，欧阳书记上午十点钟就到了，等了四个小时，正在您办公室呢。” 王子枫头皮有点发麻，别说是欧阳如静了，就是普通女孩，让其等四个小时，被放了鸽子，肯定心里也十分生气。 “我刚去给欧阳书记倒水，欧阳书记一脸严肃，气压很低。”丹菲小声说道。 王子枫听了这话，有种想掉头躲起来看冲动。 “老大，赶紧进去吧。”丹菲催促道。 最终没办法，王子枫硬着头皮回到了自己办公室，鲁泽本来跟在王子枫身后，被丹菲拽了一下，才反应过来。 王子枫推门走进自己的办公室，看到欧阳如静正坐在沙发上，一脸百无聊赖的表情。 “如静，对不起，上午实在有事走不开，我的错。”王子枫立刻开口说道。 错了，就要立正挨打。 总之这个时候不能找理由。 本来以为欧阳如静会发火，再加上丹菲所说，王子枫心里已经做好了准备，可是万万没有想到，欧阳如静起身拿纸巾给王子枫擦了擦额头上的汗，道：“别人都说你成了叶书记的女婿，以后可以平步青云了，谁知道你每天都这么辛苦。” “苦点没事，看着四平县一点一点的变好，我感觉自己的人生也有了价值。”王子枫说道。 为官一任，造福一方。 他还保留着内心的理想，并没有被磨平，这是王子枫的运气。 “让你等着急了。”王子枫歉意的说道。 “是挺着急，但并不生气，不过下午的时间可要交给我了。”欧阳如静嫣然一笑说道。 “嗯！”王子枫点头应道，同时也松了一口气，心中暗道：“叶书记把女儿养得真好，没有一点大小姐脾气，涵养也好。” 王子枫在心里感谢叶书记，而叶书记则在心里恨不得把王子枫打个鼻青脸肿，自己从小培养的小棉袄被拐跑了。 四平县没有什么景点，就是山多。 下午，王子枫和欧阳如静去了唯一的一处深潭。山不高，六百多米，半山腰处有一个深潭，上方是几十米的瀑布，说是瀑布，实则就是一条很小的水流飞溅而下。 夏天，幽潭边上很阴凉。 欧阳如静脱了鞋子，将雪白的小脚放在潭水里，王子枫坐在旁边。 “如静，你说这里以后搞个旅游景点怎么样？”王子枫说道。 “不错，但上山的路要修，这个深潭也要搞个典故，或者如查有文人的墨宝更好。”欧阳如静说道。 “名字我都想好了，就叫龙潭山景点，避暑胜地。”王子枫说道：“故事我都编好了，就说以前这里有一条龙……” 欧阳如静扭头盯着王子枫，道：“子枫同志，我怎么看你越来越像一个骗子，弄虚作假是不对的。” “如静同志，一切都是为了让四平县的老百姓富起来，再说了，全国那么多旅游景点，你就确定那些典故和传说都是真的？”王子枫道：“到时候我再让刻几幅名人墨宝，像李白啊，苏轼等等。” 欧阳如静扶额，道：“这种话你就跟我说说就好了，可不能往外说，你可是一县之长，即便要做，也是手下人去做。” “我知道，我又不傻，这不是跟自己女朋友说说心里话嘛。”王子枫道。 欧阳如静听了之后，心里一甜，眼睛就带着一丝勾子了。 王子枫的目光直接就被勾住了，不知不觉两人的嘴唇碰在一起。 一分钟后，两人分开，欧阳如静的脸都红了。 在省城的时候，两人虽然一直在一起玩，但也仅仅只限于牵手，这还是两人的第一次接吻。 欧阳如静显得很笨拙，王子枫也不敢用什么技巧。不过这个吻两人都感觉很甜蜜。 接下来的时间，欧阳如静依偎在王子枫怀里，两人说着肉麻甜蜜的话。 王子枫的手很不老实，被欧阳如静打了几下，仍然不停的乱动，最终欧阳如静屈服了，T恤被搞得皱巴巴。 两人都有点血涌上头，但最终没有再继续下去。 下山的时候，王子枫牵着欧阳如静的手，道：“如静，你回去之后，有个事你帮着打听一下。” “什么事？”欧阳如静疑惑的问道。 “省城棉纺厂的地皮最近准备拍卖，许若云想要一张参加拍卖的入场券……”王子枫把许若云的事情讲了一遍，当然把许若云许诺的好处也讲了。 “省城棉纺厂的地，好多年了，我回去问问吧，这块地皮牵扯不少人的利益，十分复杂，许氏集团这种体量在齐州还行，到地省城掺和这种事，一个不好就要把集团赔进去。”欧阳如静说道。 “只要有参与拍卖的资格就行，至于能不能拍到，那是许若云自己的事。”王子枫道。 欧阳如静点了点头，没有再说什么。 两人回到县城的时候已经天黑，在外边吃了饭，又逛了逛夜市，晚上九点多才回宿舍。 欧阳如静还是四平县的书记，她的宿舍自然没人敢动。 在经过王子枫宿舍的时候，王子枫轻轻的拽了一下欧阳如静，眼神带着一丝缠绵，道：“今晚睡我这里吧。” “不要，什么时候结婚才能睡一块。”欧阳如静低头说道，然后跑了。 她十分传统。 本来王子枫和欧阳如静约好明天去齐州市区玩，下午正好欧阳如静可以坐车返回省城。 可是王子枫回宿舍洗了一个澡，准备睡觉的时候，意外的接到了刘樱的电话。 “刘樱怎么这么晚了给我打电话？”王子枫十分奇怪的问道。 刘樱当年是第一个投靠他的人，他能很快熟悉市政府的情况，刘樱功不可没，同时也是他的消息来源。 “王哥，我听说一件事情，不知道应不应该跟你说。”刘樱声音带着一丝犹豫不决的说道。 “什么事？”王子枫问道，表情变得有点严肃。 “有人说袁书记在东城改造的时候收了钱……”刘樱把听到的消息跟王子枫讲了一遍。 王子枫的眉头微皱了起来，这种事情无风不起浪，肯定是有人在后面推动，才会传出这种谣言。 “会是谁呢？”王子枫心里暗暗想道。 稍顷，他跟刘樱聊了几句，便挂断了电话，然后直接打给了袁雯洁。 嘟……嘟…… 铃声响了六、七下，本来都要挂断了，才从手机里传出袁雯洁的声音：“喂，怎么这么晚打电话？正准备睡觉呢，听说欧阳如静今天在四平县，没抱着美人睡觉，还有空给我打电话？” “袁书记，刚刚刘樱给我打电话，说今天市政府冒出一个谣言，说您在东城改造的工程上收了钱，这到底怎么回事？”王子枫十分紧张的询问道。 “换个地方说。”袁雯洁说道。 这是两人的暗号，重要的事情用QQ视频聊。 虽然没人敢对袁雯洁和王子枫的手机上手段，但有的事情还是要预防一下，就像以前领导的桌子上都有红黑两部电话一样。 红色电话就是加密电话。 稍顷，两人登上了QQ。 “雯洁，到底怎么回事？是不是有人想整事？”王子枫十分紧张的询问道。 “可能跟姜家有关，暂时没有找到来源。”袁雯洁说道：“我问了老领导，省里没有接到任何举报信，这事有点蹊跷。” “无风不起浪，雯洁，以我对齐州市委市政府的掌握，难道都没有查出消息的来源？”王子枫问。 “没有，奇怪就奇怪在这一点，所有人仿佛一下子都知道了，可是却找不到来源。”袁雯洁回答道，今天白天发生的这件事情，她也觉得十分奇怪。 “对方会是什么目的呢？没有证据的造谣，对您来说应该造不成威胁。”王子枫说道。 “我也在思考这个问题。”袁雯洁说道：“我回顾了来齐州之后的所有事情，只有一件事情可能出问题。” “什么事？”王子枫问。 “你说呢？”袁雯洁反问道。 “我们的事？”王子枫试探着问道。 “嗯，其他事情，他们冤枉也没用，但你我的事情，万一真露出一点蛛丝马迹，那可就……”袁雯洁的声音变得十分担忧。 “雯洁，我们一直很小心，应该没有留下任何证据。”王子枫想了想说道。 “不怕一万，就怕万一。”袁雯洁道：“既然对方出手了，不可能只拿这种无中生有的事情来造谣，因为这样没有任何作用。” ------------ 第287章 引蛇出洞 王子枫和袁雯洁谈了很久，想了很多可能，但仍然不知道是谁在搞鬼。 即便是姜家的人出手，总有在齐州的代理人吧？水泽胜已经暗地里是袁雯洁的人，连他都不清楚。 最重要的一点，对方搞出这种无中生有的事情，总不可能是想恶心一下袁雯洁吧？ 以姜家的能力和段位，做不出这种恶心人的事情，若是出手，要不了对方的命，也要扒对方一层皮。 跟袁雯洁打完电话之后，王子枫久久未能入睡，心里把事情翻来覆去的想，最终还真只有他和袁雯洁之间的私情才是最致命的一点。 “难道真是自己和袁雯洁的事情出了问题？”他在心里暗暗想道。 可是他们两人一直很小心啊。 第二天早晨，王子枫很早去买早餐，在早餐摊跟黄大山见一面。 “老大，有什么吩咐？”私下里，黄大山也跟着丹菲叫王子枫老大。 昨天晚上，王子枫给黄大山发了一条微信，让他今早六点钟在县政府旁边的早餐摊见面。 “以前听你说皮三有个师傅，八十年代的神偷？”王子枫问道。 “嗯，皮三跟着那老家伙七年，学了一身的本事，以前整天在齐州火车站附近瞎逛，溜门撬锁、翻墙跟踪十分的厉害，最厉害的绝招是无中生有，偷了你还让你感觉不出来。”黄大山说道。 “老家伙说过，皮三是天生的小偷，因为扔在人堆里根本找不出来，太普通了，普通到一点特点都没有，这种人你即使见过几次，仍然不会在脑子里留下印象。”黄大山说道：“皮三这小子也就是入错了行，天生的侦查员。” “嗯，很好。”王子枫点了点头，道：“让他帮我办件事情，去齐州市区住一段时间。” “好的，老大，我这就通知他去市区。”黄大山道。 王子枫跟黄大山商量好后，买了早餐回了宿舍，直接去敲了欧阳如静的门。 两人吃了早餐，上午去了齐州市区。王子枫虽然心里藏着心事，但表面上仍然陪着欧阳如静玩了几个小时，下午才依依不舍的将其送走。 下午三点，欧阳如静开车返回省城。 王子枫立刻给皮三打了一个电话：“喂，皮三。” “王县长，您好，我上午就在市区了，您有什么吩咐？”皮三声音有点激动。 “市政府旁边的南京路有一家盼盼奶茶店，一刻钟后，我们在那里见面。”王子枫说道。 “好的，王县长。”皮三小心翼翼的应道。 一刻钟后，王子枫走进奶茶店，皮三已经在等他了。 “王县长，这是给您点的奶茶，也不知道您喜欢什么口味。”皮三紧张的说道。 王子枫接过奶茶，小声的对其说道：“这段时间你在市政府附近租个房子，然后……” “懂了，王县长放心，只要有人，我一定能找出来。”皮三信誓旦旦的说道。 盯人这方面他可是专家，自认为不比市公安局的老牌侦查员差。 十分钟后，王子枫拿着奶茶离开了盼盼奶茶店，然后直接步行朝着另一条街上的市委市政府走去。 来之前，他已经跟袁雯洁通过电话，所以当李贤正看到他后，也没有多问，直接打开了袁雯洁办公室的门。 “袁书记，王副县长到了。” “让他进来吧。”袁雯洁淡淡的说道。 王子枫走进袁雯洁的办公室，李贤正轻轻关上门。 当办公室只剩下王子枫和袁雯洁的时候，两人的表情都放松了一些。 “女朋友送走了？”袁雯洁首先开口问道。 “袁书记，这个时候就不要纠结这些问题了，我想了一个办法……”王子枫把自己的计划详细的跟袁雯洁讲了一遍。 袁雯洁的办公室足够安全，所以他才敢在这里讲如此机密的话。 袁雯洁脑海里消化了一下王子枫的计划，最终点了点头，道：“这一招引蛇出洞倒是一个好办法，可是万一是我们想多了呢？” “宁可信其有，不可信其无，这么搞一下也可以知道到底有没有人在暗中搞事情，若是无人的话，那更好，若是真有人发现了一点蛛丝马迹，那……”王子枫眼睛微眯了起来。 他和袁雯洁的事情是死穴，绝对不能让其他人知道。 袁雯洁点了点头，同意了王子枫的办法，只不过她忧心的问道：“若真有人的话，怎么办？” “美国人在巴头镇失踪的事情，我给黄大山等人帮了忙，他们欠我的人情。”王子枫答非所问，但袁雯洁已经明白了他的意思。 “不到万不得己，不能走这一步。”袁雯洁眉头紧锁的说道：“任何事情都会有蛛丝马迹，也许现在没事，但十年后，二十年后的某天突然爆发出来，很可能就是一颗重量级的炸弹。” 王子枫点了点头，脸上的表情十分凝重，但他和袁雯洁的事情绝对不能让别有用心的人知道。 只能扼杀在萌芽之中。 当天下午，王子枫在市委待到下班，又跟袁雯洁一块在食堂吃饭，饭后两人还在旁边散了一会步。 大约六点半，王子枫才离开。 夏天，六点半天色还没黑。王子枫骑着共享单车看似漫无目的的在街上闲逛，实则他一直在注意自己身后。 为此他特别骑着单车进了几个小巷子，然后猛然转头，可惜身后并没有任何人。 “难道是自己多疑了？”王子枫在心里暗暗想道。 总之，他在街上转悠了四十分钟，把从电视里和皮三那里学到的几招反跟踪都用上了，结果一无所获。 “难道对方是个高手？” “或者根本没人跟踪自己？” 七点半，他去朝阳超市转了一圈，发现土鸡蛋销售稳定，基本还是供不应求的状态。 他对土鸡蛋这一块要求十分严格，所以四平县的人基本实行不了大规模养殖，每家每户散养几只下蛋的母鸡，最多的人家也只是养了几十只。 这点数量对于齐州市区三百万的人口来说，根本就不足以满足人们的需求，特别是四平县的土鸡蛋已经有了口碑。 因为一对比，就知道好坏。 别看四平县的土鸡蛋看着小，但蛋黄很黄，炒起来很香，跟喂激素的鸡生的蛋，天壤之别。 王子枫还在朝阳超市看到了巴头镇的西红柿，杨柳和彭伟的动作很快，他前几天才吩咐下去，今天朝阳超市已经看到了巴头镇的西红柿。 标语还是小时候的味道，跟土鸡蛋一个广告词。 这令王子枫有点不满意，心里暗道了一声：“明天给杨柳打个电话，让她对于宣传这一块也要用点心。” 不过看到西红柿的销售，他的心便放了下来，四平县巴头镇的牌子已经打了出去，所以西红柿销售也很火爆，好像晚上才上的几百斤，等王子枫转了一圈，已经卖光了。 “请问，我刚刚还看到这里有巴头镇的西红柿，为什么现在没了？卖完了吗？”王子枫对销售员询问道。 “嗯，已经卖完了，如果你想要的话，明天晚上早点来。”销售员说道。 在王子枫和销售员谈话期间，有不少人来询问巴头镇西红柿的事情。 “太好吃了，生吃都好吃，酸甜可口。” “是啊，这味道我记得还是八十年代时候的味道，这多久了，我都快忘了西红柿的味道，没想到竟然在朝阳超市买到了，昨天我试着买了三斤，太好吃了，今天来晚了，没买到。” “我也是……” …… 几个老太太边后悔来晚了，边聊着天。 王子枫听到之后，心里一阵高兴，有机西红柿也是一条致富的路子，看来那个田秋实也是一个可用之人。虽然被贬到了巴头镇种地，但能搞出这么大的动静，不错，有机会的话就提携他一下。 王子枫在心里暗暗想道。 他一直转悠到九点钟，这才骑着车子去自己的房子。 小区很安静。 借着夜色，王子枫走进了他和袁雯洁的房子，买了之后，两人还从来没有住过。 市委宿舍，袁雯洁穿着运动裤，灰T恤，一副夜跑的模样离开了市委大院。 她在路上慢跑，面无表情，实则内心很不平静。她很想回头看一眼，但最终忍住了。 袁雯洁大约跑出去五十多米，一辆停在阴影里的黑色的车悄悄发动，慢慢的跟了上去。 车上的人十分兴奋，嘴里小声念叨着：“我就知道，你今晚肯定要出来跑步，王子枫下午到市委，你晚上就要出来夜跑，哼，今晚一定要拍到你们两人的实证。” 可惜他不知道，在车子的后面，皮三躲在阴影里，先看了看前边跑步的袁书记，又看了看突然启动的黑子车子，嘴角露出一丝得意的笑容。 这么顺利吗？ 今晚就找到了人？ 他本来已经做好了一个月的准备，下午房子刚刚租好。 来不及多想，他悄悄的跟了上去。 因为袁雯洁跑得很慢，所以黑车开得也很慢，时不时还在路边停一下，然后继续往前开。 皮三在街对面的阴影里，黑车的后视镜也看不到。 ------------ 第288章 造化弄人啊 袁雯洁去了不远处的运动公园跑了一圈，然后就返回了市委宿舍。 黑色车子里的人，此时有点傻眼，一脸的疑惑：“不应该啊，她不是应该跟王子枫去约会吗？” “难道自己想错了？不可能，他们的爱巢自己可是去过。”周文之一脸抓狂的想道。 王子枫买房子，虽然用的父母的名字，并且是丹菲出面，但还是走漏了消息。 其实这事别人知道也没关系，但最怕有心人。 周文之就是这个有心人。 去年他差半步就能坐上市长的座位，最终被袁雯洁取代了，并且在后面的斗争中，他失败了，连副市长的位置都没有保住。 从那天开始他就记恨上了袁雯洁，全力寻找袁雯洁的小辫子，可是袁雯洁在工作上没有任何违规，找不到一丝毛病。当有一天晚上，周文之无意之中看到王子枫从欧阳如静办公室走出来的时候，突然有了一个大胆的想法。 孤男寡女，男的长得帅，女的长得漂亮，又正是如狼似虎的年纪，再加上袁雯洁是如此的照顾王子枫，这就不得不令周文之遐想。 从那天开始，周文之就开始搜寻王子枫和袁雯洁之间的蛛丝马迹。 可惜的是，王子枫因为在四平县很忙，很少回市区找袁雯洁，再加上最近这段时间跟欧阳如静的关系，他跟袁雯洁私下的幽会就更少了，所以周文之一无所获。 但这个世界上就怕认真二字，周文之无意之中得知丹菲帮人买房子过户。 丹菲是谁？王子枫的心腹。 于是周文之便开始调查，他以前是副市长，在齐州也是有一定的人脉关系。 通过各种关系的调查，周文之不但知道了房子的地址，还知道房子过户在王子枫父母名下，并且他还通过银行的人，查了买房子钱的来源，最终查到了这笔钱是从袁雯洁银行卡里转出的。 调查花了他一周的时间，搭上了人情和金钱，当知道钱是袁雯洁银行卡里转出的，周文之十分的兴奋，感觉自己已经抓住了王子枫和袁雯洁之间的奸情。 爱巢。 周文之确定那就是王子枫和袁雯洁的爱巢。 其实他还真没有猜错，只不过运气不好。因为他刚刚查到房子，王子枫便在四平县出了事，再然后就传出王子枫成了叶书记的女婿，跟叶书记的女儿欧阳如静在省城订婚。 周文之听到这个消息之后，十分的愤怒，骂老天爷不开眼，为什么让王子枫这么有女人缘，而他却仕途坎坷。 眼看着要抓住王子枫和袁雯洁的死穴，省城传来王子枫和叶书记女儿欧阳如静订婚的消息，这无疑让周文之受不了，同时他也意识到，即便王子枫和袁雯洁真有关系，往后可能这种关系也会慢慢断是。 “不行，我不能这么坐等着，自己必须主动出击。”周文之当时心里暗暗想道。 于是乎，便有了袁雯洁在东城改造工程上贪污受贿的流言。这是周文之放出去的，花了他不少钱。 目的很简单，袁雯洁出事的话，若是两人真有关系，王子枫肯定会第一时间到市区关心一下袁雯洁，甚至两人当晚会在一起。 周文之没有猜错，消息刚刚传出去，第二天王子枫就出现在齐州市区，下午还在袁雯洁办公室待了将近一个小时。 当时的周文之十分兴奋，心里想着今晚就可以拿到证据，到时候让王子枫和袁雯洁两人身败名裂。 若是两人的关系传出去，根本不需要他动手，叶书记就能扒了王子枫的皮，袁雯洁的仕途也就完蛋了。 或者他拿着这个证据去投靠姜家，也许自己的仕途能重新起航。 可惜周文之想得很好，但现实却并不是这样，袁雯洁真的是出去夜跑，跑完就返回了市委宿舍，然后再也没有出来。 周文之的计划其实还真不错，只不过王子枫和袁雯洁都是谨慎小心的人，平时聊天都用在网上买的QQ号，电话和微信上的通话和聊天都是非常的官方。 谨慎小心深入两人的骨髓。 所以当听到流言之后，两人都开始反复思考，最终得出同样的结论，两人的最大弱点就是两人之间的关系，于是才有了今晚的引蛇出洞。 周文之在车里等到晚上凌晨一点，最终只能郁闷的启动车子，走了。 他的车子开出去大约几十米，街对面的一辆摩托车启动，然后跟了上去。 凌晨二点。 王子枫的手机铃声响了，皮三的来电。 王子枫晚上就没睡，一直在等皮三的电话，在黑车出现的那一刻，皮三已经给他发过消息。 他看到消息之后，立刻把消息转发给了袁雯洁，跑步的袁雯洁看到王子枫发来的消息，提起的心放了下来。 敌人并不可怕，最可怕的是隐藏起来的敌人。 现在既然知道了有人跟踪自己，那么应对起来自然可以十分从容。 “喂，皮三，怎么样了？”王子枫按下了接听键，开口问道。 “王县长，车牌我拍了下来，对方住的地方我也拍了下来，容貌为了不打草惊蛇，只拍了一个侧脸和背影。”皮三急速的回答道。 “立刻发过来。”王子枫道。 “是，王县长。”皮三应道。 大约半分钟后，皮三通过微信给王子枫发了五张照片，一张是黑色车子的牌照；一张是周文之的侧脸；一张是他的背影；剩下的两张是周文之居住的小区和几号楼几单元几户。 王子枫看到侧脸的时候，就认出了是周文之，去年他给袁雯洁当秘书的时候，在齐州市政府可没少跟周文之打交道。 看完照片之后，王子枫给皮三打了一个电话，十分严肃的说道：“今天晚上的事情烂在肚子里，懂吗？” “王县长，我懂，除了我之外，不会跟任何人讲，包括黄所。”皮三立刻信誓旦旦的说道。 “嗯，好好干，只要真本事，辅警也有转正的机会。”王子枫淡淡的说道。 “王县长，我一定努力。”皮三十分激动的说道。 稍顷，王子枫挂断电话，随后给袁雯洁打了过去。 嘟……嘟…… 铃声响了两下，手机里便传来袁雯洁的声音：“喂，怎么样了？” 袁雯洁一直没睡，在等着消息。 “是周文之，不知道他知道多少。”王子枫说道。 “是他。”袁雯洁眉头微皱了起来：“看来我上次还是心软了，仅仅只是把他降职调离，打蛇不死反被其惦记了。” “要不要我……”王子枫刚想说话，随之被袁雯洁打断了，道：“这事我来处理。” “怎么处理？”王子枫问道：“他既然怀疑了，肯定是发现了什么疑点。” “子枫，让一个人闭嘴有很多种办法，你不要太极端。”袁雯洁苦口婆心的说道，王子枫还没说怎么处理，她已经猜到了王子枫的办法。 “以后遇到事情，脑子里不要总想着用最简单最快的办法，简单和快意味着会留下很多痕迹。”袁雯洁对其教导道：“事缓则圆。” “我知道了，但万一周文之知道很多的话……”王子枫道。 “他不可能知道很多，若是真有实质证据，或者已经知道了很多，早就传出来了，不会等到现在，更不需要跟踪我。”袁雯洁淡淡的说道：“估摸就是怀疑。” “雯洁，你想怎么办？”王子枫问道。 “东城改造正好遇到了深水区，我准备调周文之过去，当一个人对仕途看不未来的时候，对金钱的渴望将大大增加。”袁雯洁意味深长的说道。 “需要我配合吗？”王子枫瞬间明白了袁雯洁的意思，开口问道。 “不用，这件事情你不用插手，今天跟踪周文之的那人，让他的嘴巴闭紧。”袁雯洁叮嘱了一句。 “嗯，我已经警告了他，并且还许了一个转正的机会。”王子枫道。 “这段时间我们晚上就不要见面了，没有重要的工作，你也不要来市里。”最后袁雯洁淡淡的说道。 “我想你怎么办？”王子枫道。 “我们的关系……”袁雯洁想说什么，王子枫立刻打断了，道：“我是真的喜欢你。” 袁雯洁后面的话没有再说，电话里出现了片刻的沉默，最终只剩下一丝叹息：“挂了，明天回四平县开慢点。” 说完，袁雯洁挂断电话。 嘟……嘟…… 听着手机里的盲音，王子枫心里一阵无奈，造化弄人啊。 他其实真心想跟袁雯洁在一起，两人特别默契，又彼此了解。 但谁也放不下仕途，都是凡人，也是俗人。 至于欧阳如静，他以前从来没有想过，可是偏偏姜为国这个王八蛋就胆子大到搞出这种桃色新闻，令他和欧阳如静不得不在一起。 其实自从他救了欧阳如静之后，欧阳如静对他的感觉，王子枫内心是有感觉的，但他一直装傻充愣，故意不回应。 现在姜为国一记助攻，他不得不回应了。 造化弄人啊！ ------------ 第289章 水泽胜的召见 周文之一觉睡到上午十点多，他现在在文化局上班，以前是厅级干部，现在被降为了处级，还在一个闲散的岗位。 所以他平时经常迟到早退，一副混吃等死的样子，也没人管他。 十一点到单位，喝了会茶，本想看看报纸，但昨晚的事情令其十分不爽，甚至对自己的判断出现了怀疑。 “难道自己真想错了？不应该啊，当时自己追查房钱来源的时候，虽然付款的时候是从王子枫的银行卡转出，但一天前，王子枫的银行卡转进了同样的数额，而向王子枫银行卡转钱的账户就是袁雯洁的账户。” 周文之在心里暗暗梳理着自己的思维逻辑。 “账户是袁雯洁，难道是重名？不可能这么巧，他们两人肯定有奸情。”在心里把推理梳理了几遍，周文之还是坚定的认为自己的判断没错，王子枫和袁雯洁两人肯定不清不楚有奸情。 “不要急，下次一定抓到他们的偷情的证据。”他在心里给自己打气。 就在这个时候，突然手机铃声响了起来。 铃铃…… 突兀的手机铃声将周文之吓了一跳，下一秒，发现是市政府那边的号码，他在副市长上的位置上几年，对于市政府的电话很熟悉。 “这个号码，好像是市长办公室的号码。”周文之看着手机上的来电显示，心脏突然猛跳了一下，随后立刻按下了接听键：“喂，水市长，您好！” 周文之的声音充满了谄媚。 当年他是常务副市长，在齐州市也是响当当的人物，谁不给几分面子，走到哪里都有人拍他的马屁。 现在好嘛，当年拍他马屁的人，恨不得说他放屁都是香的人，见了面竟然叫他老周。 我日他￥%&……&*& “周文之同志。” “我是，水市长您有什么吩咐？”周文之说道，脸上带着笑，一副狗腿子的模样。 他知道水泽胜是姜家的人，虽然大家都在传姜家因为姜为国的事情已经把水泽胜抛弃了，但是水泽胜仍然在市长的宝座上坐的稳稳当当，所以周文之认为传言都是扯淡。 若是真抛弃了，水泽胜早像他一样滚蛋了。 “我是水市长的秘书。”对方说道。 周文之并不太尴尬。 脸皮厚是当官的必备条件。 “下午二点来一趟市政府，水市长要见你。” “好的，好的，他一定准时到。”周文之立刻说道。 嘟……嘟…… 听到他这样说，秘书已经挂断了电话。 周文之将手机放在桌子上，心跳加快，表情激动，心中暗暗想道：“水市长要见自己？难道是姜家想拉拢自己？很可能是这样，毕竟这次水泽胜跟袁雯洁的斗法中败了，他是外调来齐州的，对齐州不了解，而自己是土生土长的齐州本地官员，对齐州太了解了。” “自己又跟袁雯洁有仇，姜家拉拢自己增加水泽胜的力量，共同对付袁雯洁，对，应该就是这样。” 周文之想到了这一种可能性，并且这也是唯一说的通的可能性。 “自己一定要好好表现，这也许是自己唯一的机会了。”周文之十分的激动。 整个中午，他饭都没有吃，开始整理袁雯洁的材料，还有整个齐州官场的材料。 下午二点钟，周文之准时出现在水泽胜办公室门前，跟水泽胜的秘书说了一下，随后他被请进了市长办公室。 重新走进这间办公室，周文之感慨万千，一年之前，他仅差半步就能成为这间办公室的主人，可惜事与愿违，造化弄人。 现在的他只能祈祷这间办公室的主人觉得他有用，重新启用他。 “水市长！”周文之叫了一声，脸上露出谄媚的笑容，看到水泽胜杯子里没水了，立刻拿起来给接了一杯水。 “水市长，您喝水。”周文之彻底放下了自己的姿态，只希望水泽胜能用他。 水泽胜看了一眼周文之，脑海里却想着袁雯洁跟他说的话，微叹了一声，也不知道这周文之怎么得罪了袁雯洁，反正不关他的事，这个坑自己挖完之后，就跟自己没关系了。 “文之，坐。”水泽胜表情十分温和，并且起身还给周文之倒了一杯水，周文之马上起身想说自己来，但被水泽胜按着肩膀。 “谢谢水市长。”周文之立刻说道。 “文之，在文化局干的怎么样？”水泽胜问道。 周文之讲了一些场面话，他是一块砖哪里需要哪里搬云云。 “我看了你的资料，从基层一步一步走上来，有能力，四十五岁正是为党和人民发光发热的时候，留在文化局太可惜了。”水泽胜说道。 周文之听了后，心跳都加快了，一脸渴望的看着水泽胜道：“水市长，我愿意为您效力。” 周文之不是小年轻，不好意思，他是官场老油条，什么场面没见过，自然知道现在是到了表忠心的时候。 别以为官场很含蓄，等你表忠心的时候，你说一些含糊其词的话，那就等于没说，还把人得罪了。 面对提拔，跪下磕头表忠羽的都大有人在，只不过普通人根本见不到罢了。 甚至就是一般的公务员都见不到。 周文之说了很多效忠的话。 水泽胜微笑的看着他，心中暗道：“以后别怨恨自己，要恨就恨袁雯洁，自己只是一个工具人。” 水泽胜背地里投靠了袁雯洁，李援朝在省里将他保下来，所以才能继续坐在市长的位置上。 可是这种内部的事情，其他人根本不知道，还以为水泽胜是姜家的人。 至于姜家，在省里的几个人被叶和李联手拔除，在东华省的影响力已经可有可无。 “文之，我这里有一件事情很难推进，东城的改造是今年市政府工作的重中之重，这一片家属区是以前棉纺厂、齐钢厂和红星化肥厂交叉地带，虽然三家厂子已经没了，但以前的工人还住在这里，都说这一块是他们厂的地……”水泽胜将事情详细的讲了一遍。 “这块地方，我了解，八、九十年代，这里确实是三个厂的工人混住的地方，至于到底是谁的地，需要认真查一查。”周文之说道。 他看着地图，那块地方确实很复杂，若是以前，他肯定推给手下去做，现在嘛，他恨不得水泽胜立刻将这件事情交给自己。 “果然是齐州市的老人，这件事情我想委托你来主办，文之，你看怎么样？”水泽胜一脸器重的看着周文之说道。 “水市长，我很想为您效力，但我的身份……”周文之一脸为难的表情：“毕竟我是文化局的人，去搞东城区的改造，名不正言不顺。” 周文之是老油条，直接开口要官。 “是我考虑不周，这样吧，文之，你暂时去东城区当个副区长，专门责任这块地方的改造，等有了成绩，职位再做调整。”水泽胜开口说道，直接给了一个副区长，并且还给未来画了一个饼。 这是早跟袁雯洁讲好的，不然以水泽胜现在的能力，袁雯洁不开口，副区长他也任命不了。 “谢谢水市长，我一定好好工作，把这片区域的改造办好。”周文之一脸喜悦的说道。 副区长，终于再次进入了权力中心。 失去了权力，他才知道权力的好，这段时间在文化局，真是度日如年，没了权力的加持，所有人都可以对他甩脸子，也没有人再拍他马屁。 “文之，好好干，我看好你，只要做出成绩，一切都有可能。”水泽胜继续画饼，一副看好周文之的表情。 实则内心深处一片鄙夷，这种人也敢跟袁书记斗，唉，自不量力。 以后自己还是乖乖跟紧袁书记的步伐，不然的话，万一哪天自己被卖了，都不知道被谁卖的。 ------------ 第290章 给机会 周文之其实根本没有其他选择，得到过权力的人，特别像周文之这样，做过了常务副市长，下来之后，其失落感和落差感特别的大。 当再次面临权力的诱惑时，他根本没有选择的余地，即便知道是毒药也会毫不犹豫的吞下去。 东城区，三家厂子交界处，本来就是一本糊涂账。平时不改造的话，相安无事，但面临改造的话，地皮属于那个厂子，补偿可是一个天一个地了。 因为补偿的大头是买地皮的钱，地上的自己搭建的房子才值几个钱。 周文之走马上任，在齐州官场引起了不少的议论，所有人都很奇怪。 “周文之还能起复？难道姜家并没有放弃水市长？” “应该是，不然的话，水市长也不可能启用周文之。” “你们听说了吗？省里免职了几个重要部门的官员，听说都跟姜家有关，姜家这次应该损失很大，所以水市长这边才显得重要。” …… 四平县，县政府。 周文之调任东城区副区长的事情，王子枫也知道了。 他昨晚打电话问过袁雯洁，可是袁雯洁并没有讲，只是让他好好经营四平县，周文之的事情别管了。 王子枫跟了袁雯洁六年，自己身上的本事百分之八十是跟对方学的，他很清楚袁雯洁的手腕。 既然袁雯洁说处理周文之的事情，那肯定会处理的漂漂亮亮，干干净净。 王子枫把周文之的事情抛到脑后，把秘书鲁泽叫了过来，问道：“今天是什么安排？” “上午是全县经济会议，开完会后，还要去……”鲁泽开口说道，不过没说完便被王子枫打断了：“会议推迟，后面的调研也取消，备车，十分钟后，跟我去一趟巴头镇。” “好的，县长。”鲁泽改了口，直接称呼王子枫县长。 其他人基本也是这样的称呼，没人叫副县长，因为谁都能看出来，王子枫现在是暂时代理县长之职，年后估摸不是转正，就是直接当四平县书记。 早晨，杨柳打电话过来，说有机西红柿的市场反应很好，现在是严重缺货，他们正在全县大力推广，但遇到不小的困难。 王子枫不放心，于是决定亲自去看看。 土鸡蛋因为需要散养，并且喂养谷物，所以每家每户的规模有限。 但西红柿不一样，谁家都有几亩地，如果收成好的话，以现在的市场价，仅靠几亩西红柿就能脱贫了。 鲁泽离开王子枫办公室，先去跟丹菲说了一声：“丹副主任，县长说取消今天的所有安排。” “好的，我知道了，县长要去哪里？”她做为县办副主任，自然要知道王子枫的行踪。 “去巴头镇。”鲁泽回答道。 “知道了。”丹菲应道。 两人聊完后，鲁泽就去小车班叫车去了。 其实这种事情应该跟张丽这个正主任汇报的，但鲁泽和丹菲两人谁都没有觉得不妥。 丹菲在王子枫面前虽然说会向张丽学习，好好相处，但实则她本来就是一个强势的人。 县办最主要的工作就是服务县长，所以丹菲直接把最重要的事情接了过来，每天王子枫的行程都要经过她的手，至于其他的事情，则由张丽来管理。 正副主任的职责刚好反了过来。 张丽有自知之明，知道自己能继续待在主任的位置上，是因为丹菲资历太浅，过几年自己这个位置肯定是丹菲的。 王子枫能让她继续当这个县办主任，已经很好了，所以她不敢有其他想法，只好本本分分的干好工作。 更不会蠢的去跟丹菲斗。 本来县办主任这个位置就是一朝县长一朝臣，因为这个位置肯定要用县长的心腹，全国都一个样。 市办主任，省办主任都是如此。 这个位置太关键了，相当于大管家的位置，万一不跟领导同心的话，到时候领导掉坑里都不知道自己是怎么掉进去的。 巴头镇。 王子枫来了之后，由杨柳和彭伟两人亲自陪着去了镇边上的暖棚。 田秋实带着他同学李震就在暖棚外边等着。暖棚占地二亩多，全部种着有机西红柿。 王子枫一边参观，一边询问推广的问题。 “县长，这种西红柿的种子是李震精心培育出来的，种植条件有点苛刻。”田秋实抢着说道。 是他将自己的高中同学李震请到了巴头镇，没想到一炮而红，现在巴头牌西红柿火爆市区，一斤难求。 王子枫瞥了田秋实一眼，随后朝着李震看去，问：“如何苛刻？” 李震道：“为了寻找到以前的老种子，我跑了全国十几个省，借鉴了他们的种子，最终自己精心培育了出来。” “种子我可以提供，但种植条件必须达到要求，不然的话，甜酸度和口感度都会不一样，我现在种出来的就是最佳酸甜度和口感度。” “什么种植要求？”王子枫问。 “底肥用河里的淤泥，再铺一层三文鱼肥，最上面还要撒一层黄豆肥。”李震说道。 听完之后，王子枫眨了一下眼睛，他家里也是农村，从小也是干过农活的。 现在农村基本都用化肥，都很少用猪粪和鸡粪了。而李震说的三层肥竟然是河泥，什么三文鱼肥和黄豆。 先说河泥，想想办法还能搞定，至于什么三文鱼肥和黄豆，四平县的老百姓肯定不愿意。 “李震同志，我们四平县是全国贫困县，家家户户还处于温饱阶段，你说的三文鱼肥和黄豆，可能不太合适，你看用猪粪和鸡粪怎么样？”王子枫问道。 “不行，换了肥料会影响西红柿的酸甜度和口感。”李震十分固执的说道。 当然，他如果不固执的话，也不会研究生毕业生，为了实现自己寻找小时候味道西红柿的梦想，跟着田秋实来到巴头镇这个鸟不拉屎的地方。 王子枫眉头微皱。 田秋实看到王子枫的表情，立刻开口说道：“王县长，所谓的三文鱼肥其实就是三文鱼的鱼皮晒干打碎，不贵，包含很多营养和矿物质，对西红柿的口感影响很大，我在旁边的地里种过，味道确实有点差别。” 王子枫扭头看了田秋实一眼，道：“去摘两个我尝尝。” “好的，县长。”田秋实立刻跑开了，大约五分钟返回，手里拿着两个西红柿，递给王子枫一个道：“县长，你先尝尝这一个。” 王子枫接过来，咬了一口，感觉不错，只不过有点过于酸了。 “县长，再尝尝这个。”田秋实又递过去另一个西红柿。 王子枫接过咬了一口，酸甜可口，口感很好，于是问道：“这就是加了三文鱼肥的西红柿？” “对的，县长，不加的话，虽然比一般的西红柿也好很多，但过于酸，口感也不顺滑。”田秋实说道。 “黄豆呢？也必须吗？”王子枫看着田秋实问道，他算是看出来了，田秋实准备充分，为了钻营确实用了心思。 不过他并不是太反感，只要能做事，有能力做事，他不介意提拔。 袁雯洁以前跟他讲过，领导身边要有拍马屁的，要有能干事的，要有忠心的，各种各样的人都要有，甚至还要有小人。 他以前不是太懂，但自从自己主政巴头镇之后，就渐渐明白了。 这种事情只能意会，不可言传。 因为说身边需要拍马屁的小人，别人肯定会说要小人干嘛？ 你没亲自主政一方，根本明白不了。 “黄豆我也试过，可以用人的粪便和动物粪便替代，影响很小。”田秋实说道。 “田秋实，我跟你说过，有影响，对于西红柿的营养成分有影响。”李震有点急，他是一个固执的人。 不固执也搞不了农业研究。 “李震，我们是为了四平县的老百姓脱贫致富，要学会根据实际情况变通，不能死板硬套。”田秋实说道。 实则他也是说给王子枫听，证明自己有能力能做事。 “田秋实，你核算过成本吗？”王子枫想了想，对田秋实问道。 “回县长，核算过，这是资料。”田秋实从包包里拿出一叠资料递到了王子枫手里，他确实是准备充分。 “西红柿亩产大约三千斤到五千斤，按照最少亩产三千斤算，现在一斤7块钱，抛出运输和超市的人工，收购价5块左右，三千斤就是15000块，河泥不需要钱，粪便肥也可以自产，主要就是三文鱼肥的花费，每亩大约二千块，所以一亩地若是没大的病虫害的话，农民可以净赚13000块。”田秋实十分详细的说道。 “不错。”王子枫看着资料，听着田秋实的汇报，对其做出了肯定，道：“如果让你来推广巴头镇的西红柿种植，能不能做好？” “能，我肯定做好，王县长。”田秋实眼睛闪亮盯着王子枫说道。 他这么辛苦是为了什么？不就是为了今天吗？ “好，我现在正式将这件事情交给你，有什么困难，需要帮助的话直接找杨柳书记和彭伟镇长。”王子枫没有犹豫，直接开口说道。 既然对方花了心思，那他便将事情交给田秋实，给对方一个机会。 “谢谢王县长，谢谢王县长。”田秋实激动的想哭，调到巴头镇半年了，他整天待在田里，现在终于有了机会。 ------------ 第291章 齐天大圣 田秋实的同学李震是追求最佳口味，他的种植办法适合实验室和小范围种植，想要大力推广就田秋实这样的人，结合四平县的现实条件和农民的现状，稍微改良一下。 河泥或者池塘的泥巴，这个不难。 三文鱼肥，只要有钱赚，农民也能接受。 最后再来一层鸡粪或者猪粪，正好四平县的人都在养鸡，这个也容易。 说是小时候的味道，其实李震培育出来的这款西红柿明显口感度和酸甜度更加爽口。 小时候的西红柿明显偏酸，现在的酸甜可口，口感更好，人们生吃更加能够接受，这可能就是三文鱼肥的功劳。 因为这个口感度，巴头镇的西红柿才能一下子让人记住，所以王子枫并没有省掉三文鱼肥，并且让杨柳和彭伟联系厂家，以政府的方式大量购买。 田秋实开始在巴头镇全力推广有机西红柿，开始的时候人们嫌麻烦，但得知价格之后，并且田秋实还想出一招，每个村两个人，搞了一个观察团，从李震的暖棚里摘了五百斤西红柿，运到了朝阳超市，然后在半个小时之内，全部卖完。 并且田秋实还把王子枫搬了出来，道：“这是王子枫县长让我推广的致富项目，你们不相信我，难道还不相信王子枫县长吗？” 于是观察团从市区回来之后，巴头镇19个自然村，几乎一半的人开始在自家菜地里建暖棚。 不过基本都是建半亩的小暖棚，花费小，同时若有亏损，他们也能承受。 天气慢慢变凉，暖棚建起来后，第一批西红柿可以在年前下来。 巴头镇的动作，自然引起其他乡镇的注意，于是很多人打电话到县里询问。 王子枫想了想，便主持召开了四平县的经济会议。 在会上，他第一次指出四平县未来的经济发展方向，以中草药种植和有机蔬菜为两大经济支柱，同时发展旅游和农家乐。 毕竟四平县四面环水，旅游资源丰富。 至于大家关心的有机西红柿，王子枫也做了介绍，当众人听到利润一亩大约13000元的时候，很多人都有了想法。 于是县里的经济会议结束后，其他乡镇的也开始了暖棚的建设。 王子枫越来越忙了，每天都像一个陀螺。有机西红柿的推广；大量种植的金银花已经面临着采摘，价格方面他一直关注；幸福小区开工；通向各乡镇的道路也开始铺设；还有各种开不完的会。 总之一天到晚，他就没有闲着的时候。 每天一躺床上就睡着，醒来第二天继续工作。 “县长，三文鱼肥工厂，因为咱们大量购买，不但没有降价，反而涨价了。”杨柳打了电话过来。 “你和彭伟两个想办法，什么都找我这个县长，要你们干嘛？”王子枫道。 “县长，马家河村和牛家寨村，因为抢河泥打架了。” “有没有伤亡？”王子枫问。 “有人受伤，暂时没人死亡。” “你这个乡书记是吃干饭的？没有河泥，池塘里的泥也行啊，怎么搞的，还能让老百姓为点河泥打起来，能不能干，不能干给我回家抱孩子去，别占着位置不作为。”王子枫骂道。 最近事情太多了，他的脾气也越来越大。 不过他也仅仅只是对干部特别严厉，对于老百姓还是十分温和和客气。 不管老百姓遇到什么情况，发出什么问题，他第一时间就是训干部，并且有时候直接免职，然后重新提拔一些人。 这段时间，四平县的干部们，有人欢喜有人愁。有些老油条占着位置混日子的，被王子枫强势的免了一批，然后提拔一些想干事能干事的干部。 使得四平县的干部队伍风气为之一变。 干部的风气变了，做事积极了，政策落实的越来越好，四平县的老百姓更加的有干劲了。 整个四平县处于一种大搞建设，快步前进的状态，有一种轰轰烈烈的味道。 这天，王子枫先接到了袁雯洁的电话。 “喂，袁书记，有什么指示？” “王县长，官威越来越威严了。”袁雯洁淡淡的说道，因为刚才王子枫的话音带着一丝上位者的气息，他自己都没有察觉。 “袁书记，您就别拿我开玩笑了，就是吃苦的命，现在每天都有忙不完的事情，我恨不得一天当两天用……”王子枫开始诉苦。 等他说完后，袁雯洁道：“听说你把四平县的干部换了一大半？” “也没那么多，就是把一些点着位置不干活的老油条调到养老的地方，有违规违法行为的直接免职，把想干活想进步的人调到这些位置……”王子枫简单讲了一下。 “王子枫同志，干部问题不能着急，要慢慢来，你知不知道，现在外边叫你什么？”袁雯洁道。 “什么？” “四平县的暴君。”袁雯洁道。 “爱叫叫呗，四平县的老百姓可爱戴我了。”王子枫道。 “告你的举报信我这里就有上百封，省里都有了。”袁雯洁严肃的说道。 “我行得正，不怕鬼敲门。”王子枫道。 “幼稚。”袁雯洁训斥道：“官场不是这么简单的，人心是最复杂的，并不是白和黑这么简单，要平衡，要安定，要团结，要和气。” “袁书记，我知道自己太急了，但四平县的老百姓等不急啊，总要有人打破这个平衡，让四平县焕发活力，我知道，慢慢经营的话，两年之后，我可以全面掌控四平县的官场，到了那个时候，我再大力推进各项政策，全平顺安定的多，但是两年的时间，四平县的老百姓等不起。”王子枫十分认真的说道。 他不笨，笨的得话也不可能在袁雯洁身边待六年，并且调到巴头镇还能做出成绩。 电话里出现了片刻的沉默，大约十几秒钟后，袁雯洁才再次开口道：“知道你这样做的后果吗？” “知道，最多就是给下一任当嫁衣。”王子枫道。 这段时间，他也思考了很多。 “你倒是想得开。”袁雯洁说道。 “想得开，想不开，袁书记，我应该都不会在四平县的位置待多久。”王子枫意味深长的说道。 袁雯洁愣了一下，然后十分意外的说道：“子枫，你成长的很快，确实，按照叶书记的性格，你应该不会在四平县待多久，这件事情在你跟欧阳如静订婚的那一刻就决定了。” “袁书记，你说叶书记会让我去省城干嘛？”王子枫问道。 他时常跟欧阳如静联系，也慢慢想通了一些事情，意识到自己不会在四平县多待。 以前他想着过年后，坐上四平县县委书记的位置，现在看来，不太可能。 他在四平县不会待多久，王子枫已经意识到了这一点。其实他离开省城的时候，欧阳如静让他早点做出成绩，当时欧阳如静就已经意识到了这一点，做为女儿自然了解自己的父亲。 过了这么久，王子枫也慢慢自己琢磨通了一些事情，所以也意识到自己不可能在四平县久待。 “不好说，或者培养，或者打压。”袁雯洁说道。 王子枫默默点头，他也是这样想的。 “袁书记，若是我被打压狠了，做为老领导，到时你可要救我。”王子枫道。 “活该，不救！”袁雯洁道。 “啊！” …… 跟袁雯洁通完电话后，没过多久，欧阳如静的电话打了过来，说的是同一件事情，有人把举报信已经邮到了省城。 “子枫，听说他们都叫你暴君？你这是把四平县的干部都得罪了啊。”欧阳如静担心的说道。 “不破不立，我这次准备当一次齐天大圣。”王子枫开玩笑说道。 “你这是给别人当嫁衣啊。”欧阳如静着急的说道。 “当就当呗，反正我应该在四平县待不了多久。”王子枫说道。 “你是故意的？”欧阳如静瞬间明白了王子枫的意思。 “嗯，既然他们敢写举报信到省里，看来我还是太温柔了，接下来就让他们知道什么叫暴君。”王子枫淡淡的说道。 既然已经这样了，还被叫暴君，那他就准备真的动刀子了。 “你别太出格。”欧阳如静忍不住担心道。 “我心里有数，没事，除非叶书记想一巴掌把我拍死，不然我把四平县闹个天翻地覆都没事。”王子枫说道。 “瞎说什么呢。”欧阳如静说道 …… 三天后，王子枫去了一趟市委，袁雯洁将三份资料扔在他的面前。 “这三份任命我让市组织部给拦了。”袁雯洁说道：“转到了我这里。” 第一份，调杨柳当四平县副县长。 第二份，彭伟接任巴头镇镇委书记。 第三份，李文文调县招商局当局长。 王子枫看了看，道：“书记，就是四平县干部正常调整，我们欧阳书记也同意，走一下过场，市组织部还拦？” “是我让拦的。”袁雯洁严肃的说道。 “书记，我这是犯错了？”王子枫一脸的不解道。 “王子枫，你想干嘛？真想当土皇帝啊，拉山头啊。”袁雯洁狠狠的瞪了王子枫一眼说道：“正在风口上，每天举报你的信都有十几封，你不收敛，怎么还往枪口上撞，你慢慢调整不行？” “提拔的全部都是你的人，你当别人是傻子？” 袁雯洁很生气。 生气王子枫太鲁莽。 不像她调教出来的人，不像以前那么谨慎了。 王子枫看到办公室也没有其他人，于是小声说道：“前天欧阳如静打电话给我，说叶书记漏了口风，过完年，我就会被调到省城。” “呃？”袁雯洁愣了一下，他知道王子枫不可能在四平县久待，但也没想到会这么快，于是眉头微皱了起来。 “这么快？” “嗯，也许以后真成了上门女婿被压在五指山下了，雯洁，到时你可要救我。”王子枫故意露出可怜的表情说道。 “不救。”袁雯洁瞪了他一眼道。 ------------ 第292章 一顿臭骂 袁雯洁也没有想到叶书记会这么快把王子枫调到省城，内心还是十分舍不得，但表面上没有露出丝毫。 “欧阳如静透露给我这个消息的时候，我都懵了，本来以为至少要明年下半年，没想到这么快，袁书记，你说这是为什么？”王子枫盯着袁雯洁问道。 “还不是你自己的原因，市里每天都有你的举报信，估摸省里也差不多，你把四平县一半的干部都得罪了，他们不敢在明面上跟你对着干，但背地里却可以使阴招。”袁雯洁说道。 “那叶书记这是想把我调到省里看起来？还是其他意思？”王子枫问道，他真的有点想不明白。 “不好说。”袁雯洁虽然嘴上说着不救，但内心还是很为王子枫担心：“你这种情况只有二种可能，第一，怕你以后坐上高位，对欧阳如静不好，所以提前打压，让你变成贤内助；第二，做为准老泰山想提携你。” 王子枫听完袁雯洁的分析，想了想，道：“看来应该是第一种了。” “也不一定，放宽心。”袁雯洁安慰了一句。 王子枫其实并不是太在乎去省城的工作，只不过内心对四平县脱贫致富的工作很担心，于是问道：“我如果调离的话，谁会接任？” “四平县书记应该是我们这边的人，县长是叶书记那边的，对了，李贤正很可能调四平县工作。”袁雯洁说道。 “袁书记，四平县的基础我已经打好了，只要按照制定的政策实行下去，明年肯定能全面脱贫。”王子枫道。 “你就别担心了，摘桃子的人比你更希望四平县的老百姓脱贫致富。”袁雯洁白了他一眼说道：“想想你自己的前程吧，跟着你的人都指望着你呢。” “走一步看一步吧，我现在想再多也没用，等过完年去了省城一切都就知道了。”王子枫说道。 他倒是想得开，并且内心觉得以欧阳如静对自己的情意，叶书记应该不会太过分，自己毕竟是他的女婿。 两人聊完工作，王子枫看向袁雯洁的眼神就变得暧昧起来。 “雯洁，周文之怎么样了？晚上要不要去咱们的小家看看？”王子枫小声说道。 袁雯洁瞪了他一眼，道：“我让你写得借条呢？这都多久了，还没写好吗？钱算我借给你的，周文之能查到，其他人若是想查的话，肯定也能查到。” “这银行太不靠谱了。”王子枫抱怨了一句道。 “幼稚，你能靠着特权整别人，查别人的资料，别人自然也能利用权力查到你的信息。”袁雯洁道：“这很公平,所以官场一定的和气，以后你的脾气改一改，到了省城……算了，到时候有欧阳如静和叶书记操心，我操得什么心。” “不说这些，晚上去一趟吧？”王子枫轻轻拉了一下袁雯洁的手道。 “不行。”袁雯洁拒绝的相当坚决。 王子枫没办法，只好问了问周文之的情况，然后便离开了袁雯洁的办公室。 周文之最近这段时间非常的狼狈和郁闷，三家厂子的人先是都想贿赂他，被他严肃的拒绝了。 周文之认为自己搭上了姜家，前程还是很有希望，所以并不想在这件事情上犯错误。 钱没用，棉纺厂和化肥厂的人则用出了美人计，而齐钢厂的人则对其进行了威胁。 他的家被钢厂的找到，然后对方也没有任何过激行为，只是不停的到他家里上访，让他主持争议，说那块地是钢厂的地云云。 这种骚扰也是一种潜在的威胁。 今天晚上，钢厂的人又来了，周文之忍无可忍，打了报警电话。 辖区派出所立刻派人过来，把五名钢厂的人抓了。周文之想着明天早会上提一个这个事情，并且要对钢厂的这几个人严厉处罚，甚至判刑。 可惜当晚钢厂上百号人就闹到了派出所，让派出所放人，并且还带来了记者，还有一些自媒体在直播。 “我们钢厂的人去周副区长家里说明情况，竟然把无缘无故的抓进了派出所，这还有王法吗？我们有权力向领导反映情况，凭什么抓人？” “对，凭什么抓人？” “我们的人犯了什么法？“ “对，我们的人犯了什么法？” …… 当天晚上闹得很大，差一点冲进派出所。事情很快就报给了袁雯洁和水泽胜。 水泽胜跟袁雯洁通了电话后，一个电话打给了周文之。 周文之看到是水泽胜的电话，然后立刻接了起来：“喂，水市长。” “周文之同志，我派你去是为了解决问题，不是激化干群矛盾，今天晚上是怎么回事？人家钢厂的人找你反映问题，你竟然叫派出所抓人？你想干什么？他们犯了什么法……” 水泽胜把周文之一顿臭骂，最后十分严肃的说道：“马上把事情处理好，舆论压下去，若是处理不好，明天就滚蛋，滚回文化局。” “水市长，我……”周文之刚想解释一下，可是水泽胜已经挂断了电话，本来就没想着让他解释，就是要找他的毛病。 嘟……嘟…… 听着手机里的忙音，周文之眉头紧锁，立刻穿上衣服去了辖区派出所，并自把钢厂的五个人放了，然后对钢厂的上百号人鞠躬道歉。 这才将舆论平息。 第二天早会，周文之被叫到了市政府，然后又被水泽胜臭骂了十分钟，并且还警告他：“周文之同志，你去东城区已经有一段时间了，不能因为三厂交会的这块地，影响整个东城改造的大局，你什么时候能解决好？” “水市长，我……” “不要解释，我只要结果，多久能解决好？”水泽胜继续给周文之施压，这是袁雯洁交代的，没有强大的压力，周文之不可能自己主动跳进泥潭里。 周文之头皮发麻，最终硬着头皮说道：“一个月。” “半个月时间把问题解决好，我不管你用什么办法。”水泽胜冷着脸说道。 周文之最终一脸愁容的离开了水泽胜的办公室。 看着对方的离开的背影，水泽胜心里暗道一声：“也不知道你什么地方得罪了袁书记，竟然要挖这么大的坑，算了，也不关自己的事。” 虽然袁雯洁并没有跟水泽胜说太多，也没有说要坑周文之，但水泽胜在官场几十年，自然能看明白，只是不知道原因罢了。 当然他也不问，更不会多说一句，只有这样才最安全。 周文之是真的犯愁了，自从成为东城区副区长后，他就没有睡过一个安稳觉，更没有心思去想王子枫和袁雯洁的事情。 但是这块地皮的事情太复杂了，三个厂都说是自己厂的地，但都没有绝对的证据，就是一笔糊涂账。 “自己应该怎么办呢？”周文之眉头紧锁，心里暗暗思考，可是好像没有一点办法。 不可能让三家都满意。 周文之刚走出市政府大门，棉纺厂的李旭带着许美丽拦住了他。 “周区长，太巧了，竟然在市政府遇到了您，中午了，我请您吃饭。”李旭说道。 周文之拒绝了，但是李旭给许美丽使了一个眼色，于是许美丽立刻撒娇的抱着周文之的手臂，娇滴滴的说道：“周区长，我们找到了新的证据，能证明那块地是我们棉纺厂的地。” “真的吗？证据呢？”周文之立刻问道。 他正没办法呢，如果李旭等人真找到了证据，那他就可以将这件事情拍板了。 “周区长，都中午了，我们找个地方吃饭，边吃边说。”许美丽对周文之拉拉扯扯，显得十分暧昧。 周文之也不想在市政府门口跟对方纠缠，影响不好，同时也想知道李旭到底找到了什么证据，于是最终半推半就的跟着李旭和许美丽去了旁边的一家餐厅。 等上菜的时候，周文之再次询问证据，李旭支支吾吾道：“周市长，这块地就是一笔糊涂账，谁都没有证据，主要看您的意思。” “其实这事拖下去对您也没好处。”许美丽在旁边打配合道：“不如直接把这块地判给我们棉纺厂，这样你能交差，改造继续推进，我们也开心，三赢。” 周文之没有说话，也没有起身离开，因为许美丽说的也不是没有道理。 “周区长，证据呢，您说有就有，说没有就没有，其实都是您说了算。”李旭道。 上菜前，两人不停的对周文之劝说，但周文之始终不表态。 菜上来了，李旭给许美丽使了一个眼色，于是许美丽开了一瓶红酒。 “不喝酒。”周文之面无表情的说道。 “周区长，您的情况我们也多少了解，水市长调您到东城区当副区长，应该就是为了解决我们三家厂地皮的问题，久拖下去也不是办法。”李旭意味深长的说道。 周文之看了李旭一眼，没有说话。 “周区长，喝一杯，其实事情没那么麻烦，你只需要把地给其中一家，然后说这家提供的证据是真的，事情就解决了。”李旭道：“这件事情涉及的钱数很大，就不可能让三家都满意，所以周区长，我认为该断则断，快刀斩乱麻。” 周文之还是不出声。 李旭给周文之倒了一杯红酒，道：“周区长，其实水市长让您处理这件事情，就是想让您做一个决断。” 周文之听懂了李旭的意思，想了想，还真有这个可能。 让自己做决定选哪一家，若是一切顺利，这就是自己的功劳，若是出了差错，那么受处分的就是自己。 ------------ 第293章 做局 周文之虽然心动了，但毕竟在官场混了几十年，还坐上过副市长的位置，城府之深，不是李旭、许美丽可比。 李旭见周文之始终没有表态，于是想了想，掏出手机说道：“周区长，有一天家庭聚会的时候，我表舅说是您的老朋友，还说改天请您吃饭，今天正是个机会，我打电话把他叫来。” “你表舅是……”周文之一脸疑惑的问道。 “徐立德。”李旭说道：“以前是万祥集团的副总，去年提前退休了。” 万祥集团和陈强牵扯很深，当时袁雯洁抓住了陈强的弱点，于是陈强做出了妥协，两人达成了和解。 万祥集团的董事长刘为民成了替死鬼，陈强和其他人得以脱罪，这件事情也便盖上了盖子。 所以周文之并没有受到牵连，万祥集团的其他高层相继提前退休或者调走，这件事情算是安安稳稳的过去了。 当时周文之就是陈强手下的一条狗，陈强跟万祥集团的事情，他都知道，也参与其中。 周文之此时听到徐立德的名字，眉头不由的一皱，陈强退休之后，他真的不想再跟万祥集团的人打交道，虽然以前他们经常在会所一块喝酒。 “徐立德是你表舅？”周文之盯着李旭问道。 由不得他多想，以前的事情徐立德可都是知情人和参与者。周文之觉得李旭在威胁他。 “嗯。”李旭应道，随后打起了电话：“表舅，我正跟周区长一块吃饭呢，就在市政府旁边……对对对，你一会过来，好的，我们等你。” 李旭也没有避着周文之，他故意的，因为昨天跟徐立德一块喝茶的时候说起这件事情，徐立德说，只要周文之见了他，这块地就属于你们棉纺厂了。 李旭不相信。 徐立德说了一个数，只要他出现面把这块地皮归到棉纺厂名下，李旭就必须给他这个数，李旭同意了。 这才有了今天这个局。 至于徐立德的出现有没有袁雯洁的手笔，谁都不知道。 也许是巧合，因为徐立德还真是李旭的表舅，两人是那种八杆子打不着的亲戚。 稍顷，徐立德出现在包厢，一脸笑容的跟周文之打招呼。 “周市长，好久不见了，咱们有半年没聚了吧。”徐立德说道。 “副区长。”周文之眉头微皱，开口说道。 说实话，他真得不想见徐立德，万祥集团当时的那些烂事现在已经盖了盖子，万一两人的见面被有心人提出来，再牵扯到万祥集团，那他周文之可真就万劫不复了。 他不知道陈强和袁雯洁之间达成了什么协议，但有一点很清楚，刘为民死后，袁雯洁不会再追究万祥集团的事情，陈强得以平稳退休，他也没有受到任何处分。 徐立德很热情，周文之的表情十分僵硬。 其间，徐立德并没有说一句关于地皮的事情，只讲他们以前一块在会所喝酒的事，时不时的大笑一声，周文之则感觉头皮发麻。 因为这些事情只要传出去一件，他就彻底完蛋了。 大约半个小时，徐立德起身去厕所。周文之则起身准备离开。 李旭立刻拦住了他，道：“周区长，地的事情……” 周文之看着李旭，知道自己这次没办法了，对方找到了徐立德，他虽然觉得徐立德不敢用祥集团的事情来压他，但不怕一万就怕万一。 他不敢赌。 他也不知道李旭知道多少。 看到周文之犹豫，李旭咬了咬牙，道：“事成后，周区长你拿这个数。”他比划了一下指头。 周文之想了想水泽胜对他的臭骂，再想到对方很可能让他当副区长就是顶雷，于是最终点了点头，道：“我要这个数。” “好”李旭在心里暗骂周文之是周扒皮，拿这么多不怕自己被撑死，但嘴上没有主犹豫，立刻答应了。 钱拿到手才是自己的，若是地皮不能属于棉纺厂，这钱就属于镜中花水中月。 一个星期后，东城区三厂交界处的这块地的归属有了结果，东城区政府出具文件，写明了这块地属于市棉纺厂所有，红头文件上写着周文之的大名。 齐钢厂和化肥厂的人炸了，开始各种上访，然后就挖出了那天周文之和李旭吃饭的事情，然后就是各种造谣。 对于齐钢厂和化肥厂的上访，袁雯洁根本没有出现，都是水泽胜在应付。 水泽胜知道这是一个大坑，认为最多让周文之背黑锅，所以他把周文之叫过来又是一顿臭骂。 可是第二天，市纪委介入了，齐刚厂的人拿出了周文之贪污受贿的证据，说他收了棉纺厂十万块，并且提供了证据。 根据证据市纪委的人果然在周文之家里找到了装茅台酒的袋子，袋子下面装了十万块钱，未动。 周文之十分懵逼的被纪委的人带走了，然后就是各种喊冤枉。 因为这两瓶茅台酒是那天许美丽递给他的，说是已经买了，不喝也浪费了，于是周文之便接了，心里想着钱都谈好了，拿两瓶酒也不算什么。 可是万万没有想到，酒下面放着十万块钱。 以前确实经常有人这样给他送礼，但这大半年来，他遭受了太多的嘲笑和讽刺，想着既然谈好了钱，不可能再多给他钱了，于是就没有在意，更没有检查。 李旭知道这件事情之后，去找许美丽算账，因为他也不知道有这回事，他根本没有吩咐许美丽做过这事。 可是许美丽已经找不到了，没人知道许美丽去了哪里。 找不到许美丽的李旭有一丝懵逼：“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许美丽能去哪里？难道也纪委秘密关押了？” 李旭感觉很慌。 当天李旭也被纪委的人带走了，协助调查。 接下来的事情就有点失控了。 当然就是看着有点失控，一切都在袁雯洁的掌握之中。 市纪委的人查到了那天的视频，然后在酒店门口的监控里看到了李立德的身影，并且也在李旭口供里得到了证实，那天喝酒的时候徐立德也在场。 当纪委的人打电话给徐立德，让他马上来一趟的时候，徐立德心里十分慌张，放下电话之后，想了想，立刻给陈强打了过去。 “老书记，不好了。”徐立德慌慌张张的说道。 “什么事？”陈强冷冷的问道。 “我几天前跟周文之吃了一顿饭……”徐立德把事情详细的讲了一遍：“周文之这个混蛋可能把我供了出来，或者他既然出不来了，也会把咱们供出来，供出我来没关系，老书记你……” “去了纪委，该说的说，不该说的一个字都不能提，慌什么。”陈强镇定的说道：“应该只是问你们那天喝酒的事。” “好的老书记，我明白了，老书记，你是不是跟袁书记联系一下。”徐立德道，他是真怕了。 万祥集团的事情如果重新调查的话，那他就等着在牢里过下半辈子吧。 “管好你的嘴，其他的事不用你操心。”陈强冷冷的说道，随后挂断了徐立德的电话。 陈强眉头紧锁，心里暗暗思考着：“袁雯洁这是想反悔，事后算账？不可能吧？这样做对他没有一点好处，现在的齐州市已经在她的掌控之中，没必要再多此一举。” “这是为什么呢？”陈强有点想不通。 他和袁雯洁只是官场之争，也没有杀父之仇，他都退了，对方即便把他送进监狱，也没有任何好处啊，只会让齐州官场地震，动荡不安，人心不安，对袁雯洁没有一点好处。 “难道是周文之说了什么？”陈强的表情阴沉得可怕。 稍顷，陈强拿起电话，直接打给了袁雯洁。 市委书记办公室。 袁雯洁看着手机的来电显示，嘴角露出一丝微笑，到现在为止，一切都在他的掌控之中。她刚刚还在心里估算，陈强的这个电话是下午打过来，还是晚上打过来，没有想到退体的陈强越发的沉不住气，竟然现在就打了过来。 “陈书记，你的养气功夫可是变差了。”袁雯洁看着手机的来电显示，小声嘀咕了一句，随后按下了接听键。 “喂，老书记。”她声音温和的说道。 “袁书记，最近我得了一包好茶，想请您品鉴，可否赏光。”陈强道。 他用了您，姿态放得很低。 “老书记开口，我只能遵命了。”袁雯洁笑着说道。 南城云雾茶楼。 一间茶室里，袁雯洁和陈强面对面坐着，陈强正在泡茶。烟雾缭绕，两人都没有急着开口说话。 稍顷，陈强泡好了茶，给袁雯洁倒了一杯，道：“尝尝。” “谢谢老书记，那我就不客气了。”袁雯洁端起茶杯喝了一口，道：“好茶。” 陈强也端起茶杯喝了一口，然后两人就开始闲聊，从茶聊到官场，最后陈强提一嘴周文之的事。 “老书记，这事吧……有点麻烦，根据纪委反馈的消息，周文之和徐立德在一块吃饭，这难免让人有些联想，我也不敢让纪委继续审下去，就怕周文之嘴不严。”袁雯洁露出一副为难的表情说道。 “但这事也不能一直拖着，周文之这次肯定是出不来了，就怕他再讲一些别的事情……”袁雯洁继续说道。 陈强盯着袁雯洁的眼睛，想看出她的话有几分真几分假，可惜并没有看出来。 “袁书记，官场还是要和和气气，安定团结才好。”陈强道。 “我也想和气，也想安定，老书记，就怕周文之……”袁雯洁道：“到时候真从他嘴里说出一点什么，我难道能当听不见？纪委的人也不会当没听见啊。” 陈强看着袁雯洁，有点搞不清楚对方的目的，不过不管对方什么目的，周文之是不能再活着了，他活着，可能一大批的人都将跟着倒霉。 仅仅在来茶楼之前，他又接到了不少人的电话，都跟万祥集团有关，当时因为刘为民的自杀，他们这些人才得以安全。 “我想见见周文之。”陈强将茶杯里的茶喝光，漫不经心的说道。 袁雯洁没有急着答应，等了大约半分钟，才说了一个字：”好！” 当袁雯洁离开茶楼，坐进车里的时候，脸上露出了一丝胜利的微笑。 这件事情她都不需要出手，只需要在背后轻轻的推一下，自然会有人让周文之死。 ------------ 第294章 有人疯了 周文之跳楼了。 当王子枫得知这个消息之后，当场愣住了。 “周文之跳楼了？畏罪自杀？” 这么熟悉的理由。 “陈强见了周文之，然后周文之当晚就自杀了。”王子枫确实一肚子疑问。 他很确定这是袁雯洁的手笔，但外边现在流传的闲言碎语，没有一点提到袁雯洁，都是说是陈强逼死了周文之，还说陈强和周文之肯定还有更加巨大的贪污腐败，才会逼死周文之。 说什么的都有，反正就是陈强和周文之可能都不是什么好东西。 但没有一人议论袁雯洁，袁雯洁的官声相反越发的好。 陈强和周文之是贪污腐败分子，是坏人，那么自然衬托的袁雯洁就是好官好人。 这就是袁雯洁的可怕之处，事情处理的了无痕迹，除了王子枫知道前因后果之外，水泽胜和陈强都是一知半解。 水泽胜确实有点糊涂了，他不敢确定，袁雯洁到底是想让周文之背黑锅，还是想要对方的命，因为最后是陈强出面，周文之才自杀，所以水泽胜也不敢确定这是袁雯洁的意思，总之他稀里糊涂。 陈强也稀里糊涂，他也猜不透是不是袁雯洁想借他之手要了周文之的命，但不管怎么样，周文之既然进去了，就不能活着，因为活着对于外边的人来说就是一颗定时炸弹，死道友不死贫道，所以周文之必须死。 至于袁雯洁的目的，他懒得猜，因为结果都是一样。 晚上，王子枫洗了澡，躺在床上给袁雯洁打QQ通话，他太奇怪周文之的死因了，这个局到底是怎么做的？为什么陈强会出面？ 接通后，王子枫立刻问出了自己心中的疑惑：“雯洁，你是怎么做到的？陈强为什么会出面？周文之为什么……” 一口气问了五个问题。 “自己猜。”袁雯洁道。 “想了一个白天了，可是仍然没有想明白，陈强可不是傻子，那是顶级聪明的人，政治经验又十分丰富，能让他心甘情愿的出面，我实在想不通。”王子枫道。 “子枫，我以前跟你讲过，每个人都有自己的弱点，这个世界上就没有完美的人，只要找到这个人的弱点，其他的事情便水到渠成了。”袁雯洁淡淡的说道。 “陈强是聪明，政治经验又丰富，但他并不是没有弱点，若是没有弱点的话，去年也不会让咱们给赶下去。”袁雯洁说道。 “去年的事？万祥重要的事？不对啊，周文之虽然跟万祥重要有关系，但他又不蠢，不可能主动跟万祥重工的人扯上关系啊。”王子枫仍然十分疑惑。 “自己好好想想，想通了，也许以后对你有用，还有，想要对付一个人，不一定非要自己亲自出马，更不需要溅自己一身血，懂吗？”袁雯洁道。 “雯洁，我都有点怕你了，若是有一天你把这些招用到我身上，我怕是也跟周文之一样到死都不知道怎么回事。”王子枫开玩笑说道。 “我不会把这些东西用在朋友身上，更不会用在情人身上。”袁雯洁突然严肃的说道：“我不是魔鬼，对付周文之也仅仅是为了自保罢了。” “不是，雯洁，我只是开玩笑。”王子枫知道自己说错话了，开始各种解释和道歉。 “好了，不说这些了，四平县的工作怎么样？”袁雯洁道。 “一切正常，都向好的方向发展，金银花的价格我错了一下叶家的势，青林中药没敢降价太多，这次四平县的农民能狠赚一笔。”王子枫说道。 昨天青林中药的董事长高青林亲自来了四平县一趟，王子枫专门接待，带着对方在四平县走了一圈，介绍了金银花的种植情况。 高青林倒是也爽快，直接以高价全收了。 王子枫也没客气，当然也知道对方是因为什么。叶家女婿的身份能给四平县的农民带来更大的收益，他不介意借用一下。 办得是公事，他没有私心，所以理直气壮。 至于举报信的事，他根本不理睬，在四平县继续提拔年轻想做事的干部，提拔老实工作的人，一些老油条，马屁精都被他调离了重要岗位。 “你搞得那有机西红柿名头很响啊，市食堂都想进一点，可惜买不到， 同志们让我问问你这个四平县的书记，能不能市食堂留一点？”袁雯洁说道。 “雯洁，你开口的话，那肯定是有，但也不多，一共才二亩地，不过等到了年底，就多了，现在四平县很多老百姓都在搞暖棚。”王子枫说道。 说到暖棚，王子枫又想到了一件事情。 暖棚的花费还是挺大，有的农民虽然很想种有机西红柿，但家里条件太差，搞不起暖棚。 王子枫把事情简单向袁雯洁讲了一下，道：“雯洁，能不能政府担保让这些人向市农发行免息小额贷款？让金融也服务一下农民。” 袁雯洁沉吟了一下，道：“这个想法很好，现在国家正在提倡给小微企业提供小额无息贷款，那么扩展一下，给农民无息贷款，以金融的方式帮助农民脱贫致富，这也是一条路子，搞好了，可以写一份报告。” 袁雯洁高屋建瓴的说道。 王子枫挠了挠头，他根本就没有想这么多，只想着能给四平县一些家庭贫困又想做事的农民一条路。 “你组织一下，过几天我带着银行的人去你们四平县开个会。”袁雯洁说道。 若是真成了，报上去，金融助力脱贫致富，这也是一个创举和政绩。 估摸银行的人十分愿意，同时也是她的一份功劳。 “好的。”王子枫道。 本来王子枫认为无息小额贷款，这种赔本的事情银行肯定不会同意，但被袁雯洁提了一个高度，瞬间就豁然开朗了。 金融助力贫困农民脱贫致富，银行肯定乐意干，特别是银行的大领导愿意干。 “雯洁，有些东西我虽然能想到办法，但站得高度不一样，有些一叶障目了。”王子枫坦诚的说道。 “不急，你还年轻，等到了省城，也许叶书记会把你带在身边，到时候好好学。”袁雯洁酸酸的说道。 “雯洁，我想跟你学，最好手把手教。”王子枫语气暧昧的说道。 “行了，不早了，明天还有会，挂了。”袁雯洁挂断了电话。 她虽然对王子枫的感情并没有变，但却在故意冷落对方，保持距离。 王子枫能感觉出来，但他不知道怎么说，也不知道说什么好？ “唉！”最终只能深深叹息一声。 十点多钟，王子枫准备睡觉的时候，手机铃声响了起来，他看了一眼，发现是丹菲的来电，于是眉头微皱了起来，这个时候丹菲一般不会给他打电话。 可是如果打了，肯定是发生什么事了。 “喂，丹菲。”王子枫拿起了手机。 “老大，本不想打扰你，但幸福小区工地出了点事情，有人伤了……”丹菲简短的说明了情况。 幸福小区建在原来的毛巾厂旧址，毛巾厂属于四平县集体企业，八十年代搞大搞县镇企业的产物，地皮本来就是县里的地，不属于私人。 但九十年代末，搞转型，很多乡镇企业变成了私人企业，毛巾厂也不例外，随后经营了几年，便倒闭了。 “杜红武说毛巾厂是他的厂子，不赔钱不准动工，今晚突然带人打砸了工地上的工人。”丹菲说道。 杜红武就是原毛巾厂的厂长，后来买下了毛巾厂。 王子枫听了之后，有一丝疑惑，杜红武疯了吗？敢触他的霉头？幸福小区可是他关注的工程。 “救治伤员，把打砸的人全部抓起来，审问之后，立刻拘捕杜红武。”王子枫做出了指示。 ------------ 第295章 还好 王子枫觉得有人疯了，自己现在如此强势，还顶着叶书记女婿的名头，竟然对方还敢挑衅，对县里的重点工程进行破坏。 王军，现在已经是四平县公安局的副局长，主管刑侦工作。 他在接到报案之后，第一时间带着人将打砸幸福小区工地的人给抓了。 连夜审讯，用了点手段，有人供出杜红武是幕后主使，于是天亮之后，王军亲自开车带人前往齐州市区，对杜红武进行抓捕。 四平县的有钱人基本都搬到了市区。 第二天王子枫上班第一件事情，就是让秘书鲁泽通知全县干部开会，他准备在四平县搞一场严打，以保证各项经济政治工作的平稳发展。 上午十点，王子枫亲自主持会议，在会上，做出了严肃的讲话，让公安机关进行为期三个月的严打，谁敢破坏四平县的经济社会发展，严惩不贷。 会议结束之后，王子枫把丹菲叫到办公室，询问毛巾厂地皮的问题。 “老大，当时杜红武跟县里签的承包合同，地皮虽然仍然属于县里所有，但毛巾厂归杜红武经营，有效期三十年。”丹菲昨晚已经把事情查得清清楚楚，此时王子枫询问，她立刻回答道。 “毛巾厂的那些设备和破旧的厂房赔给杜红武钱了吗？”王子枫问。 “赔了，按照当时的价格，并且进行了溢价，杜红武不满意，一直叫嚣着不拆。”丹菲道：“好像还一直在上访。” “他要多少钱？”王子枫问。 “一个亿。”丹菲说道。 王子枫眼睛瞪了一眼，一副以为自己听错了的表情：“多少？” “一个亿，我当时听了也觉得对方疯了，杜红武还说没有一个亿谁都不能动他的厂子。”丹菲道。 王子枫气笑了，想了想道：“查一下当年他承包毛巾厂的合法性，再资讯一下法律方面的人。” “明白，老大。”丹菲应道，随后转身离开了王子枫的办公室。 王子枫捏了捏自己的鼻梁，感觉这件事情不可能如此的简单，杜红武当年能承包毛巾厂说明不是一个笨蛋，现在要一个亿的费用，明显就是找事。 “这背后会藏着什么呢？”王子枫百思不得其解。 以他现在的身份，一个小小的杜红武能翻起什么浪？谁会用杜红武这种人给他添堵？ 或者用杜红武做局？ 什么局？ 对方叫人打砸幸福小区工地，打伤工人，县公安局抓人，合情合理。 王子枫思来想去，也没有想明白。 但这件事情只有两种可能，第一，杜红武因为是第一批富起来的人，飘了，还用以前老旧想法做事； 第二种可能就是有人用杜红武做局。 王子枫更倾向于第二种，因为杜红武又不是傻子，不可能真的以为现在还跟九十年代一样，他有几个钱，找几个人就可以为所欲为了。 中午吃完饭，王子枫忍不住给袁雯洁打了一个电话，把事情详细讲了一遍，他实在想不明白，对方如果用杜红武做局，这个攻击点在哪里？ 袁雯洁听完王子枫的叙述，淡淡的说了一句：“你的人已经抓捕杜红武了吗？” “早晨就去了齐州市区，现在应该已经把人抓了吧。”王子枫说道。 “立刻打电话，如果抓了，也先别送回四平县，如查没抓，那就不急。”袁雯洁说道。 “袁书记，为什么？”王子枫疑惑的问道。 “杜红武当年能承包下毛巾厂肯定不是傻子，今天干出这种反常的事情，一定有原因，能以身入局……”袁雯洁说到这里，沉吟了一下，道：“叫你的人查一下杜红武的身体状况以及最近有没有遇到什么事情。” “呃？”王子枫愣了一下，不过好像明白了一点：“好的，我马上打电话。” 跟袁雯洁通完电话之后，王子枫立刻给王军拨了过去。 王军等人九点多就到了市区杜红武家，可惜扑了个空，于是一直在对方楼下蹲守。 接到王子枫的电话时，他们还没有蹲到杜红武。 看到是王子枫的电话，王军把盒饭放下，立刻按下了接听键：“喂，王县长。” “抓到杜红武了吗？”王子枫问道。 “还没，上午过来的时候，让人伪装侦查了一下，杜红武没在家，手机关机，我们正在蹲守。”王军简单汇报道。 “先别抓人，你把杜红武做一个全面详细的调查，特别是身体状况和经济状况。”王子枫说道。 王军没有搞没明白王子枫什么意思，不过嘴上立刻说道：“是，王县长。” “尽快搞清楚，如果需要调什么资料，直接去市局找张连胜局长。”王子枫想了想说道。 “是。”王军应道。 袁雯洁办公室，她跟王子枫通完电话后，眉头微皱，稍倾，给秘书李贤正打了一个电话：“查一下一个叫杜红武的人，以前是四平县人，九十年代承包了四平县的毛巾厂，现在居住在市区。” 李贤正没有多问，直接一个电话打给了市局。 张连胜接到电话之后，立刻叫人把杜红武的基本信息调了出来，但他知道，既然是袁雯洁的秘书亲自给他打的电话，肯定要的不是这些最基本的信息。 于是他一个电话打给了杜红武小区所在的派出所所长。 王军这边后分两路，两个人留在小区走访杜红武的邻居，另外两人去医院调查。 下午，王子枫去医院看望了被打伤的工人，进行了慰问。等回到县政府的时候，先收到了袁雯洁的微信，一共两句话：“杜红武癌症晚期，欠赌债600万。” 看到袁雯洁的信息，王子枫眉头紧锁了起来，心里暗暗推测着，若是按照自己的原本的打算，立刻将杜红武抓起来，然后进行审讯重判。 怕是刚刚抓进县公安局，对方就很可能死在里边，再然后背后的人一定会利用舆论对他，甚至对叶家进行攻击。 人死在公安局，还因为拆迁厂房的事，这种事情一旦传出去，舆论肯定是一边倒。 若是没有人搞你，这种舆论可能没用，但是幕后之人既然搞出这种舆论，肯定会在官方层面有代理人，到时候一定会出手。 正想着呢，王军的电话打了过来。 铃铃…… 王子枫按下了接听键：”喂？” “王县长，杜红武的事情基本查清楚了，他的身体状况很不好，医院说是癌症晚期，只有三个月的时间了，并且我们还打听到，他好像还欠了不少赌债，邻居说前段时间有人上门要债……”王军把调查的事情详细讲了一遍。 “知道了，你们先回来吧。”王子枫说道。 “是，王县长。”王军应道。 挂断电话之后，王子枫眉头紧锁，陷入了沉思之中，大约一刻钟之后，他给黄大山打了一个电话。 ------------ 第296章 武断 王军只能做明面上的事情，黄大山则可以做一些上不了台面的事。 杜红武就是一个死人，有人想用这个死人往他身上泼脏水，即便一次弄不死他，也会让他的仕途增加波折和变数。 别以为你是叶书记的女婿就可以为所欲为了，一旦沾上不好的名声，以后提拔的时候，肯定有人跳出来反对。 黄大山带着皮三和铁柱去了齐州市区。 没有走明面上的关系，而是用的私人关系，很快查到了找杜红武要赌债的那帮人。 钱虎，人称虎哥，手里有几个洗浴中心，暗地里还搞着赌局。 黄大山向王子枫进行了汇报。 王子枫在考虑是私下接触钱虎？还是直接动用明面上的力量，将钱虎这个小团伙一网打尽？ 我怕自己考虑不周全，于是便给袁雯洁打了一个QQ电话。 “喂，雯洁，我的人查到……”王子枫把钱虎的事情讲了一遍，道：“杜红武欠钱虎的赌债到底是钱虎布的局？还是真的赌债？现在搞不清楚，雯洁，你说是私下抓钱虎？还是走正规程序？” “你不要乱来，我明天安排市局打掉这个团伙，即便真有人在背后搞鬼，那么钱虎抓进来之后，对方肯定会急，急就会再次出手，出手就会留下痕迹。”袁雯洁说道。 “雯洁，悄悄把钱虎抓了，不是也能问出来。”王子枫说道。 “一件正大光明的事情，你为什么要搞得偷偷摸摸？”袁雯洁道。 “私下里抓人可能会知道的更多。”王子枫道，他也有自己的考量。 “这种事情还用猜吗？背后肯定是姜家的人，至于在齐州市的人，钱虎这种级别怕是也不知道，不如将他抓起来，等着对方行动。”袁雯洁道：“这件事情你别管了，我来处理，年前好好将四平县的工作做好，现在对你来说安稳才是最重要的事情。” “好吧。”王子枫最终同意了，当晚叫黄大山等人回来了，本来他把黄大山派出去，就是想把人给私自带回四平县，不管用什么办法把幕后之人找出来。 但现在想想确实有点不妥当，于是便同意这件事情由袁雯洁全权处理。 至于杜红武，一个将死之人，他就懒得计较了。 四平县的严打轰轰烈烈的进行着，齐州市袁雯洁也召开了一次会议，决定在齐州市进行为期三个月的严打行动。 而会上点出的重点就是钱虎团伙。 “我们齐州市竟然还有一个地下赌场，对方的几家洗浴中心还在正大光明的经营，触目惊心啊，同志们。”袁雯洁在会上做出了重要指示。 于是会议结束之后，市局联合城南分局当天就把钱虎团伙给一网打尽。 接下来的一段时间，齐州市的小混混倒了霉，只要有一点出格的事情，就会直接被抓进去。 使得齐州市的治安为之一新。 钱虎刚刚被抓进来的时候，并不害怕，但当他过去做的一件件事情被挖出来的时候，他怕了。 他也是有根脚的，这些年上供的钱不在少数。 本来他以为对方会保他，可是传进看守所的消息却令他头皮发麻。 “想让你的老婆孩子衣食无忧，你最好永远的闭嘴。” 这是让他自杀啊。 钱虎怕了，这次的事情真那么可怕吗？ 他不想死，特别像他如此自私的人。 袁雯洁私下里见过张连胜，叮嘱过对方让其对钱虎的罪行往深了挖。 张连胜没有多问，回来之后并没有对钱虎上什么手段，而是对其手下使用了各种手段，于是钱虎做的一件件事情便被挖了出来。 特别是两桩洗浴小姐失踪案，尸骨已经找到。 而就在尸骨找到的当天，有人就往看守怕里传了消息，让钱虎自杀，并以妻儿对其进行威胁。 可惜这个人低估了钱虎的自私自利，钱虎并没有自杀，而是当张连胜亲自审问他的时候，面对被找到的失踪洗浴中心员工的尸骨，还有小弟的供词的时候，他却突然对张连胜说道：“张局长，如果我检举揭发你们队伍里的腐败份子，能不能减轻惩罚？” “钱虎，你没有讨价还价的权利。”张连胜冷冷的说道：“当然如果你有立功表现的话，自然会写入卷宗，到时候法官会酌情考虑。” “我不想死，这两个人都是手下的小弟打死的，当时我只是让手下人教训一下她们。”钱虎开始辩解。 张连胜冷冷的盯着对方，道：“人证物证都在，你不承认也照样判你的罪，拒不认罪，从重从严判刑。” 至于钱虎所谓的检举揭发，张连胜并没有急着询问，这种时候要跟对方比耐心，着急的是钱虎，而不是他。 钱虎开始各种喊冤，各种狡辩，在做最后的挣扎。 张连胜失了耐心，道：“最后问你一遍，还有什么说的，没有的话，就等着在法庭上跟法官讲吧。” 钱虎看到张连胜的表情，知道自己这一次很可能逃不过这一关了，于是心一狠，自己即便死，也要拉某个人下水，他每年赚的钱大部分进了这个人的口袋。 “张局，我要检举揭发，南城分局副局长杨树仁贪污受贿……”钱虎把杨树仁的事情全盘抖了出来，并且他每次送的钱都有记录，有几次还暗地里录了视频，对方在他的洗浴中心的荒淫行为也进行了偷拍。 当晚杨树仁便被纪委的人带走了。 王子枫每晚都跟袁雯洁通电话，所以对于这件事情的进展十分清楚。 杨树仁抓进去的第二天晚上，王子枫和袁雯洁通话。 “雯洁，问出杨树仁身后的人了吗？”王子枫问道，自己根本不认识什么杨树仁，对方下了这么大的套给自己，拿一个快死的杜红武做局给自己下套，他想知道为什么？ 到底是姜家的人？ 还是最近他调离了太多的干部，有人心生不满，恶向胆边生，故意给他下套。 “暂时还没有开口。”袁雯洁淡淡的说道：“我问了水泽胜，杨树仁是不是姜家的人，水泽胜说不认识。” “雯洁，你的意思是……这件事情很可能跟姜家没关系？”王子枫听懂了袁雯洁的潜台词。 “很有可能，我前边也是武断了。”袁雯洁说道。 杨树仁级别太低了，不可能入得了姜家的眼。 ------------ 第297章 哄 王子枫对于袁雯洁的判断还是十分相信的，既然袁雯洁说不可能是姜家，那肯定就不是姜家了，既然不是姜家，只剩下一种可能，最近他对四平县干部调动的太频繁，得罪了人。 “会是谁呢？用这么阴损的办法来对付自己？” 王子枫的脑海中把四平县的几个重要领导过了一遍，有点不好猜，不过他相信，以袁雯洁的能力很快就能撬开杨树仁的嘴。 果然，第二天上午，王子枫收到了袁雯洁的一条信息，只有一个人名——赵忠祖。 赵忠祖，四平县县委副书记，五十三岁，在四平县工作将近三十年。 本来他一直老老实实，对县委书记和县长的职位并没有太多的想法，毕竟县长是姜家的人，书记是叶书记的女儿，他一个本地土生土长的干部怎么争？根本争不过。 但姜为国的事情发生之后，欧阳如静和王子枫也去了省城，四平县群龙无首，这个时候赵忠祖便成了老大。 以前他只敢在心里想想，若是有一天自己当上县委书记，如何如何…… 可是现在，他仿佛看到县委书记的位置离他只有半步之遥。 人内心一旦有了想法，便再也控制不住了，特别是欧阳如静和王子枫在省城的这段时间，赵忠祖享受到了一把手的权力，太多人的拍他的马屁，这种感觉实在太好了。 王子枫回来之后，他本来以为自己这个副书记也能跟王子枫硬刚一下，可是万万没有想到，县里的所有人，看到王子枫回来，立刻将他抛弃，开始去舔王子枫。 前后的差距让小心谨慎了一辈子的赵忠祖有点受不了，有一天跟杨树仁一块喝酒，便抱怨了起来。 赵忠祖和杨树仁以前是战友。 赵忠祖也在市里买的房，两家离得不远，平时周末都会聚聚。 杨树仁便出了这么一个阴险的主意，本来他这个主意百分之百的能成功，毕竟以王子枫现在的作风，听到有人敢打砸自己主抓的工程，肯定会立刻让公安局抓人。 只要人死在公安局，到时候黄泥沾在裤裆上，不是屎也是屎了。 即便王子枫是叶书记的准女婿，出了这种事也不可能再在四平县待了，肯定会被调走，到时候，赵忠祖便有了机会。 他们的计划其实很完美，即便王子枫意识到被人下了套，也会怀疑是姜家干的，根本不可能查到他们头上。 可是赵忠祖和杨树仁没有想到，王子枫向袁雯洁汇报了这件事，袁雯洁敏锐的察觉到了不妥。 使得他们的计划最终功亏一篑。 会上，王子枫看着赵忠祖，脸上没有任何表情，他心里清楚，市纪委的人应该很快就到了。 果然，半个小时之后，会还没开完，市纪委的人便闯了进来，当场将赵忠祖带走了。 杨树仁既然把赵忠祖说了出来，要不要起诉和能不能判刑那是检察院和法院的事，但纪委这边双开是肯定了。 “何苦呢。”王子枫看着被市纪委带走的赵忠祖，心里一阵唏嘘。 即便对方不使这种阴招，自己在四平县也待不了多久。再说了，即便自己走了，四平县这块大肥肉，也不是赵忠祖这种没有根基的人能吃上的。 四平县是全国贫困县，但现在谁都能看出来，已经具备的了脱贫致富的条件，只等着二道岗隧道开通。 基础建设和经济规划，这两年时间王子枫和欧阳如静基本已经做好了，并且已经初见成效，只要按照这个计划走，用不了两年，四平县肯定摆脱贫困县的帽子。 这种现成的政绩，根本轮不到赵忠祖这种人，这就是现实。 李援朝的儿子李贤正已经预定了一个位置，这也是来混政绩的。 县长是叶家那系的人。 书记是他们这边的人。 早就内部定好了，赵忠祖也是可怜。 王子枫心里暗暗想道，但脸上并没有任何表情，等纪委的人把赵忠祖带走之后，他清了一嗓子，然后继续开会。 “李局长，你们县招商局不能只在四平县待着，要走出，走出齐州，甚至走出东华省，解放思想，想办法把资金拉回来。”王子枫对李文文说道。 袁雯洁虽然扣了李文文几个调令，但最终还是签字了。 李文文调到县招商局任局长，杨柳上调四平县县政府当副县长，彭伟做了巴头镇的书记。 李文文嘴上答应着，心里却十分郁闷，刚刚两个铜矿走上正轨，本来准备歇歇，没想到还没喘口气，便被调回到县里，当上了这个招商局的局长。 这个位置就是一个火炉子，十分不好干，太棘手了，四平县这种鸟不拉屎的地方，谁会来投资。 于是会后，她一脸委屈的跟在王子枫身后，走进了他的办公室。 “老大，我干不好招商局局长这个工作，要不你还是把我调回铜矿厂吧。”李文文说道。 王子枫给她倒了一杯茶，又给自己的茶杯填满水，喝了一口，看着李文文的脸，道：“没有困难就不调你过来了，本来我是想着让丹菲来做这个招商局的局长，但这个位置太重要了，你是人大高材生，能力比她强，所以就把你调了回来……” 王子枫开始给李文文灌迷魂汤，有时候手下也要哄着，不能一味的施压，特别是困难的工作。 并且她很清楚李文文的疼点，所以只能心里暗暗对不起丹菲，把她轻轻贬了一下，用来鼓励李文文。 “老大，您就忽悠我吧，谁不知道丹菲是您的左膀右臂。”李文文说道，但嘴角的微笑却有点压不住了。 她一直跟丹菲比，现在听王子枫说自己比丹菲的能力强，心情很高兴。 “你是左膀，丹菲是右臂，左为尊。”王子枫道。 为了让李文文好好工作，他只能好好哄，毕竟招商局这个位置，对四平县的环境来说，太困难了。 “为了让我卖命，你就拿好话忽悠我。”李文文说道，不过嘴角挂着微笑。 “咱们四平县四面环山，风景优美，也不是没有优点，你用点心，办法肯定比困难多。”王子枫说道。 “好吧，但如果出不了成绩，你可不能批评我。”李文文道。 王子枫笑着没有说话，一边哄一边也要给压力，不然没有动力。 ------------ 第298章 不讲道理可以讲拳脚 王子枫跟李文文谈完话后，去了中草药种植基地，现在正是采摘金银花的时候，全县的金银花都向中草药基地集中，然后统一卖给青林中药有限公司。 林文秋最近这几天忙得团团转，王子枫也怕出纰漏，于是亲自过来看看。 山脚下中草药基地的仓库前边已经排起了长长的队伍，因为对王子枫的信任，所以四平县这一次种植金银花的数量十分巨大。 路窄，王子枫远远的下车步行，一边走一边跟老百姓聊天。 “王县长，听说只登记过称给条子，到了年底才给钱？”有人问道，这是担心拿不到钱的。 “青林公司过几天会统一来收，等钱到账后，我会让人第一时间通知你们来领钱，大家放心，钱肯定一分不会少。”王子枫说道。 “我们相信王县长。” “对，我们相信王县长，二狗，你问什么问，有王县长在，还能瞎了我们的钱。” …… 人们听了王子枫的保证，都露出放心的表情，王子枫在四平县老百姓的心中，威望还是很高。 “王县长，明年还能种金银花吗？还是这个价吗？”有人问道。 这是担心明年价格波动的人。 “这个中草药的价格是根据市场变化的，县政府会把公布每天的价格以及青林公司的收购价格，大家核算一下成本，根据自家的情况来种植。”王子枫说道。 “还有大家不要把鸡蛋放在一个篮子里，要全面开花，草编手艺好的，就把时间和精力多放在草编上，喜欢养鸡的就多想想养鸡的事情，还有现在巴头镇研发的有机西红柿供不应求，大家也可以种起来。”王子枫补充道。 “王县长，我们也听说巴头镇的有机西红柿了，可是冬天需要暖棚，听说一个暖棚要上万块。” “是啊，王县长，家里虽然也能拿出这么多钱，但也要吃饭，孩子还要上学，快过年了总要买几件新衣服。” …… 大家七嘴八舌，讲着自己的困难。 王子枫在四平县已经快一年半了，几乎整天跟老百姓在一起，当然知道他们的真实情况。 “安静一下，这件事情我也一直在想办法，正跟市里的农商行积极协商，县政府担保，农商行贷款给大家，不需要付利息，大家可以分三到五年把钱还清。”王子枫说道。 这件事情袁雯洁已经跟市商行打过招呼，下个星期会带人过来。 刘长年和徐小东都会跟随袁雯洁到四平县。 老百姓里有聪明人，听了王子枫的话，心里立刻核算了一下，如果不要利息的话，就是银行免费借一万块钱给他们用三到五年。 按照现在有机西红柿是供不应求，越早种植越赚钱，搞得好用不了一年就能把钱还上，还能免费赚个暖棚。 于是没多久，就有人喊道：“王县长，什么时候可以贷款，我想贷款。” “我也要贷款。” …… “下个星期，咱们齐州的袁书记会带农商行主要领导到咱们四平县，到时候咱们四平县的农商行支行会开通这项业务。”王子枫说道。 “太好了，王县长您真是处处为我们老百姓着想，我正愁没钱建暖棚呢。” “王县长，好官！” 有人喊了一声好官。 一些不知道如何表达的人，立刻跟着喊了起来，一时之间，山脚下人声鼎沸。 王子枫很享受这种氛围。 他不爱钱，不好色，但是却喜欢被老百姓真心赞扬的成就感，袁雯洁说过，这也算是他的弱点——爱名。 这人就没有完人，钱、色、名，你总会占一样。 丹菲，早晨安排好工作后，然后就去了市区，王子枫交给了他一项任务，并且还带着一名县法院的工作人员。 钱虎被抓了，赵忠祖这个幕后黑手也找了出来，但毛巾厂的问题还是没有完全解决。 杜红武昨天已经咽气，对于他指使人打砸幸福小区工程的违法行为，已经无法追究。 丹菲面无表情，今天她要去找杜红武的妻子李嫣，彻底把毛巾厂的事情完结。 丹菲见到李嫣的时候，她带着儿子刚从火葬场回来，脸上没有任何表情，看不出悲痛，只是有一丝担忧。 这几年她和杜红武早就没了感情，本来都准备离婚了，但杜红武查出癌症于是她便没有提。 今天杜红武火化了，本来她应该变得轻松才对，但想到六百万的赌债，内心多多少少还是有一丝担忧。 “你好，李女士，我叫丹菲，四平县政府工作人员，今天来是想跟你谈谈毛巾厂的问题。”丹菲开门见山的说道，同时也在观察着李嫣的反应：“这位是县法院的赵明展法官。” 李嫣看着丹菲，又看了赵明展一眼，然后开口说道：“老杜生前说过，毛巾厂的赔偿不合理。” 看到李嫣表情的变化，以及说的话，丹菲就知道对方也生出了贪念，于是淡淡的说道：“县里的赔偿都是根据国家规定，赵法官你跟李女士说明一下。” “你好，李女士，毛巾厂的土地是国有，根据当时的承包合同，遇到重大项目，四平县有权结束这份承包合同，并且收回土地，乙方需要无条件配合，当然毛巾厂的厂房和设备政府需要支付一定的赔偿金，根据当时设备和厂房的价格……”赵明展进行了详细的说明和分析，并且罗列了法律依据。 “李女士，你还是签字吧，我们县政府的补偿都是有根据的，不是你们要多少就是多少。”丹菲淡淡的说道。 “这个字我不能签，你们愿意把毛巾厂收回去就收回去，这个字我是不能签的。”李嫣固执的说道：“还有我找律师咨询过，你们的赔偿不合理。” 李嫣其实并没有找过律师，只不过她故意这样说，心想着如果能捞一笔钱的话，自己以后的生活也就有了保障。 她这样想其实也没错，大家都是俗人。 丹菲却皱了眉头，心里一阵怒火，该说的都说了，政府是一点都没占对方的便宜。毛巾厂的厂房早坍塌了，设备也被偷的只剩下一些拿不走的了，而他们的赔偿金在原来的基础上又加了一万，这还是王子枫的要求，希望不要再生波澜，吃点亏就吃点亏，尽快解决这件事情。 “李女士，你想走法律途径也可以。”丹菲淡淡的说道，随后对县法官赵明展道：“赵法官我想跟李女士单独说几句话。” 赵明展点了点头，起身离开了杜红武家。 丹菲看着李嫣，表情变得冰冷起来，她这几天也没有闲着，把李嫣查了一个底调，特别是她和杜红武的儿子。 ”李女士，听说杜红武欠了六百万的赌债？”丹菲冷冷的说道。 她实在不想用这个办法，但想了想，若是李嫣不停的上访，虽然没多大作用，但万一被有心人知道，总会给王子枫带来一点影响。 舆论不会讲道理，只会同情看起来可怜的弱者。 听到赌债，李嫣心里咯噔一下，表情有一丝僵硬，道：“我不知道，你什么意思？” “李女士，你这套房子……”丹菲打量着这套房子。 “我已经挂出去卖了，以后我也不会住在齐州市。”李嫣说道，她早就想好了。 丹菲眨了一下眼睛，道：“杜文傅，不，现在叫李文傅，是你儿子吧？他在中山路那边开了一家健身馆，若是让赌场的人知道他是杜红武的儿子……” 听到李文傅这个名字，李嫣瞬间瞪大了眼睛，扭头盯着丹菲，一副愤怒的表情。 “李女士，我也不想这样，道理和法律都跟你讲了一个小时，可是你既然不想讲道理，也不想讲法律，那么我也只能跟你讲讲得失了。”丹菲淡淡的说道。 李嫣身体在发抖，不知道害怕还是生气。 丹菲把文件再次放到她面前，道：“签吧，卖了这套房子，跟儿子好好生活，不属于你的钱，耍无赖是没用的。” ------------ 第299章 恨铁不成钢 李嫣最终还是签了字，毛巾厂的事情算是彻底没了阻碍，丹菲收起文件，转身准备离开。 “赌债的事……”身后传来李嫣的声音。 钱虎带人堵过他们家，所以李嫣内心还是十分害怕。 “钱虎前段时间已经被抓了，他幕后的人也被抓了，在他出来之前，六百万赌债应该没人会跟你来讨要。”丹菲淡淡的说道，说完转身离开。 李嫣心里这个气啊，如果知道钱虎被抓了，她刚才肯定不会这么容易签字，最少也要跟对方拖上一段时间，能多要一点算一点。 “政府工作人员也骗人，真不要脸。”李嫣忍不住骂道，心里十分郁闷。 至于丹菲，来到楼下，对赵明展道：“今天谢谢赵法官了，请你吃饭，吃完中午饭我们再回四平。” “好。”赵明展点头，问道：“对方签了？” “嗯！”丹菲微微点头，没有多说什么。 赵明展也没有多问，都是聪明人。 两人在附近找了一家馆子，点了四个菜，边吃边聊。 赵明展，38岁，四平县法院，民一庭法官，今年竞选民一庭副庭长落选。 东华大学法学院硕士毕业，四平县人，本来考得是市法院，可惜最终被调到了四平县法院，美其名曰，为家乡法制建设增砖加瓦。 其实就是没关系罢了。 市法院一个萝卜一个坑，出了空缺，都被有背景有关系的人先占了，其他没关系的人，只能调往下面的区县。 26岁进入四平县法院，一干就是13年，因为他工作出色，今年本来有希望升副庭长，可是最终的结果是被另一名小了他三岁的同事坐上了副庭长的位置。 后来传出消息，这名同事是院长夫人的某个远房亲戚，真假不知，但私下都是这么传。 丹菲一边吃饭一边跟赵明展聊着，脑海中闪现出赵明展的档案资料。 当年东华大院法学院的高材生，最终被分到了四平县，蹉跎了13年，今年连个副庭长都被抢了。 “赵法官，这次真谢谢你。”丹菲道。 “不客气，我也没帮上什么忙。”赵明展道。 “四平县现在正在大搞基础建设，二道岗隧道明年春也将开通，往后咱们四平县将走上脱贫致富的快车道，你们县法院明年肯定会越来越忙，王县长说过，县法院是保障四平县经济发展最后的基石。”丹菲说道。 四平县公安一系，现在的主要领导基本都是王子枫的人。 这次跟法院接触，丹菲想着能卖个人情的人，她的关系网也能伸进县法院，若是能替王子枫将赵明展收到麾下，也不错，搞不好将来就能有什么用处。 今天的事情已经完美解决，她也有时间，便跟赵明展多聊了一会。 赵明展不太懂丹菲话里的意思，只是随便回应着，说着一些场面话。 “赵法官，听说你们民一庭最新任命的副庭长比你还年轻，学历也不高，只是本科。”丹菲想了想说道。 “嗯。”赵明展微点头应道，他不想谈这件事情。 当时他确实十分生气，都有了想辞职的想法，大不了辞职去当律师，还怕养不活自己？ 但想到下面的孩子，上面的双亲，他最终只能忍气吞声，中年人没有任性的资格。 “王县长最近提拔了很多想做事的年轻人，四平县的发展，经济纠纷肯定会增多，接下来民事官司肯定会几何倍增多，需一个有能力的民庭庭长。”丹菲意味深长的说道。 赵明展抬头惊讶的看着丹菲，他就是再笨，也隐隐听懂了丹菲的话外之音。 “丹主任，我……” “好好工作，是金子总会发光的，咱们王县长提拔干部的原则是能者上，不看背景。”丹菲道。 法院的监督和人事权在县人大，只有党务工作归县委领导管。 所以说王子枫这个县长其实没有任命县法院职位的权利，但不等于他不能将赵明展提到庭长的位置上。 其实也就是王子枫现在还没当上县委书记，因为县委书记基本都兼任县人大主任一职。 像欧阳如静，就是四平县县委书记，县人大常委会主任，把人事权牢牢的抓在手里。 最终赵明展也没有说出效忠的话，脸都红了，支支吾吾，丹菲有一丝失望，心想着，看来自己的话白说了。 当天下午，两人在下班之前回到了四平县。丹菲拿着李嫣签的文件来到了王子枫办公室。 “老大，搞定了。”丹菲将文件放在王子枫办公桌上。 王子枫看了一眼，道：“顺利吗？” “顺利，杜戏武的老婆李嫣很讲道理。”丹菲道。 王子枫看了她一眼，也没有多问，丹菲办事他还是放心的。 “还有事？”王子枫看到丹菲讲完工作后，还在他办公室里没走，于是抬头问了一句。 “老大，上次你去我家演得太好了，我爸妈……”丹菲的话还没说完，便被王子枫打断了，他现在为袁雯洁和欧阳如静两人的事情已经焦头烂额了。 如果再跟丹菲有点什么关系，三个女人？他想都不敢想，到时候他就不用工作了，所以不等丹菲说完，立刻打断了：“丹菲，上次的事情你还是跟父母说清楚。” 丹菲撇了撇嘴，脸上露出委屈的表情。 王子枫立刻低头看文件，不敢看丹菲的表情，他又不是铁石心肠，上次就是心一软就稀里糊涂答应了，这次他可不想再犯糊涂，对自己不好，对丹菲也不好。 “哦！”最终丹菲哦了一声，转身离开了，眼睛有点花。 丹菲心里很复杂，理智告诉她，自己和王子枫不可能，甚至以前她仅仅只是想利用自己的女人优势进步，可是在王子枫身边一年半，再加上上一次去她家里王子枫的表现，以及父母的满意，内心就不由的有想法。 “为什么就不能是自己呢？” 丹菲离开办公室后，王子枫才敢抬头，轻叹了一声：“唉，自己是不是跟女下属太亲近了，以后要注意，不然的话万一真发生点什么，可就麻烦了。” …… 晚上，赵明展回到家，他老婆是县一中的语文老师。 从市里回来之后，他就一直在想丹菲说的话，难道王县长想招揽自己？ 不可能吧？ 自己就是县法院的一个小法官。 可是丹主任的话…… 他犹豫不决，于是吃晚饭的时候就跟老婆讲了一下。 “你傻啊，人家丹主任都这样说了，当时你竟然没有表忠心？” “表忠心？怎么表？不需要吧？”赵明展一脸懵逼的表情。 老婆用手指了指他的脑袋，一副恨铁不成钢的表情，道：“知道我们高一年级主任当时怎么巴结校长的吗？就差下跪了，再看看你，给你机会都抓不住，丹主任是谁？连我们县一中的老师都知道，那是王县长身边的大红人，心腹，你若是能通过她进入王县长的法眼，别说一个副庭长，就是庭长也不是问题……” ------------ 第300章 前程未卜 “我就是一个小法官，王县长怎么能看得上我？”赵明展弱弱的对老婆说道。 13年的时间，早就磨平了他的锐气。 “你们院只有你一个985的硕士，其他人都是普通本科，王县长怎么就看不上你呢？”赵明展的老婆反问道，一副恨铁不成钢的模样：“你一会买点东西就去找王县长或者丹主任，你就说愿意为王县长效犬马之劳，然后就是鞠躬。” “这……不好吧，我不去。”赵明展说道。 “你不去，我就带着儿子回娘家，你自己过吧，看看你们院的其他人，谁的孩子不是在市里上学，只有咱儿子，在县里上初中，咱们县的初中教学水平跟市里差了多少，你心里不清楚吗？”赵明展的老婆愤怒的说道。 半个小时后，赵明展耷拉着脑袋离开了家，提着老婆给买的烟酒和水果朝着县政府宿舍走去。 本来也就一刻钟的路，他愣是走了一个小时，中间几次想转身回家，但想到老婆的态度，他又犹豫了。 丹菲今天有点伤心，晚上便出去跑了一会，出了一身的汗，才从沮丧中走出来，恢复了一点精气神。 等她夜跑完，返回宿舍的时候，发现一个人正在她宿舍门前徘徊。走近一看，正是白天跟他去市里的赵明展。 “赵法官，是你啊，你这是……”丹菲用脖子上的毛巾擦着汗，然后一脸疑惑的盯着赵明展问道。 赵明展这是人生第一次送礼，十分尴尬，看到丹菲的一瞬间，他转身就想离开，甚至脸都红了，感觉火辣辣的烫。 看着赵明展转身离开，丹菲一脸的懵懂。 不过没等她反应过来，赵明展又跑了回来，将手里的烟酒和水果一股脑的塞到丹菲手里，然后就是鞠躬：“丹主任，我想进步，您白天说的话，我听明白了，我对自己的能力有信心。” 丹菲嘴角露出一丝微笑，然后将烟酒递还给赵明展，道：“水果我收了，烟酒拿回去，好好工作，领导会看见的。” 赵明展稀里糊涂的离开了，一直到回家，他也没想明白，丹菲的话到底是什么意思？接收他了？还是没有接收？ 虽然烟酒都退了回来，但水果收了。 还说只要认真工作，领导就会看见，这是应该接受了自己吧？ 可是…… 赵明展工作了13年，只知道工作，还从来没有琢磨过领导的想法，更没有理解这种领导意图的本领。 所以他搞不懂丹菲对于他的投诚到底是接受了，还是拒绝了？ 回到家，又被老婆埋怨了一通。 县政府宿舍。 丹菲把赵明展买的西瓜切了一半，然后拿着来到王子枫宿舍前，轻轻敲了敲门。 咚咚！ 王子枫刚跟欧阳如静通完电话，正准备刷牙睡觉，突然听到敲门声，问了一句：“谁？” “老大，是我，丹菲。” 王子枫听到是丹菲，于是打开了门。丹菲走了进去，将半块西瓜放在桌子上。 “这是……”王子枫有一丝疑惑。 “赵明展刚刚给我送礼，说想要进步……”丹菲把赵明展的情况讲了一遍。 王子枫听完后，盯着丹菲的眼睛开玩笑道：“你一个县办副主任，不好好想着怎么服务好本县长，竟然还想把手伸到法院去。” “老大，我也想好好服务，要不今晚给您暖床。”丹菲道。 她是真想跟王子枫有点什么。 “口无遮拦。”王子枫瞪了他一眼，其实内心还是有一丝触动。 他又不是圣人，也是俗人一个，有想法正常，只不过这一丝意动瞬间被其压制了。 “礼是你收的，你自己想办法。”王子枫找了个勺子，开始吃西瓜。 丹菲想坐到王子枫身边，被其瞪了一眼，最终嘟着嘴走了。 王子枫并不在乎赵明展，只不过丹菲想在法院搞一个自己人，他也不会干涉，毕竟你不知道那块云彩会下雨，万一未来有用呢？ 第二天上午，袁雯洁带着市农商行的主要领导来到了四平县。 王子枫大清早就安排人把盘山路给封了。袁雯洁的车出了盘山路，他便立刻得到了消息，带着四平县的主要领导站在县政府大门口迎接。 袁雯洁车子停下后，王子枫快步跑上前，帮袁雯洁打开车门：“欢迎袁书记。” 一通客套后，众人去了会议室，召开了一场以金融助力四平县脱贫致富为主题的大会，连市电视台都来了。 王子枫为主持，袁雯洁做了重要发言，刘长年和徐小东也在会上做了发言。 会后，王子枫带着袁雯洁等一行人参观了幸福小区工地、中草药种植基地、又去了巴头镇，参观了草编合作社和有机西红柿的种植。 一天下来，众人都很累。袁雯洁准备离开的时候，才找了一个机会跟王子枫单独聊了聊。 “把这次金融助力脱贫致富的实践做好，写一份报告。”袁雯洁道。 她在尽力为王子枫搞政绩。 “是，袁书记。”王子枫应道。他明白袁雯洁的意思，都是为他好。 “年底把各种数据搞漂亮一点。”袁雯洁忍不住叮嘱了一句。 “是，袁书记，今年我们四平县的人均收入肯定比去年翻了几番。”王子枫说道，他有信心。 仅仅现在正在收的金银花，每家每户都能入账几千到上万元。 还有全年土鸡蛋和草编的收入，若是年底前再火爆一波有机西红柿，今年的四平县老百姓肯定要过一个肥年。 这一点，王子枫很有信心。 至于财政收入，铜矿和中草药基地的收入也很不错。 袁雯洁点了点头，她也能感受到四平县的活力，只要再有一年到两年时间，肯定会发生翻天覆地的变化。 下一秒，他看了一眼王子枫，表情有一丝可惜，本来如果没有王子枫和欧阳如静的事情，四平县未来在王子枫的带领下，甚至有可能从全国贫困县冲击一下全国百强县。 因为像欧阳如静和姜为国这些人，等四平县脱贫之后，他们拿到政绩后，就会离开。 到时候王子枫成为县委书记，在他的带领下，四平县肯定会进一步发展。可惜造化弄人，姜为国竟然搞出那种事情，把所有人计划全部打乱了。 “把今年四平县的工作交一份完美的考卷，对你去省城有帮助。”袁雯洁小声说道。 “书记，我能不去吗？你能不能帮我想想办法？”王子枫道。 他实在有点不想离开四平县。 在电话里他跟欧阳如静表达过，可惜欧阳如静说叶书记的决定不可能更改，并且四平县这块肥肉已经被瓜分完了，他到省城的工作应该也确定了，只不过叶书记不说，她也打探不出来。 王子枫就想让袁雯洁想想办法。 袁雯洁看了他一眼，微微摇头，道：“没办法改变，上面已经达成了各种妥协和交换。” 王子枫露出郁闷的表情，袁雯洁的说法跟欧阳如静的说法差不多，证明省里确实已经完成了妥协和利益的交换。 “放心吧，四平县这个桃子让出去，以你现在的身份，肯定不会吃亏，除非叶书记想要打压你，那就没办法了。”袁雯洁小声说道。 欧阳如静也一直在问她父亲，可惜叶书记的嘴太严了，根本没有露出一丝风声，所以王子枫对自己年后调到省里的前程到底是好是坏，他心里一点底没有。 半个小时后，王子枫送走了袁雯洁等一行人，刚返回办公室休息了一会，鲁泽敲门走了进来。 “县长，余家岭镇发生了一起群体事件。”鲁泽紧张的说道。 “嗯？怎么回事？”王子枫眉头瞬间皱了起来，中草药基地就在余家岭镇，几个小时之前，他才带着袁雯洁一行人参观过。 ------------ 第301章 我爸叫李刚 余家岭镇。 七辆牧马人越野车正在梯田上疾驰，将成熟的金银花一片一片的压倒。 几个村子的地都遭到了破坏，等村民聚集起来的时候，这七辆越野车已经跑了。 不过村民也不是吃素的，直接堵住了出镇的山路，将对方堵在了余家岭镇。 聚集的人越来越多，可是余家岭书记潘峰却出来呵斥村民，将这七辆越野车的十几名男男女女保护在镇政府。然后愤怒的村民便将余家岭镇政府给包围了。 现在双方正在僵持，消息传到县里，鲁泽第一时间向王子枫汇报。 王子枫眉头紧锁了起来，听完事情的经过后，面色带着怒气，冷喝了一声：“这个潘峰想干什么。” 下一秒，他一个电话打到了潘峰那里，很快接通了。 “喂，王县长。”电话里传出潘峰的声音。 “潘峰，怎么回事？余家岭的百姓把镇政府围了？”王子枫一脸严肃的问道。 “王县长，这群年轻人里边有东城程区长的儿子，还有德胜机械李贵志的儿子李南，李南可能会在咱们四平县建个分厂……”潘峰把事情简单的讲了一下，最主要是说这几个人的背景。 家里要么经商，要么是体制内。 最大的两个人，一个是东城程区长的儿子程宝；一个德胜机械的李董事长的儿子李南。 德胜机械是一家生产印染机和皮革机的厂子，原是齐州第一机械厂，九十年代被李贵志承包，变成了私人企业，成了现在的规模，特别是皮革机在国内占有很大的市场，在齐州属于排在前面的企业。 “我不管是谁家的公子，还是谁家的小姐，必须立刻平息百姓的怒火，并且依法依规处置这群人。”王子枫冷冷的说道。 “他们愿意赔偿，可是村民们却不依不饶。”潘峰说道。 “潘峰同志，你是余家岭镇的书记，听你的意思还是老百姓无理取闹了。”王子枫更加的生气了，说完直接挂断了电话，然后起身让鲁泽准备车，同时通知县公安局，跟他一块过去。 嘟……嘟…… 余家岭镇政府，潘峰听着手机里传出了忙音，眉头紧锁了起来，他知道王子枫生气了。 “潘书记，外边那群穷逼还想干嘛？我不是说了，可以赔偿他们的损失，十万块够不够？”李南开口说道，脸上露出一副不耐烦的表情。 他们出来玩，想试试越野车的性能，刚好他在家里听父亲说想到四平县建厂，于是今天他便提议到四平县玩。万万没有想到，踩压了一些金银花，就被一群村民拿着扁担和铁锹追。 潘峰看了一眼李南，又朝着程区长的儿子程宝看去，在这群人之中，他最在意这两个人，若是没有这两个人，他早就让镇派出所的人把这群人抓了，以平息老百姓的怒火。 东城的程区长虽然管不到他，但官官相护，卖对方一个人情，以后也许还有回报。 李南则是因为他爹准备来四平县建分厂，也许可以建在余家岭镇。 在他的犹豫不决之中，王子枫带着县公安局的人来了。他看到被老百姓围着的余家岭镇政府，表情变得十分冰冷，刚才他在电话里说的话，潘峰根本没有执行。 “王县长来了。”人群中有人喊了一句，随后老百姓立刻将王子枫的车围住了。 鲁泽有点紧张，王子枫则直接打开车门走了下去。 “王县长，你可要为我们做主啊。”有人看到王子枫下车，立刻喊了起来。 “我家的三亩金银花被毁了一半，我精心伺候了四个多月，就等着赚点钱过年呢。” “是啊，王县长，我家的金银花也毁了一半多。” “王县长，我家……” “王县长……” 众人围着王子枫七嘴八舌，有人还哭了，心疼自己精心伺候的金银花竟然被车子压倒一片，心疼啊。 不仅仅是心疼钱，还有一种自己呵护的东西被别人随意踩踏的屈辱和愤怒感。 “大家静一静。”王子枫直接站到了车子前盖上，大声喊道。 他的威信很高，人们渐渐安静了下来。 “事情我已经知道了，也把县公安局带来了，这件事情县里会依法依规处理，谁家损坏了多少金银花，都到我秘书鲁泽这里登记，鲁泽会实现查看，我也会让法院的同志提前介入，一块核算出损失，让对方赔偿。”王子枫大声的说道。 赔偿这部分属于经济纠纷，法院介入正合适。 “王县长，光赔偿吗？他们这是故意伤害我们的田地，这是违法行为。”有人嚷道。 看着自己精心种植的金银花被车子无情的碾压，村民们心里十分愤怒，不仅仅是为钱。 “王县长，他们不但碾压了金银花，还破坏了我们的梯田。” “是啊，王县长，他们这属于破坏他人财物吧。”一名年轻人说道，年轻人多多少少懂一点法。 王子枫等众从说得差不多了，伸手按了一下，道：“安静。” “我把县公安局的同志带了过来，至于对方是否存在违法行为，由公安局的同志侦办，大家放心，谁敢破坏我们四平县的经济发展，谁就是我们全县老百姓的敌人，我绝不答应。”王子枫斩钉截铁的说道。 “好，我们相信您王县长。” “对，我们相信您。” …… 众人喊道。 余家岭镇书记潘峰和镇长杨功带着人迎了过来。 王子枫看着潘峰，根本没有给他面子，直接当着老百姓的面免了他的职。 “好，王县长是我们老百姓的好官。” “王县长，好！” “好！” 对于潘峰被当场免职，所有人都喊好。 “王县长……”潘峰想解释，可惜王子枫根本不看他，仅仅一个群体事件，他这个镇书记就要负主要责任，免职的处理谁也说不出什么。 王子枫看着镇长杨功，道：“杨镇长，我的秘书会协助你统计村民的损失，明天法院的人也会过来，你做好准备。” “王县长放心，我一定尽快把老百姓的损失统计出来。”杨功立刻说道。 他又不傻，潘峰下去了，他只要这次表现好，就可以进半步，坐上镇书记的位置。 至于程宝等人，王子枫根本没有理睬，王军带人直接将七男九女给抓了。 至于罪名他来之前就想好了，并且明天会向检察院申请拘捕证。 故意破坏他人财物和寻衅滋事罪。 “你们凭什么抓我？放开我，知道我爸是谁吗？”程宝嚷道。 他以前在市里飙车，交警基本不管，即便拦下，报一下父亲的名字，对方基本会放行。 王军对给程宝上手铐的那名警察使了一个眼色，这名警察便没有使劲，于是一下子被程宝给挣脱开了，挣脱中这名警察还挨了一肘。 砰！ 鼻子破了。 “袭警！把他给我按了。”王军大吼一声。 然后几名警察立刻把程宝给按在地上，双手背在背后，上了反铐。 “放开了，操你妈，我爸是程田民，东城区的区长，你们敢抓我，我犯什么罪子，刚才那警察是自己砰上来的。”程宝大吼道。 可惜根本没人理睬他，双手不但被反铐，上手铐的警察故意还给锁紧了，搞得他一动，双手就疼。 其他人看到程宝这个样子，立刻都老实了，于是仅仅被用扎带绑着手腕，给带上了警车。 李南本来也想反抗，也想说自己父亲是李贵志，但看到程宝的惨样，到了嘴边的话立刻硬咽了回去，心知这次可能要坏菜。 至于程宝，还在叫嚣着他爸会让王军等人好看，一会怎么把他抓进去的，就要把他送出来。 王军看着叫嚣的程宝，心里一阵无奈，同时想着往后要好好教育儿子，不能这样傻逼。 当年的我爸叫李刚他是不相信的，但看到现实版的情景，内心十分震动，还真有这种人。 ------------ 第302章 打太极 程宝很嚣张，被带回县公安局后，仍然不停的叫嚣，于是王军直接叫人将其铐在小黑屋里，站不起来，蹲不下去，非常的难受。 这种下马威，不用一个小时就老实了。 王军没有理睬程宝，还是安排人开始审问其他人，他自己亲自审问李南。 “姓名？” “李南。”李南倒是很老实，主要是看到被整的程宝，他害怕了。 平时别看他凶神恶煞的，实则就是欺软怕硬。 “性别？” “男。” “年龄？” “24.” “为什么开车碾压村民的金银花？”王军问道。 “警察叔叔，我真不知道那是金银花，还以为野花呢，若是知道是农民种的草药，肯定不会开车碾压。”李南开口说道。 他很聪明，在被带回县公安局的路上，早已经想好了应对的理由。 王军抬头看了李南一眼，淡淡的说道：“坦白从宽，抗拒从严。” “警察叔叔，我发誓真的不知道那是农民种的草药，这样吧，我愿意赔偿，又倍的赔偿。”李南急忙开口说道。 以前他甩出钱来，事情基本都会圆满解决。可惜这一次他失策了。王军瞥了其一眼，道：“程宝已交代了，他说你们知道那是金银花，就是要碾压，这样才刺激，还说大不了赔钱。” 王军诈李南。 可是李南不知道啊，他这方面的经验又少，最主要一点，当时他确实说过大不了赔钱的话。 “警察叔叔，我真不知道，程宝他们知不知道那是金银花我就不清楚了，但我自己真的不知道，如果知道的话，打死也不会破坏农民辛苦种植的金银花，我姥姥姥爷就是农民，小时候经常帮他们干活……”李南吧啦吧啦的说了很多，总之就是一个意思，他不知道被碾压的是金银花，现在知道了，很后悔，愿意双倍赔偿。 王军摸了一下鼻子，心里对李南有了一个大概的判断，很聪明，这是打算咬死不承认了。 如果承认知道是农民种金银花的话，那就是故意破坏财物加寻衅滋事罪，属于刑事责任，如果不知道的话，那就是另一种情况了。 无心之过，若再加上积极赔偿，很可能根本不会受到任何处罚。 但王军心里很清楚，王子枫既然把他叫了过去，就是要收拾程宝和李南这批人。 赔偿了事的话，肯定不知。 再说了，金银花和野花分不清？骗鬼呢？金银花都是种在梯田里，就是再眼瞎也知道那肯定是农民种的东西。 “你是不是以为警察都是傻子？法官也都是傻子？你说不知道田里是金银花，是不是以为我们就拿你没办法了？不远处就有人在采摘，还有那是梯田，人们难道在梯田里种 野花，并且每家每户都种？”王军反问道。 “警察叔叔我真不知道，当时还奇怪呢。”李南说道，他咬死不改口。 王军看了他一眼，知道李南肯定是不会改口了。他猜对了，李南确实不会再改口，因为其父亲李贵志跟他叮嘱过，万一在外边犯了错，一定不能承认，一旦承认了操作的空间将大大缩小，同时操作也将变得十分困难。 所以李南现在打死不承认，心里等着父亲李贵志的到来。 王子枫从余家岭镇回到宿舍的时候，天色已黑。他准备洗漱一下，再出去吃饭。 可是刚洗完澡，外边传来敲门声。 “谁？” “老大，是我。”丹菲道。 王子枫穿好衣服，打开宿舍门。外边站着丹菲，手里提着打包好的饭菜。 “老大，还没吃饭吧，给你打包了份饭。”丹菲笑着说道。 王子枫确实饿了，也没客气，接过去开吃起来：“谢谢！” “老大，余家岭那几个飚车的人，您准备怎么处理？”丹菲弱弱的问道。 王子枫抬头看了她一眼，道：“有人给你打电话了？” “嗯，我家就在东城，程高远程区长不知道怎么知道了我的电话，刚刚给我打了一个电话。”丹菲把事情简单讲了一遍：“听程区长的意思，就是小孩子闹着玩，他回去一定狠狠批评，至于损失，他们会原价赔偿。” 王子枫放下了筷子，盯着丹菲道：“这事我已经让县公安局以故意破坏财物和寻衅滋事罪办理了，你告诉那个程区长，他儿子程宝不仅仅只是闹着玩，而是触犯了法律，并且还涉嫌袭警。” “明白了，老大。”丹菲应道。 她下午没去余家岭镇，本来以为只是一件小事，还想着如果事情不大，卖程高远一个人情也不错。现在听了王子枫的话，她心里就明白了，王子枫是不准备网开一面，而是要从严从重惩罚。 王子枫是农民出身，对于其他人来说，不就是开车压了一些农作物嘛，赔偿好了，但是王子枫从小农村长大，明白这种心情。 农民自己精心照料的农作物不仅仅只是钱的问题，还涉及到尊严。 他如果真只是让程宝等人赔偿了事的话，虽然受损失的农民表面上不会说什么，但内心肯定会对他有意见，同时最重要的一点，助长了程宝、李南等人的嚣张气焰，将所谓的公平踩在脚底下。 钱要赔，人也要受到惩罚。 程宝和李南等人就是故意破坏，而他们的依仗就是他们父亲手中的权和钱。 碾压农民的农作物取乐，损坏农民的梯田只为了越野寻找刺激，他们这次是踢到了铁板上，王子枫就不想放过李南等人。 丹菲当着王子枫的面给程高远回了一个电话：“喂，程区长，程宝触犯了法律，已经被县公安局关押了，具体什么事情，我也不是太清楚。” “这是不是有什么误会？”程高远问道。 “具体情况我也不清楚，不过县公安局已经抓人了，应该是有确凿证据。”丹菲道。 “你们四平县现在是王子枫副县长主持工作吧？我直接跟他联系，程宝是一个乖孩子，其中肯定存在误会。”程高远说道，随后挂断了电话。 丹菲放好手机，对旁边的王子枫说道：“老大，程高远要亲自跟你联系。” “知道了。”王子枫边吃边道，正说着呢，他的手机铃声响了起来。 铃铃…… 程高远想要搞到王子枫的手机号还不是太难的事情。 “说曹操，曹操就到了。”王子枫冷哼一声，然后接听了电话：“喂，你好！” “王副县长你好，我是程高远，东城区的区长。”程高远自然介绍道：“咱们市里开会的时候碰到过。” “程区长，你好。”王子枫面无表情的说道。 “王副县长，打扰你了，孩子今天去四平县玩，我刚刚得到消息说被公安局给抓了，你看是不是有什么误会？”程高远说道。 “有这事？我不太清楚，如果真是误会，县公安局肯定不会抓人，程区长你肯定是听错了，要不你再打听打听。”王子枫说道。 打太极是每个官员必备的技能。 ------------ 第303章 顺便的事 王子枫跟程高远讲了一会套话，然后就挂断了。别说一个东城的区长，就是市长打电话，他都不会给面子，除非袁雯洁亲自打电话。 稍顷，丹菲离开，王子枫想了想，还是应该向袁雯洁报备一下，同时问一下对方的意见。 想到这里，他放下筷子，拿起手机给袁雯洁打去了QQ 语音通话。 私下的事情，他们两人基本上都在QQ上沟通。 很快接通了。 “怎么现在才吃饭？”袁雯洁问道，他在视频里看到王子枫正在吃饭。 “发生了点事情，刚刚处理完。”王子枫把事情简单的跟袁雯洁讲了一下，最后说道：“雯洁，刚刚东城的程高远区长给我打电话，那意思是让我网开一面，我给拒绝了。” “程高远？”袁雯洁问。 “嗯，他儿子程宝很嚣张，县公安局抓人的时候，还把我们的警察打出了鼻血，叫嚷着他爸是东城区区长。”王子枫说道。 “东城已经进入了深水区，确实需要一个有能力的区长了。”袁雯洁想了想开口说道。 “雯洁，东城是老城区，有一些老房子老建筑，包含着齐州这座城市的底蕴和文化，以及千百年的沧桑，我认为不能一刀切，全部拆了重建。”王子枫弱弱的提出了自己的意见。 “刘文君也这样说，他们发改委联合文化局正在详细规划，可惜你要被调到省城，不然的话，我真希望年后把你调到东城帮着我盯着。”袁雯洁说道。 东城的改造和规划是齐州的重中之重，若是搞好了，袁雯洁将是新齐州的缔造者。 “雯洁，我去省城的事真没有缓和的余地？”王子枫问道。 “有没有你不知道吗？欧阳如静整天盼星星盼月亮的等你吧？”袁雯洁在视频里翻了一个白眼说道，有点醋味。 王子枫尴尬的笑了笑，没有接话，而是开口问道：“雯洁，需要我给程高远下个钩子吗？然后你也好顺其自然的换区长。” “嗯，可以，他儿子能开牧马人，还如此嚣张，这程高远就不是干净的，别让人看出来，不要勉强，不行的话我让纪委的人查一下，只是多费点时间罢了。”袁雯洁说道。 “放心，就是顺手的事，本来只想给他儿子一个教训，顺手给他挖个坑不难。”王子枫道。 两人谈完了程高远的事，王子枫想说一点肉麻的话，可是袁雯洁却没有回应，只是在视频里静静的看着王子枫，说了一句：“到省城后，我们最好少联系，为你好。” 说完，不等王子枫说话，便挂断了视频。 王子枫表情一愣，心里很难受，但理智告诉他，袁雯洁的话没错，但情感这一关却过不去。 于是半分钟后，王子枫在QQ上发了一条信息：“我永远是你的小男人，除非你不要我了。” 袁雯洁本来心里也很难受，看到王子枫发来的信息，心中一暖，脸上露出一丝微笑。 “小男人快点飞吧。”她嘴里喃喃自语道。 第二天早晨，王子枫跟王军在早餐摊吃饭。不是偶遇，而是昨晚王子枫特意给王军发了一条信息，约了今早在这里一起吃早饭。 “王哥，给你点的小笼包和小米粥。”王军早早来了，王子枫五分钟后才到，他已经提前点好了早餐。 王子枫坐下，也没客气，直接吃了起来：“程高远的儿子怎么样？” “昨晚被关了两个小时，老实了，只不过一直嚷着找他爸，看样子还是没搞清楚自己的境况，以为他爸一句话就能把他放出去。”王军进行了详细的汇报。 “把他的罪办铁了，往大了办，让程高远不得不找你，然后你这样……”王子枫压低了声音，小声对王军交代着。 “明白。”王军应道。 …… 鲁泽今天要去余家岭实地核实损失的情况，需要一名法院的工作人员，经济问题，若是没有调解不成的，肯定要走法院，王子枫昨天现场说过，让法院得前介入定损的过程。 鲁泽找到丹菲，把事情讲了一下。 丹菲想了一下，一个电话打给了赵明展，本来是一步闲棋，这不就用上了，熟人总比普通人强。 赵明展正在看卷宗，那天晚上回去之后，又被老婆念叨了一个小时，他最近很郁闷。 铃铃…… 手机铃声响了起来，他看了一眼，发现是丹菲的来电，于是心情瞬间激动了起来。 两人去市内找杜红武老婆签字的时候，互换了手机号。 下一秒，赵明展立刻按下了接听键：“喂，丹主任。” “赵法官，这边有件事情需要你们法院那边协助一下……”丹菲把余家岭的事情简单说了一下。 “我没问题，但您需要跟我们领导说一下。”赵明展道。 “好，我这就给你们院长打电话。”丹菲道。 丹菲放下电话后，朝着鲁泽看去，道：“你去县法院找民一庭的赵明展法官。” “好的，谢谢丹主任。”鲁泽道。 赵明展放下手机之后，心情有一丝激动，旁边的同事看了他一眼，问道：“明展，丹主任是谁？不会是县办的丹菲吧？” 赵明展还没说话，另一名女同事开口道：“丹菲？丹菲可是王子枫身边的红人，去年来咱们四平县的时候就一个普通公务员，现在已经副科了，看这个样子，搞不好明年就能升为正科级县办主任。” “这就是命啊，人家跟了一个好领导。” “县政府那边王子枫县长最的提拔了好多年轻人，可惜咱们法院根本挨不上边。” “王子枫去年带了两个美女来咱们四平县，特别李文文那种级别的美女，你们说他们之间会不会……”有人露出猥琐的表情。 “不用想，肯定早就有关系了，李文文和丹菲就是王子枫的禁脔，谁碰谁完蛋。” 这种事人们都爱议论。以前同事们议论，赵明展不会出声也不会掺和，但今天他却有点受不了，虽然王子枫还没有对他怎么样，可是内心深处赵明展觉得王子枫已经是他的伯乐了。 “你们瞎说什么，王县长来了咱们四平县之后，四平县老百姓的经济水平明显提高，你们背后编排县里的领导，这是知法犯法。”赵明展一脸正义的说道。 办公室里瞬间安静了，因为平时赵明展就是一个老好人，从来没跟人红过脸，今天突然这样，所有人都十分惊讶。 正在这个时候，民一庭的庭长卫长兵带着鲁泽走了进来，道：“小赵，你跟鲁秘书去一趟余家岭。” “好的，庭长。”赵明展立刻站了起来，离开了办公室。 等他和庭长离开后，办公室里再次响起了议论声。 “鲁秘书，他不是王子枫的秘书吗？” “对，他来找赵明展干嘛？难道赵明展搭上了王子枫县长？” “不会吧？赵明展一直很老实，上次副庭长的竞选，本来他最有资格，还不是被人抢了。” 有人嘴上说不可能，心里已经开始嫉妒发酸，谁都知道，只要入了王子枫的眼，升迁就是早晚的事。 ------------ 第304章 八九不离十 王军的动作很快，程宝、李南等人毁坏的金银花很多，那片山坡上的梯田至少有几十亩，每亩的价格上万块，就是几十万，完全可以立案了。 所以对程宝几人的批捕，上午检察院就审批了下来。 故意破坏他人财物、寻衅滋事罪、以及程宝的袭警。 有王子枫的授意，案件推进的很快，普通老百姓可能感觉不到一县之长的权力，实则现实之中，不能说是土皇帝吧，也相差不是太多，特别是偏远地区。 下午，当程高远知道自己儿子程宝被正式批捕的时候，他当场震惊了。 什么意思？ 四平县姓王的是一点面子都不给？ “不行，自己就这么一个儿子，绝对不能坐牢，就毁坏了几亩田地，用得着如此小题大做嘛。”程高远紧锁着眉头，心里暗暗想道，同时非常的生气。 王子枫不给面子，只能找办理这件案子的民警，程高远在体制内二十多年，自然知道很多帮儿子脱罪的办法，不过这些办法都需要办案民警的配合。 “小黄，你马上去一趟四平县，晚上请四平县公安局的王军副局长吃饭，然后……”程高远对秘书小黄叮嘱道。 “好的，程区长。”秘书小黄应道，然后没有耽搁，找了辆车朝着四平县疾驰而去。 他是替程高远打前站。 四平县人民法院。 赵明展下午下班之前回来了，今天他跟着鲁泽跑了一趟余家岭镇，去了被越野车破坏的那个土坡，拍了照片，走访了所属田地的村民，事情办得扎扎实实，虽然很累，但很有成就感。 他没想到王子枫的秘书鲁泽十分有耐心，对工作非常细心，只要土坡上有田地的村民，每家每户都走访到了，得到了对方对赔偿钱数的认可和签字，总之事情办得十分漂亮和完美，即便以后打官司，这份资料完全可以证明赔偿数额的合理、合法性。 赵明展从鲁泽身上感受到了一个真正办事干部所具有的品质，所以他对鲁泽十分友好，并且主动跟对方说话，交朋友。 而鲁泽则告诉他，这些都是跟王子枫县长学的，王子枫县长才是真正的人民的公仆，每件事情都亲力亲为，老百姓的事情在他眼里都是大事…… 鲁泽用崇拜的语气向赵明展讲述着他眼睛里的王子枫县长，最后说道：“王县长是我崇拜的偶像，如果这辈子能像他一样，我就满足了。” 赵明展回到法院的时候，还沉浸在对王子枫人格魅力的想象之中，突然一个不和谐的声音在耳边响起：“小赵回来了，王县长没说把你调到县政府工作？” “老许，别阴阳怪气的，人家赵明展入了王县长的眼，搞不好什么时候就成领导了，到时候有你小鞋穿的。” “小赵，你要给我穿小鞋？”老许继续阴阳怪气的说道。 “赵明展别理老许，以后当领导了，别忘了大家。” 众人七嘴八舌，大部分人都是一副羡慕嫉妒恨的表情，少部人则露出虚伪的表情，说等赵明展成了领导，可别忘了他们云云，实则脸上却是一副瞧不起赵明展的模样。 赵明展没有说话，他没想到平时相处挺好的同事，为什么今天突然变成了这样？难道就因为自己跟王子枫县长的秘书丹菲有了接触？ 他有点想不明白。 县公安局，王军今天正点下班。他刚走出公安局大门，一辆黑色桑塔纳停在了其身边，从车上下来一名二十多岁的年轻人，穿着行政夹克，一看就是体制内的人。 “王副局长。”黄轩一脸笑容的看着王军说道。 “嗯，你是？”王军疑惑的盯着黄轩问道。 “我叫黄轩，东城区程区长的秘书。”黄轩自我介绍道：“王副局长，我们程区长太忙了，让我赶过来问一问程宝案子的事情。”黄轩道。 “程宝？” “对，程区长的独子，就是一个小孩子。”黄轩道：“王副局长，我在四平酒店订了包厢，你把案情给我讲讲。” 王军想起了王子枫的话，看了一眼手表，装出一副不想去的表情，道：“老婆已经在家做好了饭，要不明天你来局里，咱们再说。” 王军想走，直接被黄轩拽住了胳膊：“王副局长，我都订了包厢，菜也叫好了，您就给讲讲，程区长现在心急如焚，就这么一个孩子，遇到这种事情，当父母的都是一样的心情。” “可是……” “王副局长帮个忙，您也有孩子吧，应该能理解程区长的心情。”最终王军被黄轩连拉带拽给拽进了车里，朝着四平酒楼而去。 四平酒楼包厢里，王军悄悄的打开了手机录音，然后跟黄轩开始周旋。 开始的时候很正常，王军讲了一下案情，这件事情很简单，证据充分，事实清楚。 “王副局长，我敬您一杯。”黄轩道。 王军摆了摆手道：“有纪律。” “对对对，怪我，那您喝茶。”黄轩立刻说道。 菜过五味，王军也喝了一杯茶，黄轩讲了不少废话，终于开始进入主题了。 “王副局长，程区长的儿子程宝就是一个孩子，他肯定是被其他人裹胁的，平时这孩子可老实了，怎么可能开车去碾压农民的田地，一定是车上其他人干的。”黄轩说道。 “我敢肯定，当时根本就不是他开的车。”黄轩看了王军一眼，然后继续说道：“王副局长，我相信人民警察不会冤枉好人。” 王军看着黄轩，一脸为难的说道：“黄秘书，事情我们已经都查清楚了，当时就是程宝开的车，并且他和李南都是组织者，其他人可以证明，他们自己也都承认了。” “王副县长，程宝是一个老实孩子，他肯定是吓坏了，所以才会这样说，一定是其他人裹胁着他。”黄轩说道。 “黄秘书，我们是有证据的。”王军起身准备离开。 “王副局长，听说您爱人一直想调到市里工作，孩子也想去市里读书？”黄轩说道。 来之前，他已经把王军调查了一遍。 王军看了黄轩一眼，没有说话，朝着包厢外边走去。 “王副局长留步。”黄轩立刻上前拽住了王军，道：“王副局长，嫂子调到市里工作和孩子上市里重点高中的事情，都不是难事，齐州一中就在东城区，嫂子可以到齐州一中教书，孩子也可以到齐州一中上学。” 王军脸上露出纠结的表情，黄轩看到他这种表情，心里便有数了，他帮程高远做过不少这种事，自然能看懂王军脸上的表情和心里的变化。 “王副局长，大家怎么着都行，不能耽搁了孩子，四平县的教育水平和东城区不能比，明天，我就给程区长打电话，把嫂子和孩子都调到齐州一中。”黄轩说道。 “这不好吧。”王军道。 “没什么不好，大家互相帮助嘛。”黄轩道。心里想着程区长安排的事情，应该八九不离十了。 ------------ 第305章 个个人精 “这不好吧，再说了，我们在东城区也没房子，太不方便了，还是算了，替我谢谢程区长的好意。”王军一脸犹豫的说道，随后准备再次离开。 既然演戏，他自然要演得逼真，如果不狮子大开口，对方搞不好还不相信呢。 “王副局长，留步，留步，我给领导打个电话，一分钟，就一分钟。”秘书黄轩再次拦住了王军，然后拿出手机给程高远打电话，很快接通了。 “喂，区长，我正跟王军副局长一块吃饭呢，王副局长的爱人和孩子都在四平县工作和上学，齐州一中好像今年有名额……”黄轩一边说一边走到了旁边。 “没问题。”程高远淡淡的说道。 这件事情，黄轩在查到王军的资料之后，就跟程高远汇报过，调王军的老婆孩子来市区，早就得到了程高远的同意，不然的话刚才黄轩也不敢大包大揽。 “区长，王副局长还说市里没房子。”黄轩小声说道。 “他还真会挑时间开口。”程高远冷冷的说道：“我在东城翰林苑小区有一套二居室，给他。” “明白了，区长。”黄轩道，随后拿着手机走到了王军面前，道：“王副局长，我们区长想跟你通话。” 王军想了想，接过了黄轩的手机。 “喂，程区长。” “王副局长，孩子的事情让你费心了，我在东城翰林苑小区有一套二居室，明天就让小黄帮着你过户，程宝平时就是一个老实孩子，这次肯定是被别人连累了。”程高远说道。 “程区长放心，我明天再仔细审问，绝对不冤枉咱家孩子。”王军说道。 程高远听到王军说咱家孩子，就知道对方答应了，于是也没有再交谈的欲望，客套了几句，便挂断了。 “王八蛋。”挂断电话后，程高远暗骂了一句，以前都是他收别的钱，今天为了儿子送给王军一套房，还要帮着解决王军老婆孩子的工作和上学问题，这让他十分不爽。 黄轩看到程区长和王军达成了交易，于是再次邀请王军入席，两人这次都很放松，开始边吃边聊起来。 当天晚上，王军十点钟才回家，并且还喝了酒。当时房子都收了，于是为了演得逼真，随后便喝了酒。 “这么晚才回来，怎么还喝酒了？”王军的老婆闻到他满身的酒气，眉头微皱开口询问道。 “有应酬。”王军道，他并不想把事情告诉自己的老婆，因为他老婆早就想着调到市里工作，同时把孩子转到市里上学。 “跟王县长喝酒了？有没有求求王县长，让他把我调到市里工作？”王军老婆眼睛一亮问道。 王军懒得回答，于是装睡直接打起了呼噜。 “废物，都当副局长自己老婆孩子还待在四平县这个穷地方。”女人嘀咕了一句。 家家都有一本难念的经，王军当年郁郁不得志，稀里糊涂找了一个老婆，结婚有孩子后，才发现对方的缺点，爱慕虚荣，还有一点刻薄。 第二天上午，王军坐黄轩的车去了市区，然后在中午下班之前，他们去营业大厅把翰林苑的那套房子过户到了王军的名下。 王军看着手中的大红本子，心里一阵感慨，自己工作了这么多年，都买不起市里的房子，没想到程区长出手就是一套豪华小区的二居室。 果然还是当贪官比较享福啊。 王军在心里暗叹了一声，但也仅仅只是暗叹，真让他收的话，他估摸晚上都会睡不着觉，不踏实。 “王副局长，您看程宝的事……”黄轩心里暗骂着王军是狗贪官，表面上却是一脸的讨好的笑容。 “程区长的孩子肯定是好孩子，一定是被其他孩子给裹胁了，我下午就回去重审。”王军应付着黄轩。 “谢谢王副局长。”黄轩道。 “我想去看看房子。”王军道。 “我带您去。“黄轩道。 “不用，我打个车过去就行，两个小时后，咱们再一块回四平县。”王军道。 “好，我也正好回去一趟，向领导当面汇报一下情况。”黄轩道。 两人分开后，黄轩开车去了东城区政府，王军则给王子枫打了一个电话。 “喂，王县长，房子已经过户了，录音我也保存了。”王军说道。 他早晨的时候跟王子枫一块吃的早餐，两人进行过交流，所以王子枫知道今天上午王军到市里过户房子。 “你直接去市委找袁书记，我一会给袁书记打个电话。”王子枫道。 “好的。” 挂断电话后，王军打了个车去了市委，他没有见到袁雯洁，只是秘书李贤正接待得他，然后带着他去了市纪委。 王军把录音和房本上交，说明了情况，半个小时后离开了市委，也没有再联系黄轩，直接自己打了个车返回四平县。 当市纪委闯进程高远的办公室的时候，黄轩正在汇报工作。中午的时候，程高远在休息，黄轩没敢打扰，他是程高远的秘书，自然知道对方每天有午睡的习惯。 上班后，他正准备向程高远汇报情况的时候，市纪委的人闯了进来，然后黄轩和程高远两人都被带走了。 当看到市纪委的人的那一刻，黄轩愣住了，一脸的呆滞，而程高远则平静很多，在最初的发愣之后，脑海中瞬间思考过很多可能。 几十年的官场不是白混的，程高远很快得出了一个最可能的情况，他被王军给举报了。 “王子枫。”程高远心里暗道一声：“王八蛋，这是给自己挖坑呢。” 说实话，程高远还真聪明，他一下子想到了王军，然后立刻联想到了王子枫。 因为王军一个小县局的副局长，跟他并没有矛盾，即便不帮忙也不会拿到东西后去举报自己，吃饱了撑得没事干？ 可是他也想不出来自己跟王子枫有什么矛盾？ “难道是……”程高远脑海中出现了袁雯洁的身影，最近东城区的拆迁改造进入了深水区，各种关系错综复杂，他并没有按照袁雯洁的部署强行推进，毕竟在东城混了二十年，很多人都跟他有关系。 能当上区长这种级别的干部，就没有一个人是简单的笨蛋，个个都是人精，脑子还特别的聪明，不聪明也爬不到这个位置。 所以秘书黄轩还一脸懵逼的时候，程高远已经把事情猜得八九不离十。 ------------ 第306章 点拨 四平县看守所。 程宝、李南等人都被关押在这里，审讯期间除了律师其他人见不到他们。 李贵志已经赶到了四平县，正在四处撒钱找关系，可惜没人敢收他的钱，这事王子枫的态度是从严从重处罚，在四平县没人敢跟王子枫对着干。 更何况，现在大部分老实能干的干部都是王子枫提拔的，他们嘴上不说，但心里都将王子枫当成了自己的伯乐。 这部分人，老实能干，不等于他们脑子笨，如果脑子不聪明的话，根本考不上公务员。 只不过有的人擅长溜须拍马，有的人则只会埋头苦干。 以前四平县的领导喜欢溜须拍马的人，而王子枫则喜欢埋头苦干的人，所以最近一段时间，他提拔了很多能干事的人。 李南拿着大把的钱愣是送不出去，虽然已经叫人去省城请大律师，但他内心却是越来越不安。 他虽然没有送出钱去，但多多少少也打听到一点消息，儿子李南等人将整个山坡的梯田给破坏了，引起了群体事件，余家岭的镇委书记被王子枫当场免职，李南等人则被抓了起来。 李贵志经商多年，自然不是傻瓜，心里明白这是王子枫定了调子，从严从重处罚。想要把儿子李南捞出来，只有王子枫开口才有用，其他人根本不敢放水。 李贵志想尽一切办法想见王子枫一面，可惜电话打到丹菲那里，直接被丹菲给拒了。 已经入秋，但气温仍然很高，秋老虎让人很难受。跑了一天的李贵志回到酒店，满头大汗，衣服都被汗湿透了，可惜没有任何成果。 “怎么办？”他眉头紧锁，一脸的愁容。 铃铃…… 正准备洗澡，手机铃声响了起来，李贵志看了一眼，是市人大的一名官员的来电。 李贵志属于市里纳税大户，所以也当选了市人大代表，同时也认识了一名市人大的官员，最近几年给对方不少钱。 昨天因为儿子李南的事情还找过对方，可惜对方听说是四平县的王子枫，于是摇了摇头，让李贵志亲自去四平县想办法。 下一秒，李贵志按下了接听键：“喂，李副主任。” “贵志，下午刚刚东城区的程高远被市纪委的人带走了，他的秘书昨天就去了四平县，好像想贿赂四平县分安局的副局长。” “这……”李贵志听到这个消息后，当场愣住了，程高远是东城区的区长，正处级干部，在齐州市也算是有头有脸的大人物，他都捞不出自己的儿子，那自己…… “我告诉你一声，别往枪口上撞，挂了。”李副主任说道，随后准备挂断电话。 “等等，李副主任，求您给我支个招吧。”李贵志真急了，程高远都被抓了，他一个普通商人还能有什么办法？ 电话里出现了片刻的沉默，不过李副主任并没有挂断电话。 “求您了，我就这么一个儿子。”李贵志道。 “让你平时多管教，现在知道着急了，如果真想让你儿子少受点罪，那就给四平县捐钱。”李副主任说道。 “捐钱？”李贵志愣愣的问道。 “对，你私下给钱，现在这个时候肯定没人敢要，但据我了解，王子枫这个人胆子很大，在四平县工作很卖力，非常想带领四平县的人民脱贫致富。”李副主任点到为止，随后便挂了电话。 看在这么多年李贵志的孝敬上，他才会提点一句，不然的话，刚才那些话肯定不会讲。 “胆子大，很想带领四平县的老百姓脱贫致富？那我 应该怎么捐钱呢？捐多少呢？”李贵志呆呆的思考着。 他很想打电话问问李副主任，但心里清楚，问了对方也不会说，刚才讲那么多，已经把这几年他送的礼换来的人情用完了。 经过一个晚上的苦思冥想，第二天上午，李贵志直接去了四平县的招商局。 李文文走马上任四平县招商局局长，最近刚刚把队伍整顿好。正想着从那里打开突破口呢？为这件事情，他们已经召开了两天的会议，都没有讨论出一个方向。 四平县太贫瘠了，交通也不发达，二道岗隧道还没有通车，所有人都想不出人家为什么要来四平县投资的理由。 今天早晨上班，李文文不准备再开会讨论了，她准备把人都撒出去，在实战中慢慢找方向。 总之笨办法，广撒网，万一真有鱼呢。 李文文刚在办公桌坐下，喝了一口茶，想着一会开个早会，然后就把人都派出去，而她自己则准备去一趟台州。明年春二道岗隧道开通，四平县跟台州将便连接了起来，所以若是有商人能来四平县投资，那肯定是台州那边的商人更有可能性。 咚咚！ 办公室响起敲门声。 “进来。”李文文淡淡的说道。 秘书小孙走了进来，道：“局长，有名叫李贵志的人找你，他说想到咱们四平县投资。” “呃？”李文文愣住了，眨了一下眼睛盯着秘书小孙问道：“没刚才说什么？有人来咱们四平县投资？还找到了咱们招商局？” “对。”秘书小孙肯定的点了点头，道：“他叫李贵志，说是咱们市德胜机械有限公司的老总，我查了一下，这个德胜机械的老总还真叫李贵志，他们厂生产的皮革机全国有名。” “哦！”李文文应了一声，从最初的吃惊后，变成了沉思。 事出反常必有妖。 她跟了王子枫这么久，又自己独立搞铜矿半年，多多少少还有一点经验。 特别是受王子枫的影响，从来不相信天上会掉馅饼，如果掉下来的话，那肯定是陷阱。 “这样，先把人带到我办公室，你立刻去查，这个李贵 志为什么来咱们四平县投资，最近这几天四平县发生了什么大事？”李文文问道。 “大事的话，那就是前天余家岭镇的群体事件，镇委书记被咱们王县长当场免职，听说是市里的一群有钱人家的孩子开车毁坏了整个山坡的土地和金银花，咱们王县长怒了。”秘书小孙说道。 这几天也就这么一件大事。 “这事我听说了，你去查查，被抓的人里有没有跟李贵 志的关系的？”李文文道。 “好的局长。”秘书小孙应道，随后转身离开，不一会带着李贵志返回，然后倒了茶便离开了。 ------------ 第307章 这事您看 李文文又不傻，四平县这个鸟不拉屎的地方，竟然有人主动上门投资，这不是太阳从西边出来了？ 事出反常必有妖，她一边让秘书去调查，一边在办公室里接待了李贵志。 “李总，喝茶。”李文文亲自沏了一杯茶放在李贵志面前。 李贵志没想到四平县的招商局局长竟然是一个大美女，还是那种倾国倾城的大美女，所以愣了一下。不过还好，几十年的商海沉浮让他很快恢复了正常。 “难怪别人说招商局局长是王子枫的禁脔，这么漂亮的女人，如果是自己的话，肯定也会带在身边。”李贵志心里暗暗想道。 男女的话题总是让人浮想联翩。 “谢谢！” “听说李总要到我们四平县投资？”李文文问道。 “对，我的祖籍就是四平县，当年太爷活不下去了，才带着家人去了齐州乞讨，最终在齐州市区扎根。”李贵志一本正经的说道。 其实他太爷到底是哪里人，他也不知道。 “近年赚了点钱，听说家乡人民还处于贫困状态，所以想用自己的微薄之力帮着家乡脱贫致富。”李贵志说道。 “李总大义，我代表家乡的父老乡亲谢谢您。”李文文说道：“不知李总要投资多少钱？做什么？” “我是做皮革机的，现在也算是小有成就，德胜牌皮革机在全国名列前茅，老厂的产能跟不上，所以我就想在四平县建一个分厂。”李贵志说道。 他昨天晚上思考了半夜，最终决定在四平县建分厂。 “当然，我还会以个人的名义向家乡捐款一千万，成立一个助学基金，帮助家乡因为贫穷而失学的孩子。”李贵志继续说道。 这是他今天早晨临时加上的，早晨吃饭的时候，听到有人议论四平县一中贫困女子班的事情，并且还知道了这个贫困女子班是王子枫推动的，于是便做了这个决定。 “谢谢，谢谢李总，我代表四平县的失学儿童谢谢李总。”李文文一脸热情的说道，心里却有一丝忐忑，又是建分厂，又是捐一千万，这事不小啊。 这个世界上没有傻子，对方既然大出血，那所求肯定不小。 “李局太客气了，能为家乡做点贡献是我的荣幸，支票我已经带来了。”李贵志拿出一张支票放在李文文面前。 李文文眼皮跳了一下，突然有一种感觉，这是不是在贿赂自己？或者通过自己贿赂老大？ 下一秒，她没有接这张一千万的支票，因为现在还不知道李贵志求的是什么？ “李总，这支票你先收好，捐款的事情还是要由县委县政府研究决定，你放心，我一会就向王县长汇报此事。”李文文一脸笑容的说道。 人家送出一千万，李文文心里即便再有猜测，也是笑脸相迎。 “李局长，我是诚信向家乡捐款，看到因为贫穷不能上学的孩子，我心里就难受，钱我是不会收回的。”李贵志说道。 他不缺钱，兢兢业业几十年也赚了上亿的资产，当年自己吃苦受罪，到了儿子这一辈，从小就是各种娇生惯养，最终把李南养成了嚣张跋扈的性格，天天跟一群富二代一块到处闯祸。 前几次他都是拿钱摆平，这一次却是捅了大篓子，有钱不知道给谁，若不是李副主任点拨了一下，他现在还是无头苍蝇呢。 一千万若是能让儿子李南逃脱牢狱之灾，李贵志可以接受。 “不不不，这事我不能做决定，必须由县委和县政府研究决定，李总，你就不要为难我了，咱们还是谈谈建分厂的事情吧。”李文文道。 她没有搞清楚原因之前，自然不可能收李贵志的支票，更不可能替王子枫乱承诺什么。 半个小时后，李贵志离开了四平县招商局。走出大门后，他眉头紧锁，支票没有送出去，分厂的事情李文文也没有答应，只是说会向县里汇报，一有消息就打电话给他。 秘书和司机看到李贵志的样子，没敢开口多问。 上车后，李贵志想了想对秘书问道：“省里的张雨菲律师答应过来吗？” “没有。”秘书紧张的摇了摇头。 “废物，告诉张波，不管花多少钱，都要把张雨菲请过来代理李南的案子。”李贵志说道。 张雨菲家里都在检察院和法院工作，法院除了当地的横向管理，还有省高院的纵向管理。 张雨菲家的人在省高院工作，若是代理李南的案子，李贵志认为多多少少应该也能借上一点力，毕竟谁都不想输，特别是律师。 “是，李总。”秘书战战兢兢的应道，随后打电话给张波。 …… 李文文办公室。 李贵志刚离开，秘书小孙就走了进来，对李文文道：“李局，打听清楚了，前天抓的人里边有一个叫李南的，是李贵志的儿子，昨天这李贵志拿着钱到处找关系，可惜没人敢收他的钱，今天也不知道他怎么就找到咱们这里了。” “这就对了，咱们四平县鸟不拉屎的地方，竟然有人主动来投资，果然有原因。”李文文道。 “局长，你刚刚上任，正需要一个开门红，要不跟王县长说说？”秘书小孙说道。 小孙是李文文从巴头镇调过来的，以前跟着她做草编供销社，后来跟着去了铜矿，算是李文文培养的亲信了，所以在她面前说话比较口无遮拦。 李文文没有表态，只是让小孙先出去了。 等秘书小孙出去后，李文文思考了半分钟，拿起座机拨打了王子枫的电话。 很快接通了。 “喂，老大，有件事我要向您汇报一下。”李文文声音变得温柔了很多，开口对王子枫说道。 她又不傻，自然也会利用女人的优势，特别是容貌的优势。 跟王子枫说话，声音特别变得温柔了一些。 “什么事？听说你在招商局开了两天会？闭门造车呢？还是偷懒？”王子枫说道。 对于招商局的事情自然有人向他汇报。 以前欧阳如静说过，她坐在书记的位置上，有些事情根本不用调查，自然有人会向她汇报。 王子枫当时还有一点不相信，现在他算是四平县的老大了，也得到了这样的待遇。 所以他对李文文的事情一清二楚。 “老大，我今天正准备把人派出去呢，一边实践一边想办法。”李文文道。 “嗯，多动脑子，也多动脚，坐在办公室里是没有人会自己主动上门投资的。”王子枫道。 “老大，你这可说错了，就在刚刚，有人就主动上门说要在咱们四平县投资，还想捐一千万成立一个贫困生基金，为贫困学生提供学费和生活费。”李文文说道。 “还有这种好事？要么这人脑袋有毛病；要么就是有事求你。”王子枫道。 “李贵志，德胜机械的老板，他儿子叫李南，前天破坏农田，被县公安局抓了。”李文文把事情详细讲了一遍，最后对王子枫询问道：“老大，这事您看……” ------------ 第308章 大变样 “建分厂？向咱们县的贫困学生捐款一千万成立助学基金？”王子枫问道。 “是的，老大，李贵志当时就是这样说的，我没敢答应，让他先回去等消息。”李文文回答道。 “答应他，筹建分厂，你亲自跟进，尽快选址动工，至于一千万成立助学基金，我会让丹菲负责。”王子枫说道，根本没有带一丝犹豫。 四平县的财政穷得叮当响，有人又送厂又送钱，傻子才不答应。 在公事上，王子枫的胆子一向很大。 “老大，李贵志儿子李南的事……”李文文忍不住提醒道。 “对李南等人严肃惩罚的目的是给余家岭老百姓一个交代，同时震慑县里的基层干部，少一个李南影响不了这个目的。”王子枫淡淡的说道。 “相反，用一个李南换一千万加一个分厂，对四平县的老百姓和失学孩子来说，太值了，既然对老百姓有好处，我为什么不答应呢？放心大胆的做。”王子枫道。 “明白了，老大，这件事情对四平县的老百姓有利，又不影响大局。”李文文道。 “建分厂是你上任的第一件事情，这个开门红做漂亮一点。”王子枫叮嘱了一句。 “明白。”李文文应道。 “还有，不要懈怠，仍然要继续想办法把资金引进来。”王子枫道。 两人聊了一会吸引资金来四平县投资的问题，随后挂断了电话。 李文文没有立刻给李贵志打电话，而是等到下午，才打这个电话。 “喂，李总，事情我向王县长汇报了，王县长想见见你。”李文文道。 “谢谢，谢谢李局长。”李贵志都已经要绝望了，听到李文文这样说，心情十分激动。 上午的时候，他跟派去省城的张波通了电话，张雨菲听说是齐州四平县的案子，根本就不接，多少钱都不接。 “李总，你下午三点到招商局，我带你去见王县长。”李文文道。 “好好好，我这就过去。”李贵志说道。 挂断电话之后，他表情有点激动，喃喃自语道：“看来小南这次不用受牢狱之灾了，李副主任果然厉害，这一招看来正打在王子枫的痒处。” 下午三点半，李文文带着李贵志来到了王子枫办公室。李贵志带着一丝拘谨。 他以前也见过不少领导，自己还是人大代表，但这一次有点不一样，涉及到儿子的问题，他姿态放得很低，诚惶诚恐的样子。 王子枫看了李贵志一眼，开口道：“李总能来我们四平县投资，我代表四平县三十万老百姓谢谢你。” “王县长太客气了，四平县也是我的祖籍，能为家乡出一点绵薄之力是我的荣幸，倒是王县长，年轻有为，仅仅来四平县一年多的时间，就让四平县发生了翻天覆地的变化，太令人佩服了。”李贵志各种夸奖的话从嘴里往外冒。 王子枫保持着微笑，也说着客套话。 “李总，分厂的选址我有一个建议，你参考一下。”王子枫道。 “王县长，您说。”李贵志一副洗耳恭听的模样。 “我在巴头镇划了一块工业区，以后会把引进的厂子都放在那里，毕竟二道岗隧道就在巴头镇，以后二道岗隧道将是进出四平县的主要通道，许氏集团的电子厂也会搬到这个工业区。”王子枫道。 “太好了，我本来就想把分厂建在巴头镇，还不知道如何跟县长您开口，这样好了，谢谢王县长为我们企业家着想。”李贵志再次开始各种彩虹屁。 一共谈了半个小时，只聊了分厂和助学基金的事，至于李南的事情一句没提，李贵志也没提，他经商几十年，自然不傻。 李贵志将一千万支票留下了，王子枫直接交给了丹菲，让她来负责这个贫困助学基金。 然后又叮嘱了李文文几句，就让她们两人离开了。 李文文和丹菲先后走出王子枫办公室，相互看了一眼，然后李文文小声说道：“丹菲，你在老大身边这么久，还没得手啊，看来魅力不够啊，啧啧。” 丹菲万万没有想到李文文会这样说，以前的李文文斯斯文文，话很少，现在竟然变得刁钻起来，还特别气人。 她先是瞪着李文文，一脸吃惊的表情，道：“李文文，你变了，变得陌生了，我都不敢认了，怎么成女流氓了，我对老大是纯洁的崇拜，老大是我的偶像，你的思想太龌龊了，还人大高材生呢，太丢人了。” “切，像谁不知道似的，带老大回家装男朋友，你这点小心思，老大不知道，还能瞒过我。”李文文道。 “你怎么知道？”丹菲更加惊讶了，带王子枫回家装男朋友的事，她是偷偷进行的，自认为没人知道。 “要想人不知，除非己莫为。”李文文道：“回见。”转身准备离开。 丹菲上前一步拽住了李文文的胳膊。 “松手，君子动口不动手，丹菲你变野蛮了。”李文文拿眼瞪着丹菲说道。 丹菲根本不管，直接把李文文拽进了自己办公室，让王子枫假装男朋友的事情，对她太重要了，不能让别人知道，她必须搞清楚为什么李文文知道。 “你是怎么知道的？”丹菲盯着李文文问道：“不说，今天别想离开。” 李文文看到丹菲急眼了，这才开口道：“你妈发过朋友圈，我看到了。” “你怎么有我妈的微信？”丹菲刨根问底道。 “去年还在市办的时候，有一次你妈来找你，你不在，当时我正出去，碰到你妈被拦在市政府门口……”李文文回答道，她看出来丹菲急眼了。 “真是这样？”丹菲问。 “嗯，我骗你干嘛。”李文文点头应道：“行了，逼问完了，我可以走了吗？” “李文文，你别得意，至少老大还假装过我男朋友，你长得这么漂亮，老大也没多看你一眼。”丹菲恢复了状态，立刻开始反击李文文。 “我对老大是纯洁的崇拜，不像你有不纯洁的小心思。”李文文道。 两人斗了一会嘴，李文文离开了，丹菲立刻一个电话打给了老妈。 本来她认为自己老妈的圈子不可能跟她的圈子重合，发就发吧，现在看来还是不够谨慎小心。 王子枫办公室。 他对李文文和丹菲的斗嘴并不知道，此时正给王军打电话。 “想办法把李南摘出来。”王子枫道。 “好的。”王军没有多问，不过提了一句：“若是想让人看不出来，就只能惩罚主谋，其他人都只是治安处罚，李南混在其中，自然就出来了。” “让他们按照原价的两倍赔偿给农民。”王子枫道。 “明白，主谋的话只能是程宝，本来也是他跟李南组的局。”王军道。 “嗯！”王子枫应了一声。 程高远已经被双规了，他暗地里跟袁雯洁对着干，不听指挥，跟东城区的一些人纠缠不清。 ------------ 第309章 差远了 程宝和李南几人住在一个监室。这天，管教把李南几个人叫了出去，半个小时后，李南几个人表情怪异的回来了。 他们几个人家里都是经营企业的，刚才律师来见他们，传达了一个意思，让他们说程宝是主谋，从而让自己脱身。 这事还要从那天王子枫跟王军打电话说起，通完电话之后，王军思考了一刻钟，想到了一个毫无破绽的办法。 他先找到了李贵志，然后让李贵志去联络其他人的父母，统一口径，让律师告诉各自的孩子，指认程宝为主谋。 于是便有了今天的这一幕。 “李南，律师说什么了？你怎么一脸的怪异。”程宝对李南询问道。 李南看了一眼程宝，只是摇了摇头，没有说话。他内心多多少少对程宝有一丝歉意，毕竟若是说主谋的话，应该是他和程宝两人都是主谋。 还好很快管教来了，让李南几人收拾东西离开。 “报告，请问李南他们要去哪里？”程宝问道。在看守所被关了一个星期，他已经学乖了，以前的嚣张跋扈劲少了很多。 “坐好，不该问的别问。”管教一脸严肃的说道。 稍顷，李南几人搬到了其他的监室。等管教离开后，几人窃窃私语起来。 “南哥，我家律师让我说程宝是主谋，把所有事情都推到他头上，我就能不被起诉。”一人说道。 “我家律师刚才也这样说。” ‘我家的律师也是这么说的。” 三个人朝着李南看去，李南表情有一丝羞愧，点了点头道：“我的律师也是这样说，只有这样我们才能出去。” “咱们这样是不是太不义气了。”一人道。 “你要讲义气就跟程宝一块坐牢吧，这种鬼地方我是一秒钟待不下去了。” “本来主谋就是程宝，咱们一块玩，平时也是以程宝为老大，基本所有事情都听他的。”一人道。 李南看了看他们三人，道：“律师刚才小声说告诉我，这是我爸花了大价钱给我们争取的机会，若是错过了这次机会，咱们很可能会被判刑三年以上，我是不想坐牢，你们谁想坐的话，可以不说程宝是主谋。” “南哥，我听你的。” “南哥，我也听你的，谁想坐牢就自己坐吧，但最好管好自己的嘴，别拖累其他人。” 最终三人的目光朝着那名说不讲义气的人看去，这人结结巴巴道：“我只是觉得有点……我都听南哥的。” 四个人达成了统一。 另一个监室，随着李南四人的离开，程宝开始各种胡思乱想。不过没等多久，下午的时候，他便被王军提审了。 他前几天已经从律师嘴里得知父亲程高远被双规，所以现在的程宝已经没了以前的嚣张跋扈。 “程宝，经李南等四人交代，你是他们的老大，是这次破坏梯田的主谋，他们说……”王军面无表情念了一下李南四人的口供，然后盯着程宝的眼睛道：“你有什么想说的，如果现在承认的话，可以算你主动交代，到时候判刑法官会酌情考虑。” 程宝此时已经瞪大了眼睛，瞬间怒火冲顶，再次露出纨绔子弟的嚣张劲：“草，他们瞎说，明明是李南提议来四平县越野，我当时其实并不想来，只是碍于朋友的面子，最终跟着来了，若说谁是主谋的话，肯定是李南。” 王军冷冷的盯着程宝，道：“可是所有人都说你是他们的老大，这次来四平县是你提议的，难道所有人都撒谎，只有你一个人说的是实话？老实交代是你唯一的希望。” 程宝破口大骂起来，从小到大只有他欺负别人的份，冤枉别人的份，什么时间受过这种委屈？ 可惜他不知道，他的一切特权和地位都来自于当区长的父亲，而他父亲的权利来自于人民，现在程高远被双规，程宝随之也失去了身上的光环和特权。 没有特权的加持，他就是一个普通人，甚至连普通人家的孩子都不如。 程宝竟然破口大骂，还口出狂言。王军面无表情的看着骂人的程宝，心里一切鄙夷。 仗着父亲的权力为所欲为，现在失去了权力的光环，看起来比普通人家的孩子还不如，完全就是一个被惯坏了的神经病。 稍顷，王军离开了，程宝不承认也没关系，其他人的证词已经可以将对方送进去了。 王子枫今天在省城，正跟欧阳如静逛公园呢。他这次来省城除了跟欧阳如静约会之外，主要还是想跟农业厅多要几台大型无人机。 平时四平县的十台无人机还算够用，土鸡蛋、草编和有机西红柿。 但现在金银花数量巨大，青林药业虽然看在王子枫是叶家女婿的面子上没敢降价太多，但也提出了运输问题，让把金银花运出四平县，他们在盘山路出口装货。 现在金银花都堆放在中药材种植基地的临时仓库里，运力不足。 土鸡蛋、草编和有机蔬菜那边至少每天需要六台无人机，还有一台在检修，剩下的三人给了中药种植基地。 林文秋这几天为了运输的事情，天天来找王子枫。三台无人机的运力太少了，每天大量的金银花收进来，可是运不出去。 王子枫本来想封了盘山路，专门运金银花，但也不能天天封。正好欧阳如静打电话让他这个周末去省城玩，于是王子枫便去了，同时想让欧阳如静帮着去农业厅多要几台大型无人机。 其实王子枫还有一个目的，就是想见见叶书记，从而判断一下，过年后他调到省城会被安排什么职务？ 是打压？还是培养提拔？ 初秋的季节，欧阳如静穿着青色的大衣，直筒裤，一双黑色的小靴子。 今天她特意打扮了一下。 本来就漂亮，打扮一下更加光彩照人。 王子枫主动牵了欧阳如静的小手，两人像普通情侣一样，牵着手逛公园。 “你的工作安排好了吗？去哪里？”王子枫问道。 欧阳如静就在党校进修三个月，年后就会安排工作，所以王子枫才会这样问。 “定了，去省经贸委。”欧阳如静说道。 “好地方。”王子枫道。 省经贸委主要参与全省经济发展战略目标的研究和制定，对经贸工作中的重大问题进行研究分析和提出意见；负责编制并组织实施全省工业和商贸规划，组织实施全省经济的调控、政策和措施等等。 总之省经贸委能了解和明白全省经济的运行情况。 现在全国是经济挂帅，欧阳如静有县里的主政经验，再去省经贸委踏踏实实干几年，外放就是市长或者主管经济的常务副市长起步。 看来叶书记对欧阳如静的仕途早有安排。 本来欧阳如静的路是一步一步往上走，谁知道她和王子枫出了这种事情，于是只能先在省经贸委沉浸几年，同时也能掌握全省经济运行情况，过几年外调，并不受影响。 “那自己呢？”王子枫心里暗暗想道，有一丝不好的预感。 两个人不能都忙，总要有一人顾家里吧。 难道叶书记想压着自己给欧阳如静当好后勤部长？王子枫心里不由的这么想。 其实并不怪他多想。 若是放在以前，他还是袁雯洁秘书的时候，给他安排一个清贵的职位，他肯定高兴。 现在嘛，尝到了咱们当老大的滋味，再回归到清闲的位置，内心肯定受不了。 晚上在欧阳如静家吃饭的时候，聊起了工作的问题。 “四平县的工作怎么样？”叶书记对王子枫问道。 “按照规划在进行，一切顺利，明年年底应该就能脱掉贫困县的帽子。”王子枫实话实说。 “听说你大刀阔斧的调整干部队伍，举报信都到省纪委了。”叶书记淡淡的说道。 “四平县想要脱贫必须改革，改革嘛，总要触动一部分人的利益。”王子枫道。 叶书记抬头看了他一眼，道：“听说你把自己带到四平县的几个人都提拔了。” “对，他们工作能力出众，我也用得顺手。”王子枫本来想回答的谨慎一点，但想到自己白天的猜测，内心不由的有一丝不满的情绪，于是便有点破罐子破摔。 他的话音刚落，叶书记和欧阳如静都愣了一下，因为领导问这种问题的时候，肯定不能像王子枫这样回答。 欧阳如静悄悄拽了一下王子枫，然后急忙解释道：“爸，丹菲几个人我也认识，能力出众，心系群众，能沉下心来做事，值得培养，如果我不离开四平县的话，也会提拔他们几个。” 叶书记扭头瞪了一眼自己的女儿，心里暗叹一句：“这还说王子枫呢，自家小棉袄就护上了，心里为什么这么酸呢。” “年后，你这个代县长就别干了。”叶书记冷冷的对王子枫说道。 “哦。”王子枫应了一声，没有开口说话。 “爸，你要把王子枫调到哪里？”欧阳如静很乖巧的问道，这同时也是王子枫最关心的事情。 叶书记没有回答女儿的问题，而是盯着王子枫的眼睛，道：“不服气？” “没有！”王子枫自然不敢说有，但脸上的表情就是不服气。 “真以为自己在四平县搞了几个项目，增加了农民的收入就厉害了？你差远了。”叶书记说道。 王子枫撇了撇嘴，心里就是不服气。 ------------ 第310章 可以试试 “不服气？一个真正的政治家不但能发展经济解决民生问题，还能团结同志安定班子，而不是搞得人心慌慌，搞得一部人把你当成偶像、当成伯乐，一部人成了仇人。”叶书记说道。 “真正的政治家是让所有人都认为你可能是他的伯乐，而不是看谁不顺眼就打压免职，提拔自己喜欢的人，水至清则无鱼，官场需要做事的人，也需要摸鱼的人，需要实干家，也需要拍马屁的人，因为不可能所有人都是实干家，只要做事的人多一点，你就是成功的，而不是像你这样，到处树敌，愚蠢。” “若是不改的话，你就永远只是一个一县之长，根本没有进步的空间。”叶书记一脸严肃的说道。 王子枫心里带着情绪，明明听懂了对方是在教他为官之道，但内心就是不服气，忍不住心里嘀咕了一句：“一辈子当个好县长，总比当尸位素餐的大官好。” 相由心生，王子枫心里不服气，表情自然多多少少就带了出来，能瞒得过普通人，怎么可能瞒得过叶书记。 这可是省一把手，得需要经过多少历练和扳倒多少对手才能坐到这个位置，才就练出了一双火眼金睛。 看到王子枫脸上的微表情，叶书记心里这个气啊，刚才自己的这一通话是白讲了，若是他对手下的官员讲，对方还不知道如何感恩戴德呢。 于是下一秒，他狠狠瞪了一眼自己的女儿欧阳如静，对自己的小棉袄心生不满。 “爸，我们还年轻，怎么可能面面俱到，子枫在四平县已经做得很好了，你不是经常说，对年轻干部要鼓励，不要经常批评，要允许年轻干部犯错误。”欧阳如静帮着王子枫往回找补道。 叶书记一听，饭都不想吃了，这还没结婚呢，胳膊肘就往外拐了，他感觉心痛，起身说了一句吃饱了，朝着二楼书房走去。 “爸！”欧阳如静叫了一声。 “别理他，咱们吃，子枫多吃点。”欧阳如静的母亲说道，然后热情的招呼王子枫。 她对王子枫很满意，长得帅，能力也有，最主要一点，自己的女儿喜欢。在这之前，三十岁的欧阳如静是对谈恋爱一点兴趣都没有，眼看着都要成老姑娘了。 叶书记在书房里生闷气。 他呢，其实也不是只想培养自己的女儿，若是王子枫争气，他不介意将叶家的所有政治遗产留给王子枫，这样自己的女儿也会轻松一点。 女儿工作清闲了，可以多生几个孩子，到时候自己退休了，亲自带在身边培养。 可是没想到王子枫一脸不服气，自己女儿还一个劲的护着对方，你说气不气人。 “真是女大不种留啊。”叶书记在心里感慨道。 至于年后王子枫的工作安排，其实他心里早就想好了。 …… 两天后，王子枫从省城回到了四平县，同时带回来五架大型无人机，一次载荷农药量是200公斤，只需要稍微改一下，就能变成运输无人机。 他把无人机给了林文秋，算是解决了金银花运输的问题。 “县长，今年的中草药销售问题是解决了，但往后怎么办？青林药业不可能一直以这个价格收咱们的货。”林文秋说道。 王子枫看了他一眼，道：“你有什么想法？” “县长，咱们自己为什么不能开一家中药公司，然后向全省中医院和药店供货。”林文秋说道，一副雄霸天下的表情。 王子枫有点懵，四平县的中草药种植还处于起步阶段，林文秋就想抢青林药业的生意了？ “县长，到时候咱们还可以做中药饮片，利润更大，到时候县税收有了，去除了中间商，咱们收农民的药材价格还能高一点，农民也受益……”林文秋滔滔不绝，看样子是早就有想法，并不是临时起意。 大约讲了有五、六分钟，然后一脸渴望的看着王子枫问道：“县长，您看我这个计划怎么样？” 王子枫盯着林文秋的脸看了几秒钟，道：“想法很好，但是不是步子迈得太大了点？” “县长，只要你能先搞定咱们齐州中医院和几个县里的中医院以及各大药店的进货单子，其他的事我来负责。”林文秋说道。 “你负责？中药品种那么我，水那么深，咱们才种了多少种？”王子枫瞪了他一眼说道：“再说还有原产地的问题，除非你把青林药业的人挖过来，你拿什么挖？” 现在还不是跟青林药业翻脸的时候，不过以后嘛，倒是也不是不能。全省的中草药若是被四平县的中药企业拿下来，那绝对是一个大市场。 “东华药厂生产的很多感冒药和小儿清热解毒颗粒都需要金银花，县长，你想想办法，咱们直接跟药厂对接，这样不用经过青林药业倒一手，不但可以成为咱们以后稳定的销售途径，价格还能更高一点。”林文秋说道。 他是有准备而来。 王子枫眨了一下眼睛，盯着林文秋，很想问问对方是受什么刺激了，是不是青林药业的人得罪了他，一个劲的想挖对方的生意。 不过仔细想想，如果能直接跟药厂形成稳定的供货途径，对四平县的农民来说，是非常有利的，对四平县的发展也是十分有利。 “你先去找东华药厂谈谈。”王子枫思考了几秒钟后，开口对林文秋说道。 “好的，县长，我带人去东华药厂探探路，不过肯定是没戏，最终还是要您出马。”林文秋道。 王子枫知道林文秋在想什么，无非就是他叶家女婿的身份。 “叫上李文文一块去，看能不能跟对方达成一个合作，东华药业属于国企，也有义务对咱们四平县扶贫，对方以后想要什么药材，只要咱们省适合种植，比如像桔梗、甘草等等，咱们可以专门为对方种，特种特供，精准扶贫。”王子枫说道。 他想到了袁雯洁利用金融扶贫的概念便让市农商行乖乖的给四平县农民无息贷款。 自己是不是也可以利用一下扶贫的概念，让东华药业也对四平县扶贫一下。 四平县是全国贫困县，脱贫致富的话，不但对县市两级领导有好处，对省里也是有莫大的好处。 想到这一点，王子枫觉得可以试试。 ------------ 第311章 美人计 顺着扶贫的思路王子枫想了很多。四平县是全国贫困县虽然很丢脸，但只要思路打开的话，贫困县也有优势。比如要求全民奔小康，那么各级政府就都有扶贫的义务。 各大国有企业和事业单位也可以有扶贫的义务。 想到这里，王子枫直接一个电话把李文文叫了过来，然后跟她谈了一个小时，把自己的思路以及上次袁雯洁利用扶贫这件事情解决农民无息贷款的事情讲了一遍。 “你这个招商局长要多动动脑子，解放思想，思维灵活，只要把资金带回四平县，方法可以灵活多变。”王子枫道。 “明白了，老大。”李文文道。 “对了，你明天跟林文秋去一趟省城，去东华药厂跟人家好好谈谈中草药的事情，若是对方能跟咱们县达成长期稳定的供货协议，咱们县的老百姓就会有一个稳定长期的收入。”王子枫说道。 “好的。”李文文点了点头，脸上露出一副欲言又止的表情。 ”有话就说 。”王子枫看了她一眼说道。 “老大，我们就这么去跟人家谈合作，人家大概率不会理睬我和林文秋，到时候可不可以报你的名号？”李文文弱弱的问道。 王子枫知道她的意思，无非就是叶书记女婿的身份，于是开口说道：“只要对四平县的老百姓有好处，叶家女婿这个身份，随便拿去唬人，当然绝对不能做违反纪律的事。” “谢谢老大，有您这句话我心里就有底了。”李文文笑着说道。 看着笑靥如花的李文文，再加上对方那绝美的容颜，好吧，王子枫承认自己心里有一丝小波澜，同时暗暗怀疑自己是不是有点渣？为什么会对属下产生一丝异样的想法？ 稍顷，李文文起身离开，当那张绝美的容颜消失之后，王子枫的内心才平静下来。 “自己不会对美色还有什么想法吧？”王子枫开始自我怀疑。 若是美色也成为他的弱点，以后可就要小心了。 他来四平县快一年半时间了，期间也不是没人给他使过美人计，可惜这些人的美人计都太粗糙了。认为只要是一个美女，他就可能动心。 如果他贪图美色的话，那么可能真会上钩。可是王子枫内心其实对美色并没有多大的想法，他好名，同时也真心想为老百姓做点事情。 第二天早晨，李文文和林文秋两人去省城的时候，王子枫坐车离开了四平县，前往市区向袁雯洁汇报工作。 昨天因为林文秋引起的话题，他想了很多，心里有很多想法想跟袁雯洁汇报探讨一下。 袁雯洁是王子枫在官场上的引路人，同时也是情感上的引路人，也是他的第一个女人。 上午袁雯洁开完早会，便在办公室里召见了王子枫。其实两人昨晚已经约好了。 “书记，关于扶贫和四平县的招商引资我有一点想法……”王子枫把昨天的想法详细的讲了一遍，两人讨论了一个多小时，最后不知不觉聊到了美人计的问题。 这是王子枫引出的话题。 “书记，你说一些高管为什么会栽到女人手里？简直太愚蠢了。”王子枫露出一副众人独醉他独醒的模样，开口说道。 袁雯洁听了这话之后，对他露出一个看白痴的表情，仿佛在说王子枫什么都不懂。 “以他们的经验和智商难道能分辨不出美人计吗？为什么还会上当？难道真是当官久了太自大了？”王子枫继续说道，他并没有看到袁雯洁看他像看白痴一样的目光。 “对了，上个月西南地区的某高官的情人也不漂亮啊，为什么就沦陷了？难道是有什么特殊癖好？想不通，人家曹操即便有特殊癖好，至少选得都是大美人……”王子枫继续发表自己的意见。 袁雯洁实在听不下去了，打断了他的话，道：“你都能想到的问题，难道其他人想不到？更何况很多人在官场斗了几十年，政治智慧不是你可以比拟的。” “但他们就是沦陷了，难道不是蠢？还是什么上头？”王子枫道。 袁雯洁白了他一眼，道：“你所谓的美人计只是表面层次，找一个漂亮女人去接近某个高官，这种百分之百没戏，根本就不是古人说的美人计。” 王子枫眨了一下眼睛，道：“这不是美人计？什么是美人计？” 袁雯洁看着王子枫，道：“打个比方，你有一个青梅竹马，两人从小一块长大，相互爱慕，可是她家里嫌弃你是一个穷小子，愣是不同意你们的婚事，想把你们拆散了，而这个女孩为了你跟她家里闹翻了，没有彩礼、没有婚礼，义无反顾的嫁给了你这个穷小子。” “你为了事业废寝忘食，根本顾不了家里，而她默默在背后支持着你，照顾你的父母，还要照顾你们小孩，最终有一天累倒在买菜的路上。” “她死后，你悲痛欲绝，十几年后，你功成名就，成了一方封疆大吏，可是每当夜深的时候，你仍然能想起当年自己从小一块长大的妻子，帮着你照顾父母的妻子。” “就在这个时候，一个长得非常像你妻子的女孩出现在你面前，不仅容貌像，并且神态也有一丝相似，并且这个女孩还总爱出现在你身边，你怎么办？”袁雯洁盯着王子枫问道。 “呃……”王子枫沉默了。 “你明知可能有问题，但是仍然会义无反顾的扑上去，这才是老祖宗的美人计，美人计不是阴谋而是阳谋，让你明知是计，仍然会飞蛾扑火，每个人心中都有一个神圣的东西，而当这个东西出现的时候，根本就不会受理智的控制。”袁雯洁意味深长的说道。 王子枫愣住了，他以前根本没有想过这个问题，认为美人计嘛，就是长得漂亮的女人呗。 而此时听完袁雯洁的讲述，突然明白了，美人计根本就不是色相，而是攻心的阳谋。 “老祖宗早把人性研究透了，以后多读点书，别那天真被人使了美人计还不自知。”袁雯洁瞪了王子枫一眼说道。 王子枫则眼神火辣的盯着袁雯洁，小声的说道：“我唯一的弱点就是你，晚上去咱们的小家吧。” 买了那套房子，两人还从来没去住过。 因为买了之后，姜为国就使了阴招，搞得王子枫跟袁雯洁之间一下子仿佛隔着一层什么，并且袁雯洁还在有意跟王子枫保持距离。 ------------ 第312章 没顶住 袁雯洁盯着王子枫，眉头微皱了一下，然后压低了声音说道：“别人说女人恋爱会变傻，我看你也差不多，自从成为叶家女婿之后，智商直线降低。” “呃？”王子枫愣住了，自己怎么就智商降低了。 “你以前是一个无名小卒，身上的光环最多就是给我当了六年的秘书，没人会特别注意，现在呢？叶书记的准女婿，多少眼睛盯着，现在的你就处于聚光灯下，还敢有其他想法，不想活了？”袁雯洁小声说道，语气带着一丝严厉。 “有那么严重吗？”王子枫内心已经意识到了问题的严重性，只不过嘴上仍然嘀咕了一句。 “你说呢？你自己现在也算是四平县的老大了，是不是县里的风吹草动都有人向你汇报？不用你说，就会有人主动汇报，对不对？”袁雯洁道。 王子枫点了点头。 “如果你特别关心某事，就会有更多的人时时刻刻的关注着这件事情，不用你特意吩咐，官场上没有笨蛋，更不缺想进步的人，也不缺巴结你的人，肯定会竭尽全力帮你盯着这件事情，对不对？”袁雯洁继续说道。 “嗯！”王子枫再次点头。 袁雯洁盯着他的眼睛，道：“还要我继续说吗？你现在是叶书记的准女婿，全省想巴结叶书记的人多了，你现在的一举一动都在聚光灯下，信不信如果我们两人真的今晚出现在那栋房子里，明天早晨叶书记就知道了。” 王子枫没有说话，他虽然不认为有袁雯洁说的那么严重，但内心也十分清楚，现在两人见面的危险性比以前严重十倍。 以前他也就在四平县有点名气，在市里其实只算一个小透明，至少十年之内不可能影响市里官员的位置，所以没人会特意关注他。 现在嘛，可就不一样了。 稍顷，王子枫从袁雯洁的办公室里走出来，脸上的表情有一丝凝重，眼睛里带着思索。 “自己这段时间是不是飘了？因为有了叶家女婿这个身份，就不由自主的放松了警惕和谨慎，变得有一丝张扬？”王子枫被袁雯洁重锤敲了一下，开始在内心自我反思和自我批评。 鲁泽看到王子枫出来，立刻跑了过来，紧跟在其身后。 等上了车后，鲁泽小心翼翼的询问道：“县长，咱们回四平县？” “嗯！”王子枫点了点头。 他现在需要静一静，好好想想，反思一下自己的问题。 …… 东华药业集团。 李文文和林文秋刚开始连厂子大门都进不去，最后报了王子枫的名字，然后又暗示王县长是省委叶书记的女婿，这样又等了一刻钟，才有一名办公室副主任接待了他们。 东华药业的董事长兼党委书记是正厅级别，根本不可能接待李文文和林文秋两个小公务员。 东华药业这名办公室副主任叫叶谦，表情十分客气，特别是看到李文文容貌的时候，愣了一下，还好很快反应了过来，收回了目光，将两人请到了会议室。 叶谦给李文文和林文秋两人倒了茶水，然后坐下问道：“两位到我们这里有什么事吗？” “叶主任，我叫李文文，是四平县招商局的局长，这位是我们四平县中草药基地的厂长林文秋。”李文文先自我介绍道。 “我们四平县是全国贫困县，也是省里重点扶贫的对象……”李文文昨天晚上就打好了腹稿，并没有上来就谈采购中草药的事情，而是大谈特谈扶贫工作。 对于国企来说，谈采购那就是生意，而扶贫的话则是政治任务。 叶谦听着李文文大谈四平县的贫困，以及省内各级领导对四平县脱贫致富的重视，心里不由的有一丝迷茫，对方到底什么意思？难道是来要钱的？不像啊，再说了，化缘也化不到他们药厂身上啊。 虽然心里很迷惑，但表面上仍然倾听着李文文的讲述，一方面是他这个副主任在厂里属于边缘化人物，平时也没什么事；另一方面，李文文太漂亮了，做为一个男人不好意思打断对方的话。 李文文一边说一边注视着叶谦的反应，发现了对方眼睛里的一丝迷茫，知道应该切入主题了：“叶主任，我们四平县为了帮助老百姓脱贫，根据当地山区的条件，今年全县大量种植中草药，其中以金银花种的最多，贵厂的清热解毒颗粒全国有名，肯定需要大量的金银花，不知能否帮四平县的老百姓一把。” 听完之后，叶谦终于明白李文文和林文秋两人的目的了，可是这种采购的事情，他一个办公室边缘化的副主任，根本不可能说的算，即便反应上去，也不可能有任何作用。 他本来想随便应付李文文两句，说一些套话，比如我会向领导报告你们的请求，你们先回去等信云云。 但看到李文文的期待的眼神，到嘴边应付的话又收了回去。 “李局长，我很理解你们四平县的情况，也佩服你们这些扶贫干部的辛苦，但这件事情我说了不算，只能把你们的请求汇报给领导……”叶谦说道，不过话还没说完，便被李文文打断了。 “叶副主任，我们四平县的县长是王子枫王县长。”李文文意味深长的说道。 叶谦自然知道王子枫是谁，以前不知道，刚才也知道了，因为刚才厂办里的人就在议论王子枫这个叶书记的准女婿。 若不是王子枫的原因，厂办主任根本不会派他过来接待李文文和林文秋两人。 “李局长，这事只能领导拍板。”叶谦道。 “那叶主任能不能请示一下厂领导，能不能在百忙之中见我们一面。”李文文笑着说道。 叶谦脸上露出为难的表情，不过看着李文文那张倾国倾城的脸，最终点了点头，道：“我去汇报一下，你们等等。” “谢谢，谢谢叶主任。”李文文和林文秋两人立刻说道。 叶谦起身离开了小会议室，返回了厂办，想了想，走进了厂办主任的办公室。 他和厂办主任杨明新不和，一直是被打压的对象。现在有点后悔了，刚才就应该把套话将李文文两人打发走，不应该答应她的请求。 唉，自己没有顶住美女的诱惑，其实主要是李文文实在太漂亮了，只要是男人还真不忍心拒绝这种大美人的要求。 ------------ 第313章 大小姐生气很严重 咚咚！ “进来！”杨明新道。 叶谦推开门，走进了厂办主任杨明新办公室。 “人走了？”杨明新抬头看了叶谦一眼，随意的问道。 “没有。”叶谦回答道。 “嗯？”杨明新的眉头微皱。 “杨主任，对方是全国贫困县四平县的干部，县里种了大量的金银花，想问问我们能不能帮一把，跟他们签订长期收购合同，助力四平县的脱贫致富。”叶谦斟酌了一下，开口说道，想了想又补了一句：“四平县是省里重点的脱贫对象。” 杨明新本来在打字，听了叶谦的话，停了下来，盯着叶谦的眼睛，露出一丝讽刺的目光。 “老叶，扶贫那是政府的事，我们是企业，企业是需要讲经济利益的，我们厂一直跟青林药业长期合作，你一个厂办副主任想替厂长做主？”杨明新道。 “不是，杨主任，我只是认为咱们是国企，正好又……”叶谦解释道，可惜话还没说完，便被杨明新打断了：“行了，赶紧把人打发走。” 叶谦张了张嘴，最终没有再说什么，转身离开了。 三年前，他和杨明新竞选厂办主任一职败北，然后就处处被穿小鞋。 其实按资历和能力，叶谦更适合这个职位，可惜杨明新有一个当副厂长的表姐夫。 小会议室里，李文文和林文秋正在悄悄说话。 “李局长，你说能有戏吗？”林文秋小声说道：“不行还是让县长来吧。” 李文文看了林文秋一眼，十分不满的说道：“林厂长，咱们不能什么事都找县长啊，先试试。” “东华药业集团的董事长是正厅级别，咱们两人根本说不上话，人家连面都不会见，能想什么办法。”林文秋说道。 其实他说的也是实话，不过李文文不爱听：“林厂长，办法总比困难多，实在不行的话，咱们再向县长汇报。” “好吧。”林文秋最终点了点头，不过他并不看好李文文，长得漂亮又不能当饭吃，即便王县长都不一定能成功，更何况他们两只小虾米。 两人刚结束交谈，会议室的门开了，叶谦走了进来。李文文和林文秋两人站了起来。 “叶副主任，怎么样？你们厂长见我们吗？”李文文问道。 叶谦看到李文文期待的眼神，脸有一丝发烫，他根本就没有汇报上去，在杨明新这里就被拦了。 本来叶谦想让他们回去等消息，但想到杨明新那嘲讽自己的表情，于是想了想，直接说了实话：“李局长，林厂长，你们的事情我实在无能为力，刚才我向主任汇报了，主任让我把你们两人打发走，根本不会向厂长汇报这事，说厂长很忙，什么鸡毛蒜皮的事情也来烦厂长，为这事，我还被主任给骂了。” “谢谢叶副主任，给您添麻烦了，快下班了，我们请你吃个饭。”李文文想了想，开口说道。 现在能接触到的人只有叶谦，那以只能从他身上打开突破口，并且李文文还在叶谦的话里听到了一丝斗争的气息。 叶谦这个副主任跟厂办主任有矛盾，还是大矛盾。 “不用不用，没能帮上什么忙，已经很愧疚了，其实我也很想为四平县的脱贫贡献一点力量，可惜人微言轻，最终也没帮上什么。”叶谦道。 “叶副主任有这个扶贫的心，我们已经很感谢了，这顿饭必须吃……”李文文一脸热情的邀请道，露出一副不达目的不罢休的表情，最终叶谦点了点头，双方相互加了微信，约定了吃饭的时间。 稍顷，李文文和林文秋走出了东华药业集团。林文秋一脸不解的问道：“李局长，干嘛要请对方吃饭？他一个副主任，没什么用，看样子还跟顶头上司有矛盾，不是浪费钱嘛。” “我也想直接去找厂办主任，甚至直接找他们董事长，不是见不到嘛，现在能见到的只有叶谦，只能从他身上想想办法了，再说了，这个叶谦说的那些话，好像有所求，总之多聊聊没坏处。”李文文说道。 “那你跟王县长汇报一下吧。”林文秋说道。 “嗯，我这就汇报。”李文文道。 王子枫已经回到了四平县，没有回县政府，而是去了巴头镇，此时正坐在一个山坡上看着远处的梯田发呆。 王子枫独自一人在这里已经待了一个多小时，心里想了很多事情， 他最近这段时间确实有点飘了，不是内心主动的张扬，而是一咱不知不觉的飘，失了以往的小心和谨慎。 “王子枫啊王子枫，你真是狗肉上不了桌面，这才见了叶书记几回，跟欧阳如静的事情也完全是意外，你就飘了？就觉得自己也是三代了？也有张扬的资本了？想想陈邦，想想姜为国的下场，你如果飘的话，下场肯定比他们惨一万倍。”王子枫在心里开始做自我批评。 正在这个时候，手机铃声响了起来。 铃铃…… 王子枫眉头微皱了一下，最终还是从口袋里掏出手机，看到是李文文的来电，想了想，按下了接听键：“喂？” “老大，我们刚刚从东华药业集团出来，向您汇报一下情况……”李文文把刚才的情况详详细细的跟王子枫讲了一遍，最后说道：“老大，我准备今晚请叶谦吃饭，再跟他详细聊聊。” “嗯，做的很好，我一会打听一下东华药业内部的情况。”王子枫说道。 又聊了几句，随后挂断了电话。 王子枫深吸了一口气，将负面情绪排出脑外，同时内心警告自己不能飘，在官场一定要步步谨慎小心，去了省城更要如此。 稍顷，他给欧阳如静打去了电话，要打探东华药业集团内部的事，只能求助欧阳如静。 叶家在省城经营了三代，方方面面都能找到认识的人。 省城，东华大饭店。 省城有身份的人吃饭，基本都会去东华大饭店。这个饭店别看名字很土，但是历史悠久。 一般人根本订不到桌子，更别说包厢了。 但是李文文和林文秋两人此时就坐在包厢里，等待着叶谦的到来。 王子枫跟欧阳如静打电话，聊了一会情侣之间的话，然后才询问东华药业集团的事情，并且说了李文文和林文秋今天的遭遇，并且晚上还要请对方吃饭。 欧阳如静本来并不上心这件事情，但听王子枫说，李文文两人报了王子枫是叶家女婿的名号，对方只派了一个厂办副主任接待，她就有点生气了。 至于为什么生气？欧阳如静自己也说不清楚，放在以前她肯定不会生气，现在嘛，好像别人看不起王子枫，这就令她有点生气。 别看欧阳如静平时十分低调，别人只知道叶书记有一个女儿，很少有人认识她，但她如果想做一件事情，在省城还真没有做不到的。 于是不到一个小时，她就把叶谦和杨明新的事情打听清楚了，并且还把东华药业集团董事长马志明的资料查得一清二楚。 同时还顺便给李文文两人在东华大饭店搞了一个包厢，说不能丢面子。 ------------ 第314章 太可怕了 叶谦走进东华大饭店，心中有一丝感慨。他以前也来过，但仅仅只是沾厂子的光，并且只坐大厅，根本没资金进包厢。 他万万没有想到，一个四平县招商局的小干部竟然能在东华大饭店订到包厢。 “叶书记的女婿，啧啧，杨明新你这次很可能是看走了眼。”叶谦心里有一丝兴奋。 稍清，叶谦走进包厢，李文文和林文秋两人起身迎接。 “叶副主任，您坐。”李文文让叶谦坐主位，但叶谦根本不敢坐，十分的低调：“不不不，我就坐这里，说实话，不怕你们笑话，我还是第一次进东华大饭店的包厢吃饭。” 李文文眨了一下眼睛，扭头跟林文秋对视了一眼，他们两都没在省城待过，自然不知道东华大饭店在省城饮食圈的地位。 “看来这个包厢不是普通人能够订到的，刚才难怪服务员对他们两人都十分的客气和讨好，小心翼翼，生怕做错什么似的。”李文文在心里暗暗想道，同时也意识到这个包厢就是身份地位的象征，估摸应该是欧阳书记的手笔。 吃饭期间气氛十分融洽，李文文已经从王子枫那里了解到了叶谦和杨明新恩怨，以及厂长马志明的一切资料。 叶谦看到包厢，也意识到四平县王子枫县长真是叶书记的女婿，并且叶家肯定十分重视，不然的话，根本不可能订到东华大饭店的包厢。所以他说话就带着讨好，姿态放得很低，根本没有一丝架子。 两方都有心沟通，于是气氛便十分融洽。 酒过三巡，菜过五味。 叶谦开口说道：“李局长，不是我不帮忙，如果我们厂长知道你们的情况，肯定也要考虑你们的请求，可是杨明新拦着根本不向上汇报，我下午的时候已经为你们据理力争了，可惜他本来就看我不顺眼，训斥了一通，就让我把你们赶走。”叶谦再次提到了杨明新。 他恨杨明新，并不掩饰。 李文文看着叶谦，眉头微皱，对方的意思她大约明白了，思考了片刻，然后小心谨慎的说道：“叶副主任，全国现在都在反腐倡廉，打击尸位素餐占着位置不给老百姓办事的人，这个杨明新主任为什么要阻止我们见马志明厂长，我们四平县的扶贫工作是全省的重点工作，他做为一个国有企业的领导难道一点政治觉悟都没有吗？还是他就是国家要打击的尸位素餐的人。” 叶谦也不傻，自然听懂了李文文话里的意思，于是开口说道：“杨明新以前只是厂子里的临时工，后来他表姐夫当上了副厂长，然后就转正了，再然后就成了厂办主任……” 叶谦讲了很多杨明新的坏话，但李文文并不开口，只是静静的看着对方，话谁都可以说，但想要扳倒一个人需要扎实的证据，而不是嘴炮，她不相信叶谦跟杨明新斗了三年，一点对方的把柄都没有，若真没有的话，那就活该叶谦被别人穿小鞋。 看着叶谦还在滔滔不绝讲述杨明新的罪恶，李文文忍不住提醒了一句：“叶副主任，我们共产党员是讲证据的，不能冤枉同志，当然也不能放过一个腐败分子。” 叶谦停止了说话，盯着李文文的眼睛看了半分钟，突然十分严肃的说道：“李局长，我能相信你吗？证据我有，但如果交出去的话，东华药业集团会出现震动，到时候我可能也不会有什么好下场，毕竟领导不会喜欢一个搞事的人。” 李文文没有急着回答，想了想，道：“我给领导打个电话。” “好的，您打。”叶谦道。 如果刚才李文文大包大揽的话，叶谦肯定不会把证据拿出来，可是现在看到李文文打电话请示领导，他反而心里生出了希望。 李文文的领导是谁？ 王子枫。 叶书记的女婿，只有这个身份才能在东华大饭店订到包厢。 “叶书记女婿这个身份杨明新竟然都不重视，还说别人是小白脸，吃软饭，叶家根本瞧不起云云，这次看来你要倒霉了。”叶谦在心里暗暗想道。 李文文走到旁边拨通了王子枫的电话：“喂，老大，我正跟东华药业厂办的叶谦副主任吃饭……”她把事情跟王子枫讲了一遍，问道：“老大，你看这事……” “告诉他，把证据给你，不会牵扯到他，只要杨明新违反了党纪国法，肯定会受到处理，这次若是我们能跟东华药业合作顺利，厂办主任的位置肯定是他的。”王子枫说道。 “明白了，老大。”李文文应道，随后挂断了电话。 王子枫放下手机后，突然意识到了一个问题。虽然他现在还是四平县的代县长，但已经有信心通过欧阳如静影响省城企业的人事任命了。 谁给他的信心？ 想到这一点，王子枫心里十分惶恐。 为什么会这样？ 若是以前，他肯定不会如此，可是现在十分自然的发生了，明明下午的时候他还反思过，心里狠狠的做了自我批评。 为什么？ 王子枫陷入了沉思。 他即便是一个贫困县的代县长，但是却可以通过欧阳如静利用叶家的关系网，然后将手伸进省城的企业，这很可怕。 权力真是一个猛虎，自己已经足够反省了，但是仍然会不自觉得利用一切条件去使用它。 心里惶恐的王子枫，没有给欧阳如静打电话，而是立刻联系了袁雯洁。 晚上八点，两人进行QQ视频。 “雯洁，我现在很慌。”王子枫道，此时他确实很慌，因为突然发现叶家女婿这个身份背后所代表的权力，做为一个一心想为人民做事的人，突然面对如此巨大的权力，第一反应不是兴奋，而是恐慌。 心里十分忐忑。 “怎么了？”袁雯洁通过视频也发现了王子枫异样，脸色有点苍白。 “刚刚李文文给我打电话，她正跟东华药业集团厂办的……”王子枫把事情详细讲了一遍，最后强调道：“雯洁，我刚才竟然没有犹豫，直接说只要合作顺利，叶谦就是东华药业的厂办主任，可是我仅仅只是四平县的代县长，有什么资格和权利能决定省城一个国有企业厂办主任的人选？” “雯洁，我现在心进而很忐忑，我发现自己已经开始不由自主的利用叶家的权力了……”王子枫讲了很多，十分凌乱，总之他自己都搞不清楚恐慌什么，但是心里就是慌。 “你终于意识到叶家女婿这四个字的分量了。”袁雯洁淡淡的说道。 “意识到了，以前我认为自己跟欧阳如静结婚，叶家的权力跟自己没有一点关系，可是就在刚刚，我却不由自主的在使用这个权力，太可怕了。”王子枫说道。 ------------ 第315章 省老干部局 省城东华大饭店。 包厢里，李文文已经向叶谦隐晦的传达了王子枫的意思，然后用眼睛的盯着对方道：“叶副主任，你还在犹豫什么？别说只是一个小小的厂办主任，就是你们厂长马志明同志若是有违纪行为，自然也有党纪国法去处理，你害怕什么？” 叶谦点了点头，道：“东西在家里，一会我回家拿。” “就现在吧，我们开车送你。”李文文说道。 稍顷，一行三人离开了东华大饭店。李文文没有喝酒，她开车，林文秋跟叶谦坐在后排。 一刻钟后，车子停在叶谦家的楼下。叶谦下车，急匆匆进楼，李文文和林文秋在楼下等着。 车子里，林文秋开口小声说道：“李局，咱们只是来谈收购合同，这样搞是不是事情太大了？” “这是老大的意思，若是叶谦能上位，东华药业集团有一个咱们熟悉的人，以后四平县种植的草药就不愁销路了，至少有东华药业兜底，老大想得是未来。”李文文看了林文秋一眼说道。 “我就是有点不踏实。”林文秋道。 他原来是四平县农业局的小科员，整天混日子，各种喷。被王子枫提拔了之后，非常的努力，但毕竟还是属于底层公务员。 突然之间竟然能影响省城国企内部人员的问题，感觉跟做梦一样，内心非常的不踏实。 其实这种感觉跟王子枫的突然心慌差不多。 患得患失，战战兢兢。 没有经历过的人，可能感受不到。认为你都突然这么牛逼了，不是应该兴奋吗？为什么还会恐慌？ 实则真正身临其境的人，第一反应就是恐慌。 大约不到五分钟，叶谦回来了，手里拿着一个鼓鼓的文件袋，递到了李文文手里，道：“李局长，这里边就是杨明新贪污公款和玩弄厂里女性的证据，还有他表姐夫的违纪证据，我现在交给你。” 李文文接过文件袋，还挺沉，摸了一下，里边不仅有文件，还有一个厚厚的日记本，好像还有手机和硬盘。 “叶副主任放心。”李文文说道，然后拿着文件袋开车离开了。 看着车子消失在夜色之中，叶谦心里一阵慌张，不知道这样做对不对？李文文能不能信任？或者说叶书记的女婿王子枫能不能信任？ 万一把他牵扯进去，即便杨明新和当副厂长的表姐夫被搞下去，那么他也就完蛋了，厂长马志明不会喜欢一些搬弄是非的属下。 患得患失的叶谦带着忐忑的心情转身上了楼。 李文文拿着文件袋返回了酒店，然后第一时联系了王子枫。 “老大，叶谦把证据给我了，东西挺多。”李文文说道。 “你看了？”王子枫问。 “没有，就是从外边摸着挺多东西，还挺沉的。”李文文立刻说道。 “不要看，不要动，我打电话给欧阳书记，等着她的指示。”王子枫说道。 “好的老大，我明白了。”李文文说道。 王子枫跟李文文通完电话后，立刻给欧阳如静打去了电话：“喂，如静，李文文拿到了东华药业集团某些干部贪污受贿违纪违法的证据，这事接下来怎么办，我有点拿不准，你看……” “交给我吧，这事咱们不能沾手，也不能让东华药业集团动荡。”欧阳如静说道。 “好，我让李文文联系你，她和林文秋就在省城。”王子枫道。 “好。” “如静，证据是叶谦给的，如果有可能的话，拉叶谦一把。”王子枫说道。 “干嘛要插手东华药业内部的人事调动？”欧阳如静疑惑的问道。 这事怎么处理，证据怎么用，其实她心里已经有了打算。她会找一个有身份的人将证据交给马志明，当然也会点对方一下。 至于接下来马志明怎么处理，那是对方厂子内部的事情。第二天，欧阳如静会以四平县县委书记的身份亲自去一趟东华药业集团，商谈合作的事情。（她这个书记还没有调整，年后才会调整，现在只是在省党校学习。） 马志明只要不傻，肯定会同意这次的合作。事情顺利解决，从而也引不起任何的波澜。 但如果要插手对方厂子内部的人事调动，那就有点越权了，可能还会得罪马志明。当然欧阳如静并不害怕得罪马志明，可是她虽然是叶书记的女儿，也没必要到处得罪人啊。 “你我年后都要调离四平县，可是中草药基地是我们搞得，种植中草药为四平县未来的支柱产业，也是我们两人订的，我们走之前，总要为这个产业铺一条路吧，东华药业每年使用的中草药数量很大，如果能跟四平县长期合作，四平县的中草药种植肯定能发展起来。”王子枫把自己的打算详细的讲了一遍。 “如静，一纸合同是不保险的，若是东华药业能有咱们的人，那就不一样了。”王子枫说道。 “子枫，你的出发点很好，为四平县人民脱贫致富的心也没错，但你的思想很不好。”欧阳如静突然变得严肃起来。 “呃？如静，我怎么了？”王子枫有一丝疑惑。 “拉帮结伙，什么地方都想安插自己人，这很危险。”欧阳如静说道：“你可以有喜欢的人，重用的人，但不能真得形成一个固定的小团体，虽然这样的小团体很多，但真正的大领导这种小团体的界限很模糊，你必须让所有人都觉得可能成为你喜欢的人，重用的人，我也说不好。” 王子枫隐隐听懂了欧阳如静的意思，因为袁雯洁也表达过同样的意思。 小团体就是固步自封，成了团结少部分人，得罪了大部分人，因为在小团体外边的人都有可能成为敌人。 而真正的大领导是团结大部分人，孤立少部分人，这样才是正道，才能永远立于不败之地。 王子枫现在还没有体会，只是心里隐隐明白欧阳如静表达的意思。 “如静，我懂你的意思，但我现在只是一个代县长，过完年后，连代县长都不是了，还知道调到那里呢，想不了那么长远，等我那天真成了大领导，再好好团结大部分同志也不晚，现在嘛，我只想为四平县老百姓做一个长远的规划。”王子枫认真的说道。 “唉！”欧阳如静轻叹了一声，最终开口说道：“好吧，我想办法把叶谦扶上去。” 两人又聊了一会，挂断了电话。 欧阳如静脸上露出一丝无奈的表情，她已经知道年后王子枫调去哪里，只不过不知道如何告诉对方。 本来叶书记是想把王子枫调到身边当秘书的，他身边的秘书已经跟他五年了，也到了放出去的时间，再留下去就不是提拔而是结仇了。 可是上次吃饭，王子枫顶撞了叶书记，于是心情不爽的叶书记就把王子枫年后的工作岗位定在了省老干部局。 让他去伺候老头子去。 为这事欧阳如静跟叶书记闹过一次，可惜没用。 ------------ 第316章 翻手为云覆手为雨 叶谦这几天上班，时时都在注意着杨明新，可是都一个星期了，杨明新仍然没有被纪委的人带走。 “怎么会这样？” “我收集的那些证据足够杨明新判刑了。” “难道是……”叶谦开始各种猜测起来，变得更加的患得患失，甚至已经后悔将多年收集的证据交给李文文了。 “自己还是太轻信对方了。” “也不对啊，东华大饭店的包厢可不是普通人能预定的，既然当时他们能拿到包厢，那肯定是叶家出手了，自己收集的证据只要交到叶家手里，像杨明新这种小角色分分钟就会被纪委带走，甚至检察院的人带走。” 叶谦这一个星期是吃不好睡不好，回家还要受老婆的埋怨。 欧阳如静一直没出手是因为王子枫想为四平县的中草药种植兜底，她回去思考了一个晚上，如果东华药业集团真有自己的人，那么四平县的草药种植百分之百可以搞起来。 这以后就是她和王子枫实打实的政绩，即便未来四平县如何发展，只要中草药产业在，就不能抹掉他们的成绩。 这种长期的政绩对她和王子枫的未来都十分有好处，于是欧阳如静便上了心。 欧阳如静并没有找自己的老爹，而是找到了一个在省国资委工作的表舅李富民。 省国资委是东华药业集团的上司，由李富民来办这件事情正好，合情合理。 李富民能升到现在的位置也是借了叶家的势，平时没人知道他跟叶家的关系。 他接到欧阳如静的电话，请他吃饭，还是十分吃惊的人。不过吃惊过后，便多多少少猜到了欧阳如静请他吃饭的目的。 肯定是有什么事情需要帮忙，而又不想让叶书记知道。 “别浪费了，直接来家里。”李富民道。 “好！”欧阳如静应道。 去外边吃确实有点不方便，因为她和王子枫的事情，现在省城大大小小的官员基本都知道她是叶书记的女儿了，出去玩吃饭都没有以前方便了。 晚上，欧阳如静买了水果提着去了李富民家里。 吃饭的时候，欧阳如静只聊家常，等吃完饭，到了李富民的书房，她才把李文文给的那个资料袋递到李富民手里。 “小静，这是什么？”李富民疑惑的问道。 “东华药业一个副厂和厂办主任的贪污违纪的证据，还有一些男女关系。”欧阳如静说道。 李富民微点了一下头，没有打开资料袋，盯着欧阳如静等待着下文。如果只是想让这个副厂长和厂办主任绳之以法，欧阳如静根本不需要来他这个表舅家里。 “表舅，我为四平县规划了中草药为经济支柱的产业，今年发展的不错，但是想彻底发展起来，成为真正的支柱产业，还需要一点时间，同时也需要帮扶，东华药业每年需要大量的中草药。”欧阳如静说道。 有些话不用说的太明白，李富民已经听懂了，思考了片刻说道：“派一个副厂长进去倒是没什么问题。” 东华药业的某个副厂长出事，省国资委空降一个没什么问题。 李富民已经开始思考派自己那个心腹去合适了，干几年后，再想办法提成厂长。 “表舅，我还有一点马志明的东西。”欧阳如静又从包包里拿出一个文件袋递给了李富民。 这一个星期她也没有闲着，让人查了一下马志明，还真查出一点东西。 李富民愣了一下，接过文件袋，依然没有打开，抬头盯着欧阳如静，道：“小静，你这是想一步到位？” “表舅，你手下应该有合适的人吧？”欧阳如静道，并没有直接回答。 “有倒是有，但马志明也不是没有根基的人。”李富民道：“东华药业是大厂，也是省里的纳税大户，动马志明这个厂长动静大了一点，若是从副厂长开始，过几年再取代马志明，会更加妥当一点。” 欧阳如静笑了起来，道：“表舅，若是要妥当，我就不找您这个亲戚了。” 李富民先是愣了一下，随后也跟着笑了起来，道：“好，我想想办法。” 五天后，网上一则新闻登上了微博和抖音的热搜。 东华省某国企高管跟女下属在海边度假，大胆热吻被人拍到，然后传到了网上。 然后又曝出是这名高管的老婆亲自检举揭发，东华省纪委和省国资委迅速做出反应，立刻免了这位高管的职务。 网民们议论纷纷，将这则桃色新闻当成了茶余饭后的谈资，并且还有人深挖小三的资料，至于为什么会被人拍到？为什么突然成了热搜？为什么上级部门反应如此迅速，立刻就将人免职？ 没人关心，也没有人去深思，人们只想知道他们想知道的事情，而并不知道他们的推波助澜已经帮着某人完成了某种目的。 一夜之间，马志明就被免职了。 叶谦听到这个消息的时候，有点懵逼：“这……马厂长怎么被免职了？不对啊，不应该是杨明新和他表姐夫吗？” 稀里糊涂的叶谦百思不得其解，心想着等下班后打电话给李文文询问一下。 正想着呢，办公室里传出一个声音：“省国资委和省纪委联合调查组进驻咱们厂了。” “啊，他们来干嘛？”有人问道。 “干嘛？马厂长都上热搜了，全国人民都知道了，省里肯定要严查啊，咱们整个厂子跟着倒霉。” “倒霉的是当官的，跟咱这种小虾米有什么关系。” “小声点吧，不过咱们厂当官的确实太腐败了，应该好好查查。” 叶谦听着众人的议论，更加懵逼了，联合调查组进厂了？ 下午当杨明新和他表姐夫副厂长被带走后，他心里突然豁然开朗：“原来是这样，可是为什么先动马厂长？” 接来的几天变化，更加让他眼花缭乱。 省国资委空降厂长，新厂长来的第一天，就找了他谈话，然后他便被任命为厂办主任，同时成了厂党委会成员。 当天晚上回家，叶谦还感觉自己在做梦似的。 “媳妇，我是不是在做梦？这就成了厂办主任，还进了厂党委会，新厂长好像对我格外重视。”叶谦说道。 “你有没有给那个请你吃饭的李局长打电话，好好谢谢人家。”叶谦的老婆说道。 旁观者清，她也是厂里的人，这几天的风起云涌都看在眼里，同时也隐隐想明白了是怎么回事。 叶谦被老婆点了一句，瞬间清醒了过来，将前前后后的事情思考了一遍，脸上的变化十分精彩，一阵红一阵白，足足沉思了十几分钟，最终轻轻呼了一口气，道：“上面的人真的太厉害了，想整你都让你不知道是怎么回事，估摸现在马志明还不知道为什么自己会出事。” “呃？提马志明干嘛？”他老婆愣了一下：“不是让你感谢那个李局长吗？” “对对，不过不是感谢，而是表忠心。”叶谦道：“老婆，这次我抱上大腿了。” 他老婆眨了一下眼睛，有点糊涂了。她虽然知道应该跟那天请叶谦吃饭的李局长有关，但叶谦没有跟她细说。 ------------ 第317章 气死我了 马志明的下台并没有引起太大的风波，至于背后的事情，绝大部分人不清楚，但瞒不过省里几位大佬的眼睛。 不过他们也只是疑惑的了一下，叶家为什么出手整马志明？这是几个意思？什么信号？ 特别是李援朝，做为省长跟叶书记搭班子，叶家突然出手对付一个药厂厂长，令他十分疑惑。 别人可能还要猜测是谁出手，但李援朝十分清楚就是省国资委李富民在背后推动的，而李富民是叶家远亲这件事，他心里一清二楚。 他思来想去，甚至让人调查了一下马志明，最终还是稀里糊涂，马志明就是一个小虾米，根本不值得叶家出手。 “难道仅仅只是省国资委李富民想提拔自己人上位搞得事情？不像啊，稳妥的办法都是提一个副厂长，慢慢取代，这次的办法为什么如此激进？难道是叶书记有什么动作？”李援朝心里十分奇怪。 对于叶书记的动态他十分关注，知己知彼才能百战不殆。 秘书调查了一圈没有反馈上来有用的信息，李援朝一个电话打给了袁雯洁。 两人先是聊了一会工作，然后李援朝提到了马志明被偷拍和免职的事情。 袁雯洁很奇怪，老领导怎么关心起一个药厂厂长的事情？于是疑惑的说道：“老领导，这事难道还有什么隐情？” “叶家出的手，你的得力部下不是叶家的准女婿，也许能知道点什么。”李援朝说道。 袁雯洁立刻明白了老领导的意思。他是李援朝一手提拔起来的干部，对李援朝十分了解。 叶家在东华省根深蒂固，经营了三代，叶书记又是一个有能力的人，所以李援朝这个二把手压力很大。 他要保持自己的独立性，又不能太跟叶书记对抗摩擦。 弱一点的话，很可能成为叶书记的附庸，成为一个透明的省长。 强势一点的话，又可能造成摩擦，他没有必胜的把握，所以小摩擦可以，真斗出真火，也不符合当前的利益。 所以李援朝十分关注叶书记的一举一动，从而好提前做出预判。 “老领导，我一会给你打回去。”袁雯洁道。 “嗯！”李援朝应了一声，随后挂断了电话。 四平县。 王子枫这段时间也在关注东华药厂的事情，他算是看了一出大戏。 “舆论可以这样用啊。” “老婆告发丈夫有小三，引起全网关注，上级领导顺应民心挥泪斩马谡，啧啧，马志明现在应该还不知道自己得罪了谁吧？” “官场真是处处是坑啊。” “自己四平县这种小打小闹估摸在大佬眼里根本不算什么，等明年到了省里工作，一定要夹着尾巴做人，多做多看少说话。”王子枫在心里暗暗告诫自己。 正想着呢，手机铃声响了起来。他看了一眼，发现是袁雯洁的私人号码，于是立刻按下了接听键：“喂，袁书记。” “子枫，跟东华药业商谈采购合同的事情怎么样了？”袁雯洁询问道。 “还没消息呢，不过应该没什么问题。”王子枫回答道。 马志明已经拿下了，新上来的厂长是欧阳如静表舅的人，并且还提拔了叶谦为厂办主任，进了厂党委会。 叶谦昨晚打电话给李文文表忠心，今天早晨李文文特意来他办公室进行了汇报。 “马志明的免职是不是跟你有关系？”袁雯洁没有废话直接开口问道。 她跟王子枫的关系，不需要遮遮掩掩侧敲旁击。 “袁书记，这事是我求着欧阳办的，欧阳找了她表舅……”王子枫没有隐瞒，他和袁雯洁早就绑在一起了，没必要隐瞒：“上次我不是向您汇报过，想给四平县的百姓搭条路子。” “知道了。”袁雯洁淡淡的说道。 其实刚才李援朝询问的时候，袁雯洁就知道跟王子枫有关，因为王子枫向她汇报过，想跟东华药业搭上关系，并且有一天晚上还说利用叶家的权力影响东华药业的内部人事问题感觉十分恐慌。 不过为了稳妥，她并没有急着跟老领导说，而是给王子枫打了这个确认电话。 事缓则圆。 到了她这个位置，一切以稳妥为主。 “舆论是把双刃剑，你可以用，别人也可以用。”袁雯洁忍不住点了一句。 “袁书记，这事是欧阳的表舅办的，我没有参与，省里这些官员真没有一个省油的灯，这事估摸马志明都还稀里糊涂不知道得罪了谁呢。”王子枫感慨道。 “你知道就好，明年到了省里工作，管住自己的嘴，多看少说话，最好乖一点傻一点。”袁雯洁想了想说道。 王子枫毕竟是她一手培养出来的，并且两人还有夫妻之实，甚至过几年她想要一个孩子，这个孩子的爸爸也会是王子枫，所以袁雯洁忍不住想多叮嘱他几句，免得到了省城，还像在四平县一样，锋芒毕露，早晚会吃大亏。 “乖？傻？”王子枫有点懵逼，这是什么词？ “让别人觉得你傻也是一门大学问，年前好好琢磨琢磨，到省城沉淀一段时间对你也有好处，免得像现在无法无天。”袁雯洁说道。 “袁书记，我即便再怎么折腾不是还逃不出你的五指山。”王子枫说话变得暧昧起来。 “以后由你媳妇和岳父管，我才懒得操心，挂了。”袁雯洁说道，随后挂断了电话。 王子枫本来还想再说一些暧昧的话，在去省城之前想办法再跟袁雯洁约会一次，可是没想到对方直接挂了电话。 “唉！”王子枫叹息了一声。 正叹息呢，外边传来高跟鞋踩踏地面的声音，接着丹菲一脸怒气的走了进来。 王子枫瞥了一眼，道：“怎么了？” “老大，气死我了，李贵志搞得助学基金，第一批审评通过了37个人，竟然有一半的人领了钱仍然不让自家的女儿读书……”丹菲气呼呼把事情讲了一遍。 她刚刚走访了这些领钱不让女儿读书的人，把他们的话气个半死。 女儿是赔钱货。 反正都要嫁人，认识几个字就行了。 女孩上那么多学干嘛，反正早晚要嫁人。 还有人说，家里男娃要娶媳妇，只能把姐姐或者妹妹嫁出去，拿到彩礼给男娃娶老婆。 丹菲跟他们讲道理根本讲不通，想把助款资金要回来，对方一副滚刀肉的模样，都是一句话，钱花了，没了。 “气死我了，这些人都应该抓起来。”丹菲自己倒了一杯茶，边喝边说道。 王子枫瞪了她一眼，道：“你要抓谁？若是四平县的老百姓都跟城里人一样，还要我们这些扶贫干部做什么？” “可是老大，他们也太不讲道理了，这就是诈骗。”丹菲说道，她实在被这些人气得太狠了。 ------------ 第318章 正发愁 “还是你的工作没有做到位，在审核的时候就要提前走访，深入调查，你们是怎么审查的？坐在办公室里喝着茶看资料？这样能干好工作的话就见鬼了……”王子枫把丹菲狠批了一通。 出了问题就抱怨老百姓是刁民，这种风气可不能惯着。为什么不提前走访？仔细调查？把工作做在前边，审查的时候严格一点，就不会出现这种事情。 既然是自己工作懈怠出现了问题，被人家钻了空子，那就不要把错误推给老百姓。 丹菲本来是想能不能让县公安局出现，把助学金给要回来，好嘛，不但没有达成目的，还被王子枫狠批了一顿。 她一脸郁闷的离开了王子枫办公室，嘴里小声嘀咕着什么，正好碰到了过来汇报工作的李文文。 李文文看到丹菲一脸委屈的样子，心里猜测应该是被训了，于是一脸笑容的盯着她说道：“丹大主任，这是怎么了？眼泪汪汪的，这是被老大批评了？” “啧啧，离着老大近就是好，我也想让老大多监督批评，他是没有那个条件啊。”李文文笑着说道。 “李文文，你……”丹菲本来想发火，但是下一秒，紧绷的脸突然也露出一个笑容，跟变戏法似的，道：“李局长说的对，现在老大如果一天不批评几句，我都觉得自己没有进步，唉，这进步太快有时候也是一种烦恼。” “切！”李文文不屑的冷哼一声，心中暗道：“骗鬼呢。” “臭文文，越来越不顺眼了。”丹菲也在心中暗自腹诽。 两人擦肩而过，丹菲回了自己办公室，李文文走进了王子枫办公室。 “老大，叶谦发传真过来了，说要来咱们四平县看看草药的种植情况，然后商谈合作的事情。”李文文说道。 “嗯，很好，全程你们招商局负责接待。”王子枫说道。 心里很高兴，这件事情基本就算是成功了。明年即便他调离四平县，老百姓种植的金银花等中草药也不用担心销路问题了。 不然的话，今年青林药业是看在他这个叶家女婿的身份上，没有降价多少将四平县的金银花全部收了，可若是他明年调离的话，青林药业肯定会狠压价格，将今年高出的价格被回去。 虽然到时候自然会有新的县委书记和县长处理，但是王子枫相信他们肯定不会像自己一样为全心全意为老百姓着想。 李文文想了想，道：“老大，我们招商局全程接待没问题，但有些事情还需要县办配合协调，您看能不能让丹主任帮帮忙啊。” 王子枫抬头看了李文文一眼，一下子就看破了她心中所想，无非就是想使唤一下丹菲。 他想到丹菲在助学基金上的失误，于是开口说道：“你去告诉丹菲，这次的接待任务，让她全力配合你们招商局。” “是，老大，嘿嘿，谢谢老大。”李文文脸上立刻笑得像花一样。 她自己没有感觉自己的笑容有多大杀伤力，王子枫忍不住愣了一下，不过表情马上恢复了正常，然后挥挥手将李文文赶走了。 李文文扬着头，快步来到丹菲办公室，也没敲门，直接推门走了进去。 李文文正在训人，助学基金的审核，她因为没时间，交给了手下的人，没想到出了这么大的纰漏，害得她被王子枫训了一刻钟，回来之后就开始骂人。 看到李文文走了进来，她训人的话戛然而止，不想在李文文面前骂人，于是对眼前的这名小姑娘挥了挥手，道：“下去吧。” 小姑娘立刻像个鹌鹑一样低着头跑了出去，从李文文身边经过的时候，露出一丝感激的目光，若不是李文文闯进来，今天她肯定被丹菲骂惨了。 “李大局长，汇报完工作了？怎么有空来我这里？”丹菲淡淡的说道。 “丹大主任，通知你一下，老大让你协助我接待东华药业代表团的参观考察，一切听我的命令。”李文文扬着头像一只胜利的小母鸡，一脸得意的对丹菲说道。 在市办的时候，她就默默无闻，丹菲则各种高调，还被评为市办一枝花。 当然那个时候，李文文厚厚的刘海遮掩了她的美丽。 两人跟着王子枫来到四平县之后，丹菲的办事能力渐渐得到了王子枫的认可，始终压了李文文一头。 李文文心里一直不服气，她长得比丹菲漂亮，又是人大毕业，丹菲只是普通211毕业。 今天终于压了丹菲一头，王子枫让丹菲协助她接待东华药业代表团，她如何能不高兴。 看到李文文那得意的样子，丹菲轻咬了一下嘴唇，想去找王子枫，但又停住了脚步，晚才她被骂惨了，又搞砸了第一批助学基金的发放，估摸这是王子枫对她的惩罚。 “不生气，不生气，生气伤身体。”丹菲在心里暗暗念叨，可是看到李文文那得意的样子，想不生气都难，两人本来就暗中较劲。 经过两分钟的心理建设，丹菲的脸色变化了几次，从最初的惊愕、愤怒到此时的笑脸如花：“既然老大发话了，我们县办肯定全力配合李大局长的工作。” 嘴上这样说，心里却想着：“臭文文，别得意。” “嗯，很好，横幅和车辆都提前准备好，对了，还有午饭一定的丰盛一点……”李文文开始对丹菲进行工作安排，各种吩咐。 丹菲一边记着笔记，一边心里暗道：“忍住，忍住，不然的话，老大肯定又要骂人。” 王子枫才不管李文文和丹菲两人怎么竞争呢，只要在可控范围之内，有竞争才有进步，才不会懈怠。 丹菲这次办砸了事情，就要受到惩罚，若是敢耍脾气不好好跟李文文配合的话，那就是真得需要好好反思一下了。 是不是手下人升得太快，跟他一样都有一点飘了。 他年后要调走的事情还没有跟丹菲等人说，其实王子枫也想早点说，但每次看到他们都有一点说不出口，感觉自己像渣男，有点辜负了丹菲等人。 丹菲他们一心跟着他来四平县工作，就是把命运和前途都押在他身上。 现在他拍拍屁股走了，剩下他们几个在四平县怎么办？ 随着春节的临近，王子枫为这件事情正发愁呢。 ------------ 第319章 奇怪人遭遇 初冬，华灯初上，王子枫紧了紧身上的衣服走在四平县的大街上。 以前的四平县，只有县政府的主路有段路灯，冬天到了天黑县城基本上是一片黑暗。 现在的四平县，县政府的门前的主路扩宽了，双向六车道，两边是人行道，还有路灯，此时路灯都亮着。 县政府门前是东西向的人民路，还有一条南北向的光明路，这是四平县的十字主路。 这批金银花顺利卖出去，明显四平县的老百姓手里有钱了，从而带动县城的各种小买卖都异常有活力。所以虽然现在已经晚上八点多了，但仍然有不少小吃摊在营业，一年前可不是这个样子，特别是冬天，小吃店基本到了晚上都关门了。 台球厅、网吧以前县城都没几家，现在一条街上都有好几家，甚至按摩店都多了起来，这从侧面说明四平县的老百姓手里有了闲钱。 王子枫转了一圈，心生感慨，四平县这座沉睡了几十年的县城正在焕发活力，明年二道岗隧道通车后，必将进入经济发展的快车道。 “唉！”他轻叹了一声，可惜过完年他就要被调到省城了。 “姜为国你个王八蛋，脑子进水的东西，你只需要按部就班就能拿到政绩，非要搞事情，现在好了，自己进去了吧，害得老子也必须离开四平县。”王子枫心里十分郁闷，开始暗骂姜为国。 不是姜为国胆大包天想让他和欧阳如静身败名裂，绝对不会有今天的局面。 他好好的当副县长，几年后，欧阳如静和姜为国离开后，四平县就是他的地盘，当一个县里的土皇帝，上面有袁雯洁罩着，还有欧阳如静这条关系，他肯定过得很滋润。 十年后，他有很大机率接袁雯洁的班。 本来王子枫仕途的路都安排好了，现在彻底被打乱了，竟然要调到省城，到现在还不知道是那个部门，什么职务。 逛了一圈，王子枫准备返回宿舍。走着走着突然听到旁边的小巷里传来急促的脚步声，接着一道人影从巷子里窜出来。 路灯下，一名浓妆女子一脸的惊慌失措，左右看了看，发现旁边的王子枫，立刻一个箭步跑了过来。 “救命！”喊了一声救命。 王子枫眉头微皱，也没说话，直接从口袋里掏出手机，拨了黄大山的电话，这一片是城关派出所的管辖区。 他不会武功，从小也没有打过架，看到女子的第一眼，就知道对方肯定是风月场的人。向他求救，做为县长也不能视而不见，但小巷里紧跟着冲出来三名汉子，让王子枫头皮有点发麻。 他是县长是没错，但如果对方不认识自己的话，那肯定要挨揍。 他可不想明天顶着熊猫眼去上班，这种事情还是第一时间叫黄大山过来处理为好。 “喂，老大。”电话接通了，手机里传出黄大山的声音，因为丹菲的原因，黄大山等人也跟着叫王子枫老大。 为此事王子枫训斥过他们，可惜效果不是太好，私下里丹菲、李文文、黄大山等人仍然叫他老大。 “光明路，电信营业厅旁边，我遇到三名拦路的男子。”王子枫淡淡的说道，同时目光看着已经跑到眼前的三名男子，而那名浓妆女子躲在他身后。 “我马上到。”黄大山大吃一惊，立刻说道。 王子枫看着跑到眼前的三名男子，随之挂断了电话。 “小娟，别闹了，跟我回家。”为首的一名男子开口对浓妆女子说道，然后对王子枫微微一笑，道：“她是我老婆。” 王子枫面无表情，没有说话。身后的浓妆女子立刻说道：“不，不是，我不是他老婆，他们是黑社会，我是被他们绑架的，他们让我去卖，还打我。” 女子普通话十分拗口，一听就是两广那边的人。 王子枫眉头微皱了起来，如果说是普通的按摩妹，他还有点底气震慑住眼前的三个男子，可是听到浓妆女子两广的口音，他便知道眼前的三名男子绝对不是普通的小混混。 “这么倒霉吗？出来散个步，就遇到这事？”王子枫心里一阵郁闷。 三个月严打刚刚结束，竟然有人绑了外地女人到四平县城。 “小娟，我们在广东打工认识，彩礼我也给了，证也领了，你现在要反悔离开，好聚好散，总也要说清楚，别闹了，跟我回家，咱们好好谈谈。”为首男子道，说了一个无懈可击的理由，像是对女子说，又像是特意向王子枫解释。 男子看王子枫气质不像普通人，所以才会这样说。 王子枫正为难呢，他可打不过眼前三个男子，也不知道对方有没有刀，听到男子这样说，立刻扭头对女子劝说道：“既然你们是夫妻就回家好好谈谈。”说话的时候，王子枫对女子使了一个眼色，也不知道对方能不能看懂他的意思。 说完，王子枫紧了一下大衣，迈步从三名男子旁边走过，心里想着身后的女人最好聪明一点，不要再纠缠着他，不然的话，他也会有危险。 王子枫在官场这么久，察言观色的本事虽然没有炉火纯青，但也相当有造诣，一眼就看出了三名男子身上的悍匪气息。 “等等！”右边瘦男子突然伸手按在王子枫的肩膀上。 “干嘛？”王子枫眉头紧锁了起来。一瞬间，他脑海中想了很多，甚至连浓妆女子都开始怀疑起来，这些人是不是一伙的，而目标就是他，不然的话为什么会这么巧。 姜家可不是普通人家，姜为国这次栽了，对方不可能不报复，欧阳如静动不了，搞不好会将怒火撒在自己身上，王子枫在心里暗暗想道。 当官的本身就多疑，瘦男子就这么一按他的肩膀，王子枫脑子里就联想了很多。 “我跟你们回去。”浓妆女子突然开口说道。 为首男子应了一声，随后看了右边瘦男子一眼，瘦男子才松开按在王子枫肩膀上的手。 王子枫看了对方一眼，瘦子眼睛恶狠狠的瞪了一下，王子枫装出害怕的样子，急步离开。 “难道自己想错了？”走出十几米远，对方没有跟上来，王子枫提起的心放了下来，同时生出一丝疑惑。 浓妆女子被三名男子拖回了小巷里，然后消失在黑暗之中。 王子枫眉头紧锁，感觉有一丝怪异，不过几分钟后，两辆警车停在了他面前，黄大山带着皮三、铁柱等从车里急忙下来，跑到了他面前。 “县长，你没事吧？”黄大山一脸担心的问道。 “两分钟前，一名女子被三名男子拖进了小巷，应该是附近按摩店的人，你带人把附近的几家按摩店都查一遍。”王子枫淡淡的说道。 “是。”黄大山应道。 ------------ 第320章 娃娃脸 当天晚上，黄大山带人把附近几条街的按摩店都扫了一遍。三名男子和那名被带走的女子找到了，反抗的很激烈，并且还拿出了一把自制的猎枪，黄大山眼疾手快开了枪，击毙了一人。 铁柱一拳干翻一人，剩下一人，被皮三和另一名民警一拥而上，给按倒在地上。 王子枫是第二天得到的消息，黄大山亲自过来汇报的。三人确实是通缉犯，流窜到了四平县。那名女子是壮西人，是被诱骗的。 听了黄大山的汇报，王子枫心里一阵疑惑，暗暗想道：“难道自己猜错了？” 他才不相信什么巧合，官场里就没有巧合，如果有的话，不是陷阱就是套路。 昨天本来他以为三名男子的目标是他，暗杀？或者绑架？陈家和姜家的两名子弟都栽在他手里，对方狗急跳墙对他进行物理消灭也不是不可能。 所以当时其实他很紧张，三名男子带走女人离开的时候，他还有一丝疑惑，现在就更加疑惑了。 “难道真是自己多想了？”王子枫眉头微皱，心里暗暗想道。 “县长，就是这么个情况，案件已经移交到县局了。”黄大山说道。 “嗯。”王子枫微微点头，问道：“那个女孩怎么安排的？” “已经跟当地派出所联系过了，对方没有亲人，十年前父母离婚，母亲远嫁，父亲再娶不要她，从小跟着外婆长大，三年前外婆去世，她跟着村里人去广东打工……”黄大山把女孩的情况简单讲了一下。 “知道了。”王子枫道。 心里想着看来真是自己多疑了。 黄大山离开大约一个小时后，丹菲走进了王子枫办公室。 “老大，县政府大门外有个小姑娘站了一上午了，我叫人去问了一下，小姑娘说要来感谢您。”丹菲说道。 “小姑娘？感谢我？”王子枫问。 “对，说谢谢你昨晚救了她。”丹菲说道，并且还对王子枫眨了一下眼睛，一脸怪异的表情。 “眼睛进沙了？”王子枫瞪了她一眼说道。 “没。” “那不停的眨什么眼。”王子枫道。 “嘿嘿。”丹菲笑得很猥琐，对，就是猥琐：“老大，小姑娘站了一上午了，要不我把人带进来？” 王子枫猜测是昨晚遇到的那名女孩，眉头微皱没有说话。 “我叫人让小姑娘离开，可是小姑娘倔强的很，说一定要向您道谢，现在这么冷，小姑娘连羽绒服都没穿，脸冻得通红……”丹菲道。 “你去安排一下，把人带会议室，问问有没有吃饭，若是没羽绒服的话，帮着买一件，没有吃饭的话，去食堂给她打份饭，记在我的账上。”王子枫想了想说道。 “好咧，老大。”丹菲应道，随后转身离开。 大约一刻钟后，丹菲又来了：“老大，人已经在会议室了，衣服和饭我都叫人去买了，小姑娘嚷着要见您。” 王子枫眉头微皱，多疑的想着，难道这个小姑娘有什么目的？ 也不怪他多疑，官场上的人都一个熊样，如果遇到事情不多想一下的话，早晚被人卖了都不知道怎么回事。 稍顷，王子枫在会议室见到了小姑娘。第一反应，王子枫就愣住了，是不是搞错了，会议室里怎么是一个十二、三岁的小女孩？ “你是……”王子枫眉头微皱了起来。 小姑娘看到王子枫，直接跪在地上，砰砰砰，磕了三个头：“县长大哥，谢谢你昨晚救了我。” 速度太快了，王子枫和丹菲都没有反应过来，等小姑娘磕完了，王子枫才回过神，立刻把人扶了起来。 “昨晚是你？”王子枫一脸的疑惑。 昨晚那个女孩一脸的浓妆，再加上天黑，他还真看不真切。 眼前的小女孩，看起来只有十二、三岁的样子，一张娃娃脸，不过仔细看的话，胸前的衣服是撑起来的，很有内容。 “嗯，昨晚我从小巷里跑出来……”小姑娘简单讲了一下。 “你多大？”王子枫问，早晨黄大山汇报的时候也没提小姑娘的年龄。 “二十。”小姑娘回答道，同时拿出了自己的身份证，本来身份证在诱骗她的男子那里，早晨的时候黄大山还给了她。 王子枫接过小姑娘的身份证看了一眼，确实是二十岁，下一秒，他抬头看着眼前的小姑娘，完全就是一副十二、三岁的娃娃脸，像个初中生。 “桂蝉。”王子枫看着身份证上的名字，念道。 “对，是我，我出生在夏天，生的时候，外边的蝉不停的叫。”桂蝉说道。 “还没吃饭吧？丹菲带她去吃个饭，然后再买件羽绒服。”王子枫说道。 “好的，县长。”丹菲应道。 在外人面前，她还是很讲规矩，称呼王子枫的职务。 桂蝉没有再说什么，乖乖跟着丹菲走了。 王子枫看着桂蝉的背影，脸上露出疑惑的表情，心中暗道：“难道这是个美人计？自己身边太多美女了，姜家或者陈家就专门找这么一个娃娃脸来试验自己？” 不怪他多想，桂蝉这种长相对某些人有特殊的杀伤力。昨晚碰巧遇到一个人，然后又碰巧是被人诱骗的，再碰巧是一个娃娃脸的美女。 太多碰巧凑在一起，王子枫不怀疑就怪了。 “等下午让黄大山买张票把人送上回广西的火车，管他什么阴谋都不好使。”王子枫心里暗暗想道。 下午，王子枫去二道岗视察隧道的进程，然后就接到了黄大山的电话。黄大山说桂蝉不想离开四平县，想在这里找份工作。 听到这个消息，王子枫嘴角露出一丝冷笑，然后冷冷的对黄大山说道：“既然不想回去，就不用这了，让皮三暗中盯着她。” “呃？”黄大山愣了一下，有点不明白王子枫为什么要让皮三盯着一个小姑娘，不过他没有多问，立刻回答道：“是，县长。” 跟黄大山通完电话后，王子枫在项目经理和杨柳的陪同下，一块视察了二道岗隧道的进程。 隧道已经完全贯通，就差最后的收尾工作，明年春天肯定能通车。 视察完二道岗隧道工程，王子枫又在巴头镇找了杨柳和彭伟两人谈话，对两人进行了叮嘱。因为二道岗隧道开通后，巴头镇将第一个受到冲击，车辆肯定会成几何倍增加，对交通的将十分巨大。 其实这些事情王子枫可以不管，因为年后他将被调到省城，但毕竟是自己一手搞起来的项目，巴头镇的规划又都出自他的手笔，所以心里总是放不下。 “老大，到时候有您坐镇，我们不担心。”杨柳说道。 王子枫摆了摆手，道：“过完年，我可能被调到省城。” “什么？” “啊！” 本来一脸轻松的杨柳和彭伟两人，同时露出惊讶的表情。 ------------ 第321章 有点糊涂了 王子枫从巴头镇回来，刚走进办公室，丹菲、李文文、黄大山和王军四人就都来了。 王子枫年后要调离四平县的事情，他刚从巴头镇离开，杨柳的电话就打到了丹菲这里，然后几个心腹便都知道了。 “老大，你要调离四平县？”丹菲是急性子，一脸着急的盯着王子枫问道。 “嗯！”王子枫微微点头。 “为什么？”丹菲问，李文文等人也露出询问的目光。 “叶书记想让我去省城工作。”王子枫说道。 “啊！”丹菲四人很吃惊。 “老大，你走了，我们怎么办？四平县这么大好的局面怎么办？”丹菲几人眼神交流了几秒钟，开口问道。 “是啊，老大，最多再有一年，四平县肯定能脱贫，这么大的政绩，你就被调走了，叶书记是不是想摘桃子啊。”李文文说道。 王军和黄大山两人没有说话，不过眼睛里也是焦虑的表情。 他们本来都以为可以跟着王子枫一路慢慢往上升，可是没有想到，王子枫突然要调到省城。 “不想瞎想，就是正常的工作调动，至于你们几个也不用担心，四平县的新书记是袁书记的人，袁书记的秘书李贤正明年也会来四平县工作，你们按部就班，好好工作，用不了多久也许我就能调回来。”王子枫说道。 “老大，你不是给袁书记当了六年秘书吗？这眼看四平县就能脱贫了，这么大的政绩你去跟袁书记求求情嘛。”李文文道。 “对啊，对啊。”丹菲三人附和道。 “这是省里叶书记的意思，找谁也没用。”王子枫道。 “老大，叶书记不是你的岳父吗？怎么还把你调走，让别人来摘桃子？”丹菲一脸疑惑的问道。 “什么摘不摘桃子，都是为人民服务，行了，今天也算是提前通知你们了，都别多想，好好工作，多则两年，少则一年我肯定回来。”王子枫道。 他不相信等跟欧阳如静完婚，叶书记还会打压他。 当天晚上，因为几份文件没有看完，王子枫加了半个小时的班，下班的时候，天色已经完全黑了。 他加班，鲁泽自然也不敢下班，于是两人都没有吃晚饭。 “走，请你吃小馄饨。”王子枫对身后的鲁泽说道。 “谢谢县长。”鲁泽道，然后急步走到前边打开大门。 两人刚走出县政府，一道瘦瘦的身影走了过来。王子枫警惕的看了一眼，鲁泽则直接挡在王子枫面前。 “县长哥哥，是我，我没找到工作。”一个奶声奶气的声音从黑影嘴里响起。 王子枫借着灯光看去，正是上午见到了桂蝉。对方身上穿着红色的羽绒服，应该是上午丹菲给买的，不过仍然冻得浑身颤抖，脸色通红，估摸应该站在大门外很久了。 看到楚楚可怜的桂蝉，再加上小姑娘愣是不离开四平县，王子枫对她的怀疑越来越重。 “难道真是姜家安排的人？”他在心里暗暗想道。 但明面上，他是四平县的县长，桂蝉求到他这里，他不能无动于衷，于是开口问道：“还没吃晚饭吧？” “嗯！”桂蝉点了点头。 “正好我们也没吃，一块走吧。”王子枫说道。 三个人朝着县政府不远处的一家小饭馆走去，这家的小馄饨很有味道，王子枫十分喜欢。 吃饭的时候，桂蝉低着头，一副楚楚可怜加羞涩的模样。王子枫看了对方一眼，眼神十分复杂。 “县长哥哥，你……”桂蝉刚要开口说话，便被王子枫打断了。 “我姓王，叫我王县长。”王子枫淡淡的说道。 县长哥哥？ 呵！ 自己真认了这么个妹妹，还不知道会传出什么样的桃色新闻呢。 百分之百会说他变态，有特殊癖好。 “王县长，我家里没人了，不想回去，能不能给我找份工作？不要很多钱，够我吃饭就可以。”桂蝉楚楚可怜的说道。 那大眼睛，那被冻得红红的小脸蛋，再加上看起来只有十二、三岁的样子，王子枫还没有说话，旁边的鲁泽忍不住说了一句：“县长，中草药基地那边缺……” 他话还没说完，就看到王子枫严厉的眼神，于是后半话句便戛然而止，没有说出来。 “桂蝉，广东那边经济发达，到处都是厂子，每天都在招工，我们四平县是全国贫困县，本地老百姓还在贫困线上，根本没有工作岗位。”王子枫淡淡的说道。 “王县长，我害怕，那边太乱了，还有我也不想回南方了，只要能吃饭就行，我什么活都能干。”桂蝉低着头小声说道。 九十年代，广东那边确实很乱，小偷、抢劫、拐卖妇女儿童很多，但现在情况已经好了很多，暂住证也没有查得那么严格了。 桂蝉不想回去，而是想留在四平县，王子枫实在想不通，如果没有目的的话，干嘛留在鸟不拉屎的四平县？ 若真有目的的话，那么桂蝉的表现破绽也太多了吧？ 一瞬间，王子枫脑海中想了很多， “王县长，马强他们是一个团伙，如果我回广州打工的话，万一被他们的同伙找到，他们会杀了我。”桂蝉说道。 马强就是昨晚被黄大山击毙的那人。 对于这么蹩脚的理由，王子枫根本不相信，不过他想了想，最终开口说道：“鲁泽，明天你带她去一趟中草药种植基地，跟林文秋说一声。” “好的，县长。”鲁泽很高兴，也不知道他高兴个啥子。 “谢谢王县长，谢谢王县长。”桂蝉想起身鞠躬，被王子枫按住了。 稍顷，王子枫去结了账，并且又给桂蝉多叫了一碗馄饨，让鲁泽陪着对方，晚上给其找个住处，然后他就先走了。 王子枫走出小饭馆，扭头通过玻璃窗看了一眼饭店里正说话的鲁泽和桂蝉两人，眼睛带着一丝冷厉。 “你最好说的都是实话。”他在心里暗暗想道。 “县长。”旁边一个身影悄悄走了过来，小声喊了一句。 王子枫扭头看了一眼，发现是皮三，于是微微点头，带着他走到了旁边的阴影里。 “今天有什么发现？”王子枫问道。 “一直在找工作，问了很多店铺，都被拒绝了……”皮三把桂蝉今天的行踪讲了一遍，并没有发现任何异常。 但对方不想离开四平县就是最大的异常，可是话又说回来了，如果真是姜家精心安排的人，肯定不会有这么大的破绽啊。 王子枫有点糊涂了：“继续盯着，如果对方有手机，告诉黄大山，让他上手段。” “是，县长。”皮三应道。 ------------ 第322章 别来害老子 对于桂蝉，王子枫真有点看不透了，对方是乱拳打死老师傅的感觉。 不离开四平县，留在四平县打工就是最大的破绽，可是若说桂蝉是姜家派来的人，那就显得也太愚蠢了吧？ 王子枫躺在床上眼睛盯着书本，脑子里却想桂蝉的事情，思来想去有点想不通。 说对方清纯简单吧？可是做的事情自相矛盾，让王子枫看不懂；可是若说桂蝉狡猾精明吧，又处处都是破绽。 稍顷，看不透的王子枫，打开QQ准备跟袁雯洁聊聊。 嘟……嘟…… 视频很快接通了，画面是袁雯洁穿着睡裙正躺在床上看书，睡裙里露出精致的锁骨，让王子枫有一种冲动。 他已经好久没跟袁雯洁约会了。 本来到了嘴边关于桂蝉的事情，变成了一句：“雯洁，我想你了。” “看你一脸猪哥哥的表情，看来在省城的时候没跟欧阳如静睡啊。”袁雯洁淡淡的说道。 “雯洁妹妹，我只是单纯的想你，你能不能总把这种纯粹的感情跟睡觉联系在一起。”王子枫说道。 “少来，找我什么事？”袁雯洁翻了一个白眼说道。 “想抱你。” “不说我挂了。”袁雯洁道。 “想吻你。” “再见。”袁雯洁准备挂视频。 “等等，雯洁你心太狠了。”王子枫一脸委屈的表情。 “你跟欧阳如静双宿双飞，委屈的应该是我吧，看看你的表情，不知道的人还以为是我的问题。”袁雯洁瞪了一眼说道：“不说事，我真挂了。” 王子枫最终把桂蝉的事情详细讲了一遍，最后疑惑的说道：“雯洁 ，你说这到底是怎么回事？我实在搞不懂了。” “两种可能，第一，桂蝉说的是实话，她确实是一个思想单纯的人，真的不敢再回广州了；第二，她是一个极度聪明的人，姜家培养的特殊人才。”袁雯洁说道。 “专门培养的特殊人才？”王子枫瞪大了眼睛，这种事情他只在历史书中见过，以前的门阀或者豪门大族才会从小培养这种人，比如扬州瘦马等。 “嗯！”袁雯洁用鼻子嗯了一声。 “这不是历史中的事情吗？”王子枫一脸单纯的问道。 “呵，你以为现在的人比以前的人聪明？老祖宗早把官场的那点事玩明白，玩出了各种花样，一代们可能没有任何想法，到了二代自然有人去搞这些歪门邪道。”袁雯洁说道。 她无意中曝光出了一个不为人所知的秘密。 “啊！我以为娱乐圈或者外围……” “呵，娱乐圈就是古代的妓院头牌，外围那更低级，也只有一些没底蕴的有钱人玩，真正的有权的人，根本看不上，怕脏，更加没有面子。”袁雯洁说道：“你不会对娱乐圈的明星有想法吧？” “没有。”王子枫立刻摇了摇头。 “有想法也不难实现，等以后你坐到我的位置上，若是想玩，只需要对秘书露出一丝口风，当晚就会有人把你喜欢的明星送到床上。”袁雯洁十分坦然的说道。 咳咳…… 王子枫听了之后急速的咳嗽起来：“雯洁，我不是随便的人，本来这辈子我有你就足够了，跟欧阳如静的事情我也身不由己。” “好了，我准备睡了，叫桂蝉的那个小姑娘，你最好离远点，不管真单纯还是假单纯，感觉你都可能陷进去。”袁雯洁说道。 “我……” 王子枫刚想反驳，视频已经关了，搞得他心里这个郁闷啊：“我不是那种人，我没有特殊癖好。”小声嘀咕了几句，然后挺尸睡觉，他被袁雯洁搞乱了心态。 袁雯洁虽然对他和欧阳如静的事情一直很理智，很讲道理，也很设身处地的为他着想，看起来是非常理智的一个人，做出了对三人最好的选择。 但从最近两人的通话之中，王子枫能感觉到袁雯洁的不满的愤怒。 “唉，终是我辜负了对方。”深夜，王子枫幽幽叹息了一声。 …… 叶谦带着三个人来到了四平县，李文文亲自去了齐州市迎接。 领导视察也就最多在盘山路口迎接，这次李文文直接去了齐州市，姿态很低，诚意满满。 “李局长，你怎么亲自来了，受宠若惊。”叶谦在齐州市的假日大酒店见到李文文，一副受宠若惊的表情，姿态放得很低。 别人不知道东华药业这次的干部调整，以及马志明的突然免职是怎么回事，叶谦却是一清二楚。 若是说前几天他还不肯定，但自从当上厂办主任和厂党委委员后，他便一切都明白了，并且还通过李文文向王子枫表了忠心。 他们中午到达齐州，刚刚住进酒店，准备休息一下，明天一早赶往四平县。 “叶主任能带团到我们四平县考察中草药种植的情况，就是对我们四平县脱贫致富的巨大帮助，我们王县长说了，必须招待好。”李文文客气的说道。 叶谦对李文文不敢有一丝的轻视和轻薄，只是轻轻的握了一下手，看了对方一眼，便收回了目光。 对于李文文倾国倾城的容颜他内心十分惊艳，但仅仅也只是内心惊艳，表面上不敢有一丝逾越。 因为在叶谦的心里，李文文百分之百是王子枫的女人，那个领导身边放着一个倾国倾城的大美女而不吃？ 根本不可能有的事情。 叶谦知道李文文的背景，不敢有一丝的轻视和逾越，但是旁边采购科的副科长周兴却被李文文的容貌给吸引了，露出一副贪婪的表情。 “你好，我是采购科的副科长周兴。”周兴主动伸手跟李文文介绍自己。 李文文出于礼貌跟其握了一下手，说了一句：“你好。”下一秒准备收回手的时候，发现被周兴抓住了手，并且对方还捏了一下。 下一秒，李文文脸上露出一丝愤怒，不过一闪而逝，来四平县一年半的时间，她也学会了不动声色。 她强行收回了自己的手，不再搭理周兴，只是跟叶谦说话。 周兴的小动作，叶谦看到了，刚才心里一阵后怕，同时心里对周兴一阵咒骂。 “王八蛋，你自己想死别来害老子，知道周兴这个样子，当时就应该叫别人来。”叶谦在心里暗暗骂道。 ------------ 第323章 护犊子 叶谦对于周兴的小动作看得一清二楚，心里则是一阵后悔，不该带周兴过来。 他这次带人过来考察是来表忠心的，而不是来结仇的。 李文文这种级别的大美女怎么可能没有追求者，如果没有的话，那肯定是领导的后花园。 周兴看到李文文不搭理他，心里有一丝愤怒。本来这一趟他就是跟着走一个过场，可是见到李文文之后，他就有了想法。 叶谦正跟李文文谈四平县中草药的事情，周兴突然插嘴道：“李局长，我们东华药业采购药材的标准很高，如果你们的药材检验不合格，即便我们有心扶贫，但也不能收，毕竟药的事情关系着老百姓的健康，我们不能为了四平县的脱贫而不顾全省几千万人民的健康。” 周兴说的大义凛然，站在了道德的制高点。 实则是怎么回事？李文文心里一清二楚。她扭头看了一眼周兴，淡淡的说道：“周副科长放心，若是药材不合格的话，我们也不会卖给你们。” 说完她便转回头继续跟叶谦交谈，不再搭理周兴，并且还隐隐对周兴露出一副鄙夷的目光，这让周兴十分气愤。 “小婊子，也不知道被那个领导包养的，在老子面前装正经，看老子怎么炮制你。”周兴在心里暗暗骂道。 当天晚上，李文文请叶谦几人吃饭，周兴想灌李文文的酒，被叶谦呵斥了，并且李文文也丝毫没有给他一点面子，当时不软不硬的顶了一句，同时再一次露出鄙夷的表情。 喝了酒的周兴更加的愤怒，当场说了几句隐隐威胁的话，李文文没有理睬。 饭局散了后，李文文没有住假日大酒店，而是在旁边的小旅馆休息，毕竟四平县的财政有限，出差住宿报销只有一百元，而假日大酒店是齐州唯一的五星级酒店，一晚上就要上千块。 洗了澡，李文文坐在床上揉了揉鼻根，脸上露出一丝疲惫的表情。 咚咚！ 外边响起敲门声。 “谁？” “局长，是我。”秘书小孙说道。 李文文起身开门，看到小孙站在外边：“进来吧？打听到什么了？” “局长，周兴真的想坏咱们的事，你走了之后，他喝了点酒，跟药厂的其他几个同事说，咱们四平县以前根本没有种过草药，不能因为贫穷就要收咱们的草药，总之就是想搞破坏，还说咱们的草药肯定不合格……”小孙把听到的事情的详细讲了一遍。 听完之后，李文文的眉头紧锁了起来，她就知道周兴肯定要搞事。 “局长，怎么办？听说这周兴的大伯是省城大坝区的区长，东华药业的厂子就在大坝区。”秘书小孙说道。 李文文点了点头，道：“你先回去休息吧。” “好的，局长。”小孙转身离开了李文文的房间。 此时的李文文眉头紧锁，坐在床上一脸的沉思。这次跟东华药厂合作必须万无一失，毕竟已经动用了叶家的关系，如果这样再搞砸的话，不但对不起四平县的人民，更对不起王子枫对她的信任。 思来想去，她本来开始的时候想自己解决，但是最终还是拨打了王子枫的手机，进行了汇报。 王子枫正躺在床上看书，手机铃声响了起来，看到是李文文的来电，按下了接听键：“喂，请东华药厂的人吃完饭了？” “嗯，老大，有件事情我可能搞砸了。”李文文说道。 “怎么了？”王子枫问。 “东华药厂考察团里有一个采购科的副科长周兴，跟我握手的时候好像不小心捏了一下我的手背，我有点不高兴，于是就抽了回来……”李文文语气充满了后悔：“老大，我不应该太敏感，好像把对方得罪了，饭局后，周兴喝了点酒跟其他同事说我们的中草药肯定不合格……” 李文文把事情详细的汇报了一遍，不过讲述的方式方法却是十分的巧妙。 没有说周兴是一个色狼，而是说自己太敏感了，先检讨了自己的错误。 王子枫本来就是一个护犊子的性格，他的人，他自己怎么骂都行，如果受别人的欺负，那是绝对不行的。更何况，这次对方明显就是看李文文长得漂亮想占便宜。 听了李文文的话，他心里就有一点生气，这个叫周兴的太无理嚣张了。 “老大，你批评我吧。”李文文可怜兮兮的说道。 “行了，周兴的事情我会让别人处理，你好好工作就行了。”王子枫说道：“我们是党员干部，只需为人民服务，不需要向权贵折腰，再有人敢对你动手动脚，直接大耳光抽他。” “谢谢老大。”李文文道。 两人又聊了一会工作的事情，便挂断了电话。 放下手机后，李文文脸上露出小狐狸一般的表情，同时小声嘀咕了一句：“老大，我就知道你最护犊子。” 周兴不知不觉给自己挖了一个坑。 有人说过，不要得罪女人，特别是漂亮女人，因为美女后面基本上都有一个有能力的男人，或有钱或有权。 第二天早晨，吃过早饭，一行人驱车朝着四平县驶去。进入盘山路的时候，车子开始摇摇晃晃起来，看起来十分惊险。 周兴开口说道：“叶主任，我觉得我们没必要再去四平县了，就这种路，即便他们的草药合格，也运不出来，如果我们自己运输的话，将成倍的增加成本，所以我建议现在就回省城。” “叶主任，周副科长，我们四平县连接台州的隧道明年春天就能通车，运输草药的问题你们放心，我们四平县的中草药基地可以先把全县的草药收上来，然后统一运到省城。”李文文立刻开口说道。 “嗯。”叶谦点了点头，随后看了周兴一眼，十分不客气的说道：“老周，帮扶四平县是厂长下达的任务，如果你有情绪的话，可以先回省城。” “哼，我没情绪，我也是为了厂子考虑，咱们扶贫也在量力而行，不能赔钱吧，咱们是企业，不是福利院。”周兴说道，他并不服气叶谦。 一个千年老二变成了正主任，还进了厂党委会，走了狗屎运。 ------------ 第324章 老套路主打一个管用 叶谦等人的车子到达四平县县政府的时候，王子枫亲自出来迎接，拿出了十足的诚意。 周兴等人看到王子枫的时候，一副理所当然的表情，他们东华药业的体量很大，能给县里带来巨大的经济利益，别说县长迎接了，就是县委书记亲自迎接也没什么大惊小怪。 只有叶谦看到王子枫的时候，姿态放得很低，腰都没有挺直，一副诚惶诚恐的模样。 周兴看到叶谦弯腰的模样，心里一阵鄙夷，暗暗想着：“果然狗肉上不了桌面，叶谦这个千年老二真给厂子丢脸。” 等跟王子枫握手的时候，周兴故意一副傲慢的表情，说了一句：“王县长，四平县的路真难走了啊。” 王子枫笑着看了他一眼，说道：“明年春天二道岗隧道正式通车，四平县的交通将大大改善。” 稍顷，一行人跟着王子枫去了会议室，开了一个简单的坐议，然后就是吃中午饭，下午的时候，李文文和林文秋两人带着叶谦等人去了中草药基地，王子枫有事并没有再作陪。 对于王子枫没有作陪，周兴意见很大，一直在车里找茬：“看来对于我们东华药业的采购合同你们王县长并不是太重视啊。” “不是，王县长下午确实有事。”李文文立刻解释道。 表面上的功夫还是要做好。 “什么事比我们东华药业的采购合同还要重要？”周兴继续挑刺。 对于他的挑衅，李文文眉头微皱了一下。 “好了，周副科长，我们是来帮助四平县脱贫的，是来考察中草药种植的。”叶谦对周兴说道。 说完周兴，他扭头对李文文温和的说道：“不好意思李局长，我们还是说说四平县中草药种植的事情吧。” “好的，叶主任。”李文文莞尔一笑，美不胜收，晃得叶谦表情一愣，不过马上又恢复了正常。 旁边的周兴则是眼神呆呆的盯着李文文，一副好色的表情。 “太美了，若是能一亲芳泽的话……”他在心里暗暗想道，甚至脑海中已经幻想出一些少儿不宜的画面。 整个下午，参观中草药种植基地周兴一直在挑毛病，想把事情搞黄，然后让李文文乖乖向他就范。 不过叶谦心里很清楚，这次他们来只是走一个过场，所以训斥了周兴几次，可惜周兴根本不鸟叶谦。 晚上，李文文请叶谦一行人在四平酒店吃饭，她全程没有看周兴一眼，一直喝果汁，喝酒的事情由林文秋作陪。 只是在结束的时候，李文文推脱不了，敬了叶谦等人一杯，一杯酒下肚，她的脸立刻变得艳红，更加的美丽动人。 周兴眼神直接呆了，呼吸都变得急促起来。 可惜李文文一眼都没有看他，直接当他是透明的，这令周兴十分恼火。 回到房间的周兴，脑海中一直是李文文莞尔一笑的样子，身体变得越来越热，有点受不了。 “这个鸟不拉屎的地方也不知道有没有其他服务？”他在心里暗暗想道。 正想着呢，突然门缝里塞进来一张小卡片，周兴的表情一愣，立刻起身捡起了小卡片，上面印着几名美女的头像，还有手机号码。 周兴已经有点受不了了，于是直接拨打了上面的电话，然后谈好了价钱。 …… 黄大山带人冲进来的时候，周兴正跟一名女子躺在床上。 “你们干什么？谁让你们进来的？”周兴表情先是一阵恐慌，然后很快的镇定了下来，一脸生气的对黄大山等人质问道。 他在省城去的都是各种会所，自然不会有抓嫖娼的警察冲进去。 “别动，我们是城关派出所的警察，正在抓卖淫嫖娼，出示你们的身份证。”黄大山瞪着周兴吼道。 “警察同志，你们误会了，她是我女朋友。”周兴眼珠转了一下，反应很快，立刻开口说道。 “哼！”黄大山哼了一声，然后拿着女子的身份证盯着黄大山问道：“你们既然是女朋友，那她叫什么名字？” “叫……叫……”周兴一脸茫然，然后突然对黄大山说道：“这位警官能借一步说话吗？” 黄大山冷冷的看着他，心里一阵冷笑，奶奶个腿，到了四平县还敢对李文文动手动脚，真是不怕死啊。 不是王子枫不想搞出大事情，黄大山甚至有办法光明正大的要周兴半条命。 黄大山跟着周兴走到旁边，问道：“什么事，说吧。” “警官，能不能行个方便，我认罚，一万块请兄弟几个喝茶怎么样？”周兴一副老江湖的模样。 以前在省城，他大伯是区长，很多人都给面子。 “录下来了吗？”黄大山扭头对铁柱问道。 “录下来了，所长。”铁柱说道。 周兴这才发现一个高大的身影就站在旁边，拿手机对着他。 “嫖娼加当面贿赂警察，按照治安处罚条例正式对你拘留，铐起来。”黄大山说道。 旁边一名民警拿出手铐把周兴铐了起来。 嫖娼可轻可重，一般是罚款了事，也可以拘留7到15天，现在周兴当面贿赂警察，黄大山直接给他顶格处罚，拘留15天。 当晚周兴被铐在派出所的小黑屋里，蹲、蹲不下，站、站不起来，等到了早晨的时候，腿麻了，腰疼得跟针扎一样，仿佛都不是自己的了。 “虐待，你们虐待，我要告你们。” 早晨铁柱进去将周兴带出来，准备将其送到县看守所的时候，周兴大声嚷叫道。 “嘿嘿！”铁柱嘿嘿一笑，道：“留着嗓子到看守所慢慢叫。” 县看守所所长苏得志也是靠着王子枫才上位的人，铁柱只需要说一句，这人是王县长特意叮嘱的人，不需要说其他，苏得志就能将周兴折磨的死去活来。 看守所折磨人的手段太多了，都不用管教出手，里边的人渣就能把周兴折磨疯。 前段时间的程宝多嚣张，程区长的儿子又怎么样，到了看守所照样变成病猫。 当时苏得志听说程区长被双规了，立刻想了好几种能神不知鬼不觉搞疯程宝的方案，只等着王子枫说句话，或者叫人给他传句话，他就准备动手。 不过最终王子枫没动程宝，只是让他们按照法律法规办。 苏得志松了一口气，同时对王子枫更加的忠心，因为一个讲规矩的领导，更加让人信任。 若真不择手段，心狠手辣的话，手下的人内心也会有一丝不安。 大家都是人，都会设身处地的思考。 ------------ 第325章 不服气 周兴这种小人物王子枫并没有放在心上，眼看着就要过年了，他要利用最后这段时间，多为四平县老百姓做点事情。 第二天他去了一趟省城，专门拜访了东华矿业。东华矿业的董事长李春风亲自接待，两人谈了半个小时。 王子枫离开没多久，黄小东走进了李春风的办公室：“姐夫，听说四平县的那个姓王的县长来了？” 李春风抬头看了一眼黄小东，没有搭理他。 “姐夫，上次在四平县我肯定是被他们下套了，你不知道我在看守所里受了多少罪……”黄小东喋喋不休道。 “行了，没别的事出去吧。”李春风冷冷的说道。 “姐夫，我委屈啊，省城是咱们的地盘，咱们也给姓王的下套，给他一点颜色……”黄小东不死心，可是话还没有说完，他就看到了李春风严厉的眼神，后面的话戛然而止。 “黄小东，你想作死，不要连累我和你姐。”李春风冷冷的说道：“王子枫现在是叶家的女婿，你不知道吗？” “不是还没有结婚吗？再说了就是叶家的女婿怎么了，只要手段高明一点，一样让他吃哑巴亏。”黄小东十分不服气的嘀咕道。 啪！ 李春风气得拍了桌子，他是真怕黄小东再去招惹王子枫。东华药业马志明的事情，他私自打听了一下，然后隐隐猜到了一点内情。 别人没跟王子枫打过交道，但是他跟王子枫接触过，所以有一定的了解。 “姐夫，我错了，我不说了。”黄小东看到李春风满脸的怒气立刻开口说道。 好汉不吃眼前亏。 他们一家子现在还指望着李春风呢。 “姐夫，王子枫这次来干嘛？”黄小东询问道。 李春风瞥了他一眼没有说话。 “肯定是跟他们县的那两个小铜矿有关。”黄小东自问自答道：“我听朋友说，好像姓王的年后会被调到省城。” 王子枫不知道，自从他跟欧阳如静订婚之后，很多人都在关注着他的一举一动，他自己还不知道年后会被调到省城那个部门，而省里的官场已经传出了小道消息，连黄小东都听了一耳朵。 李春风盯着黄小东，道：“我最后一定警告你，不要去招惹王子枫，也不要去打听他的消息，不然的话，惹出事端，谁也救不了你。” “知道了，姐夫。”黄小东被训斥了一顿，离开了李春风办公室。 走出办公室后，他小声嘀咕着：“有那么邪乎吗？等姓王的到了省城，再想办法给他挖个大坑。” 黄小东在四平县看守所被整得很惨，所以内心一直耿耿于怀。 就在他耿耿于怀的时候，第二个对李文文动手动脚的人——周兴，此时正在四平县看守怕里受罪。 现在这个时候，全县很多看守所其实已经装了监控，但四平县是贫困县，别说监控了，看守所还是八十年代的老房子。 所长苏得志得知周兴是王子枫让教训的人，于是直接给对方选了一个好监仓。 周兴刚进去，就被两人按住押进了厕所，然后监仓老大慢悠悠的走进厕所，开始对着周兴的脸放水。 “你们放开……噗……”周兴刚想大喊大叫，强行反抗，可惜他平时不锻炼，也没有什么力量，被两人按得死死的跪在厕所里，另一个揪着他的头发，让其脸对着监仓老大。 他刚说了几个字，一股热流淋在嘴里和脸上。 监仓老大放完水后，一脚踹在周兴肚子上，冷笑道：“兄弟们，让他清醒清醒。” 接着监仓里的人一个接一个的给周兴脸上淋尿。 十分钟众人从厕所里出来，周兴瘫倒在厕所的地上，满 头满脸的尿液。 几分钟后，他冲出来，怒吼着：“老子跟你们拼了。” 可惜就他那点战力，直接被人给打趴在地上，暴揍一顿。管教来了，也没多问，直接把打架的双方给关了禁闭。 周兴被淋了尿，又挨了一顿打，当晚在禁闭室里就开始发烧。第二天管教给他吃了一包感冒药就送回了监仓。 万万没想到，刚回监仓，就被监仓老大命令人给他洗了一个凉水澡。 大冬天，本来就受寒发烧的周兴，凉水澡洗完，体温直接升到了40度，差一点挂了。 管教询问的时候，监仓老大说周兴身上太臭了，我们只是好心帮他洗澡，并无恶意，然后就不了了之。 等王子枫从省城回来，周兴已经奄奄一息了，不过他并不知道。像周兴这种小人物，根本不影响大局，所以王子枫没有放在心上，直到接到周明朝的电话，他才想起周兴这个人。 “王县长，我是省城大坝区的区长周明朝，很冒昧给你打这个电话。”周明朝的姿态放得很低。 王子枫愣了一下，自己根本不认识对方啊。 “你好，周区长，有什么事吗？”王子枫问道。 “我有个侄子叫周兴，是东华药业采购科副科长，前几天去了四平县，然后被拘留了，昨天家里人过去，发现周兴病得很重，王县长，你看能不能让他先出来治病？”周明朝说道。 他的姿态放得很低，但王子枫却十分警惕。 他不怕跟他当面叫板的人，就怕笑面虎。 自己的亲侄子被整成这样了，还能如此低姿态的说话，王子枫自问做不到，除非内心想着以后如何整死对方，暂时委屈求全。 周明朝越是姿态放得低，说明越是结了仇。 “这事我不太清楚，这样，周区长，我马上问一下情况。”王子枫说道。 “好的，麻烦王县长了，我弟就这么一个儿子，听说周兴病了，于是就到我面前哭天抹泪，我说要相信组织，唉，实在没办法给王县长打这个电话。”周明朝说道。 “周区长客气了，公平公正保证犯人的权利是法律准则，只要周兴真病了，看守所应该会送医院的。”王子枫淡淡的说道。 两人又客气了几句，随后挂断了电话。 王子枫放下手机，思考了片刻，然后一个电话打给了苏得志。 苏得志看到王子枫的来电，立刻按下了接听键：”喂，王县长。” “得志，听说周兴生病了？”王子枫问道。 “嗯，感冒发烧。”苏得志回答道。 王子枫懒得问细节，只说了一句：“人不能死，感冒就吃药，不行就送县医院。” “是，县长。”苏得志应道。 “别出岔子。”王子枫说了一句，随后挂断了电话。 苏得志放下手机，反复思考着王子枫说的话，随后叫了一名管教过来：“周兴怎么样了？” “正输液呢，可能成了肺炎。” “送县医院吧。”苏得志道：“记得让他们家属出钱。” “明白，所长，听说这人调戏咱们县花，那不是给王县长添堵吗？不整死？” 李文文被他们评为四平县的县花，并且私下里都认为她是王子枫床上的人。 “让你干嘛就干嘛，别多问，还有刘老二嘴巴严吗？”苏得志看了一眼这名管教问道。 刘老二就是给周兴淋尿的那名监仓老大。 “严，他敢乱说，我就整死他。”管教说道。 ------------ 第326章 山雨欲来 周兴被送进了县医院，他老婆和姐姐、姐夫都来了。因为周兴不是刑事拘留，所以允许家属探视，但也只允许一人进病房探视。 周兴看到他老婆走进病房，立刻喊了起来：“老婆，他们虐待我，你要告诉我大伯。” 周兴老婆想走到病床边，但是被看守所的民警拦住了。 “干嘛，放开我。”周兴的老婆嚷道。 看守所民警盯着周兴冷冷的说道：“你说我们虐待你？我们怎么虐待你了？警告你，诽谤警察是要坐牢的，还有因为你的表现，这次家属见面取消了。” 看守所民警强行将周兴的老婆赶出了病房。 “放开我，你们有什么权利不让我探视？放开我。”周兴老婆挣扎起来。 “老婆，一定让我大伯救我，他们想弄死我。”周兴嚷道。 医院的事情很快汇报到了王子枫这里，王子枫淡淡的对苏有得说道：“一切按照法律程序办。” “好的，县长。”苏有得立刻应道。 挂断电话后，苏有得有了底气，若是刚才王子枫批评他，那么就是说王子枫想给周兴大伯面子，人就要立刻保释就医。 王子枫既然说让他一切按照法律程序办，那就说明人不能放。 “虐待？王八蛋，以为有个当区长的大伯就敢在四平县撒野，还敢乱说话，老子就让你知道什么叫真正的虐待。”苏得志阴森森的嘀咕道。 他可不是什么大度的人，医院的事情传开后，对看守所的名声影响很大，若是领导追究的话，他这个所长是要承担责任的。 他警校毕业之后，就在看守所工作，好不容易遇到王子枫，才熬到所长的位置，所以对官声和前途很重视。 还有苏得志在看守所待得时间长了，带着一丝阴森的气息。 周兴的老婆出来后就给周明朝打了电话，一边哭泣一边添油加醋的把周兴的事情说了一遍，最后哭着说道：“大伯，你要救救周兴，他们要搞死周兴。” “好了，别乱说话，周兴只是嫖娼，怎么可能有生命危险？这件事情我会跟四平县的领导询问的，你们在那里不要乱说话。”周明朝呵斥道。 “知道了，大伯。”周兴老婆小声应道。 王子枫太忙了，跟苏得志通完话后，就忘了这件事情。晚上下班，他拖着一脸疲惫的身体回到宿舍，洗了个澡，躺在床上不想起来了。 咚咚！ 外边传来敲门声，王子枫以为是丹菲，于是喊了一声：“门没锁，进来吧。” 吱呀。 门开了，走进来一个娇小的身影。 “王县长。”一个脆生生的声音响起。 王子枫起身看去，发现是桂蝉，于是眉头微皱了起来：“桂蝉啊，你怎么来了，不是安排你在中草药种植基地工作吗？” “王县长，我上个月干了七天活，林厂长今天给我发了工资，我特意买了水果来感谢您。”桂蝉弱弱的说道，随后把一包水果放在桌子上。 对于桂蝉，王子枫始终保持着警惕。 “不用谢，救你是我的工作。”王子枫说道：“水果你带回去吃。” “王县长，我知道这些东西拿不出手，但这是我的心意，您别嫌弃。”桂蝉道。 王子枫眉头微皱，他整天在官场里勾心斗角，立刻就听出了桂蝉话里的那丝绿茶之意，于是最终他拿了一个苹果，道：“你的心意我领了，这个苹果我收下了，再多我就违反纪律了，这是原则问题。” 桂蝉没有再说什么，但也没有离开，开始跟王子枫聊天，突然她看到王子枫脸上疲惫的表情，同时还时不时的自己按一下肩膀，于是起身走到王子枫背后，道：“王县长，我给您按摩一下肩膀吧，我以前在广州学过按摩，手法很好的。” “不用，不用。”王子枫立刻说道。 可桂蝉双手已经按在了他的肩膀上，也不知道按在那个穴位，力道轻重也合适，王子枫瞬间感觉肩膀一阵放松和舒适。 “呃……” 理智告诉王子枫，不能让桂蝉给自己按摩肩膀，但现实中他确实很舒服，于是便有了一丝犹豫。 正在这个时候，丹菲急匆匆的跑了进来。 “老大，呃……”丹菲刚想说话，看到了正在给王子枫按摩肩膀的桂蝉。 娃娃脸，胸部却很有料。 老大难道喜欢这种口味？ 不是吧？ 王子枫立刻站了起来，有一丝丝尴尬，不过官场都是厚脸皮，他一脸严肃的对桂蝉说道：“好好工作，水果拿回去。” “哦！”桂蝉没有再纠缠王子枫，提着水果离开了。 她离开后，王子枫盯着丹菲问道：“什么事？” “老大，周兴在县医院里死了。”丹菲说道。 “嗯？”王子枫眉头紧锁了起来，问道：“白天不是还好好的？” “医生说突然呼吸衰竭。”丹菲说道。 “突然？”王子枫眉头紧皱，闻到了一丝阴谋的味道：“立刻让王军立案侦查，把接触过周兴的医生和护士看起来。” “好。”丹菲应道，然后对王子枫提醒道：“老大，周兴的家属应该会闹。” “你马上亲自去县医院跟周兴的家属谈谈。”王子枫说道。 “是。”丹菲急匆匆来，又急匆匆离开了。 王子枫坐在床上，脸色阴沉。周兴这种小人物，教训一下，过几天也就放了，谁会要他的命？ 铃铃…… 正想着呢，苏得志的电话打了过来，他刚才跟人吃饭没接到属下的电话，现在才得到消息，吓得他愣了两分钟，然后硬着头皮给王子枫打电话。 “喂？”王子枫声音很冷。 “县长，周兴死在县医院。”苏得志嘴唇哆嗦着说道。 “这件事情跟你有没有关系？”王子枫冷冷的问道。 “没有，绝对没有，县长，我又不认识周兴，只是想给他一点教训，怎么可能要他的命，他只是轻微肺炎，本来在看守所输液都已经快好了，本着对他负责的态度我叫人将他送到了县医院，白天还好好的，不知道为什么到了晚上突然就呼吸衰竭了。”苏得志立刻说道。 “叫看守周兴的人，配合县公安的调查，还有你好好查查手底下的人。”王子枫冷冷的说道。 “是，县长。”苏得志应道。 挂断电话后，苏得志发现自己后背已经被汗湿透了。大冬天，他吓出一身的冷汗。 “王八蛋，别让我查出谁吃里爬外。”他小声嘀咕道，眼神十分阴森。 王子枫放下手机后，想了一下，亲自给王军打了一个电话，让他去县医院调查的同时，立刻让人把盘山路暂时封了。 若真是人为，今晚不能让人跑了。 山雨欲来风满楼，王子枫感觉到一丝紧张的气息。 ------------ 第327章 经验丰富 王子枫眉头紧锁，大脑在急速思考着，周兴这件事情可大可小，若真是意外的话，那还好说，可是总感觉带着一丝阴谋的气息。 若是阴谋，接下来肯定就是各种负面舆论。 “奶奶的，是姜家还是陈家？或者是被自己打压的某个四平县官员？”王子枫在心里暗暗想道。 几分钟后，他给袁雯洁打去了电话，汇报了周兴的事情，同时说了自己的猜测。 袁雯洁听完事情后，沉默的大约十几秒钟，然后开口说道：“今晚很关键，想办法让案子搞成谋杀案，然后我会派市局的直升机去四平县把周兴的尸体运到市公安局连夜尸检，有些药物一个晚上就分解了，若是尸检晚了，将永远不知道真相。” 谋杀案尸检不需要家属同意，所以袁雯洁才会说让王子枫想办法把案子搞成谋杀案，不然的话，若是想尸检，必须家属签字，那将十分麻烦，可是现在是分秒必争。 为此袁雯洁甚至准备动用齐州唯一的一架直升机。 “明白了，谢谢雯洁。”王子枫又不是傻子，一脸感动的说道。 “别婆婆妈妈，你是我的人，将来我若是想当妈妈的话，还需要你呢。”袁雯洁说道，随后挂断了电话。 本来王子枫十分感动，但听了袁雯洁的话，他心里有一点别扭，总感觉自己像农村配种的家猪。 四平县医院，周兴的老婆已经闹开了。 王军带人已经控制了医院，并且进行排查。丹菲正在跟周兴的老婆沟通，可惜对方根本不沟通，只是大声嚷叫着各种闹。 当王子枫亲自赶过来的时候，周兴的老婆仍然在闹腾，她看到王子枫，立刻冲了过来，张开手指就想挠王子枫。 “狗官，赔我老公的命，就是你害死了我老公。”周兴的老婆大声吼道。 刚靠近王子枫便被县公安局的人给拦住了，她又抓又咬状如疯子，嘴里不停的叫骂着。 王子枫看了她一眼，心里有一丝疑惑，周兴怎么说也是国有企业的中层干部，老婆不应该是这种泼妇啊。 即便再闹，也是有自己的诉求，而不是为了闹而闹。 不过他现在没有时间调查周兴老婆的异常，说了几句安慰的话，然后扭头对王军询问调查结果。 王军详细汇报了一下，暂时没有找到任何线索，对于周兴的死因，现在只能确定是呼吸衰竭，至于是什么导致的呼吸衰竭，无法确定。 王子枫眉头微皱，小声说道：“立刻定为谋杀案，市局的技术人员正在赶来的路上。” “呃？是！”王军先是愣了一下，然后立刻应道。 周兴的老婆闹腾的太厉害，丹菲也失去了跟对方沟通的兴趣，叫来两名县局的警察看着她，便去找王子枫了。 苏得志也赶了过来。 王子枫听了苏得志的详细汇报，训斥了他几句，让他仔细调查接触过周兴的人，同时暗示了一句，让欺负周兴的那名狱霸嘴巴严一点。 盘山路封了，县医院控制住了，接触过周兴的人全部找到了。王子枫坐镇县医院，一项一项的命令发出去，尽全力弥补，找回先机。 若是阴谋的话，明天舆论肯定会发酵，省市两级的领导也都会知道，甚至收到举报信。 他今晚必须查清楚真相，去掉所有尾巴。 一个小时后，一架直升机降落在县医院，当周兴老婆得知周兴的尸体要拉到市局尸检，立刻开始大吼大叫起来：“你们干嘛，想要毁尸灭迹啊，不准动我老公的尸体。” 她像疯了一般想要阻止市局的人动周兴的尸体，可惜被县里两名女警死死拽住，根本动弹不得。 眼睁睁看着周兴的尸体被搬上直升机，然后消失在夜色之中。 “我要去省里告你们，去京城告你们，没天理了，你们害死我老公，还要毁尸灭迹，呜呜……”周兴的老婆哭天喊地，坐在地上各种发疯。 王子枫让丹菲跟着上了直升机，去了市公安局，有消息第一时间打电话回来。 王军留在县里继续侦查。 至于哭闹的周兴老婆，王子枫瞥了一眼，眼睛里露出疑惑的表情。 根据资料周兴的老婆张萱可不是农村的泼妇，也是一名护士，可是今晚的表现比农村的泼妇还要凶几分。 凌晨一点多，王子枫才回到宿舍，闭着眼睛躺在床上，可是根本睡不着。 “他们利用周兴的死会做什么文章？” “谁动的手？” “可惜四平县太穷了，不像市里的医院，县医院根本没有监控，调查清楚真相太困难了。” “希望市里的尸检会有好消息，不然的话，对方肯定要利用周兴的死构陷他。” 王子枫在心里暗暗想道。 敌人在暗，防不胜防，王子枫终于体会到了一种人在官场，身不由己的困境。 他反来复去的在床上睡不着，快天亮的时候才迷迷糊糊睡过去，可是感觉没睡几分钟，手机铃声突然响了起来。 铃铃…… 迷迷糊糊中的王子枫突然坐了起来，拿起手机，看到是丹菲的来电，于是立刻按下了接听键：“喂，丹菲，情况怎么样？” “老大，尸检结果虽然还没有完全出来，但已经发现周兴体内有一种不知名的药物，这种药物可以引发呼吸衰竭，并且会在六个小时后彻底溶解代谢掉，还好我们的行动快。”丹菲一脸侥幸的说道，如果不是派了直升机去四平县，等到第二天尸检，将什么也检查不出来。 “嗯，我知道了，你辛苦了，上午好好休息。”王子枫说道，同时提起来的心放了下来，只要检查出这种不知名的药物，那么就跟他没多少关系了。 敌人想要用这件事情构陷他，也将功亏一篑。 放下手机，王子枫一脸的后怕，多亏了袁雯洁，不是袁雯洁经验老辣，他这一次肯定要栽跟头。 “这种不知名药物是怎么被注射进周兴体内呢？”王子枫眉头紧锁起来，几分钟后，一个电话打给了王军，把市局刚刚尸检的情况讲了一下，然后给他下了死命令：“二十四个小时之内我要结果，能接触周兴的一共就那么几个人，我不管你用什么方法，让他们说实话，找出凶手。” “是，县长。”王军硬着头皮说道。 他一夜未睡，一直在审问接触周兴的医生、护士和看守所的两名民警，可惜一无所获。 毕竟对方想害周兴，办法太多了。 接听完王子枫的电话后，王军眉头紧锁，坐在椅子上愣愣的思考了五分钟，然后猛然抬头，道：“扩大排查范围，询问医院的人，昨天有没有外地人出入，同时一贞一贞的看县医院大门口的监控，找出陌生面孔。” 县医院只有一个监控，安装在医院大门口。 四平县是一个封闭的县城，县医院百分之九十九都是当地人。 王军准备把昨天出现在县医院的外地人全部排查一遍。 ------------ 第328章 灯下黑 王子枫并未受周兴意外死亡这件事情的影响，而是按照计划今天开始全县巡视冬枣采摘的情况。 去年他在巴头镇搞得冬枣进市区超市销售十分成功，让巴头镇的百姓过了一个好年。 有了去年的经验，今年朝阳超市已经预定了四平县全部的冬枣，当然质量也是有要求，大的一个价格，小的一个价格。 全县冬枣的收购仍然是巴头镇合作社统一收购，然后跟朝阳超市对接。 四平县的老百姓淳朴确实很淳朴，但也有农民的局限性和狡猾。 为了多赚点钱，会以次充好，会各种想办法增加冬枣的重量等等。 巴头冬枣的品牌好不容易竖立起来，以后每年都将为四平县农民增加一部分收入，王子枫可不想有人为了自己的一点蝇头小利搞臭全县的冬枣。 所以在冬枣准备采摘的时候，他准备全县巡查。谁敢以次充好，砸四平县冬枣的牌子，严惩不贷。 王子枫坐着车离开了县政府，有人十分崇拜加佩服，但也有人认为王子枫是天生辛苦的命，上不了台面，年后都要调到省城了，还这么辛苦干嘛？傻子一个。 王子枫要调走的消息已经传开了。 王子枫其实多多少少也了解县里一些人对他的看法，不过他对这种人的话嗤之以鼻，根本就不放在心里。袁雯洁总说他剑走偏锋，让他走正道。 而王子枫其实内心深处也有自己的正道，那就是全心全意为人民服务，把人民真得当成“人”，只要对人民有利，他就敢大胆的去做。 造福一方百姓。 这就是他的道，也是他的浪漫。 至于为了达到这个目的用什么术，他不在乎，上门女婿、剑走偏锋等等都是他的术。 省市两级的舆论同时发酵，并且省市两级的纪委也同时收到了对王子枫的举报信。 微博和抖音的舆论正在爆发之中，一看就知道有人在背后操纵，不然不可能一夜之间周兴的事情冲上热搜。 这些都在王子枫的预料之中，所以巡查冬枣的时候，秘书鲁泽向他小声汇报的时候，王子枫一脸淡然，并没有任何诧异的表情。 王军的压力很大，他双眼充满血丝，脾气十分暴躁。手下的人都绷紧了神经，全力调查接触周兴的人，以及昨天出现在县医院的外地人。 可是查来查去，并没有找到一个有嫌疑的人。 下午的时候，王军迷迷糊糊睡着了，从昨天晚上到今天下午，他一秒钟没有合眼，整个精神绷得很紧。 下属看到王军睡着了，走路都变得轻声起来，找他汇报情况的也暂时没有打扰他。 “你说能是谁下的药？” “不知道啊，能够接触周兴的人都查了，甚至还上了手段，都没有问题。” “是啊，今天又查了昨天出现在县医院的外地人，一共三人，也没问题。” “真是见鬼了。” “问题出现在晚上十点那瓶药上，护士配好药后，去了一趟厕所，然后又跟同事聊了五分钟，然后才去给周兴换药，在这期间肯定是有人往药里加了东西。” “可惜咱们县医院没有监控，不然的话，这人早就找出来了。” 一群刑警小声的分析着案情，突然坐在椅子上睡着了的王军醒了过来，瞪大了眼睛，说了一句：“还有几个人我们没有查，他们也有机会接触那瓶药。” “王局还有什么人？能查的我们都查了。” “对啊，根本没有漏人。” 众人疑惑的盯着王军说道，他们从昨晚开始查，几乎把县医院的人都排查了一遍，重点的几个人还上了一些手段。 “周兴的老婆，还有他的姐姐、姐夫。”王军眼露精光说道。 “周兴的老婆、姐姐和姐夫？他们能害周兴吗？”有一名新刑警疑惑的说道：“他们都是周兴的亲人啊。” 其他的老刑警却没说话，干这一行时间长了，见过的多了，所以什么都不奇怪。 “立刻对周兴的姐姐、姐夫和老婆进行审查，特别是他老婆，对方可是省人民医院的护士。”王军一脸严肃的说道。 “是！”众人立刻应道。 他们也意识到了问题，对方很可能玩灯下黑，而他们一天一夜都在找外人和陌生面孔，对于周兴的这三位亲人视而不见。 审查立刻开始，特别是周兴的老婆，王军亲自询问，并且让人立刻对其背景和资料进行调查。 可惜他能找到的只有张萱的户籍资料，详细情况一时半会根本找不到。 至于询问，基本是白费口舌，张萱除了破口大骂就是喊冤，王军拿对方一点办法都没有。 对于张萱的通话记录倒是调了出来，正在排查之中，暂时没有可疑的人。 半个小时后，王军给王子枫打了一个电话，将自己的思路以及分析详细地讲了一遍。 “周兴的妻子张萱？”王子枫疑惑的问道。 “对，县长，我们刑警有一句话，当你分析调查了所有的可能性都不对的时候，那么剩下的那个没有调查的人就是凶手，不管这个人看起来多么不可能。”王军说道。 “需要我做什么？”王子枫问道，他对破案没有经验，但相信专业的事交给专业的人去干，自己不要乱指手画脚，只要结果就好了。 “县长，我们现在没有时间详细调查张萱的一切，如果要找到线索和动机的话，需要派人去省城调查，需要耗费一段时间，您看能不能找找省城的人，帮着打听一下。”王军弱弱的说道。 “我来想办法查张萱的过往，但你也要两条腿走路，不能只指望我，你那边也要多想想办法，让张萱开口。”王子枫说道。 “是！”王军应道。 稍顷，两人通完电话，王子枫嘴里小声念叨了一句：“周兴的老婆张萱？真会是她吗？” 他觉得不可思议。 几分钟后，王子枫刚想给欧阳如静打电话，在省城查人，他只能求欧阳如静帮忙。 刚准备拨过去，欧阳如静的电话打了过来。 铃铃…… 王子枫看了一眼来电显示，随之按下了接听键：“喂，如静，我刚想给我打电话，你的电话就打了过来。” “子枫，我爸刚才下班回来对你骂了一通，我才知道你被人举报了，都上热搜了。”欧阳如静说道：“到底怎么回事？” “应该是姜家或者陈家的人出手想整我……”王子枫把事情简单讲了一遍。 “还好查出周兴是被毒死的。”欧阳如静惊呼道，然后又嘀咕了一句：“袁书记对你很好啊，连直升机都出动了，看来你在她心里的分量很重。” “呃？”王子枫愣了一下，在讲周兴的事呢，怎么就扯到了袁雯洁，女人的脑回路果然跟男人不一样。 ------------ 第329章 破坏规矩 “如静，我现在需要了解周兴老婆张萱的一切，找出她的动机，只能求助你了。”王子枫没有谈关于袁雯洁的事情，直接开口见山的说出了自己的目的。 “我托人帮你查查，但需要多久时间，不好说。”欧阳如静说道。 “明天下午五点之前，不管查到什么，都要告诉我一声，张萱这边只有二十四小时的时间。”王子枫说道。 张萱真是下毒之人的话，背后肯定有人，所以就不能像对付普通小混混那样，即便二十四小时到了，也可以随便找个理由继续拘留对方。 延长拘留小混混，你违反一点规定，对方也拿你没办法。 可若是张萱背后有人，对方就会抓到这个把柄对你展开攻击。 “好。”欧阳如静应道，然后突然带着一丝抱歉的情绪说道：“子枫，对不起，应该是我连累了你，姜为国在四平县的时候应该是想对付我，不过你放心，如果这次的事情真跟姜家有关的话，必定让他们付出代价。” 王子枫眨了一下眼睛，不知道说什么好。上次的事情，仔细想想，姜为国也许确实主要目标是欧阳如静，因为毕竟以他的身份和家族背景，想要搞王子枫的话，还不需要如此的冒险。 一开始的时候，王子枫心里笃定姜为国是为了对付自己，后来一次跟袁雯洁聊的时候，袁雯洁点了一下，他才意识到对方很可能是为了对付欧阳如静，至于他就是顺带的事。 只不过事情已经过去了，王子枫也没有再跟欧阳如静提过，万万没有想到，此时欧阳如静主动提了出来。 “如静，不用跟我说对不起，夫妻本来就是一体。”王子枫说道。 他虽然觉得自己有点渣，但并不迂腐，他想得很清楚，只有坐到高位才能更好的实现自己心中的理想。 什么两袖清风，刚正不阿，一身正气等等，都是扯淡，你若只能当一个普通公务员，即便有这些品德也根本对老百姓没有一丝帮助。 只有有了权力，才能更好的服务人民。 两人通完电话后，欧阳如静去了父亲的书房：“爸，我有事跟你谈谈。” 叶书记抬头看了女儿一眼，问道：“什么事？” “爸，上次的事情姜为国主要针对我，这次若是还是他们姜家搞事的话，怎么办？”欧阳如静盯着父亲的眼睛问道。 “四平县那边查到了什么？”叶书记问道。 “周兴被人下了毒，体内有一种特殊的毒药……”欧阳如静把事情详细跟父亲讲了一下。 因为这件事情只是舆论发酵，袁雯洁还没有向上汇报，毕竟只是一件很小的事。 领导每天都那么忙，不可能关心每一件事情。当然汇报资料袁雯洁早已经准备好了，只要领导询问，可以马上汇报。 “既然毒样这么特殊，怎么查出来的？”叶书记问道。 “齐州的袁书记动用了直升机，周兴死亡一个小时后就被送到了市局尸检，从而查出了这种特殊毒药，听说还是国外货，以前用于间谍搞暗杀用。”欧阳如静说道：“爸，他们太肆无忌惮了，连这种毒药都敢用，万一哪一天用在我身上……” 叶书记听了女儿的叙述，眉头紧皱了起来，脸上露出严肃的表情，若真是姜家干的，那么他们已经坏了规矩。 “我知道了，若这次真跟姜家有关系，我会去京城的。”叶书记冷冷的说道。 姜家若是真敢坏规矩，那就是自绝于所有人。斗争是有限度的，这是所有人默认的。 “爸，还有一件事情，子枫那边已经查到周兴身上的毒可能是他老婆张萱投的，可是没有证据，希望我帮着调查张萱的资料和过往，找到她投毒的动机，爸，您能不能帮一下。”欧阳如静说道：“毕竟这件事情关系重大。” 叶书记听了之后，没有立刻说话，思考了片刻，随后微点了一下头。 等女儿欧阳如静离开书房后，他拿起手机拨了一个号码，冷冷的说道：“张萱，周兴的老婆，省人民医院护士，明天我要知道关于她的一切，特别是最近有没有跟姜家的人接触。” “嗯！”对方只嗯了一下，没有发出其他任何声音，随之叶书记挂断了电话。 …… 四平县。 第二天早晨王子枫刚上班，丹菲便来到了他办公室，表情有一丝焦虑，道：“老大，昨晚张萱撞墙了。” “呃？怎么回事？”王子枫眉头一皱，开口问道。 “昨天凌晨二点，我接到王军的电话，张萱在审讯的时候，突然起身撞在墙上。”丹菲回答道：“王军等人立刻将她送到了县医院，检查了一下，轻微脑震荡，外加磕破一点皮，但是张萱却一直嚷着头疼，各种不配合，还是王军他们对她进行了殴打。” “她在拖时间？”王子枫道。 “王军等人也是这样认为的，可是并没有太好的办法。”丹菲说道。 以前的审讯室都是水泥墙，不像现在都包裹了缓冲物，就是防止有人撞墙。 王子枫眉头紧锁，思考了片刻说道：“你告诉王军，对于张萱的看护一定要保证百分之百的安全，不能出现任何纰漏。” 张萱若是再莫名其妙的死了，那王子枫可就真的摊上大麻烦了。 “是，老大。”丹菲应道。 “还有，你派两个仔细的人去县医院伪装成护士，盯着给张萱注入的每一瓶药，绝对不能离开视线。”王子枫道：“这件事情要悄悄进行，不能让任何人知道，包括王军等人。” “是。” 丹菲离开之后，王子枫揉了揉自己的鼻子，感觉一阵烦躁。他不希望张萱出现，但同时也期待背后之人杀人灭口，因为对方的动作越多，露出的破绽也就越多。 处理完这件事情后，王子枫叫上鲁泽，然后继续巡查冬枣的采摘，昨天只巡查了巴头镇，其他乡镇他也要走一遍，不实地查一遍，他心里不踏实。 省城，叶书记接了一个私人电话，关于张萱最近半年的一切基本都已经查清楚了。 “跟姜家无关？”听完之后，叶书记小声问了一句。 “暂时看应该没关系。”电话另一边的人回答道。 “继续查，还有把你查到的发到我邮箱里。”叶书记说道。 “是。” 挂断电话后，叶书记眉头微微皱了一下，心中暗暗思考着：“难道真的跟姜家无关？” ------------ 第330章 竟然是情杀 欧阳如静看着手机里叶书记传来的有关张萱的调查，脸上的表情十分惊讶。因为根据调查张萱毒杀丈夫周兴的事情跟姜家应该没有关系，而是情杀。 一年前，张萱在健身房认识了一名叫李旭的健身教练，每天的锻炼本来就让身体荷尔蒙大量分泌，加上肢体的接触，认识不到一个月，两人就滚了床单。 周兴在外边玩得很花，又色，早就被掏空了身子，平时在床上的时候也就一分钟左右，根本满足不了张萱的需求。 但周兴能当上采购科的副科长并不是傻子，所以在三个月之前发现了妻子张萱的出轨行为。发现之后，他并没有质问和发怒，而是暗地里偷偷取证，并且还带孩子去做了亲子鉴定。 他准备让张萱净身出户，并且身败名裂。 周兴在来四平县的半个月前，跟妻子张萱摊牌了。当时张萱就傻眼了，然后就是各种恳求周兴的原谅。 张萱一个护士，平时的工资还不够她一个人花，能过上现在富足优越的生活，全靠周兴，所以她不想离婚，更不想净身出户。 周兴戴了这么久的绿帽子，隐忍了这么久，证据确凿，铁了心要让张萱净身出户，并且还要让她丢了工作，在省城无法做人，怎么可能轻易的放过对方。 所以面对张萱跪在地上苦苦的恳求，他根本不为所动，扔下离婚协议书说道：“要么签字，净身出户，要么我去法院起诉，你不但要净身出户，还会身败名裂。” 说完，他就转身走了，然后就跟着叶谦去了四平县考察，再然后看到比明星还要漂亮，还要有气质的李文文，他就色心大起被关进了看守所。 张萱本来都以为自己完蛋了，找情人哭诉。这名健身教练给她出了一个馊主意：“若是你老公突然病死了，你将是第一继承人。” 张萱当时没有出声，不过这话已经听到了心里。周兴背靠着东华药业，又是采购科的科长，这些年来，家里积攒了几百万，并且省城还有两套房子，算起来也有上千万的家产。 若是他死了，这些钱和家产都将是张萱的，张萱这几天正在做思想斗争。一边是身败名裂加净身出户；一边是成为一个小富婆，下半辈子可以过得轻轻松松。 四平县看守所的电话让张萱从纠结中解放出来，然后她带着一瓶从国外搞来的药到了四平县。 当时来的时候她并不知道有没有机会，万万没有想到，还真等到了机会，然后顺利将药注射进了周兴的吊瓶之中。 四平县医院没有监控，所以张萱认为万无一失，只要撑到明天早晨，即便尸检也将什么也查不出来。 当天晚上她正处于对未来美好生活的幻想之中，一套房子租出去，存款一半买基金，一半存银行吃利息，只要她不作，可以衣食无忧的过下半辈子。 至于男人嘛，她现在对健身男情有独钟，至少在床上很勇猛，能满足她的需求，不像周兴那样，一分钟男人。 可是人算不如天算，当她看到一架直升机落在四平县医院的时候，张萱就惊呆了，有一种想骂老天爷的冲动。 欧阳如静给王子枫打了一个电话，把查到的情况简单说了一下。 “可靠吗？”王子枫听完之后，一脸的惊讶，这是现代版的武大郎与潘金莲吗？ “我爸亲自调查的人。”欧阳如静说道。 “这样看来，周兴还挺可怜。”王子枫不由自主的有点同情周兴。 “他们夫妻两人半斤八两，一个在外边嫖娼，一个在外边找情人，都不是好东西。”欧阳如静说道：“张萱的情人已经被控制了，你们那边出协查通告，尽快把案子了解平息舆论。” “嗯。”王子枫应道：“谢谢。” “你昨天不是说我们夫妻一体吗？怎么今天又说谢谢。”欧阳如静说道。 “不是还没有洞房融为一体嘛。”王子枫坏坏的说道。 欧阳如静听明白了，瞬间脸色通红。说实话两人虽然有过一次，但那是在迷迷糊糊之中，根本就没有任何感觉，即便有感觉也不真实。 所以欧阳如静在这方面没有任何经验，会害羞，脸会发红。 脑海中出现了一个少儿不宜的画面，她既期待，又有一丝紧张。 “不跟你说了。”欧阳如静说道，随后挂断了电话。 王子枫笑了笑，随后给王军打了一个电话。 王军正拿张萱没办法呢，听了王子枫的讲述，立刻向省城的公安局发了协查通告。 当他再一次走进审讯室的时候，脸上已经没有了焦躁，变成了一副深不可测的样子。 “我头疼，啊啊……头好疼，我要去医院。”张萱看到王军，立刻抱着头嚷叫道。 她有点法律常识，知道如果没有证据的话，今天下午王军就必须放了她，所以她在拖时间，甚至已经有了去国外的想法。 王军不紧不慢的点了一根烟，慢慢的抽着，微眯着眼睛盯着表演的张萱，嘴角露出嘲讽的冷笑。 抽完烟，他才慢条斯理的说了一个名字：“李旭。” 正在抱着头嚷叫的张萱，表情一阵紧张，声音随之戛然而止。 “你应该很熟悉吧？”王军接着说道。 “谁叫李旭，我不认识。”张萱立刻说道。 “不认识吗？我这里有一些视频和开房记录，都是从你丈夫电脑里找到的，你想看吗？”王军盯着张萱的眼睛一脸讽刺的说道。 调查资料里边自然有张萱出轨李旭的证据，还是从周兴电脑里找到的。 张萱一脸惊愕的表情，她没有想到王军能在这么短的时间把事情查得一清二楚。 毕竟出轨这件事情，只有她、周兴、李旭三个人知道，周兴都是偷偷调查取证，并没有宣扬，连双方的父母都不知道。 谁有这么大的能力，能在一天之内查清楚她的一切？ 张萱也是有见识的，想调动省城的警察全力帮着调查这些事情，眼前的这名四平县公安局副局长还没有这个能力。 失神了一会，张萱的眼神又再一次变得坚定起来，抬起头盯着王军说道：“我出轨又能证明什么？这跟周兴的死有什么关系，你们想冤枉我，门都没有，我头疼，来人啊，刑讯逼供。” 她再次大声嚷叫起来。 ------------ 第331章 阴谋得逞 晚上，王子枫躺在床上跟袁雯洁聊天。每天睡觉前，他还是习惯跟袁雯洁聊一会，这样才会安心。 习惯是一种很可怕的东西，自从王子枫调到四平县之后，他和袁雯洁便一直保持晚上聊天的习惯，这个习惯已经持续了一年半的时间。 袁雯洁每次睡觉前其实也期待着王子枫的电话，她也形成了习惯。 两人不知不觉已经是彼此心里的依靠，这一点两人还没有意识到。 王子枫向袁雯洁说了叶书记的调查，然后感慨道：“看来这件事情真跟姜家无关，这个周兴还真可怜，不但被老婆戴了绿帽子，还被张萱给毒死了，啧啧。” 袁雯洁没有急着说话，脸上露出思考的表情。 “雯洁，怎么了？有什么不妥吗？”因为是视频，所以王子枫能看到袁雯洁的表情，于是开口询问道。 “没有千日防贼的道理，姜家始终是一个隐患，他们不敢报复叶家，也不会报复我，怕是早晚会对你下手。”袁雯洁淡淡的说道。 “兵来将挡，水来土掩，你不用担心，我会小心的。”王子枫说道，他倒是看得开。 袁雯洁通过视频瞥了王子枫一眼，道：“水泽胜告诉我，省城的副政协主席万保民跟姜家有很深的渊源，应该是姜家的人，上次老领导和叶家联手清除姜家在省城官场上的人，把他给漏了。” 王子枫眨了一下眼睛，有点不明白袁雯洁的意思。 “雯洁，你有什么计划吗？”王子枫问。 “攻击是最好的防守。”袁雯洁声音变得低沉起来：“好好想想利用这次的事情，也许可以给姜家一点颜色看看。” “呃……”王子枫有点懵逼，因为他根本没有往这方面想。 跟袁雯洁通完电话后，王子枫失眠了。他从来没有想过主动出击，更没有想过给姜家身上泼脏水。以前他表面上看起来根本不怕姜为国，但也仅仅只是针对姜为国，对于整个姜家他内心还是很敬畏的。 人家三代人的经营，他一个农民的儿子，总得来说是天差地别，根本不可同日而语。即便在四平县这个小地方，他可以占尽天时地利人和来跟姜为国斗，内心也从来没敢想过，有一天可以对整个姜家主动出手。 “雯洁不愧是三代，胆子果然比自己大。”王子枫内心暗暗感慨道。 第二天早晨，他顶着熊猫眼来到了办公室。经过一个晚上的思考，隐隐已经有了一个计划，不过这个计划十分大胆和冒险。 王子枫犹豫不决，准备今天晚上跟袁雯洁详细聊聊之后，再做决定要不要冒险一试。 鲁泽给王子枫泡了茶，小心翼翼问了一句：“县长，上午还去视察冬枣的采摘工作吗？” 王子枫打着哈欠说道：“把上午的事情全部推掉，不要让人来打扰我。” “好的，县长。”鲁泽应道，随后轻轻退出办公室，关上了门。 王子枫拿出笔记本，在上面写写画画，脑海中不复推敲，思考着昨晚自己想到的计划到底有没有可行性，是否值得冒险？ 大约半个小时后，办公室外边传来敲门声。 咚咚！ 听到敲门声，王子枫眉头微皱，心里有点生气，他明明叮嘱了鲁泽，上午别让人来打扰他，为什么还有人来敲门？ 咚咚！ 敲门声再次响起：“县长，我是巴头镇的杨柳，有重要的事情向您汇报。” 王子枫听到是杨柳，眼睛眨了一下，道：“进来吧。”心里有一丝疑惑，前天才去巴头镇视察过，有什么重要的事情汇报？ 吱呀。 办公室的门开了，杨柳走了进来，然后转身把办公室的门反锁上。 杨柳脱掉羽绒服，里边是羊毛套裙加光腿神器，脚上是一双高筒靴，看起来十分性感，并且她好像还专门化了妆，本来就漂亮，现在又带着一丝性感。 王子枫盯着杨柳，身体有一丝感觉，毕竟他已经几个月没碰女人了。 以前可以跟袁雯洁偷偷约会，自从他和欧阳如静的事情发生后，袁雯洁再也没有同意过约会，而欧阳如静最多让他牵牵手，亲亲小嘴，十分保守。 “一个镇委书记，党员干部，穿着要朴素，怎么上班时间还能化妆？”王子枫绷着脸就要训杨柳。 可是没想到杨柳直接走到他身边，半边身子靠了过来，道：“书记，我害怕。” “害怕？害怕什么？”王子枫一脸懵逼的问道。 “前天你说年后会调到省城，你走了，我怎么办？好不容易坐到这个位置，我不想失去，年后二道岗隧道开通，巴头镇肯定会成为四平县第一个富裕起来的乡镇，您一走，巴头镇这块肥肉我肯定守不住，搞不好就会被人踢走，摘了桃子。”杨柳楚楚可怜的说道。 她能到这一步都靠自己的牺牲，所以内心深处其实很没有安全感。 本来跟了王子枫之后，她渐渐的有了安全感，想着抱紧王子枫的大腿，用不了十年肯定能进入市区，坐上一个大不大小的位置，他也就心满意足了。 可是前天王子枫说年后会被调到省城，这是被人摘了桃子啊，老大都被摘了桃子，她能守住巴头镇吗？答案显然是不能，于是杨柳这几天充满了不安全感。 她不想失去现在拥有的一切，因为她不再年轻，这一切都是用身体换来的，没有第二次的青春可以让她挥霍。 “别胡思乱想，我就是去省城休息一段时间，多则两年，少则一年就能回来，放心。”王子枫看着楚楚可怜的杨柳，拍了拍她的手臂说道。 “可是……”杨柳说着话拿起王子枫的手往自己大腿上放。 “杨柳同志，你这是干嘛？”王子枫惊讶的说道。 “子枫，我知道自己没有李文文和丹菲那样的能力，也没有她们的容貌，自己就是一个普通人，帮不了什么，能做不多。”杨柳说着蹲在王子枫面前，整个身子缩进了办公桌里。 …… 半个小时之后，一脸阴谋得逞的表情，离开了王子枫办公室。 ------------ 第332章 老大的意思 杨柳有自知之明，她就是一个长得漂亮的普通女人，没有多大的才能，美貌也无法跟丹菲和李文文两人相提并论，所以她的目的十分明确，就是跟王子枫紧紧绑在一起。 办公室里的王子枫心里一阵恼怒，他是对自己发火。明明知道不应该这样，这样做是不对的，但是却没有推开杨柳，并且此时还感觉十分舒服，整个身体都感觉轻松了很多，甚至脑子都清明了几分。 “混蛋杨柳，胆子也太大了，怎么敢在办公室里就这样做。”王子枫小声嘀咕道。 可是内心深处却有一丝兴奋，甚至还有一丝期待。 一刻钟后，王子枫才恢复平静，去除了欲望之后，他的脑子变得十分活跃，对如何利用张萱对付姜家突然有了一个大胆的想法。 杨柳离开县政府的时候遇到了丹菲，两人聊了几句，等杨柳离开后，丹菲一脸的疑惑。她敏锐的发现杨柳眉眼含春，脸色微红，又看了看王子枫的办公室，眼神里充满了疑惑。 “难道老大跟杨柳……不可能啊，杨柳都三十了，也没自己漂亮，自己几次想跟老大睡，老大都没有答应，怎么可能跟杨柳有关系？不可能，绝对不可能，肯定是自己胡思乱想了。”丹菲在心里暗暗想道。 秒顷，她找了一份文件敲响了王子枫办公室的门。将文件放下之后，并没有马上离开，而是眼睛乱转，果然在垃圾桶里发现了几块纸巾，上面好像还有痰。 正当丹菲准备仔细研究一下的时候，王子枫开口道：“出去吧，没事别来打扰我。” “哦，好的，老大。”丹菲离开了王子枫办公室，但是刚才垃圾桶里的纸巾却印在她的脑海之中。 “这……不会吧？” “肯定是自己乱想。” “不过老大也是正常男人，肯定是有需求的。” “难道被杨柳趁虚而入了？说起来杨柳也很漂亮，并且还有一种成熟的美。” 丹菲的小脑袋里出现了一些乱七八糟的画面。 “老大年后就要调到省城了，虽然说以后会调回来，但谁知道呢？万一几年后调到别的市，时间长了，我们之间的情分也就淡了……”丹菲想到这里，突然有点明白杨柳了。 若是她猜想的都是真的，那么以老大重情义的性格，即便以后不会调回齐州市，也会关照杨柳，至于她和李文文两人，就不好说了。 “不行，我也必须跟老大深度绑定。”丹菲在心里暗暗想道。 她在仕途上是有野心的。 并且通过一年半跟王子枫形影不离的接触，无形之中丹菲对另一半的要求变得很高，一般的男人她根本看不上。 其实这是一个普通现象，公务员和事业编的女性有很大一部分都是剩女，因为所处的环境无形之中让她们对另一半的眼光变得很高。 中午的时候，王子枫给王军打了一个电话。下午刚上班，王军便来到了王子枫办公室，汇报张萱的审讯情况。 “县长，张萱抵死不承认，不过上午我们翻遍了垃圾站已经找到了张萱装有无名毒药的玻璃瓶，上面有她的指纹，明天她的情妇李旭将被押到四平县，到时候人证物证齐全，可以零口供定她的罪。”王军说道。 上午，全县所有民警和辅警在垃圾站翻了几个小时，终于找到了张萱当时扔在医院垃圾筒里的那个玻璃瓶。 “嗯，很好。”王子枫点了点头，然后压低了声音说道：“王军，仅仅这样还不够。” “请县长明示。”王军疑惑的问道。 “你要彻底击垮张萱的内心，让她恐慌，让她知道自己会被判处死刑，甚至她和周兴的儿子会流浪街头，因为周兴做过亲子鉴定，儿子不是他的种。”王子枫小声说道。 他的第一步计划就是必须先摧毁张萱的内心，把她变成一个没有希望的死人，但内心还要有放不下的牵挂。 “县长，张萱内心很强大，我只能说尽力。”王军说道。 “不，你必须摧毁她的内心，不管用什么办法。”王子枫严肃的说道。 王军看着王子枫的眼睛，最终点了点头：“是，县长。” 稍顷，王军离开了王子枫办公室，返回县公安局。 “师父，怎么了？王县长骂你了？”徒弟李国泰看到王军一脸愁容的回来了，立刻走进他办公室询问道。 公安系统讲究传帮带，去年李国泰刚进县公安局就跟着王军，是他的徒弟。 “没有，县长让我摧毁张萱的心理，而不仅仅只是零口供判刑。”王军说道。 张萱十分顽固，内心不是一般的强大，情人李旭都被抓了，装毒药的玻璃瓶也找到了，她还嚷着自己是被陷害的，普通人的话早就交代了。 “张萱这种人，就应该让她受到罪，师父，其实咱们可以把张萱放到看守所，然后跟苏所长说说。”李国泰给王军出了一个主意。 他们的审讯最多精神折磨一下张萱，根本不敢使用暴力对其进行身体的折磨。 但是在看守所里就不一样了，里边住的都是人渣，折磨人的方法太多了。 “周兴的事还没结束，苏所长怕是不敢再生事了。”王军道。 “师父，这可是王县长的意思，苏所长肯定要配合。”李国泰道。 王军想了想，他也没有别的办法，继续疲劳审问对张萱作用不大，她睡足了就翻供，于是最终点了点头。 一个小时后，王军带着徒弟李国泰亲自将张萱送进了四平县看守所。 李国泰带着张萱去手续，王军则来到了苏得志办公室。 “苏哥，这次要麻烦你了。”王军道。 “放心，我给张萱单独一个房间，绝对出不了事。”苏得志给王军倒了一杯茶说道。 周兴的事，他有点怕了。 “苏哥，王县长的意思是要摧毁张萱的内心，给她上一点手段……”王军把事情讲了一遍。 苏得志听完后，眉头紧锁，盯着王军道：“兄弟，这真是王县长的意思？你可不能害哥哥，周兴的死，我们看守所已经处于风口浪尖上了。” “苏哥，咱都是王县长的人，一条绳上的蚂蚱，害你不就是害我自己吗？要不我现在给王县长打个电话。”王军拿出手机做势要打电话，随之被苏得志拦住了。 “不用，只要是王县长的意思，我肯定让张萱求生不得，求死不能。”苏得志脸上露出一丝阴森的气息。 在看守所这种地方待久了，身上的气息都沾染着一丝阴气。 ------------ 第333章 另一个版本的案情 张萱已经在崩溃的边缘，她知道自己认罪的话，肯定就是死刑。周家在省城的能力不小，她弄死了周兴，周家不可能让她活着。 所以她只能咬紧牙关喊冤，也许还有一线生机。当然这一线生机十分渺茫，但总比没希望好。 张萱被关进看守所的第一天就领教了人性之恶，同监仓的女犯人当天晚上就扒光了她的衣服进行凌辱。 她想挣扎，双手和双脚各被一名女犯人给按住了，她想喊叫，嘴里被塞了臭袜子。 她尽全力搞出动静，可是管教始终没有出现。第二天，身心都受到折磨的张萱告状，可惜管教根本不管，甚至还对她进行了批评。 “就你特么多事，不欺负别人为什么欺负你？你长得漂亮？老实一点，这里是看守所，别给自己找麻烦。” 听了这话，张萱差一点气死，她在省城的时候，从来就没有受过这种气。 等管教离开之后，临仓的女犯人一拥而上，对她进行拳打脚踢，一边打还一边骂：“臭婊子，还敢告状，今天让你知道这里的规矩，把她拖到厕所里去。” 半个小时之后，全身疼痛的张萱从厕所里走了出来，头发和脸上都是尿。这群女犯人打人十分有水平，疼得你死去活来，但是表面看不出一点伤。 她想去拿盆接水洗一下，可是发现盆里不知道被谁拉了一坨大便。 呕…… 张萱呕吐了起来，可是那群恶魔随之却强行逼迫着她把吐出来的东西又吃回去，不吃的话，她们就把盆里的大便塞进她嘴里。 人性之恶，此时体现的淋漓尽致。 自此，张萱的悲惨的生活开始，每天都被折磨的死去活来。 三天之后，她感觉死了也许比活着还要舒服，太可怕了，她们变着花样折磨她，可是管教愣是不管。 第四天上午，王军提审张萱。张萱听到提审，激动的差一点落泪。四天之前，在县公安局她最怕提审，对方不让睡觉，精神折磨她。可是四天之后的现在，她真希望天天被提审，不要再回到临仓，因为里边住着一群女恶魔。 王军看着张萱，发现对方跟三天前简直判若两人，整个精气神都垮了。 张萱看到王军后，立刻说道：“我认罪，周兴就是我杀的，我认罪，求求你不要让她们折磨我了。” “折磨？我听不懂你在说什么，张萱，不管你认不认罪，物证人证齐全，你等着判刑吧。”王军淡淡说道。 “周兴真的是我杀的，我认罪。”张萱浑身发抖的说话。 养尊处优的她，实在受不了了，若是再在那个监仓待下去，她不死也得疯，或者半夜把监仓的老大杀了，然后抵命。 王军看着身体发抖的张萱，心里暗叹一声，早知今日何必当初呢。 “李旭说你谋杀周兴的事情跟他没有关系，都是你自己的行为，是这样吗？”王军开口询问道。 王子枫给他的任务是，首先把张萱逼到绝境，击溃她的内心，然后再给对方一丝希望。 “你要想好了回答，如果你是主谋的话，那肯定是从严处罚。”王军提醒了一句。 张萱本来都认命了，想着死刑就死刑吧，自己认罪之后，对方至少不会再让监仓里的女犯人折磨自己了。 可是当她听了王军的话，心里一愣，什么意思？难道说还有转机？ 对，我可以推到李旭身上，本来也是他出的主意，他是主犯，自己最多就是从犯。 想到这里，张萱眼睛里露出求生的欲望，立刻开口说道：“李旭在撒谎，一切的事情都是他让我做的，我和周兴结婚这么多年是有感情的，本来想着好聚好散，和平离婚，可是李旭这个王八蛋说为了我们两人的未来，非让我杀了周兴，霸占对方的财产……” 张萱把所有事情都推到了李旭身上。 王军看着滔滔不绝的张萱，嘴角露出一丝冷笑。奸夫淫妇都不是好鸟，现在为了活命开始狗咬狗。 等张萱说完之后，王军拿着口供让她签字画押，然后准备离开。 “王警官，等一等。”张萱看着王军准备离开，立刻声音颤抖的喊道。 “你还有什么要交代？”王军扭头问道。 “王警官，能不能给我换个监仓，我已经认罪了。”张萱一脸祈求的说道。 “嗯！”王军微微点头，然后离开了。 当晚张萱换了一个监仓，新监仓的女犯人并没有为难她，她终于睡了一个好觉。 王军离开看守所后，直接去了县政府向王子枫汇报。 “县长，张萱的内心已经崩溃了，也承认了是她投毒杀死的周兴，不过她说这一切都是李旭策划的……”王军详细的汇报道。 王子枫将一个人资料袋递给了王军，道：“你先看看这个人的资料，然后想办法让张萱把这个人的资料背熟了，然后……” 王军眨了一下眼睛，不知道王子枫要干嘛，但他并没有多问，只是应了一声：“是，县长，保证完成任务。” “这事不要告诉任何人，资料记得烧掉。”王子枫盯着王军的眼睛说道。 “是。”王军立刻应道，表情严肃。 “去吧，让张萱好好配合。”王子枫道。 “是。” 稍顷，王军离开了县政府，内心有一丝沉重。他心里很清楚张萱死有余辜，但是对于王子枫的做法，还是有一丝不适应。 王子枫虽然没有告诉他为什么这样做？但王军隐隐能猜到肯定跟政治有关。 “算了，自己还是不要多想，反正张萱这种女人也是死有余辜，一个能给自己丈夫戴绿帽子并且毒死老公的女人，能是什么好鸟，自己同情她干嘛。”最终王军叹息一声，收起了自己的同情心。 说实话，张萱这种女人其实也没有什么好同情的。 第二天上午，睡了一个好觉的张萱，再一次被带到了审讯室，见到了王军。 这次的审问只有王军一人，并且监控关了，门外还有他徒弟站着，不允许任何人靠近。 “想活命吗？”王军盯着张萱的眼睛问道。 “想。”张萱点头应道，她本来就是一个虚荣自私的女人，能活当然不想死。 “给你一个机会，半个小时把这份资料背下来，然后再听我讲一个故事。”王军把一个资料袋放在了张萱面前。 张萱好奇的打开资料袋，里有一张照片，是一名三十二的男子，名叫黄瑞，资料显示对方是省政协副主席的秘书。 张萱看完男子的资料，一脸疑惑的表情。资料不多，她很快就记住了。 “我都记住了。” “你丈夫周兴发现了你和李旭的奸情，并且偷偷拍到了大量的证据，然后想让你净身出户，正当你和李旭想办法的时候，听说周兴在四平县因为嫖娼被抓了，你准备来四平县的时候，在省城碰到了这个人，然后他跟你说……”王军讲述着周兴案的另一个版本的案情。 ------------ 第334章 处处透着诡异 张萱听了之后，一脸的懵逼，周兴明明是她为了不想净身出户才毒杀的，为什么要跟省政协副主席扯上关系？ “看完了吗？”王军冷冷的问道。 “嗯！”张萱点了点头。 王军拿回资料装进自己的公文包，盯着张萱说道：“一会我会重新审问你，知道怎么回答吗？” “知道，我已经记住了。”张萱点了点头，然后硬着头皮说道：“王警官，我如果按照你的要求做了，真能活命吗？” “能，按照我说的做，你就不是杀死周兴的主谋，最多二十年就出来了，你现在才三十五岁，二十年后也就五十五岁，还有几十年的人生。”王军淡淡的说道。 “如果不答应是不是杀周兴的主谋就是我？”张萱弱弱的问道。 王军点了点头，道：“你当然可以不按照我说的做，那么就为周兴偿命，周兴不会放过你，巴不得我们四平县法院判你死刑。” “能让我想想吗？”张萱道。 “可以，给你三分钟的考虑时间。”王军看了一眼手腕上的手表，开口说道。 这种事情肯定不会让张萱仔细思考，必须趁热打铁。 张萱皱着眉头，一脸思考的表情。 王军想了想，开口说道：“如果我是你的话，肯定会试一试，不试的话肯定死，试一下的话，也许还有转机，反正都这样子，还怕什么。” 王子枫给他的任务就是得到张萱的口供，还有审讯时的录像。 张萱看了王军一眼，还是没有说话，她并不傻，知道这肯定是一个大坑，但以她现在的处境，即便是坑如果真能活命的话，她也会跳，最怕就是跳下去也是一个死。 “看来你还是没享受够看守所的生活。”王军的声音变得阴森起来。 张萱听到看守所生活这句话，全身颤抖起来，立刻开口说道：“我答应你。” 稍顷，王军把徒弟叫了进来，同时打开了录像设备，然后对张萱重新进行审讯。 半个小时之后，张萱被押回了监仓，王军和徒弟开车离开了看守所。 两人没有回公安局，直接去了县政府。王军把张萱的口供和审讯录像交给了王子枫。 “县长，事情办好了。”王军道。 王子枫看了看张萱的口供，道：“嗯，很好，这几天受累了，好好回去休息吧。” 王军一脸疑惑从县政府大楼走出来，他不知道王子枫要干嘛，这种编造出来的口供根本经受不了调查，思来想去也没有想明白。 王军离开后，王子枫给看守所的苏得志打了一个电话。 晚上七点钟，一家不起眼的小饭馆里，王子枫和苏得志相对而坐。 “县长。”苏得志很紧张，这是他第一次单独跟王子枫吃饭。 “得志，有个事要委屈你一下。”王子枫放下筷子淡淡的说道。 “县长您说，能为您做事是我的荣幸。”苏得志说道。 “事情很简单，你……”王子枫把事情讲了一下。 苏得志听完后，表情有一丝挣扎：“县长，事情做起来不难，但周兴刚出事，如果看守所再出事的话……” “你这个所长肯定要担责任，不过放心，少则半年，多则一年，我会想办法把你调到公安局。”王子枫盯着苏得志的眼睛说道。 苏得志没有说话，考虑了大约半分钟，随后点了点头：“县长，我今晚就把事情办了。” 王子枫点了点头，随后给苏得志倒了一杯酒。 “谢谢县长。” …… 王子枫回到宿舍，洗了一个澡，然后给袁雯洁打去了视频。 袁雯洁穿着粉色的棉睡衣正在擦脚，她有冬天睡觉前泡脚的习惯。 雪白的小脚丫子看得王子枫有一丝心猿意马。 “一副猪哥哥的表情，脑子里想什么呢？”袁雯洁道。 “想你。”王子枫道。 袁雯洁翻了一个白眼：“好好说话，不然我挂了，明天早晨还有会。” “别挂，雯洁，我实施了一个计划。”王子枫道。 “什么计划？” “你上次说的对，没有千日防贼的道理，所以我想了个办法主动出击……”王子枫把自己的计划详细的说了一遍。 等他说完，袁雯洁脸上露出愤怒的表情：“王子枫，你太胆大了，真以为四平县是你的四平县？这事根本瞒不了任何人。” “雯洁，你先别生气，我当然知道这事破绽百出，但叶家跟姜家早就翻脸了，叶书记只需要一个借口，而我只是把这个借口交到了他手上，至于真相是什么，没人会在乎。”王子枫说道。 “你怎么脱身？”袁雯洁问道：“张萱又怎么处理？” “我早就想好了，到时候……”王子枫讲了自己的脱身之计。 袁雯洁听完之后，眉头紧锁，道：“干嘛要冒险？万一出一点差错……” “我运气一直很好。”王子枫道。 “你就不能安安稳稳？” “雯洁，你也说了，姜家早晚会对我出手，再说了，对付姜家的时候，老领导也出手了，咱们跟姜家也没有缓和的余地。”王子枫说道。 袁雯洁皱着眉头，一脸的担心道：“可是这样做太危险了。” “放心，我一切都安排好了。”王子枫说道。 …… 第二天上午，四平县公安局传出一则小道消息，张萱这次毒杀丈夫周兴不是一件简单的情杀，背后有大人物出手…… 总之传得有鼻子有眼，甚至还传出这个大人物是省里的大人物万某某。 小道消息传得很快，不到半个小时，市里也传开了，不过只在公务员之间传播，还没有传到民间。 袁雯洁没有阻止，甚至还推波助澜了一下，于是这个消息不到一个小时又传到了省城。 正当流言四起的时候，王子枫带着秘书鲁泽离开了四平县，开车朝着省城疾驰而去。 他去省城前，给欧阳如静打了一个电话，十分郑重的说道：“有一份重要口供要亲自交给叶书记。” 欧阳如静跟王子枫通完电话之后，立刻给父亲叶书记打了一个电话，说王子枫正在赶往省城的路上，有重要的事情向您汇报。 叶书记已经听到了这则从四平县流传出来的小道消息，跟女儿通完话后，他眉头微皱，心里暗暗想道：“王子枫在搞什么？” 多年的政治生涯让他一眼就看出事情处处透着诡异。本来像这种重大的事情，怎么可能人还没到省城，各种小道消息就满天飞了？不合理。 这个计划的全貌只有王子枫和袁雯洁两人清楚，欧阳如静并不知情，王军和苏得志也仅仅只是参与者，也不知道整个计划的全貌。 ------------ 第335章 苦肉计 王子枫的车在高速路上疾驰，他没有带司机，秘书鲁泽在开车。王子枫坐在后排闭着眼睛，身上系着安全带。 他时不时的看一眼手机上的地图，计算着到省城的时间。天空突然下起了小雪，然后越下越大。 车子驶出高速，走了不到一公里，在一处十字路口，突然一辆水泥车从侧面撞过来，瞬间将王子枫的车撞出去十几米，然后直接侧翻。 泥头车扬长而去，很快消失在大雪之中。 坐后排从来不系安全带的王子枫，今天特意系了安全带，并且坐在了左侧，鲁泽开车也坐在左侧，水泥车是从右边撞击，所以虽然车右侧被撞击凹陷进来，但并没有伤到王子枫和鲁泽。 水泥车开进了一处工地，皮三从车上下来，虽然是大冬天，一身的冷汗，随之钻进旁边的一辆黑色轿车。 黄大山盯着皮三问道：“有没有伤到王县长？” “车子翻了，我也不知道，但我的速度不快，并且提前刹车了，看着挺严重，应该没事。”皮三擦着头上的汗说道。 刚才他紧张急了，现在仍然处于极度紧张状态。 黄大山和皮三两人不知道王子枫要干嘛，当时也没有多问，只是完成他们两人的任务。 …… 鲁泽浑身是伤的从车里爬出来，然后又立刻将王子枫给拽了出来。 “县长，县长，你没事吧？”鲁泽大声喊叫道。 “保护好我的公文包，然后用我的手机给欧阳如静打电话……”说完王子枫将手机递给鲁泽，随后闭上了眼睛。 他其实伤得不重，跟鲁泽一样都是皮外伤，最主要是惊吓，刚才那一瞬间，他的心都提到了嗓子眼，有一点后悔这个计划了。 鲁泽颤抖着拿着王子枫的手机拨通了欧阳如静的电话。 “喂，子枫，你到了吗？”手机里传出欧阳如静的声音。 “欧阳书记，出事了……呜呜……”鲁泽直接哭着说道。 “怎么了？你们县长怎么了?快说。”欧阳如静一瞬间紧张了起来。 “欧阳书记，我们的车刚下高速就被一辆水泥车给撞翻了，呜呜……”鲁泽说道。 “你们县长……” “县长好像昏迷了。”鲁泽道。 “打120了吗？”欧阳如静问。 “没，县长昏迷之前让我保护好他的公文包，还有给您打电话。”鲁泽道。 “马上打120，照顾好王县长。”欧阳如静慌了神。 挂断电话之后，鲁泽立刻拨打了120。欧阳如静则急匆匆的从家里往外跑。 “小静，你干嘛去？” “妈，子枫出事了。”欧阳如静说了一句，然后跑出了家，她一边跑一边给父亲打电话。 嘟……嘟…… 铃声响了六下，手机里才传出叶书记的声音：“喂？” “爸，子枫出事了，他的车刚下高速就被一辆水泥车撞翻了……”欧阳如静急速的把事情简单讲了一遍：“爸，姜家太无法无天了。” 叶书记听了之后，并没有急着发表意见，整件事情透着一丝诡异的气息。 “王子枫怎么样？”叶书记问道。 “他的秘书刚打电话说，子枫昏迷了，呜……”欧阳如静抽泣着说道：“爸，万一子枫……呜……” “放心，我会让人通知省医院尽全力抢救。”叶书记说道。 他听到王子枫昏迷了，更加奇怪了：“难道真是姜家想杀人灭口？这也太明目张胆无法无天了吧？” 随着叶书记的亲自过问，省城交警队和省人民医院立刻行动了起来。 救护车到了之后，交警前边开路，朝着省人民医院疾驰而去。 省人民医院的院长把几个科室的大主任全部叫了过来，严阵以待，几乎是将省人民医院全部的大拿集合了起来。 王子枫的救护车一到，立刻进行全方位的检查和抢救，可是等检查完之后，几个大主任都面面相觑，因为根据检查来看，王子枫全身都是皮外伤，至于为什么昏迷？他们也不太清楚，按照道理来说，不应该昏迷啊。 “院长，患者全身都是软组织挫伤，不严重，没有伤到内脏和骨骼，昏迷可能是当时头部受到了撞击，需要进一步检查。” “立刻检查。”院长道。 这可是叶书记的女婿，叶书记亲自过问，真在医院出了问题，他这个院长就不用干了。 王子枫听到要检查脑袋，于是不再装了，他可不想让辐射对着自己脑袋扫来扫去。 咳…… 王子枫咳了一声，然后睁开了眼睛。 他一醒，几名医生立刻再次对其进行检查和问话，一个小时之后，王子枫被推出了抢救室。 欧阳如静看到王子枫被推出来，立刻对院长询问道：“张院长，子枫怎么样了？” “王县长身上都是软组织挫伤，没有伤到内脏和骨骼，已经进行了处理，头部受到了撞击……”院长详细的回答道。 王子枫被送进了干部病房，欧阳如静和鲁泽跟着走了进来。 鲁泽只是在急诊包扎了一下，手里还拿着王子枫的公文包。 看到王子枫没事，他才想起将公文包递给欧阳如静：”欧阳书记，县长让我把他的包给你。” 欧阳如静接过王子枫的公文包，扭头对鲁泽说道：“你也受伤了，再去让医生好好检查一下，好好休息。” “谢谢书记。”鲁泽道：“我没事，就在外边守着，您有什么吩咐就喊我。” 说完，鲁泽走出了病房。 欧阳如静坐在床边看着王子枫，伸手握着他的手道：“子枫，你快点醒过来，刚才吓死我了……” 自言自语说了一会话，欧阳如静这才打开王子枫的公文包，看到了里边张萱的审讯记录，还有当时的录像。 稍顷，她拿起手机打给了父亲。 嘟……嘟…… “喂，小静，王子枫怎么样了？” “爸，子枫没事，只是还没有醒过来，张院长说……”欧阳如静先说了一下王子枫的情况，然后又将刚刚看到的张萱审讯记录和录像说了一遍：“爸，公文包上还有子枫的血，里边的审讯记录和录像也沾了子枫的血，当时出事的时候，子枫一直死死的抱着公文包。” “我知道了，你在病房里哪里都不要去，我会派人过去。”叶书记说道。 放下电话后，叶书记表情变得阴沉起来：“若真是姜家干的……” 二十分钟后，叶书记的秘书到了省人民医院，从欧阳如静手接过了王子枫的公文包。 等他返回省委的时候，又听到了四平县的另一个消息——昨晚关押在看守所里的张萱自杀了。 “这是灭口吗？姜家疯了吗？”秘书暗暗想道，随后加快了脚步朝着叶书记的办公室走去。 ------------ 第336章 大喷子 秘书把张萱的审讯记录和录像交给了叶书记，然后又小声说道：“书记，刚刚得到消息，张萱在看守所里自杀了。” 叶书记眉头微皱，很快又恢复了平静，几十年的政治生涯他什么都经历过。 八十年代、九十年代的时候，法律不健全，整个社会充斥着一切向钱看的思想，斗争十分残酷，现在已经算是十分温和了。 “我知道了。”叶书记淡淡的说道。 秘书随后轻轻的退出了办公室，把门关上。 叶书记看着手里的审讯记录和录像，眼神十分深邃，根本看不出他在想什么。 下班后，叶书记低调的出现在医院。 王子枫已经醒了，昨晚为了这个计划他就担心的一晚上没怎么睡，刚刚睡了一觉，此时感觉精神不错。 欧阳如静给他削了一个苹果，一边喂着王子枫，两人一边说着话。 叶书记走进病房的时候，正看到女儿给王子枫喂苹果的画面，心里一阵酸楚——女儿长这么大好像还从来没给自己削过水果。 “混蛋王子枫。”一个老父亲的愤怒，内心呐喊道。 “爸，你来了，这次你可以为子枫做主，姜家太丧心病狂了。”欧阳如静看到父亲来了，立刻起身说道。 “叶书记……”王子枫一副虚弱的模样准备起身，下一秒被欧阳如静按在病床上：“你才醒，别乱动，医生说要观察。” “哼！”叶书记很不满的轻哼一声，道：“行了，躺着吧。” “谢谢叶书记。”王子枫虚弱的说道。 “小静，你先出去，我跟他讲几句话。”叶书记面无表情的说道，根本看不出他内心在想什么。 欧阳如静看了看父亲的表情，随后点了点头，转身对王子枫询问想吃什么？一分钟后她离开了病房，去买晚饭去了。 欧阳如静离开病房后，叶书记的秘书轻轻关上病房的门，然后坐在外边。 叶书记坐在病床的椅子上，王子枫不知道对方什么意思？只能硬着头皮规规矩矩的半躺在床上，心里有一丝忐忑。 “真的还是假的？”叶书记突兀的问了一句。 王子枫的嘴角抽动了一下，他很想问一问，自己的车都被撞翻了，叶书记你怎么还不相信啊？ 可是他不敢，因为既然叶书记问出了这个问题，说明对方心里百分之八十认为是假的。 病房里出现了片刻的沉默，大约半分钟后，王子枫抬头，盯着叶书记的眼睛说道：“叶书记，没有千日防贼的道理，您现在是东华省的书记，但不可能永远都是，既然跟姜家闹翻了，为了如静的安全，就要彻底将对方按死。” “是为了你的安全吧？”叶书记冷冷的盯着王子枫说道。 “我就是一个小人物，姜家随时都可以把我拿下，现在不拿的原因可能是不想再起波澜，打草惊蛇。”王子枫的目光没有退缩，而是跟叶书记的眼神对视着，开口说道：“当然，如果姜家完了，我肯定也是受益者。” 叶书记没有再说话，盯着王子枫的脸几秒钟，随后移开目光，淡淡的说道：“我一开始就对你不满意，现在更加不满意，胆大包天，没有底线，更加没有信仰。” “不，叶书记，我有底线，更有信仰。”王子枫立刻说道。 听了王子枫的话，叶书记心里一愣，万万没有想到对方敢反驳。 “张萱一个偷情，毒杀丈夫的女人，死不足惜，反正怎么都是死，如果她是一个普通人，不是死罪的话，我肯定不会如此。”王子枫说道。 “至于信仰？我更有，那就是全心全意为人民服务，在四平县，我每天都会去村里实地走访，帮着农民解决问题，带着他们脱贫致富，他们的诉求是第一位，而不是有钱人或者权贵的诉求。”王子枫继续说道。 “我们一直说先富带动后富，可是最终怎么样？利用政策和各种特权，侵吞国有资产和法律漏洞先富起来的那些人，现在是什么嘴脸？他们吃着时代的红利，却认为是自己的本事？压榨和欺负农民和底层人，想让老百姓永远不能翻身，想过解放前资本家的生活。”王子枫越说越激动。 “我们大部分官员助纣为虐，跟他们苟且，利益绑定，欺压善良的老百姓，表面上一套，背地里过着腐败的生活。” “我很想代表老百姓问一句，不是说先富带动后富，最终共同富裕吗？为什么现在的共同富裕变成了数据上的共同富裕，成千上万辛辛苦苦干一个月只有2000块的老百姓，跟亿万富翁平均，不觉得可笑吗？”王子枫的话很尖锐。 “你知道自己在说什么吗？”叶书记的脸色变得十分难看。 “我知道，只是说一些实话，实话难听，叶书记可能不愿意听，省城的万圣花园，烂尾五年了，老百姓交了钱，却拿不到房子，找地产公司讨要，还要被打上刁民的标签，而地产公司的老板却整天花天酒地，政府不为老百姓撑腰还要为地产公司老板撑腰，说老百姓违法？” “这是什么狗屁法律？”王子枫爆了粗口，他豁出去了，反正今天看叶书记的样子自己不会有好下场。 只是没想到自己的车都撞翻了，老狐狸还是不相信。 “我觉得与其在这里问我有没有底线和信仰？不如去问问省城的官员。”王子枫说道，随后闭上了嘴，等待着对方的怒火与审判。 叶书记的表情十分难看，盯着王子枫的脸，但并没有说话，病房里的气氛压抑到了极点。 吱呀！ 正在这时，欧阳如静提着饭走了进来，道：“爸，你还没吃饭吧？我也给你买了饭。” “饱了。”叶书记冷冷的说道，连女儿都没有给好脸色，起身直接走了。 “爸，怎么了？”欧阳如静一脸的茫然。 王子枫刚才一通喷，嘴是舒服了，此时心里却有点后悔，真想给自己一个耳光。 叶书记走了。 欧阳如静坐在椅子上，一脸疑惑的对王子枫问道：“你跟我爸聊什么了？怎么了？” “呃……没什么。”王子枫心虚的说道：“如静，你说我在省城做点生意怎么样？” 他已经开始想自己以后的出路了，指不定明天就直接成普通人了。 ------------ 第337章 自我批评 叶书记带着一肚子火气离开了医院。多少年了，自从坐上高位之后，他就很少生气了，可是今天破防了。 “混蛋王子枫，大言不惭，还敢让小静喂苹果，如果不是小静的原因，我一定让你丢官罢职。”叶书记阴沉着脸坐进了车里，心里暗暗想道。 他实在太生气了，没有人敢在他面前这样说话，可是王子枫就喷了，他还发火，想把王子枫踢出队伍，可是自家小棉袄肯定要翻脸。 此时的叶书记就像孩子上小学的家长，软肋让人捏着，只能心里生气，却不敢太过分。 当车子驶进省委大院的时候，叶书记已经想好了对王子枫的惩罚。 第一次，他本来打算把王子枫调到身边当秘书，再提半级，正处级； 上一次王子枫惹火了他，于是便决定仍然提半级，调到省老干部局二处当处长，负责监督落实全省离休干部的生活待遇问题，承担易地安置离休干部的走访慰问工作，协调全省离休干部的医疗保健和丧事工作等等，总之就是一个服务大总管。 这次在医院王子枫彻底惹火了叶书记，正处级已经没了，直接平调到省城老干部局，二处的处长也没了，只能当个副处长，负责老干部医疗保健和丧事工作。 说明白了，就是陪离休干部去医院看病，过年过节送慰问品，还有操办丧事的工作，主打一个跑腿伺候人。 回到办公室叶书记就跟秘书叮嘱了一句，年前把王子枫的凋令发下去，让他年后立刻到省城上岗。 “是，书记。”秘书看着叶书记阴沉的脸，根本不敢多问，开口应道。 王子枫不知道他刚才口无遮拦的一通喷，自己嘴巴是舒服了，但是正处级别却丢了，变成了平调到省城老干部局。 叶书记处理完王子枫调动的事，然后把纪委书记叫到了办公室。 一个小时后，万保民的秘书黄瑞被省纪委的人带走了，两天后，万保民也跟着被双规。 第三天上午，叶书记坐飞机去了京城。 这几天时间，王子枫一直待在医院。其实他没什么事，都是皮外伤，看着吓人，但根本没有伤筋动骨。 本来想着如果叶书记不拿这件事情去京城告姜家状的话，过两天他就准备出院。今早欧阳如静来给他送早餐的时候，说叶书记一早去了京城，王子枫随之改变了主意。 准备待个十天半个月再出院，反正省人民医院干部病房十分豪华，跟住宾馆差不多。 能做的已经都做了，刀子也递到了叶书记手里，剩下的事情就不是他能控制了，所以没了心事的王子枫在病房里跟欧阳如静腻歪。可惜现在是冬天，欧阳如静穿着厚厚的毛衣和牛仔裤，他只能摸摸对方的小手。 四平县，虽然王子枫并没有在县里，但因为他一直以来的威信，所以没人敢乱来，工作一切按部就班。 只是收冬枣的时候，有一个偏远乡镇出现了一名二道贩子。马堡乡乡长的小舅子马彪，靠着他乡长姐夫在乡里开了一家化肥销售店，逼着马堡乡的人都必须买他家的化肥，成为了马堡乡的有钱人。 冬枣巨大的利润让他有了想法，就想低价收购马堡乡的冬枣，然后再统一卖给巴头镇的合作社，从而赚取一大笔利润。 就这么一倒手，来钱快，利润大，所以马彪便打着他姐夫马来祖的名号开始收枣。 可是他压价太低了，于是便有人告到了县里，并且还向巴头镇的合作社反映情况。 于是远在省城的王子枫先后接到了丹菲和杨柳的电话。 “老大，马堡乡马来祖乡长的小舅子打着他的名号逼迫乡里的百姓把冬枣……”丹菲把事情详细讲了一遍。 “调查了吗？”王子枫问道。 “我派人去调查过了，老百姓反映的情况基本属实，还有这个叫马彪还在马堡乡开了一个化肥站，强迫马堡乡老百姓买他的化肥，因为比县里贵的不多，所以老百姓一直没有举报，这次他实在压价太厉害……”丹菲一个上午就把马彪查了一个底掉。 “我给县纪委打电话，同时让公安局对马彪立案侦查。”王子枫冷冷的说道。 他没想到，自己几乎每个星期都会往各个乡跑，还是有漏网的害群之马，他内心很自责。 马堡乡最偏远，他去的最少，万万没想到就是马堡乡出了个败类。 随着王子枫给县纪委和县公安局下达的命令，下午的时候，马堡乡乡长马来祖就被纪委的人带走了，他的小舅子马彪则被县公安局拘留了。 与此时同，田副县长带着丹菲去了马堡乡，召开了全乡代表大会。会上宣布了王子枫的指示，还有对马堡乡百姓的歉意。 “王县长因为在省城住院，回来了，特意委托我向大家道歉，是他的工作没有做好，让大家受委屈了。”田副县长说道。 “并且王县长特别指示，对于马来祖和马彪的违纪违法行为从重从严处理，以后再有这样的事情，大家可以大胆的向县里举报，不要害怕，王县长说了，谁敢迫害欺负老百姓，谁就是他的敌人。” 大会开完之后，再加上马来祖和马彪两人被带走，王子枫的威望在马堡乡达到了前所未有的高度。 “我早就说了，咱们去县里告，王县长肯定能给咱们做主，你们不相信，说什么官官相护，民不与官斗……”有人说道。 “上次王县长来咱们乡视察工作，在我家喝过水，聊了半个小时，我就知道他是一个好官，当时我就想……” “行了，你们两个别马后炮了。” “就是，两个马后炮，不过说起来，王县长还真给咱们撑腰，马来祖直接被带走了，马彪当时还挺横，被县公安局的人踹了一脚，看着真解气。” 村里的人蹲在村头晒太阳，一边聊天。 省人民医院。 王子枫并不知道马堡乡百姓对他的议论，他正在做自我批评。 “如静，我是不是这段时间脱离了群众？” “没有啊，你不是天天往乡镇跑吗？”欧阳如静说道：“别自责了，马堡乡太偏远，你少跑几趟正常，说起来，在四平县待了那么久，我还一次都没有去过马堡乡呢。” “不对，我还是有点骄傲了，自从当上县长，我有点浮躁，不像在巴头镇的时候，每个村都会脚踏实地的调查走访，马堡乡最偏远，我更应该多去，可是我只去了两次，还走马观花。”王子枫自我批评道。 ------------ 第338章 一个老父亲的倔强 京城，随着叶凤鸣的到来，一股针对姜家的暗流渐渐形成。 上层的斗争，对于王子枫来说太遥远。几天后，叶书记回来了，打电话把欧阳如静从医院叫回了家里。 “乖乖的，明天早晨我带好东西给你吃。”欧阳如静离开病房的时候对王子枫叮嘱道。 “如静，我感觉已经好了，明天就能办出院了。”王子枫说道。 既然叶书记回来了，他也不想再装下去了，躺了快一个星期了，身体感觉都僵了。 “明天我问问医生，今晚乖乖的。”欧阳如静说道。 两人又腻歪了一会，她才离开。 回到家，欧阳如静看到父亲正坐在客厅看新闻联播。 “爸，你从京城回来了，姜家怎么样了？”欧阳如静问道。 叶书记抬头看了女儿一眼，道：“都几点了，怎么才回来了。” “才七点，我又不是小孩，再说还要照顾子枫。”欧阳如静脱了羽绒服，坐到了父亲旁边。 “他又不是小孩，怎么还要你照顾……”叶书记还要说，但被叶夫人拦住了：“行了，别回来就训闺女，年轻人的事你以后少管。” 叶夫人倒是对王子枫很喜欢，最主要一点，欧阳如静已经三十岁了，第一次对异性产生兴趣，不能打击，而是要鼓励，不然真成嫁不出去的老姑娘了。 她可不想闺女一辈子不嫁人。 叶书记看了老婆一眼，最终后面的话憋了回去。 “爸，姜家到底怎么样了？”欧阳如静再次询问道。 “我们和姜家的事已经过去了，姜家不敢再在东华搞事了。”叶书记含糊其词的说道。 其实这次他去京城成绩巨大，凭借着王子枫搞出来的这份审讯记录和视频，阻断了姜家老大的富国之路。 姜家老大这次上不去，姜家以后只能走下坡路了。 王子枫搞出来的这份东西上不了台面，但让京城真正的大佬对姜家产生一丝意见足够了，而这一点意见阻断了姜家老大的上位之路。 凭王子枫乱拳打出来的这份东西，省城搞掉了万保民，让自己人坐上了这个位置；在京城又断了姜家的壮大之路，叶书记其实心里很满意。 只不过表面上谁也看不出来，连女儿欧阳如静也看不出来，认为叶书记仍然对王子枫十分生气。 “他们以后不会再针对子枫了吧？”欧阳如静问道，她很关心这件事情。 第一次谈恋爱，她整个身心都在王子枫身上。 而王子枫此时却正在病房偷偷跟袁雯洁视频，鲁泽在病房门口站岗。 王子枫认为自己是一个渣男，不应该再跟袁雯洁频繁视频，但他又忍不住，心里自我麻痹，只是普通朋友之间的聊天。 “雯洁，京城有消息吗？”王子枫问道。 袁雯洁的消息灵通，即便不通过李援朝，她在京城也有自己的消息渠道。 “姜为国的大伯这次没有上去，姜家要走下坡路了。”袁雯洁说道：“你岳父叶凤鸣手段很高明，既用了你炮制出来的那份东西，又没有把你暴露出来，仅仅只给京城的一位大佬看了看。” “还不一定是岳父呢，我前几天实在没忍住……”王子枫把前几天喷叶书记的事情讲了一遍。 听完之后，视频另一端的袁雯洁露出目瞪口呆的表情。她早已经能做到处惊不变了，但听了王子枫的话，竟然破功了。 以她的背景和身份都不敢对叶书记说这种话，王子枫竟然…… “你是不是疯了？前途不要了？”下一秒，袁雯洁心里一阵恼怒。 其实在她的潜移默化之中，王子枫就是她的人，即便跟欧阳如静结婚也是她的人。 这种感觉很奇怪，但袁雯洁内心就是这样认为的。 “一时没忍住，我的车都翻了，叶书记竟然还不相信，于是我就有点放飞自我，破罐子破摔。”王子枫弱弱的说道：“雯洁，我错了。” “你跟我说错了有什么用？”袁雯洁瞪了他一眼说道。 “大不了，我在省城做点小生意，当个家庭主夫。”王子枫道。 “王子枫，你混蛋。”袁雯洁突然大怒：“你父母供你读了这么多年书，出来之后，你跟了我六年，我培养了你六年，调到四平县后，处处为你铺路，你现在来一句，做点小生意……” 袁雯洁气得嘴唇都有点发抖。 “万一叶书记真想办我，我也没办法啊。”王子枫弱弱的说道。 “你、你真是气死我了。”袁雯洁道：“第一，向叶书记做深刻书面检讨，一万字；第二，让欧阳如静帮你把检讨给叶书记，并且求情，听到了吗？” “哦！”王子枫应道。 “现在就写。”袁雯洁太生气了。 …… 王子枫在写检讨的时候，其实欧阳如静已经在为他求情了。 “爸，子枫其实是一个好官，以后也会是一个好官，他胆子大，脑子灵活，同时又坚持为百姓办事，你以前也说过，这种性格的人，培养好了未来前途不可限量。”书房里，欧阳如静开口对父亲说道。 “他的胆子太大了，当别人都是傻子，一个小小的代县长，因为跟你谈朋友，就以为自己的手可以伸到省城，可以伸到京城搅动风云，他是找死。”叶书记气愤的说道。 这次如果不是他的话，王子枫还真是找死。 “那还不是因为姜家想害他。”欧阳如静小声说道。 叶书记愣了一下，盯着女儿的眼睛，有一丝心堵，暗道：“难道恋爱的女人智商真的会降低？混蛋王子枫。”他再次在心里骂王子枫。 “爸，上次在医院，子枫刚刚苏醒脑子不太清醒，可能说了一些不该说的话，他已经后悔死了，跟我说准备在省城做点小生意了，还说要练练厨艺，以后当家庭主夫。”欧阳如静继续说道。 “挺好，以后专门给你做好后勤。”叶书记冷冷的说道。 “爸，子枫这种人才不应该这样，对他来说太残忍了。”欧阳如静上前一步抱着叶书记的手臂撒娇道：“你就原谅他这一次吧，把他调你身边当秘书，调教一年半载，等我们正式结婚，你再把他调到更重要的岗位。” 叶书记本来看着撒娇的女儿都有点心软了，可是听了欧阳如静的话，全都是为王子枫的前途打算，心里瞬间不爽了。 一个老父亲的倔强。 ------------ 第339章 三少 早晨欧阳如静带着早餐来医院看王子枫，发现王子枫顶着两个熊猫眼。 “这是怎么了？昨晚没睡好？”欧阳如静一脸关心的问道。 王子枫将昨晚写得一万字检查递了过去，道：“如静，这是我写的检查，能帮我交给叶书记吗？那天我脑子还没清醒，说了一些不该说的话。” 昨晚袁雯洁训了他整整半个小时，让王子枫认识到，现在的他已经不是原来的他了，不是什么事情都可以随心所欲，他身上担着很多责任，也担着很多人的期望。 不说袁雯洁在他身上的花费的精力和资源，四平县还有跟着他的一帮人呢，丹菲、李文文、杨柳、彭伟、黄大山、王军、苏得志等等。 深刻认识到自己的错误的王子枫，连夜写了一万字的检查，并且是发自内心和灵魂的深刻检讨。 “检查可以慢慢写，你脑袋本来就有一点脑震荡，干嘛熬夜。”欧阳如静接过检查说道。 “我怕叶书记让我去扫大街。”王子枫笑着说道。 欧阳如静给他一个白眼，道：“现在知道怕了，也不知道那天你跟我爸说了什么，从来没看到他那么生气过。” 整个白天，王子枫都在补觉。 晚上，欧阳如静回到家，找到父亲，将王子枫的万字检讨递了过去。 “这是什么？”叶书记没有接，开口询问道。 “子枫的检讨，写了一万字，我看了，他真的知道错了，检讨写得十分深刻，触动灵魂。”欧阳如静说道，随后将检讨硬塞进了叶书记手里。 “哼，我不看。”叶书记道。 “爸，你一个大书记，怎么这么小气，你开会还说过，要给年轻人犯错的机会，不能一棒子打死。”欧阳如静说道。 叶书记听到女儿说自己的小气，更加生气了，直接把欧阳如静赶出了书房。 “爸，你看看子枫写得简查，他真的知道错误了。”门外欧阳如静说道。 叶书记没有说话。 大约过了几分钟，外边传来渐行渐远的脚步声，欧阳如静回房间睡了去了。 叶书记看着桌子上王子枫的检讨，厚厚的十几页，眉头微皱，最终还是拿了起来。 看了几分钟，检讨写得确实很深刻，再想到自己女儿，他最终轻轻叹息了一声：“都是讨债的。” 第二天上班的时候，叶书记跟秘书说了一声，把王子枫的调令做了一点改变，仍然是调到省城老干部局，只不过不是副处长，而是正处级的二处处长。 “先在老干部局待半年，若是干的好，再调到自己身边调教一年，等跟小静结婚后，再调到地方上去。”叶书记在心里暗暗思考着对王子枫的安排。 谁让自己的宝贝女儿喜欢呢，王子枫也不是那种扶不上墙的货色，但必须磨磨性子，在老干部局磨半年。 今天，王子枫终于办了出院手续，离开病房的那一刻，他很想唱一句，解放区的天是蓝蓝的天，解放区的人民好喜欢。 这次装病，因为欧阳如静全程陪护，他只能在床上度过，那简直就是度日如年。 以前在齐州医院装病的时候，根本没人管他，又有丹菲陪玩，很是潇洒。这次可是受老罪了，一直在床上没下来，身子都要僵了。 欧阳如静为了庆祝王子枫出院，特意邀请了苏琴，在四海楼吃饭。 王子枫、欧阳如静和苏琴三人，坐在四海楼的一个小包厢里。都是熟人，所以气氛很舒服，边吃边聊。 “你们两人什么时候完婚啊？”苏琴问道。 她其实以前多少对王子枫有点意思，不然也不可能那样帮忙，不过当得知欧阳如静和王子枫的事情后，她便完全放下了。 其实她对王子枫的情感到底是感激还是什么，苏琴自己一直也没有搞清楚，若真是非常爱的话，她早就主动把王子枫拿下了，也不会等这么多年。 毕竟两人在学校的时候就认识，并且还是生死之交。 三人正一边聊一边吃饭，享受着冬日午后温暖的阳光，突然小包厢的门被人从外边推开了，一个胖子走了进来，嘴里嚷着：“我一个星期前就订了这个包厢，是什么人这么大的脸……” 他的话还没有说完，当看到苏琴和欧阳如静的时候，话随之戛然而止。 欧阳如静他不认识，但苏琴苏大记者他却熟悉，更知道对方是苏部长的女儿。 “苏姐是您啊，我……我就过来跟您打声招呼，这顿饭算我的，想吃什么尽管点。”胖子的表情变化的很快，一脸谄笑的对苏琴说道。 “那就谢谢了。”苏琴瞥了胖子一眼说道。 旁边的王子枫本来以为会出现书里那种打脸的情节，某某二代装逼抢包厢，当得知欧阳如静和苏琴的身份之后，立刻吓尿的狗血情节。 可惜竟然不是，眼前这胖子不到一秒钟就变成了哈巴狗。 稍顷，胖子退出去，还轻轻给关上了包厢门。 王子枫和欧阳如静都一脸疑惑的朝着苏琴看去，问：“谁啊？” “苟赫文，他爷爷以前是省城的市长，十年前去世，父亲没有从政，现在是省城佳锐地产的老总，以前咱们小时候，他爷爷没过世的时候，他还经常跟咱们屁股后边玩，那个小瘦猴子。”苏琴说道。 “我有点印象，现在这么胖子。”欧阳如静想了几秒钟说道：“他现在干什么呢？没从政？当年记得他父亲没有从政而去经商，苟老爷子气得差一点跟其断绝父子关系。” “如静姐，你也太不接地气了吧，咱们省城三少都不知道？”苏琴问道。 “什么省城三少？”欧阳如静一脸的疑惑问道。 王子枫也是一脸的疑惑。他在省城上学四年，工作五年半，在省城待了将近十年，也从来没听说过什么省城三少？ “省城三少？苏琴，我离开省城也就只有两年多时间，怎么出来个省城三少？”王子枫也开口问道。 “三个花花公子呗，家里以前有点权势，现在有钱，整天在外边花天酒地，出了事也能摆平，于是便被人给说成了省城三少，苟赫文就是省城三少的老大。”苏琴说道。 “这么个三少啊。”欧阳如静笑着说道：“这怕不是商场上的竞争对手故意给宣传的吧。” 官场上的人遇事就爱多想，欧阳如静这样想，王子枫心里也是这样想的，怕是得罪了人，人家故意这样给苟赫文三个人这样宣传。 省城三少，听着威风，好像很有面子，实则也可以暗藏杀机。 只有苏琴，一副没心没肺的样子。她在电视台，谁都让着她，根本不需要整天揣摩别人。 ------------ 第340章 见报了 苏琴得到佳锐地产的时候，王子枫想到了许氏集团的许若云。许氏集团在四平县投资很大，明年隧道通车后，许氏集团的电子厂会搬到巴头镇工业区，未来许氏集团肯定是四平县最大的纳税大户。 许若云有意转身房地产，想要趁着未来十年的爆发性房市赚一笔快钱。 上次许若云想拿一个省城拍卖会的入场资格，好像竞争的商家就是佳锐地产和万虹集团。 许氏想进入省城的房地产圈，最好的办法当然是跟佳锐或者万虹合作。 可惜佳锐和万虹是省城房地产龙头企业，看不上齐州的许氏集团，再说了蛋糕就那么大，干嘛要分出去。 王子枫想到许氏集团在四平县的投资，于是决定帮忙看能不能把许若云介绍给苟赫文，至于两家以后能不能合作，就看许若云的本事了。 想到这里，王子枫扭头对苏琴说道：“苏琴，叫那个苟赫文过来认识一下呗。” 苏琴和欧阳如静都疑惑的朝着王子枫看去：“认识个纨绔干嘛？”苏琴问道。 “子枫，你不会想让佳锐地产到四平县投资吧？”欧阳如静想得多，也比较了解王子枫，开口问道。 “不是，许氏集团的许若云想融入省城地产圈，一直找不到机会，既然今天碰上了，就帮她一把，毕竟许氏集团在四平县的投资很大。”王子枫解释道。 他的目的一切为公，所以没什么不能说。 “行，那我把他叫过来。”苏琴掏出手机，想了想，先打给一个人，问到了苟赫文的电话，这才打了过去。 不到一分钟，苟赫文推开包厢门走了进来，一脸的谄笑。 别以为这些富二代们是傻子，他们心里清楚着呢，那些人能得罪，那些人不能得罪，那些人必须巴结，心里门清。 “苏姐，你有什么吩咐？”苟赫文哈着腰问道。 “这位是我朋友，王子枫，听说你是佳锐地产的少当家，想跟你认识认识。”苏琴大大咧咧的说道。 至于欧阳如静，她没有介绍，因为欧阳如静一直很低调，在他们这个圈子里的人都没几个人认识，更别说圈子外的人了。 现在大家只知道叶书记有一个独女叫欧阳如静，跟四平县的王子枫订了婚，至于欧阳如静长什么样？还真没有几个人知道。 “王哥，你好，你好，我呢，虽然是我爹的亲儿子，但集团的事情是一句话说不上。”苟赫文看着十分客气，姿态放得也很低，但话里话外已经把路堵死了。 “苟少……” “叫我赫文就好了。”苟赫文说道。 “齐州许氏集团听说过吧？”王子枫淡淡的说道。 “嗯，听说过，前段时间举行的土地拍卖会，不知道这个许氏集团怎么拿到的入场名额，愣是把价格给抬高了三成。”苟赫文眨着小眼睛说道。 “许氏集团的小许总是我的朋友，不知道苟少有没有兴趣认识一下，做生意和气生财，你说呢？”王子枫看了苟赫文一眼说道。 欧阳如静在旁边慢慢喝着茶，对于苟赫文这种人她没有一点兴趣。 苏琴看到苟赫文脸上露出犹豫的表情，立刻开口说道：”苟少，这个面子都不给？” “不不，苏姐的面子怎么敢不给，只不过我整天在外边瞎玩，集团的事情真的说不上一句话。”苟赫文说道。 苏琴还想说什么，王子枫抢着说道：“那算了。”他也就是心血来潮，现在看样子苟赫文表面上点头哈腰，内心实则根本不鸟苏琴。 若真像他表现出来的那样谄媚的话，就不用如此叽歪了，早一口答应了，还用苏琴开口？ 王子枫不想苏琴再卖面子，一个商人的儿子罢了，什么狗屁三少、四少，在当官的眼里就是个屁。 稍顷，苟赫文带着一脸的歉意离开了。 “这个小苟子几年不见出息了，连我的面子都不给。”苏琴气愤的说道。 “给你添麻烦了。”王子枫端起茶水敬了苏琴一杯。 “前边二十年把商人的地位提得太高，估摸人家心里还看不起咱们这些体制内的人呢。”欧阳如静淡淡说了一句。 三人说了几句，然后便没有再提这件事情。吃完饭后，王子枫和欧阳如静去逛街，苏琴没有当电灯泡，直接走了。 回去之后，她越想越生气，于是当天晚上写了一份关于房地产无序扩张的稿子，还有越来越高的房价问题，文中特别点了佳税地产正在销售的天澜国际小区，房价高达五万多一平米。 文章里罗列了省城居民的收入，然后尖锐的质问道：“如此高的房价根本不是老百姓能够承受的，那么这些房子卖给谁？这个价格是怎么制定出来的？我们的职能部门是否进行了监管？” 第二天这篇文章就见报，并且开始在网上传播。同时苏琴向电台领导申请，准备深入采访和报道越来越高的房价对民生的影响问题，领导同意了。 高房价全国普遍现象，所以这篇文章发出来也没什么，北上广深的价格更高呢，省城的房地产企业们并没不担心，但坏就坏在文章特意点了佳锐地产正在火热销售的天澜国际小区。 苏琴，省组织部苏部长的女儿，她的这篇文章普通人就看个热闹，但省城的房产管理部门的领导看到这篇署名的文章，便开始各种猜想。 在官场上，必须多思多想，早做准备，是每个人的必备技能，领导更加擅长。 体制内，如果想促成一件事情，基本上都是舆论先行。看到这篇报道，又是苏部长女儿的文章，房管部门的领导当天就召集人开会，并且把佳锐地产的董事长苟卓平叫了过来，勒令天澜国际小区暂停销售。 他们不知道省里领导有什么动向，所以只能先让苟卓平暂停销售。 苟卓平一头雾水的从房管部门出来，他不知道得罪了谁？为什么突然被写文章点名了？ 上车后，他先打给了万虹集团的万家良。 “老万，咱们几十年的朋友了，你这样做太不厚道了，不是杀敌一千，自损八百吗？”苟卓平说道。 “卓平老弟，我也是一头雾水呢，咱们两人斗归斗，但也仅限于行业内，你不会认为我傻到会把整个桌子掀了吧？”万家良说道。 “那这到底是怎么回事？老万，你有没有什么消息？”苟卓平问道。 “倒是有点消息，只是不知道有没有关系。”万家良道。 报纸一出来，他就让人开始调查，十分钟前打听到一点消息。 “什么消息？”苟卓平立刻询问道。 “苏琴，苏部长的闺女，昨天在四海楼吃饭，好像你儿子冲撞了对方，要不你问问。”万家良把刚刚打听到的消息说了出来。 “苟赫文？这个兔崽子又给我惹祸。”苟卓平瞬间血压飙升。 ------------ 第341章 低调谨慎 苟赫文还没起床呢，正抱着一对双胞胎呼呼大睡，昨晚折腾了一宿。 铃铃铃…… 手机铃声响了起来，他迷迷糊糊的不想接，转个身搂着软软的身子继续睡。 铃铃铃…… 可是没过几秒钟，手机铃声又响了起来。 苟赫文嘴里骂了一句，迷迷糊糊的摸到了手机，十分不耐烦的说道：“喂？谁啊？” “小兔崽子，给你一刻钟立刻滚到公司里来，超过一分钟，以后别想着从我这里得到一分钱。”苟卓平在电话里咆哮道，说完便直接挂断了。 嘟……嘟…… 听着手机里嘟嘟的电流声，苟赫文愣了几秒钟，随后才彻底清醒过来，嘴里嘀咕着：“老头子这是犯什么病？难道更年期到了？男人也有更年期？” 稍顷，他急速的穿好衣服，脸都没洗就急匆匆离开了自己的别墅。 当苟赫文赶到父亲苟卓平的办公室时，看到父亲一脸阴沉的表情，于是小心翼翼的问道：“爸，这是谁惹你生气了？” 呼啦！ 话音刚落，苟卓平将手里的报纸朝着他的脸扔了过来：“好好看看，你昨天在四海楼怎么得罪了苏琴？” 苟赫文一脸的茫然，先捡起报纸，看了看头版头条的文章，又看了一眼署名：“我靠，这女人也太小心眼了吧。” “到底怎么回事？给我一个字一个字的说清楚。”苟卓平冷冷的盯着苟赫文说道。 “爸，昨天我去四海楼吃饭，正好遇到了苏琴……”苟赫文详细讲了一遍，最后强调道：“爸，你让我不要在外边乱答应事情，所以我就给拒绝了，没想到苏琴这么小心眼。” “你是猪脑子啊，苏琴是谁？她父亲是谁？你不知道吗？她能主动把你叫到包厢介绍她的朋友，说明这个朋友对她很重要，你竟然拒绝了，我怎么生了你这么一个笨蛋。”苟卓平对儿子苟赫文破口大骂。 苟赫文心里委屈啊，但也只能心里委屈，表面上不敢有一丝反抗，不然被断了经济来源，那他就不可能像现在这样消散了。 他又不傻，自己老爹骂几句就骂几句，自己是笨蛋，那老爹就是大笨蛋。 骂了一会，苟卓平感觉口渴才停下，喝了一口茶，思考了几秒钟，然后给四海酒楼的老板打了一个电话。 两人聊了一会，挂断电话后没过多久，他的手机里出现了一段录像，正是昨天王子枫、欧阳如静和苏琴三人经过四海酒楼大厅的录像。 苟卓平不认识王子枫和欧阳如静，但他能成为省城最大的房地产公司，父亲以前又是省城的市长，自然有官场方面的关系。 他截图发给了一个人，很快得到了回复，一共四个字：“叶的女儿。” 看到叶的女儿这四个字，苟卓平心里一惊，更加恼怒儿子苟赫文了。 昨天跟苏琴一块吃饭的是叶书记的女儿，自己的儿子竟然没给苏琴面子，真是要把他气死啊。于是下一秒，苟卓平对儿子怒吼道：“马上滚去给苏琴赔礼道歉，并且说我们佳锐地产很想跟齐州许氏集团合作。” “呃？”苟赫文愣了一下，前几天拍卖会他还听父亲私下里说过，绝对不可能让齐州许氏集团进入省城，门都没有。 “愣着干嘛？还不快去。”苟卓平看着发呆的苟赫文心里又冒出一股怒火，怒吼了一声。 苟赫文反应过来，立刻溜了。 “我马上去。” …… 王子枫和欧阳如静并不知道这些事情。两人逛了一个上午，此时正在看电影呢。 电影院里，王子枫的手往欧阳如静的衣服里摸，被阻挡了几下，最终还是伸了进去。 此时的欧阳如静面红耳赤，身子发软。 “如静，一会我们去酒店吧。”王子枫在欧阳如静耳边轻轻说道。 “不行。”欧阳如静微微摇了摇头，道：“没结婚呢。” 在这方面欧阳如静格外的固执，估摸应该是被叶书记从小灌输了这么一个顽固的理念，搞得王子枫十分难受，但同时也非常无奈。 两人从电影院出来的时候，王子枫接到了苏琴的电话。 “喂，苏琴。” “子枫，刚刚苟赫文给我打电话，说他父亲苟卓平很期待跟许氏集团合作，说随时有时间跟许氏集团的人见面。”苏琴说道。 “呃……”王子枫感觉自己的脑子有点反应不过来，昨天那个叫苟赫文的富二代不是一口回绝了吗？今天怎么又变了？并且还直接答应跟许氏集团合作？ “苏琴，这是怎么回事？”王子枫一脸疑惑的问道。 “我昨天回去越想越气，省城的平均工资才二千多，房子竟然卖五万一平，于是便……”苏琴解释了一下：“并且我还准备做一个专题报道。” 两人聊了几句，挂断电话后，王子枫基本已经想明白是怎么回事了。 苏琴电视台的台宠，根本不需思考什么，所以显得单纯一些。王子枫则不同，听了苏琴的讲述之后，他隐隐猜到了苟赫文父子为什么改变如此之快。 “苏琴说什么？”欧阳如静脸上的红晕刚消，扭头对王子枫询问道。 “佳锐地产要跟许氏集团合作，让我给牵个线……”王子枫把苏琴说的事讲了一遍：“看来是你的身份暴露了，不然的话，仅仅只靠一篇文章，佳锐地产的苟卓平不可能如此退让，主动跟许氏集团合作。” 欧阳如静眉头微皱思考了刻，道：“苏琴这篇文章，她做为记者倒是没事，对我们来说……怕是有点不妥。” 王子枫看了欧阳如静一眼，说道：“想那么复杂干嘛，本来现在的房价就高得离谱，苏琴的报道若是能引起重视，对老百姓来说是好事，至于其他人怎么想？就不关咱们的事了，谁还敢拿这件事情搞事情？” “你告诉许若云，给他们许氏集团牵线的事情记在心里就好了，不要说出去，还有这事你也不要露面，让苏琴把许若云介绍给苟赫文。”欧阳如静说道。 想要在官场里长久的混下去，就必须学会低调和谨慎。 普通公务员可能还可以随意一点，但只要当上个小科长，就会立刻退掉所有的微信群，也不会发朋友圈，甚至在亲戚群里也是常年不会露面。 这种谨慎和低调是一种自我保护，普通人可能认为当官了不认人了，其实这是一种误解。 若是你们的关系真得很好，关键时候想找对方帮忙，悄悄去就行了，事后不要宣传，只需你知他知就好了。 当然如果你们不能做到利益交换的话，这种人情也只能用一次。 ------------ 第342章 巧合的偶遇 许若云虽然在齐州农商行拿到了很多钱，但齐州的房地产市场就那么大，齐州的消费水平也有限，外来人口更少，所以房价不可能像省城或者其他发达城市那样居高不下。 她一直想走出齐州，可是像房地产这种行业，地方保护性太强了，想到人家地盘上分一杯羹，太难了。 几次想打进省城的地产圈，最终都是败北而归。 “小云，好好的干实业吧，未来的电子行业也十分有前途。”父亲对许若云说道。 “爸，根据国外的经验，我国的经济发展到现在的阶段，未来十年肯定是房地产爆发的十年，其中的利润是一个天文数字，我们如果不能吃一杯羹的话，太不甘心了。”许若云说道。 她对自己的判断十分有信心，并且行业内的人也都是这样的想法。 “我们能占据齐州的市场就很好了。”父亲道。 “齐州的发展太慢了，外来人口又少，房地产不会有太大的发展，市场太小了。”许若云说道：“爸，你别担心，我再想想办法，肯定能挤进省城的地产圈。” 正当许若云跟父亲讨论房地产行业的时候，王子枫的电话打了过来。 铃铃…… 许若云看了一眼来电显示，王子枫的电话，于是按下了接听键：“喂，王县长。” “小许总，我在省城认识了一个朋友，佳锐地产苟卓平的儿子苟赫文……”王子枫把事情简单讲了一遍，最后说道：“苟总说正想找一个合作者，想约你到省城谈谈。” “什么？太好了，谢谢王县长，谢谢王县长。”许若云十分惊喜的说道。 她刚刚还为这件事情伤脑筋呢，万万没有想到，王子枫竟然帮她牵上了省城佳锐地产的线，并且看样子，佳锐地产还愿意跟他们许氏集团合作。 “记住，不要跟别人提起我，你们跟佳锐地产的合作是正规的商业合作。”王子枫十分严肃的说道：“懂吗？” “懂，王县长，我懂。”许若云立刻说道。 “嗯，到了省城找我朋友苏琴，记一下她的电话，她会带你去见苟赫文。”王子枫道。 “好的，谢谢王县长。”许若云急忙再次感谢道。 “感谢就不用了，电子厂的搬迁要提前准备，等二道岗隧道通车后，尽快搬过去。”王子枫淡淡的说道。 “一定，一定，去年厂房已经差不多盖好了，等年后开春再整理一下，就可以搬迁了。”许若云说道。 稍顷，两人结束了通话。 “王县长说什么？”许家耀开口问道。 “爸，王县长这次帮了大忙，他在省城碰到了佳锐地产老总苟卓平的儿子苟赫文……佳锐地产愿意跟我们合作，我现在马上去省城。”许若云把事情讲了一遍。 许家耀听了后，思考了片刻道：“你忙房地产的事吧，四平县那边我会亲自盯着。” “谢谢爸，我走了。”许若云一脸兴奋的离开了家。 看着女儿的背影，许家耀轻叹了一声。女儿虽然意识到了王子枫的人情，但却意识不到能让佳锐地产主动提出跟他们合作，王子枫到底卖了多大的人情，而这个人情不好还啊，如果四平县的事情没有做好，他们许氏集团别说进军省城房地产业了，怕是连齐州都会待不下去。 “唉，看来年后只能自己亲自去四平县盯着了，尽快完成电子厂搬迁，还有县城人民广场的建设工程。”许家耀在心里暗暗想道。 女儿想在房地产业大展宏图，他只能默默在后面帮着修修补补。 王子枫给许若云打完电话，便没有再管这件事情。他愿意帮忙是因为许氏集团在四平县的投资很大，但也仅此而已。 跟欧阳如静压了两天马路，他便准备回四平县了，毕竟年前还有一点工作，要善始善终。 今天欧阳如静去省党校参加结业，王子枫闲着无事，一个人坐公交车去了母校东华大学。 早已经放假，他在校门口转了一圈，然后就准备回酒店。天空下起了小雪，他将羽绒服的帽子戴在头上，微微低头朝着公交车站走去。 快走到公交车站的时候，突然跟一人撞在一起。 “对不起。”王子枫首先开口说道，随后才抬头看去：“咦？李秋瑾。” “王子枫。”李秋瑾一脸惊讶的说道。 王子枫和李秋瑾是初中和高中的同学，初中还是同桌，高中的时候也在同一个班。 李秋瑾当年是他们初中的校花，高中的班花，王子枫的暗恋对象，只不过他从来没有跟人讲过，更没有跟李秋瑾表白过。 “我记得你不是去了华南上大学？怎么会在省城？”王子枫问道。 “嗯，今年才回来的，在省城找了份工作。”李秋瑾说道。 两人正说着话，从李秋瑾身后探出一个小脑袋，一个大约三、四岁的小女孩。 “这是……”王子枫看到小女孩，开口对李秋瑾问道。 “我女儿，三岁了，快叫叔叔。”李秋瑾说道。 “嘟嘟。” “乖。”王子枫伸手摸了摸小女孩的头，心里感慨道：“当年的女神都有孩子了。”不觉得有一丝惆怅。 稍顷，公交车来了，王子枫帮李秋瑾抱着孩子上了公交车。 “怎么想着回省城？广州不是机会更多？”上了公交车后，王子枫问道。 “孩子的爸爸是省城人，回来创业，我也就跟着回来了。”李秋瑾道。 两人有一搭没一搭的聊着，然后相互加了微信。几站后，李秋瑾抱着孩子下了公交车，王子枫看着她离去的背影，有一丝惆怅。 当年初中的时候，两人是同桌，李秋瑾可是全校公认的校花，长得漂亮又学习好。上了高中后，两人又是同班，当时王子枫在内心还暗暗窃喜，认为两人有缘分。 可惜这份喜欢一直暗埋在心里，没想到过了这么多年，竟然在省城遇到了昔日的女神，而对方却已经有了一个三岁的孩子。 感慨了一路，当下公交车后，王子枫便把这一份青春期的情感再次隐藏了起来。对跟李秋瑾的相遇也没有过多的想法，认为只是一次偶然的巧合。 晚上欧阳如静没有参加省党校同学的聚餐，她的身份不需要参加，而是带着王子枫回家吃饭，因为明天王子枫就准备回四平县了，等年后才会正式调到省城工作。 ------------ 第343章 深恶痛绝 一号别墅。 王子枫看着坐在主位上的叶书记，心情有点紧张，毕竟上次他放飞自我把对方气了个半死。 吃饭的时候，叶凤鸣始终绷着脸，根本不给王子枫好脸色。倒是欧阳如静的母亲却是一脸的笑容，还给王子枫夹菜。 一顿饭吃下来，王子枫是浑身不舒服，太压抑了。 稍顷，叶凤鸣放下筷子，看了王子枫一眼，说道：“吃完饭去书房找我。” “好的，叶书记。”王子枫立刻站了起来。 他确实已经认识到了自己的错误，竟然以现在的身份想搅动京城的风云。即便他猜对了，叶凤鸣需要一个对姜家下刀子的把柄，但仍然低估了其中的风险。 这次能过关，根据袁雯洁所得到的消息，全部是叶凤鸣在其中斡旋，并没有把他拿到台面上。 从内心来说，王子枫还是挺感谢叶凤鸣的，但同时他也明白，对方是看在女儿欧阳如静的面子上。 王子枫不敢耽搁，跟在叶凤鸣身后，去了书房。他轻轻关上书房的门，一副谨慎规矩的表情站在叶凤鸣面前。 “你的调令年前就会发下去。”叶凤鸣淡淡的说道。 王子枫听到自己的调令，抬头看了叶凤鸣一眼，弱弱的问道：“叶书记，我可以问一下，会被调到那个部门吗？” “省老干部局，二处处长，正处级。”叶凤鸣面无表情的说道。 “哦！”王子枫应了一句。 脸上露出一丝“果然是这样”的表情。 叶凤鸣瞥了王子枫一眼，道：“不满意？” “不，不是，一切服从组织安排。”王子枫急忙说道。 “不是组织的安排，是我的安排。”叶凤鸣道。他是专门气王子枫，看看对方会有什么反应？ 王子枫抬头看着叶凤鸣，想了想说道：“叶书记，如果跟如静结婚后，需要我以家庭为重的话，我可以接受，甚至去当一个老师或者去国企当一个小科长都可以。” “哼，你甘心吗？”叶凤鸣轻哼了一声。 “不甘心，但人生就是要取舍，既然跟如静结婚，我就已经做好了付出的准备，毕竟叶家女婿这个身份不是那么好当。”王子枫十分坦然的说道。 其实这个问题早就在他心里思考了若干遍，并且还跟袁雯洁探讨过，最终两人都认为，反抗肯定没用，只能以退为进。 “命运将我和如静绑在一起，我只能坦然接受，其实我小时候的理想是当一名中学老师，如果有必要的话，我可以去考一个老师编制，到中学当老师。”王子枫继续说道。 他的目光很坦然的跟叶凤鸣对视着，把内心的野望深深的隐藏。 两个男人对视了十几秒钟，叶凤鸣收回了目光，淡淡的说道：“别小看老干部局，那是一个培养人的好地方，二处虽然干的都是杂活，又累又繁琐，但也是跟老干部打交道最多的部门，好好干，别混日子。” “是，叶书记。”王子枫应道。 “上次你说的万圣花园烂尾楼的事情，我让人调查了一下，这是资料。”叶书记将一份资料扔到了王子枫面前。 王子枫拿起来急速浏览着。 “这是一笔烂账，房产公司在法律层面没有违法，如果是你的话，你要怎么办？”叶凤鸣说道。 王子枫抬头看着叶凤鸣，道：“叶书记，我只懂一个最基本的道理，买东西付钱，既然老百姓付了钱，那么房地产公司就必须按照合同履行，到期给房子天经地义。” “可是房地产公司已经破产了，法人名下没有任何可以执行的财产。”叶凤鸣说道：“至少在法律层面我们执法部门是无法强行干涉的。” “叶书记，那些房地产公司的老板有没有钱，我们都心知肚明，难道政府就没有一点办法？不见得吧，只不过多一事不如少一事，忘了政府的责任是为人民服务罢了。”王子枫有一点忍不住了。 他不相信叶凤鸣不知道这些房地产黑心老板在玩什么花样。 “我们现在是依法治国，政府介入也是需要理由和法律依据的。”叶凤鸣淡淡的说道。 他当然知道一些黑心商人的圈钱套路。 贷款拿地，然后再预售卖房，用银行的钱圈老百姓的钱，最后把烂摊子扔给政府，钱则进了自己口袋，当然还有一大部分进了某些腐败分子的口袋。 想要解决万圣花园烂尾楼的事，可不仅仅只是烂尾楼的事。那是从上到下不知道要抓多少贪官，瞬间就会引起省城官场的震动，而如果不抓他们的话，想要处理好烂尾楼的事，则是困难重重。 “人民的困难就是政府介入的充足理由。”王子枫说道。 “纸上谈兵，对方公司的法人没有可执行的财产，政府也不可能垫付这么一大笔资金，没钱，你说怎么办？”叶凤鸣继续问道。 “老百姓的钱去了哪里？总能查到吧？无非就是两个去处，一部分进了贪官口袋；一部分被那黑心商人给转移了，把钱追回来就好了。”王子枫道。 “说的容易，怎么追？”叶凤鸣道。 “谁伸了手就抓谁，这还不简单。”王子枫道：“就看想不想管罢了。” “幼稚，牵一发而动全身，治国如烹小鲜，官场人心慌慌影响全省政治经济大局，做为一个领导，首先要保证社会的安稳和谐，保证绝大部分老百姓的利益。”叶凤鸣说道。 “那就把黑心商人抓起来，让他们把老百姓的血汗钱吐出来。”王子枫道。 “抓人？你有什么理由抓人？”叶凤鸣道：“如果他们财产已经转移到国外呢？” “想要抓人总能找到理由，没有理由那就生出一个理由，对待他们这些人不用客气，即便财产转移到国外，也有办法让他们吐出来。”王子枫说这些话的时候，眼神不由自主的带着一丝凶气。 他对这些官商勾结的地产商深恶痛绝。 他们将一个个官员拉下水，为自己加了一层一层的保险，最后变成想要对他们下手，就必须先清理队伍。 他们拿着老百姓的血汗钱逍遥快活，老百姓拿不到房子求天无路求地无门。 叶凤鸣盯着王子枫，刚才对方眼睛里闪过的凶气，他敏锐的捕捉到了。 他对东华省官场的一些人确实也有看法，但又必须保持队伍的稳定，一直没有找到解决之道。 “放一条鲨鱼进来，是不是可以撬动省城的这摊浑水？”叶凤鸣在心里暗暗思考着。 ------------ 第344章 锦衣夜行 从欧阳如静家离开后，王子枫深深的吸了一口气，冬天冰冷的空气进入肺里，让他的脑子更加清醒。 “省老干部局。”王子枫嘴里念叨了一句：“正好休息几个月，但总要有人干活……看来要把丹菲一块调过来。” 第二天王子枫跟欧阳如静一块吃饭的时候，讲了调丹菲进老干部局的事。 “喂，为什么身边离不开美女手下？”欧阳如静一脸审视的盯着王子枫问道。 在四平县的时候，他们两人还没有关系，王子枫身边的丹菲和李文文就让欧阳如静十分不爽。 “老干部局二处工作太繁琐了，总要有人做，总不能全部交给外人吧？有个自己人总没坏处，再说了，我省出时间，咱们可以多出来玩，毕竟这种时光可是来之不易，以后估摸不会再有了。”王子枫十分认真的说道。 欧阳如静想了想，王子枫说的确实有一定的道理，于是最终点了点头，道：“我回去跟我爸讲一下。” “这种小事不用找你爸，直接找他的秘书就行了，丹菲这种副科级，一句话的事。”王子枫说道。 欧阳如静思考了一下，点了点头。 铃铃…… 王子枫的手机铃声响了起来，苏琴的来电。 “喂，苏琴。”王子枫按下了接听键。 “我已经把许若云介绍给了苟赫文，浪费了我一上午的时间，说吧，你和如静姐两个怎么感谢我。”苏琴说道。 “四海楼，已经点好菜了，正等着你呢。”王子枫说道。 “等着，很快到，正饿了。”苏琴说道，随后挂断了电话。 王子枫放下手机，对欧阳如静说道：“苏琴已经把许若云介绍给了苟赫文。” “嗯，以后他们两家公司的事情，还是少插手。”欧阳如静叮嘱了一句。 “嗯，过完年想插手也插不进去了，都被打进冷宫了。”王子枫调侃道。 欧阳如静翻了一个白眼，道：“本来爸爸是想调你到他身边当秘书的，省委一秘，是你自己搞砸了，在他面前大放厥词。” “以后你好好进步，我为你做好后勤。”王子枫笑着说道。 欧阳如静没有急着说话，而是用十分认真的目光盯着王子枫。 “怎么了？”王子枫问道。 “你好好努力，等以后生了孩子，我就调到轻松的部门。”欧阳如静说道，提到生孩子的时候，她的脸微微发红：“其实我小时候想当一个画家，根本不想走仕途，可惜爸爸只有我一个女儿，不想让他失望，所以才……如果有机会的话，我还是想过得轻松一点，官场上的尔虞我诈还是你去面对吧。” “啊！”王子枫愣住了：“叶书记知道你心里的想法吗？” 欧阳如静摇了摇头，道：“不知道，若是知道的话，怕是会对我这个女儿失望吧？三十年了，一直带在身边教导，亲手调教出来的聪慧的女儿，却想当一个画家，怕是会受不了。” 王子枫想了想，点了点头道：“确实会受不了，还是不要讲了，到时候肯定会把怒火发到我的头上，我都能想象的出来，坏我聪慧女儿道心的混蛋，杀无赦。” “说什么蠢话呢，什么道心，什么杀无赦。”欧阳如静瞪了王子枫一眼说道：“等生个男孩给父亲带，到时候再告诉他，也许会好受一点。” “好办法，如静，要不今晚咱们就努力一下。”王子枫伸手抓住了欧阳如静雪白的小手，盯着她的眼睛说道。 都订婚了，两人还没有滚过床单，王子枫有点郁闷。 “老叶规定晚上九点前必须回家。”欧阳如静红着脸说道：“还有我想等到结婚那天再说，毕竟洞房花烛对我对你都是重要的日子。” “好吧，可是……如静要不你用……”王子枫贴着欧阳如静的耳朵小声说道。 听了王子枫的话，欧阳如静的耳朵瞬间变得通红。 “不行，你坏蛋，欺负我。”欧阳如静道。 “呃？这怎么叫欺负？”王子枫表情一愣。 正当两人说着害羞的事情时，包厢门打开了，苏琴风风火火的走了进来。 欧阳如静立刻抽回了自己的小手。 “饿死我了，今天跑了一趟工地，回来又帮你们办事……”苏琴一边说一边开吃起来。 …… 另一边，许若云正跟苟卓平父子一块吃饭。期间苟卓平侧敲旁击的询问许若云跟王子枫的关系？许若云说是朋友，又提了一下许氏集团在四平县的投资。 苟卓平听到投资后，立刻联想到了利益交换。许氏集团在四平县的投资属于欧阳如静和王子枫的政绩，而条件则是帮着许氏集团打开省城房地产圈的大门。 清楚了其中关系的苟卓平对许若云的态度慢慢变得冷淡下来，没有刚才的热情。 “那就先合作一个小项目，等过了这一阵，再想办法把许氏集团踢出去。”苟卓平暗暗想道。 许若云毕竟还是太稚嫩了，不知不觉之中被对方摸清了底细。 明天王子枫就准备返回四平县了，坐好年底的最后一班岗。 晚上他没有再去欧阳如静家吃饭，真受不了叶书记那严肃的气氛。 他洗完澡躺在床上，思考着未来的事情。 滴滴。 突然微信响了一下，拿起来看了一眼，发现竟然是李秋瑾发来的消息。 “在吗？” 随后几秒钟后，又撤了回去。 王子枫眨了一下眼睛，不知道对方什么意思？李秋瑾是他中学时期的白月光，还是暗恋的白月光，当年梦里经常梦到对方，第二天早晨起来就要洗衣服。 “有事吗？”想了想，王子枫主动发了一条信息过去。 加上李秋瑾电话后，他偷偷浏览过对方的朋友圈。李秋瑾最近几个月发的朋友圈都有一丝沉重和压抑，好像回到省城后，她丈夫的创业并不顺利，她跟公婆的关系也不是太融洽。 “听初中的同学说，你大学毕业考上了省城的公务员？”李秋瑾问道。 “嗯，有什么需要帮忙的尽管说，怎么也在公务员队伍里混了八年了。”王子枫说道。 面对昔日的白月光，他实在想得瑟一下，锦衣不能夜行。后来想想，他也是俗人一个。 ------------ 第345章 胡思乱想 “因为今年刚回来，孩子错过了公立幼儿园招生，一直在家门口的一个私人幼儿园，这几天孩子不想去了，说老师很凶……”李秋瑾发了一条长长的语音。 声音如中学时那样动听，王子枫听着全身都有点酥麻。好吧，儿时白月光的杀伤力不亲自经历根本体会不到。 其实事情很简单，李秋瑾夫妻两人回省城的时候，公立幼儿园招生已经结束，丈夫家在省城也没什么资源，再加上现在这段时期入托很困难，于是只能找了一家就近的便宜的私人幼儿园。 现在发现这家幼儿园的老师很不正规，并且用餐也十分不卫生，于是就想把孩子转出来，找人进入公立幼儿园。 至于那种一个月上万的私人幼儿园，李秋瑾家暂时负担不起。 听着李秋瑾楚楚可怜的声音，王子枫真心难以拒绝，甚至有一种想显摆的冲动。 男人的劣根性，他也避免不了。 “王子枫，你如果方便的话能帮忙找一个公立幼儿园吗？什么样的都行，只要是公立的。”李秋瑾再次发来了语音。 “行，我帮你问问，应该没问题。”王子枫想了想用语音回复道。 “谢谢。”李秋瑾回复道。 “不用客气，咱们两人初中就是同学，当年还记得……”王子枫跟李秋瑾聊起了中学时的事情。 这一聊就是半个小时，你一句我一句，回忆着中学时的纯真生活。 半个小时后，李秋瑾发来的一条语音里，隐隐听到一个男人暴怒的声音，于是王子枫发了一条：“时间不早了，老同学改天再聊。”心里想着别影响别人的夫妻感情。 王子枫躺在床上，想着公立幼儿园的事情，找欧阳如静的话肯定不行，这事最好不要让对方知道，他又不傻，如果被欧阳如静知道，再大度的女人也会生气，更何况女人就没有大度的。 找苏琴？ 也不行，苏琴跟欧阳如静是闺蜜。 思来想去，王子枫终于想到一个人，东华大学的师哥，以前的同事——李斌。 李斌以前在省秘书处，现在调到了省教育厅。 第二天早晨，王子枫吃完早饭后，看着时间给李斌打了一个电话。 嘟……嘟…… 铃声响了五下，手机里传出李斌的声音：“喂，子枫，今天怎么有空给我打电话？” 王子枫在省人民医院的时候，李斌还去看望过他。 “李哥，有事找你帮忙。”王子枫开门见山的说道。 安排个人进幼儿园不是什么大事，所以王子枫并没有客气，这种人情官场里的人很愿意卖，当然有一个前提，你是一个有能力还人情的人。 王子枫自然有这个能力。 “什么事还需要我帮忙？你和叶书记女儿的事情整个东华官场都知道，谁还敢不给你面子？”李斌调侃道。 “李哥，不开玩笑，真有事。”王子枫道。 “什么事？” “我有个同学孩子错过了入托时间，你看能不能给办个插班生？”王子枫说道。 “我还以为什么事，小事，我看看啊，省机关幼儿园怎么样？”李斌说道。 他开始还以为什么事，原来只是小孩入托的事情，他今年调到省教育厅，这种事情不难办，又能卖王子枫人情，以后指不定什么时候需要王子枫拉一把呢，所以很热心，直接抛了一个省机关幼儿园的名额。 “对方只想要个省公立幼儿园的名额。”王子枫想了想说道。 “就这么定了，都求到你这里了，其他一般的幼儿园拿不出手，你把对方资料发给我，剩下的就交给我好了。”李斌说道。 “谢谢李哥，改天请你吃饭。”王子枫道。 “别改天，就今天吧，下班后聚聚。”李斌说道。 “马上要回四平县了，年后吧，后年调到省城，咱们有时间聚。”王子枫解释道。 “好！” 两人又聊了一会，便挂断了电话。 王子枫拿着手机，想了想，直接给李秋瑾打了过去。 铃……铃…… “对不起，你拨打的电话暂时无人接听。” 咦？ 王子枫眉头微皱，没有继续打，而是把手机放进了公文包里，坐进了车子。 他们的车子已经修好了，昨天鲁泽就开了回来，停在酒店地下停车场。 王子枫坐在车子后排，鲁泽专心开车。这几天的事情鲁泽十分疑惑，心里有若干的疑问，但并没有多问。 车子大约行驶了十分钟，王子枫的手机铃声响了起来。 铃铃…… 王子枫拿起手机看了一眼，李秋瑾的来电，于是按下了接听键：“喂，老同学。” “刚才有事没接到电话，不好意思。”李秋瑾说道，声音带着一丝异样，好像哭过的样子。 王子枫眨了一下眼睛，没有多问，开口说道：“幼儿园的事情解决了，刚才省机关幼儿园今年没招满人，你把孩子的资料和大人的资料都发给我。” “省机关幼儿园？”李秋瑾的声音充满了惊讶。 “对，省里最好的幼儿园了，也是运气好，刚好有名额。”王子枫说道：“尽快把资料发给我。” “那个……会不会……实在太感谢你了。”李秋瑾有点语无伦次。 “咱们是老同学，以前还是同桌，客气什么。”王子枫感觉在惜日女神面前装逼很过瘾。 呸，俗人一个。 虽然内心深处在暗骂自己，但仍然乐此不疲。 男人啊男人。 “我、我请你吃饭吧。”李秋瑾激动的说道。 “改天吧，我现在有事。”王子枫道。 “哦，好，实在太感谢了。”李秋瑾又说了一声感谢的话，然后两人便挂了电话。 王子枫拿着手机，发现欧阳如静发来了消息，于是两人聊了起来。 过了一会，突然朋友圈有人更新，于是王子枫点开看了一眼，是李秋瑾更新的朋友圈，只有一句话：“如果时光可以倒流就好了。” 王子枫眨了一下眼睛，心里暗暗想着：“什么意思？难道当年她知道自己暗恋她？不可能吧？” “不过也说不定，女孩本来就比男孩早熟。” 一个朋友圈，让王子枫开始胡思乱想。他知道自己不应该这样胡思乱想，可是却控制不住。 ------------ 第346章 安心工作 齐州市。 王子枫的车中午到达齐州市区，他直接去了市委，混了一顿工作餐，同时向袁雯洁做了工作汇报。 吃饭的时候，袁雯洁并没有多问什么，脸上的表情也看不出任何情绪，吃完饭后，她把王子枫叫到了办公室，当只剩下他们两人的时候，袁雯洁的脸上露出愤怒的表情。 “王子枫，这就是你所谓的计划？”袁雯洁表情愤怒，压低了声说道：“你一个小小的代县长就想搅动京城的风云？不怕死都不知道自己怎么死的吗？” “雯洁，我知道错了，你在视频里已经骂过了，还要骂啊。”王子枫可怜兮兮的说道。 听到他喊自己雯洁，袁雯洁谨慎的朝着办公室的门看了一眼，随后仍然十分严厉的说道：“不是党员干部的身份，我都想抽你。” “如果抽我能让你消火，那就抽吧。”王子枫一副赖皮的模样，还拿着袁雯洁的手往自己脸上放。 袁雯洁脸色微红，抽回了手，狠狠的瞪了他一眼，道：“这次如果不是叶书记足够老练，既达到了目的，又保护了你，此时你怕早就被秘密关押了。” “有那么严重吗？”王子枫问，有一丝丝不相信，他毕竟也是一名处级干部。 “你以为呢？你可以让张萱自杀，上面的人自然也有一万种办法让你自杀。”袁雯洁一脸严肃的说道：“最近几年查贪污腐化，全国莫名其妙自杀的干部还少吗？普通人不知道，你也不知道？” “我错了，别骂了，虽然是苦肉计，但面对水泥车的时候，也产生了一丝死亡的恐惧，当时脑海里只有你一个人的影子。”王子枫突然抓住袁雯洁的小手说道。 袁雯洁想抽回手，但是没有成功，被王子枫紧紧的握着，下一秒，她刚想说话，嘴巴便被堵住了。 “王子枫……唔唔……你……唔唔……疯了……” 五分钟后，袁雯洁面红耳赤，王子枫则一副意犹未尽的表情。 “王子枫，你……”袁雯洁还想骂王子枫，但看到王子枫又逼了过来，于是声音立刻戛然而止：“好了，不骂你了，别乱来。” 力量没有王子枫大，又不敢大声，只好任由王子枫欺负，袁雯洁心里十分紧张，万一有人进来……后果不堪设想。 王子枫起身走到办公室门前，直接反锁，然后眼睛火热的朝着袁雯洁走去。 “当时我以为自己会死，脑子里只有你的身影，雯洁。” “子枫，冷静，你要冷静。” …… 半个小时后，王子枫心满意足的离开了袁雯洁办公室。而此时留在办公室的袁雯洁，耳根都变得通红，一副咬牙切齿的模样：“混蛋王子枫，混蛋！” 秘书李贤正走了进来，提醒道：“书记，党政廉洁的会议十分钟后就开始了。” “嗯，我知道了。”袁雯洁应道，随后准备起身，但是下一秒又重新坐下，淡淡的对秘书李贤正说道：“跟水市长说，让他先主持，我一会到。” 李贤正疑惑的看了袁雯洁一眼，并没有多问，点了点头，转身离开了办公室。 办公室的门关上，袁雯洁再次变得满脸通红，因为刚刚她站起来的时候发现腿有点软。 “混蛋王子枫。”她再次在心里骂王子枫。 而此时的王子枫正坐在车上返回四平县，一连打了几个喷嚏。 “这是谁在想我？”王子枫暗自嘀咕了一句，此时的他浑身清爽。 王子枫回到四平县已经是下班时间，不过丹菲并没有离开，李文文、杨柳等人也来了。 王子枫车子驶进县政府大院的时候，丹菲立刻迎了过去，并且亲自给王子枫开门。 “老大，你住院了也不告诉我们，有没有事？”丹菲问道。 李文文则伸手想扶着王子枫，但是被王子枫拒绝了：“我没事，已经全好了，都下班了，怎么你们几个还不回去，杨柳、彭伟你们两人不好好待在巴头镇，来县里干嘛？” “老大，到底怎么回事？” “是啊，我们都吓死了，你又不让我们去省城医院探望。” …… 众人七嘴八舌的询问道，一脸担心着急的表情。 他们的仕途早就跟王子枫绑在了一起，并且一块工作了这么久，他们真心想跟着王子枫。 “既然都来了，正好请你们吃个饭，我的调令这几天应该就下来了，年后直接去省城报到。”王子枫说道，随后让秘书鲁泽先去四平酒店点菜。 四平酒店一个包厢里。 王子枫坐在主位，左右两边坐着丹菲和李文文，后面依次是杨柳、彭伟、黄大山、王军、林文秋，甚至把苏得志都叫了过来。 都是王子枫这一系的人，一个外人都没有。 “我的调令这几天就下来了，年后调到省城老干部局二处当处长，丹菲跟着我一块过去。”王子枫开门见山的说道。 听了这个消息后，众人的脸色各异。 省老干部局，一个养老的衙门。 “叶书记亲自下的命令，说老干部局是一个锻炼人的地方，让我去锻炼一下。”王子枫说道：“他不能让队伍散了，在坐的这些人都是他用得顺手的干部，也是他未来的班底。” “其他人也不用担心，都在四平县好好干，要不了多久，我肯定会再调回来，到时候我们一起将四平县发展成全国百强县。”王子枫说道。 众人开始给王子枫敬酒，同时说着吉祥话。 他们虽然内心也有一丝担心，但想到王子枫成了叶书记的女婿，其他人去省老干部局可能真是被边缘化了，但王子枫应该真是叶书记想锻炼他。 如果他们知道本来王子枫是调到叶书记身边当省委一秘的，可是因为他的一通乱喷把省委一秘喷成了老干部局，不知道李文文他们心里会怎么想？ “老大，我也想跟在你身边。”李文文喝了几杯酒，脸蛋变得红扑扑，更加的明艳动人，端着酒一脸委屈的对王子枫说道。 “你这个招商局局长好好干，到了省城发挥不了你的优势，再说只能带一个过去，带多了，也不符合规矩。”王子枫说道：“新的书记和县长过来是摘桃子，只是走个过场，不会对干部做大的调整，大家安心工作就行了。” ------------ 第347章 以退为进 这天晚上王子枫喝得有点多，等人散了，秘书鲁泽和丹菲两人把他送回了宿舍。 到王子枫宿舍门口的时候，丹菲对鲁泽说道：“你先回去吧。” “丹姐，县长他……”鲁泽结结巴巴的说道。 “怎么？老大交给我还不放心？赶紧回家吧。”丹菲说道。 丹菲和王子枫都住在宿舍，鲁泽因为家就在四平县，所以平时都回家。 “哦！”鲁泽应道，最终离开了，本来他想说县长喝醉了很重，扶到床上他再离开，不过看丹菲的样子，只好提前离开了。 丹菲将王子枫扶进宿舍放在床上，转身关好门。看着醉酒的王子枫，她的脸颊不知道为什么变得殷红，渐渐的耳根也变红了，不知道在想什么。 丹菲站在床前足足有一分钟，随后呼出一口气，弯腰帮王子枫脱了鞋子，想了想又帮他把衣服也脱了，只剩下一条短裤，这才拉过旁边的被子，盖在王子枫身上。 稍顷，丹菲转身走到了宿舍门口，停了几秒钟，又走了回来，倒了一杯水放在床边的桌子上。 醉酒的人半夜肯定会口渴。 放好水，她再次转身离开，不过到了宿舍门口，准备打开宿舍门的时候，手又缩了回来，转身朝着床上已经睡着了的王子枫看去，脸上的表情非常的纠结。 大约半分钟后，她再次伸手朝着宿舍门摸去，可是并没有打开宿舍门，而是直接反锁。 下一秒，丹菲转身走到王子枫床前，盯着熟睡中的王子枫，喃喃自语道：“老大，对不起，你未来注定要走得更高，我也想跟着你一块进步，所以只能赖上你了。” 说着，她脱掉了外套，然后用力将自己的白衬衣撕碎，想了想，又把腿上穿得裤子给撕碎了。 …… 最关键的时候，王子枫突然醒了过来，发现不是在做梦，黑暗中真有一个身体在自己床上。 下一秒，他立刻打开了台灯，然后轻呼了一声：“丹菲！” “老大……”丹菲泪眼婆娑，楚楚可怜。 “到底怎么回事？”王子枫一脸的震惊，他虽然也喜欢漂亮女人，但在这方面十分克制，更不会吃窝边草，不然的话，像李文文和丹菲他早就吃了。 “老大……”丹菲抽泣了起来，然后拿起旁边的被撕坏的衬衣和短裤放在王子枫面前，没有说话，只是小声抽泣。 “这……这……难道我喝醉了，酒后……对不起，都是我的错。”王子枫一脸的愧疚，看着抽泣的丹菲，真想给自己一耳光，怎么会这样啊？丹菲可是他看重的人才，现在好嘛，把人家给办了，好像还有点暴力。 “老大，我不怪你。”丹菲停止了抽泣，但泪眼破碎，开始默默的穿着衣服。 王子枫已经不知道说什么好了，只恨自己今晚太放纵，喝太多酒了。 “唉，真是喝酒误事，以后坚决不能喝多。”他在心里暗暗懊悔。 “老大，我走了，你早点休息吧。”丹菲穿好衣服，低着头说道。 “那个……我……我……”王子枫想说负责，可是想了想，自己能负个屁的责，于是只能我、我、我……不知道说什么好。 “老大，我没事，就当什么都没发生过，我走了。”丹菲打开宿舍门离开了。 冬天的冷风吹了进来，还好很快门又关上，屋子里重新恢复了温暖。 王子枫被冷风一激，脑子变得清醒了很多，眨了一下眼睛，思考了片刻，自语道：“自己从小到大睡觉很老实，以前在大学也不是没有喝醉过，基本倒头就睡，也没有各种坏毛病，今天怎么就……” 随后他看了看床单上的痕迹，事情肯定是真的，可是……他有点抓狂。 “难道是丹菲……不可能啊，刚才她的衬衣确实被撕碎了，真是奇怪。” “以后怎么办？” 王子枫算是彻底睡不着了，翻来覆去想到天明，实在熬不住了，这才睡着。 而回到自己的宿舍的丹菲，此时也没有睡着，她此时浑身发软，小声自语了一句：“老大好勇猛。” “好像也没有做安全措施，明天要不要吃药？” “还是顺其自然，万一真有了……” “不不不，丹菲，你不要玩火，明天乖乖吃药，以防万一。” “老大是重情意的人，万一自己真有了，也许他和欧阳如静的婚事就……” “你疯了，他只有成为叶家的女婿才能飞黄腾达，你也才能跟着进步。” 丹菲内心出现两个声音，搅得她也是一夜未睡，在床上翻来覆去。 第二天早晨，丹菲去王子枫办公室送工作安排的时候，发现王子枫顶着熊猫眼，王子枫也看到了丹菲的黑眼圈。 两人都愣了一下。 “县长，这是今天的工作安排。”丹菲道。 “嗯！”王子枫应了一声，随后小声说道：“丹菲，昨晚的事……” “老大，昨晚什么事都没发生。”丹菲立刻说道。 她不是一个蠢女人，当然不会拿这件事情来要挟王子枫，而是以退为进，主动帮着遮掩，这样才能得到的更多。 王子枫张了张嘴，最终没多说什么。 丹菲转身离开办公室，看着她的背影，王子枫把昨晚自己的怀疑压了下去，暗暗想道：“不管真相是什么，都是自己占了对方的便宜，只能以后在仕途上慢慢提携对方了。” 早会的时候，田副县长向王子枫汇报了这段时间全县的经济政治情况。 四平县的冬枣已经打出了名气，所以今年的冬枣销售十分顺利，土鸡蛋的销售也是供不应求，老品种西红柿也开始丰收，在朝阳超市的反响十分好，基本上每天运去的货，三个小时之内就能卖光。 但同时也遇到了一个新问题。 临近过年，活禽的需求很大，朝阳超市很希望销售四平县的土鸡，但办理活禽销售和宰杀证件的时候，遇到了阻力，一直没有办下来。 王子枫眉头微皱了起来，朝阳超市是齐州最大的超市，办个证件竟然遇到阻力？这很不正常啊。 开完会，王子枫把丹菲叫到了办公室，问道：“朝阳超市的事情是什么原因？” 从一开始就是丹菲跟朝阳超市联系，更何况赵俊现在还在巴头镇搞旅游公司，第一条旅游景点基本已经修好了，只等明年隧道开通。 ------------ 第348章 是不是一个阴谋 “市农业农村局卡着不让办活禽宰杀证，我去帮着问了一下，被他们一个科长人怼了回来……”丹菲把情况详细说了一遍。 如果仅仅只是卖鸡肉，那归食品卫生部门管，但是涉及到活禽宰杀那就是农业农村局管理了。朝阳超市跟市食品卫生局的关系自然很好，但卡在了农业农村局。 王子枫听丹菲讲完，眉头微皱，农业农村局？是赵朝阳得罪了人？还是对方专门针对四平县？ 这事透着一丝怪异。 自己是袁雯洁的人，整个齐州官场都知道，一个小小的农业农村局敢这么做？虽然表面上看不像针对四平县，但实则影响的就是四平县的土鸡销售。 “我们在县里直接杀了运到朝阳超市不行吗？”王子枫询问道：“干嘛非要到市里杀？” 在四平县杀归四平县农业农村局管，市里的就管不着了。 “老大，我们的四平县的牌子还没有这么硬，再说人家就是吃一个新鲜，现杀现卖。”丹菲说道。 “超市怎么做到现杀现卖？又让人相信这是土鸡。”王子枫很奇怪，不在这几天 ，也不知道丹菲跟朝阳超市搞了一个什么东西。 “首先，咱们四平县的牌子还是比较有信誉，毕竟冬枣、土鸡蛋和西红柿都是货真价实，在市里已经有了一定口碑……”丹菲把最近跟朝阳超市搞得一个活禽宰杀点讲了一遍。 朝阳超市在市农贸市场搞了一个活禽宰杀点，整合了好几个档口，挂牌朝阳超市和四平县活禽柜台，前边售卖，后面宰杀。 “老大，应该是这个活禽宰杀点动了某些人的利益，毕竟以朝阳超市和咱们四平县的牌子，对其他售卖活禽的人来说，生意肯定会大受影响，甚至当咱们的规模大到一定程度，他们只能关门大吉。”丹菲说道，随后将一份计划书放到了王子枫面前。 王子枫拿起来看了一会，这是杨柳、彭伟和丹菲三人制定的一个计划。 巴头镇的王家庄把那个人工湖利用了起来，在彭伟的建议下，成立了一个家禽合作社，专门养鸭子，并且还准备腌制咸鸭蛋销售。 “老大，鸡、鸭、鱼、猪、羊等等，只要农民自己养的，我们都将统一收购，统一以四平县的牌子跟朝阳超市联合销售，现杀现卖，只要做好了，未来的规模肯定很大。”丹菲说道。 王子枫把计划放下，点了点头，道：“计划不错，农村本来就要百花齐放，只不过以前咱们四平县出不去，无法形成统一的规模，大部分钱被二道贩子赚了，现在咱们直接跟朝阳超市对接，倒真是一个好办法。” “老大，要不你去跟市农业农村局的李局长谈谈？”丹菲道。 “赵朝阳没去疏通一下？”王子枫隐晦的问道。 “去了，被对方赶了出来，也不知道这个李保民想干嘛？”丹菲一脸气愤的说道。 王子枫没有说话，脸上露出思考的表情。对方既然敢这样做，肯定已经有充足的理由。以他现在的身份，不仅是袁雯洁身边的红人，还是叶家的女婿，对方都敢挡这一下，如果不是傻子，那肯定有什么阴谋。 能当上局长的人肯定不是傻子，那只剩一个答案了，这是一个阴谋？ 王子枫思来想去，觉得八成是给自己做的局。毕竟他想改善四平县老百姓生活的想法谁都知道。土鸡，年前肯定能为四平县老百姓带来一波可观的收入，按照以前他做事的习惯，那肯定是要做成这件事情的。 农业农村局卡一下，不用卡太久，就卡一个月，等过完年再审批，就能让王子枫难受。 “你先去忙吧，我想想。”王子枫对丹菲说道。 “好的。”丹菲转身离开。 王子枫推演了一下，按照他以前的脾气，现在肯定要给李保民打电话，或者用点小手段让对方就范。 剑走偏锋他在四平县用了很多次，特别是为了老百姓的利益，他的胆子很大，什么招都敢使。 “敌人若是想对付自己，肯定会研究自己的习惯和做事风格，那么这次的事情会不会就是对方根据自己的做事风格和特点专门挖得坑呢？”王子枫在心里暗暗想道。 这次在省城的经历，被叶书记和袁雯洁两人轮流训斥，他确实内心十分触动，并且还有一丝后怕，毕竟是要搅动京城的风云。 刚刚经历的省城的事情，此时的王子枫格外的谨慎，所以在听到丹菲的讲述之后，并没有像以前的作风，立刻去找农业农村局的李保民。 “张萱的事情不是姜家出手，自己借这事把把柄递到了叶书记手里，姜家受到了重挫，姜家老大失去了再进一步的可能，对方会不会真得开始想对付自己了？”王子枫心里暗暗猜测道。 稍顷，王子枫给袁雯洁打了一个电话，官场上的事情，袁雯洁比他懂得多，想得深。 嘟……嘟…… 电话铃声响了六、七下，无人接听。王子枫挂断后，大约一分钟袁雯洁发来一条微信：“在开会。” 中午的时候，袁雯洁的电话才打过来。 “喂，什么事？”袁雯洁的声音很硬，还在生王子枫的气，昨天中午王子枫色胆包天。 “袁书记，还生我的气呢？”王子枫厚着脸皮说道。 “王子枫你个混蛋，再敢像昨天那样欺负我，我就把你发配到西部地区扶贫。”袁雯洁咬牙切齿的说道。 当时她又怕又气，但是身体却…… 好吧，袁雯洁不想回忆。 “别生气了，当时大车撞来的时候，我真的害怕再也见不到你了。”王子枫认真的说道：“所以再次看到你就控制不住了。” 袁雯洁冷哼一声：“哼！”不过心里还是很高兴。 “别生气了，我做检讨。”王子枫道。 “说吧，有什么事？不说我挂了。”袁雯洁道。 “袁书记，确实有一件事情感觉很奇怪，市农业农村局的李保民……”王子枫把事情详细跟袁雯洁讲了一遍，最后补充道：“他为什么敢这样做？会不会是一个阴谋？” ------------ 第349章 太压抑对身体不好 “李保民？”袁雯洁问道。 “对，书记你说，这会不会是姜家的阴谋？”王子枫小心谨慎的说道：“他们研究了我的工作作风，而专门设计了这个局？” “你不是胆子大吗？怎么这次变得这么谨慎了？”袁雯洁说道：“不是只要为了百姓利益可以各种剑走偏锋吗？” “袁书记，你就别笑话我了，我以前年轻，经历的少。”王子枫道。 “怎么？这就怕了？以后还怎么为人民服务？”袁雯洁说道。 “不是怕，而是讲究策略和方式方法。”王子枫道：“不要做无谓的牺牲。” “哼，算你长了教训。”袁雯洁冷哼一声。 “袁书记，你说我分析的对不对？不过也有一点说不通，李保民不怕丢帽子吗？”王子枫感觉太奇怪了。 “李保民这人我接触过，应该不是你想的那样。”袁雯洁道。 “呃？”王子枫愣了一下。 “既然他卡着，那肯定有一定的道理，你自己亲自去农业农村局跑一趟吧，挂了。”袁雯洁说道。 “啊！喂？” 嘟……嘟…… 袁雯洁挂断了电话。 王子枫眨了一下眼睛，暗暗想着：“难道自己想错了？谨慎过头了？” 下午，他把丹菲叫到办公室，让其对李保民进行一个简单的调查。 “想想办法，查查李保民是一个什么样的人？”王子枫对丹菲说道。 每个人都有自己擅长的事情，丹菲就擅长这种事情，她凭着王子枫的关系，在官场的各个部门都能交到“朋友”。 下午下班前，丹菲再次来到王子枫办公室。 “老大，这几年一直在四平县，市里的关系不多，没查到多少关于李保民的事。”丹菲道。 “查到多少？先说他是一个什么样的人？”王子枫问。 他十分好奇，为什么袁雯洁会相信李保民？ “我打听的人都说李保民是个老顽固，一根筋，坚持原则，任劳任怨，当年南城区能改造成现在的样子都是他当区长的功劳，只可惜被人摘了桃子，自己则被贬到了市农业农村局。”丹菲说道。 “坚持原则，任劳任怨？”王子枫眉头微皱，道：“既然他坚持原则，那我们跟朝阳超市联合扶贫惠民计划他为什么卡住？” 丹菲摇了摇头，他连李保民的面都没见过，打电话被对方的一名科长给怼了。 “明天，你陪我去一趟市里，会会这个李保民。”王子枫道。 李保民引起了他的好奇，到底为什么卡这个计划？ “好的老大。”丹菲应道，随后转身准备离开。 王子枫一直想着一件事情，于是忍不住叫了一声：“下班了，一块走吧。” “哦！”丹菲点头。 两人朝着县食堂走去，打了饭相对而坐。食堂有小包厢，王子枫从来不去，一直跟其他人吃一样的大锅菜。 什么你不拿，我怎么拿？我不拿，上面怎么拿？这套歪理在他这里行不通，反正在四平县现在他是老大，他只要以身作则，谁也别想搞特殊。 当然王子枫也不死板，等到了省城老干部局就准备装孙子，随大流。 吃了一会饭，眼看着就要吃完了，王子枫终于忍不住了，昨天他忘了一件事情，于是小声对丹菲说道：“丹菲，那个，昨晚好像没有安全措施，你今天有没有吃药？” 丹菲脸瞬间红了，微微点头，蚊子般的声音道：“吃了，老大，我不会给你惹麻烦的。” 王子枫想说点什么，最终只说了两个字：“谢谢。” 吃完饭，王子枫返回了办公室。在省城一个多星期，积攒了很多工作，很多文件都需要他处理和签字。 加班到晚上九点多，他伸了一个懒腰，终于把事情处理完了。 滴滴！ 手机里来了一条微信，他拿起手机看了一眼，发现是丹菲发的。 “老大，你是不是很压抑？” 看到这条微信，王子枫愣了一下，什么叫自己很压抑？ 滴滴！ 又发了一条。 “我看网上说，太压抑了对身体不好。” 王子枫更糊涂了，丹菲到底什么意思？什么压抑对身体不好。 滴滴！ 又一条。 “昨晚我们已经那样了，如果您压抑的话，晚上我可以去您宿舍。” 滴滴！ 马上又一条。 “当然不会给您惹麻烦，更不会影响您和欧阳书记的事。” 王子枫彻底呆了。 丹菲在说什么？是不是被盗号了？ 以前丹菲确实对他有一丝想法，但那是为了进步，现在经过一年半的熟悉，早已经成了他的心腹，只要他继续往上走，对方进步是早晚的事，根本不需要再做这种事情。 “喝酒了？”王子枫想了想，回了三个字：“早点睡吧，别胡思乱想。” 丹菲没有回，倒是搞得王子枫心里一阵胡思乱想。 第二天上午，鲁泽开车，王子枫坐在后排，丹菲坐在副驾驶位置，三人朝着齐州市区而去。 “老大，昨晚我又查到了一些李保民的事，他在南城区的时候确实很正直，实干家，同时十分强势，才让南城区的改造顺利推进。”丹菲对王子枫说道：“当然也得罪了很多人，不过现在南城能代替东城成为齐州的政治经济中心，他功不可没，可惜最后被人摘了桃子。” 王子枫看着面色淡然的丹菲，很想问问对方，昨晚的微信到底怎么回事？但想了想，最终没有开口。 “既然是一个正直的实干家，为什么要卡咱们跟朝阳超市的事呢？”王子枫疑惑的说道。 “我托朋友联系上农业农村局的一个科员，可惜没打听出任何有用的信息。”丹菲道。 “这一年半在四平县，没有发挥出你的特长，等到了省老干部局，你多在各个部门走动，搞一个情报网。”王子枫对丹菲说道。 “好的老大，这方面我擅长，你放心吧。”丹菲乖巧的应道。 别看丹菲在王子枫面前乖巧的样子，实则她是一个有野心的人，并且腹黑。 盘山路不好走，等王子枫三人赶到市农业农村局的时候，已经是中午。 ------------ 第350章 小心驶得万年船 王子枫什么都好，就是在吃饭上比较抠门，也不能怪他抠门，一不贪污；二个多占，每个月那点工资除了自己留一点用，其他的钱都资助四平县的孤儿和孤寡老人了。 他每去一个村，都会找到这个村的孤儿和孤寡老人，然后给一点钱，并且记录下来，然后每个月都会从工资里拿出一些分给他们。 累计的人越多，王子枫的工资便越少，他也就变得越来越抠门。 中午到了市区，直接去了市政府食堂混饭吃，本来他想找袁雯洁汇报工作，顺便混顿饭吃，却发现袁雯洁出去调研了，于是没办法，只好自己掏钱请丹菲和鲁泽吃饭，不过仅花了28块钱便搞了四菜一汤。 市政府食堂虽然要钱，但是十分优惠，这种优惠是普通人无法想象的。 正吃着呢，刘樱走了过来。 “王哥，来找袁书记？” “嗯。”王子枫抬头朝刘樱看去：“吃了吗？一块。” 刘樱看了看桌上的菜，仅有一个肉菜，不由的撇了撇嘴道：“王哥，你还是一如既往的抠门，都当县长了，还这么节省？” “刘樱同志，我要批评你了，勤俭节约是我党的优良传统，你可不能忘本。”王子枫边吃边说道。 对于自己的抠门他毫不羞愧，因为他内心光明，不贪一分钱，自己的工资还给了四平县的孤儿和孤寡老人，坦坦荡荡，比吃大鱼大肉有意义。 “啧啧，今天的红烧肉不错，我去帮你买一份。”刘樱说道，随后转身离开，没多久带回来两个硬菜，然后坐下跟王子枫三人一块吃。 “工作怎么样？要不要来四平县锻炼一下？”王子枫吃了一口红烧肉，果然不错，开口对刘樱问道。 刘樱立刻摇了摇头，道：“王哥，你知道我胸无大志，现在的岗位很满足。” 她可不想去四平县吃苦，反正也没有什么大抱负，更没野心，只想未来找一个好老公。 王子枫问了一下市里的事情，刘樱对市委市政府的八卦门清，像一个小喇叭一样普及着市里近一年私下里的各种八卦。 王子枫左耳朵进，右耳朵出，只当消遣了。 丹菲突然问了一句：“刘樱，你知道农业农村局的李保民吗？好像你父亲当年也在南城区工作过？” “李叔叔啊，我认识啊。”刘樱道。 “他是一个什么样的人？”王子枫吃饱了，放下筷子，扭头盯着刘樱问道。 “李叔叔正直，有能力，但我爸说他太死板了，不会变通，也不圆滑，只要认准的事情，十头牛拉不回来，还经常不给别人面子……”刘樱讲了一下她了解的李保民。 王子枫听完之后，更加的疑惑了，所有人眼中的李保民都是一个正直的人，可是对方为什么要阻止四平县跟朝阳超市在农贸市场搞得惠农活禽超市呢？ “难道这个活禽超市有问题？”王子枫不由的暗暗想道。 带着这个疑问，下午王子枫带着丹菲和鲁泽来到了农业农村局，亮明身份后，很快见到了李保民。 李保民，五十五岁，两鬓花白，看起来像个小老头，比实际年龄大。 “李局长你好。”王子枫主动伸出了手。 李保民轻轻握以了下，淡淡说了一句：“坐。” “李局长，我这次来……”王子枫的话还没说完便被李保民给打断了：“城南农贸市场我将取缔活禽宰杀，所有的活禽宰杀必须搬到平西农贸市场。” 齐州市原先只有三个区，城东区是老城区，城南区是现在的新城区，最后一个是城北区，建了高铁站。 三年前，齐州市将原先的平西县改为平西区，纳入市区版图。 “城南农贸市场搬迁？有这个规划吗？”王子枫一脸的疑惑，同时朝着丹菲看了一眼。 丹菲立刻悄悄离开，来到走廊打了一个电话，随后回来对王子枫摇了摇头。 “现在水市长和袁书记都还没有同意我的这个规划，但为了齐州的城市面貌和未来的整体发展，城南的农贸市场必须搬迁……”李保民开始讲他的计划，并且还对王子枫详细的讲着原因，以后未来齐州市区的发展和规划。 王子枫听着是挺有道理，但是仍然一脸的疑惑，看着在自己面前讲解的小老头，内心突然有一种怪异的想法：“对方卡着不给办证，是不是就是为了让自己来一趟农业农村局，然后听他讲南城还未完成的规划和发展。” “我X，也太执着了吧？不是两年前就被调离南城了吗？”王子枫看着侃侃而谈的李保民心里一阵无语，但同时也涌出一丝佩服。 对方说的确实很有道理，齐州想发展，想成为三线或者二线城市，南城区做为已经全新改造过的新区，现在是齐州的政治经济中心，市委市政府所在，必须要发展高端产业，打造现代化的城区，发展大型超市和购物中心…… 城东区做为老城区，其实大可不必一刀切，像南城一样全部改造成现代化的城区，而应该保留齐州建筑的特色…… 平西区，可以发展大型农贸市场，大型水产市场，大型水果市场等等，大力利用平西区本身的特点。 李保民一口气讲了有半个小时，王子枫愣是没插上嘴，实在忍不住了，王子枫只好强行打断了对方：“李局长，停一下，既然市里还没有同意城南农贸市场的搬迁，那是不是……” “王县长，城南农贸市场……”李保民根本不让王子枫把话说完，再次讲起来城南农贸市场的利弊。 王子枫又不是傻子，到现在这个时候，自然已经看出了李保民为什么卡着不给办，非等他亲来，无非就是想通过他把这些建议传到袁雯洁耳朵里。 王子枫承认，李保民这些对于城南的规划，还有对城东、城北以及平西区的定位都非常有前瞻性，但他只是四平县的县长，可不想把手伸进市里的规划，再说了现在的规划是袁书记亲自在掌控，他能去说袁雯洁的规划有瑕疵？ 傻子才会这样做，袁雯洁可是他的伯乐，王子枫心里十分清楚，任何时候他都必须站在袁雯洁的立场想问题。 “李局长，你有任何建议都可以直接向袁书记汇报，我就是四平县的县长，管不到市里的规划。”王子枫说道。 李保民盯着王子枫的眼睛，王子枫没有回避，迎着对方的目光，两人对视了大约十几秒，李保民先开口问道：“王县长，我的规划有没有道理？” 王子枫心里觉得很有道理，十分有前瞻性，但嘴上却不会这样说，在袁雯洁没有表态之前，他可不想发表任何意见。 城东区的改造已经进行三分之二了，一直都是袁雯洁亲自坐镇主抓。 “市委市政府现在的城市改造规划是进行过科学论证的，当然李局长刚才所说，听着也有道理，但没有经过论证，也不并不适合齐州的发展。”王子枫说道。 听王子枫这样说，李保民瞬间翻脸。 “本来听说你胆子很大，只要对百姓有利的事情就敢做，现在看来名不副实啊。”李保民听王子枫这样说，直接翻脸道：“你们想办活禽宰杀点的章我盖不了，除非让袁书记把我换了。” 说完李保民端起自己的茶杯慢慢的喝了起来，一副端茶送客的模样。 王子枫没有再纠缠，已经知道了对方的目的，同时也了解过对方的脾气，再纠缠下去也没用，不如暂时离开。 离开农业农村局，王子枫坐在车子后排闭目养神，鲁泽专心开车，并没有说任何话。 丹菲则开口说道：“老大，我们接下来怎么办？李保民倚老卖老，表明了就是要卡着我们的事情。” “去市委。”王子枫睁开眼睛说道。 他要跟袁雯洁说说这件事情，听听对方的意见，同时也会把李保民的规划简单讲一下，因为王子枫内心深处认为李保民的规划更有前瞻性和更符合齐州的实际情况。 “老大，现在的城市规划都是袁市长主抓。”丹菲忍不住提醒了一句，她已经猜到了李保民的用意，也意识到了里边的危险和陷阱。 王子枫可是袁雯洁的心腹，他如果提出反对现在的城市规划，那不是打袁雯洁的脸吗？ “只是私下跟袁书记汇报一下。”王子枫淡淡的说道：“丹菲，你认为李保民刚才说的对还是错？” “老大，不管对错，你的立场只能跟着袁书记。”丹菲担心的说道。 她还真怕王子枫莽撞的冲进去。 丹菲跟着王子枫工作了一年半时间，对王子枫已经有了一定的了解。在四平县，王子枫为了老百姓的利益，那是什么事情都敢做。 她现在生怕王子枫认同李保民的想法，直接头铁去跟袁书记谏言。 现在城东区已经改造了三分之二，根本没有回头的可能。 否定现在的规划就是否定袁雯洁的政绩。 “我心里有数。”王子枫看了丹菲一眼，淡淡的说道，随后再次闭目养神。 车子很快到了市委，袁雯洁出去调研仍然没有回来，于是王子枫只好等待。 “丹菲，再好好调查一下李保民，特别是他最近跟什么人联系最频繁。”王子枫说道。 “呃？老大，你的意思是……”丹菲一脸的愕然，开口询问道。 “小心无大错，让黄大山协助你，必要的时候可以上点手段。”王子枫说道。 “老大，不可能吧。”丹菲很聪明，立刻明白了王子枫的意思。而此时坐在旁边的鲁泽，则是一脸的迷茫，一会看看王子枫，一会看看丹菲，露出了清澈愚蠢的目光，好像在问，你们两人打什么哑谜？我怎么听不懂。 “我在四平县的做事风格只要有心都可以调查出来，一个想要对付你的人，针对你的风格设计圈套，你很容易钻进去，最后在不知不觉之中被坑杀。”王子枫说道。 不能怪他多想。 “好吧，我会跟黄大山讲的，让他上点手段。”丹菲应道。 但内心深处却是不相信的，认为王子枫肯定是想多了，李保民看着不像那种阴毒、城府很深的人。 而此时的王子枫，因为经历了省城的事情，特别是大车驶来的那一瞬间，他确实感觉到了死亡的滋味，于是最近因为成为叶家女婿带来的一丝狂傲彻底消失了，变回了以前谨慎低调的心态。 其实以前他觉得成为叶家女婿对自己的心态并没有影响，实则是当局者迷，不知不觉之中，他说的话做的事都多多少少带着一丝高调，失去了以前的谨慎和小心。 放在去省城之前，李保民敢卡四平县的事情，他肯定想办法让对方从现在的位置上滚蛋。 同样如果听了李保民的话，觉得有道理，或许真可能向袁雯洁提意见，当然可以遇见肯定被骂得狗血淋头，但肯定会提。 但现在，王子枫早就冷静了下来，叶家女婿这个头衔带来的那丝狂热已经消散，变成了以前的谨慎小心。 小心驶得万年船。 李保民到底是不是某些人的触手不重要，重要的是王子枫肯定不会按照对方的意图来做。 即便李保民就是为了齐州的发展考虑，王子枫也不准备理睬，想对齐州改造规划指手画脚的人多了，因为这里边蕴含着巨大的利益，也是腐败滋生的重灾区。 袁雯洁亲自挂帅，很多事情亲力亲为，从而杜绝了很多腐败的事情。 临近下班，袁雯洁的专车才徐徐驶进市委大院。早已等待多时的王子枫，等车子等稳，立刻主动上前给袁雯洁开门，还小心翼翼的伸手挡在上面，以免袁雯洁碰到头，一副狗腿子的模样。 丹菲已经见怪不怪，她有时候舔王子枫的样子，比这还有过之而无不及。 尊敬领导不丢人，不想进步才丢人。 但第一次见到王子枫这样表情的鲁泽却有点傻眼，他做为鲁泽的秘书可从来没有这样过。 “呃……这……” ------------ 第351章 面相刻薄 袁雯洁还生王子枫的气呢，那天搞的她一天的工作都在恍惚中度过。 看到王子枫一脸笑容的给她打开车门，袁雯洁目不斜视的下车，走进了市委大楼，当王子枫根本不存在。 王子枫也不生气，一副狗腿子的模样跟在后边：“袁书记，您回来了。” 袁雯洁瞥了他一眼，继续不理睬。 王子枫也不生气，一路在前边，提前按电梯，打开办公室门，泡一杯热茶，总之把秘书李贤正的事都抢着干了。 袁雯洁坐在自己的椅子上，端起王子枫泡的热茶喝了一口，先是让李贤正离开，这才瞪了王子枫一眼：“别一副狗腿子的模样， 汪…… 噗…… 听到王子枫嘴里发出的声音，袁雯洁刚刚喝到嘴里的茶瞬间喷了出来：“王子枫同志，你还有没有点领导干部的形象？” 汪汪汪！ 王子枫故意撩拨袁雯洁。 袁雯洁紧张的看了一眼办公室的门，随后朝着王子枫看去：“别叫了，我错了。” 如果被别人听见她办公室里传出这种奇怪的声音，还不知道会被联想成什么样子。 袁雯洁感觉有点拿王子枫没办法了。两人之间的牵绊越陷越深。 “叫老公。”王子枫逼近袁雯洁一步，小声说道。 袁雯洁的心瞬间提了起来，想到上次的事情，她是既怕又不敢喊，搞得最后只能任由王子枫欺负。 “老公。”好汉不吃眼前亏，袁雯洁屈服了，轻轻喊了一声，脸瞬间红透了。 当王子枫退后，重新坐到桌子对面的椅子上，她提起的心才放下，随后就是对王子枫的一阵恼怒：“这个混蛋！又来欺负我。” 稍顷，袁雯洁再次端起茶杯，慢慢喝茶，不想搭理王子枫这个混蛋。 “袁书记，我刚刚去见了农业农村局的李保民。”王子枫收起了玩笑的表情，十分认真的说道。 “哦！”袁雯洁应了一声，继续喝茶，不想理王子枫。 “他对南城的发展很上心，甚至对整个齐州市的发展规划有自己的想法。”王子枫继续说道。 “我知道，他给我提交过一份材料，想法是不错，但开弓没有回头箭，东城的改造已经进行了三分之二，不可能半途而废，再说所有的规划都是纸上谈兵，现在我们正在进行的改造规划是进行过科学论断的，至少不会错。”袁雯洁终于放下了茶杯，开口说道。 “袁书记，你说李保民会不会是姜家的人？”王子枫说道。 袁雯洁明显一愣，反应了几秒钟后，才开口问道：“什么意思？” “您看，我在四平县是一个雷厉风行的人，对外人来说，我做事的风格是，胆子大，有闯劲，只要对百姓有利，就可以义无反顾的去做，这些在某些时候是长处，但敌人也可以利用这些风格对症下药……”王子枫把自己的分析讲了一遍。 “袁书记，你想，我是你的人，如查我都反对你……他们是不是也想针对你？” 袁雯洁没有说话，脸上露出思考的表情。李保民以前向她当面和间接都提交过对南城以及整个齐州市的发展规划资料。 当时袁雯洁只是以为这是李保民对南城规划的一份执着，并没有在意，而刚刚听了王子枫的吩咐，她却也有一丝的担心。 当然并不是担心李保民在挖坑，而是怀疑别人在利用李保民的执着在给王子枫挖坑，甚至还剑指向她。 “查一下李保民最近总跟谁接触？”几秒钟后，袁雯洁小声对王子枫问道。 “书记，您也认为李保民可能是姜家的人？”王子枫眼睛一亮，道：“我已经叫人去查了。” 啪！ 下一秒，王子枫的脑门挨了一个脑瓜嘣。 “想事情要往深层次想，要合理，不要总停留在表面。”袁雯洁说道。 王子枫摸着自己的脑门，道：“领导干部也不能无缘无故殴打无辜群众。” 袁雯洁看着搞怪的王子枫，翻了一个白眼。 “我就姜家一个敌人，刚搞了对方一下，对方报复也正常啊。”王子枫十分不服气的说道。 “你如果是一个无根的小人物，姜家只需要一句话就可以抹掉你的前途和未来，甚至让人锒铛入狱。”袁雯洁教导着王子枫：“可是你现在不是了，叶家的女婿，又是我的亲信，可以说在东华省的两大派系你都有关系，所以姜家要么不出手，出手就是长久的布局，在关键的时候给你致命一击。” “李保民这种小把戏如果真是姜家的报复，你不觉得太小儿科了，你太看不起姜家了。”袁雯洁谆谆教导。 “呃……”王子枫也意识到了自己的误区，对于李保民的目的，自己一眼就看了出来，如果这真是姜家的授意，那确实如袁雯洁所说，太小儿科了，太看不起姜家了。 “那这是……” “自己好好想想，别总想吃别人嘴里嚼碎的。”袁雯洁道。 王子枫看着袁雯洁的嘴唇，突然说道：“我喜欢吃。” “王子枫，你正经点。”袁雯洁被他突然一句话气得想打人。 王子枫看到袁雯洁有点急，于是立刻变得认真起来，思考片刻，道：“书记，你亲自挂帅主抓东城区的改造看来是得罪了不少人，断了不少人的财路啊。” “还算你不笨。”袁雯洁对王子枫翻了一个白眼。 “书记，您放心，我一会就让人上点手段，把李保民背后这个人挖出来。”王子枫道。 袁雯洁看了他一眼，说道：“找出人，不要轻举妄动，先向我汇报。” “是，有事第一时间向领导汇报，是我在您身边学到的第一个本事。”王子枫说道。 向领导汇报，看起来十分简单，实则也是大有学问，很多人在官场一辈子都没有搞懂。 事无巨细什么都向领导汇报也不行；总是自己拿主意更不行。 你要汇报的恰到好处，体现出领导的地位，你的忠心，以及切实可行的解决方案。 总之只要意会不可言传，官场就是修行场，全靠自我修行，当然如果有人带在身边教导，那就是登天的阶梯。 当天王子枫从袁雯洁办公室出来，直接返回了四平县，并没有在齐州市区逗留。 他虽然在袁雯洁面前各种调戏和不正经，但在外面还是十分正经，不敢越雷池一步。 第二天一早，黄大山带着铁柱就去了市区，展开对李保民的秘密调查。 可是一连三天，黄大山传回来的消息都没有任何有用的信息。 丹菲跟黄大山通完电话后，自语道：“老大这次看来真是多疑了。” 咚咚！ 办公室外边传来敲门声。 “进来！” “丹副主任，一个叫陈佳宜的女孩来找鲁泽秘书，跟行政科的小张发生了一点冲突。” “怎么回事？”丹菲眉头微皱了起来。 “那个叫陈佳宜的女孩子说是鲁泽秘书的女朋友，来找鲁泽，小张说鲁泽跟着王县长出去了，让她打电话联系，不要在大厅里玩游戏聊微信影响工作人员的正常工作。” “女孩就生气，就各种上纲上线，然后指着墙上的为人民服务几个字对小张进行攻击……总之，太过分了。” 丹菲听完手下的讲述，眉头微皱了起来，随后起身朝着办公大厅走去。 一边走一边给鲁泽打电话，可惜没有打通，估摸应该正跟着王子枫在视察各个乡镇年底前的工作。 办公大厅里，一个女孩的声音传了过来。 黑色长靴，光腿神器，厚短裙，上衣是宽松的羽绒服，长发，嘴唇有点薄，带着一丝尖酸刻薄相。 在官场久了，丹菲多多少少也研究了一点面相。 “叫你们领导出来。”陈佳宜大声嚷道。 “你好，我叫丹菲，是他的领导。”丹菲走到了陈佳宜面前，一脸严肃的说道。 陈佳宜看了一眼丹菲，发现虽然丹菲穿着长裤工作女式西装，但气质和外貌都比她好看，心里不由的一酸。 “你就是他领导啊，他……”陈佳宜吧啦吧啦说了一通。 丹菲面无表情，等对方说完，扭头对小张说道：“我们就是为人民服务的，一直告诫你们要注意态度，你是怎么做的？” “丹副主任，我……”小张想辩解，可惜丹菲根本不给对方辩解的机会，严肃的说道：“道歉。” 小张没办法，只好道歉。 然后丹菲亲自带着陈佳宜去了旁边的小会议室，等待鲁泽回来。 “你和鲁泽是大学同学？”丹菲像聊家常一般的问道。 “嗯！” “你这么漂亮，一定是鲁泽追得你吧？”丹菲道。 听到丹菲夸自己漂亮，陈佳宜心里十分得意，渐渐的便话多了起来，她发现跟丹菲聊天很开心，十分舒心，仿佛任何话题丹菲都能说到她心里，并且还总能不经意的对她进行夸奖。 谁不爱听好话啊，特别是丹菲长得漂亮，气质又好，还是领导，于是陈佳宜被丹菲几句话便拍得不知道东南西北，该说的不该说的都说了。 不到一刻钟，丹菲就知道了自己想知道的一切，然后他让手下陪着陈佳宜，自己便离开了小会议室。 回到自己办公室，她微微摇头，不是因为鲁泽是王子枫的秘书，她早把陈佳宜赶出去了，更别提让小张向对方道歉了。 丹菲就是一个帮亲不帮理的人，鲁泽是王子枫的秘书，王子枫一直带在身边，算他们一系的人。 对于鲁泽的女朋友，她自然客气了几分，只不过通过刚才的聊天，丹菲觉得对方很符合其面相，不是鲁泽这种憨厚性格的良配，鲁泽也掌控不住对方。 丹菲想了想给鲁泽发了一条音语，说了一下陈佳宜的事，随后便开始忙自己的工作。 此时的鲁泽正跟着王子枫在四平县最边缘的马堡乡视察工作。 上次马堡乡冬枣收购出现了问题，引起了王子枫的重视和对自己的自我反思，于是开始对马堡乡特别关心。 此时的王子枫正在一户农民家，跟一屋子人聊天呢，鲁泽在做记录，根本没空看手机，再说他的手机早就调成了静音。 对于王子枫的这种工作态度，有的人嗤之以鼻，私下里说小话，说王子枫作秀，马上要调到省城了，还四处调研，纯属扯淡。 有人则肯定王子枫的做法，认为王子枫是一个好领导。 而王子枫自己，并不在乎这种流言蜚语，他坚信自己用不了多久肯定会回来，自己扎根群众肯定是一件正确的事情。 至于说他作秀，他嗤之以鼻，根本没放在心上。 天都黑了，王子枫才带着鲁泽离开马堡乡，等返回县政府，已经晚上七点多了。 鲁泽在回来之前已经看过手机，知道女朋友陈佳宜来了四平县，等到下班，还好丹菲给其安排在县招待所。 丹菲特意叮嘱食堂给王子枫留饭。 回来后，王子枫带着鲁泽朝着食堂走去。 鲁泽红着脸对王子枫说道：“县长，我女朋友来了。” “呃，那快去吧。”王子枫愣了一下，随后明白了鲁泽的意思，开口说道。 鲁泽转身一路小跑，随后没影了。 “鲁泽竟然都有女朋友，自己上大学的时候……好吧，还是不要想了，伤心。”王子枫有点心塞，随后走进了食堂。 前脚刚迈进食堂，后脚丹菲便走了进来，然后亲自给王子枫端来了留的饭，还热着。 丹菲做事很周全，王子枫用得也越来越顺心。他一边吃一边听着丹菲讲鲁泽女朋友陈佳宜的事情。 “小姑娘不是省油的灯，估摸鲁泽按不住。”丹菲最后说道。 王子枫抬头看了丹菲一眼，说道：“不是省油的灯还被你三言两语套出这么多事情？就这智商，估摸鲁泽还能抢救一下。” “老大，你在大学有没有女朋友？”丹菲大着胆子问道。 自从有了那天晚上的事，她在王子枫面前的胆子越来越大。 王子枫瞪了丹菲一道：“还能不能愉快的聊天？”随后岔开话题：“黄大山查到什么有用的信息了吗？” “暂时没有，老大，是不是咱们想多了？”丹菲弱弱的问道。 ------------ 第352章 绿茶的气息 听了丹菲的话，王子枫并没有急着说话，思考了片刻，道：“让黄大山继续秘密调查，告诉他，要仔细。” “是！”丹菲应道。 …… 县政府不远处的招待所，此时鲁泽正跟陈佳宜坐在房间里。 大学期间，鲁泽对陈家宜一见钟情，追了对方四年，可惜到毕业陈佳宜仍然吊着他。 四年的时间，鲁泽做家教赚的钱都变成了陈佳宜的早餐、零食、衣服、化妆品等等。 鲁泽甘愿当备胎当了四年。本来大学毕业后，鲁泽已经在心里渐渐放下陈佳宜了，万万没有想到，前几天对方在微信上联系他，然后今天就来到了四平县，还以他女朋友自居。 “佳宜，你怎么来了？”鲁泽坐在招待所的椅子上，拘谨的问道。 陈佳宜一脸乖巧可爱的表情，道：“怎么？不欢迎啊？” “欢迎，当然欢迎，可是你怎么说是我女朋友？”鲁泽十分嘴笨的问道。 “不高兴吗？”陈佳宜反问道。 “不是，我们之间……”鲁泽结结巴巴一句话说不完整。 “你是不是不喜欢我了？还是在四平县找了其他女人？”陈佳宜打断了鲁泽的话，一副质问的样子。 “没有，没有，我没找其他女人，心里只有你。”鲁泽立刻说道。 “真的？我不信。”陈佳宜道。 “我发誓。”鲁泽道。 “男人的嘴骗人的鬼。”陈佳宜说道，她已经完全掌控了局面。 “我跟其他男人不一样，我的心里全是你。”鲁泽立刻一副信誓旦旦的模样，就差把自己的心挖出来给对方看了。 陈佳宜走到鲁泽身边，道：“我不信，除非让我摸摸你的心，我就才相信。” 鲁泽立刻抬起了胸膛。 陈佳宜的小手伸进了他的衣服，然后两人四目相对，房间里呼吸变得粗重。 “佳家，我的心里真的只有你。” 陈佳宜觉得火候差不多了，主动去亲吻鲁泽的嘴唇。几分钟后滚到了床上。 …… “对不起佳宜。”鲁泽低着头说道。 刚才车子刚进隧道三秒钟就熄火了。 陈佳宜眼睛里露出一丝厌恶，一闪而逝，随后换上温柔可爱的表情，道：“鲁泽，我现在是你的女人了，你可要负责。” 鲁泽抬起头，看着善解人意的陈佳宜，立刻点了点头，道：“佳宜，我一定负责，我们结婚吧？” “你有房吗？”陈佳宜说道。 鲁泽摇了摇头。 “你有车吗？” 鲁泽再次摇头。 “我爸妈养我这么大，四平县离我家又这么远，你总要给彩礼吧，你有吗？”陈佳宜继续问道。 鲁泽继续摇头，随后又急忙补充了一句：“佳宜，我会努力工作的。” “嗯，我也会努力，我们两人一块努力，等攒够钱，咱们先买个房子，我无所谓，但以后我们有了宝宝，我不希望他没有一个自己的房间。”陈佳宜一副贤妻良母的样子。 当晚两人聊了很多，鲁泽已经彻底把陈佳宜当成了自己的老婆，恨不得把自己的心掏出来，没有一点保留。 至于陈佳宜，则是一脸贤惠的模样，只不过眼神不经意间无流露出一丝厌恶。 第二天早晨，鲁泽脸上带着笑去上班，陈佳宜则准备在四平县住下来。 王子枫早晨走进办公室，鲁泽立刻为他泡了一杯茶，但嘴角的笑容愣是压不住。 王子枫看了他一眼，调侃道：“鲁泽，女朋友来了，嘴角的笑容都压不住了，春风得意啊。” “县长，晚上我和佳宜请几个同事吃饭，想请您参加。”鲁泽硬着头皮对王子枫说道。 早晨吃早饭的时候，陈佳宜说今晚请鲁泽的几个同事吃饭，认识一下，鲁泽一口就答应了。 但随后陈佳宜补充了一句：“你现在是王县长的秘书，一定把王县长请来，我才有面子。” 鲁泽本来想拒绝，但最终没有说出口，此时只能硬着头皮跟王子枫讲。 王子枫对鲁泽这个秘书还是挺满意，对方不是那咱八面玲珑的人，但胜在厚道老实忠心。 所以看到鲁泽为难的模样，最终心里一软，点了点头道：“今晚如果有空，我肯定参加。” “谢谢县长，谢谢县长。”鲁泽一脸的惊喜。 王子枫脸上露出微笑，看着满脸喜悦的鲁泽，心里却想起了昨晚丹菲的话：“陈佳宜那小姑娘不是一个省油的灯，但也只是小聪明，不过鲁泽估摸不是其对手，会被拿捏死。” 其实这种小事，他本来根本不会过脑子，只不过鲁泽是他的秘书，所以才会在脑子里想一下，但也仅仅只是想一下而已，随之抛到了脑后。 他还没有干涉身边的人恋爱婚姻的毛病。 某些老领导喜欢给身边的人介绍对象，保媒拉纤，甚至干涉对方找另一半的标准，王子枫可没这种嗜好。 齐州市区。 黄大山和铁柱正在李保民家附近吃早饭，昨晚收到丹菲的电话，黄大山知道王子枫对他三天的调查很不满意。 “头，叫皮三来吧，让他进李保民家看看。”铁柱一边吃早饭一边开口对黄大山说道。 皮三现在除了所里的重大行动之外，最主要的任务是盯着桂蝉，所以这次没有跟着黄大山来市区。 黄大山没有开口，桂蝉的事情是王子枫亲口交代给皮三的，他不好随意改动。 可是他们跟了李保民三天，对方除了上班，下班，就是去买菜接孙子放学，并没有其他社交，每天的事情都十分固定。 黄大山没有说话，而是边吃饭边看着手中李保民最近一个月的通话记录，这是他想办法从电信局搞到的。 上面的电话号码很少，除了农业农村局几名手下的工作电话，剩下几个号码就是李保民老伴和儿子的电话号码，并没有任何异常频繁和他联系的人。 “今天，你继续盯着李保民，我去查查李保民的儿子。”黄大山一口将最后一个小笼包吃完，开口对铁柱说道。 “好的，头。”铁柱应道。 吃完早饭，两人分开。黄大山想了想还是给皮三打了一个电话，让他立刻赶到市区，至于跟着桂蝉的事则安排给了另一名心腹。 李保民的儿子叫李志，是南城法院的一名法官。 黄大山开始想尽一切办法查李志的资料，以及当年考上南城法院公务员的经过。 当时李保民正任南城区的区长，如果说对其儿子考南城法院没有一丝帮助，鬼都不相信。 “李保民难道并不是看起来那么廉洁？”黄大山暗暗想道，然后仿佛找到了方向，开始对李志深挖，特别是当年对方考南城法院的事情。 …… 傍晚，下班后，王子枫参加了鲁泽几人的聚餐。丹菲本来不想去，但看到王子枫参加，于是也跟着来了。 王子枫、丹菲、鲁泽、陈佳宜、还有三个秘书处的同事，一共七个人。 王子枫带着丹菲走进四平酒店，本来以为是一个小包厢，毕竟才七个人，万万没有想到，竟然是四平县的牡丹亭，最大的一个包厢。 “呃，这……”王子枫看着眼前的能坐二十几人的豪华大包厢，不免眉头微皱了一下。 “看来鲁泽今晚要大出血了。”丹菲发现王子枫脸色不好看，立刻调侃了一句。 王子枫表情恢复了正常，不过仍然向丹菲说了一句：“跟老板问一问，今晚这顿饭鲁泽花了多少钱？” “好。”丹菲应道，随后转身离开。 她刚走，鲁泽便走了出来，刚好看到王子枫，立刻将其迎进了包厢。 “小鲁，挺有钱啊。”王子枫笑着说了一句。 “王县长，都是佳宜安排的，我把工资卡都交给她了。”鲁泽憨憨的笑道。 王子枫没有再说什么，而是走进包厢特意看了陈佳宜一眼。 今晚的陈佳宜特意打扮，长发披肩，脸上的妆容很精致，没有一点瑕疵。 深色毛衣、短裙、光腿神器、长靴。 正在跟秘书处的几个年轻人谈笑，看到王子枫进来，几人立刻起身迎接。 “县长。” “县长。” …… “王县长您好，我是鲁泽的女朋友陈佳宜，很高兴见到您。”陈佳宜走到王子枫面前，一副女主人的架势。 “你好。”王县长也觉得对方的面相有点刻薄，于是仅微微点头，说了一句你好，心里想着坐几分钟就走。 来了就是给秘书鲁泽面子，聊得高兴就多待一会，不高兴就离开。显然现在王子枫看到陈佳宜并不是太高兴，没有一点眼缘。 王子枫坐在主位，稍顷，丹菲走了进来，坐在他旁边，然后在其耳边小声说道：“老板说是鲁泽女朋友订的包厢，还提了鲁泽的名字，本来这个包厢今晚已经预定出去了，老板听说对方是鲁泽的女朋友，今晚又要请你吃饭，这才同意，并且不收包厢费用。” 王子枫听到这里，眉头瞬间紧锁，他自己出来吃饭都不敢搞特殊，万万没有想到，鲁泽的女朋友陈佳宜昨天才刚刚来，就敢打着鲁泽请他吃饭的名义搞特权。 下一秒，王子枫站了起来，对丹菲说了一句：“你处理好。”说完没有看鲁泽一眼，直接离开了包厢。 “县长……”鲁泽有点茫然，立刻追了出去。 王子枫停住脚步，看了一眼追上来的鲁泽，想了想，意味深长的说道：“你跟我也有一段时间了，应该了解我的脾气，今晚的事情处理好，明早向我汇报。” 说完，王子枫转身就走，不给鲁泽说话的机会，也没有向他解释原因。 “老公，你们县长脾气好大啊，突然就发脾气，说走就走，我是不是说错话了，都怪我不好，给你惹麻烦了，呜呜……”陈佳宜一脸楚楚可怜的表情，还哭泣了起来。 鲁泽看到陈佳宜的眼泪，立刻安慰了起来：“佳宜，别哭，你没说错话，都是我的错，肯定有什么误会。” 丹菲出来正好看到鲁泽抱着哭泣的陈佳宜安慰，她心里这个不爽啊。 丹菲对王子枫是绝对的忠心。 她看到在鲁泽怀里哭得梨花带雨的陈佳宜，都不用想都知道是怎么回事，这种绿茶套路她太熟了。 “小绿茶真是不知道天高地厚啊，还把学校的那套带到四平县来，还用来对付老大，找死啊。”丹菲心里暗暗骂道，她已经将陈佳宜列为敌人。 她不用想都知道，哭泣的陈佳宜正在离间王子枫和鲁泽的关系，甚至在拐弯抹角的诋毁王子枫，这是她不能容忍的。 稍顷，丹菲冷着脸从鲁泽和陈佳宜身边经过，一句话没说，甚至都没看鲁泽一眼。她准备去找四平酒店的老板，处理好今晚的这件事情。 “丹姐，今晚……”鲁泽主动叫住了丹菲，想要问一问到底怎么回事？ 丹菲扭头冷冷看了他一眼，道：“鲁泽同志，以后上班时间请称呼我的职位，下班时间叫我名字——丹菲，我们是党员干部，请不要用哥姐的称呼。” 说完，丹菲就走了，找四平酒楼老板去了。 王子枫和丹菲一走，其他三个人也立刻走了。等鲁泽带着刚刚哭完的陈佳宜回到包厢的时候，发现已经空无一人。 “呜呜……都是我不好。”陈佳宜说道。 “佳宜，跟你没关系。”鲁泽立刻抱着她安慰道。 “那他们为什么都走了，是不是不喜欢我？我是不是给你丢脸惹麻烦了？我明天就走。”陈佳宜哭着说道。 鲁泽看着梨花带雨的陈佳宜，一阵心痛，立刻再次安慰起来。 正安慰着呢，四平酒楼的老板走了进来。 “鲁秘书，不好意思，这个包厢还用吗？如果你们今晚不用的话，能不能给其他客人，对方三天前就预定了。”四平酒楼的老板十分客气的说道。 刚才丹菲找了他，用十分冰冷的眼神足足盯了他十秒钟，一句话没说，大冬天，他额头就冒冷汗了。 “丹主任，我也没办法，那小姑娘……”四平酒楼老板立刻想解释，但被丹菲打断了：“小姑娘不懂事，你也不懂事吗？还是觉得王县长快要走了……” “不不不，丹主任，我错了，这事我办错了，我该打。”老板也果断立刻抽了自己一个耳光。 丹菲看了对方一眼，说了一句：“好自为之。”说完转身走了。 ------------ 第353章 感动哭了 鲁泽得知这么大的包厢竟然不收费用的时候，知道女朋友陈佳宜确实是办错事情了，但看到怀里她在自己怀里泪眼婆娑，到了嘴边安慰的话又硬生生的咽了回去。 “老板对不起，今天可能是一个误会，我们本来只是想要一个小房间，既然牡丹亭是别人早就预定好了，我们马上离开。”鲁泽对四平酒楼的老板说道。 他跟在王子枫身边也有一段时间了，自然了解王子枫的为人和做事风格。 相信群众，依靠群众，绝对不搞特权，王子枫以身作则，其身边的工作人员亦是如此。 当鲁泽搂着陈佳宜走出四平酒楼的时候，陈佳宜道：“老公，是那个老板主动跟我说免费，不然的话，我肯定不会要这么大的包厢，我是不是给你惹麻烦了？” “没事，说清楚就好了。”鲁泽说道。 其实看刚才王子枫的表情，他知道今天这一关不好过，但在陈佳宜面前只能硬撑。 两人到其他饭店吃了饭，然后回到招待所。 陈佳宜这次很主动，鲁泽也终于不再是三秒时间。事情结束后，陈佳宜躺在鲁泽怀里，小声说道：“老公，你是县长秘书，为什么没人巴结你呢？” “我就是一个小秘书，谁会巴结？”鲁泽疑惑的问道。 “你是县长秘书啊，我邻居有个亲戚是县委书记的秘书，不但他这个亲戚家发了，连我邻居也跟着办了厂子，成为了有钱人……”陈佳宜讲述着她所知道的事情。 “我跟你同事聊天，听说这个王县长年后要调到省城了，到时候你怎么办？”陈佳宜问道。 “继续在四平县秘书处工作。”鲁泽道。 他其实也不知道自己应该怎么办。 “你傻啊。”陈佳宜露出一副恨铁不成钢的表情说道：“有权不用，过期作废，你现在是县长的秘书，别人都会敬你几分，给你面子，这个时候不为自己多打算，过完年，谁还会再给你面子？” “不是你想的那么简单。”鲁泽虽然憨厚，但并不傻，自然知道四平县的官场环境，也有自己的底线。 “鲁泽，你根本就不爱我，呜呜……”陈佳宜瞬间变脸，莫名其妙的哭了起来。 鲁泽一阵手忙脚乱，开始各种安慰和承认错误。 “我心里全是你，怎么会不爱你，老婆别哭了。” “那你为我们的未来打算了吗？”陈佳宜说道。 “打算了，我的工资卡不是全给你了。”鲁泽道。 “就这么一点死工资能干什么，我跟着你在这里吃苦没什么，未来我们有了孩子怎么办？孩子也跟着吃苦吗？呜呜……”陈佳宜再次哭泣起来。 一边哭还一边说：“人家当个普通秘书都比你有钱，你是县长的秘书，竟然手里就这么一点钱……” 鲁泽明知道陈佳宜说的不对，但看到她泪眼婆娑的样子，只能低声安慰，并且保证以后的日子会好起来。 “还有那个叫丹菲的副主任，我又没得罪她，她竟然给我甩脸子，你要帮我。” “好好好。”鲁泽应付道。 等陈佳宜睡着了，鲁泽悄悄下床，用凉水洗了洗脸，然后开始写检查。 第二天早晨，鲁泽顶着两个黑眼圈来上班，不少同事都调侃他。 “小鲁，听说女朋友来了，年轻人悠着点。” “小鲁，你不能因为生活影响工作啊。” …… 丹菲此时走进县政府大楼，看到鲁泽的黑眼圈，眉头微皱了一下，随后朝着自己办公室走去。 鲁泽看到丹菲，急忙追了上去：“丹……丹副主任，今天县长的行程安排表……”他本来想叫丹姐，但想到昨晚丹菲的冷漠，到了嘴边的话又变成了丹副主任。 “一会我送给王县长。”丹菲冷冷的说道。 “哦！”鲁泽应了一声，感觉陈佳宜仅来了两天，他的一切都发生了变化。 本来他做为王子枫的秘书，在县政府十分吃得开，特别是丹菲对其非常的照顾，像个大姐姐。 可是现在…… “唉！”鲁泽轻叹了一口气，有点不知道怎么办？ 他是绝对不会放弃陈佳宜的，做为一个男人他要负责，何况对方千里迢迢来四平县找他，还跟他……第一次的时候，还安慰他。 总之在鲁泽的眼里，陈佳宜就是一个完美的女人。 当王子枫走进自己办公室的时候，鲁泽已经把办公室打扫的十分干净，并且为其泡好了茶，亲手递了过去。 王子枫看了鲁泽一眼，接过茶杯喝了一口。 他马上要离开四平县了，本来已经对鲁泽的工作进行了安排，巴头镇工业区缺个主任，正好让其下去锻炼一下。 现在嘛…… 王子枫有点拿不定主意，巴头镇工业区是他的一个重要规划，管理者必须是一个能干事的人。 “县长，这是我写得检查，昨晚的事情我并不知情，当然佳宜是我的家属，我肯定有推卸不了的责任……”鲁泽双手将检查递到王子枫面前，十分诚恳的说道。 听了鲁泽的话，王子枫的表情好了一点，接过对方的检查浏览了一下，没什么新意。 “鲁泽，好好处理家庭的事情，不能影响工作。”王子枫意味深长的说道。 “是，县长。”鲁泽应道。 王子枫知道对方没听懂他的意思，但也没有再说什么。一天的工作开始了，还有半个月就过年了，他还有很多工作不放心，所以根本没精力去管鲁泽的事。 …… 齐州市区。 昨晚皮三趁着李志带着一家三口去李保民那里吃饭的时间，悄悄摸进了李志家里，仔仔细细搜查了一遍，可是什么有用的东西都没有发现。 今天早晨，黄大山、皮三、铁柱三人在小摊吃早饭，边吃边聊着李保民的事情。 “头，昨天李保民的行踪跟以前一样，没有一点变化。”铁柱说道。 黄大山没有说话，只不过眉头越来越皱：“昨晚皮三摸进了李志家，也没有任何发现。” 对李保民的秘密调查陷入了困境。 “昨天我找了找关系，从侧面了解了一下李志，有人说他跟南城法院的一名女法官关系不错。”黄大山说道。 “铁柱你今天仍然盯着李保民，皮三你盯着李志。” “好的，头。” “好！” 铁柱和皮三两人应道。 等两人离开后，黄大山结了早饭钱，随后给丹菲打了一个电话。 “黄哥，有什么发现吗？”丹菲问。 “暂时没有，不过我打听到一点李保民儿子李志的事，他跟单位的一名女法官关系不错。”黄大山说道：“我不敢再继续打探，怕打草惊蛇。” 丹菲想了想说道：“盯着李志，如果能拍到他们两人偷情的证据，那么找个陌生面孔去试探一下。” “懂了。”黄大山道，随后挂断了电话。 …… 陈佳宜在县政府旁边找了一套房子，拿鲁泽的卡交了一年的房租。 这套房子家电齐全，又有供暖。她把自己简单的行李拿过来，随后坐在床上，手轻轻抚摸了一下肚子，喃喃自语道：“一年时间，应该够了。” 中午，她亲自做了饭，然后去了县政府找鲁泽。鲁泽大清早就跟着王子枫下乡了，她自然没有找到。 其实鲁泽跟着王子枫下乡之前，悄悄给陈佳宜发过一条微信。陈佳宜知道找不到鲁泽，她来县政府的目的也不是鲁泽，而是想让所有人知道她是鲁泽的女朋友，鲁泽什么事都听她的。 有权不用，过期作废，陈佳宜想利用鲁泽的身份搞点钱，至于对鲁泽有什么影响，她才不管呢。 想要搞钱，就必须让人知道她是鲁泽的女朋友，鲁泽什么事都听她的。 接下来连续几天，陈佳宜每次都来县政府给鲁泽送饭，于是渐渐的所有人都知道了她是鲁泽的女朋友。 官场的人都是人精，陈佳宜这点小把戏和小心思被人几句话就套出来了。 有的人为鲁泽惋惜。 有的人则是无动于衷。 还有一部分人准备看鲁泽的笑话。 但林子大了什么鸟都有，四平县处于大发展时期，到处都在搞建设，有人正在想尽办法拿明年县里的工程，可惜王子枫卡得很紧，根本没有钻空子的机会。 鲁泽，王子枫的秘书。 而他的女朋友则向外传递了一个信息，有人就猜这是不是王子枫马上要调走了，准备捞一笔？ 县里的工程是一块肥肉，谁都想吃。于是在陈佳宜第三次去县政府给鲁泽送饭后，她刚刚离开县政府，一辆黑色大众车停在其面前。 一名中年男子走了下来，眼角有一道疤，看起来有点吓人。 “你好，陈女士，我是华大土方工程有限公司的老板华旭东。”中年男子递给陈佳宜一张名片，道：“有点事情想请陈女士帮个忙。” 陈佳宜看了一眼名片，心里一阵激动，自己这几天不就为了等人上来行贿，终于来了。 “什么忙？”她稳了一下心情，开口询问道。 “中午了，陈女士能不能赏个脸，咱们找个地方边吃边聊。”华旭东道。 “好。”陈佳宜点头就道。 “陈女士，请上车。”华旭东道，随后又吩咐司机去四平酒楼，并且预定牡丹亭这个最大的包厢。 稍顷，四平酒楼牡丹亭宽大的包厢里，只坐了陈佳宜和华旭东两个人，桌子上的菜则有二十多个，还都是硬菜。 陈佳宜吃着美味佳肴，耳边是华旭东的恭维声，感觉十分享受。 “陈女士，您是鲁秘书的女朋友？”华旭东看火候差不多了，专门进入主题。 “未婚妻，他什么都听我的。”陈佳宜说道，并且把女朋友改成了未婚妻。 “鲁秘书果然有福气。”华旭东恭维了一句，道：“陈女士，我就想请鲁秘书帮个忙。” “什么忙？”陈佳宜放下了筷子，一副认真听的模样，心里盘算着对方能给多少钱？ “四平县人民广场明年开春就要动工，现在正在进行土方工程的招标，您看能不能介绍我跟鲁秘书认识一下，吃个饭。”华旭东在社会上混了二十多年，自然也看出了陈佳宜的心思，于是也没有拐弯抹角，直接开门见山的说道。 同时将一个驴牌包包递到了陈佳宜面前。 陈佳宜看到包包眼前一亮，这是最新款的驴牌包包，来四平县之前，她就想要，可惜勾搭上的那个富二代没给买。 她虽然很渴望这个驴牌包包，但也不傻，于是忍住没有伸手，开口说道：“鲁泽平时很忙。” “工作再忙，总要吃饭吧，陈女士，只要能介绍我跟鲁秘书认识，还有重谢。”华旭东是混社会的，说话语气十分直接。 随后打了一个响指，他的司机立刻又从口袋里掏出一个精美的盒子递给华旭东。 华旭东接过盒子，放到了陈佳宜面前。 陈佳宜忍不住打开盒子看了一眼，里边是一条精美的项链。 “这……” 华旭东看了一眼陈佳宜，心里一阵冷笑，对方眼睛里的贪婪目光早就出卖了她。 下一秒，华旭东直接将盒子装进驴牌包包，然后放在陈佳宜手里，道：“一点不值钱的礼物，还请陈女士一定收下。” “这……鲁泽就是一个小秘书。”陈佳宜拿着驴牌包包就不放手，但嘴上却没有松口。 “人民广场的土方工程给谁做不是做？我们公司是正规公司，不会给鲁秘书惹麻烦的，大家都是为了钱，谁也不会跟钱过不去，对吧陈女士。”华旭东道。 “那……好吧，我晚上回去跟鲁泽说说。”陈佳宜说道。 “陈女士尝尝这道野味……”华旭东看到目的达到，于是招呼陈佳宜吃菜。 …… 晚上，鲁泽拖着疲惫的身体走出县政府大楼，看到陈佳宜正在寒风中接他下班，立刻感动的不行。 “佳宜，你怎么来了？” “还不是担心你，怎么这么晚才下班？”陈佳宜乖巧的说道，随后上前一步给鲁泽戴了一条围巾：“今天我看到这条围巾，一下子就想到了你，于是就买了下来，暖和吗？” “嗯！”鲁泽都快感动哭了。 ------------ 第354章 电话打不通 鲁泽感动的搂着陈佳宜回到了他们的小家。 稍顷，陈佳宜从厨房端出来热腾腾的饭，鲁泽更加感动了：“佳宜，我一定一辈子对你好。” 陈佳宜看着鲁泽的眼睛露出幸福的笑容，心想着火候差不多了，于是开口说道：“老公，我今天遇到一个人，他说想请你吃饭。” 鲁泽听了这话，立刻警惕了起来，脸变得严肃：“佳宜，这人叫什么？他找你干嘛？” “老公，你紧张什么，他叫华旭东，一个搞土方工程的老板，四平县不是正在大搞土木建设嘛，他就想认识你一下。”陈佳宜说道。 “华旭东？”鲁泽心里想了一下，好像是前段时间托人想认识他，被他拒绝了，万万没有想到，陈佳宜才来几天，对方就找上了门。 “对，华老板很大方，老公，土方工程给谁不是干，要不你赏个脸跟他认识一下？”陈佳宜说道。 “佳宜，以后这种事情你还是不要掺和了，王县长十分清廉和正直，工程上的事情必须公开透明的招标。”鲁泽十分严肃的说道。 “王县长，王县长，你心里只有王县长，他马上就要调到省城了， 若是真为你好，现在早就给你安排其他岗位了，别以为我不知道，一朝皇帝一朝臣，他调走了，谁还敢用你？”陈佳宜嘟着嘴说道。 “佳宜，不要这样说王县长，若是没有王县长，我现在还在秘书处打杂呢。”鲁泽说道。 “哼，你还向着王县长，你跟他过吧。”陈佳宜生气的走进了房门，然后关上了门。 鲁泽一脸的迷茫，自己怎么就向着王县长？不过下一秒，他便起身追进了卧室。 “佳宜，我错了，别生气了，我心里只有你，你是最重要的。”鲁泽说道。 “那你跟华老板见一面，吃个饭。”陈佳宜说道。 “佳宜，我是公务员，还是王县长的秘书，这真不行。”鲁泽道。 “就你清高，你根本不爱我，呜呜……人家都要调走了，你还不利用最后这几天为自己打算一下，我都是为了你着想，为了我们的未来着想，呜呜……”陈佳宜抽泣道。 她的眼泪仿佛不值钱似的，说来就来，比电视里的演员还厉害。 鲁泽开始各种哄，微微有点心累。 “就见一面嘛，多一个朋友多条路。”陈佳宜说道：“我都答应人家了。” “佳宜你答应什么了？”鲁泽紧张起来。 “你紧张什么，我就是答应华老板介绍你们认识，还能答应什么？鲁泽，我也是大学生，又不是村姑，再说我也是为了我们的将来啊，为了我们的孩子啊，你这么不信任我？”陈佳宜再次开始哭泣。 “好，既然这么不信任我，那我走行吧，明天我就离开四平县，免得给你丢脸。”陈佳宜道。 “佳宜我错了，我真错了，你原谅我吧。”鲁泽又开始道歉和哄。 晚上两人深入交流的时候，鲁泽稀里糊涂答应了跟华旭东见一面。 第二天早晨上班的时候，他就后悔了，出门的时候，陈佳宜还叮嘱他，下午早点回来，她跟华老板约好时间就发微信通知他。 整个白天，鲁泽工作的时候心不在焉，王子枫明显感觉到了鲁泽的异常，几次微皱头看着他，可惜鲁泽并没有发现，仍然一副魂不守舍的样子。 于是上午开完会，下午去乡镇调研的时候，王子枫直接命令鲁泽回家休息，然后带着丹菲走了。 鲁泽看着王子枫的车子驶出县政府，表情有一丝迷茫和后悔。 整个上午他的内心一直有两个小人在打架。一个小人说：“把事情告诉王子枫。” 另一个小人说：“不能讲，只是吃个饭而已，又不是大事。” 等王子枫车的彻底消失在视线里，鲁泽才转身返回自己的座位。 众人看着王子枫的背影，脸色各异，然后悄悄在内部私聊群里议论了起来。 “鲁泽要倒霉了。”有消息灵通的人说道。 “怎么了？快说说，今天王县长没带他去调研，到底怎么回事？”众人开始八卦。 “昨天我看到鲁泽的那个女朋友上了华旭东的车，啧啧，听说去了四平酒楼，点了二十多个菜。” “真的吗？” “我还真能乱编吗？” “啧啧，我看鲁泽大好的前程就要毁在这个女人手里。” “谁说不是呢，那个女人天天来送饭，巴不得全世界的人都知道她是鲁泽的女朋友，就这点小心机她还以为别人不知道。” …… 王子枫的车上，此时王子枫和丹菲也在谈鲁泽的事情。 “鲁泽是怎么回事？”王子枫对丹菲问道。 丹菲这几天一直让人盯着陈佳宜，所以对发生的事情一清二楚，再说当时也没有避人，很多人看到陈佳宜上了华大土方工程老板的车。 “昨天陈佳宜上了华旭东的车，去了四平酒楼，我问了一下老板，老板说他们坐了牡丹亭包厢，点了二十八个菜，服务员还看到华旭东给陈佳宜一个驴牌包包。”丹菲把知道的事情详细讲了一遍。 这就是王子枫为什么越来越喜欢用丹菲，让其跟在身边。因为他问什么，丹菲都能答上来，仿佛能看透他的心思，随时做着准备工作。 琢磨领导的心理，虽然明面上不提倡，但暗地里却是想要进步的必要条件。 丹菲做为县政府的大管家，就要什么事情都知道，如果一问三不知，那就是失职。 王子枫听了丹菲的话，眉头紧锁，并没有说话，有个露出思考的表情，大约半分钟后，他才开口：“上次在省城，鲁泽算是跟着我冒了生命危险，还是要拯救他一下，不能让他被一个女人毁了。” 丹菲张了张嘴，没有说话。 王子枫奇怪的看了她一眼，道：“有话就说。” 按照习惯，王子枫只要说话，丹菲的回答肯定是：“好的老大。”可是刚刚丹菲没出声，脸上一副欲言又止的表情。 “老大，那我可说了。”丹菲道。 “婆婆妈妈。” “老大，鲁泽如果连陈佳宜这种女人都看不透，他以后跟在您身边只是累赘，我承认，鲁泽也有他的优点，忠厚老实，但他的缺点也太明显了，一个像陈佳宜的这种女人就能让他完蛋，还有培养的价值吗？”丹菲把心里的话讲了出来。 “总要给咱们自己的同志一次犯错误的机会，万一你以后也犯错误呢？帮鲁泽一把。”王子枫道。 丹菲这次点了点头，毕竟她也不敢保证自己以后一点错误都不犯，毕竟人无完人。 不过她心里仍然嘀咕了一句：“即便犯错误也不会犯鲁泽这种弱智的错误。” 下班后，鲁泽把手机关机，直接消失了。陈佳宜已经跟华旭东约好了，四平酒楼仍然是牡丹亭包厢，可是下班之后，鲁泽的电话打不通了。 “对不起，你拨打的电话已关机。” 听着手机里的声音，陈佳宜额头冒汗了，刚刚华旭东说了，只要他能接到人民广场的土方工程，给鲁泽10%的回扣。 上千万的工程，10%就是一百万，到时候自己拿着这一百万可以潇洒很长时间。 陈佳宜已经觉得一百万在朝自己招手了，可就在这个时候，鲁泽的电话打不通了，她能不着急吗？ 于是便不停的打，可是一直打不通。 “陈女士，怎么了？鲁秘书还没下班吗？”华旭东看了一眼手表，开口对陈佳宜问道。 “华总，你再等一下，鲁泽的手机可能没电了，一直打不通。”陈佳宜说道。 “算了，不用打了。”华旭东说道：“他们当秘书的都是二十四小时保持电话畅通，不可能没电，打不通就是不想接电话，看来陈女士并没有跟鲁秘书商议好啊。” “华总，我……”陈佳宜刚想说什么，随之被华旭东打断了：“鲁秘书没来也没关系，昨天送你的礼物也不用归还，今天我的承诺会一直有效，回去好好劝劝鲁秘书，工程承包给谁不是做，给我的话，还可以拿10%的回扣，现在什么时代了，谁还跟钱过不去。” “是是是，华总说的是，鲁泽脑袋有点转不过弯，我一定会让他想明白的。”陈佳宜说道。 晚上九点，当陈佳宜回到家的时候，看到鲁泽正坐在客厅发呆。 砰！ 她气愤的将包包扔在鲁泽身上，眼泪瞬间落了下来：“鲁泽，你为什么不接我电话？为什么关机？我让你这么讨厌吗？你知道今晚我在华总面前多尴尬吗？你说话啊。” 陈佳宜摇晃着鲁泽的身子，大声吼道。 “佳宜，今天是我不对，但我真不能私下跟华旭东吃饭，只要去了，明天我就会被王县长抛弃，到时候别说帮华旭东争取工程了，自身都难保。”鲁泽说道。 他不想跟陈佳宜吵，也不想陈佳宜跟他闹，于是想了这么一个办法。 陈佳宜听完之后，觉得有道理，随之眼睛眨了一下，道：“我可以帮你跟华总谈，老公，只要你想办法让华总中标，华总将给咱们10%的回扣，那可是高达一百万人民币，完全可以在四平县买好几套房子。” “到时候我们婚房就有了，孩子也会有自己的房间……”陈佳宜开始给鲁泽描绘未来两人美好的生活。 鲁泽看着陈佳宜，并不想破坏这个气氛，于是便没有多说什么，既没说答应，也没有不答应。 而陈佳宜则把鲁泽的沉默当成了默认。 陈佳宜是台州市人，当年考进了齐州大学，跟鲁泽成了同学。 在学校陈佳宜也算是一个名人，长得算漂亮，所以有很多蓝颜知己，鲁泽是她最忠诚的舔狗。 这些信息丹菲很容易就查到了，不过毕业后，陈佳宜傍上一个富二代，一直在齐州市区，不知道为什么突然到四平县找鲁泽这只大学时期的舔狗。 晚上回来的时候，丹菲给赵俊打了一个电话，电话很快接通了，传出赵俊的声音：“喂，丹姐。” “赵俊，帮我查个人。”丹菲跟赵俊根本不客气，完全就当小弟使唤。 她能感觉赵俊有点喜欢自己，但丹菲早就跟对方说清楚了。 “丹姐，你还需要我帮你查人？我又没有多少人脉。”赵俊道。 他跟丹菲接触时间挺长，自然知道丹菲的能力，如果丹菲都查不到什么，他就更不用想了。 “废什么话，齐州富二代圈熟悉吧？”丹菲问。 “还行，以前我也被称为赵少。”赵俊说道。 “查一个叫陈佳宜的女孩，她齐州大学毕业，然后傍上了你们圈子里的一个富二代，给我查清楚她和那个富二代的事情，还有为什么突然来四平县找鲁泽鲁秘书？”丹菲说道。 “小事情。”赵俊道。 “尽快，我明天早晨就要知道。”丹菲道。 “啊！丹姐……”赵俊刚想说什么，丹菲便挂断了电话。 赵俊心里很不是滋味，他又不傻，当然知道丹菲根本不喜欢他，看他的目光很平淡，只有在看王子枫县长的时候才会发出亮亮的光。 赵俊知道丹菲肯定喜欢王子枫，目光骗不了人，只不过他谁也没有告诉，更没有乱说，最近在巴头镇的这一年时间，他成长了很多，旅游公司也搞了起来。 稍顷，赵俊拿着手机翻找着通讯录，他以前是齐州富二代最顶端的那一波。 想了想，他最终给一个叫钱希成的人打去了电话。 钱希成在齐州富二代圈子是一个活跃人物，经常组织各种局，家里是搞纺织的，生产的毛巾等物品基本全部销往国外。 赵俊的爹和钱希成的爹关系不错，所以两人关系也不错。 嘟……嘟…… 电话铃声响了六次才接通，对面传来嘈杂的声音，估摸正在迪厅等地方喝酒。 “赵少，你终于要重新复出江湖了吗？”钱希成大声说道，随后又对旁边的人喊道：“赵少的电话，你们想他吗？” “想！”一群女孩的声音。 “赵少，听到了吗？妹妹们都很想你。”钱希成大声说道。 “找个安静的地方，吵得我脑壳疼，有事找你。”赵俊说道，在巴头镇一年，他已经不习惯迪厅的环境了，感觉吵。 “也不知道自己以前为什么喜欢那种嘈杂的环境。”赵俊心里嘀咕了一句。 ------------ 第355章 火候 手机里嘈杂的声音终于小了，赵俊开口说道：“希成，认不认识一个叫陈佳宜的女人，齐州大学毕业的。” “陈佳宜？我想起来了，认识，赵少对她有意思？”钱希成说道。 “少废话，把这女人的情况跟我说一遍，有正事。”赵俊道。 钱希成调侃了几句，随后把知道有关陈佳宜的事情讲了一遍。 “怀孕了？”听完后，赵俊问道。 “嗯，雷剑那孙子你又不是不知道，人渣一个，陈佳宜想用孩子上位，被他直接抽了两耳光，并且说了很多侮辱的话，不过那女人也活该，听说在大学的时候养了不少鱼，是有名的海王，跟了雷剑后，想靠肚子上位，最终鸡飞蛋打。”钱希成说道。 “赵少，现在品味降低了？怎么对这种女人感兴趣，不过如果只是玩玩的话，还不错，那女人技术很好。”钱希成一脸猥琐的说道。 “你怎么知道技术好？”赵俊反问了一句。 “嘿嘿，雷剑那人渣偷偷录了不少视频，赵少想不想欣赏一下？”钱希成道。 “人渣。”赵俊说道。 “喂，赵俊，你整天呆在山沟里是不是那方面都退化了。”钱希成道。 “马上发几段给我。”赵俊想了想，随后开口说道。 既然丹菲让他调查陈佳宜，自己空口无凭，最好有几段证据，同时他想到给丹菲发那种视频，好像有一丝异样的感觉。 “你果然没变。”钱希成道。 “少废话，快点发，挂了。”赵俊道。 “喂？喂？赵俊？靠！”钱希成骂了一句，随后从手机里选了两段发了过去，然后继续回迪厅嗨皮。 赵俊从微信里接收了两段小视频，忍不住先欣赏了一下，然后一脸贱兮兮的转发给了丹菲，然后等着丹菲给他打电话。 丹菲正准备睡觉呢，手机嘀滴两声，她打开看了一眼，发现是赵俊发来的两段小视频，于是顺手便点开了。 啊啊…… 接着手机里发出让人害羞的声音，下一秒，丹菲立刻关低了声音，渐渐的脸变得通红。 “陈佳宜玩得好花啊。”丹菲嘴里嘀咕了一声。 铃铃…… 正看着呢，赵俊的电话打了过来。他发现丹菲没给自己打电话，于是忍不住先打了过来。 丹菲深吸了一口气，把小视频关上，然后按下了接听键：“喂，赵俊，你发的什么东西？” “丹姐，你还没看？”赵俊一脸的疑问。 “刚洗澡出来，还没来得及看，不会是什么乱七八糟的东西吧？敢乱发东西，你知道后果。”丹菲一本正经的说道。 官场上的人，脸皮都不是一般厚，脸皮薄也混不了官场。 “丹菲，你不是让我帮着查一下陈佳宜吗？我没想到她在齐州富二代的圈子还挺出名……”赵俊立刻把事情详细说了一遍：“丹菲，视频就是陈佳宜的那种小视频，也算是证据。” “她怀孕了？”丹菲问道，从刚才赵俊的叙述之中，找到了重点。 “嗯，听说有一个多月了，故意怀上的，所以一个月就去检查了，然后想上位，被雷剑那个人渣打了一顿，他也不知有没有被打掉。”赵俊道。 “知道了，改天请你吃饭，先挂了。”丹菲说道。 “别改天啊，明天……” 嘟……嘟…… 赵俊想说明天吧，可惜丹菲已经挂断了电话。 丹菲看着手机里的小视频，脑海中闪现出王子枫的身影，想了想，她直接起身出了宿舍，然后敲响了王子枫宿舍的门。 咚咚！ “谁？”王子枫躺在床上看书，听到敲门声，问了一句。 “老大，是我，陈佳宜的事情有眉目了，我想向您汇报一下。”丹菲道。 王子枫听到是丹菲，想了想，下床打开了门。 “查到什么重大的事情，非要今晚汇报？”王子枫道。 “老大，赵俊给我发了两段视频，说跟陈佳宜有关，我还没看，跟你一块看看。”丹菲一本正经的说道，眼睛都没有眨一下。 “什么视频？陈佳宜怎么了？”王子枫问道，他根本没往其他地方想。 丹菲坐到了床上，跟王子枫肩并肩，然后拿着手机点开了小视频。 啊啊…… 王子枫瞬间目瞪口呆，接着就是满脸通红：“这什么东西，赶紧关了。” “老大，这真是陈佳宜啊，你看这里拍到正脸了。”丹菲道。 王子枫又忍不住看了一会，才再次催促道：“关了。” 可惜迎着他的是丹菲的唇，然后他就被扑倒了，至于是不是故意不反抗，就没人知道了。 …… 折腾到凌晨，丹菲悄悄离开了，她很谨慎，比王子枫还要谨慎。 王子枫躺在床上，感觉自己不纯洁了。上一次还可以认为自己是喝醉了，什么都不知道，可是刚刚他竟然没有反抗。 体力过度消耗的王子枫很快睡着了。 回到自己宿舍的丹菲，感觉十分满足，沾床就睡着了，睡梦中嘴角还带着一丝微笑。 第二天上午，王子枫没有去乡里，开完早会后，在办公室里处理文件。 咚咚！ “进！” 丹菲拿着一份文件走了进来，让王子枫签字。 王子枫签完字后，丹菲并没有离开，而是眼睛亮亮的盯着王子枫。 王子枫有所感觉，抬头看去，正好跟丹菲的目光相撞，四目相对，让他想起昨晚在床上的事，于是表情变得有一丝不自然。 “还有事？” “老大，陈佳宜的事直接跟鲁泽说吗？”丹菲问道。 “讲点方式方法，我们是挽救同志，不是打击毁灭对方。”王子枫瞪了丹菲一眼。 他明白丹菲的意思，丹菲一直看不起鲁泽，直接把陈佳宜的本来面目告诉鲁泽，就是想看看能不能承受打击？能不能自己走出来？ 但王子枫觉得太残酷，于是没同意。 “好吧。”丹菲应道，仍然没有离开。 王子枫眨了一下眼睛，问道：“还有事？” “老大，今晚还需要侍寝吗？”丹菲先看了一眼办公室的门，然后用蚊子般的声音说道。 王子枫终于绷不住了，脸色微烫，狠狠瞪了丹菲一眼，道：“是不是很清闲，要不要给你加点工作？” “嘻嘻！”丹菲嘻嘻一笑：“老大，我走，我这就走，怎么还急了。” 说完丹菲扭着腰肢离开了，不过走出王子枫办公室后，她便恢复了正常。 严肃的脸，正常的步伐。 丹菲回到自己的办公室，眉头微皱思考了片刻。本来她想着把所有东西扔给鲁泽，爱信不信，受打击走不出来是他自己的事，免得以后拖累王子枫。 可是王子枫让她想办法挽救鲁泽，那便要动一点脑筋了。思考了片刻，丹菲拨了一个电话。 鲁泽今天仍然处于天人交战之中，理智告诉他，陈佳宜跟华旭东接触的事情，必须马上告诉王子枫，可是他又有点患得患失。 “也许这件事情自己还能处理。” “只要自己不跟华旭东接触就可以了。” “反正自己不参与，华旭东能不能中标那是他自己的事。” 鲁泽开始自欺欺人的安慰自己。 接下来的几天，陈佳宜跟华旭东频繁接触，鲁泽则开始自我麻痹。跟陈佳宜的时候，对方说什么他都不反对，上班的时候，陈佳宜说的任何事情他都不去做，自我安慰只是哄老婆，并没有什么大不了，自己根本没有帮华旭东。 这天，丹菲走进了王子枫办公室，将土方工程中标的文件递到王子枫面前。 王子枫签了字，抬头问道：“鲁泽的事你还没办？” “一切尽在掌握，还不到时候。”丹菲道：“老大，你以前说过，任何事情都要讲究火候，我现在正在等时机。” “要等多久，再过几天就过年了，年后我们就要去省城了。”王子枫道。 “就这两天，导火索已经有了。”丹菲挥了挥手中的中标文件说道。 王子枫事情太多，没有多想，反正这种小事交给丹菲肯定没问题。 “嗯，尽快办好，培养个干部不容易，别被个女人毁了。”王子枫道。 “嗯。”丹菲应道。 虽然她心里一万个看不上鲁泽，但既然王子枫吩咐，她就会尽心做好。 中标结果出来了，华旭东的公司没有中标，而他这几天又给了陈佳宜十万块钱让其活动。 前前后后加一起花在陈佳宜身上的钱有三十多万了，看到自己没有中标，瞬间火冒三丈。 当天他就带人找到了陈佳宜，让对方还钱，说话十分不客气。他以前就是混社会的，身边的人也都是进过监狱的混混。 “陈女士，你耍着我玩呢？中标公示已经出来了，我没有中标，你说怎么办吧？”华旭东冷冷的盯着陈佳宜说道。 “华老板，是不是有什么误会，要不我先回家问问鲁泽？”陈佳宜看着华旭东脖子上隐隐露出来的纹身，以及手里削苹果的水果刀，身体微微颤抖的说道。 “误会？公告已经贴出来了，还能有什么误会？今天你不给我一个说法，就别想离开。”华旭东露出流氓的秉性，盯着陈佳宜说道。 “华老板，鲁泽真的说会帮忙，要不我现在给他打个电话。”陈佳宜一脸紧张的说道。 “打。”华旭东说道。 陈佳宜掏出手机，立刻拨打了鲁泽的电话，她现在恨死鲁泽了，明明在床上说的好好的，为什么没有办呢？还是出了什么问题？ 嘟……嘟…… 铃声响了六、七下，终于传来了鲁泽的声音：“喂，佳宜，有什么事吗？” “老公，你不是答应帮着华老板拿到人民广场土方工程吗？为什么今天公布中标结果不是华老板的公司？”陈佳宜问道。 “佳宜，这件事情我说不上话的，你以后少跟华旭东接触。”鲁泽说道。 他知道瞒不住了，只能实话实说。 陈佳宜听了鲁泽的话，很想发火，但看到旁边的华旭东，于是耐着性子说道：“老公，能不能再想想办法？” “佳宜，我就是一个小秘书，公告已经出来了，我没什么办法。”鲁泽硬着头皮说道。 陈佳宜还想说什么，旁边的华旭东一把夺过了手机，对着鲁泽吼道：“姓鲁的，你媳妇前前后后加起来拿了我三十多万，现在你一句话说没办法就当事情没发生了？信不信我现在就去县里告你贪污受贿，听说王县长最恨贪污之人。” “对了，忘了告诉你，每次给你老婆钱和东西，我都让手下偷偷录了视频，如果不给我一个交代，我就让你坐牢，让我查一查，贪污三十万能坐多少年牢。”华旭东对鲁泽威胁道。 鲁泽的脸上露出惶恐的表情，他万万没有想到陈佳宜收了华旭东的钱和东西，明明他每天都会问陈佳宜有没有收钱？每次陈佳宜都说没有，只是吃饭。 “鲁秘书，听到我的话了吗？”华旭东继续嚷道。 “你想怎么样？”鲁泽慌张的问道。 “怎么样？要么还钱，要么等着坐牢，或者让你老婆肉尝也行。”华旭东说道。 他也不敢把鲁泽逼得太紧，毕竟对方是王子枫的秘书，而王子枫是一个极度护短的人。 所以他说了三个条件，其实只有一个目的——把钱拿回来。 “你敢动佳宜一根手指，我不会放过你。”鲁泽突然提高了声音说道。 “那就还钱。”华旭东道，他的目的也是把钱拿回来。 “钱都在佳宜那里，你把手机给她。”鲁泽道。 “开着免提，你说吧。”华旭东说道。 “佳宜，你真收他钱了？”鲁泽问道。 陈佳宜看了看旁边的华旭东，道：“他非要给我，我就……” “你……你怎么不告诉我？”鲁泽有点生气。 “你凶什么？我还不是为了我们这个家，靠你那点死工资能干嘛。”陈佳宜不敢对华旭东发火，但她敢对鲁泽吼叫。 鲁泽深吸了一口气，把火压下去，用平稳的口气说道：“佳宜，我不该大声说话，你现在立刻把钱还给华旭东。”鲁泽说道。 “哦！”陈佳宜说道。 “华旭东，我现在让佳宜回家拿钱还你，但如果她少一根汗毛，我不会放过你。”鲁泽对华旭东说道。 “哼，我只要自己的钱。”华旭东说道，随后挂断了电话。 他目光朝着陈佳宜看去：“走吧，带我们回家拿钱。” 稍倾，一行人上了华旭东的车，坐在车里，陈佳宜眉头紧锁，她是一万个不想还钱，包包和项链她都十分喜欢，卡里的十万块钱能让她在四平县过得很舒服。 就在这时，华旭东的脸靠了过来，在其耳边小声说道：“陈女士要不要肉偿？只要满足我，给你的东西和钱我就不要了。” 陈佳宜脸上纠结了只有几秒钟，随后微微点了点头，小声道：“去酒店。” “不，就去你家，不然的话，没有氛围。”华旭东说道。 “啊！这……”陈佳宜轻呼一声。 “不同意？那就还钱吧。”华旭东说道。 ------------ 第356章 兵不血刃 陈佳宜的表情十分纠结，小声道：“鲁泽很快就回来了。” “他们五点下班，还有两个多小时，足够了。”华旭东一脸Y笑的盯着陈佳宜说道。 陈佳宜仍然在纠结。 “如果不愿意那就还钱吧，三十万，玩个小明星都足够了。”华旭东冷着脸说道。 “华老板，我愿意。”陈佳宜看到华旭东生气了，于是立刻说道。 在齐州市的时候，她为了傍上富二代，有时候开房的还是她自己掏房费，所以对于华旭东三十万睡她，陈佳宜内心没多少抵抗。 很快华旭东一行人来到了陈佳宜租住的房子，华旭东对手下使了一个眼色，两名手下没有上楼，直接待在楼下。 华旭东和陈佳宜两人上楼，走进了屋子，然后关上了门。 …… 四平县政府。 鲁泽打完电话之后，一副魂不守舍的模样，脸上着急的表情根本藏不住，几秒钟看一次时间，过几秒钟看一次时间。 丹菲在远处盯着工位上的鲁泽，眉头微皱，随后迈步走到其面前，道：“鲁泽，你有急事吗？” “丹副主任，我……佳宜出了点事。”鲁泽道。 丹菲看了看手表，道：“下午没什么事，王县长如果临时有事的话，我帮你应付，有事就先回去吧。” “谢谢丹副主任，那我先回去了。”鲁泽十分感激的说道。 丹菲微微点头，看着急匆匆离开县政府办公室的鲁泽，嘴角露出意味深长的冷笑。 下一秒，她转身朝着王子枫的办公室走去。 咚咚！ “进！” 吱呀！ 丹菲推门走进王子枫的办公室，道：“老大，我刚刚让鲁泽提前下班了。” “呃？”王子枫露出询问的目光。 “您不是让我挽救鲁泽吗？计划开始了。”丹菲说道，随后她把自己的计划详细讲了一遍。 听完之后，王子枫点了点头，丹菲的做法确实十分完美，没有一点瑕疵。 “有进步。”王子枫对其表扬道。 …… 鲁泽一路小跑，很快回到了陈佳宜租住的房子。本来当时租房子就考虑到了位置，离县政府很近。 华旭东的两名手下看到急匆匆跑来的鲁泽，立刻给华旭东发了一条微信。 此时的华旭东还并没有跟陈佳宜进入主题，看到手下发来的微信，他一把按住了陈佳宜的脑袋，将其按了下去。 鲁泽气喘吁吁的跑上楼，刚要开门，却发现房子里边传来男人的声音。 “好吃吗？回答我。” “好吃！” …… 听着房间里男女的污言秽语，鲁泽感觉脑袋有点死机，几秒钟后，他终于反应了过来，掏出钥匙打开门，怒气冲冲的冲了进去。 客厅里，华旭东坐在沙发上，陈佳宜跪在地上。 “你们在干嘛？”鲁泽大吼道。 陈佳宜看到鲁泽，立刻从地上站了起来，华旭东则慢慢提上裤子，也站了起来。 下一秒，鲁泽怒吼着朝他冲了过去：“你敢欺负佳宜，我弄死你。” 鲁泽很瘦，华旭东十分强壮，直接伸手掐住鲁泽的脖子将其按在墙上，然后拿出手机，打开了录音，里边传出他跟陈佳宜的对话。 “陈女士要不要肉偿？只要满足我，给你的东西和钱我就不要了。”这是华旭东的声音。 “去酒店。”这是陈佳宜的声音，虽然声音很小，但鲁泽一下子就听出来了。 “不，就去你家，不然的话，没有氛围。” “啊！这……” “不同意？不还钱吧。” “不不，我愿意。”陈佳宜声音带着一丝急切，好像生怕华旭东反悔似的。 华旭东掐着鲁泽的脖子，道：“听明白了吗？她是自愿的，一个婊子你还当成了宝，真没见过你这种蠢人，我再免费给你看几段她在市区的小视频。” 华旭东打开一段小视频，正是赵俊发给丹菲的那两段小视频之一。 鲁泽看着手机里的视频，怒吼道：“不，不，别放了，这不是真的。” “懦夫！”华旭东一把将发疯的鲁泽甩到沙发上，骂了一句，随后转身离开，走到门口的时候，又扭头看着鲁泽说道：“再免费送给你一个消息，知道陈佳宜为什么来四平县找你吗？因为她在市里被一个富二代搞怀孕了，她想借肚子上位，可惜没成功，于是就来找你了，你这种蠢货喜当爹也不冤。” 说完，华旭东打开门走了。 砰！房门关上。 屋子里只剩下鲁泽和陈佳宜两个人。 陈佳宜此时脑袋还是懵的，她不知道为什么鲁泽突然回来了，也不知道华旭东为什么有她的视频，还知道她怀孕的事情。 几秒钟后，她走到鲁泽面前，伸手想去抓鲁泽的胳膊，但鲁泽本能的躲开了。 “鲁泽，你不要听他瞎说，他说的都是假的。”陈佳宜说道。 “刚才在门外，我亲耳听到了你们的对话，我都替你不要脸。”鲁泽拍着自己的脸瞪着陈佳宜说道。 “刚才是他逼我。”陈佳宜慌张的说道。 “逼你？那你们在车上的录音是假的？陈佳宜我是爱你，但不是傻子，他如果真敢逼你，我马上送他进监狱。”鲁泽愤怒的说道。 “鲁泽，你要相信我，我真是被他逼迫的。”陈佳宜开始哭泣，因为她实在不知道如何解释，只能拿出眼泪大法。 鲁泽看着陈佳宜，道：“视频呢？你如何解释？” “谁都有过去，鲁泽，我现在真的知道错了，就想好好跟你过日子。”陈佳宜楚楚可怜的说道。 “好，那你敢现在跟我去县医院检查吗？如果你没有怀孕，我就相信你前边所说的。”鲁泽的眼睛盯着陈佳宜的眼睛冷冷的说道。 他是憨厚，但并不傻，真傻的话，也不可能考上公务员，更不可能跟王子枫这么长时间。 陈佳宜的目光游离，不敢跟鲁泽对视，直接双手捂着脸哭泣起来：“你不相信我，呜呜……你相信一个外人的话，也不相信我，我走好吧，算我瞎了眼。” 陈佳宜一副理直气壮的模样，然后收拾东西拖着箱子往门外走去。 在此期间，鲁泽坐在沙发上一动没动，陈佳宜的所做所为已经碰触到了他的底线，男人一旦死心，那就是相当残酷，根本不会回头。 砰！ 陈佳宜拖着行李走了，房门砰的一声关上。 当房门关上之后，鲁泽突然失去了所有力量，双手抱头蜷缩在沙发上哭泣了起来。 呜呜…… 男人低沉压抑的呜咽声久久不息。 陈佳宜拖着行李来到楼下，发现华旭东几人正在等着她。 “华老板，我和鲁泽已经分了，但我答应的事情肯定算数，要不我们现在去酒店。”陈佳宜说道。 啪！ 华旭东直接给了她一个大嘴巴：“呸，你想什么呢，还钱，就你这个样子，我嫌脏。” 一名手下控制住陈佳宜，另一名手下开始翻找她的行李，把驴牌包包和项链，以及十万元的卡都找了出来。 稍顷，华旭东拿回自己的东西离开了，留下陈佳宜坐在地上嚎啕大哭，不停的咒骂。 华旭东坐在车子里，掏出手机，拨打了一个号码，接通后，他声音变得轻柔起来，脑袋不由自主的低头。 “喂，丹主任，事情我都按照您说的办了。” “嗯，很好，事情给我烂肚子里，只要传出一丝消息，你以后就不用在齐州甚至整个东华省都不用接工程了。”丹菲的声音十分冰冷。 “丹主任，我懂，我懂。”大冬天，华旭东额头已经冒汗了。 “人民广场的土方工程，你去找中标的强辉公司，他们运力不够。”丹菲提点了一句。 “谢谢丹主任，谢谢丹主任。”华旭东点头哈腰的说道。 嘟……嘟…… 丹菲挂断了电话。 华旭东这才放下手机，擦了擦额头上的汗，喃喃自语道：“这些当官的也太阴险了，明明什么都调查清楚了，却偏偏要借自己这把刀，陈佳宜到死都不知道自己怎么死的，那个鲁泽也是蠢，估摸现在也稀里糊涂，不过他的运气真特么好，碰到了好领导。” “老大，这到底是怎么回事？我一直没看懂。”一名手下疑惑的问道。 “是啊，老大，到底怎么回事？”另一名手下也没看懂。 华旭东看了他们一眼，道：“不该知道的别瞎问，好好开车。” 华旭东前段时间一直跟陈佳宜接触，想拿到人民广场的土方工程。有一天晚上，他突然接到了丹菲的电话，约他出来坐坐。 华旭东知道丹菲的分量，去了之后，丹菲给了他两条路，要么进监狱；要么帮她办件事情。 如果是别人这样跟他说，华旭东当场就会翻脸，但他能来四平县接工程，自然调查了解过王子枫，当然也调查过王子枫身边的大将丹菲。 当时丹菲看华旭东还在犹豫，于是又说了一句：“贿赂鲁秘书的未婚妻三十万，足够你进看守所了，想进去试试吗？” 听到看守所三个字，华旭东的汗流了下来。 他以前是混社会的，自然进过看守所，里边什么样，心里一清二楚，特别是四平县看守所，前段时间接连出事。 他如果真进去了，估摸再也出不来了。 “丹主任，我配合，我一定全力配合。”华旭东当时立刻信誓旦旦的说道。 这才有了今天这场大戏。 陈佳宜是鲁泽的白月光，必须让他亲自看到陈佳宜的真面目，才会死心，而这件事情丹菲不能亲自做，也不能让鲁泽知道是她在背后安排的，毕竟两人以后还要一起工作，所以丹菲最终找到了华旭东。 这就是丹菲的聪明之处，即便目的是为了拯救鲁泽，但是她也不敢赌人心，毕竟人心是不可以猜测的，万一帮了鲁泽，鲁泽再记恨她呢？ 如果不是王子枫还想挽救一下鲁泽，丹菲一万个不想沾染这种破事。 她跟华旭东通完电话后，起身去了王子枫办公室。 “老大，事办完了，陈佳宜拖着行李走了，鲁泽在屋子里哭。”丹菲说道。 “让他哭吧，哭出来就好了，这事你做的很好，特别是处理的方法，避免了跟鲁泽冲突，有进步，提出表扬。”王子枫对丹菲说道。 “老大，只口头表扬啊。”丹菲眼睛带勾的说道。 “没事出去，别影响我工作。”王子枫现在还有点发虚，所以不敢应战。 “嘻嘻！”丹菲笑着走了。 …… 陈佳宜没了钱，在楼下哭骂了一会，起身接着行李又返回了楼上。 吱呀！ 门开了，本来蜷缩的在沙发上哭泣的鲁泽，哭声戛然而止，抬头朝着门口看去，发现是去而复返的陈佳宜。 “这是我租的房子，要走也是你走，既然你不相信我，现在就滚出去。”陈佳宜一副好像鲁泽犯了错误的表情。 鲁泽看着她，目光渐渐变得冰冷起来，嘴里嘀咕了一句：“你还真把我当成傻子啊，也对，大学四年我确实就是一个大傻子。” 说完，他没再看陈佳宜一眼，起身走了，至于房子是他的钱租的等等，鲁泽不想计较了，就算是为青春买单。 陈佳宜看着头也不回的鲁泽，突然有一丝萎靡。她以前一直认为自己可以将男人玩弄于股掌之上，可是进入社会之后，她渐渐发现，男人一旦看清她的真面目，将比她更加的残忍和冷酷，绝对不会回头。 而那些她喜欢的富二代，却仅仅只把她当公共汽车，玩弄罢了。 稍顷，陈佳宜摸着肚子，颓废的坐在沙发上，她第一次产生了疑问：“肚子里的这个孩子到底要不要？” 本来她想着找个地方把孩子生下来，等孩子出生后，直接去找雷剑他爸，看对方认不认这个孙子，不认的话，她就在网上曝光。 现在嘛，她看着大学四年都甘心情愿当她舔狗的鲁泽，知道真相后瞬间变得冷漠起来，对她不再有一丝留恋，突然意识到，即便有了孩子，也不可能进雷家的门。 “怎么办？”陈佳宜一脸茫然的坐在沙发上，她突然发现自己的人生之路越走越窄，变得一塌糊涂。 ------------ 第357章 你是什么人 第二天小年。 县政府仍然正常上班。鲁泽像往常一样，按时上班，把王子枫的办公室打扫的干干净净，泡上一杯热茶，然后站在县政府大楼前迎接王子枫。 “县长，这是今天的工作安排。”鲁泽看到王子枫来了，立刻迎了上去。 王子枫看了鲁泽一眼，发现对方脸上并没有任何悲伤的表情，心里略安。 “说一下。” “好的，上午有一个年拜会需要参加……”鲁泽边跟着王子枫往办公室走，边说着今天的工作安排。 四平县的工作已经基本收尾了，冬枣、土鸡蛋、西红柿等等农产品已经都运出去了，货款过年前就会结清。 中草药，金银花早就已经销售一空，一年份的丹参一部分卖给了东华药业，一部分仍然出售给了青林药业。 因为四平县中草药基本直接找上东华药来的事情，青林中药材有限公司的老板高青林还专门给林文秋打过电话，表达了不满。 虽然不满，但并没有把事情做绝，仍然收了四平县一部分一年份丹参，价格给的还不错。 能把生意做这么大，垄断整个东华省的中药材市场，高青林肯定不是愣头青，只要王子枫还是叶家的女婿，他就不敢把事情做绝。 王子枫坐在椅子上，刚喝了一口茶，手机收到一条微信。 嘀嘀！ 他看了一眼，发现竟然是李秋瑾发来的消息。 “子枫，小年快乐。” 只有简单的一句话。 看到中学时的白月光给自己发消息，王子枫内心一阵悸动，但下一秒看到眼前的鲁泽，他的心猛然惊醒了一下。 “陈佳宜是鲁泽的白月光，主动跟他联系竟然是因为怀孕，想让他喜当爹，还可以免费供她们娘俩吃喝往行，那李秋瑾呢？”王子枫突然想到了李秋瑾。 鲁泽和陈佳宜的事情就发生在眼前，由不得王子枫不乱想。 他眉头微皱，开始从头回忆跟李秋瑾的相遇。 当时是在大学门口，公交车站，然后偶遇，好像没任何毛病。 思来想去，找不任何可疑之处，王子枫心里暗暗想道：“是不是自己想多了？” “不管想不想多，以后一定要谨慎。”他在心里对自己警醒道。 下一秒，打开微信，回了四个字：“小年快乐。” …… 经过这么多天的秘密侦查，黄大山三人终于有了发现。铁柱仍然在盯着李保民，而黄大山带着皮三盯李保民的儿子李志。 今天小年，下午李志早早下班了，开车离开了南城法院，但并没有回家，皮三一直在后面盯着。 “头，李志没回家。”皮三及时向黄大山汇报。 “盯紧了，别跟丢了。‘黄大山叮嘱道。 “头，你放心。”皮三道。 李志开车离开没多久，南城法院一名叫郑嫣的法官也开车离开了法院，黄大山立刻跟上。 郑嫣，南城法院老院长的儿媳妇，老院长的儿子去年去世了，郑嫣没有改嫁，一直一个人带着女儿。 黄大山这几天的调查也不是没有收获，他发现李志和郑嫣是高中同学，只不过李志复读了一年，两人考的也不是同一所大学。 至于两人高中有没有谈过恋爱，暂时还没有查清楚，不过南城法院私下里传出李志和郑嫣两人眉来眼去。 私下里传两人有一腿，但谁也没有证据，所以黄大山只能用笨办法——盯梢。 “皮三，李志的车现在往哪里开？”黄大山对李志询问道。 “头，好像正往西城区行驶。”皮三回答道。 听到皮三说西城区，黄大山嘴角露出一丝微笑，因为郑嫣的车此时也正往西城区行驶。 “看来今天咱们要有收获了。”黄大山道。 “太好了，咱们都盯几天了，再没收获咱们无法回家过年了。”皮三说道。 “少废话，把人盯好了。”黄大山说道。 “是，头。” 西城区，李志的车驶进了春之城小区，一个位于西城体育公园旁的新小区。 皮三立刻将车停在路边，下车朝着保安室走去。两分钟后，他顺利走进春之城小区，来到地下停车场，找了十分钟，才找到李志的车。 “头，李志的车子驶进了春之城小区，我只找到李志的车，人不知道在那栋楼。”皮三十分沮丧的说道。 “春之城小区？郑嫣的车也刚刚驶进去，你给我把她盯住了。”黄大山说道，他此时正跟保安交涉，懒得废话，直接亮出了警官证：“开门，正在办案。” 保安立刻打开门，黄大山的车子驶进了春之城小区地下停车场。 皮三提前一步接到黄大山的消息，于是远远的躺在李志车子旁边，大约半分钟后，一辆黑色大众车停在了李志车旁边，郑嫣穿着到膝盖的黑色修身羽绒服从车里下来。 她看了一眼李志的车，眼睛里带着一丝期待，然后背着包包急步朝着电梯间走去。 皮三悄悄的跟了上去。 郑嫣走进了13号楼电梯间，皮三立刻小跑起来，一边还喊了一句：“等一下。” 他也挤进了电梯间，对着郑嫣微微一笑，说了一句谢谢，然后看到郑嫣按得是9层，于是他按了8层。 电梯缓缓上升，很快8层到了。叮，电梯门打开，皮三迈步走了出去，等电梯门关上，他立刻飞快的沿着楼梯朝着九楼跑去。 等他跑到九楼楼梯间门前，正好看到郑嫣的背影走进903室。 这里房屋的格局是一梯三户。 皮三嘴里露出一丝微笑，放下心来，掏出一根烟点上，这才给黄大山打电话。 嘟……嘟…… 很快接通了。 “怎么样？找到了吗？”黄大山急忙问道，他的车子早就停在了地下停车场，但不敢给皮三打电话，以免坏事，这都是经验。 “头，找到了，13号楼2单元903，郑嫣刚刚进去，我看到两人开门就亲上了。”皮三说道。 “等我。”黄大山说道。 几分钟后，黄大山出现在皮三身边，接过皮三递来的烟点上，看着正对着楼梯间的903。 “头，现在进去吗？应该已经进入主题了。”皮三说道。 “再等等。”黄大山说道。 两人默默抽着烟，大约又过了五分钟，黄大山道：“你说他们会不会先洗澡？” “头，刚才在门口就亲上了，应该会先进入主题。”皮三道。 “进去。”黄大山丢掉烟头，开口说道。 “好咧！”皮三露出一脸猥琐的表情，从口袋里掏出一把万能钥匙，走出楼梯间，朝着903走去。 黄大山则拿出手机，打开了录像功能。 不到十秒钟，只听咔嚓一声，防盗门开了，对方没有反锁，并且还是开发商统一的普通锁，所以皮三很容易就打开了。 客厅里没人，不过地上却有几件衣服，然后卧室里传出让人脸红的声音。 黄大山指了指脚上的鞋子，然后脱了下来，皮三立刻会意，也把自己的鞋脱了下来。 两人翘起脚尖轻轻的走到卧室门口，因为暖气开得很足，李志和郑嫣两人并没有关紧门，只是虚掩着，还有一个拳头大的缝隙，也有可能是两人太猴急。 黄大山和皮三两人都拿出手机，对着床上的李志和郑嫣两人开始拍摄，甚至还进行了局部特定。 大约拍了两分钟，黄大山轻轻推了一下皮三，然后歪了歪头，轻轻的转身离开。 皮三一脸猥琐的表情，看样子还没有欣赏够。 稍顷，两人关上防盗门，离开了903，走进楼梯间后，才敢大口呼吸。 本来黄大山都想好了，进去被发现也没关系，直接摊牌跟李志聊聊，可是万万没有想到，李志和郑嫣做的太入迷了，竟然没有发现他和皮三，那么他便改变了计划。 能不自己出面更好。 两人来到地下停车场，坐进了黄大山的车。 “皮三，一会你跟李志谈谈。”黄大山说道。 “头，怎么谈？你知道正事方面，我嘴笨。”皮三一脸纠结的说道。 “你先给李志看看视频，然后问他，李保民为什么如此热衷向上面反映南城改造的问题？并且还向省里反映齐州东城区改造的方案错误？他的目的是什么？”黄大山说道。 “头，就这样吗？”皮三道。 “带根录音笔，全程录音。”黄大山想了想说道。 “哦。”皮三应道：“头，如果他说不知道呢？” 啪！ 话音刚落，皮三脑袋上就挨了一下，黄大山道：“平时挺机灵的，怎么这时候变笨了，威胁人会不会？让他把知道的都说出来，不然的话，就让他的前途尽毁。” “懂了，头。”皮三揉了揉脑袋说道。 黄大山抽着烟，淡淡的说道：“难道中学时期的白月光魅力就这么大吗？” “头，什么意思？”皮三一脸茫然的问道。 “三，你上中学的时候有没有女朋友？”黄大山对皮三询问道。 皮三眨了一下眼睛，道：“我初二就辍学了，当时只知道玩，都不知道男女的事情，在社会上混了一年，才明白男女那点事。” 黄大山一脸无语，没有再说什么。 “头，到底什么意思？你中学就有女朋友了？不会吧？”皮三说道。 “跟你说也不懂。”黄大山道。 “头，说说嘛，反正现在闲着没事。”皮三一脸八卦的表情。 “县里最近发生了一件大事，知道吗？”黄大山道。 “知道，听说鲁秘书的女朋友去找他，没想到鲁秘书那么憨厚的人竟然也有女朋友。”皮三感慨说道。 “听说她是鲁秘书的白月光，鲁秘书什么都听那个女人的。”黄大山说道。 丹菲处理陈佳宜的事情很隐秘，华旭东也不敢乱说，所以暂时还没有几个人知道真相，远在齐州市区的黄大山自然也不知道，只知道鲁泽的女朋友去四平县找他了。 “白月光威力真很大，郑嫣也是李志的白月光，两人都结婚有孩子了，竟然现在正在楼上偷情，啧啧。”皮三说道。 “郑嫣还是南城老院长的媳妇，丈夫死了没多久，女人啊，可怕。”黄大山发出一声感慨。 黄大山和皮三在车里闲聊，李志和郑嫣两人根本不知道他们私情已经被发现了，并且还拍了视频。 完事后，郑嫣躺在李志的怀里，小声说道：“我这个月没来例假，万一有了怎么办？” “这……”李志本来一脸舒服的样子，听了郑嫣的话，瞬间眉头紧锁了起来。 两人怎么玩都行，可是一旦有了孩子，就不一样了，万一暴露，他和郑嫣都要完蛋。 “你什么表情，怎么不想要我们两人的孩子？还只是想玩玩我，满足你中学时期的愿望？”郑嫣瞪着李志说道。 “不，不是，嫣嫣，我心里只有你，你想想，一旦有孩子，我们两人都要完蛋。”李志说道。 “院里有去乡下支援的指标，我可以参加，到时候在乡里生了孩子再回来，谁也不知道。”郑嫣说道。 “呃……会不会太辛苦。”李志说道。 郑嫣看着他，道：“你什么时候离婚？” “嫣嫣，离婚必须要找一个适当的时候，这事急不得，我们还要慢慢运作。”李志道。 “我看你只是想跟我上床，并不想娶我。”郑嫣道。 “嫣嫣，我的心里只有你，我发誓。” …… 三个小时后，郑嫣先出现在地下停车场，今天是小年，不能在这里过夜。 很快郑嫣开车走了，黄大山和皮三两人并没有理睬，他们的目标是李志。 大约十分钟后，李志才从楼上下来，刚走到他的车旁边，皮三便走了过去，伸手拍了一下他的肩膀：“李志？” 李志没有答应，而是转身看着皮三，一脸的警惕和疑惑：“你认错人了？” “呵呵！”皮三笑了笑，道：“李志，南城区法院法官，刚刚走的郑嫣是你高中同学，我没说错吧？” 听了皮三的话，李志瞬间紧张，盯着皮三的眼睛，低声问道：“你什么意思？我不知道你在说什么。” “不明白，那看看这个应该就明白了。”皮三拿出手机，播放刚才录的小视频。 看到自己和郑嫣在床上的视频，李志眼前一黑，差一点晕倒，下一秒，他瞪大了眼睛，一副想要吃了皮三的表情，道：“你、你是什么人？想要干什么？” ------------ 第358章 小年 “不请我进车里坐坐吗？还是你想自己跟郑嫣的事情让别人听到？”皮三流里流气的说道。 李志眉头紧锁，最终打开车门。 皮三坐进李志车里，把手机收好，悄悄打开了录音笔。 “你到底是什么人？想要干什么？”李志已经渐渐恢复了平静，再次开口询问道。 “别紧张，你和郑法官的事情我并不感兴趣，找你只是想问点事情。”皮三道。 “什么事？”李志盯着皮三的眼睛问道。 “李保民是你父亲吧？” “对！”李志点了点头。 “你父亲都已经被调到农业农村局了，为什么还不停的对南城和东城的改造指手画脚，还向省里反映情况？”皮三问道。 “我就说让他别多管闲事，不在其位不谋其政，他就不听，现在惹祸了吧。”李志答非所问：“我爸就是一心为了齐州的发展，并没有私心。” “呵呵！”皮三呵呵一笑，道：“我换个问法，你爸背后的人是谁？有什么目的？” “背后的人？什么背后的人，我听不懂你在说什么。”李志一脸疑惑的说道。 “看来你不想说实话了，那这段视频明天就会火爆全网，成为人们茶余饭后的谈资，啧啧。”皮三盯着李志的眼睛说道。 他也判断不出李志是不是说谎，只能按照黄大山教他的套路讲。 “我爸真的只是一心为齐州的发展。”李志再次说道。 皮三冷哼一声：“等着丢掉公职，成为大家的谈资吧。”随后打开车门准备离开。 李志脸上的表情急速变化着，眼看着皮三走出了五、六米的距离，大冬天，他的额头冒汗了。 皮三此时心里也没底，只能硬着头皮继续往前走。 李志知道父亲李保民为什么要不停的向上反映齐州城市规划改造的事情，起因还是因为他。 他当年考南城法院，竞争十分激烈，当年只录一人，为了拿到这个名额，他中了别人的圈套，虽然成功被录取，但同时有把柄落在对方手里。 父亲李保民当时并不属于陈强的小团体，能当上南城的区长完全靠自己的本事和能力，当然也有省里某位领导的看重。 “等等！” 眼看着皮三就要看不到了，车里的李志终于开口了，他承受不了跟郑嫣的事情被曝光，一旦被曝光，他的一切就完了。 家庭事业就全完了。 皮三此时也冒汗了，跟了李志这么久，好不容易抓到对方的把柄，若是从对方口里问不出来什么，这个年真不用回家过了。 当听到身后传来李志的声音，皮三心里松了一口气，暗骂了一句：“混蛋，就不能早点说话，害老子刚才担心死了。” 下一秒，皮三转身，盯着李志，道：“李法官还有什么说的？” “上车。”李志道：“你不是想知道我父亲为什么要不停的向上反映齐州城市规划和改造的事情吗？” 皮三迈步返回，重新坐进了李志车里。 …… 四平县政府。 今天是小年，没有人加班，都回家过小年去了。 王子枫让丹菲把李文文、杨柳、彭伟几个人叫上，去四平酒楼吃饭。 丹菲和彭伟家在市区，但来回太不方便，于是就没有回去。杨柳娘家虽然在四平县，但她也跟着来了，至于李文文的家，还要远，所以也没有回去。 彭伟来的时候不是一个人，身后还跟着一个人——田秋实。 他来之前向王子枫汇报过，王子枫答应了，彭伟才把人带来，当然其他人并不了解详情。 田秋实被发配到巴头镇，这大半年时间一直当驻村干部。从县里最有前途的秘书到驻村干部，一般人早破罐子破摔了，即便不破罐子破摔，想要干出一点成绩也不容易。 可是田秋实却愣是搞出了一个特色西红柿，酸甜度十分可口，非常的畅销。 今年大胆贷款盖了大棚的农民，仅仅年前这一波的收入，基本把贷款都还上了。 西红柿的产量很大，在市区的销售很好，基本上属于半天就卖光的状态。 田秋实已经从刚开始的小田，变成了巴头镇农民嘴里的田技术员。 他对自己够狠，脑子也灵活，王子枫不介意给对方一个重新做人的机会，所以彭伟打电话说，田秋实也想跟着过来，当面向王子枫汇报特色西红柿的事情，王子枫便同意了。 四平酒楼。 王子枫、丹菲、李文文、杨柳、彭伟、田秋实，一共六个人，正准备开席呢，包厢门开了，鲁泽走了进来。 “县长。” “不是回家过小年了，怎么又回来了。”王子枫抬头朝鲁泽看去，疑惑的问道。 下班的时候，鲁泽说回家过小年，他便让对方正常下班了。 “我爸把我赶回来了，说我是县长的秘书，今天小年，县长是外地人，怎么能一个人过小年，县长在哪里，我就应该在哪里，即便过小年也应该跟县长一块。”鲁泽耷拉着脑袋说道。 逻辑有点不清楚，但王子枫听懂了。 “替我谢谢你父亲，你看到了，人很多，你回家过小年吧。”王子枫说道。 鲁泽没有离开，而是抢过田秋实手里的酒瓶，开始给众人倒酒。 当他看到田秋实的那一刻，瞬间感觉到了压力和危机。 他能从秘书处打杂的成为现在秘书处的一哥，都是因为王子枫。 可是…… 他真有点后悔了，也不知道前段时间自己是怎么了，为了陈佳宜，竟然跟王子枫闹脾气。 丹菲虽然看不惯田秋实那哈巴狗的样子，但她更看不上鲁泽。 她本想开口讽刺两句，先看了一眼王子枫的表情，到了嘴边的话又硬咽了回去。 “老大，还是想培养鲁泽。”丹菲心里暗道一声。 鲁泽给众人倒满酒，又给自己倒了满满一杯，端起走到王子枫面前，道：“县长，我错了，我真错了。”说完，他将杯子里的酒一饮而尽。 喝完酒，鲁泽直接九十度鞠躬，声音带着哭腔又说了一遍：“县长，我错了。” 王子枫伸手拍了拍鲁泽的肩膀，道：“行了，大男人哭什么，知错能改就是好同志，以后记住了，心里一定要有一根底线，这根底线永远不要越过，原则一定要坚守。” “是，县长。”鲁泽抬起了头，已经泪流满面，鼻涕都出来了。 丹菲立刻给鲁泽递了纸巾，道：“老大又没处分你，哭什么。” “谢谢丹姐。”鲁泽接过纸巾说道。 丹菲也没有再纠正，让他叫丹副主任。 旁边的田秋实心里在骂娘：“妈蛋，谁说鲁泽是一个老实人，他心机也太深了吧，太不要脸了，比自己还不要脸，这么大了说哭就哭……” 田秋实心里各种吐槽。 鲁泽的事情他在巴头镇都听说了，心里想着，搞不好自己有机会。 王子枫现在是叶家的准女婿，只要抱上这条大腿，未来就是通天的大道。 万万没有想到，鲁泽又哭又道歉又鞠躬，好像事情已经翻过去了。 “那还有自己的事吗？”田秋实心里一阵无奈，同时也很不甘心。 他自认为比鲁泽强百倍，只不过运气不好，跟了姜为国这个疯子。 如果自己当初被王子枫选中的话，现在肯定把各方面的事情都处理的稳稳妥妥，根本不会搞出鲁泽那种丑闻。 女人？ 呵呵！ 女人只会影响老子进步，等爬到高位，什么样的女人没有？ 鲁泽陪着王子枫在省城经历过生死，这份情王子枫记在心里，他本来就是一个很重感情的人，所以愿意再给鲁泽一次机会。 本来也是王子枫让丹菲帮了鲁泽一把，让他尽快认清了陈佳宜的真面目，虽然很残忍，但长痛不如短痛，人总要学着长大。 接下来的气氛就很热闹了，鲁泽和田秋实两人明争暗斗，抢着端茶倒酒。 王子枫跟丹菲等四人聊得很愉快，一年半之前，他带着四人去了巴头镇，现在大家都在进步，也都成长了。 铃铃…… 正吃着聊着，丹菲的手机铃声响了起来。 丹菲眉头微皱，看了一眼，黄大山的电话，于是起身跟王子枫说了一句，离开包厢去接电话。 “喂，黄哥，小年快乐。” “丹主任，小年快乐，刚刚查到了李保民背后之人。”黄大山说道。 “辛苦了，黄哥，回来我请你吃饭。”丹菲说道：“我们正跟老大一块过小年呢，要不你亲自向老大汇报？” 小年夜，黄大山几人还在市区秘密调查，够辛苦，所以丹菲想让他直接向王子枫汇报。 “好，谢谢丹主任。”黄大山自然明白丹菲的意思，这是让他在王子枫面前露脸，不想贪他的功劳。 这人想进步就必须经常在领导面前刷存在感。 丹菲返回包厢，把手机递给王子枫，道：“老大，黄所长的电话。” 王子枫看了丹菲一眼，随后接过手机，道：“大山，辛苦了，小年快乐。” “不辛苦，能为老大办事是我的荣幸。”黄大山十分不要脸的说道。 总之，在领导面前你就不能要脸，也不能要自尊。 “老大，我们抓到了李保民儿子李志的把柄，从李志嘴里知道了当年的一件事情……”黄大山用最简短的语言把事情讲了一遍。 王子枫等人正在吃饭呢，这个时候汇报工作不能啰嗦。 “知道了，辛苦了。”王子枫说道，随后挂断了电话。 他脸上没有露出一丝异样，把手机还给丹菲，继续一脸笑容的跟众人聊天。 一群人吃到九点多才散席。 四平酒楼离县政府宿舍不远，王子枫和丹菲朝着宿舍走去，彭伟和田秋实返回巴头镇 ，杨柳回家。 李文文现在住在招商局的宿舍，离得有点远，王子枫让鲁泽送她回去。 李文文看着丹菲搀着王子枫的胳膊，两人好像在小声说着什么，眉头不由的微皱，自己在招商局毕竟有点远，不能每天到王子枫面前露个面，看来是被丹菲这个小狐狸给抓住了机会。 本来听说王子枫调到省城要带着丹菲，李文文心里就难受，她这一年半的时间干的工作并不比丹菲少，并且还都是实事，像草编合作社，铜矿等等，那一件不是四平县的大事。 可丹菲呢？好像没干什么大事，只是围在王子枫身边，虽然两人现在的级别一样，都是副科，但明显丹菲和王子枫更加亲近。 “不行，我也得想办法调到老大身边。”李文文在心里暗暗想道。 “李姐，县长让我送你回去。”鲁泽傻傻站在李文文身边，看着李文文一直盯着王子枫和丹菲的背影，忍不住开口说道。 李文文看了鲁泽一眼，问道：“鲁泽，县政府有没有追求丹主任的？” “呃？没有。”鲁泽愣了一下，随后摇了摇头。 “丹主任这么漂亮能干，又单身，竟然没人追？”李文文边走边说道。 鲁泽不知道说什么，只能尴尬的笑笑，心里想着：“你不是更漂亮，也不是没人追，再说谁敢追啊，现在私下里所有人都认为你和丹主任是老大的人。” 当然这些鲁泽只能心里想想，根本不敢说出口。 “鲁泽，你的事情我听说了，其实吧，我觉得丹菲非常不错，你觉得呢？”李文文说道。 鲁泽瞬间傻眼，这是什么意思？ “女大三抱金砖，我觉得你跟丹菲很般配，要不要追一下试试？”李文文今晚喝得有点多，话也就跟着多起来。 “李姐，你饶了我吧。”鲁泽可怜兮兮的说道。 他又不是真傻。 王子枫和丹菲慢慢朝着县政府宿舍走去。丹菲忍不住 问道：“老大，黄所到底查出了什么？难道咱们跟朝阳超市合作的事情真是被人设了圈套？” “也不算圈套，对方只是顺势利导，动动嘴，然后就给袁书记和咱们造成麻烦。”王子枫说道。 “后面还涉及袁书记？”丹菲惊讶的问道。 “你认为咱们一个小小的四平县值得人家动脑子？再说了，我马上调到省城，对方也完全没必要针对我。”王子枫说道。 “袁书记亲自坐镇东城的改造断了很多人的财路，动了很多人的利益。”王子枫感慨了一句，同时心里暗暗想道：“还是雯洁厉害，一下子就想到了本质，不然的话，自己被人当棋子，还不知道原因呢。” ------------ 第359章 淳朴的百姓 站在宿舍门口，王子枫对丹菲说道：“行了，你去休息吧。” “老大，我把你扶进去，还有点事情向你汇报。”丹菲说道。 王子枫眉头微皱。 只不过现在丹菲在他面前的胆子很大，打开宿舍门，直接将其推了进去。 王子枫坐在床上，捏了捏鼻梁，问道：“有什么事就说吧，不早了，早点回去休息。” 丹菲先给王子枫泡了一杯蜂蜜水醒酒，然后坐在其旁边，拿出手机说道：“老大，你看看这视频，我觉得有问题。” 王子枫不疑有它，扭头看了一眼，好嘛，大名鼎鼎的金瓶梅。 “丹菲同志……”王子枫强压着自己的欲望。 他不是不想，但总觉得不好，对丹菲不公平。即便两人没发生关系，他未来肯定也会提携丹菲，毕竟用着顺手，已经属于自己的心腹。 既然是心腹就要为她的未来着想，丹菲以后肯定要结婚组建家庭，自己跟她这种关系太……总之他觉得对丹菲不公平，自己不应该这样。 “老大，别忍着了，我也需要。”随之丹菲在王子枫耳边说道，随之把他推倒在床上。 …… 第二天早晨醒来，王子枫并没有发现丹菲的身影。他知道丹菲一直十分小心谨慎，应该是后半夜就悄悄离开了。 他有点懊悔，感觉自己的意志有点不坚定。 起床洗漱吃早饭，上班后，王子枫并没有参加例行的早会，而是带上鲁泽开车去了市区。 对于昨天黄大山汇报的事情，他今天要亲自向袁雯洁进行汇报，今天早晨已经打电话给袁雯洁报备过。 王子枫带着鲁泽刚离开没多久，李文文便来到了县政府，扑了一个空，于是只好走进了丹菲办公室。 丹菲正在工作，李文文围绕着她转了两圈，搞得她有点莫名其妙。 “李局长，现在好清闲啊，有空来我这里视察工作。”丹菲停止了看文件，抬头盯着李文文说道。 “丹菲，老大为什么带你去省城，不带我，说，你是不是使了什么阴招？”李文文对这件事情耿耿于怀。 昨晚又看到王子枫和丹菲有点亲密，于是今早立刻过来刷存在感，可惜扑了个空，王子枫不在。 “还能为什么？说明我能力比你强呗。”丹菲一副气死人不偿命的表情说道。 “说这话你脸不红吗？巴头镇的各个合作社，还有占了咱们四平县今年财政半壁江山的铜矿收入，那个不是我具体执行的。”李文文气愤的说道，她明知道丹菲在故意气她，可是就忍不住生气。 “那老大怎么不带你去省城？”丹菲反问道。 一句话能把李文文揶死。 “肯定是你出了什么阴招，最近皮肤白里透红，是不是用了什么邪门化妆品，故意勾引老大？”李文文盯着丹菲的脸蛋说道。 “对呀，我就勾引老大，气死你。”丹菲翻了一个白眼。 听了这话，李文文更加生气了，反正她在丹菲面前总是吃瘪，动不动就被对方撩拨的生气。 “呸，不要脸，咱们的大嫂可是欧阳书记，小心扒了你的皮，再说了，老大会看上你？”李文文终于找到了反击的切入点，攻击丹菲的容貌。 丹菲也算是大美女了，但跟李文文和欧阳如静这种顶尖美女相比，还是稍微逊色一点，这一直是她心里的痛。 果然丹菲看到李文文那仿佛看丑女的眼神，瞬间怒火中烧，不过她拼命压着火，道：“你漂亮，老大也没看上你啊。” 李文文听了这话，不知道为什么脸色红了一下，随之立刻恢复了正常，但仍然被眼尖的丹菲捕捉到了。 下一秒，丹菲凑到李文文耳边，小声说道：“文文，如果老大真要你侍寝，你答应还是拒绝？” “丹菲，你疯了，现在什么话都敢说。”李文文恼怒的说道。 “看看，脸红了，害羞了，你不会还没试过男人吧？”丹菲道。 “疯子，懒得跟你说。”李文文说了一句，转身离开，在这方面，她不是丹菲的对手。 看着落荒而逃的李文文，丹菲小心嘀咕了一句：“哼，以为我不知道你的小心思，可惜晚了，先下手为强，后下手喝汤，用不了多久，等着叫我领导吧。” …… 王子枫并不知道丹菲和李文文的斗嘴，他坐在车后排，闭目养神。四平县年前的工作基本已经收尾，只等着回家过年了。 去年就没回去，今年趁着年后调省城的空隙正好回家好好休息几天，跟父母好好过个年。 不过离开之前，他有件事情要办，苏得志因为上次张萱的事情，一直在家里停职反思，离开之前，王子枫准备将其调到巴头镇派出所当所长。 十一点多，王子枫的车才驶入市委大院。因为提前跟袁雯洁联系过，所以袁雯洁正在办公室等王子枫。 还有几天过年，市里的工作也基本差不多收尾了，袁雯洁也不算太忙。 “袁书记。”王子枫走进了袁雯洁办公室。 秘书李贤正给他倒一杯茶，然后轻轻退了出去，还给关上了门。 “查到了？”袁雯洁问。 “嗯，于副书记和市政协的田主任。”王子枫说道，随后把黄大山说的事情详细讲了一遍。 “他们也就是顺势而为，动了动嘴，估摸是能行就行，不行也没关系，没想书记您这么敏锐，竟然意识到了问题，咱们才能顺藤摸瓜。”王子枫微微拍了拍袁雯洁的马屁。 当了这么多年秘书，拍马屁是基本功。 “陈强呢？”袁雯洁问。 王子枫想了想，道：“应该是他们两人自作主张，毕竟陈强已经安全退了，不可能再掀起波澜，如果我是他的话，肯定希望越安稳越好。” “也是。”袁雯洁思考了片刻，随后点了点头。 当年她和陈强谈的条件就是权力的顺利过渡，齐州官场和经济发展不产生任何动荡，所以陈强退了后，跟着他的人都没有被清算，也都跟着顺利过关。 “这群人是不知好歹，人心不足蛇吞象，当年书记你饶了他们，他们现在竟然还敢在背后搞小动作，简直是找死。”王子枫道。 “是该清理一下了。”袁雯洁微微点头道。 “书记，有什么要我做吗？”王子枫问。 “你好好准备去省城吧，马上过年了，今年回家吗？”袁雯洁问道。 “嗯！”王子枫点了点头，道：“几年没回去过年了，今年正好趁机在家多待几天，书记，你要不要跟我一块回去？” 王子枫大着胆子问了一句。 “幼稚，以后别问傻话。”袁雯洁瞪了他一眼。 王子枫轻轻叹息了一声，小声说道：“我过年的时候给你打电话。” “嗯！”袁雯洁看着王子枫的眼睛，心一软，点了点头。 “其实我妈应该会喜欢你的。”王子枫小声嘀咕道。 随之被袁雯洁瞪了一眼，他立刻拍了拍嘴。 王子枫看了一眼办公室的门，小声叫了一声：“雯洁。” 袁雯洁听到他叫雯洁，立刻警惕起来，上次就是在办公室…… “干嘛？你别胡来。”袁雯洁立刻对王子枫警告道。 “雯洁，如果叶书记一直把我绑在省城，到时你要想办法把我救出来，我还想回四平县。”王子枫说道：“我是你的人，到时候你可不能不管我。” “到时候再说。”袁雯洁放下了心，开口说道。 只要王子枫不乱来就好。 “不行，你必须答应我。”王子枫开始耍赖皮，他看不透叶书记，不知道对方到底会怎么安排自己，万一让他在老干部局磨练几年，那可真受不了。 “行行，别闹了，没事赶紧回去，年前我还有一大堆工作呢。”袁雯洁说道。 王子枫一直磨蹭到吃中午饭，在市食堂蹭了一顿小灶，这才心满意足的带着鲁泽离开。 下午，袁雯洁把水市长叫到了办公室，详谈了一个小时。现在的水市长已经成了她手里的一把刀，这件事情只有她和王子枫知道，连上面的老领导都瞒着。 毕竟领导不允许下面的一、二把手闹矛盾，同样也不允许穿一条裤子。 平衡之中带着相互制约才是最好的政治生态。 当然是对于领导最好的政治生态，对于下面的人，那就是各种的争斗。 王子枫返回四平县，第二天找了卫大光谈话，然后当天晚上，请黄大山作陪，请苏得志在一家不起眼的小饭馆吃了一顿饭。 “上次的事情委屈你了。”王子枫对苏得志说道。 “能为县长分忧是我的本分和荣幸，当不得您的谢。”苏得志诚惶诚恐的说道。 然后就是各种表忠心。 “马上过年了，年后我会调到省里一段时间，走之前，你的事情我会处理好，白天的时候，跟你们的卫局长谈了谈，年后你会调到巴头镇派出所当所长。”王子枫说道，先给苏得志吃颗定心丸，免得过年都过不好。 “谢谢县长，谢谢县长。”苏得志立刻感谢道，同时提着的心终于放下了。 自从被停职在家反省，又听说王子枫年后会调走，他的日子就不好过了，先是老婆就是各种抱怨，他虽然嘴上说自己老婆头发长见识短，什么都不懂，但内心也是没底。 现在听了王子枫的话，终于安心了。 看守所所长虽然和巴头镇派出所所长同级别，但谁都知道明年巴头镇将成为四平县的重点乡镇，二道岗隧道通车，肯定会带动巴头镇的巨大发展，随之巴头镇派出所的分量自然会加大。 “明年二道网隧道通车，巴头镇将迎来第一次腾飞的机会……你们派出所的担子很重……”王子枫对苏得志叮嘱道：“好好干。” “县长放心，我一定好好干。”苏得志立刻保证道。 …… 第二天上午，王子枫去了巴头镇参加工业区的揭牌仪式，并且正式成立了工业区管理办公室，鲁泽任命为办公室主任，田秋实为副主任，由彭伟直接领导。 参加完巴头工业区的揭牌仪式，安排好鲁泽和田秋实，王子枫在四平县的工作彻底结束了。 明天就是大年三十，他这次只找了一家小饭店，把人都聚了起来。 王子枫、丹菲、李文文、杨柳、彭伟、黄大山、王军、林文秋、苏得志、鲁泽、田秋实。 每个人都做了安排，杨柳提了副县长。 丹菲跟他去省城，李文文坐镇招商局。 巴头镇由彭伟管着。 中草药基地是林文秋。 工业区是鲁泽和田秋实。 城关和巴头镇最主要两个派出所由黄大山和苏得志当所长。 县公安局里有王军这个副局长。 他的这个安排不算过份，县委县政府的重要位置都没有侵占，算是给后来的书记和县长留足了面子，按照规矩，一般对方也不会再动李文文等人的位置。 当晚的气氛很好，王子枫喝醉了。第二天是被鲁泽叫醒的。 “县长，买的是上午十点半的车，咱们要早点走。”鲁泽说道。 现在是早晨七点多，要去市里赶火车，所以必须早点走。 王子枫急忙洗漱，当拉着箱子走出宿舍的时候，发现外边聚集了很多人。 “呃……这……”他扭头朝着鲁泽看去。 “老百姓听说县长您要走，非要来送您。”鲁泽说道。 王子枫其实不想这样，还特意跟丹菲等人说过，不要把他要调走的事情讲出去，可还是被县里的百姓知道了。 特别是巴头镇的老百姓，几乎每个村都派人来了。 此时此刻，王子枫一年半的时间，整天深入乡村，深入每家每户走访，为老百姓解决实际困难的影象展现了出来。 再加上这一年半时间，四平县的老百姓确确实实得到了利益，赚到了钱，特别是今年年底，中草药赚了一部分，冬枣赚了一部分，西红柿市又赚了一部分，土鸡蛋和草编还有收入，所以每家每户都有了闲钱，自然对王子枫十分感激。 宿舍院子里，王子枫感觉人很多，等他走出院子，好嘛，整个县政府前边的大道两边，站满了人。 “王县长，您不要走。” 不知道谁喊了一句。 然后所有人都跟着喊了起来。 “王县长，您不要走。” “王县长，您不要走。” …… 有人甚至都哭了。 老百姓的感情有时候就是这么的淳朴，他们对当官的要求真不多。 ------------ 第360章 端茶倒水 火车上，王子枫抚摸着手里的伞，心里一阵感慨，以前只在古代的电视上看过万民伞，万万没有想到，巴头镇王家庄的老支书竟然组织人给他搞了一把万民伞。 这简直就是一把法器啊。 当时看到这把伞的时候，他差点以为自己穿越了，都二十一世纪了，怎么还有人搞这东西。 可是王老支书愣是塞进他手里，说整整收集了巴头镇一万户的布料，做了这把伞，取万民护佑之意。 抚摸了一会，心里感慨万千。稍顷，王子枫小心的将这把万民伞放进了自己的包里。 这是四平县老百姓的心意，愿以万民之命保他平安，妥妥的法器。 他虽然是坚定的唯物主义者，但能收到这样一件礼物，也是非常的高兴和欣慰。 “我一定会回来的。”王子枫在心里暗暗想道。 墨山县。 王子枫拖着箱子走出火车站。天色渐暗，远处是此起彼伏的鞭炮声。 他们墨山县属于小县城，并没有禁止燃放烟花爆竹，所以过年的氛围很足。 今天大年三十，从早晨到现在鞭炮就没有停过。 王子枫的家在城门乡小柳树村，离墨山县城还有三十里路。 平时县火车站外边很多摩托车和出租车，今天大年三十，天色渐暗，王子枫走出火车站竟然没看到一辆出租车。 至于滴滴，他们县城的私家车本来就少，所以滴滴更少。 没办法，王子枫只能站在路边焦急的等待，碰碰运气。正着急呢，突然后边传来一个女人的声音：“王子枫？” 王子枫扭头看去，竟然是李秋瑾，对方穿着黑色羽绒服，左手拉着一个行李箱，右边牵着一个小女孩，也是一副刚出火车站的样子。 “真是你啊。”李秋瑾走了过来。 “李秋瑾，你这……”王子枫上下打量着李秋瑾，因为在四平县经历的事情，特别是鲁泽和李志都栽在中学的白月光手里，他对李秋瑾真心有点发怵。 通过丹菲的事情，他知道自己在那方面好像并不是一个意志坚定的人。 所以万一李秋瑾接近他也有什么不可告人的目的，那到时估摸他肯定抗不住，八成会犯错误。 “回家过年。”李秋瑾说道，看样子并不想聊这个话题：“囡囡上幼儿园的事情还没好好谢谢你。” “不用客气，举手之劳，手续都办好了吗？”王子枫问道。 “都办好了，过完年回去直接去就好了，谢谢！”李秋瑾说道，脸微微发红，也不知道是冻的，还是怎么回事。 “跟老同学客气什么。”王子枫淡淡的说道。 正在这时，一辆出租车驶了过来，王子枫立刻招了招手。 “一块吧，现在不好打车。”王子枫扭头对李秋瑾说道。 “好！”李秋瑾没有客气。 两人的村子离得不远，就隔了一条小河。王子枫是小柳树村，李秋瑾是河对面的李家庄。 王子枫坐在副驾驶位置，李秋瑾和女儿坐在后排。 “师傅，去城门乡小柳树村。”王子枫说道。 “今天打不了表，一百块，走吗？”司机说道。 “行。”王子枫没有意见，你大年三十天快黑了才回来，只能认宰。不然这个时候，人家干嘛不在家里跟老婆孩子吃团圆饭。 “太贵了。”李秋瑾突然说道。 “到底坐不坐？不坐就下去，你们夫妻两个先商量好。”司机说道。 “我们不是夫妻，只是同学，走吧师傅。”王子枫解释了一句，随后掏出一百块钱递了过去。 司机收了钱，启动车子驶离开了火车站。 李秋瑾看着坐在前边的王子枫，不知道为什么有点不高兴。 一路无话，等到村头的时候，天已经彻底黑了，四处都是鞭炮声。 王子枫下车，司机也把李秋瑾赶了下来。理由是当时说到小柳树村，已经到地方了，往前一米也不开了。 李秋瑾气鼓鼓的下车，司机一脚油门不见了踪影。 “在省城，我非投诉他。”李秋瑾说了一句。 王子枫对这种事情倒并没有生气，当时确实说的是小柳树村，再说两个村又不远，过了前边的那座小桥就是李秋瑾家的村子了。 “天黑了，要我送你们过桥吗？”王子枫只是客气一下。 “不用，我把车费给你。”李秋瑾道。 “不用了，反正如果只是我自己也要掏这么多钱。”王子枫拒绝了，随后想了想，还是把李秋瑾娘俩送到了小河边，看着他们走过小桥，这才转身回家。 走在村子里，小时候的场景一幕一幕的出现在脑海，自从大学毕业考上省城的公务员，跟在袁雯洁身边，他已经很多年没回家过年了。 在省城的时候，为了给袁雯洁留下好印象，过年的时候那是各种杂活都干，还要陪着对方参加各种团拜会，总之好久没回家过年了。 走到熟悉的家，院门是敞开的，地上一层红色的爆竹皮，应该是刚放没多久。 “爸，妈，我回来了。”王子枫拖着箱子边走边喊。 先出来的是一个妇人，看到王子枫，表情变得十分激动。 “妈！” “小枫，你回来怎么也不打个电话，快进屋，外边冷。” 接着一个王子枫的父亲也走了出来，虽然一言未发，但脚上只穿了一只鞋，暴露了他内心的激动和对儿子的感情，只不过不善于表达，也不习惯表达。 “爸！”王子枫叫了一声。 老头应了一声，伸手接过了王子枫的箱子。 王子枫是老王家最有出息的人，他的回来让老王家大年初一格外热闹。 “大爷，您抽烟！” “大妈，您吃瓜子。” “二婶，喝茶。” “三叔！” …… 不管你在外边当多大的官，回到村里，回到家，那就是小辈，王子枫乖巧的很，端茶倒水，脸带着微笑，帮着父母招待过来拜年的人。 “小枫，在外边当多大的官？” “就跟在领导身边跑腿。”王了枫乖巧的说道，像个内向的小伙子。 “唉，你这大学白读了，村东头的老马家，儿子做生意发了……” 王子枫脸上带着微笑，也不反驳，看对方茶杯没水了，还主动的续满。 他和欧阳如静订婚的事，父母去了一趟省城，但被王子枫千叮咛万嘱咐，一定不要回村说，一个字都不能说，父母知道这件事情很重要，所以到现在只字未提，至于王子枫现在到底当什么官，他们也不清楚。 王子枫的母亲看对方在贬低自己的儿子，一脸不耐烦的将对方赶走了。 “妈，没事。”对方离开后，王子枫笑着对母亲说道。 “老马家的儿子开工厂也是二流子，我儿子是大学生，是公家人，子枫，你现在到底是不是干部？还有你跟那叶书记的女儿……”王子枫的母亲一脸疑惑的问道。 “妈，我就是给领导跑跑腿提提包，还有我订婚的事，不要在村里说。”王子枫说道。 “行了，我知道了，就是心里不舒服。”母亲嘀咕了一句，没有再追问。 不是王子枫不想说，也不是怕麻烦，而是他不是本地干部。说了后，即便村里的人有事，找到他也解决不了，到时候可能还让他父母在村里人面前落下埋怨。 这人心啊，最复杂了。 像现在这样正好，父母不太清楚他的职位，村里人更稀里糊涂，省去了很多的麻烦，也不会让父母在村子里为难。 当然如果村里的亲戚真遇到生死的关卡了，求到他父母这里，他也会帮忙的。 毕竟人不是活在真空之中，他的父母也要在村里生活。 大年初一的早晨，他跟着父亲在村子里走了一圈拜年，上午又在家里帮着端茶倒水，下午直接倒在床上就睡，直到被一个电话吵醒。 铃铃…… 王子枫迷迷糊糊睁开眼睛，想着：“谁这个时候打电话？” 昨晚十二点，他已经给袁雯洁、欧阳如静等人打电话拜年了，也收到了丹菲等人的电话拜年。 铃铃…… 手机铃声固执的响着。 他最终伸手摸到了手机，眯着眼睛看了一眼，李秋瑾的来电。 她打电话干嘛？ 王子枫眉头微皱，最终还是按下了接听键：“喂？” “王子枫，新年好。”手机里传出李秋瑾的声音。 “你也新年好。”王子枫淡淡的说道。 说实话，他本来在省城遇到李秋瑾，内心是有一点火热的，可是看到鲁泽和李志的的事情，他内心的那点火热早变成了提防。 别说他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毕竟在他现在这个位置上，又得罪了姜家，再怎么小心谨慎也不过分。 小心无大错。 官场从来都是如履薄冰。 “你有空吗？初中同学群说今晚组织去县里聚会，他们让我问问你去不去？”李秋瑾说道。 王子枫当上公务员后，早就退群了。 其实也不能怪他，官场就是一个大熔炉，你首先要学会保护自己。 当年他考公务员面试的时候，听说了一件事情，笔试第一和第二的两人是大学同学，面试的时候，第一名早晨起来拉肚子，最终错过了面试，而最后的检查结果是食物中毒，当天早晨吃过第二名给他买的早餐。 这种事情没进公务员队伍就开始了，进入官场后，勾心斗角更是数不胜数，你没事都想找点事情举报你，有人就专门找你的同学群和各种家庭群，然后就是各种打听，想找出一点毛病举报你。 当时他跟了袁雯洁三个月，有一天袁雯洁看到他在同学群里聊天，于是说了一句话：“如果你想走的远，最好少加这种同学群或者亲戚群。” 王子枫当时不是太理解，但为了赢得袁雯洁的好感，于是把参加的同学群都退了，亲戚群也退了。 到现在，经历了这么多，他自然已经明白了袁雯洁当年的用意。 “昨晚没睡好，正睡觉呢，你们去玩吧。”王子枫拒绝道。 说实话他上学的时候并不出彩，也没有交到特别好的朋友，所以一点都不想参加。 “陈峰老师也去。”李秋瑾说道。 王子枫听了这话，脑海中出现了戴着厚厚眼镜的中学班主任陈峰。 陈峰是初二开始带他们班，当时王子枫学习也只是中等，并不是太用功，也没有考高中和考大学的意识，整天跟着一群人疯玩。 他能考上高中，跟班主任陈峰有很大的关系，是陈峰为他这个小县城的孩子打开了一扇窗户，了解外边的世界，讲述大学的美好，并且当年高中录取通知书还是陈峰亲自送到了王子枫家里。 同学可以不见，陈峰老师总要见见，所以王子枫说道：“好吧，把地址发给我，我一会过去。” “我去你家找你，咱们一块去。”李秋瑾说道，随后挂断了电话。 王子枫起床洗了脸，翻找了一下自己的衣服，好嘛，这么多年，他除了行政装就没其他衣服。 于是想了想，白衬衫加了一件藏青色的羊毛衫，没有穿外套，直接穿了羽绒服。 他倒是有一套西装，但很少穿，觉得不舒服。 没过多久，一辆车停在王子枫家门口，李秋瑾从车里走了下来。 她本来就很漂亮，十里八村的美女，中学时的校花，此时精心打扮，看起来真不像有孩子的女人，并且还增加了一丝成熟的性感。 光腿神器加黑色靴子，因为李秋瑾的腿笔直纤细，所以非常好看，搞得王子枫的目光也忍不住看了两眼。 李秋瑾满脸笑容的先跟王子枫的父母拜年，说自己是王子枫的中学同学。 王子枫的母亲看了一眼李秋瑾，又朝王子枫看了一眼，眼神有点复杂，也不知道心里在想什么。 稍顷，王子枫坐上李秋瑾的车，朝着县城驶去。 一路上，李秋瑾的兴致很高，不停的讲着中学的事情：“一晃咱们都初中毕业15年了，时间过得真是太快了。” “哦！”王子枫应了一声，并没有太多聊天的兴趣，他此时还是有点困。 “你为什么退出中学群啊？”李秋瑾问道。 “可能点错了吧。”王子枫找了一个蹩脚的理由。 “同学们让我把你重新拉回群里面。”李秋瑾说道。 王子枫眉头微皱了一下，他在初中的时候，属于那种班里的小透明，也只有陈峰班主任注意到了他，没交到特别要好的朋友，干嘛要把他拉回群里？ ------------ 第361章 躲不起 王子枫看了李秋瑾一眼，道：“我在初中应该属于小透明那种人，同学们怎么会想起我？” “那个，我可能在同学群里说错了话。”李秋瑾弱弱的说道。 “嗯？” “囡囡解决了上幼儿园的问题，一高兴我就在同学群里说漏了嘴。”李秋瑾说道：“对不起，不会给你带来麻烦吧？” 她一脸的抱歉。 王子枫若是一个普通人，这个时候肯定不会多想，特别是李秋瑾那楚楚可怜的表情，甚至还会安慰她。 可是王子枫在官场上这么多年，见过的聪明人太多了，各种阴谋诡计也经历了不少，听了李秋瑾的话，很自然的就会多想。 心里想了很多，同时再一次提高了警惕，但表面上却没有露出一丝一毫，甚至还安慰了李秋瑾一句：“没事！” “那要我把你重新拉回同学群吗？”李秋瑾问道。 “不用了，今晚主要去看看陈峰老师。”王子枫说道。 “哦！”李秋瑾没再说什么。 她能感觉到王子枫的冷淡，总之比在省城遇到的时候冷淡了很多。 她低头看了一眼自己的打扮和衣服，成熟性感，肯定没问题。 墨山县，凤祥酒楼。 这次同学聚会是由黄尚滨组织的，当年他是班里的小混混，学习倒数，初中毕业就没有再上学。家里给他开了一个网吧，当时网吧刚刚兴起，墨山县第一家网吧，十分赚钱。 网吧赚了钱后，通过家里的关系他又开始接工程，前几年墨山县大修公路，借着这股风，黄尚滨又大赚了一笔。 凤祥酒楼就是他开的，现在是墨山县最好的酒楼。 当王子枫和李秋瑾到的时候，黄尚滨等人已经开席了。 “李班花，来晚了，自罚三杯。”黄尚滨看到成熟性感的李秋瑾，立刻开口说道。 至于王子枫，直接被他忽略了。 群里说什么王子枫帮李秋瑾的女儿办进了省城机关幼儿园，他根本就不信，扯什么蛋，装什么大尾巴狼。他家就有亲戚在墨山县政府当个小官，对于官场的事情有点了解，能办进省城机关幼儿园，那是多大的能量，别人不知道，他可是清楚。 王子枫，父母都是小柳树村的农民，没有背景，即便考上公务员也是炮灰打杂的命。 李秋瑾今天格外精心打扮，再加上她底子又好，所以立刻吸引了男人的注意，至于王子枫，则被大部分人自动屏蔽了。 除了班主任陈峰。 “子枫。” “陈老师，新年好。” “新年好，新年好，你多少年没回来了，这几年聚会都没看见你。”陈老师问道。 “大学毕业留在省城，一直忙。”王子枫回答道，随后跟陈老师聊了起来，都是聊上学的事情，还是挺开心，想想中学的时光还真是无忧无虑啊。 至于李秋瑾则被几个男生纠缠着要罚酒。 “王子枫也迟到了，你们为什么不罚他。”李秋瑾说道，把王子枫拉了进来。 王子枫本来跟陈老师小声聊天，感觉很好，听了李秋瑾的话，他不由的眉头微皱，不过很快变恢复了原样，看着同学们的目光朝他看来，于是微微一笑，道：“我不会喝酒，能不能喝饮料？” “王子枫，你是不是男人，连酒不会喝？”黄尚滨冷哼了一声，开口说道，一副瞧不起王子枫的样子。 “王子枫，你连酒都不会喝，估摸在省城也混得不咋样。” “大学生现在多如狗，还是会赚钱才是真男人，像黄哥，虽然没考上高中，但现在在我们县城也是大人物，大老板。”众人开始拍黄尚滨的马屁，同时贬损一下王子枫。 王子枫并不生气，脸上的表情没有一丝波动。 “子枫，别听他们喝了酒瞎说。”陈老师对王子枫小声说道。 当年他对王子枫十分看好，在他的鼓励下，王子枫的成绩突飞猛进，最终考上了县里最好的高中。 “老师，我没事。”王子枫微微一笑，对于黄尚滨等人的话，他根本没放在心里。 当一个人的认知和经历到了另一个较高的层次，只会觉得黄尚滨等人是小丑，他们的话根本不可能伤到王子枫。 李秋瑾最终还是被灌了一杯酒，脸红扑扑的坐到了王子枫旁边。 “陈老师，新年快乐，我敬你一杯。”李秋瑾端起酒杯对陈老师说道。 “好，你也新年快乐。”陈老师笑着说道。 李秋瑾跟陈老师喝了一杯后，又给自己倒了一杯，然后端起来看着王子枫，道：“王子枫，新年快乐，谢谢你。” “我真不会喝酒。”王子枫说道。 今晚他不想沾酒。 可惜李秋瑾仿佛没听见一样，直接一仰头把杯里的酒喝了。 她的脸更加红了，神态更加的迷人。 王子枫倒是没有太多的感觉了，但是旁边的黄尚滨却有点看直眼，眼神里对李秋瑾的欲望根本没有掩饰。 “秋瑾，我陪你喝。”黄尚滨端起酒杯说道。 “谁要你陪。”李秋瑾瞥了黄尚滨一眼，随后目光迷离的盯着王子枫。 “秋瑾，你和王子枫当年都考上了一中，听说还在一个班，你俩不会谈过恋爱吧？”有一个女生突然开口说道。 王子枫朝这个女生看了一眼，名字忘记了，只记得她好像在初中的时候跟李秋瑾形影不离，是闺蜜。 同学们开始起哄，只有黄尚滨一脸的郁闷，看向王子枫的眼神都变得十分不友好。 “秋瑾的脸这么红，你俩不会真谈过吧？” “不会吧？彼此的第一次？然后为什么又没走到一起？” …… 同学们开始各种八卦，李秋瑾也不解释。 “李秋瑾高中的时候也是班花，很多人追，我就是一个小透明，都没跟她说过几句话，大家不要乱起哄，再影响人家夫妻感情。”王子枫没办法，只好半开玩笑的解释了一句。 “王子枫，俗话说近水楼台先得月，你和秋瑾初中就是同桌，上了高中情窦初开，当时就没有心动？要说真话。”又是那名女生开口说道。 王子枫看了对方一眼，一而再，再而三，把他和李秋瑾往一块扯，什么目的？ 在官场时间长了，遇事总爱多想。 此时的王子枫心里就想出了很多版本，甚至都开始怀疑对方是不是李秋瑾安排的人。 其他同学此时再一次跟着起哄。 “还真没有，因为我晚熟，当时只想着学习了，唉，错过太多美好了。”王子枫装出一副悔恨的表情。 他感觉自己的演技越来越好了。 终于应付了过去，众人对于王子枫并没有多少兴趣，主要都想巴结黄尚滨。 当年他们的班只有11个人考上了高中，所以大部分人还都留在墨山县工作结婚生子。 黄尚滨现在是墨山县的大老板，人脉广，在县里遇到事情能帮上忙，大家都巴结他。 至于其他人，你在外边赚再多钱跟我有什么关系，你又不会给我。 经过社会的毒打，大家都变得成熟和势利，其实这也没错。 赵明，当年班里的第一名，当年考到了北京，现在在某互联网大厂上班，年薪七位数，可惜没几个同学鸟他，都在巴结黄尚滨，搞得他很郁闷。 王子枫看着同学们百态，觉得还挺有意思。 至于他自己，低调的像个透明人，一如当年初中在班里的时候。 只有李秋瑾一个人知道王子枫到底有多大的能量。省机关幼儿园多么难进，她打听过，每年的名额有限，即便在省城当个正科级干部，孩子有时候都进不去，里边的孩子，家里最少也有一个副处级的亲戚。 而王子枫仅仅打了一个电话，她女儿就能进入省城机关幼儿园，其能量之大，李秋瑾不敢想象。 看着所有人都在巴结黄尚滨，李秋瑾心里一阵嗤笑，这些人一如当年，都是一些没考上高中，一辈子待在小县城的人，根本不知道外边的天地有多大。 喝了几杯酒，借着酒意，李秋瑾小声对王子枫问道：“子枫，你结婚了吗？” 子枫？ 王子枫听到李秋瑾的称呼，心里愣了一下，什么时候他们两人这么亲密了吗？ 当年自己是YY过李秋瑾，毕竟李秋瑾长得漂亮，学习又好，可是对方根本都不会多看自己一眼，现在叫得这么亲密？ 唉，看来当时在省城自己太不谨慎了，就不应该帮忙。 几天前还骂鲁泽是个糊涂蛋，当时在省城的时候，看来自己也差不多。 王子枫摇了摇头，道：“没钱没车没房，没人嫁啊。” “王子枫，你还没结婚？啧啧，混得也太差了吧。”一名胖女生听到了，突然开口说道：“不会连女朋友都没有吧？” 王子枫笑而不语，看着对方夸张的表情，突然有点索然无味。 他想要走了。 陈老师也看了，再留下也没什么意思。 众人继续无视王子枫，只有李秋瑾心里清楚，王子枫肯定不是没人要，一个电话能搞定省机关幼儿园名额的人，怎么可能没有女人往上扑？ 稍顷，陈老师起身离开了。 王子枫便也跟着离开，李秋瑾看到王子枫要走，于是立刻也起身跟了上去：“子枫，我喝了酒，你来开车。”她把车钥匙扔给了王子枫。 黄尚滨今天晚上如此卖力的表现，就是为了让李秋瑾看到自己的实力，他的注意力一直留在李秋瑾身上，看到对方想跟着王子枫一块走，立刻追了出来，同时给几个女生使了眼色。 “秋瑾，一会我们还要去唱歌，你做为以前班里的文艺委员可不能缺席。”黄尚滨追出来说道。 “是呀是呀，秋瑾这么多年没见了，今天大年初一，明天也不上班，一起去吧。”几名女人拉着李秋瑾的手说道。 王子枫看到李秋瑾被黄尚滨几人缠住，于是立刻将李秋瑾的车钥匙递到黄尚滨手里，道：“护花使者的任务就交给你了。” 说完，转身就走。 黄尚滨看了黄子枫的背影一眼，心里暗道一声：“算你识相。” 可是李秋瑾却不干了，一把从黄尚滨手里夺过车钥匙，然后摆脱几名女生的纠缠：“我真要回去，改天咱们再聚。”朝着王子枫再次追去。 她跟几名女生都十几年没见了，可没多少感情，至于黄尚滨，她一点兴趣都没有。 “秋瑾！”黄尚滨朝着李秋瑾的背影喊了一声，可惜对方都没有回头。 他眉头紧锁，嘀咕了一句：“王子枫，一个书呆子，有什么好？难道两人上高中的时候真在一起过？” 本来今晚他想把李秋瑾灌醉，然后实现中学时的梦想，即便明早等李秋瑾清醒了，他也不怕，在墨山县就没有他摆不平的事情。 再说了，他都调查过了，李秋瑾家里就是普通农民，没什么背景。 “这个王子枫真是碍眼啊。”黄尚滨眉头紧锁，眼睛里露出一丝凶光。 他开网吧，接工程，自然跟县里的混混有关系，并且关系还很好。 下一秒，黄尚滨走到旁边，拿出手机打了一个电话。 王子枫本来想着自己打个出租回家，可是李秋瑾像狗皮膏药一般追了上来。 “子枫，啊！” 李秋瑾脚下一滑，整个身子朝着王子枫倒去。 王子枫本能的伸手接住了对方，李秋瑾整个身子倒在他怀里。 下一秒，两人四目相对。 王子枫心里这个无语啊，也不知道李秋瑾是不是故意的，但刚才也不能不伸手吧？ 他再次开始后悔在省城的时候自己瞎得瑟，反思前段时间自己的高调。 “王子枫啊王子枫，以后看你敢不敢飘？人家古人早说了锦衣夜行，你便便要瞎得瑟。”王子枫在心里自我批评道。 其实要说王子枫对李秋瑾一点想法都没有，那也不现实，毕竟是初中和高中的白月光，杀伤力还是有，但看过鲁泽的鼻青脸肿，再加上李志的被黄大山拍的视频，他对白月光产生了一丝恐惧。 再说李秋瑾有女儿和老公，真跟自己发生点什么，如果对方是动真感情还好，若是有其他歪心思，一旦闹起来，自己将麻烦不断，甚至公职都要丢。 所以王子枫想得很清楚，敬而远之！ 惹不起，还躲不起？ 他还真说错了，有时候还真躲不起。 这不，李秋瑾一个滑铲就倒在他的怀里。 ------------ 第362章 出现的很及时 李秋瑾一脸殷红的倒在王子枫怀里，两人四目相对，那么一刹那，王子枫内心有一丝悸动，还好他立刻将这一丝悸动给掐灭了。 “你没事吧？”王子枫将李秋瑾扶了起来，脸上的表情没有一丝波动。 官场的历练早让他的表情波澜不惊，只有在叶书记这种老狐狸面前可能会被看出一点端倪。 “没事！谢谢你，子枫！”李秋瑾说道。 两人离得很近，李秋瑾嘴里的热气直接就能传到王子枫脸颊上，搞得王子枫一阵痒痒，于是下一秒，王子枫松开手，朝旁边迈了半步。 哎呀！ 刚一松手，李秋瑾立刻又惨叫一声。 “怎么了？”王子枫没办法只好再次伸手扶住了她。 “我的脚踝可能扭了。”李秋瑾说道。 王子枫眉头微皱，最终叹息了一声，扶着李秋瑾道：“我扶你上车，咱们回去。” 他本来准备自己打车回去的，现在……总不能真把李秋瑾扔在这里吧，对方还扭了脚踝。 下一秒，王子枫扶着李秋瑾朝着停车的地方走去。李秋瑾几乎整个身子都靠在王子枫的肩膀上，嘴唇正对着他侧面的耳朵。 走了几步，王子枫听到一个喃喃的声音在耳边响起，还夹杂着热气。 “子枫，我知道上高中的时候你喜欢我。”李秋瑾也不知道是真醉还是假醉，趴在王子枫肩膀上喃喃自语。 “咳咳！”王子枫干咳了一声，道：“你喝醉了。” “我还知道有一天晚上在宿舍里，你做梦喊我的名字，第二天早晨起来洗了短裤，咯咯，想知道谁跟我告密的吗？”李秋瑾继续对着王子枫的耳朵吹热气。 “那是他们乱说，你别信。”王子枫说道，同时脸感觉有点发烫，奶奶个腿，也不知道高中宿舍里那个王八蛋乱讲。 “我信了。”李秋瑾说道，随后双手搂住了王子枫的脖子，眼睛带勾的盯着他，然后慢慢的闭上了眼睛，将嘴唇朝着王子枫移去。 看着怀里的白月光，高中时期做梦都想要得到的女神，王子枫产生了一丝犹豫，说实话，谁特么都不一定顶得住。 不过下一秒，他脑海中闪过袁雯洁、欧阳如静、丹菲等人的身影，最终轻轻扭了一下头，同时将李秋瑾的身体推开。 “你喝醉了，我送你回去。”王子枫声音淡淡的说道，不带一丝感情。 被推开的李秋瑾愣了一下，她主动送吻，竟然被王子枫推开了，这……她本来以为百分之百会成功的。 毕竟当年中学时期的女神主动投怀送抱，并且还喝了酒，应该没有男人会拒绝吧？ 可是天底下的事情就没有一件是绝对的，王子枫愣是推开了她，虽然身体有所反应，但理智告诉王子枫不能这样做。 王子枫把李秋瑾扶到车子后排，自己坐到驾驶位，启动车子，朝着小柳树村驶去。 十几秒后，车子后排传来李秋瑾的哽咽声，搞得王子枫眉头微皱了起来：“怎么了？” “王子枫，你太残忍了，既然你不喜欢我，干嘛要招惹我？”李秋瑾哭着说道。 王子枫一脸的懵逼，自己招惹她了吗？没有啊，今天一晚上都是规规矩矩，连话都没跟她说几句，怎么就成了招惹她？ “你喝醉了。”王子枫淡淡的说道。 “我没喝醉，在省城的时候，你为什么要帮囡囡找那么好的幼儿园？”李秋瑾说道。 “呃……”王子枫更加懵逼了。自己帮她的女儿找个好幼儿园还错了？当时是她求着自己帮忙的：“这……” 王子枫有点无语。 “你知不知道，为了这个幼儿园，他说我出轨，说我跟老同学上床，说我不要脸，说女儿搞不好都不是他的，然后我们离婚了，呜呜……”李秋瑾哭了起来。 “呃……”王子枫这下更加懵逼了：“离婚了？因为自己帮着找了一个省城最好的幼儿园？” 王子枫愣了几秒钟，随后抽出几张纸巾反手递给后面的李秋瑾，道：“对不起，我不知道会这样，我的错，如果需要我可以向你老公解释的。” 王子枫为什么道歉，因为他确实觉得自己有错，当时就不应该瞎得瑟，不应该管这个事情，就不会有现在的麻烦了。 青春错过就错过了，再说了，当时高中的时候李秋瑾也没看上他，都是他自己自作多情的暗恋罢了。 “解释什么？我们已经离了，当时我太生气了，就跟他说我们上床了，你比他强一万倍，孩子不是他的是你的……”李秋瑾在后排喋喋不休，而此时的王子枫脑袋嗡嗡的，一片空白。 “什么叫上床了？什么叫强一万倍？什么叫孩子是我的？操，老子什么都没干啊，凭什么被人污了清白？”王子枫心里一阵愤怒。 “李秋瑾同学，我们是清白的，我还是叫个代驾把你送回去吧。”王子枫真心有点怕了，不想再跟李秋瑾什么瓜葛。 白月光、女神确实很美好，也让人内心向往，但自己不想当舔狗，更怕麻烦。 两人正说着呢，突然旁边一条小路上冲出一辆摩托车，然后只听砰的一声，摩托车撞到了他们的车上。 王子枫立刻刹车，解开安全带，下车查看情况。 对方的车速不快，并没有受伤，反而将李秋瑾的车侧门撞了一个凹陷。 “没事吧？”王子枫问道。 “我头痛，腿也痛，赔钱。”摩托男说道。 王子枫眨了一下眼睛，因为对方摩托车都没倒，男子仍然骑在摩托车上，双脚撑地，张口就要钱，一看就是碰瓷儿，讹人。 此时李秋瑾推开车门走了下来，看到车子被撞了一个凹陷，对方屁事没有，还要讹钱，立刻嚷道：“碰瓷儿是吧，我现在就报警。” 嗡嗡…… 小巷里又传出一阵摩托车的轰鸣声，接着驶出7、8辆摩托车，其中几辆还带着女伴。 对方直接把王子枫两人围了起来。 “小姐姐挺漂亮啊，加个微信啊。”一人说道，随后把李秋瑾的手机抢了过去。 “你干嘛，还我手机，抢劫！”李秋瑾嚷道。 “小姐姐，我只是想认识你，你别冤枉人啊。” “哎呀，我头痛，腿也痛，我要去医院。”撞车的那名青年随之躺在地叫嚷了起来。 “小姐姐，你们把我兄弟撞了，大过年，我们也不为难你们，一万块钱，这事就了了。”男子说道。 “明明是他突然冲出来撞了我们的车，我们还没要求他赔偿修车费呢。”李秋瑾跟对方吵了起来。 王子枫则眉头微皱，因为他敏锐的感觉到，这群人对李秋瑾并没有太多的敌意，但对自己却带着一丝凶气。 “喂，赔不赔钱？”几个青年下了摩托车把王子枫围了起来。 王子枫真心不会打架，从小到大就没打过架，在四平县的时候，那是为了救自己救欧阳如静才跟别人拼命，凭着一腔血勇，至于街头打架他是一点都不会。 此时的王子枫大脑急速思考着，突然脑海中闪过黄尚滨的嘴脸，随之又联系到现在的情况，他内心有了一个猜测。 “等等。”王子枫对几名围过来的小青年说道。 “有话说，有屁放。”对方骂道。 “你们认识黄尚滨黄老板吗？我们是他同学，刚刚跟他一块喝过酒。”王子枫说道。 如果这些人是黄尚滨叫来的，现在自己提他的名字肯定好使，至少能争取点时间。 “认识黄总的人多了，你算那棵葱？”一名小青年骂道。 “要不这样，让我这位女同学给黄总打个电话，如果黄总来了，说让我们陪，我们肯定陪，咱们也不用报警，都一个县城的，抬头不见低头见。”王子枫说道。 一名小青年还想骂脏话，被为首的男子瞪了一眼，随之没有再说什么。 他们的表现都被王子枫看在眼里，心里越发确定搞不好真是黄尚滨搞得鬼。 正想着呢，一辆大奔驶了过来，然后缓缓停下，黄尚滨从里边走下来。 “秋瑾，这是怎么回事？”黄尚滨一脸惊讶的说道。 “他们碰瓷儿，还抢我手机。”李秋瑾道。 砰！ 黄尚滨一脚踢在为首男子的肚子上，牛哄哄的骂道：“操，连我同学都敢讹，不想活了。” “黄总，误会，误会。”男子躬着身子一脸陪笑的说道，随后立刻把手机还给了李秋瑾。 “滚！”黄尚滨霸气侧漏道。 嗡嗡…… 摩托青年们立刻上了摩托车消失在小巷之中。 王子枫一直默默看着黄尚滨的表演，如此的丝滑，如此的霸气侧漏，一般的小姑娘肯定会上当，再单纯一点，搞不好会立刻爱上他。 “有点意思。”王子枫心里暗道一声。 “秋瑾你没事吧？”黄尚滨一脸关心的询问道。 “没事，谢谢你，黄尚滨。”李秋瑾说道。 “跟我客气什么，咱们都是同学，叫我尚滨就行了，你的车被撞了，等一下，我打个电话，让人去修。”黄尚滨说道，随后也没经李秋瑾同意，拿出手机打了一个电话，不到五分钟，来了一辆摩托车，摩托车上两个人。 “把车开修理厂修一下，明天下午必须修好。”黄尚滨对来人说道。 “好的老板。” 摩托车后边的男子钻进李秋瑾的车，很快消失在夜色之中。 李秋瑾几次想说话，都被黄尚滨打断了。毕竟刚刚黄尚滨帮了忙，她也不好意思拒绝。 “秋瑾，我送你回去吧，过年一群小崽子都回来了，不安全。”黄尚滨说道。 “太麻烦了你了吧。”李秋瑾道。 “不麻烦，能送秋瑾女神回家是我的荣幸。”黄尚滨说道，随后拉开了大奔的车门，十分绅士的样子。 李秋瑾看了一眼旁边王子枫，道：“王子枫，一块啊。” “不用了，我还有点事。”王子枫淡淡的说道。 黄尚滨对李秋瑾有意思，王子枫正好将李秋瑾甩给黄尚滨，摆脱这个麻烦。 对，现在李秋瑾在王子枫心里就是麻烦。恢复谨慎的他，不想在女人方面摔跟头。 李秋瑾还想说什么，黄尚滨直接关上了车门，然后看都没看王子枫一眼，上车，启动，然后驶向远处，消失在夜色之中。 王子枫站在路边，看着渐渐消失的奔驰车，眼睛微眯了起来。 他是想甩掉李秋瑾这个麻烦，但对于黄尚滨耍小聪明让他丢脸，心里还是十分不爽。 好吧，他承认自己是一个俗人。 王子枫等了半个小时也没有找到一辆出租车，最终他放弃了，准备步行回去，三十里地，上学的时候也不是没有走过。 走了大约十分钟，身后传来摩托车的声音。王子枫往边上靠了靠继续往前走。 摩托车超过他，随后停了下来，摩托车上的男子摘下头盔扭头看来：“王子枫？” “你是……”天黑，王子枫没认出对方。 “我，王强啊，上车，你刚才不是跟班花李秋瑾一块走了吗？”王强说道：“嘿嘿，还以为你俩不会回村了。” 王子枫和王强一个村，上初中的时候，两人因为一个班，关系还不错。初中毕业后，王强没考上高中，渐渐的两人关系就疏远了，等王子枫上了大学，就更加陌生了。 王子枫也没啰嗦，直接坐到了摩托车后座，道：“你没去唱歌？” “去了，没什么意思，就提前走了。”王强道。 他混得不是太好，所以吃饭的时候，好像并没有人搭理他。当时王子枫一直跟陈老师讲话，也没怎么跟王强说话。 王强倒是挺健谈，比小时候话多了。 “一晃十五年过去了，唉，我成了班里混得最差的……”王强一边开摩托车，一边抒发着感慨。 说着说着，他说到了黄尚滨：“黄尚滨那个小混混仗着家里的亲戚在县里当官，以前开网吧，整天打架，后来竟然开了公司，还接了县里的工程，一下子成了县里的大老板，你说到哪里说理去……” 王子枫听到王强提到了黄尚滨，于是说了一句：“能当上老板，应该还是有点本事。” “呸，他有个屁本事，欺男霸女的本事倒是有。”王强呸了一声说道。 “欺男霸女？严重了吧，现在是法制社会。”王子枫说道。 “王子枫，你就是读书读傻了，法制社会？在咱们小县城只要有钱有关系什么事都能摆平，当年黄尚滨开网吧的时候，强奸了两个通宵的职高女生屁事没有……”王强一路上说着黄尚滨做的坏事。 他今晚本来想给黄尚滨敬酒，对方没鸟他，憋了一肚子的气。 ------------ 第363章 不作就不会死 王子枫听了一路王强对黄尚滨的抱怨，多多少少对黄尚滨这些年在墨山县的所做所为有了一个大概的了解。 至于王强所说的什么网吧强奸女学生等事情，王子枫并没有能力管，也没有精力管，在家休息几天就要去省城报到了。 在墨山县他是一个人不认识，没有一点人脉，如果换成四平县的话，他肯定会让黄尚滨付出代价。 人生本来就有太多的无奈，王子枫早就意识到了自己不是救世主，如果把所有的责任都揽到自己身上，将活得太累了。 “王强，再见，有空来家里玩。”到了村子，王子枫下了摩托车，开口对王强说道。 “再见王子枫。” 两人道别后，王子枫返回了家。客厅还亮着灯，父亲在看电视，等他回来后，父亲才关电机回房间睡觉。 王子枫洗漱了一下，躺在床上就陷入了沉睡。在家的床上，他睡得很香。 不知过了多久，隐隐耳边有说话的声音。王子枫睁开了眼睛，发现天已大亮，声音是从客厅传来的。 他穿上衣服，走出房间，发现李秋瑾正红着眼睛坐在客厅，不知道跟自己母亲说着什么。 “妈。”王子枫叫了一声。 “子枫，你醒了，秋瑾一大清早就来找你，问她也不说什么事。”母亲说道，随后起身离开，把客厅留给了王子枫和李秋瑾。 王子枫看了李秋瑾一眼，有点无语，难道自己昨晚还没讲清楚吗？ 他不太想搭理李秋瑾，走向卫生间开始刷牙。李秋瑾起身跟了过来，声音弱弱的说道：“子枫，黄尚滨欺负我。” 王子枫刷牙没出声。 “他昨天在车上对我动手动脚，还好我态度强硬没让他得逞，我想告他。”李秋瑾继续说道。 王子枫漱口，又洗了脸，走出卫生间，看到站在卫生间门口眼睛红红的李秋瑾，淡淡的说道：“你直接去派出所报案就好了。” “子枫，我没证据，派出所不会受理。”李秋瑾说道：“还有，我怀疑昨晚的那些小混混也是他叫的人，给我们设了一个套。” 王子枫看了她一眼，心中暗道：“还不算笨，但需要纠正一点，不是为我们设的套，是黄尚滨为你自己设的套。” “子枫，我知道你如果想的话，肯定能收拾黄尚滨，他真不是好人，我通过其他初中同学了解了一下，黄尚滨这些年在墨山县干过很多坏事，听说还强奸过职中的学生，可惜最终都被他用钱摆平了……”李秋瑾在王子枫耳边喋喋不休。 王子枫感觉有点头痛。 “李秋瑾，我就是一个小小的公务员，在墨山县的能量还没有黄尚滨大，所以你如果没有证据的话，我也没有办法。”王子枫尽可能让自己心平气和的对李秋瑾说道。 李秋瑾看着面无表情的王子枫，最终红着眼睛走了。 王子枫真心感觉有点头痛了，什么意思嘛？好像是自己欺负她似的？他再次开始后悔起来，当时在省城相遇的时候，自己就不应该得瑟，现在就没有这样的麻烦了。 吃了饭，王子枫哪里都不想去，躺在沙发上看电视。 铃铃…… 突然手机铃声响了起来。 王子枫不想接。 过年这几天他想空空脑子，什么事都不想想。 铃铃…… 铃声很倔强，最终他起身拿起了手机，发现是欧阳如静的来电，于是按下了接听键：“喂，如静。” “子枫，你猜猜我现在在哪里？”手机里传出欧阳如静欢快的声音。 “哪里？”王子枫问道：“在南方游玩？” “真笨，给你点提示，我在一个村里。”欧阳如静说道。 “村里？你回四平县了？”王子枫道。 “哎呀呀，你真是一个大笨蛋，我在小柳树村。”欧阳如静嚷道。 “小柳树村是那个村……什么？小柳树村？你不会来我们村了吧？”王子枫终于反应了过来，立刻从葛优躺坐了起来。 “咯咯……回答正确，惊不惊喜？快来村口接我，我不知道你家在哪里。”欧阳如静说道。 “我马上过去，你在村口站着别动。”王子枫说道。 随后他立刻穿上羽绒服急匆匆跑了出去。果然在村口看到了身材高挑的欧阳如静。 欧阳如静穿了一条紧身牛仔裤，长靴子，修身羽绒服，围巾，身边放着一个小行李箱。 王子枫跑了过去，一脸惊喜的说道：“如静，我怎么来了。” “怎么？我不能来吗？” “当然能来，就是太意外了。”王子枫道，随后直接给欧阳如静一个拥抱。 “高不高兴？” “高兴。”王子枫道。 两人正在村口拥抱的时候，身边传来一阵车子喇叭声。 嘀嘀! 王子枫闻声看去，发现是黄尚滨的奔驰车路过他们村口。 本来车子都开过去了，又倒了回来，车门打开，黄尚滨从奔驰车里下来，目光直接忽略了王子枫，而是朝着欧阳如静看去。 “美女，你是小柳树村的？我怎么以前没见过你？你太漂亮了，比明星还漂亮，认识一下，我叫黄尚滨。”黄尚滨眼睛一眨不眨的盯着欧阳如静，仿佛口水都要流出来似的。 如果说闭月羞花、沉鱼落雁有具体的形象的话，也就欧阳如静这样了，再加上她从小培养的气质，基本上站在哪里都是鹤立鸡群。 王子枫就没有发现还有女人能在容貌和气质压欧阳如静一头，也只有李文文的容颜和欧阳如静能打一下，不过李文文的气质弱上很多。 欧阳如静看着黄尚滨，眉头微皱，脸上的笑容瞬间消失，变得冰冷起来，身体里散发出淡淡的寒意。 从小到大，还真没有人敢在她面前口花花。即便有，也在不知不觉之中，被叶书记给抹掉了。 昨晚黄尚滨如何套路李秋瑾，王子枫并不想管，但此时此刻，他看着黄尚滨那双充满欲望的双眼，真的生气了。 下一秒，王子枫将欧阳如静拽到了自己身后，冷冷的看着黄尚滨，道：“滚！” “哟，这是谁？这不是王子枫嘛，在美女面前装英雄？”黄尚滨一副流氓的样子。 “天堂有路你不走，地狱无门你偏来闯，本来这些烂事我不想管，可是你偏偏要招惹欧阳如静。”王子枫盯着嚣张的黄尚滨，心里一阵无奈，同时还有一丝愤怒。 欧阳如静是他的未婚妻，黄尚滨在找死。 王子枫刚准备对着黄尚滨裤裆来一脚，身后传来王强的声音：“王子枫怎么了？” 王子枫扭头看到是王强，还有村里的几个青年。 小柳树村大部分人姓王，平时很团结的。 黄尚滨也不傻，今天他就一个人，再待下去可能要吃亏，于是又贪婪的看了欧阳如静一眼，随后说了一句狠话：“美女，你这个朋友我交定了。” 说完，他上车，启动，离开了。并没有返回县城，而是朝着旁边李秋瑾村驶去。 “特么就是一个流氓。”王强说道：“如果不是他姑父在县里当领导，早被人打死了。” “王强，谢谢你们。”王子枫说道。 “谢什么，还能让黄尚滨这王八蛋欺负到咱们村？”王强说道，随后朝着欧阳如静看了一眼：“子枫，这是……” “我未婚妻。”王子枫道。 “哇，子枫，你真是有福气，找这么漂亮的老婆。”王强说道，身边的几名青年也跟着附和道。 然后等王子枫带着欧阳如静回到家的时候，村里的妇女便接二连三的上门。 王子枫和欧阳如静应付着，没办法，谁家来新媳妇都一个样。他母亲也没少去村里其他人家看新媳妇。 欧阳如静在官场多少年了，又从小被叶书记带在身边培养，所以应付这种场面十分轻松。说话得体，跟村里的妇女说话聊天，时不时的夸奖一下对方，搞得妇女们乐呵呵，走了之后，一个劲夸王子枫找了一个好媳妇。 王子枫坐在旁边看着欧阳如静跟村里的妇人聊天，傻乐着，时不时捏一下欧阳如静的手，表达对她的感谢。 他心里知道，欧阳如静在官场应该都不用这样揣摩别人的心思，也不用时不时的调节气氛，夸奖对方，并且还夸到对方心里去。 这些都是为了他。 王子枫一边感动，心里一边想着如何弄死黄尚滨。先断了对方的依仗，他的姑父是墨山县的副县长，既然能纵容黄尚滨横行乡里，那肯定不是什么好鸟。 过了一会，村里的妇人走了，趁下一波还没来，王子枫牵着欧阳如静的手朝外走：“妈，我带如静去村里走走。” “嗯，中午回来吃饭。” “知道了。”王子枫应道，随后牵着欧阳如静的手出了门。 两人来到河边，在河边慢慢的散步。 “谢谢。”王子枫十分真诚的说道。 “哎呀呀，当人家媳妇真的好累，感觉比当官还累。”欧阳如静笑着说道。 “这么辛苦，给你个奖励。”王子枫突然抱着欧阳如静想亲她，可是被欧阳如静笑着推开了。 “讨厌，村头还有人呢。” 不远处，很多小孩子在放鞭炮，还有不少大人。 王子枫没有再闹，而开口对欧阳如静说道：“如静，刚才村口那人可能不会善罢甘休。” “呃？怎么了？他还敢来村里抢人啊。”欧阳如静俏皮的说道，她并不是太在意。 “他叫黄尚滨，姑父是我们墨山县的副县长，昨晚我们同学聚会的时候……”王子枫把昨晚和今天早晨的事情简单跟欧阳如静讲了一遍。 “他一直在墨山县一亩三分地横着走，县里不能惹的人，他都清楚，其他人他根本不放在眼里，昨晚在车上就敢对李秋瑾动手动脚，差一点把对方强了，我家也没有背景，所以他对你可能不会善罢甘休。”王子枫表情严肃的说道。 “子枫，你准备怎样做？”欧阳如静问道。 “要不，咱们两个现在就跑吧，回省城。”王子枫道。 “还是不是共产党员，家乡既然出现了这种恶霸，怎么能置之不理？”欧阳如静瞪了王子枫一眼。 王子枫心里暗道一声，黄尚滨算个屁的恶霸，就是一个不知天高地厚的垃圾罢了。 “如静，在墨山县黄尚滨的能量很大，好汉不吃眼前亏，八十年代的时候，不就是某县的一个流氓把京城的某个……才引出了全国的严打，现在也差不多，咱们在墨山县一时半会还真不一定能斗得过黄尚滨。”王子枫说道：“我不想你有危险。” “不会真这么胆大吧？”欧阳如静有点不相信。 “小心无大错。”王子枫道。 黄尚滨离开时的眼神很邪恶，充满了欲望和占有，王子枫不敢赌，像黄尚滨这种人，在自己熟悉的地方，胆子非常的大，不能以平常人的心态对待。 铃铃…… 正说着呢，王子枫的手机响了起来，是李秋瑾的来电。 “李秋瑾是谁？”欧阳如静看了一眼王子枫的手机，开口询问道。 “中学同学，昨晚参加聚会的时候才加了手机号码。”王子枫心虚的说道。 有时候在女人面前不能说真话，因为说了真话对方只会生气，影响两人感情。 “不会是初恋吧？”欧阳如静一脸狐疑的盯着王子枫的脸问道。 王子枫早就练得泰山崩于前而面不改色，也只有叶书记这种老狐狸才能看透他，欧阳如静还差了火候。 “我上学的时候就是一个小透明，除了学习什么都不懂，我也想有一个初恋，可惜没有，如果说有的话，那就是你。”王子枫说道。 “真的？”欧阳如静问道。 “千真万确。”王子枫十分肯定的回答道。 铃铃…… 手机铃声继续响着。 “接吧，不过要免提。”欧阳如静道。 “哦。”王子枫应了一声，随后按下了免提键：“喂，李秋瑾，有什么事吗？” “王子枫，我给你发了一张图片，是不是你女朋友？黄尚滨在群里四处询问，还说……总之都是一些很下流的话，如果真是你女朋友，你们小心点，黄尚滨是个疯子，他胆子太大了，昨晚就差一点强奸我，刚才竟然又来村子找我……”李秋瑾声音有点紧张的说道。 王子枫虽然加了李秋瑾的微信，但点了消息免打扰，所以并没有看到她发的图片，此时立刻点开微信看了一眼，发现果然有一张照片，就是刚才在村口他和欧阳如静的照片，应该是黄尚滨偷拍的。 ------------ 第364章 忍不了那就不忍了 “我知道了，谢谢。”王子枫对李秋瑾感谢道，随后挂断了电话。 “如静，要不咱们连夜回省城吧。”他扭头对欧阳如静说道。 欧阳如静倒是一点都不害怕，笑眯眯的看着王子枫，道：“你在四平县的时候胆子不是挺大，怎么回自己家乡了还怕一个流氓？” “好汉不吃眼前亏，墨山县我一个熟人都没有，万一对方真犯混，为了护着你，我只能以命相搏了。”王子枫十分真诚的说道。 你权势再大，真在墨山县出事了，也要一层层的找人，而在找人这段时间，什么事都有可能发生，甚至人身自由万一受到限制，连找人的机会都没有。 “我有熟人啊。”欧阳如静眨了一下眼睛说道。 “呃？”王子枫愣了一下，问道：“墨山县你有亲戚？” “墨山县没有，但古镇市有。”欧阳如静道：“我小姑父是古镇市的市长。” “啊！”王子枫轻呼一声，心里突然意识到叶家两代人的经营，在东华省完全就是一个庞然大物。 下一秒，他突然反抱着欧阳如静的胳膊，道：“大小姐，女青天，您一定要为我们墨山县人民做主啊，铲除黄尚滨这个恶霸。” “行，本小姐答应了。”欧阳如静一本正经的说道，说完之后，她自己先哈哈大笑起来。 王子枫的表情也轻松了下来，不过心里却在想着如何炮制黄尚滨。 “黄尚滨的姑父是墨山县的副县长，既然黄尚滨如此嚣张跋扈，那他这个姑父估摸也不是什么好东西，查一查。”王子枫对欧阳如静说道。 “证据呢？”欧阳如静问道。 “呃……” “我总不能什么证据都没有就打电话让小姑父查人吧。”欧阳如静道。 “如静，原则肯定要讲，但有时候也要变通，咱们明明知道黄尚滨可能要对你下手，可是因为没有证据就什么也不做吗？等事情真发生了，再行动是不是太晚了。”王子枫想了想对欧阳如静分析道。 “道理倒是这个道理，但……” “别犹豫了，咱们先去市里。”王子枫说道，随后回村去大伯家借了堂哥的车，跟欧阳如静两人朝着古镇市区疾驰而去。 一路上，欧阳如静一直在说王子枫太紧张了，可能根本就是自己吓唬自己，现在是法治社会，即便再嚣张的人，也不可能有胆子抢别人的女朋友。 王子枫一边开车，一边对欧阳如静说道：“如静，我了解墨山县的人，你的家世和背景决定了你看不到基层的一些事情，有时候可能也不懂基层的逻辑思维，墨山县虽然不像四平县那样封闭，但仍然是相对封闭，黄尚滨前几年开网吧强奸上网的女学生，都可以不了了之，昨天晚上明目张胆的让小混混撞我们的车，然后把李秋瑾骗到他车上欲行非礼之事。” “我家在墨山县没有一点背景，所以按照黄尚滨的逻辑，我找的女朋友也不可能是有背景的人，那么他的胆子将无限放大，毕竟即便在墨山县做出一点违法的事情，也可以摆平，到时候我们如果真是普通农民，将上天无路，下地无门。”王子枫十分凝重的说道。 “子枫，你太悲观了。”欧阳如静说道。 “如静，我们假想一下，如果我们是普通农民，你万一被黄尚滨欺负了，报警后，警察不但不立案，还帮着销毁证据，最终根本拿黄尚滨没办法。” “然后就只剩下两条路，第一条，向市里或者省城反映情况，但这条路根本走不通，我们可能都走不出墨山县就被人送进了精神病院。” “第二条，匹夫一怒，血溅五步，找机会宰了黄尚滨，然后再受到法律的制裁，最终的结局即便报仇了，也是悲剧，可是从头到尾，我们做错了什么？什么都没做，仅仅只是因为你长得漂亮，难道这是罪吗？”王子枫越说越生气，仿佛真得发生了似的。 其实这种情况是真有可能发生，并且其他地方就发生过，甚至墨山县就发生过，只是他们不知道罢了。 欧阳如静不说话了，思考了片刻，小声的问道：“真可能这样吗？” “如静，你从小生长在官宦家庭，应该听说过一些向市里或者省里反映情况的人被送进精神病院吧？”王子枫扭头看了她一眼说道。 欧阳如静微微点头，其实刚才王子枫所说的事情，她以前也听说过，但那只是一种新闻，跟真正的经历根本不一样，她一直觉得这种新闻离自己很远，根本不可能发生在自己身上。 突然此时此刻，王子枫告诉她，若是普通女孩的话，这种事情很可能发生，欧阳如静虽然觉得分析的有道理，但总觉得有一种不真实感。 铃铃…… 王子枫的手机铃声响了起来。 母亲打来的电话，于是他立刻按下的免提键：“喂，妈。” “子枫，一个叫黄尚滨的人来找你，说是你同学，我说你没在家，他一直问你去哪里了，我按照你说的，没有告诉他……”王子枫的母亲简单把事情讲了一遍。 “妈，你和爸在家里小心点。”王子枫叮嘱了一句：“有什么事情立刻给我打电话。”随后挂断了电话。 下一秒，王子枫扭头看着坐在副驾驶上的欧阳如静，道：“我说的对不对？” “胆子确实够大，对法律一点畏惧都没有，这种人还真成了你们墨山县的恶霸了。”欧阳如静表情变得冰冷起来。 她多聪明，黄尚滨这个时候去小柳树村找王子枫，肯定是为了她。猖狂、太猖狂了，这令欧阳如静十分愤怒。 车子停在了古镇市的中山公园，王子枫和欧阳如静在公园里慢慢走着。 这是欧阳如静要求的，她说没凭没证去找小姑父太便宜对方了。 “子枫，我们现在去找我小姑父的话，小姑父一个电话打到墨山县，黄尚滨肯定就老实了，甚至会向咱们赔礼道歉，但那样太便宜他了。”欧阳如静挽着王子枫的手臂说道：“你鬼点子多，想想办法。” 其实王子枫一直在想办法。 “办法倒是有。”王子枫说道。 “什么办法？快说。”欧阳如静道。 “把黄大山、铁柱、皮三叫来，再给黄尚滨露个消息，说咱们两人在市里玩，等他找到市里，直接让黄大山等人先把黄尚滨揍一顿，然后带回四平县。”王子枫冷冷的说道。 其实还有一句话他没说，他要把黄尚滨扔进齐州市精神病院。 大剂量的药注射几天，不疯也成疯子了。 恶人之所以嚣张是他们可以不讲法律和道德，而好人却要讲法律和道德，就拿他们没办法。 “这……不好吧，我们是党员干部，不能知法犯法。”欧阳如静一脸犹豫的说道。 “那只能走正常程序了，让咱小姑父先给墨山县打个电话，然后再慢慢查黄尚滨的姑父违法乱纪的事情，断了他的后台，最后再慢慢调查取证。”王子枫道。 其实当知道欧阳如静的小姑父是古镇市的市长时，他就暗地里给黄大山发了微信，让他们明天早晨之前，必须赶到古镇市。 不整死黄尚滨，他心里出不了这口恶气，再说这也是为家乡除恶。 “这样好像又不解气，好气啊，为什么恶人就能如此肆无忌惮，随心所欲。”欧阳如静懊恼的说道。 “好了，别气了，咱们多久没见了，别因为一个人渣影响咱们的心情。”王子枫说道。 王子枫和欧阳如静在公园里玩了一会，然后又去了古镇市的喜来登大酒店，先在中餐厅吃了晚饭，然后王子枫开了一间房。 “一间房？”欧阳如静道：“你晚上回去睡吗？” “不回，在这里陪你。”王子枫盯着欧阳如静的眼睛十分暧昧的说道。 “那个……我们还没结婚……不能睡一起。”欧阳如静红着脸说道，她在这方面十分保守和固执。 这就令王子枫很郁闷。 “不睡一起，和平相处，你不会真想把我赶回家吧？”王子枫可怜兮兮的说道。 “那好吧！”欧阳如静说道。 欧阳如静累了一天，洗了澡，躺在床上跟王子枫说着话就有点迷糊。 王子枫也洗了澡，抱着欧阳如静，小声说道：“睡吧。” 欧阳如静尽力睁着眼睛，道：“我睡着了，你不能乱来，我会生气的。” “不乱来，就抱着你，睡吧，还不相信我？”王子枫像哄小孩子似的说道。 “可是……我一个人睡习惯了，抱着睡不着。”欧阳如静弱弱的说道，她感觉有点理亏。 “以后咱们结婚了，是不是要睡一起？难道能分床睡？现在先习惯习惯，睡吧，听话。”王子枫拍着欧阳如静的后背，小声说道，甚至还哄出了摇篮曲。 “我不是小孩子。”欧阳如静抗议道。 “对对对，你不是小孩子，是大书记，睡吧。”王子枫继续哼唱摇篮曲，慢慢欧阳如静睡着了。 看着入睡的欧阳如静，王子枫全身开始骚动。他在禽兽和禽兽不如之间不停的摇摆。 但最终没有付之行动，因为王子枫十分清楚，若真做点什么，欧阳如静肯定会生气和伤心，只能委屈自己了。 王子枫躺在床上，一手搂着欧阳如静，一手拿着手机给黄大山发微信。 “到哪里了？” 嘀嘀。 很快黄大山回了信息：“已经下高速了。” “我在喜来登大酒店，你们安顿好，咱们见一面。”王子枫说道。 “老大，就酒店地下停车场吧，我们到了发消息给你。”黄大山说道。 “好！”王子枫回了一个好字。 如果欧阳如静的小姑父不是古镇市的市长，王子枫还不敢下定决心这样做，毕竟任何事情都会留下痕迹。但他已经意识到了叶家在东华省的能量，只要谨慎一点，即便留下点蛛丝马迹，亮明身份后，自然会有人帮着抹平，甚至装看不见。 “黄尚滨你不是依仗着自己姑父是副县长，在墨山县为所欲为吗？那我就依仗自己是叶家的准女婿，以其人之道还之其人之身，走正规渠道虽然也能把你送进去，但太便宜你了。”王子枫微眯着眼睛，心里暗暗想道。 今天白天，在小柳树村村头黄尚滨当着他的面调戏欧阳如静的时候，王子枫已经在想如何弄死对方了。 理智告诉他，走正规渠道，交给别人慢慢调查取证，是最好的办法。 但是脑海中黄尚滨调戏欧阳如静的画面，让他有点忍受不了。 欧阳如静睡得很香，王子枫却非常难受，这种级别的大美人在怀里，却什么也不能做，简直比受刑还折磨人。 稍顷，王子枫下床去卫生间又洗了一个澡，给自己的身体降温。 等他洗完出来后，已经收到了黄大山的微信。 王子枫穿好衣服，走出房间，坐电梯来到了地下停车场，看了一眼图片，然后慢慢走了过去。 找了五分钟才找到黄大山的车，本来以为只有黄大山、皮三和铁柱三人，没想到还来了一个人——丹菲。 “丹菲，你怎么也来了？”王子枫瞪大了眼睛。 “老大，我来给你拜年啊，顺便认认门。”丹菲眨着大眼睛说道。 王子枫眉头微皱，朝着黄大山看去。 黄大山立刻解释道：“我们经过市区的时候，正好碰到了丹主任，然后丹主任就跟着来了。” 他其实也不想带丹菲过来，但车子被丹菲拦下了，又不让他发信息给王子枫，说要给王子枫一个惊喜。黄大山想了想王子枫和丹菲的关系，最终只能默认了。 毕竟县里都传丹菲和李文文都是王子枫的人。 “老大，对付一个泼皮，你还亲自出马，太给他脸了，好好跟欧阳书记过二人世界，剩下的事情交给我。”丹菲说道。 话说的很漂亮。 “万一真有什么问题，也是我们的事。”丹菲道：“跟你和欧阳书记没有一点关系。” “对！”黄大山也立刻说道。 王子枫盯着丹菲的眼睛看了几秒钟，随后又看了一眼黄大山，最终点了点头：“找个好地方，把人弄回齐州，送精神病院。” 丹菲和黄大山点了点头，随后几人开始商讨办法，半个小时之后，王子枫返回了酒店的房间，欧阳如静仍然在呼呼大睡。 对付黄尚滨真心不需要太深的计谋。 ------------ 第365章 刺激 王子枫没有叫醒欧阳如静，脱了衣服直接钻进了被子里。刚开始他还当正人君子，但怎么也睡不着，于是轻轻伸手将欧阳如静搂进了怀里。 嗯？ 睡梦中的欧阳如静嘤了一声，然后又睡了过去。 王子枫不知道为什么十分紧张，在黑暗中等了好久，这才慢慢的将手从肚子慢慢往上摸索。 攀登高峰啊…… 好吧，现在不能唱歌。 欧阳如静又动了一下，王子枫的手立刻不敢动了。 …… 早晨王子枫是疼醒的，然后他惨叫一声，身子佝偻了起来，额头上冒出了汗珠。 啊…… 听到惨叫欧阳如静愣了一下，然后先是一脸的茫然，接着才反应过来，脸瞬间变得通红。 欧阳如静睡梦中总感觉不舒服。 “你、你没事吧？”欧阳如静算是彻底醒了，看着痛得蜷缩在床上的王子枫，脸红的同时也有一丝担心。 “大小姐，这可关系着你后半辈子的幸福啊。”王子枫开口说道。 欧阳如静红着脸说道：“谁让你抱着我，我以为是……不舒服……总之，都怪你了。” “帮我检查一下？”王子枫说道。 他其实已经不是太痛了，但想捉弄一下欧阳如静，万一能提前上车呢？ “你自己检查。”欧阳如静红着脸说道。 “我看不到，就是痛，快帮我看看，万一真坏了，好去医院。”王子枫装出一副急促的样子。 “那直接去医院吧。”欧阳如静扭捏的说道。 “去医院太丢人了，一般不会有事，帮我看看，快。”王子枫一脸痛苦的说道。 最终欧阳如静看到王子枫痛苦的样子，红着脸，扭捏的看了一眼。 “应该没事。” “用手检查。”王子枫道。 “啊！” “快！” “知道了，别催。”欧阳如静此时的脸已经红得像个红苹果。 ……，，。。。。。。删除了！ 王子枫心里都快乐坏了，随后翻身将欧阳如静压在身下。 “王子枫，你骗我。” 下一秒，欧阳如静突然一脚将王子枫踹下了床。 扑通！ 王子枫被摔了一下四脚朝天，这才记起来，欧阳如静好像从小练过散打，还是军队里的教官亲自教的。 整个早饭时间，欧阳如静都不理睬王子枫，想到早晨的事情，她就生气：“这个混蛋太坏了，大混蛋！” 吃完早饭，王子枫去牵欧阳如静的手，几次被甩开。 “喂，还生气啊，昨晚你睡了，知道我多难受吗？一直在禽兽和禽兽不如之间来回选择。”王子枫可怜兮兮的说道。 “什么意思？”欧阳如静一脸疑惑的问道。 她在男女方面真是一片空白，被保护的太好了。 “如静，你不知道自己对男人的魅力和诱惑有多大吗？一个大美女躺在旁边，只能看不能动，这是对我最大的惩罚。”王子枫一脸可怜兮兮的表情说道。 “该！”欧阳如静瞪了他一眼说道。 不过下一秒，王子枫再牵她的手，欧阳如静没有拒绝，只是象征性的挣脱了一下，没有挣脱开便没有再动，任由王子枫牵着她的手走出酒店。 “今天去哪里玩？”欧阳如静说道。 “古镇老城旁边有个北山，上面有一个狐仙庙，咱们去看看。”王子枫说道。 这是早晨丹菲给他发的信息。 北山并没有开发，去狐仙庙的路是一条小道，周围方圆几里没有监控。 这种地方对于黄尚滨来说是绝佳的地方，同时对于丹菲几人来说也是绝佳的地方。 上午十点钟，王子枫和欧阳如静爬上了北山，看到了狐仙庙，上面没几个人，冷冷清清。 古镇市香火最鼎盛的地方是天后宫。 “如静，拍个照，我发个朋友圈。”王子枫拿出手机说道。 “好！”欧阳如静点了点头。 两人直接拍了一个九宫格，各种角度，然后王子枫发了朋友圈，还带上了地点，并且写着：“太美了，准备下午等着看夕阳，不下山了。” 发完后，王子枫嘴角露出一丝冷笑，鱼饵已经抛出去了，前天晚上同学聚会，他加了不少人的微信，总有人会把消息传给黄尚滨。 果不其然，他的朋友圈发出去不到五分钟，就有人截图发到了同学群里，还酸溜溜的说道：“王子枫走了什么狗屎运，找了一个这么漂亮的女朋友。” “漂亮吗？我看一般，肯定是美颜。”一个女生说道，并且这个女生还很胖。 “肯定是美颜加化妆，网上就没有丑女人。” “对对对！” 几个女人在同学群里议论了起来，并且这几个人长得都不怎么样。 男生基本没发言。 黄尚滨自从在小柳树村村头见了欧阳如静一面，脑海中再也挥之不去，就连去找李秋瑾，他都失去了兴趣。 这人啊，就怕比较，本来李秋瑾在黄尚滨眼里就是天仙，漂亮又性感，外加韵味成熟。 可是跟欧阳如静一比，他就觉得索然无味了。 于是当天下午，他就带人去了小柳树村，可惜扑了一个空。接着他把人撒出去，整个墨山县寻找王子枫和欧阳如静的行踪。 甚至连王子枫家的几个亲戚村都去找过，可惜一无所获。 今天他正恼怒呢，突然看到同学群里发王子枫的朋友圈，上面还有定位。 北山，狐仙庙。 还要在上面看夕阳。 “太好了。”黄尚滨十分兴奋，立刻叫了两个人跟自己一块去，他已经迫不及待了，心想着跟美人一块在山上看夕阳，如果再能做点什么，那就更好了。 甚至还有一丝变态的想法，当着王子枫的面对欧阳如静做点什么，那样是不是更刺激？ ------------ 第366章 搞定了 黄尚滨带着两个人，开车朝着市里驶去。一路上，车速很快。 “等到了北山，找到人，你们两个把王子枫控制住。”黄尚滨对两名手下吩咐道。 “老大，万一被人看到……”一名手下表情犹豫的说道。 “怕什么，那王子枫没有任何背景，即便欺负了他女朋友，没有证据，他能怎么办？在墨山县我随便拿捏他。”黄尚滨十分嚣张的说道。 近几年，他随着越来越有钱，对于法律也渐渐失去了敬畏之心。 在县城看上的女人，不能说个个都能搞到手，但也差不多。 一开始其实他也害怕，也担心，但几次之后，对方没有任何办法，要么他赔几个钱，对方息事宁人，要么对方各种告，他多出一点钱，让对方出不了墨山县。 还有一次，有一个人太过于强硬，最终被拉土车撞死了。 于是黄尚滨胆子越来越大，根本不把法律当回事，在他的心里，只要没有背景的人，他就可以随便拿捏。 所以当看到欧阳如静的时候，黄尚滨才会如此的胆大包天，竟然想着在王子枫面前欺负欧阳如静。 北山。 王子枫和欧阳如静牵着手在山上溜达。 “第一次看你发那么多照片，有什么事瞒着我？”欧阳如静盯着王子枫的眼睛说道。 “给黄尚滨下饵。”王子枫没有隐瞒，只不过丹菲、黄大山几人已经到了古镇市，他并没有提。 “子枫，我想了想，不能因为一个垃圾而留下隐患，你的未来不可限量。”欧阳如静表情十分严肃的说道。 “如静，如果我连你都保护不了，那么当再大的官又有什么用？这是尊严问题，一个男人的尊严，如果连尊严都没了，以后我会变成什么样，自己都不知道。”王子枫也十分严肃的回答道。 “我们有很多办法，不需要这样做。”欧阳如静道。 “其他办法太慢，也太便宜了黄尚滨，你来找我，我们竟然不能在村里待，可笑吧？像黄尚滨这种人渣，就应该让他知道什么叫怕，以其人之道还之其人之身。”王子枫十分坚决的说道。 欧阳如静想了想，确实心里也十分生气，本来她来找王子枫，就是想提前跟王子枫的父母相处一下，趁着过年再见见王子枫的亲戚。 现在可好，只能躲到市里来，原因是因为自己太漂亮，这简直太可笑了，太不真实了，却恰恰又真实的发生了。 “都安排好了吗？”稍顷，欧阳如静算是想通了，开口对王子枫问道。 “嗯，放心吧。”王子枫捏了捏欧阳如静的手说道。 “来北山就是因为这里荒凉，周围没有监控吧？”欧阳如静说道。 “风景不美吗？空气不清新吗？人又少，又安静，多舒服啊。”王子枫深吸了一口新鲜的空气，开口说道。 …… 山下的某条小路上，丹菲、黄大山和铁柱三人正坐在车上。离这里大约五百米外，皮三正在一处高地上拿着望远镜观察。 王子枫已经把黄尚滨的奔驰车发给了他们。 大年初三，来北山这边的车很少。五、六分钟才来一辆车，有时候十几分钟都没有车驶来。 皮三有点百无聊赖。 他正准备抽根烟，突然传来驶来一辆黑色奔驰，下一秒，他立刻拿起望远镜，朝着奔驰车的车牌看去。 “镇C6188，对上了。” 皮三放下望远镜，立刻给黄大山打了过去：“头，来了，黑色奔驰。” “知道了。”黄大山应道，随后挂断电话，发动了车子。 黑色奔驰车上，黄尚滨一直在催促，他生怕到了北山再找不到王子枫和欧阳如静。 对于欧阳如静他是久久不能忘，仿佛着魔了似的，人生第一次见到这么有气质，如此漂亮的女人。 “再快点！”黄尚滨催促道。 小弟正准备加速，旁边小路上冲出一辆车，砰的一声，直接将他们的奔驰车撞出了路基。 下一秒，黄大山和铁柱下了车。 奔驰车差一点翻了，黄尚滨的脑袋被磕破了，正流血呢。 “操！”他骂了一句，捂着脑袋嚷道：“给我下车看看。” 两名小弟立刻下车，看到黄大山和铁柱两人走来，又看到他们的车是外地牌子，于是张嘴就骂：“操，特么你们……” 可惜刚骂了一句，铁柱就冲了上来，砰一拳，就将一人给干晕了，另一人表情愣了一下，接着被铁柱一脚踹倒在地上，蜷缩着身体呕吐起来。 “操尼玛，你们知道我是谁？你们……”黄尚滨骂骂咧咧下了车，手里还拿着一条甩棍，朝着铁柱砸去。 铁柱大手一挥，抓住了黄尚滨的手腕，接着转身扭腰，呜…… 一记过肩摔，把黄尚滨狠狠的摔在地上。 砰！ 黄尚滨感觉自己身体在半空中画了一个圆，后背落地，他两眼发黑。 “给我打，不要打死就行。”黄大山点了一根烟，淡淡的对铁柱说道。 砰砰砰…… 铁柱开始对黄尚滨拳打脚踢。 稍顷，皮三也跑了回来，看到那名蜷缩在地上的小弟想爬起来打电话，立刻上前一脚踢飞手机，对其腹部进行狠踢。 砰砰砰…… 啊啊啊…… 最终黄尚滨和那名小弟都被打得奄奄一息，只有开始被铁柱打晕的那人算是逃过一劫。 “别打了，我认栽。”黄尚滨趴在地上，开口说道。 黄大山掏出了警官证，道：“警察，你们的事犯了，跟我们走一趟吧。” “呃？”黄尚滨愣了一下，脑袋有点短路，他确实做过很多缺德事，还指使拉土车撞死过人，但都被他摆平了啊，眼前这名警察什么意思？ “难道自己以前的事情被查出来了？不应该啊。” “你们是哪里的警察？我怎么在墨山县没见过你？”黄尚滨艰难的抬头盯着黄大山说道，他在脑子里急速回忆着县公安局的警察。 “铐起来。”黄大山懒得搭理黄尚滨，因为根据王子枫的交代，对方只要到了齐州市就不可能再离开了。 很快黄尚滨被反手戴上手铐押进了黄大山的车子。 皮三开车，黄大山在后面看押着黄尚滨。 “铁柱，你看着他们两人，开车跟着我们，还有把他们手机都收了。”黄大山对铁柱吩咐道。 “好的，头。”铁柱应道。 铁柱把两人反铐起来，扔进了奔驰车后排，自己坐在驾驶位置，启动车子，把车子开到了小路上。 丹菲看到事情都搞定了，拿出手机给王子枫发了一条微信：“老大，搞定了，我们现在就回齐州，还是您过来一趟？” ------------ 第367章 狗东西 王子枫挂断电话，扭头对欧阳如静说道：“人给抓了，咱们去看看。” 欧阳如静微微点头，道：“子枫，咱们这样做好吗？” “先抓起来关他几天，我也好带你到处走走，好不容易来一趟。”王子枫道。 “也好。”欧阳如静点了点头。 稍顷，两人往山下走去。 车子里，黄尚滨此时感觉浑身疼痛，双手被反铐在背后难受极了。 黄大山陪着丹菲在旁边说话，皮三和铁柱两人坐在车里抽烟。 “你们是什么人？冒充警察是要坐牢的。”车后排蜷缩着的黄尚滨开口对皮三和铁柱两人说道。 皮三扭头看了黄尚滨一眼，眼睛里带着一丝鄙夷，道：“听说你是墨山县一霸？” 黄尚滨听到皮三跟他说话，觉得有了机会，于是开口道：“都是朋友给面子，我在墨山县也小有名气，兄弟怎么称呼？” “听听，还叫我兄弟，狗一般的人物还跟我套近乎。”皮三对铁柱说道。 铁柱抽着烟嗡声嗡气的说道：“你搭理个死人干嘛。” 黄尚滨听到死人二字，脸上的表情瞬间变化，开始变得忐忑不安起来：“两位兄弟，不知道哪里得罪了你们？或者你们受谁之托？不管对方出多少钱，我都出双倍。” 铁柱本来就不爱说话，抽着烟，根本不搭理。 皮三笑眯眯的盯着黄尚滨，道：“就你这垃圾能在墨山县称霸，也真是奇怪了。” “头说他姑父是墨山县副县长。”铁柱插了一句。 “哦，我记起来，他姑父有他这么个侄子也算是倒霉了，用不了几天，副县长也不用干了。”皮三抽着烟说道。 “肯定要坐牢。”铁柱惜字如金道。 “嗯！”皮三点了点头。 车了后排的黄尚滨听到皮三和铁柱两的话，心里掀起了滔天巨浪。他能在墨山县这么多年没出过事，就是因为从来不得罪有权的人。 但听皮三和铁柱两人的对话，他肯定是无意中得罪了某个惹不起的人。 “过年这几天自己得罪过谁？”黄尚滨在心里急速思考着。 同学会上的人，每个人的背景他都清楚，一群普通人罢了，没人敢能动他。 李秋瑾？ 她家也是普通农民，亲戚也没有当官的，再说了，自己那天晚上也没有得手，第二天去村子里找她，她也没敢跟自己翻脸啊。 不是她，会是谁呢？ 难道是王子枫？不可能啊，王子枫家的亲戚连个有钱的都没有。 下一秒，他想到了王子枫的女朋友，那个让他见一面就忘不掉的倾国倾城的女人。 “难道是她？” “对，肯定是她。” 黄尚滨想了一圈，最终确定很有可能是欧阳如静有背景。 “兄弟，问一下，你们认不认识王子枫？”黄尚滨问道。 啪！ 他的话音刚落，皮三转身一巴掌抽在他的嘴上，打得他满嘴是血：“操，垃圾一样的人，还敢直呼王县长的名字。” 啊！ 黄尚滨惨叫一声，不过最让他震惊的是皮三称呼王子枫为王县长。 “王县长？”他嘴里喃喃自语，随后忍着痛问道：“王子枫是县长？” 啪！ 皮三又给他一巴掌，骂道：“狗东西，不长记性。” 这一次，黄尚滨的鼻血又被打了出来，他忍着疼痛想再次询问，但看到皮三和铁柱两人的目光，到了嘴边的话又咽了回去。 太疼了，从小到大没挨过这样的打。 等脸上的疼痛减轻了一点，他这才小心翼翼的问道：“两位兄弟……” 啪！ 他的话音未落，皮三又是一巴掌抽了过去：“狗一样的东西，谁特么是你兄弟。” 黄尚滨被抽得想哭，本来刚才就被铁柱打断了两颗门牙，嘴唇也被打破了，鼻子也破了，刚好一点，又被皮三这几巴掌抽得疼痛不已。 “大哥？” 啪！ 又是一巴掌。 黄尚滨彻底被打怂了。曾几何时，他也是这样欺负别人，万万没有想到，有一天他也会被人这么欺负。 “你们是警察怎么能乱打人。”黄尚滨嚷道。 砰砰砰！ 皮三这次直接用拳头朝黄尚滨脸上招呼，几拳下去，对方两个眼睛乌青一片。 “垃圾，老子是辅警，合同工。”皮三打完，开口说道。 “能不能别打我，我给你们钱。”黄尚滨彻底怂了，带着哭腔说道。 他欺负人的时候，凶神恶煞，仿佛真是凶人一般，现在看来就是怂货一个。 啪啪！ 皮三又是反手两记耳光，道：“谁让你说话了。” 呜呜…… 黄尚滨被打哭了。 “哭尼玛，等到了四平县，进了看守所，让你尝尝里边的滋味再哭不迟，狗东西。”皮三说道。 黄尚滨听了皮三的话，眼睛里露出惊恐的目光。看守所里的事情他也知道一些，以前没少把人搞进看守所，然后让人在里边折磨对方。 当时觉得自己就是天，就是法律，万万没有想到，有一天他也会被人送进看守所，并且看样子，进去了肯定会被折磨得求生不得求死不能。 “头说送精神病院。”铁柱对皮三纠正道。 “精神病院？”皮三问。 “嗯。”铁柱点了点头。 “便宜这狗东西了，几针下去，成了傻子，他也不知道什么叫痛苦了。”皮三道：“王县长还是太善良。” “王县长肯定是大善人，巴头镇很多孤儿和孤寡老人每个月都能收到王县长捐的钱。”铁柱说道。 车后的黄尚滨彻底的吓傻了，本来进了看守所，他想着早晚还能出来，对方总不能弄死他吧，最多受点罪。 可听到皮三和铁柱两人的谈话，不是进看守所，而是要把他送进精神病院，到时候用不了两天，不是疯子也变成傻子了。 他现在手里的汽修厂，原来的老板就被他搞进了精神病院，不到三天，那个老板就彻底成了疯子。 黄尚滨瞪着惊恐的眼神说道：“你们说的王县长是小柳树村的王子枫吗？” 皮三这次没有抽他，而是扭头看着黄尚滨，看到对方眼睛里的惊恐，道：“害怕了？听说你还在村头调戏王县长的女朋友？” “啧啧，你真是勇，放在以前的朝代，你家所有人现在应该都到地下团聚了。”皮三朝着黄尚滨竖起了大拇指：“也就是新社会救了你这种人渣。” “什么意思？”黄尚滨更害怕了。 皮三不再理睬黄尚滨，对其警告了一句：“闭嘴，再敢多说一个字，老子就拿臭袜子塞你嘴里。” 黄尚滨果然不敢再问了，只不过他眼睛里的惊恐之色越来越浓。 大约一个小时后，王子枫和欧阳如静开着车子驶进了这条小路。 丹菲、黄大山、皮三和铁柱四人立刻迎了上去。 欧阳如静下车，发现丹菲也在，心里有一丝疑惑，看了旁边的王子枫一眼，但表面上没有一丝异常。 “欧阳书记，王县长。”丹菲几人说道，表情十分恭敬。 车子里，黄尚滨当看到王子枫和欧阳如静的时候，他已经确定了自己的心里的猜测。 “真是王子枫？他竟然是县长？”黄尚滨内心十分吃惊。 “书记？他女朋友是书记？难道他是吃软饭？”黄尚滨暗暗猜测道，同时开始后怕。 “大山，你把人带回去。”王子枫对黄大山说道。 “好的，老大。” “丹菲，你留下来，私下里调查一下黄尚滨违法犯罪的证据。”王子枫说道。 “老大，这里人生地不熟，我……”丹菲露出为难的表情。 “放心，大山这边先审那两个小混混，然后你再根据审问的情况，以市公安局秘密调查科的身份去接触想要状告黄尚滨的人，只要找到一件证据，市里就会成立专案组进行调查。”王子枫说道。 过来的路上，他和欧阳如静一直在探讨。他们的身份确实不适合私下里处理，于是就想了这么一个办法，先把黄尚滨搞走，两人能放心玩几天。 再让丹菲私下里调查出一点证据，到时候欧阳如静拿着证据去找她小姑父。 借着破伞打黑这股风，直接把黄尚滨一家给端了。 “老大，市里会配合吗？”丹菲弱弱的问道。 “放心，古镇市的市长是欧阳书记的小姑父。”王子枫说道。 丹菲和黄大山都是他的心腹，所以这种事情没必要瞒着他们。 “明白了。”听到古镇市长是自己人，丹菲立刻放心了。 不然在古镇市，她人生地不熟，又没关系，她即便再八面玲珑，也腾挪不开啊。 丹菲是放心了，但在车里的黄尚滨彻底的呆住了，嘴里喃喃自语：“古镇市长是她小姑父，这、这……” 下一秒，他看到王子枫和欧阳如静准备离开，于是立刻大声喊叫起来：“王子枫，我错了，我有眼不识泰山，你饶了我吧，看在同学的份上，你饶了我吧。” 王子枫本来已经打开车门了，听到黄尚滨的话，他眉头微皱，随后迈步走了过去。 “子枫，看在同学的份上，你饶了我吧，求你了，我错了，我给你磕头。”黄尚滨透过车窗玻璃看着王子枫，一脸祈求的说道：“你把我当个屁放了吧。” 王子枫看着被揍得像猪头一样的黄尚滨，面无表情，站了几秒钟，一句话没说，转身离开。 不过在上车之前，对黄大山说了一句：“做事谨慎一点。” “老大，我错了。”黄大山立刻说道。 王子枫没再说什么，上车，启动车子，跟欧阳如静一块离开了。 “王子枫，你别走，求求你饶了我吧，我……你混蛋，你特么早点说自己是县长，老子也不会找你的麻烦，王八蛋……”黄尚滨看到王子枫的车子走了，开始破口大骂起来。 黄大山扭头看了皮三和铁柱两人一眼，道：“怎么不封嘴？” “头，我们错了。” 下一秒，皮三和铁柱跑到车旁边，打开车门，铁柱大手捏着黄尚滨的嘴，皮三想了想直接把黄尚滨自己的袜子扒了下来，给其塞进了嘴里，然后用胶带再封死。 唔唔唔…… 黄尚滨差一点恶心死，胃里一阵抽动，呕吐出来的东西堵在嘴里，他难受的差一点噶掉。 “妈的，王八蛋再让你叫。”皮三骂了一句。 稍顷，他们两人又准备去封那两个小混混的嘴。其中一个小混混立刻说道：“我检举揭发。” “我也检举揭发。”另一个小混混也立刻嚷道。 “等到了地方，有你们说的。”皮三又要给对方两人袜子塞嘴，胶带封唇，不过丹菲走了过来，道：“等一下。” “丹主任。”皮三停了下来。 丹菲看着眼前的两个小混混问道：“现在谁最想弄死黄尚滨，并且手里还有证据？” “李剑！” “李剑！” 两人异口同声的说道。 “李剑是谁？”丹菲问。 “李剑以前是墨山县最大汽修厂的老板，县里搞开发，汽修厂拆迁变得值钱了，黄尚滨提前三个月想把对方的汽修厂买下来，可是李剑不同意，于是黄尚滨便想办法将对方送进了精神病院……”两名小混混你一言我一句把事情详细讲了一遍。 “这个李剑都疯了，还能有证据？”丹菲问。 “我们都认为李剑是装疯，不然他也活不下去。”一个小混混道。 “对对，他肯定是装疯。”另一个小混混也附和道。 “到底怎么回事，说清楚。”丹菲问道。 “是是！ 两人再次开始讲述。 原来这是一个悲剧，黄尚滨为了得到这个汽修厂，天天派人去搞破坏，把汽修厂砸了几次。 有一次李剑的老婆出来阻止，被人一甩棍敲在脑袋上，当场倒在血泊里，等拉到医院就不行了。 那群小混混看杀人了，于是立刻跑了，到现在案子还没有破。 后来他们知道为了拍下打砸的证据，李剑秘密安装了几个摄像头，以前的监控早被黄尚滨的人给破坏了。 等黄尚滨知道有秘密摄像头的事情，再派人去找，发现李剑把儿子送去了别的市，自己则秘密去了省城。 可惜最终李剑刚出火车站就被抓了回来，半路上李剑逃跑，脑袋磕在石头上，等再带回墨山县，已经疯了。 黄尚滨几次对李剑进行折磨殴打，可惜都没有看出李剑的破绽，于是最终把对方送进了精神病院，当然那些监控拍到的打砸视频也没有找到。 ------------ 第368章 你是我爸爸吗 王子枫和欧阳如静返回了小柳树村。王子枫的母亲还一脸担心的询问，是不是王子枫跟黄尚滨有什么矛盾？不然对方为什么带人大过年的来村里找人？ “妈，没事了，我和他没矛盾。”王子枫对母亲安慰道。 王子枫的母亲半信半疑，但最终也没有再问，转头热情的招呼欧阳如静。 欧阳如静的身份，王子枫的父母是知道的，毕竟去省城参加过订婚宴。想到欧阳如静的身份，所以王子枫的母亲并不是太担心，所以没有对王子枫追问。 欧阳如静双商都很高，又特意想讨好王子枫的母亲，所以家里时不时的传出欢声笑语。 丹菲住在了古镇市，下午去了一趟市精神病院，最终被挡在了外边，没进去门。 晚上的时候，实在没办法，她只好给四平县的卫健委主任打了一个电话。四平县卫健委和古镇市卫健委毕竟是一个系统，也许认识。 四平县卫健委主任姓葛，叫葛红。 她只是开会的时候见过古镇市卫健委主任，并不认识，更不熟，但她有个同学是古镇人民医院的副院长。 丹菲让葛红给她这个同学打了电话，然后第二天上午她买了一些水果去了对方家里。 古镇人民医院副院长和精神病院院长虽然不是上下级关系，但同属一个系统，又在一个市里，都认识。 副院长当着丹菲的面给市精神病院院长打了个电话，说了一下情况。 到了下午，丹菲再去的时候，便顺利见到了李剑。 丹菲盯着呆傻傻的李剑，也不知道对方是不是真疯了，还是装得太像了，总之丹菲觉得眼前的李剑确实像个精神病患者。 “我是市公安局的丹菲，这次来看你是因为市局和市纪委同时收到了一封匿名信，关于墨山县副县长游宝昌同志贪污受贿，纵容其侄子黄尚滨在墨山县欺行霸市、聚众斗殴等行为进行秘密调查。”丹菲小声的说道。 说话的时候，她一直盯着李剑的眼睛，想要看出一点端倪，可是李剑听了好的话，眼神一点动静都没有。 丹菲心里一阵失望，以她的眼力都看不出一点异常，估摸李剑是真的疯了。 “经过我们的调查，发现了关于墨山县汽修厂的事情，并查到当年你是汽修厂的老板……”丹菲把汽修厂的事情讲了一遍，李剑还是一点反应都没有。 此时的丹菲已经基本不抱有希望了，只不过有点不甘心，于是再次开口说道：“你如果有当年黄尚滨打砸汽修厂和打死你妻子的视频，可以给我，这样会帮助我们加快对黄尚滨犯罪团伙打击。” 李剑仍然是一副呆呆的模样，只不过眼尖的丹菲看到了对方眼神闪过一丝挣扎，一闪而逝，如果不是丹菲一直盯着对方的眼睛，可能根本发现不了。 “这人难道真没有傻，只是自我保护？”丹菲在心里暗暗想道。 她想了想，压低声音说道：“你不要害怕，黄尚滨已经被我们抓了，他不会再对你进行伤害了。” 李剑的眼神再次有了反应，可是仍然不说话。 丹菲最终无功而返。 小柳树村。 李秋瑾带着女儿来王子枫家里拜年，刚好看到了欧阳如静。 看着欧阳如静那闭月羞花的容貌，以及高贵的气质，她心里很酸，暗暗想着：“难怪王子枫那天晚上把自己推开了。” 不过她也有点城府，心里的想法并没有显露脸上，一脸笑容的跟欧阳如静打招呼。 “你是子枫的女朋友吧？我叫李秋瑾是他初中和高中的同学。”李秋瑾说道。 “你好。”欧阳如静也是一脸笑容的跟李秋瑾打招呼，只不过对方称呼王子枫为子枫，她有一点不舒服，扭头看了 一眼王子枫。 王子枫看了李秋瑾一眼，心里很郁闷，不知道对方想干嘛？当年她对自己可没有这么热情。 欧阳如静和李秋瑾聊了起来，表面上看起来聊得很投机，真实情况只有她们两人知道。 正聊着呢，李秋瑾三岁的女儿突然指着王子枫说道：“你是我爸爸吗？” 小女孩的一句话，客厅里热闹的聊天声瞬间戛然而止，变得异常安静。 欧阳如静朝着王子枫看去。 父母也朝着他看去，并且还看了看小女孩，估摸在观察是不是长得像？ 王子枫此时感觉头皮发麻，看着天真无邪的小女孩，急忙说道：“不是，小朋友，不要乱叫爸爸，你爸爸不是在省城吗？” “你妈说那不是我亲生爸爸，你是。”小女孩睁着天真无邪的大眼睛说道。 “不不不，你搞错了。”王子枫急得有点语无伦次了，因为他感觉欧阳如静的眼神有点冷。 下一秒，他抬头朝着李秋瑾瞪去，一眼严肃的说道：“李秋瑾，这种话怎么能跟孩子乱说，我们初中的时候就没说过几句话，高中更是跟陌生人差不多，上次在省城突然碰到，我还好心帮你解决了孩子上幼儿园的事情，你怎么能这样污我清白。” 王子枫是真生气了，老子上学的时候连你手都没摸过，现在你来让老子喜当爹，给你脸了。 “对不起，孩子小，不懂事，囡囡，他不是爸爸，爸爸在省城。”李秋瑾立刻抱起女儿开口说道。 “妈妈，你不是说省城的爸爸不是亲爸爸，所以你们离婚了，带囡囡回老家找亲爸爸吗？”小女孩继续说道。 “不是的，妈妈骗你，省城的爸爸就是你亲爸爸。”李秋瑾说道，随后起身说了一句抱歉，然后带着女儿走了。 李秋瑾离开后，王子枫的父亲拽着老婆出门了，将家留给了王子枫和欧阳如静两人。 “子枫，你们在省城见过？我怎么不知道？你还帮对方解决了孩子幼儿园的问题？”欧阳如静盯着王子枫的眼睛问道。 “就碰巧遇到了，她女儿过了幼儿园入学时间，我就帮了一点小忙。”王子枫解释道：“如静，我跟她真没有一点关系，上学的时候，都没跟她说过几句话，真的，你要相信我。” “我没说不相信你啊，你紧张什么？难道心里有鬼？”欧阳如静道。 “我是太在乎你了，怕你误会。”王子枫说道。 他又不笨。 “孩子怎么回事？”欧阳如静问。 “呃？什么孩子？跟我没关系啊，我连她手都没有摸过。”王子枫一脸委屈的说道。 “原来你还想摸人家的手啊。”欧阳如静说道。 “啊！不不，不是，如静，我只是打个比方……” 李秋瑾女儿的一句话，让王子枫当天整个人都不好了。本来还想着欧阳如静既然来了，能不能提前把事情办了，可惜因为这件事情，当天晚上两人虽然睡在王子枫房间，可是王子枫连床都没有上去。 第二天早晨起床，王子枫顶着两个熊猫眼，母亲还瞪了他一眼，小声提醒他注意身体。 “妈，什么注意身体，我……算了，做早饭了吗？”王子枫一阵无奈，心里更恨李秋瑾了，上学的时候，因为学习好，又是校花，自己暗恋她，她肯定知道，可是根本不理睬自己。 现在好嘛，她女儿的几句话，让自己解释了大半夜。 “让你得瑟，不得瑟就不会有现在的事情了。”王子枫是真后悔了，什么白月光？当年人家不理你，你又何必现在装成功人士。 …… 丹菲昨天思考了一天，给黄大山打去了电话，然后她就收到了黄尚滨被关押在四平县看守所的视频。 于是今天一大清早，她又来到了古镇市精神病院，再次见到了李剑。 精神病院的一个医生，看到丹菲，眉头紧锁了起来。他是黄尚滨在精神病院收买的人，昨天丹菲来见李剑，他便立刻给黄尚滨打电话，可惜没有打通。 丹菲看着李剑，没有说话，只是把手机视频播放给对方看。 丹菲盯着李剑的眼睛，随着视频的播放，李剑的眼神渐渐有了生机，下一秒，突然开始无声的流泪。 “市里已经下了决心，要铲除墨山县的害群之马，已经将黄尚滨秘密关押，现在只是缺少证据，如果你有冤屈，现在正是伸冤的时候。”丹菲小声的说道。 “真的吗？”李剑发出沙哑的声音。 “嗯！”丹菲十分肯定的点了点头，随后当场跟黄大山视频，很快接通了，来之前已经跟黄大山说好了。 “黄所，镜头对准黄尚滨。”丹菲说道。 只见视频镜头里，先是拍了看守所的场景，然后去了一间单人间，里边关押着黄尚滨。 “黄尚滨！” “到！”本来躺着的黄尚滨立刻神经反射般的站了起来。他昨天被折磨惨了。 “看到了吗？黄尚滨已经被秘密逮捕，关押在外地看守所，现在我们正在搜罗他的证据，如果证据不足或者很少的话，他很可能会被判的很轻。”丹菲对李剑说道。 “他是杀人凶手，我老婆就是被他活活打死的，我要他死。”李剑的眼睛突然变得血红，声嘶力竭的说道。 沙哑的嗓音，加上他激动的情绪，让他的声音听起来有点吓人。 噔噔…… 那名医生带着几个人闯了进来，道：“马上控制住病人，立刻注射镇定剂。”然后又对丹菲说道：“病人情绪失控，现在不适合见客，请你离开。” 他准备给李剑注射大剂量药剂，彻底让对方开不了口，变成疯子，这样的话，他也就安全了。 “我没病，他是黄尚滨帮凶，救我。”李剑对丹菲大声呼救道。 “住手。”丹菲大喝一声，同时用手机开始给对方录像：“黄尚滨已经被市专案组秘密逮捕，这个人被黄尚滨收买，专案组也掌握了证据，等着他的将是法律的严惩，你们几个也要跟着一块坐牢吗？” 丹菲很清楚，这个医生要杀人灭口，她一个女人肯定无法制止，但也不是没办法，立刻对其他两名男护士警告道。 “不要听她乱说。”这名医生立刻嚷道。 “看看这个。”丹菲没办法，只好把跟黄大山的视频通话展现在两名男护士面前。 这两名男护士其实也分了一点钱，当然认识黄尚滨，看到穿着看守所马甲的黄尚滨，立刻怂了。 “立刻松手，控制住他，我算你们立功。”丹菲一脸正气的说道。 两人松了手，李剑立刻挣脱，跑到了丹菲身边。 “不想立功，难道想跟着他一块坐牢？”丹菲阴沉着脸对两人吼道。 “不要听她的。”这名医生感觉不好，刚想说话，但话才说了一半，就被旁边的一名男护士给按倒了，另一人也立刻帮忙。 “放开我，你们两个疯了，钱你们也……唔唔……”这名医生刚想说钱你们也分了，但就被对方捂住了嘴。 两名护士控制住这名医生，然后抬头朝着丹菲看去。 丹菲眉头微皱，道：“让他安静点，刚才我什么都没听见。”说完，带着李剑走了。 他们离开后，两名男护士相互看了一眼，随后拿起刚要给李剑注射的药剂，直接打进了这名男医生身体里。 “周医生，对不起，我们也不想坐牢，我们才拿了几个钱，不能被你拖下水。”一人说道。 “对，要怪你就怪你自己太贪心，人家明明没疯，你天天给人家注射药剂。”另一人说道。 “你们混蛋，放开我。”这名男医生开始挣扎起来。可惜根本动弹不了，这两名男护士本来就是精神病医院用来控制发疯病人的，力量很大。 药效渐渐起了作用，这名医生的声音戛然而止，脑袋开始迷糊。 丹菲想带李剑离开，但被阻止了。 不过她拜托院长保护好李剑，同时李剑悄悄把藏监控视频的地方告诉了丹菲。 丹菲当天就拿到了监控硬盘，并且还有李剑搜罗的关于墨山县城旧村改造期间，黄尚滨和其姑父官商勾结，大肆贪污、骗取国家改造款。 拿到这些东西，丹菲给王子枫打了一个电话。 当天王子枫和欧阳如静就来到了市里，拿上证据，欧阳如静带着王子枫去了小姑父家。 王子枫有点紧张，果然被欧阳如静的小姑盘问了半天。 至于关于黄尚滨的事情，吃饭的时候根本没提，不过几天之后，黄尚滨的姑父被双规，同时黄尚滨也被押回了古镇市，开始走程序。 至于为什么他被四平县公安局传唤，案卷上写着因为牵扯到四平县某桩案件，有人供出黄尚滨，所以才被带回调查。 黄尚滨在墨山县一件一件的血案被挖出，也没人关心他为什么被四平县公安局传唤的事情。 这件事情算是圆满解决。 黄尚滨的事情在古镇市引起了轰动，而此时王子枫和欧阳如静已经回到了省城。 ------------ 第369章 上班第一天 墨山县的老百姓都在议论黄尚滨以及其副县长的姑父被抓的事情。 “该，前几天旧村改造他们贪污了多少钱。” “我看应该判处他们死刑。” “黄尚滨肯定是死刑，我听县公安局的亲戚说，以前咱们县城汽修厂老板的老婆是被黄尚滨活活砸死的。” “真是畜生啊。” “不知道是哪位菩萨显灵，收了他们这些王八蛋。” …… 李秋瑾听着村里的人的议论，眼睛里有着异样的神采，其他人不知道是谁灭掉了黄尚滨一伙，但她心里却是一清二楚。 “王子枫，真没有想到，你的能量如此之大，这才几天时间，黄尚滨一伙就灰飞烟灭了。”李秋瑾小声嘀咕道：“连黄尚滨的姑父也抓了进去。” “不行，我要回省城。”李秋瑾心里暗暗想道。 虽然她见过欧阳如静，知道自己不论容貌和气质都比不上欧阳如静，但她也有自己的优势。 初中加高中整整六年时间，正当青春的年纪，王子枫一直暗恋她，她心里很清楚，本来女孩子就早熟，王子枫那种懵懵懂懂的爱恋，她早就从对方的眼睛里读懂了。 只不过当时王子枫并不出众，家里条件也不好，所以她一直不太搭理对方，认为以后自己肯定跟王子枫不会有交集。 可是世事无常，万万没有想到，现在的王子枫已经成为她高攀不起的存在。 但李秋瑾仍然有信心，她了解男人，一个青春时期得不到的女人，对男人还是有吸引力的。只要自己主动一点，又不影响对方的生活，在合适的条件下，王子枫不会拒绝她的投怀送抱。 第二天上午，李秋瑾把女儿留给了母亲，独自一人坐上了前往省城的火车。 她才三十岁，还没有过考公务员的年纪，若是能爬上王子枫的床，到时候自己努力一下过了省考的笔试，那么应该就可以进入公务员系统了。 到时候即便不能跟王子枫修成正果，那么以自己的外貌也许可以在公务员队伍里找一个好伴侣。 李秋瑾这次去省城就是为了爬上王子枫的床，然后以王子枫为跳板，进入省城公务员队伍，然后再找个有前途的男人结婚，即便是二婚也没关系。 她虽然没有欧阳如静那样倾国倾城，但毕竟也是校花级的美女，还是对自己的容貌很有信心。 王子枫正式到老干部局任职。今天是年假后上班的第一天，省城各级领导都来拜年。 局长李建明把王子枫介绍了一下，然后又带着他熟悉了一下环境。 秘书急匆匆的跑来：“局长，叶书记带着省市的领导来了。” “马上出去迎接。”李建明立刻带着王子枫等人朝着外边走去。 尊老爱幼是中华民族的优良传统，所以在东华省年后省市两级领导拜年的第一站基本是老干部局，老干部局早就做好了准备。 王子枫今天刚来报到，什么也不熟悉，跟在局长李建明身后当背景板。 至于丹菲，紧跟在王子枫身后，眼观鼻，鼻观心，一副乖乖女的样子。 王子枫的职位是二处的处长，二处又称生活待遇处，负责全省离退休干部生活待遇的落实、督促和检查，医疗保健、健康休养、去世后的丧葬安排等等，总之都是十分繁琐的事情，也是主要干活的一个处。 丹菲没有安排职位，暂时跟在王子枫身边当秘书的角色。 李建明带着老干局的领导站在大门口迎接叶书记的到来。 叶书记的车子刚刚停下，李建明立刻走了过去，亲自给叶书记开车门。 他虽然是副厅级，但在这么一个没有实权的衙门，想要再进一步，千难万难，平时几个月见不到领导一面，也没有机会在领导面前刷脸，所以每年领导来拜年的时候，他都十分重视，想给领导留个好印象。 今天李建明为什么亲自带着王子枫在局里各个处走一遍，就是因为他过年的时候特意打听过王子枫的背景，得知王子枫是叶书记的准女婿。 所以他才会对王子枫如此的热情。 其实真不能说官场的人都是拍马屁，你想进步就必须有这项技能，不然你天天在领导面前冷着个脸，领导凭什么提拔你？ 地球离开谁都能转，人啊，最讨厌把自己看得太重。 普通人其实都一样，一个人天天对你微笑，说好听的话，你肯定愿意跟他玩；另一个人天天阴沉着脸，好好欠他几百万似的，你能愿意跟他玩？或者求着对方跟你玩？甚至求着对方请他吃饭？ 合理吗？ 所以说你想进步，不能说你干了一项工作，领导就要求着给你升官，就像你不会求着请一个对你天天阴沉着脸的人吃饭一样。 叶书记下车，跟李建明说了几句话，然后朝着旁边的王子枫看了一眼，并没有太多的表情。 接下来就是去会议室，听听领导讲话，吃吃东西喝喝茶，其乐融融。退休的干部们个个都是烟枪，很快会议室就成了烟的海洋。 本来以为今天也跟以前一样，在欢快的气氛中，一会再把叶书记等一行领导送走，今天的工作就结束了。 可是万万没有想到，一名白发的老爷子，突然站起来，声音十分洪亮的说道：“叶书记，我要告状。” 会议室里出现了片刻的寂静。 局长李建明反应很快，立刻起身对白发老头道：“老张，你有什么问题，一会到我办公室反映，我来解决。” 老张，本名张怀义，退休前是省环保厅的副厅长兼总工程师。 “你解决不了。”张怀义瞥了李建明一眼说道。 “我解决不了，可以向上反映，老张，你也是老领导了，工作总要讲究程序和规则吧。”李建明的脸有点挂不住。 张怀义并不理睬李建明，他反映的事情李建明解决不了：“叶书记，我有事情要向您反映。” “好啊，老领导们发挥余热，我是举双手赞成的。”叶书记笑着说话，从其脸上看不出一丝表情的变化。 真的做到了波澜不惊。 本来叶书记一行人都准备起身离开了，本来每年都是来走个过场，现在被张怀义拦下，又重新坐下。 “这是我写得材料。”张怀义先是递上去一份材料，然后开口说道：“叶书记，喜乐纺织集团污染十方河的事情必须马上解决。” “喜乐纺织集团？”叶书记脸上露出回忆的表情，道：“我记得前年喜乐纺织集团已经整体搬迁出了市区，现在省城整个十方河的水十分清澈，听说已经有人在钓鱼了。” “是的叶书记，我去年还经常到十方河钓鱼，很鲜美。”李建明立刻接了一句。 “叶书记，根据我的调查，喜乐纺织集团虽然整体搬迁到了郊区，但同样是因为搬到了郊区，所以它以前的排污设备根本不再运行，对整个十方河下游产生了巨大的污染，仅仅两年多时间，下游十几个村子都能闻到淡淡的臭味，并且还影响粮食和蔬菜的种植，最重要的是这十几个村子得癌症的人最近一年增加了十倍。”张怀义说道。 叶凤鸣朝着李援朝看了一眼，最后两人的目光落在一个中年男子身上。 田润文，省城市长。 被省里一、二把手同时注视着，田润文额头见汗了，立刻开口说道：“叶书记，李省长，根据市环保局年前的检测，十方河下游的水质是合格的。” “田市长，你们市环保局的检测不准确，甚至我怀疑他们都没有去过十方河下游，因为如果去了，就不会说出这样昧着良心的话。”张怀义是一点面子都不给，火力全开，他这次既然站出来了，就没想着要和气。 过年的时候，他亲自去了十方河下游十几个村子走了一遍，看到的景象是触目惊心啊，所以拼着晚节不保，他也要把这件事情捅出来。 “张怀义同志，对于十方河水质的检测，市环保局和省环保厅每个月都有检测数据，所有数据都表明十方河下游的水质是合格的。”田润文也不给张怀义面子，严肃的说道：“难道其他同志都错了，只有你说的是对的？” 张怀义和田润文争吵了起来。 田润文也是没办法，当叶书记和李省长同时看向他的时候，他就知道今天这件事情要由他来顶着。 领导不可能跟张怀义争吵，只能他来做。 对于两人的争吵或者说辩论，叶凤鸣和李援朝都没有阻止，两人小声商讨了几句。 此时的王子枫，悄悄拿出手机，打开地图查看了一下十方河，一条贯穿整个省城的河。 他记得上学的时候，河水有味道，有人吃了里边的鱼还中毒了。 省城市区十方河段，他以前经常去，现在确实水质十分清澈，很多人钓鱼，还有吸引了不少不知名字的鸟儿，说明市区这一段的水质确实在变得很好了，生态也恢复了。 “十方河下游。”王子枫心里暗暗想着，同时手指在手机上滑动着，先是找到了搬迁的喜乐纺织集团，然后又找到了张怀义说的下游的十几个村子。 按照资本家的本性，在市区的时候，也许会开启着排污净化设备，但到了市郊，只要花点钱搞定郊区的小领导，再买通市环保局的检测员，就可以肆无忌惮的向河里排污了。 给领导的钱和收买检测员的钱都是小钱，整天开着排污净化设备才是大钱。 “如果真像张怀义所说，喜乐纺织集团污染了十几个村子，村民的莫名其妙的生病，那这个集团真就该死了。”王子枫在心里暗暗想道。 可惜他现在就是一个老干部局的小处长，这种事情根本轮不到他插手。 不过他内心有一丝煎熬，于是悄悄给丹菲发了一条微信，是刚刚在高的地图上的截图，他把十方河下游十几个村子圈 了一下。 “去调查一下这十几个村子，是不是因为十方河下游污染，生病的村民大幅增多？” “还有调查一下十方河下游的水质情况。” 嘀嘀！ 王子枫很快收到了丹菲的回信：“好的，老大。” 省老干部会议室不大，所以像丹菲这种根本没资格参加。她一直在二处熟悉环境。 至于王子枫为什么让她去查十方河污染的情况，丹菲根本没去思考，既然王子枫让她查，那就去调查好了。 王子枫看着丹菲的回信，想了想，很想说不用调查了，毕竟跟他没关系，即便知道真相，他也帮不上忙，但最终他没有再收回命令。 想到如果真的村民们莫名其妙的生病，还无法将声音传到省市领导的耳朵里，只能任由喜乐纺织集团继续污染十方河下游水质，让他们生活在臭气熏天的绝望之中，他心里就难受。 “总之，让丹菲实地去看看，自己做到心里有数。”王子枫心里暗暗想道。 不过下一秒，他立刻又给丹菲发了一条微信，道：“注意安全！” “老大放心。”丹菲回答道。 她不是小白，在四平县历练了一年半时间，自然明白环保的问题，真要揭开盖子，肯定有人会跟她拼命。 而如果已经污染了几年了，村民们都莫名其妙生病了，省市领导还认为水质是合格的，那里边的问题就更大了，说明有人控制着那个区域，真实的情况根本传不出来。 王子枫把手机装进口袋，看到叶凤鸣和李援朝商议后，把省市两级的环保领导当场都叫了过来。 市环保局的局长，斩钉截铁的反击张怀义，说十方河下游的水质没有一点问题，至于十几村子的村民莫名其妙的生病，更是无稽之谈。 省环保厅的厅长说的话模棱两可，一副明哲保身的样子。 其实也好理解，十方河下游环境问题的主要责任人是省城市环保局，省厅只是上级单位。 田润文把市环保局局长叫来之后，他就不用再赤膊上阵了，由对方跟张怀义争吵。 张怀义气得不行，看到叶书记和李省长要走，立刻冲了上去，开口恳求道：“叶书记，李省长，您们二位只要去下游看一眼，就知道我说的是对还是错了。” 李建明看到张怀义冲到两位大领导面前，吓了一跳，立刻将对方拦住。 ------------ 第370章 死而无憾 “老张，别闹了。”李建明说道。 张怀义根本不理李建明，他今天就是要揭盖子。张怀义盯着叶凤鸣和李援朝两人大声说道：“为了十方河下游十几万百姓的生命安全，请两位领导去看一看吧。” 叶凤鸣和李援朝两人都微微皱了一下眉头，他们的工作早就安排好了，今天要跑十几个部门。 看到领导为难，省城市长田润文立刻给环保局长使了一个眼色，下一秒，省城环保局长杨长贵立刻对张怀义说道：“张总工，领导都有安排，要不这样，我跟你一块去看看，本来环境这一块也是我的职责，如果真像你说的那样，我当场办公，彻查污染源，你看如何？”杨长贵话说的很漂亮。 张怀义最终点了点头，因为他知道自己再坚持就是威胁领导了。 稍顷，叶凤鸣和李援朝带着一众人离开了省老干部局。杨长贵倒是留了下来，但等领导走后，他接了一个电话，然后也溜了。 搞得张怀义在会议室大骂，可惜根本没用，一个退休的环保厅总工，就像没了牙齿的老虎，在叶书记等人面前，杨长贵还尊称他一句张总工，领导走后，根本就不鸟他。 人走茶凉，不过如此。 王子枫看着气得满脸通红的张怀义，心里一声感慨。 李建明还是不错，在那里安慰张怀义：“张工，杨局长有重要的事情，不得不先离开，他说了，明天一定跟你一块去十方河下游调查，别生气了，气坏身体还怎么为人民服务？” 王子枫想了想，倒了一杯茶走了过去，把茶递给了李建明。 李建明将茶放在张怀义面前，道：“张工，喝口水，消消气，不差这一天时间。” 张怀义最终叹息了一声，没有再说什么。王子枫在其眼睛里看到了深深的担忧和无奈。 “十方河下游的污染真有这么严重吗？”王子枫脑子里冒出一个大大的问号。 没有调查就没有发言权，所以在丹菲没有传回消息之前，王子枫还是保持谨慎的态度。 再说了这事跟他一个省老干部局的处长有一毛钱关系？即便想管也没权力管，只能干着急。 “子枫，找个人送张工回家。”李建明对王子枫说道。 二处本来就是干活的，老干部有个头疼脑热都归二处管。 “好的，局长。”王子枫应道。 随后李建明离开去忙自己的事了。王子枫也没有叫别人，毕竟今天才来也不认识处里的人，他自己扶着白发苍苍的张怀义，道：“张工，我叫王子枫，今天刚来报到，我送您回家。” 张怀义本来一副垂头丧气的样子，但当他听到王子枫的声音后，眼睛立刻亮了一下，随后扭头朝着王子枫看去。 王子枫被他眼睛盯得有点舒服，于是开口问道：“张工，怎么了？” “你叫王子枫？”张怀义问道。 “嗯！” “叶凤鸣的女婿？” 张怀义直呼叶书记的名字。 “呃……是。”王子枫呃了几秒钟，最终点了点头。 毕竟他和欧阳如静的事情，一般老百姓是不知道，但官场里的人，基本都知道，只不过认识他的人很少。 张怀义看到他点头，立刻双手抓住了他的胳膊，仿佛抓住了最后一根稻草。 “张工，你这是……”张怀义的举动把王子枫吓了一跳，一脸疑惑的问道。 “跟你岳父说，我说的都是真的，喜乐纺织集团对十方河下游的污染触目惊心，几十个村的老百姓，十几万人的生命安全受到无形的威胁。”张怀义抓着王子枫的胳膊说道：“我们是党的干部，不能眼睁睁看着老百姓一个一个莫名其妙的生病死去。” “张工，这都是您的一面之词，我们共产党员还讲没有调查就没有发言权呢，还讲实事求是，我总不能听您一面之词就跟叶书记汇报吧，那是对工作不负责，也是对自己不负责，您说呢？”王子枫想了想说道。 “说的好，我现在就带你去十方河下游亲自看看。”张怀义说道，随后拽着王子枫的胳膊朝会议室外边走去。 “张工，我不跑，您慢点，还是我扶着您吧。”王子枫温和的说道。 他内心其实对张怀义的话已经信了九分，但在没有亲眼看到之前，还是要保持谨慎。 官场，谨慎、低调、仔细是不二的法宝。 因为没车，王子枫先去了一趟老干部局办公室，找副主任要了一辆车，然后开车带着张怀义沿着十方河路，朝着下游驶去。 王子枫一边开车一边看着旁边的十方河，水很清，也没有任何异味，城区这一段治理的很好。当年他在省城上学的时候，走十方河路的时候，总能闻到淡淡的臭味，水面有时飘着一团红色，有时飘过一大团绿色，看着就吓人。 现在好多了，王子枫打开车窗，空气里一点臭味都没有，十分清新。 看到上游这样的水质和环境，一般人还真不会相信下游污染会像张怀义说的那么严重。 “张工，现在全国上下都在抓环保，喜乐纺织集团不会有那么大的胆子阳奉阴违顶风做案吧？”王子枫关上车窗，对车后排的张怀义说道。 “我以前也是这样想，一直到去年看到了下游的真实情况，才知道他们是如何的丧心病狂，一群资本家，还有我们队伍里的某些人也不纯洁了。”张怀义一副忧国忧民的表情说道。 两人正聊着呢，只听砰的一声，车子剧烈朝前窜去，被后车追尾了。 王子枫急忙把车子停在路边，扭头对张怀义问道：”张工，你没事吧？” “没事。”张怀义说道。 撞击不激烈，张怀义只是吓了一跳，并没有受伤。 稍顷，王子枫下车，朝着后面走去。 后面是一辆奥迪车，下来三名男子，为首那人虽然穿着皮衣，但隐隐能看到脖子上的纹身。 看到纹身的一瞬间，王子枫脑子里想了很多。 他今年三十岁，考上公务员已经八年，看过听过的事情很多，特别是在四平县的这一年半时间，他成长了很多。 “喂，你会不会开车？”为首男子凶巴巴的对王子枫说道。 王子枫双眼微眯，知道情况不对，这八成不是一次意外的追尾。 下一秒，他掏出手机准备报警。 为首男子对旁边的一名小弟使了一个眼色，那名黄毛立刻上前一步，伸手想抢王子枫的手机，嘴里还不干不净的骂着：“操，跟你说话呢，会开车吗？赔钱！” 明明是他们追尾王子枫的车，愣是要让王子枫赔钱，傻子都知道他们在故意找茬。 黄毛的捣乱，搞得王子枫无法报警，不过他的眼神变得越来越冷，看着眼前三人拙劣的表演，他心里渐渐明白，十方河下游的事情可能比想象的还要严重。 不然的话，今天也不用上演这一出戏了。 王子枫想走，但被三人纠缠着走不开。还好坐在车里的张怀义报了警，但交警愣是将近一个小时才来。 王子枫看了看时间，已经临近中午，他的眉头紧皱了起来。 “警察同志，他们追尾我的车，现在我不追究了，可以走了吗？”王子枫对眼前的交警说道。 “不好意思，后车说是你倒车才发生的追尾，现在对方让你赔偿。”交警说道。 “对，警察同志就是他突然在路上倒车，一下子撞在我们车上，这是我新买的奥迪，必须赔偿。”脖子有纹身的男子说道。 王子枫看了看周围，前方不远处就有一个监控，于是交警说道：“警察同志，前边有一个监控，你查一下就知道谁对谁错了。” “我当然会查监控，现在对方要求你们赔修车费，你们同意吗？”交警对王子枫问道。 “不同意，是他们追尾我们的车。”王子枫再次强调了一遍。 “既然双方无法协商，那都跟我回交警队吧。”这名交警开口说道。 听了这名交警的话，王子枫的眉头皱得更深了，突然心里有一丝明悟，眼前这名姗姗来迟的交警，看来也是对方的人。 “他们在阻挠或者在拖延时间，甚至自己开车带着张怀义刚刚离开省老干部局，就被对方的人给盯上了，如果是这样的话，那么张怀义在会议室里向叶书记建言十方河下游污染问题的时候，已经有人向喜乐纺织集团或者跟喜乐纺织集团勾结的人报信了。”一瞬间，王子枫心里想了很多。 既然眼前的交警是对方的人，那么今天是走不成了，所以王子枫也没有争辩的必要，因为再说下去也是浪费口水。 不过王子枫暗暗记下了对方的警号，这种垃圾就不应该在警察队伍，早晚想办法把他给踢出去。 张怀义也是老干部，自然也看懂了其中的弯弯绕，气愤的盯着眼前的交警，吼道：“你对得起帽子上的国徽吗？” 可惜不管老头再怎么生气，对方根本不搭理他。 “张工，别生气了，气坏了身体不是让对方得逞了吗？”王子枫小声对张怀义说道。 他本来是不想掺和的，毕竟他只是省老干部局的一个打杂处长，没有权力管污染的事情。 可是此时此刻他却也气得要命，对方太肆无忌惮了，朗朗乾坤，竟然都敢颠倒黑白，而眼前这名交警竟然视而不见。 “今天怕是去不成了。”王子枫将张怀义扶到旁边，小声说道。 “他们心虚，你现在相信我的话了吧。”张怀义说道：“十方河下游的污染触目惊心，他们是在犯罪，是在谋杀。” “张工，我们明天悄悄去。”王子枫想了想说道。 张怀义点了点头，但表情却并不是太好看，有些事情他没有跟王子枫讲。 交警将他们双方带到了交警队，然后就不管了。 对于这种情况，王子枫是有心理准备的，只不过现在更加确定对方是在拖延时间。 有人现在可能会想，亮身份啊！如果真说自己是省老干部局的处长，明天的舆论很可能就是某某处长以势压人…… 明明知道对方是找茬的，你还亮身份，那就是傻子。 低调、谨慎是每个官场人座右铭。 即便真是普通的追尾，没有阴谋，也不可能对一名小交警亮身份，那是傻子干的事情。你可以事后找他领导谈，当面你就是一个普通公民，配合警察执法。 官场容不得一丝差错。 闲着没事，王子枫跟张怀义聊了起来。 “张工，您既然去过十方河下游，为什么没有照片或者视频呢？”王子枫疑惑的问道。 “有，我当然拍了视频，但是手机被对方扔进了河里。”张怀义十分无奈的说道。 “啊！”王子枫有点吃惊，毕竟张怀义的级别可不低，即便退休了，也不是什么人都可以欺负的。 “至于照片，当年写举报信的那名柳庄的村干部，拍了很多触目惊心的照片，可惜举报信莫名其妙的丢了，柳庄的那名村干部断了腿，然后举家搬离了柳庄，这几年只要有人敢举报十方河下游污染的事情，都会被殴打恐吓，并且举报信根本到不了省里，第一时间就会到喜乐纺织集团手上，所以几次之后，村民们已经对政府不相信了。”张怀义十分无奈和痛心的说道。 “张工，张老爷子，既然这么危险，你还拉我下水？这不，我上班第一天，就被人追尾，还要在交警队坐板凳。”王子枫装出一副可怜兮兮的表情说道。 “你害怕了。”张怀义扭头看着王子枫问道。 “我就是一个小人物，家里三代都是农民。”王子枫说道。 “你是叶凤鸣的女婿，他们应该不敢对你下手。”张怀义道。 “应该？老爷子，万一呢？再说了，我还没结婚。”王子枫道。 “你如果真害怕，那就算了。”张怀义看着眼前可怜兮兮的王子枫，最终叹息了一声说道：“我再想想别的办法，反正我这把老骨头也活不了几天了，若是在死之前能为人民再做一点事情，死而无憾。” ------------ 第371章 不相信 王子枫心里其实也是害怕的，毕竟能在省市两级政府眼皮底下违法排污，愣是让省市两级领导都不知道，想想里边的水有多深？ 这盖子揭开，多少人的乌纱帽将不保，所以一旦要做的话，就将面临残酷的打压。你要摘人家的乌纱帽，人家肯定跟你拼命，事情到了最后其实已经不关乎污染的问题了。 王子枫在四平县为什么什么都敢做？因为四平县毕竟是一个小地方，他再怎么翻江倒海，袁雯洁都可以为他兜底，再加上他和欧阳如静的关系，没人能动得了他。 但在省城就不一样了，他一个小小的省老干部局的处长，真掺和到这种事情之中来，未来出现什么事情都有可能。 王子枫和张怀义等到交警队下班，事情才处理完，对方全责。纹身男子也没有再啰嗦，直接走保险，因为他们的目的达到了，外边天快黑了，今天是去不成十方河下游了。 王子枫开车先将张怀义送回了家，然后才回了省老干部局。 天已经全黑了，省老干部局早就下班了。 他停好车，跟办公室的副主任打了一个电话，说了一下车的事情。副主任很客气，让他别管了，明天他会派人处理。 嘀嘀！ 王子枫走出大门的时候，欧阳如静刚好开车来接他。刚才送张怀义回家的时候接到了欧阳如静的电话，两人约好了。 王子枫上了车，一脸的愁容。 “怎么了？第一天上班不开心？”欧阳如静一边开车一边开口对王子枫询问道。 她今天也是第一天上班，去的是省发展和改革委员会，因为省发改委的主要领导知道欧阳如静的身份，所以她的工作很舒心。 “遇到事了。”王子枫并不想隐瞒。 “什么事？能说的话跟我说说。”欧阳如静说道。 官场中，两口子如果都在重要部门工作的话，原则上是不能随便讲本部门工作的。当然也只是原则，至于人家在床上讲不讲，领导也管不了。 “叶书记和李省长来省老干部局拜年的时候，原环保厅总工张怀义老爷子当面告状，你在发改委没听说？”王子枫说道。 “听说了，怎么了？”欧阳如静脸上露出疑惑的表情，因为这件事情跟王子枫应该没有一丝关系啊。 “领导离开后，李局让我送张工回家，当张工知道我是叶书记的准女婿时……”王子枫把下午的事情详细讲了一遍。 “什么？被追尾了？子枫，你没受伤吧？”欧阳如静十分担心的问道。 “没事，他们应该就是拖延时间，不让我带着张工去十方河下游。”王子枫说道：“从他们能准确找到我们车子来看，应该是刚出省老干部局的门就被对方盯上了，如果十方河下游真像张工说的那样，那么……” 王子枫说到这里停顿了一下。 “水太深了。”欧阳如静开口说道：“如果真是这样的话，那么里边的水就太深了，子枫，你……” 欧阳如静本来想说你不要掺和，但话到了嘴边，又硬咽了回去。 她是聪明的，她知道王子枫也是聪明的，如果真不想掺和的话，就不会露出现在的表情了，所以话到了嘴边，欧阳如静又硬咽回去。 “你想帮张工？”欧阳如静试探着问道。 “不是。”王子枫摇了摇头，一脸沉重的表情，用手捏了捏鼻梁。 “那你这是……” “如果真的像张工说的那样，十方河下游可是有十几万百姓，他们因为河水的污染已经开始莫名其妙的生病了，癌症的患病率大幅增加。”王子枫说道。 一旦涉及到老百姓，王子枫的心就很软，做不到视而不见，即便理智告诉他，这件事情不是他能参与的。 “这……”欧阳如静脸上露出思考的表情，她很为王子枫的安全担心：“子枫，一会去家里吃饭，你跟我爸好好聊聊。” “嗯！”王子枫点了点头，随后他给丹菲发了一条微信，整个下午了，丹菲一点消息都没有发回来，他有一丝担心。 柳庄。 丹菲此时眼眶通红，一看就是刚刚哭过。 喜乐纺织集团的人再牛逼，也不可能盯住所有人，毕竟下游的面积太大了。 他们也只是盯张怀义，所以像丹菲这种小人物，很轻易的就来到了十方河下游。 丹菲看着河面上花花绿绿的颜色，本来想拍照的，但喜乐纺织集团排污这一段河面，总有人鬼鬼祟祟的巡逻，于是出于谨慎，她并没有逗留，而是继续往下游走去。 继续往下走，因为河水的稀释，虽然看不到花花绿绿的颜色，但河水腥臭，颜色发深，像一条巨大的臭水沟。 河边空气里那种刺鼻的臭味，让人闻久了有一种呕吐的感觉，总之十分不舒服，胸闷想吐。 人长时间生活在这种环境之中，不生病就怪了。 丹菲路过几个村子，都看到村口有一些小混混会盯着她，一副防备的样子，搞得她想进村打听一下，最终都没敢进去。 丹菲不是笨蛋，再说王子枫还特意叮嘱过她，虽然没有经历过，但多多少少也了解这种事情的危险性。 直到她走到柳庄，看到村里在出殡，实在忍不住，于是硬着头皮走了进去。 刚进村，两名小混混就对着她吹口哨，然后挡住了进村的路。 “美女，脸生啊，那个村的？来我们村干嘛？” 丹菲看着眼前的两人，心里这个气啊，什么年代了，管得着嘛。 “你们干嘛？”丹菲装出一脸警惕的模样。 她穿着浅蓝色牛仔裤，白色T恤，小白鞋，高马尾，脸上并没有化妆，一副清纯女大学生的打扮。 这种打扮很容易让人失去警惕。 “你是外地人？”小混混听到丹菲的口音，脸上立刻露出警惕的表情。 “是啊，怎么了？”丹菲反问道。 “来我们村干嘛？”小混混查问道。 “要你们管，你们是干什么的？”丹菲装出一副强硬的态度，仿佛一个没有经验的女大学生。 “我们是民兵，不说来我们村干嘛，不能进去，还有，我看看你手机，有没有乱拍东西。”一名小混混想抢丹菲的手机。 “你干嘛，抢劫，我要报警。”丹菲一边大喊一边朝后退去：“我姨奶是柳庄的，她去世了，我妈让我来看看。” “你姨奶是谁？”小混混问道。 “柳三的老婆。”丹菲大声说道。 她刚刚听几个妇人议论，柳三家的婆娘走了，于是灵机一动，直接理直气壮的对两个小混混喊道。 “柳三。”一名小混混愣了一下。 “三大爷家。”另一名小混混立刻说道。 “哦！” 两人听到丹菲说出柳三的名字，好像相信他了，但仍然没有放她进去。 “把你手机打开看看。”为首的小混混说道。 “干嘛？”丹菲装出一脸疑惑的问道。 “我们这里不让拍照。” “你们这里臭气熏天，这么脏的环境，谁稀罕拍照。”丹菲脸上露出一脸嫌弃的表情。 “把手机相册打开看看。”小混混很执着。 “我自己打开，你们不准抢手机。”丹菲最终没办法，妥协了。 还好她为了自身安全，一路上还真没有拍过照片。 丹菲把手机相册打开，然后给两名小混混看了看，这才走进了柳庄。 跟着几名婆娘，丹菲来到了柳三家，然后给了两百块钱，混了进去。 在中国，红、白事，混进个人去，真心没人知道。特别是白事，就更没人管了，因为若是没有交情，神经病才会参加人家的葬礼。 丹菲手勤快，嘴巴甜，稀里糊涂跟着忙活了起来，一会端菜，一会搬凳子，还帮着记了会账，因为字写得好看，直接进入了“礼部”。 丹菲有点紧张，怕露馅啊。 不过她也打听到很多重要的信息，同时也听到很多的事情。 “村里的老人最近半年都快死绝了，肯定跟十方河的污染有关。” “唉，咱们老百姓能怎么办呢？” “孩子也经常生病，不行，必须搬走。” “你们为什么不向上反映？”丹菲小声对几名妇女说道。 “嘘……小声点，开始的时候，我们反映了，也举报了，甚至全村百分之九十的人都签字画押写了举报信，最终人家喜乐纺织集团屁事没有，我们村的柳会计被人打断了腿，现在还没破案呢。” “柳会计家是真惨啊，当时半夜三更，一分之内，全部的玻璃被砸碎了，还被扔了一院子在粪便。” “听说他家小孩差一点在河里淹死。” “唉……” 说到最后，几名妇人都变成了深深的叹息。 丹菲帮忙的时候，看到了柳三爷，对方一直抱着老伴的骨灰盒坐着，嘴里喃喃自语，仿佛在跟老伴说话。 等开席的时候，有人去请柳三爷，突然发现柳三爷已经没了气息，只不过脸上却带着一丝微笑。 现场出现了一阵混乱，丹菲跟一群婆娘站在角落里，听着他们讲柳三爷和三奶的事情。 “柳三爷和三奶是真恩爱，一辈子就没听过他们吵架，以前经常牵着三奶的手在河边散步。”一个妇人说道。 “听说三奶不行的时候，柳三爷握着三奶奶的手，无声的流泪，还小声说，你走慢点，我一会就去，你从小怕黑，等我过去牵着你的手一块过奈何桥，不然我不放心。” “三爷还真去了。” 几个妇人说着说着眼睛都红了，他们仿佛看到爱情，丹菲感觉眼睛也发酸。 “都是那该死的喜乐纺织集团。” “对，还有上面的一群狗官。” “嘘，你们小声点。” “怕什么，这里都是咱们自己人。” “村口还有两条狗呢。” …… 一号别墅。 王子枫规规矩矩的坐在餐桌上，叶书记再怎么不愿意，他和欧阳如静的关系已经不可能随意改变了。 叶凤鸣虽然看王子枫不顺眼，但看在女儿的份上，今天没有给他脸色看。 王子枫知道叶书记不待见自己，他也不往前凑，只是一个劲的巴结欧阳如静的母亲。 欧阳如静的母亲越看王子枫越顺眼。 吃完饭，叶书记准备去书房，懒得看自己老婆女儿跟王子枫一副说说笑笑的样子。 “爸，我们有事跟你说。”欧阳如静突然开口说道。 今天王子枫经历的事情，她思来想去，必须先跟父亲说一下，这里边的水太深了，她怕王子枫有个万一。 “来书房。”叶书记扭头看了一眼自己的女儿，又瞥了王子枫一眼，淡淡的说道。 王子枫和欧阳如静跟着叶书记来到了二楼的书房。 “什么事，说吧，我还有工作。”叶书记目光盯着两人说道。 “爸，下午子枫的车被追尾了。”欧阳如静把下午的事情简单跟父亲说了一遍，最后强调道：“爸，如果这件事情是真的，那他们太疯狂了。” 叶书记听完女儿的话，眉头微皱了一下，并没有说话，而是朝着王子枫看去。 “叶书记，事情就是如静说的那个样子。”王子枫谨慎的说道。 “有证据吗？”叶书记问道。 “暂时没有。”王子枫摇头。 “你本职工作在省老干部局，干好自己的本职工作。”叶书记对王子枫批评道：“一些没有证据的话，不能说，更不能当着领导的面乱说。” 王子枫还没说话，旁边的欧阳如静开口说道：“爸，子枫没有乱说，只是跟我说了，我相信他，所以才向你汇报，毕竟万一是真的，那水太深了，我怕子枫有危险。” “他的工作在省老干部局，不是在环保局，自己本职工作还没有做好，有什么资格和权利插手环保局的事情？”叶凤鸣一脸严肃的说道。 他内心是不相信在自己眼皮底下，有人敢勾结欺骗自己的，并且还能掩盖的如此之好，让下面的老百姓苦不堪言，而他们这些省里的领导却一点都不知道。 如果真是这样的话，那可能会打击到他为官的自信和骄傲。 毕竟叶凤鸣自认为对东华省的发展做出了巨大贡献。 ------------ 第372章 瞒天过海 “爸……”欧阳如静还想跟父亲争辩，但被王子枫轻轻拽了一下胳膊。 “如静，我也没去十方河下游看去，都是道听途说，本来就不应该向叶书记汇报。”王子枫说道。 “可是，子枫，今天下午的追尾……”欧阳如静扭头朝王子枫看去。 “也许就是误会。”王子枫道。 欧阳如静还想说什么，但是王子枫微微摇了摇头，本来就没亲眼所见。 “到了省城工作，不是在县里了，要稳重，在省老干部局，多看多做少发表意见。”叶书记对王子枫说道。 “是，叶书记。”王子枫应道。 叶凤鸣看到女儿一副关心王子枫的样子，心里叹息了一声，自家小白菜就这么被猪拱跑了。 现在是他不接受也要接受，于是再次看向王子枫的时候，表情已经不是那么严肃了，道：“你和如静已经订婚了，在家里，不用那么严肃。” “呃？”王子枫愣了一下，不知道叶书记什么意思。 欧阳如静不愧是叶凤鸣的女儿，知父莫若女，立刻戳了一下王子枫，小声说道：“在家里不用一口一个叶书记。” “那叫什么？”王子枫一脸茫然。 “你怎么这么笨啊。”欧阳如静对王子枫挤眉弄眼的说道：“叫爸啊。” “爸！”王子枫叫了一声。 叶凤鸣挥了挥手，道：“你们没事就出去吧，别影响我工作。” 王子枫和欧阳如静离开了书房，然后去了欧阳如静的房间。 柳庄。 丹菲留宿在这里，对于十方河下游的情况基本上已经搞清楚了。 她准备明天早晨拍几张照片，然后就悄悄回市区。 “放水了，放水了。”村口有人喊道。 随后很多小孩子都往村口的河边跑去。 丹菲一脸的疑惑，对旁边的一位大姐问道：“柳姐，外边喊放水了，什么意思？” “上游水库放水，把污染的水源冲走，应该是这几天领导会来视察。”柳姐说道。 “放水冲走污染？”丹菲瞪大了眼睛。 “对，只要领导来检查，喜乐纺织集团就会使用污水净化装置，不再直接排污，同时让上游的水库放水冲刷河面，这样几个小时后，河水就会变得相对干净，等领导走了，一切照旧，都是糊弄鬼的把戏，也不知道上面的领导是真蠢还是跟他们同流合污。”柳姐感慨了一句说道。 丹菲瞪大了眼睛，算是开眼了，还可以这样搞，本来她以为十方河下游的污染根本不需要证据，就摆在那里，只要领导过来看一眼，一切就都真相大白了。 可是万万没有想到，喜乐纺织集团竟然早就准备。领导下来视察都是有计划的，只要提前知道，便可以在短时间内让河面保持相对干净。 “难怪这么久了，上面的领导愣是一点不知道这边的情况。”丹菲心里暗暗想道。 丹菲借宿在柳姐家里。柳姐的男人去年去世了，女儿嫁在外地，她现在独自一人在村里生活。 柳姐告诉丹菲，她怀疑老头的病肯定跟河水的污染有关，同时等今年过完正月十五，她也要搬到女儿那边去住了，不再住在村里。 并且村里很多人都搬走了，再住下去等于送死。 他们也反抗过，可是县里的领导，还有警察都向着喜乐纺织集团。让他们不要闹，甚至抓他们村里的领头人，于是最终搞得附近几个村子都放弃了，有本事的搬离村子，没本事的人，在村子里等死。 深夜，丹菲躺在硬板床上久久不能入睡，她今天所见触目惊心，对她的心灵触动很大。 她考上公务员也就两年多时间，其中一年半的时间跟在王子枫身边。受王子枫的影响，丹菲在内心深处总认为即便真有坏官员，但大多数官员还是好同志，即便不能像王子枫那样爱民如子，但也应该不会再过份。 可是现实却给她沉重一击。 丹菲掏出手机，给王子枫打了过去。 此时的王子枫正被叶书记赶出家门。本来他在欧阳如静的房间，正跟欧阳如静暧昧呢。虽然欧阳如静并没让他得逞，但总能过过手瘾。 可是刚过九点，外边就传来敲门声。 咚咚！ 接着是叶书记的声音：“九点了，明天还要上班，早点睡觉。” “知道了，爸。”欧阳如静说道。 王子枫则一副郁闷的表情，起身走出了欧阳如静的房间，然后在叶书记严厉的目光下离开了一号别墅。 门前。 王子枫对欧阳如静说道：“如静，等结婚了，咱们应该是出去住吧？” “应该吧，不过你在省城有房子吗？”欧阳如静说道。 “没有，我们可以租房子啊，毕竟结婚了，再跟你父母一块住不方便。”王子枫说道。 “要不咱们凑一下钱，看看单位有没有内部房子。”欧阳如静说道：“我工作这几年也没怎么花钱，攒了不少，你呢？” “行，就这么说定了。”王子枫说道。 其实他是一分钱没有，积攒的那点钱，除了给家里的，其余的钱都留在四平县，不然平时他也不会如此抠门。 省老干部局给王子枫安排了一室一厅，居住环境不错。 回来的路上，还在想着为什么丹菲一直没给自己打电话或者发消息，他也不敢轻易的联系丹菲，毕竟万一真有什么情况，自己一个电话打过去，很可能让丹菲身处危险之中。 “如果明天早晨还没有消息，自己再联系丹菲。”王子枫在心里暗暗想道。 回到宿舍，他刚准备洗澡，丹菲的电话打了过来。 “喂，丹菲，情况怎么样？为什么一直没打电话也没发消息？”王子枫立刻按下了接听键，急速的询问道。 “老大，触目惊心啊。”丹菲的声音很小。 “不方便说话吗？”王子枫问。 “没有，就是十方河下游每个村子都有几个小混混守着，外来的人都要盘查，我现在在柳庄……”丹菲把今天一天的事情先简单说了一下。 “老大，我真没有想到，有些地方官竟然如此的没有人性，十方河下游的这群老百姓太可怜了，我今天还参加了一场葬礼，两位八十多岁的爷爷奶奶，奶奶因为河水污染去世了，爷爷怕奶奶一个人在下边害怕，抱着奶奶的骨灰也去世了……”丹菲说着说着自己的眼睛也发红了。 女人都在期待着爱情。 丹菲也不例外，她对柳庄柳三爷和柳三奶奶的爱情很感动。 两人聊了足足半个小时，丹菲先是介绍了一下十方河下游污染的情况，然后又详细说了柳庄的事情。 最后她开口说道：“老大，你知道什么叫放水吗？” “有话直说。”王子枫道。 “柳庄的村民告诉我，只要十方河上游的水库放水，说明最近几天有领导要来下游视察，他们用水冲刷河面，喜乐纺织集团这几天也不会再直接排放污染，所以河面看起来会相对干净，再买通环保局的化验人员，就可以万事大吉，等领导离开后，一切照旧。”丹菲说道。 “太可怕了，老大，这里的老百姓莫名其妙的生病，老人都快死绝了，有点钱的人，都离开了村庄，这是省城啊，虽然是郊区，但也不应该这样，柳河县的领导和市环保局的人都应该千刀万剐。”丹菲义愤填膺的说道。 “我知道了，注意安全，不要做任何出格的事情，明天安全回来。”王子枫一脸严肃的说道。 听完丹菲的汇报，王子枫已经可以确定，省城的官员可能一大部分都堕落了。 仅仅一个市环保局可压不住这么大的事情，很可能还有市里更高领导的参与。 喜乐纺织集团，历史悠久，解放前是一个纺织作坊——严氏纺。解放后收为国有，成了省城第一棉纺厂，八十年代，严家又把厂子买了回去，借着改开的春风，成了现在的喜乐纺织集团。 严家在省城是一个大家族，清末出过进士，现在祠堂里还有进士及第的牌子。 从清末到现在，至少有五到六代人了，他们家的关系网在省城可真是根深蒂固。 算起来，像叶家和李家都属于外来户，解放后落户的省城，严家才是真正的坐地虎。 “好的，老大，我会注意安全的。”丹菲说道。 两人又聊了几句，便挂断了电话。 丹菲坐在床上思考了片刻，随后去卫生间洗澡。边洗边思考着，既然十方河放水了，看来近几天应该是有领导会去下游视察。 看来张工今天的告状起了作用，可惜道高一尺，魔高一丈，一旦领导去下游视察，发现并不像张工所说，那以后张工再怎么折腾，怕是也不会有领导相信了。 “怎么办？”王子枫眉头紧锁，在心里暗暗想着办法。 其实十方河这次水库放水跟王子枫还有一点关系。 张怀义在团拜会上告状，并没有引起叶凤鸣的重视，甚至对张怀义还有一点意见。 但今天晚上，王子枫和欧阳如静在书房里说了白天的经历，叶凤鸣虽然训斥了王子枫，但内心还是存在了疑问，于是当王子枫和欧阳如静离开书房后，他给秘书打了一个电话，说明天要去十方河下游看看。 秘书很自然的通知了市里和柳河县，于是不到一刻钟，叶书记明天要视察十方河下游的事情喜乐纺织集团的董事长严玉龙便知晓了。 他立刻打给了水库，并且通知厂里停止直接排污，立刻启动污水处理净化装置。 整整一个晚上。 丹菲早晨起来的时候，感觉柳庄村里的臭味淡了，走到河边，河水感觉也清澈了一点，散发的臭味淡了很多。 “瞒天过海啊！”丹菲感慨了一句。 她没有再沿着河边逛，而是搭了村里的一辆摩托车，去了柳河县城，准备坐大巴车回市区。 丹菲搭摩托离开柳庄，村头的那两名小混混还小声议论呢。 “那美女不是说柳三奶奶是她姨奶吗？这还没出殡怎么就走了？” “不知道。”另一人一边吃着包子一边含糊不清的说道。 “不会出事吧？” “出什么事？她的手机咱们检查过，没有照片，刚才在河边的时候，我跟了过去，她都没有掏出手机，再说了，这人一看就是一个大学生，十方河的事情跟她有鸡毛关系。” “也是。” “刀哥，咱们一个月才从喜乐纺织集团拿几个钱，你也太尽职尽责了，网上不是有句话，拿多少钱干多少活。”小弟吃着包子，看来对喜乐纺织集团给的钱很不满意。 “吃你的吧。” …… 王子枫没有睡好，一直没想出什么好办法，总不能直接跟叶书记说吧，对方也不会相信啊。 其实上了岁数的人最固执，他们已经形成了自己的世界观和价值观，顽固的思维不会轻易改变，更不会轻易相信别人。 王子枫走进省老干部局，昨天才上班，他记住的人不多，但从大门口走到自己办公室，跟其打招呼的人很多。 “王处早！” “早！” “王处早！” “早！” …… 等他走进办公室，发现一名女子正在给他擦桌子。对方三十多岁，标准的鹅蛋脸，挺漂亮。 白华，前二处处长的人，算是秘书的职责。 王子枫带丹菲来省老干部局，就是让丹菲代替白华的位置。 身边的秘书肯定要用自己人。 “处长。”白华看到王子枫走进办公室，开口叫了一声，随后又给王子枫泡了一杯茶。 “谢谢，你去忙吧。”王子枫看了她一眼，淡淡的说道。 现在王子枫十分警惕，昨天就被人盯梢了，他不知道局里还有谁是喜乐纺织的人？那就谁都不相信，除了自己带来的丹菲。 白华点了点头，离开了王子枫办公室，轻轻关上了门。 “会是谁去十方河下游视察呢？”王子枫心里暗暗想道：“什么时候去？” 领导最近几天的行程安排他并不清楚。想了想，王子枫最终拿起手机给欧阳如静打了一个电话。 自己不清楚，欧阳如静应该能打听出来。 ------------ 第373章 羞愧难当 嘟……嘟…… 对不起，你拨打的电话暂时无人接听。 欧阳如静正在开早会，手机调成了静音，省发改委是重要部门，每天工作很忙。 不像王子枫的省老干部局，就是一个养老的地方，每天一杯茶刷刷手机，只等着下班。 像王子枫的二处，还算是打杂部门，即便这样他这个处长也十分的清闲。 打不通欧阳如静的电话，王子枫眉头微皱，心里十分郁闷，明明知道十方河下游已经做了准备，可是却不知道应该跟谁说？ 他想了想，拿着手机拨打了袁雯洁的电话。过年的时候给袁雯洁打过视频拜年，后来到了省城，本来想见袁雯洁一面，可是袁雯洁提前去了齐州，最终也没能见到。 嘟……嘟…… 手机铃声大约响了五、六下，传来了袁雯洁的声音：“喂？” “袁书记。”王子枫有点激动，本来他以为也是打不通的，毕竟早晨的时候，大部分部门都在开早会，安排一天的计划。 “有事？”袁雯洁淡淡的询问道。 声音里透着一丝公事公办的感觉。 “袁书记，我本来大年初二就准备去省城给您拜年，可是欧阳如静突然……” “说正事。”袁雯洁打断了王子枫的话。 声音虽然还算平静，但王子枫总感觉袁雯洁语气里透着一股淡淡生气的气息。 “我遇到难事了。”王子枫道。 “遇到难事想到我了。”袁雯洁还是没绷住，开口说道。 “袁书记，我生是你的人，死是你的鬼，你可不能不管我。”王子枫十分不要脸的说道。 “说事。”袁雯洁眉头微皱道。 “本来这件事情跟我没有一毛钱关系……”王子枫刚想说，便被袁雯洁打断了：“你只有五分钟的时间，我马上要出去，说重点。” “原环保厅总工张怀义在团拜会上状告喜乐纺织集团污染十方河下游水源，并且造成十几万百姓生活在臭气熏天的环境里，开始莫名其妙的生病。”王子枫停顿了一下。 “继续。”袁雯洁道。 “我忍不住让丹菲悄悄去了一趟十方河下游，真实情况确实如此，并且他们今天得知有领导要去视察，昨晚让水库放水冲刷污染水域，准备瞒天过海……”王子枫急速的将情况说了一下，最后对袁雯洁问道：“袁书记，我应该怎么办？” “你想怎么办？”袁雯洁反问道。 “我不知道，这件事情既然能隐瞒这么久，说明参与的人肯定不少，并且百分之百有省城的领导参与，一旦揭开盖子，整个省城的官场都要震动，同时为了保住自己的乌纱帽，他们肯定会垂死挣扎，把揭盖子的这个人弄死。”王子枫道。 “你清楚就好，这种事理智的做法是站在一边什么都不做，什么也都不问，毕竟你在省老干部局，环保不是你的职责，反贪也不是你的职责。”袁雯洁说道。 “可是，袁书记，如果仅仅只是河水污染的话，我肯定不会瞎掺和，但因为河水污染现在影响十几万百姓的生活，根据丹菲的亲身经历，十方河下游的村子，因为污染很多老人过年的时候都走了。”王子枫说道。 “你想做什么？王子枫，省城可不是四平县，更不是你家墨山县，你一个省老干部局的小处长，如果出一点差错，仕途即便不会断送，也将波折不断，甚至有生命危险。”袁雯洁十分凝重的说道。 “我知道。”王子枫十分痛苦的说道：“十方河下游的老百姓怎么办？我即便不能明着帮忙，暗地里总能出点力吧，可是叶书记不相信我。” “为了你的安全，丹菲既然去过十方河下游，这段时间就不要让她再露面了，安安稳稳在老干部局待着。”袁雯洁十分谨慎的说道：“还有你，干好本职工作，不要再插手，更不要再私下调查，他们能在市省两级领导眼皮底下隐瞒这么久，就没有一个笨蛋，你那点手段很容易被识破，最终追查到你身上。” “雯洁，我……” “让欧阳如静相信你，让她出现跟叶书记讲。”袁雯洁根本不让王子枫说话，对方大学毕业就跟着她，是她一手培养出来的干部，自然了解王子枫的优点和弱点。 “当然，我也会点一下。”袁雯洁道。 “雯洁，你不要掺和，我就是没人诉说心里话，为十方河下游的老百姓难受。”王子枫立刻说道。 …… 王子枫和袁雯洁打电话的时候，叶凤鸣的车已经离开了省委，朝着十方河下游的柳河县驶去。 这次去的干部除了叶凤鸣外，还有省城市长田润文，省环保厅厅长钱一鸣，市环保局局长杨长贵，原环保厅总工张怀义等。 叶凤鸣特意让人把张怀义叫上，如果这次去视察，真如张怀义所说，那没什么好说，一查到底，查到谁都绝对不姑息。 可若是跟张怀义所说有出入……当然他也不会处罚张怀义，毕竟已经退休了，但以后像这种事情，他就不会再听对方说一句话。 张怀义坐在车上，内心其实有一点激动，他过年的时候专门去过十方河下游，虽然立刻被人给限制了自由，还将其手机扔进了河里，但十方河下游的污染是他亲自所见，只要叶书记到了柳河县，就能知道真相。 过年的时候，张怀义去十方河下游太高调了，一路沿着河边的路，又是取样又是拍照，一看就是在搞调查，于是根本没来得及进村，便被喜乐纺织的人给纠缠上了。 自从那次之后，张怀义上了喜乐纺织的黑名单，他不知道小区门口每天都有两名小混混监视着他，所以后来几次他前往十方河下游水域，半路就会出点事，或者刚到就被一群人纠缠，根本无法取证也无法取样检查。 也就是说，张怀义虽然知道十方河下游污染严重，但村里的具体情况或者喜乐纺织集团如何瞒天过海，他还没有丹菲了解的清楚。 这也是他此时坐在车上十分乐观的原因。 毕竟河水污染不像其他事情，可以掩盖，所以在他的认知里，只要叶书记到了柳河县，喜乐纺织集团根本无法再隐瞒污染的事情。 可是他不知道，就在他们车队出发的时候，上游水库在一个小时之前，又再一次放水，将污染河段再一次冲刷了一遍。 取样检测肯定还是能检测出来，但从表面上看，已经看不出一点污染了。 而市环保局的检测人员，早已经把喜乐纺织集团收买了，甚至局长杨长贵都是他们的人。 …… 喜乐纺织集团总经理办公室。 严景琛正在跟爷爷通电话，他爷爷严凡正坐在严家祠堂，刚刚收到某个人的电话，说叶风鸣的车队已经出发了。 “景琛，车队已经出发了，你那边都准备好了吗？”严凡严肃的问道。 “爷爷，您放心吧，又不是第一次，一切都准备妥当了，一个小时之前，我又让水库放了一次水。”严景琛说道。 “嗯，不要大意。”严凡道。 “是，爷爷。”严景琛说道。 稍顷，他挂断电话，嘴里嘀咕了一句：“老头子太小心了。” 嘴里虽然这样说，但他还是叫来一名助手，命令对方给下游十六个村的村长打电话，再次警告对方他们该说的说，不该说的我说一个字，后果自负。 下游村子的村干部，反抗的人早就被打压了，现在换上来的都是收过喜乐纺织集团钱的人，甚至就是喜乐纺织集团出钱帮他们选上的村长。 现在这个时候，农村都是公开选举，基本上都是拿钱买选票，有的地方甚至选举当天，拿几千万现金放在旁边，一张选票一千元到二千元不等。 已经嚣张到了这种地步，所以有一部分村干部是劳改犯也就不稀奇了。 …… 随着车子驶入柳河县，张怀义打开了车窗玻璃，本来他以为会像以前一样闻到一股臭味，可是万万没有想到，空气里并没有浓重的臭味。 “咦？这……”张怀义眉头微皱了起来，他不知道出现了什么情况，他过年的时候来过三次，虽然每次都被人纠缠，但那种刺鼻的臭味真实存在，记忆犹新。 叶书记坐的是专车，田市长也是自己的车，其他干部则都坐在后面的大巴上。 市环保局局长杨长贵看到张怀义打开车窗玻璃，然后眉头紧锁了起来，嘴角不由的露出讽刺的冷笑，开口说道：“张工，你昨天不是信誓旦旦的说到了柳河县这一段，立刻就能闻到河水里发出的刺鼻气味，还有河面上花花绿绿的东西，大家都打开窗闻闻，有臭味吗？” 其实人不了解情况，听了杨长贵的话，有几人打开了车窗玻璃，闻了闻，道：“没什么味道啊。” “是啊，好像河水也挺清澈。”有人朝远处河面看去，开口说道。 几秒钟后，车上所有人的目光朝着张怀义看去，有疑惑的，有嘲讽的，有不屑一顾的，当然也有对张怀义露出可怜目光的人。 这人叫马志宇，市环保局综合与技术科的技术员，他第一次来十方河下游取样检测的时候，被人请到了喜乐纺织集团，然后塞了一笔钱，并且还接到了局长杨长贵的电话。 马志宇本来是不想要钱的，但接到局长电话之后，他只能收下钱，然后修改了检测结果。 当天晚上回到家，他把自己灌醉了，然后嚎啕大哭，对自己媳妇说，自己是一个懦夫，一个窝囊废。 当时把他媳妇吓坏了，可惜问了一个晚上，也没有问出原因。 此时的马志宇看着张怀义那尴尬和疑惑的表情，心里生出了同情，他早就知道杨长贵和喜乐纺织集团如何瞒天过海，这种事情又不是第一次做。 来之前，因为他是这次的检测员，所以半个小时之前，银行卡里多了十万块。 并且像他们这些被拉下水的人，每个月都有一笔固定的钱打入卡里。 其他人或者麻木，或者助纣为虐，而对于马志宇来说是一种良心上的煎熬，他每天每刻都在受到良心的谴责。 特别过年的时候，听说十方河下游的村子很多老人都莫名其妙的得病去世了，他内心变得更加痛苦。 一边是自己的前途，一边是良心的谴责，马志宇这两年过得很痛苦。 “我过年的时候来过，明明河水奇臭难闻，离很远就能闻到。”张怀义一脸疑惑的说道。 “张工，退休了就好好享福，工作还是由我们年轻人来做吧，毕竟人年纪大了，很多器官都会退化。”有人开口对张怀义讽刺道。 “张工，你以前是省环保厅的总工，难道现在连臭不臭都分辨不出来吗？” 市环保局的几个人开始对张怀义冷嘲热讽。 张怀义脸涨得通红。 “好了，都少说几句，张工本心是好的，是想为咱们省的环保工作发挥余热，可惜身体不允许，但情有可原。”杨长贵开口对几人制止道，但说的话也不好听。 张怀义此时十分疑惑，更多的是羞愧，脸涨得通红，突然呼吸急促，眼前一黑，一头从座位上栽了下来。 等他再醒来的时候，已经在省城人民医院特护病房了。丹菲和白华刚刚给张怀义办理完住院手续。 张怀义晕倒，柳河县医院立刻派出了救护车，然后没有送柳河县医院，而是去了省城人民医院。 同时电话打到了老干部局。老干部生病住院属于二处的事。王子枫接到局长李建明的电话后，先是惊讶的问了一句：“局长，张工昨天还好好的，怎么突然晕倒了。” “我也不太清楚，说今天一早跟着叶书记的车队去柳河县视察，刚进入柳河县，人就在大巴车晕了过去。”李建明说道：“你亲自跑一趟，顺便熟悉一下工作，对了，把白华带上，她有经验。” “好的，局长。”王子枫应道。 稍顷，他带着丹菲和白华两人开车离开了省老干部局，前往省人民医院。丹菲就是来代替白华的，等熟悉了，白华肯定要调到其他科室。 ------------ 第374章 事出反常必有妖 张怀义醒来的时候，发现自己在医院。病床旁边除了老伴之外，还有一个熟悉的身影。 “怀义，你醒了。”老伴看到张怀义睁开眼睛，立刻开口说道：“你吓死我了。” “我没事。”张怀义抓着老伴的手说道。 张怀义平时就跟老伴两个人一块住，有个儿子，哈工大硕士毕业后，便去了保密单位，几年回不来一趟。 儿媳妇也是同单位的，所以这十几年都是老两口一块生活，身边连个照顾的人也没有，平时有个头疼脑热都是省老干部局的人帮着送去医院。 王子枫、丹菲和白华三人站在旁边。 张怀义和老伴聊了几句，随后扭头朝着王子枫看去：“都回去吧，我没事，别在我一个老头子身上浪费时间。” 王子枫对丹菲和白华使了一个眼色，两人说了几句客气话，让张工好好休息，然后离开了病房。 王子枫并没有离开：“张工，您不是跟着叶书记去了柳河县视察吗？怎么突然晕倒了？” 张怀义看了看王子枫，他本来不想提这件事情，但心里很清楚，用不了多久，自己晕倒的原因就会传遍整个省城官场，也许现在已经传开了，只不过王子枫刚来，消息并不灵通。 “老伴，你去打点热水。”张怀义对老伴说道，其实就想把她支开，跟王子枫单独说话。 他过年的时候答应老伴不再管十方河下游污染的事情。 “刚醒，别聊太久。”老伴叮嘱了一句，随后离开了病房。 病房门关上后，张怀义叹息了一声，道：“唉。” “张工，到底怎么回事？叶书记亲自到十方河下游视察，喜乐纺织集团污染问题应该捂不住了吧？”王子枫揣着明白装糊涂，开口对张怀义询问道。 “没用，道高一尺，魔高一丈，他们不知道用什么办法，竟然让十方河下游的水变得清澈了，并且臭味也没了……”张怀义把事情简单讲了一下，然后一脸泄气的表情道：“我老了，也许不该再多管闲事了，搞得没人喜欢，那帮贪官不喜欢，领导也不喜欢。” “张工，这怎么能是多管闲事呢，您是一个真正的共产党员。”王子枫十分认真的说道。 “唉！”张怀义再次深深的叹息，他有点心灰意冷。 都早退休了，每天喝喝茶，下下棋不好吗？干嘛去做讨人嫌弃的事情？ 王子枫看着张怀义的眼神，知道对方打了退堂鼓，经历过今天的事情，任何人都将十分受到打击。 他在心里思考了片刻，然后凑到张怀义身边，小声说道：“张工，我知道他们是怎么瞒天过海的。” “你？”张怀义一脸的不相信。 王子枫刚到省城，连人都认不全，怎么可能知道这么隐秘的事情？ “嗯，您昨天向叶书记告状的时候，我让人悄悄去了一趟柳河县。”王子枫说道。 “没人阻拦吗？进村了吗？有没有拍到证据？”张怀义立刻问道。 “进村了，还在村里待了一晚上，昨晚水库放水，将污染河水冲刷走了……”王子枫小声说道。 “原来是这样。”张怀义一脸恍然大悟的表情，道：“河水表面看起来清澈了，但只要取样检查肯定还是污染严重超标，他们……他们应该已经收买了市环保局的检测人员。” “看来市环保局已经烂透了。”张怀义最终得出了这样的结论。 王子枫没有说话，但心里其实比张怀义还要悲观，他觉得不仅仅是市环保局烂透了，省城的市领导里肯定有人跟喜乐纺织集团关系密切。 “你没有把这些事情告诉叶书记？”张怀义突然想起了王子枫的另一个身份，叶家的准女婿，于是急忙开口询问道。 “我昨晚仅仅只是提了一下被追尾的事情，就被训斥了一顿。”王子枫惨淡的笑了笑。 张怀义脸上露出思考的表情，几秒钟后开口说道：“训斥你是爱护你，今天叶书记突然改变行程去柳河县视察看来跟你昨天晚上的汇报有关。” 张怀义以前向省领导反映过几次十方河下游污染的事情，可惜都如石沉大海，所以今天叶书记突然去柳河县视察，他判断跟王子枫昨晚的汇报肯定有关系。 “有关吗？我觉得还是因为张工你直言相谏的原因。”王子枫不这么认为。 他总感觉叶书记对他带着某种敌意。 “不不不，我以前就反映过，根本没有领导重视，更别说叶书记亲自去视察了。”张怀义摆了摆手，道：“这事也许还有转机，子枫，你把刚才跟我说的话再跟叶书记说一 遍。” 王子枫立刻摆了摆手，道：“我可不想去挨骂。” 王子枫把事情告诉张怀义，就是让张怀义告诉叶书记，自己明面上可不去掺和。 “张工，我觉得既然事情已经做了，开弓没有回头箭，你不能泄气，要相信组织，想想十方河下游的十几万老百姓。”王子枫开始给张怀义打气。 张怀义虽然带着一丝书生气，但几十年的官场生涯，怎么可能不知道王子枫话里的意思。 让他冲锋陷阵！ “子枫，我觉得你跟我以前见过的青年官员不一样，心里有老百姓。”张怀义十分严肃的说道。 “我……”王子枫想说话，但被张怀义摆了摆手，制止了。 “我可以冲锋陷阵，这把老骨头了，没什么可怕，若是能跟他们这群害群之马同归于尽，我这辈子也就值了，但任何事情都可能有意外，万一我倒下了，子枫，你能帮我完成这个任务吗？”张怀义看着王子枫的眼睛说道。 王子枫也不是笨蛋，一下子就明白了张怀义的意思。 王子枫的意思是让张怀义这把老骨头去撞一撞省城官场的这摊死水。 张怀义的意思，他可以冲锋陷阵，但万一倒下了，对方还安然无恙，死得太不值了，王子枫必须接替他继续攻击。 如果王子枫同意，他就当王子枫手里的剑，去砍一砍对方的堡垒。 张怀义的话一下子把王子枫问住了。 王子枫真心不想掺和，再说袁雯洁也叮嘱过他。 可是……话都说到这个份上了，张怀义一脸大义，一把老骨头都要做他手中之剑了，他如果退了，还有什么脸要求别人继续下去？ “张工，我就是一个老干部局的小处长……” 一刻钟后，王子枫离开了张怀义的病房，没有人知道他们谈了什么。 “处长！” “处长！” 丹菲和白华两人走了过来。 “白华，你帮着张工找个陪护。”王子枫对白华说道。 “好的，处长。”白华应道。 稍顷，王子枫带着丹菲离开了省人民医院。 丹菲开车，王子枫坐在车子后排，眉头微皱，一脸思考的表情。 “老大，怎么了？”丹菲开口问道。 “我把你昨天发现的事情告诉了张工，张工准备碰一碰省城的这摊死水。”王子枫对丹菲说道，不过隐瞒了一部分。 “张工是真正的共产党员。”丹菲先是赞扬了一句，然后又说道：“老大，不是我说丧气话，我觉得张工成功不了，省城官场烂成什么样咱们刚来不知道，但从十方河下游污染能隐瞒省里领导这件事情可见一斑。” 王子枫没有说话，他也能想到，水肯定很深。 “老大，你要不劝劝张工，留着青山在，不怕没柴烧，咱们慢慢想办法。”丹菲试探着说道。 她跟着王子枫刚来省城，内心深处也不想掺和这件事，毕竟省城的水多深，他们两个都不知道，但可以肯定一定十分深，搞不好能把他们两人淹死。 王子枫突然很想抽烟，从包里拿出一根烟，点上，眼睛微眯，慢慢吸着。 丹菲没有再说话，该说的她都说了，也表达了自己的意见。她把车窗打开了一条缝，让车里的烟不那么呛人。 柳河县。 叶书记在得知张怀义晕倒在车上后，问了几句，然后没再说什么。 他在河边看了看，水还算清澈，并且现场让市环保局的人取样检查。 市长田润文，环保局长杨长贵、柳河县县委书记等人在旁边陪着，喜乐纺织集团的董事长严凡带着孙子严景琛也在站旁边。 “叶书记，我们喜乐纺织集团这套污染净化设备是从德国进口的，每天二十四小时开着，十方河是省城的母亲河，我小时候还经常在河里游泳，绝对不会让自己的企业污染这条河。”严凡一脸正义的说道。 叶凤鸣看了严凡一眼，没有急着说话，他在等水质的检测结果。 市环保局的马志宇，带着两个人现场取水，然后开始检测。 他看着不远处的叶书记，很想把实情讲出来，但想到自己的前途，自己上学的孩子，还有父母，他最终只能昧着良心开出了合格的单子。 市环保局长杨长贵拿着检测结果递给田市长。 “叶书记，水质检测结果出来了。”田润文看了一眼，开口对叶书记说道：“合格，完全达标。” “很好。”叶凤鸣点了点头，心里同时对张怀义判处了死刑，并且对王子枫也很有意见。 疑神疑鬼，才来省城就不安稳。 水质检测合格之后，大家其乐融融，你好我好大家好，都开始拍叶书记的马屁。 “我们牢记叶书记的教导，对环境保护保持高度警惕，对十方河的水质每三天都会抽样检查……”柳河县县委书记开始汇报工作。 中午，叶凤鸣在柳河县吃了一个工作餐，下午便返回了市区。 车上，他坐在后排，淡淡的对秘书问道：“怎么样？” 秘书表情带着一丝犹豫。 “有话就说。”叶凤鸣道。 “叶书记，我叫人去村里打听了一下，所有村民都说十方河下游并没有被污染，然后就是对喜乐纺织集团的赞美。”秘书回答道。 “问了几个村子？”叶凤鸣问道。 “跑了七个村子。”秘书回答道。 “都一样的回答吗？”叶凤鸣问。 “嗯！”秘书点头应道。 下一秒，叶凤鸣的眼睛突然睁开，露出了一丝寒光，他能坐到封疆大吏的位置，经历过太多的斗争和明枪暗箭了，又怎么可能完全相信表面的事情。 七个村子的回答都一样，那就是问题。一个污染大户的纺织集团能得到河两岸村民的赞美就是问题。 车子里很静，没人说话，司机和秘书的呼吸都尽量控制到最小的声音。 几秒钟后，叶凤鸣再次闭上了眼睛，没有说一句话。 回到省委办公室后，他想了想，给女儿欧阳如静发了一条信息：“晚上让王子枫来家里吃饭。” 欧阳如静收到父亲的微信，十分疑惑，父亲不是对王子枫并不看好吗？甚至有一丝敌意，她都能感觉出来，怎么突然让她带王子枫回家吃饭？ 再说了，昨晚王子枫才去家里吃过饭？ “奇怪？”欧阳如静小声嘀咕了一声，随后给王子枫打去了电话。 此时的王子枫正在办公室里愁眉苦脸呢，他有点后悔把事情告诉张怀义了，自己就不应该让张怀义去冲锋陷阵，现在好嘛，人家直接将军，自己则慌爪了。 铃铃铃…… 手机铃声响了起来，他看了一眼，发现是欧阳如静的来电，于是立刻按下了接听键：“喂，如静。” “子枫，我爸今天让你回家里吃饭。”欧阳如静说道。 “呃？什么？我是不是听错了，还是今天太阳从西边出来了？”王子枫表情一愣，开口说道。 “王子枫，这可是我爸亲自发的信息，要不我转发给你，领导请你吃饭，你什么态度？”欧阳如静嗔怒道。 “我这不一直不受你爸的待见，突然对我这么好，有点习惯。”王子枫道：“能先透露一下，到底为什么吗？出什么事了？” “我也不清楚，晚上回去就知道了。”欧阳如静说道。 两人又聊了几句，随后挂断了电话。 王子枫一脸疑惑的表情，他实在想不明白了，叶书记为什么要让他回家吃饭？这太反常了？ 事出反常必有妖。 “这妖是什么呢？”王子枫心里暗暗想道。 ------------ 第375章 鸿门宴 王子枫放下手机，一脸的茫然，叶书记让自己去家里吃饭？太阳真从西边出来了？不会想骂自己吧？ 不怪王子枫这样想，因为柳河县的事情下午已经传了回来。十方河下游河水清澈，检查合格，张怀义当场晕倒，叶书记对柳河县和市环保局提出表扬。 二处的人都在议论，毕竟张怀义是在老干部局拦住了叶书记，当面告状，所以老干部局的人格外关心这件事情。 “真是奇怪，不会真想再骂自己一顿吧？不应该啊，毕竟是一个大书记。”王子枫百思不得其解。 终于熬到了下班，欧阳如静开车来接他。 因为今年在省城上班，所以欧阳如静用自己的工资买了一辆十万左右的比亚迪代步。 王子枫坐进欧阳如静的车里，离开后，有人在食堂悄悄议论。 “软饭男！” 好巧，被旁边的丹菲听到了。下一秒，丹菲手里的汤直泼在对方脸上。 “啊！对不起，我没拿稳。”丹菲急忙说道，一脸愧疚的表情，但她眼神里的寒冷根本没有掩饰。 “你故意的，啊……我脸都烫红了。”这是一名四十岁左右的妇女，尖声叫道。 “对不起，我真不是故意的。”丹菲看到周围的人看过来，立刻露出一副楚楚可怜的表情。 她人长得漂亮，露出楚楚可怜的表情，立刻获得了广大男同胞的怜惜。 “你就是故意的，我跟你拼了。”肥胖的中年妇女起身朝着丹菲的头发抓去。 丹菲朝后退了一步，没被抓住。 肥胖妇女随之双手朝着丹菲推去。 丹菲这一次没有躲，直接被推倒在地上，并且倒地的时候，丹菲故意扭身趴在地上，一咬牙，将鼻子碰在地板上，随之鼻血流了出来。 等她再抬起脸来的时候，已经满脸是血，眼睛里流着泪，呜咽着说道：“我真不是故意的，呜呜……” “大家都是同事，怎么能打人呢，人家小姑娘都说不是故意的了。”立刻有男同胞起身为丹菲打抱不平，特别是未婚男青年，随之将肥胖妇女拉开。 “我……她……她故意泼我。”肥胖妇女嚷道。 “人家小姑娘刚来，又不认识你，干嘛泼你？” “是呀，人家干嘛泼你。” “我……”肥胖妇女结结巴巴说不出话来，她总不能说自己在说王子枫是小白脸软饭男吧，总不能说自己在议论叶书记家的事情吧？ 此时的丹菲则拿出手机，给自己拍照和视频留下了证据，然后直接发给了王子枫，并且说了一下原因。 王子枫正坐在欧阳如静的车上，一脸疑惑的对欧阳如静询问道：“你爸……” “嗯？” “咱爸？”王子枫眨了一下眼睛。 欧阳如静露出一丝微笑。 “叶书记为什么叫我回家吃饭？”王子枫问道。 “我也不知道。”欧阳如静摇了摇头，她其实也很奇怪：“别想了，到家就知道了。” 两人正聊着呢，丹菲的微信发了过来。 嘀嘀！ 王子枫打开微信看了一眼，随之眉头紧锁了起来，视频里丹菲满脸是血，眼泪汪汪。 “怎么了？”欧阳如静看到王子枫皱眉头，扭头看了他一眼，开口询问道：“谁发的消息？” “丹菲被人打了，省城的公务员都这么猛吗？在单位就敢打人？”王子枫说道，随后将丹菲的惨样给欧阳如静看了一眼。 “这……不应该啊，有再大的矛盾也不可能在单位动手，还把人打出了血，这是不想干了吗？”欧阳如静看了一眼视频，一脸疑惑的说道。 “我看这就是欺负人，不，还不是欺负丹菲，这是欺负我啊。”王子枫一脸严肃的说道：“这事没完，打人者必须开除公职。” 欧阳如静眨了一下眼睛没有说话，因为她也想到了是不是有人在针对王子枫？ 毕竟丹菲一个小姑娘，谁会欺负她？还打得这么狠？ 视频里丹菲一脸的血，看起来确实挺惨。 其实原因丹菲发在视频前边，只不过欧阳如静刚才只是一瞥并没有看到。 “老大，对方嘴贱，说你是小白脸软饭男，我故意激怒对方，让她出手打了我。” “说自己头疼，去医院待着。”王子枫想了想发了一条微信给丹菲。 妈蛋，自己刚来正准备杀鸡儆猴呢，这人正好送上门来。 有人的地方就会江湖，本来王子枫到省老干部局只要混日子，但好像这个二处处长占了别人的位置，挡了别人的进步，所以昨天和今天都隐隐听到一些不好的议论。 软饭男。 小白脸。 等等。 都让他听到了，说明什么？说明手下这些人根本不太在乎他这个领导。 只要不犯原则性错误，一般不会开除，只能调岗，但他们已经在省老干部局了，还能再调到哪里去？ 这也是丹菲为什么故意激怒对方，同时把自己搞得满脸血的原因。 不这样搞，根本奈何不了对方。 “我头晕！”丹菲看到王子枫的微信，装好手机，然后突然捂着脑袋叫了一句，下一秒，直接晕倒在地上。 “快叫救护车。”有人喊道。 食堂随之一阵慌乱。 …… 王子枫给丹菲发完消息后，放好手机，准备明天再处理这件事情，今天晚上主要应付叶书记的鸿门宴。 对，没错，王子枫把这次叶书记让他回家吃饭定义为鸿门宴。 欧阳如静的车子停在了一号别墅门前，王子枫和欧阳如静两人下车，走进了家门。 “饭一会好，小静洗手来帮忙。”欧阳如静的妈妈和家政阿姨两人在厨房忙活，看到欧阳如静和王子枫回来，开口说道。 “阿姨，我来帮你。”王子枫道。 “你陪老叶聊会，小静过来帮忙。”欧阳如静的妈妈说道。 王子枫眨了一下眼睛，朝着坐在客厅喝茶的叶书记看去，随之硬着头皮走了过去。 “叶书记。”王子枫规规矩矩坐在旁边。 叶凤鸣看了一眼王子枫，起身说道：“跟我去书房。” “呃？哦！”王子枫立刻起身跟了上去，并且一脸的疑问？到底什么事？还要到书房说？ 稍顷，两人来到二楼的书房。王子枫乖乖的站着，直到叶书记说了一句坐吧，他才规规矩矩坐在书记的椅子上，脸上带着疑惑。 叶凤鸣没有急着说话，而是点了一根烟，慢慢的抽着。 王子枫更加疑惑了，心里想着：“到底几个意思？把自己叫上来，又不说话。” 抽完一根烟，叶凤鸣起身准备去打开窗户，王子枫急忙起身说道：“叶书记，我来。” 王子枫打开窗户，重新坐到椅子上，一脸疑问的看着叶凤鸣，但就是不开口问。 他已经感觉出来了，这个事情叶书记不太好开口，好像在等着他自己开口询问。 “既然是这样……嘿，我就不开口问。”王子枫心里暗暗想道，能让叶书记不好开口的事情，想想都不是什么简单的事，他才不往里边跳呢。 叶凤鸣看着王子枫的表情，心里暗骂了一句：“小兔崽子。” 下一秒，他终于开口说道：“你了解喜乐纺织集团吗？” “不太了解，只是在网上查过一次，好像主营业务是纺织，基本上都出口欧洲，最近几年涉及石化业务，对了，省内的私营加油站都是喜乐集团经营的，还有就是房地产，省城旧城改造和郊区的旧村改造都有喜乐集团的参与。”王子枫开口回答道。 他昨天就在网上查过喜乐纺织集团，并且还查到了严家，一个在省城有三百多年的家族，祖上出过进士，当年好像做到东华省的巡抚。 “喜乐集团的员工有一万多人，省城及周边几个县的大工程都有它的参与，严家在省城根深蒂固，跟很多官员纠缠不清。”叶凤鸣说道。 王子枫一副乖宝宝的模样，只是听，根本不发表意见。 他心里已经大约明白了叶书记叫自己来的意思，看样子叶书记也不是什么都不知道，并不是没有怀疑，甚至说可能找到了一点疑点。 “你明白我的意思吗？”叶凤鸣盯着王子枫问道。 王子枫立刻摇了摇头，装出茫然的表情。 叶凤鸣心里这个气啊，这件事情很棘手，严家不能轻动，但也不能让他们一直这样肆无忌惮，特别是他心里意识到自己很可能被骗了，在柳河县的时候被人当猴子耍，内心就生出一股怒气。 “张怀义怎么样？”叶凤鸣对王子枫问道。 “张工身体没什么大事，不过医生让多休息，我已经给他找了护工，医院那边也安顿好了。”王子枫回答道，随后又补充了一句：“叶书记，张工已经知道自己错了，以后不会再盯着十方河下游污染的问题了，他说以后就下下棋，打打太极拳，不会再给组织添麻烦了。” 王子枫故意这样说，他已经能够八成确定叶书记想找喜乐纺织集团的麻烦，或者说想找严家的麻烦，但严家又不能轻动，就必须有一个人出来当刀子。 并且这个当刀子的人已经选好了，就是张怀义，而自己就是替叶书记传话的人，甚至必要的时候还要辅助一下张怀义。 至于叶书记，不到最后一刻根本不会出面。 王子枫虽然也很想整治严家，帮十方河下游的百姓摆脱困境，但此时此刻他就是不想让叶书记顺心，就不想让对方拿张怀义当刀子。 至于原因？他说不清楚，王子枫觉得张怀义是一个纯粹的人，一个高尚的人。 虽然对方很可能十分想当这把刀子，但是王子枫就觉得不舒服。 不舒服，他就装傻充愣。 叶凤鸣盯着王子枫的眼睛，王子枫没有躲闪，跟叶凤鸣四目相对，两人无声交流着。 大约五、六秒钟，王子枫移开了目光，时间不能太久，必要的尊重还是要给对方，毕竟是大书记。 “告诉张怀义，大胆寻找证据，只要有证据，组织会为他做主。”叶凤鸣开口说道。 “叶书记，什么证据？十方河……”王子枫刚准备继续装傻充愣，随之看到叶凤鸣眼里的目光，说了一半的话，便戛然而止，后面的话硬生生咽了回去。 “把我的话传到。”叶凤鸣说道。 “哦！”王子枫应了一声，忍不住问道：“叶书记，我能知道原因吗？张工他是一个好人，一个高尚的人。” 叶凤鸣没有说话，只是瞪了王子枫一眼，道：“必要的时候，你要暗中帮忙，实在解决不了，给我秘书打电话。” “哦，知道了。”王子枫点头应道。 他根本没有拒绝的权利。 晚上吃饭的时候，王子枫情绪一直不高。虽然他心里很明白，张怀义很愿意当这个砍向严家或者省城官场的刀子，并且是心甘情愿的，他是纯粹的为了十方河下游的百姓。 叶书记为了什么？王子枫搞不清楚，但可以肯定一点，一定不会像张怀义那么纯粹。 当然如果一切顺利，结果对老百姓肯定是好的。 可是王子枫心里就是不舒服。 吃完饭后，叶凤鸣看到王子枫情绪不高的样子，忍不住点了他一句：“在省城，要多看多做少说话，永远不要觉得自己聪明，别人都是笨蛋，更不要做幼稚的事情。” “是，叶书记。”王子枫恭敬的应道。 王子枫和欧阳如静在大院里散步，欧阳如静忍不住问道：“我爸叫你去书房到底什么事？” “叶书记可能知道严家在欺骗他。”王子枫没有对欧阳如静隐瞒。 “呃？”欧阳如静愣了一下，然后突然说道：“我爸不会让你私下里秘密调查吧？不行，我去找他，太危险了，严家可是在省城有三百年了，根深蒂固，错综复杂，你都不知道那个人跟他家有关系。” 王子枫抓住了欧阳如静的胳膊，摇了摇头，道：“不是你想的那样，叶书记只是让我告诉张怀义，只要能找到证据，组织会为他做主。” “这样啊。”欧阳如静放下心来，道：“子枫，张怀义愿意查就查，你可不能瞎掺和。” “放心，我又不傻。”王子枫对欧阳如静露出一个笑容，并没有说实话。 ------------ 第376章 必须严肃处理 丹菲被送到医院，推人的中年妇女这时才慌了神，立刻也倒在地上嚷叫道：“我心口疼。”于是也跟着去了医院。 王子枫在叶书记家吃完饭，又跟欧阳如静散了一会步，这才离开，然后去了省人民医院，在病房里见到了丹菲。 正好局长李建明也在医院。李建明本来今晚有一个酒局，没想到局里的两人进了医院，只能急匆匆结束酒局，赶到了省人民医院。 王子枫刚好跟李建明遇上。 “李局，必须严肃处理李翠娥，即便有天大的事情也不能动手打人，还有没有一点组织性纪律性吗？还是共产党员吗？真当自己泼妇可以撒泼打滚，殴打同志？”王子枫一脸严肃的对李建明说道。 “子枫，不至于，李翠娥也是老同志……”李建明是一个老好人，开始和稀泥，但他的话还没说完，便被王子枫打断了，这件事情他要杀鸡儆猴，免得谁都敢当着他的面说小话。 “李局，殴打同志，这是原则问题，我的意见是开除公职，我接到电话的时候，正在叶书记家里吃饭，叶书记当时说了一句，原则是我们共产党员的底线。”王子枫直接把叶书记抬了起来。 奶奶个腿，既然说老子是小白脸软饭男，那老子这个小白脸还当定了。 叶家的权势不用白不用，反正你不用，别人也会往你身上泼脏水。 既然如此，那就干脆一点。 果然李建明听到王子枫提到了叶书记，脸上的表情变得严肃起来，道：“我们先去看看丹菲和李翠娥。” “李局，根据现场视频和食堂的人反映，李翠娥是看到丹菲晕了过去，害怕，然后自己装心口疼，这明明就是耍无赖，只有农村的泼妇才会这样，我认为她这是在要挟组织，必须不能纵容，不然以后别的同志有样学样，我们老干部局还要不要工作？”王子枫说道。 “先去看看人，怎么处理，我们明天开会再讨论。”李建明说道。 他就是一个老好人，不然也不会被调到省老干部局。并且局里的人，多多少少都有一点背景，不到万不得己，李建明不想得罪人。 开除公职几乎就等于跟对方结仇了。 王子枫没有再说什么，而是跟着李建明一块走进了病房。丹菲这种级别还享受不了单间，正好跟李翠娥被安排在一个病房。 “局长，你可要跟我做主啊！”王子枫和李建明两人刚刚走进病房，还没说话，李翠娥的哭喊声就响了起来：“她故意拿汤泼在我脸上，我只是轻轻推了她一下，根本没用力……” 王子枫微眯着眼睛看着李翠娥的表演，轻哼了一声，随后走到丹菲病床前，问道：“怎么样？有没有事？医生怎么说？” “处长，我没事，但我真不是故意将汤撒在李姐头上。”丹菲一副楚楚可怜的表情，眼睛里带着泪。 王子枫看着丹菲的样子，心里感慨了一句，女人都是天生的演员，如果不是他知道真相，搞不好真会相信丹菲的话。 “你放屁，你……” “李翠娥同志，闭嘴。” 李翠娥刚想骂丹菲，被李建明大声呵斥了一句，这才乖乖闭嘴，然后也开始装可怜：“我头疼，心也疼，浑身疼。” 王子枫被李翠娥的声音吵得头疼，于是对旁边的白华说道：“跟医生说一声，给丹菲换个房间。” 跟医院打交道都是二处的事，所块救护车来了，白华也跟着来到了医院，帮着丹菲和李翠娥办了手续。 白华并没有马上去办，而是看了一眼李建明，见到李建明微微点头，这才转身离开去找医生询问病房的事情。 王子枫看了一眼白华的背影，心里想着不是自己人用着就是不顺手，过几天就把她调离二处。 很快丹菲换了病房，虽然三张床，但只住了她一个人。王子枫坐在椅子上，看了一眼病房的门，小声说道：“干的不错。” “老大，李翠娥应该是刘副处长的人，这两天她跳得最欢，到处说你是小白脸软饭男，总之很难听，占了刘副处长的位置。”丹菲说道。 她虽然才来，但今天跟处里的几名男青年聊了一下，便知道了李翠娥的底细。 “你好好在医院里躺着，剩下的事情我来办。”王子枫说道。 “老大，我没事，现在正是用人的时候。”丹菲道。 “等处理完李翠娥后，你再回来上班。”王子枫说道。 “好吧。”丹菲点了点头。 另一个病房，李建明看着哭哭啼啼的李翠娥，眉头紧锁。 “局长，她真的是故意用汤泼我。”李翠娥说道。 “无缘无故丹菲为什么会用汤泼你？”李建明阴沉着脸说道：“王处长刚才的态度十分坚决，要局长严肃处理你，殴打同志是可以开除公职的。” “啊，开除公职，局长，真不是我的错，我就是私下里说王处长是小白脸软饭男，靠着叶家……” “闭嘴。”李建明听到李翠娥要提叶书记，立刻大声呵斥道。 “李局长，我知道错了，不该私下里议论领导，但您知道我的为人，平时就是随便说说，并没有恶意，可是丹菲她直接拿热汤泼我，我轻轻推她一下，她就摔得满脸是血，这乡下人真是狡猾。”李翠娥说道。 “谁是乡下人？你才来省城几天？”李建明瞪着李翠娥呵斥道，他有点头痛。 东华省，省城的经济最好，所以省城的人都有一种自豪感和优越感，看不起其他市的人，把其他兄弟市的人统称为乡下人。 这个称呼在八十年代和九十年代很流行，到了两千年后，已经渐渐不提了。 李翠娥当年跟着丈夫来省城，经常被人这样叫，她现在算是媳妇熬成婆，也想这样过过嘴瘾。 “你和丹菲的事情，省里的领导已经知道了，王处长的态度也十分坚决，必须严肃处理，开除你的公职。”李建明对李翠娥说道。 “开除公职？凭什么？局长，你可要救我，丹菲那个小狐狸精给我下套，我当时只是轻轻推了她一下，根本没有用力，呜呜……”李翠娥听到要开除公职，她心里真得怕了，于是哭了起来。 “别哭了，这事省里领导知道了，我也不好办，如果你想保住自己的公职，去向丹菲道歉，让她不再追究，多跟人家小姑娘说说好话。”李建明对李翠娥说道。 “我给她道歉？去求她？”李翠娥瞪大了眼睛。 “不愿意？”李建明的脸色变得冰冷起来，真有点不想管李翠娥了，不是看在跟她丈夫认识的份上，他才不管呢。 “她先动的手，故意用热汤泼我……”李翠娥反反复复说着这样的话，搞得李建明很头疼，最后说了一句：“你自己看着办吧。”然后转身离开了病房。 李建明又去了丹菲的病房，关心了几句，然后和王子枫一块离开了医院。 两人分开的时候，王子枫再次向李建明强调了自己的意见：“必须开除李翠娥，这种殴打同志的暴力行为不能助长，原则问题绝对不讲任何情面。” 李建明没有说什么，只不过脸色并不好看，他隐隐感觉到了王子枫的强势。 同时也意识到这是王子枫杀鸡儆猴，要在二处树立威信。其实李建明真不想局里出现争斗，大家都安安稳稳的混日子就好了。 他没几年就退休了，只想安稳。 王子枫突然调到省老干部局，确实占了刘昆的位置。 “没想到仅仅才两天就闹出了事情，唉。”李建明感觉头疼。 …… 王子枫回到宿舍，洗了澡，躺在床上先跟欧阳如静聊了一会，然后给袁雯洁打了一个电话。 他心里有太多的事情想跟袁雯洁说了。 叶凤鸣想让张怀义拿头去撞省城严家，本来他自己也有这种想法，但跟张怀义接触了两天，能感觉到对方身上一心为民的正气，跟自己的理念相同，于是就有点舍不得。 内心深处替张怀义抱不平。 嘟……嘟…… 手机铃声响了五下，才传来袁雯洁慵懒的声音：“喂？” “雯洁，你睡了？”王子枫道。 “正准备睡，以后还是称呼职位，谨慎一点。”袁雯洁说道。 “我睡不着，刚刚叶书记找我谈话了……”王子枫把事情向袁雯洁详细的说了一遍，然后一脸郁闷的说道：“就不能让纪委或者公安部门去调查吗？非要让一个退休的人面对整个严家，太不公平了，就不考虑一下安全问题吗？” 在袁雯洁面前，王子枫可以畅所欲言。 反正他好的一面，坏的一面，优点弱点，袁雯洁都一清二楚，甚至身上有几块腹肌都知道。 “控制自己的情绪，不要让情绪左右自己的智商，我不是提醒过你，做为一个合格的官员，任何时候都要保持清醒的头脑，不能让情绪左右自己的判断。”袁雯洁十分严肃的说道。 “我只是在你面前……” “在我面前也不行，叶书记为什么这样做，你真不知道吗？还是装糊涂，只愿意去强调自己认为对的一面？”袁雯洁说道。 “严家在省城根深蒂固，甚至可以说在东华省根深蒂固，当年他们祖上支持革命，建国后把所有工厂都主动交给了政府，改开后在最短的时间内崛起，你认为这是运气？严家其背后到底有多大的能量，谁都说不好。”袁雯洁淡淡的说道。 “如果你是叶书记的话，你会怎么办？难道直接跟严家正面开战？别说正面开战能不能找到证据，即便找到了证据，也会将整个省城陷入到一场风暴之中。”袁雯洁继续说道。 这些道理其实王子枫心里都清楚，可是情感上，他有点接受不了。 “稳定就那么重要吗？”王子枫忍不住反驳了一句：“把身上的脓直接去除掉，虽然会阵痛，但不是能更好的发展。” “治理一个县，你可以狂风暴雨，快刀斩乱麻，治理一个省，必须小火慢炖，不能操之过急，因为任何一个决定，都可能给全省百姓的生计带来影响。”袁雯洁十分生气的说道：“严家这块脓到底有多大？谁也不知道，搞不好就会伤到内脏，到时候怎么办？” 王子枫被袁雯洁劈头盖脸的骂了一顿。 也是奇怪了，叶书记骂他，他心里是一百个不服气。可是自己的老领导袁雯洁骂他，王子枫便能听进去。 其实在他内心深处，自己是袁雯洁的人，同时袁雯洁也是他的人，不可能害他。 “叶书记让你必要的时候出手帮着张怀义，你不要出手，不要掺和，有事就给他秘书打电话，这种级别的风浪，别牵扯进去。”袁雯洁叮嘱道。 “雯洁，能不能想想办法把黄大山给我调到省城来，我想保住张怀义的命。”王子枫小心翼翼的说道：“我听说有一个异地所长交流机制。” 他知道这个要求十分过分。 电话里出现了片刻的沉默。袁雯洁的内心十分生气，刚才说了这么多，王子枫这个混蛋什么也没听进去，还是要掺和，她气得不行。 “你以为自己是救世主啊。”在沉默了几秒钟后，袁雯洁终于忍不住爆发了：“你只要一脚掺和进去，自己能不能保住都难说。” “姜家万一跟严家暗地里联系，后果是什么，你自己好好想想，姜家的老大这次虽然没有上去，但姜家在京城的能量之大，不是叶家可比，毕竟叶家的根基在地方，姜家的根基在京城。”袁雯洁说道。 “雯洁，是不是太长别人志气灭咱们自己威风了。”王子枫弱弱的说道。 “王子枫，你是不是想气死我？”袁雯洁感觉一阵头痛。 “雯洁，我错了，别发火，我始终认为邪不压正，张怀义总工是一个好人，我不掺和，就是想能不能在关键的时候救他一命，别让他真成了牺牲品。”王子枫急忙解释道。 “你先管好你自己。”袁雯洁生气的挂断了电话。 ------------ 第377章 撒泼打滚 丹菲百无聊赖的躺在病床上，正刷着手机呢，听到门响的声音，于是立刻把手机放下，扭头朝着病房门看去。 李翠娥一脸不自然的走了进来。 丹菲看到是李翠娥，心里一阵冷笑，刚才还想着对方今晚会不会过来道歉，没想到这么不经念叨，真得来了。 下一秒，丹菲悄悄打开了手机的录音功能，然后扣在床上。 李翠娥几次张嘴想说话，但又都没有说出口，表情十分的纠结。她不说话，丹菲也不说话，只用眼睛瞪着对方。 “丹菲，我真不是故意推你，当时因为满头都是热菜汤，心里一着急，所以才推了你一下，你也泼了我一身，咱们算扯平了行吗？”李翠娥说道。 她道歉，但心里太气了，实在放不下面子，于是最终说出一些四不像的话。 “李翠娥，等着被开除公职吧，当时老娘就是故意泼你一头汤，可惜汤凉了，不然你特么现在应该人不人鬼不鬼了。”丹菲一脸嚣张的说道。 李翠娥本来道歉说软话她就心里一百个不服气，听了丹菲的话，瞬间气炸了。伸手指着丹菲，吼道：“小狐狸精，别以为勾搭上王子枫，老娘就不敢打你。” 她的话音刚落，还没动手，其实她也不会真动手，只是过过嘴瘾，刚才被丹菲快气疯了。 丹菲瞬间尖叫起来：“李姐，你不要打我，啊……” 扑通！ 丹菲尖叫着从病床上摔了下去，然后再次脸着地，起来的时候，鼻子又破了，一脸的鲜血。 “啊啊……救命啊！”丹菲大声嚷叫道。 此时的李翠娥一脸的懵逼，站在那里看着丹菲的表演，心里想着这是怎么回事？自己没打她啊！ 噔噔…… 半夜里医院的尖叫声格外的刺耳，先是管床的护士冲了进来，看到倒在地上一脸血的丹菲，立刻挡在了李翠娥面前，同时开始喊人。 稍顷，医生护士来了好几个，他们先把李翠娥推出病房，然后又给丹菲止血。 此时的丹菲嘴角露出一丝冷笑，说老娘是狐狸精，你说对了。 她拿起自己扣在床上的手机，然后把李翠娥前边的话剪去，让录音从“小狐狸精，别以为勾搭上王子枫，老娘就不敢打你。”开始。 丹菲开始闹，要报警。其实她不是要报警，毕竟体制内讲究家丑不可外扬，如果报警的话，李建明肯定面子过不去，一些小事情基本都是本单位内部自己解决。 她的目的是让医院通知单位——省老干部局。 医院方面知道丹菲和李翠娥是省老干部局的人，于是便马上通知了白华。 当时是白华办得手续，并且说有什么事给她打电话。 白华正睡觉呢，接到医院电话后，足足愣了一分钟，嘴里自语道：“又打架了？李翠娥又把丹菲打出鼻血了？这……” 下一秒，她立刻通知了局长李建明，在电话里说明情况后，李建明也足足愣了好几秒钟，反问道：“你听清楚了吗？李翠娥去丹菲病房又把人打出了血？” “听清楚了，医院的人就是这么说的。”白华说道：“丹菲嚷着要报警，医生才通知我。” “你马上去医院安抚丹菲，让她不要报警，我一会就到。”李建明说道。 挂断电话后，他嘴里不停的念叨着：“李翠娥怎么搞得？她疯了吗？在医院还敢打人？” 白华给李建明打完电话后，想了想，还是给王子枫打了一个电话，毕竟她是二处的人，王子枫是她的顶头上司。 王子枫睡得正香呢，手机铃声在耳边铃铃的响着，他闭着眼睛，心里有一丝生气，大半夜正是睡觉的时候，谁给他打电话？ 自己一个老干部局的人，什么时候这么忙了？ “喂？”他拿起手机，声音十分不耐烦的说道。 “老大，是我。”手机里传出丹菲的声音。 “丹菲？大半夜有什么事？”王子枫问道。本来他是想骂人的，听到丹菲的声音，到了嘴边骂人的话才硬咽了回去。 “老大，刚才李翠娥来我病房……”丹菲把事情简单说了一遍，此时她在厕所给王子枫打电话汇报情况。 “呃……你……鼻子没事吧？”王子枫直接愣了，没想到丹菲一个计谋用两次，这次虽然只是录音，但再加上白天的视频，李翠娥死定了。 “没事。”丹菲回答道。 “谢谢！”王子枫沉默了几秒钟，开口说道。 他心里知道丹菲这样做都为了让他在二处立威，不然的话根本不需要做到这个地步。 “怎么谢？老大肉偿吗？”丹菲一脸小狐狸的表情。 “正经点，挂了，我一会到。”王子枫脸一红，随后挂断了电话，然后起床穿衣服。 王子枫和局长李建明前后脚来到医院。李建明先去看了丹菲，了解了情况，然后又去找了李翠娥。此时的李翠娥正跟白华说话，看到李建明走进来，立刻哭了起来。 “局长，你可要给我做主……” “闭嘴。”李建明听到李翠娥的哭声就头疼，呵斥了一声，问道：“到底怎么回事？” 李翠娥看着一脸阴沉的李建明，立刻止住了哭声，急忙开口说道：“局长，我按照你的要求去给丹菲道歉，她自己突然从床上摔下来陷害我，我没有碰她一根手指头。” “你说的是实话？”李建明问。 “当然，局长，我发誓。”李翠娥立刻说道。 “你有证据吗？”李建明眉头紧锁着问道。 李翠娥摇了摇头，但她也不傻，反驳道：“不能丹菲说是我打的就是我打的吧？她有什么证据？” 李建明心里也是这样想，李翠娥再笨，再泼妇，也不可能在医院对丹菲动手，那么今晚的事情？难道真是丹菲搞出来的？ 可是她这样搞的话，有什么用呢？如果拿不出证据的话，对她也没什么好处。 正说着呢，病房的门砰的一声开了，王子枫怒气冲冲的走了进来，一脸寒霜的盯着李翠娥，那样子很凶。 “你要干嘛！”李翠娥吓得轻呼一声。 李建明看到王子枫的表情，眉头一皱，道：“王处长，你这是干嘛？” “李局长，如果你不能给我一个交代，这事我就上报省委省政府，必须还我清白。”王子枫一脸怒气的说道。 “还你清白？上报省委省政府？”李建明完全搞懵了，这什么跟什么啊。 “子枫，到底怎么回事？”李建明放缓了语气开口询问道。 “李局长，你自己听。”王子枫拿出丹菲的手机，打开录音，里边立刻传来李翠娥的声音：“小狐狸精，别以为勾搭上王子枫，老娘就不敢打你。” “李姐，你不要打我，啊……” …… 李建明听了录音后，当场愣了一下，随后脸色阴沉得可怕，扭头朝着李翠娥看去。 刚才这些事情李翠娥可没有说，他明明让李翠娥去道歉，可是为什么要把王子枫牵扯进来，还骂丹菲是小狐狸精。 “这……这……我……我……局长，我冤枉。”李翠娥在愣了一下之后，立刻大声说道。 “李局长，希望明天早晨之前，你给我一个交代，如果不能还我清白，那么这件事情我会向上级领导反映，省老干部局也是在党的领导下，容不得李翠娥这种撒泼打人，诽谤造谣。”王子枫一脸严肃的对李建明说道，随后转身离开，从进病房到出去，他没看李翠娥一眼。 王子枫离开后，李翠娥再次对李建明说道：“李局，他们陷害我，他们……” “闭嘴，我只问你一句，刚才录音里的话是不是你说的？”李建明盯着李翠娥问道。 “这……呃……”李翠娥支支吾吾。 “如果不是你说的，可以去省公安厅鉴定，到时候丹菲如果造假，诬陷同志，自然会受到处分，可如果鉴定出来，是你的声音，那么你就罪加一等，还可能连累你家老马。”李建明冷冷的盯着李翠娥说道。 “是我说的，可是当时……”李翠娥想解释一下，可是李建明摆了摆手，道：“写好辞职报告，明天早晨给我。”说完，李建明看了一眼白华，随后转身走出了病房。 “局长，李局长，我不辞职，他们设套陷害我，我……”李翠娥想去拦住李建明，但是她被白华拽住了胳膊。 “白华，你松开我。”李翠娥扭头对白华说道。 “李姐，没用的，写辞职报告吧。”白华说道。 “我不写，我不辞职，凭什么啊，我什么都没做，就说了几句王子枫的坏话，就开除我的公职，不公平。”李翠娥嚷道。 白华看着李翠娥，心里一阵感慨。早就听说王子枫在地方的时候，喜欢剑走偏锋，连姜家人的面子都不给，当年姜为国去四平县想踩着王子枫立威，被王子枫反手就是两记大耳光。没想到刚到老干部局两天，就把二处的母老虎给办了。 厉害啊！ 白华心里暗道一声。 李翠娥是省老干部局的滚刀肉，平时根本没人惹她，毕竟李翠娥不怎么讲理，也不指望进步，所以即便领导有时候都拿她没办法。 “自己以后要注意不要得罪王子枫。”白华在心里暗暗想道。 她是李建明的。 “李姐，你自己不写，明天早会李局长会提出开除你的决定，到时候一定会通过，是等着被辞退脸面扫地，甚至因为这些事情影响到马哥的仕途，还是主动辞职，大家面子都过得去，你自己好好想想吧。”白华对李翠娥说道。 “我……我……我就说了王子枫是小白脸软饭男，平时你们也说……”李翠娥此时心乱如麻，都要后悔死了，自己就不应该嘴贱。 她其实跟副处长刘昆也不是特别好，只不过一块工作的时间长了，她平时犯什么错，刘昆也不处理，还好言相劝，于是刘昆被王子枫空降占了处长的位置，她仗着自己滚刀肉的名声，肆无忌惮的说王子枫的坏话。 “李姐，话可不能乱说，我们可没有议论王处长的事情。”白华立刻对李翠娥提醒道。 在官场，你出问题不怕，最怕出了问题乱咬，那样就彻底没有朋友了，所有人都将成为敌人，所有人都将对其落井下石。 “白华，王子枫没来之前，就属你议论的最多，现在装什么……”李翠娥彻底豁出去了。 白华眉头紧锁，心里对李翠娥骂了一句傻逼，然后开口说道：“李翠娥同志，刚才王处长说的没错，确实不能让某些人仗着自己泼妇的气质，就可以随意诬陷造谣诽谤他人，这种人必须严肃处理。” “白华，你说谁是泼妇？”李翠娥大怒道，反正她的公职怕是保不住了，于是也彻底放开了，心里一肚子火，朝着白华冲了过去。 白华又不傻，立刻转身跑出了病房，李翠娥扑过来的时候，刚才病房的门关上，砰的一声，她的脸正撞在门上。 哎呀！ 杀人啦，救命啊！ 李翠娥捂着自己的鼻子叫嚷了起来。 李建明正在丹菲病房里，再次对丹菲进行了安抚，让其好好休息，局里保证给她一个交代，不要报警，不要把事闹大。 正说着呢，突然听到旁边病房里的吵闹声，以及李翠娥杀猪般的嚎叫声，李建明的脸色瞬间变得十分难看。 “怎么回事？”他来到走廊，正看到白华，开口询问道。 王子枫也跟着出来了，心里一阵奇怪，李翠娥这是又做什么妖？ “局长，李翠娥疯子，她要打我，我急忙跑出病房，她扑过来的时候正撞在门上。”白华立刻将事情解释清楚。 杀人啦！ 救命啊！ 没有天理了！ 李翠娥鼻子流着血，坐在地上嚎叫着。 “局长，你要给我做主啊，白华打我。”李翠娥胡搅蛮缠道。 白华是李建明的人，此时的李建明面色阴沉，太阳穴砰砰直跳，心里一股怒气，心里想着早应该把李翠娥这个泼妇给开了。 下一秒他掏出手机，给马宇打了一个电话，并不想理睬地上的李翠娥。 马宇是李翠娥的丈夫，省城工商局的副局长。 ------------ 第378章 物是人非 马宇急匆匆来到医院，看到仍然在病房闹的李翠娥，眉头皱成了一个川字。 他还没开口说话，李翠娥看到丈夫马宇，立刻说道：“老马，他们给我下套，李建明要开除我的公职……” “好了，别说了。”马宇瞪了李翠娥一眼，眼神十分严厉。 马宇当年是村里第一个大学生，李翠娥的父亲是村长，从初中就开始资助马宇，一直资助到他大学毕业。 马宇也没当白眼狼，大学毕业后就娶了李翠娥，他们两人是高中同学，只不过李翠娥没考上大学。九十年代初的大学生跟现在可不一样，那可真是天之骄子。 李翠娥能在省城当上公务员，多亏了马宇，九十年代初到处缺干部，很多老师都被借调到政府部门，然后成了公务员。当时李翠娥就是趁着这个时机，在马宇的运作下成了公务员，毕竟她也是高中毕业，当年在农村高中毕业就可以教 小学了。 问李翠娥最听谁的话，那肯定是马宇。 李翠娥并没有依仗着家里资助马宇上学而高高在上，而是结婚后，她什么都以马宇为主，这也是她的聪明之处。 马宇找到李建明，道：“李局长，事情我都了解清楚了，明天我会让翠娥写辞职报告，给你添麻烦了。” “马副局长，这事搞得……”李建明在马宇面前恢复了老好人的表情。 马宇说完后，就带着老婆李翠娥离开了，只不过离开的时候，冷冷的看了王子枫一眼。 王子枫眉头微皱，对方这一眼带着恨意，虽然掩饰的很好，但仍然被他捕捉到了。 “看来这个马副局长是一个狠人啊，一句多余的话没说，就把李翠娥带走了，俗话说咬人的狗不叫，对方就有这么一点意思。”王子枫在心里暗暗想道。 不过他并没有放在心上，在准备拿李翠娥杀鸡儆猴的时候，就已经知道要得罪对方。 忙活了一夜，等回到宿舍之后，王子枫倒头就睡，可是感觉没睡多久，闹钟就响了。 起床，洗漱，上班。 李翠娥的事情一个早晨就传遍了，所以当王子枫走进省老干部局的时候，所有人看他的表情都有一丝微妙的变化。 以前是漫不经心，反正都在老干部局了，我也不要求进步，管他谁是领导。 现在嘛，看向王子枫都带着一丝小心和敬重，毕竟李翠娥可是省老干部局的滚刀肉，就这样还被王子枫给收拾了，其他人能不小心嘛。 “听说了吗？李翠娥被开除公职了。” “我怎么听说是她自己辞职的？” “辞职？这你也能信？告诉你们，昨晚省人民医院有一场大戏……” 当王子枫走到二处大办公室的时候，几个中年妇女正在窃窃私语，看到他的时候，立刻停止了说话，带着一脸的恭敬道：“处长早！” “处长早！” “处长早！” “你们早！”王子枫面带微笑，然后走进了自己办公室。 白华已经给他泡好了茶。 王子枫拿起茶杯喝了一口，问：“今天有什么安排？” “处长，原省人大主席汪斌住院了，您需要去探望一下。”白华道：“其他就没什么事了。” 二处干的就是这种杂事，老干部的生病和去世都是二处的活。 “嗯，好！”王子枫点了点头。 白华离开了王子枫办公室，同时轻轻关上了门。 王子枫心里想得是喜乐纺织集团污染的事情，还有叶书记让他向张怀义传达的话。 “唉！”他轻叹了一声。 随后开始处理桌子上的文件，一些文件需要他签字。一个小时之后，王子枫独自一人开车离开了老干部局，他并没有去张怀义家，那样太危险了。 他百分之百的肯定，老干部局有严家的眼线。 王子枫去买了一个小蛋糕，他记得丹菲好像爱吃，然后去了医院。 先去了丹菲的病房，丹菲正百无聊赖的在群里聊天呢。 这是他们的私人群，有丹菲、李文文、杨柳和彭伟四个人。当然他们也有一个大群，丹菲、李文文、杨柳、彭伟、黄大山、王军、鲁泽、苏得志、林文秋和田秋实，大群里都是王子枫的亲近之人，平时一些私密的话，丹菲都是在他们四人小群里说。 “丹主任，这怎么才去省城两天就进医院了？”李文文说道。 “我这是主动进医院，跟你说也不懂，胸大无脑的人理解不了。”丹菲道。 两人正在群里开着语音斗嘴呢，王子枫推门走了进来。 “老大。”丹菲叫了一声。 “跟谁视频呢。”王子枫问。 “李文文他们三个。”丹菲回答道。 “都这么闲吗？”王子枫把蛋糕放下，朝着丹菲的手机看了一眼，果然李文文、杨柳和彭伟三人都在线。 “你们三个好闲啊，这都几点了，都没事干吗？”王子枫说道。 “老大，四平县换了一、二把手，一朝天子一朝臣，虽然我们的位置还没动，但都人心惶惶啊。”杨柳开口说道。 “你一个主管教育的副县长，谁会动你？”王子枫对杨柳说道。 离开之前，他把杨柳提成了副县长，主管教育，并且教育局的局长也是他的人。 百年大计，教育为本。 王子枫不希望自己离开这段时间，以前制定的一些资助贫困生，引进优质教师，提高教学质量的计划被暂停，所以特意把杨柳给提了上来。 杨柳没敢再说话，一副囧囧的表情。她现在是副县长，没犯错误不可能被她撸了，又主管教育这种在四平县没地位的工作，所以真不会有人动她。 “老大，新领导刚上来两天，县里就传出了小道消息，说巴头镇的镇长要换人。”彭伟说道。 他现在是巴头镇的镇委书记，镇长是本地提拔的人，当然也是主动投靠王子枫的人，并且踏实能干。 听了彭伟的话，王子枫眉头微皱了一下，道：“做好你自己的事情，职位的变动那是上面领导考虑的事情，记住，把巴头镇守好了，毕竟即便换了镇长，你也是镇里的一把手。” “是，老大。”彭伟硬着头皮应道。 “工业区那边你也多照顾一下。”王子枫十分不放心的叮嘱道。 “嗯！”彭伟点头。 跟彭伟聊完，王子枫的目光最后朝着李文文看去，仍然是那样的光彩夺目。 “你怎么样？”王子枫问。 “老大，我单独跟你聊。”李文文说道。 “好，我一会忙完打给你。”王子枫说道。 丹菲关了视频，看到桌子上的蛋糕，一脸惊讶的表情：“老大，这是你买的？” “嗯，蛋糕是给你的补偿。”王子枫说道：“今天下午就出院，明天就回去上班，还有很多事呢。” “就一个蛋糕就打发我了？”丹菲眼睛火热的盯着王子枫说道。 不过王子枫避开了她的目光：“正经点，省城的水深着呢，以后做任何事情都要小心谨慎，不可再像四平县那样胆大了。” “好。”丹菲应道，随后拆开盒子开始吃蛋糕。 “我去探望一下原省人大主席，也在住院，一会再回来看你。”王子枫说道，随后转身离开了病房。 他去汪斌那里探望了一下，随后来到院子抽了一根烟。王子枫发现才来省城上班三天，自己的烟瘾变大了。 在四平县，他一切都比较顺利，并且做事可以放开手脚，由袁雯洁给他兜底，来到省城却是缩手缩脚，于是不由的就想抽烟。 一边抽烟，王子枫一边给李文文拨去了视频。 嘟……嘟…… 很快接通了。 “什么事？还要私下聊？”王子枫问道。 视频里的李文文戴了副眼镜，让她显得更加有味道，温文尔雅之中带着莫可名状的吸引，这致命的诱惑。 有时候女人漂亮到一定程度可以让大部分人望而却步，同时也可以让少部分人道心不稳。 “老大，台州有个老板想在咱们县里开一家采石厂，我给拒绝了，毕竟您对四平县的规划是旅游加绿色乡村，而不是把山给挖空了卖石头或者资源。”李文文说道。 “嗯，做的很好。”王子枫点了点头。 “可是昨天台州这个老板竟然去了新县长办公室，看他出来时的样子，好像商谈的还不错。”李文文道：“老大，我看是八成谈成了，真要在咱们四平县开采石场。” “四平县的山绝不能随便开采，你去找黄大山，让他想个办法给对方搞砸了，让其知难而退。”王子枫想了想说道：“办得谨慎一点，不能留下任何把柄。” “好的，老大。”李文文应道。 王子枫想保住四平县的青山绿山，有时候就必须用点上不了台面的办法，这也是没有办法的办法，谁让他现在在省城呢。 “还有其他事吗？”王子枫问道。 “有。”李文文道。 “说！” “那个……我……”李文文支支吾吾起来。 “扭捏什么？谈恋爱了？”王子枫眨了一下眼睛问道。 “没有！”李文文急忙说道：“老大，我感觉容貌对我来说是一种负担。” 听了李文文的话，王子枫有一种想打人的冲动，多少女人做梦都想拥有李文文的容貌。 “怎么了？” “新来的县长第一天就让我去陪酒，还说以后有投资人来四平县，我必须作陪……”李文文把事情讲了一下。 王子枫越听心里越不舒服，虽然他和李文文的关系并不是别人私下里传的那样，可是想到新来的县长让李文文作陪，非常不爽。 “你以前的发型就很好，保护好自己，工作肯定要做好，如果是私下的要求，直接拒绝就行了。”王子枫想了想说道。 “好的老大，我也是这样想的，老大，这个新县长是……”李文文好奇的问道。 “应该是叶书记一脉的人，我打听一下。”王子枫说道。 按照叶凤鸣和李援朝私下里达成的条件，王子枫和欧阳如静调离四平县后，书记由袁雯洁委派，县长则归叶家这边安排。 四平县过年的时候二道岗隧道通车，今年肯定是大发展一年，所以能调到四平县摘桃子的干部都是比较有潜力和能力的干部，同时也是两派重点培养的年轻干部。 王子枫结束跟李文文的通话，同时对四平县现在的情况有了一个大概的了解。 虽然他走之前安排好了一切，但仍然有很多想不到的变化，这也是没有办法的事情。 他把烟头捏灭扔进垃圾桶，然后转身朝着住院大楼走去，刚走两步，身后传来一个熟悉的声音。 “子枫？” 王子枫扭头看去，李秋瑾抱着一个小女孩正站在十米之外。 “子枫真是你啊。”李秋瑾急步走了过来。 王子枫心里有一丝无奈，以前的白月光，现在他却有一点不想跟对方产生瓜葛，毕竟在家的时候，如果不是因为李秋瑾拉着他参加同学聚会，也就不会发生后面的事情。 虽然他暗中为家乡墨山县铲除了一霸，但毕竟很不舒服，牵扯了过多的人和事。 “你不是回家了吗？”王子枫惊讶的问道。 “咱们墨山县你又不是不知道，工作机会少，我只能来省城碰碰运气了。”李秋瑾可怜兮兮的说道：“谁知道囡囡又感冒了，唉！” 王子枫心里一阵警惕，什么意思？还想让我帮忙找工作？若是高中的时候咱们两人谈过恋爱，偷吃过禁果，自己还真不好拒绝，可是当时只是自己单相思啊。 “变季的时候小孩子容易感冒注意保暖。”王子枫根本不接话，而伸手逗了一下小女孩，接着开口说道：“我还有工作，改天聊。” 说完就准备脱身，改开聊等于以后别聊了。 可是下一秒，衣服被李秋瑾给抓住了：“子枫，你能帮帮我吗？” 王子枫心里这个抓狂啊，我难道表现的还不够明显吗？为什么还要纠缠？ “帮忙？帮什么忙？”王子枫心里很抓狂，但表面上仍然十分温和，这是官员的基本素质。 有人说这是虚伪，但如果你没这样的素质，在官场根本混不下去。 一切情绪都写在脸上，在官场死都不知道自己是怎么死的。 ------------ 第379章 男人的浪漫 “我想考公务员。”李秋瑾说道。 “加油！”王子枫对其鼓励道：“现在公务员考试很公平。” 笔试部分确实很公平，唯一的差别就是面试，毕竟面试没有一个固定的标准，往往带有强烈的个人情感。 “我正在努力看书，准备参加今年的省考，不过很多题我都看不懂，也搞不明白其中的逻辑，子枫，如果你有时间的话，可以教教我吗？白天没时间没关系，晚上也可以。”李秋瑾说到晚上的时候，眼睛带着勾子朝着王子枫看去。 深夜，一盏暧昧的台灯，男人帮着女子学习，想想这样的场景，很容易发生一点什么故事。 王子枫上高中的时候对感情一窍不通，可能还听不白明，现在的他，在官场磨练了八年时间，早就不可同日而语，几乎瞬间就明白了李秋瑾的目的。 “李大校花，我真心想帮忙，可是就怕帮倒忙，现在让我参加省考的话，估摸肯定过不了线，这样吧，现在有专门辅导省考的机构和老师，我帮你打听一下，改天给你电话。”王子枫笑着说道。 说完，王子枫就离开了。 “子枫。”李秋瑾喊道。 “改天聊。”王子枫扭头笑着说道，但脚上的步伐越来越快，很快进入住院楼，消失不见了。 李秋瑾眉头微皱，她也不傻，能感觉出王子枫对她的疏远。 “这是怎么回事？上次在省城遇见的时候，王子枫并不是这个样子，当时自己还在其眼睛里看到了某种欲望。”李秋瑾心里暗暗想道，百思不得其解。 她有点后悔了，第一次在省城遇上的时候，王子枫又帮了大忙，当时自己就应该请他吃饭，再喝点酒，然后发生一点什么，现在就不是这样的局面了。 摆脱了李秋瑾的纠缠，王子枫暗暗松了一口气，他实在不想跟李秋瑾再有任何瓜葛。两人最多就是中学时期的同学，没有其他任何情义。 省城的局面很复杂，他可不想分心或者自己给自己找把柄。 王子枫走进丹菲的病房，丹菲正看手机呢。 “老大，你忙完了？”丹菲看到王子枫走进来，立刻放下手机说道。 “嗯！”王子枫点了点头，坐在旁边的椅子上，道：“你去过十方河下游的事情不要告诉任何人。” “嗯！”丹菲点了点头，露出询问的目光。 “接下来省城官场可能不会太平，咱们要先躲一下。”王子枫说道：“明天上班后，就老老实实以在省老干部局待着，其他事情一概不问。” “好！”丹菲再次点头。 “你接下来最主要的一件事情就是查查二处谁是严家的人，其他部门咱们管不着，但二处谁吃里爬外，要心里有数。”王子枫对丹菲说道。 “是，老大，我一定尽快把人找出来。”丹菲对这种事情十分兴奋，她天生就是一个不安分者。 如果只是平平淡淡枯燥繁琐的机关生活，丹菲肯定受不了，她从内心深处排斥。 在她的内心深处有一颗狂野不安分的心。 稍顷，王子枫离开了医院，没有用自己的手机给张怀义打电话，而是在医院外边找了一个公用电话。 这个时候很多农村人和外地人到省城打工，于是小卖部外边就会有一排公用电话，毕竟现在的长途电话费很贵。 很多外地务工者明明有手机，但往家里打电话往往都会用这种公用电话，原因就两个字——便宜。 嘟……嘟…… 电话铃声响了六、七下，才传来张怀义的声音：“喂，你好，哪位？” “张工，是我。”王子枫道。 “子枫啊，有什么事吗？”张怀义疑惑的问道。 “张工，我在医院门口跟你打电话，你能下床吗？咱们在医院找个地方见一面，有话跟你说。”王子枫说道。 他昨天才探望过张怀义，今天如果再去的话，总有一点怪异。毕竟虽然老干部生病归二处管，但也不可能天天去探望，又不是对方亲儿子，再说了张怀义这种级别也担不起你一个处长天天探望啊。 王子枫现在很谨慎，即便他刚才拐个弯去看一眼张怀义，聊几句也能说得过去，但他最终忍住了。 张怀义往后就是风暴的中心，他真心不想让别人知道他们两人过多接触。 “我正准备下楼走走。”张怀义说道。 “好，我在西南边的那个小凉亭等你。”王子枫道。 挂断电话后，王子枫想了想，立刻给丹菲打了一个电话。 “喂，老大。”很快接通了。 王子枫拿着手机一边往西南边的小凉亭走，一边开口对丹菲说道：“丹菲，你立刻去张怀义的病房盯着，他准备下楼走走，你跟在后面，看看有没有人盯着他，别让人发现了。” “好的老大。”丹菲应道，随后立刻下了床，离开出病房朝着楼上走去。 楼上是VIP单人间，她的级别不够。 王子枫走进了小凉亭，现在是初春的季节，来这边小花园散步的病人不多。 他现在十分谨慎，袁雯洁一直在向他强调严家的根深蒂固，由不得他不重视。 从第一天他开车带着张怀义准备去十方河下游被人追尾就可以看出，严家的眼线早就盯上了张怀义。 几分钟后，王子枫看到了远处的张怀义，但并没有看到丹菲，不知道她躲在那里观察。 王子枫看着走近的张怀义，并没有急着出声，而是先给丹菲打了一个电话：“喂，丹菲，有没有人跟着张工？” “没有。”丹菲给出了肯定的回答。 “嗯！”王子枫应了一声，放下手机，这才放下心来。 普通人可能看到电视上有关贪官被抓的事情觉得很平常，只要国家出手肯定手到擒来，实则各地巡视组跟地下工作者差不多，各种斗智斗勇，处处充满了危险。 严家在省城三百多年的传承，改开后能迅速崛起，就已经显示出了其背后的力量。 所以王子枫不由自主的会紧张，不得不谨慎小心，甚至搞得有点紧张兮兮。 小心驶得万年船。 王子枫重新找回了第一次去巴头镇任职的感觉。 “子枫！”张怀义走进了小凉亭。 “张工。”王子枫迎了上去，扶着对方的手臂。 “干嘛非要来这里说话？”张怀义问道。 “张工，事关重大，不得不小心一点，毕竟前天的追尾还记忆犹新啊。”王子枫道。 张怀义微微点头，没再说什么，而是露出询问的目光盯着王子枫。 “叶书记让我给你传一句话。”王子枫压低了声音说道。 “什么话？”张怀义的眼睛一亮，立刻问道，甚至身体都有一丝激动。 “只要您能找到严家违法的证据，组织会为你做主。”王子枫小声说道。 “好，有叶书记这句话，我就放心了，即便拼了我这把老骨头，我也要将队伍里的蛀虫和残害百姓的奸商绳之以法。”张怀义斩钉截铁的说道。 王子枫张了张嘴，其实他很想说，注意安全，保存自己才能消灭敌人，但话到了嘴边，又硬咽了回去。 张怀义早就有了牺牲的觉悟，不然也不会在团拜会上当面向叶书记告状。他做这件事情完全就是真心和自愿，甚至可以说成了他现在唯一的使命，是男人某种不可言说的浪漫。 文人死谏，武将死战。 男人的终极浪漫。 自古至今，仍然没有改变。 “张工，不着急，慢慢来，最好不要打草惊蛇。”王子枫想了想说道。 “我懂，放心。”张怀义激动过后，脸色恢复了正常，然后突然抓着王子枫的手臂说道：“子枫，我知道你是一个好人，也是一个好官，我能感觉出来你对老百姓的重视。” “呃？”王子枫愣了一下，不知道张怀义要说什么？ “如果未来的某一天你接到我的电话，一定要答应我的要求。”张怀义说道。 “张工……”王子枫想说什么，但是被张怀义打断了：“子枫，答应我。” 王子枫感觉很不好，如果未来某一天真接到这个电话，估摸就是张怀义的遗言了。 他们都不是普通人，都看过内部的有关巡视组的消息，惊心动魄危险重重。 所以张怀义在听了叶书记的话之后，就有了随时可能遇到危险的觉悟。 但是他不怕，甚至有一丝向往，终于可以向严家和队伍里的蛀虫宣战了，堂堂正正的宣战，因为他背后有强大的组织。 对，这就是此时张怀义内心所想，在这以前，他都是一个人在战斗，充满了绝望和无奈，但从此刻开始不一样了，他相信胜利一定属于正义。 王子枫被张怀义的眼神感染了，最终点了点头，道：“张工，一定要保护好自己，有什么事情你可以给我打电话，我们一块想办法。” 王子枫本来内心一直跟自己说，不要掺和，要听袁雯洁的话，但是看到张怀义的眼神，内心尚未熄灭的热血就被唤醒，被感染，然后就陷了进去。 一个理想主义者的无畏和胸怀是很有感染力的。 “你不要掺和，以后也不要再跟我联系，如果找到证据我会直接去找叶书记，子枫，你还年轻，接下来的事情太危险了。”张怀义说道。 “你老都不怕，我怕什么。”王子枫笑着说道。 “你还年轻，未来还可以更好的为人民服务，我就是一个老朽，能拉着他们一块下地狱，非常值，他们遗臭万年，而我虽不能流芳百世，但至少可以成为烈士。”张怀义拍了拍王子枫的手臂对其说道。 稍顷，张怀义离开了凉亭，王子枫看着他的背影，内心十分纠结和复杂。 他在凉亭里呆呆的坐了一会，丹菲出现在其面前，道：“老大，怎么了？” 王子枫抬头看了丹菲一眼，道：“张工是一个有理想的好人，真不想他出事，但又根本控制不住。” “老大，别悲观，所以你更要努力进步，等有一天你坐上封疆大吏的位置，也许可以改变很多事情。”丹菲眼睛亮晶晶的说道。 王子枫愣了一下，随后狠狠的瞪了她一眼，道：“你还真敢想，我能尽快重新主政四平县就谢天谢地了，根本不敢想以后的事情。” “老大，加油，我看好你。”丹菲举着拳头给王子枫打气，她看出来此时的王子枫有一丝颓废和消沉。 可能是因为帮不上张怀义的原因。 今天欧阳如静加班，于是晚上王子枫并没有跟欧阳如静一块吃饭，而是跟李斌在一家小馆子里聚了聚。 李斌，也是东华大学毕业，王子枫的师兄，以前王子枫跟着袁雯洁在省里工作的时候，两人因为没有利益冲突，又是一个学校毕业的，所以关系很好。 现在李斌调到了省教育厅工作，上次李秋瑾女儿上机关幼儿园的事情就是李斌帮的忙。 人情王子枫是欠下了，这次专门请对方吃饭，至于这个人情什么时候还，只能等李斌开口了。 在官场，最不好还的就是人情。 “李哥，上次的事情多谢了。”王子枫举杯说道。 “子枫，太客气，就是举手之劳。”李斌也举起了酒杯，跟王子枫碰了一下，两人一饮而尽。 “你那高中同学李秋瑾长得很漂亮？”李斌看着王子枫笑着说道。 “李哥，想歪了，你想歪了，就是纯真的同学关系，对方离婚了，带着孩子不容易，年前突然偶遇，便试着给你打了一个电话。”王子枫立刻解释道。 “解释就是掩饰，哥是过来人，懂。”李斌笑着说道。 …… 当晚王子枫喝到微醉，这种感觉刚好，很想去唱歌，但最终忍住了，叫了个代驾回了宿舍。 正准备洗澡呢，手机铃声响了起来。 铃铃…… 他看了一眼来电显示，眉头微皱，竟然是李秋瑾的电话。 “她又要干嘛？”王子枫不准备接，直接把手机扔在床上，然后拿着衣服去洗澡。 等他洗完澡出来，手机显示三个未接电话。 “打了这么多，唉，难道真像网上说的，当你有了一定的地位，以前对你视而不见的校花也会主动投怀送抱？”王子枫嘴里小声嘀咕了一声，拿起床头桌上的书，准备看一会就睡觉。 铃铃…… 手机铃声又响了起来，还是李秋瑾的电话。 ------------ 第380章 人情 王子枫眉头紧锁，想了想最终还是按下了接听键：“喂？” “子枫，你能来一趟凯莉酒吧吗？”李秋瑾声音带着一丝颤抖。 “发生什么事了？”王子枫问道。 “我一时半会没找到工作，在凯莉酒吧打零工推销红酒……”李秋瑾把事情简单讲了一下。 一个很老套的故事，酒不知道为什么就撒了，还脏了别人的衣服，然后对方的衣服很贵，不让李秋瑾离开，对其动手动脚。 听完李秋瑾的讲述，王子枫眉头皱成了一个川字。他心里一万个不想去，但两人不但是同学，还算是同乡，两家的父母都认识，万一李秋瑾真出了事，他内心肯定会内疚。 “你在省城没有其他朋友吗？我这边有点事离不开。”王子枫随便找了一个理由。 “没有，酒真不是我碰倒的，他们冤枉人。”李秋瑾好像已经哭了起来。 “行了，别急，我想办法一会过去，他们如果太过份的话，就直接报警。”王子枫想了想说道，然后开始穿衣服。 “好的，谢谢你子枫。”李秋瑾道。 “都是同乡，还是同学，不用客气。”王子枫特意点出他们是同乡加同学，自己帮她不是因为其他原因，也不知道李秋瑾能不能听懂，或者直接装听不懂。 王子枫穿好衣服下了楼，打了一个出租车，大约二十多分钟才赶到凯莉酒吧，然后找到了李秋瑾。 对方三男两女，其中一名男子正指着满满一大杯酒对李秋瑾说着什么。王子枫走到近前，听到对方在说：“喝了这杯酒，衣服就不用赔了。” 李秋瑾很聪明，根本不碰那杯酒，只是不停的说：“我朋友一会就到。” 在酒吧这种环境，陌生人的酒绝对不能喝，特别是独自一人的女孩。 当然有时候跟闺蜜一块出来玩，闺蜜给的酒更危险。 “李秋瑾！”王子枫叫了一声。 李秋瑾抬头看到王子枫，立刻站了起来，然后躲到了王子枫身后，可怜兮兮的说道：“就是他们，根本不是我碰倒的酒，他们冤枉我，还想让我喝酒，对我动手动脚。” 王子枫来了，李秋瑾突然变得胆子大了起来，仿佛有了主心骨，完全不像刚才软弱的样子。 李秋瑾穿着那种推销酒水的超短裙，两条圆润的大腿很是吸引人的目光。 被脏了衣服的男子有两撇小胡子，看起来年纪大约三十岁左右，眼光毒辣。 小胡子刚才一直想让李秋瑾喝了眼前这杯酒，可惜没有成功。此时他抬头朝着王子枫看去，道：“你就是她朋友？带钱了吗？我这件衣服可是一万八千块买的，赔钱吧。” 王子枫冷冷的看着眼前的小胡子，大家都是男人，谁不知道谁啊，对方什么心思他只看一眼就清楚了。 “赔钱可以，但不能你说多少钱就多少钱？这样吧，我们报警处理，只要你拿出发票来，我们立刻按照原价赔偿，由民警同志见证。”王子枫淡淡的说道。 “操……”小胡子刚想骂人，王子枫拿起桌子上那杯酒 ，直接泼在对方脸上，呛了其一大口。 咳咳! “嘴巴干净点，对你有好处。”王子枫放下酒杯，淡淡的说道。 小胡子旁边的两男两女都站了起来，凶巴巴的盯着王子枫。 酒吧经理此时突然出现了，刚才小胡子等人为难李秋瑾，他躲在旁边根本不露面，心里很清楚小胡子的把戏，此时看到事情要闹大，会影响酒吧生意，一旦报警甚至还会整改几天，于是立刻跑了过来，拦住了小胡子几人。 “丁哥，给我个面子，和气生财。”酒吧经理说道。 “小子，你很有种，敢拿酒泼我。”小胡子擦干净脸上的酒，凶狠狠盯着王子枫说道。 王子枫瞥了一眼小胡子，又朝酒吧经理看去，道：“你是酒吧经理？” “对！”酒吧经理看到王子枫沉稳的样子，身上隐隐有一种上位者的气息，于是心里咯噔一下。他整天在酒吧里混，这个眼力早就练了出来。 混社会的，经商的，打工的苦逼，996的社畜，政府工作人员，他基本一眼就能识别出来。 此时他看到王子枫身上隐隐的上位者气息，心知对方肯定是政府工作人员，八成还是一名官员。 于是下一秒，十分客气的说道：“对，我是这家酒吧的经理，您是……”他连您都用上了。 “你这里有监控吗？”王子枫并没有介绍自己，而是朝着酒吧经理问道。 “不好意思，只有门口有监控。”酒吧经理十分客气的说道。 “那只能报警处理了，让警察来处理。”王子枫冷冷的说道。 本来他来之前，想着如果只是几百块钱，甚至是一千块钱左右，他就替李秋瑾赔了，毕竟不想惹事。 可是对方竟然说要一万八千块，奶奶个腿，他卡里一共才一千多块钱，赔个屁。 王子枫的工资一直在资助巴头镇的孤儿和孤寡老人，即便离开了也没停止，所以他身上每个月都没多少钱，也许是东华省最穷的处级干部了。 “不用，不用，给我几分钟，我来处理一下。”酒吧经理说道。 随后这名经理强行将小胡子拽到了旁边，然后不知道在说什么。 王子枫瞥了一眼仍然盯着自己的两男两女，然后目光朝着身后的李秋瑾看去：“怎么来这种地方工作？” “打零工，赚生活费。”李秋瑾低头说道：“这里推出去一瓶酒的提成高。” 李秋瑾穿着超短裙，王子枫本不想多看，但那浑圆的双腿愣是让他的目光停留了几秒钟。 “发明超短裙的一定是个男人。”王子枫在心里感慨了一句。 “还是找个正经工作吧。”王子枫说道，随后压低了声音：“一会看我眼神，谈不拢就报警。” “好的。”李秋瑾点了点头。 她知道王子枫是公务员，报警处理肯定占便宜。 “王……子枫。”一个声音从侧面传过来，王子枫扭头看去，灯光下，对方有点眼熟，等走近了，他才认出，这个小胖子是苟赫文。 上次在四海酒楼见过。 佳锐地产的少爷，跟苏琴认识，还挺熟。自己还把许若云介绍给他认识，达成了两家的合作。 凯莉酒吧在省城属于高档酒吧，苟赫文经常来玩。他刚才看到这边有人聚集，于是看了一眼，发现王子枫有点眼熟，于是走了过来。 本来他想喊王县长，话到了嘴边又硬咽了回去，毕竟他也算是官宦子弟，爷爷当年可是省城的市长。 最终想起了王子枫的名字。 “苟赫文。”王子枫淡淡叫了一声，跟对方一点不熟。 “你也来玩？我那里有杯好酒，一块喝一杯？”苟赫文对王子枫邀请道。 王子枫微微摇头，道：“来接个朋友，改天吧。” “好！”苟赫文应道，随后朝着王子枫旁边看去，看到李秋瑾后，他露出一个男人都懂的表情。 王子枫知道对方误会了，不过也没有解释，因为根本没有解释的必要。 “郝经理，这怎么回事？”苟赫文大声说道。 旁边正跟小胡子说话的酒吧经理，听到苟赫文的声音，立刻跑了过来：“赫文少爷，您来了，包厢一直给您留着。” “我问这怎么回事？”苟赫文说道。 “小事情，丁绝说他的衣服被……”郝经理把事情简单讲了一下，他说话很有章法，特意强调是小胡子说衣服被李秋瑾给弄脏了。 苟赫文一听就明白了，并且他还认识小胡子丁绝。 “丁胡子，你这件衣服一万八？”苟赫文一脸嘲讽的盯着丁绝说道。 “嘿嘿，赫文少爷。”小胡子一脸谄媚。 他是搞二手车的，租的地方还是苟赫文家的产业。 “给你指条明路，听吗？”苟赫文道。 “赫文少爷，您说。”小胡子十分恭敬的说道。 “立刻向王哥和这位妹子道歉，对你有好处。”苟赫文对丁胡子说道。 他不是给丁胡子面子，而是给王子枫面子。这就是他的聪明之处，不是自己装大尾巴狼对丁胡子一通输出，彰显他的实力，而是轻描淡写的点了丁胡子一下。 王子枫看了一眼苟赫文，心里暗叹一声，苟家能把生意做这么大，果然不是没有原因。这个看起来像纨绔子弟的苟赫文做事都如此滴水不漏。 在场的人基本都听懂了苟赫文话里的意思，只有丁胡子几个人还是一脸懵逼。 酒吧郝经理一脸鄙夷的看着丁胡子，他都听懂了，并且通过苟赫文的话证明了自己心里的判断，可是眼前的丁胡子还没明白什么意思。 “真特么是猪，难怪只能当个二手车贩子。”郝经理在心里暗骂一声。 “刚才这杯酒是我泼的，五百块够不够？”王子枫掏出了手机盯着丁胡子说道，他可不想领苟赫文的人情。 这人情债最难还。 丁胡子此时彻底懵逼了，他能感觉出来，王子枫可能不简单，不然的话，郝经理和苟赫文不会都帮着说话，可是他又不敢肯定。 砰！ “问你话呢。”苟赫文看到丁胡子刚才犹豫了一下，没给他面子，也没让他卖王子枫这个人情，心里涌出一股怒气，直接一脚踹在丁胡子的肚子上。 “上不了台面的东西。”苟赫文骂了一句，随后笑着对王子枫道：“王哥，你先走，这地方乱哄哄，事情我来处理。” 王子枫眉头微皱了一下。 “上次你介绍许氏集团跟我们佳脱地产合作，还没有好好谢谢你，正好这几天小许总也在省城，明天四海楼我做东，王哥一定要赏个脸。”苟赫文说道。 他知道王子枫的身份，叶家的准女婿，他以后接了老爹的班，想继续在省城混下去，必须要认识几个有真正背景的人。 王子枫在他心里算一个。 叶家就欧阳如静一个女儿，王子枫未来能走多高，不好说，万一也能坐到叶书记的位置，他现在交好王子枫，以后不是发达了。 他们苟家的富贵又能保证几十年。 王子枫盯着苟赫文，对方是个聪明人，自己在省城也没有多少熟人，于是最终点了点头：“好！” 看到王子枫点头，苟赫文脸上的笑容更真诚了：“王哥，您先走。” “我朋友以后还要在这里工作，你不要为难对方，要赔偿多少钱，明天告诉我，我转账给你。”王子枫意味深长的说道，随后转身带着李秋瑾离开了凯莉酒吧。 听着这话好像没什么毛病，但苟赫文多聪明，立刻明白了王子枫的意思。 既然这个人情避免不了，那就彻底一点，让姓丁的长点记性。 王子枫和李秋瑾离开后，苟赫文盯着丁胡子说道：“丁胡子，算你倒霉，我只能借你的腿一用了，你是自己打折呢？还是我叫人来帮你。” “苟少……” 苟赫文听到这个称呼，眉头微皱，他最讨厌这个称呼了，所以平时别人都称呼他赫文少爷。 “我今晚认栽，但能让我死个明白吗？对方什么身份？”丁胡子十分不甘心的说道。 “哼，丁胡子，本来你这种人没资格知道，但今天就让你知道老子其实是在救你，叶家人，懂了吗？”苟赫文说道。 旁边的郝经理听到这话，心里咯噔一下，他一下子就想到了是那个叶家，暗道一声侥幸，自己刚才对其态度还算不错。 可是丁胡子却是一脸的茫然。 “叶家？” “真特么是一头猪。”苟赫文骂了一句，转身就走：“明天你的腿不断，我只能叫人帮你断了，再有下次，断的就是第三条腿。” 苟赫文走了。 丁胡子仍然一脸茫然，扭头朝着赫经理看去。 “苟少是在救你。”赫经理说道：“你不想突然莫名其妙的坐牢或者消失，最好听苟少的话。” “啊！”丁胡子有点抓狂。 还好他旁边的有个小弟好像想明白了，然后一脸恍然的说道：“大家，咱们省的书记好像姓叶。” “什么？难道……我……”丁胡子脸色瞬间变得一片苍白。 他知道自己欺负一下普通老百姓还行，如果真是那个叶家，都不需要出面，只要说句话，他可能真会莫名其妙的消失或者被抓进去坐牢。 毕竟他的底子并不干净，经不起查。 ------------ 第381章 必须血债血偿 王子枫叫了嘀嘀把李秋瑾送回了家。 “谢谢你，子枫，上来喝杯水吧？”李秋瑾对王子枫邀请道。 “不了，太晚了，明天还要上班。”王子枫拒绝道：“你，以后还是不要去那种地方上班了。” “嗯！”李秋瑾点了点头：“子枫，今天晚上的事情不会给你带来麻烦吧？” “不会，走了。”王子枫不想再跟李秋瑾纠缠，特别是对方穿着超短裙，他的目光忍不住想往腿上看。 食色，性也。 圣人说的真对。 第二天王子枫准时上班，在办公室见到了丹菲。她已经出院，代替了白华的位置。 “尽快熟悉二处的事情。”王子枫接过丹菲倒的茶，开口说道。 “嗯！”丹菲点了点头，然后小声道：“老大，有人跟我说白华可能是李局的人，你就这么把人调离二处，会不会……” “她不是李建明的人，我还不动她呢。”王子枫淡淡的说道：“行了，好好做事，二处以后的事情就归你管了，一般的杂事不要来烦我，需要我出面解决或者探望的人，提前告诉我。” “好的老大。”丹菲应道。 “还有尽快把二处的人筛选一遍，把吃里爬外的人找出来。”王子枫道。 “嗯！”丹菲点头。 稍顷，丹菲离开了王子枫的办公室，开始了一天忙碌的工作，而王子枫则坐在办公室里，喝着茶，思考着如何能暗中帮一下张怀义。 一天就这么平静的过去了，省老干部局绝对是养老的地方，丹菲又能干，王子枫太清闲了。 下班的时候，王子枫接到了苟赫文的电话，四海酒楼包厢已经订好了，务必请王子枫赏光，并且还说，他不但叫了许若云，连苏琴都邀请了。 “我一会接了如静就过去。”王子枫说道。 “如静姐也来，太好了。”苟赫文说道。 本来王子枫是准备一个人去的，中午的时候跟欧阳如静打电话，欧阳如静知道之后，也要去。 王子枫走出院子，欧阳如静的车已经停在了省老干部局门口。 四海楼。 王子枫和欧阳如静下车的时候，看到了门口坐在轮椅上的小胡子。 不过对方并没有说话，只是露了一个面，然后便被人推走了。王子枫很清楚，这肯定是苟赫文的命令，自己这个人情是欠下了。 欧阳如静多聪明，扭头看了王子枫一眼，小声说道：“这就是昨晚在酒吧为难李秋瑾那个人？” “嗯！”王子枫点了点头。 其实昨晚的事情王子枫根本不想跟欧阳如静讲，可是欧阳如静不知道从哪里得知的消息，中午的时候打电话询问，没办法，王子枫只好老实交代。 “英雄救美啊。”欧阳如静感慨了一句。 “如静，我说过，我和李秋瑾仅仅只是同学，如果她们村不是在我们村隔壁，两家的父母都认识，我昨晚肯定不会去，其实我也挺烦她。”王子枫十分认真的说道。 “好了，我相信你。”欧阳如静道。 其实她内心是相信王子枫的，毕竟王子枫看李秋瑾的眼神她在小柳树村的时候见过，那绝对不是看初恋或者白月光的眼神，而是带着一丝反感。 察言观色是官员的基本素质，欧阳如静自认为自己没有看错。 欧阳如静轻轻挽着王子枫的手，走进了四海楼最大的包厢。 “王哥，如静姐。”苟赫文起身迎接。 “如静，子枫，你们两个怎么才来。”苏琴说道。 她纯属来蹭饭的，正在周围采访，接到苟赫文电话，又听说王子枫和欧阳如静也去，于是便答应了。 毕竟四海楼的消费很高，她的工资一个月也不一定能来吃一次。 当然如果苏琴真想吃，只要放出消息，不知道有多少人排着队请她吃，可惜不是什么人都有资格。 如果今天王子枫和欧阳如静不来，她肯定也不会给苟赫文这个面子。 许若云站在一边，表情有一丝尴尬。欧阳如静、苏琴和苟赫文他们可以说都属于一个圈子，以前都是省大院长大的，祖父那一辈都是高官。 众人寒暄了一会，苟赫文叫服务员立刻上菜。 苟赫文掌控全场，调节着气氛，不过欧阳如静和苏琴两人并不怎么理他，只是她们两人窃窃私语。 至于王子枫，一边跟苟赫文说着话，同时也开口问了许若云几句，毕竟许氏集团的电子厂年后已经开始往巴头镇工业区搬迁了。 “小许总，我听说电子厂已经开始往巴头镇工业区搬迁了，一切还顺利吗？”王子枫问道。 “还好，县里和镇上都很配合。”许若云说道。 她以前还觉得自己能跟王子枫平起平坐，但此时此刻已经从内心认清了现实，王子枫已经挤进了省城最顶尖的圈子，而她的许氏地产仍然没有走出齐州。 即便上次由王子枫介绍，她们许氏集团跟苟家的佳锐地产进行了一个小合作，但也仅仅到此为止，这个小项目干完后，他们从哪里来还是回哪里去。 省城整个地产界十分排外，没有人是傻子，都知道接下来十年大概率是房地产飞升的十年，只要参与进去，跟捡钱差不多。 省城的地产公司和大集团，自然不想让齐州的许氏集团来分一杯羹。 一顿饭吃下来，王子枫算是正式跟苟赫文认识了。对方一口一个王哥，王子枫也应了，谁让昨晚欠了对方一个人情。 其实王子枫今天来参加这个饭局，主要也是为了跟苟赫文认识一下，在省城认识的人太少了，不能遇到事就把王炸打出去吧？ 日子就这么一天一天过着。一个星期之后，王子枫感觉自己都要废了，省老干部局太清闲了，他想找点有意义的事情都找不到，不是去看望退休老干部，就是陪老干部们下棋打牌。 “我这是提前过上了退休生活。”王子枫感慨道。 他好怀念四平县忙碌而充实的日子。 看着四平县一点一点在自己的手里变好，有一种莫名的成就感。 现在，他觉得自己像个废人。 “喂，如静，晚上不加班咱们去吃火锅吧。”快下班的时候，王子枫给欧阳如静打电话约饭。 “好呀，听苏琴说，沿河路开了一家重庆火锅，味道不错，今晚咱们去吃。”欧阳如静说道。 “好！”王子枫应道。 两人正说着电话呢，砰的一声，王子枫办公室的门被人大力推开了，接着丹菲急匆匆的跑了进来，脸色有一丝恐慌和焦急。 “怎么了？”王子枫放下手机，盯着丹菲问道。 “老大，张工，张工……” “张工怎么了？”王子枫一下子站了起来，他这几天一直在担心张怀义的安全，自从经他给张怀义传了叶书记的话之后，几次去张怀义家，都没有找到对方，也不知道去了哪 了。 “张工在十方河下游意外落水。”丹菲把气喘匀，开口说道。 “张工落水了？救上来了吗？”王子枫立刻问道。 “还没有，柳河县的人一直在打捞，听说上午就落水了，现在还没有找到人。”丹菲说道。 听了丹菲的话，王子枫心一下子揪了一下，张怀义意外落水，骗鬼呢，他是一万个不相信。 至于有没有生还的可能，王子枫心里很清楚，生还的可能很小，可能都不足百分之一。 “我……”下一秒，王子枫想往办公室外边走，但是走了两步又返了回来，一屁股坐在椅子上，嘴里小声念叨着：“不能乱，不能乱，自己现在即便去柳河县也毫无用处，并且还提前把自己暴露了。” “也许张工吉人自有天向，可能已经被人救了起来。”王子枫在心里这样安慰自己。 随后他急忙拿起手机，查看自己是否漏接了张怀义的电话。因为张怀义说过，若是有一天接到他的电话，一定要答应他的要求，王子枫知道，如果接到的话，那就是张怀义的遗言。 他翻看了手机好久，今天并没有接到张怀义的电话，甚至连陌生号码都没有。 “这……”王子枫的眉头紧锁，难道是对方突然下手，张怀义连反应的机会都没有？连向外发出最后遗言的时间都没有？ “冷静，冷静！”王子枫强迫自己冷静下来。 他虽然跟张怀义没接触几天，但人和人之间，有时候真不需太多的接触，从第一天接触张怀义，王子枫就把对方当成了朋友，忘年之交。 王子枫佩服张怀义的品格。 同时两人也有相同之处，心里都装着人民装着老百姓。 张怀义是一个浪漫的理想主义者，其实王子枫内心深处也是一个浪漫的理想主义者。 丹菲一直没有说话，只不过是轻轻关上了办公室的门，又给王子枫的茶杯里加了水，静静的等待着王子枫的决定。 大约两分钟后，王子枫拿起手机给叶凤鸣的秘书打了过去。 嘟……嘟…… “喂？”铃声响了三下，手机里便传出董秘书的声音。 “董哥，张工在柳河县意外落水了。”王子枫说道。 “叶书记已经知道这件事情了，也安排了专业救助人员去了柳河县。”董秘书声音十分平稳的说道，对于这个消息并没有一丝意外。 “书记还有什么其他指示吗？”王子枫问道。 “省厅和市局已经成立专案组，今晚就会赶往柳河县。”董秘书说道：“只要有任何人为的疑点，都将彻查到底。” “哦！”王子枫哦了一声，随后又问了几句，便挂断了电话。 王子枫放下手机，静静的坐在办公室的椅子上，眉头紧锁。 “老大。”丹菲忍不住叫了一声。 王子枫抬头看了丹菲一眼，淡淡的说道：“你先下班吧。” “老大，你没事吧？”丹菲从来没看过王子枫这个样子，不由的担心的问道。 “没事，让我一个人静一静，你留意一下张工的事情，有任何新的进展，第一时间通知我。”王子枫说道。 “好的。”丹菲应道，然后一步三回头的离开了办公室。 王子枫坐在椅子上，双手放在办公桌上，时而皱眉紧锁，时而咬牙切齿，时而眼睛凶狠，时而一脸悲伤。 当欧阳如静推门进来的时候，王子枫脸上的表情已经消失，只变得十分平静，不过在平静的外表下有一颗愤怒的心。 如果张怀义死了，他要报复，为这位忘年交的老大哥讨一个公道。什么特么严家，传承三百年根深蒂固又怎么样，他要让对方血债血偿。 “子枫，张工的事情我听说了，你还好吗？”欧阳如静走到王子枫身边，轻轻的说道。 王子枫没有说话，只是伸手抱着欧阳如静的腰，然后将头靠在她的身上。 他需要感受一点力量，一点支撑。 不需要安慰，不需要关心，只要这样让他抱抱就好了。 “你……” “别说话，让我靠一下，一会就好。”王子枫打断了欧阳如静的话。 欧阳如静没有再说话，只是微微点了点头，伸手摸了摸王子枫的头发。 大约一分钟后，王子枫起身，看着欧阳如静的眼睛十分真诚的说道：“如静，谢谢你。” “子枫，你没事吧？也许张工已经被人救起来了，毕竟尸体还没找到。”欧阳如静说道。 “我没事，今天咱们不去吃火锅了好吗？我想跟叶书记聊聊。”王子枫十分平静的对欧阳如静说道。 他越是这样平静，欧阳如静越是有点担心。毕竟这一个星期她一直跟王子枫在一块，知道王子枫对张怀义有多么担心。 “子枫，你有什么打算？可不能乱来。”欧阳如静忍不住说道。 “放心，我不会乱来，但严家必须血债血偿，张工是一个那么好的人，一心为了十方河下游的百姓，他不应该这么莫名其妙的死去。”王子枫的语气十分平淡，但欧阳如静却听出了其中的杀气。 下一秒，欧阳如静揪住了王子枫的胳膊，盯着他的眼睛说道：“子枫，你如果要做什么事情一定要告诉我，严家不是那么的简单，没有绝对的证据，根本不可能将他们绳之以法，所以做任何决定之前，必须深思熟虑。” ------------ 第382章 有准备而来 张怀义的意外落水让王子枫心里充满了怒气。 虽然很愤怒，但内心深处强行让自己冷静下来，严家是一个庞然大物，虽然没有姜家的地位显赫，但在东华省严家是真正的根深蒂固。 当天晚上，王子枫和欧阳如静并没有去吃重庆火锅，而是回了一号别墅。王子枫要跟叶凤鸣谈谈，张怀义不能就这样莫名其妙的失踪，活不见人，死不见尸。 这就是严家的高明，若是真有尸体的话，在法医手里尸体也会说话的，万一查出一点人为的痕迹，那肯定要立案侦查，可是活不见人，死不见尸，一般是不会立案的。 叶凤鸣在客厅里看报纸，虽然现在手机上也可以看新闻，但是叶凤鸣几十年养成的习惯，仍然习惯看纸质的报纸。 王子枫和欧阳如静走进客厅的时候，他抬头看了一眼王子枫。 王子枫心里憋着气，如果不是他给张怀义传话，也许张怀义不会这么莫名其妙的落水失踪。 于是他直接走到叶凤鸣面前，道：“叶书记，张工找到了吗？” 叶凤鸣看着王子枫，眼睛里露出一丝愤怒。 “这个混蛋是什么意思？在怪我？谁给他的胆子？”叶凤鸣心里一阵恼怒。 随后又看了一眼旁边的闺女欧阳如静，心里更加的郁闷了。谁给王子枫的胆子？还用问吗？自己的小棉袄被人抓在心里。 “混蛋！”叶凤鸣心里再次骂道。 不过表面上他却十分平静，淡淡的说了一句：“正在全力搜救。” “叶书记，我能跟你谈谈吗？”王子枫盯着叶凤鸣的眼睛说道。 叶凤鸣继续看报纸，不想搭理王子枫，心里想着你有什么资格，不是因为自己的小棉袄，现在就把你赶出去。 王子枫看到叶书记不理他，于是继续开口说道：“叶书记，我想继续张工没有完成的事情。” “子枫。”叶凤鸣还没说话，旁边的欧阳如静先出声说道：“你不能乱来。” 叶凤鸣看着自己的闺女一脸关心王子枫的样子，感觉心口疼，于是最终狠狠的瞪了王子枫一眼，道：“跟我去书房。” “好的，叶书记。”王子枫应道。 “我也去。”欧阳如静立刻跟了上去。 二楼书房。 叶凤鸣一脸阴沉的坐在书桌后面，欧阳如静站在其身边：“爸，张工很可能查到了什么，所以才……” 她的话还没有说完，便被叶凤鸣瞪了一眼，随后戛然而止。 “我从小怎么教你的，没有证据的事情，永远不要说出口，什么叫可能？你有证据吗？仅仅只是猜测能给别人定罪吗？”叶凤鸣对女儿欧阳如静训斥道：“是不是整天只想着谈恋爱，脑子都没有了。” 说完，他看向王子枫的眼神更加冰冷了几分。 王子枫这次没有畏惧，坦然的直视着叶凤鸣的目光，道：“叶书记，其实你去视察十方河下游的前一天，我的一名手下潜入到了柳庄，看到了他们是如何让一条臭河一晚上变样的整个过程。” “让水库放水，给村民封口，收买市环保局的检测人员，你真当我是一个木偶吗？”叶凤鸣盯着王子枫说道。 “啊！”这次轮到王子枫吃惊了，他一脸惊讶的表情，道：“叶书记，既然你知道，那你为什么不揭穿？或者带着省环保厅的人亲自去检查，即便他们再用水冲刷，水质的检测肯定是重度污染。” “查出重度污染又能怎么样？让喜乐纺织厂整改？对方找个替死鬼厂长出来顶罪，这样有什么用？是不是太便宜他们了？”叶凤鸣说道。 “呃……”王子枫愣住了，确实太便宜严家了。 “只要我出手，就彻底跟严家撕破了脸，到时候不知道会有多少人为严家求情，而求情的原因将五花八门，站在经济的角度，站在稳定的角度等等。”叶凤鸣说道：“你们两个记住，在官场，要么不出手，出手就不能给对手任何喘息的机会，更不能打蛇不死反而成了仇人。” “我让张怀义去调查这件事情，本来就是他提出的，一旦查实，我可以顺势敲打一下严家，只不过没有想到，严家已经张狂到这个地步，一个厅级退休干部，说落水失踪就失踪了。”说到这里，叶凤鸣的眼睛里也带着愤怒。 “爸，别生气了。”欧阳如静给父亲揉了揉肩膀，开口说道。 “叶书记，门阀在唐朝就被黄巢杀光了，我们新中国更不允许存在，我觉得严家的存在已经影响了东华省的经济发展和社会稳定，给人民带来了痛苦和灾难。”王子枫十分严肃的说道。 叶凤鸣没有说话，只是淡淡的看着王子枫。 “叶书记，我这几天研究过严家，他们家明面上没有一个当官之人，是什么维持着人情来往呢？”王子枫说道：“钱！” “严家要维系庞大的关系网和保护网每年都需要很多钱。”王子枫道：“保护网，查一个可以抓一下，不过不但要破网，还要釜底抽薪，断了对方的财路。” “关停喜乐纺织是第一步，第二步则要让严家陷入经济危机。”王子枫继续说道。 他来见叶凤鸣不是没有准备，一个星期的时间，他考虑了很多，一直在研究严家的经济结构。 “关停喜乐纺织厂我不能亲自出面，需要一个契机。”叶凤鸣说道。 “张工的失踪就是最好的契机，找不到尸体，就不把人撤回来，始终在十方河下游打捞，也不用太多人，几个人就行，就像一个钉子钉在十方河下游，让严家难受。”王子枫说道。 “我们老干部局申请参与张工尸体的打捞。”王子枫道。 叶凤鸣摆了摆手：“不行！你们老干部局不能参与，理由太牵强，容易打草惊蛇，提前暴露我们对付严家的想法。” “叶书记，既然张工失踪了，他一直说十方河下游污染严重，我们可以利用这事做点文章，让省环保厅和市环保局成立一个检测小组，常年驻扎在十方河下游。”王子枫又出了一招。 他在听了张怀义意外落水失踪后，脑子瞬间变得特别活跃和清晰，点子一个接一个。 “可以！”叶凤鸣点了点头。 “叶书记，我需要在省环保厅安排一个人，然后这人进入检测小组。”王子枫继续说道。 “你的人？不行，你以为严家是傻子？”叶凤鸣道。 “她叫冯明燕，没有人知道她是我的人，并且她属于水泽胜的人，人在威化市，从这条线上说，她应该属于姜家的人。”王子枫说道。 冯明燕这步棋本来就是对付水泽胜的，现在水泽胜已经暗中投靠了袁雯洁，冯明燕也一直要求把她调到齐州市，因为在威化市，她并不好过。 叶凤鸣听完王子枫的话，意味深长的看了他一眼。 “子枫，我怎么不知道这件事情。”欧阳如静一脸疑惑的问道。 怎么又冒出个冯明燕？ “这事说来话长，以前只是认识她，没想到她成了威化市的公务员。”王子枫简单解释了一下。 “不妥，才把人调到省环保厅，就安排进检测小组，太刻意了，这件事情我来安排。”叶凤鸣说道，然后看着王子枫道：“这几招动不了严家的根基。” “叶书记，我还有一招狠的，但需要你配合……”王子枫说道。 当天晚上，王子枫在书房里跟叶书记聊了整整两个小时，甚至把省城的规划图都拿了出来，最终叶凤鸣点了点头，说了一个字：“可！” 欧阳如静始终站在旁边听着，当她听了王子枫的计划后，忍不住问道：“子枫，这是你刚刚想到的吗？” “不是，这一个星期在老干部局一直没事，就开始瞎琢磨。”王子枫道。 要断严家的经济很难，但办法总比困难多，先让他家的纺织厂不能排污，一天二十四小时把排污设备开启，并且检验出不达标就顶格处罚。 但这还不够，截留之外，还要放血，这就是王子枫接下来要做的事情。 接下来要做的事情很危险，所以他也要提前做好准备。 第一件事情，就是先把卫勇调到省老干部局当司机，专门给自己开车外加保镖。 这事他明天准备跟李建明亲自谈。 第二件事情，则是利用派出所所长跨地区轮换的政策，把黄大山调过来。 第三件事情，他要把冯明燕调到省城的市环保局，叶书记已经同意了，并且让他明天找董秘书。 回到自己宿舍后，王子枫给袁雯洁打去了视频。 视频很快接通了。 “雯洁，我要对付严家。”王子枫开门见山的说道。 “出什么事了？”袁雯洁问道。 一个退休老干部意外落水，并没有引起太大的震动，也不是太大的事情，所以远在齐州的袁雯洁并不知道。 “张怀义张工今天在十方河下游意外落水失踪了，活不见人，死不见尸。”王子枫十分悲痛的说道：“一个星期之前，如果我不替叶书记给他传话的话，现在他也许还好好的。” “这么说张怀义实则是叶书记在背后授意？”袁雯洁问。 “嗯！”王子枫点了点头。 “这样看来，严家确实有点张狂过头了。”袁雯洁淡淡的说道：“你有什么计划吗？” 她太了解王子枫了，所以并没有劝说，而是询问其计划。 王子枫把今晚跟叶书记谈的计划详细的跟袁雯洁说了一遍，然后开口请求道：“雯洁，把黄大山轮换到省城吧，接下来也许会有危险。” “好！”袁雯洁这次没有拒绝，因为根据省里的政策确实有所长轮换的政策，她只需要把齐州市的名额换成黄大山就可以。 “还有，不到最后一刻，你都不能直面严家，自己的安全最重要，只有保存自己，才能消灭敌人。”袁雯洁叮嘱道。 “嗯，雯洁，你什么时候来省城开会，我想见见你。”王子枫说道。 “过几天吧。”袁雯洁道。 随后两人又聊了很多关于严家的事情，袁雯洁把她知道有关严家的事都跟王子枫讲了一遍。 严景琛有兄弟两人，其中一人当年去了国外，传下来一支。 严景琛是老大，留在国内守着祖屋。他一共生了两儿一女，不过两个儿子都不是太有出息，九十年代是省城有名的花花公子——严大少和严二少。 到了第三代，出一个孙子叫严凡，从国外留学回来，三十岁便坐上了严氏集团总经理的位置，是严景琛未来的接班人。 跟袁雯洁聊完后，王子枫躺在床上，脑子里把对付严家的事情再次想了一遍，并且把步骤又过了一遍。 “明天先从把卫勇调过来开始，然后晚上请董秘书吃饭，再把冯明燕调到市环保局。”王子枫暗暗想道，随后慢慢睡着了。 第二天上午，王子枫刚上班便把丹菲叫到了办公室。 “丹菲，让你查李建明的资料，查得怎么样了？”王子枫询问道。 “老大，李局长的家庭情况很简单，跟白华的事情根本无从查起， 不过他儿子一直想调回省城，但省城的好部门那是一个萝卜一个坑，李局长的面子不够，一直没把儿子调回来。”丹菲说道。 李建明想把儿子调回省城的事情，局里的人都知道，所以丹菲很容易就打听到了。 王子枫点了点头，又等了十分钟，看时间差不多了，这才起身朝李建明的办公室走去。 “李局长。” “子枫啊，坐，在局里工作还习惯吗？”李建明一副老好人的表情说道。 “一切都好。”王子枫道。 “习惯就好。”李建明给王子枫倒了一杯茶：“尝尝，过年时候老领导送的。” 王子枫端起茶喝了一口，说了一句好茶，然后开口说道：”李局长，我有点事情想麻烦你。” “说，什么事？”李建明说道。 “我有个远房亲戚一直没工作，咱们局的司机好像正缺人，他开车很好，您看能不能给他个机会？”王子枫说道。 李建明没有一口回绝，也没有立刻答应。 “子枫啊，咱们局的司机呢，其实够用了，当然也可以再加一个人，不过……”李建明云里雾里绕圈子。 既不得罪你，也不给你一句真话。 王子枫懒得跟李建明绕圈子，开口说道：“李局长，省发改委正招一批年轻有为的干部，听说令郎很符合条件。” 年前省发改委确实从全省招了一批年轻干部，一共三个名额，其中欧阳如静占一个，其他两个的关系也很硬，李建明的儿子根本没希望。 李建明过年的时候还真为发改委的名额替他儿子跑过，可惜没有一点希望。 此时听到王子枫提到这个事情，眼睛立刻亮了一下，道：“子枫，喝茶。” “咱们局的事情好说，如果说加一个正式编制肯定不好办，但如果仅仅是一个合同工的司机，那我这个局长还是有权力的。” ------------ 第383章 时不我待 省发改委是一个最容易出成绩的地方，李建明十分高兴，一口答应了王子枫的要求。 表面上看，王子枫好像吃亏了，实际上已经把李建明父子身上打上了叶家的烙印。 一个省老干部局的局长，叶书记肯定是用不上，但是王子枫用得上啊。所以从另一个角度说，王子枫是赚了。 王子枫回到自己办公室后，给黄大山打了一个电话，让他准备好到省城轮换半年，地方已经选好了，就在霞山路派出所。 省老干部局就在霞山路派出所的管辖范围。 “好的老大。”黄大山应道。 能到省城轮换，他心里很兴奋。一年半之前，他还在巴头镇混日子，这辈子估摸都离不开巴头镇了，万万没有想到，遇到王子枫之后，他成了四平县城关派出所的所长。 城关派出所是四平县最好的派出所。 现在又能到省城轮换，简直跟做梦一般。 “把辅警皮三和铁柱带上，手续你上任后，自己想办法给他们办理。”王子枫说道。 “明白。”黄大山应道。 “还有你让卫勇马上来省城，给我当司机。”王子枫道。 卫勇以前是巴头镇招聘的辅警，后来调到了铜矿一段时间，现在又调回了黄大山身边。 铁柱练武是半路出家，能打主要靠着人高马大，力量大。 卫勇则是真正的练家子，跟铁柱切磋过。铁柱一拳落空，被卫勇缩身上前，一拳打在大腿根上，直接躺了三天才敢走路。 大腿上的淤青半个月才消。 当时如果卫勇的手再往上抬一点，铁柱就废了。 “是老大，我今天就让他买票去省城。”黄大山应道。 “来省城要有心理准备，跟他们讲一下。”王子枫道：“如果不想来，提前说。” “老大，能为您效力是我们的荣幸。”黄大山急忙说道。 他心里确实是这样想的，现在如果让他再回到以前，已经回不去了。 王子枫挂断了电话，双眼微眯，思考着接下来的计划。 …… 严宅。 啪！ 严景琛一耳光打在孙子严凡脸上，怒气冲冲盯着他训斥道：“你太无法无天了，张怀义是谁？退休的厅级干部，你以为他落水失踪就万事大吉了？愚蠢！” 严景琛气得发抖。 “爷爷，他手里拿到了我们排污的证据，还有几个村村民的举报信，以及证词，所以他必须死。”严凡倔强的说道。 “蠢货！”严景琛怒骂道。 严凡十分不服气的挺着脖子，道：“爷爷，你骂我什么都可以，就是不能骂我愚蠢，不让张怀义消失，我们纺织厂怎么办？” “说你蠢还不服气，现在张怀义失踪了，纺织厂能正常运转了吗？下游全部都是人，盖子已经捂不住了。”严景琛说道。 “省市两级的环保部门都有我们的人，应该没事。”严凡说道，不过语气已经没有那么肯定了。 “应该？只要张怀义的尸体一天没找到，十方河下游就不会太平，我们的排污设备就必须一天二十四小时开着，还有刚刚早晨省里开会，已经决定由省市两级环保部门成立检测小组，长期驻扎在十方河下游，对水质进行一天一测。”严景琛说道。 “从这个决定来看，省里的领导已经对十方河下游的水质产生了怀疑，甚至对我们严家产生了怀疑。”严景琛一脸凝重的说道。 “爷爷，你是不是太悲观了，检测小组来了，我保证不用三天就都是我们的人。”严凡信誓旦旦的说道。 “不一样，这次不一样，你不应该对张怀义动手，他不是普通人，毕竟是退休的厅级干部，你敢对他下手，所有的官员都会对我们严家有看法。”严景琛说道。 “爷爷，当时……”严凡还想解释，但是被严景琛打断了：“纺织厂找一个替死鬼准备着。” “呃？”严凡愣了一下。 “十方河下游的污染八成是捂不住了，被揭开盖子是早 晚的事情，造成下游十几个村子污染，不是罚款就能摆平，需要一个人出来顶罪。”严景琛说道。 “爷爷你的意思是……我们严家一直要求二十四小时开启污水处理设备，但是有人为了私利没有这样做，从而导致十方河下游的污染，我们严家也被蒙在鼓里？”严凡道。 “对，把人选好，告诉他，进去坐几年，出来后保证他衣食无忧，可以提前过上退休生活。”严景琛说道。 “好的，爷爷。”严凡点了点头。 虽然他觉得爷爷有点悲观，甚至有点杞人忧天，毕竟柳河县以及市里每年收他们严家钱的人很多。 …… 叶凤鸣办公室。 董秘书敲门走了进来：“叶书记，结果出来了。” “怎么样？”叶凤鸣抬头看了一眼董秘书问道。 “水质合格。”董秘书回答道。 今天早晨，叶凤鸣让省市两级环保部门先成立一个检查组，立刻去十方河下游进行多点多地点多时段的检测，然后给他一份准备的检测报告。 董秘书将省市两级环保部门的检测报告放到了叶凤鸣面前，上面签着市环保局杨长贵的名字，以及省环保厅钱一鸣的名字。 看到报告上两人的名字，叶凤鸣目光冰冷，小声说了一句：“看来环保部门已经烂透了。” “书记，前边三十年经济高速发展，从上到下都在追求经济效益，一切都要给经济让步，牺牲环境换取GDP全国都是如此，环保部门就是摆设，现在突然提倡保护环境，环保部门作用和职能提高，需要一批新鲜血液的注入。”董秘书说道。 叶凤鸣没有说话，他当然知道全国的情况都差不多，但严家在眼皮底下把他当猴耍，这事不可能就这样算了，再说了严家仿佛成了东华省的地下皇帝，这也是他不能容忍的。 看着眼前的水质检测报告，叶凤鸣提笔在杨长贵的签名上画了一个圈，然后递给董秘书。 “杨长贵有五十多了吧？该退休了。”叶凤鸣淡淡的说道。 “是，叶书记，我来办。”董秘书跟了叶凤鸣五年了，自然明白叶凤鸣的意思。 “让他体面的离开？还是……” “三天之内，让他自己提交病退报告。”叶凤鸣道。 “好的，叶书记。”董秘书应道，随后转身离开，他需要尽快找到杨长贵贪污腐化的证据，或者其他违规违法的事情，总之三天之内，他必须找出一个能让杨长贵提前退休的事情。 杨长贵身上肯定不干净，但想要短时间内找到，也不是一件容易的事情。 回到自己办公室后，董秘书开始发动自己的关系，四处打探关于杨长贵的消息。 下班前，他接到了王子枫的电话，这事叶书记跟他提过一嘴，好像要调王子枫的一个心腹进入市环保局。 书记不好出面，让他出面解决。 一家小饭馆，王子枫、欧阳如静和董秘书三人坐在小包间里。 “董秘书，本来想请你去四海楼，但实在囊中羞涩……”王子枫说道。 “如果是四海楼的话，我还真不敢去呢，书记一直要求勤俭节约，回头肯定要骂人。”董秘书说道。 董秘书是叶书记的心腹，所以三人说话不是很拘谨，很是放松。 菜过五味。 王子枫提了一下冯明燕调到省城市环保局的事。 “这事啊，本来不难办，我去找一下杨长贵，他肯定要给这个面子，不过呢，下午的时候，书记圈了杨长贵的名字。”董秘书拿出那份十方河下游的水质检测报告，递给了王子枫。 王子枫看了一眼，又递给了欧阳如静。 欧阳如静接过看了一下，道：“他们胆子也太大了吧，省市两级派出数人多点多时间段检测，竟然检测结果还是合格，既然合格，张工为什么还会失踪，这不是打自己的脸吗？” “他们以为书记什么都不知道，有些人啊，就是太聪明子，以为别人都是笨蛋。”董秘书说道。 “我爸把杨长贵圈起来是什么意思？”欧阳如静问道。 “书记的意思是让杨长贵自动病退，提前退休，这事给了我三天时间，正犯愁呢。”董秘书也没有隐瞒，毕竟王子枫和欧阳如静都是叶书记最亲近的人。 现在在他们面前诉诉苦，若是三天真找不到体面的证据让杨长贵自己交病退报告，也算是提前报备了。 “董哥，这事也许我可以帮你出一个思路。”王子枫说道。 他其他经验不多，但斗争经验还真不少，毕竟四平县一年半的时间，基本上都是在跟人的斗争之中。 “哦？子枫，快说说。”董秘书扭头盯着王子枫问道。 下午的时候，他发动了自己的关系网，还真没找出杨长贵的罪证。 “去纪委和信访办找那种匿名举报信，这种信一般都不会有人看，但也不会当废纸处理，而是会封存。”王子枫说道。 “对呀！”董秘书眼睛一亮，端起茶杯道：“子枫，以茶代酒敬你一杯，如果真能找到有用的线索，到时候处理完杨长贵的事情，我请你和如静去四海楼吃饭。” “董哥，那我们可坐等你请客了。”王子枫笑着说道：“如果你工作忙，没时间的话，明天你跟纪委和信访办打个招呼，我去帮你找。” “行，明天书记有几个会，我必须跟着，还真怕抽不出时间，子枫，谢谢你。”董秘书没有客气，其实也是看出王子枫可能想顺带找点别的东西。 吃完饭，王子枫和欧阳如静牵着手散步。 欧阳如静问道：“子枫，你想干嘛？怎么突然想去纪委和信访办找匿名举报信？” “碰碰运气，也许能找到有用的东西。”王子枫说道，随后叹了一口气，道：“其实只要叶书记决心大一点，省市两级的环保部门不可能都被严家收买了。” “我爸不想提前跟严家正面冲突，同时这也是迷惑对手，想要让一个人灭亡，就要让对方疯狂，严家就有点疯狂的意思了，敢对张工下手，并且在省市两级环保部门的联合检查下，水质报告仍然是合格，这是就明晃晃把省里所有人当傻子。”欧阳如静说道。 王子枫静静的听着，仔细品味着，还真品出来一点东西。 “如静，你是说叶书记在给严家拉仇恨？”王子枫问道。 “你以为呢？当有一天真相大白，省里的其他领导知道了真相，他们会不会心里对严家有意见？当他们是傻子呢？至少李省长肯定会有意见，毕竟联合调查可是会上形成的决议，并不是某个人的意见。”欧阳如静白了王子枫一眼说道。 “这么说，严家是把会上的人都当猴耍了？”王子枫道。 “被彻底腐蚀了的人除外，其他人则都会心里给严家记一笔，等未来清算严家的时候，阻力将变得很小，好好学，小同志。”欧阳如静拍了拍王子枫的肩膀说道。 王子枫眨了眨眼睛，突然有一种感觉，叶书记搞不好一直在装傻充愣，就是放任严家继续狂妄下去，超过某个度之后，才有可能将其连根拔起。 这样做确实可以一劳永逸，但王子枫心里还是有点意见，因为其过程可能有点慢，期间老百姓的委屈怎么办？ 叶书记没有考虑。 王子枫却是于心不忍。 正义可能会迟到，但绝对不会缺席，王子枫认为这句话十分扯淡。 最终把严家彻底铲除就算正义了？ 期间因为污染死去的百姓呢？张工呢？ 王子枫决定尽全力压缩这个时间。 “子枫，你一定不能着急，对付严家这种庞然大物，必面要步步为营，小心谨慎，一切听我爸的安排，当然你想的办法也很好，可以去做，但不能再多做其他事情了。”欧阳如静对王子枫叮嘱道。 王子枫的办法是一个阳谋，在没有最终解密之前，没有人会知道他们针对的是谁，所以王子枫可以放心大胆的去做，而不会引起严家的猜疑和注意。 “我知道，不用担心。”王子枫轻轻拍了拍欧阳如静的手臂说道。 实则他可不想只布局这个阳谋，虽然是他想的计划，但时间可能有点慢，需要慢慢经营。 十方河下游污染的问题，他必须想办法揭开，叶书记装疯卖傻，他可不想再拖下去，毕竟下游十几个村子的百姓每天都生活在污染之中。 ------------ 第384章 装醉 第二天上午，王子枫在办公室签了几份文件，对丹菲叮嘱了几句，然后便离开了省老干部局，直接去了信访办。 董秘书已经给信访办打过招呼，所以王子枫到了之后，便被带到了一个大办公室，一名工作人员搬来了几大箱子举报信和材料。 “王处长，这就是最近一年时间我们收到信访材料。”一名工作人员对王子枫说道：“你慢慢看。” “好的，谢谢。”王子枫感谢道。 工作人员离开后，王子枫开始一份资料一份资料的查看。 南山别院。 省城最顶级的别墅区，古香古色，小桥流水。其中一栋别墅里，严凡正在接听一个电话。 “严总，刚刚董秘书给信访办打电话，省老干部局的王处长要去查信访资料……” “那些告我们的资料都销毁了吗？”严凡问道。 “严总放心，关于严家的信访资料都是每天销毁，没有遗漏。” “很好。”严凡说道，随后挂断了电话，然后伸手将床上的一个正在睡觉的美女搂了过来。 严家做的坏事多了，当然十分重视信访办，早就把信访办变成严家的部门。 所以董秘书刚刚给信访办打电话，严凡那边就第一时间知道了。 至于有关严家的信访资料，都是出现一件销毁一件，根本就没有留档保存。 整整一天，王子枫坐得腰酸背痛，查了整整六大箱子材料，上万份文件，愣是没有找到一份有关严家的信访材料。 到了最后他已经不再查找了，眼睛带着一丝愤怒，心里暗骂道：“还真当所有人是傻子啊，这里竟然没有一份有关严家的资料。” 下班前，王子枫给董秘书打了一个电话：“董哥。” “子枫，有收获吗？”董秘书询问道。 “董哥，你说严家是聪明呢？还是太聪明呢？”王子枫答非所问。 “怎么了？”董秘书问道。 “信访办竟然没有一份有关严家的材料，太干净了。”王子枫说道：“我甚至在里边能找到有关领导的材料，严家竟然一份都没有，我觉得应该给严家颁个全省大圣人的牌匾。” “知道了，明天还去纪委吗？”董秘书问道。 “去，但不去市纪委，直接去省经委，我只看匿名举报信。”王子枫想了想说道。 “好，我提前跟那边沟通。”董秘书说道，随后两人又聊了几句，便挂断了电话。 放下手机后，董秘书起身朝着叶凤鸣的办公室走去。 咚咚！ 他敲了敲门。 “进来！”里边传来叶凤鸣的声音。 董秘书推门走进办公室，又轻轻关上门，走到叶凤鸣办公桌前，道：“书记，刚刚王子枫给我打电话。” “查到什么了吗？”叶凤鸣头也没抬的询问道，仍然在看文件。 关于王子枫去信访办查材料的事情，早晨董秘书就向他汇报了。 “什么都没有查到，严家的信访材料一份都没有。”董秘书回答道。 “呵！”听了董秘书的话，叶凤鸣这才放下文件，抬头看了一眼，发出一声冷笑：“还真是无孔不入啊，估摸信访办都快成他们严家的了。” 董秘书没敢说话。 “他明天还去纪委吗？”叶凤鸣又问道。 “去，说直接去省纪委。”董秘书回答道。 “嗯，你去打声招呼，把能找到的匿名信都让他查一遍。”叶凤鸣道：“我要看看严家的手能不能伸进省纪委，伸多长？” “是，书记。”董秘书应道。 当天晚上，四海楼。 王子枫主动请苟赫文和许若云两人吃饭。因为是下班时间，所以王子枫喝了点酒。 酒过三巡，菜过五味。 苟赫文忍不住问道：“王哥，这次是有什么事吗？” “没事就不能请你们吃饭了？”王子枫笑着说道，随后端起酒杯跟苟赫文碰了一下：“来，再走一个。” 苟赫文跟着喝了一杯，他心里很奇怪，王子枫没事肯定不会请他喝酒，并且还把许若云叫了出来，而欧阳如静并没有跟来。 “到底什么事呢？”苟赫文心里暗暗猜测道。 王子枫不说，他也没有追问。 当王子枫喝得六分醉的时候，开始讲房地产的事情。 “小许总，你对房地产的言论我听过，非常认同，未来十年绝对是房地产大发展的十年，只要站上这个风口，就是猪都能飞上天，跟捡钱没区别。”王子枫大声说道，看起来像彻底喝醉了似的，实则他只有六分醉，还保留着四分清醒。 其实本来王子枫想喝个三、四分醉就行了，不过为了逼真，他就又喝了两杯白酒，让自己确实处于晕乎乎的状态。 “王哥也这么认为？我也非常同意小许总的判断，未来十年中国房地产将成为最赚钱的行业。”苟赫文说道。 “英雄所见略同，来，再喝一个，小许总，一起。”王子枫仿佛真喝醉了一样，再次端起了酒杯。 三人碰了碰杯子，然后一饮而尽。 苟赫文看起来好像也喝多了，实则根本没醉。 许若云脸色看起来红红的，不过应该也没喝多，说话条理清晰：“可惜我们许氏集团只是齐州的一个小企业，根本无法进入省城这个圈子，唉。” “你们不是正跟佳锐地产合作吗？”王子枫一边夹菜一边说道。 “只是小项目。”许若云回答道。 “赫文，我这就要说了，未来地产业很大，你们一家根本吞不下，合作才能共赢，才能占据最大的利益，如果我有钱的话，现在就开始布局……”王子枫话说到关键之处，突然戛然而止：“喝醉，不聊这些，唉，可惜了，可惜了。” 苟赫文眼睛转了一下，刚才王子枫明明想说提前布局那个地方，可是愣是生生咽了回去。 最近省里一直在传，整个省城要扩展都市圈，但方向还没有确定，到底是向西边的柳河县扩展，还是向东边的盘东县扩展，一直没有定下来。 甚至还有人提出向南边的云县扩展，化县为区，纳为省城市区范围。 如果能提前知道省里的规划，然后提前布局，等其他人知道消息了，大部分优质地块早就进入了自己的口袋，到时候无论是卖地还是自己开发，都将赚得钵满盆满，这可不是小钱，而是几十亿甚至上百亿的利润。 “难道是叶书记已经有了倾向？”苟赫文看着醉酒的王子枫，心里暗暗想道。 “我一个处级干部，一个月手里就几千块钱，一年四季就是行政装，想吃点好东西都要考虑很久，想想挺没劲的。”王子枫看起来已经彻底醉了。 “若是有本钱，这次借着房地产的东风，赚个几百上千亿都有可能，可惜我……”王子枫嘟囔着，然后脑袋趴在桌子上睡着了。 “王哥？王哥？”苟赫文叫了王子枫几声，发现没了动静，并且微微发出呼噜的声音。 下一秒，他和许若云相互对望了一眼。 “听说省城正在规划大都市圈计划，准备向外扩展，化县为区，纳入省城市区版图。”许若云说道。 她虽然看着脸红，但并没有喝多，便没有醉。 “嗯，一直在讨论，最晚明年会出结果。”苟赫文说道。 许若云看了一眼发出轻微呼噜声的王子枫，然后扭头朝着苟赫文看去，道：“听刚才王处的意思，好像是规划已经出来了。” 苟赫文摇了摇头，道：“规划没有出来，如果出来了，普通人不知道，但有一些人会第一时间知道了，现在还没动静，大家还都拿着筹码没有下注，说明规划没有出来，甚至在会上都没有形成统一的意见。” 苟赫文也一直在关注这件事情，特别是他父亲几乎时刻在关注着。 “那王处刚才的意思是……”许若云疑惑的问道。 “应该是叶书记有了某种倾向。”苟赫文说道，然后看向许若云，道：“小许总，我提醒你一下，今天的事情不能向外传半个字，这是为你好。” 许若云看着苟赫文的目光，心里咯噔一下，道：“我懂，但也请赫文总考虑一下我们许氏集团，这毕竟是一个超大项目，想要吃大头必须资金庞大，赫文总应该也不想把消息透露给严氏和万虹集团吧？如果他们两人提前介入，佳锐地产能吃掉三分之一都困难。” 苟赫文没有说话，他当然不想跟严氏和万虹集团分享。 “我们许氏集团虽然钱不多，但至少也可以调集二十亿出来，并且，还有一点，如果真得提前知道了方向，佳锐地产一动，严氏和万虹集团不可能没有反应，而我们许氏集团却可以悄悄行动，当严氏和万虹反应过来的时候，可能大部分优质地块已经在我们手里了。”许若云说道。 她不是花瓶，虽然今晚说话不多，但心里却是门清。 苟赫文没有同意，也没有反对，而是看着睡着了的王子枫，开口对许若云说道：“王子枫刚才是不是说他太穷了？” “嗯。”许若云点了点头。 “你说王子枫是什么意思？”苟赫文问道：“你跟他接触的时间长，他是贪财的人？” 许若云回忆着以前跟王子枫打交道的过往，她从来没有占过便宜，一直被王子枫压着。 下一秒，脑海中又现出三个小时之前，王子枫请她喝下午茶的情景。 当时王子枫的目光很有侵略性，盯着她的眼睛问道：“许若云，你想不想让许氏进入省城圈子，并且成为东华省最大的企业？” “当然想，并且我的判断不会错，未来十年肯定是房地产的黄金发展时期，到时候只要参与进去，跟捡钱差不多。”许若云当时是这样回答的：“可是省城的企业太排外了，他们根本不允许我们许氏集团分这块蛋糕，甚至在省城的利益吃完之后，还会向其他地级市延伸。” “我可以帮你，让你成为东华省的首富，或者让许氏成为东华省最赚钱的企业，但你也要帮我。”王子枫十分严肃的说道。 “我需要做什么？”许若云问道。 “省城都市圈计划听说过吗？”王子枫问道。 “嗯，我急着想融入省城的圈子，就是为了在这个规划中喝一点汤汤水水，可是就这样他们也不让我们进去。”许若云十分郁闷的说道。 “只要你听我的话，许氏就可以成为这个规划的主角。”王子枫盯着许若云的眼睛十分肯定的说道。 他显示出了强大的自信心。 这个时候自己必须百分之一千的自信，才能让对方对你有信心。 “能说说你的计划吗？”许若云问道。 “不能，你只需要知道我是叶家的女婿就行了，而这个规划最后的拍板是叶书记。”王子枫说道。 许若云并没有答应，足足考虑了三分钟，在王子枫快失去耐心的时候，她才开口问道：“需要我做什么？” “晚上我会请你和苟赫文一块吃饭……”王子枫把事情简单讲了一下：“到时候我会装醉睡着，如果苟赫文问你……” “为什么要把苟家拉进来？”许若云问。 “因为你们许氏拿不出那么多钱。”王子枫瞥了许若云一眼说道。 …… “小许总？”苟赫文看到许若云在发呆，于是开口叫了一声。 这才把许若云从回忆中拉回来。 “小钱也许王子枫不会在意，但是一千万呢？一个亿呢？特别是这次的规划，未来的价值可能上千亿，如果参与其中，几十亿都可能赚钱，他肯定是动心了，不然的话根本不会请我们两个喝酒。”许若云淡淡的说道。 “还有一点，做为你们男人，当上门女婿应该很苦恼吧？身上若是再没有一点钱，也许会更加苦恼吧？”不等苟赫文说道，许若云再次开口说道。 “他们这些当官的人也是人，赫文总，您说呢？”许若云盯着苟赫文的眼睛说道。 苟赫文没有急着表态，心里急速的思考着，不管王子枫是有意还是无意，但有一点可以肯定，叶书记肯定是有倾向了，他必须马上回家向老爷子汇报这件事情。 下一秒，苟赫文开口对许若云说道：“你把王处送回去，当然如果能把他搞定更好，我先走了。” 苟赫文给了许若云一个男人都懂的眼神，随后转身离开。 ------------ 第385章 我该怎么办 苟赫文离开后，趴在桌子上的王子枫慢慢抬起了头，他确实喝得有点多，但并没有完全醉，还保持着四分清醒。 “王处长，我都按照你说的做了。”许若云起身给王子枫倒了一杯茶，开口说道。 王子枫端起茶慢慢的喝着，道：“你做的很好，一会扶我出去，演戏演全套，还有嘴巴要严，在这个包厢里的事情，一个字都不能传出去。” “我明白。”许若云点了点头。 她现在把宝全部押在了王子枫身上，因为没有别的办法，想要打入省城的圈子，她是一点办法都没有，对方根本不带她玩。 王子枫喝了杯茶，脑袋还是有点晕乎乎，于是开口对许若云道：“送我回家。” “好的，王处。”许若云起身搀扶着王子枫离开了四海楼。 她叫了一个代驾，开车先把王子枫送回了宿舍，然后才回自己的住处。 许若云在省城有自己的房子。 王子枫为了让苟赫文相信，今晚确实喝了不少酒，回到宿舍澡都没洗，倒在床上就睡了过去。 本来他还想着，躺一会再去洗澡，没想到直接睡着了。 等他醒来的时候，天已经亮了。 他是被手机铃声给吵醒的，王子枫看了一眼来电显示，丹菲？现在时间是六点三十二。 “这么早打电话，有什么事吗？”王子枫心里暗暗想道，随后按下了接听键：“喂，丹菲？” “老大，是不是吵到你睡觉了？”丹菲说道。 “你说呢？这么早打电话，你最好有什么重要的事情。”王子枫现在头还有点疼，昨晚虽然不像表现的那样烂醉如泥，但确实有点喝多了。 “群里在传一组照片，我已经发给你了。”丹菲说道。 王子枫打开微信，随之眉头紧锁了起来。 丹菲发给他一张九宫格，一共九张照片，地点四海楼，一个女人正扶着王子枫从四海楼里出来，从拍摄角度看两人身体几乎挨在一起，十分亲密暧昧。 后面三张是两人上车，然后离开。 “我……”王子枫有一种想骂人的冲动。 “老大，看到了吗？”手机里传出丹菲的询问声。 “看到了，那个群传的？”王子枫问道。 “不知道，反正已经传到咱们二处的群了，我看到后立刻就给你打电话了。”丹菲简单解释了一下。 “知道了，我这个叶家准女婿看来是很多眼睛关注着。”王子枫说道，随后又跟丹菲聊了两句，便挂断了电话。 他躺在床上，思考着对方的意图？ 是碰巧看到了？还是特意跟踪自己？亦或者因为自己去了信访办，严家有了警惕，用这件事情来警告自己？ 自己才刚来省城没几天，跟严家没有任何矛盾，再说去省访办也没有说是要查严家的事？对方能如此敏感？不应该啊。 王子枫思来想去，最大的可能就是碰巧被人看到了，正好对方又认识自己，于是便偷偷拍了这组照片。 几分钟后，他估摸欧阳如静应该起床了，这才打电话过去。 此时的欧阳如静正在家里吃早饭，一边吃一边浏览着手机，一下子就看到群里传得照片，随之眉头微皱了起来。 “小静，怎么了？”母亲问道。 “没事。”欧阳如静说道，随后平静的把手机放下，脸上并没有任何异常，不过内心却十分不舒服。 铃铃…… 正在这个时候，她的手机铃声响了起来，王子枫的来电。 欧阳如静立刻按下了接听键，同时起身朝着外边走去：“喂？子枫。” “小静，再多吃点。”身后是母亲的声音。 “妈，我不吃了，上班去了。”欧阳如静说道，然后拿着手机走出了家门。 “这孩子！”母亲说了一句。 叶凤鸣此时手机响了一下，他拿起来看了一眼，然后将手机放在欧阳如静母亲面前：“应该是这照片的事。” “咦？”欧阳如静母亲看了看照片，然后眉头紧锁道：“这王子枫……” “不要早下结论，那小子又不是傻子，我也上班了。”叶凤鸣说道。 “不行，我得去查查，这照片是谁拍的。”欧阳如静的母亲也不吃早饭了，起身说道。 她在单位很清闲，但同时她也是东华省第一夫人，自然有自己的渠道和手段，更有很多人想找机会巴结她，所以查这种八卦不难。 …… 欧阳如静坐在车上并没有发动，正跟王子枫通电话。 “如静，照片你看到了吧？”王子枫问道。 “嗯，昨晚你不是去执行计划了吗？怎么跟人家那么亲密。”欧阳如静声音带着醋意。 昨晚的计划她是知道的，为了营造王子枫上门女婿十分郁闷，十分压抑又想赚钱的心态，所以她并没有跟着王子枫一块去。 “演戏演全套啊，我装醉，总不能在苟赫文走后，自己十分清醒的走出四海楼吧，拍照片的人角度太刁钻，我和许若云其实离着一段距离。”王子枫说道。 “我知道，但心里就是不舒服。”欧阳如静说道。 “这样，今天下班咱们去吃重庆火锅。”王子枫说道。 “好，你请客。” “没问题。”王子枫道。 两人通完电话后，欧阳如静就开车上班去了，其实她心里并没有怀疑王子枫，毕竟昨晚的事情她知道，都是那天晚上在叶书记书房策划好的。 只不过看着王子枫被许若云搀扶的亲密照片，心里有点不舒服罢了。 王子枫上班后，处理了几份文件，便准备去省纪委看匿名举报信，不过在起身之后，他想了想，掏出手机给苟赫文打了一个电话。 虽然这组照片对其没什么影响，但他想知道是谁拍的，目的是什么？ 嘟……嘟…… 铃声大约响了六下，手机里才传出苟赫文的声音：“喂，王哥！” “苟赫文，我把你当朋友，昨晚请你吃饭，你找人偷拍我？什么意思？”王子枫直接把屎盆子扣在苟赫文头上，不管有没有理，先扣上再说。 苟赫文跟官场有千丝万缕的联系，所以公务员群之间传递的有关王子枫的照片，他早晨的时间也看到了。 “王哥，我又不是傻子，怎么可能干这种事情？再说做这事情对我有什么好处。”苟赫文立刻解释道。 昨天他回去把跟王子枫吃饭时候说的话向父亲讲了一遍，苟卓平相当重视，并且叮嘱苟赫文最近这段时间一定跟王子枫搞好关系，可以邀请他出来玩。 万万没想到大清早王子枫就来兴师问罪。 苟赫文有点心虚，因为昨晚走的时候，他点了一下许若粗，当时他的意思是让许若云爬上王子枫的床。 “她应该不会理解错吧？许若云不像是一个蠢女人啊，对，照片不应该是她搞得。”苟赫文心里暗暗想道。 “不是你又是谁？我当时喝醉了，除了你就是许若云，难道是她？”王子枫说道。 “小许总应该不会干这种无聊的事，也许是某个在四海楼吃饭人正好碰到了。”苟赫文说出了自己的猜测。 “四海楼的老板你应该很熟悉吧，把偷拍的这个人找出来，不然咱们以后就不要来往了。”王子枫十分严肃的说道。 昨晚他透露了一点关于省城都市圈计划的消息，此时完全拿捏住了苟赫文，心知对方肯定现在非常想跟自己搞好关系。 果不其然，苟赫文立刻说道：“王哥，你放心，我现在就去四海楼调查，如果是四海楼老板搞得鬼，我砸了他的店，中午之前，我一定给你个交代。” 王子枫放下手机，嘴角露出一丝冷笑，不过下一秒就恢复了正常。他起身离开办公室，跟丹菲说了一声，然后就去了省纪委。 他真不信了，严家就那么干净？手伸得那么长？连省纪委都没有他们家的匿名举报信？ 在去省纪委前，王子枫先给董秘书打了电话，所以等他到了，已经有一名女工作人员在等他。 几大箱子的匿名信，王子枫坐在一个小会议室里，开始一封一封的查看。 一个小时后，他终于看到了一封有关举报喜乐纺织集团污染十方河下游的匿名信，可惜只有信，没有照片，甚至没有留下联系方式。 “这……” 没什么价值，于是王子枫继续寻找。 一直到中午，他找到四封举报严家违法乱纪的事情，但都没有证据，只是一面之词，最主要一点，没有留下任何联系方式。 “这些举报人难道认为写这种没有联系方式的材料能对严家起到什么作用？至少要有点证据吧。”王子枫眉头紧锁，小声嘀咕道。 不过他也不是一无所获，他找到了一封举报市环保局杨长贵局长收受喜乐纺织集团贿赂，对十方河下游水质检测造假的匿名信。 信里写得很详细，甚至还写了杨长贵如何威逼利诱检测人员的过程，王子枫判断这封信很可能是市环保局内部人员所写。 还有一点，信里留了一个QQ号。 王子枫并没有动这封信，只是把QQ号给记了下来。他不清楚，自己离开后，纪委的人会不会清点，或者有没有做什么记号，总之为了安全和谨慎，他让了QQ号。 中午在省委食堂混了一顿饭。 一边吃饭，一边打开QQ，输入记下的QQ号，添加对方，可惜对方一直没有反应，没在线。 铃铃…… 正吃饭呢，苟赫文的电话打了过来，他上午在四海楼查了监控，终于找到了偷拍的人。 “喂？” “王哥，拍照片的人找到了，文阳路街道办的一个小办事员，昨晚跟着他们领导去四海楼吃饭，刚好看到了你和小许总出来……”苟赫文说道。 “确定？” “王哥放心，我已经跟他们领导通过电话，绝对是无心之举，没有任何阴谋。”苟赫文说道。 “知道了，看来以后四海楼是不能去了。”王子枫嘀咕了一句。 “王哥，今晚我请你去梅园玩，绝对隐秘。”苟赫文说道。 梅园，省城最顶级的私人会所。 能进梅园的人，至少是厅级，或者是亿级富豪，一般的小富小贵都进不去。 “今晚不行，改天吧。”王子枫说道，随后挂断了电话。 虽然他很想马上把这个阳谋布好，但心里很清楚绝对不能操之过急，更不能主动，钩子抛出去了，剩下的就是等待。 王子枫下午本来准备继续看匿名信，不过吃完饭准备找地方休息一下的时候，加QQ好友的信息通过了。 “你好，你是市环保局的员工吗？”王子枫直接开门见山的说道。 “我是哪位？”对方十分警惕的问道。 “我是纪委的工作人员，你写过一封匿名信举报杨长贵局长，里边留了这个QQ号。”王子枫道。 当年QQ并未实名，普通人想要追查很困难。 本来对方的头像是高亮的，王子枫发了这句话过去后，对方瞬间下线了。 “这……”王子枫愣了一下，这是几个意思？写匿名信留了QQ号，不就是为了跟其联系？怎么还下线了？ 王子枫有点百思不得其解。 …… 市环保局，生态监测科，马志宇吃完饭，习惯性的打开QQ，看到有人添加好友，便通过了。 可是万万没有想到，对方竟然是纪委的工作人员。 他急速的关了QQ，心跳加速，同时半年前自己写的一封举报杨长贵的匿名信在他脑海中回忆了起来。 寄出匿名信后，他很长一段时间都十分紧张，患得患失，等了三个月，没有一点动静，于是便渐渐忘记了。 过了年后，他更把这件事情忘了，估摸匿名信不是被销毁了，就是被保存起来不知道扔在那个角落里，这辈子也别想重见天日了。 可是就在刚才，纪委工作人员通过他留下的QQ联系了他。 “怎么办？”马志宇非常慌。 半年前他还没有同流合污。 但是现在他已经沦陷了，就在几天前，他卡里还收到了十万块钱。 “半年前的匿名信，纪委找了出来，这说明什么？”马志宇心里暗暗问自己，他不傻，能考上公务员的人都不是傻子。 “难道说上面已经发现了喜乐纺织集团的猫腻？准备对其进行调查了？对，肯定是这样，不然的话，自己半年前寄出的匿名信为什么现在被找了出来？”马志宇在心里分析道。 “肯定是这样，导火索就是张怀义张工的离奇落水失踪，张工可是厅级干部退休，上面不可能无动于衷，十方河下游污染的事情肯定是隐瞒不住了，我应该怎么办？” ------------ 第386章 好女人 整个下午马志宇都是在忐忑中度过的。下班后，他急匆匆回家，也没有做饭，呆呆的坐在沙发上。 他老婆接孩子放学回来，并没有像往常一样看到做好的饭，不由的皱了一下眉头：“志宇，你没做饭吗？” “没！”马志宇一副失魂落魄的样子。 “怎么了？发生什么事了？”马志宇的老婆放下包包，坐在他旁边询问道。 马志宇没有说话，而是先看了一眼儿子：“小昊，你先回房间写作业，一会再出来吃饭。” “哦！” 等儿子回房间后，马志宇才对老婆紧张的说道：“半年前我写过一封匿名举报信你还记得吗？” “嗯！” “我上面留了一个QQ号，今天中午一名自称是省纪委的工作人员加了我这个QQ号。”马志宇紧张的说道。 “啊！志宇，难道说纪委要调查杨长贵了？” 马志宇的老婆也是公务员，所以对一些事情很敏感，一下子就想到了重点。 “应该是要对杨长贵进行调查了，严家太大胆了，张怀义是厅级干部退休，竟然就这样莫名其妙的落水失踪了，省里的领导肯定会彻查到底。”马志宇说道：“十方河下游水质的检测由我们市局负责，杨长贵肯定是跑不了了，他平时太嚣张了，经常去严家开的会所——梅园。” “志宇，咱们怎么办？这半年时间，加上前几天的十万块钱，他们总共给咱们二十三万，我都单独存着，根本不敢花。”马志宇的老婆说道。 她是一个好女人，也是马志宇的福气。 刚开始的时候，她就劝说马志宇不要同流合污，直到工作可能丢掉，马志宇才迫不得已服从了杨长贵的命令。 “我也不知道。”马志宇心里很乱。 “志宇，这个时候你不能犹豫，杨长贵肯定要完蛋了，你跟他根本就不是一路人，不能跟着他的这条破船一块沉下去，想想我，想想孩子。”马志宇的老婆开口劝说道。 “他们给咱们的钱，咱们一分钱也没用，再加上你写的匿名举报信，志宇，是时候向组织坦白了。” 马志宇听了老婆的话，脸上的表情仍然十分犹豫，他其实整个下午都在想这件事，可是一直下不了决心。 “老婆，也许是我太紧张了，也许……” 啪！ 马志宇的话还没说完，便被他老婆打了一记清脆的耳光，话戛然而止。 “志宇，你醒醒吧，既然半年前的匿名举报信都已经找了出来，说明什么？你心里还不清楚吗？如果上面不调查杨长贵的话，你那封匿名信也许永远不会有人看到。”马志宇的老婆十分严肃的对他说道。 “这个时候向组织坦白，你还有挽救的希望，真当杨长贵被双规的那一天，你说什么都晚了，二十三万，足够你坐牢了。” “我……”马志宇还是犹豫。 他老婆则十分果断，说了一声：“把手机给我。”随后夺过马志宇的手机，打开QQ，然后找到了王子枫发的信息。 “你好，那封匿名举报信是我写的。” 王子枫正跟欧阳如静在新开的重庆火锅吃饭呢，QQ来了消息，他表情一愣，立刻拿起手机打开QQ看了一眼。 本来他以为这条线已经断了，没想到对方又发来了消息。 “你好，举报信我们已经看过，请问你对举报的内容有证据吗？”王子枫想了想发了过去。 “谁？”旁边的欧阳如静问道。 “上午在纪委找到一封举报杨长贵的匿名信，里边留了一个QQ，我中午加了一下，刚表明身份，对方就下线了，没想到刚刚回信息了。”王子枫简单解释了一下。 “有！”马志宇的老婆回了一个字，然后继续写道：“同志，当时我写举报信后，杨长贵就开始向我施压，没有办法，我只能保存自己，装出跟他们同流合污的样子，收了钱，迫不得已做了一些违规的事情，请问组织能宽大处理吗？” 王子枫看到马志宇的消息，然后递给欧阳如静看了一眼。 “你现在把知道的一切都说出来，同时向组织提供证据，把赃款上交，积极协助组织对杨长贵进行查处，可以酌情处理，也可以算你半年前已经向组织报备过。”王子枫写了一 段话，又给欧阳如静看了看。 欧阳如静眉头微皱了一下，道：“子枫，你没有这个权力，你也不是纪委的人。” “如静，我们对付的是严家，不能太迂腐，要灵活，我们是在挽救同志。”王子枫说道：“你不给对方一颗心丸，对方就会跟杨长贵他们一块一路走到黑。” “这……要不我问问我爸。”欧阳如静说道，随后想打电话。 不过下一秒，王子枫便拿走了她的手机。 “怎么了？”欧阳如静问道。 “如静，你给叶书记打电话是给他出难题，这事只能先斩后奏，只要事情办好了，最好就是功过相抵，现在问他，他肯定会说不行。”王子枫解释道。 欧阳如静虽然从小由叶凤鸣教导，但仕途一直顺风顺水，从来不会以下属的心态思考问题，为领导解决问题，所以有些方面不如王子枫。 “这样好吗？”欧阳如静十分犹豫。 “如静，我们现在是跟严家在打仗 ，当年战场上，只要放下武器，接受思想改造就能成为解放军，然后转头就打光头，这可是制胜的法宝，我们越打人越多，对方越打人越少。”王子枫说道。 “好吧！”欧阳如静最终被王子枫说服了。 下一秒，王子枫把信息发了过去。这件事情他必须让欧阳如静备书，因为以后要兑现承诺，还需要欧阳如静去跟叶书记沟通，毕竟父女两人好说话，若是他去说，肯定会被骂得很惨。 马志宇和他老婆正紧张的看着QQ信息，他们发过去的信息好久没有回复。 “老婆，组织对我这种情况是不会饶恕的，纪律就是纪律。”马志宇看到没有回复，绝望的说道。 “志宇，别急，我们再等等，我们是被迫收的钱，你也在半年前举报过杨长贵。”马志宇的老婆对其鼓励道。 “匿名举报。”马志宇嘀咕了一声。 “匿名举报也是举报，至少证明你内心深处不想跟杨长贵他们同流合污。”马志宇老婆说道。 两人正在争论呢，嘀嘀，QQ信息来了。 “你现在把知道的一切都说出来，同时向组织提供证据，把赃款上交，积极协助组织对杨长贵进行查处，可以酌情处理，也可以算你半年前已经向组织报备过。”马志宇的老婆把QQ信息读了出来，然后兴奋的说道：“志宇，你看，纪委的同志说，只要你能积极配合组织对杨长贵进行查处，可以算半年前就报备过。” “真的吗？”马志宇立刻把手机抢了过去，双手在轻微的颤抖。 他看了好几遍信息，嘴里喃喃自语：“太好了，组织愿意挽救我。” “别愣着了，赶紧回复。”马志宇的老婆在旁边催促道。 “好的好的。”马志宇十分激动的说道。 然后他想了想回答道：“纪委的同志你好，我是市环保局环境监测科的检测员马志宇，我要向你们举报杨长贵严重违纪违法行为。” 王子枫看到马志宇的回复，脸上露出一丝微笑，果然是市环保局的工作人员。 他看举报信的时候，就有一种感觉，这人是环保局的人，不然的话不会如此的详细。 王子枫想了想，然后把丹菲的电话发送了过去：“五分钟后，找这个电话，把证据准备好，到时候听她的安排。” “好的。”马志宇立刻回复道。 本来王子枫想亲自见一见马志宇，但想到昨晚被人偷拍的事情，心有余悸，他现在是全省年轻官员的情敌，因为他把叶书记的女儿追到了手。 叶家的女婿等于前途无量。 欧阳如静不仅仅是一个女人，在全省年轻官员的眼里，那就是仕途上的天梯。 所以王子枫最终决定还是由丹菲出面，丹菲面孔生，除了二处的人，其他人几乎不认识她，做为跟马志宇接触的人最合适。 对马志宇也安全。 发完信息后，王子枫立刻拨打了丹菲的手机。 嘟……嘟…… 只响了三下，手机里便传出丹菲的声音：“喂，老大。” “市环保局环境监测科的检测员马志宇五分钟后会给你打电话，他要举报市环保局局长杨长贵，你跟他约个地方见面，记住你的身份是省纪委的工作人员。”王子枫简短的把情况介绍了一下。 “好的，老大。”丹菲问道：“我需要向他传达什么命令吗？” “见面后，你们的谈话要全程录音，拿到证据后，马上跟我联系，我再说后面的事。”王子枫说道。 “好的老大。”丹菲应道，随后挂断了电话。 王子枫放下手机，已经没有心思吃火锅了。他脑子正在急速的思考着，想着如何利用马志宇彻底把十方河下游污染的事情揭开。 马志宇家。 马志宇和他老婆此时正在盯着时间。 “爸，妈，我饿了。” “老婆，你去给儿子搞点吃的，我自己盯着就行了。”马志宇说道。 “志宇，如果见面的话，还是我跟你一块去吧，对了，我去把赃款准备好。”马志宇的老婆说道。 随后她先安抚了儿子，拿了包饼干给对方，接着就去把藏在家里收的钱拿了出来。 一共二十三万，他们根本不敢花，整天提心吊胆。 他们就是两个小公务员，也没有什么野心，也没有住房压力，孩子上的学校是最好的小学，每个月的工资足够他们的开销，并且还有固定的存款，生活非常满意。 双公务员，你没有太大的享受和贪欲，工资真心足够了，再说还有奖金，完全可以存起来。 五分钟后，马志宇的手已经出汗了，然后他拨打了丹菲的电话。 “喂，你好。” “你好，我是市环保局的马志宇。”马志宇说道。 “马志宇同志你好，你的情况刚刚领导已经打电话跟我说了，我们现在约个地方见面吧。”丹菲说道。 “好的好的。”马志宇道。 随后两人约了一个地方，就是马志宇家旁边的篮球场，平时马志宇经常晚上去打篮球。 这是丹菲要求的，这样的话，比较安全，即便碰到熟人，也不会打草惊蛇。 二十分钟后，丹菲坐车来到了这个篮球场。现在天气已经渐渐暖和，所以球场上有人正在打球。 丹菲拿出手机给马志宇打了一个电话。 收到电话后，马志宇接过老婆手里的包，道：“老婆，你在家里看着孩子，没事的，我自己去，我知道应该怎么做，放心吧。” “注意安全。”马志宇的老婆说了一句，一脸担心的表情。 大约十分钟后，丹菲见到了提着黑包的马志宇。 “马志宇同志？” 两人加了微信，马志宇发了照片，所以丹菲一眼就认出了对方。 “丹科长？”马志宇看着丹菲问道。 “对，我们边走边聊。”丹菲说道。 “好！”两人沿着篮球场旁边的小路散步。 “我们的对话我会全程录音。”丹菲拿出了录音笔说道。 “明白。”马志宇点了点头，表示自己了解程序。 “现在说说杨长贵的问题吧。”丹菲道。 “好的，杨长贵他已经丧心病狂了，彻底失去了……”马志宇开始讲述杨长贵贪污受贿，如何瞒天过海帮助严家来蒙骗领导，并且提供了他掌握的证据。 “这段录音是杨长贵威胁我时的录音，这份文件是我检测过有关十方河下游水质的真正的报告，从半年前一直到现在，我都留着，污染非常严重，触目惊心，对人身和环境都俱有十分重大的伤害。”马志宇拿出一份录音，还有一个文件袋递给了丹菲。 丹菲接过去后，问：“还有吗？” “这是他们给我的二十三万，我一分钱都没敢花，每次他们都会打入我老婆表姨的一个账户里，我老婆会去取出来，这是每次取钱的凭证，以及他们汇款的记录。”马志宇把钱和票据都递了过去。 ------------ 第387章 怎么回事 丹菲把资料和证据看了一遍，然后走到旁边给王子枫打电话。 此时的王子枫已经把马志宇的事情反复思考了十几遍，接到丹菲的电话后，对其指示道：“丹菲，你告诉马志宇他想保住公职就必须彻底跟杨长贵等人划清界线。” “老大，你想让他做什么？”丹菲询问道。 “告诉他，明天上午……”王子枫把计划讲了一遍。 “明白了。”丹菲应道随后挂断了电话。 马志宇此时正在旁边忐忑的等待着，他在体制内也待了好多年，知道事情肯定不会如此简单，毕竟收了二十三万，近半年来还出具了十几份伪检测报告。 “马志宇同志，刚刚领导指示，你现在的态度很好，属于可以挽救的同志，但仅仅这样还不够，必须彻底跟杨长贵等人划清界线。”丹菲放下手机，一脸严肃的对马志宇说道。 “丹科长，我需要怎么做？”马志宇问道。 “明天上午……”丹菲把刚才王子枫对她说的话向马志宇重复了一遍。 马志宇听完后，呆立在当场。 “马志宇同志，有困难吗？还是你仍然心存侥幸？”丹菲看到马志宇的表情，声音变得冰冷了几分。 她在齐州的时候接触过纪委的人，个个都是一张严肃冰冷的脸，此时丹菲也装出这样的表情。 “不不！”马志宇立刻摇了摇头，道：“丹科长，我……” “这是你唯一能保住公职的机会，虽然你今晚的坦白组织可以免去对你的刑事追究，但犯了错误就要受到惩罚，纪律就是纪律，明白吗？”丹菲严肃的说道。 “我明白。”马志宇说道。 “领导交给你的任务能完成吗？”丹菲盯着马志宇的眼睛问道。 马志宇鼓足了勇气说道：“丹科长，我可以问一下，万一我冲撞了领导，会不会……” 丹菲盯着马志宇没有说话，气氛变得有一丝凝重。 不到几秒钟，马志宇额头已经冒汗了，他为刚才自己的询问变得患得患失。 足足半分钟后，丹菲小声在马志宇耳边说道：“我刚才说的事，其实是叶书记的意思，懂了吗？” 丹菲跟王子枫在一起工作久了，有时候也变得跟王子枫一样胆大。 她知道想让马志宇明天完成任务必须给对方一颗定心丸，现在是东华省谁最大？当然是叶凤鸣，于是丹菲便说了上面的话。 其实她这样也不算错，毕竟叶凤鸣确实想整严家，但一直没有切入口，本想让张怀义打开这个缺口，可是万万没有想到严家如此胆大包天，竟然敢对一名退休的厅级干部下手。 而刚刚王子枫让丹菲传达的事情，就是要给叶书记一个揭开盖子的切入点。 “丹科长，我明白了，明天我一定把事情做好。”马志宇提起的心终于放下了。 因为在东华省谁也不敢随便假传叶书记的命令。 并且如果这件事情后面的主谋是叶书记，那么杨长贵等人必定是死路一条，他的选择将是无比的正确。 同时马志宇也确信，自己只要完成好明天的事情，组织真得会既往不咎。 毕竟他是在为叶书记做事，而叶书记在某些情况下就能代表组织。 “今晚我们两人的谈话不能让第三人知道，包括家人，这是纪律。”丹菲对马志宇叮嘱了一句。 “丹科长，我懂，绝对不会让第三人知道。”马志宇立刻保证道。 一刻钟后，马志宇一脸轻松的回到了家。 “志宇，怎么样？”马志宇的老婆一直焦急的等在客厅里。 “放心吧，只要过了明天，一切都会好起来。”马志宇道。 “志宇，组织上真会原谅你？”马志宇的老婆询问道。 她也是体制内的人，自然知道纪律的严肃性，以及原则的不讲情面。 之前她劝说马志宇自首，向组织坦白，只是不想让马志宇继续错下去，至少可以免除刑事处罚，毕竟他们收了钱。 公职的话，她嘴上不说，心里其实早认为马志宇的公职不可能保住，毕竟犯了严重的错误。 “嗯！”马志宇说道：“老婆放心吧，这次杨长贵他们完蛋了。” 看着马志宇十分有信心的样子，她有点疑惑，随后继续追问道：“志宇……” 可惜刚开口，便被马志宇打断了：“老婆，有纪律，你不要再问了，问，我也不会告诉你，你只需要知道，这次杨长贵他们完了，而只要过了明天，我的事情也将彻底结束。” 马志宇的老婆点了点头，但仍然一脸的疑惑。 …… 丹菲只把钱以及票据拿走了，杨长贵威胁马志宇的录音，以及近半年十方河下游真正的检测报告仍然在马志宇手里，当然她已经进行了拍照和备份。 丹菲打的车慢慢停在省委大院门前，下车后，她看到了王子枫和欧阳如静。 看着欧阳如静挽着王子枫的手，她心里有点不舒服的感觉，不过很快压了下去。 丹菲是一个脑子很清醒的女人，同时也有野心，对王子枫的感情很复杂。 “处长。”丹菲跑了过去，将钱和票据递给王子枫。 “辛苦了。”王子枫接过装钱的黑袋子，开口说道：“快回去休息吧。” “好的处长，处长再见，如静书记再见。”丹菲说道，随后又跟欧阳如静打了招呼，仍然沿用四平县的称呼。 “再见！”欧阳如静笑着回应道。 她看了一眼丹菲离去的背影，眉头微微皱了一下，她的眼力很好，刚才在丹菲的眼睛里看到了一丝对王子枫的依恋。 欧阳如静不知道自己的感觉对不对，虽然丹菲掩饰的很好，可是她从小就被叶书记训练察言观色，眼力不比一些几十年的老官员差。 “如静，我们去找叶书记吧。”王子枫对旁边的欧阳如静说道。 “哦，好！”欧阳如静这才收回自己的目光，同时把心里的疑惑暗暗压下，安慰自己道：“也许是自己太多疑了。” 稍顷，欧阳如静带着王子枫回了家。 “妈，我爸呢？”欧阳如静对客厅里看电视的母亲询问道。 “在书房。”欧阳如静的母亲回答道。 欧阳如静和王子枫上了二楼书房，然后轻轻敲了敲门。 咚咚！ “进来！” 书房是叶凤鸣的禁地，妻儿要进来也必须敲门，这是他们家的规矩。 欧阳如静和王子枫推门走了进去，本来叶凤鸣看到女儿，脸上立刻露出一个笑容，下一秒看到欧阳如静身后的王子枫，脸上的笑容瞬间消失，仿佛会变魔术一般。 王子枫看到叶凤鸣脸色的变化，不由的一阵郁闷，自己在叶书记心里怕是没有什么好印象。 “爸，我和子枫有非常重要的事情向你汇报。”欧阳如静说道。 “什么事？”叶凤鸣问道。 王子枫先把装钱的黑色袋子放在书桌上，然后打开。 叶凤鸣看到钱，眉头微微动了一下，然后抬头看着王子枫，等着他的解释。 “叶书记，我今天去了纪委查看匿名举报信，还真找到了一点有用的东西……”王子枫把今天的事情详细讲了一遍，并且最后还把自己的计划说了。 “明天马志宇会……到时候，书记您正好趁机彻查此事，把十方河下游的盖子揭开。”王子枫道。 叶凤鸣听完之后，并没有说话，而是冷冷的盯着王子枫，道：“这是你的主意？” “是的，叶书记。”王子枫点头应道。 “谁给你的权力？你有什么资格代表组织做出决定？”叶凤鸣勃然大怒道。 他虽然觉得王子枫这件事情办得不错，正好给他一个对付严家的切入点，并且还不会打草惊蛇。 但是他就是想骂王子枫，因为对方胆子也太大了，现在还没跟女儿结婚，在外边就能打着他的名义代表组织了，简直是无法无天，如果不加以约束，未来还不知道能干出什么胆大的事情。 “爸，爷爷以前说过，参加淮海战役的时候，咱们的人越打越多，敌人是越打越少，为什么？就是因为我们的政策，现在我们和严家就是在大战，不能太拘泥于规矩，要灵活，我觉得子枫这样做很好，并且还能一招破局，又不会让严家认为是您想要对付他们。”王子枫还没说话，欧阳如静已经开口说道。 叶凤鸣看着护着王子枫的女儿，有点不想说话了，他感觉心口疼。 他能不知道王子枫这招很不错？脑子转得很快，胆大又心细，关键时候十分果断，十分有决断力。 这都是能做大领导的素质，但是胆子也太大了，必须敲打。 “叶书记，我错了，我应该第一时间向您汇报，请您批评。”王子枫开口说道。 叶凤鸣看着女儿那紧张护着王子枫的样子，又看到王子枫那虚伪认错的表情，心里十分生气，但并不想说话，摆了摆手，把他们两人赶出了书房。 走出书房，王子枫提起的心放了下来，刚才叶书记没有说不同意明天的计划，那就是默认了，至于其他，现在王子枫不放在心上。 张怀义失踪几天了，他心里一直憋着火，明天终于可以让严家头疼一下了，这就是他的报复。 “子枫，这事我爸说的也没错，你胆子太大了，敢不向组织汇报就私自代表组织，这是违反纪律的……”欧阳如静虽然在叶凤鸣面前护着王子枫，但她内心深处也被王子枫胆大心惊。 “如静，下次我会注意。”王子枫说道。 “子枫，你的这一套在一些特定的情况下是允许的，但在现在的和平年代，大家都是另一套的规则，你做为领导也不希望下面的人太出格吧？”欧阳如静规劝道。 王子枫点了点头，表情也变得认真起来：“如静，谢谢你，我知道今晚做的事情肯定有错误，太过于着急，我只是太想为张工和十方河下游的老百姓伸张正义了。” 欧阳如静点了点头，没再说什么。她了解王子枫的心情，甚至也知道王子枫是真心对老百姓好，在四平县她就知道。 第二天早晨，马志宇先去单位打卡，然后就离开了市环保局，悄悄去了省委大门口。 他现在的心情十分忐忑和紧张。 虽然知道是上面的授意，但真当要做这件事情的时候，难免的紧张。 毕竟这可是破天荒的大事，近十年好像还没有这样的事情发生。 不是说没人有这样的想法，是因为有这样想法的人，都会被提前给拦下，根本到不了叶书记面前。 在离马志宇大约一百米的街对面，王子枫正坐在苏琴的车上。 “子枫，今天的事情这么劲爆吗？”苏琴问道。 “嗯，等着看吧，对了，你可要保证把视频搞上热搜。”王子枫对苏琴说道。 “热搜是需要花钱买的。”苏琴翻了一个白眼。 “你苏大小姐想要一个热搜还需要钱？总之你想办法。”王子枫十分无赖的说道。 “无赖。”苏琴说道，但并没有拒绝，对她来说，搞个热搜确实不是什么难事。 再说了这事只需要轻轻推一下，就能引爆舆论。 “等舆论爆炸后，自己是不是要立刻向台里申请去十方河下游采访，拿到第一手的资料？”苏琴在心里暗暗想道：“如果报道的好，也许今年还可以拿奖。” 远处的王子枫苏琴，省委大门口的马志宇，坐在办公室里的叶凤鸣，他们都知道接下来要发生什么，不过其他人就不知道了，甚至连董秘书都不清楚。 “书记，十点钟要去东华大学调研。”董秘书开口对叶书记说道。 “嗯。”叶凤鸣点了点头。 稍顷，叶凤鸣起身离开办公室，朝着楼下走去。专车已经停在省委大楼门前。 叶凤鸣上车，像平常一样坐在后排微闭着眼睛。董秘书坐在副驾驶的位置，小声对司机说了一句：“开慢点。” 因为每次叶凤鸣闭眼休息的时候，董秘书都会让司机开慢点。 司机点头，车子缓缓驶出省委大门，一切都很正常。 就在这时，突然一道人影出现在叶凤鸣专车前边，直接跪了下来，然后手里拿着一个用毛笔写得大大的冤字。 因为开得很慢，所以司机很轻松的刹住了车子，脸上露出惊讶的表情，旁边副驾驶上的董秘书也是一脸的惊愕。 此时跪在车前的马志宇更是额头冒汗，心跳加速。 只有叶凤鸣十分淡然的问了一句：“董秘书，怎么回事？” ------------ 第388章 热搜 “叶书记，有人拦车喊冤！”董秘书声音有点颤抖的说道。 他给叶书记已经当了五年秘书，从来没有遇到这种情况，万万没有想到，在他快要调到地方的时候，竟然发生了这种事情。 而他这个省委第一秘书竟然没有掌握情况，此事对他来说可大可小，但是肯定在叶书记面前丢了分。 “喊冤？”叶凤鸣的声音变得严厉起来。 董秘书瞬间身体颤抖了一下，心道这是那个混蛋，这不是给自己添堵吗？ “书记，我……”董秘书刚想说他下车去把人带走，让相关部门了解情况，再向叶凤鸣汇报。 可是他的话还没说完，便被叶凤鸣打断了：“你下去问问什么情况，态度要好。” “是，叶书记。”董秘书立刻把后面的话硬咽了回去，开口说道。 此时拦在叶书记车前的马志宇全身在轻微的颤抖，根本不受自己的控制。 百米外，苏琴已经拿着他手机跑了过来，看着马志宇手里大大的冤字，心里一阵好笑，王子枫真能搞事情，让人家举着一个冤字，拍电影呢。 其实马志宇也不想举着，但丹菲当时说这是领导的要求，意思是为十方河下游的百姓喊冤，为失踪的张怀义张工喊冤。 董秘书刚下车，苏琴就跑了过来，拿着手机立刻开始拍摄，并且还要采访马志宇。 “不准拍摄。”董秘书对苏琴说道。 苏琴根本不理睬，也就是苏琴，苏部长的女儿，其他人的话，董秘书早就叫保卫科扣人了，连手机都要扣下来。 “我是东华电视台的记者苏琴，请问你为什么拦叶书记的车喊冤？”苏琴大声对马志宇问道。 马志宇记起了丹菲昨晚说的话，他拦车的时候，会有记者进行拍摄，本来他还不相信的，那个记者吃了熊心豹子胆敢在省委胡来？ 可是此时此刻他却相信了，扭头看了一眼苏琴，然后大声喊道：“我叫马志宇，是市环保局环境监测科的一名检测员，我为十方河下游的百姓喊冤，因为十方河下游污染十分严重，水里含各种对人身体的危害物质，能导致人身体的癌变。” “不对啊，根据市环保局对外公布的水质检测，十方河下游一直都是合格，并没有产生污染。”苏琴说道。 “那就是因为局长杨长贵被喜乐纺织集团收买了，他们同流合污，欺上瞒下，视十方河下游十几个村老百姓的生命为无物，丧尽良心。”马志宇大声说道。 刚开始他还有一丝紧张和忐忑，但第一句说出口之后，他就知道自己没有退路了，于是彻底豁出去了。其实这几句话，他心里也确实一直想说，此时大声说出来，感觉十分解气。 上下通达，舒服了！ “你有证据吗？”苏琴接着问道。 不过此时董秘书已经来拦苏琴了，同时还有保卫科的人准备将马志宇带走。 “有，我有证据，我要亲自交给叶书记，我有最近半年十方河下游水质真正的检测报告，并且还有杨长贵威胁利诱我做假的录音。”马志宇喊道。 初春的时节，还是挺冷的，但董秘书的额头上已经冒出了汗珠。 保卫科的人也真不敢对马志宇用强，毕竟刚才董秘书说态度要好，动作要礼貌，于是他们只能请马志宇选让开，不要在大门口妨碍交通。 现场有点乱。 叶凤鸣下了车，朝着马志宇走去。马志宇该说的都已经说了，苏琴的视频也录了，现在轮到他出场了。 董秘书看到叶书记下车，立刻跑了过去。 “叶书记！”他满头是汗。 叶凤鸣并没有看董秘书，这让董秘书心里开始胡思乱想：“是不是因为这件事情书记对自己有意见了？” 叶凤鸣走到马志宇面前，道：“我是叶凤鸣。” “叶书记您好。”马志宇看着眼前威严的叶书记，声音再次变得颤抖起来。 “你刚才说十方河下游的水质污染严重，你们杨局长收受喜乐纺织集团的贿赂？”叶凤鸣问道。 “是的，叶书记，这是录音还有近半年十方河下游真实的水质检测报告，我都留着。”马志宇立刻将证据递到了叶书记面前。 叶凤鸣微一点头，旁边的董秘书立刻从马志宇手里接过了文件袋。 “去通知开会，让纪委的陈书记到我办公室。”叶凤鸣对董秘书说道，随后邀请马志宇去办公室详聊。 “是，叶书记。”董秘书说道，随后立刻跑着去通知人开会，同时他想了想，还去找了一下苏部长，毕竟刚才在省委大门口马志宇拦车喊冤枉的事情都被苏琴录了下来，并且还对马志宇进行了采访。 渐渐冷静下来的董秘书，突然感觉有点奇怪，苏琴为什么会突然出现？还有为什么苏琴问什么，马志宇都立刻回答，不是应该对叶书记说吗？ 还有叶书记也有一点奇怪。 不过他已经来不及多想，先去了纪委陈书记那里，然后又去通知其他人开会。 最后找到了苏部长，委婉的表示，能否让苏琴刚才拍摄的视频不要发，等待省委开完会再做决定，跟省委保持统一口径。 苏部长说了一句胡闹，也不知道是说自己女儿，还是说董秘书。 总之董秘书离开后，苏部长拿起手机给苏琴打了一个电话。 “喂，小琴，刚才你在省委大门口？” “对，爸，劲爆消息，不跟你说了，我剪辑一下，立刻发出去。”苏琴说道：“对了，省委有什么最新决定，爸，你要立刻告诉我。” “胡闹，视频不要乱发，刚才叶书记让秘书过来找我了。”苏部长说道。 “董秘书？他肯定是自己做的决定，爸，放心吧，这事叶书记应该知道，对了，你不能告诉其他人，挂了。”苏琴说漏了嘴，随后挂断了电话。 苏部长拿着手机，脸上露出思考的表情，随后嘴角微曲了一下，心里便大概猜到了怎么回事。 “肯定是王子枫那小子又让小琴帮忙，不是说叶凤鸣看不上王子枫吗？这次他们翁婿两人配合倒是很密切。”苏部长心里暗暗想道。 省委召开紧急会议的时候，苏琴剪辑的视频已经传到了网上，省台并没有发，只是她的私人帐号。 刚刚发上去十分钟，便有人买了流量，微博和抖音都开始强推。 这是苏琴的私人关系。 而此时的王子枫已经回到省老干部局自己的办公室，表情十分高兴，他的事情已经完成了，接下来就看叶书记了。 他亲自把刀子递到了叶书记手里。 “张工，在天上好好看着，对严家的打击这才刚刚开始，我一定让严家不得安宁。”王子枫小声喃喃自语道。 咚咚！ 外边传来敲门声。 “进来！”王子枫说道。 丹菲推门走了进来：“老大，苏记者发的视频已经上热搜了，现在是第二十三名，正在急速上升。” “嗯。”王子枫点了点头。 “老大，马志宇怎么安排？”丹菲问：“今天早晨，他在去省委之前，给我打了一个电话，害怕严家的报复。” “放心吧，今天早晨他做的很好，我对他也早有安排，暂时会被省纪委扣押，这也是保护他，等杨长贵的事情结束后，我会把他调到齐州环保局。”王子枫说道。 他不是过河拆桥的人，从利用马志宇那一刻起，就已经想好了后面的事情。 当然，如果马志宇没有按照要求做的话，那就是另一套方案了。 铃铃…… 正说着呢，王子枫的手机铃声响了起来，苏琴的来电。 “喂，苏大小姐。”王子枫立刻按下了接听键。 “王子枫，这次我可是欠了别人的大人情，你说怎么办吧？”苏琴说道。 她为了让视频上热搜，动用了私人关系，当然对方也是看在她是苏家大小姐的份上，这人情是欠下了。 “苏大小姐以后若有什么事情，只管吩咐，赴汤蹈火，在所不惜。”王子枫开玩笑说道。 丹菲在王子枫接电话的时候，已经退出了办公室，轻轻关上了门，完全一副完美秘书的形象。 “这可是你说的，你再说一遍，我要录音。”苏琴笑着说道。 “人和人之间还有没有一点信任？行，我再说一遍，以后若有什么事情……”王子枫又说了一遍。 两人正聊着呢，欧阳如静的电话打了进来。 “不聊了，如静的电话，我挂了。”王子枫对苏琴说道，随后挂断了电话。 “重色轻友，混蛋。”苏琴看着手机里的电流盲音，嘀咕了一句。 “喂，如静。” “子枫，视频上热搜了，这么快？”欧阳如静问道。 “苏琴这次为了热搜的事情欠了人情，刚才还给我打电话呢。”王子枫解释了一下。 “事情顺利吗？”欧阳如静问。 “嗯，很顺利，刀子已经递到了叶书记手里，现在视频又上了热搜，外部舆论的压力，叶书记在会上应该会很容易通过彻查十方河下游污染的决议。”王子枫说道。 “嗯！”欧阳如静点了点头，她觉得王子枫这次的事情办得很漂亮，既没有暴露自己，也没有暴露父亲，还能让父亲装成迫不得已调查的样子，继续麻痹严家。 …… 省委会议厅，叶凤鸣正在开会，他刚刚提出对喜乐集团排污，以及十方河下游污染进行彻查，就有人提出了反对意见。 对方无非就是两点，第一，严氏集团是全省龙头企业，喜乐纺织公司更是有几千员工，那就是几千个家庭，轻易不能动，影响稳定，影响几千个家庭的生活；第二，省市两级环保单位，每个星期都会对十方河下游的水质进行抽样检查，都是合格，并且上一次叶书记亲自去柳河县，当场取样，检查结果也是合格，不能因为一个小检测员的诬告，就要否定省市两级环保单位的成绩。 而当刚才的视频冲上热搜之后，反对的声音明显弱了很多。 “这是谁发的视频，为什么不阻止？网警是干嘛的？宣传部门像这种视频都不把关吗？好像还是一个记者，她想干什么？”有人把枪口指向了苏琴：“查查这个网名叫小琴的人。” “咳咳！”听到刘副书记在说自己女儿，苏部长干咳了一声，道：“人民群众有监督权，防民之口甚于防川，刘副书记还要管住全省老百姓的嘴吧？我们现在是不是更应该查明白到底十方河下游有没有被严重污染，下游十几个村子的村民有没有莫名其妙的生病，这才是我们应该关心的事情。” 会议上气氛很紧张，叶凤鸣看着众人的态度，内心有一丝触动，他没想到刘副书记竟然也为严家说话。 “严家确实到了该处理的时候了，再这样下去，怕是东华省真要姓严了。”叶凤鸣心里暗暗想道。 叶凤鸣等人在斗智斗勇，剑拔弩张。 王子枫此时却十分悠闲，袁雯洁今天下午在省城有一个会议，现在已经到了省城。王子枫听到她到了省城，直接离开了省老干部局。 “老领导，中午我请你吃饭，一定要赏光。”王子枫在去之前，给袁雯洁打了一个电话。 “少贫，我刚到家，中午不想出去，你来吧。”袁雯洁说道。 “是，老领导。”王子枫道。 袁雯洁省城的房子是一室一厅。结婚前袁雯洁就住这里，现在离婚了，又搬回到了这里。 王子枫先去买了菜，然后才去了袁雯洁家。 开门的时候，袁雯洁一脸的慵懒。在自己家，她很放松，没有工作时的严肃感。 王子枫本来买了菜，想先做饭，但看到慵懒中带着性感的袁雯洁，有点忍不住了，关上门，直接抱起了对方。 “王子枫，你混蛋，干嘛，放我下来，我下午还要开会。”袁雯洁说道。 “这才十一点多，开会还早呢，我们先说点悄悄话。”王子枫嬉皮笑脸的说道。 “不行，我只带了一套衣服……啊……” 四十分钟后，王子枫从卧室里走出来，然后去了厨房，开始炒菜，煮米饭。 袁雯洁躺在床上，满脸殷红，一点都不想动。 “这个混蛋！” 铃铃…… 王子枫正在炒菜，卧室里传出手机的铃声。 “子枫，你的电话。”袁雯洁喊了一句。 “谁打的？” “丹菲！” “来了。”王子枫擦了一下手，关上火，走到卧室，接起电话：“喂，丹菲，什么事？” “老大，市环保局的杨长贵已经被纪委带走了，听说纪委的人若是再去晚一步，他就跑了，已经到机场了。”丹菲说道。 王子枫脸上露出一丝微笑，其实杨长贵从昨天开始就在纪委的监视之中，今天特意等消息传出去之后，才去带人，就是为了让对方惊慌失措，自己先暴露，这样在机场抓人，可以省去很多麻烦。 杨长贵这属于不打自招。 “省委那边的会结束了吗？”王子枫问。 “还没，听说下午要接着开。”丹菲说道。 今天早晨马志宇拦叶书记车的事情早已经成了省城整个官场热议的话题，所有人都在盯着省委的会议。 ------------ 第389章 搞好关系 严家祖屋。 严景琛盯着严凡问道：“让你找的顶罪的人找好了吗？” “爷爷，就是一个小检测员脑子可能抽筋，用不着现在就找后路吧？我今晚就叫人去他家里好好聊聊，明天他就能翻供。”严凡说道。 他从小嚣张到大，对法律没有一点敬畏之心。 其实很多二代们都是这样，从小不管闯了多大的祸，甚至就算是杀人，父母也能帮他们摆平，几次事情之后，他们便对法律没了敬畏之心。 啪！ 严景琛拍了一下桌子，怒道：“现在这个时候，你敢动对方的家人，这是为我们严家惹祸，这件事情背后可能不简单，没有我的话，你不准乱动，现在立刻找到顶罪的人，同时做好被罚款的准备。” “爷爷，你是不是太悲观了。”严凡仍然不以为然道：“省委的会议不是还没出结果吗？” “杨长贵已经在机场被抓了。”严景琛说道。 “那是他蠢，听到消息吓得只想跑路，这种人根本成不了大事，他的老婆孩子都在国外，今晚我们的人就会去美国，他不敢乱说。”严凡冷冷的说道。 严景琛微微点头，刚想说话，他的手机铃声响了起来。严景琛看了一眼，立刻拿起了手机：“喂？” “好，我知道了。”挂断电话后，他朝着严凡看了一眼，道：“省委的会议结束了，省环保厅将从其他市调集十名环保专家，由副厅长孙宝国为组长，成立调查组，对十方河下游的水质进行彻底的检测。” 听到这个消息，严凡眉头紧锁了起来，道：“刘副书记难道没帮我们说话？” “说了，但这次情况太特殊，那个叫马志宇拦叶凤鸣车的视频已经上到了热搜榜第一名，再加上会上李援朝也同意叶凤鸣的提议。”严景琛说道。 “热搜榜第一名？怎么可能？出事的第一时间，我就给微博和抖音打了电话，他们竟然……该死。”严凡骂道。 “我们在东华省还有影响力，出了省，别人不一定给面子，你以后还是要低调一点。”严景琛对孙子严凡说道。 他还想对严凡叮嘱几句，但是手机铃声又响了起来，省环保厅厅长钱一鸣的来电。 “喂，钱厅长。”严景琛按下了接听键。 严凡听到爷爷说钱厅长，于是也立刻将耳朵凑了过来。 “严总，刚刚结束的省委会议你知道结果了吗？”钱一鸣问道。 “知道了。”严景琛道。 “调查组的组长不是我，是不是杨长贵在纪委说了什么？”钱一鸣说道：“严总，杨长贵知道我们太多的事情了，你们要想办法。” 在会上，本来他以为自己会成为调查组的组长，万万没有想到，竟然任命了环保厅副厅长孙宝国为组长，于是钱一鸣心里开始各种不安和猜测。 会议刚结束，他便找了一个地方给严景琛打电话，他和杨长贵都上了严家的贼船，并且还都是深陷的那种。 “钱厅长放心，杨长贵的老婆孩子都在美国，他不敢乱说，乱说的话，他老婆孩子可能会死在乱枪之中，毕竟美国经常发生枪战。”严景琛淡淡的说道。 “那为什么会让孙宝国为组长，难道我被也纪委怀疑了？”钱一鸣说道。 “钱厅放心，一有消息我会立刻打电话通知你，不要紧张。”严景琛说道。 “严总，杨长贵是一颗定时炸弹，我觉得还是死人嘴比较严。”钱一鸣说道：“我如果被牵连进去，对你们严家的损失更大。” 他非常希望杨长贵死，毕竟两人一块为严家干过很多事，并且还一块在梅园里醉生梦死过。 有一次两人相互接力连战五对双胞胎。只要杨长贵松口，他马上就会被纪委带走。 “钱厅放心，我们现在的目标一致，有机会的话，一定不会让杨长贵有开口的机会。”严景琛说道。 又聊了几分钟，严景琛挂断了电话。 “爷爷，这群官员又贪婪又胆小，遇到事情，个个都怕的要命，屁用没有。”严凡开口说道。 “行了，别说废话了，我想办法看能不能让杨长贵闭嘴，至少要把他老婆孩子的事情传进去，你呢，立刻去喜乐纺织厂，让那个厂长做好顶罪的准备，还有把各个村子里的人都撤回来。” “爷爷，这还没开打，咱们就认输了？”严凡问道。 严景琛瞪了他一眼，道：“你还想收买这次的调查组？” “不行吗？” “全省几个地级市调来的环保专家怎么收买？只要有一个不成功，就会功亏一篑，并且还会处于被动。” 严景琛十分严肃的说道：“为什么从其他市调人？说明通过这次的事情，叶凤鸣和李援朝都不再相信省城的环保局和省里的环保厅。” “好吧，我现在就去喜乐纺织厂。”严凡道，随后起身离开。 “按照我说的做，不要节外生枝。”当严丹离开的时候，严景琛叮嘱了一句。 严凡离开祖屋，坐上自己的车，眉头微皱，心里十分不服气，思考了片刻，最终拿出手机打了一个电话：“晚上叫几个人去马志宇家里聊聊。” “明白，小严总。”手机里传出一个沙哑的声音。 “这件事情不要告诉爷爷。”严凡说道。 “这……” “嗯？”严凡发出一个严厉的声音。 “好的。”最终沙哑的声音妥协了。 …… 王子枫和袁雯洁坐在家里吃饭，他手艺不错。 袁雯洁脸上的红霞已经退了，慢慢吃饭，不想理睬王子枫，用沉默表达自己还在生气。 “雯洁，还生气呢？” “我这不是没忍住吗？谁让你这么性感漂亮。” “别生气了。” 袁雯洁还是不开口。 “难道是没满足？四十分钟嫌弃我时间太短了？要不一会吃完饭，我有劲了，再会一会了能说话的贝壳。”王子枫十分不要脸的说道。 “王子枫，你混蛋。”袁雯洁瞬间又脸红了，他听懂了王子枫的意思，那什么会说话的贝壳，她秒懂。 听到这话，她不由自主的夹了一个双腿。 “终于说话，别生气了。”王子枫厚着脸皮说道：“我错了，下次不敢了。” “你还有什么不敢的？”袁雯洁太生气了，就一套衣服，还被王子枫给搞得皱巴巴，下午还要开会呢。 她的衣服都在齐州，本来想着连夜赶回去，毕竟齐州还有很多事，旧城改造正进入了深水区。 “下午的会应该会延期。”王子枫说道。 “呃？”袁雯洁愣了一下。 “你不知道吗？现在省委还在开会讨论十方河下游的污染问题。”王子枫随后把今天早晨的事情详细讲了一遍，对于袁雯洁他没有一丝隐瞒。 袁雯洁听完之后，眉头微皱了起来，这事一听就有王子枫的办事风格，只不过她没有想到叶凤鸣会配合。 “看来叶凤鸣对严家已经容忍不了了。”袁雯洁在心里暗暗想道。 “雯洁，你看着吧，这才刚刚开始，我会把严家搞得不得安宁，马志宇拦车喊冤只是开胃菜，省城扩建的事情才是最大的阳谋，叶书记会配合我，我希望雯洁您能让李省长到时候也支持。”王子枫对袁雯洁说道。 袁雯洁看了一眼王子枫，没有表态，而是看着他的眼睛说道：“你想干什么？阳谋？还要老领导同意？难道你是想坑掉严家的几十亿甚至几百亿的钱？” 袁雯洁说着说着突然想到了一种可能。 “到时候能坑多少是多少，总之严家的虎皮都是靠金钱维护的，一旦没有钱，他现在维护的保护网也许会成为他们严家的催命符。”王子枫眼睛露出一丝寒光，开口说道。 袁雯洁心里思考着，如果叶凤鸣和李援朝真得都支持这个计划的话，那么严家百分之百会成为案板上的鱼。 一旦严家资金出现问题，到时候再抓几个跟严家有密切关系的官员，剩下的官员，特别是那个在高位的人，也许为了保护自己会让严家彻底消失。 “小心点。”几分钟后，袁雯洁十分认真的对王子枫说道。 这个计划没问题，可是万事都不能绝对，万一严家提前知道是王子枫在背后搞鬼，那么他将十分危险。 “卫勇上午已经到了，我明天就安排他到省老干部局上班，给我开车加贴身保镖。”王子枫说道。 袁雯洁点了点头，随后开口说道：“马志宇你准备怎么安排？” “这事我正要跟你讲，纪委会先扣押他几天，这也是保护他的人身安全，等十方河下游的事情查清楚，我准备把他调到齐州环保局。”王子枫道。 “你有权力调人？”袁雯洁揶揄了一句。 “没有，这不有您嘛，雯洁，帮个忙嘛。”王子枫厚着脸皮说道。 “不行。”袁雯洁故意气王子枫。 “看来是对我中午的表现不满意，要不……” 袁雯洁立刻警惕的看着王子枫，道：“别再乱来了。” “那同意马志宇调齐州吗？”王子枫盯着袁雯洁笑道。 “真是冤家。”袁雯洁叹息了一声，道：“对了，马志宇的家人你怎么安排的？” “嗯？家人？他老婆孩子仍然在省城啊。”王子枫眨了一下眼睛道。 袁雯洁伸手戳了一下他的额头，道：“我说现在，马志宇搞出这么大的动静，严家难道肯定不会善罢甘休。” “现在舆论都爆炸了，严家敢顶风作案对马志宇的家人动手？不会吧？”王子枫立刻明白了袁雯洁的意思，瞪大了眼睛说道。 “你不了解一些二代，特别是有钱的二代，他们对法律根本没有一丝敬畏，我们圈子里这种人很多，严家现在大部分的事情都是严凡这个三代做主，严景琛已经渐渐在放权了，而严凡这种人，从小没受过挫折，搞不好就会想办法让马志宇闭嘴，那么马志宇的家人就是最好的突破点。”袁雯洁分析道。 她自己就是三代，从小在这个圈子里长大，见过太多一些狂妄的人了。 他们这种人的思维跟普通人不一样。 而王子枫是农村长大，并没有接触过袁雯洁他们这种圈子，所以站在普通人的立场，现在这个时候根本不可能动马志宇的家人，毕竟舆论都爆炸了，如果马志宇的家人出事，肯定会激怒省领导和民众的。 “雯洁，你是说严家近期会对马志宇的家人动手？”王子枫一脸惊讶的问道，他内心仍然不敢相信，但对袁雯洁的话，不得不重视。 “以我对这些二代、三代的了解，很可能就是今晚。”袁雯洁说道。 “如果这样的话，我马上给董秘书打电话。”王子枫想了想说道。 他在省城调不动人，只能给董秘书打电话。 …… 叶凤鸣办公室。 刚刚开完会，叶凤鸣没想到都这样了，竟然还有不少人为严家说话。 当然他们说的话里并没有严家，但话里话外都在阻碍对十方河下游的彻底检查。 咚咚！ 办公室门轻轻敲了一下，随后董秘书走了进来。 “书记，刚刚王子枫打电话给我，他说让我找人保护马志宇的家人，今晚严家很可能对马志宇的家人不利。”董秘书说道。 经过这么长时间，对于早晨的事情，董秘书隐隐有一种感觉，很可能叶书记早就知道。 当然这只是他的猜测，谁都不会说，更不会装成自己知道一切的样子。 既然叶书记不让他知道，那么他就不知道。 这才是一个秘书的为官之道。 “他从哪里得到的消息？”叶书记问道。 “王子枫说是猜测的，不怕一万就怕万一，他说严凡没有敬畏之心，也许可能铤而走险。”董秘书道。 “胡闹！”叶凤鸣呵斥道，随后又说了一句：“告诉纪委的人，让他们处理好这件事情。” “是，书记。”董秘书退了出去，关上门之后，不由的嘴角抽了抽，心里暗暗嘀咕：“果然是翁婿，嘴上说胡闹，又让纪委的人注意，看来心里已经接受了王子枫，对方前途无量了，自己以后要跟他搞好关系。” ------------ 第390章 商量对策 “雯洁，下午我陪你去买衣服。”王子枫说道。 袁雯洁则眉头微皱，道：“不用，万一被别人看到，一个陪着老领导逛街能堵住众人之口？还有，你待的时间太久了，子枫，以后做事前要多想想。” “好吧。”王子枫知道自己应该告辞了，他和袁雯洁的事情不能曝光，也不能传出一丝闲话：“那我走了。” 袁雯洁点了点头，起身送他。 离开的时候，王子枫轻轻抱了抱袁雯洁。 袁雯洁其实内心深处也有一丝依赖王子枫，只是她自己还没有发现，此时被轻轻抱着，于是忍不住心软道：“下个星期黄大山就能轮换到省城。” “谢谢！” “注意安全！”袁雯洁叮嘱道。 …… 杨长贵被纪委秘密关押，让省里的不少人开始惶惶不安，毕竟很多人都是严家的座上宾，跟杨长贵一块在梅园吃过饭，也干过其他一些不堪入目的勾当。 最不安的就是省环保厅厅长钱一鸣，他和杨长贵基本上是一条线上的蚂蚱。 他给严景琛打完电话后，知道自己不能抱有侥幸心理，一旦自己进去，老婆孩子很可能成为严家的人质。 刚才跟严景琛打电话，对方已经派人去了美国，杨长贵的老婆孩子就在美国，即便远在大洋彼岸也不安全，甚至是更不安全。 “怎么办？”钱一鸣打完电话后，在办公室里走来走去，几分钟后，直接开车回了家。 他女儿在京城读书，老婆是高中教师，家庭其实挺美满。可是有一次在梅园吃饭，酒后他没有管住自己的下半身，最终越陷越深，到现在已经无法自拔，只能跟着严家一条路走到黑。 钱一鸣回来之前给老婆打了电话，所以他回家没多久，老婆也急匆匆的赶了回来。 “老钱，发生什么事情了，你让我急匆匆回来？” “兰芝，我做错了事情。”钱一鸣道。 他收严家的人，在严家开设的梅园胡搞的事情，一直瞒着自己的老婆。 不过眼看自己可能随时进去，钱一鸣知道不能再隐瞒了。 “什么事？严重吗？”兰芝吃惊的问道。 “我收了严家的钱，一直帮着他们隐瞒十方河污染的事情……”钱一鸣把收钱的事讲了一遍，当然对于自己在梅园的事情他一字未提。 “现在杨长贵抓了进去，纪委的人可能随时会把我带走。”钱一鸣道。 兰芝听了后，瞬间变得特别着急：“老钱，你糊涂啊，我们家又不缺钱，要那么多钱干嘛，要不你现在立刻把钱上交纪委，咱们自首，也许……” 钱一鸣打断了老婆的话，道：“兰芝，我已经不能回头了，你先听我说，如果我被抓进去，你不要管我，立刻去京城找到女儿，然后你们两人去南方躲起来，直到严家被彻底拔除再回来。” “为什么？”兰芝瞪大了眼睛问道。 “我一旦进去，严家为了让我闭嘴，肯定会拿你们娘俩当人质威胁我。”钱一鸣说道。 “不会吧？”兰芝张大了嘴巴十分吃惊的说道。 “杨长贵刚刚进去，严家已经派人去了美国，杨长贵的妻儿在美国。”钱一鸣淡淡的说道。 “啊！”兰芝表情仿佛受到了惊吓，过了好一会，才开口说道：“老钱，要不咱们还是主动自首吧，主动检举严家，争取宽大处理。” 钱一鸣摇了摇头，他已经不能回头，因为严家的保护网很大，牵扯了很多人的前途和利益。 “为什么？”兰芝盯着钱一鸣的眼睛问道：“他们严家……” “不仅仅是严家，而是以严家为纽带的整个保护网，我就是网上的一环，如果主动自首的话，可不仅仅严家想让我死，其他网上的人为了自己的安全也会让我死，到时候，我很可能在纪委跳楼或者其他各种方式的自杀。”钱一鸣说道。 “如果我是被抓进去，并且保持沉默，你们不会有事，我也不会被迫自杀，如果主动自首，你和女儿都将有生命危险。”钱一鸣解释道。 他老婆听完后，彻底慌了。 “怎么办？老钱，你为什么要收钱，咱们家也不缺钱，呜呜……”兰芝哭了起来。 “兰芝别哭，趁现在我们还有时间，你立刻去北京，给女儿休学半年，然后你们去南方藏起来，只要你们娘俩安全，我才会安全。”钱一鸣说道。 当天下午，钱一鸣的老婆就跟学校请了长假，因为他是厅长夫人，所以学校很给面子。 晚上她便坐上了去北京的飞机。 其实杨长贵被抓后，有不少官员都在安排家人的事情。 傍晚，梅园后门悄悄敞开，三辆车从后门驶进了梅园，然后停在了一栋庄园之中。 第一辆车下来的是刘金河，省委的刘副书记。 第二辆车下来的是田润文，省城的市长。 第三辆车就是钱一鸣的车，做为省环保局的厅长，因为是在环保上出的事，所以他也被叫了过来。 严景琛亲自将三人迎到了一处小客厅。这处小客厅十分私密，墙壁都做过隔间处理。 “怎么搞得？”刘金河阴沉着脸对严景琛问道：“一个市环保局的小检测员都搞不定吗？” “刘副书记，都是我们严家的错。”严景琛说道。 这个时候他只能认错，虽然这本来就是一笔糊涂账。 “刘副书记，我们还是讨论一下如何补救吧。”田润之说道：“那个小检测员不足为虑，他告的也只是杨长贵，现在最主要的是杨长贵如果开口，他可是见过我们。” 钱一鸣没有说话，他心里则在想着老婆现在有没有下飞机？ 刘金河把怒气压了下去，道：“杨长贵必须闭嘴，不过我下午让人查了一下，没有查到人关在什么地方，这次纪委很小心。” “我这边也打听了一下，也没有查到关押的地方。”田润之皱着眉头说道。 “我已经派人去了美国，杨长贵的老婆孩子都在美国，如果实在找不到人，也要想办法传句话进去。”严景琛说道。 钱一鸣仍然没有说话。 他其实早就后悔了，但每次到梅园看到漂亮的小姐姐，他就把持不住，特别是严家都帮他搞到任何想要的女人。 就这样越陷越深，最终到了今天无法脱身的地步。 “纪委一共就那么多人，让人了查一查谁这几天不在，再想想办法联系上他们其中一人，办法总比因难多，即便不能让杨长贵主动自杀，也要传话进去。”严景琛说道：“刘副书记，这件事情只能拜托您了。” 刘金河点了点头。 毕竟他的事情如果爆出来，几十亿，足够他一辈子待在监狱了。 “十方河下游污染的事情肯定瞒不住了，严总是怎么安排的？”田润之问道。 毕竟十方河下游水质的问题，他也帮对方做过备书。 “我已经找了顶罪的人，也准备好了罚款，一切都是喜乐纺织厂的厂长私自偷偷排污，集团每年的治污费用都被他贪污了，集团也是受害方。”严景琛说道。 “至于罚款方面，还请钱厅长到时候手下留情。”严景琛朝着钱一鸣看去。 钱一鸣一直不在状态，听到严景琛跟他说话，才回过神，道：“我会尽力的。” “钱厅长，听说钱夫人今天下午请了长假去了北京？”严景琛问道。 听到这话，钱一鸣眉头瞬间紧锁了起来，眼睛露出一丝寒光，盯着严景琛道：“你在监视我？还是在威胁我？还是觉得我们这些官员要做什么事情之前，都要先向你们严家报告？” 钱一鸣大怒道，有一种想掀桌子的冲动。 他这话太有水平了，刘金河和田润之心里也对严家有点不舒服。 他们能监视钱一鸣的家人，那么自己的家人呢？严家是不是也在监视着？ “钱厅长误会了，只是今天下午去送客户，在机场刚好碰到钱夫人。”严景琛说了一个蹩脚的理由：“现在正是大家同舟共济的时候，希望大家要团结，毕竟我们都在一条船上。” 几个人正在商量呢，突然外边传来脚步声，杜老头低头走了进来，然后在严景琛耳边说了几句话。 杜老头跟了严景琛几十年，现在是梅园的管理者，也是严景琛最信任的人。 说完，杜老头又低头退了出去。 “发生什么事了？”田润之开口对严景琛问道。 因为此时的严景琛眉头紧锁，一副生气的模样。 严景琛抬头朝着田润之几人看了一眼，随后叹息了一声说道：“我严家管教不严，严凡闯祸了。” “到底什么事？”田润之追问道。 刘金河和钱一鸣也朝着严景深看去，露出询问的目光。 “他晚上派人去那个检测员马志宇家里，正好被纪委和公安的人抓了。”严景琛说道。 “公安？”田润之眉头微皱，随后起身打了一个电话，一分钟后，他挂断电话，重新坐下说道：“不是公安局的人，我正让人去查，看来纪委应该是直接叫了省公安厅的人。” “蠢货！”钱一鸣骂了一句，他就是故意骂严景琛的孙子：“这个时候还敢做这种事，真是够蠢，严总，这种孙子干脆打死算了。” 不等严景琛说话，钱一鸣继续说道：“张怀义莫名其妙失踪的事情也是你这个孙子干的吧？张怀义不失踪，会引出现在的事情？真当东华省是你们严家说的算，他严凡是太子啊。” 钱一鸣故意这样说，就是想恶心严景琛，一语双关。 他反正不想装了，心里就是恨死严家了，当年如果不是把他灌醉，他也许就不会控制不住自己，然后越陷越深。 最主要的一点，就是白天的会议上，叶凤鸣和李援朝两人很默契的促成了这次的调查，并且还从外地调专家成立调查组，从这一点钱一鸣觉得严家要完蛋了。 省里的一、二把手达成了默契，他真不相信严家能全身而退。只是早晚的问题，区别只在对方想要平缓安稳的除掉严家？还是想雷霆之怒直接打掉严家？ 他自己已经做好了随时进去的准备，不然也不会把老婆送走。 严景琛已经七十多了，被钱一鸣几句话骂得有点血压升高。 “钱厅，少说两句吧。”田润之打圆场道。现在毕竟还不能跟严家撕破脸，他们有太多的把柄在严家手里。 “大家放心，去的只是几个小混混，什么都不知道，严凡那名直接给这几个小混混下命令的手下，今晚就会离开东华省。”严景琛说道。 “哼，现在这种情况，最好叫你这个孙子安静一点，不要再惹出事情，连累大家。”钱一鸣阴阳怪气的说道。 严景琛有一种想骂人的冲动，不过最终还是忍住了，不过他心里已经打算好了，等这次的事情过去了，钱一鸣这个厅长基本也干到头了，到时候再收拾他。 …… 严景琛几人在梅园最中心的一栋别墅里商讨对策的时候，王子枫、苟赫文和许若云三人也在梅园的一栋别墅里吃饭。 梅园，省城最顶级的私人会所，由三十六栋园林式别墅组成。 严家靠梅园这个会所将很多官员拉下了水。 其中最核心的十六栋别墅是不对外开放的，一般人玩只能在外围的十八栋别墅，即便是这样，你没有上亿的资产也别想进来。 “王哥，我再敬你一杯。”苟赫文端起酒杯对王子枫说道。 他这次请王子枫和许若云来梅园吃饭娱乐，主要还是想再探探口风，毕竟是上千亿的项目。 可是这次王子枫是闭口不言，不管苟赫文如何侧敲旁击，对于省城扩大城市圈的规划，那是一个字都不提。 王子枫看着猴急的苟赫文，心里微微一笑，上次下的钩子，对方果然咬钩了。 上千亿的项目，没人能不上钩，特别是他的身份，醉后说出的话更加有信服度。 看着苟赫文想灌醉自己，王子枫心里好笑，表面上捂着酒杯说不喝了，再喝就醉了，然后装出被苟赫文劝动的样子，一杯接一杯的喝着，最终强行把自己喝了个六分醉，但装成了九分醉。 “城市圈扩大的项目，那简直就是捡钱……”喝醉的王子枫开始谈论省城都市圈扩展规划，不过刚刚提了一嘴，突然门开了，严凡走了进来，于是他的话便戛然而止。 ------------ 第391章 漏掉的人 王子枫在停顿了一下之后，想到自己现在应该是彻底醉酒状态，于是立刻接着说道：“都市圈……” “王哥，你喝醉了，吃点菜。”苟赫文可不想让严凡听到这种消息，于是立刻打断了王子枫的话，看他那样子如果可以话，都可能捂着王子枫的嘴。 苟赫文给许若云使了一个眼色，许若云立刻接着开口说道：“王哥，吃菜，我给你剥个虾。”说着剥了一个虾塞到了王子枫嘴里。 这才让王子枫的话停了下来。 与此同时，苟赫文起身朝着严凡走去：“严哥。” 严凡跟苟赫文很熟，两人经常一起玩，听说他带朋友在梅园玩，特意过来喝一杯，没想到刚进门就听到了都市圈扩展几个字，然后就没有然后了。 “赫文，跟朋友喝酒呢。”严凡说道，随后朝着许若云瞥了一下，认识，齐州来的，一直想挤进省城地产圈。 他着重朝着王子枫看去：“这是……怎么这么眼熟。”严凡心里暗暗想道。 思考了几秒钟，最终记了起来：“叶家的女婿。” 当时听说叶书记的女儿订婚了，他还特意找人搞到了王子枫的照片。 叶家的女婿，省城都市圈扩展，这几个词联系在一起，严凡立刻意识到了他们刚才在谈论什么，再看到王子枫醉酒的样子，迷离的眼神，于是他意味深长的看了苟赫文一眼。 省城都市圈扩展，上千亿的项目，苟家竟然想独吞，胃口不小啊。 其实他们严家也一直在四处想办法，但这种决定最终还是要由叶凤鸣和李援朝两人达成一致后共同拍板， 下一秒，严凡记起了王子枫的资料。给袁雯洁当了六年的秘书，而袁雯洁他自己认识，袁老的孙女，同时也是李援朝的心腹。 这个王子枫既跟李援朝这边有关系，又是叶凤鸣的女婿，那么…… 严凡的眼睛突然一亮。 “严哥，一块喝一杯。”苟赫文十分没有诚意的说道。 “好啊。”严凡顺势坐了下来，看着王子枫道：“赫文，也不介绍一下。” “严哥，这是……”苟赫文一万个不想介绍严凡和王子枫认识，但一时之间又找不到借口。 呕…… 正在这个时候，王子枫直接呕吐了起来。 许若云马上给他拍背，然后扶着他朝着外边走去：“赫文总，王哥喝醉了，我送他回去，今晚就这样吧。” “好，你们先走，我跟严哥再喝会。”苟赫文心里十分高兴的说道。 “赫文，这里有房间，直接让你朋友在这里休息好了。”严凡说道。 “不用了，咱们别管他，严哥，我正有事情找你帮忙。”苟赫文说道，随后转移了话题，同时拖住严凡。 严凡心里这个急啊，可是又不能表现出来，心里想着：“看来明天要找机会认识一下王子枫，搞不好省城都市圈规划叶凤鸣已经有了决定，或者正在跟李援朝商谈，不管那一种情况，这个王子枫都是关键人物。” 下一秒，他又看了坐在旁边滔滔不绝的苟赫文，心中暗道：“姓苟的还挺聪明，可惜今天被我碰到了，这个项目我们严家拿定了。” 许若云扶着王子枫离开梅园，叫了一个代驾。上了车后，王子枫仍然维持着醉酒的状态，没有说话，微闭着眼睛坐在后排想事情。 今天被严凡碰到也算是无心插柳柳成阴，看来老天爷都在帮忙。 “王哥……”许若云改了称呼，刚想说话，看到王子枫微微摇头，然后朝着前边的代驾看了一眼。 王子枫很小心，这个计划一旦走漏消息，将功亏一篑。 许若云看到王子枫的眼神，后面的话便硬咽了回去，心里却微微有一丝意外：“好谨慎啊，这次他的目的到底是什么？” 王子枫只告诉许若云配合他搞定苟赫文，并没有说其他的事情，所以许若云也搞不明白王子枫的最终目的，甚至都不知道他为什么要设这个局？也不知道这个局是为谁设的？ 她本来以为是为苟家，可是思来想去，好像苟家也没损失啊。 “又谨慎，又可怕的男人，他的目的到底是什么？”许若云在心里暗暗想道。 车子停在王子枫宿舍楼下，为了逼真，许若云扶着王子枫上楼。这是一个老式楼房，没有电梯。 等司机看不到了，王子枫才让许若真松手。 “你等一会再下楼。”王子枫道。 “王哥，需要这么谨慎吗？对方只是一个代驾。”许若云说道。 “小心驶得万年船，你想把企业做成全省第一，必须永远保持谨慎的态度。”王子枫说道，随后掏出钥匙打开门，准备洗澡睡觉。 “王哥，也不请我讲去坐会？”许若云鬼使神差的问道。 王子枫扭头看了她一眼，道：“不方便。”随后便砰的一声关上了门。 “我……混蛋！”许若云一脸气愤的说道。 她也是从小含着金汤匙长大，上学的时候也是校花，什么时候受过这种待遇。 王子枫洗完澡，先给欧阳如静打了电话。 “喂，如静，我回来了。” “今晚谈得怎么样？”欧阳如静问道。 他的这个计划暂时只有王子枫、袁雯洁、欧阳如静和叶凤鸣四个知道。 “轻松拿捏，苟赫文为了套我话，愣是给我灌酒，没办法我只好喝了一个六分醉，现在胃还难受。”王子枫说道。 “疼得难受吗？要不我送你去医院看看吧？”欧阳如静有点紧张的说道。 “没事，喝了点蜂蜜水，睡一觉就好了。”王子枫道。 “明天我给你带一盒枸杞蜂蜜，我爸有一次去北京开会，从老首长那里顺的，听说是纯野生枸杞蜂蜜，一共没多少。”欧阳如静说道。 “谢谢媳妇，如果有大红袍，给我来一盒。”王子枫说道。 正宗的大红袍每年只有几百斤，也只有像叶凤鸣这种级别才能搞到真的。 欧阳如静在四平县的时候给他一盒，自从喝了正宗大红袍后，王子枫对其他茶有点看不上了。 “明天我找找。”欧阳如静说道。 “谢谢媳妇。” “对了，你以后少喝点酒，喝个三分醉就行了。”欧阳如静说道。 “媳妇，苟赫文又不是傻子，想让他上当，没那么容易，不逼真一点，就搞砸了。”王子枫说道。 舍不得孩子，套不到狼。 谁也不是傻子，你只有把自己当成傻子，才能让对方上当。 如果你把自己当成一个聪明人，最终上当的肯定是自己。 王子枫毕竟喝了不少酒，聊着聊着他就睡着了。 “喂？子枫？” 欧阳如静听到轻微的呼噜声，知道王子枫应该是睡了，于是挂断了电话。 梅园。 刘金河等人离开后，严景琛给严凡打了一个电话，让他立刻滚过来。 严凡正跟苟赫文套话呢，两人都认为自己是聪明人，一个想套话，一个随便应付。 严凡接到爷爷的电话，便起身离开了，他正好要把今晚的事情跟爷爷说一下，这可是一千亿的项目。 稍顷，严凡走进了刚才刘金河等人商讨的客厅，严景琛正一脸怒气的坐在沙发上。 “爷爷，都市圈扩展计划……” 啪！ 严凡刚要说今晚听到的事情，突然被严景琛抬手打了一巴掌。 “爷爷，你为什么打我？”严凡瞪大了眼睛问道。 内心有一股怒火。 “我有没有告诉你，不要去找马志宇家人的麻烦？你是怎么做的？愚蠢！”严景琛用拐棍戳着地板大声说道。 “我就是想尽快解决问题，谁知道对方会埋伏人。”严凡捂着脸说道。 “你当别人都是傻子吗？你是不是以为自己很聪明？这几年你搞得两个项目顺风顺水，那是因为我们严家前边打下的基础，若是没有这个基础，你啥都不是。”严景琛吼道。 他刚才被钱一鸣讽刺的血压升高，于是将火直接撒在了孙子严凡身上。 当然这事确实是严凡惹出来的。 严凡心里一阵不服气，不过只能忍着，因为集团所有的股权都在严景琛手里，而严景琛并不是只有他这一个孙子。 “爷爷，我错了。”严凡最终低头认错，不过心里却骂了一句老不死的。 严景琛打也打了，骂也骂了，气算是消了一大半，开口道：“喜乐纺织厂顶罪的人准备好了吗？” “好了。”严凡应道。 “不会出错吧？” “不会，爷爷放心，钱我也准备好了，只要联合调查组查出最后的结果，我们认罪认罚。”严凡说道。 “嗯，这段时间你就负责这件事情，记住一点，我们也被喜乐纺织厂的厂长欺骗了，态度要好。”严景琛叮嘱道。 “好的，爷爷。”严凡点头应道。 “你刚才想说什么？”严景琛问。 “省城都市圈扩展规划，爷爷，刚才我看到苟赫文跟人在梅园里喝酒，于是便想进去认识一下，你猜我听到了什么，看到了谁？”严凡说道。 “这个计划还没有出结果，不急。”严景琛说道，至于严凡说见到了谁，他不感兴趣。 “爷爷，你能不能听我把话说完，如果你是这个态度的话，可能我们严家将错过都市圈扩展这个上千亿的项目。”严凡一脸严肃的说道。 “错过？小凡，只要这个规划出来，不用十分钟，我就能知道。”严景琛说道：“几次会议都没有讨论出结果，你不要听外边的人瞎议论了。” “爷爷，王子枫，你认识吗？”严凡道。 “王子枫？好像听过这个名字。”严景琛露出回忆的表情。 “叶凤鸣的女婿。”严凡道。 “对，想起来了，提他干嘛？”严景琛问道。 “他不但是叶凤鸣的女婿，还是李援朝心腹袁雯洁的秘书，他两边都能达上线，刚刚就是苟赫文在请他喝醉，当时他喝醉了，说了一句都市圈扩展规划，然后我进去就被苟赫文打断了……”严凡把当时的情况讲了一遍。 “爷爷，如果谁能第一时间知道这个计划，那么肯定就是这个王子枫，你一直在经营刘金河那些人，他们那些人有什么用？最终的决策权在叶凤鸣和李援朝两人身上，而他们两人跟咱们严家好像都在保持距离。 严景琛露出沉思的表情，他意识到自己真有可能露了王子枫这个人。 “你是说苟家跟王子枫关系密切？”严景琛问道。 “嗯，看苟赫文的样子，应该是把对方灌醉了，我去的时候，那个王子枫正在讲都市圈扩展这个规划，很可能他知道什么，或者叶凤鸣已经有了某种倾向，正在跟李援朝沟通。”严凡开始各种脑补。 严凡这种聪明人，别人说的永远不会相信，而自己偷听的，脑补的，却是会很容易相信。 因为他们自认为只有自己是聪明人。 这种自信有时候是好事，但有时候也是一种致命的缺点。 “如果是这样的话，小凡，你准备怎么做？”严景琛思考了片刻，抬头盯着严凡的眼睛问道。 “爷爷，我准备明天想办法认识一下王子枫，他绝对是这个规划的关键人物，一旦我们能提前掌握规划的方向，那么我们严家完全可以提前布局，只要做好了，一年之内至少可以赚上百亿，如果自己开发的话，三年之后，也许可以赚几百亿。“严凡说道。 “既然苟家已经跟这个人接触了，我们……” “爷爷放心，各凭本事。”严凡眼睛里露出邪恶的目光。 钱，女人，他不相信王子枫能顶得住，不行的话，男人也行。 “注意分寸，明天先接触，不要有其他动作。”严景琛想了想，特意叮嘱了一句。 “爷爷放心，我知道应该怎么做。”严凡说道。 …… 纪委联合公安厅虽然抓了去马志宇家的三名小混混，对方也立刻得交代了后面的指使人，但等警察去抓人的时候，人已经不见了。 杨长贵也没有开口，一直保持沉默，上面给压力，纪委的人心情变得十分暴躁。 “杨长贵还没开口？” “是的，陈书记。” “背后指使的人抓到了吗？” “没有，不过，这人是严氏集团的职工，我们可不可以借此传唤严家的人？” “不行，发通缉令，把这人给我找出来，活要见人，死要见尸。”陈书记一脸严肃的说道。 ------------ 第392章 太便宜了 早晨王子枫去上班，刚进办公室没多久，丹菲便带着卫勇走了进来。 “老书记。”卫勇叫道，他还称呼王子枫在巴头镇的职务。 “我现在是省老干部局的处长，以后叫处长，手续都办完了？”王子枫问道。 “办完了。”卫勇回答道。 “知道调你来省城干嘛？”王子枫问。 “司机加保镖，老书记放心，谁敢对您不利，我弄死谁。”卫勇说道。 他其实调到省城很兴奋，还在老干部局当司机，最主要一点，听说要保护王子枫的安全，就更加兴奋了。 卫勇一身的功夫，学的又都是杀人的招式，平时根本没有用武之地，现在却有了可以光明正大使用的权力，当然前提是有人威胁到王子枫的人身安全。 “不要动不动把弄死别人挂嘴上，如果真是遇到了危险我们也是只是正当防卫，平时好好开车。”王子枫说道。 “哦！”卫勇应道，有点没听明白。 稍顷，丹菲带着他离开了王子枫办公室。卫勇忍不住问道：“丹姐，老书记到底是让我下狠手呢？还是让我……” “谁敢对老大动手，你就往死里打，打死了也是正当防卫，懂了吗？”丹菲道。 “明白。”卫勇点头，眼神带着一丝兴奋。 王子枫签了几个文件，准备再坐一个小时就开溜。省里本来昨天下午的会议，延期到了今天上午开，所以袁雯洁还在省城，他准备中午跟对方一块吃个饭。 正百无聊赖的坐在办公室里熬时间，手机铃声响了起来。 铃铃…… 王子枫拿起手机看了一眼，一个陌生的号码。他想了想，随后按下了接听键：“喂，你好！” “王处长，你好，我是严氏集团的总经理严凡，昨晚咱们在梅园见过面。”严凡开口说道。 听到对方是严凡，王子枫嘴角露出一丝冷笑，随后开口说道：“我昨晚喝醉了，没什么印象，请问你有什么事吗？” “没什么事，就是想请您吃个饭，认识一下。”严凡说道。 “不好意思，我很忙，再见。”王子枫直接挂断了电话。 他把玩着手机，自语道：“严凡？呵！这个坑就是给你们严家挖的，你还主动往里跳，啧啧，看来你严家是坏事做多了，老天爷都想收拾你们。” 本来以为也就这样了，估摸严凡今天应该不会再来打扰他，可是王子枫想错了。他挂断电话大约半个小时后，局长李建明的电话打了过来。 “喂，局长，有什么吩咐？”王子枫接起了桌子上的座机。 “子枫啊，你过来一趟。”李建明说道。 “好的，局长。”王子枫说道，放下电话，起身离开办公室，朝着李建明办公室走去。 路上还想着，李建明找自己什么事？等敲门走进李建明的办公室，猛然发现严凡正坐在沙发上跟李建明喝茶，李建明一副讨好的模样。 “李局长。”王子枫叫了一声。 “子枫，给你介绍一下，这位是严凡集团的总经理，严凡先生，严氏集团准备给咱们老干部局捐款五百万，用于关注老干部的退休生活。”李建明说道。 王子枫一听就明白了，什么用于关注老干部的退休生活？就是给老干部局捐钱呗，五百万，这个月肯定每个人都会有一笔不菲的奖金，他做为处长奖金的数额可能还很可观。 “为了认识自己，竟然上来就捐五百万，啧啧，有钱就是好啊。”王子枫心里暗叹一声。 “王处长，我们又见面了。”严凡起身盯着王子枫说道，露出一副挺欠揍的表情，好像在说，没有我严凡办不到的事情，挂我电话，现在我们不是又见面了。 “你们认识？”李建明问道。 李建明又不傻，严凡来到他办公室除了说了一句捐五百万外，就是询问王子枫的情况。 “严家想拉拢王子枫？”李建明在心里暗暗想道，不过表面上他是一副什么都不知道的表情。 “昨天晚上在梅园，我们见过。”严凡说道，并且特意强调了梅园。 果然李建明听到梅园两个字，意味深长的看了王子枫一眼。 也仅仅只有一眼，下一秒就恢复了正常，笑着说道：“既然都认识，子枫，严氏集团捐款的事情就由你来负责，带着严凡先生四处转转，咱们老干部局的娱乐室太陈旧了，还有活动室，面积太小了。” 李建明知道严凡找的不是他，于是直接让王子枫接待，反正他只要五百万，等钱到了账，这个月能发不少奖金，而这些钱都是光明正大的钱。 王子枫没办法，只能带着严凡离开了李建明办公室，朝着老干部娱乐室走去。 先看了娱乐室，又去了活动室，王子枫一副公事公办的样子。反正严凡问什么，他就回答，不问他也不开口。 严凡说他年轻有为，他就笑笑，说自己还需要继续学习。 总之就是一副不想跟你认识的样子，咱们就是公对公，别扯其他事。 半个小时后，严凡的耐心耗尽了。他看着王子枫，有一种无力感，对方跟他接触的其他官员不一样。他以前接触的官员，基本上听到他是严氏的总经理，都非常客气。 因为严家不但有钱，其在省城的关系网还可能让某些人更进一步。 可是这些光环在王子枫面前失效了。 “严总，还有什么需要了解的吗？”王子枫淡淡的问道，实则他内心有点着急，已经快十一点了，他还想中午的时候跟袁雯洁吃个饭呢。 袁雯洁下午会赶回齐州。 “王处长，咱们老干部局的娱乐室确实太陈旧了，我们严氏集团可以再捐五百万，用于娱乐室的翻新和装修，不知道王处长能不能赏脸一块吃个午饭。”严凡盯着王子枫问道。 他的意思很明确，再用五百万买王子枫一块吃午饭。 就是用钱砸。 “又是五百万，真是豪无人性啊。”王子枫心里暗道一声。不过表面上他却没有一丝异样，脸上的表情都没有一点变化，淡淡的说道：“不好意思，严总，我们有规定不能吃请，如果严氏集团能再捐五百万装修娱乐室，我代表省城的老干部谢谢严氏集团，吃饭就不必了，违反纪律。” 听完王子枫的话，严凡眉头微皱，暗骂道：“装什么装， 昨天都去梅园喝酒了，梅园的消费你一个小处长付得起？在老子面前装毛线。” 下一秒，严凡小声对王子枫说道：“王处长，是不是对我有什么误会？昨晚在梅园喝酒就不违反纪律了？我就是想交个朋友，俗话说，多个朋友多条路，多个敌人多堵墙。” 严凡嚣张惯了，刚才的话带着丝丝威胁。 王子枫看着眼前的严凡，突然有一种瞧不起对方的感觉，严家的三代就这个样子？如果就这点水平的话，等严景琛去世，估摸严家也就完蛋了。 “严总，不好意思，真有规定，至于昨晚的局，那是朋友间的聚会，下班时间，不违反纪律。”王子枫本来想高冷一点，不搭理对方，想了想，最终还是决定装怂，解释了一下，毕竟严家捐的这五百万里还有他的奖金。 他现在整天口袋没几个钱，确实挺需要一笔丰厚的奖金。 如果对方能再捐五百万，这个月的奖金还能翻倍，就当是哄傻子玩了，王子枫心里暗暗想道。 “那今天晚上梅园我做东，把赫文也叫上，咱们一块吃个饭。”严凡再次邀请道。 “严总，今晚可能没时间，已经跟女朋友有约了。”王子枫说道：“改天吧。” “好，下次王处长可不能再拒绝我了。”严凡说道。 “一定一定，严总，那娱乐室……”王子枫说道，心想着这个月的奖金能不能翻倍。 “我回去商议一下。”严凡说道。 他又不傻，为了认识王子枫已经花了五百万，他可不想再搭进去五百万。 听到严凡这样说，王子枫脸上的表情瞬间消失，开始对严凡爱搭不理。 稍顷，严凡坐着车离开了老干部局。他在车上露出嘲讽的声音：“这个王子枫看来很缺钱啊，缺钱就好，就怕你不缺。” 而此时的王子枫，看着严凡的车子离开，心里也在想着：“刚才自己的表演能不能起到作用？”刚才他故意装成一副爱财的模样，又十分小心的掩饰着，总之他利用对严凡捐款前后态度的落差，让对方猜出自己是一个缺钱之人。 严凡说要再捐五百万时，王子枫一副温和的笑容。 等严凡说要回去再研究，王子枫直接冷了脸。 王子枫什么都没说，一切都靠严凡自己猜。这是袁雯洁以前告诉过他的一个对付聪明人的办法，特别是自认为聪明的人，特别有用。 自认为聪明的人只相信自己判断出来的事情。 王子枫其实已经成功了，此时的严凡确实初步判断王子枫是一个缺钱，甚至是一个贪财的人。 对于这种人，严凡是看不起的。 同时他想到昨晚在梅园的情景，暗暗猜测着：“看来这个王子枫是真缺钱，正好认识苟赫文，他难道想用省城都市圈规划的事情卖钱？或者想亲自参与，狠赚一笔？” 说实话，严凡确实挺聪明，他还真猜对了，当然这只是王子枫联合许若云故意给苟赫文造成的虚假印象。 这是一个计中计，套中套。 王子枫真正的目标是严家，这个计划还没有开始，严凡就自己一头扎了进来。 …… 严凡离开后，王子枫本来想马上开溜，但是又被李建明叫住了。 “子枫，严凡有没有说帮着翻新一下咱们的娱乐室？”李建明问道。 “李局，对方太抠了，走了一圈，根本不松口，对了，前边答应的五百万给了吗？”王子枫问道。 “还没有。”李建明道。 “李局，趁热打铁，我觉得你下午应该带着财务直接去严氏集团，咱们别接待了一个上午，最终忙活了一个寂寞。”王子枫说道。 “这样不好吧？”李建明道。 他其实也有点担心。 “有什么不好，钱是严氏主动要捐的，再说了，你这是为了全局职工的利益，又不是私事，有什么不好，完全可以光明正大的去要钱，我想咱们局的职工都会支持您的。”王子枫说道。 他看出来了，李建明也很想要这五百万捐款，毕竟做为局长他的是奖金肯定最多。 “好，我下午就厚着脸皮去一趟严氏集团。”李建明说道。 他其实就缺个台阶，刚才在办公室他亲自给严凡泡茶，若是这五百万不了了之，不是白装孙子了。 王子枫等应付完李建明，再给袁雯洁打电话，袁雯洁已经在高速上了。 “雯洁，你没吃午饭吗？还想着你走之前，跟你一块吃午饭。”王子枫说道。 “忙。”袁雯洁只说了一个字。 王子枫知道车上有司机和新秘书，袁雯洁说话不方便。 李贤正年后已经调去了四平县。 “到了给我打电话，叫司机开慢点。”王子枫十分啰嗦的说道。 “知道了，挂了。”袁雯洁道，随后挂断了电话。 她脸上的表情很严肃，心里却是一暖。 至于车上的司机和新秘书，都是眼观鼻鼻观心，仿佛两个木头人。 王子枫放下手机，心里有点郁闷，同时对严凡非常不爽，奶奶个腿，拿五百万空头支票让老子带着你参观了一个多小时，浪费老子时间。 不行，得想个办法，以老干部局的名义，让对方多出点血。 王子枫心里想想计划着，反正钱划进老干部局的帐号，他这是为老干部局谋福利，谁也说不出什么，更不违反纪律。 “对，如果严凡想请自己吃饭，不再给老干部局捐五百万，老子就拖着不去。”王子枫在心里暗暗想道。 虽然五百万对于严家来说不算什么，但能放对方一点血算一点血，就当拿严家的钱给大家发福利了。 大头还在后面。 严家祖屋。 “爷爷，你急着叫我回来有什么事吗？”严凡盯着严景琛询问道。 本来他想回梅园的，严凡一直住在梅园，半路上被严景琛一个电话叫到了祖屋。 ------------ 第393章 内部有问题 “小凡，我想了一下，与其等着上面的联合调查组将十方河下游的污染调查出来，不如我们主动一点。”严景琛说道。 “爷爷，你的意思是主动将污染的事情告诉省里？”严凡问道。 严景琛点了点头，道：“与其被动不如主动，也许还有回旋的余地。” “爷爷，私自排污的事情可以让喜乐纺织厂的厂长顶罪，那市环保局的检测呢？”严凡问出了关键的问题。 “刚刚我接到刘副书记的电话，已经查到杨长贵的关押地点了，虽然不可能见到对方，但传个话没有问题。”严景琛淡淡的说道：“只要让他承认是跟喜乐纺织厂的厂长私下接触，那么一切的事情就可以推到那个厂长身上，我们严家也就摘了出来。” 严凡想了想，道：“爷爷，人心都是容易变化的，省里也不是傻子，如果追着不放的话，我怕老钱顶不住，等他把罪顶下来后，需不需要让其自杀？” “看情况吧。”严景琛说道。 这件事情说完后，严凡起了上午去省老干部局见王子枫的事情。 “爷爷，经过半天的接触，这个王子枫应该是一个贪财的人，说的钱的时候，他的眼睛是骗不了人的，等听到我不再捐款，直接就冷了脸，一副爱搭不理的样子。”严凡把跟王子枫接触时的情况简单讲了一下。 “贪财？叶凤鸣会找一个贪财的女婿？”严景琛完全不相信。 “爷爷，王子枫当时的表情骗不了我，一副既要钱又要立牌坊的样子，想要又怕，这种官员太多了，并且我还听说，叶凤鸣好像并不是太待见他。”严凡说道。 他果然愿意相信自己脑补出来的事情，并且深信不疑。 如果怀疑的话，那就是自己对自己的否定，这是聪明人最大的弱点。 “叶凤鸣就这么一个宝贝闺女，会选这么一个人？”严景琛还是有一点不相信。 “爷爷，男女感情的事情很难说的，再说了，我听说王子枫救过欧阳如静的命。”严凡说道。 严家早就让人对王子枫的资料进行调查，只不过暂时还没有接触对方。 “贪财？”严景琛嘀咕了一句。 “爷爷，当叶家的上门女婿应该很压抑，王子枫是农村来的，本来已经是四平县的县长了，叶凤鸣一纸调令，现在成了省老干部局的一个处长，等于提前退休养老了，再加上在叶凤鸣面前肯定要小心翼翼，短时间还行，时间一长，估摸不抑郁，也会成变态。”严凡分析道。 严景琛没有急着说话，思考了片刻，才点了点头道：“有点道理，你继续跟对方接触。” “爷爷，苟家肯定跟王子枫正在做什么私下交易，我们要不要……”严凡道。 “不急，先接触着。”严景琛道。 “好的。”严凡应道，不过心里却是十分不认同爷爷的作风，太保守了，现在是什么时代，日新月异，晚一步都可以被别人超过。 “老东西太保守了，应该早让位。”严凡在心里腹诽道，不过表面上还是一副十分恭敬的表情。 当天下午，一个消息传遍了整个省城官场。喜乐纺织厂的厂长钱原被抓了，十方河下游水质污染十分严重。 “咦？什么情况？不是联合调查组明天才正式进驻柳河县吗？”有人十分疑惑的问道。 因为今天从全省各地调集的环保专家刚刚到达省城，明天才能展开工作。 “不知道啊。” “我听说是严家自查，然后就查到了钱原，当场就将其交给了警察。”有人在群里说道。 “严家这是丢卒保车吧？”有人当场揭穿道，一副众人皆醉他独醒的样子。 “也不能这样说，既然警察只抓了钱原，没有传唤严家的人，说明严家还是清白的。”自然有人为严家说道。 “钱原可以偷着私下里排污，那么市环保局的检测呢？领导可都去过几次，当场取样检测，都是合格的，怎么解释？”有人提出了质疑：“真当人民群众是傻子啊。” …… 各个部门私人群里讨论的很激烈，一群老油条指点江山，激扬文字，当然想进步的人，基本上不发言，或者匿名发言。 云县，某个偏僻的小楼内。 一名纪委的工作人员将厚厚的一叠材料摔在桌子上，道：“杨长贵，组织让你写交代材料，不是让你表功的。” 杨长贵写的交代材料是他多少岁参加工作，多少岁入党，如何辛苦等等，自己贪污受贿的事情一句没交代。 他知道严家牵扯着省里多少人的利益，同时也知道这个庞大的利益网能量有多大，所以还抱有侥幸心理，也许可以被救出去。 直到三个小时前，吃中午饭的时候，送饭的人用坟子般的声音在其耳边说了四个字：“妻儿，钱原。” 两人接触也只有一秒时间，对方也只说了四个字，还是低头给他放饭盒的时候说的，避开了监控，并且只有四个字，但这四个字，杨长贵整整思考了三个小时。 妻儿，很容易理解，这是严家对他的威胁。 钱原？杨长贵认识对方，喜乐纺织厂的厂长。什么意思？难道让我揭发对方？ 我都被抓进来了？十方河下游水质的污染肯定也瞒不住了，严家是想找个替死鬼？ 杨长贵不敢太确认，只要没有让他自杀，已经很庆幸了。 他知道太多的事情了，并且还在梅园见到了很多人，甚至是省里的领导。 从第一天被纪委带走的时候，他的心就一直提着，生怕某个时间，某个工作人员在其耳边说一句：“自杀，对你、对你的亲人、对大家都好。” 没想到只等来四个字：“妻儿，钱原。” 传话这人十分谨慎，如果话说的长一点，即便背着监控，但以纪委的办案经验，一旦出了问题，查内鬼的时候，也许从监控就能找出蛛丝马迹，毕竟放饭盒的时间过长也是破绽。 可是对方只说了四个字，前后不足一秒钟，这样就完全不会被怀疑。 “杨长贵，组织再给你最后一次机会，交代你的问题。”纪委工作人员的呵斥声让杨长贵从回忆中反应过来。 “我说，我收的所有钱都是喜乐纺织厂的厂长钱原给我的。”杨长贵说道。 “继续说，钱原为什么要给你钱？” “钱原说，喜乐纺织每天排放的污水有1000吨，将这些污水处理成A级，然后排放进十方河，每天的费用大约是10万块，一个月需三百万，一年大约三千五百万，他说只要我在检测的时候改一下数字，这些钱就是我们两个人的。”杨长贵说道。 “他给了你几次钱？一共有多少？”纪委工作人员继续询问道。 “我记不清了，我可以慢慢写吗？”杨长贵说道。 每天的排污量是固定的，每天的排污处理费用也是固定的，他可以张口就说，但具体到几次，一共收了多少钱？杨长贵不敢随便说，他需要拖延时间，等到晚上送饭时候，得到新的指示。 果然晚饭的时候，杨长贵又在耳边听到了蚊子般的几个字：“一次，五十，老房子。” 于是吃完饭后，杨长贵主动交代了一共收了钱原一次贿赂，只有五十万，一分钱都没敢花，全部放在老房子里。 杨长贵哭得一塌糊涂，拍着胸说收了就后悔了，辜负了组织的培养和信任，总之一副非常后悔的样子。 纪委的人在审问杨长贵的时候，同时另一边省厅的人也在审问钱原。 而钱原的口供里也只有五十万，贿赂的人是杨长贵。 当晚省纪委的人在杨长贵的老房子里果然找到了五十万现金，其装钱的袋子上，明显有钱原的指纹。 第二天早晨，省纪委陈书记拿着文件走进了叶凤鸣的办公室。 董秘书给陈书记倒了一杯茶，然后轻轻关上办公室的门走了出去。 “怎么样？老陈？杨长贵交代了吗？”叶凤鸣问道。 陈书记将手里杨长贵和钱原的审问笔录递给了叶凤鸣，道：“叶书记，我是来要求处分的，纪委内部有问题。” 叶凤鸣接过笔录仔细看了一遍，五十万？一次？后面都是钱原威胁杨长贵，杨长贵没办法才一次一次的将检测结果作弊。 稍顷，叶凤鸣把资料放在桌子上，抬头看着陈书记道：“看来人家把我们当傻子了。” “叶书记，我的错，没有管理好纪委内部，应该是被传递了消息，才让他们可以串供。”陈书记一脸愧疚的说道，同时眼睛里露出了一丝寒光。 当他看到五十万，只贿赂了一次后，他内心是愤怒的，对方是在嘲笑他吗？还是在嘲笑纪委都是笨蛋？ “把内部处理好，继续审。”叶凤鸣说道。 “明白。”陈书记应道：“我想再从柳河县环保局入手。” “张默应该会知道的更多。”叶凤鸣说道。 张默是柳河县的县委书记。 “我的目标就是他，现在的证据只能从柳河县环保局入手，看能不能把张默也给牵扯进来。”陈书记说道。 叶凤鸣点了点头，道：“省环保厅的钱一鸣呢？听说他跟喜乐纺织厂的厂长钱原还有一点亲戚关系。” “一直让人盯着他呢，前天他把老婆送到了北京，今天刚刚得到的消息，他女儿休学半年。”陈书记说道。 “要跑？”叶凤鸣眼睛一眯问道。 “可能，他老婆和女儿我也派人去监视了，如果出国的话，书记，我们可不可以找个理由拦下来。”陈书记说道。 叶凤鸣没有说话，脸上露出思索的表情，大约半分钟后，才开口说道：“暂时不要打草惊蛇，只要钱一鸣没跑，他的老婆和女儿暂时不要动。” “明白。”陈书记点了点头。 待陈书记离开后，叶凤鸣把董秘书叫了进来：“你亲自带联合调查组去柳河县，给我把十方河下游的情况彻底查清楚。” “是，书记。”董秘书应道。 “还有，督促柳河县公安局尽快找到张怀义，给他们三天时间，三天找不到，公安局长脱衣服。”叶凤鸣说道。 “是，书记。”董秘书再次应道。 叶凤鸣也被那份笔录给惹火了，本来还想着慢慢来，此时他却要落子了。 以现有的证据和事件，利用张怀义失踪案先脱柳河县公安局局长的衣服，看能不能在柳河县引出一点动静。 毕竟不是所有人都上了严家的贼船，应该还有良善之人，脱柳河县公安局局长的衣服，就是给这些人一个信号，一个站出来揭发的信号。 叶凤鸣这边在紧锣密鼓的部署着，王子枫则十分悠闲的坐在办公室里喝茶刷手机。 严凡昨晚邀请他去梅园玩，王子枫找了一个理由拒绝了。 苟赫文邀请他去酒吧喝一杯，他也拒绝了。 此时的王子枫就是要吊着他们两人，当然他一般不会跟严凡在私下里接触，除非苟赫文一直犹豫不决，那么不排除可以利用跟严凡吃饭刺激一下对方，帮着苟赫文下决心。 嘀嘀！ 王子枫微信响了，他打开看了一眼，严凡发来的图片。昨天严凡一直加他的微信，王子枫想了想，最终通过了。 图片是一个小明星。 “王处，今天有个小明星来省城做活动，活动是我们严氏集团出资，晚上可以跟对方一起吃饭，你有兴趣吗？”严凡问道。 小明星有一部最近正在热播的电视剧，不过只是一个女三号。 王子枫看懂了严凡的意思，如果他同意的话，今晚也许就可以睡了这个小明星。 啧啧，有钱人就是可以随心所欲啊。 王子枫不想回复，继续刷新闻。 嘀嘀。 严凡又发来了消息。 王子枫眉头微了一下，直接点了消息免打扰，心中暗道：“当自己是东华省的太子啊，说什么是什么，慢慢等着，等到时候看到苟家买地了，那时候应该才会真正急了。” 王子枫拿着手机，想了想，随后给许若云打了一个电话。 “喂，王哥。”手机里很快传出许若云的声音。 “中午见一面，上次见面的地方。”王子枫说道。 “好的，王哥。”许若云应道。 她最近一直在省城，没有回齐州。 ------------ 第394章 触目惊心之重罚 云雾茶楼。 离省政府大约五百米，王子枫以前跟着袁雯洁在省政府工作的时候，有时间就会来坐坐。 茶室里，王子枫点了一壶茶，喝了一口，眉头微皱了起来。自从喝了欧阳如静顺他爸的好茶后，他对其他茶叶有点喝不习惯了。 人啊，由俭入奢易，由奢入俭难。 王子枫正感慨呢，许若云推门走了进来。 “王哥！找我什么事？” “坐。”王子枫给许若云倒了一杯茶。 许若云没喝茶，拘谨的坐着，眼睛盯着王子枫。他们其实也算是老熟人了，可是可不知道为什么此时的许若云有点怕王子枫。 也不能说怕吧，就是有点紧张。 “南边的云县，现在开始悄悄买地。”王子枫淡淡的说道。 “呃？”许若云愣了一下，随后反应了过来：“王哥，省城都市圈的规划出来了？” 王子枫喝了一口茶，瞥了许若云一眼，道：“如果真出来了，还有你们许家什么事？” “哦！”许若云哦了一声，随后想说什么，但张了张嘴，没有出声，不过脸上却是一副欲言又止的表情。 王子枫懒得理她，不是因为许若云恰逢其会，王子枫根本不会带她玩，现在给她发财的机会，竟然还犹犹豫豫。 “王哥，消息准确吗？我们家虽然能拿出十个亿，但万一政策出现变动，对于我们家来说就是伤筋动骨的打击，虽然不至于破产，但也差不多。”许若云最终还是没有忍住，开口问道。 “我可以保证，只赚不赔。”王子枫十分自信的说道。 不自信不行啊，只有让许若云当引子，才能把苟家引下场，等苟家下场了，严家才会被引入套里。 许若云是引子，王子枫必须给她强大的信心。 只要这个头开好了，往后的计划就很好进行，因为是巨大的阳谋，到时候严家跟进，会赔得很惨，不跟的话，将失去这次巨大的赚钱机会。 “王哥，我要跟我爸商量一下，毕竟是这么一大笔钱。”许若云说道。 “小许总，机会就在眼前，你如果把握不住的话，你们许氏集团永远只是齐州的一个小公司，至于钱的问题，用你们家的电子厂再向银行贷款十个亿。”王子枫说道。 “啊！” “这是一个巨大的项目，二十个亿投进去，也翻不起什么浪花，等规划公布后，瞬间可以增长五到十倍，若是自己建造的话，利润还能更多，简直就是送钱给你们许家，你还在犹犹豫豫。”王子枫说道。 其实王子枫心里真感觉憋屈，他确确实实在给许家送钱。 “呃……这……王哥，我真得需要跟父亲商量一下，晚上一定给你回复。”许若云说道。 “好吧。”王子枫点了点头，然后一眼严肃的盯着许若云说道：“云县这两个字，你知我知，不要告诉第三个人，包括你的父亲，明白吗？若是云县的地价突然升高，我保证你们许家将付出不可承受的代价。” “王哥，我懂。”许若云说道。 过了一会，她离开了茶楼，上车后，她没有启动车子，而是立刻给父亲打了电话。 “爸，我刚跟王子枫见了一面，他让我们筹集20亿资金，开始提前布局，悄悄买地。”许若云说道。 “买哪里的地？” “爸，这你别问了，不能说。” …… 许若云跟父亲聊了好久。 当天晚上，王子枫正在叶书记家里吃饭。在饭桌上，许若云的电话打了进来。 王子枫本来不想接，看到是许若云，立刻拿起手机，对欧阳如静三人说了一声，然后走到旁边按下了接听键：“喂，小许总。” “王哥，我决定把许家的未来押在你身上，不，不仅仅是未来，而是全部的身家性命都押你身上。”许若云说道。声音带着一丝坚定，看样子应该是下了决心。 “三十亿，我们许家将筹措三十亿进行这个项目。” “小许总，你未来会为今天的决定感到骄傲。”王子枫说道：“明天开始就秘密进行吧，绝对要保密，同时动作也不能慢。” “好，我明白。”许若云应道。 王子枫挂断了电话，然后返回了饭桌。 “子枫，什么事？”欧阳如静询问道。 “许若云准备把许家全部的钱押上。”王子枫道。 这个计划欧阳如静和叶凤鸣都知道，如果没有叶凤鸣的支持，他也不敢这样玩。 其实这个阳谋很简单，但是一般人玩不了。 “吃饭的时候别谈工作，子枫，吃鱼。”欧阳如静的母亲说道。 叶凤鸣是工作狂，教出来的女儿也差不多，所以做为这个家的女主人，强行要求吃饭时候不准谈工作，其他倒是没有要求。 王子枫和欧阳如静不再谈工作，而是专心吃饭。吃完饭后，叶凤鸣说了一声：“你们两人跟我去书房。” “好的，叶书记。” “爸，我们还想出去散步。”欧阳如静撒娇道，可惜被叶凤鸣瞪了一眼，只好乖乖跟王子枫一块去了二楼的书房。 王子枫走在最后，走进书房后，轻轻关上了门。 “计划进行的怎么样了？”叶凤鸣首先开口问道。 今天他被杨长贵和钱原的口供气得不轻，严家这是明目张胆的给他们两人通风报信，叶凤鸣感觉受到了挑衅，所以准备督促王子枫加快计划的进行。 他不仅要在政治层面打击严家的势力，还在在经济方面对其造成重击，这样才能打击严家用金钱编织的利益网。 “叶书记，许家已经同意拿出三十个亿进行前期买地，我让许若云保密，悄悄的买，还强调一定要避开苟赫文。”王子枫说道。 “不错。”叶凤鸣点头夸了王子枫一句。 “欲擒故纵？”欧阳如静反应也很快，扭头对王子枫问道。 “欲擒故纵和引蛇出洞，我特意强调秘密进行，但在省城这个圈子里，许若云再怎么秘密进行，肯定早晚也会泄漏消息，我没有告诉许若云，其实就是想利用她暗中购买土地，从而引苟家下场，帮助苟家从犹豫和观望中尽快出手。”王子枫说道。 许若云即便全力隐藏消息，用不了几天就会被圈子里的人知道，所以王子枫没有告诉对方真正的目的，这样反而许若云做的事情会更加逼真，而不像演得。 当晚，王子枫、欧阳如静和叶凤鸣三人在书房里商讨了一个多小时，走的时候，叶凤鸣说了一句：“计划尽快推进。” “好的，叶书记。”王子枫点头应道。 第二天上午，王子枫正在办公室里看文件。先后接到了苟赫文和严凡两人的电话。 他跟苟赫文聊了几句，对方邀请他晚上一块吃饭，王子枫拒绝了。 先吊着苟赫文。 至于严凡的电话，王子枫根本没接。 对于严凡他的策略不是理睬，因为对方是那种自以为是的聪明人，一旦真跟对方接触，然后说出都市圈规划的方向，严凡反而不会相信。 所以只能反其道而行之，不搭理对方，让对方从苟家的蛛丝马迹之中自己寻找，只有严凡自己找到的答案，他才会百分之百的相信。 喜乐纺织。 办公室里，严凡骂了一句脏话，然后手机扔在桌子上：“竟然敢不接我电话，一个上门女婿算什么东西，等有机会老子一定让你知道在省城是谁说了算。” 咚咚！ 外边传来敲门的声音。 “进来！”严凡声音烦躁的说道。 门开了，一名男子急步走了进来，道：“严总，调查组的人进柳庄等十方河下游沿岸的几个村子了。” “慌什么，进就进吧，这是省里的部署，只要是我们厂的问题，我们要全力配合。”严凡说道。 “呃？”他的狗腿子一副懵逼的表情，心里暗暗想着，小严总这是什么意思？ “严总，以前村子里安排的人都是我安排的，也是我的手上，一旦联合调查组的人找到他们，他们肯定把我供出来，我怎么办？要不我也去外地躲躲？”男子道。 “正想跟你说这个事情呢，如果联合调查组找到你，你就把事情推到钱原身上，都是他指使你，懂吗？”严凡盯着对方的眼睛说道。 他们严家不能跟这些乱七八糟的事情扯上关系，只能说不知道，管理不严格，让钱原钻了空子，给社会和十方河下游的老百姓造成了伤害。 严凡词都想好了。 “我……” “进去坐几年牢，出来之后，可以到严氏集团当保安队长，当然只要你听话，进去后，我会给你家里人一笔钱。”严凡说道。 最终男子带着一脸的不甘离开了严凡的办公室。他不敢反抗，因为他替严凡干过很多脏活，并且一旦反抗的话，家里人将受到威胁。 严家有多么狠毒，他最清楚了。 当天下午，男子就被市局由寻衅滋事罪给抓了。 联合调查组的人进了柳庄等村子，村民很快就把以前那些守在村头的小混混说了出来。 小混混被抓后，立刻把男子供了出来。 最终第一个主动交代的小混混，只是治安拘留，其他人全部被以寻衅滋事罪给刑事拘留了。 省环保厅副厅长孙宝国，拿着今天十方河下游二十三处取样点的检测报告走进了叶凤鸣的办公室。 “叶书记。” “宝国，坐。”叶凤鸣道。 “叶书记，我是来向您汇报今天十方河下游二十三外取样点的检测结果。”孙宝国说道。 “说。” “都不合格，重金属污染十分严重，这些污染物与硫形成硫化物，易发生价态的变化，当它们进入人体后，与人体组织是的某些酶的活性……”孙宝国读着检测报告上的专业术语。 “说简单一点。”叶凤鸣打断了对方的话。 “叶书记，十方河下游十几个村子，最近半年时间老人和孩子莫名其妙的得病，并且都是癌症，跟河水的污染息息相关。”孙宝国说道。 “确定吗？”叶凤鸣问道。 “十分确定，这是检测结果，做不了假，并且初步统计，至少有上千亩土地因为河水污染而盐碱化，纺织厂的污水是碱性。”孙宝国继续说道：“叶书记，他们简直是祸国殃民啊，赤裸裸的犯罪，不，是赤裸裸的慢性杀死十方河下游的十几万老百姓。” 孙宝国还是很有良知，他越说越激动。 当时看到结果后，又去村里走访，看到大片的良田变成盐碱地，于是他再也忍不住了，拿着检测报告开车返回了省委，直接向叶凤鸣汇报。 “叶书记，他们还让社会闲散人员每天去十方河下游的各个村子巡视，谁家敢上告，当晚就会被打个半死，无法无天啊。”孙宝国道。 叶凤鸣思考了片刻，然后一个电话打给了李援朝。一个小时之后，一场围绕十方河下游污染问题的会议开始了。 参会的有省卫健委、省环保厅、公安厅、检察院、纪委等部门。 在会上，叶凤鸣让孙宝国做了发言，并且宣读了检测报告，并且董秘书还在柳河县发来了拍摄的视频，大片的盐碱地，还有对村民的采访。 拍摄和采访都是苏琴他们电视台做的，被董秘书借了过来，直接传给了叶书记，然后在会上进行了播放。 “同志们，触目惊心啊！我们……”叶凤鸣最后做了总结发言。 最终在叶凤鸣和李援朝两人的共同推动下，成立了一个涵盖卫健委，环保厅、公安厅、检察院以及纪委等五大部门组成的联合调查组，由叶凤鸣亲自担任组长，李援朝和纪委陈书记为副组长，其中现场指挥为陈书记。 联合调查组的规格，一升再升。 会议开完后。 省公安厅在省检察院的监督指导下，将钱原直接以危害公共安全罪逮捕。 危害公共安全罪最高是可以判处死刑的。 你不是要给严家顶罪吗？现在污染造成上千亩的盐碱地，影响十几万村民的健康安全，完全达到了危害公共安全罪的标准，并且很大可能是被判处死刑。 周波，喜乐纺织厂的保安队长，刚刚被以寻衅滋事罪抓了。几个小时之后，也被以危害公共安全罪，以及组织黑社会性质团伙罪，故意伤害罪等被检察院正式批捕。 周波本来毫不在意，寻衅滋事罪，最多判三年，严家再找找人，搞不好还能判个缓刑，他一天牢不用坐。 可是万万没有想到，几个小时之后，当听到批捕的正式罪名后，他瞬间呆住了。 同时呆住的还有在看守所的钱原。 ------------ 第395章 真正的杀招 周波抗不住了，他本来就是一个游手好闲的痞子，打架狠毒，然后成了柳河县一带的老大。 进看守所待几天，对他来说是家常便饭，进监狱蹲几年，只要严家给钱，他就当上班了。 可是现在这三个罪名，直接就是奔着死刑去的，他才三十岁，还没活够呢，再说了，他做的所有事情都是严家指使的，他最多是一个从犯。 “政府，我要检举揭发。”周波知道自己批捕的罪名后，当场就要检举揭发。 奶奶个腿，严家给再多的钱，老子命都没了，要钱有个屁用，先把命保住吧。 …… 周波检举揭发的事情，叶凤鸣和严家几乎同时收到了消息。 叶凤鸣直接一个电话打给了省公安厅的厅长，做出重要指示，务必保证周波的安全，将共交代的事情逐一核查。 省公安厅厅长马大志回答道：“是，请叶书记放心，我立刻亲自带人去提审周波。” “动作要快，一定要保证周波的人身安全。”叶凤鸣叮嘱道。 “是！” 马大志放下手机后，直接叫了省公安厅重案支队的支队长，然后开车去了柳河县看守所。 周波是在柳河县投案自首，一个小角色，又是在柳河县犯得事，暂时关押在柳河县看守所。 钱原也关押在柳河县看守所。 省公安厅是没有看守所的，省城有两个看守所，分别是一所和二所。 当马大志等人赶到柳河县看守所的时候，周波已经倒在血泊之中。 被同监仓的人，用牙齿咬断了脖子上的大动脉，血流了一地。 马大志看着躺在血泊里的周波，脸色阴沉，当场撤了柳河县看守所所长以及柳河县公安局局长的职务。 “钱原呢？”下一秒，马大志立刻询问道。 “在旁边的监仓。” “立刻带我去。”马大志道。 看守所副所长立刻带着马大志几人去了钱原的监仓。钱原倒是十分平静的坐在大通铺上，表情并没有变化。 “此案案情重大，现在由省厅重案支队接手，把钱原带走。”马大志道。 “是。”重案支队长许剑应道。 马大志安排现场的情况，省厅的重案支队直接接管了周波死亡案和钱原的案子。 他这才给叶凤鸣打去了电话。 其实叶凤鸣在五分钟前已经知道了柳河县的情况。当他听到周波死在看守所里，他的表情没有一丝波动。柳河县怕是上下都烂通了，不然的话，十方河下游的污染也不会隐瞒这么久，造成如此大的污染面积，不但形成了上千亩的盐碱地，还让十几万百姓的身体健康出现问题。 “真是该死！”叶凤鸣小声嘀咕了一句。 不知道他说的是柳河县的领导该死，还是严家该死。 所以当马大志打来电话的时候，叶凤鸣的表情十分平静，而在这平静的外表下，隐藏着强大的愤怒。 “叶书记，我向您承认错误，请您批评，当我们来到柳河县看守所的时候……”马大志小心翼翼的说道。 来之前还信誓旦旦的说自己肯定不会让周波出事，可是万万没有想到，对方动手比他还要快，并且看样子是不惜一切代价，就这么赤裸裸的要了周波的命。 “把周波死亡案查清楚，不管涉及到谁，一律先控制起来，如果有困难的话，找联合调查组的陈书记解决。”叶凤鸣说道。 “是，叶书记。”马大志应道。 稍顷，马大志放下手机，擦了擦额头上的汗，提起的心放了下来：“还好叶书记刚才没有骂自己，不过……”他的目光变得凌厉起来，自己到来前五分钟周波被弄死了，这是跟公安厅叫板吗？还是跟他叫板？ 马大志亲自带队在柳河县彻查周波死亡案。 与此同时，柳河县看守所的事情迅速了传遍了省城的官场。 省老干部局，二处。 王子枫坐在办公室里，丹菲正说柳河县看守所的事情。 “老大，马厅长只晚了一步，人就死了，严家太无法无天了。”丹菲说道。 王子枫没有说话，双眼微眯，心里却有其他想法。 叶凤鸣是谁？ 纵横官场几十年的老鸟。 他既然让省检察院订了如此高的罪名，那就是极限施压，就是为了让钱原和周波倒戈，主动交代。 他会想不到一旦两人主动揭发检举，严家会立刻杀死灭口？ 王子枫觉得不会，即便是他，在极限施压之前，都会考虑对方反水揭发，自己是否要提前保护其安全。 叶凤鸣会想不到这一步？ 不可能！ 王子枫觉得叶凤鸣肯定能想到严家的杀人灭口，可是为什么没有提前防备呢？ 答案呼之欲出。 “老大。”丹菲叫了一声。 “呃？”王子枫从思考中回过神来，看了一丹菲，道：“留意消息，有新的情况，随时向我汇报。” “好的，老大。”丹菲应道。 随后转身离开，不过她有一丝疑惑，老大为什么听了周波被灭口的事情一点不生气呢？也没有一丝反应？ “奇怪！” 丹菲心里暗暗想道。 等丹菲离开后，王子枫继续在心里分析叶凤鸣的手段。一个小小的保安队长，即便反水了，能知道多少事情？再说只有口供也不可能对严家定罪。 王子枫想到了一种可能，叶凤鸣就是要让严家灭口，杀人总是要留下痕迹，特别是在看守所。 严家做的越多，留下的破绽越多。 “姜还是老的辣啊。”王子枫想通之后，朝着省委的方向看了一眼，嘴里喃喃自语。 只是这些事情，都是猜测，肯定拿不到台面上说，但王子枫认为自己肯定没有猜错。 明面上出的招都是给人看的，真正要命的手段是暗地里的招。叶凤鸣的这一招，估摸从上到下没几个人能看透。 王子枫看向省委方向的时候，李援朝坐在办公室里，刚刚听了秘书的汇报，他思考了片刻，也朝着叶凤鸣的办公室看了一眼。 李援朝一句话没说，心里暗暗想了想严家的事情，嘴角露出一丝冷笑。 …… 严家祖屋。 严凡脸上一个巴掌印，此时严景琛坐在椅子上，气得浑身发抖：“你怎么敢……”他用手指着严凡，浑身颤抖的说道，可是气得太厉害，话说了一半，愣是后面的话说不出来。 “爷爷，检察院批捕周波的罪名是危害公共安全罪，组织黑社会性质团伙罪，故意伤害罪，三罪并罚，基本就是死刑，周波当场就要检举揭发，他虽然知道的不多，但去自首是我叫他去，他只要交代，我就会被警察盯上……”严凡解释道。 “愚蠢！”严景琛吼道：“周波一个小混混，他说是你指使就是你指使？定罪是要讲证据的，我们有一万种办法解决这件事情，退一万步说，即便你被警察抓到，检察院也同意起诉，到了法院阶段，我们也能为你开脱。” 严景琛指着严凡的鼻子，一副恨铁不成钢的表情。 “爷爷，我……” “现在呢？周波死在看守所里，死之前，你派去的人刚刚因为打架关了进去，你真当警察都是傻子吗？现在这件案子由省公安厅负责，联合调查组会协助。”严景琛道。 “那人得了绝症，活不了几天了，他不会把我供出来。”严凡说道。 “看守所？你能准确的将这人放到周波的监仓，是谁帮的忙？”严景琛道。 “柳河县看守所的管教冯望。”严凡回答道。 “你还要灭冯望的口吗？”严景琛盯着严凡问道。 “这……爷爷，冯望应该……” “应该？现在涉及的是命案，在看守所里的命案，你竟然说应该？”严景琛打断了严凡的话。 他太失望了，本来就是一件不大不小的事，周波即便反水，也不是太大的事情，大不了交给律师去跟警察和检察官扯皮。 仅凭周波这个小混混的口供是无法给严凡定罪的。 可是现在，严凡竟然让人抢在公安厅长马大志之前，把周波灭口在看守所里，这不是将一件小事搞成了杀人的大事吗？ 虽然严凡以前也不是没有害过人的性命，但那都是在暗地里，没人知道，也没人报案。 现在呢？就在柳河县看守所里，还当着公安厅厅长马大志的面，这不是向对方挑衅吗？ “爷爷，我当时没有想那么多，只想着周波反水的话，我肯定会被牵扯进去，于是就叫人下手了。”严凡此时也意识到了问题，开口说道。 严景琛骂累了，没有再骂，况且现在骂什么也没用了，只能想办法补救。 “杀周波的人，确定没有问题。”严景琛想了想问道。 “没问题，他的一对双胞胎儿子还需要钱生活，对方又得了绝症，想死之前给孩子留下一笔钱，所以不会乱说。”严凡十分自信的说道。 “管教冯望呢？”严景琛问。 “我当时是给张启亮打的电话，张启亮现在被停职，他停职后给我打了一个电话，说他是让冯望办的这件事情，现在唯一的破绽就是这个冯望。”严凡说道。 “这件事情你不要管了，海南那边有个项目，你去一趟海南，暂时不要急着回来。”严景琛想了想对严凡说道。 “爷爷，有那么严重吗？那个冯望是张启亮的心腹，以前收了咱们不少钱，再说了，人是他亲自关进去的话，如果案发，他也是帮凶，不但丢公职，还要坐牢，这个冯望应该不会这么傻吧。”严凡不想去海南。 “马上买票去海南。”严景琛冷着脸说道。 “爷爷，都市圈扩展计划呢？那个王子枫很可能知道点什么，苟家正在接触王子枫，万一被苟家抢得先机，咱们就被动了。”严凡说道。 “他接你电话了吗？”严景琛盯着严凡问道。 “没有，不过这人一看就贪财。”严凡说道。 “哼，真贪财的人不会把贪财二个字写在脸上，你如果能在对方脸上看出贪财二字，那么很可能并不是真实情况。”严景琛说道。 “好了，按照我说的做，先去海南避一避，如果情况不好，你直接从海南去东南亚。”严景琛说道。 “爷爷，你是不是太悲观了。”严凡说道，心里对严景琛十分有意见。 严景琛没有理睬他。 …… 柳河县看守所，许剑在问询后，当场就把冯望给看押了起来。稍后便叫他的人把冯望带离了柳河县，具体关押在什么地方，现在除了许剑和马大志两人知道，其他人都不清楚。 并且还有三名便衣部署在冯望家附近。 当严景琛安排完孙子严凡，他再通过关系打听冯望的情况时，冯望已经失踪了，只知道被省公安厅的人带走了，至于去了什么地方，不知道。 严景琛立刻找到省公安厅的副厅长田俊生。 “田副厅长，有件非常重要的事情想请您帮忙。”严景琛的姿态放得很低，最近的事情接二连三的发生，他有一种不好的预感。 “什么事？”田俊生问道。 其实此时此刻他并不想接到严景琛的电话，看守所里直接杀人，简直就是愚蠢至极。 “柳河县看守所的事情您知道了吧？”严景琛道。 “嗯！” “当时是一个叫冯望的管教将人送进去的，现在冯望被省公安厅的许剑支队长带走了，田副厅长能不能帮忙找一下人。”严景琛解释道。 “我试一下。”田俊生说道。 没办法，他已经上了严家的船，严家完了，他可能也完了。 “好的，谢谢田副厅长，我等您消息。”严景琛道，随后挂断了电话。 他苍老的坐在椅子上，眉头紧锁，随后点了一柱香，跟祖宗念叨了几句，希望祖宗保佑，让严家过了这一关。 上完香后，严景琛重新坐下。他现在后悔将喜乐纺织厂交给严凡打理了。以前也排污水，但不会像现在这样，一天二十四小时都排。 自从严凡管理纺织厂后，虽然一年省下来将近四千万的污水处理费用，但现在惹出的麻烦，四千万根本解决不了。 铃铃…… 正想着呢，他的手机铃声响了起来。 “喂？”严景琛拿起了手机。 “严总，柳河县看守所所长张启亮被双规了。” ------------ 第396章 追根溯源 严景琛放下电话后，眉头紧锁，这才多久，柳河县看守所所长张启亮就被双规了，难道是冯望把张启亮供出来的？ 这是现在最合理的猜测。 “不行，得让小凡立刻走，万一张启亮顶不住，小凡可能就走不了了，甚至还可能挖出其他事情。”严景琛在心里暗暗想道。 下一秒，他立刻给严凡打去了电话。 铃铃…… 严凡正烦躁呢，他真不想离开省城荣城去海南。在荣城谁都要给严家面子，出去玩可以肆无忌惮，想欺负谁就欺负谁，一般人根本反抗不了，但到了海南，虽然钱是不缺，但缺少尊重和嚣张的资本。 他看到爷爷严景琛的来电，嘴里小声嘀咕了一声：“老不死的又找我干嘛？都同意去海南了，还要干嘛？” 铃铃…… 手机铃声一直在响。 严凡最终十分不情愿的接了电话：“喂，爷爷。” “立刻走， 张启亮刚刚被双规了。”严景琛说道。 “啊？这么快？难道是冯望把张启亮供了出来？”严凡问道。 “现在什么情况还不知道，总之不管什么情况，对你都十分不利，立刻去海南，不，直接去香港，如果真有事的话，我会提前通知你，你立刻从香港飞往美国。”严景琛说道。 “爷爷，真需要这样吗？”严凡做着最后的努力，在他的印象里，爷爷严景琛什么事情都能搞定，可是这次为什么如此之被动。 其实如果这次不是叶凤鸣在背后推动，严景琛还真能够搞定，毕竟省里的刘金河可是他的人，市里的田润文市长也是他的人。 不是叶凤鸣在背后推动，李援朝虽然没有出手，但在严家的问题上，一直支持叶凤鸣，两人十分有默契。 不是叶凤鸣和李援朝两人，换省里的其他任何一人对上严家，都不可能有胜算。 “你如果想坐牢的话就继续留在荣城。”严景琛说道，随后挂断了电话。 严凡拿着手机，听着里边传来嘟嘟的声音，在愣了一会之后，最终下定了决心。 他不想坐牢，只能离开。 当天他便坐飞机先去了深圳，然后从深圳进入了香港。 当严凡坐上去深圳的飞机时，纪委的陈书记已经坐在了叶凤鸣的办公室。 “叶书记，根据掌握的情况，严凡刚刚坐上去深圳的飞机，从种种迹象来看，他背后指使杀死周波的可能性很大。”陈书记说道。 严凡早在他们联合调查组的监视之中。 “张启亮开口了吗？”叶凤鸣问道。 “没有。”陈伯君摇了摇头：“我们判断张启亮的问题很大，他不会轻易开口。” 其实张启亮的双规并不是冯望供出来的，而是张启亮被停职后，省公安厅进入柳河县看守所进行彻查，有人将一份张启亮贪污受贿的证据递到了联合调查组手里。 对方是谁？联合调查组并不清楚，但这份材料证据详实，还有监控录像以及录音，联合调查组在向叶凤鸣汇报之后，叶凤鸣当场指示，立刻对张启亮进行双轨，敲山震虎。 这招果然有用，吓得严凡当天就离开了荣城，前往香港。 “联合调查组进入柳河县，再震一震柳河县委，看能不能尽快把柳河县的蛀虫一网打尽。”叶凤鸣想了想对陈伯君说道。 “是，叶书记。”陈伯君应道，随后提了一句：“叶书记，严凡很可能是这次谋杀案主犯，他一旦进入香港，等我们这边有了证据，估摸他会立刻去往国外了，需不需通知深圳警方将其暂扣。” “不用，现在还不能打草惊蛇，他如果真犯了法，跑不掉。”叶凤鸣淡淡的说道。 陈伯君没再说什么，起身离开了叶凤鸣办公室。 咚咚！ 陈伯君刚离开，董秘书敲了敲门走了进来，开口对叶凤鸣说道：“叶书记，省环保厅厅长钱一鸣想向您汇报关于十方河下游污染以及罚款的问题。” 叶凤鸣心里冷哼一声，他早就听说钱一鸣是梅园的常客，所以在他的心里，钱一鸣跟杨长贵一样，早就被严家腐蚀了。 这次联合调查组并没有钱一鸣，是环保厅副厅长孙宝国带队。 思考了几秒钟，叶凤鸣对董秘书说道：“让他进来吧。” 钱一鸣还没有被免职，所以找他来汇报十方河下游污染以及罚款问题也没毛病，毕竟现在他还是环保厅厅长。 “好的，书记。”董秘书转身离开，大约半分钟后，钱一鸣敲门走进了叶凤鸣的办公室。 他其实不想来，但是刚刚严景琛打电话逼着他来。 严景琛能把严家发展现在的样子，坐上东华省首富的宝座，自然不是傻子。 最近的事情透着诡异，市里的田润文和省里的刘金河都使不上劲，仿佛整个事情的背后有一只无形的手，推动着事件的发展，一步一步碾压他们严家。 严景琛脑海中闪现出叶凤鸣的身影，但是他又不确定，毕竟叶凤鸣表面上并没有露出对他们严家的敌意，并且所有的事情都是迫不得已。 还有一点，刚刚他接到孙子严凡的电话，严凡已经顺利的上了飞机，并没有任何阻拦。 如果真是叶凤鸣想对付严家的话，严景琛认为对方不会放严凡离开，可是现实情况却是恰恰相反，严凡顺利坐上了到深圳的飞机。 所以搞得严景琛有点糊涂了，思考片刻，他一个电话打给了钱一鸣，然后让他亲自去向叶凤鸣汇报十方河下游污染的情况。 “钱厅长，你主要去问一下对喜乐纺织的罚款情况。”严景琛对钱一鸣说道。 当前水污染防治法严重滞后，罚款金额基本在20万以下。喜乐纺织以前也经常被罚款，基本都是一万、五万或者十万，最高的一次罚了18万。 这点钱相对于一年将近四千万的污水处理费用太低了，所以严凡才会直接排污，严景琛也默认。 即便拿一千万打通环保部门上下的关系，每年还能节省三千万。 即便被抓到排放污染，最多也就罚几万块，小意思。 可是这次实在太蹊跷了。 本来都已经找了替死鬼，万万没有想到，最后搞成这个样子，在看守所里人被杀了。 严景琛怀疑是叶凤鸣在背后策划着一切，所以让钱一鸣去试探一下。 如果罚款的数额按照法律规定的二十万以下，那么说明叶凤鸣可能并没有针对严家。 如果是一个天价的巨额罚款，那么说明这次事情的背后很可能有叶凤鸣的影子。 严景琛也不傻，让钱一鸣这个废棋来了一招投石问路。 钱一鸣被严家抓着软肋，只能硬着头皮走进了叶凤鸣的办公室。 “叶书记。”钱一鸣毕恭毕敬的叫了一声。 “钱厅长，坐。”叶凤鸣看了钱一鸣一眼，淡淡的说道。 “叶书记，十方河下游的污染情况已经出来了，十分严重，这是我们环保厅对喜乐纺织做出的处罚通知，根据水污染防治法对喜乐纺织做出顶格罚款20万元。”钱一鸣小心翼翼的说道。 叶凤鸣看了一眼处罚通知，心里一阵冷笑，仅仅只是河水污染吗？还有上千亩的盐碱地，以及十几万百姓的健康问题。 20万元的处罚，看起来是顶格处罚，实则根本就是避重就轻，偷换概念。 叶凤鸣并没有急着说话，脑子在飞速的思考，几秒钟后，他的目光从处罚通知上移开，再次抬头看了一眼钱一鸣道：“按照法律法规处理就好了，喜乐纺织虽然是市里的大企业，解决了很多人的就业问题，但是违法就是违法，绝对不能姑息，钱厅长，你要跟喜乐纺织的老板讲明利害关系……”叶凤鸣一脸严肃的讲了很多，其实都是套话废话，最主要一点，他对20万的罚款并没有异议。 “好的，叶书记，我一会就亲自去喜乐纺织一趟，对喜乐纺织的严老板进行批评教育，让他认识到污染的严重性。”钱一鸣说道。 “不仅仅只是喜乐纺织的老板，借此机会省环保厅可以搞一个宣传，普及环保的重要性。”叶凤鸣道。 钱一鸣拿出小本本立刻记了起来，嘴里还一边应道：“好的，叶书记。” 大约一刻钟后，钱一鸣从叶凤鸣的办公室里离开。 叶凤鸣看着钱一鸣离开的背影，嘴角露出一丝冷笑，不过一闪而逝，很快恢复了平静。 他心里认定钱一鸣肯定有问题，只是暂时还没有证据，等解决了严家，或者在查的过程中，自然能把对方揪出来。 十方河下游的污染检查了多少次，市环保局的报告会上报省环保厅，省环保厅都没有派人核查，或者说核查的结果也是合格，钱一鸣做为厅长会不知道？ 再说了，他可是梅园的常客。 而梅园是严家专门招待大人物的私人会所。 钱一鸣离开叶凤鸣的办公室后，暗暗擦了擦额头上的汗。他刚才十分紧张。 他没有回环保厅，而是直接让司机去喜乐纺织。坐在车上，他并没有给严景琛打电话，毕竟他跟严家的事情，司机和秘书都不知道。 “给喜乐纺织打电话，说我一会去视察。”钱一鸣对秘书说道。 秘书马上拿出手机打给了喜乐纺织。 喜乐纺织副厂长接到电话后，立刻给严景琛打了过去，说省环保厅厅长钱一鸣马上到喜乐纺织视察。 严景琛眉头微皱，随后起身离开了严家祖宅，坐上车也朝着喜乐纺织厂疾驰而去。 钱一鸣和严景琛先后脚进入了喜乐纺织，严景琛陪着钱一鸣视察了那套污水净化设备。 “钱厅长，都是我用人不当，给领导和人民造成了麻烦和损失，现在污水净化设备一天二十四小时开启……”严景琛吧啦吧啦说了很多场面话。 钱一鸣微微点头，懒得应付，参观了一会，严景琛就邀请钱一鸣去了厂长办公室。 当办公室里只剩下他们两个人的时候，钱一鸣把罚款通知拿了出来，道：“顶格20万的罚款，叶凤鸣没有改。” “咦？”严景琛愣了一下，道：“详细说说。” 钱一鸣瞥了对方一眼，然后一脸不耐烦的讲了一下他跟叶凤鸣汇报时的情况。 “这……”严景琛听完后，有点糊涂了，本来他基本认定是叶凤鸣想整他们严家，不然的话，不可能搞成现在这个样子，本来就不是大事。 “难道是李援朝？” “不应该啊！” 严景琛眉头紧锁，心里在暗暗思考着，他真心有点糊涂了。 他思来想去，最终想到了那个省委门前的视频，所有人的一切都是从那个视频开始。 市环保局检测员马志宇当街拦了叶凤鸣的车，正好又被省台的记者给拍了下来，然后成了当天的热搜。 省委当天召开会议，对十方河下游污染问题进行彻查，并且从全省调集环保专家。 就是从这件事情开始，一步一步的演变成今天这个样子。 “是谁策划了拦车的事情？又是谁拍了视频，并且视频瞬间登上当天的热搜？”严景琛开始追根溯源。 他不相信一个市环保局的小检测员敢拦叶凤鸣的车，更不相信正好有一名记者在现场看到了，而视频发出去半个小时就上了热搜。 所有的巧合加在一起就不是巧合，严景琛仔细的分析，感觉到了一丝阴谋的味道。 “谁策划了这次拦车事情，谁就是真正想要对付严家的人，也许叶凤鸣不是主谋，但绝对顺水推舟了。”严景琛暗暗想道。 “马志宇。”几分钟后，从严景琛嘴里说出了一个人名。 钱一鸣看了严景琛一眼，不知道对方想干什么？ “马志宇被纪委保护了起来，我是没本事找到对方，要不你让刘副书记再试试？”钱一鸣说道。 他现在基本上躺平了，甚至有一种想揭发检举严家的冲动，但想到自己身上的事情，不说女人，仅仅只是钱的话，一旦被查出来，自己下半辈子基本在牢里度过了。 钱一鸣是软弱的，所以只能选择躺平，如果严家这次能过关，他将立刻提前退休。 如果过不了关的话，那……他不敢想。 ------------ 第397章 偶遇闺蜜 荣城市民中心。 为了方便市民办理各种证件，荣城将工商、税务、民政局等等部门都搬到了市民中心，一起办公。 李晓兰，马志宇的老婆，民政局婚姻登记窗口的一名工作人员。 这几天马志宇一直没有回来，李晓兰心里很担心，想找个人问问吧，又不知道找谁。 上次马志宇去见的那个人是谁，她也不知道。 “李晓兰。”突然一个声音在旁边响起，接着他看到一张熟悉又陌生的脸。 “李晓兰真是你啊，你不认识我了，我是李燕啊。”李燕惊讶的盯着李晓兰说道。 “李燕。”李晓兰终于认出了对方。她们是一个镇的，当年共同考进了市里的高中，高中三年是形影不离的朋友，可惜当年高考李燕考去了西南，而李晓兰则来到了省城的东华大学。 开始两人还有联系，后来慢慢就断了，一晃十年过去了。 马志宇高她一届，毕业后马志宇考上了公务员，第二年李晓兰毕业后也考上了省城的公务员，两人便结婚生子，两家人共同出钱给他们在省城买了栋房子。 “晓兰，咱们多少年没见了。”李燕一副激动的样子。 “十多年了，当年你不是留在重庆吗？什么时候回来了？”李晓兰问道：“怎么来省城了。” “回来大半年了。”李燕笑着说道：“怎么只准你考省城的公务员，就不准我们平头老百姓来省城逛逛。” 李晓兰看到李燕也很激动，但现在正是上班时间，于是她跟李燕相互加了微信，准备改天约着吃饭。 “晓兰，你先忙，晚上下班我来接你，咱们一块吃饭。”李燕说道。 “我还要去接孩子放学，改天吧。”李晓兰道。 “下午我先接你，咱们再一块去接孩子，就这么说定了。”李燕道。 李晓兰最终没有说什么，她也很想跟李燕一块吃饭聊聊天。当年高中的时候，她们两人吃饭上厕所干什么都在一起，是最好的朋友。 上了大学，也交了一些朋友，但感觉没有高中时期纯真。考上公务员后，更加没有朋友了，所以李晓兰对李燕这个高中的闺蜜很珍惜。 李燕离开市民大厅，脸上的笑容瞬间消失了，眉头微皱了起来，带着一丝阴郁。 “晓兰，我也没办法，这笔订单我必须拿下，不然公司就完蛋了。”李燕在心里暗暗想道。 她和李晓兰的偶遇并不是真正的偶遇。 严景琛在追根溯源之后，先是通过刘金河对马志宇进行调查，可惜纪委因为上次的事情，已经加强了内部的审查，刘金河的人根本混不进去，自然也找不到马志宇的关押地点。 于是严景琛便想到了马志宇的老婆李晓兰。他是老江湖，自然有几把刷子，并不会像严凡那样毛毛躁躁的找几个小混混去吓唬对方。 严景琛找人调查了李晓兰的资料，甚至连李晓兰的家乡都去了一趟。 经过专业团队的分析，李晓兰是一个传统的女人，所以不能使用美男计，或者说使用美男计成功的概率很低。 平时工作的时候也没什么要好的朋友，本本分分的一个女人。 本来严景琛准备先收买李晓兰的上司，然后让对方的顶头上司对其进行关怀或者施压，看能否神不知鬼不觉的得到一些东西。 特别是前几天马志宇接触过什么人？ 钱是好东西，严景琛大把的钱撒出去，私人侦探查到了李晓兰高中有一个形影不离的朋友——李燕。 然后还查到李燕半年前来到荣城开了一家公司，好巧不巧正跟严氏集团下属于的一个子公司有业务来往。 于是今天李燕便“碰巧”出现在市民中心，并且还认出了李晓兰。 一天的工作是枯燥的。 终于下班了，李晓兰收拾了一下东西，朝着市民中心大门走去。 十分钟前，她收到了李燕的微信，李燕已经在大门口等她了。 嘀嘀！ 李晓兰四处张望的时候，旁边一辆宝马车按了一下喇叭，同时打开车窗，露出了李燕的脸：“晓兰，这里，上车。” “李燕。”李晓兰看到李燕后，脸上露出微笑，快步走了过去。 上车后。 李晓兰看了看车的内饰，道：“燕子，发财了啊，都开上宝马了。” “发什么财。”李燕道：“整天瞎忙活呗。” “对了，你老公和孩子也来荣城了吗？”李晓兰问道。 “离了，他们都在重庆，我一个人回来的。”李燕回答道。 “啊！对不起。”李晓兰道。 “没事，不说这些不高兴的事。”李燕道，随后边开车边跟李晓兰聊起高中时的趣事。 她们去接了李晓兰的孩子，本来李燕提议去外边吃饭，但在李晓兰的建议下，最终路上买了菜去了李晓兰家里。 这样小孩可以写作业，也不影响他们做饭和聊天，一举三得。 厨房里，李燕一边帮着李晓兰做饭，一边跟她聊着，他们说了一路高中时的生活，来到李晓兰家，李燕将话题引到了马志宇身上：“晓兰，你老公是干什么的？几点回来。” “他也是公务员，最近几天出差，不回来。”李晓兰想了想说道。 “不回来啊，那今晚我可以跟你睡吗？”李燕色色的说道。 “好啊。”李晓兰点头应道。 这几天她一直在担心马志宇的安全，晚上的时候经常睡不着，李燕留下正合她的心意。 正好可以秉烛夜谈，回忆一下高中生活，回忆一下青春岁月。 李晓兰想得很好，回忆青春，而李燕则是带着目的而来。 做饭、吃饭的时候，她们一直在聊青春，聊高中生活，聊以前对未来的憧憬。 当李晓兰去检查孩子作业，督促孩子刷牙上床睡觉的时候，李燕坐在客厅里刷抖音，然后故意刷到几天前马志宇在省委大门前拦叶书记车的视频。 “晓兰，前几天有人在省委大门前拦了书记的车，你知道吗？也不知道是什么冤情，竟然直接拦书记的车，啧啧，太猛了。”李燕说道。 李晓兰听了李燕的话，表情微变，没有说话，继续查看孩子的作业。 “在古代，想要越级告状，先要打几十杀威棒，如果没有被打死，才有机会说出自己的冤屈，现在虽然不会打杀威棒，但我觉得这个人的下场也不会太好。”李燕像自言自语，又像是对李晓兰说话。 李晓兰心里咯噔一下，最近几天马志宇一直没有回来，也没有往家里打电话，她的心一直就提着呢，听李燕这样说，就更加担心了。 “听说这个人是公务员，晓兰，你认识吗？”李燕问道。 其实她是故意这样说。 李晓兰没有说话，让孩子刷完牙，收拾好书包，等孩子躺在床上，他给盖好被子，关了灯，这才走出孩子的卧室，来到客厅。 “晓兰，你认不认识这个拦叶书记车的人？太勇猛了。”李燕明知故问道：“到底为什么事呢？非要走到这一步？听说还是一个公务员，即便这次告赢了，估摸公职也丢了。” “对了，评论里说，这人其实也收了钱，啧啧，不会是拿得少了，就把他们局长告了吧？”李燕开始各种诋毁马志宇，故意刺激李晓兰。 李晓兰的表情变得很不好看，李燕这才停了嘴，盯着李晓兰的脸问道：“晓兰，你怎么了？” 李晓兰实在憋不住了，再加上最近几天一直为马志宇担心，最重要一点，她认为李燕跟这件事情没一毛钱关系，完全就是一个局外人，并且还是自己高中最好的朋友。 于是下一秒，她开口说道：“燕子，这个人叫马志宇，是我老公。” “什么？他是你老公？啊！”李燕露出惊讶的表情，表演十分到位。 “嗯！”李晓兰点了点头，随后两人盘坐在沙发上，开谈心：“燕子，志宇已经几天没回来了，我也联系不上他……” “晓兰，你当时怎么不阻止他啊，这种事即便最好的结果也是不起诉，其实完全不用这样，反正上面有高个子顶着，等那天事情被揭发了，再退赃退赔，主动交代问题，配合纪委揭发主谋，立功后应该也不会被起诉……”李燕吧啦吧啦说了很多，总之就是一个意思，马志宇不应该主动去揭发检举局长杨长贵，即便检举揭发写个匿名信就好了，何苦去拦叶书记的车。 “晓兰，自古至今，当街拦轿喊冤的没人有好下场。”李燕故意这样说。 “燕子，当时的情况……我也不知道他要做这样的事情。”李晓兰有点心神无主的说道。 她神经这几天本来就绷得很紧，为马志宇担心。人的情绪是需要发泄的，此时遇到李燕，这是儿时的好朋友，又觉得跟马志宇的事情没有一点关系，于是便彻底发泄了出来。 “晓兰，你是说你老公提前跟纪委的人见过面？”李燕抓住了李晓兰话里的重点。 “嗯，他们在拦车前一天晚上见过面。”李晓兰说道。 “晓兰，你知道这个纪委的人是谁吗？可以找对方问问情况。”李燕说道。 一副想要帮忙想办法的表情。 李晓兰摇了摇头，道：“我不知道，当时只有志宇去见了对方，回来后，志宇让我别多问，说有纪律。” “既然是纪委的人让你老公这样做，应该是没事，晓兰放宽心，或者明天你可以试着去纪委问问。”李燕出谋划策道。 李晓兰摇了摇头，眼睛里充满了泪水，道：“当时我鼓励志宇主动自首，也不知道对不对？” 李燕把李晓兰的头搂进怀里，道：“别担心了，你老公肯定没事。” 当天晚上李燕住在了李晓兰家里，一直陪着李晓兰说话，安慰对方，等李晓兰睡着了，她拿出手机，发了一条微信。 嘀嘀！ 严家祖宅。 严景琛的手机收到了一条微信：“刚刚李燕发来一条信息，马志宇在拦叶凤鸣车前一天晚上见过纪委的人。” 严景琛看到微信后，立刻打电话过去。 嘟……嘟…… 电话很快接通了。 “喂，严总。” “立刻查一下马志宇家周围的监控，找到他的行踪，确定他那天晚上跟谁见面，明天早晨我要知道结果。”严景琛一脸阴沉的说道。 “是，严总。”对方应道。 严景琛挂断了电话，眉头紧锁，思考了片刻，嘴里喃喃自语道：“叶凤鸣，这是你自导自演吗？我们严家一直想跟你交朋友，而你却想将我们严家连根拔起。” …… 第二天早晨，李燕没吃早饭就急匆匆走了，她的任务已经完成，上午准备去签合同，这一笔订单完成的话，至少能赚七位数。 “晓兰，对不起了，其实对你也没什么伤害。”李燕在心里自欺欺人的想道。 不这样想，她内心会有一比不安。 李晓兰经过昨天的哭诉，今天早晨的心情明显好了很多，但同时看到李燕急匆匆离开，她内心深处又有了一丝担忧。 “自己昨晚是不是说太多了？” “李燕是自己的朋友，再说跟这件事情没有一点关系，即便知道了应该也没事。” 李晓兰在心里暗暗想道。 虽然这样想，但内心还是有一丝不安，觉得自己不应该讲马志宇的事。 “唉，下次再也不情绪化了。”李晓兰暗道一声。 她认为昨晚跟李燕哭诉应该没问题。 …… 严家祖宅。 严景琛看着手机上的照片，眉头紧锁。 照片的背景是篮球场，旁边有两个人并肩而行，其中一个是马志宇，另一个人一看就是一个女人，但是监控很远，拍得十分模糊，根本看不清楚脸。 “纪委的女工作人员？还必须是陈伯君的心腹，这样的范围就很小了。”严景琛心里暗暗想道。 陈伯君是叶凤鸣的心腹，这一点他很清楚。 稍顷，严景琛看了看时间，然后拿起手机拨打了刘金河的电话。 嘟……嘟…… 铃声大约响五、六下，才传来刘金河的声音：“喂？” “刘副书记，我有重要的事情跟你说。”严景琛说道。 “等一下。”刘金河冷冷的说道。 大约半分钟后，再次传来刘金河的声音：“严景琛，有什么事情不能晚上再说。” “刘副书记，我查到一点非常重要的事情。”严景琛道。 ------------ 第398章 装糊涂 “什么事，说，我还有个会。”刘金河十分不耐烦的说道。 “我刚刚查到马志宇拦叶凤鸣车前一天晚上，跟纪委的某个女工作人员见过面，监控太远，又是晚上，对方又始终没有正对着监控，所以看不清对方的脸，我希望刘副书记帮个忙，查一下这个女人，对方肯定是陈伯君的心腹，不然的话这种机密的事情不可能让其去做。”严景琛说道。 “知道了，最近没事别给我打电话。”刘金河说道，随后挂断了电话。 嘟……嘟…… 严景琛听着手机里嘟嘟的声音，脸上露出一丝愤怒，以前刘金河拿钱的时候可不是这样的态度。 “王八蛋，如果我们严家倒了，你也别想跑。”严景琛在心里暗暗想道。 省老干部局。 王子枫和丹菲并不知道马志宇的老婆已经把消息泄露了出去，不过还好，当时丹菲始终处于监控的侧面，没有被拍到正脸，又是晚上，监控又远，所以根本看不清面貌，严景琛自以为是的认为是纪委的工作人员，还是陈伯君的女心腹。 这几天，苟赫文每天都找王子枫出去吃饭，或者唱歌，但都被王子枫给找理由拒绝了。 许若云在决定彻底跟着王子枫走之后，也没有再犹豫，从齐州调了二十个亿，带着一个团队去了荣城南边的云县，开始收购土地。 开始的时候拿了几个小地块，并没有引起省城几家房地产企业的注意，但当许若云以高价拿下云县县城某个黄金地块之后，立刻引起严家、苟家以及万虹集团的关注。 特别是苟赫文，当听说许若云在云县拿地之后，立刻暴跳如雷，拿起手机给许若云打电话。 嘟……嘟…… “喂，赫文总。”大约五、六下铃声过后，手机里传出许若云的声音。 “许若云，你什么意思？”苟赫文心里带着气，大声质问道：“你是不是爬上了王子枫的床？然后得到了什么消息，这才几天，云县的几处黄金地块都被你买下来了。” “赫文总，误会，真是误会了，荣城市区我挤不进去，于是就想着在荣城周边搞几个项目，没想到搞出误会。”许若云说道。 “许若云，你少跟我玩心眼。”苟赫文气愤的说道。 “赫文总，真是误会，我发誓，真没任何消息，再说了，这么大的项目，我们许氏集团也吃不下啊。”许若云十分真诚的说道。 其实怎样回答，王子枫早就跟许若云说过大体的方向。 在许若云各种发誓下，苟赫文半信半疑的挂断了电话。他爸苟卓平就在旁边，看到他放下手机，立刻开口问道：“赫文，到底怎么回事？” “爸，许若云说挤不进荣城房地产圈，于是只好在周边搞几个小项目……”苟赫文把刚才许若云说的话详细跟父亲讲了一遍。 “这种话你也相信？云县最好的一块地，昨天刚刚被许家以超出市场价三成的价格拿下。”苟卓平说道。 “爸，难道都市圈的扩展真得是向南边云县的方向？”苟赫文说道。 苟卓平看着儿子苟赫文，道：“不能再等了，你今晚约王子枫，只问他一个字，东南西北中的那个字。” “爸，王子枫现在根本不见我。”苟赫文说道。 “一个字，一千万，如果他真像你说的那样，十分缺钱的话，应该会见你。”苟卓平说道。 “好，我试试。”苟赫文应道。 “现在就给他打电话。” “好！”苟赫文点了点头，随后拿起了手机，拨打了王子枫的电话。 王子枫正在办公室里看文件，手机铃声响，他看了一眼，发现是苟赫文的来电，于是便没有理睬，心里想着让对方再着急一会。 许若云高价买下云县黄金地块后，其实是王子枫的主意，故意刺激苟家。 同时也在刺激严家和万虹集团。 不搞出点动静，他们几家还以为这次都市圈的扩展，只能他们几家玩呢。 个个都一副不着急的样子，现在好了，许若云这条鲶鱼出来了，看他们急不急。 铃铃铃…… 不到一秒钟，苟赫文的第二个电话又打了过来，王子枫这才慢悠悠的拿起手机，按下了接听键：“喂？” “王哥，四海楼刚请了一个沪菜厨师，八宝鸭做的一绝，今晚我订了最好的包厢，王哥您一定要赏个脸。”苟赫文说道，姿态放得很低。 “赫文啊，今晚真没空，已经跟如静约了一块看电影，改天吧，我还有事，先挂了。”王子枫说道，随后准备挂电话。 现在着急啊，奶奶个腿，前段时间天天吊着老子，一副不见兔子不撒鹰的样子。 王子枫心里暗自嘀咕了几句，他就是为了让苟家出手，然后把严家钓出来，装进坑里。 好嘛，苟赫文只想花点小钱请他吃饭，愣是没有任何行动，现在急了，慢慢着急吧。 “王哥，别挂，真有重要的事情，今晚只问你一个字，这个字值八位数。”苟赫文听到王子枫又要挂电话，于是立刻开口说道。 不能再拖了，若真是云县的话，他们苟家现在进场还能拿下大头，甚至最好的那个地块都可以联合许家一块开发。 如果再晚的话，估摸好地块都会被其他人买下。 “八位数？”王子枫本来想挂断电话，此时听到苟赫文说八位数，于是便没有挂断。 个、十、百、千、万、十万、百万、千万。 王子枫数着手指头，然后才知道八位数是千万级。 “对，王哥，就买你一个字。”苟赫文说道。 “赫文，我听不懂你在说什么，不过今天确实想尝尝上海本帮菜。”王子枫说道。 他怕苟赫文这个王八蛋偷偷录音，于是在电话里不会说任何过线的话。 “好，王哥，一会我开车去接您。”苟赫文十分恭敬的说道。 王子枫没有说话，直接挂断了电话。 好吧，现在就要高冷一点，在拿钱之前，苟家是求着他。 严家祖宅。 云县县城中心最大的黄金地块被许若云买下的消息，也是让严景琛一阵懵逼。 “难道荣城都市圈扩展规划是往南？”他在心里暗暗想道。 “这个许若云的资料有吗？”严景琛对秘书问道。 “有。”秘书立刻说道。 “说。”严景琛眉头微皱的说道。 “许若云是齐州许氏集团董事长的独女，许氏集团是靠电子厂起家，今年刚刚将电子厂到了四平县，并且他们还城建了四平县的人民广场项目，并且还在四平县拿了上千亩的地……” 秘书吧啦吧啦说了一堆，严景琛打断了对方的话，道：“说重点。” “好的，董事长，根据我们的调查许若云虽然跟王子枫并没有发生关系，但两人的交情非同一般，王子枫在四平县工作的时候，就是他将许氏集团引入到了四平县，当然这次许若云能跟苟家合作，也是王子枫在其中牵线搭桥。”秘书简短的说道。 “苟赫文几次请王子枫吃饭，许若云都在场，并且每次都是她送喝了酒的王子枫回家，如果王子枫真得知道一点什么的话，那么许若云很可能已经知晓了。”秘书继续说道。 严景琛没有说话，脸上露出思考的表情，大约两分钟后，他抬头对秘书说道：“对王子枫进行最详细的调查，重点在他的喜好和性格。” “好的，董事长，这就去办。”秘书应道。 “明天早晨我就要看到王子枫的喜好、性格和优缺点。”严景琛道。 “是，董事长。”秘书应道，随后转身离开。 等秘书离开后，严景琛拿出手机，开始给苟家和万虹集团打电话，邀请两家今晚到梅园小聚。 苟卓平和万家良都很爽快的答应了，这是应有之意，荣城的房地产项目基本都是他们三家掌控，特别是政府的项目，严家基本是老大。 这次荣城都市圈扩展项目，本来严家是要拿一半份额的，剩下的一半份额给苟家和万家。 现在被许若云这么搅和一下，再加上王子枫这个不确定因素，他们三个人也没自信了。 毕竟许若云跟王子枫的交情不一般，他们都能查出来，最重要的一点，王子枫不但是叶家的女婿，还跟李援朝那边的渊源深厚，有得天独厚的优势，真有可能提前知道扩展的方向。 因为到底往哪里扩展，只要叶凤鸣和李援朝两人同意，这事百分之百就成了。 其他人的意见只能是意见。 严景琛叫人私下里秘密调查王子枫，苟卓平和万家良两人同时也吩咐自己的秘书去做这件事情。 而此时的王子枫，下班后，正坐着苟赫文的兰博基尼跑车前往四海楼吃上海本帮菜。 “这车多少钱？”王子枫看似不经意的问道。 “600多万。”苟赫文随口回答道，他也没多想。 “这么贵啊，八位数也就够买辆车啊。”王子枫意味深长的说道。 苟赫文眨了一下眼睛，想了想，暗骂了一声贪财的王八蛋，不过最终咬了咬牙说道：“王哥，只要你说这个字，除了公司给的一千万，我再私人把这辆车送给你，明天就可以过户。” “什么一千万，什么过户，赫文，你是不是想多了，再说了，我们是朋友，怎么能夺朋友所爱呢，好好开车。”王子枫淡淡的说道。 苟赫文张了张嘴，最终没说什么，他已经有点糊涂了，王子枫到底想不想要钱？如果不想要钱的话，干嘛今晚同意去四海楼吃饭呢？ 稍倾，他们来到四海楼，顶楼最豪华的包厢，一桌子上海本帮菜。 王子枫也没客气，直接动了筷子，大快朵颐。天天吃食堂，他早吃够了，再说了，他平时口袋里没几个钱，又不是贪婪的性子，也不乱吃请，所以逮到机会，先吃舒服再说。 “王哥，咱们也认识这么长时间了，能不能给弟弟一个实话，荣城都市圈扩展到底往那个方向？你就说一个字就行。”苟赫文问道。 “这么重要的事情我怎么能知道。”王子枫一副理所当然的表情说道。 说完，继续低头吃饭。 “啊！”苟赫文有点崩溃，他不知道王子枫说的是真话还是假话。 “王哥，许若云小午总最近十天时间在云县出手几次，并且把云县最中心的一块地块买了下来，王哥，你跟我说句实话，这里边有没有你的手笔？”苟赫文也不打太极了，直接开口问道。 “你猜。”王子枫夹了一块红烧肉，上海菜的红烧肉不错，他很爱吃。 “两千万。”苟赫文不想再浪费时间，想了想，直接把价钱翻倍：“外加省城中心位置的一套大平层。” “赫文总，你说什么呢？我怎么听不懂，什么两千万？什么市中心的大平层？红烧肉好吃，他尝尝。”王子枫说道。 最终整个晚上，王子枫就没有说一个字，一副混吃的表情，搞得苟赫文很崩溃。 等回到家里，父亲苟卓平询问的时候，他直接叙述了一遍，道：“爸，这个王子枫根本不接话，不过他在车里的时候问了一句跑车的价格，我说600多万，他说了一句，八位数只够买辆车啊，我猜可能是他觉得钱少了。” 苟卓平点了点头，道：“那你加到两千万的时候，他说什么？” 苟赫文摇了摇头，道：“装糊涂，不过吃完饭离开的时候，他说了一句，都市圈扩展可是涉及上千万的工程，谁敢在这上面动手脚。” “爸，你说他什么意思？还嫌咱们给的钱不够？” “这个王子枫的胃口不小啊。”苟卓平说道。 “爸，要不咱们就给他……” 苟赫文还想说什么，但是被父亲苟卓平打断了：“不着急，现在严家和万家也在调查这个王子枫，再等等。” “爸，不能再等了，本来咱们占了先机……”苟赫文说道，但是再次被打断：“好了，这事不能急，走错一步，咱们几十年赚的钱可能都会赔进去。” 苟赫文张了张嘴，最终没有再说话，但他心里却想着，父亲已经老了，太保守了，失去了年轻时的魄力，机会在眼前都抓不到。 两天后，许若云又在云县出手，拿下了县中心的另一个地块。 搞得云县地价节节升高，一些小公司闻风而动，开始在县城周边拿地，不过都是一些边边角角。 这样一搞，严、苟、万三家彻底坐不住了。 ------------ 第399章 看你们信不信 王子枫这段时间，按时上下班。每天上午处理一下文件，然后就是带着丹菲去探访一下省里退休的老干部。他本来就爱跟老人聊天，在巴头镇的时候，经常在村里大爷大娘家里一坐就是一上午。 他也没有接触退休老干部的经验，于是就把他们当村里的大爷大娘一样聊天，拉拉家常，下下棋，该尊敬就尊敬，也没因为对方退休了，就像走形式一样。 一段时间下来，省里退下来的这些老干部对王子枫的印象都很好，相处的其乐融融，当然除了下棋时悔棋例外。 这天下午，他正在娱乐室跟老头们下棋呢，丹菲走了过来，在其耳边小声说道：“处长，严氏新上任的总经理严芳来咱们局了，李局长让你过去。” “呃？”王子枫愣了一下。 随后对跟其对弈的张老爷子说道：“张大爷，局长叫我，这局咱们算和棋。” “什么和棋，你马上就要输了。”张老头人菜瘾大，棋艺跟王子枫半斤八两。 “什么就输了，我还有两军一马一炮，棋别动，一会我回来咱们继续。”王子枫也是一个人菜瘾大的主。 “快去快回，一个破处长有什么事？”老张头说道。 他没退休前是荣城的老书记，后来去了省人大，65岁便彻底退了下来。 王子枫带着丹菲离开后。 几位退休老干部，嘀咕了几句。 “小王人不错。” “是不错，就是棋太臭。” “老张，你棋也好不到哪里，咱们两人杀一盘。” “来来。” …… 王子枫边走边对丹菲询问道：“严芳她来咱们老干部局干嘛？” 严凡去了香港后，严景琛将老二家的闺女提了上来，担任严氏集团的总经理，处理平常的事情。 他毕竟年纪大了，精力有限。 许若云不停的在云县拿地，严景琛有点坐不住了。他的秘书已经将王子枫祖宗八代都查了一遍，甚至还让人去了王子枫的家乡调查，小学、中学、高中和大学都找到了王子枫的同学了解情况。 王子枫这人上学的时候没什么存在感，所以严家钱花出去不少，但是查到的事情不多，有用的更少了，只有一件事情引起了严景琛的注意。 李秋瑾。 严家的人找到了王子枫的高中同学，然后得知王子枫高中的时候很可能暗恋李秋瑾。 好巧不巧，他们又查到李秋瑾就在省城，并且其女儿上的机关幼儿园还是王子枫帮的忙。 严家调查的人以为查到了不得了的消息，但随着事情的深入调查，他们突然发现王子枫和李秋瑾并没有深入的关系，甚至从种种迹象判断，王子枫对李秋瑾很反感，一直在躲着对方。 严景琛看完秘书送来的关于王子枫的资料，眉头微皱，思考了片刻道：“按照李秋瑾的模样去找一个十八岁的女孩， 最好是大学生，至少要有七分像，还有只能比李秋瑾漂亮。” 秘书没问为什么，答应了一声，转身离开。 “爷爷，资料里不是显示王子枫对这个高中暗恋的李秋瑾十分反感吗？”旁边的严芳询问道。 严凡离开后，她便被严景琛带到了身边，准备亲自教导，同时担任集团总经理一职。 “如果真没有想法的话，刚刚相遇的时候就不会帮对方把女儿搞进机关幼儿园，至于后面为什么反感，那肯定是对方变得不清纯了，带了太多的目的，或者说年纪大了，不再是青春的模样。”严景琛淡淡说道。 他微眯着眼睛，仿佛能看透人心。 “爷爷，你的意思是……” “如果现在一个跟高中时期一模一样的李秋瑾站在王子枫面前，你说他会不会心动？”严景琛说道。 “这……应该会吧。”严芳想了想回答道。 “不是应该，而是百分之百的会心动，因为那是青春，没有男人能抵抗住青春的诱惑。”严景琛说道。 他为什么如此之笃定，因为以前就利用这种事情把刘金河拉下了水。 “小芳，在找到人之前，你去一趟老干部局，先跟王子枫认识。”严景琛说道：“老干部局的娱乐室过于陈旧，我们严氏集团来修缮，趁这个机会，你跟王子枫认识一下。” “好的，爷爷。”严芳道。 所以严芳拿着钱来到了省老部局，找到了李建明局长，然后要求王子枫跟他对接。 李建明这才叫人立刻去通知王子枫。 至于为什么严家前后两人都来找王子枫，李建明懒得多想，只要能给省老干部局带来实惠，他就是聋子，就是瞎子。 王子枫轻轻敲了敲李建明局长办公室的门。 咚咚！ “进来！”李建明说道。 王子枫推门走了进去：“局长，您找我？” “子枫，先给我介绍一下，这位是严氏集团新任的总经理严芳女士。”李建明指着一个二十五、六岁的年轻女子对王子枫说道。 “你好，王处长。”严芳打量着王子枫，果然很帅，浓眉大眼，看来叶家找女婿也是按照颜色找的。 “你好，严女士。”王子枫轻轻跟严芳握了一下手。 他心里好笑，自己让许若云在云县再次出手，果然苟、严、万三家都急了。 今天上午，苟赫文给他打了几个电话，他都没接。严家竟然再次到省老干部撒钱，啧啧。 “子枫，严氏集团出资帮我们修缮老干部的娱乐室，这件事情以后由你跟严总对接，必须做好，明白吗？”李建明对王子枫说道。 王子枫心里一阵腻歪，上次就是这么一副嘴脸，从严凡手里拿了五百万，今天李建明又是同样的嘴脸。 不过既然严家上赶着给省老干部局送钱，他当然一百个欢迎。 反正只要钱不落进自己的口袋，对方就算是把整个严氏集团捐给省老干部局都没事。 再说了，等娱乐室重新装修好了，再扩大一下，他再去玩也舒服。 稍顷，王子枫带着严芳去了娱乐室，然后对张老头等人说了一下严氏集团准备帮着修缮和扩大娱乐室。 老张头等人都是从领导位置退下来，一听王子枫的话音就明白了什么意思，于是开口说道：“小王，咱们局的乒乓球室太小了，前天老陈和老李几人还为抢球台闹矛盾呢。” “对对，小王，乒乓球室必须扩大，至少要入下六个台子。”有人马上附和道。 “棋牌室也小了。” “多功能厅太小了，一共只有坐二十个人。” …… 都是领导退下来的，说话很清楚，很有条理性，一人说了一条，最后还有人总结了一下，甚至有可能的话，现场都能写出一篇申请报告。 “严氏集团这次来就是为了帮助我们解决问题，是吧，严总？”王子枫朝着严芳看去。 严芳心里一阵郁闷，本来只想花点小钱，这样一搞的话，怕是要花不少钱。 但如果不答应的话…… 她的目的是认识王子枫，所以只能面带笑容的说道：“大家放心，这次我们严氏集团就是为各位老领导服务的。” “好！”王子枫带头鼓掌，道：“严氏集团果然是我们荣城的榜样。” 啪啪啪…… 张老头等人很给王子枫面子，跟着拍了两下。 如果不是王子枫，张老头等人根本不会鸟这个叫严芳的，别说是严芳了，本来他们都不鸟刘建明。 “丹菲，立刻总结一下刚才老领导们的建议，然后做成一份报告，写好预算，半个小时后，拿给我。”王子枫对跟在旁边的丹菲说道。 “是，处长。”丹菲应道。 王子枫扭头朝着严芳看去：“严总，我再带你到处转转，一会我的秘书就能写好报告，咱们下班前把事情确定下来，钱不急，明天再打到局里的账户上。” 严芳听了王子枫的话，有一种想骂人的冲动。 钱明天打进老干部局的账户，这叫不急？你这叫不急？你这是把我当冤大头啊。 王子枫看着严芳有点愤怒的目光，心里不由的暗道一声：“严家这也不行啊，一代不如一代，这就生气了？不是你上赶着拿钱来认识我吗？我又没想认识你？” 严芳想到爷爷的要求，最终把火压了下去，脸上露出一个尴尬的笑容说道：“王处长放心，我们严氏每年都会拿出一部分钱来做回馈社会，做公益事业。” “谢谢严总，谢谢严氏集团。”王子枫说道。 人家出钱了，自己至少要表示感谢。 王子枫带着严芳又转了一会，丹菲拿着预算报告走了过来。 王子枫接过报告，看了一眼，随后签了字，然后递给了严芳，道：“严总，这事情就麻烦你了。” “不麻烦。”严芳看了一眼数字，眼皮跳了一下，不过表面上还维持着微笑，道：“王处长，不知道下班后能不能请你吃个饭？” “不好意思，跟女朋友有约了，改天，实在不好意思。”王子枫一脸抱歉的说道。 他嘴里说着抱歉，实则心里一丝歉意都没有。 这是你们严家自己上门送钱，老子又没求着你们，还想让老子陪吃饭，做梦呢。 几分钟后，严芳气呼呼的坐车离开了省老干部局。她离开没多久，王子枫莫名其妙的打了几个喷嚏。 “姓严这个臭娘们肯定在骂自己。”王子枫揉了揉鼻子说道。 他猜的没错，严芳正在车里骂他：“王八蛋……” 严芳骂了一会，然后拿起手机给爷爷严景琛打了一个电话，电话很快接通了。 “喂 ？” “爷爷，我刚从省老干部局出来。”严芳道。 “怎么样？”严景琛问道。 “爷爷，王子枫就是一个王八蛋，他……”严芳把事情简单说了一下：“他钱拿了，翻脸就不认人。” “回来吧，钱明天就让集团财务打过去。”严景琛听完后，淡淡的说道。 “爷爷，钱……” 严芳还想说什么，但被严景琛打断了：“这点小钱不算什么，你这一趟大有收获。” “收获？什么收获？”严芳露出一副莫名其妙的表情。 “他要钱又不给你面子就是收获，行了，回来吧。”严景琛说道，随后挂断了电话。 嘟……嘟…… 严芳听着手机里的电流盲音，表情更加迷茫了，她没有搞懂爷爷的意思。 严氏祖宅。 严景琛挂断电话后，脸上露出沉思的表情，喃喃自语道：“难道真是云县？要不要把准备好的资金……” “不不。”没到一秒钟，他立刻把自己的想法给否了。 “不能急，万一错了，严家改开这几十年积攒的财富就全部没了。”严景琛脸上露出慎重的表情。 “还是要从王子枫嘴里亲自说出来才行。”他暗暗想道。以他多疑的性格，即便是从王子枫嘴里说出来的消息，估摸都不一定会相信。 稍顷，严景琛给秘书打了一个电话，让他不管花多少钱，立刻找出一个跟李秋瑾有七分像的女大学生或者高中生。 …… 王子枫按时下班，今天欧阳如静加班，他倒是有时间，准备跟许若云吃个饭，再强化一下两人之间的关系，给苟、严、万三家再加一把火。 “今晚跟许若云吃完饭，明天让许若云去云县再买一块地，这样是不是对严、苟、万三家都刺激。”王子枫在心里暗暗想道。 可是他刚走出老干部局的大门，便被苟赫文拦住了。 “王哥，我给你打了十几个电话，你怎么不接?”苟赫文拦住王子枫的去路说道。 他是真急了。 许若云又拿下云县的一块黄金地块，而他父亲仍然按兵不动。 他觉得机会很可能就要消失了，又劝不动父亲，只能再来找王子枫，就想得到一个肯定的答案。 “是吗？我的手机调成了静音，找我有事吗？”王子枫装出一脸疑惑的问道。 “王哥，上车说话。”苟赫文道。 “赫文总，我晚上有约，你有什么事就现在说吧。”王子枫不想搭理苟赫文。 苟家犹犹豫豫，他没耐心陪他们玩。 “等着吧，今天我跟许若云一块吃饭，估摸你们很快就会知道，到了明天，许若云再在云县拿地，呵呵，我看你们信不信？” ------------ 第400章 有图有真相 王子枫摆脱苟赫文的纠缠，直接走了。 苟家太犹豫了，磨磨叽叽，仿佛荣城都市圈扩展的红利是严、苟、万三家内定似的。 “这次看你们急不急。”王子枫在心里暗暗想道。 他摆脱苟赫文，然后隔了两条街，上了许若云的车。王子枫装出一副小心谨慎，生怕被人发现的样子，实则他心里恨不得让所有人知道他上了许若云的车。 苟赫文就一直开车在后边盯着，发现王子枫转了两个路口，上了一辆E牌照的车，他一眼就认出了那辆车，那是许若云的车。 “这……难道许若云这个臭婊子真爬上了王子枫的床？”苟赫文瞪大了眼睛心里暗暗想道。 接下来他没有继续往下跟，思考片刻，开车回了父母家。 苟卓平正跟妻子吃饭呢，看到儿子急匆匆的走进来，不由的皱了一下眉头，道：“今天太阳从西边出来的？没跟你那群狐朋狗友出去玩？” 苟赫文看了一眼父亲，暗道一声：“老头子老了，没有了年轻时的闯劲和果断。” “爸，我刚刚去省老干部局请王子枫吃饭，被拒绝了。”苟赫文说道。 “哦！”苟卓平并没什么反应。 “后来我悄悄跟着他，你知道我看到他上了谁的车吗？”苟赫文说道。 “谁？”苟卓平十分配合的问道。 “许若云的车。”苟赫文说道：“爸，不能再等了，本来说好了咱们跟许家一块出资 ，然后许家在前边悄悄买地，你一直拖着，说再看看，再等等，大好的机会眼看着就要从眼前错过了。” “赫文，你也不小了，商场如战场，不能急，要稳住，现在会都没开，谁也不知道真正的方向。”苟卓平说道。 其实严家和万家两家的当家人也是这种想法，所以他们虽然注意到了许若云在云县的小动作，但仍然没有行动。 “爸，你就等着后悔吧，许若云又不是傻子，现在她在云县买的地已经花费了三个多亿，三个多亿的真金白银，他们许家一年的盈利才多少？”苟赫文说道。 苟卓平这次没有说话，这也是最说不通的地方，许家如果不是傻子，那么谁是傻子？ “难道都市圈扩展的方向真是云县？”苟卓平紧锁着眉头心里暗暗想道。 苟赫文嚷了几句，得不到父亲的认可，转身气呼呼走了。 而此时王子枫正跟许若云在假日大酒店的中餐厅吃饭。四海楼太显眼，为了突出自己不想被人看到的人设，王子枫选了这家餐厅。 其实他和许若云的一举一动都在严、苟、万三家人的监视之中。 两人私下吃饭的事情，早已经被严景琛、苟卓平和万家良三人知道了。 三人在同时做一件事情，给认识的官员打电话，得到的回答都是事情还没有定下来，叶凤鸣和李援朝两人始终没有发表意见。 王子枫跟许若云吃完晚饭后，从后门溜走了，而许若云则直接在假日大酒店开了一间房。 假日大酒店后面，卫勇坐在路边的一辆车子里，看到王子枫从酒店后门出来，他立刻亮了一下灯。 王子枫急步走了过去，上车，道：“去省发改委。” 欧阳如静加班到八点，他准备去接她，不然的话，万一传出什么闲话，他可不想被欧阳如静猜疑。 “好的，处长。”卫勇应道，然后启动车子缓缓消失在夜色之中。 假日大酒店的豪华套房里，许若云洗了澡，坐在窗前看着荣城的夜景，手里端着一杯葡萄酒。 脸上带着一丝担忧，刚刚王子枫跟她说，让她明天必须再拿下一块有重量的地块。 父亲给她凑了十个亿，现在已经花出去三个多亿了。三个多亿如果赔了，对于他们许家来说已经算是伤筋动骨了。 若是真把十个亿全部买成云县的地，那么万一扩展的方向不是云县，他们许家瞬间就会破产。 “王子枫，我真的可以全身心的相信你吗？”许若云不由的开始怀疑自己的决定，开始患得患失起来。 人就是这样，钱少还好说，一旦钱数超过某个心理值，肯定内心深处会发生变化。 其实刚才吃饭的时候，王子枫让她开房间，她内心还带着一丝想法，若是王子枫真想对她做点什么，她是不会反对的，甚至还想主动一点。 毕竟如果真跟王子枫有了某种关系，那么她对王子枫的话会更加相信。 不知坐了多久，许若云将杯里的红酒一饮而尽，脸上的怀疑之色尽去，眼神重新变成了坚毅，因为开弓没有回头箭，她已经不能回头，许家也不能回头，只能跟着王子枫干到底。 要么破产；要么赚上十几倍，甚至几十倍的利润，成为和严、苟、万三家平起平坐的企业。 …… 十方河河边的林荫小路，王子枫正跟欧阳如静牵着手散步，同时把今天的计划跟她讲了一遍。 “如静，让许若云在假日大酒店开了房，那些老狐狸都不出手，必须给他们来招狠的……”王子枫说道。 欧阳如静没有说话，而是扭头盯着王子枫的眼睛，道：“子枫，你不会真对许若云有想法吧？或者你们已经……然后你再来跟我这样讲。” “如静，你不相信我？还是不相信自己？许若云跟你比那就是荧光跟皓月争辉，不是一个档次，再说了，我也不是那样的人。”王子枫立刻说道。 “难说，人家不是都说，家花没有野花香。”欧阳如静说道。 王子枫一阵无语，这是什么狗屁理论。 “如静，我、我发誓……” “行了，跟你开玩笑，你怎么还急了，咯咯！”欧阳如静咯咯笑了起来。 王子枫和欧阳如静在河边散步的时候，严景琛正在听秘书的汇报。 “董事长，王子枫下班后悄悄绕了两个路口，然后上了许若云的车，两人去了……许若云在假日大酒店开了豪华套间，至于王子枫有没有上去，现在还没发现。”秘书把情况向严景琛汇报道。 “密切关注。”严景琛说道。 “是！”秘书应道。 严芳也在，等秘书离开后，她对爷爷问道：“爷爷，看来许若云真得跟王子枫有一腿。” “不要急着下结论。”严景琛说道。 虽然表面上看许若云和王子枫肯定有一腿，但他内心只相信一半。 与此同时，苟卓平和万家良也得到了这件事情。 万家良没有什么反应。 苟卓平却是眉头紧锁，小声嘀咕道：“难道真的是向云县扩展？”可是现在让他下决心把钱押上去，他还是下不了这个决心。 假日大酒店。 许若云的房间门传来敲门声。 咚咚！ “谁？” “许总，是我，小田。”外边传来一个女孩的声音，田文文，许若云的秘书，她一个小时前接到许若云的电话，去办了一件十分脸红的事情。 许若云听到是自己的秘书田文文，于是打开了房门，田文文立刻闪身走了进去，红着脸将一个东西递给许若云，道：“许总，这是你要的东西。” “嗯，放桌子上吧。”许若云说道。 田文文把东西放在桌子上，然后红着脸又急匆匆离开了。 等田文文离开后，许若云才将盒子里的东西拿出来，然后想了想，扔进了房间垃圾桶里。 “这样话，就更加逼真了。”她暗暗想道。 这件事王子枫不知道，完全就是许若云自己发挥的。 严景琛、苟卓平和万家良三人都是老狐狸，第二天上午，当许若云退房离开后，打扫这个楼层的阿姨得到了三份钱。 然后当她走进许若云昨晚房间打扫的时候，特意看了垃圾桶，然后找到想要找到的东西。 她拿出手机，对着垃圾桶里的东西拍了照片，然后分别发给了三个人。 发完后，她装好手机，开始认真打扫，同时心里暗暗想道：“今天运气真不错，仅仅拍个照片发给三个人，就赚了三千块。” 几分钟后，严景琛、苟卓平和万家良三人同时收到了这张垃圾桶的照片，都是他们心腹发过来的。 严景琛的表情讳莫如深，不知道在想什么，他现在已经九成相信王子枫和许若云有关系了，即便他的人没有看到王子枫上楼。 毕竟上楼可不仅仅只有电梯，还有员工电梯和楼梯，太多可能性了。 稍顷，严景琛叫秘书把王子枫和许若云的关系给散播出去，不管真假，散播出去对他只有好处没坏处。 真的，那么王子枫就过完了；假的话，哼，也会引起叶家的注意，许若云在云县买地的事情也能给搞黄了。 万家良做出了跟严景琛同样的事情。 苟卓平却不一样，他有点急了，想着给儿子打电话，但又把手机放了下来：“再等等，王子枫的胆子有这么大？” 王子枫正常上班，先在办公室里处理了一下文件，然后就去找张老头下棋，还不知道许若云把两人的关系给更加逼真了一步。 正当他跟张老头因为一步棋争吵的时候，丹菲急匆匆的走了过来，然后在王子枫耳边说道：“老大，出事了。” “怎么了？”王子枫扭头看着丹菲问道。 “你过来。”丹菲把王子枫叫到了旁边，然后给他看了他在省城公务员群里私传的事情。 关于他和许若云昨晚在假日大酒店开房的事情，并且还配了一张垃圾桶的照片，里边有一个使用过的东西。 “他们也太狠了吧，还能找个配图栽赃陷害。”王子枫看着垃圾桶的照片说道。 还好他昨晚跟欧阳如静在外边待到十点才回去，直接回了宿舍，并且还跟欧阳如静报备过，不然的话，今天这有图有真相的栽赃，他还真有点头疼。 王子枫想了想，拿出手机给许若云打了一个电话。 铃铃…… 铃声响了四、五下，手机里传出许若云有点紧张的声音：“喂，王、王处长。” 她确实有点心虚，省城各个机关群里的议论她已经知道了，甚至刚刚父亲还打来了电话询问。 “小许总，今天把云县最好最大的地块给买下来，不要在乎价格，要快。”王子枫说道。 “好！”许若云想了想，最终回了一个好字。 已经没有回头路了。 云县县城的空地不多，当然城中村的地很多，但城中村涉及改造搬迁，十分的麻烦，当然没有直接买空地块省事又省力。 王子枫本来就是让人嫉妒的存在，他的八卦瞬间就传遍了整个省城公务员系统，甚至半个小时后，袁雯给都给他打来了电话。 “喂，老领导。”王子枫说道。 “今天的事情是怎么回事？真的还是假的？”袁雯洁没有废话，开门见山的问道。 “假的，我让许若云放得烟雾弹，没想到对方更狠，还配了图片直接搞得人尽皆知……”王子枫把事情简单跟袁雯洁讲了一下。 “注意安全。”袁雯洁叮嘱道。 “老领导放心，我可什么都没说，只是酒后自言自语了几句，是他们自己胡乱猜测，到时候赔了钱，可找不到我头上。”王子枫说道。 “这可不是小钱。”袁雯洁说了一句，然后又补充道：“黄大山明天就到省城，轮值半年，这半年时间，让他派人暗中保护你。” “用这样吗？”王子枫问道。 “你是在挖他们的根，别说几十亿甚至上百亿了，就是为了几十万都有人铤而走险。”袁雯洁说道。 “嗯，我会小心的。”王子枫说道，心里感觉暖暖的，正想再聊几句，袁雯洁说了一句，忙，一会有个会，便挂断了电话。 王子枫有一丝惆怅，刚准备再去下棋，手机铃声又响了起来。 铃铃…… 欧阳如静的来电。 “喂，如静。”王子枫按下了接听键。 “我妈让你晚上去家里吃饭。”欧阳如静说道：“下了命令，必须去。” “呃？这……为什么啊？”王子枫眨了眨眼睛问道。 “你说呢？事情闹得沸沸扬扬，照片都出来了，我妈也看到了。”欧阳如静说道。 “如静，昨晚咱俩可在一起，你可要为了作证，再说了，这本来就是我给他们三家下的套，只不过没想到他们这么狠，竟然还配个图来栽赃诋毁我的名声。”王子枫说道。 ------------ 第401章 险之又险 一整天，省城的各个机关都在议论王子枫的事情，但严、苟、万三家却被另一个消息搞得再次心神不安。 云县县中心，八十年代建造的一栋百货大楼被许若云以一亿五千万整体买下。 这栋八十年代的百货大楼处于云县最中心的位置，当年还是繁华。 几年前，云县政府出售这栋百货大楼，底价只有五千万，当时都没有人要，万万没有想到，许若云竟然溢价一个亿将大楼买了下来。 “她疯了吗？”听到这个消息后，严景琛在心里暗暗想道：“如果许家没疯的话，那么……” 严景琛眉头紧锁，两眉之间皱成了一个川字。 他真心有点拿不定主意了，如果说许家是傻瓜的话，那么也不可能成为齐州最有钱的企业。 “王子枫一个还没成亲的准女婿，难道真能知道这么重要的事情？”严景琛实在有点不相信。 “爷爷，我们出手吧，至少敢跟着买点。”严芳在旁边对着严景琛说道。 “不急，再等等，这种大事即便叶家的真女婿也不一定能知道，更何况王子枫只是一个准女婿，还没有结婚呢。”严景琛说道。 刘金河做为省里的副书记，他现在都不清楚扩展都市圈的方向，王子枫怎么会知道？严景琛不相信，更准确一点说，他不愿意相信。 他们这些人，有时候十分自负，也可以换一个词——自信。 自负和自信之间有没特定的界限。 你成功了就是自信，失败了就是自负。 严景琛内心虽然很震惊，但还是巍然不动。 万家的万家良也是这样，并不把王子枫放在眼里，震惊归震惊，仍然按兵不动。 只有苟卓平，因为儿子苟赫文的原因，毕竟当时是王子枫醉后说的话，等酒醒之后，苟赫文再怎么问，对方也不再提一个字。 而现在基本可以肯定许若云爬上了王子枫的床，然后许若云便不计成本的在云县拿地，今天竟然把县中心的百货大楼买了下来，当年这可是云县的地标建筑。 苟卓平彻底坐不住了，想到儿子的话，他内心有点后惯悔，本来他们和许家可以合作，让许家在前边，他们苟家躲在暗处，不过分配比例却是他们苟家占大头。 当时苟赫文回家跟他提这事，被他直接否了，于是才出现了后面的事情。 下一秒，苟卓平拿起手机给儿子苟赫文打了一个电话。 嘟……嘟…… “对不起，你拨打的电话无人接听。”没人接。 其实苟赫文看到了老爹的来电，只不过他不相信，嘴里还小声念叨着：“自以为是，以为我是一个纨绔子弟，什么都不懂，人家许若云今天一亿五千万拿下了云县的地标建筑，现在才知道着急。” 铃铃…… 苟赫文正小声念叨着呢，父亲苟卓平的电话又打了过来，他想了想，随后按下了接听键：“喂？爸！” “立刻到公司里来。”苟卓平说道。 “干嘛？”苟赫文明知故问道：“正跟朋友玩呢。” “半个小时不回来，我就停了你的钱。”苟卓平说道。 “知道了。”苟赫文应道。 挂断电话后，他没有啰嗦，直接开车去了公司。苟赫文其实心里也急，从许若云第一次在云县买地开始，他就已经完全相信王子枫那天醉酒后说的话了。 可惜父亲苟卓平不相信，这让苟赫文十分恼火和无奈。 二十分钟后，苟赫文走进了他父亲的办公室。 “爸，你找我干嘛？”苟赫文走进父亲办公室，歪坐在沙发上，吊儿郎当的说道。 “去找王子枫……” 父亲苟卓平的话还没说完，便被苟赫文打断了：“爸，王子枫现在躲着我，我去了也没用，还有我看他的样子，不会从嘴里说出有关都市圈的事情。” 苟卓平盯着儿子，久久没有说话，大约过了一分钟，他开口道：“你约一下许若云，侧敲旁击打听一下。” “爸，你认为许若云是傻子吗？她会说吗？”苟赫文说道。 他认为自己父亲真是老糊涂了，没有了以前的精明和果断，不如早点把公司给他。 “不需要她说什么，只需要确定她跟王子枫的关系，是否真的发生了关系，爬上了王子枫的床？”苟赫文说道。 “爸，你们不是连人家用过的东西都拍到了吗？怎么还问这个问题。”苟赫文说道。 “这是上百亿的项目，不能一拍脑袋就决定，不是要再三确定吗？”苟卓平说道。 “如果想确定这件事情很容易，许若云有个秘书叫田文文，在省城这段时间，她一直跟在许若云身边，若是许若云真跟王子枫有关系，她肯定能发现点什么。”苟赫文说道。 “立刻去调查，今天就要确定王子枫和许若云的关系。”苟卓平说道。 “钱！”苟赫文心里觉得父亲苟卓平多此一举，不过仍然准备去收买田文文，于是伸手跟父亲要钱：“爸，你不会认为别人会免费帮忙吧？” “多少？”苟卓平问道。 “一百万。”苟赫文回答道。 苟卓平眉头微皱了起来，道：“需要那么多吗？只需要对方一句话，给十万足够了。” “爸，现在都二十一世纪了，你不能用自己的老思维，确实对方只需要说一句话，但万一被许若云知道，这个田文文马上会被辞退，并且还会在行业内混不下去，你认为田文文傻吗？她会为了十万块钱搭上自己的职业前途？”苟赫文说道。 一个背叛的人，很难在行业内再混下去。 没有人喜欢背叛的人，资本家更不喜欢，更何况许若云对田文文很信任，在这种情况下田文文如果背叛的话，以后就很难进大公司了。 苟卓平还在犹豫，苟赫文则有点烦躁，道：“爸，等你考虑好了再打电话给我，朋友还在等我呢。”说完，他转身准备离开，反正现在他在公司什么话也不管用，懒得待在这里。 “等等。”苟卓平说道，随后拿出手机给儿子苟赫文转了一百万：“钱转给你了，把事情办好，我今晚等你的消息。” “知道了。”苟赫文道，随后转身离开。 …… 王子枫下班的时候，欧阳如静已经开车停在了省老干部局门口。 王子枫上车，问道：“今天下班这么早？” “事情做完了，便提前下班了。”欧阳如静说道。 在发改委还真没有人敢为难她，顶头上司知道她的身份。 “如静，一会到了你家，你可要为我作证啊，他们是诬陷诽谤，网络也不是法外之地，我看应该将这个事件当成一个典型，把在网上造谣的人抓起来。”王子枫可怜兮兮的对欧阳如静说道。 毕竟是欧阳如静的母亲叫自己去，他内心真没底啊。 “咯咯……”欧阳如静咯咯的笑了起来，道：“看把你紧张的，我中午的时候已经打电话跟我妈解释清楚了，昨晚我们两人在一块，一直十点钟才分开。” “太好了，我担心了一下午。”王子枫提起的心终于放下了。 “我妈却说，十点后呢？十点后你知道他去干什么去了？”欧阳如静学着母亲的语气复述道。 “我回宿舍睡觉了，宿舍大门有监控，可以调监控证明我的清白。”王子枫立刻说道。 “我也是这样跟我妈说的，所以别担心了，今天去我家就是吃个便饭。”欧阳如静道。 “那就好。”王子枫拍了拍胸口，道：“真应该把诽谤造谣的人抓起来，要不我去公安局报案？” 欧阳如静认真想了一会，道：“等到了家里，跟我爸说说，听听他的想法再说。” “好！”王子枫点头应道。 网络越来越普及了，造谣一句话一张图，辟谣跑断腿都不一定能澄清。 造谣的犯罪成本太低了。 王子枫心里带着忐忑跟在欧阳如静身后走进了一号别墅。 还好欧阳如静的母亲并没有对他出样子，仍然是一副慈祥的样子，让他坐，饭马上好。 王子枫立刻朝着厨房走去，挽了挽袖子就开始帮忙，他从小就会做饭。 稍顷，饭就好了。 叶凤鸣坐在主位，左边是欧阳如静的母亲，右边是欧阳如静，王子枫坐在欧阳如静的旁边。 欧阳如静家里并没有吃饭不说话的习惯，所以欧阳如静的母亲先开口说道：“子枫，事情我听如静说了，你最近是不是得罪人了？不然别人为什么要诬陷你？” “妈，你这是有罪推断，不能因为子枫被诬陷，就是子枫那里做得不好。”欧阳如静说道。 “什么有罪推断，无罪推断，我意思是让子枫好好想想，把这个诬陷造谣的人找出来，不能这么便宜了对方，明知道你和子枫都订婚了，还这样造谣，这是什么意思？”欧阳如静的母亲说道。 “阿姨，我和如静回家的路上还在车里说呢，要不要明天我去公安局报案，让警察把这个造谣的人找出来，现在网络越来越普及了，网上也不是法外之地，必须有法律的力量存在，才能震慑宵小，净化网络环境。”王子枫把事情微微提了一个高度。 “就这么办，明天就去报案，老叶，你的意见呢？”欧阳如静的母亲扭头对叶凤鸣问道。 “既然没有干过，那就保持沉默，不要理睬，当然网上不是法外之地，这句话很好，另找一个典型案例做为重点，你们未来的仕途之路还很长，能低调就低调，不能成为典型案例。”叶凤鸣淡淡的说道。 “是，叶书记。”王子枫乖乖应道。 “知道了，爸。”欧阳如静道。 几个人一边吃饭一边聊着，王子枫的手机突然响了起来。 铃铃…… 王子枫掏出手机看了一眼，发现是许若云的电话，眉头不由的微皱了起来。 欧阳如静探过身子看了一眼，道：“说曹操曹操就到，快接吧。” 她内心有点醋意，女人本来就多疑，不会两人真有点什么吧？ 王子枫本来想去旁边接，但看到欧阳如静的表情，又看到叶凤鸣夫妻两人的表情，最终他直接在饭桌上按下了免提键：“喂，小许总。” “王处长，刚刚我的秘书田文文来找我，说苟赫文给她一百万，问了她一句话。”许若云说道。 “什么话？”王子枫问道。 “问、问、问我和你到底有没有上过床？”许若云脸色微红说道。 “你秘书怎么回答的？”王子枫心里咯噔一下，如果田文文说没有，那么他这么久设的局便彻底落空了。” 他万万没有想到，苟家竟然将注意打在许若云秘书身上。 看到王子枫脸色微变，欧阳如静也瞬间想明白了，旁边的叶凤鸣眉头微皱了一下，这个计划当时是他、王子枫和女儿欧阳如静三人在书房定下的，如果现在前功尽弃…… 只有欧阳如静的母亲不知道这事，看到叶凤鸣三人脸色都有一点变化，她不由的疑惑起来。 “文文是远房表妹，别人都不知道，所以她虽然拿了钱，仍然告诉苟赫文我和你发生过关系。”许若云说道：“王处长，这不会给你带来麻烦吧？” “做的很好，除了你我之外，其他任何人询问，答案都是我们就是已经有了关系，明白吗？”王子枫提起的心放了下来，对许若云叮嘱道。 “我明白。”许若云说道，然后犹豫了一下，弱弱的问道：“王处长，今天我们许氏集团又花了一亿五千万买下了云县的标志性建筑百货大楼，一旦真出一点问题，我们许家就要破产了。” “放心，等着数钱吧。”王子枫说道，随后又叮嘱了几句，便挂断了电话。 许若云并不知道王子枫的真正目的，只是隐隐觉得应该是在针对苟家，但这也只是她自己的猜测。 王子枫放下手机，先看了一眼叶凤鸣，又朝欧阳如静看了一眼。 “许若云身边的秘书我一直没有重视，虽然对方什么都不知道，但毕竟跟在许若云身边，多少会猜出一点什么，是我的漏洞，没有提前叮嘱对方。”王子枫道。 “子枫，你已经做得很好了。”欧阳如静对其安慰道。 叶凤鸣则是冷哼一声，表达了一下不满，不过并没有在吃饭的时候训斥王子枫。 “吃饭吃饭，工作上的事情，吃完饭再聊。”欧阳如静的母亲开口说道。虽然她感觉出来了，叶凤鸣三人有事情瞒着她，但并没有生气。 ------------ 第402章 稳妥有余雄心不在 苟家。 苟赫文把从田文文那里打探的消息告诉了父亲苟卓平，但是苟卓平仍然十分犹豫。 “爸，别再犹豫了，再犹豫下去黄花菜都凉了。”苟赫文劝说道。 苟卓平没有急着说话，思考了片刻，抬头盯着儿子问道：“赫文，你说严家和万家难道就不着急吗？” “爸，以前的老书记跟严家关系匪浅，可自从叶凤鸣上位之后，严家可真不是那么灵了，还有省长李援朝，严家也拉不上关系。”苟赫文说道：“爸，一朝天子一朝臣，现在已经不是你们那个年代了，要学会变通，不要总迷信严家。” “那好，明天你代表公司去云县，先拿两块不起眼的地。”苟卓平说道。 苟赫文刚开始还挺高兴，父亲终于同意了，可听完苟卓平的话，他刚刚高兴的表情瞬间消息了：“爸，云县的地标建筑都被许家拿下来，一共没剩下几块好地了，咱们还在边边角角拿一些小地块，跟那些不入流的小公司抢饭吃，那样还不如不做。” “你还是等你的内部消息吧，或者跟着严家一块做，我走了。”苟赫文说道。他认为父亲失去了年轻时的魄力，已经不能再带着公司发展了。 “等等！”苟卓平说道。 随后从身后的书架里拿出几幅地图，一共三幅，一幅是柳河县的地图，一幅是东盘县的地图，最后一幅是云县地图。 荣城周边一共三个县，想要扩展都市圈，成为上千万人口的大都市，只能朝这三个方向扩展，所以苟卓平半年前就准备了地图，早就对三个县的地做了研究。 他找出云县地图，随后把另外两幅地图放回去。 稍顷，他将云县地图平铺在桌子上，上面标注了很多地块，其中还有红笔标识。 “云县最好的地一共六处，现在其中两处已经被许家买下了，百货大楼那块地是云县最好的地，可惜了。”苟卓平感慨了一句，一副惋惜的表情。 儿子苟赫文撇了撇嘴，道：“如果不是你老顽固，现在百货大楼这块地就在咱们苟家手里了。” 苟卓平扭头瞪了儿子一眼，呵斥道：“怎么跟你老子说话。” 苟赫文低头看地图没再说话。 “除了百货大楼这块地之外，第二好的地就是这块。”苟卓平指了一下云县火车站的位置。 云县有一个小火车站，以前还挺繁荣，后来就没有几辆火车在这里停了。 八十年代，还有人在云县坐火车，现在云县本地人都快忘了自己县还有一个小火车站。 “呃？”苟赫文愣了一下，随后仔细看着云县的地图，一脸疑惑的说道：“爸，这个小火车站有什么发展的？” “高铁，现在国家正在大力发展高铁和动车，荣城的火车站扩展计划已经出来了，懂了吗？”苟卓平说道。 “不懂。”苟赫文摇了摇头，道：“这跟云县这个小破站有什么关系？” “你的脑子都玩废了，荣城火车站现在人、货两用站，如果扩容后，启动通往各省各市的动车和高铁，那么货运站会移到哪里？”苟卓平说道。 听了这话，苟赫文眼睛一亮，说道：“爸，你的意思是荣城的货运站会放到云县这个小火车站？” “如果云县被纳入荣城的都市圈，那么货运站肯定就会放在这里。”苟卓平将手按在云县火车站的位置，十分肯定的说道。 “货运南站，啧啧，十年前就传出动静了，省里一直没有定下来，如果真像爸你猜的那样的话，那么我们公司大有可为。”苟赫文眼睛放光，仔细看着地图，道：“云县附近有两个村，火车站东边属于县地，不可能再扩展了，扩展起来也麻烦，那么只能往西边扩，并且还要有仓库，这占地就大了。” “这一片是村里的地，现在地价格很便宜，一旦荣城货运南站确定，这片地瞬间就会飙升几十倍甚至上百倍的价格，我们现在将其拿下，过段时间，转手就能赚上百倍的利润，爸，快点决定吧，不然的话，这跟捡钱差不多。”苟赫文激动的说道。 “许家毕竟是齐州人，买的几块地虽然不错，但赚钱周期也长，可是荣城南站的概念不一样，已经传了十年了，一旦荣城的扩展确定下来，那么这个货运南站肯定会马上上马，钱又是国家出，咱们一转手……”苟卓平得意的说道。 “爸，你同意了，我明天就去找这两个村的村长谈。”苟赫文说道。 “不急，你先将云县火车站东边的这块地拿下来，这里以前是一个冰棍厂，大张旗鼓的宣传出去，看看严家和万家的反应。”苟卓平说道。 “爸，为什么要这样做？”苟赫文一脸不理解的表情，不是应该偷偷摸摸吗？尽量不让严家和万家发现吗？为什么反其道而行之？ “赫文，商场如战场，我们现在也不敢百分之百的肯定，荣城都市圈的扩展方向就是云县，那就先打一枪，看看严家和万家的反应。”苟卓平说道。 “爸，你太保守了，万一真是云县呢？咱们不是打草惊蛇了？严家肯定会拿下车站西边那一大片土地，咱们不是把钱推给对方吗？”苟赫文十分郁闷的说道。 “云县被纳入荣城都市圈那片地才是金子，如果不纳入仍然不值钱，即便严家真拿了西边的地，咱们东边不是也拿了一块，只是赚多赚少罢了，还是安全一点为好。”苟卓平说道。 “并且，即便云县不纳入荣城都市圈，东边这块地用不了多久也会被征用，云县的车站肯定要扩建重修，只是早晚的问题，现在全省都在换火车道，动车和高铁是未来的趋势。” 苟赫文没有再说什么，他内心确实认为自己老爹已经老了，虽然眼光仍然很好，但已经没有雄心了，更没有胆量了。 “知道了，爸。”苟赫文应了一声，没有再说什么。 …… 叶凤鸣的书房里，此时也正有一场对话。 吃完饭后，叶凤鸣便把王子枫和女儿欧阳如静叫到了书房，询问了一下计划的进展，王子枫进行了详细的汇报。 “叶书记，我判断接下来几天，苟家应该会在云县有所行动，只要苟家有行动，那么就打破了严、苟、万三家的联盟，严家肯定会急，人一急，就可能做出不理智的判断，只要严家跳进去，接下来就等着您来埋土了。”王子枫开口说道。 这是一个阳谋，荣城都市圈可以是云县，也可以不是云县。 你严家跳进去，那扩展方向肯定不是云县； 你严家如果不跳的话，那么接下来省里的几个会议都会围绕着云县去探讨，到那个时候，云县的好地差不多就被许家买下不少了，如果苟家再掺和的话，好地可能就没了。 到时候就问你跳不跳？ 跳的话，等资金全部投入进去，扩展的方向就不会是云县。 无形之中，就可以将严家的资金掏空。 这就是一个顶尖的阳谋，根本无解，除非严家能控制自己的贪欲，看着苟、万两家大赚特赚。 攻击的就是人性的弱点。 当然这个局不是任何人都可以布，只有叶凤鸣和李援朝点头，这个局才有效。 这个局最难的一点就在王子枫身上，如何能在省里不开会的情况下，引动严家下场。 如果省里真开会讨论云县的事情，那就有点落下乘了，当然如果严家实在不松口，最后也只能让叶凤鸣用这一招了。 坑了严家后，叶凤鸣和严家也就是打明牌了。 如果王子枫引严家下场，那么叶凤鸣还能稳坐钓鱼台，甚至严家还要来巴结他，最终严家被掏空了，可能还不能完全确定到底是谁在背后出手？ 这才是最高明的计谋，把人整死了，别人还不知道是谁在整他。 “嗯，很好。”叶凤鸣点了点头，对王子枫这段时间的工作做出了肯定的评判。 “叶书记，柳河县那边查得怎么样了？还没人把严家的严景琛咬出来？”王子枫忍不住问道。 调查组进入柳河县已经大半个月了，人抓了不少，但是严家仍然没有伤筋动骨，喜乐纺织厂就罚了二十万，对于严家来说就是九牛一毛。 “正在调查。”叶凤鸣道，他眉头微皱，虽然对柳河县的调查组的工作也颇有微词，人抓了不少，为什么还没有一点进展。 唯一的进展就是柳河县的干部基本都是跟严凡接触，没有涉及到严景琛。 而现在严凡已经从香港去了美国，暂时无法归案。 因为这事，叶凤名还发过火。这件事情十分蹊跷，当时调查组直接向他和陈书记进行了汇报，然后他亲自批示公安厅联系香港方向抓人，一切都是秘密进行，可还是泄漏了消息，让严凡提前一步坐上了去美国的飞机。 严凡逃了的事情，王子枫早就听说了，没有再询问，而是对叶凤鸣说道：“叶书记，十方河下游上千亩的土地被污染，十几个村子几万名群众的健康也受到了影响，莫名其妙的生病，这些完全可以把严家抓起来。” 叶凤鸣看了王子枫一眼，说道：“如果你是普通老百姓，你刚才说的话，我不会生气，可是你是一名处级干部，我们是依法治国，法制社会，污染的事情喜乐纺织厂的厂长全部认了下来，并且承认是受严凡指示，柳河县的人也都跟严凡接触，收了严凡的贿赂，没有任何证据表明跟严景琛有关，我们能去抓严景琛吗？到了法院上没有证据，只因为他是严凡的爷爷吗？” “依法治国不是一句儿戏，虽然我们都知道严景琛才是幕后的黑手。”叶凤鸣十分严厉的说道。 其实他还有一句没说，严家在京城也有人帮着说话，没有证据的话，不好动严景琛，只是这些没必要跟王子枫讲。 “爸，污染的事情是不是罚得太少了？”欧阳如静怕父亲再骂王子枫，于是立刻岔开了话题：“上千亩土地的污染总跟喜乐纺织有关系吧？” “是有关，但从现有证据看是喜乐纺织厂厂长和严凡的个人行为，直接让严氏集团赔偿的话，这官司可能要打很久。”叶凤鸣说道。 收拾严家如果真容易的话，他早就收拾了。严家不但在省里的关系错综复杂，在京城还有人帮着说话，所以并不是那么容易收拾，除非能拿到铁证。 “可以让喜乐纺织厂赔啊。”欧阳如静说道。 “喜乐纺织厂一共三千多员工，如果赔的话，严家说了，纺织肯定会倒闭，到时候三千员工怎么办？员工的工资怎么办？都将成为政府的负担，政府解决不好，就要闹出事情，你们做为领导看问题要全面，不但要站在正义的角度，也要站在民生的角度。”叶凤鸣对王子枫和女儿欧阳如静教育道。 “事缓则圆，严家的事情不能急，王子枫，你这边的事情很关键，一旦严家下场，钱就会被你安排的人赚走，甚至家和万家也会被赚走一部分，到时候这部分资金……”叶凤鸣盯着王子枫说道。 这可不是一笔小钱，至少有上百亿的资金。 王子枫眨了一下眼睛，道：“叶书记，到时候我让许若云买下喜乐纺织厂，再拿出十个亿治理十方河下游的污染，你看怎么样？” 买下喜乐纺织厂，可以减少三千员工的动荡；治理下游的土地污染，可以减轻政府的负担。 “不能强迫别人。”叶凤鸣说道。 不过他心里很满意，如果对方能拿出钱做这两件事情，将给政府减轻很大的麻烦。 其实每个领导都不喜欢麻烦。 “许家是一家有担当和社会责任感的企业，我觉得他们老板会同意的。”王子枫说道。 让许家赚那么多钱，这点要求王子枫很自信，许若云肯定会同意。 “许家确实不错，四平县的人民广场，还有通往各镇的道路都是许家修的，当然他们也拿到了想要的东西，不过总体来说，很不错，听说今年电子厂也搬到了巴头镇，一大半的员工都是用四平县的人，解决了四平县很大一部分剩余劳动力，为四平县的脱贫致富做出了一定的贡献。”欧阳如静道。 ------------ 第403章 有什么依仗 云县火车站东边原国营冰棍厂这块地，其实也有几家小公司盯着，但一直在压价。 苟赫文去了云县，没有二话，直接溢价三成拿下了这块地，根本没有给其他小公司机会。 在苟赫文的心里，荣城都市圈的扩展百分之百是往云县方向，不然的话，许家除非疯了，才会将这么多钱投在云县，再说了，已经基本证实许若云和王子枫发生了关系。 他上午上云县，下午就签了合同，苟卓平听了价格后，一个电话打了过去，对着苟赫文就是一顿臭骂：“明明可以原价拿下，为什么要溢价三成？” “爸，这块地很多人盯着，不但有荣城的几家小公司，不家云县的一家公司，别人也不是傻子，这溢价的三成是给当地领导私人口袋的，云县的地被许家搅和的一天一价，迟则生变。”苟赫文解释道。 他认为自己做的没错，为了一点钱拖久了，这块地可能会生出变化，到时候后悔都没有地方后悔。 他越来越觉得老头子该让位了，太没有魄力了，思想过于老化了。 “给领导的钱也不需要这么多，一成的溢价足够了。”苟卓平说道。 “爸，一成的溢价，人家云县本地的企业，论关系可比咱们公司硬，政府凭什么卖给你？爸，如果你觉得贵了，我现在就跟对方解约。”苟赫文说道。 他以前挺佩服自己家的老头子，但最近对于云县的投资上，他却有点认为老头思想太落后了。 “小兔崽子，老子说你两句怎么了……”苟卓平又骂了儿子几句，最终没有再说什么。 因为他心里已经认可了儿子的说法，确实多花一点钱尽快拿下这块地是最好的办法，久拖真有可能生变，毕竟很多人盯着，别人也不是傻子。 对方肯定也猜出来了，即便荣城都市圈扩展的方向不是云县，那么用不了多久云县火车站也会扩大重修，这是全国的趋势。 “爸，我要不要去铁路西边那两个村看看？”苟赫文试探着问道。 “不用，先回来吧，咱们已经落子，看看严家和万家两家的反应再说。”苟卓平仍然是求稳。 苟赫文撇了撇嘴，道：“知道了。”随后挂断了电话。 不过他并没有回去，而是想了想给许若云打了一个电话。 嘟……嘟…… 铃声大约响了六、七下，手机里才传来许若云的声音：“喂，赫文总。” “小许总，我刚才好像在云县县城看到你的车了，晚上一块吃个饭聊聊。”苟赫文说道。 他刚才确实在云县政府前的主路上看到了许若云的车。 “赫文总也在云县？”许若云惊讶的问道。 苟家拿下云县火车站东边国营冰棍厂那块地的事情她还不知道。 毕竟许家是外来人，消息没有那么灵通。 “嗯，今天在云县拿了一块地。”苟赫文说道。 他没有必要隐瞒，因为这件事情明天所有人就全知道了，甚至严家和万家应该现在已经知道了，即便他们两人没有出手，不过苟赫文相信，对方肯定在云县派了人，时刻关注这边的动静。 许若云眉头微皱，思考了片刻，道：“晚上还有个局，改天吧。” 她这次来云县就跟县国自然资源局的领导吃饭，准备再拿下云县的另外几块黄金地块。 白天王子枫给她打的电话，要求她尽快把云县的所有黄金地块全部拿下，以后就等着发财好了。 许若云已经投入如此之巨大了，现在根本就停不下来，所以只能听从王子枫的吩咐，再次来到了云县，想着把县政府一公里内附近的两块地拿下来。 她没想到苟赫文也在云县。 “行，如果结束的早，咱们云县凯皇酒吧喝一杯。”苟赫文说道，今晚他不准备回去了。 “看情况吧。”许若云道，随后挂断了电话。 她拿着手机眉头微皱思考了片刻，一分钟之后，给王子枫打了一个电话。 嘟……嘟…… “喂？”电话铃声响了五下，手机里传出王子枫的声音。 “王处长，刚刚苟赫文在云县碰到了我，还给我打了电话，他说想跟我聊聊，还说也在云县拿了一块地。”许若云没有废话，直接把事情简单讲了一下。 “哦，知道了，有时间的话跟他聊聊，看他说什么。”王子枫说道。 “好的，王处长。”许若云应道。 两人又聊了几句，随后挂断了电话。 王子枫正跟欧阳如静在外边吃饭呢，看到他眉头微皱，欧阳如静问道：“怎么了？” “刚才许若云打电话，说在云县碰到了苟赫文，并且苟赫文还拿了一块地，看来苟家出手了，严家应该已经得到消息了。”王子枫说道。 “严景琛老奸巨猾，估摸不会马上行动。”欧阳如静道。 “再老奸巨猾也不可能看着别人在云县捡钱，他自己无动于衷，不要低估了资本家的贪婪，也许明天就有好戏了。”王子枫说道。 …… 严家祖宅。 “爷爷，刚刚得到的消息，苟赫文今天去了云县，在云县拿了火车站旁边的一块地。”严芳急匆匆走进祖屋，开口对爷爷严景琛说道。 “苟家出手了？”严景琛眉头微皱了起来，随后立刻拿出了云县的地图，然后找到了云县火车站，思考了大约几分钟，他抬起了头，道：“苟卓平倒是够聪明，但成不了大气候。” 严景琛已经看懂了苟卓平的打算。 “爷爷，咱们怎么办？我听说苟赫文今晚没回荣城，留宿在云县，并且那个齐州的许若云今晚宴请云县自然资源局的领导吃饭，应该还要拿地。”严芳道。 “那个许若云是一个小角色，不足为惧，即便真是云县的方向，到时候我也有办法让姓许的乖乖把地让出来。”严景琛淡淡的说道。 他们家在荣城经营了几百年，齐州的一条小虫子就想过来翻江倒海？做梦呢，等情况明朗了，他一巴掌就能拍死对方。 “倒是苟家……叫人时刻注意着苟赫文的动向，看看他留在云县干嘛。”严景琛紧皱着眉头思考了几秒钟，开口对严芳说道。 “好的，爷爷。”严芳应道。 等严芳离开后，严景琛拿出手机打给自己的秘书。 “董事长。”铃声响了两声，手机里便传出秘书的声音。 “让你找的人找到了吗？”严景琛问道。 “还没。”秘书硬着头皮回答道。 “废物，再给你三天时间，不管花多少钱，立刻给我找出这么一个人来。”严景琛冷冷的说道。 说完他挂了电话，电话另一端的秘书此时已经出了一身冷汗。 秘书放好手机，嘴里嘀咕了一声：“找一个相似的人，哪里有那么容易，不是看在钱的份上，老子早不干了，老东西。” 嘴里虽然是这样说，但行动一点不耽误，立刻打电话，增加人手，整个东华省开始寻找跟李秋瑾相似的女孩，特别是李秋瑾家附近，还有李秋瑾父母各自往上找三到五代各家的女儿。 云县。 许若云请云县自然资源局的领导吃饭，吃完饭，领导们并没有再加娱乐活动，于是九点钟饭局便散了。 许若云想起苟赫文，再加上王子枫让她跟对方谈谈，于是便给苟赫文发了一条微信：“赫文总，我这边饭局刚刚结束了。” 嘀嘀。 苟赫文的信息很快回了过来，一条酒吧的照片，道：“一直在等你。” 回的很暧昧，不知道的人还以为两人在谈恋爱呢。 一刻钟后，许若云在凯皇酒吧见到了苟赫文，对方正跟几个妹子在喝酒，看到许若云后，立刻让几个妹子离开。 当只剩下他们两人的时候，苟赫文给许若云倒了一杯酒，不过许若云根本没碰，也不会喝。 “赫文总，找我来有什么事？”许若云问道。 苟赫文喝了一口酒，斟酌着用词，道：“小许总，我能看出来你很有魄力，但你有没有想过一个问题。” “什么问题？”许若云盯着苟赫文的眼睛问道。 “假如，我说的是假如，假如荣城的都市圈扩展的方向真是云县，你认为以你们许家在荣城的能力能守得住现在拿下的地吗？”苟赫文反盯着许若云的眼睛问道。 “我不懂赫文总在说什么，什么都市圈扩展？我们许家在云县拿地只是因为荣城进不去，那只好求其次了。”许若云说道。 “大家都是聪明人，你认为这种话我会相信吗？”苟赫文说道。 “我说的是实话，赫文总不相信，我也没办法。”许若云说道。 王子枫跟她叮嘱过，任何时间都不能承认，嘴巴要紧，还有最关键的一点，王子枫在她面前也从来没的提过都市圈扩展的方向，只是让她在云县买地。 所以说，许若云在某方面也没有说谎。 苟赫文眉头微皱，又喝一半杯酒，组织了一下语言，道：“小许总，这样说吧，你们许家肯定守不住云县的地，与其以后便宜了别人，不如跟我们佳锐地产合作。” “呵呵！”许若云呵呵一笑，前段时间她一直想跟佳锐地产合作，王子枫也是这个意思，可是苟家总是推三阻四，现在竟然又想合作了。 “赫文总能做主吗？要不还是跟苟董事长商量一下再说，不然的话，我们在这里谈也是白谈，不早了，明天我还要跟县自然资源局的领导去看地，先走了。”许若云对苟赫文讽刺了一句，随后起身离开。 苟赫文看着许若云的背影，眉头紧锁：“对方还要在云县拿地？这……看来是百分之百确定荣城的扩展方向是在云县了，不行，必须让老头子松嘴，必须马上参与进来。” 下一秒他将杯里的酒一饮而尽，然后回了酒店。到了房间后，他才拿出手机给老头子打电话。 嘟……嘟…… 铃声响了五下，手机里才传出苟卓平的声音：“喂？” “爸，我们公司必须马上布局云县，不然的话就晚了，晚了，你懂吗？你太保守了，我刚刚跟许若云聊过，她今晚宴请了云县自然资源局的领导，明天还要去看地，她还要拿地，如果许家不是疯子不是傻子的话，那么她百分之百从王子枫嘴里得到了确切的消息，扩展的方向一定是在云县。” 苟赫文有点喝多，对老头子说话的语气十分不客气。 “爸，你已经失去了决断力，从内心深处和思想深处就怕严家，整天跟在严家后面，吃人家一点边边角角，赚一点人家看不上的钱，像梅园那块地，本来是咱们家的……”苟赫文开始大放厥词。 “闭嘴，小兔崽子，你敢这样说你老子，信不信……” 苟卓平大怒，但是还没说几句话就被儿子苟赫文打断了：“不就是又想停我的钱，你停吧，停了我也要说，你的思想顽固老化，只想着赚点小钱，固步自封，严家以前旧社会是挺厉害，但新社会他们家算个屁，我爷爷以前还是荣城的书记呢，你……” 苟赫文火力全开，他确实有点喝醉了，把老头子贬了一通，然后手机一扔，呼呼大睡。 第二天早晨起来，已经不记得昨天晚上的事情了。 他骂完损完自己老头子，爽了，一觉睡到上午十点多。苟卓平却是气得整夜没有睡觉。 “这个小王八蛋……” “这个小兔崽子……” “难道我真得固步自封？跟不上时代了？没有了决断能力？”苟卓平被自己亲儿子骂，开始了自我怀疑。 他在书房坐了一个晚上，思来想去，虽然开始了自我怀疑，但仍然没有改变策略。 “小王八蛋除了知道花钱鬼混，知道个屁，稳一定，现在的钱几辈子花不完，当然如果能多赚一点，他也不反对，毕竟谁也不嫌钱多。”天亮之后，苟卓平再次恢复了自信。 …… 王子枫一直在等待着严家的反应，苟赫文已经在云县拿地了，严家不可能没反应，可是事情就是这么奇怪，严家愣是和以前一样，一点动静都没有。 “这……严景琛这个老狐狸定力这么强？不可能吧？他有什么依仗？”两天后，严家没有一丝动静，搞得王子枫心态有一点点崩。 ------------ 第404章 意外看到的协议 王子枫有点苦恼，严景琛太老奸巨猾了，愣是纹丝不动。其实他不知道严景琛心里也十分着急，已经到了快要坚持不住的边缘，如果苟家再次出手的话，严景琛百分之百坚持不住了。 许家他可以拿捏，苟卓平的话，严景琛还真不好强买，毕竟苟家在荣城也是有背景。 严景琛不停的催促秘书寻找跟李秋瑾容貌相似的少女，他要尽快拿下王子枫，然后取得先机。 不然的话，王子枫成了一个不确定因素，让他有一种失控的感觉，这种感觉十分不好。 严景琛处于焦虑之中。 王子枫差不多也是这种状态，总不好最后还要让叶凤鸣出手吧？这样就显得自己太无能了。 王子枫内心也是有一丝骄傲的。 当天晚上，他给袁雯洁打了一个电话求助：“雯洁，有一件为难的事情，想要求你帮忙。” “什么事？”两人视频，袁雯洁正在贴面膜，女人总是爱美，特别是漂亮女人。 “我得知苟卓平跟现任荣城的书记关系匪浅。”王子枫说道。 “对，苟卓平的父亲当年提携过对方。”袁雯洁说道。 “雯洁，荣城的现任书记李浩洋听说跟老领导是朋友？”王子枫问道。 “嗯，你想干嘛？”袁雯洁问道，因为涉及到老领导的话，就有可能超过她的能力，毕竟不是所有事情她都能办。 “只是想老领导给李浩洋漏个口风，让苟家彻底入局。”王子枫把自己的想法讲了一遍，最后可怜兮兮的盯着袁雯洁道：“严景琛这个王八蛋太能沉得住气了，都这样了，愣是按兵不动，我觉得现在就差最后一点火候，只要苟家彻底跳下去，严景琛肯定会撑不住。” 听完王子枫的话，袁雯洁没有说话。 视频里沉默了有半分钟，然后王子枫小心翼翼的说道：“雯洁，是不是我的要求太过分了？” “你说呢？”袁雯洁反问道。 “荣城都市圈肯定要扩展，老领导总有一个方向吧。”王子枫说道。 “不到最后一刻，老领导不会表态。”袁雯洁道。 “刚才急糊涂了，我再想想别的办法。”王子枫说道，他已经意识到了错误，李援朝肯定不会表态，即便是私下里跟下属不经意的聊天也不行。 “其实还有一个办法。”袁雯洁说道。 “什么办法？”王子枫立刻问道。 “造一份假资料……”袁雯洁声音很缓慢的把方法讲了出来，最后补充道：“这只是一个思路，怎么能让对方自己发现，就看你自己的操作了。” “雯洁，谢谢你，这个办法太好了，我最近几天感觉用脑过度了，至于操作，根据许若云的反馈，苟赫文应该是百分之百的相信了，前天晚上还约许若云一块喝酒呢。”王子枫十分兴奋的说道。 听了袁雯洁的计谋，他有一种豁然开朗的感觉，果然姜还是老的辣。 他想在叶凤鸣不出场的条件下，把事情办漂亮了，说自己内心的自尊也好，固执也罢，总之王子枫就是这样想的。 如果办好了，他觉得自己应该很快就能离开省老干部局，他可不是真想在老干部局里养老，耗费时光。 …… 第二天上午，王子枫去老干部局转了一圈，然后就带着卫勇走了。 卫勇开着车，王子枫坐在后排闭目养神，车子朝着云县疾驰而去。 到了云县，他们直接去了大观楼茶馆，许若云早开好了茶室等王子枫。 两人在茶室里密谈了一个多小时，许若云才离开。 王子枫和许若云在云县大观楼见面的事情，不到十分钟苟、严、万三家就知道了。 万家仍然保持沉默，并没有太多的反应。 严景琛则眉头皱成了一个川字，心里开始举棋不定，一个电话再次打到了秘书那里。 “喂，董事长。”秘书这几天被骂几次了，接到严景琛的电话心里有就有点害怕。 “让你找的人找到了吗？”严景琛问道。 秘书本来想说还没找到，但不敢说啊，于是想了想，道：“有点眉目了，李秋瑾隔了五代的一个小女孩，跟她有几分像。” “立刻把人带到荣城，不管花多少钱，再给你一天时间。”严景琛对秘书十分严厉的说道。 “是，董事长，我正在去往墨山县的路上。”秘书说道。 严景琛则已经挂断了电话。 苟卓平听了王子枫和许若云的消息，倒是反应不是太大，他正在观察严家的反应，发现这几天严家一点反应都没有，心里有点患得患失。 最大反应的是苟赫文，他太想知道许若云和王子枫密谈了一个多小时都谈什么了。 于是他打电话给许若云，想请她吃饭，可是被许若云婉拒了。 一个星期后，云县县政府东西两边的两块黄金地块再次被许家拿下，不过这次许家不是以许氏集团的身份拿地，而是以一家在云县注册的新公司。 这家新公司的合伙人很快就被苟、严、万三家的人查清楚了，是一个叫卫勇的人。 他们再一路往下查卫勇，查到对方是齐州四平县巴头镇的人，于是脑子里瞬间将卫勇跟王子枫产生了联系。 毕竟王子枫以前是四平县的书记，还做过巴头镇很长一段时间的镇书记。 甚至严家还查出卫勇现在就在省老干部局给王子枫开车。 苟赫文再次找到了父亲苟卓平：“爸，不能再等了，再等下去，云县的好地就都没了，我刚刚听说，许若云带着人去了云县火车站西边的两个村子考察了。” “许若云去了云县火车站西边的村子？”苟卓平露出惊讶的表情。 “嗯！”苟赫文点了点头，道：“爸，那可是几千亩的土地，如果被许家以现在的价格拿下，等明年都市圈扩展规划出来，许家的资产将瞬间超过我们荣城的三大房地产企业。” 苟卓平也不淡定了，起身在办公室里走来走去，随后打了一个电话询问严家的反应，得到严家仍然没动静的消息后，他重新坐了下来，对儿子苟赫文道：“再等等，严家还没动。” “严家？又是严家？爸，咱们又不是严家的小弟，干嘛总跟着他家一块行动，每次跟着他们家，咱们就只能喝点汤汤水水，凭什么他们严家总吃大头。“苟赫文生气的嚷道。 最终两父子争吵了起来，不欢而散。 看着摔门而去的儿子，苟卓平心里这个气啊，但他也有自己的担心，若是年轻十年，他肯定早就下场了，管什么严家，到时候超过严家指日可待。 现在嘛，年纪大了，就没有那个心了，只想着守着现在的财富，当然能多赚一点是一点。 没有百分之一百的把握，他绝对不会下场赌一把。 当天晚上，苟赫文约了几个狐朋狗友去四海楼吃饭，一会还准备去酒吧玩。 好巧不巧，他发现许若云跟秘书田文文两人也在四海楼吃饭。 其实苟赫文不知道，他车子后边有一直有个尾巴。 黄大山前几天就到了省城，现在是延安路派出所的所长，轮换时长为半年。 他把铁柱和皮三两个辅警带了过来。 正式警察不好动，辅警只需要所长签字，一份合同就可以了。 皮三开着一辆荣城牌照的二手桑塔纳整天跟着苟赫文，所以苟赫文刚刚跟朋友到四海楼吃饭，许若云就接到了王子枫的电话，然后带着秘书田文文去了四海楼吃饭。 然后就这么跟苟赫文“巧遇”了。 苟赫文看着正在等菜的许若云，想了想，眼睛转了几圈，然后十分热情的邀请对方一块吃。 “不了，我们已经点菜了。”许若云拒绝道。 “小许总这是不给我面子，咱们一块搞得那个小项目还没完工呢，都是做房地产的，抬头不见低头见，以后总要在荣城见面，这点面子都不给？”苟赫文说道。 语气甚至带着一丝威胁，就差明着告诉许若云自己是坐地虎了，她是外来的。 许若云装出一副十分为难的样子，最终跟着苟赫文去了他们包厢。 苟赫文本来就有坏心思，进包厢后，对几个朋友使了眼色，几个狐朋狗友整天一块玩，再看到许若云长得漂亮，于是都心领神会，开始频频向许若云敬酒。 苟赫文知道这些狐朋狗友意会错了他的意思，但并没有纠正，反正他的目的就是把许若云灌酒，然后来一个酒后吐真言。 “小许总，我敬你一杯……” “小许总，我也敬你一杯……” 吧啦吧啦，这些狐朋狗友嘴巴特能说，许若云装出一副为难又拒绝不了的样子，左一杯，右一杯，没一会就喝得满脸通红，眼神都变得迷离起来。 苟赫文看到火候差不多了，于是给几个狐朋狗友使了眼色，这几人便找了理由先离开，把包厢留给了苟赫文和许若云，以及许若云的小秘书田文文。 以前他们这些纨绔也不是没有搞过这种事情，直接在包厢里就把人给办了。 苟赫文的狐朋狗友离开了四海楼，先去了酒吧。 苟赫文看着明显喝多了的许若云，又看了看旁边的田文文，道：“我跟你们小许总有话说，你先出去一会，顺便给你们小许总倒杯水。” “这……”田文文也喝了不少，此时感觉头疼，但并没有醉：“赫文总，我家许总喝多了，我扶她回去休息，改天你们再聊。” 苟赫文盯着田文文，眼神一冷，然后在纸巾上写了一百万三个字，给田文文看了一眼，那意思是说，提醒对方别忘了，她私下里收了自己一百万，如果讲出去，她的工作就完了。 田文文眉头紧锁。 “还不出去给你们小许总倒水。”苟赫文冷哼一声对田文文说道。 田文文并不知道王子枫和许若云的计划，所以她是真担心许若云的安全。 呕……呕…… 就在这个时候，本来趴在桌子上的许若云，突然干呕了起来，然后摇摇晃晃站起来往包厢外走去。 “许总。”田文文立刻上前扶着许若云。 “去、去厕所。”许若云结结巴巴的说道，然后再一次干呕起来。 呕……呕…… 田文文立刻扶着许若云朝着包厢外走去，本来她看了一眼放在椅子上的许若云的包包，想把包包带上，里边有很多重要的资料，但是许若云仿佛像拽着她往包厢外边走，并且不停的干呕。 于是田文文最终没有带走许若云的包包，扶着许若云离开了包厢。 两人的动作很快，苟赫文还没有反应过来，发现包厢里就剩他一个人了。 下一秒，他发现了挂在椅子上的许若云的随身包包。苟赫文没有犹豫，立刻走了过去，拿起包包，打开，发现里边有一个透明的文件袋。 他立刻拿出文件袋，然后看到了一份有卫勇签名的协议，协议的内容是云县政府东西边两块地的分配比例。 苟赫文心跳加速，刚想拿出手机拍照，包厢的门突然开了，田文文急匆匆的跑了进去，刚好看到他手里拿着协议。 “赫文总，许总让我回来拿包。”田文文瞪大了眼睛盯着苟赫文说道。 苟赫文看了一眼田文文，慢慢的将协议放回透明文件袋里，然后重新装进许若云的包包，递给田文文，道：“知道怎么说吗？” 田文文咬着嘴唇，一声没吭，只是微微点了点头。 “记着，你已经拿了我们苟家一百万，如果我们把这件事情说出去，以后你在这个行业就不用待了。”苟赫文对田文文威胁道。 “我知道怎么说。”田文文接过包，低着头离开了包厢。 苟赫文也没有再啰嗦，立刻结账离开。他要马上见到父亲苟卓平。 卫勇是谁？ 现在早就查清楚了，那是王子枫不久前从四平县调来的司机，现在整天给王子枫开车。 卫勇一个司机，竟然跟许若云签分配协议，还占六成，呵呵，傻子都知道是怎么回事。 “云县，果然是云县，王子枫整天装清高，没想到这么贪心，一分钱没出，就要拿六成的利润。”苟赫文坐在车上暗暗想道。 不过想想也正常，只凭许家现在拿下的地，到了明年规划出来财富瞬间将增加几十倍。 ------------ 第405章 李秋瑾重生了吗 苟赫文急匆匆的回到家，找到了正在吃饭的父亲苟卓平，直接开门见山的说道：“爸，我们苟家必须下场了。” “为什么？”苟卓平问道。 “我刚刚在四海楼遇到了许若云，本来想把她灌醉，让其出点洋相，可是等她喝醉了……”苟赫文把刚才的事情详细的跟父亲说了一遍。 “我刚要拍照，田文文去而复返，说许若云让她回来拿包，于是我只好把文件放了回去，同时叮嘱了对方几句。”苟赫文说道。 田文文收了他一百万，苟赫文一直以为许若云并不知情。 “你说协议上，卫勇占了六成的利润？”苟卓平问道。 “嗯，清清楚楚写着，还有许若云的签名以及卫勇的签名，卫勇是谁，爸不用我说了吧，他现在王子枫的司机，王子枫前段时间把人调到了省老干部局。”苟赫文道：“爸，不能再犹豫了，这种捡钱的机会如果错过了，以后就不会再有了。” 苟卓平这次是真动心了，于是再三确定道：“赫文，你确定看清楚了？” “爸，百分之百确定，如果田文文晚回来半分钟，我就拍下照片了，这样的话，就可以直接拿着照片去找王子枫，可惜就差一点点。”苟赫文说道。 苟卓平没有说话，紧皱着眉头，思考了足足有一分多钟，这才开口说道：“明天，你代表公司去云县县城剩余的那块地拿下来，然后再跟云县火车站西边的两个村的村长接触一下。” “好的，爸。”苟赫文十分兴奋的说道。 这次押对了，他们苟家的财富将一举超越严家。 “还有，你要跟许若云保持联系，毕竟咱们两家还有一个小项目在合作，过不了多久，只要省里传出一点苗头，严家和万家肯定会向许若云出手，到时候凭咱们和许家的关系，你让她把地转让给咱们公司。”苟卓平说道。 “爸，我知道了，其实我早就有这想法。”苟赫文说道。 如果真是这样的话，那么这次荣城都市圈扩展规划的红利，他们的苟家将吃掉七成以上，财富将翻十几倍，一举成为东华省的首富。 许若云被田文文送回了家，至于苟赫文看协议的事情，许若云已经知道了，本来就是故意放在那里，还好苟赫文看了，如果没看的话，她还要想别的办法让对方知道。 “姐，你说王处长为什么非要拉苟家下场呢？这如果是一个坑的话，那么咱们公司买了这么多地，不是要赔死吗？可是王处长又说能赚大钱，到底怎么赚啊？”田文文给许若云冲了一杯蜂蜜水，一脸疑惑的说道。 她实在想不明白，王子枫为什么非要让苟家下场，甚至都想出了蒋干盗书的计谋。 许若云摇了摇头，她也想不明白。 这段时间，她也一直在想这个问题，可是各种猜测都逻辑不通，如果不是前期投入太多，已经回不了头了，许若云早就后悔了。 现在只能硬着头皮跟着王子枫一条路走到黑。 “王处长的事情你就别胡思乱想了，我相信王处长，早点回房间休息吧。”许若云对田文文说道。 “好的，姐。”田文文应道，带着一脸的疑惑离开许若云的房间。 许若云在省城买了一套二居室，这段时间一直跟田文文住在这里。 第二天严家和万家仍然在观望，而苟赫文已经再次去了云县。 第三天上午，苟赫文跟云县自然资源局签了合同，拿下了云县县城里最后一块黄金地段。 这个消息传回荣城后，严景琛的表情十分难看，足足愣了两分钟。 “爷爷，你没事吧？”严芳担心的看着严景琛，小心翼翼的问道。 “万家有什么动静吗？”严景琛深吸了一口气，让自己冷静下来，开口对严芳问道。 “万家良的儿子万保同已经去了云县，听说要在云县投资，中午跟云县县长一块吃的饭。”严芳说道。 万家的反应比严家迅速，上午听到苟家再次在云县拿地的消息，当场就派了儿子万保同过去，中午的时候跟云县县长一块吃了一顿饭。 严景琛眉头紧锁，随后打了几个电话，问了刘金河和田润文，两人对于荣城都市圈扩展规划都没有最新的消息。 不过田润文却提了一句：“如果真要选的话，那么云县确实合适，云县在铁路线上，正好可以把云县火车站扩展为荣城货运南站。” 田润文无心的这句话，彻底让严景琛下定了决心。 因为从各个角度分析，西边的柳河县、东边的东盘县和南边的云县都差不多。 云县唯一的优点就是在铁路线上，并且以前的云县火车站还算挺大。 如果考虑荣城货运南站的选址的话，那么云县的可能性将大幅度提高。 “严芳，你今天就带一个团队去云县，晚上请云县县委书记和县长吃饭，明天去云县火车站西边的两个村子考察……”严景琛一边说一边拿出了云县的地图。 他先指着云县火车站东侧，道：“苟卓平已经先在这里落子了，他们现在的目的是拿下火车站东侧的这一大片土地，你的任务是不能让苟赫文跟这两个村子的村长达成协议。”严景琛对严芳说道。 “好的，爷爷，我现在就回公司，一个小时后就带人去云县。”严芳说道。 稍顷，严芳离开了严家祖屋。 严景琛看着桌子上的地图，久久没有动，大约过了五、六分钟，他才冷冷的说了一句：“想在我们严家嘴里抢肉，做梦，许若云，齐州许氏集团，看来应该请对方吃个饭了。” 严芳带着严氏集团的一个团队下午去了云县，两个小时后，王子枫快要下班的时候，接到了许若云的电话，得知了严芳带人到达云县的消息，并且晚上还要请云县县长和书记吃饭。 王子枫挂断电话之后，一脸的兴奋，严家终于咬钩了，如果再不咬钩，他真的没有办法了。 中午万家先去了云县。 下午严家也带人去了云县。 王子枫的计划已经成功了百分之九十九，剩下的百分之一，就是等着严家往云县砸钱了。 “王处长，红启村和西果村两个村的地，我还要去接触吗？”许若云对王子枫询问道。 红启村和西果村是云县火车站西边的两个村子，如果云县火车站成为荣城货运南站的话，那么将占用两个村子大片的土地，并且两个村子还要搬迁，这一片以后将是仓储和物流。 “接触，继续接触，给苟家和万家抬抬价，如果我没猜错的话，严家应该也会接触红启和西果两个村，谁也不傻子，这两个村的土地价格未来将几十倍上百倍的增加。”王子枫说道。 许若云是第一个跟红启和西果两村村长接触谈地的问题。刚开始的时候，两个村的村长很高兴，对许若云十分热情，出的价格也算是公道。 但当苟赫文也去了红启和西果两个村之后，两个村长对许若云的热情就不高了，并且价格直接提了一倍。 今天下午，万家的万保同也去了红启和西果村，估摸明天两个村长给许若云的价格还会变。 谁也不是傻子，这么多大公司想要两个村的地，两名村子早就反应了过来，甚至已经猜到了荣城货运南站很可能会放在云县火车站。 随着第二天上午，严芳带着严家团队去了红启和西果两个村，这两个村的村民更加沸腾了。村民们基本上已经开始传云县火车站将扩建为荣城货运南站，并且传得有鼻子有眼，还说省里已经下发了红头文件。 “老陈头，咱们村要发了，准备去哪里买房子啊？” “跟着孙子去城里住……” …… 村民们都乐呵呵，仿佛真的省里的红头文件已经下来了似的。 今天上午，不但严芳带着人来了，万保同也带着人来了，苟赫文同样带着公司的一个团队来了，只有许若云只带了田文文一个人。 听着村民们的议论，田文文小声对许若云说道：“姐，云县火车站真要成为荣城货运南站？” “不知道。”许若云摇了摇头。 “这些村民怎么说红头文件都下来了？”田文文说道。 许若云再说摇头，心里却想着，王子枫到底要干嘛，这次算是把省城三大家族全部给搞到了云县。 此时的王子枫正跟张老头下棋呢，两人水平都挺臭，半斤对八两，所以下起来格个起劲，谁也不服谁。 张老头擅长使连环马，于是王子枫上来就用炮换了对方一个马，虽然有点亏，让对方车出来了，但改变了张老头熟悉的棋路。 王子枫一边跟张老头斗嘴，一边下棋，心里还想着云县的事情：“估摸今天云县肯定很热闹。” 正下着棋呢，丹菲急匆匆走了过来，在王子枫耳边说道：“处长，李局长叫你，还带了一个新人到咱们二处。” “咦？”王子枫停止了下棋，扭头看了丹菲一眼：“新人？” “嗯，好像是合同工，安排在咱们二处，小姑娘挺漂亮。”丹菲说道：“李局长正等着呢。” “知道了。”王子枫眉头微皱说道，随后跟张老头说了一声，起身跟着丹菲走了。 张老头看了一眼王子枫急匆匆离开的背影，眨了一下眼睛，嘴里念叨了一句：“新人合同工？女的？李建明这是要搞什么妖？” 省老干部局早就满编了，就是合同工也超了，现在这个时候又塞了一个人进来？还是一个年轻女孩？反正有点不正常。 不过张老头也只是想想，并没有当回事，也不关他的事。 王子枫带着丹菲急匆匆回到了二处，在办公室看到李建明，也看到了李建明身边的那个小姑娘。 小姑娘大约二十岁左右，十分清纯，王子枫看到对方第一眼就呆住了。 太像了。 真的太像高中时期的李秋瑾了。 高马尾，白T恤，蓝色牛仔裤，小白鞋，清纯没有污染的眼神，全身散发着青春的气息。 “这……”王子枫心里产生了巨大的波动。 年轻了十岁的李秋瑾站在他的面前，青春时的某些记忆瞬间击中了他的内心，心脏不受自己控制的开始加快跳动，大脑充血，有一种被击中的酥麻感觉。 “处长！”丹菲发现了王子枫的异常，于是悄悄拽了一下他的手臂，同时她也搞清楚了，为什么看到眼前小姑娘的第一眼，她就有一种熟悉的感觉，可是明明自己根本没有见过对方啊。 李秋瑾。 丹菲见过李秋瑾。 至于王子枫和李秋瑾的同学关系，她也清楚，只不过并不是知道的特别详细。 “有这么像的人？”丹菲心里暗暗想道。 “太像了。”而此时王子枫终于反应过来，同时感慨了一句。 “子枫，给你介绍一下，李玥，跟你是同乡，都是墨山县人，以后就在你们二处了。”李建明对王子枫说道。 这是刘金河副书记的面子，他不得不安排。 至于眼前的小姑娘跟刘金河副书记是什么关系，他没有问，也没查，反正不关他的事情，安排了小姑娘，刘副书记就欠他一个人情。 “刘局长，我们二处……”王子枫刚想拒绝，眼前放着一个年轻版的李秋瑾，仿佛高中时的李秋瑾重生，并且他隐隐感觉这个叫李玥的小姑娘好像比李秋瑾当年还要漂亮上三分。 “就这么决定了，人交给你了，我还有事。”李建明打断了王子枫的话，根本不给他拒绝的机会。 稍顷，李建明离开，王子枫感觉有点头大，但又忍不住朝着李玥看去。 他越看李玥越像高中时的李秋瑾，心跳就越来越快，这种感觉仿佛回到了高中暗恋时的时光。 “你认识李秋瑾吗？”王子枫忍不住问道。 都是墨山县人，长得又跟李秋瑾这么像，难道是姐妹？没听说李秋瑾还有一个妹妹啊。 难道李秋瑾的母亲四十岁又生了一个？没听说啊。 “不认识，但听说过，我们两家是一个祖宗，不过已经超过了五代。”李玥说道。 “原来如此。”王子枫暗道一声，这就能解释通为什么李玥像高中时的李秋瑾了。 其实李玥没有说实话，在来荣城之前，那个人给她看了大量的李秋瑾高中时期的照片，并且给了他们一家一个根本拒绝不了钱数。 ------------ 第406章 顺藤摸瓜 王子枫平静了一下心情，然后将李玥交给了丹菲。丹菲看了王子枫一眼，然后带着李玥离开了王子枫办公室。 “太像了。”王子枫坐在椅子上感慨了一句，然后心里冒出一个大大的问号：“李玥为什么会出现在省老干部局？” 冷静下来后，他越想越不对劲，于是起身离开办公室，朝着李建明的办公室走去。 咚咚！ 王子枫敲了敲李建明办公室的门。 “进来。” 王子枫推门走了进去。 “子枫，小姑娘安排好了？”李建明正在看一份文件，抬头看到是王子枫，于是放下文件，开口询问道。 王子枫一屁股坐在沙发上，道：“李局长，现在二处合同工早就超标了，省里、市里有点关系的人，都往咱们老干部局塞人，这个李玥又是谁的关系？” 李建明起身也坐到了沙发这边，开始摆弄他的茶具。泡了一壶茶，给王子枫倒了一杯。 他儿子已经调到了省发改委，这还多亏王子枫帮忙，所以说李建明欠王子枫半个人情。 因为卫勇同时也进了省老干部局当司机。 “如果是其他人问，我肯定说不知道。”李建明看了王子枫一眼说道：“嘉禾的事情谢谢你，他昨天已经调到省发改委了。” 李嘉禾是李建明的儿子。 “都是李局长把儿子培养的如此优秀，不然的话也调不回来。”王子枫说道。 当着父母夸孩子准没错。 果然李建明露出满足的笑容，道：“李玥是省里刘金河副书记打的招呼，小姑娘说要多学东西，指明要去你们二处。” “刘金河？”王子枫心里念叨了一句。 稍后，他又跟李建明聊了几句，然后便离开了。 回到自己办公室，王子枫眉头微皱，心里暗暗思考着：“以刘金河副书记的能力，把本玥调到那个部门都不难，为什么偏偏调到了省老干部局？” 他一直在算计严家，所以周围有一点风吹草动，王子枫就会不由自主的往阴谋上想。 李玥的出现太突然了，长得又如此像高中时期的李秋瑾，在冷静下来之后，王子枫想不多想都难。 “如果李玥有问题，专门来针对自己？那么她又是刘金河副书记打了招呼，说明什么？难道刘金河副书记是严家的人？”王子枫突然得出了这样一个结论。 嘶…… 他倒吸了一口凉气，刘金河副书记在省里的地位可不低，如果他是严家的人…… 王子枫人有点不敢往下想。 几分钟后，他掏出手机给欧阳如静发了一条微信：“有空吗？有重要的事情找你。” 欧阳如静没有回，估摸在忙。 …… 严家祖宅。 严景琛微眯着眼睛，李玥进入省老干部局的消息他已经知道了。 虽然苟家下场云县，并且市长田润文好像也看好云县，但严景琛这只老狐狸仍然不放心，愣是让秘书从墨山县把李玥搞到了省城，并且以最短的时间，将对方塞到了王子枫身边。 “求而不得女人，一旦投怀送抱，怕是没人能抗得住。”严景琛在心里暗暗想道。 男人有时候最懂男人。 当年他就是利用这一点拿下了刘金河，现在刘金河的那个酷似初恋的女孩已经给对方生了一个儿子，刘金河彻底被严景琛绑在自己家的战车上。 可惜他这一次算错了。 王子枫在高中的时候只是暗恋李秋瑾，并不是跟李秋瑾热恋，并且偷吃禁果，成为彼此第一个男人女人，后来各种原因分开了，从而成了一辈子的遗憾。 如果是这样的话，再次相遇的话，王子枫百分之百抗不住，基本上百分之九十九的男人抗不住，特别是如果当时李秋瑾对王子枫十分关心和照顾的话。 可惜严景琛想错了，王子枫仅仅只是暗恋李秋瑾，当年的李秋瑾根本就没有多看王子枫一眼。 再加上工作这些年，见了这么多女人，特别是袁雯洁、欧阳如静、李文文这种级别的美女接触多了，王子枫早就对漂亮女人有点免疫了。 最重要一点，他跟李秋瑾接触的这几个月时间，已经彻底对对方失望了。 所以看到李玥长得如此像高中时的李秋瑾，他第一反应虽然很震惊，同时也心跳加快，但当冷静下来之后，心里就开始各种猜测各种阴谋论。 王子枫把李玥扔给丹菲便没有再过问。 李玥几次想找理由去王子枫的办公室，都被丹菲给拦了。等王子枫离开后，她也没有找到跟王子枫单独相处的机会。 “不对啊，当时王处长看自己的眼神很炙热，我不会看错，可是他为什么也没叫自己进办公室谈工作？”李玥心里暗暗想道。 这跟那个人给她的剧本不符啊。 王子枫来到活动室陪着老干部们打乒乓球，他发觉在办公室里待着，不如来跟老干部们聊天下棋打乒乓球。 铃铃…… 没玩一会，他的手机铃声响了起来，欧阳如静打来了电话。 王子枫立刻让位，走到旁边，按下了接听键：“喂，如静。” “子枫，有什么事？”欧阳如静问道。 “晚上我想找叶书记聊聊，今天我们二处调来一个美女，很奇怪。”王子枫说道。 “奇怪？”欧阳如静疑惑的问道：“美女有什么奇怪？” “电话里说不清楚，下班我去接你。”王子枫说道。 “我来接你吧，你不能总用公车。”欧阳如静说道：“还是要注意影响。” “好！”王子枫应道。 …… 叶凤鸣办公室。 “书记，云县现在很热闹，严氏集团、万虹集团、佳锐地产和齐州来的许氏集团都在云县抢地，并且他们四家同时看上了云县火车站西边的几千亩土地，正在跟……”董秘书把情况向叶凤鸣汇报道。 “书记，红启村和西果村的村民正在传省里已经下了红头文件，现在外边传得有鼻子有眼。”董秘书最后补充道。 “嗯，知道了。”叶凤鸣说道，没有任何表态，其实云县的事情他比董秘书了解的清楚。 云县就是他给严家设立的坟地。 董秘书脸上没有任何表情，离开了叶凤鸣办公室，直到关上办公室的门，他的眼睛里才闪出一丝疑惑：“书记太淡定了，好像早就知道一样，也不澄清一下。” 不过他的疑惑一闪而逝，并没有把心里的疑惑说给第二个人。 办公室里，叶凤鸣嘴角露出一丝淡淡的冷笑：“严家，该谢幕了，严景琛你的野心太大，想用资本影响政府的决策，想拿到资本家的话语权，你过线了。” 随后叶凤鸣脑海中又出现了王子枫的身影，不由的眉头微皱了起来：“脑子是不错，手段也有，胆子也够大，但是……” 叶凤鸣仍然看王子枫不顺眼，总感觉自己从小培养的小棉袄被王子枫给抢走了。 …… 李援朝办公室里同时也接到了秘书的汇报，毕竟今天严、苟、万和许四家在红启村和西果村两个村子搞得很热闹。 “省长，现在红启村和西果村的村民都是传……”秘书向李援朝汇报道。 “嗯，我知道了。”李援朝淡淡的说道，并没有表态，只不过朝着叶凤鸣办公室的方向看了一眼。 他知道叶凤鸣在对付严家，他乐得其成，他和叶凤鸣虽然没有对严家的事情商量过，但内心却十分有默契。 …… 下班后，王子枫走出省老干部局，看到了欧阳如静的车子。 他立刻急步走了过去。 身后李玥本来想找个机会跟王子枫说话，发现王子枫上了门口的一辆比亚迪车。 “李玥，要不要一起吃饭。”丹菲一直在后面盯着李玥，看到李玥盯着比亚迪车的背影，她上前一步开口说道。 “不了，丹秘书，我回去吃。”李玥找了一个理由。 “你家不是墨山县吗？回去自己做？”丹菲问道。 她虽然没有跟王子枫沟通过，但女人的直觉告诉她，李玥有问题，于是就想多跟对方聊聊，看能不能找出一点破绽，毕竟李玥看起来确实像刚进社会的样子，经验不是太多。 “我爸妈都在省城打工。”李玥道，这一点她倒是没有撒谎：“丹秘书再见。” 她不想再跟丹菲说话，说了一句再见，急匆匆走了。 丹菲看着李玥的背影，撇了撇嘴，心里暗暗想道：“对方能量挺大啊，竟然能挤进省老干部局，还专门到二处，啧啧，难道是朝着老大去的？” “老大和李秋瑾以前是高中同学，好像老大也没说两人以前谈过恋爱啊。”丹菲想了想，随后摇了摇头，准备盯死李玥，只要发现疑点，她就立刻告诉王子枫。 …… “子枫，那个是你说的奇怪美女同事？”欧阳如静一边发动车子一边问道，还朝着省老干部局大门看了几眼。 “如静，李秋瑾你还记得吧？”王子枫说道。 “嗯！”欧阳如静点了点头。 “今天调到二处的这个人叫李玥，是李秋瑾过了五代的亲戚。”王子枫道。 “啊！” “这不是重点，重点是李玥跟李秋瑾长得至少有七分像，剩下的三分还比李秋瑾漂亮。”王子枫说道。 “子枫，你的意思是有人专门把李玥放到你身边，并且这人调查过你，知道你和李秋瑾高中的事情。”欧阳如静说道。 她很聪明，一听就明白了王子枫的意思。 “我和李秋瑾高中真没有一点关系。”王子枫立刻说道。 欧阳如静嘴角露出一丝笑容，如果刚才王子枫不立刻解释，她估摸心里会不舒服。 “如静，你知道这个李玥是谁的关系吗？”王子枫十分严肃的说道。 “谁？”欧阳如静问道，她也很好奇。 “刘金河刘副书记。”王子枫道。 “确定？” “这是李建明亲口说的，是刘金河向他打了招呼，他才把李玥招进来，放在二处。”王子枫说道。 “子枫，如果李玥真是针对你设的美人计，那么这个背后的人……”欧阳如静眼睛微眯起来，露出思考的表情。 “严家，肯定是严家，那么刘金河和严家……”王子枫说道。 “子枫，我们会不会想多了，有点杯弓蛇影了？”欧阳如静道。 “我们现在在算计严家，小心无大错，这事我觉得必须向叶书记汇报。”王子枫道。 “好吧！”欧阳如静点了点头。 一号别墅。 王子枫和欧阳如静回来的时候，叶凤鸣还没有下班。 “妈，我爸还没下班啊？”欧阳如静问道。 “打电话回来说有个会。” “那我爸什么时候回来？”欧阳如静道：“饿了。” “咱们先吃。” 王子枫乖乖当个工具人，什么话也没说，看欧阳如静的母亲起身，他立刻帮着去端菜拿碗筷。 欧阳如静的母亲对王子枫印象不错，三人吃饭的时候，边吃边聊，气氛不错。 欧阳如静家里没有食不语的规矩，倒是很随和，跟普通家庭吃饭的时候差不多。 这还是欧阳如静的爷爷定下的规矩，老爷子是泥腿子出身，14岁跟着队伍，在队伍里学的文化，所以真没那么多规矩。 正吃着饭呢，叶凤鸣回来了。 “爸，你怎么才回来。”欧阳如静说道。 王子枫则立刻站了起来：“叶书记。” 叶凤鸣看了他一眼，没有说话，而是朝着宝贝闺女看去：“听说你今天又提前下班，这样可不行。” 晚上开完会，他跟发改委主任聊了几句，问了问欧阳如静的情况。 “爸，我是去省政府送文件，不是提前下班。”欧阳如静道。 叶凤鸣坐下后，四人开始重新吃饭。 刚才王子枫话不少，但叶凤鸣回来后，他便三缄其口，做个乖乖的工具人，少说话，多吃饭。 他知道叶凤鸣不待见自己，谁让自己拐了对方的宝贝闺女。 这个社会有时候其实很公平，你想要叶家女婿的身份，就要承受某些事情。 比如像现在这样，承受叶凤鸣的压力。 吃完饭，王子枫和欧阳如静跟着叶凤鸣去了书房。 “爸，子枫今天发现了一点情况。”欧阳如静开口说道。 ------------ 第407章 真诚必杀 “什么情况？”叶凤鸣看了王子枫一眼。 “叶书记，今天我们二处来了位新同事……”王子枫把事情详细讲了一遍，特别强调道：“李局长说李玥是刘金河副书记打了招呼。” 把事情说完后，他便不再出声，由叶凤鸣自行判断。 “刘金河！”叶凤鸣眉头微皱了一下，嘴里小声重复了一句，脸上露出思考的表情。 “我知道了，这件事情做的很好。”几秒钟后，叶凤鸣开口对王子枫说道，对其进行了口头表扬。 “我问你，别人的鱼饵抛出来了，你怎么办？是咬？还是不咬？”表扬完后，叶凤鸣就对其提出了一个尖锐的问题。 “咬还是不咬？”王子枫其实也一直在思考这个问题。 想要严家彻底放心，那肯定咬钩才是最好的解决办法，但王子枫已经跟欧阳如静订婚了，肯定不能真咬钩啊，可是如果不真咬钩，那么会不会引起严家的警惕？最终这个计划功亏一篑？ “叶书记，按照我的意思肯定是不能咬钩，就把李玥当成一个普通的合同工对待。”王子枫说道。 “你和那个高中同学李秋瑾……”叶凤鸣的话还没说完，便被王子枫打断了：“叶书记，我们仅仅只是同学关系，整个高中三年虽然一直是一个班，但说的话不会超过三位数。” “严家调查的时候肯定出现了一点差错或者自以为是了。”王子枫补充道。 “哼，你如果不是第一次跟你那高中女同学偶遇的时候，就帮人家把孩子办进机关幼儿园，严景琛会判断失误？”叶凤鸣十分严厉的说道。 对于这一点，做为一个男人，他能代入当时王子枫心里的想法。如果不是自己女儿现在跟王子枫在热恋，他早就给对方一个深刻的教训了。 “叶书记，如静，我当时绝对没有其他乱七八糟的想法，只是虚荣心作祟，高中时期你对我爱搭不理，现在却来求着我办事，帮对方把事情办成了，满足一下自己的虚荣心。”王子枫立刻解释道。 “子枫，我相信你。”欧阳如静深情的看了一眼王子枫，开口说道。 热恋中的女人智商基本不太好。 当然，王子枫其实也没有说谎，他现在回过头来想想，当时自己虚荣心绝对占八成，只有二成可能有其他一些乱七八糟的想法。 人无完人，金无赤足。 叶凤鸣看着女儿的样子，最终心里暗叹了一声，没有再训斥王子枫，再训的话，估摸女儿会生气了。 “都是讨债的。”叶凤鸣心里暗道一声，随后开口说道：“自己好好琢磨一下，一个农村的孩子成了我们叶家的女婿会是一个什么心态，然后表演给对方看。” 王子枫眨了一下眼睛，心里暗暗想道：“不就是自己现在的心态吗？难道不是吗？叶凤鸣这是什么意思？” 叶凤鸣看到王子枫眼睛里的茫然不解，有点不想跟对方说话了，挥了挥手，将女儿和王子枫两人赶了出去。 等两人离开后，叶凤鸣轻叹了一声。 王子枫表面上看起来好像处处受到压制，一副谨小慎微的样子。实则胆子太大，动不动就拿叶家女婿的身份搞事情，根本就没有那种自卑感。 对，就是那种处处被约束的自卑感，在王子枫身上感觉不到，相反王子枫胆子还特别大，决断力很强，想要搞严家，立刻就能付诸行动，并且还摸准了他的脉，搞了云县这个阳谋，眼看着就要成功了。 真正农村来的干部，娶了省领导的女儿，叶凤鸣又不是没见过，那完全就是处处小心谨慎，怎么可能像王子枫这样，动不动还打着叶家女婿的身份搞事情，还一副自己已经够委屈的样子，看着就让叶凤鸣来气。 王子枫还真没有自卑感，他本来也不是叶家这一系的人，他的真正仕途上的领路人是袁雯洁，同时也是他的第一个女人。 他是真心想跟袁雯洁结婚的，可惜袁雯洁不同意，现实情况也不允许。 所以在机缘巧合之下，成了叶家的女婿，王子枫还真没把这个身份太当回事，大不了回去继续跟着袁雯洁混，自己已经是处级干部，级别在那里，齐州那么多县、区，那么多部门，总有自己一个位置。 “如静，叶书记什么意思？我不就是一个农民的孩子吗？我现在的心态难道不对吗？”王子枫和欧阳如静在大院里散步，一脸疑惑的问道。 “我爸的意思是让你表演有色心没色胆。”欧阳如静说道。 “我没色心啊。”王子枫立刻说道。 “所以说让你表演吗？不过你可不能真的假戏真做啊。”欧阳如静对王子枫警告道。 “我现在见了李秋瑾就烦，李玥跟她简直是一个模子刻出来的，我根本不想见她。”王子枫说道。 王子枫和欧阳如静在议论李玥的时候，李玥也正跟严景琛的秘书汇报工作。 “肖秘书，王子枫刚见到我的时候，两眼发呆，看得出来他十分震惊，并且眼睛里流露出炙热的目光。”李玥对肖秘书说道。 所谓炙热的目光是她自己加的戏，当时王子枫只是有点震惊罢了。 李玥为什么这样说？没办法，肖秘书给得太多，不但给他们家在省城买了一套三居室，另外还给了一百万，如果她没有价值的话，房子和钱都可能被收回去。 李玥没有办法，只能硬着头皮给自己加点戏。 “嗯，很好，明天继续这种清纯的打扮，你要主动去找王子枫汇报工作，然后不经意间跟他要有肢体动作，尽快爬上他的床，懂吗？”肖秘书对李玥说道。 “嗯！”李玥红着脸点了点头。 “第一个修复术已经给你约好了，明天下班我来接你。”肖秘书说道。 为了彻底拿下王子枫，肖秘书还准备给李玥做第一次修复术。 这样的话，一旦李玥爬上王子枫的床，见了红之后，王子枫将无法再摆脱李玥，就会成为严家在叶凤鸣身边安插的一颗钉子，未来的作用巨大。 “嗯！”李玥低下了头，再次嗯了一声。 稍顷，肖秘书走了，她才抬起头回了家。 李玥的父亲看到李玥回来，立刻给老婆使了一个眼色，有些话他一个男人没法说。 李玥的母亲将李玥带到了房间，然后详细询问了她跟肖秘书的谈话。 “玥，咱家什么情况你也知道，就是我和你爸干一辈子也赚不到这么多钱，你弟弟以后娶老婆还要钱，你一定按照肖秘书说的去做，并且要好好完成，尽快……”李玥的母亲想了想最终没有说出让她尽快爬上王子枫的床的话。 “妈，我知道了，你放心吧。”李玥道，随后把母亲赶出了房间。 她坐在床上，脸上出现一抹忧愁。 她又不是傻子，隐隐能感觉出来好像王子枫并不像肖秘书说的那样对其欲罢不能，相反有一丝淡淡的距离感。 “怎么办呢？”李玥一脸忧愁的想道。 第二天上午，王子枫正在办公室里学习文件，外边传来的敲门声。 咚咚！ “进来！”王子枫头也没抬的说道。 李玥推门走了进来，表情有一丝紧张：“王、王处长。” 听到稚嫩的少女声音，王子枫抬起了头，看到是李玥，心里不由的警惕起来。 对，就是警惕，见到李玥的第一眼，他脑海中不是什么乱七八糟的想法，而是警惕。 “有事吗？”王子枫盯着他李玥问道。 “王处长，丹秘书让我整理这些资料，我有点看不懂，您能教教我吗？”李玥拿着一份资料走到了王子枫面前，开口说道。 王子枫眉头微皱，道：“我有事，有什么不懂的，找丹菲。” 至于演戏给对方看，早忘了，看到李玥他就全身警惕。 “哦！”鼓足勇气的李玥哦了一声，低头准备往外走，下一秒，看到王子枫杯子里的水没了，于是立刻拿起杯子，道：“处长，我给您倒杯水。” “不……”王子枫刚要说不用，李玥已经拿起了他的茶杯，朝着饮水机走去。 李玥把茶杯倒满水，并没有直接放在王子枫桌子上，而是走到了王子枫身边，然后十分笨拙的不经意用身体碰了一下王子枫的手臂：“处长，您的水。” 看着李玥这拙劣的表演，王子枫心里一阵郁闷，这是给了多少钱，把小姑娘逼成了这个样子，完全就是赶鸭子上架嘛。 看着战战兢兢红着脸的李玥，王子枫本来想让对方出去，但想了想，随之放下手中的文件，指着对面的椅子说道：“坐下，我跟你聊聊。” “哦！”李玥不知道王子枫要跟她聊什么，不过仍然乖乖的坐在桌子对面的椅子上，因为肖秘书今天让她一定要进王子枫的办公室汇报工作，请教问题，然后有肢体接触。 并且她还发现，自己的一举一动好像肖秘书都知道，所以李玥不敢随便糊弄。 “你别紧张，咱们也算老乡，我也是墨山县的。”王子枫想了想用家乡话对李玥说道：“看资料你只是高中生，并没有上大学。” “嗯，没考上公办，民办学费太贵，家里拿不出钱，就跟着来省城打工了。”李玥直接说道实话。 下一秒，她反应了过来，自己把实话说了出来，都怪王子枫，用墨山话跟她聊天，她心里一放松，嘴巴就没管住。 本来肖秘书给她设计不是这样的经历。 正当李玥紧张的时候，她生怕王子枫问她，是怎么进入的省老干部局当合同工？ 她真不知道怎么回答。 还好王子枫并没有询问，李玥才渐渐放下心来。 “你今年才二十岁，不算太晚，还可以继续参加高考的，合同工，没有编制，随时都可能被解聘，如果你大学毕业参加省考，成为公务员，那就是铁饭碗，甚至可以改变家里的状况。”王子枫像劝小妹妹一样的对李玥说道。 “我……”李玥低着头不说话。 “我以前是四平县的县长，四平县知道吗？咱们省的贫困县，那里很多女孩子连高中都没机会读，只有男孩子才有读书的资格，于是我就在四平县一中成立了一个女生免费班，吃穿住行学费等等一切都免费……”王子枫跟李玥讲起了四平县的贫困助学计划。 “只要这些家庭贫困的女孩子考上大学，一切费用都由县里出。”王子枫说道：“把她们送出大山，看一看外边的世界。” “真的吗？王处长您真是一个好官。”李玥抬起头，眼睛闪亮的看着王子枫说道。 “你如果想参加高考上大学的话，我可以帮你联系学校，如果家庭真的困难，我可以帮你找人资助，总之，只要你努力上进，国家不会放弃你的。”王子枫说道：“当然，这份工作也不会丢，毕竟咱们局事情不多。” “再说了，咱们是老乡，我也可以给你开个后门，少安排点工作，让你专心复习。” “我、我……王处长，我先走了。”李玥看着王子枫真诚的目光，突然感觉无地自容，起身红着脸跑了。 她觉得王子枫一心都在为她考虑，并且把她往正道上领，而她来老干部局二处的目的就是为了诱惑王子枫，没有太多社会经历的李玥，此时感觉到了一阵愧疚。 看着逃跑的李玥，王子枫微微摇了摇头，心中暗道：“小姑娘还能挽救，严景琛是不是老糊涂了，还是对自己的经验太自信了，把这种没经过社会历练的小姑娘送到自己身边，真当拍偶像剧呢？各种降智？然后越是懵懂越是清纯，男主就越爱得不行？” 王子枫有点无语，他只使用了一点真诚的必杀技，李玥就愧疚的跑了。 “也许可以策反李玥？对方无非是为了钱。”突然一个念头在王子枫脑子里闪现。 他越想越觉得有可能，于是拿起电话把丹菲叫了进来。 “喂，丹菲，你来办公室一下。” ------------ 第408章 心寒 “老大！”丹菲走进了王子枫办公室。 “坐，跟你谈谈李玥的事情。”王子枫淡淡的说道。 “老大，小姑娘来咱们二处目的好像不是太纯，目光总在你身上打转，不会是某个人使的美人计吧？”丹菲一直在观察李玥，开口说道。 “越来越能干了，这都观察出来了？”王子枫道：“李玥应该是严家派来的人，不过小姑娘好像很单纯，我准备试着策反对方，这样的话，可以使利益最大化，最大程度麻痹严家……” 王子枫把计划简单讲了一下，他不能总围着人家小姑娘转，这事还要交给丹菲。 “明白了，老大，我试试看。”丹菲应道。 说完正经事，丹菲并没有急着离开，而是走到了王子枫背后，轻轻给他捏着肩膀：“老大，晚上有空吗？我想去你宿舍汇报工作。” 咳咳…… 听了丹菲的话，王子枫干咳起来。 “丹菲，咱们的事情……那个……” “老大，我又不要你负责。”丹菲打断了支支吾吾的王子枫说道。 “可是……”王子枫还要说什么，又被丹菲打断了：“老大，人家都这样主动了，你不会还拒绝吧？” “我……你先到对面坐好。”王子枫一阵头大，他真心不想招惹丹菲，也真心想培养丹菲，可是没想到在四平县的时候，丹菲能趁他喝醉了，跟他……算了，都已经成了事实，再说过后他又跟丹菲滚过床单，早就说不清了。 丹菲重新坐到椅子上，一双眼睛含情脉脉的盯着王子枫，搞得王子枫有点受不了。 禽兽？ 还是禽兽不如？ 总之怎么做他都不舒服。 “老大，你不需要有负担，我是自愿的。”丹菲仿佛读懂了王子枫眼睛里的情绪，开口说道：“还是老大你对我一点好感都没有，我连做个红颜知己的资格都没有？” 丹菲这样说，王子枫就不好再说什么了。丹菲是他的心腹，不能寒了对方的心。 下一秒，王子枫突然意识到，到底是丹菲献身呢？还是自己在献身呢？ 这种思想在脑海中刚出现，便被他给摒弃了，暗暗骂自己是渣男，不能占了别人便宜还说自己献身？ “现在正跟严家斗得厉害，再说省城人多眼杂，我们要小心再小心。”王子枫婉拒道。 不是他不心动，也不是没有正常的需要，而是现在的环境太复杂了，小心驶得万年船。 “我只要在老大心里占据一小块地方就行。”丹菲眨着眼睛盯着王子枫说道。 王子枫没办法，只能用手指了指丹菲，又指了指自己的心脏，然后看到丹菲笑了，起身离开办公室：“老大，我这就去搞定李玥。” 办公室的门关上。 王子枫松了一口气，他本来一直以为自己不会在男女问题上犯错误，但仅仅只在四平县工作了一年半时间，就被杨柳和丹菲两人先后给拿下了。 不管对方用得什么方法，事实就是他和两人产生了关系，杨柳还好说，要求很少。 丹菲看着要求也不多，但王子枫隐隐感觉对方好像动了真感情。 造孽啊。 如果丹菲仅仅只是为了进步，还好说，自己也没有多大的负担，可如果真动了一点真心，那自己就必须小心谨慎了，不能伤了对方，毕竟丹菲可是他想培养的心腹。 从丹菲，王子枫又想到远在四平县的李文文，那个宝藏女孩，容颜甚至可以压一下欧阳如静，只不过气质差了对方一点。 他有一种感觉，只要自己愿意，李文文不会拒绝，至于为什么会有这种感觉，完全就是平时相处时细微的小动作产生的。 “王子枫啊王子枫，已经够乱了，你可不能再有一个了，不管对方如何漂亮，都跟你没关系。”王子枫在心里警告自己。 李玥坐在自己工位上发呆，本来省老干部局就没多少事情。 “李玥，跟我去李老家一趟。”丹菲走到李玥身边，开口说道。 “哦，好。”李玥立刻应道。 李老，省人大退下来的，子女都不在身边，腿脚也不方便，虽然请了保姆，但二处这边隔三差五也会去看看。 丹菲只是找个由头带李玥出去，然后跟对方多接触，多聊天，看能不能有机会策反对方。 “会开车吗？”丹菲对李玥问道。 李玥摇了摇头。 “改天去学个驾照，这样工作的时候也方便。”丹菲说道。 “好的，丹秘书。”李玥道。 “在外边叫我丹姐就好了，丹秘书听着怪别扭。”丹菲一脸温和的笑着说道，仿佛真是一个知心大姐姐。 “丹姐。”李玥乖乖叫了一声姐。 “玥儿，我叫你玥儿可以吗？”丹菲道。 “嗯，家里人都这么叫我。”李玥道。 “看你资料好像是高中毕业，怎么没有考大学？”丹菲问道。 “学习不好，高考只考上了民办本科，家里没钱。”李玥回答道。 反正她已经跟王子枫说了，也没有再用肖秘书给她编造的那套说词。 “可惜了，其实你既然有关系当省老干部局当合同工，如果大学毕业，只要通过省考，你报考老干部局，面试肯定能过的，到时候可就是铁饭碗了。”丹菲说道。 跟王子枫差不多一样的说词。 李玥没有说话。 丹菲又看了她一眼，道：“玥儿，你叫我一声丹姐，我有一句话必须要说。” “什么话？”李玥盯着丹菲问道。 “咱们女人的容颜总会老去，只有自己变得强大才行，当然其间可以利用自己的优势走捷径，但你这个合同工的身份就是沙子上建房子，并不保险。”丹菲说的很隐晦。 李玥听懂了丹菲的意思，脸微红了起来：“丹姐，我不是……” “玥儿，姐就是想告诉你，你现在还年轻，人生的路还没有固定，还有选择的可能性，如果再过几年，你就彻底没有自己选择的权利了。”丹菲说道。 李玥儿点了点头，没有说话。 她自己的事情自己清楚，来省老干部局的目的是爬上王子枫的床，然后从王子枫的嘴里得到肖秘书想知道事情，完成后就能得到省城的一套房子和一百万的存款。 当然房子和存款都会给父母和弟弟，至于她自己…… 李玥儿想到自己有点悲伤，完成目的之后，省老干部局的工作肯定就没了，她也只能继续去厂里打螺丝。 或许有了一百万，父母可以给我十万，我再参加高考，即便只考上民办本科，学费差不多也够了。 “好像民办本科也可以考公务员。”李玥儿在心里暗暗想道：“如果我能过了省考，面试的时候，也许王处长会给自己通过，毕竟如果完成任务的话，我们两人肯定要发生关系。” 李玥儿想得很好，但她都没思考过，即便真是这样，四年后，王子枫还在省老干部局吗？ 李玥儿在省老干部局工作这几天，简直跟她在厂里打螺丝天差地远，不但别人都尊敬她，还十分清闲。 她没有任何野心，只想着能有这样一份工作就很满足了。 可是李玥儿心里十分清楚，现在的工作只是空中楼阁罢了。 当天下班后，李玥儿被肖秘书接走了，然后去了一家私人医院，做了第一次修复手术。 一个小手术，当晚李玥儿就回了家。路上肖秘书问了今天的进展，为了不让肖秘书骂自己，同时也显示出自己的努力，李玥儿撒谎说，自己主动去了王子枫办法室，然后用身体碰了王子枫，王子枫十分有感觉云云。 “好，继续努力，三天后拿下王子枫。”肖秘书对李玥儿说道。 “啊！”李玥儿轻呼了一声。 三天？ 天啊！ 她是一点信心都没有。 “怎么？有问题吗？你的一切设定都在王子枫的兴奋点上，只要主动一点，别说三天，就是一天时间就可能爬上对方的床。”肖秘书说道。 “我……”李玥儿低着头。 “想想你的父母和弟弟，再说了，你也不是第一次，跟你以前的男朋友做，你还要贴钱给对方买烟抽，但你只要跟王子枫做了，房子和钱都将是你们家的，好好想想。”肖秘书说道。 “我知道了。”李玥儿低着头说道。 她高中的时候，看着学校里的抽烟耍酷不学习的一名男生很酷，很有个性，于是就跟对方吃了禁果，本来她学习不错，自从跟这名混子恋爱后，学习一落千丈，最后只考了一个民办本科，家里没钱最终没去上。 现在想想，李玥太后悔了。 个性？ 酷？ 呸！ 只是一个什么都不知道的幼稚小屁孩罢了。 自己当时为什么会喜欢那种人？ 可惜这个世界上没有后悔药。 “如果当时我好好学习，也许现在已经在大学校园上课了。”李玥在心里暗暗想道。 在工厂打了两年的螺丝，她是真的好后悔。 本来已经认命了，但今天王子枫对她说的话，突然又让李玥有了一种想改变命运的冲动。 我的基础也不是太差，今年也才二十岁，再复读一年的话，即便考一个差一点的公办本科还是有可能，毕业出来也才二十四、五岁，人生也才刚刚开始。 “到了，想什么呢？三天之内，必须拿下王子枫，记住 了吗？”肖秘书的声音打断了李玥的思考。 “哦，好。”李玥应道，随后下了车。 肖秘书看着李玥的背影，眉头微皱，时间是紧了一点，但他也没办法，严景琛一直在催促，云县那边的竞争很激烈，特别是红启村和西果村的地。 苟家在志在必得，给得价格很高。 许家也在搅局。 万家呢，没想拿下全部，但也想吃一块肉，给得价格也不低。 严景琛想吃大头，但又不敢下太大的本钱，所以很被动。一直等着李玥这边的结果，只要李玥这边得出同样的结果，从王子枫嘴里说出云县两个字，那么严景琛就可以调到整个严氏集团全部的资金进入云县了。 红启村和西果村的地，他们严家也将拿下至少一半，剩下的一半让苟家和万家分，至于齐州的许氏集团？ 哼！ 严景琛不但不会让对方染指火车站西边的地，就是云县中心位置的百货大楼，也会让对方吐出来，其他的几个主动地块也同样要吐出来，在云县还轮不到齐州来的许氏集团撒野。 压力都给到了肖秘书这边，于是肖秘书又把压力给到了李玥，并且为了让李玥的父母督促李玥尽快爬上王子枫的床，他今天又抛出一个诱饵。 李玥的弟弟今年高二，在墨山县高中读书。肖秘书今天见了李玥的父母，说只要李玥完成任务，可以把李剑的户口迁移到省城，并且把李剑安排进省城实验中学重点班。 省城实验中学的教学水平不是墨山县可以比。 李玥走进三室两厅的房子，肖秘书只是让他们在这里暂住，还没有过户，只要她完成任务，可以马上过户。 一百万的钱给了五十万。 父母一辈子没见过这么好的房子和这么多钱，当场就答应了。 “玥儿，回来了，吃饭了吗？”李玥的母亲看到李玥走进来，立刻迎了过去，嘘寒问暖的问道。 李玥看了母亲一眼，他们家重家轻女，从小到大她还没见过母亲对自己这么关心。 “还给你热着饭呢，你先洗手，我给你去端。”李玥母亲说道。 李玥心里有点感动，她小时候就想多一点母亲的爱，可惜父母眼里只有弟弟李剑。 她洗了手，坐在餐桌上吃饭，确实有点饿。 “玥儿，今天怎么样？”李玥母亲问道。 “什么怎么样？”李玥一时没有反应过来。 “玥儿啊，俗话说，女追男隔层纱，只要你想，没有男人能把持住，你要主动一点，再说了肖秘书说过，那个叫王子枫的高中时暗恋过李秋瑾……”李母开始喋喋不休起来。 李玥看着母亲，心里刚刚有一点感动，此时却已经没了。 “玥儿，肖秘书今天说了，只要你完成任务，这个房子就能过户到爸妈名下，到时候你弟弟的户口就能迁到省城，肖秘书还说了，会把你弟弟安排进省城的实验高中重点班，以后你弟弟……” “妈，我吃饱了。”李母还在喋喋不休，李玥已经入下了筷子，她有点心寒。 ------------ 第409章 两边都在硬抗 李玥躺在床上，她已经不是小孩子了，在工厂打螺丝两年，让她成熟了很多，也开始为自己的未来着想。 工厂的小姐妹基本上都是跟同样在工厂打螺丝的男青年结婚，开始的时候没有负担，还算可以，但有孩子之后，各种负担接踵而来，工厂的工作又不稳定，生活的重担之下，男人会变得酗酒，女人在生孩子后并瞬间变老很多。 然后就是吵不完的架，甚至老公不好的话，还会被家暴。 李玥不想过这样的生活，未老先衰，蓬头垢面带着孩子，然后就是不停的吵架，生活的压力之下，没有了快乐和未来。 “如果我真是省老干部局的正式员工？再找一个同样是公务员或者老师的老公，生活是不是会好一点，命运是不是就会彻底发生改变？”李玥在心里暗暗想道。 “肖秘书给的钱和房子，父母肯定都会留给弟弟李剑，自己呢？过两年嫁人，然后像其他农村女孩一样，走过艰辛而不变的一生。”李玥脑海里出现了十年后自己蓬头垢面的画面。 “不！” “我不要过这样的生活。”她在内心呐喊道。 本来在工厂打螺丝的时候，其实她已经接受了现实，但到了省老干部局后，看到他们悠闲的生活，李玥是真的羡慕和向往。 她没有野心，如果能成为省老干部局的正式员工她就心满意足了。 “也许明天我可以跟肖秘书聊聊。”李玥心里暗暗想道。 在她的心里，关系也许可以让她这个高中生变成正式员工。 其实李玥不知道，即便有关系，也必须通过省考，这叫程序正确，通过面试这叫得到组织认可。 只要是通过省考考进来的，就算是镀了金身，只要不犯原则性错误，没人敢把你开除公职，最多就是穿点小鞋罢了。 李玥长得挺漂亮，如果能豁出去的话，过得肯定能比没有背景的男公务员好一些。 第二天早晨，李玥早早去上班。丹菲一直带着她忙二处各种杂事，像一个大姐姐一样，李玥感觉一天很充实，学了好多东西。 她喜欢这种生活。 有尊严，人人尊重。 下班后，她接到了肖秘书的电话。走了两条街，左右看了看，发现没熟人，才立刻钻进肖秘书的车。 “今天怎么样？”肖秘书启动车子，开口对李玥询问道：“跟王子枫有进一步接触吗？他亲你了吗？摸没摸你？” 李玥听了肖秘书的话，脸色瞬间变得微红，内心有一丝丝忐忑，因为今天一整天她都在跟着丹菲做事，根本没有去勾引王子枫。 她知道不能讲实话，于是低着头说道：“没有亲，只是用手摸了。” “摸你那里了？”肖秘书一边开车一边询问道。 “腿！” “没有再进一步？”肖秘书问。 “没！”李玥摇了摇头，撒谎让她心跳加快，根本不敢抬头。 “要加快速度，明天尽快让王子枫碰触你的重点部位，后天要将他拿下，懂吗？”肖秘书十分强势的说道。 李玥没有说话，而是鼓足了勇气说道：“肖秘书，钱和房子我都可以不要，能不能让我成为省老干部局的正式员工？” 肖强听了李玥的话，忍不住从后视镜看了对方一眼，心中暗道：“真是一个什么都不懂的村姑。” 谁会为了她这种人去给自己埋一颗雷。 以严家的关系，不是不可以把人搞成正式员工，但这种事情就是一颗雷，没人愿意做，因为一旦被揭发出来，将连累很多人丢官罢职。 现在是依法治国，官场讲究程序正确。 比如你通过了省考的笔试，面试的时候十个人争这一个职位，即便你是十个人里笔试的最后一名，也可以录取，毕竟面试的操作空间太大了。 并且录取之后，帮你的人没有任何把柄，因为一切按照程序走。 “可以！”肖强准备欺骗一下李玥。 “真的吗？” “当然，不是什么大事。”肖强说道：“只要你尽快拿到我想要的消息，我就马上找李局长给你转正。” “不，肖秘书，你要先给我转正，我就帮你拿下王处长。”李玥抬起头，眼睛坚定的说道。 如果用自己的身体换一个正式编制，她觉得值。李玥还是太幼稚了，不过她也有自己的坚持和打算。 一路上，肖强说了各种理由，想欺骗李玥，让她先拿下王子枫，然后他会想办法让其转正，可是李玥是王八吃秤砣愣是不松口，甚至说不给转正，她就不干了。 这一下可把肖强吓得不轻，他在严景琛那边可是打了包票，三天后一定能拿到消息。 于是严景琛命令在云县的严芳，再拖三天，三天之内，红启村和西果村的地绝对不能让苟家和万家买去。 最终没有办法，肖强在威胁李玥也不管用之后，说了实话：“李玥，你如果真想考公务员，只能去上大学，听说你当年考上了民办本科，只要你拿下王子枫，未来上学的钱都由我出。” 李玥听了肖强的话，瞬间明白了，一路上肖强都在在欺骗她，同时她也想到了王子枫和丹菲对她说的话，没有欺骗，只有真诚。 李玥回家后，肖强看对方情绪不对，于是也跟着李玥上了楼。 然后他当着李玥父母的面，开始再次向李玥施压，一个小时之后，他才离开。 李玥也在父母的压力下，最终同意两天之内肯定会跟王子枫有实质性的突破。 晚上，她躺在床上默默的流泪，甚至想着要不自己现在就跑吧，李玥有一种感觉，王子枫根本不可能对她产生想法，更不可能在两天之内跟她有什么关系。 肖强给她的任务根本完不成。 到时候如果自己完不成任务，父母…… 李玥不敢往下想，她渴望父母的爱，但从小父母就重男轻女，这也是她在高中的时候，一个混子对她稍微好点，她就跟了对方的原因。 渴望被爱，被关心。 “怎么办？谁来救救我。”李玥感觉自己陷入了淤泥之中，呼吸困难，无法自拔。 …… 王子枫的宿舍，他正在跟许若云通话。 “红启村的地继续加价。”王子枫对许若云说道。 “王处长，再加价，我们的资金已经不足了。”许若云弱弱的说道。 她有点搞不明白，王子枫到底对付的是谁？有什么样的目的？还有他们许家如何能赚几十倍甚至上百倍的钱？ 许若云已经彻底糊涂了，她看不透眼前的迷雾。 “让你加价就加价，本来也不是让你买红启村和西果村的地。”王子枫说道：“只是把价格搞得越高越好，自然会有人为此付款。” “王处长，我能知道……” 许若云忍不住询问道，可是她的话还没有说完，便被王子枫打断了：“不该问的别问，你可需要记住，只要按照我说的做，你们许家这次将成为东华省的首富，并且成功挤入荣城市场。” “好吧。”许若云最终应了一声，带着一脸的疑惑和猜测放下了手机。 投入的太大了，她已经不能回头，整个许家也不可能再回头，只能跟着王子枫一条道走下去。 …… 转天，整整一个上午，李玥都在浑浑噩噩之中度过，她根本找不到王子枫，也没有理由询问王子枫的去向。 “怎么办？”她内心极度不安。 丹菲看出了李玥的恐慌不安，但并没有立刻询问，什么事情都要掌握一个火候。 直到第三天，李玥彻底急了，惶恐不安已经挂在脸上了，丹菲这才关心的问道：“玥儿，你怎么了？生病了吗？” “没，没有。”李玥摇了摇头。 “你的样子很憔悴，要不回家休息吧。”丹菲说道。 “不，不用，丹姐，我没事。”李玥道。 “玥儿，你有事就跟丹姐说。”丹菲说了一句，随后离开了，她也不想逼得太紧。 反正现在是严家急，而不是他们急。 时间一分一秒的流逝，眼看着就要下班了，李玥彻底扛不住了，如果今晚回去仍然没有结果，她不知道会面临着什么？父母的暴怒？打骂？甚至肖秘书的威胁？ 她很不安，十分的不安。 终于在离下班还有半个小时的时候，李玥找到了丹菲，小声的问道：“丹姐，王处长在吗？” “你找处长？处长下午有事出去了，估摸应该不会回来了，一会下班咱们一块去吃饭。”丹菲说道。 “啊！”李玥彻底傻眼了，然后眼泪就不由自主的流了出来。 “怎么哭了？办公室里谁欺负你了吗？跟姐说。”丹菲立刻惊讶的说道，随后用纸巾给李玥擦眼泪，十分关心的样子。 “丹姐，我、我……呜呜……”李玥真得扛不住了，她毕竟也才刚刚二十岁，以前根本没有经历过这种压力。 “别哭，别哭，有什么委屈跟丹姐说，姐帮你。”丹菲温柔的说道，像一个知心大姐姐。 李玥只是摇头，然后无声的流泪，就是不说话。 丹菲给她擦着眼泪，道：“是不能说的事？还是在这里不能说？这样，还有一刻钟就下班了，今天姐请客，请你吃饭，一边咱们边吃边说。” 李玥没有摇头也没有点头，算是默认了，因为她实在不知道今天回去怎么办？人都有一种逃避的本能。 …… 严家祖宅。 严景琛正在跟严芳通话。 “爷爷，许家疯了，又提高了一成的价格，我看她就像是故意搅局。”严芳生气的说道。 今天上午，许若云找了红启村和西果村的村长，把前边的报价又提高了一成，搞得本来不跟她商谈不错的两村村长，今天愣是不怎么理睬她。 严景琛眉头紧锁，道：“我晚上约了万家良和苟卓平在梅园谈事，只要今晚他们两人点头，剩下一个外来的许家，到时候想怎么捏死她就怎么捏死她，先让她蹦两天。” 稍顷，严景琛跟严芳通完电话，想了想拨通了肖秘书的电话：“肖强，事情办得怎么样了？今天晚上能有结果吗？” “董事长放心，今晚一定有结果。”肖强硬着头皮说道，其实他也不知道李玥今晚能不能搞定王子枫。 不过他能想的办法都想了，甚至威胁恐吓的话都跟李玥的父母说了，剩下的只能交给老天爷。 至于李玥自己提的要求，成为省老干部局的正式员工，肖强也没有这个本事。 他真有这个本事，早不在严氏集团干了，也不用天天伺候严景琛这个喜怒无常的人。 “如果李玥今晚仍然没有进展，自己怎么办？”肖强心里暗暗想道。 “要不……”他突然有一种想说谎的冲动，反正从现在整整迹象看，荣城的都市圈扩展规划百分之九十是往云县的方向。 肖强在提心吊胆的想对策，因为如果这次的事情搞砸了，他这个严景琛的秘书也就干到头了。 此时丹菲带着李玥在外边吃饭，并没有吃食堂。李玥的紧张的不安丹菲都看在眼里，但是她并没着急。 她在等着李玥的崩溃，只有等对方崩溃了，她才敢些许相信李玥说的话。 男人最了解男人。 女人也同时最了解女人。 李玥虽然现在看起来很惶恐不安的样子，但丹菲心里清楚，女人是天生的演员。 万一李玥在演戏呢？万一是挖得坑呢？ 小心驶得万年船。 来省城之后，王子枫经常跟她念叨这句话，所以看着李玥的样子，丹菲几次想开口，但想到这句话后，她又忍了下来。 时间一分一秒的流逝，李玥终于抗不住了，抬起泪眼婆娑的脸，朝着丹菲看去：“丹姐，你能帮我吗？” “玥儿，你怎么又哭了，不哭，什么事，姐帮你。”丹菲立刻说道。 心里想着：“终于来了。” “丹姐，我、我……呜呜……” “别哭，慢慢说，只要不涉及生死，其他都不是大事，天塌了还有高个子顶着呢。”丹菲轻轻拍着李玥的后背说道。 “丹姐，他们派我来接近王处长……”李玥实在没办法了，肖秘书和父母那天今晚肯定要有结果，给她的压力太大了，她甚至有那么一瞬间都想自杀。 这几天丹菲对她很好很关心，她实在没办法了，只能向丹菲倾诉。 ------------ 第410章 小心思 “丹姐，我应该怎么办？”李玥把事情全部跟丹菲讲了一遍。 不是她傻，也不是她完全的相信丹菲，而是人被逼到一定的程度，感觉走投无路的时候，自然的想倾诉，憋在心里有一种窒息感。 当然李玥向丹菲倾诉还有另一层的意思，她虽然到省老干部局没几天，但也知道丹菲是王子枫从四平县带来的人，是王子枫的心腹。 既然已经完成不了肖秘书交代的任务，那么只能放手一搏。 万一王子枫心里也对她产生想法呢？只是没有表露出来。 丹菲安慰着李玥，心里却是暗道一声：“老大果然猜的不错，李玥还真是严家派来的人。” “李玥，你想为自己活吗？”丹菲盯着李玥的眼睛问道。 “想！”李玥点了点头。 “那就摆脱你父母的控制，为自己的未来好好想想，至于肖秘书让你做的事情，荣城都市圈扩展规划是荣城未来十年最大的项目，到底往哪里发展，现在省里正在论证，没有人知道。”丹菲说道。 李玥心里根本不相信，肖秘书告诉过她，王子枫是叶书记的女婿，肯定知道叶书记心里的倾向。 “丹菲，我应该怎么办？”李玥问道。 心里十分惶恐。 她今晚带不回肖秘书想要的消息，明天就会失去省老干部局的工作，一家人也会被赶出那套精美的三居室。父母肯定会打死她。 “离开荣城，去另一个城市重新开始，摆脱你的原生家庭，摆脱你父母的控制，如果你想考大学的话，可以去齐州四平县，我可以把你安排到四平县高中复读。”丹菲十分真诚的说道。 “我想想。”李玥道。 她内心不想失去省老干部局的工作，刚才向丹菲坦白就是想让丹菲可怜她，然后告诉她一点消息，可惜没成功。 丹菲低着头可怜兮兮的李玥，眼睛微眯了一下，对方那点小心思她早就看透了。 “果然是女人心，海底针啊，自己这几天掏心掏肺，真心把她当妹妹关心，最终李玥还在打老大的主意，还想从我嘴里套话，哼！”丹菲在心里暗暗想道，随后便有了主意。 “我打个电话。”丹菲起身朝着旁边走去。 李玥抬头看了起身的丹菲一眼，眼睛转了两圈。 “喂，王处……”丹菲一边走一边说话，王处二字声音特别清晰，不过后面的话李玥便听不清了。 “丹菲在跟王处长打电话。”李玥眼睛一亮，然后也跟着起身朝着打电话的丹菲走去。 丹菲走向饭店的洗漱盆，一边给王子枫打电话一边整理了一下自己的头发。 “王处，你说什么？真的是云县？叶书记……”丹菲声音提高了一分，然后立刻变成了窃窃私语，同时透过镜子看了一眼躲在旁边的李玥，心里一阵冷笑。 李玥就躲厅拐弯处，刚刚她听到了云县和叶书记五个字，后面丹菲压低了声音，她就听不清楚了。 人最大的特点，也是最大的弱点，就是会自动脑补。 “云县？叶书记？丹菲跟王处长竟然聊到了云县，还聊到了叶书记，看来发展规划的方向应该就是往云县。”李玥在心里暗暗想道。 “自己只要回去跟肖秘书这样说，今天就能过关了，也许以后可以一直在省老干部局工作。”她心里产生了一丝兴奋，随后急急忙忙返回了座位。 王子枫正跟欧阳如静散步呢，接了丹菲的电话，然后就听到丹菲在说一些驴唇不对马嘴的话。 “丹菲，你说什么呢？什么云县？什么叶书记？”王子枫微皱着眉头说道。 洗漱盆前的丹菲则说：“好的，王处长，我明白了，再见。”随后挂断了电话。 放好手机，丹菲看着镜子里的自己，嘴角露出一丝冷笑，不过下一秒，立刻变成了一个善解人意的大姐姐模样。 等丹菲返回座位，李玥已经不哭了，说自己回去考虑一下丹菲的建议，然后就急匆匆离开了饭店。 她既然已经偷听到了丹菲和王子枫的通话内容，就想着赶紧回去向肖秘书汇报。 丹菲看着李玥离开的背影，眼睛里露出不屑的目光。 “就这点本事还想跟我玩，哼。”丹菲冷哼了一声。 李玥离开饭店，立刻打了一辆车回家。 在房子楼下，她见到了火冒三丈的肖强。肖强今天去接李玥，竟然没接到人，并且李玥还不接他电话，甚至把手机都给关机了，让他到处找人找不到。 肖强压着怒火伸手拽住了李玥的手腕，然后将其拖到了楼下的花坛边，怒气冲冲的说道：“下班后你去哪里了？不是说今天让你把王子枫拿下，把消息问出来吗？” “松开我，你把我弄痛了。”李玥嚷道：“我已经打听到了关于都市圈扩展方向的消息。” “说。”肖强松开了李玥的手，紧盯着对方的眼睛。 严景琛已经打来了几个电话，肖强也快要撑不住了，刚才在车里还想着，如果再过两个小时，李玥不回来，他就准备编造一个故事，反正从种种迹象来看，扩展方向百分之九十是云县。 他即便欺骗严景琛，那么赢得几率也有百分之九十。 此时听到李玥已经搞到了扩展方向的消息，肖强太激动了。 “云县。”李玥说道。 说完之后，她心里很忐忑。 “王子枫是怎么说的？”肖强问道：“你们今天已经发生关系了吗？是在办公室里？在做的时候他说的吗？还是完事之后？”肖强一连问了好几个问题。 李玥刚想说是偷听了丹菲和王子枫打电话，然后隐隐约约听到了云县二字，但想了想，这样说肯定不能交差，于是话到了嘴边她又硬咽了回去。 “他在办公室，站在我后边的时候说的。”李玥为了让肖强相信，于是撒谎道。 “站在你后面？你们……”肖强再次问道。 “嗯！”李玥红着脸点了点头。 “很好，你做得非常好。”肖强说道。 李玥的消息简直是太及时了，如果再晚一点，他就只能跟严景琛撒谎了。 “肖秘书，我可以回家了吗？”李玥问道。 “回去吧。”肖强摆了摆手。 “肖秘书，剩下的五十万能打到我卡里吗？”李玥走了两步又返了回来，小心翼翼的对肖强说道。 肖强正准备给严景琛打电话，听到李玥的话，他扭头看了对方一眼。 “肖秘书，毕竟这事是我的功劳，你把钱给我父母，他们不会给我一分钱，只会留给我弟弟。”李玥低着头说道。 “可以。”肖强想了想严景琛的计划，未来想要控制住 王子枫还需要李玥出力，于是点了点头。 “谢谢肖秘书。”李玥一脸的惊喜，随后转身走进了楼洞。 肖强看了一眼李玥的背影，拿着手机走进车子，拨通了严景琛的电话。 嘟……嘟…… 铃声响了四、五次，手机里才传出严景琛低沉的声音：“喂？” “董事长，李玥刚刚回来，她说白天的时候，在王子枫办公室……在关键的时候，李玥儿询问了王子枫，王子枫说出了云县二字。”肖强将刚才李玥的讲述润色了一下，向严景琛讲述了一遍。 “当时她没有留下视频或者音频证据吗？”严景琛问道。 “没有，董事长，那种时候……”肖秘书帮着李玥解释了一下。 “下次让那个李玥偷偷留点音频和视频证据。”严景琛虽然有点不满意，但并没有再骂肖强。 “是，董事长。”肖强应道。 嘟……嘟…… 严景琛挂断了电话。他思考了片刻，想着肖强不敢欺骗自己，那个叫李玥的小姑娘也没有撒谎的胆量，这件事情有八成的可靠性。 “啧啧，叶凤鸣啊叶凤鸣，你选得女婿也不怎么样，仅仅一个小姑娘，几天的时间就被拿下了。”严景琛小声嘀咕道。 随后他给孙女严芳打去了电话。 “喂，爷爷。” “明天把红启村和西果村的地拿下，爷爷会在集团调集资金。”严景琛说道。 “是，爷爷！”严芳应道，这几天她天天跟苟赫文、许若云等人打嘴炮，明天终于可以出手了。 “爷爷，我们要全部买下来吗？”严芳在激动过后，开口询问道。 “拿下三分之二，剩三分之一让苟家和万家去抢。”严景琛说道。 “好的，爷爷。” “明天尽快搞定，我要参加签约仪式。”严景琛对孙女严芳叮嘱道。 他准备亲自去云县坐镇了。 红启村和西果村的地，只要他们严家出手，拿下三分之二没有问题，苟家和万家想跟他们严家比钱，还差一点。 严景琛亲自前往云县最主要的原因就是想把许若云挤出去，同时让对方乖乖把手里的地块卖给严氏集团。 …… 王子枫被丹菲一阵驴唇不对马嘴的话搞得很莫名其妙，还好没过多久，丹菲的电话又打了过来。 “喂，丹菲，刚才在搞什么？”王子枫立刻询问道。 “老大，我晚上陪着李玥在外边吃饭，李玥突然装出一副走投无路崩溃的模样，然后就把严家让她进省老部局勾引你的事情说了……”丹菲把事情详细的跟王子枫讲了一遍。 “老大，小姑娘看着挺清纯，心眼倒是不少，她那点小心思写在脸上，还自以为别人看不出来，于是我便将计就计……”丹菲把自己刚才的计划讲了一遍。 “这么说刚才跟我打电话的时候，李玥就跟在你身后。”王子枫问。 “百分之百。”丹菲回答道。 “很好，如果明天严家资金进入云县，我就给你记一功。”王子枫说道。 此时的他，心里十分兴奋，布了这么久的局，终于要成功了。只要明天严家资金进入云县，那么就将拉开严家破产的序幕。 “就记一功啊，有没有实质性的奖励？”丹菲声音变得有点娇滴滴。 王子枫心里一惊，因为欧阳如静就在旁边。 “这个月月底给你多发点奖金，行了，正散步呢，挂了。”王子枫说道，随后挂断了电话。 丹菲听到散步二字，立刻明白王子枫正跟欧阳如静在一起。 “刚才自己的语气是不是有点暧昧？不会给老大惹祸吧？”丹菲有点慌。 …… “子枫，丹菲有男朋友吗？”欧阳如静看到王子枫挂断了电话，笑着对他询问道。 “不知道。”王子枫回答道。 “万一丹菲有男朋友，你把人家调到省城给你当秘书，不是让人家异地恋嘛。”欧阳如静说道。 “她是共产党员，一切行动听指挥，再说了，二处的事情太琐碎了，确实需要一个自己人帮着干活，这样我才有时间跟你一块吃饭散步，像一对正常的男女朋友，不然的话，我们两人都忙，即便在一个城市，也像异地恋。”王子枫说道。 欧阳如静没有再说什么，其实她很想让王子枫以后多培养点男下属。 …… 李玥躺在床上，回忆着自己跟肖秘书的谈话，来来回回思考了很多遍，最终觉得自己好像没有露出破绽。 “自己确实听到云县两个字，应该也不算骗人。”她在心里暗暗想道。 第二天的云县很热闹。 严芳一改前几天各种捣乱就是不出价的作风，开口把价格又提了半成。 严芳出的价，很快就传到苟赫文耳朵里。 这几天红启和西果两村的村长，为了抬价，本来都是秘密报价，被他们搞得不到半个小时，所有人都会知道。 苟赫文眉头紧锁，对父亲产生了一丝怨气，如果不是父亲拦着，红启村和西果村的地早就成了他们苟家的了。 本来是偷偷发财的机会，现在搞成了四家竞价，搞得价格越来越高。 铃铃…… 苟赫文正想事呢，手机铃声响了起来。他拿起手机看了一眼，发现是严芳的来电，于是脸上露出疑惑的表情，对方这个时候给自己打电话干嘛？ “喂，小严总。”苟赫文很快按下了接听键。 “赫文，中午一块吃个饭，咱们这么竞价下去只会两败俱伤。”严芳说道。 “好啊！”苟赫文说道。 ------------ 第411章 严家白黑齐出手 云县国宾楼，这是云县最好的酒楼。 严芳、苟赫文和万保同三人正坐在国宾楼最大的包厢里吃饭。 酒过三巡，菜过五味。 苟赫文放下了筷子，扭头盯着严芳说道：“严大小姐，把我们哥俩叫过来，有什么事就说吧。” 万保同也放下了筷子，朝着严芳看去。 “荣城一直是我们三家的地盘，红启村和西果村的地再争下去，对咱们三家都不利，昨晚我爷爷跟苟叔和万叔几个人吃过饭，虽然没谈云县这边的事情，但苟叔和万叔都表示未来也会保持三家共同进退。”严芳先说了昨天晚上严景琛请苟卓平和万家良吃饭的事情。 “有话直接。”苟赫文撇了撇嘴说道。 昨晚父亲跟严景琛吃饭的事情，他自然知道，心里很不爽，本来云县这块肥肉他们苟家可以联合许氏集团，悄悄拿下。 苟卓平各种谨慎，最终搞成了这样，苟家一点先机都没占到。 “红启村和西果村的地，我们严氏集团拿三分之二，剩下的三分之一，你们两家分，如何？”严芳目光从苟赫文和万保同两人脸上扫过，开口说道。 苟赫文张嘴就想说：“凭什么？”不过话到了嘴边，又硬咽了回去，因为昨晚老爹苟卓平给他打过电话，让他配合严家拿地，顺便把许若云给挤出云县。 “可以！”万保同出声说道。 昨晚他也接到了家里的电话。 “赫文呢？”严芳朝着苟赫文看去。 苟赫文张了张嘴，最终点了点头。他内心对老头子充满了意见，固步自封，顽固不前，机会放在眼前都不知道抓住，最终又成了严家的跟屁虫，喝一点汤汤水水。 “红启村和西果村的地，许若云也在盯着，严大小姐只找我们两人商议怕是不妥吧？”苟赫文眼睛转了一下，开口说道。 “许若云？一个小地方来的人，以前那是我们严家还不确定荣城都市圈的扩展方向，现在嘛，明天那个许若云不可能出现在红启和西果村，至于他们许氏集团吃下的云县最好的六块地，很快也会吐出来。”严芳轻蔑的说道。 严家的做事风格从小她就耳濡目染，爷爷严景琛今天也到了云县，那个叫许若云的女人的好日子到头了。 苟赫文看了严芳一眼，严家的狠辣和手段他知道，于是心里暗暗想着：“看来这几天自己要多跟许若云联系，等她扛不住了，可以提前将其手中的地块买下来。” 严芳、苟赫文等人吃饭时候，严景琛也正在宴请云县的几个重要领导，商谈严氏集团投资云县的事宜。 …… 白云酒店。 这几天许若云带着秘书田文文一直住在这里。 今天上午，她和秘书在酒店吃了早饭，开车朝着红启村驶去。 王子枫给她的命令是，尽可能把红启村和西果村的地价提高。 原因嘛，没说。 许若云也猜不透王子枫到底想干嘛？ 田文文开车，许若云坐在车后排，一副思考事情的表情。 大约五分钟后，突然车子急停，许若云的身体撞向前边的座椅靠背，接着她感觉到一阵眩晕，还有田文文的尖叫声。 她们的车子被撞进了绿化带。 旁边一辆车子突然超车，田文文急忙踩刹车，没想到后边一辆大卡车，直接将他们的车子撞进了绿化带。 等王子枫知道消息的时候，许若云和田文文已经躺在了云县人民医院。 许若云受伤不重，身上都是擦伤和软组织挫伤；秘书田文文因为坐在驾驶位，车子被撞进绿化带正好撞在一棵树上，车头凹陷，把她的腿挤压了一下，小腿骨折。 听完许若云受伤的消息，王子枫眉头微皱了起来，他没想到严家如此的下三滥，竟然上来就用流氓的招式。 不过他反过来一想，这说明什么？说明严景琛已经相信荣城都市圈扩展的方向是云县，所以才会出手。 也就是说，昨晚丹菲给李玥来的那招将计就计成功了，严景琛彻底跳进了坑里。 王子枫想了想，给许若云打了一个电话，很快接通了。 “喂，王处长。” “听说你受伤了？严不严重？”王子枫问道。 “我还好，不过田文文的左腿小腿骨骨折，至少三个月下不了地，王处长，这绝对不是一起普通的交通事故，前边那辆车故意快速超车并且突然减速，后面的车根本没有减速就撞了上来……”许若云不是傻子，她已经觉察出了阴谋的味道，然后对王子枫哭诉道。 “要相信法律，相信警察。”王子枫淡淡的说道。 有些话在电话里不好说。 “交警只是说前边的车全责，扣六分，我和文文差一点没命，他们什么也不用付出，只需要保险公司赔点钱就行了，这太不公平了。”许若云委屈的说道。 王子枫想了想，许若云的任务已经差不多完成了，对方这么来一下，正好趁机收手，于是开口对许若云说道：“小许总，你们两人先转去齐州人民医院，正好回家休养一段时间。” “啊！王处长，我们的事情……” 许若云刚想说王子枫答应她们许氏集团进入荣城地产圈的事情，还有成为东华省最大房地产企业的事情，话还没说出口，便被王子枫打断了：“小许总，我说过的话都是算数的，放心好了，既然受伤了，就先回齐州吧。” “王处长，这次的事情肯定是……” “回齐州休养。”王子枫再次打断了许若云的话。 他十分谨慎，一直重要的事情不适合在电话里讲。 “好吧！”许若云最终应道。 王子枫挂断了电话。 下午上班的时候，云县那边就传来了消息，红启村和西果村临近火车站的两千亩地全部被严氏集团买下。更远处的一千亩地被苟家和万家两家买下。 严、苟、万三家准备在云县火车站西侧搞一个物流产业园。 云县县委书记和县长出席了签约仪式。 原则上，耕地是不准私人买卖。 所以严、苟、万三家以投资云县的方式，跟政府合作共同建设物流产业园，由云县政府备书，所以就可以轻松解决这些原则上的问题。 至于未来云县火车站扩建，到时候由国家或者省里出钱，又不是云县政府出钱，所以云县几个重要领导很高兴跟严、苟、万三家大企业合作。 王子枫知道这个消息后，脸上露出一丝微笑：“严景琛，你再老谋深算，还不是掉坑里了。” 稍顷，他走出办公室，站在院子里，抬头看着天空，心里暗暗嘀咕道：“张工，你在天上看着，接下来就是严家的地狱。” …… 云县人民医院。 许若云联系了一辆救护车，准备直接回齐州。许家耀听到女儿受伤，已经派人过来了，并且在齐州人民医院安排好了病房。 “小许总，你这是要转院？”严芳出现在云县人民医院，她专门来找许若云。 红启村和西果村的地已经拿下，接下来他们严家就要拿下许若云手里的六块地块，这六块地块是云县最黄金的地块，特别是百货大楼那块地。 严景琛刚给她打电话，于是严芳便来了医院，先跟许若云谈谈，其实地点选在医院，潜台词就是有一种威胁的意味。 话外之音，要你的命轻而易举，还不违反法律。 许若云看到严芳，眉头微皱。今天的事情，她猜测就是严芳干的，因为这几天在争夺火车站西侧土地的时候，苟赫文和万保同还算正常，只有严芳咄咄逼人，甚至几次出言威胁她。 许若云不想跟严芳说话，直接无视对方，准备推着田文文下楼，联系的救护车已经在楼下等了。 “等一下。”严芳看到许若云无视她，心里一阵生气，迈步挡住了轮椅的道路。 “你想干嘛？”许若云瞪着严芳质问道。 “许若云，你们许家老老实实在齐州那种小地方待着就行了，非要来省城凑热闹，省城不是你们这种人来的地方，知道吗？”严芳一副高高在上的样子。 “哼！让开！”许若云懒得跟她废话，冷声呵斥道。 “许若云，云县的地不是你们许家可以染指的，现在给你一个机会，把你手里云县县城的六块地转给我们严家，我们严家也不让你们白忙活，比你买地价格高出一成，我们收购。”严芳一副施舍的表情说道。 听了这话，许若云心里这个气啊，道：“不卖，让开！”说远直接推着轮椅朝着严芳撞去。 严芳这才急忙让开。 “许若云，你别敬酒不吃吃罚酒。”严芳吼道。 “怎么？你们还敢在医院行凶？还是准备派杀手来杀我？”许若云扭头瞪着严芳说道。 同时坐在轮椅上的田文文，用包包挡着手机，正偷偷打开了拍摄。 严芳张了张嘴，刚想说什么，不过下一秒，又忍住了，随后冷笑了一声，道：“我只是好心提醒你一下，刚刚云县政府发出规定，土地停滞三个月以上，政府有权力原价收回。” 许若云听了后，心里咯噔一下，眉头微皱了起来。 “哼，到时候你们齐家一成的利润都赚不了。”严芳得意的说道。 许若云没有再说话，推着田文文离开了。 等他们两人上了救护车，驶离云县，上了高速朝着齐州市疾驰而去。许若云才掏出手机，想了想，给王子枫打去了电话。 铃铃…… 王子枫正带着丹菲在张怀义家里，张怀义失踪了，现在还没有找到尸体，他老伴本来身体挺健康，可是张怀义失踪后，她就病倒了。 这段时间一直都是老干部局安排的人在照顾，王子枫经常过来探望。 正跟老太太聊家常呢，手机铃声响了，王子枫看了一眼，是许若云的来电，于是让丹菲陪着老太太，自己起身走到了客厅。 “喂，小许总。” “王处长，我们现在已经在回齐州的路上，刚刚转院的时候，严芳来了。”许若云说道。 “她说什么？”王子枫问。 “她威胁我，让我把云县县城的六块黄金地块转让给他们严氏集团，并且还说，云县政府刚刚出台规定，商业用地不能闲置三个月以前，若是闲置三个月以上，政府有权力原价收回……”许若云把刚才的事情跟王子枫详细讲了一遍。 “高一成的价格收购？”王子枫撇了撇嘴问道。 严家还真是够霸道。 “对！”许若云回答道。 “可以转让给严家，但必须三倍以前的价格。”王子枫说道：“具体的事情，我们以后见面聊，你先回齐州把伤养好，休息一段时间，不急，现在急得是严家他们。” “好的，王处长。”许若云应道。 她本来想问问，即便是三倍的价格卖给严家，他们许家也成不了东华省的头部房地产企业。 不过话到了嘴边，她又硬咽了回去，没有多问。因为即便到现在为止，她也没有搞懂王子枫在干什么？仍然稀里糊涂。 当晚，王子枫去了欧阳如静家里吃饭。随着来的次数多了，他也渐渐习惯了，也没有了以前的拘束感。虽然仍不受叶凤鸣的待见，但他也不再紧张，反正如静和她母亲对他都挺好。 吃完饭，王子枫跟着叶凤鸣去了书记，欧阳如静没去，跟着母亲坐在客厅里看电视。 对付严家既然父亲叶凤鸣已经出手，还有王子枫帮忙，她就不想掺和了。发改委的事情已经让她每天浪费很多脑细胞，回家后只想发呆，不想动脑筋。 书房里。 “叶书记，严家已经跳进去了，云县火车站西侧的两千亩地都被严家买了下来。”王子枫说道。 “我知道。”叶凤鸣微微点头，看了王子枫一眼，那意思好像在说，你最好说一点我不知道的事情。 “许若云和她的秘书受伤了，不严重，不过她的秘书田文文小腿骨折。”王子枫说道。 叶凤鸣的眉头微皱了一下，这事董秘书也向他汇报过了。既然要对付严家，叶凤鸣自然十分关注严家的一举一动。 “严芳下午去了云县人民医院威胁许若云。”王子枫急忙再次说道。 “哦？”叶凤鸣终于有了反应。 这件事情他不知道：“具体说说。” “严芳让许若云把手里的云县六块黄金地块以高出原价一成的价格转让给他们严氏集团，并且云县今天出了规定，商业用地不能闲置三个月，超过三个月的话，政府有权力收回。”王子枫一口气把消息全部说完。 ------------ 第412章 加把火 叶凤鸣静静听着王子枫的汇报，并没有表态。 “叶书记，能不能节制一下云县的县委书记，不然的话，万一真被严家利用政府的力量从许若云手里把地买回去，那么我们的计划便前功尽弃了。”王子枫说道。 这才是他今天晚上来见叶凤鸣的主要目的。 “这事我知道了。”叶凤鸣淡淡的说道。 ”叶书记，还有一件事情，您能不能再给严家加把火，我这边已经尽全力了，但这个样子还是榨不干严家的资金。”王子枫道。 叶凤鸣盯着王子枫的眼睛，思考了片刻后，微微点头。 …… 苟家。 当苟赫文得知许若云受伤住院后，立刻开车离开了云县，返回了家里。 他很清楚肯定是严家对许若云出手了，不但在明面上利用云县政府对许若云施压，并且还用下三滥的手段威胁对方。 苟赫文意识到这是一个机会，严家对许若云出手越狠，压力越大，对于他们苟家来说越有利。 但想拿下许若云手里的六块地，需要大量的资金，他必须要得到父亲的同意。 客厅里，苟卓平和苟赫文父子两人相对而坐。 “爸，严家的手段你清楚，已经开始对许若云出手了，我觉得这对咱们家来说是一个机会。”苟赫文把自己的想法跟苟卓平说了一遍：“爸，我们可以利用严家对许若云的打压和威胁，然后悄悄把许若云手里的六块地买过来。” “不妥！”苟卓平道。 “爸，有什么不妥，你不会真怕严家吧？他严家再厉害，咱们苟家也不是吃素的，爷爷培养的几个人现在还在位置上呢。”苟赫文说道。 “我们苟、严、万三家一直都是共进退……” 苟卓平的话还没说完，便被苟赫文打断了：“什么狗屁共进退，就说红启村和西果村的地，靠近铁路最好的两千亩地都归了严家，咱们家买的地在边边角角，就算咱们不跟严家共进退，这些地他们严家也不会要。” “爸，你到底在怕什么？”苟赫文十分愤怒的说道。 他实在不明白，明明就是捡钱的事情，父亲苟卓平为什么还如此的犹豫？ 苟卓平看着儿子愤怒又失望的样子，最终叹息了一声，道：“赫文，这样吧，你出面跟许若云私下里联系，不过最多只能买两块地，还有一点，不能碰百货大楼那块地。” “爸，为什么？”苟赫文盯着父亲苟卓平的眼睛问道。 他实在想不明白，白捡的钱为什么不要？ 苟卓平看着儿子，想了想，最终开口说道：“赫文你也长大了，我们做的是房地产生意，跟政府息息相关。” “对啊，怎么了？”苟赫文问道。 “省里的刘金河副书记跟严家的关系非同寻常。”苟卓平压低了声音说道。 这件事情非常的隐秘，只有严家关系网里最顶层的几个人知道，外人根本不知道。 苟卓平能知道这件事情，是因为三年前因为市中心的一块地跟严家起了冲突。 当时他去找了老爷子提拔起来的市里的一位人大主任，这人跟市长田润文的关系很好。那一次，苟卓平决心要跟严家碰一碰，毕竟市中心那块地的利润是以亿为单位，凭什么让给严家？ 这位人大主任跟市长田润文聊了半个小时，然后隐晦的告诉苟卓平严家的背后的高人，让其不要做义气之争，和气生财。 这件事情过后，苟卓平便没有再跟严家发生冲突，同时把刘金河跟严家的关系深深的埋在心里。 这是一颗雷，碰了就是要别人的命，对方肯定也会跟你拼命，所以三年时间，他谁也没说，今天不是苟赫文眼睛里露出对他这个父亲失望的目光，他也不想告诉儿子。 “赫文，咱们做的是房地产生意，每天都要跟政府打交道，你爷爷留下的资源，我这些年一直在维持，但也仅限于荣城市，还没有进入省里的干部，所以不是生死大事，不要跟严家硬碰。”苟卓平语重心长的对儿子说道。 “爸，我懂了。”苟赫文点了点头。 他又不傻。 在荣城市这个层面，他们苟家并不怕严家，但到了省这个层面，他们苟家就不行了。 毕竟当年爷爷定下了规矩，生意可以做，但绝对不可能搞违法犯罪的事情，原则性的问题不能碰。 所以苟家虽然经商，但真正私下里来往的官员，仅仅只是当年苟赫文爷爷培养的几个干部，平常礼尚往来，苟卓平维持着这层人情关系，并无大额金钱交易。 “没想到严家已经陷得这么深了。”苟赫文嘀咕了一句。 “这是取死之道，别看严家现在很风光，依我看，怕是风光不了几年了，像十方河下游污染的事情，为了几千万的污水处理费就干出如此疯狂的事情，这说明什么？说明严家对法律已经没有了敬畏之心，离灭亡不远了。”苟卓平说道。 “在严家灭亡之前，咱们不要去触它的霉头。” “明白了，爸。”苟赫文点了点头。 “还有不要急着联系许若云，等严家打压的对方差不多了，再联系，掌握一个火候，明白吧？”苟卓平再次对儿子叮嘱道。 “嗯！”苟赫文再次点头。 一夜之间，仿佛所有人都知道了云县将划入荣城市区，云县火车站将成为荣城货运南站，于是各种资本开始涌入云县。 不过这些小公司，对于云县县中心的一些黄金地块根本不敢染指，只是在一些边边角角拿一些小地。 云县的地价节节攀升。 仿佛为了验证大家的判断，省里召开的关于荣城市都市圈扩展规划的讨论会上，有人提出了向云县扩展的规划，并且详细分析了将云县纳入荣城市区的优势。 会议上，叶凤鸣对这个提议没有否定，当然也没有肯定，没有发表任何意见。 李援朝也是同样的态度，没有否定，也没有肯定，没有发表任何意见。 他们两人没有否定，没有发表意见，便被严家解读成了两人的意向就是云县。 于是这个讨论会刚刚结束，严景琛亲自出手，拿下了云县县城两个城中村的拆迁改造工程。 许若云拿的六块黄金地块属于不涉及拆迁，非常的宝贵。 其实云县县城还有很多土地，不过这些土地属于城中村，涉及拆迁改造，十分的麻烦。 涉及拆迁就会引出很多棘手的问题，一般的房地产企业其实并不想接手，除非那种非常有背景的企业，比如严家。 在跟云县政府签合同前，严景琛又把苟卓平和万家良叫到了梅园吃饭。 期间，他讲了云县城中村拆迁的工程，邀请苟卓平和万家良两人一同参与进来。 苟卓平拒绝了。 他已经跟儿子商议好了，私下里拿下许若云手里云县县政府东西两侧的那两块地，有这两块地在手，已经能狠赚一笔了，不想再掺和云县城中县拆迁的事情。 因为几乎每次拆迁都会引起一些群体事件。 严景琛盯着苟卓平，眼睛里闪过一丝寒光，在苟卓平拒绝他的提议的一瞬间，严景琛脑海中便想到了，苟家和许氏集团还在合作一个小项目，两家关系不错。 “看来苟家在打许若云手里那六块黄金地块的主意，哼。”严景琛在心里暗暗想道。 他能将严氏集团打造成东华省的第一，绝对不是傻子，而是相当的聪明和敏锐。 酒局结束后，苟卓平坐在车上，微眯着眼睛，回忆着严景琛看自己的眼神，突然冷哼了一声，心中暗道：“哼，真当自己是东华省的土皇帝啊，谁都要听你的，严家看来离完蛋不远了。” 苟卓平感觉严景琛的心态最近几年越来越咄咄逼人，仿佛他是东华省的老大似的。 “欲让其灭亡，必使其疯狂。”苟卓平小声嘀咕了一句。 …… 严家开始大量资金进入云县。除了云县县城城中村的拆迁工程，严景琛又命令严芳沿着云县的铁路沿线拿地。 为此，严景琛最近几天，每天都在请省城银行的各个行长吃饭。 严家现金流也没多少，需要向银行大量贷款，然后等着政策落地，翻手就能赚十几倍、甚至几十倍的差价。 用银行的钱，给自己家赚钱，这才是有钱人玩的游戏。 期间只要能保证支付银行的利息就可以维持这个模式不崩盘。 当然还有一个大前提，那就是荣城都市圈扩展规划的方向是云县。 一旦最终省里确定的方向不是云县，那么严家瞬间就会破产，被银行清算。 到时候就看是银行速度快，还是严家向国外转移资金的速度快了。 严景琛还不知道，当他派孙女严芳去云县拿地的时候，一张无形的大网已经套在了严家的身上。 …… 齐州市。 许若云这几天一直在家里休养。 其实她根本在家里待不住，他们许氏集团前前后后在云县投了十几个亿，其中八个亿是从银行贷款，每个月都要支付巨额的利息。 许若云想去云县，想找云县政府谈谈，三个月的时间太仓促了。 可是父亲许家耀根本不同意让她再去云县，同时王子枫也打电话给她，让她安心在家里休养，暂时不要回云县。 这天晚上，许若云一家三口正在家里吃饭，别墅外边响起了门铃的声音。 叮咚！叮咚！ 许若云起身去开门，发现门外站着严芳和一名男子。 “你来干什么？” “小许总，打你电话也不接，我只好来齐州亲自拜访了。”严芳十分嚣张的说道：“怎么？这就是你们许家的待客之道，把客人堵在门口？” “小云，谁啊？”许若云身后传来父亲许家耀的声音，随后许家耀走了出来。 “爸，她是严氏集团的总经理，严芳。”许若云冷着脸介绍道。 许家耀听了女儿的介绍，本来一脸的笑容，瞬间脸色变黑，眼神变得冰冷起来。 他又不是傻子，女儿在云县的事情，怎么看都是阴谋，或者一种警告和威胁。 “许总，我们严氏集团想跟你们许氏集团谈谈云县开发的合作。”严芳目光朝着许家耀看去，开口说道。 “我们不会跟你们严氏集团，这里不欢迎你。”许若云不等父亲说话，立刻开口十分冰冷的对严芳说道，随后砰的一声，关上了门。 严家耀本来还想着可以谈谈，只要价格再高一点，卖了也不是不行，别让女儿再去省里掺和这一趟浑水，上千亿的工程，什么意外都可以发生。 可是还没等他说话，许若云已经砰的一声关上了门，于是许家耀到了嘴边的话，愣是又硬咽了回去。 等父女两人回到饭桌，许家耀想了想开口说道：“小云，如果对方给的价格合适……” “爸，这事没那么简单，里边还牵扯着王子枫，虽然我不知道他在搞什么计划，但可以肯定这个计划很大，涉及很广，并且其背后是叶家，也许……”许若云的话戛然而止，没有再说下去。 “爸，总之，我们没有退路了。”许若云抬头盯着父亲的眼睛说道。 “唉！”许家耀叹息了一声：“你以后出去，带着我给你找的那两个保镖。” “好！”许若云没有拒绝。 严芳吃了闭门羹，十分的恼火。回到车上给爷爷严景琛打电话。 “爷爷，许若云根本不配合，直接拒绝了，还骂我们严家……”严芳添油加醋的说道。 “齐州，咱们严家暂时还伸不到那里，不过云县的那六块地，不管她配不配合，都不是她说的算。”严景琛冷冷的说道：“既然许家不配合，那你就先回来吧。” “好的，爷爷。”严芳道。 严家祖宅。 严景琛放下电话后，给肖强秘书打了一个电话。 肖强最近几天心里总有一丝不安，因为他安排在省老干部局的人告诉他，李玥跟王子枫好像并不亲密。 为此他还特意跟李玥询过一次，对方到底有没有跟王孺子枫发生过关系？ 李玥信誓旦旦的说发生过，并且还发誓，王子枫确确实实告诉她两个字——云县。 虽然李玥赌咒发誓，但肖强仍然有一丝不安，万一错了，严景琛肯定会宰了他。 此时看到严景琛的电话，肖强心里一阵紧张：“喂，董事长。” “让你找的百货大楼的那些工人，你找到了吗？”严景琛说道。 云县百货大楼是公有制企业，按理说那块地皮及大楼属于全体职工，但这么多年了，一直都是一笔糊涂账。 ------------ 第413章 程序正确 云县政府所谓的商业用地闲置三个月时间以前，政府有权收回，仅仅只是云县政府出的一个通知，根本没有得到荣城市的同意。 本来严家认为这个地方性政策在市里不会受到阻挠，毕竟田润文可是他的人。 可是没有想到，荣城市市委书记提出了不同意见，于是这个云县县政府提交上来的文件便搁浅了。 为此严景琛十分郁闷，本来可以利用政府的力量轻松把许若云手里的地拿过来，可是竟然出现了意外，荣城市委书记反对，理由是不利于荣城市吸引外地的资金。 严景琛又生一计，让秘书肖强去联系了以前云县百货大楼的职工。 第二天上午，大约二十几名原云县百货大楼的职工开始向县政府反映情况。云县政府一个电话打给了许若云，让她 到云县签一个补充协议，必须处理好职工的补偿以及工作问题。 这安全就是找茬。 接到云县政府的通知后，许若云立刻给王子枫打了电话，官面上，她在云县没有一个熟人。 “王处长，刚刚云县政府办公室给我打电话……”许若云把事情详细的讲了一遍，最后说道：“这完全就是霸王条约。” “不要着急，既然觉得云县政府的做法不合理，你完全可以向上级部门反映情况。”王子枫淡淡的说道。 我前几天跟叶凤鸣聊过，让对方阻止一下云县县政府出台的商用地三个月闲置，政府有权收回的政策。 最后出手的是荣城市市委书记，王子枫便知道了此人是叶凤鸣的人。 所以他听到许若云的诉说后，让其向荣城市的领导反映情况。 “这……”许若云有一丝不明白，还有一点生气。 她心里觉得自己做了这么多，出了这么多钱，现在出事了，找到王子枫，他总是推三阻四。 按照许若云的意思，王子枫应该立刻把事情揽下来，说一句，我来搞定。 其实这是普通人对官场的一种误解。 领导也有很多限制，也有自己的政治对手，也不可能真得为所欲为。 “按照程序向上面一步一步反映，这是正道，按照我说的做。”王子枫说道。 程序正确，才是真正的尚方宝剑。 只有程序正确，背后的人才可以光明正大的出手，同时也不需要害怕对手的攻击。 王子枫以前就是总剑走偏锋，在四平县那个封闭的小地方行得通，并且可以快速打开局面，但到了省城，别看他每天跟一群退休的老干部聊天下棋打乒乓球，仿佛不干正事，就是玩。 实则他受益良多，袁雯洁以前总让他走正道，他虽然自认为了解什么是正道，但实则根本没有悟透。直到最近这段时间，跟一群在官场上混了几十年的老干部们每天接触，聊天，听他们讲官场上经历的事情，王子枫渐渐明白了什么是正道。 程序正确是对官员的限制，又是对官员的保护。 他以前只看到了限制，没有看到保护，实则程序正确对官员的保护更大一些。 只要你程序正确，即便事情做的不尽如人意，也无人能说什么。 所以听了许若云的话，王子枫并没有大包大揽，而是让她向上云县的上级部门荣城市政府反映情况。 王子枫相信，只要许若云向上反映，这件事情就会云淡风轻的被解决。 “王处长，我可以向荣城市政府反映，但……” “相信政府。”王子枫听懂了许若云的顾虑，毕竟你没有熟人，反映情况谁理你啊，更何况严家又是荣城的坐地虎。 “好吧！”许若云应道，随后挂断了电话，她内心对王子枫有一丝怨言。 …… 云县。 随着严氏资本的进入，整个云县都开始沸腾起来，特别是两个城中村，刚刚开始评估便闹出了很多事情。 严景琛这次的摊子铺开的很大，所以资金很紧张，拆迁城中村他想尽可能的省一些拆迁补偿。他想省，城中村的人想一次暴富，于是便发生了矛盾，第一天便伤了人。 云县政府出现压了下去。但 但接下来的一个星期，接二连三的出现伤人事情，最终出现了人员的死亡，一名七十多岁的老太太被严氏拆迁评估人员推了一下，后脑着地，抢救无效死亡。 于是老太太家里人召集了几十人在云县政府大门口烧纸。 与此同时，一个星期前，许若云跟王子枫通完电话之后，便带着一个团队，其中还有两名律师，去了省城。第二天便向荣城市政府反映了云县的情况，并且在王子枫的授意之下，私下里将这件事情通告给了媒体，还在花了钱买了自媒体的流量，将事情推上的热搜。 王子枫让许若云做的所有的这一切，都是在给荣城市市委书记一个合理出手的理由。 正如王子枫所想那样，荣城市委书记就是叶凤鸣一手提拔的人，所以在得知许若云反映的情况，媒体的发酵，他给叶凤鸣打了一个电话。 打完电话之后，他便让秘书通知开会，把荣城市下辖的几个县的领导都叫了过来。 会议的主题是——重温解放思想改革开放。 在会上，荣城市委书记做出了重要的发言：“我们有的同志，仍然固步自封……” 云县县委书记张志方被点名批评。回去后，他便给严景琛打了电话，告诉严景琛，许氏集团手里的六块地，让他自己想办法，如果县政府再出面的话，他这个县委书记就当到头了。 严家祖宅。 严景琛跟张志方通过电话后，眉头紧锁了起来。他感觉过年之后，严家一直不顺。十方河下游污染的事情还没处理完，省纪委那边仍然在加紧调查，虽然他把一切都推到了严凡身上，并且严凡也逃到美国，但内心仍然觉得不保险。 云县这边，他本来以为拿捏一个齐州来的小集团，十拿九稳，可是万万没有想到，他接连两招，对方都轻易的化解了，现在连张志方都不敢再帮着出面了。 严景琛思考了片刻，拿起手机打给了田润文。 嘟……嘟…… 铃声响了大约五、六下，手机里传出田润文的声音：”喂！” “田市长，今晚有没有空，想请您吃饭。”严景琛说道。 “嗯。”田润文应道。 “那老地方等您。”严景琛道。 “知道了。” 嘟……嘟…… 田润文挂断了电话。 田润文放下手机，眉头微皱了一下。他能当上市长，自然政治敏感性很高。严景琛在云县利用张志方打压许氏集团，想把对方的地搞到手，他心里很清楚，同时也认为就是一件小事情，用不了多久，许氏集团就会乖乖把地交出来。 可是万万没有想到，市委书记牛齐家竟然会出手。 “牛齐家为什么会帮许氏集团？”田润文的目光朝着市委书记牛齐家的办公室看去，心里暗暗想道。 “难道是叶书记的意思？” “不可能吧？” “这两次牛齐家看起来都是站在荣城发展的角度，理由十分充分，荣城想形成千万人口的一线城市，必须保持开放的态度，不能形成地方保护主义，更不能打压外来企业，这些都没错，但……” 田润文总感觉没有这么简单，这是他几十年政治生涯的第六感。 “希望自己的感觉是错的。”沉思良久的田润文感叹了一声。 他早就跟严家分不开了，只能跟着严家一条道走到黑。 晚上，梅园。 田润文和严景琛在对饮。 菜很丰富，酒是茅台，田润文喜欢喝茅台。房间很豪华，只有田润文和严景琛两人。 “田市长，牛书记是什么意思？”严景琛放下酒杯，抬头盯着田润文问道。 “严总，我们荣城市为什么要扩展都市圈？是为了发展，发展就必须吸引外来资金，你利用云县政府打压许氏集团就是跟市里的政策对着干。”田润文说道：“毕竟许氏集团在云县投资了十几个亿。” 严景琛听了田润文的话，没有出声，表情有点不爽。平时拿钱的时候很痛快，现在有点事情了，就各种理由。 “严总，还是用商业的手段解决吧。”田润文说道。 “田市长，明天我请省商行的行长吃饭，您一定要来捧个场。”严景琛说道。 田润文看了严景琛一眼，随后点了点头。 他其实内心不想来，但被严家的金钱给绑住了，有时候也会身不由己。 …… 荣城家里。 许若云今天下午接到了云县县委书记张志方的电话，张志方在电话里先向她表示了道歉，并且保证解决好百货大楼闹事职工人问题，给许氏集团创造一个良好的经商环境。 跟张志方通完电话之后，许若云就愣住了。 “这就解决了？” “这么容易吗？” “自己只是向荣城市政府反映了一下问题，马上就解决了？政府的工作效率什么时候这样高了？” 许若云满脑子的问号。 她其实不知道，有的事情只能做不能说。她就是叶凤鸣对付严家的马前卒，只不过自己不知道罢了。 在没有把严家的钱榨干之前，叶凤鸣怎么可能让她出事，特别是在政府层面的打压。 梅园。 田润文今天没有留在梅园过夜，九点多钟便离开了。 严景琛眉头紧锁，随后把秘书肖强叫了过来。 “董事长。”肖强最近心里一直不安稳，李玥的事情他总感觉不稳妥，但又不敢说，毕竟严氏集团已经在云县投入了大笔的资金。 “告诉李玥，我要请王子枫吃饭。”严景琛说道。 “啊！”肖强忍不住轻呼一声。 下一秒，严景琛的严厉的目光朝着肖强看去。 “对不起，董事长。”肖强立刻道歉：“李玥手里还没有王子枫的把柄，她说王子枫平时很谨慎，一般都是在办公室里，根本不给她偷偷拍照和录像的机会。” “这事你想办法，三天之内我要见到王子枫。”严景琛目光冰冷的说道。 “是，董事长。”肖强应道，随后低着头退出了房间。 严景琛重新陷入了思考之中，他也感觉有点不对头，心里微微不安。 如果不能利用政府打压许氏集团，通过商业手段的话，那他们严氏集团就会大出血了，这可不是一笔小数目。所以严景琛想跟王子枫见一面，从对方口里听到云县二字，也许才会心安。 …… 李玥这段时间也是过得战战兢兢，仿佛现在的生活是她偷来的生活。 此时她正躺在床上，准备睡觉。 铃铃…… 手机铃声突然响了起来。 李玥看了一眼，发现是肖强秘书的电话，于是立刻按下了接听键：“喂，肖秘书。” “下楼，我在楼下，有事找你。”肖强声音严肃的说道。 “哦！”李玥应道，随后换了一件衣服，急匆匆下了楼。 “肖秘书，有什么事？”李玥紧张的看着肖强，开口询问道。 肖强正站在楼下紧锁着眉头在抽烟，听到李玥的声音，他抬头看去，问道：“李玥，你告诉我实话，你和王子枫真的发生过关系？” “肖秘书，你怎么还这样问？发生过，就在他办公室。”李玥十分肯定的说道。 她这段时间天天自己骗自己，已经有点把自己骗得都要相信了。 “好，我相信你说的话，明天再跟王子枫亲热一次，把证据留下来。”肖强说道。 “这……肖秘书，为什么？”李玥一脸窘迫的问道。 “严总要见王子枫。”肖强说道。 “啊！”李玥彻底慌了。 “我们需要掌握住王子枫，所以明天你必须留下证据，懂了吗？”肖强盯着李玥的眼睛的说道。 李玥此时已经六神无主，根本没听清肖强后面的话。 “李玥。”肖强提高了声音。 “呃？”李玥这才反应过来。 “你不会一直在骗我吧？”肖强突然伸手掐住了李玥的脖子，一副凶神恶煞的样子：“你可知道现在严氏集团已经在云县投资了几十亿，后面的投资还会更多，如果严景琛知道是假的，是你在欺骗他，不但我要死，你全家都要死。” 咳咳…… “你、你放开我，我呼吸不了了。”李玥挣扎了起来。 肖强松开了手，李玥捂着脖子低头咳嗽了起来。 ------------ 第414章 稳住对方 “我没有骗你。”李玥惊恐的看着肖强说道。 “明天拿到证据，拿不到王子枫的证据，你全家都得死。”肖强凶神恶煞的盯着李玥说道：“严氏集团的钱不是那么好拿的。” “我知道了。”李玥弱弱的说道。 稍顷，肖强走了。李玥急忙回到了家。 “小玥，刚才出去干嘛？”母亲在客厅看电视，看了一眼急匆匆而归的李玥，开口询问道。 “没事。”李玥说道，随后直接走进了自己房间，砰的一声关上了门。 “这孩子脾气越来越大了。”李玥的母亲嘀咕了一句，然后继续看电视。 房间里。 李玥一脸无措的躺在床上，嘴里喃喃自语：“怎么办？怎么办？” 她现在脑子一片空白，一点办法都没有。 “要不跑吧？”几分钟后，李玥脑海中闪现出跑路的想法，她卡里有上次肖强给的五十万，这五十万一直瞒着父母。 “可是我又能跑到哪里去？”随后她又否定了自己的想法。 “要不跟肖强说实话？” “不，更不行，他会杀了自己。” “老天爷，你救救我吧。” 李玥开始祈祷，不过几分钟之后，她突然坐了起来，拿起手机给丹菲打电话。 上次她跟丹菲坦白过，自己是严家派来接近王子枫的人。 嘟……嘟…… 铃声响了大约五、六下，手机里传出丹菲的声音：“喂，玥儿。” “丹菲，你这次一定要帮帮我。”李玥十分惊恐的说道。 “怎么了？慢慢说。”丹菲道。 王子枫给她的任务是稳住李玥，让其一直给严家错误的消息。 所以本来准备睡觉的丹菲，看到是李玥的电话，这才按下了接听键。 “丹姐，刚刚严景琛的秘书肖强找到我，他威胁我，还掐我脖子，呜呜……” “别哭，他想让你干什么？”丹菲问道。 “他让我明天拿到跟王处长发生关系的证据，还说严景琛想请王处长吃饭……”李玥把刚才的事情详细讲了一遍，然后哭着对丹菲询问道：“丹姐，我该怎么办？” 丹菲没有急着说话，大脑在急速思考着刚才李玥说的事。 老大布了这么久的局，严家好不容易跳了进去，如果现在李玥出事的话，对老大的计划肯定有巨大的影响，虽然不能说前功尽弃，但绝对可能让严家产生动摇。 “自己必须稳住李玥，然后帮她过关。”几秒钟后，丹菲便拿定了主意。 “玥儿，你别急，这样吧，咱们见面谈，你直接来我宿舍吧。”丹菲想了想说道：“咱们一块想个办法。” “丹姐，不会打扰你睡觉吧？”李玥问道。 “不会，你过来就行了，告诉家里人，今晚就睡我这里了。”丹菲道。 “好，谢谢丹姐。”李玥道。 李玥挂了电话，穿好衣服，跟母亲说了一声，然后就直接离开了家。 “大晚上还往外跑。”李玥的母亲嘟囔了一句，并没有其他反应，继续看电视。 他们家一直特别的重男轻女，从小到大李玥基本上没有得到过他们的关爱。 …… 丹菲跟李玥通完电话后，想了想，直接给王子枫打去了电话。 嘟……嘟…… 铃声响了四下，手机里传出王子枫的声音：“喂？” “老大， 你睡了吗？”丹菲问道。 “没呢，正准备睡，什么事？”王子枫问道。 “刚刚李玥跟我打电话，她说……”丹菲把刚才李玥说的事情详细跟王子枫讲了一遍：“老大，我已经让李玥过来了，接下来怎么办？” 王子枫听完丹菲的讲述，眉头微皱了起来，思考了几秒钟，道：“这个时候李玥不能出事，告诉她，你可以试着说服我同意跟严景琛吃饭。” “老大，你如果跟严景琛吃饭的话，就从暗处走到了明处，等严家知道上当了，万一他们铤而走险……老大，是不是太危险了？”丹菲十分担心的说道。 “不入虎穴，焉得虎子？事情都走到这一步了，叶书记在前几天的会上也提到了云县，我现在赤膊上阵也不算什么，总之严家已经咬钩了，不能放跑了，就这么定了。”王子枫说道。 虽然现在还没有到刺刀见红的时候，但也差不多了。 “好吧。”丹菲说道。 她想到司机卫勇，还有黄大山、铁柱和皮三，王子枫都已经提前为自己的安全做了准备。 半个小时后，李玥来到了丹菲的宿舍。 丹菲的宿舍二十多平，带着一个小卫生间。王子枫这个级别才是一室一厅。 丹菲打开宿舍门，看着惊慌失措的李玥，轻轻将其搂进怀里，道：“别怕，上次不是跟你说过，天塌了有高个的顶着，不用害怕。” “丹姐，这次不一样，如果肖强知道我欺骗他，他会杀了我。”李玥惊恐的说道。 “那就不让他知道。”丹菲说道。 “可是他让我明天拿到跟王处长的证据，这证据我根本拿不到啊，我一天都见不到处长一面。”李玥低着头说道。 “伪造一份就好了，他又不会拿去检验。”丹菲给李玥倒了一杯水，开口说道。 “可是肖强还说，严景琛要请王处长吃饭。”李玥道。 她也想到伪造，但请王子枫吃饭总不能伪造吧？ 丹菲没有急着说话，而是十分严肃的盯着李玥道：“李玥，你想不想一直在省老干部局工作？” “当然想了，我做梦都想，如果不是想一直这样，我上次也不会欺骗肖强。”李玥说道。 “你现在是我们二处的员工，只要处长不辞退你，没人能辞退你，明白吗？”丹菲盯着李玥说道：“你的合同只签了一年，到期后，只要处长继续跟你签约，你就可以继续留在省老干部局工作。” “我懂。”李玥点了点头道。 她这段时间也不是没有收获，最关心的工作问题，合同到期的签约问题，她早就私下里跟其他合同工打听清楚了。 “我可以试着跟处长说说你的事情，处长若是愿意帮忙，去跟严景琛吃一顿饭，你能为处长做什么呢？”丹菲盯着李玥的眼睛问道。 “我、我……丹姐，你让我做什么我就做什么。”李玥说道。 “我不需要你做什么。”丹菲淡淡的说道。 李玥有点傻眼，她有点小聪明，但不多，根本不明白丹菲什么意思？ “丹姐，我能为处长做什么？”李玥问道。 “咱们处长一直想给咱们处换一批新桌椅，电脑也换了，太陈旧了。”丹菲笑了笑说道。 “这……丹姐你的意思是让我跟肖强秘书说说？让严氏集团出钱？”李玥眨了一下眼睛问道。 “嗯，想跟咱们处长吃饭，总要有个理由吧。”丹菲道。 “丹姐，我明白了，只要王处长跟赴约，这事肖秘书应该能同意。”李玥道。 “现在还担心吗？”丹菲温和的说道。 王子枫的真实目的不能让李玥儿知道，但也不能无缘无故的就帮对方，找这么一个理由刚好，又能让王子枫显得有一丝贪财，严景琛也许会觉得更好控制王子枫。 第二天早晨，丹菲上班后就去了王子枫办公室，把昨晚的事情向王子枫详细进行了汇报。 “老大，我给你找了这么一个理由，您看行吗？”丹菲问。 “很好，这段时间稳住李玥，别让她搞出事情。”王子枫对丹菲叮嘱道。 “老大放心吧，我这段时间一直在跟李玥接触，大约已经摸清了对方的想法，她的想法很简单，就是一直留在省老干部局当合同工，有可能的话，去考个大学，然后毕业再回来上班。”丹菲对王子枫说道。 “我一会还要去见一下许若云，李玥这边就交给你了。”王子枫说道。 “老大您忙，李玥这边您放心。”丹菲道。 …… 许若云带着两名保镖，两名律师，一名行政秘书，一名经理，两名工作人员，组成了一个团队，准备常住省会荣城市。 这几天她一直给王子枫打电话要求见面，许氏集团已经在云县投资了十几个亿，到现在她还是稀里糊涂，不知道接下来应怎么办？ 到底是将云县的地块自己开发？还是高价出售？她现在根本没有方向，也不知道王子枫到底要干嘛？ 荣城十方河河畔的云雾茶楼。 许若云已经在等王子枫了，她跟王子枫约得是上午十点。 茶室里，许若云正在喝茶，她带的两名保镖就在旁边的茶室。 本来两名保镖要待在许若云旁边，可是许若云实在不习惯，于是便给两人又开了一家茶室，让他们在旁边喝茶，有事会叫他们。 十点钟，王子枫准时走进了云雾茶楼，开车的卫勇没有跟着上二楼，直接坐在一楼大厅要了一壶茶一盘瓜子看节目。 现在正唱着京韵大鼓。 二楼茶室，王子枫推门走了进去，许若云看到王子枫立刻站了起来。 “王处长。” “这么着急见我，有什么事吗？”王子枫走到茶桌旁坐下，端起茶杯喝了一口，问道。 “王处长，接下来我应怎么办？”许若云问道：“严芳已经去齐州家里威胁我了，我怕他们严家明面上走不通，暗地里对我和我家人不利。” “严家要的是地，五倍的价格卖给他。”王子枫说道。 “五倍的价格？上次不是说三倍？”许若云轻呼一声道。 “小许总跟钱有仇吗？”王子枫笑了起来。 “不是，严氏集团也不是傻子，万一觉得太贵不要，而是用一些见得人的手段……”许若云说道。 上次在云县的事情，她越想越后怕，后面那辆车若是再狠一点，当时他和田文文是不是有可能就死掉了？ “严家是生意人，要的是地，万一你死了，你认为你父亲还会把云县的地卖给他们严家？”王子枫说道：“所以别担心，严家肯定会要你手里的地，还会抢着要。” “会吗？”许若云露出疑惑的表情。 “你现在手里的地都是云县最好的地，很多人都在盯着，等严家对你打压的差不多了，估摸苟家和万家的人会找上你。”王子枫说道。 没人是傻子，没人想一直喝汤，严家吃肉。 万家可能不会立刻找上许若云，但王子枫认为苟赫文很可能会马上找许若云。 “苟赫文最后一直跟我保持联系。”许若云说道。 “他在等机会，你可以卖一块地给苟赫文，然后把这件事情宣扬出去，给严家一点压力。”王子枫想了想说道。 “好！”许若云点了点头，道：“王处长，卖给苟赫文的价格？” “你自己决定，总之想赚多少钱看你跟苟赫文之间的谈判。”王子枫说道：“但卖给严家，不能少于五倍的价格。” 许若云看了王子枫一眼，随后点了点头，同时心里暗暗想道：“看来王处长想对付的人是严家。” “严家的话，好像前段时间搞出了污染十方河下游的大新闻，难道是因为这件事情？可是这件事情跟王处长又有什么关系？”许若云很聪明，但很多内情她都不知道，所以也猜不出真正的原因。 下午下班，李玥在二条街外，上了肖强的车，然后将一块用过的纸巾递给了对方。 肖强接过纸巾看了看，确实是很过的，然后小心翼翼的装进了一个塑料密封袋。 “你跟王子枫提严总想请他吃饭的事情了吗？”肖强问道。 看到证据后，他多少有点安心，毕竟在他的印象里，李玥是一个软弱的小姑娘，应该不敢造假骗他。 “说了，王子枫说他想给二处的办公室换办公用品，桌子、椅子和电脑等等。”李玥按照丹菲教她的话说道。 “哼，果然够贪心，当婊子还立牌坊。”肖强冷哼了一声，他一下子就明白了王子枫的心理，无非就是可怜的自尊心罢了。 乖乖去见严景琛好像很没面子，需要对方给一个台阶，顺便再为手下搞点福利，这样里子面子都有了。 “我一会向严总汇报，明天上班前会给你消息。”肖强想了想对李玥说道。 “嗯，肖秘书，没事我回家了。”李玥弱弱的说道。 肖强看了一眼李玥的大腿，随后挥了挥手。他刚才突然有一丝想法，不过最终忍住了。 “王子枫是省委叶凤鸣的女婿，他的女人，自己如果也能……”肖强脑海中突兀的出现了一个变态的想法。 ------------ 第415章 坚持 肖强向严景琛汇报了王子枫想给二处换坐椅电脑等办公用品的事情，随后又把李玥给他的那所谓的“证据“递给了严景琛。 “答应他。”严景琛没有犹豫，立刻开口说道。 “是，董事长。”肖强应道。 等肖强离开后，严景琛看着放进密封袋里的证据，嘴角露出一丝讽刺的微笑：“男人得不到的永远都是最好的，叶凤鸣，你不是油盐不进吗？你女婿可是很好拿捏，呵呵！” …… 荣城古梦酒吧，清酒吧，没有嘈杂的音乐。 角落里，苟赫文正跟许若云在喝酒。 苟赫文这几天一直约许若云吃饭或者出来喝酒，但都被她拒绝了，不过今天白天许若云跟王子枫谈过之后，她便答应了苟赫文晚上的邀请。 选了一个清酒吧，舒缓的音乐，喝喝酒，聊聊天。 “若云，咱们两人也是老熟人了，跟你说句实话，云县的地，你拿不住的。”酒喝得差不多了，废话也聊够了，苟赫文开口说道。 “现在是法制社会，我们跟政府有合同，谁还敢硬抢？”许若云说道。 虽然王子枫跟她说过，可以卖苟赫文一块地，给严家造成压力，但她也不想轻易的让苟赫文达成目的。 什么事情都要掌握一个火候。许若云在生意方面还是十分精明的。 “明人不说暗话，荣城现在文化广场那片地，本来是我们苟家的地，但是最终还是让给了严家。”苟赫文说道，随后端起酒杯一饮而尽。 “哦？”许若云露出好奇的表情。 “你认为我们佳锐地产在荣城的影响力比你们许氏集团如何？”苟赫文盯着许若云的眼睛问道。 “我们人生地不熟，肯定跟你们佳倍地产没法比。”许若云实话实说道。 “荣城文化广场的地，我们佳锐地产都没有保住，你认为许氏集团手里云县的地能保住吗？我们都知道，地产开发处处要跟政府打交道，只要政府不想让你搞，有一万种办法让你搞不成。”苟赫文说道。 许若云没有说话。 “我说个最笨的办法，云县政府虽然现在不能强行帮着严家把地买回来，但只要拖着其他手续不给办理，让你既盖不了房子，也卖不出去，这样放个一到两年时间，便有理由以原来的价格将土地收回，你将一分钱赚不到。”苟赫文说道。 “到时候你再向上反应也没用了，毕竟闲置了一到两年时间，就是对云县土地资源的极大浪费，严重阻碍云县的经济发展。”苟赫文继续说道。 “严家能一手遮天？”许若云十分不服气的说道。 她这不是演的，而是真的不服气。 “严家确实能一手遮天，在东华省能让严家正面低头的人，也就一手之数。”苟赫文伸出自己的右手在许若云面前晃了晃说道。 “那我就放个几年，也不会卖给严家。”许若云露出女孩子的任性表情说道。 “做生意不能任性，若云，其实你可以把几块地卖给我们苟家，价格好说。”苟赫文说道。 “赫文，你刚才不是说你们佳锐地产也不敢跟严家正面对抗吗？”许若云疑惑的问道。 “若云，这样跟你说吧，云县百货大楼那块地属于地王级别，是云县最中心最好的地，那块地是严家必得之地，我们佳锐地产没必要跟他争，但其他的地块，我们佳锐地产买了，严家也不会真跟我们翻脸，因为没必要，懂吗？”苟赫文解释道。 “我想想吧。”许若云说道。 本来这次见面，她就没打算答应。刘备请诸葛亮还要三顾茅庐呢，总要见多几次，再同意。 主要是要掌握一个火候。 苟赫文也没想着许若云马上同意，所以两人算是心照不宣。 说完正事，然后继续喝酒，没有再提云县土地的事情。 …… 第二天上午，李玥把严景琛同意给二处换办公用品的事情告诉了丹菲，然后丹菲让她把桌椅、电脑等等用口统计出来，列一份清单交给肖秘书。 李玥忙了一上午，把清单搞了出来，丹菲交给了王子枫，王子枫去找了局长李建明。 “局长，严氏集团要给我们二处换办公用品，这是清单，你给签个字。”王子枫拿着单子找到了李建明。 找他报备一下。 “咦？这事没听你说过啊，严氏集团只给你们二处换办公用品？”李建明问道。 “好像是。”王子枫点了点头。 “为什么？”李建明有点奇怪。 “不知道，要不我给拒绝了？”王子枫说道。 李建明思考片刻，道：“这事，要不你问问叶书记？” 一瞬间，李建明想了很多，于是意味深长的对王子枫提醒道。 如果是其他人的话，他肯定不会说这样的话，毕竟儿子调到了省发改委工作，王子枫帮了忙，也可以说是叶书记帮了忙，所以他才会这样提醒王子枫。 “这种小事就不用麻烦叶书记了，反正是给二处所有同志换办公用品，完全是公事，都摆在明面上，应该没什么问题吧，不能人家企业想给咱们老干部局献点爱心，咱们还推脱吧？”王子枫说道。 “行，如果涉及钱财的话，走局里公用账户。”李建明说道：“顺便问问严氏集团，能不能把咱们局里的所有办公用品都换了？” “好，我这就让人把局里的办公用品统计一下。”王子枫说道。 李建明点了点头。 全局的办公用品都换，那样王子枫就不会显得那么突出了。 下午，王子枫让丹菲带着李玥把局里所有的办公用品统计了出来，列了清单发给了肖强。 肖强立刻打印出来交给了严景琛。 “董事长，王子枫想把省老干部局的所有办公用品都换了。”肖强将清单递给严景琛，开口说道。 严景琛看了一眼，这种小钱他毫不在意，仅仅只瞥了一眼，道：“交给财务，今天就安排采购，三天之内必须安装到位。” “是，董事长。” …… “小云，我们的一批货在海关被扣押了。” 许若云一直在等着严家的打压，可是这几天一直风平浪静，既没人来骚扰她，云县政府也没有再出什么通告。 这天下午，她接到了父亲许家耀的电话，他们电子厂为国外加工的一批货被海关扣押了。 接到电话后，许若云眉头微皱了起来，如果跟她没有关系的话，父亲肯定不会打电话，自己就解决了。 既然现在电话打到了她这里，那就是说明跟荣城这边的事情有关，于是她开口问道：“爸，海关为什么扣我们的货？我们的货都出口十几年了，难道跟严家有关？” “嗯，我现在就在海关这边，刚刚拜访了一位跟咱们家有来往的老朋友，对方也是托关系各种打听，才知道这件事情跟荣城的严氏集团有关。”许家耀详细跟闺女说了一遍。 “小云，电子厂是咱们许氏集团的根，银行能贷款给咱们，都是看在电子厂的份上，如果电子厂的生意受到影响，再加上如此巨大的贷款，咱们集团很可能会资金链断裂，最终破产。”许家耀说道，随后又补充了一句：“对方的关系在海关总署那边，级别很高。” “爸，我知道了。”许若云眉头紧锁，开口说道。 她本来还想着，兵来将挡，水来土掩，等火候差不多了，再卖一块地给苟家的佳锐地产，甚至还可以卖给万虹集团，到时候受了刺激的严氏集团肯定会出高价收购。 万万没有想到，对方没有再跟她在云县这边的土地上纠缠，直接偷他们的老家。 “不行的话，就把云县的地卖给严家吧。”许家耀说道。 “爸，电子厂那边的事情你尽量坚持，我这边也到了关键的时候，挺过去，咱们家的企业更进一步，如果挺不过去，这里边还涉及到了王处长，甚至是王处长后面的人，所以……”后面的话，许若云没有说，父女人都明白，现在想下车的话，不是那么容易。 “好吧，小云，你找找王处长，跟他说说咱们的困难。”许家耀说道。 “好的，爸。”许若云道。 跟父亲通完电话后，许若云立刻给王子枫打了一个电话。 王子枫办公室。 他正跟丹菲谈话，今晚他准备去梅园赴宴。省老干局的办公用品全部换了，全部都是红木家具，新电脑等。 严景琛出了钱，他也必须走一趟，彻底打消对方的疑虑。 铃铃…… 手机铃声响了起来，王子枫看了一眼，发现是许若云的来电，于是按下了接听键：“喂，小许总。” “王处长，刚刚我家的发往国外的货被海关扣押了……”许若云把事情跟王子枫讲了一遍：“王处长，若是我家的电子厂倒了，银行再催款的话，我们严氏集团很可能会倒闭。” 王子枫没有急着说话，他也没想到，严家竟然神通广大到海关总署还认识人。 “卖地给苟家或者万家，总之严家这边一定要坚持住，等着他去找你。”王子枫想了想说道：“严家想要的是地，现在谁挺得住，谁就能胜利，再坚持一下。” “好，我也是这样跟我爸讲的。”许若云说道：“王处长，万一，我说万一坚持到最后，我们许氏集团资金链断裂破产的话……” “不会，相信我，即便破产，我也能让你东山再起，并且在短时间内。”王子枫十分肯定的说道。 因为严家的资金已经进入了云县，所以云县不可能是荣城未来都市圈的扩展方向，只要让许若云提前在真正的扩展方向上拿一片块，重新建一个许氏集团轻而易举。 “我明白了。”许若云道，没再问什么，她很聪明，知道已经跟王子枫绑在一起，不可能再下船，与其婆婆妈妈，患得患失，不如彻底相信王子枫。 这个时候，左右摇摆是大忌。 跟许若云通完电话，王子枫放下手机，眉头仍然紧锁着。 “老大，怎么了？”丹菲问。 “严景琛能量挺大啊，竟然海关总署也有关系，把许氏集团的电子产品给扣押了。”王子枫简单的解释了一句：“这招釜底抽薪一般企业还真抗不住，不过这次……哼！” 王子枫冷哼了一声。 要严家命的可不是小小的许氏集团，而是省里的一、二把手。 叶凤鸣和李援朝虽然没有私下里交流过关于严家的事情，但两人心里已经达成了默契。 像严家这种资本，不能再留在东华省，再留下去的话，对方就会越来越贪婪，想要用资本控制政治。 这是他们绝对不允许的。 也是政府绝对不允许的。 “老大，吃饭的时候需要我打电话吗？”丹菲问。 王子枫摇了摇头，道：“不用，我已经约了欧阳，她会开车亲自去梅园，这样分量还重一些。” “哦！”丹菲心里有点不高兴，不过并没有表现出来。 至于为什么不高兴，她也不知道，就是不高兴，仿佛自己没有欧阳如静的分量重似的。 离开王子枫的办公室，丹菲暗暗告诫自己：“丹菲啊丹菲，你可不能迷失自我，你本来就没有欧阳书记的分量重，你可不能认不清自己的位置和身份，更不能想一些不可能的事情。” “好好工作，好好进步，至于感情的事情，顺其自然。”丹菲在心里对自己的情绪进行疏通，同时纠正自己一些不该有的想法。 只有认清自己位置的人，才能长远的进步。 她不是小女人，不想耍小性子，更不想幼稚到想取而代之。 下班后，卫勇开着车，王子枫坐在后排，车子朝着荣城最高档的会所梅园驶去。 车上，王子枫给欧阳如静打去了电话。 “媳妇，我一会到了梅园，给你发消息，过十五分钟，你开车去接我。”王子枫说道。 最近这段时间，两人的感情快速升温，除了欧阳如静的最后防线，其他事情两人都偷偷做了。 所以王子枫对欧阳如静的称呼也变成了媳妇。 “好的！”欧阳如静说道：“小心点！” ------------ 第416章 保存自己 车子驶进梅园，停在最里边的一栋庭院前。 梅园是仿照江南那边的园林建造的，是荣城乃至整个东华省最顶级的会所。 王子枫下车，肖强已经在门口迎接了。 “王处长，我们董事长已经在里边等您了。”肖强说道。 这次办公用品的更换，全部是肖强在负责，所以这几天两人也算是认识了。 几个处长和李建明局长的办公室，用得都是真正的亚洲红木，其他人虽然也是红木，但实则是非洲花梨。 为这事王子枫还去找过李建明，毕竟他办公室里的桌椅书柜价钱不低。 李建明倒是很喜欢自己办公室里刚刚换的红木家具，毕竟以前那套九十年代的真皮沙发太老旧了，也过时了。 现在真正有格局的人，都是仿古的家具。 王子枫跟着肖强走进了古香古色的庭院，市中心竟然有如此一处幽静的地方，闹中取静，古意盎然，真是不错。 说实话，王子枫如果有钱的话，也想住在这里，他也喜欢这种环境，不喜欢钢筋水泥的楼房。 严景琛站在客厅的门前迎接。 看到王子枫，脸上立刻露出了笑容：“王处长大驾光临，梅园蓬荜生辉。” “严总过奖了，我们年轻人还要多向您们这些老前辈学习。”王子枫姿态放得很低。 他这次来就是装孙子的。 “王处长能成为叶书记的女婿，必是人中龙凤，太谦虚了。”严景琛说道。 两人客套了几句，然后走进了客厅。落座后，菜便送了进来。 严景琛拿出一瓶茅台，道：“王处长尝尝这茅台怎么样？” 他刚刚打开，一股酒香便飘满了整个客厅。 嘶…… 王子枫也不是没有喝过茅台，在欧阳如静家里喝过，以前袁雯洁也给过他几瓶，可是都没有严景琛手里的这瓶香。 “这瓶酒到今年整整二十多年了，八六年，我还记得刚刚谈成了一笔大生意，赚了二十多万，那时候的茅台酒才200块一瓶，我一口气花了两万块买了一百瓶，这些年有贵客过来，都会开一瓶。”严景琛絮絮叨叨的说道，随后给王子枫倒了一杯。 王子枫本来是不想喝得，但是太香了，奶奶个腿，他整个脑子和身体都在说想喝，于是最终没有拒绝。 他端起酒杯喝了一口，唇齿留香，十分柔软圆润的感觉，回味无穷。 “吃菜！”严景琛看了王子枫一眼，心里一阵冷笑，果然是个男人就拒绝不了酒色。 色是李玥，已经跟王子枫发生了关系。 酒呢？就是眼前二十多年的茅台。 喝了第一口，王子枫也不再矜持，大不了回去后跟叶书记报备一声，或者去一趟纪委陈书记那里。 于是王子枫拿起筷子开吃，同时心里计算着时间。 严景琛没怎么动筷子，只是一直盯着王子枫，热情招待着对方。 王子枫也不客气，边吃边喝，大快朵颐，同时心里想着：“老狐狸，你最好一直别说正事，再过几分钟，老子就开溜。” 此时的严景琛看着贪吃贪喝的王子枫，他心里确实不急。稍倾，他还向秘书肖强使了一个眼色，让其把那对双胞胎姊妹花叫过来，今晚在这里陪王子枫。 “王处长，这酒如何？”严景琛问道。 “好喝。”王子枫说道。 一副贪婪的表情。 “肖秘书，拿两箱放到王处长车子后背箱里。”严景琛说道。 “严总，使不得，君子不夺人所好，再喝半杯就行了。”王子枫拒绝道：“今晚已经贪杯了。” “酒就是用来喝的，放我这里浪费了，肖秘书，还愣着干嘛。”严景琛瞪了肖强一眼说道。 肖强立刻转身出去了。 “严总，真使不得，这酒我真不能要。”王子枫说道。 “王处长，不值钱的东西，当年我买的时候就200块一瓶，如果你怕违反纪律，按照成本价付钱给我好了。”严景琛说道。 他这个套路用过很多次，几乎没失手过。 毕竟能来到这里参加饭局的人，基本上都是已经上了严家的船。 “这……”王子枫愣了一下，心中暗道：“还可以这样玩？” 铃铃…… 还好，欧阳如静的电话打了过来，王子枫的手机响起了铃声。 王子枫急忙掏出手机，看了一眼，对旁边的严景琛说道：“媳妇的电话。” “喂，如静！”下一秒，他按下了接听键。 “我在梅园。” “你不用过来，我有车。” “好，我马上回去。” 王子枫说道，随后挂断了电话。 挂断电话后，他一脸歉意的看着严景琛，道：“严总，实在不好意思，媳妇让我马上回去，我必须得走了。” 说着他就起身，根本没有商量的余地，这也符合他上门女婿的身份，所以严景琛还真没有怀疑。 起身离开的王子枫，看了看一桌子的山珍海味，特别是那瓶茅台，露出一脸不舍的模样，不过随后还是急匆匆离开了。 严景琛没有阻拦，他刚才瞥了王子枫的手机一眼，确实是欧阳如静的来电。 在他的心里，叶家的上门女婿肯定不好当，特别王子枫还是一个农村来的没有背景的凤凰男。 王子枫离刚才，肖强带着两名二十岁左右的双胞胎姐妹走了进来。 “严总，王处长……” “当叶家的上门女婿看起来也不容易。”严景琛看着王子枫急匆匆的背影，感慨了一句。 随后他扭头看向秘书肖强，道：“让你搬两箱酒放到王子枫车子后备箱里，放了吗？” “放了，一箱真酒 ，一箱假酒。”肖强回答道。 “嗯！”严景琛点了点头，道：“你回去吧，两姐妹留下。” “是，严总。”肖强应道，随后慢慢退了出去。 …… 王子枫走的很匆忙，一副没有自由的模样，他的演技还不错，不能说天衣无缝，但也十分自然，再加上严景琛对上门女婿固有的印象，倒是对王子枫没有怀疑。 “处长。”卫勇看到王子枫走过来，立刻打开了车门。 王子枫上车，道：”走。” 卫勇启动车子，车子慢慢离开了梅园。直到安全离开梅园，王子枫才松了一口气。 “处长，刚才肖秘书让人搬了两箱茅台酒放在后备箱，他说你同意了。”卫勇向王子枫汇报道。 “嗯，我知道了。”王子枫道，没有多说什么。 卫勇也没有多问，开始细心开车。 离开梅园门口没多远，后边有车子按喇叭。王子枫扭头看去，发现是欧阳如静的比亚迪，于是立刻叫卫勇停车。 两辆车在梅园不远处停了下来，这也是设计好的，故意让严家看到欧阳如静来了。 果然，五分钟后，有人就这件事汇报给了严景琛。 严景琛听了之后，心里更安了。 虽然这次王子枫来的匆忙，也没有问出真正重要的事情，但他心里已经有数。 荣城都市圈的扩展方向就是云县，或者说叶凤鸣心里的想法就是往云县扩展。 …… 王子枫上了欧阳如静的车，道：“媳妇，严景琛给了我两箱茅台酒，八六年的，我不知道是真酒还是假酒？”王子枫把事情向欧阳如静讲了一遍：“我们现在直接去找你爸，还是去纪委？” 欧阳如静想了想，道：“还是去我家吧，估摸严家肯定有人盯着你，直接去纪委的话，咱们的计划就前功尽弃了。” “好！”其实王子枫的想法也是去叶书记家里，这样才说的通，演戏演全套嘛。 欧阳如静打电话给他，他肯定跟着欧阳如静回家啊。 半路上，欧阳如静给父亲叶凤鸣打了一个电话，汇报了一下王子枫刚刚在梅园发生的事情。 叶凤鸣听完女儿的汇报，想了想，道：“让王子枫过来吧。” “好的，爸。”欧阳如静应道，随后挂断了电话，专心开车。 卫勇开车跟在欧阳如静的比亚迪后边。很快两辆车一前一后停在了一号别墅门前。 三人下车，欧阳如静录像，卫勇打开车子后备箱，然后他和王子枫一人抱着一箱子酒走进了一号别墅，整个过程都被欧阳如静用手机视频的方式记录了下来。 走进一号别墅，王子枫看到叶凤鸣正在客厅里跟纪委的陈书记聊天。 “姜还是老的辣，安排的滴水不漏。”王子枫心中暗道一声。 “爸，陈叔。”欧阳如静走了过去。 “小静回来了。”陈书记笑着跟欧阳如静打招呼，随后目光朝着王子枫看去，又看了看他和卫勇两人手里的酒箱子。 “去书房。”叶凤鸣说道：“小静，你全程录像。” “好的，爸！” 一行人去了二楼书房，卫勇放下酒就离开了，书房里只剩下叶书记、陈书记、欧阳如静和王子枫。 其中欧阳如静在用手机录像。 “你把事情叙述一遍。”叶凤鸣对王子枫说道。 “好的，叶书记，严景琛……”王子枫应道，随后把刚才的事情详细讲了一遍。 等他说完后，陈书记首先开口问道：”你说你仅在里边待了一刻钟，可有证据？” “人证物证都有，人证是司机卫勇，还有如静；物证在我手机里，我进去前录了视频，出来后，我又录了视频，期间间隔正好十六分钟。”王子枫拿出手机说道。 陈书记看了看，又向欧阳如静询了一下，随后点了点头，道：“好，现在把酒箱打开。” 王子枫弯身把酒箱打开，第一箱就是茅台酒，全是八六年的，第二箱却不是酒，而是一箱子美元。 嘶…… “严景琛还真够大方。”王子枫心里感慨了一句。 陈书记亲自查验，然后封存，过后会带走。 事情处理完后，王子枫松了一口气。今晚的事情他算是向组织交待过了，以后即便有人想用这事来攻奸他，也有组织给他背书。 …… 陈书记离开后，叶凤鸣看到王子枫，冷冷的说道：“你喝酒了？” “嗯！”王子枫心里咯噔一下，他当时喝了两杯茅台，应该没事吧：“严景琛老奸巨猾，我不喝的话怕引起他的怀疑，让计划前功尽弃，所以就喝了两杯。” 叶凤鸣盯着王子枫没有说话，不过眼神却十分严厉，搞得王子枫心里十分忐忑。 “爸，子枫也是为了完成任务。”欧阳如静说道。 “只有保存自己，才能消灭敌人。”叶凤鸣冷冷的说道。 被叶凤鸣这么一点，本来以为对方小题大做的王子枫，瞬间明白了叶凤鸣的意思，同时产生了后怕，如果严景琛再狠一点，或者已经识破了他的演技，在酒里给他加点东西，那么…… 后果不堪设想。 “爸，严景琛不敢吧？”欧阳如静也明白了父亲的意思。 “记住，永远不要将自己的安全寄希望于对方的仁慈，或者自以为是的小聪明。”叶凤鸣训斥道。 欧阳如静吐了吐舌头，做了一个鬼脸，给王子枫解围道：“爸，如果我们年轻人都像您这样身经百战，那还叫年轻人吗？” 叶凤鸣看着自己的小棉袄，突然不想说话了，挥了挥手，让欧阳如静带着王子枫出去了。 两人走出书房后，欧阳如静对王子枫说道：“子枫，我爸就是爱训人，小时候他就整天说我这不对那里也不对，其实都是为了我好。” “如静，我知道，刚才叶书记说的对，我不应该喝那两杯酒，不能太低估敌人的胆量，更不能太自负。”王子枫十分诚恳的说道。 他真心认识到了自己的错误。 叶凤鸣刚才在书记对点拨他，说出那样的话，说明叶凤鸣已经把他当成了自家人。 “应该没那么严重，严家毕竟还是商人，现在仍然没有撕破脸皮，对方也不知道我们的计划。”欧阳如静说道。 王子枫没有再说什么，但心里却更加的警惕，以后需要更加的谨慎。 “我今晚还给严景琛这只老狐狸准备了一道菜，现在他应该已经收到了。”王子枫说道。 “什么菜？”欧阳如静好奇的问道。 这段时间她一直在忙发改委的事，对针对严家的计划不是太关心。 “今晚我让许若云跟苟赫文偷偷签约，卖了云县的一块地给佳锐集团，估摸现严家应该已经知道消息了。”王子枫嘴角露出一丝冷笑，等着看严家的反应。 ------------ 第417章 亲自出面 苟赫文和许若云完成了签约，他并不是以佳锐地产买下了许若云手里的一块地，而是他自己注册的一个新公司。 这也是苟卓平的意思。 如果严家问起来，他就说是儿子自己的公司，他也瞒着。虽然说大家都心知肚明，但毕竟不用表面上撕破脸皮。 签约完一个小时之后，严景琛就得到消息。 本来严景琛挺高兴，毕竟今晚王子枫来到了梅园，喝了酒，还送了酒，算是上了他们严家的船，可是万万没有想到，高兴没几分钟，便得到了苟家买下了许若云手里一块地的事情。 并且是以原价两倍的价格成交。 还好不是云县百货大楼的地，那块地未来肯定是云县的中心，未来的地王。 稍顷，严景琛给严芳打了一个电话，道：“明天接触一下许若云，我们严家要买她手里的地。” “爷爷，许家的货不是被海关扣了，再等段时间，许家搞不好就破产了，到时候再让云县政府出面，肯定可以以最低价拿下许家手里所有的地。”严芳说道。 “今晚刚刚苟家以两倍的价格买下了许若云手里的一块地。”严景琛说道。 他也刚刚得到消息，所以严芳还不知道。 “什么？爷爷，苟家竟然敢跟咱们对着干？”严芳吃惊的说道。 “苟家和万家都是省油的灯，明天尽快跟许若云接触。”严景琛说道。 苟家今晚跟许若云的签约，很可能引起连锁反应，万家搞不好也会立刻跟许若云联系，云县百货大楼的地他们也许还不会染指，但其他地却没有顾虑。 许若云手里的几块地都是聚宝盆，每卖出去一块，严景琛都感觉心痛，虽然现在地还不是他们严家的，但他已经把这些地当成自己的了。 第二天苟家买下许若云手里一块地的事情传遍了省城地产圈，有人也开始蠢蠢欲动。 特别是万家，万家良立刻让儿子万保同约许若云见面。既然苟家能拿下对方手里一块地，他们万家也不能落后，不然的话，对不起摆在面前的机会。 “爸，听说严家让海关扣押了许氏集团的一批货，看来是把许若云逼急了。”万保同说道。 万家良点了点头，严家的手段他领教过。当年严、苟、万三家又不是没斗过法。 “爸，听说苟家以两倍的价格从许若云手里拿下了云县政府东边的那块地，我们的价格呢？”万保同问道。 “你先跟对方接触一下，暂时也用两部的价格。”万家良说道。 “爸，两倍的价格怕是不成，毕竟对方已经卖了一块地，有了一倍分资金，又能支撑一段时间。”万保同说道。 “你先去谈着。”万家良说道。 “爸，只要荣城都市圈的规划出台，云县的地价肯定要跟荣城市区齐平，那是将近十倍的利润。”万保同说道。 “保同，你有什么想法？”万家良看着儿子问道。 “爸，我认为即便是五倍的价格，我们也可以吃下，并且可以多吃几块。”万保同说道。 万家良点了点头，不过又叮嘱了一句：“别碰百货大楼那块地，现在还不能跟严家彻底翻脸。” “知道了。”万保同应道。 稍顷，万保同联系了许若云。 “许总，我是万虹集团的总经理万保同，咱们在云县见过面。”万保同在电话里自我介绍道。 许若云听到是万虹集团的万保同一点不奇怪，昨晚他卖给苟家一块地，万家和严家肯定会坐不住，毕竟谁都知道云县未来的地价会飙升，跟荣城市区齐平。 “你好，万总。”许若云说道。 “许总有没有空，请你喝茶，我们万虹集团对你手里云县的地块很有兴趣。”万保同说道。 “有空。”许若云说道。 她最近一直跟王子枫紧密的联系，对于万家的电话，他们是有预料的，并且已经定好了价格。 万保同和许若云约在云雾茶楼。 正当许若云准备赴约的时候，手机铃声再次响了起来。 铃铃…… “喂，你好。”许若云拿起了手机说道。 “许若云，我是严芳，想找你谈谈。”严芳十分高傲的说道。 许若云听到是严芳，随后直接挂断了电话，并且将其拉黑。 想要让严家出血，就必须吊着对方。 严芳发现许若云挂了她的电话，再打的话，手机已经打不通，明显被拉黑了，于是破口大骂。 …… 云雾茶楼。 许若云和万保同坐在茶室里喝茶。 “许总，明人不说暗话，这次约你出来，就是想谈谈你手里云县地块的事情，不知道许总能否割爱？”万保同给许若云倒了一杯茶，也没有啰嗦，开门见山的说道。 “价格合适就卖。”许若云道。 万保同没想到许若云这么痛快，于是开口道：“跟佳锐地产同样的价格如何？我们万虹地产可以吃下除了百货大楼之外，你手里的所有地。” 许若云端起茶喝了一口，随后摇了摇头，道：“万总，我们许家的情况你可能已经知道，卖给佳锐地产的地那么便宜，第一是我们许氏集团跟佳锐地产一直有合作；第二则是我们集团的货被海关扣了，资金有压力。” “昨天卖了一块地，资金压力已经没有了，大家都清楚，只要等规划出台，云县的地价肯定要跟荣城市区持平，甚至还要贵上几分，那可是十几倍的利润。”许若云喝着茶慢条斯理的说道，一副根本不着急的模样。 “毕竟规划还没有出台，这事还存着风险。”万保同道：“许总，多少钱可以割爱？” 许若云伸出了五个指头在万保同面前晃了晃。 “许总昨天卖给苟家才两倍的价格，到了我们万虹集团就成了五倍，是不是……”万保同眉头微皱。 “万总觉得价格贵，就当我没说，我还有事，先走了。”许若云说道，一副根本不想再跟万保同谈下去的表情。 王子枫的计划是让她把剩下的所有地卖给严家，至少跟万保同见面，只是想再给严家制造一点压力。 万保同眉头微皱，看着许若云离开，心里不知道在想什么。 许若云刚走下楼，便在茶楼门口碰到了苟赫文。 “若云。” “赫文总。”许若云在这里碰到苟赫文有一丝惊讶。 “听说万保同约你见面？”苟赫文说道，并没有隐瞒。 现在许若云的一举一动都是他们三家的监视之中。 “你怎么知道？”许若云眉头微皱问道。 “有朋友在这里见到了你们两个，打电话给我，我便急匆匆赶了过来。”苟赫文找了一个理由，道：“若云，咱们是朋友吧，你如果还想卖地的话，一定要卖给我们佳锐地产，价格好说。” 苟赫文听到万保同约许若云见面，立刻就跑了过来。 两人正说话呢，万保同也从楼上走了下来。 …… 云雾茶楼的事情很快就传到了严景琛耳朵里。此时严芳正在严景琛面前告状。 “爷爷，许若云竟然敢挂我电话，还把我拉黑了，一个小地方来的人，还真以为能保住云县的地……”严芳吧啦吧啦说个没完。 严景琛眉头微皱了起来。 如果不是严凡出事跑路了，他根本不会把严芳调到身边，毕竟他的几个孙子孙女也就严凡有点能力。 可惜严凡的胆子太大，竟然在柳河县让张怀义失踪了，从而引出后面一系列的事情。 “好了。”严景琛声音严厉的说了一句，严芳才乖乖闭嘴。 “刚刚万保同跟许若云见面了，苟赫文也去了。”严景琛把刚刚得到的消息对严芳说道。 “苟家和万家他们……”严芳很吃惊说道：“爷爷，我们三家不是同盟吗？” “在利益面前没什么同盟，如果我是苟、严两家的话，现在也会做这样的事。”严景琛说道。 “爷爷，那怎么办？许若云手里的地都是云县最好的地。”严芳说道。 “你再去找许若云，不管用什么办法，探出对方的底线，记住，收起你大小姐的脾气。”严景琛冷冷的对严芳说道。 “是，爷爷！”严芳应道。 严景琛给她下了死命令，严芳没办法，只好换了一个手机号给许若云打电话。 嘟……嘟…… 铃声响了大约五、六下，手机里传出许若云的声音： “喂，你好。” “许总，你好，我是严芳，你别挂电话，我们严家十分有诚意把你手里的地全部买下。”严芳急速的说道。 “我不想卖给你们严家。”许若云说道，随后挂断了电话。 “混蛋，臭婊子……”严芳听到许若云又挂断了电话，对着手机大骂道。 手机号又被拉黑了，没有办法的严芳只能去许若云的住处堵对方。 她知道爷爷严景琛现在不能出面，万一爷爷出面跟许或云谈的话，顺利一切都好，不顺利的话，就没有回旋的余地了，所以只能她来打头阵。 咚咚！ 严芳敲门。 许若云打开门，发现是严芳，脸色冰冷，道：“你来干嘛？这里不欢迎你，还有地我是不会卖给你们严家的。”说完，许若云就准备关门，但是严芳旁边的一名男子立刻伸脚抵住了门。 严芳随之走进了许若云在省城的家。 “出去，不然我马上报警。”许若云对严芳呵斥道。 “许若云，我这次来是带着诚意的，就以你跟佳锐地产达成的价格，我们严氏集团把你手里的地全部买下来。”严芳说道。 许若云气笑了，道：“你们严家当别人都是傻子吗？云县的地价未来至少翻十几倍，出去。” 许若云拿起手机准备报警。 “许若云，你别敬酒不吃吃罚酒，在荣城，我们严家想要的东西，还从来没人敢拒绝。”严芳一副高高在上的表情。 “喂，警察同志，有人私闯民宅。”许若云懒得跟严芳废话，直接报警。 “哼！”严芳冷哼一声，对于报警她毫不在意：“许若云，你以后出门最好小心点。”说完，她才带着人离开。 严芳离开之后，许若云生了一肚子气，同时也有一丝担心。 明面上，她倒是不怕严芳，但万一对方出下三滥的办法，她还真有一丝担心。 许若云想了想，给王子枫打了一个电话，很快接通了。 “喂，小许总。” “王处长，刚刚严芳来我家了，还说了一些让我小心的话……”许若云把事情详细讲了一遍。 听完之后，王子枫想了想，道：“看来严家还不急啊，这样，你再卖一块地给万家，并且放出消息，手里剩下的地也想转让。” “王处长，卖给万家的价格？”许若云问。 她知道自己已经上了王子枫船，并且对方还在规划着什么，所以处处小心谨慎，价格都要询问一下王子枫。 ‘三到五倍，你自己决定，但卖给严家的价格，一定要五倍以上，等严景琛见你的时候，再跟他谈。”王子枫说道。 “明白了。”许若云说道。 三天之后，万家以四倍的价格买下了许若云手里的一块地，这块地在云县县政府西侧，东西两侧的地未来都有地王的潜力，已经被苟家和万家分别拿下。 听到这个消息，严景琛大发脾气，对严芳骂得狗血淋头。 严芳心十分不爽，说道：“爷爷，明明是苟家和万家利用他们严家对许氏集团的打压，趁机抢夺属于咱们的地，你朝我发火有什么用。” 严景琛看了严芳一眼，没有再说话。 上次王子枫来梅园，虽然没说什么，但他能来已经说明了一切，再加上省里的会议也提到了云县，所以严景琛已经深信荣城扩展规划的方向就在云县。 “肖强，帮我约许若云，说我请她吃饭，谈谈百货大楼那块地的事情。”严景琛想了想，决定亲自出马，不能再等了。 他不想再让严芳出面了，因为严芳每见一次许若云，对方就卖一块地，他能想到严芳在许若云面前肯定没说什么好话。 “蠢货！”严景琛在心里暗骂一声。 万一苟家和万家不讲武德，把百货大楼的地也拿下，那么他们严家就要喝汤了。 即便严氏集团已经拿下了云县两个城中村改造的工程，但这两个工程进展缓慢，已经出了几起事件。 ------------ 第418章 警觉 “许总，我是严氏集团的肖强，我们董事长想请你吃饭，聊一聊云县百货大楼那块地的事。”肖强给许若云打去了电话：“请问你今天晚上有时间吗？” 许若云其实也一直在等这个电话。她毕竟是一个女人，上次在云县出的事情现在想想还后怕，如果不是这件事情掺和的太深了，下不了船，她还真不想再掺和了。 甚至许若云还想过把手里的地都卖给佳锐地产，自己省城的旋涡之中抽身。 “有！”许若云稳定了一下自己的情绪，开口说道。 “今晚七点，四海楼，牡丹阁包厢。”肖强说道。 “好！”许若云答应道。 随后挂断了电话。 呼…… 许若云呼了一口气，心中暗道：“终于来了。” 她手里的这几块地就是定时炸弹，很多人都十分眼红。 仅仅只是倒卖地皮就有十几倍的利润，如果是自己开发，等过个几年，那将是百倍的利润，这么大的利润，没有人会不动心，甚至动杀心。 “王处长说卖给严家至少五倍以上的价格，也许我还可以要高一点，毕竟如果自己开发的话，利润又将翻十倍，那就是百倍的利润。”许若云心里暗暗想道。 晚上六点五十，许若云的车停在了四海楼门口。 严景琛没有把吃饭的地方约在梅园，就是怕许若云拒绝，毕竟梅园是严家的产业，约在四海楼可以打消许若云一部分疑虑。 许若云刚刚走进四海楼的门，肖强便迎了上来：“许总，你好，我是肖强，白天的时候跟你联系过。” “你好！”许若云淡淡的说道。 “请跟我来，董事长已经在包厢等你了。”肖强十分客气的说道。 许若云点了点头，跟着肖强朝着楼上走去。 牡丹阁是四海楼最大最豪华的包厢，此时里边只坐着严景琛一个人。 很快肖强带着许若云走进了包厢：“董事长，许总来了。” 许若云朝着严景琛看去，严景琛也在打量着许若云。 “小许总，果然年轻有为啊。”严景琛起身跟许若云握手。 “严总，你好。”许若云伸手跟对方轻轻握了一下。 肖强悄悄的退了出去，并且关上了包厢的门。 两人落坐。 “小许总，四海楼的爆炒海参不错……”严景琛想说几句客套话，但是被许若云打断了，道：“严总，你请我吃饭的目的我心里清楚，地可以卖给严氏集团，但要这个价格。” 许若云伸出一个手掌在严景琛面前比划了一下，然后又翻转了一下。 5+5 严景琛愣了一下，没想到小姑娘敢打断他的话：“小许总果然有性格，那我也就不说废话了，这个数，你手里的地，我们严氏集团全要了。” 严景琛伸出一个手掌说道。 许若云摇了摇头，道：“价格没商量，如果严总觉得贵的话，我可以卖给佳锐集团或者万虹集团，对了，好像北京有家集团公司想买我手里百货大楼那块地。” 北京的地产公司不是许若云瞎编的，而真有这么一家公司，对方也不知道如何得到的消息，竟然来荣城掺和一脚。 这件事情严景琛知道，所以他才会如此急迫的请许若云吃饭，若是云县百货大楼的地被北京的公司买去，将会更加麻烦。 能在京城开地产公司的人，背景都不一般。 “小许总，咱们都是东华人，抬头不见低头见。”严景琛说道。 “严总什么意思？在威胁我吗？”许若云冷着脸说道，随后腾的一下起身，道：“看来今晚严总的这顿饭我是吃不上了，还有事，告辞。” 许若云没有犹豫，起身就走。 严景琛眉头瞬间紧锁了起来，眼看着许若云就要走出包厢，于是只能忍着怒气说道：“荣城市区土地的价格也刚刚是云县价格的十倍多一点，小许总，做生意大家都赚钱才是真赚钱，你总要给我们严氏集团留在利润空间吧。” 许若云转身看着严景琛，道：“严总，明人不说暗话，你我都是生意人，账不是这么算的，就说云县百货大楼那块地，如果自己开发的话，三年后，利润至少百倍以上。” 严景琛嘴唇颤抖一下，最后眼神冰冷的说道：“八倍，我们严氏集团以你原价的八倍购买，这是底线，小许总也不想家里的电子厂破产倒闭吧。” 许若云盯着严景琛足足有一分钟，最终露出一副不甘心又十分无奈的表情，道：“明天找我签合同。”说完转身便离开了。 走出包厢的一瞬间，许若云嘴角露出一丝不经意的微笑，女人都是天生的演员，刚刚如果严景琛坚持的话，五倍的价格她也会卖，只是吃准了对方肯定要拿下她手里的地，这才走的毫不犹豫，最终把价格提到了八倍。 这才几个月，原本不到二十亿的钱，瞬间就能变成一百亿。 许若云内心十分激动。 而此时包厢里的严景琛却把酒杯给摔了，多少年了，他感觉自己刚才在许若云面前并没有占上风，甚至还被对方拿捏了。 当许若云回到家之后，这才拿起手机给王子枫打去了电话，很快接通了。 “喂，许总。”王子枫此时正躺在床上看书，今晚媳妇欧阳如静加班，他在食堂吃了饭便回宿舍了，同时也正在等许若云的电话。 今天许若云跟严景琛晚上见面，许若云提前跟他汇报过。 “王处长，成功了，严景琛愿意出八倍的价格把我手里的地全部买下。”许若云说道。 “很好，你做的很好，什么时候签约？”王子枫问道。 这么久的谋划，差一点还把他自己搭进去，严景琛这只老狐狸终于上钩了。 “明天。”许若云回答道。 “地卖了之后，回齐州待几天，等着我的电话。”王子枫说道。 “好的！”许若云应道，她很想问问接下来怎么做？但话到了嘴边又咽了回去，这次在云县，他们许氏集团至少赚了上百亿。 即便云县真划到荣城市区，那么未来几年的利益也已经被他们许氏集团赚走了，严家想赚钱只能自己开发然后慢慢回收资金。 第二天许若云将云县剩下的地卖给严氏集团的事情，整个荣城地产圈都知道了。 苟赫文在埋怨父亲。 万保同也在父亲办公室里说道：“爸，前几天我们就应该多买几块。” 万家良也有一丝后悔，本来以为许若云卖了两块地应该能跟严家再斗几个月，到时候也许价格还能再便宜点，没想到这才一天，严家竟然把窝给端了。 许若云拿着钱回了齐州。 接下来的半个月，严景琛又向银行贷款了五十个亿，全部砸进了云县，在铁道沿线拿下几千亩地，又把百货大楼周围的几个旧小区拿了下来。 动作相当之大，于是乎其他本来只是试水的小型地产公司，跟着严氏集团也开始在云县大肆拿地，当然他们拿的都是一些大公司看不上的小地块。 万家也开始了跟进，接连出手了两次，拿了一个城中村，铁道没线也拿了上千亩的地。 只有苟卓平没有动。 “爸，你到底在想什么？现在云县的地都要抢疯了。”苟赫文看着父亲说道。 他感觉老头子是不是提前老年痴呆了。 “不正常。”苟卓平说道。 他也算是大院子弟，父亲参加过解放战争，解放后一直在省城这边工作，八十年代恢复工作，又在荣城市委书记的位置上待了八年。 九十年代初，正是全民下海经商的时代，他没忍住金钱的诱惑也跟着下海经商。 当年他是中国人民大学社会学院马克思主义与思政专业毕业，毕业后就进了荣城组织部，后又调到计划委员会，也就是后来的发改委。 苟卓平的政治敏感性很高。 他在云县的事情上察觉到一丝不对劲。 父亲当了一辈子的官，当年也一直把他当成官员的苗子培养，如果云县真是荣城扩展的方向，现在搞什么了这个样子，省市两级政府早就制止了。 有些事情只能润物细无声，也就是说只能背地里做，不能搞出一点动静。 像云县这件事情，搞得动静这么大，省市两级政府没有一点反应，太不正常。 政府的规划还没有出来，你们商人就开始囤地了？这是什么？这是官商勾结？并且还摆在明面上，我们是社会主义，不是资本主义，更不是资本控制的政府。 “赫文，把我们手上云县的地偷偷卖掉。”苟卓平越想越不对劲，这根本不是组织的风格，如果云县真是荣城扩展规划的方向，省市两级政府早就出面制止了，不可能一点动静都没有。 没动静说明什么？说明可能云县的方向根本不对。 想到这里，苟卓平倒吸了一口凉气。 “爸，为什么？”苟赫文瞪大了眼睛十分吃惊的问道，他真感觉老头子是不是老年痴呆了。 “别问为什么，赶紧去做，记住偷偷卖掉。”苟卓平说道。 “爸，你是不是病了？要不要去医院？”苟赫文彻底懵逼了，现在只要是家地产公司就去云县拿地，老头子竟然让他偷偷卖掉好不容易抢得先机买下的几块好地，这……不是有病是什么？ 苟卓平盯着自己的儿子，想了想说道：“你找你朋友去玩吧，这件事情不用你插手，对了，最好出国玩一圈。” 苟赫文听了老头子的话，呆住了，他都怀疑眼前的老头子是不是被人夺舍了？ “爸，我不是小孩了，我要知道为什么？咱们即便不再买云县的地了，也不能把手上的这几块黄金地块卖出去啊。” 苟赫文太奇怪了，怎么可能出去玩？甚至到国外去玩，他又不是真纨绔子弟。 只是老头子一直不相信他，老头子不怕他吃喝玩乐，就怕他想证明自己。 “你没进过体制内，不会明白的，云县如果真是荣城扩展的方向，规划没出来前，所有人都知道了，还都提前屯地，政府不会无动于衷的，如果有人敢如此明目张胆的官商勾结，省里肯定会有反应，可是现在省市两级政府都太平静了，平静的可怕。”苟卓平盯着儿子看了一会，最终开口解释道。 “爸，你是不是想多了，以前严家也没少这样搞，咱们佳锐地产也不是没有提前拿过地。”苟赫文想了想说道。 “不一样，咱们都是悄悄进行，等规划出来之后，所有人才蜂拥而上，而这一次不一样。”苟卓平说道。 “这次不是有许氏集团搅局吗？”苟赫文道。 苟卓平摇了摇头，道：“不对劲，绝对的不对劲，你别管了，我来处理，还有刚才咱们的谈话不能让第三个人知道，你嘴巴紧一点，这样，还是出国玩一段时间吧。” “不去，爸，你也太瞧不起人了。”苟赫文说道。 说完，他转身走了。 对于老头子的话，苟赫文半信半疑。 老头子应该没有老年痴呆，是不是太多疑了？ 苟赫文一边开车一边开始复盘云县的事情是如何炒起来的？ 先是王子枫跟自己吃饭的时候喝醉了，然后提到了荣城扩建规划的事情，然后就是许若云在云县大肆拿地，再后来查出许若云跟王子枫有染…… 苟赫文把事情反反复复想了几遍，最后眉头紧锁喃喃自语道：“一切都合乎逻辑，再说严家肯定从各方面都验证过，才会如此放心大胆的在云县拿地，现在投入的资金已经超过了两百个亿，其中三分之二还是从银行贷款。” “老头子是不是太胆小了？可是万一老头子猜对了的话，那么……”苟赫文眼睛露出惊恐的目光：“那么这件事情从一开始就是一个骗局，王子枫是假醉酒，甚至许若云也是其中一个棋子……” 嘶…… 苟赫文想到这里，突然感觉到后背发凉。 “王子枫要干嘛？还是说叶……”苟赫文不敢再想下去，因为越想他越害怕。 王子枫后面是省里的叶书记，如果老头子真猜对了，那么这一切的布局都是出自…… 不可能吧？ 我们佳锐地产一直遵纪守法啊。 难道针对的是严家？ ------------ 第419章 连锁反应 苟赫文越想越怕。 与此同时，严家祖宅里，严景琛此时也是一脸的沉思，紧锁着眉头。 云县的动静越来越大，为什么政府没有一点反应呢？他分别给省里的刘金河和市里的田润文都打过电话，省里的叶、李两位都没有提过云县的事情，就连市里的牛齐家书记也没提过云县之事。 “不对，不对，如果云县真是未来荣城扩展的规划方向，省市两级政府不可能现在一点动静都没有。”严景琛眼睛露出惊恐的表情。 “难道说……” “不应该啊，从各个方面来看，云县都是最优选择，再说了，自己前边也做过缜密的调查，可是现在云县都搞成这样了，政府为什么没有一点反应？”严景琛心里十分不踏实。 即便对外没有一丝反应，但是内部也没有一点反应啊，这才是最奇怪也是严景琛最感到害怕的地方。 下一秒，他给在云县的严芳打去了电话，电话很快接通了：“喂，爷爷。”手机里传出严芳的声音。 “严芳，把后面正在谈的几块地都停下来。”严景琛说道。 “啊，爷爷，为什么？”严芳十分疑惑的问道。 “按照我说的去做。”严景琛没有解释，直接对其命令道，随后挂断了电话。 接着他又给刘金河打去了电话，邀请对方晚上到梅园吃饭，不过被拒绝了。 严景琛放下手机，眉头再次紧锁起来，想了想，他再次给田润文打电话，邀请对方晚上来梅园吃饭，田润文没有拒绝。 田润文当年只是一个没什么前途的副区长，提拔他的老领导早退休了。自从跟严家产生关系后，他才慢慢从副区长一步一步坐到了省城市长的位置。 所以田润文跟严家已经纠缠的太深，根本分割不开。他从严家拿到的钱以亿为单位，所以只要严家倒了，那么他也就完了，至少后半辈子别想从牢里出来了。 晚上，梅园。 严景琛和田润文面对面坐着，桌上的菜十分精致，但两人兴致好像都不高。 “润文，咱们认识也有十多年了，云县的情况现在搞成这样，省市两级政府都没有一点反应，你说正常吗？”严景琛盯着田润文问道。 “如果严总没有参与进去的话，做为荣城的市长看到现在的情况，肯定会开会讨论的，但因为有严总的参与，于是我也一直没有提这件事情，至于牛书记为什么也没提，一方面这属于市政府的工作；另一方面就不好说了。”田润文说道。 “也就是说现在的情况很不正常？”严景琛道。 “也不能说不正常吧，市里这边我做为市长没提，所以算正常，省里那边也没有动静，这多多少少有一点反常，毕竟现在云县的地价节节攀升，省里的领导不可能不知道。”田润文客观的分析道。 荣城市这边，他是市长，他没提，其他人自然也不会提，毕竟多一事不如少一事。 省里那边确实有一丝不正常。 严景琛点了点头，听了田润文的话，他觉得自己的感觉没有出错，最近几年年纪大了，他也是七十多岁的人了，脑子不能跟年轻时候比了。不是子孙不成气候，他早就退下来享福了。 三天后，佳锐地产偷偷把云县县政府旁边的那块地卖了，虽然做得十分隐蔽，但半天之后，严家还是得到了消息，不是从佳锐地产这边传出来的，而是购买佳锐地产云县火车站那块地的公司老板，晚上喝酒的时候说了出来，然后第二天早晨，荣城所有的地产公司都知道了。 小地产公司听到这个消息之后，立刻停止了在云县买地的行为，正在谈的地立刻不要了。 严景琛听到这个情况之后，眉头紧锁，一个电话打给了苟卓平。 电话很快接通了。 “喂，严总，怎么有空给我打电话。”苟卓平姿态放得很低，当他看到来电显示是严景琛的时候，心里就知道对方要问什么事。 “卓平老弟，好久没一块喝茶了，最近我得了半斤好茶，想约你和万老弟一块过来品鉴。”严景琛并没有提云县地的事情，而是说品茶。 “好啊，早就馋你的茶了。”苟卓平一脸笑容的说道。 结束通话后，苟卓平脸上的笑容立刻消失了。 “爸，严景琛这只老狐狸找你？”刚才打电话的时候，苟赫文正在旁边，他这几天想了很多，越想越有可能云县真是一个阴谋，那这个局布得也太大了，布局之人绝对不可能是一个小小的王子枫。 “嗯，咱们这次还是急了，应该找一个稳妥的人再卖，就不应该卖给那个爆发户。”苟卓平捏了捏鼻梁说道。 “他给钱痛快，价格也合适，爸，管他严家怎么想，反正咱们手里的地最少，大不了剩下的两块地不赚钱卖出去。”苟赫文说道。 他现在已经转变了思想，成了坚决卖地派。 “赫文，没你想得那么简单，一旦崩塌，谁也跑不出去，不过也没事，咱们手里的地只剩下两块，即便真崩盘了，哼，亏得也是他们严家和万家。”苟卓平冷哼了一声，随后起身道：“我去会会严景琛这只老狐狸，你抓紧时间把西果村的那块地卖掉，火车站那块地留着。” “好的，爸。”苟赫文应道。 “还有，最近让你多约王子枫出来吃饭，你约了吗？”苟卓平说道。 “约了，对方一直说没空，为此我还去找过几次苏琴，可惜没给我好脸色，饭吃了，忙一点不帮，当年你就应该听爷爷不要下海，现在我也是……“苟赫文喋喋不休，随后被苟卓平狠狠瞪了一眼，这才没有把后边的话说出来。 其实夜深人静的时候，苟卓平也有一点后悔，若是当年一直在体制内走下去，现在他应该也是正厅级干部了。 可惜当年实在穷怕了，又加上整个社会都浮躁，全都下海经商，他也没坚持住。 现在虽然他有钱了，但在随便一个小科长面前，都要陪着笑脸，社会地位其实并不高。 省老干部局。 王子枫正在办公室里看文件，丹菲敲门走了进来。 “老大，刚刚荣城地产圈里传出的消息，佳锐地产昨天把云县县政府旁边的地卖了。”丹菲说道。 她知道云县的这一切都是王子枫在背后策划的，于是听到消息之后，立刻小跑着到王子枫办公室汇报。 “呃？”王子枫每天上午都会在办公室里处理一个小时的文件，听了丹菲的话，他放下了钢笔，脸上露出吃惊的表情。 “这……消息准确吗？” “千真万确。”丹菲道。 “苟家想干什么？难道知道了什么？”王子枫眉头微皱了起来。 “老大，会不会是许若云那边……他们跟佳锐地产一直有合作。”丹菲说道。 她得到消息之后，一直就在思考这个问题。一个好的属下，可不仅仅只是会打探消息，还要帮着领导解决问题。 “我打个电话问问。”王子枫道，随后立刻拨打了许若云的手机，这件事情非同小可，云县地价的繁荣本来就是堆在沙子上，一旦有一处坍塌，瞬间就会崩盘。 许若云回到齐州之后，就来到四平县巴头镇。许氏集团在巴头镇的山脚下有一块地，建了一个小庄园，山清水秀，空气清新，平时可以爬爬山，钓钓鱼，十分的惬意。 她很喜欢这里，所以从荣城回来后，第二天就来到了巴头镇，顺便还能管理电子厂。 接到王子枫电话的时候，她正钓鱼呢。 巴头镇按照王子枫的规划发展的十分不错，大半年的时候，农家乐、乡村生态旅游等等都渐渐发展了起来，现在人流量虽然还不大，但已经有外地人来玩了。 “喂，王处长。”许若云看到是王子枫的来电，于是立刻按下了接听键，毕竟王子枫让她在云县赚了上百亿。 他父亲许家耀一辈子都没有赚这么多钱，所以这次的成功，也让许若云彻底赢了父亲的信任，已经将许氏集团彻底交到了她的手上。 “许总，有件事情你听说了吗？”王子枫淡淡的说道。 “什么事？”许若云一脸好奇的问道。 “佳锐地产昨天突然将云县县政府旁边的地卖掉了。”王子枫说道。 “啊！”许若云轻呼了一声，她虽然不知道王子枫在谋划什么，但她也不是傻子，知道王子枫的计划肯定十分庞大而重要，甚至要涉及到某些大人物。 “王处长，我回家后就到了巴头镇，从来没跟苟赫文再联系过。”许若云很聪明，在轻呼之后，立刻反应了过来，开口说道。 “再仔细想想，有没有什么地方说漏了嘴？”王子枫淡淡的问道。 “没有，真没再跟苟赫文联系，王处长，我知道省城那边的事情不是我能够掺和的，即便是父母我都没有跟他们多提那边的事情。”许若云再次解释道，她可不想背这个黑锅，万一王子枫认为是她泄密，许氏集团刚刚赚的一百个亿估摸要连本带利息都还回去。 “我知道了。”王子枫道，随后王子枫准备挂断电话。 “王处长，我现在正在巴头镇，现在的巴头镇发展的真不错，乡村旅游和农家乐已经渐渐发展了起来，工业园这边也引进不少企业……”许若云介绍了一下巴头镇这边的改变。 王子枫自然知道这大半年四平县的发展，半年经济总结会议上，省里已经对四平县提出了表扬，可惜受表扬的人并不是他和欧阳如静，而是现任的书记和县长。 并且，他也经常跟李文文、杨柳和彭伟打电话，询问四平县、巴头镇的发展情况。 “你的发展思路是对的，我现在很喜欢巴头镇的青山绿水，感觉比市里好多了，待在这边心情都会变好，生活节奏也变得慢了下来。”许若云说道。 “谢谢。”王子枫道，没有多说什么，随后挂断了电话，他现在很急，必须搞清楚苟家到底为什么突然卖地，到底是哪里出现了问题？ 王子枫跟许若云通完电话后，并没有时间考虑巴头镇的变化，抬头朝着丹菲看去：“苟家卖掉云县的地，可能会有连锁反应，严景琛十分有可能再次邀请我吃饭，在这之前，他肯定会让人询问李玥，你跟李玥打好招呼，让她想好怎么说，并且让她试着能不能从对方嘴里问出一点事情。” “好的，老大，我现在就去找李玥。”丹菲说道。 王子枫点了点头。 丹菲匆匆离开了。李玥从那天晚上开始，已经站在了王子枫这一边。 她第一次跟肖强说谎，后面就需要若干的谎言来维持第一个谎言，早就没有了退路。 丹菲离开后，王子枫眉头紧锁，脸上露出思考的表情，这个局布了这么久，基本上已经把严家套了进去，如果因为佳锐地产昨天卖地的事情，影响了自己的计划，严家如果现在退出，虽然也能伤筋动骨，但却还不能一下子死掉。 “该死，苟家为什么会突然卖地。”王子枫心里一阵烦躁，随后突然想起前几天苏琴给他打电话，说苟赫文好像着急想请他吃饭的事。 苟赫文前几天确实给他打过几个电话，但都被他拒绝了。 几分钟后，王子枫给媳妇欧阳如静打了一个电话，然后又给苏琴打了一个电话，约她们下班后去四海楼吃一顿。 本来只想约苏琴，但又怕欧阳如静吃醋，虽然知道他和苏琴只是普通朋友，但女人的心太复杂，王子枫宁愿让欧阳如静一块去，免得过后自己受罪。 苟赫文和四海楼的老板很熟，王子枫去四海楼吃饭，就是为了让苟赫文主动找他。 毕竟这几天苟赫文一直想找他一块吃饭，并且为这事还找过苏琴，当然被苏琴给拒绝了。 “知道苟家突然要卖地，前几天我就应该跟苟赫文见一面。”放下电话后，王子枫小声嘀咕道。 不过他脸上并没有露出懊悔的神情，毕竟他又不是神仙，又预料不了苟家突然卖地的事情。 ------------ 第420章 障眼法 四海楼。 一个小包厢里，王子枫、欧阳如静和苏琴三人正在吃饭聊天。主要是欧阳如静和苏琴两人在聊，王子枫时不时的插一句，他的注意力一直在包厢的门，心里想着苟赫文会不会来？ 他不能主动去找苟赫文，只能让对方来找自己。 还好，他们大约吃了一刻钟，包厢的门开了，苟赫文一脸笑容的走了进来。 “欧阳姐，苏姐，王哥，你们也在四海楼吃饭啊。”苟赫文打招呼道。 “嗯！”欧阳如静和苏琴瞥了苟赫文一眼，应了一声，没再理睬他，两人继续聊天。 王子枫看到走进来的苟赫文，提着的心落了地，同时也有了很多猜测。 苟家肯定是发现了什么异常，所以才把地卖了，并且对方也不肯定，所以苟赫文才来寻找自己，应该是想从自己这里打探一点消息。 “王哥，我这里存了一瓶好酒，一块尝尝？”苟赫文说道。 “不了，明天还要上班。”王子枫说道，随后装出十分随意的样子问道：“听说你们佳锐地产刚刚把云县的一块地卖了？” “王哥，你也听说了？”苟赫文道。 “整个荣城地产圈都炸窝了，我想不知道都难，最近不是云县的地价节节攀升，怎么就卖了呢？”王子枫露出一脸疑惑的表情，开口询问道。 “公司最近资金周转有点困难，老头子就卖了，为这事我差一点跟他翻脸，王哥，你说这人老了……”苟赫文开始说老头子的坏话，同时眼睛一直盯着王子枫的眼睛，他想从王子枫的眼神里得到一点东西。 可惜苟赫文的算盘正好打反了，王子枫的修炼虽然还没有炉火纯青，但一般人还真看不出他心里在想什么，除非像叶凤鸣这种在官场沉浸的几十年的人，也许才能看出他表情的波动。 相反，苟赫文可没有修炼这种泰山崩于前而面不改色的城府，王子枫一眼这看出了他刚才的话都是撒谎。 王子枫没接苟赫文的话，而是拿起筷子吃了几口菜。 十分钟后，苟赫文离开了王子枫三人的包厢。王子枫看着对方的离开的背影，眉头微皱了一下，心里暗暗想道：“看来苟家真发现那方面不妥了。” 王子枫开始从头复盘，可是思来想去，自己的计划天衣无缝，并且严家也已经入局，苟家为什么会突然想退出呢？ “难道是云县的地价升得太高了？” “不对，不对。”王子枫马上否定了自己的猜测。 “既然布局一直没有出问题，苟家是昨天卖的地，也就是说最近几天突然做出的决定，这几天云县发生了什么事？”王子枫再次细仔的分析，不放过任何一个细节。 从刚才跟苟赫文见面，他可以断定，苟家做出卖地的决定是来源于自己的猜测，没有实证。 如果有实证的话，苟赫文就不会约他吃饭了，刚才更不会出现在他们的包厢里。 王子枫把最近几天云县的情况反反复复想了好几遍，没有任何问题啊，唯一能算问题的就是云县的地价一直在持续飙升，不仅是荣城的地产公司，整个东华省的地产公司都想来云县捞金，甚至还来了一家北京的公司。 “等等，北京的公司也来了。”王子枫感觉自己好像抓到了重点。 “荣城的扩展规划没出来，而云县的地价已经连续飙升，省内外的公司都进入了云县……”王子枫嘴里小声念叨着，随后眼睛一亮：“我懂了。” 王子枫瞬间明白了，他当过一把手，知道如果自己的规划提前被泄露，商人大肆囤地的话，政府不可能没有反应，甚至会出台政策，毕竟这里边涉及一个官商勾结的敏感话题。 “对，就是这样，原来是自己当局者迷，只想着云县一切正常，而从另一个角度说，云县这种地产的火热程度没有被叫停，就是不正常，毕竟我们社会主义国家。”王子枫心里暗暗想道，随后豁然开朗。 果然能将公司做成省里前十的企业，除了时代的红利，这些老板也都不是平庸之辈。 苟卓平能想到，估摸严景琛应该也反应了过来，万家良差不多也该想清楚了。 “坏了，当时布局的时候并没有想到这一层，怎么办？叶书记难道也没有想到吗？不可能啊。”王子枫眉头微皱了起来。 三人吃完饭，本来苏琴还想拽着他们两人去KTV唱歌，不过王子枫拒绝了，他现在心里有一丝乱，急着去见叶书记。 跟苏琴道别后，王子枫坐进了欧阳如静车里。 欧阳如静发动车子，扭头看了他一眼，问道：”怎么了？看你一脸着急的模样？在苟赫文那里发现了什么事情？” “媳妇，咱们布的这个大局，出现了一丝漏洞，所以苟家昨天才会卖掉了一块地。”王子枫道。 “什么漏洞？”欧阳如静疑惑的问道，毕竟当时在书房她也参与了这个布局的设计。 “云县现在搞得如此风生水起，地价节节攀升，几乎所有人都知道云县将划入市区，可是省市两级政府却没有一点动静，这很不正常，毕竟我们是社会主义国家，规划还没有出台，云县的地价就开始飙升，明显是官场勾结，政府肯定会有反应的，可是现在没有，这就是漏洞。”王子枫解释道。 欧阳如静想了想，随后点了点头，车速加快了一点，道：“不应该啊，当时是咱们三个一块制定的计划，如果有漏洞的话，我爸会第一时间弥补，再说了，这么明显的漏洞，我爸肯定不会让其出现。” “我们现在就去把情况向叶书记汇报。”王子枫道。 “好！”欧阳如静点了点头。 她有点想不通，父亲为什么没有动静呢，只要省里派个工作组下去，那不是就把严家彻底钉死在云县了吗？ 很快，欧阳如静带着王子枫回到了家。欧阳如静的母亲出去散步了，叶凤鸣在书房。 于是王子枫和欧阳如静直接去了书房。 咚咚！ “爸！” “进来！”书房里传出叶凤鸣的声音。 欧阳如静推开书房的门，带着王子枫走了进去。 “爸，子枫发现重要的事情，想向您汇报。”欧阳如静说道。 叶凤鸣看了女儿一眼，然后朝着王子枫看去：“什么事？” “叶书记，昨天佳锐地产突然出售了一块云县的地，引起了连锁反应，现在严、万两家都停了在云县的买地计划……”王子枫把事情简单的讲了一下，最后说道：“叶书记，我分析是出在省市两级政府这边，云县搞得如此热火朝天，地价节节攀升，省里和市里竟然没有一点动静，这太不符合组织一贯的做法了。” “你认为应该怎么做才符合组织一贯的做法？”叶凤鸣盯着王子枫淡淡的问道。 “派个工作组到云县，调查云县为什么地价节节攀升的原因，至少表面工作也做，这样就可以彻底把严家套死在云县。”王子枫说道。 “哼！”叶凤鸣突然冷哼了一声，道：“我问你，我们现在的基本国策是什么？” “以经济建设为中心，坚持四项基本原则，坚持改革开放。”王子枫立刻回答道。 “我们国家大力发展经济，政府尽力不要干涉经济的发展，交给市场来调节，如果按照你说的，最后严家被整死在云县，别人难道会看不出来，我们在拿着公器在玩弄对方？世界上不缺聪明人。”叶凤鸣意味深长的说道。 他要整死严家，但又不沾染一点脏水。 王子枫眨了一下眼睛，问：“叶书记，那接下来怎么办？佳锐地产昨天刚卖地，今天的连锁反应就出来了，接下来可能会更大。” “自己想。”叶凤鸣冷冷的说道，随后开始看文件，不再理睬王子枫。 半个小时之后，王子枫和欧阳如静走出书记房，他脸上的忧愁消失了，同时内心十分震惊。 王子枫不笨，相反还是很聪明，思考了大约十分钟，便想明白了叶凤鸣的高明。 “媳妇，咱们结婚以后，如果因什么事吵架的话，你可不能跟你爸说。”王子枫扭头看着欧阳如静说道。 “呃？为什么？”欧阳如静十分疑惑的问道。 “我怕到时候你爸把我整死，我都不知道自己是怎么死的。”王子枫说道。 “去你的，我爸有这么可怕。”欧阳如静轻轻拧了一下王子枫的胳膊道。 “还不可怕，把人心玩得太明白了。”王子枫感慨道。 “那不是对敌人嘛，严家的资本最近几年不太老实，想染指一些不该染指的行业，而咱们国家现在还处于大力发展经济的时段，绝对不能明面上对这些大企业出手，我爸这也是迫不得已，再说整个计划你也参与了，刚开始还是你提出的。”欧阳如静说道。 “我感觉从一开始，我就成了你爸手里的枪。”王子枫道。 “怎么，不愿意？” “愿意，愿意，给老丈人当枪使，我心甘情愿。”王子枫笑着说道。 两人打打闹闹来到了一楼，王子枫抱着欧阳如静想亲她，刚好欧阳如静的母亲回来了，瞬间王子枫和欧阳如静满脸通红，十分尴尬。 还好欧阳如静反应快，拽着王子枫往外跑，边跑边道：“妈，我们去散步了。” “这孩子，看来应该给两人买套房子了。”欧阳如静的母亲嘀咕了一句，随后上楼去找叶凤鸣商量去了。 …… 严家祖宅。 严景琛眉头紧锁，白天请苟卓平和万家良两人喝茶，最终虽然苟卓平没有说卖地的原因，但是他隐隐已经猜出来了，对方跟他想的一样，云县地价节节攀升，省市两级政府竟然毫无反应，太不正常。 “是啊，确实不正常。”严景琛小声自语道：“不行，严家在云县投入的太多了，必须抽身，但也不能把消息放出去，相反，还要再加一把火。” 想到这里，严景琛拿起手机给云县县委书记张志方打了一个电话，电话很快接通了。 “喂，张书记。”严景琛一脸笑容的对着手机说道。 “严总，这么晚了，有什么事吗？”张志方询问道。 “张书记，有件事情想拜托你。”严景琛说，随后把自己的计划说了一下，因为张志方利用这次云县地价飙升，私下里也拿了九位数，这些钱还是通过严家存到了国外的银行。 所以严景琛跟张志方说话根本没有绕弯子。 “严总，你的意思是云县可能不会纳入荣城市区？”张志方瞪大了眼睛问道。 “现在不好说，总之按照我说的做，对你没坏处，毕竟钱进了你们云县财政，这都是你的政绩。”严景琛说道：“至于亏的是谁的钱，反正只要不是我，也不是你们云县就好了。” “我知道了。”张志方说道。 他已经没有回头路。 第二天本来人心惶惶的云县房地产圈子，突然传来一个爆炸性消息，严氏集团再次拿下两个城中村改造计划，并且跟云县政府举行盛大的签约仪式。 县委书记张志方还在签约仪式上，面对媒体做了讲话。 “我们云县政府将在未来三年时间内，投资上百亿资金把云县的基础建设，城市绿化等等，达到跟荣城市区一样的水平，尽快跟荣城市区接轨。” 他这段讲话立刻在荣城房地产圈子里传播，同时传播的还有严家再次拿下云县两个城中村项目。 “老张，看看，人家云县县委书记都讲话了，尽快跟荣城市区接轨，什么意思还不明白吗？” “老李，我看还是再等等吧，反正咱们也买了几块小地块了。” “李张，严家又拿下两个城中村改造项目，如果不是往云县扩展，严家还会往里边投钱？你还是太胆小了。” “那你说，佳锐地产为什么突然卖地？” “没看佳锐地产今天的公告吗？银行贷款到期，资金紧缺。” …… 小地产公司们，看到严家的行为，以及张志方的讲话，瞬间放心了，再次打起了鸡血，开始接触前天正在商谈的地块。 当然也有一部分小公司比较谨慎，并没有再跟进。不过这一部分空缺，立刻被其他市的公司给补充了。 其实市的集团，也想在省里地产界分一杯羹。 其实他们不知道，严氏集团跟云县政府今天签署的两个城中村改造项目，仅仅只是纸上的签约，根本不会启动，更没有资金启动，只是一纸障眼法，稳固住云县的地市罢了。 ------------ 第421章 看热闹不嫌事大 严景琛十分高调，还拉着云县的张志方书记发表了一个讲话，这个江湖模棱两可，是专门给其他地产公司下的饵料。 云县的地市在消停了几天，再一次火爆起来。 严家祖宅。 严景琛眉头紧锁，虽然暂时用谎言稳住了云县地市的繁荣，但他们严家想偷偷卖地的话，根本不可能。 不过这并难不住他。 他今晚上约了四大银行，外加东华商行，东华邮政银行，以及还有兴业、光大两家私人银行的行长、副行长吃饭。 严景琛准备把云县的地抵押出去，这样即便真的出问题，大不了地扔给银行，严氏至少回血三分之二，将损失降到最低，如果真是往云县扩展，那么他们严家最多就是再多付出一点利息罢了。 相对于以后十几倍的利润，这点利息不算什么。 现在所有人都知道省城扩展规划的方向是云县，已经在民间达成了一个共识，再加上张志方刚刚的讲话，还有他们严氏集团再一次签下两个城中村改造工程，将这种大势已经推动了起来。 铃铃…… 严景琛的手机铃声响了，严芳的来电。 严芳在云县，在跟别人抢地块，这是严景琛安排给她的任务，不过仅仅只是抢，而不买。 “爷爷，小学那块地为什么不买？刚刚被台州的一家地产公司给拿下了。”严芳十分不解的问道。 因为严景琛让她报的价很低，只是参与，而不要再买进一块地。 “按照我说的做，还有这件事情不要告诉第三个人。”严景琛十分严肃的说道，随后挂断了电话。 想了想，他还是不放心，于是拿起手机给肖强打了一个电话，很快接通了。 “喂，肖强，你马上去云县找到严芳，协助她，记住，不能让严芳再买一块地。”严景琛说道：“只竞拍，不中标。” “是，董事长。”肖强应道。 …… 梅园。 严景琛的面子很大，国有银行来的都是副行长，两家私人银行来的是行长。 “各位行长能在百忙之中参加这个聚会，令梅园蓬荜生辉……”严景琛说着客套话，然后众人一块举杯喝了一杯酒。 酒过三巡，菜过五味。 严景琛没有再啰嗦，直接说出了今天请客的目的：“各位行长，现在云县的地市一天一个价，你们应该也听说了，荣城未来会将云县纳入主城区，我们严氏集团这次运气比较好，提前做了布局，未来至少有几十倍的利润。” “可惜这个盘子太大了，我们严氏集团的资金有压力，想请各位行长、副行长鼎力相助。”严景琛说道。 “严总，省里还没有出规划吧？”工商银行的副行长开口说道。 “是啊，严总，省里还没有出文件，现在只是民间传言。”建行的副行长立刻附和道。 “基本上已经板上钉钉，现在只是缺一个文件罢了，各位行长都知道，做生意如果等规划出台，什么都就晚了。”严景琛道。 “严总，听说你们集团为了在云县拿地已经贷款了100个亿，集团名下的不动产都已经全部抵押了，不知道严总这次贷款用什么当抵押。”光大银行的行长开口询问道。 光大银行很想也跟着赚一笔，毕竟他也认为云县的事情有百分之九十的把握。 “云县的地当抵押。”严景琛说道，随后目光从几位行长的脸上扫过。 “严总，云县的地现在这么高的价格，完全是因为省城扩展规划的预期，虽然我也认为云县的概率很高，但总还有一个万一，你用云县的地抵押，万一云县不是荣城扩展的方向呢？”兴业银行的行长说道。 兴业银行也想参与，但却不想承担太大的风险，他这样说就是为了压低价格，同时提高利息。 “陈行长，如果这件事情百分之百的确定的话，你认为我们严氏集团还需要把你们所有银行的行长都请来吗？如果真是那样的话，你们应该会请我吃饭，让我在你们银行贷款吧。”严景琛说道。 其实严景琛说的不错，如果百分之百确定的话，银行肯定会把严氏集团的门踏破。 接下来的一个小时，严景琛等人开始各种讨价还价，最终四大国有银行没有参与，省农商行已经给严氏集团贷款了一百个亿，所以也没有参与，只有兴业和光大两家私人银行和邮政银行跟严景琛达成了合作。 等银行的行长和副行长都离开后，严景琛露出疲惫的神态，毕竟他已经七十多岁了。 起身的时候，眼前一黑，差一点摔倒。 自从得到苟家卖了云县的地之后，他这两天的心一直崩着，就没有睡几个小时。 “严总。”杜老头急忙扶了一下严景琛：“您没事吧？” “没事。”严景琛摆了摆手，道：“扶我到房间，不要让人来打扰我。” “好的，严总。”杜老头说道。 杜老头跟了严景琛三十多年，最近几年一直在管理梅园。他把严景琛扶到里边的卧室。 严景琛躺在床上，根本睡不着，脸上露出沉思的表情。刚才他以最高的利息，把云县的地全部抵押，才从三个银行仅仅只拿到了七十个亿。 不过钱还没有到手，他内心仍然提着紧张。 “如果这次完了，就拿着七十亿去美国。”严景琛心里暗暗想道。 云县的地，严氏集团一共投资了二百多亿，最终只抵押了七十亿，差不多三分之一。 三家银行都压到了地板价，本来以为严景琛不会接受，却没想到严景琛点头同意了。 这三家银行的行长从梅园离开的时候，内心都有一丝患得患失。 于是他们三个人走到了最后，然后去了一家茶馆。三人要了一个茶室，聊到晚上十点才离开。 一夜无话。 但是第二天早晨严景琛起床之后，就看到网上的一条消息，并且这条消息已经冲到了微博热搜的前十名。 据可靠消息，荣城市的都市圈扩展规划并不是往云县方向，理由有三，第一，这种机密的事情从来都不会提前让普通人知道，只有极少部分人才会知道，毕竟像云县这样，大家都知道了，价格炒得这么高，大公司还如何赚钱？ 第二，根据以往十年的规划建设来看，在省里规划出来之前，都会静悄悄，根本不可能这么热闹，连大街上的普通人都知道，像八年前的荣城霞山区的旧城改造，在规划没出来之前，没人知道，出来之后，才发现好的地都已经在三家大公司手里。 第三，也是最重的一点，如果云县真是荣城市区的扩展方向，现在地价炒得如此火爆，说明什么？说明官商勾结，省市两级政府早就派调查组下来了。 这人洋洋洒洒写了几千字，并且还有往年改造规划的各种前后对比。 严景琛看到这个热搜之后，眼前一黑，有一种想骂娘的冲动。 果然当他打昨晚同意贷款光大、兴业和邮政三家银行行长电话的时候，光大的行长没接，邮政的副行长说正在向行长审批，但行长说要谨慎。 兴业的行长接了严景琛的电话，直接装糊涂：“严总，昨晚酒喝得有点多，现在醒了酒，觉得还是要慎重……”吧啦吧啦说了很多，也没说不贷款，但也没说立刻放贷，总之就是想吊着严景琛，舍不得放弃这次的机会，想着拖延一段时间，看看再说。 “王八蛋，一群王八蛋。”严景琛舍了这张老脸打了三个电话，最后三个人全变卦了，气得直接把手机摔了，破口大骂。 这篇文章挂在热搜榜整整一个上午，下午好不容易从热搜榜上消失，但是另一个视频却再次火爆起来。 云县资源局的一个副科长，突然在网上爆料，严氏集团刚刚跟云县政府签订的两个城中村改造项目，钱根本没有到帐，甚至县里都没有立项…… 吧啦吧啦讲了很多，总之就是一个意思，严氏集团没投钱，完全就是在骗人。 下午本来平息的舆论再次爆炸了。 接着有人扒出昨晚严氏集团的董事长严景琛在梅园请省城各大银行的行长、副行长吃饭。 有人对此做出了分析，并且预料，严氏集团的资金链岌岌可危，如果云县真不是荣城的规划方向，那么严氏集团很可能一夜之间倒闭。 网上冒出了很多评论家和分析大师，总之乱成了一锅粥。 省老干部局。 王子枫整个下午都没有出去，一直躲在办公室里当吃瓜群众，两个热搜都是他的手笔。 第一篇文章是他写得，然后给了苏琴，通过苏琴的渠道找了一个大V，然后冲了热搜。 下午的热搜是董秘书把云县资源局这个副科长的视频给的他，然后他又给了苏琴，并且欠下了对方两顿饭。 后面的各种文章和各种分析等等，都是网友自发的，这事越搞越大，蹭热度的人越来越多，王子枫看得不亦乐乎。 “严老狐狸，你现在应该很难受吧？”王子枫一边看着手机一边心里暗暗想道：“没想到你昨晚竟然请这么多银行行长吃饭，啧啧，看来是想转嫁不良资产啊。” “还好，老子的热搜发的及时，万一再晚两天，估摸你就拿到钱了。”王子枫喝了一口茶，继续看网友扒严氏集团。 有人再次提到了佳锐地产前几天偷偷出售地的事情。 普通人看热闹不嫌事大，分析，可能是省城三大地产商这次的情报搞砸了，佳锐地产最先反应过来，私下里卖了一块地，没想到被爆了出来…… “网上果然有人才啊。”王子枫看得津津有味。 咚咚！ 突然外边响起了敲门声。 “进来！” 李玥弱弱的走了进来。 “处长！” “李玥啊，有事吗？”王子枫抬头看了一眼李玥，开口问道。 “处长，刚刚肖强给我打电话，说晚上严景琛要请你在梅园吃饭。”李玥低着头说道：“并且还说让我做好举报你强奸我的准备。” “严景琛这是急了。”王子枫心里暗道一声。 他看着李玥，问：“丹菲呢？” “丹菲去社保局了。”李玥回答道。 王子枫微微点头，心里思考着晚上要不要去见一见严景琛？ 经过一分钟的思考，他最终点了点头，道：“晚上我去跟严景琛聊聊。” “谢谢处长。”李玥听了王子枫的话，心里十分高兴，她现在是能忽悠严景琛一天算一天。 “李玥，这样也不是一个事，你的谎言早晚会被严景琛识破。”王子枫说道。 “处长，我知道，可是我不知道现在应该怎么办？”李玥声音哽咽的说道。 “很简单。”王子枫道。 “处长，我应该怎么做？”李玥抬头露出渴望的目光。 “肖强，把他拉下水，并且以现在的情况，严景琛如果知道受到了欺骗，他第一个会先宰了肖强，毕竟所有的消息都是肖强告诉他的。”王子枫说道：“你没有直接跟严景琛接触过吗？” “没有！”李玥立刻摇了摇头。 “很好，如果你和我的关系是假的，那么现在最担心的应该是肖强，所以很容易把他拉下水。”王子枫说道。 “处长，我应该怎么做？”李玥盯着王子枫眼睛问道。 “很简单，你这样……”王子枫把刚刚想到的一个计划跟李玥讲了一遍。 稍顷，李玥离开了王子枫办公室，表情十分纠结，回到自己的座位之后，一直处于发呆之中。 直到肖强又给她打电话，李玥才从沉思中清醒过来。 铃铃…… 她看到是肖强的来电，于是起身离开了座位，朝着卫生间走去。 “喂，肖秘书。” “李玥，你怎么这么久才接电话。”肖强语气十分不好的说道。 他刚刚被严景琛从云县叫回来。 “刚才在办公室。”李玥弱弱的说道。 “找个理由提前下班，我要跟你见一面。”肖强说道。 这次他必须搞清楚，李玥和王子枫之间到底有没有发生关系？因为这件事情关系着他的生死，刚才他刚从严家祖宅出来，看到严景琛已经处于暴怒的边缘。 如果知道自己利用李玥控制王子枫的事情有瑕疵的话，他的小命很可能不保。 所以他必须确认，同时对李玥十分不放心。 ------------ 第422章 天上掉馅饼 李玥离开了省老干部局，这次肖强的车直接就停在门口。看到李玥出来，直接按了一下喇叭。 嘀！ 李玥看到肖强的车大摇大摆的停在省老干部大门口，眉头微皱了起来，以前两人的接触都是悄悄进行。 “肖秘书，怎么不在两条街外等我。”李玥上了车，开口问道。 她有点慌。 “上次王子枫已经去过了梅园，也收了严总的酒，我们的关系还有必要隐瞒吗？”肖强说道：“废话少说，我问你，你到底跟王子枫有点有过关系？你有没有欺骗我？” “没有！”李玥立刻说道。 并且还用手摸了一下自己的大腿，道：“今天王处长还在办公室摸我大腿呢。” 李玥穿着包臀裙，双腿也好看，又特意做出一些诱惑的动作，肖强看得身体有一丝燥热，本来上一次他就对李玥有点变态的想法。 李玥看到肖强眼中的异常，心里想起王子枫的话，于是立刻又做了几个诱人的动作。 “王子枫还亲我肩膀了。”李玥半个酥肩露了出来。 肖强吞了一口口水，随后突然将车子停在路边，然后朝着副驾驶的李玥亲去。 “李玥，没有我当初找到你，你现在还在工厂打螺丝呢，让我也尝尝你的味道。”肖强一边亲李玥一边小声说道。 “肖秘书，你放开我，不能这样，放开我，再这样我报警了。”李玥一边反抗一边大声喊叫。 “真当自己是贞洁烈女啊，老子玩你是看得起你。”肖强凶巴巴的说道，随后开始用强。 李玥手臂上被掐了一道痕迹，衣服也被撕烂了，并且她还用手在肖强脖子上狠狠的抓了一下。 一切都差不多了，李玥这才大力将肖强推开，农村长大的她，力气还是很大。 推开肖强之后，她立刻拿起手机对着对方就是一通拍摄，并且大声说道：“肖秘书，你再侵犯我，我就立刻报警。” “臭婊子，你敢抓我。”肖强大怒，再次扑了过来。 可惜李玥早就准备，已经解开了安全带，试着打开车门逃跑，发现车门被锁了，不过她急中生智，立刻拨打了110，并且把手机扔到了车子后排。 “你好，这里是荣城110，请讲。” “救命啊，有人强奸我，救命啊，在人民路和延安路的交界处，在一辆黑色奥迪车里，车牌是……唔唔……”李玥一边反抗着肖强，一边大声喊道，不过最终还是被肖强给捂住了嘴巴。 下一秒，李玥咬住了肖强的手，咬出了血，他不由的痛呼一声，骂道：“啊！臭婊子，你敢骂我。” “救命啊，车牌是XXXX。”李玥继续大声喊道。 “请你立刻停止对这位女士的犯罪行为，我们警察将立刻赶到。”110接线员大声对肖强呵斥道。 肖强此时已经清醒了过来，想去后排拿手机挂断电话，然后跟李玥好好聊聊，大不了出一点钱，等警察来了，李玥承认他们两人是男女朋友，刚才闹了一点矛盾，他就没事了。 可是他想去车后排拿手机，李玥是拼命阻拦，一时半会他还拿不到。 等黄大人带人来的时候，肖强和李玥两人仍然在奥迪车里纠缠着。 “把人带走。”黄大山大吼一声。 他刚刚接到过王子枫的电话，这一片都属于延安路派出所管辖。 肖强直接被两名警察揪出车子，反手给上了手铐，这是黄大山特意安排的，就是要整肖强。 “李玥，我错了，刚才就是跟你闹着我，警察同志，我们是男女朋友，刚才闹了一点矛盾，李玥，快告诉警察同志。”肖强被反上了手铐，立刻大声说道。 “警察同志，他胡说，我们不是男女朋友，我是省老干部局的工作人员，他刚才在车上想要强奸我，我给110打电话的时候，110都听见了，我这里还有视频，对了，他把我手都掐出了血……”李玥立刻大声反驳道。 本来就是王子枫让她阴肖强，万万没有想到肖强还真想上她，所以李玥将计就计。 其实王子枫的策略就是往肖强身上扣一个性骚扰的罪，这个地点就在省老干部局附近，因为这一片早由黄大山的延安路派出所管辖。 万万没有想到，肖强还真对李玥有想法。 黄大山也有一点愣，现实跟王子枫在电话里说的不一样，不过效果更好。 “把他带回去。”黄大山对手下的警察说道。 “是，黄所。”两名警察直接把肖强押上了警车。 肖强被押上警车后，黄大山扭头朝着李玥看去，道：“这位女士，你也需要跟我们回所里做一下笔录。” “好的，警察同志，我可不可以先给单位打个电话，毕竟现在还是上班时间。”李玥有点担心，想了想，开口对黄大山说道。 她并不知道黄大山是王子枫的人。 “可以。”黄大山点了点头，把自己的手机递给了李玥。 李玥的手机因为有视频证据，已经被现场当做证物封存了。 “谢谢！”李玥道谢，然后立刻拿过黄大山的手机给王子枫打了一个电话。 嘟……嘟…… “喂？”王子枫的声音从手机里传了过来。 李玥打的是他办公室的座机，所以王子枫并没看是谁。 “处长，我是李玥，刚刚肖强叫我出来，他想强奸我，他……呜呜……”李玥急速的把事情讲了一遍，最后还哭泣了起来。 “没事就好，我立刻派丹菲过去，你放心好了，把事情跟警察同志讲清楚，实话实说。”王子枫说道。 他心里同时也愣了一下，自己不是让李玥假装肖强性骚扰她吗？这个肖强难道玩真的？ 这真是打瞌睡遇到了枕头。 “不要怕，那个派出所？延安路派出所？好的，一刻钟后，丹菲就会赶过去，你先跟警察同志过去做笔录，别担心。”王子枫继续对李玥安慰道。 稍顷，他放下电话，嘴角露出一丝冷笑，嘴里自语道：“严景琛，老天爷都不站在你那边，这次你死定了。” …… 延安路派出所。 李玥已经做完了笔录，丹菲正在旁边等她，见到黄大山后，两人装着不认识，丹菲还一脸严肃的要求黄大山严惩凶手，搞得黄大山有一点别扭。 刚见面的时候，黄大山还差一点叫一声丹主任，还好反应快，没叫出嘴。 “根据现有的证据，肖强属于强奸未遂，已经违反了刑法，我们会申请对其进行刑事拘留。”黄大山一本正经的说道。 丹菲带着李玥离开了延安路派出所。 黄大山才松了一口气，站在他旁边的皮三说道：“头，那不是丹主任吗？” “你怎么回来了，铁柱呢？” …… 严家祖宅。 严景琛今晚请王子枫吃饭，本来已经准备动身去梅园了，可是突然接到了一个电话。 “什么？肖强在车里强奸李玥？已经被警察抓了？”严景琛瞪大了眼睛，一副十分吃惊的表情。 肖强的太爷爷以前是严家的管家。 在清朝的时候，肖强的祖宗都是严家的家生子。肖强大学毕业后，有这层关系，他便直接进了严氏集团，成了严景琛的秘书。 在这个位子上肖强已经干了三年了，一直干的都不错。 “是不是搞错了？”震惊之后，严景琛问道。 “证据确凿。”电话里的人说道：“严总想捞人的话，早做准备。”随后这人就挂了电话。 严景琛眉头紧锁，完全糊涂了，他认为肖强不会这样，可是刚刚的电话又说证据确凿，肖强已经被刑事拘留。 “这……” 铃铃…… 严景琛正眉头紧锁想着肖强的事情，王子枫的电话打了过来。 他看到是王子枫的电话，立刻按下了接听键，毕竟今晚约了王子枫在梅园吃饭。 “喂，王处长。” “严总，你什么意思？当我王子枫是什么人？你是想让你的秘书侮辱我吗？今晚这个饭没必要吃了，如果不能给我一个满意的结果，以后也没必要再联系了。”王子枫声音十分生气的吼道，随后直接挂断了电话。 嘟……嘟…… 听着手机里传出的电流盲音，严景琛有一种想将肖强扒了皮的冲动。 这个王八蛋到底是不是脑子被驴踢了，王子枫的女人他也敢碰？他到底想干什么？ “去看守所。”几分钟后，严景琛对司机说道，同时开始打电话。 对于其他人来说，刑事拘留期间一般是不允许探望犯罪嫌疑人，但那只是对于普通人。严景琛给市局的局长打了一个电话，然后看守所那边就一路绿灯。 当晚，严景琛就在看守所见到了肖强。 荣城看守所所长办公室里，当肖强被带进来，所长离开后，严景琛起来什么话也没问，扬起手臂狠狠抽了肖强一记耳朵。 “到底怎么回事？”抽完之后，他才重新坐下，看着被抽肿脸的肖强，冷冷的问道。 “严总，我……李玥勾引我。”肖强说道。 他关进看守所后，渐渐有点想明白了。 “勾引你？你还缺女人吗？还是脑子被驴踢了？李玥是谁的女人，你不知道吗？”严景琛瞪着肖强说道。 “严总，我、我……您要救我，求求看在祖上的份，救救我。”肖强说道。 “你坏了我的大事，没弄死你已经算仁慈了。”严景琛冷冷的说道：“从现在开始你已经不是严氏集团的职工了，好自为之。” 说完，严景琛起身离开，他已经知道了事情的经过，也搞明白了肖强为什么想强奸李玥。 “真没想到你会喜欢一个村姑。” “严总，您救救我，对于您来说，只需要动用一点人脉，就能把李玥摆平，把我救出去，求求您了，看在这五年我对您鞍前马后的份上。”肖强跪在地上求严景琛救他。 他知道严家的能量，他这一点小事，只要搞定李玥就能出去，不是什么大事。 严景琛想的话，也许明天他就能离开看守所。 可是严景琛根本没有理睬他，而一脚踢开了肖强，打开门走了。 “严总……”肖强还想追上去，已经被门外的两名警察给抓住，送回了监仓。 严景琛离开看守所，坐上车子，他想了想，掏出手机给王子枫发了一条信息：“肖强已经被严氏集团正式辞退，对于他这种败类，我已经要求警察对其从重从严处罚。” 这就是给王子枫的交代。 此时王子枫跟黄大山三人在一家小饭馆里吃饭，看到严景琛发来的短信，他冷笑一声，直接放下了手机。 “大山，明天提审肖强的时候，告诉他，严景琛要求政府对他进行从严从重的处罚。”王子枫对黄大山说道：“想办法让他恨严景琛，让他崩溃。” “好的，老大。”黄大山应道。 “看守所那边想想办法，让肖强在里边受点折磨，每受一份折磨，让他多恨严景琛一分。”王子枫道。 “嗯！”黄大山再次点头。 肖强是严景琛的秘书，知道很多严景琛的事情，王子枫需要借助肖强的口说出严景琛正在私下里卖地的话，彻底将严氏集团的两百个亿固定在云县，别想从烂泥里拔出来。 别人的话都不可信，而这话如果从肖强嘴里说出来，杀伤力巨大。 …… 第二天提审肖强的时候，黄大山亲自审问，还叫上了皮三，然后故意在肖强面前跟皮三聊天，道：“严氏集团还在云县买地，真有钱啊，听说投进去了两百多个亿。” “这位不就是严景琛的秘书？是吧，肖强肖秘书。”皮三道。 “昨晚严景琛已经把他开除了，还建议政府对其从严从重的处罚，啧啧。”黄大山道。 “有钱人真是够冰冷，听说他以前对严景琛忠心耿耿，出事了，不但被人家一脚踢开，还要再踩上几脚。”黄大山道。 “所长，以严家的能力想要帮他的话，用钱就能摆平那个女孩，昨晚可能已经把他救出去了。”皮三说道。 “瞎说什么，他犯得是刑事案件，什么人来都不好使，你以后说话注意点。”黄大山一脸严肃的对皮三教育道。 一边说注意着肖强，此时肖强的脸已经变得通红，他内心也十分认同刚才皮三的话，如果严景琛想救他的话，只需要一句话，昨晚他就出去了。 “为什么？为什么？严景琛我给你当了五年的牛马，什么脏活累活我都帮你做过，你为什么要这样对我？”肖强在心里呐喊。 ------------ 第423章 极限施压 荣城看守所这边，黄大山只认识一个小师弟，以前也就几面之缘。 中国的公安系统其实算是很封闭，每个省都有自己的警察学院，省内的警察百分之八十都是本省的警察学院出身。 剩下的就是退伍和其他名牌大学考进来的，还有一部分是中国人民公安大学的毕业生，这部分很少。 要真论起来，都能扯上关系，毕竟都是一个警察学院毕业。 黄大山的这名小师弟混得不是太好，在看守所里也就是一个管教。但仅仅这个管教，当天就让肖强在看守所里生不如死。 十几年前的看守所还是很乱的，新闻里都时不时的报道在看守所里死人，实际情况只会比报道的更加严重。 所以转天黄大山带着皮三再次提审肖强的时候，肖强顶着两个熊猫眼，满脸的疲惫，腿还有瘸了。 他一夜没敢睡，被人淋了尿，还被揍了一个半死，可是身上却没有一点伤。 “肖强，严景琛做为人大代表昨天刚刚向政府建言，对待你这种光天化日之下违背妇女意志的行为，必须从严从重处罚。”黄大山盯着肖强的脸说道：“你还坚持自己和李玥女士是男女朋友关系吗？” “什么？”肖强没想到严景琛做的这么决：“严景琛真得这样做了？” 他不敢相信，严景琛不但没有帮忙，还落井下石。 黄大山冷哼一声，直接拿出了检察院出具逮捕令，道：“从严从重知道什么意思吗？今天才第二天，检察院已经出具了逮捕令，只要等着我把你的案卷移交检察院，就正式进入司法阶段，估摸法院那边也会一路绿灯，插队提前审理，然后就是重判。” 肖强看到逮捕令真得惊呆了。 他都没承认有罪，还一直在说自己跟李玥是男女朋友关系。按照正常的司法逻辑，警察即便用现有的证据提交检察院，检察院大概率会以证据不足打回警察这边重新侦查补充证据。 可是今天才第二天，检察院的逮捕令都出来了，只等着移交走程序了。 “从严从重！”肖强嘴里小声念叨着，他不敢想象，到了法院阶段，估摸也根本不会给他申辩的机会，肯定是重判。 强奸未遂也是以强奸罪审理，量刑是三到十年，一般未遂基本都是三年，如果运作的好，还有可能是缓刑。 但肖强想到自己这种情况，从严从重，肯定是十年了。 “严景琛，我操你祖宗。”肖强突然大骂起来。 肖强很聪明，他的案子能如此快的推进，背后肯定有推手，这个人百分之百是严景琛，并且他还找到了一个合理的理由。 李玥是谁？是王子枫的女人。 王子枫还有一个身份，是叶凤鸣的女婿。 他肖强动了李玥，肯定是得罪了王子枫，严景琛就是要做给王子枫看，利用他肖强的人头给王子枫赔礼道歉。 黄大山看到肖强的情绪，心里暗暗想着，基本成功了，接下来就看对方能说出多少关于严家的事情。 可是令黄大山万万没有想到，肖强在骂了严家足足五分钟之后，骂声突然戛然而止，然后他低下了头，道：“我有罪，我交代，是我鬼迷心窍突然对李玥产生了不好的想法…… “呃？” 听了肖强的认罪，黄大山愣了一下，这是什么情况？怎么就突然认罪了，不是应该恨严景琛吗？然后对方不仁，你也不义，曝光严家各种机密问题吗？ 这是搞哪样？ 黄大山一副郁闷的表情。 肖强认罪之后，低着头一句话再也不说，更没有提严家的一个字。 其实黄大山不知道，肖强家里以前是严家的家生子，可不仅仅只有他一个人在严氏集团工作，肖家还有公司依附着严氏集团存活。 他如果爆出严家的事情，父母怎么办？姐姐怎么办？整个家族的压力压在他肩膀上，他只敢嘴上骂骂，不敢有任何逾越之举。 这也就是为什么严景琛根本不怕肖强乱说话的原因，同时也是为什么严氏集团关键的岗位上，要么是严家的人，要么就是肖家的人 。 毕竟家生子，几代人的关系，两个家族早就绑在了一起。 舆论这两天渐渐降温，不过云县的地价却至少跌了一半。 其实能拿地的企业就那么几家，他们都跟政府有千丝万缕的联系，政府里边没人，你想拿地根本不可能。 当然一些边边角角的地，小公司撒点钱运作一下，也能拿到。 严景琛本来是花白的头发，这两人基本全白了。 三家银行的贷款都黄了，如果云县不是未来规划的方向，那么严氏集团砸在云县的两百个亿，基本等于打水漂了，现在连还银行利息都困难。 省农商行的行长，已经急红了眼，一天给严景琛打了十几个电话。 严家的大部分贷款是从省农商行贷款的，本来他还想着今年的业绩肯定要翻天，万万没有想到，从来都是消息比市里还灵通的严家，竟然这一次可能马失前蹄。 严景琛根本不接省农商行行长的电话，欠对方几百万，几千万，对方是大爷，他欠了对方几十个亿，自己就是大爷。 “不行，省里的规划即便不是云县，现在也必须是云县。”严景琛思考了整整一个晚上，最终做出一个大胆的决定。 第二天上午，他亲自给刘金河打电话。 “什么事？”刘金河的态度不是很好。 “刘副书记，晚上来梅园喝一杯。”严景琛道。 “今天有个会……”刘金河想找个理由搪塞，但是严景琛打断了他的话：“刘副书记，我们严氏如果完了，小莎和孩子在美国的生活费和孩子的教育基金也就停了，他们也只能回国了。” 孙莎，跟刘金河的初恋有八分相似，然后给刘金河生了一个儿子，被严家养在美国。 “你威胁我？”刘金河压低了声音说道。 “刘副书记，咱们都是一条船上的人，我们严氏完了，整条船都翻了，谁也没好处。”严景琛淡淡的说道。 都到现在这个情况了，几十年的财富都砸进了云县，一旦云县成不了省城都市圈的扩展方向，严家就完了，所以严景琛也顾不了那么多了，直接撕掉虚伪的面孔。 “几点？”刘金河最终妥协了，他也不想进监狱。 “晚上八点。”严景琛说道。 “知道了。”刘金河挂断了电话。 严景琛随后又给田润文打了电话，田润文很痛快的答应了，因为他从严家拿的钱最多，早就跟严家分不开了。 晚上，梅园。 严景琛把想法跟刘金河和田润文讲了一遍。 “现在为了咱们所有人的利益，荣城未来的扩展方向只能是云县，不能是其他县。”严景琛说道。 刘金河看了严景琛一眼，心里冷哼一声，同时暗暗后悔当年为什么会上了严家的贼船，现在想下来已经下不来了。 “严总，规划方向不是你我说的算，我也仅有一票的权力，最终的决定权还在叶凤鸣和李援朝两人手里。”刘金河说道：“你跟我和田市长说，作用不大。” “刘副书记，你听我把话说完，我的计划是，田市长先写一份规划，然后向省里阐述将云县纳入市区的好处，刘副书记到时候在省里策应一下，毕竟云县纳入市区符合荣城市区的发展。”严景琛说道。 “可以，但能不能成功，我可不敢保证，我只能说尽力。”刘金河道。 田润文也点了点头。 他们两人都看出严景琛这次到了山穷水尽的地步。 刘金河和田润文两人从梅园离开的时候，田润文上了刘金河的车。 车子没有回家，而是半路停在了十方河河边。刘金河和田润文站在河岸上，看着夜色下的十方河。 两人的秘书兼司机远远站在旁边。 “刘副书记，严家这次可能要完蛋了。”田润文先开口说道。 刘金河没有说话，也没有任何动作，仍然看着河面。 “我觉得严景琛去国外最符合大家的利益。”田润文继续说道：“刘副书记，你说呢？” “严景琛有七十八吧？好像头发全白了。”刘金河十分突兀的说道。 田润文听懂了刘金河的话 外之音。 “不到这一步吧？”田润文盯着刘金河的眼睛说道。 “云县的事情透着很多不正常的地方，搞不好就是那两位给严景琛下的套，严家过线了，真以为有钱就可以为所欲为，还记得叶凤鸣刚上位的时候，他利用所谓的”民意”控制了环城路的走向，愣是让严氏的一个废旧厂房成了环城路的必经之地，获得了政府的高额补偿。”刘金河说道。 “那两位的局？”田润文毕竟是市里干部，省里高层不是太熟，真还没往那方面想。 “有可能，所以放任严景琛再继续瞎折腾下去，就会越陷越深，等那两位收网的时候，估摸我们也完蛋了。”刘金河说道。 他早就有这种感觉了，所以近段时间，他尽量不跟严景琛见面，可惜过去的错误根本不可能当没发生过。 “刘副书记，您的意思是……”田润文心里很吃惊，他其实已经大约猜到了刘金河的意思。 “省市大大小小的官员没有一百，也有几十人跟严家关系密切，为了这些人的利益和前途，我觉得咱们应该私下里见一面，商讨一下未来应该怎么办？不能坐以待毙。”刘金河淡淡的说道。 他眼睛里寒光一闪，动了杀机。 “你说呢，田市长？”刘金河对田润文反问道。 田润文紧皱着眉头，道：“刘副书记，现在我们不应该同舟共济吗？” “同舟共济？呵呵，你能决定荣城未来的发展规划？还是你能从银行贷出几百亿给严家填窟窿，当然如果你牺牲自己硬押着银行贷款，也行。”刘金河冷哼了一声说道。 “刘副书记，即便严景琛死了，也不能抹掉咱们的痕迹。”田润文说道。 “但至少死无对症，后面大家齐心协力，还是可以过关的，即便真有人进去，也可以把刑期减到最低。”刘金河对田润文劝说道。 不过田润文始终没有松口，两人最终不欢而散。 田润文跟严景琛认识几十年了，他从一个可有可无的副区长，在严景琛金钱的开道之下，变成了现在的荣城市市长，内心多少对严景琛还有一点感恩的。 当然他内心也知道，他和严景琛之间就是相互利用的关系。 两天后，省里召开了关于十方河下游生态修复的会议。 这个会议，普通人根本不关心，但是会议上几次提到荣城市区跟柳河县都是由十方河贯通，一脉相承云云。 有心人听了之后，再对着地图分析，再加上清朝时期，柳河县本来就是荣城的外城，于是有专家得出一个结论，荣城如果想扩展市区，柳河县是最佳的选择。 对于专家的提议，省委省政府没有否认，但也没有确认，只是保持沉默。 省委省政府沉默的态度对云县地价的打击是毁灭性的，本来已经腰斩，现在直接跌到了以前的价格，县城里的几个城中村改造项目，因为严氏集团的后续资金不足，已经全部停了下来。 严景琛已经被银行追债了，严氏的资金链断了。 他如同一头暮年的雄狮，寻找着最后的尊严和希望。这天下午他出现在了省老干部局，直接走进了王子枫办公室。 严景琛这几天联系王子枫，王子枫根本没接他的电话。 “王处长。”严景琛走进办公室的时候，王子枫正在学习省里的那份关于十方河下游生态修复的会议文件，心里想着姜还是老得辣，这一刀捅得狠，虽然没有说什么，但是又像在说了什么，反正让大聪明去猜吧。 听到有人走进办公室，王子枫抬头看去，发现是严景琛，他不由的眉头皱了一下，露出不高兴的表情，道：“严总，请问有什么事？如果是私事的话，现在是上班时间。” 严景琛盯着王子枫，然后拿出一个密封袋，扔在桌子上，道：“王处长可能忘了这个东西。” 王子枫看了一眼密封袋里的东西，已经记起了这东西是什么？丹菲给李玥搞得一个假东西，专门来骗肖强的，没想到在严景琛手里，估摸对方还当成了宝。 ------------ 第424章 大忌 王子枫心里转了几道弯，最终脸上露出一丝怯弱的表情，道：“严总，有什么事咱们都可以好好说。” “只问你一句话，荣城市的扩展方向是哪边？”严景琛盯着王子枫问道。 他已经没有耐心了，严氏集团也到了濒临破产的边缘。 “这……那个……”王子枫脸上露出犹豫的表情。 “不说是吧？我们严氏完了，你也等着被处理吧。”严景琛冷冷的说道。 看到王子枫脸上怯弱的表情，他心里认为已经拿捏住了对方。 “荣城市的规划那是省里领导决定了，当然我在叶书记家里听到过对这方面的讨论，当时好像叶书记说过云县二字。”王子枫弱弱的说道。 “你确定？”严景琛再次问道。 “确定，叶书记肯定提到过云县。”王子枫想了想，再次给出确定的答案。 严景琛思考了片刻，把证据收了起来，然后盯着王子枫，道：“我想请叶书记吃饭，你想想办法。” “啊，严总，我就是一个上门女婿，真没这么大的面子，平时在叶书记家里吃饭的时候，我都不敢说话……”王子枫装出一副怯弱的样子。 “叶书记私下里喜欢什么？爱去哪里？这总知道吧？”严景琛说道。 他本来也不是真想让王子枫把叶凤鸣请出来，内心也认为王子枫没有这个本事。 “这……我没留意，不过，给我一个月的时间，我肯定能搞清楚。”王子枫信誓旦旦的说道。 “半个月。”严景琛瞥了一眼王子枫怂包的样子，随后将一把钥匙放在桌子上，道：“这是十方河边滨河小区的一套大平层，书房里还放了五十万。” 说完，严景琛转身离开了王子枫的办公室。 王子枫眨了眨眼睛，看着桌子上的钥匙，脸上懦弱的表情消失了，嘴角带着一丝冷笑：“什么意思？打一巴掌给个甜枣？” 下一秒，他掏出手机给欧阳如静打了一个电话：“如静，刚刚严景琛到我这里来了，给了一把钥匙，说是滨海花园的一套大平层，书房里还放了五十万现金，你帮我给叶书记打个电话呗。” “你自己打，我爸不吃人，我现在忙着呢，乖，挂了。” 嘟……嘟…… 欧阳如静挂断了电话。 王子枫拿着手机，脸上露出一丝愁容，他对叶凤鸣真有一点发怵，毕竟自己身份在这里，多多少少像把人家精心培养的小棉袄给拐走了。 换位思考一下，如果自己是叶凤鸣的话，怕是也会对拐走自己宝贝闺女的小黄毛格杀勿论。 王子枫看了一眼桌子上的钥匙，这件事情必须尽快解决，时间久一点都是麻烦，于是他只好硬着头皮拨打了叶凤鸣的私人手机。 嘟……嘟…… 铃声大约响了六、七下，手机里才传出叶凤鸣的声音：“喂？” “叶书记，我是王子枫，我有重要的事情想马上向您当面汇报，您有空吗？”王子枫小心翼翼的说道。 “什么事？”叶凤鸣问道。 “刚刚严景琛闯进了我办公室，然后还留下一套滨海花园大平层的钥匙，您看……”王子枫简短的说道。 “过来吧，我在办公室。”叶凤鸣冷冷的说道。 “是，叶书记。” 王子枫挂断电话，然后急匆匆离开了办公室，开车去了省委。 一刻钟后，他走进了省委大楼，先找了董秘书，董秘书已经接到了叶书记的通知，把他带进了叶凤鸣的办公室。 “叶书记，王子枫处长到了。” “让他进来吧。” 王子枫走进叶凤鸣的办公室，董秘书给其倒了一杯水，这才关上门离开。 王子枫把钥匙放在叶凤鸣办公室的桌子上，道：“叶书记，这是严景琛刚刚给我的，他还说书房的抽屉里还放着五十万。” 叶凤鸣抬头看了王子枫一眼，并没有说话，继续看文件。 王子枫也不尴尬，乖乖的站在一边，这种事情经历的多了。 官员的脸皮其实是最厚的。 大约等了三分钟，董秘书又来敲门，道：“叶书记，陈书记过来了。” “嗯！”叶凤鸣这才放下文件，应了一声。 纪委的陈书记走了进来。 “叶书记，你找我。” “老陈，坐。”叶凤鸣道，然后指了指桌子上的钥匙，看了王子枫一眼：“跟陈书记说。” “陈书记，您好，刚刚严景琛闯进了我办公室……”王子枫把事情详细讲了一遍：“他离开我办公室还不到半个小时，房子我也没去过，钥匙我正式上交组织了。” 陈书记点了点头，把钥匙拿了起来，道：“把刚才的情况写一份详细的资料，一会一块存档。” 叶凤鸣没有说话。 王子枫道：“我去董秘书那里写。”说完，他退出了叶凤鸣办公室，在里边他感觉十分压抑，在叶凤鸣面前他总是会不由自主的紧张。 王子枫离开后。 陈书记笑着对叶凤鸣道：“感觉王子枫在你面前总是一副紧张的样子，你这老泰山是不是太严厉了？” “没骂他就不错了，自己给自己加戏，严景琛派个小姑娘进省老干部局，不理睬就好了，自己私自接触，几天之后才汇报，这种事情可不能助长。”叶凤鸣说道。 “听说跟小静两人正在热恋呢，我手下的几个人都经常看到两人在街上压马路，你这个老丈人还是悠着点吧，别叫闺女埋怨。”陈书记说道。 他和叶凤鸣是几十年的老朋友，十几岁的时候就认识，工作后一直当叶凤鸣的副手，所以私下里两人说话很随意。 …… 严景琛自认为从王子枫嘴里得到了最真实的资料，于是从省老干部局离开后，他直接去了荣城市市政府，找到了田润文市长。 田润文办公室里。 田润文亲自给严景琛倒了一杯水：“严总，你怎么还亲自过来了。” “我刚刚去了一趟省老干部局，见了叶凤鸣的女婿王子枫，得到了一点准确的消息。”严景琛说道。 “哦？严总把叶凤鸣的女婿拿下了？”田润文惊讶的问道。 他早就跟严景琛绑在一起，所以两人说话比较随意，无需拐弯抹角。 “差不多吧，王子枫说在叶凤鸣家里听到过对方讨论荣城规划方向的问题，还提到过云县，这说明叶凤鸣其实也看好云县，所以你的提案要尽快递交上去。”严景琛对田润文说道。 “好！”田润文点了点头。 …… 叶凤鸣办公室。 严景琛的车刚刚驶进市政府大院，王子枫的手机铃声便响了起来。 “喂？” “王处长，严景琛的车从省老干部局离开后，直接去了荣城市市政府。”皮三说道。 皮三和铁柱两人来省城后，黄大山并没有带在身边，虽然挂了一个辅警的位子，但基本上不在派出所。 两人的任务就是盯着严景琛。 “知道了。”王子枫挂断了电话，然后继续写资料。 稍顷，王子枫拿着写好的资料再次来到叶凤鸣办公室，交给了陈书记。 陈书记看了看，然后跟钥匙一块放进一个透明密封袋，起身离开了。 等陈书记离开后，王子枫仍然站在旁边。 叶凤鸣看了他一眼，问：“还有什么事？” “刚刚有人看到，严景琛从省老干部局离开后去了荣城市政府。”王子枫说道。 “有人看到？”叶凤鸣眼睛微眯了一下，盯着王子枫道：“你安排人跟踪严景琛？” “严家以前的手段我听说过，以防对方狗急跳墙，我就……”王子枫弱弱的说道：“万一严景琛明白了一切，我怕他对小静不利，提前做一点防备，总归没错。” 叶凤鸣张了张嘴，本来想训斥王子枫，但对方说怕严景琛对欧阳如静不利，于是到了嘴边的话又咽了回去。 这种事情他也不敢打包票，总之小心无大错。 “你找的人可靠吗？”叶凤鸣问道。 “四平县的人，跟踪方面有天赋。”王子枫说道。 皮三是一个扔在街上找不到的人，在跟踪方面十分有天赋。 长得一点特点都没有，即便见过几次，再见肯定还是一点印象都没有。 有些人就是有某一方面的天赋，就像学习一样，天才天天睡觉，考试仍然第一名，天赋方面的差距，不承认不行。 “知道了。”叶凤鸣说道：“最近好好工作，严景琛已经陷进去了，不需要再有其他动作了。” “叶书记，有人看到过，荣城市的市长田润文经常去梅园，这次严景琛刚刚从我这里得到消息，就急着去了荣城市政府……” “王子枫同志。”叶凤鸣打断了王子枫的话：“你的职位是什么？” “省老干部局二处处长。”王子枫愣愣的回答道，不明白叶凤鸣什么意思。 “干好自己的本职工作，有些事情不需要你操心。”叶凤鸣对王子枫说道，随后挥了挥手。 王子枫退出了叶凤鸣办公室，不由的撇了撇嘴，心里嘀咕了一声：“看来叶凤鸣早就心里有数了，也对，既然要对付严家，估摸叶凤鸣早就把跟严家关系密切的官员摸了一个八九不离十。” 像叶凤鸣这种人，基本上都是谋定而后定，从来不打无把握之仗。 第二天上午，田润文关于荣城市扩展规划的建议提交到了省委省政府。 叶凤鸣看着这份田润文提交的规划，脸上没有一丝表情。坐在对面的刘金河此时内心有一点忐忑，不过仍然硬着头皮说道：“叶书记，我觉得田市长的提议很不错，云县……” 刘金河说了很多云县的优点，叶凤鸣仍然没有一丝表情。 “文件放这里吧，我有空再看看。”几秒钟后，叶凤鸣淡淡的开口说道。 “好的，叶书记，那我先去忙了。”刘金河起身离开了叶凤鸣的办公室。 叶凤鸣看着刘金河的背影，眉头微皱了一下，不过很快恢复不原样，把田润文提交的文件扔在旁边，想了想找出一份柳河县的提议。 当天下午，省里再次召开了关于荣城市扩展规划的讨论，会上有人提出将柳河县纳入荣城市区的提案，并且列举了很多优点，特别是河运和人文方面的优势。 在叶凤鸣故意的引导之下，众人对柳河县纳入荣城市区进行充分的讨论。 至于结果？新闻报道省委省政府保持慎重的态度，会组织专家进一步的科学论证。 这个会议报道出来，云县彻底没戏了。 柳河县的地价有一丝波动，但幅度并不高，苟、严、万三家省城最大的房地产公司，因为在云县陷得太深，都有点怕了，所以都没有动，他们不动，别的小公司更不敢动。 不过云县的地价彻底跌到了地板价，并且根本没人问津。 苟家把红启村的五百亩以半价转让都没人要，最后只有原价的三分之一，还是无人问津。 这次云县的风云之中，苟家算是亏损最少。 严家和万家都损失不少，特别是严景琛，在云县县城投了二百个亿，其中一百个亿还是贷款，此时省农商行的行长已经急得团团转，整天去找严景琛。 严景琛根本不见对方，此时的严景琛已经成了热锅上的蚂蚁。 云县县委书记张志方和县长也在找严景琛，因为严景琛搞了四个城中村的改造项目，其中两个已经动工，并且推倒了房屋，现在工程停了下来，几千村民天天在县委县政府门前闹事。 十方河的一条游艇上。 严景琛眉头紧锁。 田润文和刘金河的表情也十分不好。 “叶凤鸣这是什么意思？”严景琛说道。 “严总，也许我们的关系省里已经有所察觉。”田润文想了想，开口说道。 他上午提交的提案，下午省里开会有人就提了柳河县的提案，并且还在会坐上讨论了，而他自己关于云县的提议，根本没人提。 当时田润文就吓出一身的冷汗，他隐隐感觉这是省里对自己的警告。 能当上市长，自然不是愚蠢之辈，当然政治敏感性很高。事情太巧合，明显就是对他的警告和敲打。 严景琛看了田润文一眼，道：“你的意思是叶凤鸣和李援朝故意这样做？是在敲打我们？” “嗯！”田润文点了点头，道：“我们这样做可能适得其反了，严总，商人左右政府的规划本来就是官场大忌。” ------------ 第425章 紧急调令 “刘副书记，田市长，咱们都在一条船上，现在不是相互推卸责任的时候，严氏集团赚的每一分钱都有你们二人的分红，现在这艘大船要沉了，二位应该想想办吧。”严景琛说道。 他其实心里很愤怒，养了这么多狗，以前用起来很顺手，这次为什么一点用都没有。 刘金河和田润文相互看了一眼，刘金河开口说道：“严总，你今年有七十八了吧，一辈子辛苦，也该休息过一点平淡的生活了。” “严总，这钱啊，是永远赚不完的。” 严景琛盯着刘金河，呵呵一笑：“呵呵，刘副书记这就准备安排我养老了？云县我扔了两百个亿进去，就不要了？” “严总，有时候退一步海阔天空。”刘金河说道：“再说了，公司现在倒闭，体面的退场刚刚好。” “田市长，这也是你的意思，让我去养老？”严景琛朝着田润文看去。 田润文可以说是他用金钱堆出来的政绩，然后一路升到市长的位置。 田润文的眼神有一丝躲闪，道：“严总，省里的情况已经很明了了，云县的事情很可能是叶凤鸣和李援朝两人默认的事情，这样的话，你再斗下去，结果很难预料，毕竟严氏以前的各种手段并不是无痕可寻。” 哈哈哈…… 严景琛哈哈大笑起来，他气笑了，花了多少钱、多少精力，把刘金河和田润文喂饱，最后的结果竟然是这样。 “严氏倒了，你们也别想好过。”严景琛最后开口说道，他的目光带着一丝疯狂。 游艇靠岸后，田润文上了刘金河的车。 “刘副书记，真就没有别的办法了？”田润文问道。 “你也看到了，严景琛已经疯了，他的脑子里仍然觉得荣城是他们严家的荣城，本来现在宣布破产体面的离开荣城，这样对所有人都是最好的结果，如果继续搞下去，拔出萝卜带出泥，咱们都要完蛋。”刘金河说道。 “严景琛说过，他安插在叶凤鸣身边的人说，叶凤鸣谈论荣城扩展规划的时候，特意提到过云县，再说云县的位置确实比其他两个县优越。”田润文说道。 “那是严景琮太蠢了，叶凤鸣是谁？在他身边安插人？做梦呢？行了，你也早下决心吧，严景琛继续这样折腾下去，咱们全部都要完蛋。”刘金河说道。 “要不我们再试试？”田润文说道。 “要试你们试吧。”刘金河说道。 最终刘金河和田润文两人不欢而散。 接下来的几天，严景琛开始启动他用金钱打造出来的关系网，由田润文牵头，云县县委书记张志方担任主力，联合了十几名处级以上的干部，还有六名专家，共同向省委省政府建言。 详细阐述了云县的优势，并且云县县委书记张志方还亲自去了省里，向省委领导做了汇报，最后还特意讲了云县县城拆了两个城中村，上万名群众没了房屋，后续因为严氏集团没有资金，工程已经停了下来。 此时云县县委书记张志方正站在叶凤鸣的办公室里，一副为民请命的表情：“叶书记，请您考虑一下云县的现实情况，一万多人失去了房屋，如果严氏集团垮了，这些失去家园的民众，我们县委县政府可能就安抚不住了。” 听了张志方的话，叶凤鸣双眼微眯了一下，他当然听懂了张志方话里淡淡威胁的意思。 “张志方，一万多人失去房屋，你做为县委书记竟然无计可施，还来威胁省委，谁给你的胆子？”叶凤鸣声音十分严厉的说道。 “我……” “既然你干不了，就别占着位置了，鉴于你重大工作失误，导致多达一万多云县民众失去房屋，现在省委决定，撤销你云县县委书记一职。”叶凤鸣冷冷的说道。 想要威胁省委？要挟组织？ 那老子就先把你的职撤了。 其实省委书记也不是能随便撤一个县委书记的职，但两种情况除外，第一，对方贪污腐化，违反党纪国法；第二种情况，对方有重大工作失误。 张志方刚才威胁叶凤鸣，说什么安抚不了失去房屋的一万多云县民众，这不是把把柄送到了叶凤鸣手里，直接将其县委书记的职位撤了。 张志方如丧考妣的走出省委，他其实并不想来，是严景琛逼着他来的，不来的话，他受贿的证据就可能出现在省纪委书记的面前。 张志方的车子刚刚驶出省委，严景琛的电话就打了过来。他一直安排人在省委外边盯着。 “喂，张书记，事情怎么样？”严景琛急切的问道。 “严总，我已经被撤职了，不再是云县的县委书记了，你的事情我可能帮不上忙了。”张志方说道。 “啊？到底怎么回事？”严景琛吃惊的问道。 张志方把事情简单讲了一遍，然后挂断了电话。他坐在车里微闭着眼睛，心里急速思考着。 “不行，国内是不能再待了，云县的事情肯定纸包不住火，我已经得罪了叶凤鸣，自己在云县收钱的事情早晚被查出来。”张志方因为前段时间地价飙升的缘故，借机捞的钱高达九位数。 张志方这边已经准备去国外了。 严景琛则彻底愣住了，他没想到叶凤鸣的态度如此的坚决，竟然当场就把张志方给撤了。 “这……看来只能用最后一招了。”严景琛暗暗想道，随后拿起电话打给了严芳。 “喂，爷爷。” “行动吧，让咱们收买的那几个人，组织云县城中村的人去省里上访，去省委门前静坐。”严景琛说道。 他要通过民意给叶凤鸣施加压力。 “同时通知所有媒体，特别是自媒体，还有等视频出来之后，直接推到热搜第一。”严景琛说道。 “好的，爷爷。”严芳应道。 …… 叶凤鸣办公室。 叶凤鸣把董秘书叫了过来：“小董，你给我当秘书几年了？” “五年多了。”董秘书说道。 “该放你出去历练一下了，刚刚我撤了云县县委书记张志方的职，我想派你去云县，你有什么想法？”叶凤鸣说道。 “一切服从组织安排。”董秘书立刻说道。 其实内心深处他是不想去云县的，云县现在的情况乱七八糟，特别是县城的城中村，房子拆了，工程却停了下来，补助也没有到位，一万多民众天天堵着县委县政府大门。 “好，你去一趟组织部，下午就到云县报到，记住，第一件事情，就是安抚城中村失去房屋的一万多民众。”叶凤鸣说道。 “是，叶书记。”董秘书应道，随后一脸犹豫的说道：“叶书记，对于严氏集团未履行合同，完成城中村改造工程的事情，有什么指示？” “依照合同，依照法律处理，如果合同存在重大漏洞，立刻上报省委，追究其签署者的责任。”叶凤鸣说道。 “是，叶书记。”董秘书说道。 “还有，云县城中村这一块，你可以找一下王子枫。”叶凤鸣想了想说道。 “呃？好的，叶书记。”董秘书愣了一下，随后立刻点头应道。 心里其实很奇怪，找王子枫？他有什么办法？难道他有钱？ 董华上午还是叶凤鸣的秘书，下午就由组织部的人带着去了云县，宣读了省委的任命，走马上任了。 张志方被撤职，董华走马上任云县，瞬间传遍的省城的各个机关。 王子枫自然也得到了消息，他有点郁闷，云县县委书记这个位置，他也够资格啊，毕竟他也是处级干部。 并且他还有办法搞定城中村民众房屋的事，毕竟当时跟叶凤鸣规划的时候，已经考虑了这一部分。 “叶书记啊叶书记，到底谁是你的女婿？”王子枫心里有点酸楚。 在省老干部局也有几个月了，整天都是一些鸡毛蒜皮的事情，如果不是期间还帮着给严景琛挖坑，他可能真会憋死。 虽然整天跟退休老同志们下棋打球很惬意，但总感觉自己大好的年华在虚度。 正郁闷着呢，铃铃铃……手机铃声响了起来，董华的来电。 王子枫按下了接听键，道：“喂，董哥，你可要请客。” “子枫啊，别拿哥哥开玩笑了，我下午刚刚到云县，还没进县委，差一点被上万名群众给吃了。”董华说道：“废话不说，老领导来的时候说过，城中村改造的事情，你可以帮忙，老哥现在只能求你帮忙了。” “董哥，我现在是省老干部局二处的处长，怎么帮你？名不正则言不顺啊，要不你把我调到云县给你当个副手？”王子枫眼睛转了一下，叶凤鸣不把他调出去，他自己想办法。 正好借这次机会，自己去云县干几个月也好，总比在这里整天下棋打球好。 “县长的职位，我没这个权利，要不我写个申请让你到云县当个副县长，只不过太委屈你了。”董华说道：“当然，领导批不批，我不敢保证。” “董哥到老领导面前多哭诉一下嘛，云县毕竟现在一团乱麻。”王子枫说道。 “子枫，你跟老哥哥说句准话，你真有办法搞定城中村这个乱摊子？”董华问道。 “有。”王子枫只说了一个字。 给严家挖得这个坑，只有他、欧阳如静和叶凤鸣三人最清楚，后续如何发展他心里很清楚，所以自然有办法解决这个难题。 其实现在是一个难题，最多再过两个月，这根本就不是一个难题。 “好，有你这句话，我再去求求老领导。”董华说道，随后挂断了电话。 当晚他就写了一份申请，第二天这份申请出现在荣城市委书记牛齐家的手里。 牛齐家看着申请，直接签了字，但要从省局调人，还要通过省组织部，于是他把董华的申请装进公务包，直接去了省委。 半个小时之后，他坐在了叶凤鸣办公室里，先向叶凤鸣汇报了荣城市的工作，最后将董华的申请拿了出来，道：“叶书记，董华想调省老干部局二处处长王子枫同志去云县当副县长，我同意了，云县现在一团乱麻，确实需要一名得力干将，我一会就去找省委组织部放人。” “董华倒是会找时机开口，这事我只有一个要求，如果他们两人干不好，不管是董华还是王子枫，让他们从那里来回哪里去，你要严格要求。”叶凤鸣说道。 “是，叶书记。”牛齐家应道。 他心里有数。 叶凤鸣这样说，就是让他帮着董华和王子枫，别让两人在云县太困难。 “叶书记，我还有一个建议，其实以王子枫同志的级别和资历，完全可以担任云县县长一职，跟董华搭班子。”牛齐家说道。 叶凤鸣摆了摆手，道：“他还需要历练。” “明白了。”牛齐家点头应道。 就这样第二天下午，王子枫的调令也来了。 王子枫接到省组织部通知的时候，有点懵逼。昨晚他也就是试一下，根本没有想到会成功，自己真会调到云县当副县长。 如果叶凤鸣有心提拔他的话，云县县委书记的职位就是他的了。 既然没有，王子枫认为自己还要在省老干部继续待着，万万没有想到，昨晚试一试的想法，竟然成真了。 “这……”王子枫真有点想不明白了。 “叶凤鸣到底心里是怎么想的？”王子枫根本摸不透叶凤鸣的脉。 愣了一会后，他也没有啰嗦，直接带着丹菲收拾了一下东西，然后让卫勇开车前往云县。 丹菲的手续以后再办，暂时调到身边当个秘书。 云县的工作量很大，一个好汉三个帮，他决定把丹菲和卫勇都带过去。 卫勇安排在小车班，丹菲挂秘书科，当他的专职秘书。反正去云县就是干活，他自己在云县都待不了多久。 车上丹菲一脸疑惑的问道：“老大，咱们这么突然就调云县了？” “事情紧急，估摸严景琛想用云县一万多群众无家可归对省委施压，昨天叶书记把董秘书派到了云县当县委书记，今天又把我派过去干活，总之咱们到云县的任务很明确，安抚城中村的一万多群众，其他事情都不用管。”王子枫说道。 “老大，咱们会一直待在云县吗？”丹菲问道。 “不会，应该待不了多久，主要是解决城中村改造的烂摊子。”王子枫说道。 “老大，你干好这件事情，叶书记是不是会给你一个县委书记干干？”丹菲眼睛一亮问道。 ------------ 第426章 简单粗暴 “你老大我就是一块砖，哪里需要哪里搬，从不跟组织讨价还价，好好学习吧。”王子枫说道。 他其实心里也没底，自己的升迁和职务的调动都握在叶凤鸣手里，他又摸不准叶凤鸣的脉，实在不知道云县的事情完了之后，他又会被调到那里。 车子驶入云县县城，跟前段时间完全不一样，感觉有一丝萧条，街上行人不多。车子临近县政府的时候，密密麻麻全是人，把整个县委县政府都堵了起来。 “叶书记把董哥派到云县这是一分钱没给啊。”王子枫看到县政府大门口围着的人，小声嘀咕了一句。 丹菲和卫勇两人眼观鼻鼻观心，一句话没说，毕竟涉及叶书记，他俩也不敢乱出声。 “停车。”王子枫道：“丹菲，咱们在这里下车，正好到群众中了解一下情况，卫勇，你把车子给省老干部局开回去，自己坐大巴再过来。” “是。”丹菲和卫勇两人应道。 车子停下，王子枫和丹菲在路边下车，卫勇开着车子掉头走了。 本来市里要派个组织部的人一块过来，王子枫拒绝了，他一个打零工的副县长，自己过来就行了，再说了，董华现在是云县的县委书记。 王子枫带着丹菲在人群之中穿梭。 “大爷，这是干嘛呢？这么多人围着县政府？”王子枫问道。 “前段时间说要改造，把我们的房子拆了，现在又说不改了，政府没钱，我们现在都无家可归……” “这确实过分了，不过围着县政府也解决不了问题啊。”王子枫说道。 “小伙子你说的对，我们正准备去省里静坐。”旁边一个大娘突然开口说道。 老爷拽了大娘一下，不让她再说下去。 “大娘，这么多人去省里静坐？是不是犯法啊？”王子枫面不改色的问道。 “犯什么法？我们的房子都没了。”大娘说道。 “我怎么听说云县政府已经找到其他开发商，正准备接手城中村改造项目，并且省里也在调集资金，你们这么一闹，本来有理的事，变成了无理，省里再把这件事情压几个月，吃亏的不是还是你们自己？”王子枫说道。 无中生开发商。 “小伙子，你怎么知道？”周围的人听了王子枫的话，都围了过来。 王子枫看了看周围群众的目光，随后拨开人群，朝着那名拿着喇叭正在劝说群众离开的工作人员走去。 “把喇叭给我。”王子枫道：“我是王子枫，刚刚调来的副县长。” 说着，他也不管对方同不同意，直接把喇叭抢了过来。旁边有一辆车被挡着进不了门，王子枫迈步站在了车顶上。 当年在四平县，他也组织过群众静坐。在四平县一年多，几乎天天跟老百姓打交道，心里很清楚老百姓心里关心什么，最在乎什么。 “乡亲们，大家静一静，我是刚刚从省里调到云县的王子枫副县长，专门负责解决城中村改造的事情，省里已经为大家联系了房地产商接手，并且也准备了拆迁补偿款，工程很快会继续进行，大家的补偿款也会陆续发放。”王子枫大声的说道。 “大家有什么情况可以向我反映，但不能闹事，一闹事性质就变了，有理变成了没理，你一个人的闹事会影响整个村的拆迁，云县县城一共有五个城中村，都会陆续改造，表现好，尊敬守法，积极跟我沟通的，肯定会先发放拆迁补偿款。”王子枫十分简单粗暴的说道。 他在四平县工作过，知道基层的工作风格，简单粗暴有时候很好用。 你说的委婉含蓄一点，对方可能听不懂。 “我们凭什么相信你？我们要去县城找叶书记给我们做主。”有一名男子站在人群里对王子枫大声吼道。 “你是那个村的？”王子枫盯着男子问道。 “你管不着。”男子想钻进人群。 “把他给我抓住。”王子枫对维护秩序的警察说道。 警察开始去抓人。 王子枫拿着喇叭继续大声说道：”我叫王子枫，是省里派下来专门负责你们拆迁工作的干部，我的手机号是XXXX，你们想解决问题只能找我，即便你们去了省里，最终也是我来解决你们的拆迁问题。” 那名刚才喊叫的男子被警察抓了过来。 “你叫什么名字，那个村的？”王子枫盯着男子问道。 男子没说话，只是嚷叫着：“放开我，老子犯了什么法？你们凭什么抓我？” “他叫张宇，张庄的。”有人喊道。 “张庄的村干部过来，让你们的人站左边。”王子枫拿着喇叭说道。 “百步庄的村干部来了吗？过来，让你们村的人站右边。”王子枫继续说道。 “想不想解决问题？想不想拿到拆迁补偿？想不想旧村改造？想的话，按照我说的做。”王子枫道。 老百姓开始自觉的分成两排，百步庄的村民站在右边，张庄的村民站在左边。 等村民站好之后，王子枫才再次拿着喇叭说道：“看来大家都想解决问题，很好，明天我会从百步庄开始一家一家的走访，村干部留下，其他村民都散了吧。” “你说话能算数吗？” “就是，我们凭什么相信你？” …… 人群里传出质疑的声音。 王子枫看着众人，道：“我以我项上人头向大家保证，旧村改造和补偿款一分钱都不会少，一个月之内会陆续发放。” 大部分人听到王子枫这样说，都是一愣，也渐渐有点相信了，毕竟他们以前见到的官员，那都是各种云里雾里，没有一句实话，更不会给期限。 “都散了吧，接下来一段时间，你们都会见到我，我会每家每户的走访，我的手机号是XXXX，有什么事情可以直接给我打电话。”王子枫再次开口说道。 稍顷，王子枫跳下车，带着两个村的村委书记和村长走进了县政府大楼，百姓们陆续散了。 有几个收了严氏钱的人此时有点着急。 “都别走啊，当官的没有一个好东西，他们说话我们不能相信。” “刚才那个王干部都这样了，我看不像假的。” “六子，你别瞎闹事，王干部明天走访咱们百步庄，明显就是想先给咱们村解决问题，就是因为张庄的张宇在那里瞎咧咧。” “对对对，六子，如果你一个人瞎闹，让全村跟着你倒霉，咱们村的人可饶不了你。” 王子枫对两个村的干部进行了严肃的批评，两个村的干部说他们也没办法，毕竟房子推倒了，没地方住，也没有补偿，他们也没法做工作。 “明天我会一家一家的走访，你们先安抚好村民的情绪，补偿很快就会到位。”王子枫说道。 然后又讲了几句，就让他们离开了。 现在说再多也没用，只有钱到位了，他的话才有说服力。 “子枫。”村干部离开后，董华走了过来。 期间他一直没有出面，因为他心里没底啊，刚才王子枫说的话，他并不知道，省里准备好了补偿金？还找到了接替严氏集团的开发商？ 这些他都不知道啊，所以不敢轻易出面，一旦他这个书记出面了，就没有一点回旋的余地了。 “董书记，喊了半天，渴死了。”王子枫道。 “去我办公室。”董华道，随后带着王子枫去了他的办公室。 王子枫连喝了半壶茶。 “子枫，刚才你说的事情都是真的吗？省里已经找好了接替严氏集团的开发商？并且准备好了改造的补偿金？”董华再次给王子枫倒了一杯茶水，开口询问道。 “没有！”王子枫道。 “啊！”董华轻呼了一声，一脸吃惊的表情，道：“你……” “董哥，城中村改造早晚要进行，他们都要去省里闹事了，怎么也要先将对方安稳住，再慢慢想办法，你也不想才来云县，就给省领导添麻烦吧？”王子枫说道。 其实他并没有说实话，这个计划，暂时只有他、叶凤鸣和欧阳如静三人知道。 所以王子枫并不想提前告诉董华。 “今天是稳住了，但纸包不住火啊。”董华一脸焦急的说道。 “放心，明天我就一家一家的走访，老百姓有时候还是很讲理的，并且我来的路上看了，百步庄的村子很小，人口不足两百户，解决这个村子的问题用不了多少钱，我来想办法。”王子枫说道。 董华一脸的担心，道：“子枫，你跟我说句实话，真有能解决？” “没问题，至少不会让他们闹起来，更不会闹到省城，董哥，你这边也要加紧啊，严氏集团是跟咱们签过合同的，必须按照合同追责。”王子枫说道。 “我知道，你先帮我安抚好村民，其他事情我来办。”董华道。 王子枫跟董华谈完后，又开始开会讨论城中村改造的事情。 一直忙到晚上八点钟，王子枫才拖着疲惫的身体回到宿舍。 还好丹菲已经把后勤问题都办好了，宿舍也帮王子枫打扫整理了，日用品也买好了。 “辛苦了，卫勇回来了吗？”王子枫问道。 “回来了，刚刚我让他先去吃饭了。”丹菲道。 他俩一直在打扫宿舍卫生。 云县的条件不比省老干部局，宿舍是一栋老筒子村改造的。 王子枫点了点头，道：“今天在下面起哄的几个人都拍了照片吗？” “拍了。”丹菲应道。 “那个张宇，让卫勇明天跟一下，看看对方跟什么人接触。”王子枫道：“你明天跟我去百步庄走访。” “好的，老大。”丹菲点头应道：“老大，要不要把皮三叫过来，跟踪人他比较在行。” “不行，让皮三和铁柱盯紧了严景琛。”王子枫道。 “嗯，明白了。”丹菲点头。 …… 王子枫洗了澡，躺在床上，先给欧阳如静打了电话，两人聊了一刻钟。 “媳妇，北京那边的公司办好了吗？”王子枫问。 “嗯。”欧阳如静应道。 “我已经让表哥帮着许若云办好了公司，法人是北京本地人，严家查不到真正的老板。”欧阳如静说道。 许若云这几天一直在北京，正式注册了一家房地产公司，但在表面上，这家公司跟许家没有一丝联系。 并且在欧阳如静表哥的运作之下，如果有人想查这家公司的背景，根本一时半会查不出来。 北京本来就藏龙卧虎，错综复杂的关系，一般人根本不敢查，也查不到任何真相。 “好，我一会跟许若云联系，让她先拿一个亿出来把百步庄的补偿款付了，然后恢复改造工程。”王子枫说道。 百步庄不足二百户，一户的补偿款大约三十万左右，一个亿足够了，剩下的钱还可以继续拆迁改造工程，当然云县政府会跟这家新公司重新签订合同。 “一切最好先落实到合同上，钱的事情你不要过手，走云县政府的账户。”欧阳如静叮嘱了一句。 “知道了，媳妇，我要搞一个专用账户，专款专用，免得董华控制不住云县的局面，再让人挪用了。”王子枫道。 “嗯，做事小心点，谨慎点，遇到事情多思考，实在想不明白，可以给爸打电话。”欧阳如静问道。 “叶书记可不待见我，我可不敢。”王子枫道。 “还叶书记，你嘴不能甜一点。” 两人聊了一会，相互道了晚安，然后挂断了电话。 王子枫没有马上睡觉，一个电话给许若云打了过去，此时许若云还在北京，今天刚刚办完手续，准备玩两天再回齐州。 铃铃…… 手机铃声响了，许若云看到是王子枫的电话，于是立刻按下了接听键，在北京注册一家新公司，然后重新杀回云县，她实在不理解，因为虽然她全身撤出云县，但一直关注着省城的扩展规划。 现在云县的地价已经腰斩再腰斩，比之一年前的价格还要低，可是王子枫竟然让她重新注册公司杀回云县地市。 这…… 许若云想不通。 但对于王子枫的吩咐，她又不敢不遵守，毕竟没有王子枫，她不可能几个月时间赚一百个亿，这一百个亿几乎就是从严氏集团手里抢的。 ------------ 第427章 王副县长是个好官 第二天上午，王子枫带着丹菲先找到了百步庄的村长，然后开始一家一家的走访。 为什么叫百步庄？因为当年村子只有十几户人家，从村头走到村尾只要百步。 即便到了现在也只有二百多户，所以王子枫准备先从百步庄开始解决。 张庄是一个大村，上千户，四千多村民，想要解决不是一个小数字。 房子推倒之前，云县倒是也做了工作，进行了评估和拍照。王子枫现在就拿着评估资料一家一家的走访。 至于里边有没有猫腻，房子都推倒了，他也查不出来，可为什么还要走访，那是为了让老百姓放心。 袁雯洁以前告诉过他，如果你现在不能马上给群众解决问题，那就更需要跟群众面对面沟通，让他们了解你，让他们看到你在为解决问题而努力，并没有闲着，更没有推脱。 再结合他在四平县的经验，多跟群众联系，跟群众打成一片，这样才能让群众相信你，如果你再为群众办几件难事，那么威信慢慢就树立了起来。 一旦在群众中有了威信，一些看起来很难办的事情，对于你来说也许就是几句话的事。 这是王子枫总结的执政经验，联系群众，走到群众中去，相信群众，最终群众也会相信你。 基层干部代表着党的形象，你获得了群众的信任，也就维护了党的形象。 “叔叔，你家五口人？只要一套房，另一套房折合现金？”王子枫拿着评估资料对一名五十多岁的男子问道。 “对的，王副县长。”男子回答道。 “孩子在外边买房，没在家里住？”王子枫跟对方拉着家常。 “嗯，在北京上学，然后就留在了北京，找了一个北京媳妇。”男子说道。 “孩子真有出息，在首都工作，叔叔阿姨这是为国家培养了栋梁之材，也是有功劳的。”王子枫说道。 反正漂亮话又不要钱，他张口就来。 当着父母表扬孩子肯定没错。 果然王子枫这几句话出口，夫妻两人的态度立刻变得好了很多，热情的跟王子枫聊了一刻钟，这才依依不舍的送王子枫离开。 “叔叔阿姨放心，等我把咱们百步庄的情况统计完，很快就会先把补偿款发放下来，咱们百步庄的旧村改造工程也会很快动工，两年后，你们肯定能住上县城的新房。”走的时候，王子枫开口说道。 “谢谢，王副县长，我们相信你。”夫妻两人笑着说道，明显不再担心了。 其实基层工作说难也难，说容易也容易，最主要你要放下高高在上的身份，深入到群众中去。 将心比心，如果你遇到事情了，一名副县长亲自到你家去走访，做工作，然后给出解决的办法，你还能闹吗？还担心吗？ 百分之九十九的老百姓肯定不会再闹了，并且会相信政府。 至少那剩下的百分之一，群众中也有坏人，不可能全是好人。 就这样，王子枫带着丹菲一家一家的走访，每到一家都会坐一会，跟对方聊聊天，谈谈家长里短，同时安抚对方，不要着急，补偿款很快会下发。 云县城中村改造的框架是，一户两房，不要房子可以折合成现金。 并且补偿三年的租房资金，还有房屋各种补偿，总计一户差不多三十万左右。 一天下来，王子枫和丹菲虽然才走访了二十三户人家，但是在百步庄的村民眼里，王子枫已经变成了一个好官，为民做主的好官。 其实他也没干什么，但是他能放下身份，跟老百姓聊天拉家常啊，还能往老百姓心里说，各种漂亮的话像不要钱似的。 老百姓刚开始还有点紧张，渐渐就放开了，等王子枫要走的时候，他们还都有点舍不得。 等第二天王子枫带着丹菲去走访的时候，旁边的邻居也会聚集过来，有人还会给王子枫发烟。中午的时候，一名老大爷愣是要让王子枫和丹菲留下吃饭。 盛情难却，王子枫和丹菲只能留下，旁边的邻居也过来陪着，边吃边聊。 “王副县长，云县到底会不会纳入荣城市区？”有人开口问道。 随之所有人的目光都朝着王子枫的脸看去。 “这是省领导的事情，我就是一个小小的副县长，可不知道，不过不管云县纳不纳入市区，咱们都要发展，云县县城肯定要改造，加快经济发展，带领全县人民奔小康。”王子枫说道。 “好！”有人开始鼓掌。 他们已听到了自己想听到的事情，只要城中村改造就好，至于纳入不纳入市区，关系不大。 大部分人还是挺淳朴的，认为能在县城有两套房子，还有三十多万的补偿已经很不错了。 王子枫第二天走访完，百步庄的人已经没人嚷着上访或者去省里静坐了。并且还给旁边张庄的人做思想工作，劝说对方不要跟着瞎闹，给政府添麻烦，最终吃亏的是自己。 “王副县长是一个为民办事的好官，你们村别跟着几个别有用心的人瞎闹了，王副县长说了，半个月内我们百步庄村的补偿就能发下来，一个月内工程就会继续开工，两年之内，肯定能住进新房子。”百步庄的人对张庄的人劝说道。 在百步庄村民的嘴里，王子枫已经是一个为民办事的好官。至于为什么？他们也不知道，就是认为王子枫肯定是一个办民办事的好官。 不然怎么能跟他们一块聊天，说话又好听，又没官架子。 “只说你们村？那我们张庄呢？”张庄的人询问道。 其实他们也不想闹，大部分人的想法跟百步庄的人差不多，只要能改造，还能补偿几十万，就很满意了。 “那我们就不知道了，反正王副县长说我们百步庄肯定是改造，半个月之内肯定能发下补偿款。”百步庄的人十分骄傲的说道。 仿佛王子枫成了他们后台。 “县里不能区别对待啊，我们张庄怎么了？”张庄的人不忿了。 “谁让你们跟着你们村里的几个街溜子瞎闹，还想去省里闹事，你们不是给王副县长找麻烦吗？王副县长多好的官，你们这么搞，不行的。” 好吧，王子枫在百步庄村民的嘴里已经成了多好的官。 他其实也没干什么，但是走访了两天，已经渐渐把舆论给扭转了，已经有老百姓帮着他说话了。 “当官说的话都不可信，你们不会被忽悠了吧。”张庄的一名街溜子说道。 他收了严芳的钱，本来已经都要去省里静坐了，可是王子枫这几天在百步庄走访，搞得张庄的人也没了继续闹的心气，总是说：“等等看，先看看百步庄那边。” 其实老百姓还是很淳朴，能不搞事，还是不想搞事。 当然别有用心的人除外。 “你们村就是被张强这种街溜子搞瞎了，王副县长人家是副县长，怎么可能说话不算数，今天中午还在老陈头家吃饭呢，哼，明天我也要留王副县长在家里吃饭。”一名老太太说道。 今天中午在老陈头家里吃饭，她作陪就在王子枫身边，王子枫一口一个大姨，跟她聊得很高兴。听说她儿子在部队上，于是口吻更加的温和，嘘寒问暖，听说孙子上学问题有困难，王子枫立刻拿出本子记下，并且说几天之内会帮着解决。 张强十分郁闷的回到家，躺在床上。 铃铃…… 手机铃声响了起来，看到是给他钱的那个男人的来电，想了想，直接没接。 铃铃…… 手机再次响起。 张强直接静音。 “打个屁。”他嘀咕一声，现在村里人都在等着看百步庄的情况，他说再多挑拨的话也没用。 “强子，吃烧烤去。”外边有人喊。 “来了。” …… “严总，没人接。”严芳的秘书小心翼翼的对严芳说道。 “你不是说万无一失吗？钱也给了，现在都几天了，一点动静都没有？”严芳对秘书呵斥道。 “这……听说王子枫这几天一直在百步庄走访，百步庄的村民都说他是一个好官……”秘书弱弱的说道。 “王子枫一个上门女婿，他有屁的本事，走访怎么了？走访能走出钱来？”严芳打断了秘书的话，大声吼道。 严景琛刚刚打电话骂了她一通，所以严芳此时的心情十分不好，把气都撒在自己秘书身上。 秘书不说话了。 “我不管你用什么办法，明天必须让村民去省里静坐。”严芳吼道。 秘书只能硬着头皮点头，然后急匆匆走了。 …… 云县政府大楼，王子枫办公室。 他仍然在加班，走访了两天，十分累，但却很充实，又有一种在四平县的感觉了。 丹菲把王子枫的茶杯倒满水，放在其面前。王子枫拿起来喝了一口，然后抬头看着卫勇问道：“照片上的人都调查清楚了吗？” “嗯，都查清楚了，四个人是张庄，一个是百步庄的，这两天张庄的四个人一直在挑拨村民继续闹，不过张庄的村民都犹豫不决。”卫勇说道。 他这两天也没有闲着，根据丹菲提供的照片，他把张庄的四个人都打听清楚了。 晚上他们平时都去哪里？ “在路边吃烧烤，打桌球，这两天十点多都去红日KTV唱歌。”卫勇回答道。 “今晚找个机会，让他们打你一顿，丹菲，你在旁边报警，把人抓进去几天，别在外边给我捣乱。”王子枫说道。 “老大，他们那种人，我一个能打十个。”卫勇道。 “让你挨打，没让你打人，护好自己，鼻青脸肿就行了。”王子枫道。 “哦。”卫勇应道，露出委屈巴巴的表情。 王子枫没精力跟这些小混混纠缠，直接用最粗暴最直接的办法。 如果在四平县的话，他也就一句话的事情，黄大山自然能找到理由将这些人关进去，毕竟这些人的屁股本来就不干净。 可惜这里是云县，只能委屈卫勇了。 当天晚上，卫勇和丹菲去吃烧烤，然后就跟张强几人发生了矛盾，再然后卫勇把打了，警察来了，开始并不想抓人，当丹菲亮了身份，并且还拿出了手机拍的视频证据，警察才把人带走。 搞得丹菲一肚子气，心里暗暗给城关派出所记了一笔。 严芳第二天早晨才知道消息。 “废物，一群废物。”她大骂道。 秘书低着头不说话。 “你再去收买其他人，我就不信有钱还不能让他们心动。”严芳说道。 “严总，给多少钱？”秘书问。 “一人一千，张庄一共不是有四千多人吗？只要去省城静坐的都有一千块。”严芳说道。 “这……要不要问问董事长？”秘书弱弱的说道。 因为他感觉这样事情有点大，好像还违法了。 “不用，你立刻去办。”严芳说道。 “好吧！”秘书最终紧皱眉头离开了。 …… 王子枫和丹菲今天仍然在百步庄走访，正在一家留守儿童家里聊天呢。 小女孩跟她奶奶一块生活，父母在省城打工。她因为上学的原因，只能回县城跟奶奶一块住。 一名百步庄的村民突然急匆匆跑了过来。 “六子，你有什么事？”村长问道。 王子枫走访，村长都在旁边陪着。 “村长，张庄那边正在发钱。”六子道。 “发钱？发什么钱？”村长疑惑的问道。 旁边的王子枫也朝着六子看去，问：“你叫陈六？张庄那边发什么钱？” “听说有人组织张庄的人去省里静坐，一人发一千块钱。”六子回答道。 “真的？”村长问。 “真的，就在大巴车前边发钱呢，上车一个发一个钱。”六子说道。 王子枫眉头微皱了起来，给丹菲使了一个眼色，丹菲立刻起身对六子说道：“你带我去看看。” 六子看了一眼村长，村长点头，他这才带着丹菲急匆匆走了。 王子枫想了想，掏出手机道：“我打个电话。”随后走到旁边拨打了董华的手机。 嘟……嘟…… 铃声响了大约六、七下，手机里才传出董华疲惫的声音：“喂，子枫。” 董华这几天也是忙得焦头烂额。 “董书记，有件事情我要向您汇报。”王子枫说道：“刚刚我在五步庄走访，张庄那边有人出车出钱……” 王子枫把事情详细的讲了一遍。 “什么？他们想干嘛？造反吗？我立刻带县公安局的人过去。”董华一听，立刻大怒，真叫人去了省城，不管什么原因，都是他这个书记的失职。 ------------ 第428章 特事特办 董华带着县公安局的人来得很快，在大巴车离开前把车拦了下来。 此时王子枫也走了过来，把丹菲刚刚偷拍的视频递给了董华：“董书记，你看，就是这么明目张胆啊。” 董华接过手机，看到一名男子拿着现金在发钱，发了钱的人都上了车。 “无法无天，把这几个组织者全部抓起来。”董华大怒，对身边的县公安局长说道。 很快严芳的秘书，以及几名工作人员被警察控制了起来。至于车上张庄的村民，进行批评教育以及登记。 登记是王子枫要求的，他现在负责拆迁改造这一块，他不能让老实人吃亏。 车上收了钱准备去省里的人，他会留下最后走访，或者不走访，发放补偿金也会将他们放在最后。 拉拢一部分人，打击一部分人。 让所有人都知道，只要听从他王副县长的安排，拆迁改造就会顺利进行，不听从他的安排，跟他对着干，那么就是被打击的对象。 不是不给补偿，总有一个顺序，不听话的就排到最后吧。 严芳的秘书许荣豪等人被抓后，其他几名工作人员都说受许荣豪的指使，他们只是做事的，并不清楚这是违法行为。 许荣豪开始的时候保持沉默，警察问什么都不说话，他在等严家的力量介入。 他在办这件事情之前，已经咨询过律师，即便被抓了，也就是一个扰乱社会秩序罪或者寻衅滋事罪，何况还没有进行就被抓了，最多三年，如果严家的力量介入，很可能不起诉，或者缓刑。 所以许荣豪心里一点都不怕。 王子枫带着丹菲仍然在百步庄一家一家的走访。 董华这边已经跟严家对上了。 严芳听到自己的秘书许荣豪被抓后，立刻给云县县长打了电话。 云县县长也拿过严家的好处，于是便给公安局打了招呼，同时还去找了董华。 “董书记，你看这件事情如何处理？”云县县长陈少杰说道。 “依法处理。”董华冷着脸说道。 如果再晚一步的话，人如果到了省委省政府门前，不是打他的脸吗？打叶书记的脸吗？他这个县委书记就不用干了。 “董书记，咱们县城的几个城中村改造还指望着严家……” “陈县长，如果不是严家乱搞，我们云县现在还出现不了这样的事情，指望严家？指望严家把老百姓拉到省委省政府静坐吗？”董华瞪着陈少杰说道。 “董书记，我也是为了云县的百姓着想，我们毕竟跟严氏集团还有合同，如果严氏集团……” 陈少杰的话还没说完，便被董华打断了：“行了，你不用说了，以后这一块就不用你管了。” “董书记，你这是什么意思？要在云县搞一言堂吗？我会向市里反映情况的。”陈少杰严厉的说道。 “哼，严氏集团派人来云县买通老百姓去省委省政府静坐，你竟然还为严氏集团开脱，陈少杰同志你的立场有问题，我也会如实向上级部门反映。”董华冷冷的说道。 这几天陈少杰没少给他使绊子，只不过一时半会还找不到对方受贿的证据，所以没有撕破脸，但这一次，对方差一点毁掉他的前途，董华决定不忍了，本来叶书记派他来云县就是要使用雷霆手段，不可能你好我好大家好。 董华和陈少杰不欢而散。 董华亲自去了县公安局，还带着县纪委和检察院的人。 他心里很清楚叶书记要整严家，所以如果能从严芳的秘书许荣豪嘴里打开突破口的话，算是大功一件。 警察和检察院这边都建议对许荣豪定罪组织聚众闹事罪和寻衅滋事罪。 但是董华不满意。 “对方拿着钱明目张胆的收买村民去跟省委省政府对抗，可不可以定为危害公共安全罪？”董华说道。 他要杀鸡儆猴，至少要让许荣豪怕，不然的话，对方根本不会把严家说出来。 危害公共安全罪，起刑最少十年。 检察院的人研究了一下，最终说可以加上这一条，即便最终法院驳回了，前边两条也能让对方进去三年以上。 审讯室。 云县公安局的一名副局长亲自审问许荣豪。 “许荣豪，沉默对你没有一点好处，看看这段视频。”副局长放了一段视频，这是丹菲偷录的，许荣豪正在给张庄的村民发钱。 “再看看这些口供，你的三名手下都说受你的指使，他们什么都不知道。” “即便你现在什么都不说，我们也可以零口供定你的罪，到时候你的处罚将是顶格执行，有可能是无期甚至死刑。” 当听到无期和死刑的时候，许荣豪瞪大了眼睛，怎么就是无期和死刑了？ 他做这件事情之前，咨询过集团的律师，最多三年，运作一下大概率是缓刑，所以他才如此的镇定。 下一秒，他看了一眼审问的副局长，露出一丝轻蔑的微笑，仿佛在说，别想吓唬我，老子懂法。 “看来你是顽固不化啊，那等着坐牢吧，我们将以组织聚众闹事罪、寻衅滋事罪和危害公共安全罪向检察院申请对你进行逮捕。”副局长说道，随后起身离开。 许荣豪听到危害公共安全罪，心里紧张了一下，因为前边两个罪律师说过，可没提危害公共安全罪。 他几次想开口，但心里对严家仍然抱有希望，于是最终一句话没说。 …… “爷爷，许荣豪被警察抓了。”严芳正跟严景琛打电话。 “废物，我不是说过悄悄进行吗？为什么你身边的秘书会亲自参与，并且还在现场发钱，还被人拍了视频，你这是要作死吗？”严景琛怒吼道。 他本来已经够心烦了，让严芳在云县挑拨张庄和百步庄的村民，让他们到省里静坐，给省委省政府压力，也许事情还能有一丝转机，万万没有想到，严芳的秘书许荣豪竟然亲自出马，直接被警察给抓了。 “爷爷，万一许荣豪把人供出来的话，我……”严芳此时十分担心。 “立刻去香港。”严景琛说道。 严芳万一被抓，他很可能也被牵扯进来。 …… 许荣豪这边在硬扛，等着严家力量的介入。另一边严芳已经准备跑路了。 严氏集团现在的真实情况只有严景琛清楚，已经到了破产的边缘，根本没有精力去管许荣豪的事情。 甚至他也在开始往国外转移资产，必要的时候，也会跑路。 下午董华亲自去了一趟省委，向叶凤鸣当面汇报。 王子枫则没有理睬这些事情，他仍然在百步庄走访。只有稳定住村民的心，才能把这种事情从源头掐断，才是治标又治本。 至于追究责任，以及各种政治角力，他现在根本不关心，这一块由董华去负责。 两天后，百步庄的每一户村民都走访完了。这天下午，王子枫在县政府接待了一名北京来的地产商。 并且带着这名地产商去了百步庄进行实地考察，以及介绍云县的未来规划。 其实这些都是做给别人看的，特别是百步庄村民看的。真正的事情他早就跟许若云私下里谈妥了。严氏集团扔下的烂摊子由许氏集团全面接手，只不过表面上只能用新成立的这家北京的房地产公司。 许若云也不能露面。 “听说了吗？刚刚王副县长带来的人是北京的一名地产商，准备接手咱们百步庄拆迁改造的事情。” “真的吗？太好了，我就知道王副县长是一个干实事的好官。” “你们别高兴的太早，我有一个亲戚在县里工作，听说县里跟严氏集团还没有谈妥，严氏集团不放手。” “什么？姓严的把我们害得差一点无家可归，他们还不放手，想干什么？政府不会强制解除合同吗？” 百步庄的人议论纷纷，都在骂严氏集团。 …… 董华办公室。 王子枫坐在沙发上，喝了一口茶，道：“董书记，北京这名房地产商有意接手严氏留下的烂摊子，咱们县政府这边要拿出态度。” “正研究向严氏集团追责，单方面解约也需要走程序。”董华说道。 这段时间他也是焦头烂额。 “严氏集团都引起严重事件了，还走什么程序，立刻单方面解约，然后成立工作组向严氏集团追责、追赔偿。”王子枫说道。 “当时签的合同对我们县政府很不利。”董华把合同拿了出来，递给王子枫。 王子枫看了看，瞪大了眼睛，道：“这是谁签的？对责任人进行追责。” “张志方已经被免职了。”董华道。 “这不是还有陈少杰的签名吗？”王子枫指着合同说道。 “情况有点复杂，当时开会的时候，陈少杰指出合同的问题，提出了反对意见，并且保留意见，但是被张志方压了下去，所以现在再追究他的责任不合适。”董华说道。 如果不是因为这个原因，他就早把陈少杰搞下去了。现在也不用天天跟对方斗知斗勇，搞得一边要做事，一边还要提防对方使绊子。 “这合同完全无效，特事特办，我明天就要跟北京这家房产公司签约，签完之后，对方的钱就会到位，可以先把百步庄的补偿款发下去，这样能稳定住民心，给我们赢得时间。”王子枫说道。 钱是许若云的，但也需要一个合理的理由打入云县政府的帐号。 “还有，我需要一个专款专用的账户。”王子枫继续说道。 其实董华也是想快刀斩乱麻，特事特办，但是他也感觉到了严家的压力，市长田润文就敲打过他。 县长陈少杰又不停的跟他对着干，来云县这段时间，他感觉比在叶凤鸣身边难多了。 董华思考了片刻，最终点了点头，道：“好，你尽快跟对方签约，剩下的事情我来办，子枫，百步庄和张庄的事情我就全权交给你了，不能再出一点事了。” “董书记，您放心。”王子枫说道。 离开董华的办公室后，王子枫就吩咐丹菲带着几名工作人员去百步庄布置明天的签约会场。 明天他准备在百步庄搞一个盛大的签约仪式，然后直接发放补偿款。 “好的，老大。”丹菲应道。 她的组织关系前天已经转了过来，在县办挂了一个副主任，没实权，只是王子枫的专职秘书。 王子枫并不想在云县经营自己的人脉和权力，他来云县的任务十分明确。 解决严氏集团遗留下来的城中村改造的烂摊子，维持民众的稳定。 还有一点，那就是帮着许若云把严氏集团手里的地再买回来，当然这需要悄悄进行，新注册的这家北京房地产公司就是来做这件事情的。 …… 丹菲带着卫勇等几人来到百步庄布置现场，并且找到百步庄村长帮忙。 村长听说明天要在这里签约，立刻找了十几名村里的小伙子来帮忙。 “丹秘书，这是要干嘛？”有村民不知道情况，开口询问道。 “明天王副县长代表县里跟北京的房地产公司签约，签约完后，你们的补偿金就会陆续发下来，改造工程也会很快重新开始。”丹菲简单介绍道。 “真的吗？太好了。” 不到半个小时，明天签约的消息整个百步庄的人都知道了，于是乎很多人都过来帮忙，会场很快就布置好了。 张庄的人此时有点酸。 “丹菲秘书，我们张庄呢？我们的房子被推了，我们也是受害者。”有人说道。 丹菲还没说话，百步庄的人便抢着说道：“你们村的人前几天不是还收严氏集团的钱，要去省里告状吗？叫严氏集团来继续帮你们拆迁改造啊。” “就是，严氏集团都把你们的房子拆了，也没有补偿，你们还帮着严氏集团跟政府作对，真不知道怎么想得？现在又想到政府了。” “你们百步庄的人前几天不是也嚷着去省城告状吗？” …… 两个村子的人吵了起来。 “好了，别吵了，张庄这边的事情也会慢慢解决，一步一步来，都别着急，严氏集团现在拿着合同说事，不想让北京的这家公司接手，我们县里正在处理，处理好了，张庄这边也会进行签约。”丹菲说道，同时把责任都扔给了严氏集团。 “操，我算是看明白了，这严氏集团坏透了，拆了我们的房子，然后又不给补偿也不重新建造，只是用一点小钱收买我们，让我们去省里跟政府做对，这完全就是拿我们张庄的人当傻子啊。”有人大声嚷道，一副恍然大悟的样子。 “还真是这样，张强呢？特么这个王八蛋天天说严氏集团的好话，我怀疑他收了严氏集团的钱。” 丹菲眨了一下眼睛，她还没说什么呢，张庄的村民就自己脑补了。 好吧，他们愿意这样想也好，总之只要不被严氏集团利用就好。 “大家一定要相信政府，相信王副县长，不要受某些人的挑拨，做出对村子不利的事情，上当受骗，甚至违法犯罪。”丹菲大声说道。 ------------ 第429章 替你委屈 百步庄村被推倒的废墟上，搭了一个简易的台子，旁边还请了锣鼓队，人群把台子围了一个里三层外三层。 王子枫此时代表云县政府坐在主席台上，一名四十多岁的男子代表北京岩武房地产公司。荣城市的电视台记者也过来了，同时省台也派了苏琴过来。 王子枫代表云县政府做了讲话，然后现场跟北京岩武房地产公司签了合同，签完后，现场响起了锣鼓声。 百步庄的村民十分高兴，因为刚刚北京岩武房地产公司的老板说了，他们的工程队会在一个星期之内入住，一年之内将房子建起来。 百步庄一半的土地将建成百步庄小区，另一半土地归岩武房地产公司所有，只要云县纳入荣城市区，岩武房地产公司将赚的盆满钵满。 还有一个消息也让百步庄的村民红光满面，因为刚刚王子枫在主席台上说了，明天开始，将陆续发放百步庄村民的拆迁补偿。 中午的时候，王子枫按照惯例请北京岩武房地产公司的总经理武泽君吃了一个便饭。 两人心里都清楚其中的内情，所以简简单单吃了一顿饭，客气的聊了几句，然后就散了。 下午，王子枫让丹菲盯着城中村拆迁改造的专用账户，他自己终于有时间休息一会了。 调到云县已经一个星期了，这一个星期他的精神一直紧绷，每天走访到晚上七、八点钟。经过上午的签约仪式，等明天再把百步庄的补偿款发下去，严家再怎么挑拨也不可能让村民去省里闹事了。 来云县这段时间，因为太忙太累了，也没跟袁雯洁联系，现在有了时间，王子枫立刻拨打了袁雯洁的手机。 嘟……嘟…… 铃声响了四、五下，手机里传出袁雯洁的声音：“喂？” “雯洁。” “还记得给我打电话啊。”袁雯洁的声音有一丝不高兴。 王子枫心里一愣，看来女人不管当多大的官，还是女人。 “雯洁，我最近刚刚调到了云县当副县长，这边现在一团乱麻，几个城中村被推倒了……”王子枫把事情简单讲了一下：“今天下午得空，这不立刻给您打电话。” “云县不是你给严家挖得坑吗？你怎么自己跳进去了？在省老干部局置身事外稳坐钓鱼台不好吗？干嘛非要自己亲自下场？”袁雯洁疑惑的问道。 “严家挑拨城中村的村民要到省里闹市，叶书记把董秘书派过来当书记……”王子枫说道。 “你这个老丈人对你可真好啊。”袁雯洁道。 王子枫没说什么，他也不傻，因为云县这种事情干好了出不了政绩，干不好，万一村民还是去了省里闹事，那肯定要受处分。 “我在省老干部局闲不住，再说了，我也想对付严家，张怀义张工不能不明不白的死掉。”王子枫说道。 他不想去猜叶凤鸣为什么这个时候把他调到云县，只能往好的方向想，毕竟整个计划都是由他和叶凤鸣谋划的，云县是关键，接下来还要把严家的地重新回到许若云手里。 “你啊你，别太委屈自己。”袁雯洁说道。 王子枫是她一手培养出来的干部，本来放在四平县历练，眼看着要出成绩了，能力也基本锻炼出来了，往后带在身边肯定是一员大将，谁知道能跟欧阳如静搞出事情，最终便宜了叶凤鸣。 说实话，袁雯洁心里是有意见的，但内心的一些想法她不能说。 以她和王子枫的关系，以及她的背景，以及老领导李援朝的地位，王子枫即便不跟欧阳如静有关系，未来的前途也是十分光明的。 “雯洁，谢谢你。”王子枫心里很感动。 “你是我的人，谢什么，记住，不用太委屈自己，叶凤鸣觉得自己的女儿是宝，我还觉得你是宝呢，没有老丈人这样栽培自己女婿的。”袁雯洁说道，当然栽培两个字要加冒号。 因为云县现在是一个炸药包，你做好了，不爆炸，是份内的事情，如果爆炸那就是错误。 “雯洁，我想你了。”王子枫突然很想见到袁雯洁。 他又不傻，只是不愿意去想里边的弯弯绕。只想着自己的目的是搞垮严家，云县也是自己一手搞乱的，自己来做最后一步也在情理之中。 所以王子枫其实内心并不怪叶凤鸣。 只不过…… 如果他和欧阳如静不是那种关系的话，他不但不会怪，还会感激叶凤鸣。 毕竟你一个没有背景的农村小子，叶凤鸣能给机会就不错了，还挑肥拣瘦？ 但他已经跟欧阳如静订婚了，叶凤鸣是他的老丈人，这样安排的人，别人说大公无私，但对王子枫来说就有点不公平了。 “过两天我去省城开会，到时候一块吃饭，你和欧阳如静的事情我不掺和，记住，别委屈了自己。”袁雯洁说道。 叶凤鸣现在这个时候把王子枫派到云县这个漩涡里，袁雯洁有点心痛，毕竟是他一手培养起来的干部，并且两人还是那种关系。 现在的云县，只要走错一步，就可能把人前途毁了，至少也要蹉跎几年。 官场上，一步慢，步步慢。 王子枫现在是三十岁的处级，未来是有机会做一方封疆大吏的，如果蹉跎几年，未来的成就有可能就跟她一样了，最多做到厅级，主政一市之地。 毕竟是上班时间，王子枫和袁雯洁也没有多聊。挂断电话之后，袁雯洁眉头微皱了起来，心里暗暗思考着叶凤鸣想干嘛？为什么这个时候把王子枫调到云县？ 在官场上久了，表面上的理由，她根本不相信。 “怕王子枫太优秀？” “三十岁的处级，怕王子枫进步太快，未来控制不住？” “故意打压王子枫，让他永远低欧阳如静一头？这样才能保证欧阳如静一直占据主导地位？” 袁雯洁想了很多。 心里有点烦躁，同时也为当年做出的决定后悔了。 “当时发生了那事，我就应该直接把王子枫调回市里，调到自己身边，大不了雪藏两年，这样的话，子枫以后的仕途估摸也比现在顺利。”袁雯洁在心里暗暗想道。 “本来想着当上叶凤鸣的女婿，再有自己的照顾，子枫的仕途会更加顺利，现在看来，自己当初的想法有点偏差，叶凤鸣可能并不想子枫干得太出色。”袁雯洁暗暗想道。 …… 王子枫跟袁雯洁通完电话之后，表情有点复杂，不过很快他把一些负面情绪抛出了脑外。 只要自己把城中村拆迁的事情干好了，一切都将迎刃而解，至于政绩不政绩，无所谓了。 再说了，自己要为张工复仇，肯定要有付出，云县这个坑是自己挖得，自己来填，天经地义。 王子枫很快想通了，至于叶凤鸣心里到底怎么想，他不想去猜，也不想知道。 还有一点，他其实挺喜欢跟群众打成一片，喜欢这种工作，觉得比在省老干部局整天下棋喝茶有意义。 …… 云县看守所，严芳的秘书许荣豪彻底挺不住了，因为检察院的逮捕手续已经下来了，他的罪名确实有危害公共安全罪，同时他还得到一个消息，严芳已经去了香港。 “我要见检举，我要揭发。”许荣豪在得知严芳去了香港那一刻，便知道严家已经放弃了他，再加上危害公共安全的罪名，他彻底崩溃了。 许荣豪要检举揭发，云县看守所所长把电话打到了县长陈少杰那里，陈少杰让对方先稳住许荣豪，不要把消息泄露出去。 然后陈少杰给市长田润文打去了电话，不到一刻钟，严景琛便知道了许荣豪要检举揭发的事情。 “让他闭嘴。”严景琛对田润文说道：“这样对我们都有好处。” 田润文眉头紧锁，最终应了一声。 第二天早晨，董华上班之后，才得到消息，昨天晚上许荣豪在看守所里自杀了。 他先是大怒，随后冷静下来。 调到云县的这段时间，他时刻在跟一只无形的手做斗争，他知道云县已经被严家腐蚀透了。 本来想着快刀斩乱麻，但总有各种掣肘，各种无形的线，让你做什么事情都束手束脚。 还好王子枫那边暂时将村民给安抚了下来，给他赢得了整理云县内部的时间，不然的话，只要村民闹起来，闹到省里，他这个书记估摸也做不了太长时间。 思考了一刻钟，董华拿起电话给县政府委书记打去了电话，表达了自己的两点指示：第一，彻查许荣豪的死因；第二点，立刻暂停县看守所所长的职务。 …… 此时的王子枫正带着县里的会计在百步庄村委现场办公。 村民们签名按手印，然后现场打款。 其实完全可以不用这样做，但王子枫为了稳定民心，为了提高自己在群众中的威信，他决定亲力亲为。 放下面子，多跟群众接触，相信群众，永远是我党制胜的法宝。 水可载舟，也可覆舟。 不管云县政局如何，县里有多少严家的人，只要他将城中村的几万群众变成自己人，让他们只认自己这个王副县长，那么谁也别想在城中村拆迁改造中乱插手，乱捣乱。 到时候谁敢跟他捣乱，他就让对方知道什么叫群众的力量。 严家不是想用村民上省里闹事给省委省政府压力吗？他反手就能让群众把捣乱的干部搞得天翻地覆，在四平县的时候，他又不是没干过。 “谢谢王副县长，你真是一个好官。” 百步庄的村民们拿到了拆迁补偿款，对王子枫又是鞠躬又是感谢，脸上露出真诚的感激之情。 一个星期之前，他们感觉天都塌了，房子拆了，严家撤资了不管了，县里也不管，问就是没钱，整天去县政府闹也没用。 万万没有想到，王子枫只来了一个多星期，他们竟然真拿到拆迁补偿款了，并且回迁房工程也会马上重新开建，一切都在向好的方向发展。 “跟做梦似的。” 这是所有百步庄村民的内心想法。 在没拿到钱之前，虽然王子枫跟他们交谈，走访，他们都觉得王子枫很好，是一个好干部，但内心多多少少还是有一丝担心。 现在拿到了补偿款，他们是真心认为王子枫是一个干实事的好官，一个能帮助普通老百姓的好官，一个为他们着想的好官，一个没有架子亲民的好官。 他们愿意相信这样的干部。 威信就在这样的事情之中，一点一滴的积攒。 百步庄的村民拿到了补偿款，个个兴高采烈，旁边张庄的人却是急得团团转。 “村长，你去问问王副县长，咱们张庄的补偿款什么时候发？” “是啊，村长，你去问问。” “我问了，王副县长说了，要慢慢来，他过段时间会到我们张庄走访。”村长张宝田说道。 “慢慢来？人家百步庄都领到补偿金了，马上回迁房也要建了。”村民着急的说道。 这人啊，就患不均。 本来两个村都拿不到拆迁补偿款，回迁房工程都停了，谁也别笑谁。 现在百步庄的人拿到了钱，回迁房工程也将开工建设，张庄的人能不急吗？ “是啊，村长，不能慢慢来，万一王副县长越过咱们张庄先去处理其他三个城中村的事，咱们村还不知道要等到猴年马月啊。”有村民说道。 “这能怪我吗？还不是你们，竟然还敢收严家的人，不知道我们村就是被严家害的吗？”村长也发火了。 “都怪张强那个王八蛋，一直在挑拨。”有人怒道。 当晚张强就被打了黑棍，这是后话。 “村长，我们可没有收严家的人，也没上严家的车，我们这太冤枉了，你可要跟王副县长说清楚。”有人喊道。 “还有我们家，我们也没收严家的人。” “有的人就是爱占小便宜，房子都被严家拆了，人家给一千块钱，立刻摇着尾巴又去当狗。”有人把怒火发泄在几家收了钱上了大巴车的村民身上。 “你骂谁呢。” “谁当狗，还是傻狗，我骂谁。” “你特么找打。” “操，张老三，我怕你。” …… 王子枫正在享受百步压村民的感谢，张庄村长张宝田急匆匆的跑了进来。 “王副县长，你快去看看吧，我们村的村民打起来了。”张宝田满头大汗的说道。 王子枫眉头微皱，问道：“怎么回事？既然打起来了，你这个村长把人分开，跑这里干嘛？” ------------ 第430章 赌徒心理 王子枫跟着张宝田赶过去的时候，打架的两拨人已经分开了，只不过仍然在相互问候着。 “王副县长了来了，都别吵了。”张宝田喊了一嗓子。 果然相互问候的两拨人立刻都闭上了嘴，朝着王子枫看去。 一个星期之前，王子枫在县政府门口说自己是省里专门派来处理城中村改造的事，他们根本就不相信，也不在乎王子枫。 王子枫带着丹菲在百步庄一家一家的走访，他们会阴阳怪气的说王子枫作秀，城中村改造可不是作秀就能完成的，需要真金白银。 今天，当他们看到百步庄的村民真得领到了补偿金，并且回迁房工程也会在一个星期之内开工，张庄的人彻底坐不住了。 并且百分之八十的人已经相信了王子枫，相信他能解决这件事情，并且也只有他能解决。 因为在王子枫来之前，他们几乎每天都去堵县委县政府，县里的干部要么忽悠他们，要么根本不理睬。 只有王子枫到来之后，才真心实意的帮着他们办事，并且还真有办法让北京的公司拿出钱来推进城中村的改造。 威信无形之中已经形成了。 “王副县长，那天我们这些人可没有收严家的钱，也没上严家的车，我们不傻，严家的人跟县里签了合同，把我们的房子推倒了，最后撤掉了资金，拿一千块钱收买我们，让我们跟政府闹，当我们是傻子。”有人立刻开口对王子枫说道。 “你们能认清某些人的别有用心，这很好，值得表扬，大家放心，城中村改造肯定会继续推进，但大家也要多多谅解，我就一个脑袋一双腿，工作要一步一步来，等百步庄这边的问题解决了，我会开始走访张庄，当然，你们那天没有上当的人，我会优先走访。”王子枫想了想说道。 “好！”听到王子枫这样说，当时没有拿严氏集团钱的人，立刻大声喊了一声好，然后鼓掌，他们的心放了下来。 王子枫这一个多星期如何在百步庄走访的，如何对百步庄村民承诺的，他们都看在眼里，所以心里已经不知不觉相信了王子枫的话。 啪啪啪…… 现场响起热烈的掌声。 王子枫摆了摆手，大声道：“大家都别聚集在这里了，该工作工作，该上学上学，张庄这块的改造我会慢慢处理好，不会大家一分补偿款，回迁房也会尽快复工，好了，散了吧。”王子枫说道。 “谢谢王副县长。”张庄的一名村民突然哭了：“你真是一个好官。” 看着突然哭泣的张庄村民，王子枫有点懵逼，搞不懂这是怎么了？ 其实他不知道，这些村民得知严氏集团撤资之后，一直在找县政府，可是县里的干部要么说自己也没办法；要么说严氏集团撤资了，县里也没钱，你们自己想想办法；要么就是忽悠他们让他们等。 总之给村民的感觉就是，房子没了，钱也没了，他们的一切都没了。 政府说肯定管，但根本没有期限，也许五年，也许十年，也许更久时间。 有些家庭困难的村民，其实内心十分的煎熬。 此时得到王子枫肯定的回答，提起的心突然就放下了，绷紧的神经也松弛了下来，眼泪不由自主的就落了下来。 “王副县长，我们找了好多县里的干部，他们都不理我们，要么就忽悠我们，我们以为我们的房子可能……只有您……”这名村民一边哭一边哽咽的说道。 王子枫很快明白了对方的意思，于是走上前，脸上露出愧疚的表情，向对方鞠躬。 这位村民当场吓懵逼了。 “大姐，对不起，是我们的工作没有做到位，让你担惊受怕了，放心，只要我王子枫在云县一天，张庄的拆迁改造肯定会顺利进行，你们的补偿款也会尽快发下来。”王子枫拍了拍女子的肩膀说道。 “谢谢王副县长，我们都听您的。”女子擦着眼泪说道。 王子枫又跟村民们聊了几句，然后准备离开。 “王副县长，我们虽然收了严氏集团的钱，但那也是没办法，您不能不管我们啊。”收了严氏集团钱的那一小部分人，鼓起勇气开口喊道：“我们也是张庄的人，张庄拆迁改造也有我的一份。” 王子枫还没说话，张庄大部分人就已经对他们这一小部分人开怼了。 “你们还有脸说自己是张庄的人，我们张庄就是被你们几个给搞坏了。” “张老三，你说谁呢？” “说的就是你们几个，几颗老鼠屎坏了一锅汤，如果没有你们几个傻逼，也许我们现在跟百步庄村一样，都拿到补偿款了。” “就是，就是，你们几个还有脸跟王副县长说话，没追究你们的法律责任就算不错了。” 开始张老三两拨人打架，大家都在旁边看热闹，现在却不同了，涉及到自己的利益，所以没收严氏集团钱的大部分村民，开始怼这一小部分人，于是这一部分人立刻招架不住了。 拉一部分，打击一部分。 王子枫其实不想这样，但有时候又不得不这样，他想了想，按了按手，道：“大家安静一下。” 他的声音响起后，果然现场的人立刻安静了下来。 王子枫朝着那一小部分村民看去，十分严肃的说道：“我知道你们这些人中，有一些人只是想赚点钱，但也有几个人是真心帮着严氏集团做事，挑拨你们跟政府做对，对于这些人，是必须追究其责任的，我希望这几个人，在我正式对张庄进行走访之前，能主动站出来，把幕后的人交代出来。” 稍顷，王子枫离开了。 张庄的这一小部分人再一次被分化了。 王子枫要的就是这个效果，让他们不能聚集在一起，万一这一小部分人再搞出事情，也是挺麻烦的。 …… 严氏祖宅。 严景琛此时眉头紧锁，他已经知到消息，五步庄的拆迁改造已经由北京的岸武地产公司接手。他让人对这个刚刚成立的岩武地产公司进行调查，可是什么都没有调查出来，只知道背景深厚。 “北京的地产公司为什么突然接手云县这块烫手的山芋？”严景琛心里暗暗思考着：“难道省城的扩展方向真是云县？” “不可能啊。”严景琛眉头紧锁，因为根据省里刘金河副书记提供的消息，省里已经就荣城市向柳河县扩展进行了第一轮的论证。 请了很多专家从人文和地理等几个方面进行探讨和论证。 当然会议不仅仅只是柳河县进行论证，云县和东盘县也进行了论证，但三个小时的会议，柳河县的讨论足足有两个小时，云县和东盘县两个县的讨论只有一个小时，这已经完全说明了省里的态度。 晚上，严景琛在梅园约了刘金河和田润文。 刘金河没来，但是田润文应约而来，他跟严景琛已经深度捆绑，毕竟荣城市长一职，就是严景琛帮着运作的。 “润文，你说省里的这个研讨会到底是几个意思？”严景琛问道。 “严总，按照会上的情况来看，荣城扩展的方向很可能是柳河县。”田润文说道。 做为荣城市的市长，他自然也参加了这个省里组织的专家研讨会。 “当然这也不是百分之百，在没有形成红头文件之前，规划方向可能随时会变。”田润文实话实说。 严景琛听了田润文的话，眉头紧锁了起来，你这说了跟没说一样，打官腔啊。 “润文，你跟我说句实话，以你的判断，柳河县有几成概率？”严景琛再次开口问道。 他现在就是一个输不起的赌徒，想要一把回本，甚至还想翻上几翻。 “严总，这不好说。”田润文一脸为难的说道。 “润文，当年你还是一个没有实权的副区长的时候，咱们就认识了吧？到如今已经十几年了，你现在是荣城市的大市长了。”严景琛意味深长的说道。 田润文眉头微皱，他不喜欢严景琛总拿恩情拿捏自己，对于此时严景琛的赌徒心态，他心里一清二楚。 笨人不可能坐上市长的位置。 田润文能坐上省城市长的位置，一半是他的精明和能力；另一半才是严景琛的金钱铺路。 所以田润文十分聪明，并且相当敏锐，严景琛的内心他早就看透了，标准的赌徒心理。 并且他也知道严景琛想听到他说什么答案。 “严家已经完了，田市长，还是想想自己的未来吧，咱们并不是他们严家养的狗。”田润文脑子里响起刘金河说的话。 刘金河已经联系了几十人，形成了一个自保联盟，想要让严景琛无声无息的消失，这样才能保证他们这些人的前途。 田润文看着咄咄逼人的严景琛，最终开口说道：“柳河县，我认为柳河县的概率至少八成以上，不然的话，也不会整个研讨会基本都是在讨论柳河县。” 说完后，田润文心里暗叹了一声，因为他内心真实的想法是，柳河县的概率并不大，不会超过三分之一，别看研讨会讨论的时间最久，但以他多年的政治智慧和政治嗅觉，田润文觉得现在这个关键时候，越是最热烈讨论那个县，这个县的概率将越低。 可是他却告诉严景琛是柳河县。 刘金河在策划让严景琛莫名其妙的消失或者自杀，这个计划一直没有瞒着田润文。 刘金河说过一句话，现在这个情况，以他几十年的政治嗅觉和智慧，绝对是组织要对严家动手，云县就是一个专门给严景琛挖得坑。 这是阳谋，除非严景琛没有贪婪之心，可是你指望一个资本家不贪婪，简直就是痴人说梦。 田润文其实也隐隐觉得不对劲，再加上刘金河这样说，他基本可以确定了，百分之百是叶凤鸣和李援朝对严家出手。 严景琛一旦落到纪委手里，那么他也将跟着完蛋，刘金河等几十名官员也将跟着完蛋。 所以他们制定了一个计划，让严景琛消失，或者“自杀”。 只要严景琛死了，即便有证据证明他们跟严氏集团有权钱交易，那也可以有辩护的空间。 毕竟人死了。 操作的空间就会变得很大。 田润文本心里还在犹豫，但看着咄咄逼人的严景琛，他最终说出了柳河县三个字。 “严总，这只是我自己的判断，你最好还是等红头文件下来再说。”田润文知道严景琛要干嘛，装出十分好心的劝说道。 “润文，严氏集团现在手里只剩下一块最优质的资产，现在省农商行和云县政府都在打这块资产的主意，在他们通过法律途径将块资产冻结之前，你能不能帮我抵押给其他银行？”严景琛盯着田润文说道。 荣城广场。 荣城绝对的地标建筑，就是由严氏集团建造，打造的休闲购物吃饭大型广场。 这是严氏集团剩下的唯一块最优质的资产，其他资产早就抵押给了省农商行。 其实只要严景琛把荣城广场放出去，肯定会有人收购，但他不想卖，只想抵押给银行，然后在柳河县大赚一笔，到时候把钱和利息还掉，荣城广场这棵摇钱树仍然是他们严氏集团的。 只不过现在银行都知道他们严氏集团在云县的布局亏损了两百个亿，省农商行正在追债，云县政府也在追究严氏集团的责任。 所以没有银行贷款给严氏集团，即便知道荣城广场是非常优质的资产。 因为一旦以荣城广场抵押贷款给严氏，很有可能陷入农商行和云县政府与严氏集团的纠纷之中。 严氏现在的资产根本偿还不了省农行和云县政府的债务。 严景琛求到田润文这里，想要最后再搞一次，一旦成功，严氏集团将起死回生。 “我试试。”田润文没有把话说死。 晚上十点，田润文才离开梅园。回到家后，他走到书房，拿出手机给刘金河打了一个电话。 嘟……嘟…… 铃声响了五、六下，手机里传出刘金河的声音：“喂？” “刘副书记，我刚刚从梅园回来。”田润文说道。 “严景琛是不是想在柳河县再赌一次？”刘金河说道。 “嗯。”田润文应道。 “愚蠢，严景琛已经老了，润文，我们应该为自己想想了。”刘金河意味深长的说道。 “刘副书记，严景琛想拿荣城广场抵押贷款再赌一次。”田润文说道。 “答应他。”刘金河眼睛里闪着寒光。 ------------ 第431章 有人伸手 田润文开始找银行运作荣城广场抵押之事。他一个省城的市长，再加上刘金河的面子，最终光大银行同意给严氏集团贷款十个亿。 严景琛接到田润文的电话后，十分生气的说道：“润文，当年建造荣城广场可是花了二十个亿， 现在是省城最大的购物、休闲、娱乐中心，一年前沪上一家集团出资30个亿，我都没有卖，抵押10个亿太少了。” “严总，你也知道你们严氏集团现在的情况，如果放在平时，荣城广场抵押30个亿没问题，现在不行，即便这十个亿，也是我花了很大的面子。”田润文说道。 “润文，就不能……” “严总，你是生意人，应该知道银行的德行，国有银行现在根本不敢向你们严氏集团贷款，光大银行还是我用了以前的人情，对方才松口。”田润文打断了严景琛的说道。 “这……好考虑一下。”严景琛说道。 10个亿太少了，即便真押对了，未来荣城的扩展方向是柳河县，也最多有五到十倍的利润，最多赚回在云县亏损的一半。 “好吧，你好好好考虑考虑。”田润文说道，随后挂断了电话。 …… 云县。 省市两级纪委已经入驻云县。前段时间云县卖出不少土地，高达十几个亿，可是县财政上只剩下了两千多万，其他钱有一小部分能说清楚，大部分说不清楚。 董华找到一个突破口，直接上报给了省市两级政府，因为这笔钱数额巨大。 一时之间，云县官场人心惶惶。 这些事情都跟王子枫无关，他也不关心。云县的政治斗争那是董华的事，他的任务则是安稳张庄的民心，免得让别有用心的人利用。 同时悄悄引导许氏集团的资金再次进入云县。 所以他对云县官场的政治斗争根本毫不关心，从早到晚带着丹菲在走访群众，安定民心。 最多在吃饭或者休息的时候，丹菲会向他汇报一下县里的斗争情况。 丹菲已经加了不少机关群，特别是县办的二群，一个没有领导的群，里边每天都有各种八卦消息。 “老大，董书记想把陈少杰搞下来，看来不容易啊。”中午两人在吃兰州拉面，一边吃丹菲一边看着手机，开口对王子枫说道。 “县财政卖地的钱不是不清不楚吗？陈少杰是县长，难辞其咎，除非他真的没有伸过手。”王子枫吃了一口面，毫不关心的说道。 “群里说，陈少杰还真没伸过手，县财政一直是张志方管，纪委的调查结果是陈少杰一分钱没有贪污，是一个廉洁奉公的干部。”丹菲说道。 “怎么可能？”王子枫瞪大了眼睛，他此时真有点好奇了。 他和董华调到云县已经大半个月了。这半个月的时间，陈少杰是没少给董华使绊子，找麻烦，总是各种不配合，不合作，明显就是被严家收买的腐败干部。 可是现经过纪委调查，陈少杰并没有贪污受贿，这…… 王子枫有点想不通：“陈少杰是个清廉的干部？” “至少纪委没查出他违反乱纪的事。”丹菲道。 “那他为什么总跟董书记过不去？各种不配合，各种使绊子？”王子枫问。 丹菲耸了耸肩膀，道：“群里没说，只说纪委经过调查，陈县长没问题。” 王子枫眨了一下眼睛，有点可怜董华了，本来以为从卖地款入手，肯定能一下子搞倒陈少杰，树立自己的威信，从而彻底将云县的权力掌握在自己手里。 现在好嘛，陈少杰扛住了纪委的检查。 “那卖地去哪了？”王子枫问。 “一部分被张志方挪用了，现在张志方已经下落不明，警方正在通缉。”丹菲看着群里的讨论的消息，开口对王子枫说道。 “董哥，这一记重拳打在空气上，接下来有得难受了。”王子枫感慨了一句，心痛董华一秒钟，然后继续低头吃面条，下午还要继续走访。 张庄是一千多户的大村，是云县最大的城中村。明代时期，张庄其实是一个大家族，人称张半城，整个云县县城的一多半都是人家张家人的。 历经沧桑变化，即便到了现在，张庄也是云县县城最大的城中村，并且村子的面积很大，占据云县主城区的五分之一。 百步庄，一到两个亿就能解决问题。 张庄却不是那么容易，仅补偿款就三个多亿，另外还要建造三个小区，每个小区大约25栋楼，一栋楼三个单元，一梯两户，楼高6层楼。 仅仅三个小区的预算大约就需要10个亿了，再加上补偿款，所以想解决张庄的问题，资金至少13个亿打底。 这几天，王子枫白天带着丹菲一家一家的走访张庄的村民，晚上就会跟许若云暗中联系，让对方调集资金，随时准备接手张庄的拆迁改造工程。 许若云已经从北京返回了齐州，现在在巴头镇的农庄。 因为许家在四平县的投资建设，所以在巴头镇山脚下大约有二十亩的地，许若云建了一个农庄，还挖了池塘，把山泉水引了下来。 因为这事王子枫还给彭伟打过电话，问他为什么把巴头镇山脚下的地给许氏集团？ 彭伟一脸委屈的解释道，那是县委县政府的决定，他也只能执行。 为这事王子枫还郁闷了好几天，如果他还在四平县的话，根本不可能将这种好地给许家，肯定是要纳入旅游路线，为巴头镇创造财政收入的。 当时他还想着要尽快回四平县，不然的话，他为四平县百姓打下的良好基础，再过几年很可能就会被资本全面洗劫。 别看王子枫是袁雯洁一手带出来的干部，但是他的发展理想跟现在大部分人的发展理念是不同的。 他的目标是把四平县发展成南街村那样的公社型经济。 医疗、教育、衣、食、住、行全部由政府承担，所有乡镇企业都是集体企业。 甚至以后他还想建一所四平大学。 这个目标可能有点大，但可以分两步走，先从巴头镇开始试点，王子枫还是有点把握的，毕竟南街村已经是成功的例子摆在那里。 南街村吞并的两个村，其实也相当于是一个小型乡镇了。 许若云正在院子的躺椅上，看着满天的星星。在城市多少年看不到这种美丽的夜空了。 铃铃…… 手机铃声响了起来，王子枫的来电。他立刻拿起手机，按下了接听键。 “喂，王副县长。”许若云说道。 “许总，后续的资金准备好了吗？”王子枫问道：“张庄这边一个月之后，需要你们许氏集团介入。” “王副县长，你的话我肯定相信，但云县的经商环境是真不好，我白天刚刚接到北京公司的电话，我们的施工车辆，遭到了县交警队的刁难，必须用他们指定的土方车队……”许若云把事情详细讲了一遍。 王子枫眉头微皱，心里生了一股怒气，他来云县快二十天了，天天带着丹菲每家每户的走访，这才让村民们不再围堵县委县政府，竟然还有人敢给他使绊子。 他负责的事情也敢插手赚钱，真当他是一只只会干活的老黄牛啊。 “我知道了。”王子枫冷冷的说道，随后挂断了电话。 土方这种工程，一般都是县里某些大流氓把控。他们跟政府某些人勾结，拿下土方项目，然后自己赚一小部分，大头孝敬政府的人。 ”交警队？” “哼！” 王子枫冷哼一声，随后起身离开了宿舍，然后朝着董华的宿舍走去。 咚咚！ “董书记，是我，王子枫，有事想向您汇报。”王子枫跟董华住在一个楼层。 吱呀！ 老式宿舍的门发出吱呀的声音。 “子枫，进来吧。”董华打开门看到是王子枫，开口说道。 王子枫走进董华的宿舍，道：“董书记，我好不容易从北京请来一家地产公司，人家也出钱帮着把百步庄的补偿款付了，可是工程施工后，县交警队竟然说人家的工程车不合格，各种找麻烦，然后暗示必须用他们指定的土方公司的车拉土……” 王子枫把事情详细讲了一遍，道：“董书记，这事您要出面啊，不然万一把人家这家北京公司惹恼了，人家也撤资不干了，村民肯定还会再闹事。” 想象中的董华勃然大怒，然后立刻把交警队的队长撤职的事情没有发生。他露出为难的表情，说道：“子枫啊，我明天会跟廖局长说一声，让交警队不要为难北京这家公司。” 听到董华这样说，王子枫眉头微皱了一下，道：“董书记，对方这样敢这个时候伸手，就是跟整个云县的百姓做对，跟整个云县的稳定做对，必须严肃处理。” “子枫啊，事情没那么简单，交警队查处肯定也是按照法律法规做事，我如果用行政命令强压对方，很容易让陈少杰抓到把柄。”董华说道。 王子枫看了董华一眼，对方一脸的疲惫，张了张嘴，本来到了嘴边的话，又咽了回去。 稍顷，他又跟董华聊了几句，便返回了自己宿舍。 董华来之前，意气风发，这才二十多天，就已经蔫了。特别是这次，打了一记重拳，却没有拿下陈少杰，还被对方趁势反击，这几天正焦头烂额呢。 估摸肯定还挨叶凤鸣骂了。 董华，大学毕业后，一直在省机关，后来机缘巧合成了叶凤鸣的秘书。这是他第一次到基层主政，机关的那一套软刀子估摸不管用了。 基层跟机关还是有相当大的区别的。 “看来董华是指望不上了，叶凤鸣这次走的什么臭棋，派一个没有基层经验的人来云县这个暴风漩涡。”王子枫在心里暗自腹诽了一句，随后拿起手机给丹菲打了一个电话。 “喂，丹菲，明天你去百步庄，这样……这样……如果人不够的话，再去张庄传句话。”王子枫对丹菲说道。 “好的，老大，让他们做到什么程度？”丹菲问道。 “给我把交警队团团围住，任何人和车都不准进出，联系自媒体，给我曝光，就说交警队勾结黑恶势力，组织城中村改造的进行……总之，你今晚好好写一篇稿子，明天把事情往大了闹。”王子枫说道。 “明白。”丹菲应道，一副不嫌事大的表情。 放下电话后，王子枫微眯着眼睛，自语道：“真以为老子是只会干活的老黄牛？真以为老子这二十天每天项着太阳走访群众是无用功？一个小交警队长也敢跟老子叫板，老子让你知道什么叫群众的力量。” 当天晚上，一则消息在百步庄和张庄村民中流传。县交警队阻碍北京岩武公司的车进入县城，岩武公司有撤资的可能。 “操，交警队那群人想干什么？” “村长说了，明天早晨八点准时去县交警队，只要在家的都必须去。” “只有咱们百步庄的人是不是太少了？”有人问道。 ”张庄那边的人也去，听说张庄的族长发话了，张庄所有人明晨八点必须去县交警队，把交警队围起来，讨要一个说法。”有人小声的说道。 张庄，其实一直有族长，不过一般人都不太清楚。 张家祠堂修得古香古色，明清两代张家人考上进士的都在里边有画像和名字。 墙上挂满了进士及第的牌匾。 这次改造拆迁，张家祠堂都没有拆掉，祠堂门口的大榕树也保留了，以后会在这里建一个小广场。 这些都已经写进了合同。 王子枫在张庄已经走访了几天，但并没有接触这名德高望重的族长。因为他心里很清楚，张庄的人去围堵县委县政府，甚至拿严家的钱准备去省城闹，里边都有这位族长的默认或者说是放纵，并没有出手阻止。 对方什么打算，什么态度，王子枫还拿捏不定，所以没有贸然前去拜访，本来准备先走访张庄的百姓，慢慢从村民嘴里了解这位族长，有全面的了解，再去接触这位族长。 可是出乎王子枫的预料，当这位老族长得知丹菲通知张庄的村长，明天组织人去围县交警队后，立刻做出了决定，全村人全部都去，一个都不准少。 张宝田看着老族长，道：“三爷，您这是……” 张墨文摸了摸自己的胡子，道：“王子枫这人是个干事的官，他在咱们村的改造有希望，帮他就是帮我们自己，叫全村人明天早晨都去。” “好的，三爷。”张宝田恭敬的说道。 别看他是张庄的村长，真到了村子里的大事，还是张墨文这个德高望重的族长说的算。 “等这事过了，你带王子枫过来。”张墨文说道：“我也该见见他了。” ------------ 第432章 自卫反击的权力 云县，交警大队。 早晨八点钟，交警大队门前里里外外就被围了三层。百步庄的人来了大约三百人，而张庄的人来了两千多人。 交警大队的队长叫赵寿仁，他还在家里吃饭呢，接到手下的电话，得到百步庄和张庄的人把交警队围了。 “他们想造反吗？立刻报警。”赵寿仁说道。 “队长，来了好几千人，咱们县这点警力怕是不够。”手下说道。 “我知道了。”赵寿仁说道，随后挂断了电话。 “怎么了，老赵？”赵寿仁的老婆问道。 “百步庄和张庄的人因为土方工程的事情把交警队围了。”赵寿仁说道。 “一群刁民，叫姜飚带着小弟把他们领头的人打一顿就老实了。”赵寿仁的老婆说道。 姜飚，以前是云县最大的混混，现在是土方工程的老板。只要在云县的工程，土方这一块只能他们公司做，其他公司都进不来。 “嗯！”赵寿仁点了点头，随后给姜飚打了一个电话。 …… 交警大队街斜对面，王子枫正带着丹菲和卫勇两人在吃早饭。 今天张庄的人都来围堵交警队了，所以他难得休息一天，不用走访。 “老大，稿子我已经写好了，只差素材了。”丹菲将昨晚写得稿子传到了王子枫手机上。 “一会去拍点视频。”王子枫说道：“尽快传到网上。” “老大，要不要请苏记者帮帮忙？”丹菲问道。 “不用，这次是许若云出钱买热搜。”王子枫说道。 他已经欠了苏琴不少人情，也不知道什么时候能还清。这人到了一定的位置，最难还的就是人情。 王子枫和丹菲说话的时候，卫勇一直埋头吃饭，等两人讲完了，他才开口说道：“老大。” 卫勇跟着丹菲也称呼王子枫老大，毕竟王子枫的职位近段时间时不时变动。 “老大，我昨晚打听了一下，云县土方公司的老板叫姜飚，以前是云县最大的混混。”卫勇说道：“云县的几家大的足浴店都是他开的。” 蛇有蛇路，鼠有鼠道。 “老大，你说这个姜飚会带人来吗？”丹菲问。 王子枫大清早带他们两人来交警队这边吃饭，就是为了防止姜飚这些流氓带人来殴打村民。 别看现场有将近三千村民，一旦群龙无首，很可能被几十个流氓给打散了。 可如果有人组织，有人撑腰的话，几十人流氓估摸只有挨打的份。 王子枫三人正聊着呢，一个拄着龙头拐杖的老者走了过来，一头银发，但梳的整整齐齐，穿着一件唐装。 “王副县长。”张墨文首先开口说道。 张庄这么多人来交警队，他这个族长自然也要来看看。他也站在街对面，突然发现了王子枫正在旁边的早餐店吃早饭，于是便走了过来。 王子枫闻声抬头看去，一下子就认出了对方：“张族长。” 虽然两人没有见过面，也没有接触过，但私下里都调查过对方。 “什么族长，现在是新社会，我就是一个老朽罢了。”张墨文说道。 王子枫站了起来，姿态放得很低，改了称呼：“张老爷子，这事也把您惊动了，惭愧啊。” “张庄的村民基本都来了，怕出事，我就过来看看。”张墨文说道：“没想到王副县长也在。” 两人寒暄了几句，随之张墨文也坐了下来。王子枫姿态放得很低，对其也很尊重，所以张墨文很受用，并且也愿意跟王子枫交谈和沟通。 “刚才听到你们聊到了姜飚，如果姜飚带人来殴打驱散村民，不知王副县长可能应对之法？”张墨文说道。 “报警抓人，我们是社会主义国家，绝对不允许出现流氓恶霸殴打村民的情况。”王子枫打着官腔说道，随后话一转，又补充了一句：“当然，法律还规定，村民在生命受到伤害的时候，也有自卫反击的权力。” 张墨文本来听到前半边，心里有一丝失望，因为书本上的东西跟现实是不一样的。 书本上，可能会写报警后，警察立刻赶到将坏人抓走。 但现实之中，这种情况报警，等警察来了，估摸人早跑了，挨打也是白挨，因为很大可能就是交警队叫来的流氓。 不过张墨文听了王子枫的后半句，眼睛一亮，道：“王副县长，您的意思是说村民可以反击？那不会更加混乱吗？本来有理的事情变成了无理，甚至变成了互殴，造成社会的不稳定，对你们官员来说，不是稳定大于一切吗？” “如果一个官员看着流氓殴打老百姓，老百姓却不敢自卫反击，那才是最大的不稳定。”王子枫淡淡的说道：“张老爷子，您也不用试探我，我今天早晨过来，就是怕交警队的赵寿仁铤而走险，叫姜飚的人来殴打张庄村民。” 张墨文看着王子枫的眼睛，几秒钟后，问：“如果姜飚的人真来了，您想怎么做？” “张老爷子，看来你还是不了解我。”王子枫微微一笑，道：“我是人民群众的干部，永远站在人民群众一边，有人胆敢对人民群众动手，那就是我的敌人，人民的敌人，对于敌人，那就是秋风扫落叶。” “如果死人呢？”张墨文盯着王子枫的眼睛继续问道。 “法律是用来保护好人的人，保护人民群众的，不是用来保护坏人的，群众有自卫反击的权力，这是法律赋予的。”王子枫斩钉截铁的说道。 “现在社会上形成一种风气，坏人殴打群众，警察各种推脱不立案，群众反击把坏人打了，立刻就被抓了，这是不对的，张老爷子可以告诉张庄的村民，如果姜飚敢带人来捣乱，他们可以无限制反击，如果能把姜飚这一伙人全部灭了，也算是为民除害。”王子枫淡淡的说道。 “真把人打死了，王副县长兜得住吗？”张墨文盯着王子枫的眼睛问道。 “张老爷子要相信法律，相信政府，既然法律赋予了防守反击的权力，对方如果拿着凶器出现，自然要打到他们失去伤害群众的能力为止。”王子枫道。 丹菲一直在旁边给王子枫使眼色，因为这些事情可以做，不能说。 王子枫装没看见，他心里清楚，这些事情只能做不能说，但张墨文是张庄真正的话事人，想解决张庄的事情，主要还是要看张墨文的意思。 搞定张墨文，张庄的事情也就搞定了。 王子枫和张墨文的交谈之中，他能感觉出来张墨文对某些官员和事情的不满与不相信。 所以他便跟对方开诚布公的谈谈，一切站在人民群众的利益考虑，而不是自身的利益，或者因为怕麻烦，打着稳定的旗号，不停的打压老百姓，纵容施暴者。 张墨文盯着王子枫的眼睛看了足足十几秒钟，突然哈哈大笑了起来：“哈哈……没想到老朽活了这么久，终于看到一个不一样的年轻干部，你跟六、七十年代的干部很像，那时候的流氓人人喊打，打死了也就打死了，当时的流氓都是夹着尾巴做人，现在却正好相反，流氓耀武扬威，老百姓不敢还手。” “老爷子，要相信政府，会慢慢变好的。”王子枫说道。 “王副县长上午有空吗？一会去我那里喝杯茶，聊聊张庄拆迁改造的事情。”张墨文主动对王子枫邀请道。 “我也正想去拜访老爷子。”王子枫道：“不过上午可能没时间，这么多村民，我不放心啊。” “王副县长，你不用出面，你的意思我都懂了，只要政府给我们撑腰，今天我就让你看看，我们张庄怕不怕姜飚那群流氓。”张墨文拄着拐杖站了起来，然后朝着街对面的人群走去。 王子枫看着张墨文的背影，思考了片刻，扭头对丹菲说道：“丹菲，这几天你调查一下县公安局的情况，我们需要一个自己人。” “明白，老大。”丹菲点头应道。 王子枫有点后悔，知道自己会来云县，当时就应该让黄大山调到云县公安局，现在就不用临时找人了。 “老大，我要不要去帮忙？”卫勇一身的功夫，看着王子枫弱弱的问道。 “老实待着。”王子枫瞪了他一眼说道：“让你去报自考，学了吗？” “老大，我看书就想睡觉。”卫勇弱弱的说道：“您什么时候调回四平县，让我在黄头手下当个辅警就行了。” 王子枫瞪了他一眼没有再说话。 现在不像八、九十年代，那个时候混乱，有很多办法将卫勇、三皮、铁柱等人转成正式警察，现在必须参加统一的警察考试，这是一条红线，你有钱有权也不可能逾越。 最多就是你通过了，分配的时候可能有差别。 你没有背景，那只能去县里或者乡镇派出所，你有背景，则能进市里的刑警队，或者直接进省厅。 现在跟在王子枫身边的人，只有黄大山一个正式警察。黄大山也是九十年代转业成的警察，一直窝在巴头镇，不是他的话，可能一辈子走不出巴头镇。 他有心提携一下卫勇几个人，可惜有力使不上。像皮三，在跟踪侦查方面绝对有天赋，卫勇和铁柱则是冲锋陷阵的人员，抓捕重刑犯的时候，这两人冲在前边最好用。 王子枫正跟卫勇说着话呢，街对面交警大门口有了动静。五辆面包车急速的驶了过来，然后发出刺耳的刹车声，然后一群纹身男子拿着钢管从面包车上冲了下来。 为首一人，穿着一身唐装，还拿着手串，一副电视里上海滩老佬的打扮，大吼一声：“给我打！” 五十多个纹身黄毛男，拿着钢管朝着三千群众冲了过去，在他们的印象里，这群村民根本不敢还手，只要将一些人砸倒在血泊之中，这群人立刻就抱头鼠窜了，很容易驱散。 张墨文站在人群中，眼睛里有一丝怒气，他们张庄是云县的大村，当年民兵就有上百人，个个有枪，还有两门迫击炮，别说几十个流氓，就是上百个拿枪的土匪不敢进他们张庄撒野。 “张庄的爷们给我听着，将这群杂碎给我往死里打。”张墨文大吼一声。 本来有点混乱的人群，突然找到了主心骨。 张墨文在张庄的威望非常高。 “张宝田，你带一队的人前边顶住，张宝野，你带二队左边包抄，张群，你带三队右边包抄，让这群垃圾知道我们张庄不是好欺负的，给我往死里打，出了事，村里担着。”张墨文站在最前边，大声说道，拐杖还重重的在地上戳了几下。 他打过抗美援朝，当年十六岁，从死人堆里活着回来了，今年七十六岁。 张庄是一个大村，分了三个大队。 村长张宝田带着七、八十个年轻人就迎了上去，气势如虹。 前边的人抱头挡了一钢管，后面的人立刻一脚就将对方踹倒在地，基本是二打一的局面。 接着两边包抄的人合围，就不是二打一了，变成了七八个人打一个人。 钢管早就到了张庄人的手里。 五十多个纹身男，虽然基本上打架老手，路子很野，但这次却失灵了。 有人被打得不行了，动了刀子。 “族长，他们动刀子，宝田叔被捅伤了。”有人喊道。 “往死里打。”张墨文吼道。 本来张庄的人只往对方四肢招呼，张宝田被捅后，那个拿刀的人本来以为会震慑住对方，可是下一秒，他被一钢管砸在后脑上，瞬间眼前一黑，就不省人事。 随之倒在地上的五十多个纹身男，本来还有惨叫声，村长张宝田被捅后，这些人瞬间没了惨叫声，张庄的人下了狠手，地上立刻一片血迹。 姜飚本来牛逼哄哄，当看到现场流血的场景，立刻吓呆了，特别是黑压压的几千人，他突然就害怕了，转身就想跑。 可是他刚转身，不知道谁一板砖砸在其脑袋上，接着被十几个人拖进了人群之中。 “不要打，我……” 砰砰砰…… 姜飚没说完一句话，随之便没有声音。 街斜对面的王子枫和丹菲两人看得有点惊心动魄，卫勇则有点跃跃欲试。 “老大，张庄的人下狠手了，姜飚这些人都没声音了，万一死的人上升到两位数……”丹菲一脸担忧的说道。 “刚才姜飚这些纹身男拿着钢管冲向人群的照片拍了吗？”王子枫问。 “拍了。”丹菲点头应道。 “先把视频发出去，舆论这块阵地先占住了。”王子枫说道。 “好的，老大。”丹菲说道，随后立刻开始操作。 下一秒，王子枫拿起手机给董华打去了电话。他心里急速的想着对策，姜飚等人死个位数，如何处理；死亡人数超过十人，如何处理。 最主要的还是政治角力。 ------------ 第433章 扯皮的事情他来做 铃铃…… 董华的手机铃声响了起来，发现是王子枫的来电，于是他立刻按下了接听键。 他刚刚听到秘书汇报，百步庄和张庄的村民把县交警大队围了，正准备给王子枫打电话呢，没想到王子枫的电话先打了过来。 “喂，子枫，交警队那边是怎么回事？”董华问道：“昨晚不是说了，交警队刁难岩武公司的事情我会处理，马上叫人散了，不要出现过激行为。” 董华真得只想安稳的处理云县的事情，不想再起波澜，更不想出现不稳定的事情。 和谐稳定大于一切，他以前当秘书的时候，整天听省领导们讲这话，那个时候理解不直切，来云县不到一个月，才明白这句话的真切含义。 “董书记，交警队门口突然来了几十个纹身男，拿着钢管正在殴打村民，云县的问题很大啊，一个小小的交警队长就敢叫人光天化日之下殴打村民，这是什么？全国上下都在打黑除恶，破伞反腐，我们云县竟然发出这种恶性事件，有的人简直是无法无天。”王子枫上来就给事情定了性。 “什么？”董华瞪大了眼睛，一副不可思议的表情。 “董书记，我认为现在立刻让县公安局将这些黑社会性质的团伙成员控制住，然后上报省委，让省委派驻调查组进驻云县，彻底肃清云县的腐败分子和黑社会团伙。”王子枫建议道。 “这……”此时的董华有点懵。 “还有立刻免去交警队队长赵寿仁的职务，等待组织调查。”王子枫继续说道。 一分钟后，董华终于从震惊之中清醒了过来，道：“我马上赶过去，王副县长，你现在在现场吗？” “对！”王子枫应道。 “控制好局面，县公安局的冯明局长马上就到了。”董华说道。 他在得到消息之后，就给冯明打去了电话。 “好的，董书记。”王子枫应道，脸上露出失望的表情，董华当秘书是一个好秘书，察言观色和各种猜测领导心理都十分厉害，但到了地方，到了基层，他缺乏决断性和执行力。 威武、威武…… 警车由远而近疾驰而来。 王子枫怕村民吃亏，于是带着丹菲和卫勇两人立刻朝着街对面交警队大门口走去。 此时姜飚几十个人都倒在血泊之中，至于被打死几个，没时间统计，上千人围殴几十人，即便是踩踏都要死几个。 王子枫并不同情姜飚这群垃圾，是谁给他们的勇气和胆量，几十人敢对几千人动手？ 在王子枫心里，法律从来都是保护好人的，不是保护坏人的。过去被一些所谓精英掌控的法律话语权，未来必须逐渐打破。 “都散了吧，不要影响交警队的正常工作，有什么事情可以向政府反映。”王子枫对张墨文等人大声说道。 人都打了，现在有些人手上还拿着带血的钢管，这不是等着让警察抓吗？ 还不跑，等到什么时候？ 只要没被现场抓住，过后到底是谁打死的，现场几千人根本说不清楚，你不可能真把几千人定罪吧。 至于随后的调查，村民到底是不是自卫，那就属于王子枫和赵寿仁等地方派干部之间的角力了，跟村民关系不大。 总之现场不能让马上就到的警察固定证据。 张墨文也意识到了问题，于是一挥手，呼啦，几千人立刻做鸟兽散。 “站住，谁都不准离开。”一辆警车下来一名五十多岁的男子，大吼一声。 “冯明局长吧？”王子枫迎着男子走了过去。 “你是……”冯明看向王子枫。 “我是王子枫，刚刚跟董华书记通过电话，董华书记让我全权责任这边的情况，冯局长，你带人立刻去将姜飚团伙拘押，受伤的送县医院，这是一起黑社会团伙殴打村民的恶性事件，必须严惩，你们县公安局马上成立专案组，彻查姜飚团伙的罪行，将其一网打尽。”王子枫一脸的严肃的说道，并且上来就以命令的方式对冯明说道。 冯明看着地上姜飚等人，眉头紧锁，还怎么一网打尽，不是都在这里了吗？ “这个王子枫什么意思？” 王子枫没理睬冯明，扭头对张墨文等人再次喊道：“都散了吧！” “谁都不准走，把人围起来。”冯明立刻说道。 现场姜飚几十个人不知死活，他不可能放几千村民离开。 “冯明同志，我刚才说的话是代表县委县政府，代表组织的意思，你想干什么？难道还想造成更大的冲突？出了事情，你负责得起吗？”王子枫厉声喝道。 不管怎么样，先让村民离开再说，绝对不能让对方抓到铁证，具体到个人。 “还是你跟姜飚团伙有联系，是他们的保护伞？”王子枫盯着冯明说道。 关键时刻，气势太重要了，只要王子枫这边弱一点，一旦被冯明控制住几个村民，固定好证据，过后会非常的麻烦。 “都让开。”王子枫对几十名警察吼道。 警察们朝着冯明看去。 “冯明同志，你是党员吗？”王子枫朝着冯明看去。 “是。” “很好，执行命令，让你的人让开。”王子枫冰冷的说道，气势十足。 冯明心里也没底，王子枫调来云县已经二十多天了，他当然知道王子枫的底细。 叶书记的女婿。 董华书记则是叶书记的秘书。 刚刚王子枫说的话，如果其他任何一个副县长说，他都不可能相信，但是王子枫说，他就不能不相信了。 毕竟真有可能是董华书记的意思。 经过长达半分钟的考虑，最终挥了挥手，挡住村民去路的警察让开了路，两千多村民立刻蜂拥而散。 等董华、陈少杰等人赶来的时候，交警队门口只下躺着的姜飚几十人，村民们早就没影了。 “人呢？这是怎么回事？立刻救治伤员。”董华吼道。 现场的警察开始将姜飚等人往县医院送。 冯明走向陈少杰向其汇报着刚才的情况，董华则向王子枫询问。 “子枫，人呢？刚才到底发生了什么？”董华问道。 “董书记，姜飚等人拿着钢管殴打村民，有人还拿刀子捅伤了张庄的村长张宝田同志，惹怒了张庄的村民，然后现场就控制不住了……”王子枫开口说道。 他说的都是事实，只不过把前后顺序颠倒了一下。 “董书记，我怕三千村民继续待在这里，再次发生不可控的因素，于是就让他们先回去，可是冯局长却是让警察把人堵住了，差一点动枪。”王子枫说道。 “董书记，那可将近三千村民啊，当时如果枪响了，先不说冯明会受什么处分，你和我怕是在云县待不下去了。”王子枫意味深长的说道。 “当时枪一响，可能不仅仅是咱们云县的事情了，甚至有可能是国际事件，毕竟当时很多人都在拿手机拍摄，一旦传到国外，还不知道会变成什么样子。” “到时候别说市里，省里，就是京城都可能震怒，你我的前途差不多就彻底完了。”王子枫把事情往大了说。 他就是要把冯明搞下去，他没这个权力，但是董华有。暂停冯明的职务，这个权力董华还是有的。 “拔枪了？”董华一脸震惊的模样，仿佛刚刚从鬼门关走了一趟似的。 “嗯！”王子枫点了点头，然后拿出手机，刚刚丹菲给他发了一张照片，有一名特警手里的枪当时正对着村民，刚好被丹菲偷偷拍了下来。 王子枫和冯明对质的时候，丹菲也十分紧张，大脑急速的思考，突然发现有名特警竟然将枪口对准了村民，于是立刻偷偷拍了下来。 所以王子枫才会向董华说冯明差一点下令开枪，如果没有这张照片，他也不会这样说。 政治从来不是靠嘴说的，而是要言之有物。 王子枫和董华结束谈话后，冯明也向陈少杰汇报完了。刚才陈少杰询问为什么不把打人的村民抓起来，他把责任全部推到了王子枫身上，自己只是执行命令。 陈少杰一脸寒霜的朝着董华走过来，看了旁边的王子枫一眼，然后向董华说道：“董书记，死亡人数统计出来了，56人，当场死亡八人，其余全部重伤，能不能救过来还不好说。” “冯局长来的时候，准备控制施暴的村民……” “陈县长，请注意你的用词，什么叫施暴的村民，姜飚等人拿着钢管和匕首殴打村民，难道村民只能让他们殴打，不能反抗？法律赋予的自卫权，陈县长难道给剥夺了？”王子枫打断了陈少杰的话。 反正现在已经撕破了脸，无需再做表面功夫。 张墨文让村民打了姜飚这群垃圾，剩下扯皮的事情只能他来做。 “当时村民自卫的时候，我正好路过，全程都看见了，还有录像，陈县长要不要看看姜飚等人是如何无法无天的光天化日之下殴打村民？云县竟然还存在姜飚这种黑社会性质的团伙，陈县长你不觉得对不起云县几十万百姓吗？”王子枫继续说道。 “王副县长，你不要胡搅蛮缠。”陈少杰瞪着王子枫说道。 心里骂道：“小白脸，如果不是攀上叶凤鸣的女儿，你算那根葱。” “陈县长，我只是在陈述事实。”王子枫淡淡的说道。 “是不是自卫，是由法院说的算，不是你王副县长。”陈少杰道。 “村民是不是施暴者也不是你陈县长说的算，看来陈县长对姜飚团伙还是关心啊。”王子枫道。 根本丝毫不给一点面子。 “王副县长，听说刚才你还阻碍冯局长抓人，还以组织的名义，你能代表组织吗？”陈少杰冷冷的盯着王子枫说道。 “陈县长，当时将近三千村民，一旦处理不好，将引起更大的混乱，更何况冯局长竟然让人用枪指着老百姓，真要枪响了，这个责任，你陈少杰承担得起吗？”王子枫比陈少杰的声音还大。 奶奶个腿，气势绝对不能输。 老子来云县是帮你们擦屁股，还敢跟老子伸手，有本事把老子调走或者停职。 “冯明，你让手下动枪了？”陈少杰朝着冯明看去。 “陈县长，我没有。”冯明立刻说道。 “看看。”王子枫立刻拿出了手机里的照片：“刚刚现场拍的，还有录像，冯明，你是人民公安，手中的枪是对准老百姓的吗？姜飚团伙给了你什么好处？让你用手中的权力对付老百姓，刚刚枪响了，就将是全国丑闻，你担得起责任吗？我看你这个局长应该回炉学习，董书记，冯明犯有重林错误，建议对其撤职处理。” 冯明有点傻眼，盯着王子枫，看着对方手里的照片，一片特警的枪确实好像对着村民，但…… “董书记，陈县长，这照片……” “冯明同志，从现在开始暂停你的公安局长职务，马鸣你暂时接管县公安局的工作。”董华打断了冯明的话，随后直接让公安局的政委马鸣接替的工作。 上个星期，马鸣主动向董华汇报过工作。 陈少杰动了动嘴，最终没有出声，毕竟冯明让手下拿枪指着三千群众确实不妥，一旦真得出事，他这个县长也要完蛋。 百步庄和张庄的村民前段时间天天围堵县政府，他也没敢让公局县动粗，毕竟人数太多了，一旦出问题，他这个县长也就到头了。 上面的领导可不管你是不是有理，引起了动荡不安，就要有人负责。 董华现场做了两个决定，暂停冯明的工作，撤销交警队队长赵寿仁的交警队队长一职，并且勒令马鸣成立专案组，纪委和检察院都提前介入，详细调查今天的事情。 稍顷，一群人回到了县委，然后就是开会。 会上，王子枫和陈少杰围绕着张庄村民的行为是否自卫进行了争吵。 “王副县长，刚刚县医院传来消息，死亡人数已经达到了11人，还有13人没有脱离危险，11条人命，不是一句自卫就能解决的。”陈少杰盯着王子枫说道。 “陈县长，别说11人，就是姜飚等人全部被打死，张庄的百姓也是自卫，法律不是根据死多少人来判断是不是自卫。”王子枫反击道。 “也不是你王副县长说村民是自卫就是自卫。”陈少杰道。 他发现拿王子枫一点办法都没有。 其他副县长，他有一万种办法整对方，可是王子枫这里无法拿捏。 “怎么？陈县长想把张庄和百步庄的几千村民全部抓起来吗？”王子枫冷哼道。 ------------ 第434章 相信同志 会议开了几个小时，王子枫跟陈少杰打了几个小时的嘴仗。 这案子是不是自卫，别说县检察院和法院不敢拍板，就是提到了市里，估摸也不敢拍板。 虽然说司法公正，但实际情况，各级司法部门还是受到领导的影响。 即便公、检、法是两级管理，这件事情，云县检察院把事情提交给市检察院，市检察院也不敢决定啊，还不是要回到云县，跟云县领导商议。 这种事谁都不想担责任。 当看到村民们跑了之后，王子枫就放下心来，剩下的事情无非就是相互妥协。 会开到最后，王子枫说道：“董书记，陈县长，同志们，我们开会是解决问题的，不是吵架的，现在这个事情只有两个结果。” 说到这里王子枫停顿了一下，目光扫过县里的几大常委，他因为在现场，所以特许参加会议，然后继续说道：“第一结果，姜飚团伙光天化日之下殴打百姓，甚至捅伤张庄村长张宝田同志，村民们为了生命安全不得不奋起反抗，我县公安机关，接到群众报警，第一时间赶到现场，控制住了姜飚等人，并且调集全县警力顺藤摸瓜打掉了一直盘据在我县的姜飚团伙及其保护伞。” “第二种情况，云县发生群体事件，死亡人数高达13人，省、市两级政府派下调查组……”说到这里，王子枫后面的话没有说，大家都不是傻子，一旦调查组下来，肯定要有人负责。 “咳咳！”董华轻咳了一声，把目光都引到自己身上，道：“中午的时候，网上就出来视频了，姜飚等人从下车一句话没说，拿起凶器就对村民进行殴打，同志们，换做是你自己，你就站在原地让对方殴打吗？甚至有可能被打死吗？” 董华停顿了一下，道：“是什么原因造成了像姜飚这些人肆无忌惮的威胁人民群众的人身安全，但老百姓却不敢大还手？是我们执法部门的一刀切，不作为，甚至充当流氓团伙的保护伞。” “这起事情已经很清楚了，就是姜飚犯罪团伙肆意殴打群众，威胁群众人命安全，从而引发群众自卫，保护自己的生命。”董华定下了基调。 王子枫刚才说的那两种情况，明显第一种对所有人都有好处，如果是第二种的话，谁来承担这个责任？ “我认为董书记说的对，老白姓被流氓打了，为什么不能自卫？荒唐。” “对，我看县公安局要整顿一下了。” “我同意董书记的看法。” …… 几个县常委都纷纷表态，他们又不傻，谁也不想背责任。 董华听到几个常委支持自己，随后朝着县长陈少杰看去，道：“陈县长，你认为呢？” 陈少杰第一次感觉到了压力，这段时间跟董华明争暗斗，他都没吃亏，但此时却像吃了一个苍蝇。 再坚持自己的意见的话，就是跟所有县常委做对啊，于是他眉头紧皱的说道：“我保留意见。” 散会后，王子枫准备去一趟张庄，见一见张墨文，可是被董华叫住了：“子枫，到我办公室来一下。” “好的，董书记。”王子枫应道。 王子枫跟着董华走进了他的办公室，随后主动给董华泡了一杯新茶，放在其面前，问：“董书记，还有什么事？” “子枫啊，这种事不能再发生了。”董华捏了捏鼻子，脸上露出疲惫的神色，开口说道。 “董书记，我调到云县的目的就是解决城中村拆迁改造的事情，为你分忧。”王子枫淡淡的说道。 他虽然对董华有意见，但毕竟董华才是书记，并且两人身上都打着叶书记的标签，所以表面上，给足了董华面子。 “我知道，以后拆迁方面遇到困难，慢慢解决。”董华道。 “好的，董书记。”王子枫应道。 十分钟后，王子枫离开了董华办公室，丹菲立刻迎了上来。 “叫卫勇准备车，一会我们去张庄。”王子枫对丹菲说道。 “是，老大。”丹菲轻声应道。 王子枫去卫生间洗了把脸，回到办公室后背靠在椅子上，闭目养神。 来云县二十多天，他马不停蹄的走访群众，今天又在会上跟陈少杰吵了半天，身心疲惫。 董华的表现让他大跌眼镜。云县现在什么情况？一团乱麻，董华这种太极高手根本处理不了。 什么责任都不想担，什么人都不想得罪，玩机关办公室那一套，如果放在一个普通县确实可以。 但现在的云县，就是一个风暴中心，你什么都不想沾，什么都瞻前顾后怕担责任，还占着一把手的位置，怎么解决问题？ 因为董华的问题，王子枫甚至都对叶凤鸣看人的眼光产生了怀疑。 咚咚！ 办公室外边响起了敲门声，丹菲随后推门走了进来，看到王子枫一脸疲惫的靠在椅子上闭目养神，有一丝心痛。 王子枫这二十多天多么辛苦，她都看在眼里。没有王子枫这二十多天的走访，百步庄和张庄的村民早被严家挑拨的去省城静坐了。 王子枫愣是将对方的这一招风轻云淡的化解了。 对，别人看起来风轻云淡，实则做了多少工作，多么辛苦，只有王子枫自己和丹菲清楚。 “老大，要不今天就别张庄了，早点下班回去休息吧，来云县大半个月了，您一天都没有休息。”丹菲轻轻的说道。 王子枫睁开了眼睛，看了丹菲一眼，道：“不行啊，今天发生这么大的事情，必须跟张墨文见一面，不然我心里不放心，估摸对方也不放心。” 丹菲张了张嘴，最终没有出声。 “有话就说。”王子枫道。 “老大，这云县的县委书记是董华，你这段时间每天忙得脚不离地，身上的汗就没消过，他呢？整天不是跟这个吃饭，就是跟那个喝酒，找他汇报工作的人络绎不绝，你当牛做马最后不是还要调走，人家才是云县的一把手。”丹菲说道。 她为王子枫憋屈。 “我们两人的目的不同，我是来做事的，他是来当官的，好了，别抱怨了，我们是共产党员，这点委屈算什么，只要咱们来云县的任务完成了，受点委屈不值一提。”王子枫起身说道：“走，去张庄。” “我就是替你委屈。”丹菲小声说道，随后又嘀咕了一句：“也不知道谁是叶书记的女婿。” 王子枫装作没听见，朝着办公室外边走去。 他其实也想不明白叶凤鸣到底什么意思？董华给他当了五年秘书，难道叶凤鸣看不出重华的做事风格？ 虽然当时计划的时候，云县搞得地价暴涨，城中村改造出现变故，最后他来收尾。 但…… 王子枫现在也感觉有点不舒服，不过他也不想多想，把脑袋里乱七八糟的东西抛出脑外，上了车，朝着张庄而去。 …… 张庄。 张宝田肚子被捅了一刀，经县医院抢救，已经脱离了危险。 此时族长张墨文家里聚集了不少人。村民回到家之后，才感觉到后怕，特别听说姜飚等人死了13个人后，更加的害怕了。 “族长，警察不会抓我们吧？”有人问道。 “族长，听说死了13个人，姜飚也死了，我们不会被判死刑吧？”胆子小的人吓得都快哭了。 “慌什么，我们是正当防卫。”张宝野说道。 “族长，死了13，还是正当防卫吗？” “怎么不是，再说了，全村将近四千人，警察能把我们全村人都抓去啊。”张宝野说道。 他是村里的治保主任。 “还有如果警察询问，都把嘴闭紧了，就是只踢了一脚，或者只打了一拳，当时那么多人，警察也不知道谁下的狠手。”张宝野继续说道。 不过村民还是担心，毕竟涉及到13条人命，所以所有人的目光朝着一直没说话的族长张墨文看去。 “族长，你说句话啊。”有人忍不住说道。 张宝野也朝着族长张墨文看去，他虽然那样说，其实自己心里也没底。 张墨文把手里的水烟放下，道：“这事还要看政府的决定，等着吧。” 等着？ 村民们面面相觑。 正在这个时候，一个村民急匆匆的跑进了祠堂，道：“族长，王副县长的车进村了。” 张墨文腾的一下子站了起来，道：“你们都回去吧，宝野跟我去迎一下王副县长。” 村民们不想离开，他们担心啊。 王子枫的车停在祠堂门口，刚下车，张墨文已经迎了过来。 “王副县长，我还以为你不会来了，茶早晨切好了。”张墨文说道。 “县里一直开会到现在，既然答应张老爷子的事，肯定不会失言。”王子枫说道。 “王副县长，里边请。”张墨文道。 王子枫走进了张庄的祠堂，古香古色，里边还有很多进士及第的牌匾。 他仔细看了一下，有明朝的，也有清朝的。 “张老爷子，张庄出过很多人才啊。”王子枫道。 “都是以前的事了，现在我们这些不孝子孙给祖先丢人了。”张墨文说道。 落座后，张墨文亲自给王子枫倒了一杯茶：“王副县长，尝尝。” 王子枫端起茶杯，喝了一口，道：“好茶。” 两人客套了几句，张墨文忍不住问道：“王副县长，县里开会对于今天上午的事情如何定性？” “正当防卫。”王子枫说道，随后又喝了一口茶：“不过可能警察还会上门调查，张老爷子让村里人实话实说就行了。” 张墨文眨了一下眼睛，问道：“王副县长，怎么个实话实说？” “姜飚等人下车就拿出凶器对村民殴打……当时几千村民，这个一脚，那个一拳，谁也没想打死对方，只是想保护自己……”王子枫简单的说了一下。 张墨文站起给王子枫作揖，因为王子枫这样说，说明上午的事情真的不会追究村民的责任。 肯定王子枫为他们张庄村长说了好话，才会是这样的结果。 “张老爷子，这可使不得。”王子枫立刻也站了起来。 “王副县长，你是一个好官，张庄拆迁改造的事情，你说怎么办就怎么办，补偿款多久发下来都行，工程多久开工都没问题，如果有村民有意见，你跟我说。”张墨文说道。 “张老爷子，三个月，三个月之内，补偿款和工程都会陆续发放、开工。”王子枫说道。 他本来准备一个半月就能解决好张庄的问题，但想了想，还是把时间延长到了三个月，毕竟张庄是个大村，需要的钱不是一个小数目，时间宽裕点，不容易出现意外。 眼看天要黑了，张墨文留王子枫吃饭，王子枫拒绝了，带着丹菲和卫勇离开了。 “老大，明天咱们还要走访张庄的村民吗？”在车上，丹菲开口问道。 “走访，多了解一些情况总是好的，也让村民多了解了解我们，增加相互了解相互信任。”王子枫道。 “好的。”丹菲应道。 …… 云县的事情虽然董华一直叫人捂着，但是还是传到叶凤鸣的耳朵里。 当然市里也听说了，市长田润文准备插手，把这件事情搞大，让董华灰溜溜从云县滚蛋，看到叶凤鸣的笑话。 但还没等他出手，下午下班之前，云县公安局的警情通报就出来了。 田润文看了之后，眉头紧锁。 通报轻描淡写的说成了姜飚团伙殴打群众，公安机会顺藤摸瓜端掉以姜飚为首的盘踞在云县数年的黑社会性质团伙。 田润文思考了片刻，起身去找书记牛文家。因为要处理县里的干部，绕不开牛文家。 毕竟书记管着帽子。 “牛书记，你看云县的警情通报了吗？”田润文说道。 “什么警情通报？”牛文家疑惑的问道。 脸上看不出丝毫破绽。 “云县上午交警队门口发生了……听说还死了人……”田润文说道：“云县的通报竟然是打掉一个黑社会性质的团伙，书记，我觉得他们有可能隐瞒了真实情况。” 牛齐家笑着说道：“老田，怎么知道的这么清楚，当时田市长在现场？” “没有，只是听说，还有网上的议论。”田润文道。 “老田，我们总让群众不传谣，不信谣，以警方通报为准，怎么到自己身上了，就又相信网上的谣言了。”牛齐家笑着说道：“自己的同志不相信，相信网上的消息？” “我……” ------------ 第435章 降低影响 田润文在牛书记面前碰了一鼻子灰，最终这件事不了了之。 云县。 县常委会形成了决议，所以这件案子办得很快。姜飚团伙的恶行一件一件被挖了出来。 受伤的小弟交代，他们去殴打张庄的村民是受交警队长赵寿仁指使，随之赵寿仁被纪委的人带走。 专案组在调查姜飚团伙的时候，有人举报县公安局长冯明是姜飚一伙的保护伞，并且提供了大量证据。 几天之后，冯明也被抓了。 至此，这件事情画上了句号，没有继续深查。 这些事情王子枫根本不太关心，因为从第二天开始，他又恢复了走访。带着丹菲早出晚归，整天跟基层群众打成一片。 通过上次的事情，王子枫在百步庄和张庄群众中的威信已经彻底树立了起来，并且无限高。 同时王子枫在云县官场也成了不能惹的人，岩武地产公司顺利进驻百步庄村，没人再敢伸手来找麻烦，或者想从拆迁改造中捞钱。 原交警队队长赵寿仁的例子在那里摆着，只是稍微刁难了一下岩武公司，不仅仅丢了官，还把自己搞进了监狱。 …… 严家祖宅。 严景琛已经放弃了胁迫省政府计划。他最终把荣城广场卖了，又筹集了20亿资金准备在柳河县豪赌一把。 至于欠省农商行的钱，他肯定不还了。 当时他先用严氏集团抵押跟省农商行贷款买地，地到手后，又将地抵押出去二次贷款。 现在国内地产商都这样玩，用银行的钱来赚钱。 严景琛卖掉荣城广场之后，就申请严氏集团破产，两天后，一家荣达地产悄悄在柳河县成立。 表面上看，荣达地产从法人到管理层跟严家一点关系都没有。 佳锐地产。 苟卓平正感慨严氏集团就这破产了，苟赫文走了进来。 “爸，咱们云县红启村那五百亩地无人接手。”苟赫文说道。 “先放着吧，咱们公司这次虽然也损失不少，但并没有伤筋动骨。”苟卓平说道。 “爸，严氏集团就这么申请破产了？”苟赫文觉得有点不真实。 严家，一直在全省地产的龙头企业。几个月之前，如果有人告诉他，严氏会破产，他根本不会相信，还会以为对方脑子有问题。 “严氏集团虽然破产了，但我猜严景琛会在柳河县最后一搏。”苟卓平意味深长的说道。 “爸，你的意思是严景琛会孤注一掷到柳河县投资？”苟赫文说道。 苟卓平点了点头，跟严景琛打了几十年交道，他比其他人更了解严景琛。 “爸，那我们呢？要不要也去柳河县布局？”苟赫文问道。 “这个局不是咱们能掺和的，上一次在云县还没吃够亏吗？老老实实把市里的这几个小项目干好，静等省里的文件，到时候再动。”苟卓平说道。 “哦！” 严氏集团的破产引起了省城商界不小震动，大部分人都不知内情，稀里糊涂。 叶凤鸣第一时间知道了严氏集团破产的事，同时他也知道柳河县多了一家叫荣城地产的公司。 一切都在他的掌控之中，只有一件事情引起小小的骚乱。 喜乐纺织厂。 几千职工突然失去了工作，甚至连工资都没有发，职工们去工厂拿东西抵工资，但是被省农商银的人阻拦，两方发生了冲突。省农商银的人被打伤，然后报了警，出现了警察和人民群众的对立，差一点造成群体事件。 严氏集团早把喜乐纺织抵押给了省农商银，还有云县的地也在省农商银手里。 叶风鸣办公室。 新秘书姓夏，轻轻敲了敲，说：“叶书记，省农商行的卫行长来了。” “叫他进来吧。”叶凤鸣说道。 “好的！” 稍顷，卫行长走进了叶凤鸣办公室。 “叶书记。”卫文民表情有点紧张，因为昨天发生了喜乐纺织那件事情，今天上午他接到了省委办公室的电话，让他来一趟，叶书记要见他。 接完电话他就十分忐忑。严氏集团申请破产，留下一大堆烂账给他，他就知道自己完了，这个行长的职位是保不住了。 保不住就保不住吧，反正他也快退休了，卫文民最怕自己跟严氏集团的一些不合规的事情被查出来，那就不是提前退休的事情了，很可能要到监狱养老。 昨天得知农商行员工跟喜乐纺织的职工发生冲突，他就心惊胆战，今天又接到省委的电话，他就更怕了。 “坐吧！”叶风鸣说道。 卫文民半个屁股坐在椅子上，神情紧张，根本不敢坐实了。 叶凤鸣淡淡的看着他，道：“文民同志，昨天是怎么回事？” 腾！ 卫文民立刻站了起来。 “别紧张，坐下说。”叶凤鸣道。 “是，叶书记。”卫文民重新坐下，道：“叶书记，严氏集团在我们银行贷款……” 卫文民将严氏集团抵押贷款，然后去云县买地，用买来的地再次抵押贷款的事情详细跟叶凤鸣讲了遍。 最后他带着哭腔说道：“叶书记，我们省农商银行也是受害者，昨天发生冲突的喜乐纺织，严氏集团早就抵押给我们银行了，他们申请破产，现在喜乐纺织厂的所有设备和货物都归我们省农商银行所有，喜乐纺织的员工想从厂里搬走，我们自然要阻拦，只是没想到最后事情会搞这么大。” “叶书记，我检讨，我们省农商银行有错误，但我们也没办法啊，贷出去的钱都是老百姓的存款，我们要把损失降到最低。” 卫文民看到叶凤鸣的眼神越来越严厉，于是声音越来越小。 “严氏集团在你们银行贷款多少？”叶凤鸣冷冷的问道。 “前前后后，加上二次抵押，一共一百二十三亿。”卫文民说道。 “多少？”叶凤鸣的表情变得阴沉的可怕。 “123亿。”卫文民再次回答道，不过声音越来越微弱。 “123亿，你是在犯罪。” 啪！ 叶凤鸣拍了桌子。 卫文民吓得直接从椅子上坐到了地上，道：“叶书记，严氏集团一直是我省的地产龙头，企业信誉很好，谁知道会几个月突然破产，这……我……” 半个小时后，卫文民从叶凤鸣的办公室出来，他被骂得狗血淋头，心惊胆战。 感觉自己完蛋了，肯定要坐牢。 不过最后叶凤鸣也不是没给他活路，让他尽快把损失降到最低。 卫文民失魂落魄的从叶凤鸣办公室出来，秘书夏野突然出现在他身边：“卫行长，怎么了？” 卫文民看到是叶书记的新秘书夏野，眨了一下眼睛，开口问道：“夏秘书，叶书记让我尽快把影响降到最低，你说我应该怎么办？” 他搞不懂叶凤鸣这句话几个意思，夏野是叶凤鸣的秘书，于是他忍不住问了一句。 “卫行长你银行的事我听说了，降低影响，我以为最尽快把手里的抵押物变成钱，特别是解决喜乐纺织的事情。”夏野说了一句，随后就去忙了。 卫文民离开后，夏野看了对方背影一眼，然后走进了叶凤鸣办公室。 “叶书记，我按照您说的，告诉了卫文民。” “嗯！”叶凤鸣微微点头。 ------------ 第436章 有苦说不出 “喂，王副县长。”许若云这天中午接到王子枫的电话。 “第二步行动开始，让岩武地产去找省农商行的行长卫文民，把喜乐纺织和严家在云县的地全部买下。”王子枫说道。 “好的，不过……”许若云脸上露出为难的表情。 “不过什么？有困难吗？”王子枫声音瞬间变得严肃起来。 许若云如果不听招呼，那么对于他们后续的计划会有一定的影响。 “王副县长，我们许氏集团从来没有涉及过纺织业，怕……”许若云硬着头皮说道。 “让你们许家成为全省龙头地产企业，你们也要为政府分担一些责任，解决一些麻烦。”王子枫说道。 “我明白，王副县长，现在省里的地产企业都暗中向柳河县布局，我们许氏集团是否……” 许若云的话还没有说完，便被王子枫打断了：“让你怎么做你就怎么做，不该问的别问。” “哦！”许若云应道一声。 随之王子枫挂断了电话。 嘟……嘟…… 许若云听着手机里的电流声，嘟了一下嘴，小声说道：“不问就不问，凶什么凶。” 嘀咕了几句之后，许若云拿起手机给岩武地产打去了电话。 …… 省城，省农商银行总部。 卫文民坐在办公室里，紧皱着眉头。叶风鸣让他把严家抵押的固定资产尽快出手，尽可能弥补银行的损失，他也想啊，但现在云县的地已经在地板价了，仍然无人问津。 喜乐纺织，一时半会也卖不出去 “唉，怎么办啊！”卫文民最近这两天不停的唉声叹气。 他也利用以前的关系联系过几家纺织企业，听到报价之后，都拒绝了。 云县的地更惨了，连人问也都没人问。 咚咚！ 办公室外边传来敲门声。 “进来！”卫文民声音带着一丝不耐烦。 “行长，岩武地产公司的老板想见你，对方说想收购喜乐纺织。” “什么？对方要收购什么？”卫文民怕自己听错了，又问了一遍。 这两天他找过不少人，以前因为贷款的事情，平时他们经常一块喝酒。可惜这次他一说喜乐纺织的事，没有一个吭声。 “快请，算了，人在哪？我亲自去。”卫文民起身朝办公室外边走去。 叶凤鸣给他的压力很大。那天从叶凤鸣的办公室出来之后，他翻来覆去琢磨叶凤鸣说的话，最终得出一个结论。 首先喜乐纺织的事情平息了，不要给政府添麻烦；其次云县的地尽快卖掉，尽全力挽回银行的损失。这两点做好了，他卫文民就可以安全的退体，如果完不成的话，可能他就要去监狱养老了。 所以卫文民听到有公司要收购喜乐纺织，实在是太高兴。 …… 一个星期后，省城工商界传出了一个消息。 “听说了嘛，有个北京岩武公司收购喜乐纺织。” “我知道，并且这家公司还把严氏集团抵押给省农商行的地全部买下了。” “嘶……好大的手笔，省里不是已经放弃往云县扩展了吗？这家北京的公司为什么还买云县的地？” “在省里红头文件没有正式下来之前，一切都有可能。” “你说会不会就北京方面插手了？” “谁知道啊，这些大人物的事，咱们哪能猜的准，不过严家这次百分之百栽了。” “是啊，我听人说，严景琛申请破产之后，把荣城广场抵押给了光大银行，又筹集了一笔钱投进了柳河县，本来还想着翻本，现地看来，悬了。” “严家这次是聪明反被聪明误。” …… 对于北京岩武公司突然将严氏集团抵押给省农商行的地全部买了下来，众人议论纷纷。基本上都是看热闹，还有一部分人在看严氏的笑话。 严氏祖宅。 严景琛阴沉着脸，当他听到这个消息之后，把自己最心爱的一套茶箱给砸了。 “这到底是怎么回事？”他大吼道。 发泄一会之后，他拿起了手机，拨给了田润文。 “喂，严总。”电话很快接通了，传出田润文的声音。 “田市长，今天刚刚空运过来的大闸蟹，晚上来梅园一块喝一杯。”严景琛说道。 “不好意思，严总，今天下午有个会，可能要开到很晚，改天吧。”田润文说道。 “工作就干不完了，田市长也要注意身体，身体是革命的本钱。”严景琛说道。 “今天真有事，改天吧，我先挂了，严总再见。”田润文挂断了电话。 严景琛眉头紧皱了起来，田润文虽然仍然跟以前一样语气对他非常尊重，但他仍然听出了一丝异样。 几分钟后，严景琛又给刘金河打电话，刘金河的态度则冷淡的多，说了一句没空，然后就挂断了电话。 “王八蛋，一个个都是一群喂不熟的白眼狼，你们现在看严家要完蛋了，都躲得远远的，你们躲得了吗？”严景琛眼睛里露出了一丝寒光。 随后他起身将旁边的红木架子轻轻推了一下，里边有一个暗格，露出一个保险柜。 严景琛打开保险柜，从里边拿出一个文件袋，里边有他贿赂田润文和刘金河的证据。 “严家完了，你们两个也跑不了。”严景琛心里暗暗想道。 他检查了一会文件袋里的证据，随后又将文件袋放进了保险柜。 下午，一个不起眼的茶楼。二楼的一家茶室里，田润文和刘金河正面对面坐着喝茶。 两人都没有说话，默默的喝着茶。 刘金河放下了茶杯，突然开口问道：“润文，还没考虑好吗？严景琛已经在深渊边缘了，只差半步就掉下去了，以他的性格，掉下去之前，肯定会让我们跟着陪葬。” “刘副书记，会不会太冒险了，严景琛拉着我们陪葬没意义，相反，只有我们在位置上，也许以后还能帮着他东山再起。”田润文说道。 “润文，这么大的手笔，把严家还有你我都玩于手掌之间，你以为是巧合？”刘金河微眯着双眼说道：“我敢肯定，这是叶凤鸣和李援朝的手笔，先收拾严景琛，接下来你我就是案板上的鱼了。” “这……”田润文眉头紧锁，他也认为这几个月的事情是一个巨大的阴谋，本来身在其中还看不清楚，但经过这几月的发展，回头再看，已经隐隐能感觉出阴谋的味道。 “当断不断，必受其乱，润文下决心吧，严景琛如果死了，我们还有操作的空间。”刘金河再次劝说道。 因为田润文可以说是严景琛用钱推起来的市长，所以严景琛也最信任田润文。要想让严景琛正常死亡，离不开田润文的帮忙。 田润文低头思考，大约一分钟之后，微微点了点，说：“好！” …… 省城的暗流涌动王子枫并不知道，他只是按照以前的计划一步一步往前推进。 他联系完许若云让北京岩武公司收购喜乐纺织和严氏集团抵押在银行的地之后，仍然每天按部就班的带着丹菲在城中村里走访。 云县四个城中村，他已经走访完了三年。 其实云县真正的城中村就是百步庄和张庄，因为两人村就在县城中心。 其他两个村，属于县城边缘，一半划在县城，还有一大半不属于县城。 这天王子枫、丹菲和卫勇三人来到西柳村。 “王副县长，早。” “是，刘婶。” “王副县长，你昨天说的是真的吗？我们西柳村全部都会改造，改造完后，全村纳入县城。” “刘婶，我这个副县长，大大小小也是一个官，还能骗你吗？再说了，我是共产党员，共产党员不说假说。”王子枫笑着说道。 “太好了，王副县长，吃早饭了吗？来我家吃早饭。” “吃了，不用了，谢谢你，我们有纪律，不拿群众一针一线。”王子枫说道。 一路上，王子枫都跟村民打着招呼，聊着天，他已经在西柳河走访了一个星期，跟村民们已经比较熟了。 正在西柳村这条拥挤的街路上走着，突然前边出现了汽车嘀嘀的声音。 声音相当刺耳，一辆宝马车不停的按着喇叭驱赶了行人。有时候行人躲得慢了，一名戴着墨镜的男子伸出头来，还有骂两句。 “特好的，没长耳朵啊。” “撞死你个王八蛋，让开。” 男子骂骂咧咧，行人都一副敢怒不敢言的表情。 有个小伙子实在看不下去了，故意在车子前方磨磨蹭蹭的不让开。 这条路本来就很窄，属于村路，基本只能容一辆车过去，平时很少有车辆从这里过，都绕路走。 即便其他车从这里过，也会行驶的很慢，更不会按喇叭。但这辆宝马不但速度很快，还不停的按喇叭，嘴里骂骂咧咧，村民看样子很愤怒，但又不敢多言。 “让开，你特么找死啊。”宝马男看到小伙子不理睬，仍然在前边戴着耳机慢慢的走。 下一秒，宝马车突然加速，直接将小伙子给撞倒了，还好没有碾进车里，而是被旁边的一名中年男子拽了一下这名小伙子。 砰！ 即便被拽了一下，小伙子的腿也被结结实实撞了一下。 宝马车过去后，小伙子双手抱着左腿满脸疼痛的坐在地上。 “小王八蛋，算是躲得快，不然撞死你。”宝马男下了车，骂骂咧咧朝着抱着腿坐在地上小伙子走去。 王子枫以为对方要去扶人，下一秒，他愣住了。只见宝马男骂骂咧咧走到被撞倒的小伙子面前，扬起手啪的一声，就是一个大嘴巴。 “我让你个王八蛋不让路。” 啪！啪啪…… 一边骂一边抽耳朵，正反抽了小伙子十几个耳光，才大摇大摆的离开。 “你不要走。”小伙子痛苦的说道。 随后掏出手机拍下了宝马车的牌照，然后开始报警。 王子枫为了给这辆宝马车让路，也躲在路边，此时看到对方撞了人扬长而去，眉头紧锁了起来。 “刘婶，这个开宝马车的人是谁啊？我看你们好像都挺怕他。”王子枫道。 “他叫孟寿，县城的寿哥二手车市场就是他开的。”刘婶说道。 “一个收二手车的也不应该这么嚣张啊。”王子枫说道。 “他姐夫是我们这一片的派出所所长，上次将我们村的刘二牛撞成了残废，就赔了两万块钱，平时被碰一下，别说要钱了，他不下车揍你就算好了。”刘婶说道：“惹不起啊！这孩子怕是白被撞了。” 王子枫双眼微眯，他知道基层这种事避免不了，特别是有钱有权的人，很容易嚣张跋扈，不像大城市，监督比较到位，人们也知道用法律保护自己的权益，从而形成良性循环。 越是不发达的地区或者基层城县越是容易形成土皇帝。 刘婶走了。 王子枫没有急着去走访，而是站在原地，准备看看一会警察来了怎么处理。 小伙子看起来像个大学生，他先打了交警的电话，又打了110。 交警和派出所民警大约前后脚到达现场。 交警先是问了一下，小伙子如实回答，说宝马男如何撞他，撞倒他之后，又如何打他。 开始还挺认真，不过接了一个电话之后，便变了样。 期间，旁边的派出所警察打了一个电话，又将电话递这名交警，接完电话这名交警便变了样。 “你先去医院吧，我们会调查的。”这名交警说道，随后准备离开。 “我拍下了对方的车牌。”小伙子立刻拿出了自己手机，递给这名交警看。 交警登记了一下车牌，便走了。 “老大，这名交警应该不会查，这名年轻人如果去交警队询问的话，他会找若干理由来搪塞。”丹菲说道。 “是啊，基层的老百姓维权实在太难了，特别是遇到有点关系的人，你几乎会感觉到绝望。”王子枫感慨道。 小伙子茫然的看着交警离开，刚想喊住对方，旁边的派出所民警道：”是你打的110？你被车撞了打110干嘛？知不知道这样做涉嫌报假警，是要被拘留的。”这名派出所民警一脸凶气，上来就给小伙子扣上一个报假警的帽子。 “那人开着宝马不但撞了我，还下车打我……”小伙子委屈的说道。 “打你？你有证据吗？没证据我怎么知道你是不是冤枉人？”民警说道。 “我、我……他们都可以做证。”小伙子一连说了几个我，随后朝着旁边的行人说道。 可惜围着看热闹的行人，虽然刚才拽了小伙子一下，但此时面对民警的询问却摇了摇头。 “看到吗？谁可以给你做证，没人，看在你年轻，又受了伤，就不追究你报假警的事了，再敢闹，抓你进去蹲几天。”派出所民警对小伙子恐吓道，随后转身带着两名辅警上车离开了。 “小伙子，算了，他们都是一伙的，赶紧去医院看看腿吧，别再落下残疾。”村民们好心的说道。 其实你也不能怪他们不敢站出来，毕竟大家都不容易。 ------------ 第437章 机会来了 “老大，刚才宝马男撞人的视频和打人的视频我都拍了下来。”丹菲看到警察连管都没管就走了，然后小声对王子枫说道。 丹菲很机敏，在宝马男横冲直撞骂骂咧咧的驱赶百姓的时间她就偷偷拿出手机在录像。 她并不知道会发生后面的事，只不过王子枫在看到宝马男横冲直撞的时候眉头微皱了一下，并且还被迫给宝马男让路。 丹菲是了解王子枫的，所以立刻悄悄拿出手机录像，为王子枫处理这件事情留下证据。 毕竟他们走访，一是为了了解城中村村民的真实情况；其次增加王子枫在村民中的威望和相互信任。 宝马男这件事情是送上门让王子枫帮助村民解决问题，只不过丹菲没想到对方如此张狂，后面还故意撞车，打人。 歪打正着，她把这一切都偷拍了下来。 王子枫看了丹菲一眼，随后点了点头，道：“前段时间，让你在了解一下县公安局，了解的怎么样了？” “老大，我还真了解到一点情况，县公安局刑警队有一个当了十年的副队长，三十岁的时候就要升队长，可惜得罪了当时的局长，后来又有几次机会，都没升上去。”丹菲说道。 “这人叫李玉良，虽然仍然是副队长，但在刑警队只负责一些无足轻重的小案子。” “即便这样也没有破罐子破摔，过手的案子都处理的很扎实，工作认真，只是上面一直压着。”丹菲把自己了解的情况跟王子枫详细说了一遍。 王子枫要发展一个自己人，丹菲自然要了解清楚。 “县公安局局长冯明不是已经抓起了吗？”王子枫问道。 “李玉良得罪的是县政法委书记高波，高波五年前从县公安局长升到县政法委书记。”丹菲回答道。 王子枫点了点头，刚想说话，那个被撞的小伙子一瘸一拐的走了过来：“请问你是王副县长吗？” 王子枫愣了一下，随后点了点头。 估摸是村民悄悄告诉小伙子的，底层的老百姓其实是善良的，只不过迫于现实的压力刚才不敢指正宝马男，转头就私下里悄悄给小伙子指了一条路。 可能老百姓也想让王子枫帮他们出口恶气。 “我要报案，不，我要投诉，上访。”小伙子嘴唇哆嗦着说道。 “小伙子，别着急，你叫什么名字，给我留个电话，刚才的事情我都看到了，放心，我来处理，你先去医院。”王子枫问道。 这人叫魏沐轩，荣城理工大学的学生。 稍顷，魏沐轩留下了电话，王子枫让卫勇开车将其送到了县医院。 卫勇带着人走后，王子枫对丹菲说道：“能联系上李玉良吗？” “能！”丹菲点了点头，道：“有次下班，故意搞了点小事，跟对方认识了。” 王子枫就欣赏丹菲这一点，他安排的事情，对方都能超额完成，总想在他的前边，这样做起事情来就感觉很舒服，就像被人投喂一般。 当年他给袁雯洁做秘书的时候，也是这样，每天都搞得自己很忙，揣摩袁雯洁的心思，袁雯洁吩咐一件小事，他都会把这件小事方方面面都想到，随时准备袁雯洁询问。 所以他才会在袁雯洁身边当将近六年的秘书。领导用的顺手才会愿意将你留在身边。 王子枫用得丹菲也十分顺手，所以走到哪里都带着对方。 “现在联系对方，然后带着他去县医院，告诉对方，这件事情办好了，刑警队长就是他的。”王子枫说道。 冯明下去了，现任刑警队长是他的亲信，所以现在县公安局都在传，刑警队要换队长了，只过他政委马鸣还在暂管状态，所以还没有调整。 马鸣现在投靠了董华，一个刑警队长，董华还是会给王子枫面子的。 “好的，老大。”丹菲应道。 随后她掏出手机给李玉良打电话，王子枫则一个人继续走访。 王子枫来到一户人家，刚坐下，聊了没几句，刘婶几个人突然来了。 “王副县长，刚才街上的事情你也看到了，这个林志刚太欺负人了，你可要好好管管。”刘婶说。 “是啊，王副县长，林志刚仗着他姐夫是派出所所长，从我们村这条路走，已经撞了十几个人了，平时我们都不敢让小孩子独自一人去那条街，就怕遇到他。”又有人说道。 “王副县长，你要为民除害啊。” …… 刘婶几个人，一句言我一语，都是一个意思，要让王子枫为民除害，管管宝马男林志刚。 刘婶回去跟村里人说了刚才在街上的事情，还说王副县长也在，于是他们立刻拽着刘婶过来找王子枫。 “大家放心，刚才街上的情况我都看到了，已经派人去处理了，林志刚这种人肯定要得到严惩。”王子枫说道。 “好，谢谢王副县长。” 众人说道。 王子枫摆了摆手，道：“是我们没做好工作，这种违法的事情早就应该解决了，给你们带来了这么久的麻烦，是我该向你们道歉。” “不不，王副县长你刚来，跟你没关系。” “是啊，王副县长你是好官，你在百步庄和张庄的事我们都知道。” …… 县医院。 魏沐轩的腿没断，不过有点轻微骨裂，医生说尽量不要走动，更不能剧烈活动，二到三周就好了。 李玉良接到丹菲的电话之后，先开车到西柳村接上了丹菲，然后去了县医院。 李玉良当然知道丹菲是谁，他不傻，也不古板，最主要一点，他有野心，不然的话，受到十年的打压，一般人早就放弃了，他仍然一丝不苟的办案子。 前几天局长冯明被撤职，后来又被纪委带走，他看到了希望。 为此他还向政委马鸣汇报过工作，不过马鸣只是说了几句场面话，并没有接纳他。 毕竟李玉良得罪的是现任政法委书记高波，马鸣的顶头上司。他没必要为了一个没背景的李玉良去得罪自己的顶头上司。 看到了希望，又被扑灭，所以这几天李玉良正郁闷呢，毕竟他已经四十岁了，如果再不能进步，估摸这辈子也就止步于此了。 正在这个时候，他接到了丹菲的电话，听完丹菲简单的叙述之后，他立刻放下手头的事情，开车赶到了西柳村。 丹菲是王子枫的秘书，王子枫是叶书记的女婿。 李玉良觉得自己的机会来了 ------------ 第438章 我写检查 县医院。 丹菲给卫勇打了一个电话，随后带着李玉良去了急诊那边。 “丹姐，这里。”卫勇招了一下手。 丹菲带着李玉良走了过去。 “那个大学生伤得重不重？”丹菲问。 “腿骨轻微骨裂。”卫勇回答道。 丹菲微微点了一下头，随后朝着魏沐轩走去，然后指着身边的李玉良对其介绍道：“委沐轩给你介绍一下，县公安局刑警队副队长李玉良，你有什么事可以跟他说。” “我要报案，我要做伤情鉴定……”魏沐轩把事情详详细细跟李玉良说了一遍。 李玉良做了记录，同时丹菲把自己拍的视频传给了李玉良。 “李队长，像这种情况，林志刚开着宝马车在街上横冲直撞，应该定危害公共安全罪吧？”丹菲问。 “这个罪……我尽力，不过有这个视频和魏沐轩的口供，伤情鉴定出来后，只要是轻伤，故意伤害罪是肯定的，到时候就可以立案抓人。”李玉良说道。 这是正规的程序。 “伤情鉴定要多久？”丹菲问道。 “我亲自带着人去做，再催促一下，一个星期应该可以出来。”李玉良回答道。 “慢了。”丹菲说道。 “丹主任按照程序，这已经算快了，我……” 李玉良想解释一下，丹菲摆了摆手，打断了他的话，道：“刚才等你的时候，我找检察院的人询问过，林志刚无视群众的人身安全，在公共场合飚车，可以往危害公共安全罪上面靠。” 丹菲盯着李玉良。 既然王子枫亲自过问这件事情，就不可能让林志刚定故意伤害，轻伤的故意伤害一般是三年以下，林志刚再运作一下，搞不好就是缓刑，太便宜他了。 如果林志刚坐几个月的牢出来了，让西柳庄的人怎么看王子枫。老百姓大多不懂法，他们对林志刚的恨却是真实的。 过轻的处罚会让老百姓更怕对方，还会对王子枫在群众中树立威信有相反的作用。 你一个副县长出面，林志刚都坐几天牢就出来了，看来林志刚惹不起啊。 李玉良眉头紧锁，想了想说道：“危害公共安全罪，我既然提交上去，马鸣政委都不会批，更别说上交检察院了。” “你写好材料，我跟你去见马鸣政委。”丹菲说道。 “好！”李玉良点了点头，道：“这边的伤情鉴定也做，我叫个人带他去做。” “嗯！”丹菲点了点头。 李玉良叫来一个人带着魏沐轩去做伤情鉴定，他自己则带着丹菲返回了县公安局。 快速写好的案卷，然后跟丹菲一块朝着政委马鸣的办公室走去。 咚咚！ “进来！” 李玉良推门走进了政委马鸣的办公室，丹菲跟在后边。 “玉良啊，有事吗？”马鸣抬头看了李玉良一眼，开口询问道。 下一秒，他看到丹菲，立刻站了起来：“丹菲，丹秘书。” 上一次交警队门口的事情，让云县官场上的人认识了王子枫。大家都不傻，隐隐猜到百步庄和张庄的村民围堵交警队应该是王子枫授意，只不过他们没有证据。 搞出那么大的事情，市里省里一点动静都没有，如果换成他们中的任何一人，估摸早就被停职了。 “叶家的女婿就是不一般。” “是啊，赵寿仁那个蠢货真是被钱迷了心智，什么事情都敢伸手。” …… 这种议论现在还没有停止。 马鸣投靠了董华，经常去给董华汇报工作，自然也详细的调查过王子枫，所以丹菲刚走进他的办公室，他就认了出来。 “丹秘书，坐。”马鸣的态度很热情，亲自给丹菲泡了一杯茶。 “马政委，我这次来公安局是来报警的。”丹菲说道。 “谁冲撞了丹秘书？”马鸣问道。 丹菲拿出手机的录像，递给了马鸣，道：“王副县长走访的时候，看到对方在人流密集的街道上开车疾驰，不但撞倒了一名大学生，还打了对方，并且对周围的群众各种威胁和咒骂……” 丹菲把事情简单的说了一下，李玉良随之把资料递了过去，道：“马政委，我认为应该以危害公共安全罪抓捕林志刚。” 马鸣看了一眼李玉良，眉头微皱，他认识林志刚，也知道林志刚的姐夫是城西派出所所长。 “视频里，林志刚的行为确实很过分，但如果说危险公共安全……” “马政委，王副县长指示对于这种害群之马，云县的毒瘤，必须铲除，必须严惩。”马鸣话还没说完，丹菲便开口说道。 说完之后，丹菲盯着马鸣的眼睛，几秒钟后收了回来，站起身来，道：“王副县长的话我已经传达完了，当然，马政委要根据法律法规，按照程序严格办理，我走了。” 说完，丹菲转身朝办公室外边走去。 马鸣此时脸色急剧变化，脑海中快速思考着各种利害关系，有赵寿仁的前车之鉴，他是真不敢得罪王子枫。 估摸如果丹菲就这么走了，他自己这个代局长就永远转不了正了。 “丹秘书，我们公安局必将按照王副县长的指示，对待社会毒瘤严惩不贷。”说着，他在李玉良给他的资料上签了字，一脸严肃的对李玉良说道：“立刻带人把林志刚抓捕归案，我亲自去检察院申请逮捕令。” “是，政委。”李玉良立刻说道。 他心里很兴奋，只要这个案子做完了，他和马鸣就都属于董书记和王副县长的人，刑警队长应该会落在他的头上。 “这次自己一定要抓住机会。”李玉良心里暗暗想道。 董华和王子枫在云县被人私底下称为叶家帮。 丹菲离开了县公安局，跟卫勇一块返回西柳村，找王子枫汇报情况。 马鸣亲自去了县检察院。 李玉良叫了人，开着车去抓林志刚。 当天下午，林志刚被抓的消息便在城西传遍了，西柳村的村民自然也知道了。 所以下午王子枫走访的时候，村民更加的热情，不停的询问关于林志刚的事情。 “王副县长，公安局会给林志刚定个什么罪？”有人询问道。 “我也不太清楚，警察肯定会按照法律对他严惩的。”王子枫说道。 “王副县长，林志刚的姐夫是咱们西城派出所的所长，警察抓他不会只是做做样子，过后再偷偷把他放出来吧？”村民一脸担心的询问道。 很多基层的民众根本不懂法律，特别是年纪大的，更不懂司法程序，才会问出这样的问题。 王子枫也没烦躁，耐心的跟村民们解释着，案子一旦进入司法程序，特别是刑事案件，一个派出所所长根本就使不上劲。 因为你如果想插手的话，就是对抗整个公检法的司法程序，别说一个小小的派出所所长，就是县委书记在这个阶段都插不上手。 只有等到法院审理的时候，找个好律师，或者等判刑之后，在监狱里再想办法。 整个下午，王子枫都跟村民们聊天法律。 李玉良抓了林志刚后，并没有万事大吉，他开始深挖林志刚的罪行，先从对方的二手车行开始。 李玉良心里清楚，王子枫想要严惩林志刚，但这个危害公共安全罪上了法庭，并不一定能打下来，所以他一边让人给魏沐轩做伤情鉴定，同时抓捕林志刚后，开始调查其二手车行违反犯罪的事情。 林志刚本来就是一个小混混，他姐夫当上所长之后，他便开了一家二手车行，十分的嚣张跋扈。 这种人底子肯定不干净，平时的打架斗殴是家常便饭，不过李玉良想挖的是杀人、强奸或者是否构成黑社会性质的团伙，他要彻底把林志刚钉死。 王子枫让人抓林志刚的事情，董华也知道了，马鸣去完检察院之后，直接又去了董华的办公室，向他进行的汇报。 在马鸣面前，董华脸上并没有显示出什么表情，只说了一些场面话，让他按照法律法规办事，不管对方的姐夫是谁，只要犯了法，一律严惩。 不过等马鸣离开后，董华的眉头紧锁了起来，表情变得有一丝阴暗。 下午四点，王子枫、丹菲和卫勇开车回到了县政府。 刚到办公室还没喝口水，董华就打来了电话：“子枫，来我这里一趟。” “好的，董书记。”王子枫应道。 放下电话，他思考了片刻，然后起身朝着董华的办公室走去。 咚咚！ “进来！” 王子枫推门走了进去：“董书记，你找我？正好我也有件事情向您汇报。” “什么事，你先说。”董华脸带笑容的说道。 上次王子枫那么一闹，不但告诉所有人城中村改造的事情，任何人不得插手，震慑云县的本地官员，还打压的陈少杰的气焰。 这几天找董华汇报工作的人越来越多，其中包括几个县常委，这令董华十分高兴。 再给他一点时间，董华就能控制住云县了，彻底压制陈少杰。 不过下午听了马鸣汇报，他心里有点不高兴。王子枫一个没实权的副县长，竟然直接指示县公安局，并且马鸣还乖乖照坐了。 他意识到一个问题，王子枫已经在云县干部的心里不知不觉形成了威严。 确实是这样，百步庄和张庄的事情，当时云县的干部十分头痛，王子枫来了之后，很快解决了，并且还取得两村村民的绝对信任。 第二件事情，王子枫反手利用村民就搞掉了想要插手城中村改造的交警队长赵寿仁。 这才是最可怕的，他一个没有实权的副县长，也没进常委，按照正常程序，即便王子枫是叶凤鸣的女婿，想要搞掉一个官员，他们也有一万种办法应付。 说白了，他们一开始看不起王子枫，不然的话，赵寿仁也不敢伸手。就是想到自己伸手了，王子枫也拿他没办法，按照正常程序来，他可以大义凛然的说，自己是按照法律法规严格办事。 万万没有想到，王子枫用了让他们最意想不到的一招，一招就将赵寿仁拿下，连带着公安局长冯明也被纪委带走了。 同时陈少杰丢了面子，本地派损失惨重。 本来做出指示是董华这个县委书记才有的权力，但是今天王子枫却用了，还成功了，所以董华心里多多少少有点不舒服。 听到秘书说王子枫回来了，立刻打电话叫了过来。 “董书记，今天我去西柳村走访，路上……”王子枫把事情详细的讲了一遍，最后说道：“为了做通西柳村的工作，为以后城中村拆迁顺利进行打好基础，我让丹菲跟公安局的马鸣政委打了一声招呼。” “董书记，我知道自己这件事情办得不对，请董书记批评。”王子枫十分诚恳的说道。 来董华办公室之前，王子枫就想明白了，董华很可能找他就是因为今天的事情。 毕竟他能指挥动马鸣是一件过线的事，同时也是一件令董华不舒服的事。 “这事啊，下午马鸣跟我汇报过，我当场做出了指示，对于这种害群之马，必须严惩，并且命令马鸣让督察大队对西城派出所的所长进行纪律调查。”董华说道。 “谢谢董书记的支持。”王子枫说道。 “子枫啊，下次有事，先跟我说一声。”董华道。 “是，董书记，这次的事情我太着急，回去我就写检查。”王子枫真诚的说道。 “检查就不用了。”董华说道，随后又跟王子枫聊了几句，王子枫便离开了办公室。 回到自己办公室后，丹菲立刻跟了进来，给王子枫泡了一杯茶，放在面前，道：“老大，董书记找你什么事？是不是因为指示马鸣抓人的事情。” 王子枫点了点头，小声说道：“毕竟咱们越线了，一个副县长不能有这么大的权力。” “董书记太小气了，没老大您每天辛苦的走访，安抚好百步庄和张庄的村民，云县不知道现在闹成什么样子。”丹菲说道：“还有上一次，您搞了交警队一下，董书记趁机打开了云县官场的局面，如果他自己，还不知道被陈少杰等本地派挤兑成什么样了。” “行了，少说两句，咱们来云县的目的就是把城中村的拆迁改造做好，其他的事情不关我们的事。”王子枫捏了捏鼻子说道。 “当时叶书记就应该把老大您调到云县当县委书记。”丹菲又嘀咕了一句。 王子枫瞪了她一眼。 ------------ 第439章 未来打算 宝马男的事情对于王子枫来说就是一件微不足道的小事，都不需要他出面，只要丹菲出面就将对方抓了起来，还是按危害公共安全罪，并且李玉良还要深挖对方以前的罪行，将其彻底钉死。 马鸣还让督察大队调查宝马男姐夫的纪律问题。 事情就这么简单的解决了，但是晚上睡觉的时候，王子枫却陷入了深深的沉思。 如果他不参与，仅仅只是那名大学生魏沐轩的话，维权将难于上青天。 交警队不会理他。 派出所就更不会理他了。 上访，估摸百分之百石沉大海。 最后只能不了了之。 一个派出所所长，像云县的派出所所长大部分都是股级，只有少数的大所的所长才是副科，芝麻绿豆的小官，但在群众中就是一方土皇帝。 王子枫在思考干群关系，近些年为什么越来越紧张。主要原因就是基层干部腐败，欺压群众所造成的。 “如果自己主政，一定要狠抓基层干部……”王子枫想着想着睡着了。 …… 上午省里召开了适应新世纪城市发展，荣城市扩展规划主题会议。 会上李援朝和叶凤鸣先后发言，并提出将云县纳入荣城市区，形成大荣城的都市圈。 这一提案得到了全票通过，会议结束后，规划的红头文件出来了。 严氏祖宅。 严景琛听到会议结果后，当场晕了过去。他醒来的时候，已经躺在医院。 “为什么？这是为什么？”严景琛眼睛里充满了不甘，随后噗的一声，吐了血。 “医生！医生！” 病房里一阵嘈杂的脚步声。 本来他在云县投资了200多个亿，中途因为各种原因，他申请的破产，然后又用严家最后的钱投资了柳河县，万万没有想到，最后省里的规划就是最开始的云县。 这才是最气人的，就像明明几百亿的利润已经到了自己手里，自己却扔了，换成了一堆臭狗屎。 所以醒过来的严景琛再次一吐血昏迷。这次不容乐观，引发了心梗，还好就在医院，没有立刻死掉，但也没有度过危险期。 傍晚。 十方河岸边，刘金河和田润文看着落日下的河面。 “好狠啊。”田润文十分突兀的说了一句。 “是啊！”刘金河应道。 规划出来之后，他们两人就明白了，这一切的一切都是叶凤鸣和李援朝两人在后面操盘，将严家玩于股掌之中。 一般人只是让对方投资错方向也就行了，但是这一次，先是让严家投资对了地方，然后又让对方心甘情愿的放弃，甚至宁愿破产也要甩掉云县的资产，最后像一个赌徒一样押在了柳河县。 最精彩的一笔来了，规划的红头文件出来之后，上面写着云县两个大字。 一般人估摸都会生生气死。 “严景琛死了吗？”一分钟后，刘金河开口问道。 “没，还没度过危险期。”田润文说道。 “他一天不死，我们一天不得安稳，叶凤鸣下一秒估摸应该要处理我们了，我们的时间不多了。”刘金河说道。 “严景琛死了，估摸我们也不能完全脱身。”田润文说道。 “总比现在机会大，只要严景琛一死，我就申请提前退休，毕竟死无对证，调查的难度会很加大，再加上我主动退休，也许可以躲过这一劫。”刘金河说道，随后看了田润文一眼，道：“你装病然后也退了吧。” 王润文没有说话，脸上露出思考的表情，几秒钟之后开口说道：“如果严景琛挺过来呢？” “他必须死。“刘金河眼睛里露出阴寒的目光。 田润文看了刘金河一眼，随后点了点头。 第二天下午，医院里的严景琛停止了呼吸，医生宣布死亡。 叶凤鸣办公室。 咚咚！ “书记，纪委陈书记来了。”夏秘书走进叶凤鸣办公室说道。 叶凤鸣微微点头。 随后陈书记才走进叶凤鸣的办公室，夏秘书给陈书记倒了一杯茶，然后轻轻的退了出去，关上办公室的门。 “叶书记，刚刚得到的消息，严景琛在医院里死了。”陈书记说道。 “自然死亡？还是……”叶凤鸣抬头盯着陈书记的眼睛问道。 “现在还不清楚，我的人一直在暗中保护严景琛，上午就没有陌生人出入严景琛的病房。”陈书记道。 “医院的人？”叶凤鸣问道。 “现在还不清楚，只是猜测，我的人已经在暗中调查了，今天上午接触过严景琛的医生和护士已经被控制了起来。”陈书记说道。 “查，一定要查清楚。”叶凤鸣说道。 “是。”陈书记点了点头，然后脸上露出疑惑的表情，道：“严景琛难道没留后手？他手里可是握有一大批干部的把柄。” “有没有留后手，应该今晚或者明天早晨就会知道了。”叶凤鸣说道：“调查要抓紧，不能只寄希望于严景琛的后手。” “是，叶书记。” …… 叶凤鸣和陈书记谈话的时候，王子枫正在袁雯洁的屋子里。 袁雯洁昨天下午来到省城，今天上午开会，下午的时候在家里等王子枫。 王子枫上午就回到了荣城，中午跟欧阳如静吃了饭，然后说要返回云县，欧阳如静最近工作也很忙，于是也没有多问。 他打了一个时间差，没有马上回云县，而是直接来到了袁雯洁在省城的家。 两人早就约好了。 开门之后，王子枫直接把袁雯洁抱了起来，然后去了卧室，随后卧室响起了唱歌的声音。 狂风暴雨之后，两人才抱在一起说话。 “在云县工作怎么样？有没有遇到困难？”袁雯洁在王子枫胸前画着圈圈，开口问道。 “一切顺利，我的任务是负责城中村的拆迁改造，前边我已经做了大量的工作，四个城中村基本上走访了一遍，做到了公平公正，谁也别想多拿一分钱，当然谁也别想少拿一分钱，基本取得群众的信任，所以拆迁合同都签了下来，前边严家搞拆迁，出来的十几个钉子户现在也签字了。”王子枫十分骄傲的说道。 “厉害。”袁雯洁道：“很辛苦吧？” “还行，为人民服务嘛，这点苦不算什么。”王子枫说道。 “王子枫同志，现在很有觉悟嘛。”袁雯洁笑着说道。 “叫我什么？给你个机会，重新叫。”王子枫盯着袁雯洁的眼睛说道。 “王子枫同志，咯咯……痒……别闹……咯咯……我投降。” “叫我什么，给你最后一次机会。”王子枫说道。 卧室里又响起了唱歌的声音。 …… 王子枫准备回云县，袁雯洁也要连夜返回齐州。他们两人打开手机，才知道严景琛已经死了。为了怕别人定位，所以王子枫来袁雯洁家里之前，就把手机关机了。 “严景琛死了，说是心梗没抢救过来。”王子枫说道。 “剩下的事，你就别乱掺和了，叶凤鸣和老领导那边是准备反腐，重新划分一下省里的格局。”袁雯洁说道。 “我在云县的事情基本已经做完了，也不知道会调去哪里？雯洁，要不你把我调回四平县吧。”王子枫说道。 “你现在还是叶凤鸣的女婿，我不好去求老领导，再说，老领导这段时间跟叶凤鸣是合作期，等过段时间吧，如果过段时间省城重新划分之后，叶凤鸣还把你扔在无关紧要的位置，我就去找老领导把你调回齐州。”袁雯洁说道。 她其实内心很为王子枫鸣不平，自己培养出来的干部，又是四平县历练了一年半时间，政治越来越成熟，堪当大用的时间，被叶凤鸣闲置了起来。 “这样能行吗？”王子枫问道。 “只要能舍得叶家女婿这个身份，当然还有欧阳如静这个大美女。”袁雯洁揶揄道。 “我才不想要叶家女婿这个身份，我是你一手培养出来的干部，永远是你的人。”王子枫道：“至少欧阳如静，我们还没突破最后一步，她现在是省发改委的中层领导，前途无量，几年后有点成绩之后，不出意外就会下放市长。” 王子枫心再大，他也多多少少对叶凤鸣有点看法。 他三十岁升到了处级，可谓是前途无量，未来有可能成为一方封疆大吏。 但是叶凤鸣生生的打断了他的官途，从过年到现在，已经闲置了大半年时间。 一步慢，步步慢。 如果再闲置个一年半载，他前边取得的优势也就没有了。 你五十岁的时候进入不了省委，也就失去了在六十岁之前成为封疆大吏的机会，说起来时间真是很重要。 体制内的人可能都有感觉，年轻的时候级别起不来，没有主政的经验，越往后你就会被别人拉的越远。 王子枫如果再被闲置两年，未来的成就将大打折扣。他自己心里清楚，所以心里也急，但对方是叶凤鸣，他现在因为戴上了叶家女婿的帽子，所以仕途就被死死的控制在对方手里。 有好处也有坏处，好处就是叶凤鸣若要提拔王子枫，就一句话的事情；坏处就是他不想提拔的话，完全可以让你闲置一段时间。 从现在的情况来看，叶凤鸣还是想要让自己的女儿在仕途上走的更远。 王子枫最好不要升的太高，在一个可有可无的边角职位最好。 如果是袁雯洁的话，王子枫愿意为对方的仕途让路，甚至愿意转到国企。 但是欧阳如静，说实话，两人的感情还没到这一步，王子枫内心是不愿意为了欧阳如静放弃自己的仕途的。 但这一切都不受他的控制，叶凤鸣要铁了心要雪藏他的话，王子枫一点办法都没有。 唯一的办法就是求袁雯洁帮忙。 真走出这一步的话，他和欧阳如静的感情也就完了，并且彻底把叶凤鸣得罪了，所以不到最后一步，王子枫不想把事情搞得无法收拾。 天黑之前，王子枫返回了云县。他现在在云县并没有什么工作，规划已经出来了，严氏集团在云县的所有项目和地皮都成为了北京岩武公司的。 许若云把前边赚的钱全部投入了进来，今年四个城中村的拆迁改造会陆续进行。云县中心的百货大楼设计规划正在进行，预估明年会开工。 百货大楼这里会是以后云县的购物、娱乐、休闲的中心，许若云这一块地并不想出售，准备自己开发。 王子枫刚回到宿舍，丹菲便过来了。 “老大，今天苟赫文给你打了十几个电话，没有打通，然后就来县政府找你，一直等到下班。”丹菲把事情详细讲了一遍。 苟赫文打电话的时候，王子枫的手机正好关机。 规划的红头文件出来之后，苟家和万家的心情是大起大落。他们虽然在云县买的地不多，但也快要伤筋动骨了，特别是万家。 出头文件一出，大悲变成了大喜。 苟家立刻行动，可惜发现云县所有好的地段都在北京岩武公司手里。苟卓平跟对方公司联系，对方根本不谈。 一句话，不卖，也不合作。 放着这么大的肥肉，不能吃上一口，苟卓平十分难受，就想到了岩武公司是王子枫推荐的，于是就是儿子苟赫文就跟王子枫拉感情。 毕竟苟赫文和王子枫认识，算是朋友，以前一块吃过几次饭。 苟赫文打王子枫的电话打不通，于是直接来到了云县，可惜等了一下午也没有等到人。 “他说什么事了吗？”王子枫问道。 “应该是地的问题，现在云县好地段都在岩武公司手里，佳锐地产做为咱们省有名的地产公司，肯定要掺和一脚。”丹菲说道。 “前段时间岩武公司还收了佳锐地产在云县火车站那块地，估摸现在他后悔死了。”王子枫说道：“他来找我干嘛？难道查出岩武公司的背景？不可能啊。” 严家在京城有关系，当时都没查出来，苟家不可能查出来。 “老大，在整件事里，苟家一直很冷静，特别是在地价最高的时候卖出一块地，估摸应该是猜出一点什么。”丹菲说道。 规划红头文件一出，丹菲也全明白是怎么回事了。事情她一直参与，只不过王子枫没有对她明说罢了。 ------------ 第440章 还人情 王子枫想了想，仅许氏集团一家的资金也不够，于是开口对丹菲说道：“明天上午，让苟赫文来办公室。” “老大，在办公室谈？”丹菲问道。 “嗯，云县县城太小了，荣城要建造大都市计划，就不能小家子气，云县县城向北那七个村应该也纳入县城，这样就跟荣城的城区连成了一块，有利于尽快融合，如果隔着一段菜田，搞得不伦不类，云县即便变成区，不知多久才能彻底融合。”王子枫说道。 丹菲眨了一下眼睛，道：“老大，您的计划确实很好，但……您是不是询问一下董华书记的意见，或者向他汇报一下。” 丹菲对王子枫提醒道，因为规划的红头文件出来之后，王子枫这样的工作也基本完成了，董华的态度立刻就变了。 连丹菲都感觉了出来。 董华又安排了一个副县长协助工作，但前天这个副县长成了常务副县长，并进了县常委。 王子枫一个没权没进常委的副县长，到底是谁协助谁工作，搞得王子枫很尴尬。 丹菲认为是董华故意给王子枫难堪。 飞鸟尽，良弓藏。 万古不变的道理。 规划的红头文件出来了，王子枫的任务也完成了，董华自然要把权力收回来。 “不用汇报，我现在已经没有具体工作了，他还有本事把我撤职啊。”王子枫这几天本来就窝着一肚子火，不仅是对董华，更是对叶凤鸣。 计划顺利完成，自己在关键时刻也安抚住了云县的百姓，你们个个都有所收获，我却成了可有可无，在云县挂了一个无实权的副县长，关键还没有具体的工作。 王子枫不信董华敢明目张胆的这样，除非有叶凤鸣的授意。 “老大，我们接下来会调到哪里？”丹菲问道。 “不知道，看叶书记的心情。”王子枫说：“行了，不早了，你回去休息吧。” “老大，我们能不能调回齐州？”丹菲忍不住问道。 “看情况吧，明天如果还闲置，我就去求袁书记把咱们调回齐州，要闲置也要在齐州闲置，在齐州总有事情做。”王子枫道。 “老大，你要不早跟欧阳书记登记领证吧。”丹菲给王子枫出了一个主意。 毕竟现在只是订婚，顶着叶家女婿的身份，实则一点好处没捞到，丹菲都替王子枫委屈。 “顺其自然吧。”王子枫道。他不想说自己和欧阳如静的事情。 一夜无话。 第二天上午，王子枫在办公室见了苟赫文。 “王县长……” “副的。”王子枫抬头看了苟赫文一眼。 苟赫文脸上露出讨好的表情，道：“王哥，云县纳入了荣城大都市圈，能不能给我们佳锐地产一点汤喝啊。” 他很聪明，前边的事情一句都没说，毕竟当初王子枫就是靠苟赫文才撬动了严氏集团，真讲起来，当时连苟家也被欺骗了。 但是苟赫文一个字都没提，聪明人都知道，提了什么用也没有，还会得罪王子枫。 “想喝汤啊，有啊，这次的规划很大。”王子枫说道，随后拿出了地图，指着云县县城北边的七个村子，对苟赫文说道：“这七个自然村拆迁改造，然后将云县县城跟荣城市区连成一片……这块工程有没有兴趣？” “有是有，但……王哥，我还是想买几块县城的地。”苟赫文说道。 “云县县城没地了，要不你去找岩武公司问问，看他们是否会转让给你们佳锐地产。”王子枫收起地图回答道。 苟赫文表情十分纠结，道：“王哥，北边的这七个村，我们佳锐地产可以帮着拆迁改造，万一改造完，云县的规划没有涉及到北边这块，到时候我们公司不是赔大发了。” “这事啊，你要去找董华书记，告诉他开发北边这七个村，跟荣城市区尽快融合……”王子枫对苟赫文说道。 他就是想借苟赫文的嘴，将自己的这个计划告诉董华，因为王子枫知道，如果自己亲自跟董华讲，董华肯定不会同意。 “王哥，这能行吗？”苟赫文一脸疑惑的问道。 “听没听过这句话，没有条件创造条件也要上，现在既然没有工程，那就自己制造一个工程，只要你站在云县发展的高度，站在省委为什么要将云县纳入荣城市区的高度去考虑问题，就一定行，一定能说服董华书记。”王子枫对苟赫文说道。 一个小时后，苟赫文从王子枫的办公室里走了出来，脸上仍然带着疑惑，嘴里喃喃自语：“没有工程自己创造工程。” “站在省委的高度考虑问题。” “站在董华书记的立场考虑问题。” 苟赫文心里隐隐觉得可行，如果真能说动董华书记，这一片七个自然村的拆迁改造绝对是一个大项目。未来规划好，将是最快跟荣城市区融合的地方。 苟赫文拿定的主意，上车之后，立刻父亲打了一个电话。 嘟……嘟…… 电话很快接通了。 “跟王子枫谈得怎么样？”手机里传出苟卓平的声音。 “爸，王子枫有一个大计划……”苟赫文把事情详细的跟父亲讲了一遍，最后说道：“爸，如果计划成功的话，那么一片的跟市区接壤的区域，将会最快融入市区，甚至未来发展会超过云县县城，更甚至于云县中心要搬到这片区域。” 苟卓平没有急着说话，思考了几秒钟，道：“你先回来，再搞个规划团队实地调查一下再说。” “好的，爸。”苟赫文应道。 …… 苟赫文离开后，丹菲走进了王子枫办公室，道：“老大，把计划告诉他了？” “嗯！”王子枫微微点头。 “老大，昨晚我想了一个晚上，想不明白，你为什么要搞这个计划，搞好了是董华的政绩，对你一点好处都没有。”丹菲说道。 王子枫脸上露出一个微笑，道：“如果是普通人，那成绩肯定会被董华拿走，你老大我是普通人吗？” “这……”丹菲脸上露出思考的表情。 “计划成功了，云县快速跟荣城市区融合，表面上董华可能会被表扬，政绩也可能归他所有，但叶凤鸣和李援朝肯定知道是我的主意，最大的功劳是我，他们不想知道，到时候也有办法让他们知道。”王子枫说道。 “老大，你这是……” “不想再闲置了，让两位大佬看到我的才能。”王子枫说道。 其实他还有几句话没有告诉丹菲，这些话不能说，只能靠丹菲自己想。 第一可以让叶凤鸣知道自己的才能，是否真的起爱才之心，重新将自己的仕途进入正轨。 第二则是做给李援朝看，自己这样越有能力，到时候袁雯洁替自己求情调离省城，就越有说服力。 所以王子枫只要给叶凤鸣和李援朝看就行了，至于表面上是谁的政绩，他一点都不在乎。 现在已经立秋，再过几个月就到年底了，王子枫不想明年还在省城被闲置。 …… 省委叶凤鸣办公室。 纪委陈书记正在向叶凤鸣汇报工作。 “叶书记，昨天接触严景琛的医生和护士初步调查过，并没有发现异常。”陈书记说道。 叶凤鸣微微点头，随后将刘金河申请提前退休的报告递给了陈书记。 陈书记看了一眼，道：“严景琛死了，然后提前退休，真是一步好棋啊。” “田润文也请了病假。”叶凤鸣说道：“做了对不起党和人民的事情，现在想全身而退，痴心妄想。” “老陈，把两人看起来，一旦证据落实，立刻抓人。”叶凤鸣对陈书记说道。 “是，叶书记。”陈书记道：“严景琛的后手没出现吗？” “等吧，严景琛不是傻子，应该早就做了准备，今天如果还没有动静的话，明天你这样……”叶凤鸣道。 “好的，叶书记。” …… 晚上，叶凤鸣下班回到家，发现女儿今天提前回家了。 “今天没加班？”叶凤鸣问。 “没，事情基本忙完了，可以轻松一段时间，爸，你什么时候把子枫调回来。”欧阳如静对叶凤鸣问道。 “过段时间吧，你别总想着谈恋爱，多想想工作的事情，尽快做出成绩。”叶凤鸣说道。 “多久？他这次在云县成绩斐然，以最快的时间安抚的城中村群众，我看最后市里的表扬最后都成了董华的功劳，爸，你是不是在打压子枫啊。”欧阳如静盯着父亲的眼睛询问道。 叶凤鸣平静的看着欧阳如静露出的询问目光，开口说道：“小静，你真想当王子枫背后的女人吗？” “我们两人就不能共同进步吗？”欧阳如静道。 “总要有一个人为家庭付出，不是王子枫，就是你。”叶凤鸣说道：“我承认王子枫不错，能力强，胆子大，执行力强大，又敢承担责任，又能深入群众，跟群众打成一片，这种人就是担任一把手的料。” “可是你要知道，他一旦发展起来，你就很可能要放弃自己的理想，去一个轻松的部门，干一份轻松的工作。”叶凤鸣十分认真的说道：“小静，你真要放弃自己从小的梦想吗？” “爸，我……就不能两个人都进步吗？”欧阳如静问道。 “虽然没有这项规定，但大家都遵守着这条潜规则，从上到下都没例外，你认为自己可以打破这条潜规则？”叶凤鸣盯着女儿问道。 “我……爸，我不知道该怎么办？”欧阳如静说道。 “慢慢考虑，爸压制王子枫几年没问题，或者你们结婚之后，把他直接调到国企，这样你们两人倒是可以共同进步。”叶凤鸣说道。 欧阳如静没有说话，她知道王子枫有主政一方的理想，并且还要实现真正的共同富裕。 …… 苟家。 苟赫文指着地图跟父亲苟卓平说道：“爸，上午我从王子枫办公室离开后，就去了县城北边的这七个自然村，这里跟荣城南霞区接壤，如果开发出来，最容易跟市区融合，如果建一片经济适用小区，会吸引在省城上班买不起房的年轻人在这里买房……” 苟赫文跟父亲苟卓平谈了两个小时，最后感叹道：“王子枫脑子就是好用，格局大，看得长远，如果这里开发出来，立刻会跟荣城市区连成一片，吸引大量年轻人入住，云县的中心都要向这里转移。” “聪明是聪明，但不知收敛锋芒，在云县忙了几个月，听说整天带着秘书到村里走访群众，才将群众安抚下来，没有闹到省里，最后怎么样？政绩全是董华的，他现在就是一个没有任何实权的副县长。”苟卓平道。 “也真是奇怪，王子枫不是叶书记的女婿吗？”苟赫文都有点替王子枫鸣不平了。 “谁知道呢，他这个计划确实不错，今晚做出一份计划，明天我亲自去一趟云县找董华聊聊，做好了。”苟卓平道。 “爸，董华能同意吗？”苟赫文问。 “赫文，王子枫不是让你站在董华的立场考虑问题吗？这件事情成功了，成绩将是董华的，他会同意的。”苟卓平信心十足的说道。 “爸，既然这样，你说王子枫为什么还要把这个计划通过我们告诉董华呢？”苟赫文问道。 “他要么就是真正的为云县百姓着想，没有私利；要么就有别的打算，别想了，反正这件事情对咱们有利。”苟卓平道。 …… 转天，省公安厅将省人民医院的两名医生三名护士带走了。这件事情还没有引起多少人的关注，下午，省纪委的人将正在开会的田润文带走，瞬间引起轩然大波。 “田市长开着会被带走了，到底怎么回事？” “不知道，难道是贪污？” “好像不是，省纪委那边传出的消息，不知真假，说田润文跟严景琛的死有关。” “严景琛不是心梗吗？” “不知道，我也听人说的跟田润文有关。” “纪委肯定掌握了证据，不然不会抓人。” “上午省人民医院被省公安厅的人带走了几名医护人员，会不会跟这事有关？” …… 整个官场都在议论这件事情。远在北京的某个人也听到这个消息。 “确定不是正常死亡？” “上午医护被抓，下午姓田的被纪委带走了。” “知道了。”这人挂断了电话，随后从抽屉拿出一个文件袋，小声嘀咕一声：“做完这件事情，欠你们严家的人情就算是还完了。” ------------ 第441章 调走 两天后，纪律委员会派遣一个庞大的工作组到东华省。在来之前，叶凤鸣根本没收到一丝消息，人到了东华省，他才知道。 “老陈，怎么回事？上面怎么突然派调查组下来了。”叶凤鸣问道。 “不清楚。”陈书记摇了摇头，也是一脸的疑惑。 “刚刚调查组打电话过来，我才知道他们来荣城了，我已经通知了李省长，还有组织部的苏部长，调查组指名要跟我们四个碰面。”叶凤鸣说道。 他也是一头雾水，本来在等着严景琛的后手，只要严景琛手里的关系网到手，他就慢慢的处理，不要引起东华省的震动，最好平安过渡，慢慢的换掉这些蛀虫。 当然他和李援朝都不想引起京城的注意，可是万万没想到，严景琛手里有关省里大量干部贪污受贿的证据没等来，却等来了上面派下来的调查组。 最主要是这一次带队的人是纪律委员会第一副书记张培，这阵仗就有点大了。 半个小时之后，叶凤鸣、李援朝等四人在会议室见到了张培带领的调查组。 张培跟叶凤鸣和李援朝的级别一样，都是正部级，但他是京城来的，所以叶凤鸣和李援朝都称其领导。 “领导，这次怎么搞这么大的阵仗？”叶凤鸣询问道。 张培没有说话，而是将一个文件袋扔在叶凤鸣和李援朝面前：“看看吧，触目惊心啊，整个东华省都烂了，这就是你们两个治理的东华省。” 叶凤鸣急忙拿起文件袋，快速浏览了一下，随后递给了李援朝。 李援朝快速浏览了一下，然后扭头朝着叶凤鸣看去，两人通过眼神做简短的交流。 李援朝仿佛在说：“你不是说十拿九稳吗？为什么会捅到京城去？” “现在说这些有用？说说怎么办？”叶凤鸣的眼神好像在说。 副书记刘金河，省组织部副部长，省人大主任，省安公厅厅长…… 列表里一连串的高官能亮瞎人的眼睛。 叶凤鸣四人都冒汗了，他们知道严家跟很多人有关系，万万没想到有这么多人，特别是官职还很高。 本来叶凤鸣认为刘金河和田润文应该就是最高的两个人了，现在看来……自己还是小看严景琛了。 “领导，是不是搞错了。”叶凤鸣开口说道。 此时他十分憋屈，但也只能替上面的那些人说话，不然的话，他们东华省整个队伍就没几个好人了。 “是啊，领导，我们东华省的干部队伍还是十分过硬的，有几个蛀虫很有可能，但是如此多的人，怕是弄错了吧。”李援朝也急忙开口说道。 不是他们不想把这些蛀虫绳之以法，实在是太多了，位置也太高了，如果真都一刀切，上面会怎么想？会不会重新洗牌东华省的格局？ 叶凤鸣和李援朝都不想上面派人到东华省。 …… 王子枫在云县现在无所事事，于是就带着丹菲四处闲逛，借着调研的名义，走访云县的名人古迹。 此时他们正在一座小山的寺庙前参观。寺庙常年失修，已经破败不堪，大殿倒塌了一半。 听村民说，这庙明代就有了，到现在有几百年历史了。 “可惜了，如果翻修一下，再撰写几篇文章，就是一个很好的旅游景点。”王子枫边看边一脸可惜的说道。 正说着呢，铃铃……他的手机铃声响了起来，掏出手机看了一眼，王子枫露出惊讶的目光，袁雯洁的电话。 工作的时候，袁雯洁基本不会给他打电话，今天怎么…… 下一秒，他立刻按下了接听键，同时朝着旁边走去：“喂，袁书记。” 丹菲听到王子枫叫袁书记，于是带着卫勇远远的走开。董华还没有把事情做绝，以前给王子枫的车没有收回，所以这几天卫勇开车，王子枫带着他们两人到处“调研”。 “身边有人吗？”袁雯洁问道。 “没，袁书记，您说。”王子枫道。 “省里会有大地震，上面派了纪律委员会第一副书记张培到东华省，现在人正在跟老领导他们谈话。”袁雯洁说道。 袁雯洁的爷爷是东华省第一任书记，虽然她爷爷已经去世了，明面上的助力没了，但暗中自有她的消息渠道。 张培一行人刚刚跟叶凤鸣等人见面，她就得到了消息，并且还知道了张培这次为什么来。 “啊？谁出事了？叶？还是老领导？”王子枫吃惊的问道。 “这次严家这个马蜂窝捅得有点大，打了老领导和叶凤鸣一个措手不及，叶凤鸣可能会亲自去京城，最近这段时间省里会大动荡，你怎么想的？是否还要留在云县？”袁雯洁问道。 “难道我还能调动？”王子枫问道。 “你和欧阳如静还没有结婚，即便结婚了，叶凤鸣也代表不了组织。”袁雯洁道。 王子枫眨了眨眼睛，感觉今天袁雯洁有点不一样，霸气侧漏。 “袁书记，如果可以的话，把我调回四平县吧。”王子枫说道。 “四平县你就别想了，接下来省里会大换血，荣城也安宁不了，叶凤鸣应该没时间管你，你如果想调动的话，我可以把你调回齐州，不过齐州现在只有一个位置，市信访办主任还空着。”袁雯洁说道。 “好，我去，谢谢袁书记。”王子枫立刻就答应了。 他已经被闲置大半年了，来云县两个多月，光干活，出了成绩也不是他的，说心里没意见，那是假的，只不过再有意见，他也不会说，即便丹菲等人也不行。 “你可想好了，你调回齐州，可能就得罪了叶凤鸣，你和欧阳如静之间……”袁雯洁说道。 “我算是看出来了，叶凤鸣应该就是想打压我，没有他的授意，董华不可能是那副嘴脸，打压我几年，我的仕途也是没多大前途了，到时候他再提议调我去国企，这样一来，既成全了欧阳如静的从政之路，又成全了她的感情之路。”王子枫说道。 他其实心里早就想明白了，一切没有说。 叶凤鸣从来没有为他考虑过，强压着让他为自己女儿的仕途让路。 王子枫本来想着，自己一个农民的儿子，欧阳如静不但长得漂亮，并且对他来说就是公主，自己委屈点就委屈点吧，可是经过这半年多的相处，王子枫渐渐发现，两人的性格，还有生活方面有很多格格不入。 最主要一点，他和欧阳如静并不能完全走入彼此的内心，如果他真的死心塌地的爱上欧阳如静，王子枫也就认了，去国企就去国企，有叶凤鸣的帮助，坐上国企一把手的位置是早晚的事。 可是他不能自欺欺人，夜深人静的时候，他问自己爱欧阳如静吗？愿意为她献出一切吗？他不敢回答。 还有关键的一点，王子枫发现欧阳如静其实对他的感情也不纯粹，并不是那种爱的死去活来的爱情。 像报恩，又像是顺其自然。 反正不像爱情。 他来云县两个多月了，欧阳如静一次都没来看过他，每次打电话都是工作忙。 “也许分开一段时间彼此都会看得更清楚一点。”王子枫在心里暗暗想道。 现实并不是小说，不会出现公主死心塌地爱上穷小子的事情。 他和欧阳如静当年在四平县就没产生过爱情的火花，只不过她需要一名做事的人，而王子枫正好是那个人。 再加上王子枫救过欧阳如静，所以两人才会成为朋友。 在被算计之前，他们其实都没考虑过感情的事情，只不过被算计之后，为了各自的仕途，所以强行成了男女朋友。 “你想好了就好，叶家的关系全省多少官员想搭上，你舍得放弃？即便叶凤鸣现在打压你，过几年肯定会给你安排一个舒服的位置。”袁雯洁说道。 她怕王子枫走出这一步之后，再后悔。 到时后悔可没后悔药吃。 “我是你的人，我心里一直想娶得都是你。”王子枫小声的说道。 说完，他朝旁边看了一眼，还好丹菲和卫勇两人离得很远。 袁雯洁听了王子枫的话，突然心跳加快，脸微微发红。说实话她一直不承认，自己已经爱上了王子枫，有点离不开他。 不然的话，也不会明知道王子枫和欧阳如静订婚了，还有利用去省里开会的时候，跟王子枫私下里约会。 每次约会完，她都会后怕，告诉自己，下次绝对不能再这样。 可惜，下次依然如此。 “最多一个星期，调令应该就下来了，省里动荡，现在是最好的机会，还好你只是副县长，调动不需要经过省委。”袁雯洁说道，随后挂断了电话。 王子枫这次来云县当牛马也算是因祸得福，不然的话，如果他的组织关系还在省老干部局的话，调动就有点麻烦了，需要省委组织部的签字。 现在嘛，只要荣城这边放人，他就能调回齐州，不需要经过省委。 稍顷，王子枫平复了一下心情，把手机装回口袋，朝着丹菲两人走去。 “老大，这里有壁画，保存的还算完整，要不要叫人保护起来？”丹菲指着塌方的大殿一侧的墙壁说道。 王子枫扭头看去，果然有壁画，好像是观音送子图，还算比较完整，如果修复一下…… 已经要调走了，所以王子枫的心思完全不是云县，而是想到齐州，又想到四平县，他以前还是镇委书记的时候，就想搞一个寺庙的旅游景点。 “这个壁画……还有这座破旧的寺庙……”王子枫思考的片刻，说：“丹菲，你联系一下许若云，让她把这座破庙买下来，然后运回巴头镇，特别是这壁画，让彭伟在巴头镇搞一个旅游景点。” “啊！”丹菲听了王子枫的话，露出十分惊讶的表情。 “啊什么啊，过两天我们就调回齐州了。”王子枫笑着说道：“离我回四平县当县委书记的日子应该不远了。” “老大，真的吗？”丹菲先是一愣，随后兴奋的问道。 她在省里和云县这大半年时间，也十分郁闷，不如在四平县舒服。 在四平县她是县办主任，谁不给几分面子，来到省城，好吧，就是一个给王子枫跑腿的，谁都能说几句。 “真的，先调回齐州。”王子枫点了点头。 “什么位置？”丹菲盯着王子枫的眼睛问道。 “市信访办主任。”王子枫回答道。 “老大，我呢？”丹菲问道。 王子枫想了一下，说：“给你两个选择，第一，秘书处处长，管理日常工作；第二，接待处处长，直接负责一线工作，当然不管是秘书处处长，还是接待处处长，都是党组委员。” 这也算是王子枫给丹菲的补偿，以丹菲现在的年纪，正科级干部，可能是绝大部分人一辈子都达不到的高度。 “我去一线。”丹菲立刻说道。 “好！”王子枫点了点头。 “太好了，终于可以回齐州了，不用在省城受气了。”丹菲欢呼道。 如果不是卫勇在旁边，丹菲都想抱着王子枫亲一口，反正两人又不是没发生过关系。 “说的什么话，我们是党员，一切听从组织安排，受什么气？以后这种话永远不要说出口，不管在谁面前。”王子枫严肃的对丹菲说道。 有些话不能说，只能心里想想。 “老大，我错了，这不是在您面前嘛。”丹菲道。 “在我面前也不行，心里始终要绷紧一根弦，官场，平静的湖面下都是暗流。”王子枫对丹菲教导道。 “知道了。” 稍倾，王子枫三人下了山，返回了县城。 …… 当天下午，刘金河在机场被抓，拉开了华东省反腐倡廉的序幕。 一时之间，人心惶惶。 三天后，叶凤鸣进京汇报情况。 同一天，荣城市委书记牛齐家面前放着王子枫的调令，市组织部长亲自送来的。 同时袁雯洁的电话也打到了牛齐家这里。 “牛书记，牛老爷子身体怎么样，我……”袁雯洁东拉西扯，没说一句正事的话，聊了几句就挂断了电话。 牛齐家放下电话后，轻叹了一声，随后在王子枫调令上签了字。 他能坐上省城市委书记的位置，自然不会是白手起家，家里老爷子以前也是在省城工作。 他虽然是叶凤鸣的人，但如果从根上说，他父亲是袁老爷子一手提拔起来的，后来袁老爷子去世了，袁家也衰弱了，到了他这一代，关系也就淡了。 说起来，当年李援朝能把袁雯洁带在身边培养，也是因为当年父亲受了袁老爷子的栽培。 ------------ 第442章 老大我们想您 王子枫的调令到了县里，董华看着调令，脸上露出惊讶的表情：“这……” 愣了几秒钟，他拿电话拨打叶凤鸣的手机。 嘟……嘟…… 铃声刚响两下，便被挂断了。 董华便不再打了，他知道叶凤鸣应该正在京城忙得焦头烂额。东华省出现了这么重大的贪污腐败，甚至可以说整个队伍出现了问题，叶凤鸣就是第一责任人。 几分钟后，董华最终拿起电话通知了王子枫。 “子枫，你来一下。” “好的，董书记。”王子枫应道。 稍顷，王子枫来到董华的办公室。 “子枫，坐！”董华坐在沙发上，已经泡好了茶，一副想跟王子枫谈谈的样子。 王子枫坐下，心里知道董华要谈什么，因为袁雯洁给牛齐家书记打完电话之后，就给他发了一条信息。 今天董华叫他过来，百分之百是他的调令下来了。 “今年的新茶，尝尝。”董华给王子枫倒了一杯茶说道。 王子枫也不急，端起茶慢慢喝了一口，不错，淡淡的清香：“好茶。”王子枫称赞了一声。 “猜猜这是什么茶？”董华说道。 “猜不出。”王子枫摇了摇头。 “四平县产的茶，叫四平绿茶，刚摘下来的，今年卖得不错。”董华说道。 王子枫心里一阵郁闷，不过脸上却带着微笑。 四平绿茶这还是搞得项目，可惜到收获的时候，都成了别人的功劳。 于是他心里对叶凤鸣越来越有意见了。 四平县，他投入了很多心血，老百姓都被他整成了一个整体，各种项目马上就要看到效果，这个时候，叶凤鸣一纸调令把他调到了省城坐在冷板凳。 这个老丈人？ 这个仇人吧。 王子枫心里十分不爽。 董华看了王子枫一眼，道：“子枫啊，你给四平县打了一个好基础，现在四平县经济正在起飞，省里今天已经是第二次对四平县进行表扬了，今年四平县铁定是脱贫了……” 董华说了很多关于四平县的事情，王子枫一开始还不明白他为什么一直聊四平县，听着听着就突然明白了，董华是告诉他，四平县蒸蒸日上，他已经没机会再回去了。 听懂了董华的话外之音，王子枫开口说道：“董书记，四平县能摆脱贫困，都是各级领导关心的结果，同时也是现任四平县领导能力出众的原因，跟我没什么关系。” “谦虚了，喝茶。”董华知道王子枫听懂了他的意思，于是没有再提四平县的事，而是拿起了旁边的调令，递给了王子枫：“子枫啊，云县接下来要大搞建设，正需要你这样有能力的年轻官员，你这怎么要调走？” “什么？我的调令？董书记我没要求调走啊。”王子枫装出惊讶的表情，不过下一秒，又立刻说道：“不过做为一名共产党员，我服从组织的安排，尽快到齐州报到。” 董华听了王子枫前一句话，他心生希望，想劝劝王子枫，但后一句话，他便放弃了。 规划的红头文件下来之后，叶凤鸣给他打过一个电话，让他打压一下王子枫，意思是磨练一下对方。 所以董华才会变脸，把王子枫的位置搞得很尴尬，成了一个闲人。 他不想去猜测叶凤鸣的用意，只是执行命令。现在王子枫靠自己搞来了调令，荣城市委书记牛齐家和市组织部长都签字了，他一个小小县委书记也不做恶人，直接也签字放人。 “子枫，以后来省里开会，记得来看看董哥。”董华说道。 他在向王子枫释放善意，虽然不能明说是叶凤鸣让我打压你，但是也要让王子枫明白自己对他没有意见，也不会针对他，至于以前的事，都是迫不得已。 王子枫的能力董华十分认可，未来到底又走到哪一步不好说，不能让对方记恨自己。 半个小时后，王子枫拿着两份调令离开了董华办公室。 一份是从市委传过来的，关于他的调令；另一份是刚才董华签字的丹菲的调令。 王子枫刚回到自己办公室，丹菲敲门走了进来。 咚咚！ 丹菲敲了敲门，推开门走进了王子枫办公室。此时的王子枫正坐在椅子上发呆，刚才董华东拉西扯又讲四平绿茶，看似在闲聊，但对方的意思王子枫听明白了。 他不可能再被调回四平县了。 因为现在的四平县将成为全省甚至全国的脱贫标杆，现任的四平县县委书记和县长三年之内不会挪动。 “老大，怎么了？”丹菲看到王子枫情绪低落，开口询问道：“董书记不放人？” “不是，我的调令下来了，你的调令董书记也签字了。”王子枫将丹菲的调令递给他。 丹菲接过自己调令，然后又看了王子枫一眼，道：“老大，你怎么不高兴？” 王子枫轻叹了一声，道：“丹菲，我可能回不去四平县主政了。” “为什么了？”丹菲惊讶的问道。 “四平县今年的发展很好，有可能成为了全省甚至全国的脱贫致富的标杆……”王子枫把事情简单讲了一下。 “老大，以你的能力，任何一个县都可以大展宏图，甚至我认为你现在的能力当个市长都没问题。”丹菲说道。 王子枫笑了笑，道：“我没事，至少马上可以回齐州了，不用再在这里浪费时间。” 铃铃铃…… 王子枫和丹菲正说话呢，王子枫的手机铃声响了起来。 王子枫拿起手机看了一眼，发现是欧阳如静的来电，于是表情一变，因为他要调回齐州的事，并没有提前跟欧阳如静讲。 说实话，虽然欧阳如静没有对他爱的死去活来，但对他还是很不错。 如果叶凤鸣不是一个劲的打压他，要将他的仕途打断，王子枫其实并不想走这一步。 整治严家的这个大阳谋，前期框架和具体实施的人都是王子枫。本来王子枫还认为自己搞了这么一个大计划，还成功了，肯定会受到叶凤鸣的重用，至少证据了自己的能力。 万万没想到，重用没有，相反变成了打压，知道这样的话，他还不如一直苟在省老干部局呢。 当然如果站在叶凤鸣的立场，他做的并没有什么错。 只是立场不同，无关对错。 铃铃…… 铃声一直响着，王子枫眉头微皱，随后对丹菲挥了挥手，道：“你先去忙，收拾一下，明天我们就走。” “好的，老大。”丹菲转身离开了办公室，走的时候，轻轻把门关上。 铃…… 铃声倔强的响着。 王子枫轻叹了一声，按下了接听键。 “喂，如静。” “为什么？”欧阳如静十分突兀的问道。她已经从董华那里得到了消息。 “我在省城闲置大半年了，眼看就要到年底了，听说四平县今年会成为全县甚至全国的脱贫致富标兵。”王子枫淡淡的说道。 “你在怪我，还是在怪我爸，或者怪我们两人。”欧阳如静问道。 “没有，只是想做一点正经事，不想整天跟一群退休老干部下棋、聊天、无所事事，如静你知道，明年我就三十一岁了，现在正是为人民服务的时候，也正是建功立业的时候，而不是过退休生活。”王子枫十分认真的说道。 “四平县被摘了桃子，没关系，我有信心再造一个四平县，甚至比四平县还要好，但是你不能绑着我跟一群退休老头整天下棋打牌无所事事。”王子枫继续说道。 “我听出来，你是在怪我爸。”欧阳如静说道。 “我没有。”王子枫当然不会承认。 “我跟我爸聊过，子枫要不你去……”欧阳如静本来想说，让王子枫去电力部门、烟草部门或者省里的石化部门等企业，这些企业对于普通人来说，想进去当普通员工都非常困难，但只要王子枫点头，立刻就会进入厂子的领导层。 不过欧阳如静最终没有说出口，他知道王子枫的理想不在此。 “子枫，我们怎么办？”沉默了一会，欧阳如静开口问道。 王子枫考虑过这个问题，于是开口说道：“如静，我知道你想继续进步，官场的规则你也清楚，到了你这个年纪，需要有一个家庭，我可以帮你，过几天之后，等你再进一步，我们可以离婚或者一直都是这个状态也可以。” 手机里出现了长久的沉默，王子枫没有说话，他在等欧阳如静的答案。 说实话，他的年纪也到了应该有家庭的时候了，他帮欧阳如静其实也是帮自己。 “你爱过我吗？”大约沉默了一分钟，欧阳如静突然开口问道。 “我对你是心动的，同时也是自卑的，我不知道这是不是爱情。”王子枫说道。 “我知道了，你调走的事情，我会跟父亲说，放心吧。”欧阳如静说道，随后挂断了电话。 王子枫知道欧阳如静听懂了自己的意思，放下手机之后，他呼了一口气，嘴里嘟囔了一句：“就这样吧。” …… 丹菲此时正坐在自己的座位上聊手机。 他们四平县的这群人有一个群，丹菲发了一条消息：“同志们，明天我和老大就要调回齐州了，你们想不想我们啊。” “老大要调回来了？太好了，是回四平县吗？担任县委书记还是县长？”李文文直接发了一连串的语音。 她这个县招商局局长最近过得很郁闷，基本要被边缘化了。 上半年，新书记和县长还没大动干戈。站稳了，整个县委县政府也掌控了，现在开始将自己人安排在重要位置上。 像李文文、杨柳、巴头镇彭伟等人，都没找新书记和县长汇报过工作，他们身上打着王子枫的标签，自然会被排斥。 杨柳这个副县长，本来也不是常委，只管着教育，所以暂时没受到排挤。 李文文和彭伟，一个占着招商局，一个占着四平县最发达镇巴头镇，最近被打压的厉害，眼看着就要被一脚踢开。 这个时候群里丹菲说王子枫要调回来了，李文文怎么可能不激动。 “太好了，老大要调回来了吗？我阵地都要坚守不住了。”彭伟随之也发了一条语音。 “我们明天给老大接风洗尘。”杨柳说道：“四平酒楼，我安排。” “老大要回来了，呜呜……”鲁泽发了一个哭泣的图画。 他这个工业区办公室主任上个月就被撸了。 “呜呜……老大终于要回来了。”田秋实也跟着发了一个哭泣的照片。 他是工业区办公室的副主任，上半年他跟鲁泽搭档，工业区搞得有声有色。 先是许氏集团的电子厂搬到了工业区，招收了四千名当地的工人。 接着李文文又从台州挖来了一家制衣厂，做外贸的，四平县这边的人工便宜，便搬了过来。 陆续又搬来几家厂子，工业区已经颇具规模。可惜上个月，鲁泽和田秋实被撸了。 彭伟这个镇委书记也没办法，因为他自身难保。 一朝皇帝，一朝臣，并不是仅仅只是说说。如果你在一个不重要的位置，也许给几分面子，不会动你，像杨柳这个没有实权的副县长。 但像工业区、巴头镇 、招商局几个位置，接下来影响四平县的发展，肯定会被拿下来。 “老大要回来了，太好了，终于不用受气了。”林文秋说道。 他管着四平县中草药公司，上半年贡献了县里五分之一的财政收入，并且也是四平县老百姓最重要的一个收入来源。 他在两个月之前，就被踢回了农业局。 收拾完鲁泽、田秋实和林文秋几个小虾米，正要对李文文和彭伟出手，这几天李文文和彭伟已经要顶不住了，估摸用不了几天，对方就会找个理由将他们调到其他岗位。 突然王子枫要调回来了，李文文等人怎么可能不高兴。 丹菲看着群里李文文等人的发言，都开始到四平酒楼订桌子，于是她不得不又发了一条语音：“老大不是调回四平县，是调到市信访办！” “什么？” “什么？” “什么，老大调动了哪里？” …… 群里一片吃惊的表情包。 ------------ 第443章 担心你的能力 王子枫这边正跟欧阳如静打电话，并不知道丹菲他们在群里聊得火热。 他刚结束跟欧阳如静的电话，手机铃声瞬间响了起来，铃铃……李文文的电话。 王子枫按下了接听键，道：“喂？” “老大，刚才丹菲说你调回齐州了？”李文文说道。 “是，明天就回。”王子枫说道：“市信访办主任。” “老大，你为什么不回四平县，我们都快被挤兑死了。”李文文说道。 离开王子枫这大半年时间，她终于再一次体会到没有背景，受人排挤的感觉。 跟着王子枫的那一年半时间，副科到正科仿佛很容易，一切都顺其自然。 当时身在其中，李文文的感触并不多。但是王子枫离开之后，她真实的感受到想再进一步有多难，并且意识到，如果没有王子枫的帮忙，也许这辈子正科级就到头了。 县里三、四十岁还是股级的大有人在，有人甚至临近退休才混一个副科待遇。 当了大半年没妈的孩子，所以李文文特别想念王子枫。 “一切服从组织安排，你好好工作，要在工作中学会斗争，保存自己。”王子枫说道。 “老大，我不管，我也要调到市信访办，这个招商局局长是干不下去了，反正要不了几天就可能被免职。”李文文说道：“老大，求求你，把我也调到你身边吧，你不能偏心，走到哪里都带着丹菲。” “别胡闹。”王子枫严肃的说道。 “呜呜……老大……”李文文开始哭泣，搞得王子枫没办法，只好说道：“你总要等我去了市信访办再说吧。” “老大，要多久？李文国对我的忍耐力已经到极限了，他一直想引进一家国外的化工厂，我极力反对，杨志暂时没有表态，不过……”李文文说道。 李文国是现任四平县的县长。 杨志是四平县县委书记。 “老大，在我被免职之前，你要把我调走，不然我太没面子了，呜呜……”李文文可怜兮兮的说道。 听了李文文的话，王子枫眉头紧锁，一个月之前，他就听李文文说过引时化工厂的事情，这跟他以前为四平县设计的生态发展之路相违背，再说现在国家也在倡导可持续发展。 为这件事情他还给袁雯洁打过电话，表明了自己的想法，没想到引进国外化工厂这件事情还在继续推进。 “知道了，我明天回去后，熟悉两天，就把你调过去。”王子枫说道。 “谢谢您，老大。”李文文说道。 随后两人又聊了一会，王子枫便挂断了电话，可惜手机还没放下，铃声再次响了起来，他看了一眼，彭伟的来电。 不用想也知道彭伟要说什么，引入化工厂的事情，因为厂址选在巴头镇，所以做为巴头镇的镇委书记，彭伟和李文文一样，坚决反对，甚至还想发动群众反对引入国外的化工厂，但是被王子枫在电话里阻止了，并且狠狠的批评了他。 当年王子枫自己敢那样做？是因为在四平县有欧阳如静暗中支持他；在市里有袁雯洁保他，所以他才可以肆无忌惮。 彭伟如果敢这样搞，分分钟就会被扣一个执政不力的帽子，直接免职。 “喂，彭伟。”王子枫按下了接听键。 “老大，听说你调回到齐州，能不能把我也调到您麾下啊，干什么都可以……” …… 整个上午，王子枫的电话没断过。 李文文和彭伟打完之后，杨柳、林文秋等人排队打，只有一个意思，想调到王子枫身边工作。 王子枫有的安抚几句，有的批评几句，除了李文文的要求外，其他人的请求都没有答应。 官场搞山头主意明面上是不允许的，当然实际上大家都有自己的山头，但你可以私下里搞，不能明着搞，更不能自己调到一个部门，接着把自己的亲信接二连三的全调过去，这是不允许的。 一般只能带一个人过去，最多不超过两个。当然如果时间长了，自然可以慢慢的调人。 不能一下子集中过去，太扎眼。 本来王子枫想下午就走，可是接到了董华的电话，他今晚要给王子枫送行。 没办法，这个面子王子枫要给，没必要把人得罪了，于是就答应了。 当天晚上，王子枫喝了不少。第二天上午十点钟才醒，所以下午三点多才回到齐州。 卫勇将车子停在市委门口，王子枫和丹菲下车，朝着市委组织部走去。 办完手续后，王子枫去了袁雯洁办公室。 袁雯洁现任秘书是个短发女人，一脸干练的模样。 “你好，我叫王子枫，来见袁书记，提前电话联系过。”王子枫说道。 田原看了王子枫一眼，认出了对方，是她的前辈，不过她脸上并没有任何表情，说了一句：“稍等！”然后起身走向袁雯洁办公室。 咚咚！ “袁书记，王子枫到了，他说跟您电话联系过。”田原对袁雯洁说道。 “让他进来吧。”袁雯洁淡淡的道。 “是！” 稍顷，王子枫走进了袁雯洁办公室，田原给他倒了一杯茶就出去了。 王子枫正渴了，端起来喝了两口。 “手续办完了？”袁雯洁问道。 “嗯！”王子枫点了点头：“书记，晚上我没地方住，你能收容我一晚吗？” 袁雯洁看了一眼办公室的门，然后狠狠瞪了王子枫一眼，道：“一会去找我的秘书田原，我已经交代她给你办好了宿舍。” “太遗憾了。”王子枫一脸沮丧的说道。 “正经点。”袁雯洁再次拿眼睛瞪他，可惜没什么威力：“跟欧阳如静谈过了？” “嗯，她不会放弃自己的仕途，我也不想放弃，所以谈崩了，不过也许以后会跟她领证。”王子枫说道，随后又解释了一句：“算帮她的忙，当然也帮自己。” 袁雯洁没有再问什么，这样也许是最好的结果。 “袁书记，四平县的李文国县长怎么回事？一直在推进引入国外化工厂的事情，四平县的发态不是计划为生态可持续发展吗？”王子枫开口对袁雯洁询问道。 “这事说起来很复杂，说起这个德国化工厂，还是叶凤鸣从京城争取过来的，算是政治任务，李文国在积极争取，我也不好阻止。”袁雯洁简单的说了一下。 “什么政治任务？不是国家都提倡可持续发展吗？还引进化工厂，这不是要祸害四平县的青山绿山吗？”王子枫十分郁闷的说道。 “别说幼稚话，有些事就是如此无奈，不是你我能够决定的。”袁雯洁道。 “我们决定不了国家的战略，但可以决定自己主政的地方是否接纳这个项目啊。”王子枫道：“李文国毛遂自荐，拿四平县的青山绿水换他的乌纱帽，袁书记你应该表明立场。” “这个项目落户东华省，老领导也是同意的，我只能在老领导面前表明立场，表面上是必须拥护省里的决定的。”袁雯洁十分严肃的说道。 王子枫听懂了，袁雯洁不能明面上反对，而李文国正是利用这一点，在积极争取，市里也只能支持。 沉默了半分钟，王子枫抬起头盯着袁雯洁道：“袁书记，我还有机会回四平县吗？” “暂时不要想了，如果有机会，我会帮你争取，子枫，以你的能力，有我的支持，在其他县会有更好的发展，何必一定要盯着四平县。”袁雯洁劝说道。 “知道了，只是有点不舍，毕竟四平县是自己执政的第一个县，花费了自己大量的心血，四平县的老百姓我至少认识三分之一。”王子枫感慨道。 “一个官员有感情是好的，但更要理性，明白吗？”袁雯洁说道。 “嗯！”王子枫点了点头。 “尽快熟悉信访工作，记住，不要给我搞出大事情。”袁雯洁叮嘱了一句。 以王子枫搞事的能力，她有点害怕在信访办搞出大事情，那样头疼的就是她这个市委书记了。 “是。”王子枫嘴里答应着，心里却仍然一直在想着关于四平县引入化工厂的事情。 自己在市信访办能不能影响到化工厂的引入？ 半个小时之后，王子枫离开市委大楼，丹菲在外边等他。 “没回家？”王子枫看到丹菲有一丝惊讶，刚才他告诉对方办完手续就回家，明天正式上班。 丹菲就是齐州市区本地人。 “等你，老大，晚上有没有地方住啊？要不要去我家吃晚饭？”丹菲盯着王子枫的眼睛说道。 “不去了，本来关于咱们两人的闲话就不少，还是要注意影响。”王子枫说道。 他调到哪里都带着丹菲，丹菲又长得非常漂亮，自然会有人传闲话。 以前这种闲话王子枫都不放在心上，不过刚才在袁雯洁办公室的时候，袁雯洁提了一句，他不得不上心。 丹菲撇了撇嘴，道：“那我回家了，老大你住哪里？” “领导给安排了宿舍，行了，你回吧。”王子枫道。 “哦，再见老大。”丹菲嘟着嘴走了，刚走两步又返了回来，凑到王子枫身边，小声说道：“对了，老大，你不能把李文文也调到身边，注意影响。” “呃？”王子枫愣了一下，刚想说话，丹菲已经跑远了。 看着丹菲的背影，王子枫想到了倾国倾城的李文文，随后轻叹一声，心中暗道：“确实不能再将李文文调到身边了，不然的话，袁雯洁怕是真要吃醋了。” 王子枫把箱子拿回宿舍，又去买了一些生活用品，然后洗了一个澡。等洗完澡，天已经黑了，秋天，天黑得早。 吹了头发，穿好衣服，王子枫准备去吃饭，然后逛逛齐 州。 铃铃…… 手机铃声响了起来，丹菲的电话，他脸上露出疑惑的表情，刚分开没两个小时，怎么又打电话：“喂 ？” “老大，你还没吃饭吧？”丹菲问。 “没，正准备出去吃。”王子枫疑惑的说道。 “太好了，满香楼，我已经订好了，文文、杨姐他们一会就到。”丹菲说道。 “你们搞什么？不是说了别搞这些形式吗？”王子枫说道。 “老大，您能调回来大家都高兴，再说了，我们多久没聚一下了，又不违反纪律，挂了，快点来。”丹菲道，随后挂断了电话。 王子枫眉头微皱，回来之前就在群里跟他们说过，别搞什么接风，以后慢慢再聚，不然让李文国和杨志知道，他们在四平县更难混。 万万没想到，这群人还是来齐州了。王子枫感动之余，更多的是为他们担心。 满香楼。 王子枫到了的时候，李文文、杨柳、彭伟等人都到了，连苏得志都来了。 苏得志原四平县看守所所长，后来调到了巴头镇派出所当所长，现在的巴头镇派出所是四平县的大所。 只不过他现在也不好过，镇委书记彭伟一旦被换掉，估摸他也会被换掉。 县公安局局长卫大光，虽然没有完全倒向李文国，但他也不是王子枫的人。 “老大，你终于回来了。”李文文胆子变得很大，直接扑到王子枫怀里，哭了起来。 这大半年时间，她压力太大了，几乎整天都在被刁难。一开始李文国看李文文漂亮想把她收了，李文文周旋了几个月。 现在李文国已经彻底掌控的县政府，近两个月对李文文开始来硬的，整天不是批评就是训斥，还任命了一个副局长，天天在局里跟她对着干，她基本快要被架空了。 “好了，都是领导干部了，还哭鼻子，没什么过不去的坎。”王子枫本来想推开李文文，但看到对方确实哭得挺伤心，心一软，就没推开，反而安慰了几句。 丹菲看到扑在王子枫怀里的李文文，撇了撇嘴，心中暗道：“李文文，大半年没见，你脸皮变厚了。” 下一秒，她上前搂着李文文，把李文文从王子枫怀里拽开，道：“文文，你这个样子如何能让老百姓信任，如何让老大放心，我都要担心你的能力了。” 李文文看了一眼丹菲，心中暗道：“臭丹菲还是这么奸诈。” ------------ 第444章 冒汗了 接风宴吃到很晚，彭伟几个都喝醉了，李文文喝了几杯酒又拽着王子枫的手臂泪眼婆娑，搞得王子枫再三保证，熟悉了市信访办的工作，一定把她调过去，李文文才松手。 “看来自己离开这大半年的时间，李文文受了不少委屈。”王子枫在心里暗暗想道。 本来漂亮女孩在官场就比较艰难，除非你十分佛系。而像李文文这种级别的女孩，即便想佛系也会引来若干事端。 第二天上午，王子枫准时走进市信访办。信访办副主任纪成昨天就接到了市组织部的电话，今天早晨早早就在门口等候王子枫。 王子枫的背景他昨天早就调查清楚了，只能感慨自己运气不佳。市信访办主任的位置已经空了一个月了，他一直在运作，可惜最终功亏一篑。 大清早丹菲就买了早饭去了王子枫宿舍，吃完早饭，两人一块去了市信访办报到。 王子枫带着丹菲刚刚走进市信访办的大厅，副主任纪成就带着几名中层干部迎了上来。 “欢迎王主任。”纪成说道，随后带头鼓掌，其他几名中层干部立刻也鼓掌。 “你认识我？”王子枫看了纪成一眼，他不认识对方。 “我是市信访办的副主任纪成，昨天下午市组织部打电话过来，说今早王主任会来上班。”纪成说道。 “杨良，来信办理处处长……”纪成随后向王子枫介绍了市信访办的几个处长。 部门不大，但处长不少。 分了来信办理处，网上信访办理处和来方接待处。本来都是干一件事情，却分了三个处，每个处也就小猫两三只。 王子枫脸上带着笑容跟对方握手，完事后，就是开会。 会上，王子枫也没讲什么，只说了几句套话，让大家像平常一样工作。 一套流程走下来，等王子枫回到自己办公室，已经快到中午饭时间了。 丹菲给王子枫倒了一杯茶，她级别虽然是正科级，但具体职位还没有落实。 王子枫端起茶喝了一口，道：“一个小小的信访办，一年到头办不了几件事情，但是却有这么多部门。” “老大，接待大厅里的窗口你看到了吗？”丹菲问道。 王子枫点了点头。 “刚才我悄悄过去试了一下，太矮了，老百姓办事的时候，只能蹲在地上，时间一长，肯定要腰痛，也不知道谁想出这么缺德的主意。”丹菲说道。 王子枫看着丹菲，露出一个意味深长的笑容，道：“既然你都给我选好了第一把火烧的地方，那就这样办吧。” “谢谢老大。”丹菲笑着说道。 下午上班后，王子枫就来到了接待窗口，然后亲自试了试，低矮的窗口，他只能蹲着跟里边的工作人员说话，对方还一副挨打不理的样子。 “同志！” 刚蹲了半分钟，他感觉腰就不舒服，叫了几遍，里边一名三十多岁的工作人员，一直跟同事在说话，根本不理睬他说什么。 “同志。”王子枫又大声叫了一遍。 “叫什么叫……主任。”对方终于扭头看了王子枫一眼，刚想出声呵斥，随之认出是王子枫，上午刚上任的主任，于是立刻站了起来。 王子枫也站了起来，用手捶了捶自己的腰，冷冷的说道：“把你们处长叫过来。” 里边的工作人员立刻手忙脚乱的通知接待处处长黄立功。 稍顷，黄立功就跑了过来，还有副主任纪成。 “这是怎么回事？让老百姓跪着反映问题？你这个接待处处长是干什么吃的……”王子枫劈头盖脸的对黄立功就是一通骂。 “我看你是忘本了，既然你不想为人民服务，我成全你，从现在开始，免去黄立功同志接待处处长的职务。”王子枫冷着脸严厉的说道。 “还有上班说话，不理睬群众的，合同工一律辞退。”王子枫训斥完黄立功，随后朝着接地窗口的几名接待员看了一眼。 黄立功明显不服气，张了张嘴，但最终没说什么。 当天下午，丹菲走马上任成了接待处处长，于是她和王子枫有一腿的事情便传开了。 丹菲坐上接待处处长的第一件事情，就是把被王子枫抓了现行的那名女聘用工给解聘了。 杀鸡儆猴。 然后还要拉拢一批人，再打压另一批人，最后都搞成自己人。 下班之前，丹菲走进了王子枫办公室。 “老大，我认为我们信访办的机构太臃肿了，我们主访办的主要目的就是接待信访群众，然后整理上访信息进行核实……”丹菲将一份市信访办改革计划放在王子枫办公桌前。 “精简机构？统一指挥？”王子枫看了一眼丹菲的计划书，抬头看了她一眼。 “对，老大，像来信办理处、网上信访办理处和我们接待处，完全就是在做同一件事情，只不过群众反映的途径不相同罢了，我觉得应该合三为一，统一指挥。”丹菲说道。 听完丹菲的计划，王子枫笑着说道：“三个处合并了，你当处长？” “嗯！”丹菲点了点头，在王子枫面前她一点不客气。 “你这是要架空我这个主任的节奏啊。”王子枫笑着说道。 “老大，我在说工作，你严肃一点，我觉得我们信访工作一直都不受重视，我们自己也不重视……”丹菲吧啦吧啦讲了很多，总之就是一个意思，他们要在信访办做出成绩，就必须大刀阔斧的改革。 “不要着急，今天拿下黄立功就让人议论纷纷了，估摸我俩的关系不知道被他们传成什么样子，你再搞这么一个精简改革，不是把整个信访办的人都得罪了。”王子枫说道。 “尸位素餐的人就应该剔除队伍。”丹菲道。 “这事急不得，动作太大，把人逼急了再去袁书记那里告状，我会被批评的，慢慢来，给你一个月时间，你先把接待处完全掌控，再来跟我谈精简改革的事。”王子枫说道。 他整个县都能够管理的井井有条，所以对于市信访办这么几条小鱼小虾，王子枫并不放在心上，那么就用来培养一下丹菲。 快下班的时候，副主任纪成来到了王子枫办公室。 “主任，晚上在旁边的小店订了几桌，为主任接风。”纪成说道。 王子枫没有拒绝，这都是官场的老规矩，自己也不能太不合群。 小店不大，炒得菜味道不错。酒桌上，纪成等人要给王子枫敬酒，王子枫为了不扫兴，于是就喝了一杯，也仅此一杯。 所以这个接风宴，不到半个小时就吃完饭，王子枫便起身离开了。 后面纪成安排的KTV等等节目，自然也就不了了之。 大部分人觉得王子枫装，但同时他们对王子枫的风格也有了一定的了解。 苏闻，他以前是网上接待员，市信访办有名愣头青，现在在秘书处打杂。 以前，他对于网上老百姓反映的事情，经常自己私下里去调查，因为这些问题反映给综合调研处调查的话，基本上就会石沉大海。 不管他在网上接到了什么样重大的投诉和举报，只要上交上去，基本没有一点动静。 于是后来，他对于网上反映强烈的人民群众关心的事件，并且有许多人通过网络举报的事，他就会私下里偷偷去调查，然后取证，再然后带着证据去找相关部门。 有时候会成功，但大多时候会失败，但不管成功或者失败，领导都会对着严厉批评。 苏闻是通过省考等一系列正规程序进入的市信访办，所以领导也拿他没办法，只能打发他到秘书处打杂，不再接触一线工作。 你通过公务员考试一系列正规程序进入公务员队伍，这就是你的金身，程序和纪律限制你的同时，也会保护你。 至少在你没有犯下重大错误的情况下，没人能开除你。 苏闻即便被调到秘书处打杂，他也经常私下里调查一些在网上引起重大舆情的问题，找到证据后，依然会向有关部门反映，并且还会督促对方甚至举报。 总之，他就是市信访办的刺头。 下午的时候，人们议论王子枫为了他的情人丹菲坐上处长的位置，免职了黄立功。 只有苏闻不这么认为，他早就看黄立功不顺眼了，特别是那个接待窗口，他以前就反映过，可惜一点用都没有，这次黄立功被免职，苏闻认为是黄立功咎由自取，活该。 还有接待员的态度，他也举报过，结果是他自己受到了严厉批评。 晚上吃饭的时候，发现王子枫只喝了一杯酒，并且也没有参加饭后活动，苏闻对王子枫的感觉更好了。 “苏闻想什么呢？”后勤处的杨胖子撞了一下苏闻说道。 苏闻这几个月一直在给杨胖子帮忙。 “新主任挺有个性。”苏闻道。 “听说王主任也是东华大学毕业，算你的师兄，你想进步的话，可以多往他面前凑凑。”杨胖子对苏闻说道。 杨胖子年轻时候也是愣头青加愤青，得罪了领导被打发到后勤，一待就是十几年。 他早看开了，也变成了老油条。 他现在看到苏闻仿佛看到了十几年前的自己，没有背景，又特别有正义感，随之被领导打压成了打杂人员。 …… 王子枫打了一辆车返回宿舍。在车上，拿出手机看了一眼，李文文给自己打了三个电话。刚才在吃饭的时候，他就感觉手机在震动，掏出来看了一眼，发现是李文文，于是就没接。 没想到，她连续打了三个。 他带着丹菲到处跑，袁雯洁已经有点吃醋了，万一再把李文文调在身边，即便他真心没什么想法，估摸袁雯洁也会生气。 毕竟在这件事上，女人就没有大度的。 自己昨天晚上喝了点酒，又答应了李文文，这就有点麻烦了。 王子枫其实不知道，李文文连续打三个电话是被丹菲刺激的。 丹菲、李文文、杨柳和彭伟他们四个还有一个小群。他们四个是最早跟着王子枫的，所以也最亲近。 下午丹菲在小群里说了王子枫当场免职接待处处长的事情，并且还说她现在是代处长。 其实丹菲就是为了气李文文，谁叫李文文昨晚一直缠着王子枫，并且还扑到怀里哭，她感觉李文文变得茶里茶气，脸皮比以前厚多了，以前戴个黑色眼镜，多么清高内秀的高材生，现在竟然变成这样…… 丹菲感觉到了压力。 李文文也知道丹菲是故意气她，可是知道归知道，她心里就是生气，于是就给王子枫打电话。 车里的王子枫，想了想，还是掏出手机给李文文拨了回去。 嘟……嘟…… 铃声刚响，手机里便传出李文文的声音：“喂，老大，我今天又被骂了，你昨晚同意要把我调到市信访办，什么时候调啊。” 李文文可怜兮兮的说道。 “当个窗口接待员也许。”李文文又补充的一句。 王子枫感觉头大。 从四平县调人，是要经过袁雯洁签字的，他还没想好怎么跟袁雯洁说，再说了，他觉得袁雯洁不会同意。 “李文文同志，你的阵地在四平县，坚守你的阵地。”没办法，王子枫只能硬着头皮说道。 “老大，昨晚你答应的，今天你不能反悔啊，当领导的说话不能不算数。”李文文委屈的说道。 王子枫额头冒汗了，他确实想反悔。 “暂时留在四平县，跟杨柳、彭伟一块，尽全力阻止李文国引入化工厂。”王子枫说道。 找了一个理由。 “老大，我们三个都不在县常委，根本没办法阻止。”李文文道。 “办法总比因难多，活人还能被尿憋死？”王子枫道：“会利用舆论吗？相信群众吗？” “老大，这招你不是不让我们用。”李文文道。 “此一时，彼一时，那个时候，我没回来，你们用了，就会被边缘化，现在不同了，既然你们都想调走，还怕用这一招吗？”王子枫说道。 以前他不让李文文等人用这种极端的方法，是因为他觉得自己还能回四平县，李文文等人一旦用了，万一被调离四平县，以后再调回来会很麻烦。 再说还需要李文文钉在四平县帮他看着，不能伤敌一千，自损八百。 现在嘛……既然李文文等人都想调出来，走之前，玩一招狠的，也给李文国点颜色看看。 ------------ 第445章 四平暗流涌动 王子枫本来想应付一下李文文，但是回到宿舍之后，越想越觉得这个办法可行。 李文国他听欧阳如静讲过，当年李文国的母亲和叶凤鸣同为下乡知青，在同一个知青点生活了整整四年，结下深厚的友谊。 据欧阳如静说，她猜测叶凤鸣跟李文国的母亲可能谈过恋爱，只不过后来恢复高考，叶凤鸣考上大学，再后来她爷爷便安排叶凤鸣跟她母亲相亲。 欧阳如静的母亲也是干部子弟，家族在京城有一定的影响。不然仅凭叶家的话，叶凤鸣还坐不上书记的位置，毕竟袁雯洁爷爷的政治遗产大部分都由李援朝继承了。 而在东华省，袁雯洁的爷爷是第一代省委书记。 “李文国！”王子枫躺在床上，嘴里小声念叨着李文国的名字。 说实话在快出成绩的时候，把他调离四平县，王子枫心里是有意见的。 但他这种小人物的意见只能藏在心里，露出一丝一毫只会给自己带来麻烦。 “把我调走，让自己老情人的儿子来摘桃子，你可真是我的好老丈人。”王子枫心里暗道一声，准备明天再跟李文文、杨柳和彭伟三人聊聊，让李文国见识一下什么叫民意。 至于后果…… 他脸上露出思考的表情，只要不让对方抓到把柄，李文国即便心里知道是李文文几人在搞事，又能怎么样？最多就是把他们三个边缘化。 正想着呢，手机里来了一条微信。 王子枫打开看了一眼，是袁雯洁发来的：“听说上任第一天就上演了冲冠一怒为红颜的戏码？今天下午市委市政府各个部门都在私下里议论你的英雄事迹。” 看完微信上内容，王子枫立刻打了电话过去，他就知道这事肯定会传到袁雯洁耳朵里。 嘟……嘟…… 铃声响了三下，手机里便传出袁雯洁的声音：“喂？” “雯洁，诽谤，他们诽谤我啊，信访办的接待窗口太矮了，反映情况的群众只能半蹲着，想着这个损招的官员太特么缺德了……”王子枫解释道。 “即便如你说的这样，你是不是也太着急了，事缓则圆，舆论还是要多少注意一下的。”袁雯洁说道。 “是，雯洁，我错了，不过当时我看到这情况太气愤了，没忍住。”王子枫先承认错误，随后又说明原因：“雯洁，我认为咱们的信访办有大问题啊。” “我大体查了一下上半年的情况，实名举报和匿名举报以及上访的事情一共三万多件，而我们只处理了三十八件事情，其中三十七件都是大事化小、小事化了，只有一件事情对涉及的官员进行了处罚……” 袁雯洁听完王子枫的讲述，反问道：“你认为信访工作是什么？” 王子枫思考了几秒钟，道：“信访工作是对行政管理的补充。” “对，信访工作本来就是做缝缝补补的工作，我们有公安、有法院、有检察院、还有纪委，这才是正规途径，如果信访办每年都掀起几十起贪污腐败的大案，那不是打全市官员的脸吗？不是跟全市官员对着干吗？”袁雯洁说道。 “雯洁，我保留意见，我认为对就是对，错就是错，特别是对于腐败分子问题上，绝对不会含糊。”王子枫说道。 “你说的没错，但要注意方式方法，同时也要保存自己，才能消灭敌人。”袁雯洁十分认真的说道：“比如说，你半年之内，掀起几起贪污案件，涉及几十名干部问题，但是也因为你的所做所为无形中得罪了很多人，所以下半年你就因为种种原因被调走了，甚至边缘化。” “另一种做法，你一年时间看似什么也没做，更没掀起贪污大案，不过却每天都是缝缝补补，想办法解决上访群众的困难，化解矛盾，群众的困难你也尽全力解决了八成以上，官员也没得罪，你还受到了领导表扬。” “你选哪种？”袁雯洁问道：“或者说你认为信访办最初设立的目的是第一种还是第二种。” “第二种。”王子枫说道。 他又不傻，第一种情况那是纪委的事情，而信访办干的就是对边边角角缝缝补补，让社会更加稳定，而不是增加稳定因素。 “明白了？”袁雯洁道。 “嗯！” “明白了就不要给我惹事。”袁雯洁道。 “知道了，雯洁，我还有一件事情想向你汇报……”王子枫把他想在四平县掀起一场民意运动反对化工厂的了事情跟袁雯洁讲了一遍。 “李文国是叶凤鸣提拔的人，你知道吗？”袁雯洁思考了片刻，开口问道。 “知道，雯洁，不管他是谁的人，化工厂这个项目不适合四平县，我希望你能支持我。”王子枫道。 所谓的支持就是万一事情搞大了，叶凤鸣的怒火发到王子枫头上，袁雯洁要给他兜底。 “你不怕把你的老泰山得罪死了？”袁雯洁笑着说道。 “瞒着他调回齐州，估摸他已经把我判处死刑了。”王子枫道。 “行吧，我内心也不想让这个化工厂落户齐州，不符合可持续发展，又是重污染企业，前边三十年的教训够深了。”袁雯洁说道：”不过你要掌握火候，不能使事态不可控。” “明白！” …… 第二天上午，王子枫上班后，在办公室里用手机跟李文文、杨柳和彭伟开了一个网上会议，主题就是一个，把四平县县长李文国要引入化工厂的事情传播出去，特别要让四平县的老百姓了解化工厂的危害。 至于信访办的事情，他交给了丹菲。 开完会后，杨柳和李文文开车去了巴头镇，彭伟又把鲁泽和田秋实叫了过来。 五个人秘密开了一个会议。 为什么把鲁泽和田秋实叫来？因为总要有人跑腿，他们三个人亲自去村里宣传会引起李文国的注意。 “网上舆论这一块由我和杨姐负责。”李文文说道。 “巴头镇这边的群众没问题，小鲁和小田你俩挨个村跑一趟，机灵一点。”彭伟对鲁泽和田秋实说道。 几个人分好工，然后就开始了行动。 彭伟三人这边等着李文文和杨柳这边舆论发酵。李文文斗志昂扬的要写一篇讨贼檄文，杨柳则负责找关于化工厂污染的科普视频。 几人刚开完会，苏得志来了，他现在还是巴头镇派出所的所长。 彭伟把他叫来的，到时候巴头镇的群众聚集起来，苏得志要不但不能阻拦，还要巧妙的保证群众走到县委县政府。 所以这事要提前跟他商议，并且给王子枫接风的时候，苏得志也去了，他现在是坚定的“疯子帮”。 疯子帮，这是四平县官员私下里给李文文等人起的名字。 一股暗流在四平县涌动，王子枫回来，李文文他们都有了主心骨，做起事来干劲十足。 而此时的王子枫，却坐在接待处的窗口当接待员。 “大姐，你有什么事情要反映？”王子枫温和的对一名四十岁左右的大姐问道，他发现这名大姐进来的时候，还有两名戴墨镜的青年跟着。 截访人员。 拦截上方人员。 王子枫以前只听说过，今天算是亲眼看到了。 这种事情上不了台面，所以基本会雇佣一些小混混做这种事。 “我要告我们村的村长，村里的土地都被他卖了，他们村委的几个人开豪车，办工厂，盖别墅，而我们村民一分钱没分到……”这名大姐拿出一打材料从窗口递给了王子枫，并且还有几百名村民的签字画押。 看着密密麻麻村民的签名，王子枫闻到了淡淡的血腥味，上面的红手印估摸是用鲜血印上去的。 “他们找一些二流子来吓唬我，我不怕，我也是共产党员。”大姐看到王子枫朝大厅外的两名墨镜男看了一眼，于是开口说道。 大姐叫何爱红，长亭村的原妇女主任，因为不愿意跟村长等人同流合污，一直在向上级部门反映村里土地被私自出售的问题。 长亭村，东城区边缘的一个村子，属于马望县，位于城乡结合部。 “大姐，材料我会认真看，看完我们会进行调查。之后再跟你联系。”王子枫说道。 “小伙子，我已经跑了半年了，每个月来一趟，以前都是一个小姑娘接待我，她每次也是这样说。”何爱红说道。 “大姐，这样，咱们加一下微信，我看完资料，立刻就联系我，如果我三天之内没联系你，你也可以直接联系我本人。”王子枫想了想说道。 何爱红眼睛一亮，她感觉这次跟以往的不同，于是点了点头，随后跟王子枫相互加了好友。 “何姐，你放心，只要你反映的情况属实，这事政府肯定会管。”王子枫说道。 “谢谢你，小伙子。” “何姐，是我应该谢谢你，谢谢你坚守了一个基层党员的底线。”王子枫十分认真的说道。 何爱红听了王子枫的话，眼睛有点发红，为这件事情，她受了太多的委屈，几次都想放弃了。 稍顷，何爱红离开了信访大厅，王子枫拿着资料起身，立刻有工作人员接替了他的位置。 一个上午的接访，王子枫觉得何爱红反映的情况最严重。因为其他几个上访的群众都是因为个人与个人发生矛盾，从而受到了不公正的待遇。 而何爱红反映的事情，涉及到耕地的私下买卖，是村委会跟村民之间的矛盾。村委会在某方面代表了党的形象，破坏的干群关系。 干群关系是稳定的基石。 王子枫特别注重干群关系，因为干群关系好了，有些看起来很困难的事情就会很容易的推进。 比如说在云县的时候，他把跟群众的关系搞好了，然后再引入公司接手项目，就十分顺利，没有一丝波澜，即便再晚上一段时间，也没问题。 可是如果说换另一个人来解决这个问题，没有群众基础，你即便引入公司接手工程，群众都有可能怀疑你贪污等等问题，甚至晚上几天，就可能出大问题。 并且肯定不会这样顺利，百分之百会有钉子户，还不知道要扯皮多久，搞不好就搞出人命的大事件。 “长亭村的事情谁了解？”王子枫问道。 没人回答。 “何爱红前几次上访的资料是如何处理的？”王子枫再次问道。 “领导说让封存处理。”有一名接待员小声说道。 “那位领导？”王子枫问。 “黄立功。”这名接待员说道。 王子枫微微点头，没有再问，他刚要走，刚才说话的接待员叫了他一声：“主任。” “还有什么事？”王子枫扭头看去。 “长亭村的事，我听说秘书处的苏闻以前调查过。”她小声说道。 她跟苏闻同一批考进来的，那年进市信访办的就他们两人，所以关系不错。 “谢谢。”王子枫对其露出一个感谢的笑容，随后拿着资料走了。 回到办公室后，他拿起电话打到了秘书处。大约两分钟后，一名国字脸，身高175左右，戴着厚厚眼镜的男子敲门走进了他的办公室。 “您好，王主任，我是苏闻。”苏闻看着王子枫说道。 “坐吧，有人说长亭村的事情你调查过？”王子枫一边看材料一边对苏闻询问道。 “是的，我私自调查过，请主任批评。”苏闻犹豫了一下，最终开口说道。 本来他不想承认的，只要他不承认，谁也没办法，他已经打杂了。 但想起王子枫在接风宴上的作派，再加上听说王子枫这两天上午都在接待窗口亲自接待上访群众，于是就抱着试试看的心态承认了。 他心里想着，大不了再挨一顿批评，写检查。 “说说情况。”王子枫头也没抬的说话，仍然在看何爱红提交的材料。 “很复杂，长亭村的地涉及马望县政府和东城区政府，以及831厂。”苏闻说道。 “嗯？”王子枫眉头微皱了一下，本来还以为是村长与开发商勾结，买通上级部门搞得一起权钱腐败案。 没想竟然涉及两家县政府和一家军工厂。 “具体说说。” “是，主任，二十年前831厂扩建，占用了长亭村的地，831厂给出的条件是长亭村每户可以有一人到厂里工作，正式员工……” ------------ 第446章 还要靠王子枫 王子枫听完苏闻的讲述后，才知道长亭村的复杂。 二十年前，831厂占用长亭村土地给出的补偿方案是一户一个工人的正式编制，但是村长等人私下里改了补偿方案，换成了钱。 831厂最终给了多少钱，什么没人知道，只知道当时村里每家每户分了一百块钱。 第二年村长等几个家里就盖起了新房子。 进入2000年，831倒闭，这一片形成了几家机械厂，都是831的人开的。马望县和东城区便以831为基础在这一片划了一块地，建了一个工业区。 工业区占了一部分马望县的地，一部分东城区的地，还有长亭村全部的土地。 当时说好了，是租用长亭村的土地，每年都会给租金，村里每年都会给村民分红。 开始几年村里还给村民分点钱，后来就没了，再后来老村长一家移民去了国外。 村民才知道，村长一下子跟占用他们村的企业签了十年的合同，然后卷钱跑了。 新上任的村长，也就是现在这个村长，带领着村民开始闹，工厂受不了，再加上马望县县政府的调解，最终把事情解决了。 可是事情是解决了，村民们仍然一分钱没有分到。村民找村长，村长说工厂没给钱，让他们去找工厂；工厂却说他们已经交了租金，让村民找县里；村民找到县里，县里说这事已经解决，不要闹事，有问题找村里解决。 完美的闭环，总之一笔糊涂账，某些人已经把钱分了，账面上做的干干净净，钱稀里糊涂就没了。 “一年租金有多少？”王子枫问道。 “根据我的调查，占用长亭村土地的厂一共九家，其中一家水泥厂和一家皮革机械厂的规模最大，他们两家的租金一年就有三百多万，再加上另外七家的租金，每年少说有五百多万。”苏闻回答道。 “一年五百多万，长亭村有四百多户，一年也就是说一户能分一万块钱左右，跟种地的收入差不多，只不过这些钱没进村民的口袋，而是进了某些人的口袋。”王子枫说道。 “是的。”苏闻点头说道：“还有一个麻烦点，租金是工业区统一收的，而工业区是马望县和东城区合办，也不知道他们给村里多少，反正村里是一分钱不给村民，近几年村民也觉醒了，所以就有人到市里信访。” “主任，这事不好解决。”苏闻道。 “不好解决？没什么不好解决的。”王子枫淡淡的说道：“就看想不想查。” 说着，王子枫朝着苏闻看了一眼，道：“刚才说的这些事情都是你一个人私下里调查的？” “嗯！”苏闻点了点头。 “不错，想去综合调查处吗？”王子枫对苏闻问道。 市信访办有一定的调查权力。 “想！”苏闻眼睛一亮。 “下午就到调查处报道，然后正式对长亭村这件事情进行调查取证，先从村长下手。”王子枫说道。 “是，主任。”苏闻应道，他太兴奋了。 苏闻离开后，王子枫就打电话给秘书处，将苏闻调到调查处。 秘书处负责信访办的日常工作运转，宣传、安全、机要、人事、保密、后勤、财务等等工作。 从刚才的谈话来看，王子枫觉得苏闻这小伙子不错，但到底行不行，还要看他接下来的表现。如果正式调查他能查出村长等人每年能从上面拿多少钱，王子枫就决定培养一下对方。 市信访办他不会久待，离开的时候，也要在这里安插一下自己人，丹菲肯定要跟着他一块走，所以他才会想培养一个自己人。 信访办说不重要吧？它确定不怎么重要。说重要吧？它有时候却很重要，因为了一些重大贪污腐败的案件都会在信访办找到线索。 把长亭村的事情交给苏闻，王子枫起身朝着丹菲的办公室走去。 丹菲想要合并三个接待处，把信、网和接待窗口三位一体，所以最近几天，她天天很忙，忙得斗争。 王子枫来到丹菲办公室门口，透过玻璃发现她正跟人谈话，于是便没有走进去。 铃铃铃…… 王子枫正要返回办公室的时候，手机铃声响了，李文文的来电。 他急步返回自己的办公室，这才按下了接听键：“喂？” “老大，视频我们做好了。”李文文说道：“发在你的邮箱里，你给点意见。” “好，我现在就看。”王子枫道，随后挂断了电话。 他打开电脑，果然邮箱里有一封新邮件，随后点开。李文文视频做的很好，先是拍摄了四平县的绿水青山，然后又讲了化工厂的污染，最后是一篇三百字的檄文，质问四平县政府，为什么要置全县几十万百姓的身体健康于不顾，非要引入污染严重的化工厂？ 国家提倡绿色可持续发展，为什么四平县政府反其道而行之？ 以前三十年对环境污染的教训还不够深刻吗？ 为了政绩是可以不顾老百姓的安危吗？ 为什么还要引进德国已经落后的化工厂？现在已经不是八十年代了，我们干部的思想为什么还停留在八十年代？ 总之李文文几个反问句十分犀利。 王子枫看完之后，拿起手机打给了李文文。 嘟……嘟…… 铃声刚响，手机里便传出李文文的声音：”老大，怎么样？” “很好，这视频我找人来发，你们负责让四平县的每个人都看到，并且要深入群众，把危害性向他们讲清楚。”王子枫说道。 “老大，你放心，我们都准备好了。”李文文说道。 王子枫挂断了电话，脸上露出思考的表情。 要想做推翻某件事情，首先要舆论先行，站在道德的制高点。 网上的舆论毕竟属于民间，若是再能在东华日报上发表一篇关于四平县引入化工厂利弊的文章的话，也更有打击力。 不过他想了想，要想上东华日报，肯定要找苏琴帮忙，而苏琴代表苏书记，苏书记是叶凤鸣的人，自己如果打电话给苏琴的话，肯定是为难对方。 思来想去，他放弃了这个办法，而是拨给了许若云。 嘟……嘟…… 铃声响了五下，手机里才传出许若云的声音：“喂，王主任。” 许若云已经知道他调回齐州当信访办的主任。 “许总，下午有空吗？请你喝茶。”王子枫说道。 “王主任开口，没有也要有，云雾茶楼静雅阁，我请主任。”许若云说道。 王子枫挂断了电话，起身离开了信访办。 半个小时后，他在云雾茶楼的静雅阁跟许若云喝茶。 “王主任，以茶代酒我敬您一杯，没有您，我们许氏集团就没有今天。”许若云说道。 她听了许若云的建议，把除了云县百货大楼的地之外，其他的几块地都转让给了佳锐地产和万虹集团，做为回报，许氏集团也彻底进入荣城房地产市场。 王子枫没有说话，只是端起茶喝了一口。他不想再提云县的事，现在想想，虽然计划是自己想的，但回头看看，仿佛自己成了叶凤鸣手里的刀。 当然叶凤鸣最后功亏一篑，也没得到便宜，严景琛最后的后手竟然放在京城，从现在的情况来看，这个人的地位还不低，不然的话，也不会搞得叶凤鸣焦头烂额。 听说昨天才从京城回来，王子枫这几天也在心里惴惴不安。 自己趁叶凤鸣焦头烂额的时候，就这么悄悄的回到了齐州，估摸他在心里已经把自己给枪毙了吧。 王子枫放下茶杯，道：“这次找许总，是想请你帮个忙。”随后王子枫拿出一个U盘递到许若云手里：“把这个视频在网上搞火，最好上热搜。” “好。”许若云没有问是什么内容，直接答应了。 “保密，找高手发，不要让人查到。”王子枫叮嘱了一句。 “明白。”许若云点头。 事情说完了，王子枫没有再逗留，直接起身离开了。 许若云看着王子枫的背影，表情有点生气，自己很丑吗？说完事就走，哼！ 第二天这则环保视频就冲上了微博和抖音的双热搜。同时李文文等人也开始行动。 鲁泽和田秋实现在在工业区属于打杂人员，也没有具体工作。在接到李文文的电话后，立刻开始行动，进入了巴头镇各个村进行秘密宣传。 但是情况并不像他们想象的那样顺利，老百姓并不是太关心，反应冷淡。鲁泽和田秋实跑了一上午，并没有任何成果，于是中午吃饭的时候，他俩给彭伟打去了电话。 “喂，彭书记，群众反应平淡，我和秋实嘴巴都说干了，他们都无动于衷，还问去化工厂干活赚不赚钱？”鲁泽一脸郁闷的对彭伟汇报道。 跑了一个上午，他都失去信心了。体验了一把，什么叫理想是丰满的，现实是骨感的。 彭伟听了他们的汇报，眉头微皱，道：“下午我过去。” “哦！”鲁泽应道，随后挂断了电话。 “彭书记怎么说？”田秋实对鲁泽问道。 “彭书记下午亲自过来。”鲁泽回答道。 “我看彭书记来也不一定有用。”田秋实一脸颓废的说道。 本来想的一呼百应没有出现，对他们两人的打击很大。 下午，彭伟带着鲁泽和田秋实先去了王家庄，找到了村长。 开始他跟村长讲视频上的事情，村长兴趣不大，反而问彭伟今年冬枣收购的问题。 直到彭伟开口说：“四平县的发展规划是王子枫县长去年亲自制定的，他对我们四平县的发展规划是绿色可持续发展……” 彭伟吧啦吧啦说了很多，其实村长都没听他后面说什么，而是打断道：“彭书记，你是说王县长反对化工厂落户咱们四平县？” “对，这跟王县长当年的规划不相符，甚至起相反的作用。”彭伟硬着头皮说道。 他其实不想提王子枫，但不提他自己威望不够啊。 “王县长有什么指示你说吧，前边还说那么多废话干嘛，既然王县长反对，那肯定是不好的。”老村长说道：“我们王家庄坚决听王县长的指示。” “我们要团结全县的百姓向县里施压……”彭伟压低了声音将计划讲了一遍。 “放心，王家庄的人肯定去。”老村长拍着胸脯说道：“没有王县长就没有我们巴头镇的今天，王县长反对，我们王家庄就反对。” 稍顷，彭伟三人离开了王家庄。 “老大的威望就是牛逼，人不到，说句话还能调得动老百姓。”鲁泽一脸感慨的说道。 “是啊，我们上午都快磨破嘴皮子了，一点作用都没有。”田秋实附和道。 “你们知道什么，当年老大在巴头镇，几乎每天都会去村里走访，一个月能磨坏一双鞋，他认识巴头镇的每一个老百姓，就连现在巴头镇的几个孤儿和孤寡老人每个月能都收到他的资助款。”彭伟说道。 “老大真是真心为老百姓，所以老百姓也无条件的相信他。”彭伟最后感慨道：“走，我们去下一个村。” 就这样，彭伟三人打着王子枫的旗号很快就把巴头镇的所有村都联合了起来。 然后他们又让村民向其他乡镇辐射，一场庞大的集会正在慢慢形成。 四平县县政府，李文国办公室。 秘书敲了敲门。 “进来。” 秘书推门走进办公室，道：“县长，今天的热搜跟我们四平县有关。” “什么事？”李文国仍然在低头写文件，并不太在乎网上的舆论。 “引进化工厂的事情，在网上曝光了，视频分析了化工厂对环境的污染，并且最后还有对县政府的十连问。”秘书回答道，他看李文国不是太重视，于是又补充了一句：“现在网上讨论的很激烈，很多环保专家都发表了意见，已经形成了对县政府的声讨，刚刚还有记者打电话来询问，是否可以到四平县来实地采访。” 李文国放下了钢笔，眉头微皱了起来，道：“上了热搜？” “对，上午还是第七名，下午已经进入了热搜前三名，并且是微博和抖音双热搜，有可能引发全国性的讨论。”秘书回答道，又提醒了一句：“县长，这个热搜是可以用钱买的。” 李文国点了点头，道：“让网络部门查一查。” “是，县长。” ------------ 第447章 目瞪口呆 三天后，正是星期天。李文国正准备睡个懒觉，昨天才从省里回来，在省里开了一天半的会。 铃铃铃…… 睡梦中的李文国被一阵急促的手机铃声吵醒了，迷迷糊糊睁开眼睛，发现才早晨八点半，今天周日休息，被吵醒了他有脸色十分不好看。 “喂？什么事？”李文国冷冷的问道。 “县长，出事了，县政府门口突然出现了好多人，把县政府围了，还把县政府门前的路都堵了。”秘书声音急促的说道。 “有多少人？他们要干什么？通知公安局吗？”李文国瞬间从床上坐了起来，一边穿衣服一边开口问道。 “很多，县政府门前的人民路密密麻麻全是人，少说得有上万人。”秘书回答道。 嘶…… “上万人？”李文国心里咯噔一下，几十人虽然就可以安抚住；上百人县公安局也可以控制住局面，若是上万人……这…… “现在谁在现场？”李文国急速的询问道。 “赵副县长已经赶到了。”秘书回答道。 “把电话给赵副县长。”李文国说道。 “是！” 大约十几秒后，手机里传出一个中年男子的声音：“李县长，有什么指示。” “赵副县长，现场现在什么情况？”李文国问道。 “少说有二、三万人，并且还有人往这边聚集。”赵副县长的声音充满了焦虑。 嘶…… 二、三万人，并且还有人源源不断的赶来？ “我做两点指示，第一，不准激化矛盾；第二，安抚住群众，公安局的人来了，让他们文明执法，维持秩序，我马上赶过来。”李文国说道。 “是，李县长。”赵副县长应道，随后把手机递还给了李文国的秘书。 “小黄，他们有什么诉求？”李文国打开免提，正在一边洗脸一边询问道。 “他们打出了一道横幅，反对化工厂落地四平县，还说不能拿几十万四平县百姓的健康安全和环境的永久破坏换自己的政绩。”秘书黄星小心翼翼的说道。 其实横幅上写着李文国三个大字，他没敢说。 李文国眉头紧锁，洗完脸后，急匆匆的出门。他住的地方离县政府不远，所以刚来到大路上，就看到密密麻麻的人仍然在向县政府聚集。 “这……到底是怎么回事？根据以往的经验，其他地方建化工厂或者其他有危害的设施，虽然也有人在网上发起倡议，各种反对，也仅仅只是在网上喷一下罢了，现实中根本没有人能组织起超过几十人的聚会。 可是四平县为什么能聚集成这么多人？ 李文国看着街上密密麻麻的人，他头皮感觉到一阵发麻。 如果处理不好，引起骚乱，后果不堪设想。总之最后不管怎么样，一旦引起骚乱，甚至冲击县政府，他这个县长都不用干了。 “杨志去了市里开会，他运气真好。”李文国心里暗自腹诽。 今天星期天，袁雯洁带着各县各区的书记去基层社会调研。 其实这不是杨志运气好，而是袁雯洁从王子枫那里得知今天四平县有大动作，所以才有了这次周末调研活动。 故意把各县各区的书记叫到市里。 杨志是四平县的县委书记，他如果在县里，出现什么事情，他肯定第一责任人。 而杨志是老领导的人，袁雯洁肯定要照顾一、二。 杨志不在县里，那么李文国就是最大的领导，处理不好，责任也在李文国。 李文国越走越心惊，他心里估算了一下，至少有五万人，谁有这么大的能力能组织五万人？并且他也看到了人们打出来的横幅，上面写着他李文国的名字，还有热搜上的十连问，只不过视频里的十连问是质问四平县政府，而现在人们手里拉的横幅换成了质问他李文国。 “这……阴谋，绝对是阴谋，可是谁有这么大的影响力呢？”李文国意识到了这是有人要整他，但是他想不明白，谁有这么大的影响力，竟然能组织起四、五万人的聚会。 几百人的话，很简单，甚至一个老板只要舍得花钱，都能组织起几百人的聚会。 可是几万人就不是钱能做到的了。 李文国脑子急速的思考着。 “家人们，我正在四平县，今天四平县人民走上了街头，向县政府请愿，坚决抵制引进德国落后的化工厂，污染四平县的青山绿水和人们的身体健康，谢谢苟哥打赏的跑车……” “家人们，我冒死给你们拍一下人们打出的横幅……看到了吗？有人问李文国是谁？我刚才打听了一下，李文国是四平县的县委书记，就是他执意要引入化工厂……” 好多抖音的主播在人群里穿梭，一副十分兴奋的表情。 这件事情已经发酵了三天，并且在网上的讨论越来越激烈，各种专家和伪专家都在发表自己的看法，想要抓住这波的流量。 有几个抖音主播为了流量，前天就来到了四平县，然后进行采访，拿到第一手资料。 这几天陆续有主播进入四平县，他们也是万万没想到，今天突然县政府门口聚集了数万人，这几名主播知道流量来了，于是正在兴奋的现场直播。 “家人们，警察来了，如果我突然下线，那就是我被警察控制了。” “我会小心的，谢谢苗姐的跑车车队，我豁出去了。” 这几个主播的直播间平时也就几百人，此时已经破万了，有的甚至破了十万。 他们激动不已，享受着这场流量盛宴。 而此时从他们旁边经过的李文国眉头紧锁，朝着这几名兴奋的主播看了一眼，随后加快的脚步，同时心里十分的沉重。 “到底是谁？” “压是肯定压不住了。” “冷静，现在最主要的事是不能激化矛盾，不能引起暴乱。”李文国在心里暗暗想道。 随后他急步走向县政府的后门，秘书黄星已经看到了他，正朝这边跑过来。 “县长。”黄星道。 “情况怎么样？”李文国问道。 “赵副县长要顶不住了，他们要求直接跟你对话，还好他们只是围着，没有过激行为。”秘书黄星急速的把情况大体讲了一下：“他们的诉求只有一点，四平县不准引入化工厂。” “这是政府的决定，岂由他们这群农民干涉。”李文国愤怒的说道。 秘书黄星没有说话。 李文国快速走着，突然想起刚才碰到的几个抖音主播，于是开口对秘书黄星道：“那边有几个抖音主播正在直播，你带几名警察把他们控制住，收缴了他们的手机。” “是，县长。”秘书黄星立刻应道，随后叫了两名警察朝着几名拿着手机直播的年轻人走去。 “家人们，警察来了，准备打游击了。” “放心，我一定坚持到最后，拍到谁是李文国。” “谢谢刘哥的穿云箭。” …… 李文文带着鲁泽和田秋实两人正远远的躲在人群中，看着这大场面。 “大场面啊，哈哈！”田秋实笑起来有点贱贱的感觉。 本来他被发配到巴头镇种地，凭着一股气好不容易才得到王子枫的认可，当上了工业区的副主任。工业区这半年来蒸蒸日上，四平县今年肯定要脱贫，会成为省里甚至全国脱贫致富的典型，用不了两年，也许他就能升个副科。 三十岁之前升副科，在官场里也算是有前途的人了。 正幻想着未来的前途呢，没想到一下子被李文国给撤职了，成了在工业区打杂人员。 田秋实气得想杀人，可是没办法，一点办法都没有，就连镇委彭书记都没办法，更何况他这个没有级别的小虾米。 万万没想到，王子枫回来了，他那天晚上厚着脸皮去参加了接风宴。 田秋实是个聪明人，他知道官场大忌是反复横跳，他既然身上打上了王子枫的标签，只有一条路走到黑。 电视里演得识时务者为俊杰的戏码都是扯淡，任何一个人都不会重用一个叛徒。 这种墙头草在普通人眼里可能被认为是聪明人，但是在官场这群人精里被认为是小聪明，根本不会受到提拔和重用。 真正的有能力者是大智若愚的人，有强大的定力和执行力，有时候即便错了，也要硬着头皮走下去，即便碰得头破血流也不能改变初衷，坚定执行自己前边制定的计划。 这种人才是大领导喜欢的人。 普通人可能不理想，明明知道错了，为什么还要一直错下去？ 只有身处其中才会明白蕴含的深意。因为如果你承认错了，就等于你的对手赢了，久而久之，进步就跟你无缘了。 这种事情只可意会，不可言传。 “没想到，老大都离开半年时间了，在四平县仍然有这么大的影响力。”鲁泽一脸佩服的说道。 “这下看李文国怎么办？只要处理不好，年底前也许他会被调走。”田秋实说道。 “你说李文国被调走，老大能不能调回来，如果老大能调回来，我们就能进步了，也不用天天在工业区打杂，到时候你当工业区正主任，我回县政府继续给老大当秘书。”鲁泽脸上露出向往的表情。 “不不不，你继续当你的工业区办公室主任，我给老大当秘书。”田秋实说道。 旁边的李文文瞥了他们两人一眼，一脸的嫌弃，两个二货，随后往旁边走了几步，她正在给王子枫打电话。 “情况怎么样？”王子枫询问道。 他刚睡醒，正在吃早餐。今天欧阳如静到齐州，一会他要去接人。 “老大，一切都很有秩序，巴头镇的几个老支书很有威望，没有人浑水摸鱼，李文国刚刚赶过来，正在跟几个老支书谈话。”李文文简单的介绍的一下情况。 “不能失控，这是底线。”王子枫再次叮嘱道。 其实他也有点担心，毕竟自己不在现场。万一失控，事情可能就不太好收场。虽然可以让李文国背一个处分，但伤敌一千，自损八百，不合算。 再说了，袁雯洁给他下了死命令——现场不能失控。只要不失控，过后不管什么情况，袁雯洁都可以保住他，同时也可以攻击李文国。 如果失控的话，几万人，无法预知结果，对所有人都没好处。 “老大，我明白，杨姐和彭伟已经在县政府了，不会让事情失控的。”李文文说道。 “要绿水青山，不要化工厂！” “要绿水青山，不要化工厂！” “要身体健康，不要污染！” “要身体健康，不要污染！” 王子枫正和李文文打电话呢，现场突然响起喊口号的声音，开始还不整齐，几声过后，慢慢的整齐了，几万人的声音，十分震撼。 “你搞的？”王子枫问。 “嗯！”李文文应道。 口号确实是她的主意。 “要可持续发展，不可竭泽而渔的政绩！” “要可持续发展，不可竭泽而渔的政绩！” 口号继续在喊着。 突然不知道谁喊了一句：“打倒李文国！” 然后人们惯性的跟着喊，喊完之后，出现了瞬间的静寂。 嘶…… 正在跟李文文通话的王子枫听得清清楚楚，倒吸了一口凉气，也是愣住了。 大约几秒钟后，他立刻十分严肃的对李文文问道：“怎么回事？这也是你授意的？” “老大，不是，我就写了三句，这一句不是我写的，这、这……我、我……我是有政治觉悟的，老大，真不是我。”李文文快急哭了。 “知道了，箭已经射出去了，现在尽量控制吧。”王子枫说道。 他知道不可能尽善尽美，现在什么也做不了，只能等结果。 “有事随时给我打电话。”王子枫叮嘱了一句。 “嗯！”李文文此时有点胆战心惊，因为现场的人又喊了几句打倒李文国。 “尼玛，太刺激了！”有一个主播一脸激动的说道：“家人们，听到了吗？我现在全身汗毛都激动的竖了起来……唉唉唉……这个我的手机。” 然后直播画面出现晃动，随后下播了。 他被一名警察抓到了。 而刚才在看直播的全国吃瓜群众，脑海中冒出大大的问号：握草，这么刺激？四平县的人真牛逼！ 妈的，这个主播也被抓了，还有没有主播在四平县？ 与此同时，全国各地几百个主播现在都在往四平县赶，几家正规媒体也派出了人，这是一场网络盛宴，同时人们内心的一种尘封的思想被撬动了。 ------------ 第448章 自私 袁雯洁正带着各县区的书记在调研基层党支部建设，秘书接了电话，突然跑到她面前小声说道：“袁书记，四平县发生了群体事件，大约有五万多人在县政府前面请愿，反对在四平县建设化工厂，并且还喊了口号。” “什么口号？”袁雯洁问道。 “打倒李文国。”秘书小声说道。 嘶…… 袁雯洁眉头微皱了一下，心中暗道：“子枫这是干什么，怎么能搞出这样的口号。” 就在这时杨志等人也都得到了消息，脸上露出震惊的表情。 五万多人？ 这…… “袁书记，我需要马上回去。”杨志立刻开口说道。 “嗯！”袁雯洁点了一下头，道：“尽全力安抚群众，绝对不能让事态恶化。” “是，袁书记。”杨志应道，随后急匆匆的走了。 袁雯洁随后又给李文国打去了电话。 嘟……嘟…… 铃声响了六、七下，才传来李文国的声音：“喂，袁书记。” “李文国，现在情况怎么样？”袁雯洁上来没有啰嗦，直接开口问道。 其实她心里也很担心，万一失控，可是有点麻烦了。谁都不是傻子，即便没有证据但过后心里都会猜出事情是谁搞的。 没失控，上面领导只会睁一眼闭一眼，再加上自己的斡旋，子枫不会有一点事。 但万一失控了，再惊动京城，事情就不太好收场了。那可真会伤敌一千，自损八百。 李文国此时焦头烂额，特别是几万人一块喊打倒他李文国的时候，他第一次感觉到了害怕。 “群众现在只是在县政府前喊口号，暂时没有过激行为。”李文国说道。 “好，李文国同志，现在我代表市委市政府命令你，全力安抚好人民群众，决对不能激化矛盾，让你的人打不还手，骂不还口，如果因为你的处理不当，激化矛盾，引起事态失控，拿你是问。”袁雯洁严厉的说道。 说完，便挂断了电话。 李文国听着嘟……嘟……的电流声，心里一阵郁闷，不过他也知道，现在不是犹豫的时候。万一失控，他肯定会万劫不复。 “卫大光。” “李县长。”卫大光应道。 “让你的人打不还手，骂不还口，脸带微笑，态度也好，绝对不能激化矛盾，只要他们不冲击县政府，就不要阻拦，万一搞出伤亡事故，你这个县公安局长等着脱衣服吧。”李文国瞪着卫大光说道。 “说，李县长。”卫大光立刻应道，随后开始挨个叮嘱他手下的民警，特别是辅警，他下了死命令，谁敢对群众动手，就等着坐牢吧。 “打倒李文国！”人们仍然还在喊着打倒李文国。 李文国此时脸阴沉着如同黑锅，心里暗道：“到底是谁？到底是谁要整我？” 他脑海中闪过彭伟和李文文的身影，对于四平县引入化工厂只有彭伟和李文文两人最为反对。 “难道他们在群众中有如此强大的组织力？”李文国的满脑袋问号。 “不可能是他们两人。”几秒钟后，李文国否定了自己的猜测。 “难道是那个王子枫？听说他前段时间调了回来，现在是市信访办的主任，几天前李文文等人还去市里给他摆了接风宴。”李文国想到王子枫。 “听说他当年每天都要到村里走访，一个月能磨坏两双鞋，如果是真的话，现在来这么多百姓也说的通了。”李文国看着眼前几万名群众，突然觉得一切都说得通了。 …… 省政府，李援朝办公室。 “省长，四平县发生了大事……”秘书向李援朝汇报道。 “多少人？”李援朝问道。 “网上直播说有几万人，我刚刚打电话跟四平县确认过，确实有几万人。”秘书回答道。 嘶…… 几万人，李援朝也感觉到非常棘手，下一秒，他拿起电 话，打给了袁雯洁。 嘟……嘟…… “喂，老领导。”铃声响了三下，手机里便传出袁雯洁的声音。 “你的宝贝疙瘩是要把天捅破吗？”李援朝生气的问道。 “老领导，一切都在控制之中。”袁雯洁额头冒汗了。 “如果出现伤亡事故或者冲击县政府的行为，你到时候别替他到我这里求情。”李援朝道。 “我保证，只是十分温和的请愿，不会有过激行为。”袁雯洁说道。 在李援朝面前，她只能替王子枫担保。 “目的是什么？不是告诉你了，王子枫不可能再回四平县。”李援朝道。 “老领导，四平县既然要成为全国脱贫致富的标杆，就要响应上面的要求，保护生态，经济可持续发展，而不是像过去一样，牺牲环境和人民的健康换取GDP。”袁雯洁说道。 因为她也不想四平县引入一个庞大的化工厂，但是叶凤鸣点头，老领导李援朝又默认，下面的李文国又积极争取，她夹在中间，只能保留自己的意见。 “我们要的不是昙花一现，而是百年繁荣。”袁雯洁又补充了一句：“李文国太急功近利了，他只想着在自己的任期内花团锦簇，竭泽而渔，牺牲四平县的未来做为他进步的阶梯。” 李援朝没有说话，过了大约半分钟，他才开口道：“不能出事。” “是，老领导。”袁雯洁应道。 随后李援朝挂断了电话。袁雯洁擦了自己额头上的汗，刚才她的压力很大，李援朝万一真撒手不管，她就只能自己面对叶凤鸣了。 “王子枫，你这个混蛋，就不能消停一点。”袁雯洁心里对王子枫骂道。 刚才跟李援朝说这样做的目的是可持续发展的问题，其实她知道，王子枫还有一个目的，就是想整李文国。 通过整李文国，向叶凤鸣示威。 “这个混蛋胆子太大了。”袁雯洁在心里暗暗想道。可是她现在早就跟王子枫绑在一起了，一荣俱荣，一损俱损。 齐州长途汽车站，王子枫连续打了几个喷嚏。他揉了揉鼻子，嘴里小声的嘀咕了一句：“谁在想自己？” …… 省委，叶凤鸣办公室。 砰！ 叶凤鸣也得到了消息，对秘书问道：“多少人？” “叶书记，有五万多人，现在情况十分紧急。”秘书回答道。 “给我接齐州市委书记。”叶凤鸣道。 秘书立刻拨打袁雯洁的电话，接通后，将电话递给叶凤鸣，然后轻轻退了出去。 “喂，我是叶凤鸣。”叶凤鸣的声音十分严厉冰冷。 “叶书记，您好。” “我很不好，四平县是怎么回事？你这个市委书记是怎么干的？为什么会出现几万群众聚集在县政府的事情？全国多少年没出现这种事情，你们齐州要造反吗？”叶凤鸣对袁雯洁发火道。 他故意的，前段时间，趁他去京城汇报工作，袁雯洁竟然也不打招呼把王子枫就调回了齐州，他正憋着气呢，于是趁机训斥袁雯洁。 “叶书记都是我的错，我现在正往四平县赶，现场现在还算平稳，没有发生冲突，过后我会亲自去省里向您和李省长做检讨。”袁雯洁说道。 她心里知道，叶凤鸣肯定会借机训斥她，早就准备好了。 叶凤鸣又训斥了袁雯洁几句，随后挂断了电话。他放下电话后，想到了李文国，随后叹息一声。 李志今天恰好去了市里，县里只有李文国一人，然后一大早就突然聚集了五万多人。 还喊出打倒李文国的口号。 叶凤鸣心里清楚，这件事情就是针对李文国去的，过后李文国肯定是在四平县待不下去了，至于会不会受处分，就看现场会不会发生冲突了，事情有没有失控了。 如果真是群众自发行为，这种事情可以大事化小，小事化了，李文国不会出事。 而现在这件事情背后明显就是王子枫，王子枫牵着袁雯洁，袁雯洁背后是李援朝。 那么李文国想全身而退就不可能了。 “王八蛋，这是在向我示威呢。”叶凤鸣眼睛微眯了起来，他感觉到了王子枫对他的挑衅。 “今天好像小静去了齐州。”稍顷，叶凤鸣嘀咕了一声，脸上露出一丝无奈：“看样子，小静对他虽然没有完全陷进去，但是也有了感情，这可不好办。” …… 袁雯洁和杨志等人先后往四平县赶，王子枫做为市信访办主任，这种事跟他没关系。 他正在市长途汽车站等欧阳如静。欧阳如静昨天打电话给他，说要跟他好好谈谈。 欧阳如静坐的大巴已经驶进了齐州市区，她收到一条微信，是省发改委的同事发的。她点开看了一眼，随之瞪大了眼睛。 那是抖音的一个主播正在四平县直播。 “五万多人？” “打倒李文国，这……”欧阳如静瞪大了眼睛，脑子急速的思考起来。 她在四平县跟王子枫共事过，一看就知道是王子枫的风格。 “他想干什么？”欧阳如静百思不得其解：“难道就为了一个化工厂？就做出如此大的事情？” 要知道五万多人，万一失控，这件事情很可能捅到京城，那真就捅破天了，东华省从上到下都要挨批评。 欧阳如静还是不太了解王子枫，因为一般的官员根本不会为了一个化工厂做出这种事情。 毕竟污染环境又不是他的责任，不在其位，不谋其政，搞这大的阵仗，对自己没有任何好处。 铃铃…… 就在这个时候，王子枫的电话打了过来。 欧阳如静立刻按下了接听键：“喂？子枫，你想干什么？” “呃？什么？我想问一下，你到哪里了？”王子枫故意装糊涂。 “四平县政府门前聚集了五万多群众，别告诉我你不知道。”欧阳如静说道。 “是吗？我真不知道。”王子枫惊讶的说道。 有些事只能做，永远不能说。 你不承认，别人永远不能在明面上利用规则和纪律对付你，只能暗中给你使绊子。 “你如果仅仅是因为李文国抢了你的功劳就这样做，是不是太自私了。”欧阳如静说道。 因为她不相信王子枫会为了一个化工厂而做这件事情。 听到欧阳如静这样说，王子枫有点不高兴，同时内心对自己和欧阳如静感情再一次产生了动摇， 他张了张嘴，想说什么，最终什么都没说，轻叹了一声，道：“我们改天再聊吧。”随后王子枫就挂断了电话。 王子枫将手机装进口袋，嘴里喃喃自语：“自私？因为被抢了功劳？” “呵呵！”王子枫自嘲的呵呵一笑。 另一边，坐在大巴上的欧阳如静：“喂？王子枫？混蛋！” 下一秒，欧阳如静反拨了回去，但是没人接听。稍顷，大巴进站，欧阳如静下了车，四处寻找王子枫，可惜根本没有王子枫的身影。 她打电话也打不通，只能发微信：“王子枫，你人呢？” “如静，也许我俩根本不合适。”王子枫发了一条信息。 “王子枫，你要跟我分手吗？”欧阳如静直接发了语音，她太生气了，本来王子枫背着她私自调回齐州，她就很生气。 两个星期的时间，王子枫始终没有道歉，也没哄她，这次她主动来齐州就是为了缓和两人的关系。 欧阳如静觉得自己已经让步了。 至于四平县的事情，她认为王子枫不管因为什么原因，都不能搞出这种事情。 当然父亲对王子枫的打压，她持默认态度，她知道不应该这样，但她内心也不想放弃自己的前途。 这次来她想跟王子枫讨论一个折中的办法，看看能不能皆大欢喜。 没想到她刚才在电话里说了一句王子枫自私，王子枫就说不见面了。 欧阳如静感觉自己要气疯了。 而此时的王子枫，心里在比较着袁雯洁和欧阳如静。两人都觉得他不应该做这件事情，袁雯洁虽然批评他，但从来没有质疑过他的人品，并且嘴上批评，实际上一直在帮他。 相反，欧阳如静上来就质疑他的人品，王子枫有点寒心。 天地良心，如果李文国不引进化工厂，为了在短时间让自己的政绩最大化，不惜牺牲四平县的环境，他王子枫绝对不会搞事情。 即便李文国把彭伟、李文文等人都边缘化，他也不会说一个字。 ------------ 第449章 没资格 袁雯洁坐在车上，急速的往四平县赶去。她虽然相信王子枫应该不会让人有过激的行为，但那么多人，不怕一万就怕万一。 还有刚才老领导李援朝的话也让她有点郁闷。她心里很清楚，王子枫内心十分想回四平县，本来还想暗中试试看，没想到老领导直接说王子枫不可能再调回四平县，彻底没希望了。 袁雯洁知道老领导为什么这样说，因为这一次严家在京城扔了一颗炸弹，炸得却是东华省。 叶凤鸣去京城待了一个星期，回来后，厅级官员已经抓了八个了，部级官员抓了两个，东华省官场肯定要大洗牌。 上面准备空降一个省委副书记并且兼任纪委书记，而这个人选，京城方面已经传出了消息，是姜家的人。 省纪委陈书记直接提前退休了。实际情况是东华省大面积贪污腐败不是一天两天就能形成，纪委竟然一直没有察觉，所以上面对陈书记要进行处分，陈书记知道后，直接申请提前退休。 叶凤鸣被敲掉一只臂膀。 李援朝那边也没落下，主管自然资源部门的一个副省长被免职了，这个是李援朝的人。 叶凤鸣和李援朝两个默契的将严家给整死了，但是严家几十年组建起来的这张关系网，最终也反噬了两人。 严家在京城这张牌很大，但直到现在叶凤鸣和李援朝也不知道是谁，随之严景琛的死亡，这个秘密也许永远都不会有人知道了。 袁雯洁脑海中回忆了一遍李援朝说的话，轻轻叹息了一声，随后掏出手机给王子枫打了一个电话。 她要叮嘱一下王子枫，让对方时刻跟四平县保持联系，防止事态扩大，万一真出现了激化，只有王子枫才有可能安抚下来。 嘟……嘟…… 铃声响了四、五下，手机里传出王子枫的声音：“喂，袁书记！” “子枫，你现在在哪里？”袁雯洁说道：“跟四平县保持联系吗？” “袁书记，我在汽车站。”王子枫说道。 “汽车站？你去汽车站干嘛？”袁雯洁疑惑的问道。 今天欧阳如静过来，王子枫并没有告诉她。 “袁书记，今天欧阳如静来齐州找我谈谈……”王子枫此时心情很不好，想找个人倾诉，袁雯洁正好打电话过来，于是他便将刚才在汽车站发生的事情讲了一遍。 “什么？你把欧阳如静拉黑了？还把人给扔在汽车站？”袁雯洁感觉到一阵头大。 叶凤鸣现在正在气头上，他和李援朝布了这么一个大局，最终不但没讨到好处，相反还让姜家挤进了东华省的政坛。 王子枫这条小鱼从云县溜走，他一时半会还时间理睬，主要是女儿欧阳如静喜欢王子枫。 如果知道女儿受了委屈，再加上王子枫做的事情，估摸叶凤鸣肯定会给王子枫一巴掌。 由袁雯洁的帮助，叶凤鸣的一巴掌虽然不能把王子枫拍死，但以后的仕途就会千难万难。 “嗯！”王子枫应道：“她质疑我的人品，我认为我们两人根本不合适……” “幼稚！”王子枫还想说什么，袁雯洁十分严厉的打断了他：“立刻，马上去汽车站好好安抚欧阳如静。” “我已经跟她说了，我们分手了。”王子枫说。 袁雯洁深吸了一口气，她不想在车上对着王子枫大声呵斥，尽量控制着情绪说道：“你没有资格分手，立刻回去找到欧阳如静，我不管你用什么办法，让她不追究今天的事情，特别是让她不能告诉叶凤鸣。” “我连选择分手的资格都没有吗？”王子枫倔强的说道。 “没有！”袁雯洁忍不住提高了声音说道，随后又深吸了一口气，把声音降了下来：“你没有资格，除非你不要自己的仕途了。” “这个世界没有既要……又要……你想得到什么，就要付出等价的代价，这些道理还要我跟你说吗？”袁雯洁说道。 “还有你别告诉我，你不要仕途了，因为你连不要自己仕途的资格也没有。”袁雯洁继续说道。 “三十岁的正处级实权干部，全国有几个？都是按照封疆大吏培养的，或者未来要进国家部委的，你现在的一切是你自己的吗？这里边有我袁家的资源，有老领导的栽培，有叶凤鸣的默认，立刻解决好你和欧阳如静的事情，即便分手，也是欧阳如静提出，然后还要让她觉得亏欠了你。”袁雯洁说完后，挂断了电话。 她太生气了。 王子枫手里拿着手机，愣在原地。被袁雯洁骂了一通，他突然脑袋清明了。 “自己刚才这是怎么了？为什么会在乎欧阳如静对自己的评价？”王子枫脸上露出疑惑的表情，随后转身往汽车站跑，一边跑还一边在心里思考着。 “难道自己在乎欧阳如静？” “这……” 王子枫因为自己的他猜测而感觉到害怕。 “不会吧？自己不会真有点喜欢欧阳如静吧？” “如果真不喜欢，真不在乎，只是为了她家的权势，自己应该不会生气啊，不管她说什么。” “可是自己生气了，这是为什么？” 王子枫瞪大了眼睛，他不想相信，因为他坚信自己心里只喜欢袁雯洁。 他本来就没走多远，所以很快跑回了市长途汽车站，看到欧阳如静正在出口一边打电话，一边生气的跺脚。 王子枫深吸了一口气，随后加快脚步跑了过去：“如静！” 欧阳如静听到声音，抬头看到是王子枫，随后收起手机，眼睛里带着泪水看着王子枫。 “王子枫，你要跟我分手是吧？好，我们分手吧。”欧阳如静扬着头骄傲的说道。 只不过她眼睛里快要流出来的泪水出卖了她。 王子枫知道自己没有资格分手，也没有资格放弃自己的仕途，除非他没心没肺放下一切回家种地，那就有自由了。 同时他也意识到，自己很可能也是喜欢欧阳如静的。 看着倔强着不让自己的流泪的欧阳如静，王子枫也不知道此时该说什么，只好硬着头皮强行把她抱进怀里。 “对不起，我错了。” 他确实错了，人生不可能既做婊子又立牌坊，他没有资格。 选择进入官场的那一刻，就不可能是自由身。 “你放开我。”欧阳如静在王子枫怀里激烈反抗着，一脚踢在王子枫的胫骨上，疼得王子枫吡牙咧嘴，不过他仍然没有放手。 “如静，我真的错了，我喜欢你。”王子枫说道。 他从小到大也没谈过恋爱，也不知道怎么哄女人。 跟袁雯洁在一起，一直很轻松，多数时候是袁雯洁在迁就他。 所以王子枫对女人真没什么经验，于是只好学着电视里，直接对着欧阳如静的嘴就亲去。 网上不是说，女人生气你再怎么哄也没用，抱上床亲热一次，第二天就好了。 王子枫此时只能活马当死马医了，照着试试，反正他自己也没什么办法哄女人。 “你放开我，唔唔……”欧阳如静正在挣扎，突然嘴被堵上了，她立刻狠狠的咬了一下。 王子枫吃疼松开了手，嘴唇被咬破了，流出了血。 “电视上果然都特么是骗人的。”王子枫心里暗骂一声。 欧阳如静感觉嘴里一咸，随后看到王子枫的嘴唇流出了血，心里不由的一阵内疚，自己是不是咬得太狠了。 下一秒，王子枫擦了一下嘴唇上的血，伸手抓住了欧阳如静的手，道：“如静，我错了，你别生气了。” “你不是要跟我分手吗？还回来找我干嘛？”欧阳如静说道。 “你知道我为什么生气说我们分手的话吗？”王子枫十分认真的说道：“因为你说我自私，而我做这件事情全部是为了四平县的发展，全是公心，没有一点儿私心。” “其他人说我自私，说我更难听的话，我都不会放在心上，但是刚才你说我自私，我心里突然觉得很生气，才会说出那样没经过脑子的话。” “我走出车站，被风一吹，意识到一个问题，我为什么要生气？你可是叶家大小姐，我应该百般讨好才对。” “所以你现在又回来了？”欧阳如静盯着王子枫的眼睛问道。 王子枫摇了摇头，道：“我回来是因为我想明白自己为什么要生气了，因为以自己的城府，再加上你叶家大小姐的身份，我应该不会生气。” “为什么？”欧阳如静问道。 王子枫抓着欧阳如静的手按在自己的心脏位置，道：“我喜欢你，你钻进了这里。” 很肉麻的话，但十分管用。 欧阳如静生气的表情慢慢的在脸上消失了。 “如静，能原谅我这一次吗？我也是第一次喜欢一个女人，不知道应该怎样维护这段感情，越是珍惜，越是紧张，越是在乎，越是会做出一些过激的事情。”王子枫十分真诚的盯着欧阳如静的眼睛说道。 随着王子枫的话，欧阳如静心里瞬间不生气了，于是她拿出纸巾，伸手去擦王子枫嘴上的血，道：“刚才咬疼你了吧？” …… 四平县。 袁雯洁和杨志到达县政府的时候，李文国已经焦头烂额。他看到袁雯洁和杨志等人，立刻迎了上去。 “袁书记！” “情况怎么样？”袁雯洁问道。 他们是从后门坐车进入县政府，人群围在县大门口，一直都没有过激的行为，不过却时不时的喊口号，特别是打倒李文国的口号。 “还算平稳，没有过激行为，但他们也不离开，我……”李文国简单的向袁雯洁汇报了一下现场的情况。 袁雯洁一边朝前门走一边听着李文国的汇报。来到县政府大门前，群众正在喊打倒李文国。 “打倒李文国！” “打倒李文国！” …… 并且好像还有几家正规媒体也赶来了，正在拍摄，看到他们一行人出来，立刻跑了过来。 不过立刻被县里的警察给拦住了。 至于自媒体主播，此时都隐藏在人群里偷偷直播。 “家人们，里边走出来一群人，可能是大领导。” “谢谢苟哥的跑车，我拼死再往前走走，一定让你们看到第一手视频。” …… 袁雯洁接过喇叭，秘书扶着她站上椅子，此时两家正规媒体的摄像机，还有隐藏在人群里的若干自媒体主播的手机，都对准了她。 “家人们，大领导要讲话了。” …… 袁雯洁看着眼前密密麻麻的群众，突然内心有一丝自豪，好吧，这莫名其妙的自豪感她也不知道从哪里来的。 这可是几万群众啊，就是她都调动不了。 “乡亲们，我是齐州市委书记袁雯洁，你们有什么要求可以对我说。”袁雯洁拿着喇叭喊道。 “你说话管用吗？”前边的老支书说道。 “管用！”袁雯洁道。 “我们的要求很简单，要绿水青山，不要化工厂。”老支书说道。 “要绿水青山，不要化工厂！” “要绿水青山，不要化工厂！” …… 人们喊了起来。 “大家安静一下，你们的诉求我知道了，请大家不要聚集了，都快一天了，大家都饿了吧，回家吃饭吧。”袁雯洁说道。 “光知道不行，你要给我们一个答复。” “对，必须现在就给我们一个答复。” …… 人群里的李文文等人看到了站在椅子上的袁雯洁，立刻把鲁泽叫了过来。 “鲁泽，过来。” “李局，什么事？”鲁泽走了过来。 “去前边告诉老支书他们，相信袁书记的话，撤了。”李文文说道。 王子枫早就说过，只要袁雯洁一来，就必须撤。 “哦！”鲁泽应道，随后往前挤去，不过他也没有直接傻傻的到前边，而是找了王家庄的一个人去传话。 “我答应你们，一个星期之内肯定给你们一个满意的答案，都回去吧。”袁雯洁拿着喇叭说道。 正在这时，传话的人挤了过来，在老支书耳朵耳语片刻，随后又钻入人群不见了。 “你是市委书记，我们相信你，大家走了。” 几名老支书招呼自己村的人离开，随后本来密密麻麻的人群，没过一会，便走得干干净净。 呼…… 李文国看到人群离开，呼了一口气，擦了一下额头上的汗。 “还好，今天没出现伤亡，事态没有失控。”他心里暗道一声。 袁雯洁看到人群散去，从椅子上下来，本来对着群众她脸上的表情很温和，下来之后，看到李文国，瞬间变得严厉起来。 “开会！” ------------ 第450章 领证 “李文国，你这个县长是怎么当的？这么大的事情，你一点不知道吗？全县四分之一的人来县政府请愿，你提前竟然一点消息不知道？万一出一点事情，你担得起责任吗？”走进会议室，袁雯洁就对李文国拍了桌子。 李文国一直积极往省里跑，想要让化工厂的项目落户四平县，她这个市长一直持保留意见，所以对李文国早就十分不满了。 “袁书记，我也有责任。”杨志立刻开口说道。 杨志是四平县的县委书记。 “你当然有责任，你们来四平县快一年了，只在办公室里办公吗？ 不接触群众吗？群众对你们一点信任都没有，竟然几万群众喊出打倒你李文国的口号，你还有脸在四平县待吗？”袁雯洁盯着李文国说道。 “你以为今年四平县能有这样的发展是你李文国的功劳？不是，是你们的前任欧阳如静同志等人的功劳，他们为四平县插上的脱贫的翅膀，你只是来捡现成的罢了。” “捡现成的都能引起民愤，你这个县长有什么用。”袁雯洁直接拍了桌子。 李文国低着头一声不吭，不过心里却在暗骂袁雯洁：“姓袁的，别以为我不知道，今天这出戏百分之八十是王子枫暗中指使，王子枫约你做了六年秘书，谁知道你们两人什么关系。” “说话！”袁雯洁盯着李文国说道。 “袁书记，我没什么好说，事情已经这样，我接受组织的任何处罚。”李文国说道。 随后他身体晃动了一下，仿佛要晕倒，接着被人送去了医院。 病遁！ 李文国知道他违背袁雯洁的意志向省里积极申请化工厂的事情，早就把袁雯洁得罪了。这一次出了这么大的事情，袁雯洁肯定不会放过他，与其继续在这里挨骂，不如病遁耳根清净。 四平县这次的几万群众聚会，已经在网上引起了轩然大波。99年炸大使馆之后，就没再见过这么大的游行，所以这件事情一直挂在微博和抖音热搜第一，并且热度还是持续上升。 看完几名主播的直播之后，到了晚上网上参与讨论的人越来越多，甚至一些真正的专家都参与了进来。 有人在网上猜测，四平县这件事情的热搜很快就会下架，可是直到第二天早晨，这件事情的热搜仍然挂在第一的位置。 微博和抖音并没有下架。 普通人继续吃瓜，并没有感觉到什么不正常，但官场上的人，还有一些政治敏感的人，却十分吃惊。 王子枫的宿舍，欧阳如静正趴在王子枫的怀里睡得香甜。昨天他们两人突破了最后一层关系，算是彻底融合了。 今天星期一，不过王子枫已经给自己请了假，准备好好照顾一下欧阳如静。 他半躺在床上，看着怀里仍然睡得很香的欧阳如静，轻轻叹息了一声，随后伸手拿起了手机。 昨晚袁雯洁没有给他发微信也没有打电话，手机里只有丹菲和李文文的未接电话。 王子枫没有急着打回去，而是浏览起了新闻，随后看到四平县群众聚集的事情仍然挂在微博和抖音的热搜第一。 “这……”他愣了一下，表情有点惊讶。 “怎么了？”王子枫正惊讶呢，怀里的欧阳如静动了一下，睁开了眼睛，正看着他的脸询问道。 其实欧阳如静刚才几乎跟王子枫一块醒的，只不过她昨晚是心理上的第一次，身体也有点吃不消，所以想睡一会，于是才赖在王子枫怀里没动。 不过刚才她偷偷睁眼看了王子枫一眼，发现王子枫表情十分震惊的样子，于是忍不住问道。 “如静，你醒了？”王子枫放下手机，朝着怀里的欧阳如静看去。 “嗯，手机上有什么？你刚才看起来十分震惊？”欧阳如静问道。 “昨天四平县群众聚集的事情仍然排在微博和抖音热搜的第一。”王子枫开口说道。 “什么？”听了王子枫的话，欧阳如静也十分吃惊。 几万人围着县政府请愿，这种事情政府一贯的处理风格是压下去，不准传播。 昨天下午热搜还在，他们已经有点奇怪，竟然今天早晨仍然挂上面，这就十分奇怪了。 “这是怎么回事？”王子枫问道。 “肯定是有人打招呼了。” 欧阳如静说道：“没人打招呼，网上这两家公司没这个胆量。” “你是说打招呼的人让对方继续挂在热搜上，而不是立刻下架封杀？”王子枫盯着欧阳如静说道。 “应该说两边都打了招呼，只不过这次是赢得人有点出乎意料。”欧阳如静说道。 涉及到上层的事情，王子枫不想再聊，而是小心翼翼的说道：“东华省刚刚出了严家关系网的事情，现在四平县又闹出这件事，估摸叶书记会杀了我吧？” “还叫叶书记？”欧阳如静瞪了王子枫一眼。 “咱爸。”王子枫立刻改口，没办法，昨晚跟人家女儿睡了，叫一声爸天经地义。 欧阳如静没有回答王子枫的问题，而是双手搂着他的脖子，道：“子枫，我们领证吧。” “好！”王子枫点了点头。 …… 此时的叶凤鸣确实十分生气，心里已经想好了惩罚王子枫的办法，即便不能斩断王子枫的从政之路，也要让他的仕途坎坷不堪。 但在实施之前，他要先给女儿欧阳如静打个电话。 铃铃…… 王子枫正准备跟欧阳如静早晨来一曲舞蹈，欧阳如静的手机铃声响了起来。 “别动，我爸的电话。”欧阳如静拿起手机看到是父亲的电话，立刻对王子枫说道。 下一秒，她按下了接听键。 “喂，爸。”欧阳如静说道。 “昨晚你怎么没回来？”叶凤鸣问道：“也不往家里打个电话。” “爸，昨晚我在子枫这里。”欧阳如静脸色微红的说道。 “你们两人还没结婚……” 叶凤鸣有点生气，刚想说话，但是被女儿欧阳如静打断了：“爸，下午我和子枫准备回荣城领证了。” “呃？”听了女儿的话，叶凤鸣后面的话戛然而止。 王子枫和欧阳如静的户口都在省城。 “小静，你想好了吗？”几秒钟后，叶凤鸣开口问道。 “嗯。”欧阳如静应道。 “我知道了。”叶凤鸣仿佛瞬间苍老了几分，也不知道为什么，感觉心里空荡荡的，仿佛失去了珍贵的宝贝。 “爸！”欧阳如静感觉父亲的语气有点沉重，于是开口叫了一声。 “下午领完证，你们一块回家吃饭。”叶凤鸣很快恢复了平静，心里的负面情绪抛出了脑外。 “好！”欧阳如静应道。 随后叶凤鸣挂断了电话。 叶凤鸣摘下了眼镜，用手捏了一下鼻梁，脸上露出疲惫的表情，后背靠在椅子上。 王子枫这下真成了他的女婿，刚才想到如何整治王子枫的办法就不能用了。 “好你个王子枫，打了我一闷棍，现在拿我女儿当盾牌，气死我了。”叶凤鸣在心里暗暗想道。 咚咚！ 外边传来敲门声，秘书走了进来：“书记，李文国到了。” “让他进来吧。”叶凤鸣把怒火压了下去，坐直身子，开口说道。 “是！”秘书应道。 大约一分钟后，李文国走进了叶凤鸣的办公室。 他今天一大早晨就赶到了省城，求见叶凤鸣。四平县的事情已经闹成这样了，并且在网上他李文国已经臭了，成了老百姓嘴里那种为了自己的政绩不惜牺牲四平县环境和人民群众健康的狗官。 并且直到现在，四平县的视频还在热搜上挂着，打倒李文国的口号，所有人都能听到。 李文国知道他可能完蛋了，现在能救他的只有叶凤鸣，并且他相信叶凤鸣一定要救他。 秘书带李文国进来后，就关门离开了。 “叶伯伯，四平县的事情是一个阴谋，是一个针对我，也是针对你的阴谋，五、六万人悄无声息的组织起来，太可怕了。”李文国说道。 叶凤鸣眼神淡淡的看着李文国，并没有说话。 “叶伯伯。”李文国又叫了一声。 “你到四平县几个月了？”叶凤鸣突然开口问道。 “马上十个月了。”李文国回答道。 “十个月，你都在干嘛？人家组织了几万人要摘掉你的乌纱帽，你竟然提前一点消息都不知道？你在四平县干嘛？玩吗？”叶凤鸣的声音不大，但听到李文国耳朵里，如同五雷轰顶。 “叶伯伯，我……”李文国低着头，道：“他们这样做，不但是要羞辱我，也是在挑衅叶伯伯你。” 叶凤鸣盯着李文国，曾经他也想过，让女儿欧阳如静跟李文国多接触接触，当时女儿说没感觉，不喜欢。 现在看来，多亏女儿当时没看上李文国，在省机关工作的时候，看着挺聪明挺机灵的人，为什么到了基层就变得如此愚蠢。 其实真不能怪李文国，现在这个环境跟六、七十年代早就不一样了。做为一县之长，基本没有人像王子枫那样，一户一户的走访全县的群众，跟群众打成一片，全心全意为群众解决问题。 现在百分之九十九的县长都是坐在办公室里执政，当几年县长，全县的老百姓都不认识县长是谁，这才全国的常态。 只不过王子枫是一个异数罢了。 “四平县昨天发生那么大的事情，今天你不是应该好好的走访群众，认真处理问题，却跑到省城我这里告状？你告谁的状？还不够赚丢人吗？”叶凤鸣的声音虽然严厉，但李文国听了之后，额头已冒汗。 “叶伯伯……” 叶凤鸣伸手打断了李文国的话，道：“先回家吧，你妈昨天还打电话问你的情况。” “是，叶伯伯。”李文国低头应道：“我的工作……” “先休息几天，然后调回省城，你再去机关沉寂几年。”叶凤鸣淡淡的说道。 一句话决定了李文国的未来。 本来叶凤鸣想把李文国按照一、二把手的路子培养，基层执政经验刷满之后，再提市长，然后一步步往上走。 现在他已经放弃了，准备将李文国扔在机关自生自灭。跟对方母亲那点情分，他已经帮的够多了。 当然还有一个主要原因让叶凤鸣放弃了李文国，那就是女儿欧阳如静和王子枫要领证了。 叶凤鸣、李援朝这种人，都喜欢培养有能力的年轻人。至于为什么？其实现代和古代官场上的事情相差不大。 当然不会培养的太多，能入他的眼的也就一、二个人。叶凤鸣本来想培养李文国未来给女儿欧阳如静当臂膀，现在嘛，既然有王子枫，王子枫看来不会轻易放弃仕途，那他就没必要培养李文国这个残次品了。 李文国一脸沮丧的走了，叶凤鸣叫来自己的秘书，说了一句：“以后李文国来找我，就说我不在。” “是，书记。” 秘书离开后，叶凤鸣看了一眼手机，四平县的视频还挂在热搜上。 “看来上面也有变动啊。”他自言自语道。 不过他已经不关心上面的事情了，经过严景琛放在京城的那颗炸弹那么一炸，他未来的晋升之路已经断了，这辈子就到这个位置为止了。 叶凤鸣接下来的事情就是全力培养一个接班人，让他叶家的政治资源传递下去。 “最多还有五、六年的时间，时间有点不够啊。”叶凤鸣在心里暗暗想道。 齐州。 王子枫和欧阳如静坐上了去省城的大巴。本来王子枫想叫卫勇开车送他们去省城，毕竟他现在是信访办的老大，有配车。 不过欧阳如静没有同意，说要注意影象。每一件不经意的小事，未来都可能成为敌人攻击的武器。 在去省城前，王子枫给袁雯洁发了一条消息：“袁书记，今天我要去省城跟欧阳如静领证了。” “恭喜！”十分钟后，袁雯洁回了两个字。 此时的袁雯洁坐在办公室里，脸上露出一丝痛苦的表情，她有点后悔，后悔昨天让王子枫去向欧阳如静道歉，把对方追回来。 “得罪叶凤鸣又怎么样？大不了王子枫永远在我的羽翼下当一个小官，这样至少他永远属于我一个人。”袁雯洁心里暗暗想道。 “不，我不能这样自私，这样子枫既能得到叶家的培养，又能得到我的帮忙，未来也许成就会更高。”袁雯洁随之否定了自己前边的想法。 半个小时后，她去卫生间洗了脸，恢复了正常。 ------------ 第451章 道心破碎 王子枫和欧阳如静牵着手从民政局走出来，两人现在已经是正式夫妻。 欧阳如静此时笑颜如花，王子枫看着手里的红本本则是感慨万千。 “就这么领证了？”他有一种不真实的感觉。 “子枫，我们回家吧。”欧阳如静挽着王子枫的胳膊说道。 “还叫子枫？”王子枫盯着欧阳如静的眼睛说道：“我们可是已经领证了，老婆！” “老公！”欧阳如静红着脸小声叫了一声。 王子枫露出满意的表情，随后被欧阳如静拧了一下，然后拽着他上了一辆出租车。 一刻钟后，他们在家属大院下车。欧阳如静主动挽着王子枫的手臂朝里边走去。 两人正有说有笑，突然旁边传来一个突兀的声音。 “如静！” 闻声，王子枫和欧阳如静双双扭头看去。 旁边一名五十多岁的妇人和一名穿着行政夹克的年轻男子，两人的眉眼有点相似。 “李文国。”王子枫眉头微皱，他认出那个年轻男子是李文国。 “杨阿姨，文国。”欧阳如静一脸笑容的叫了一声，不等李文国说话，她拽了一下王子枫介绍道：“我老公王子枫，子枫，这是杨阿姨，我爸的老朋友。” 欧阳如静是叶凤鸣从小带在身边培养出来的，她多聪明，多敏锐，看到李文国站在家属大院门口，就知道对方肯定是带着杨阿姨来找他父亲求情的。 四平县的事情是王子枫背后指使的，这一点，只要不是傻子，多多少少都能猜出来。 她知道李文国不是蠢人。 现在她和王子枫领证了，就是真真正正的一家人了，一荣俱荣，一损俱损。 李文国还带着杨阿姨来找叶凤鸣告王子枫状，不是搞笑吗？于是欧阳如静根本不想让他们开口，直接点名了王子枫是自己的老公。 “小静，你结婚了，阿姨怎么不知道。” “杨阿姨，我和子枫今天刚刚领证。”欧阳如静微笑的说道。 “恭喜你们。”对方说了几句恭喜的话。 旁边的李文国此时脸色十分不好看，忍不住说道：“如静，你领证叶伯伯知道吗？” 他一直幻想着自己成为叶家的女婿，并且当王子枫被调离四平县，而他成为四平县县长之后，这种想法更加的狂热。 “杨阿姨，我爸妈在家等着我们回去吃饭，先走了。”欧阳如静根本没有搭理李文国，视他如无物，说了一句，转身挽着王子枫的胳膊走进了家属大院。 没走多远，欧阳如静发出咯咯的笑声。 李文国此时脸上的表情十分狰狞。 这到底是怎么回事？王子枫搞了一个这么大的事件来让自己丢掉四平县县长的帽子，然后转头就跟欧阳如静领证结婚了，成为真正的叶家女婿。 那自己怎么办？ 难怪自己下午去找叶凤鸣的时候，对方很冷淡，直接让他回省机关。 以前不是这样的。 不！ 如果没有叶凤鸣的栽培，他的仕途可能就完了，也许一辈子在机关里当一个无足轻重的小人物。 “文国，走吧，以后在机关里好好干。”妇人轻叹了一声，开口对儿子李文国说道。 “妈，本来我的仕途一片光明，都是那个王子枫，这次的事情肯定是他在背后搞鬼，还有，他有什么资格跟欧阳如静结婚？妈，你和叶书记认识几十年了，你帮我去求求情。”李文国拽着妇人的胳膊说道。 妇人摇了摇头，道：“走吧。” “妈！”李文国不甘心。 “王子枫现在是叶凤鸣的女婿，你让老丈人去处理女婿？你脑子里都是浆糊吗？”妇人恨铁不成钢的瞪了儿子一眼说道。 “我……” “走了，以后在机关好好干。”妇人道。 李文国脸上的表情充满了不甘，本来他的仕途一片光明，他甚至畅想过几十年后坐上叶凤鸣的位置，现在……被王子枫一拳从云端打到了泥潭，他怎么可能甘心？ 就连他最大的依仗叶凤鸣也成了王子枫的老丈人，李文国心里变得扭曲起来。 “妈！” “嗯？” “我真是我爸的儿子吗？”李文国突然对妇人询问道。 啪！ 妇人了一记耳光抽在李文国的脸上，道：“混账！”抽完，她转身走了，这个儿子太让她寒心了，竟然问出这样的问题。 “妈，你当年为什么会看上我爸。”李文国不甘的说道，他此时内心里疯狂的想着，自己如果是叶凤鸣的私生子多好啊。 妇人流着泪，没有回头，身影消失在拐角处。 …… 欧阳如静挽着王子枫的手臂走进了一号别墅。叶凤鸣和妻子正坐在客厅里说话。 “爸，妈！”欧阳如静看到父母，这才松开王子枫的手，然后跑了过去。 “小静，你和子枫领证了？”欧阳如静的母亲问道。 她对王子枫的印象不错，也不希望女儿一直在一线，最好还是结婚生子，调到轻松的岗位。 “嗯。”欧阳如静点了点头，随后从包包里拿出红本本递给母亲。 王子枫硬着头皮走了过来，叫了一声：“爸，妈！” 欧阳如静的母亲热情的答应了，随后招呼家政阿姨快点做饭。今天听到女儿欧阳如静领证，她和叶凤鸣都提前下班赶了回来，毕竟是女儿的婚姻大事。 欧阳如静跟着母亲去厨房帮忙，离开的时候，给了王子枫一个安心的眼神。 她知道父亲肯定要跟王子枫单独聊聊，毕竟王子枫私自调回了齐州，并且又搞出这么一件大事，直接把叶凤鸣看好准备培养的李文国给搞臭了。 叶凤鸣心里十分生气。 王子枫仍然站着，因为叶凤鸣没让他坐。没办法，职务上叶凤鸣是省委书记，身份上又是老丈人，双重压迫。 说不紧张那是假的。 私自调回齐州，等于给了叶凤鸣背后一刀；搞掉李文国又等于当面给了叶凤鸣一记耳光。 现在摇身一变变成了他真正的女婿，并且八成已经跟女儿睡过了，叶凤鸣气得咬牙切齿。 王子枫能感觉到叶凤鸣的怒气，不过都到这一步，他只能硬着头皮顶着。 “王主任，好手段啊！”足足三分钟之后，叶凤鸣才开口说话。 “爸，我错了。”王子枫也豁出去了，虽然心里紧张，但同时也摆出一副赖皮的样子，又叫了一声爸。 我都叫你爸，你看着处分吧。 叶凤鸣阅人无数，一眼就看出了王子枫现在的心态，这声爸听到耳朵里更加的刺耳。 有那么一瞬间，他想起身给王子枫一拳。 多少年了，他都没有如此生气过。自从三十岁过后，他就没有了打人的冲动，今天被王子枫的一声爸，差一点破了他的道心。 他感觉血压升高，头有点疼。 “爸，你怎么了？”王子枫看到叶凤鸣表情有点痛苦的样子，心里想着不会被气坏了吧？忍不住问道。 “别叫我……”叶凤鸣刚想说别叫我爸，他听到王子枫叫爸，脑袋更疼。 话还没说完，看到女儿欧阳如静从厨房探出小脑袋朝这边看，于是他后面到了嘴边的话又硬咽了回去。 “坐吧！”叶凤鸣从牙缝里挤出两个字。 王子枫正站得累了，也没客气，直接坐在旁边的沙发上。 “你有什么打算？”叶凤鸣深吸了一口气，稳定了一下自己的道心，开口问道。 “我，我和如静会好好工作，好好生活，争取明年生个孩子。”王子枫故意这样说。 他知道叶凤鸣不是问的这个。 果然，听他说完之后，本来已经平静下来的叶凤鸣，脸色再次变得愤怒起来。 叶凤鸣几十年的城府，在王子枫一声声的爸之中，彻底崩溃了，明年就生孩子？女儿的仕途不要了吗？ 不过他的愤怒来的快，去的也快，不到三秒钟，叶凤鸣的表情就恢复了正常。 “齐州的万祥重工缺一个总经理，我看你很合适。”叶凤鸣淡淡的说道。 “爸，如果再过几年，如静生孩子会有危险，你想为了你自己的理想，让她成为一个不完美的女人吗？”王子枫答非所问。 “她的理想是在仕途上走得更远。”叶凤鸣盯着王子枫的眼睛冷冷的说道。 “这是你从小强加给她的理想，一个没有孩子，没有家庭的女政治家，内心肯定是痛苦和悲凉的，你想如静以后变成一个怪异的老太太，还是儿孙满堂。”王子枫没有回避叶凤鸣的目光，开口说道。 “我是她父亲，如何能不知道她的理想？”叶凤鸣反击道。 “如静的理想如果真是一个无情的女政治家，那她今天就不会跟我领证，你没看到她拿着结婚证的时候，笑得很开心吗？”王子枫道。 叶凤鸣愣了一下。 王子枫继续说道：“如静内心是渴望做一个无忧无虑的女人，但是她为了你的理想，为了所谓的叶家，她一直在扮演一个你理想中的女儿，但那绝不是她内心真实的想法。” “你……”叶凤鸣想反驳。 王子枫立刻抢着说道：“我俩生的第一个男孩姓叶，给您带，放过如静吧。” 叶凤鸣瞪着眼睛盯着王子枫，王子枫反瞪着叶凤鸣，两人的气势谁都没让谁。 厨房里。 欧阳如静一直偷偷观察着，小声对母亲说道：“妈，爸不会打子枫吧？” “放心吧，帮着洗菜，让他们两人自己解决，这个时候我们女人最好不要出现，更不要插手，因为你如果插手的话，事情会变得更糟糕。”欧阳如静的母亲说道。 “为什么？” “领了证，变傻了？你出去帮你爸还是帮王子枫？”欧阳如静的母亲瞪了她一眼。 “算了，我还是帮你洗菜吧。” …… 客厅里。 叶凤鸣最终呼了一口气，仿佛苍老了几岁，道：“小静如果不幸福，我会让你知道得罪一个省委书记的可怕，到时候不管是袁家或者李援朝都保不住你。” “如静会幸福的。”王子枫说道。 叶凤鸣没有再说话，而是拿着茶杯喝了一大口。放下茶杯后，王子枫立刻给续上了水。 “不要在信访办的位置上浪费时间了，调回省城吧，云县县长，跟小静也离得近，既然你们都想好了，就早点生孩子。”叶凤鸣说道。 王子枫没急着说话，而是给自己倒了杯茶，喝了一口，这才开口说道：“爸，我只愿意当一把手，如果有可能的话，把我调回四平县。” 叶凤鸣看了王子枫一眼，道：“四平县不可能，再说接下来的四平县会成为脱贫致富的标杆，做为一个明星县长或者书记，对你未来的仕途没一点好处，还有你和小静为四平县打下的基础没人能拿走，现在这个度刚刚好。” 王子枫想了想一下，叶凤鸣说的不无道理。 一旦四平县成为全国脱贫标杆，那么一、二把手就会放在聚光灯下。 这种明星县长或者书记，对于没有背景的人来说，是一种助力，同时也会埋下隐患。 但对于有背景的人来说，完全就是弊大于利。 王子枫现在也算是有背景的人了，所以回四平县不是明智的选择。 “爸，我刚调回齐州，频繁调动也不好，我想在齐州再干一段时间。”王子枫小心翼翼的说道。 叶凤鸣看了王子枫一眼，没有说话。 稍顷，饭好了，欧阳如静的母亲招呼着吃饭。这顿饭吃得还算挺开心，至少叶凤鸣没有再阴沉着脸。 当晚，王子枫就睡在欧阳如静房间。 他想要亲亲，欧阳如静没同意，而是拿出一把钥匙，道：“我妈给我的，一个大三居室，当年她和我爸分的房子，后来拆迁，他们就要了这个大三居，说给我们当婚房，以后你回省城我们就到那里住。” “好，老婆，今天我跟你爸说了，第一个男孩跟他姓叶，然后给他培养，他这才认我这个女婿，所以我们要抓紧时间造人啊。”王子枫抱着欧阳如静说道。 两人正说着话呢，王子枫的手机突然来了一条微信。他不想看，但是叮咚、叮咚，又来了两条。 欧阳如静忍不住看了一眼王子枫的手机屏幕，发现是李文文发来的。 她脑海中立刻出现了李文文那张倾国倾城的脸，如果说谁能在容貌上跟她不相上下，那非李文文莫属。 “子枫，你和女下属的关系真好，都快晚上十点了，对方还发微信过来。”欧阳如静说道。 一股醋味。 ------------ 第452章 不一样的袁雯洁 “可能有什么急事，我们只是普通的同志关系，不信你看。”王子枫直接打开微信给欧阳如静看。 “我不看。”欧阳如静嘴上说着不看，每个人都有自己的隐私，实则眼睛一直盯着王子枫的手机屏幕。 还好李文文没发什么乱七八糟的东西，只是抱怨今天被杨志书记训斥了一顿，这个局长没法干了，问王子枫什么时候能把她调去市信访办，当个接待员也行。 “李文文是不是那个私底下被评为四平县县政府一枝花的高材生？”欧阳如静盯着王子枫的眼睛意味深长的问道。 “一枝花？不知道，高材生倒真是高材生，不过肯定没我媳妇漂亮，也没我媳妇能干。”王子枫立刻说道。 “那你要把她调到市信访办？” “不会，绝对不会，有困难就找领导调岗位，还是不是共产党员了？”王子枫立刻严肃的说道。 随后马上岔开话题，说起自己工作的事情：“爸想让我回云县当县长，我拒绝了……” …… 第二天早晨，在一号别墅吃完早饭，欧阳如静开车先把王子枫送到了汽车站，然后才依依不舍的上班去了。 他们不打算举行婚礼，至于孩子的事情则顺其自然。在有孩子之前，两人都要努力工作。 尝到鱼水之欢的欧阳如静很舍不得王子枫，在汽车站主动了亲了他。 亲完之后，红着脸说：“每天至少给我打一个电话，周末必须回来。” “知道了，你快去上班吧，都要迟到了。”王子枫温柔的盯着欧阳如静说道。 “嗯！”欧阳如静依依不舍的走了。 王子枫站在原地，直到欧阳如静的车子消失，他才转头走进汽车站。 在开往齐州的大巴上，他给丹菲和李文文分别打了电话。随后几次想拨打袁雯洁的号码，都半途而废，没有勇气。 他有点不知道怎么面对袁雯洁，感觉自己是一个叛徒，背叛了他们之间的感情。 中午他回到了齐州，下午并没有去上班。 二点多钟，他本来想在宿舍睡觉，手机铃声响了起来。 铃铃…… 王子枫看了一眼，发现是袁雯洁的电话，他的手颤抖了一下，随后急忙按下了接听键：“喂，袁书记。” 本来以为袁雯洁会问他和欧阳如静的事，没想到袁雯洁根本没问，而是说：“猜猜我现在在哪里？” “呃？”王子枫有点懵逼。 “给你一个小时，猜到了来找我。”袁雯洁淡淡的说道，随后就挂断了电话。 “啊！这……”王子枫拿着手机一阵发呆，很想反拨回去，但知道反拨回去袁雯洁也不会说。 他瞬间从床上起来，洗了把脸，就急匆匆离开了宿舍。 “袁雯洁会在哪里？” “办公室，肯定不是。” “四平县？一个小时也不够啊。” “肯定是在市区，又是对我们两人都有纪念意义的地方。”王子枫在心里暗暗想道。 “难道雯洁在丹月湖？”王子枫想到了丹月湖，想到了那天晚上自己的第一次。 还好宿舍离丹月湖不远，他打了个车，十分钟就到了，可惜围着丹月湖跑了一圈，根本没有发现袁雯洁的身影。 “这……” “除了丹月湖还有哪里？”王子枫大脑急速的飞转，他的时间不多了。 突然他想到了一个地方，下一秒立刻拦了一辆出租车。 益和小区。 王子枫和袁雯洁偷偷买的房子，本来想做为两人的婚房，可惜造化弄人。 走到门前，王子枫轻轻敲了敲门，他的心跳加快，他知道袁雯洁肯定在里边。 咚咚！ 随后敲门声响起，果然里边传来脚步声，随后门开了。 “雯洁……”王子枫本想说话，但是看到门里的人，惊得张大的嘴巴。 袁雯洁以前一直素颜，就是唇膏都不用，也从来不穿裙子，但是今天，她竟然化了妆，涂了红色的唇膏，描了眉，还画了眼线，身上穿了一件碎花的连衣裙，纤细雪白的小腿露在外边。 咕咚！ 王子枫不由自主的吞了一口口水。 下一秒，王子枫走进屋里，关上门，然像野兽一般扑向袁雯洁。 袁雯洁没有躲闪，只是眼睛里带着笑，还有一滴泪。 卧室里的唱歌声此起彼伏。 袁雯洁高估了自己，她认为王子枫即便跟欧阳如静真的领证，自己也不会伤心，可是当真的发生之后，她却非常的痛苦，甚至后悔为什么要让王子枫去向欧阳如静道歉，本来两人都要分了。 经过一天一夜的痛苦之后，她做了一个决定。她第一次测自己的排卵期，恰好就是今天中午，于是她跟秘书说有事，然后悄悄一个人离开了市委。 袁雯洁今天很主动，从下午到晚上王子枫感觉已经空空如也。 来之前，袁雯洁就做了一个决定，如果今天怀上的话，那她就为王子枫生下来，如果怀不上，以后她就跟王子枫断了这层关系，只做很好的朋友。 一切交给天意。 王子枫是第二天早晨醒来的，他记得昨晚好像跟袁雯洁说着话，自己就睡着了。 太累了，今天早晨他还感觉两腿轻飘飘。 “雯洁？“ ”雯洁？“ 他喊了几声，没有回应，知道袁雯洁已经离开了。 看了一眼手机，发现有五个未接电话，都是欧阳如静打来的。王子枫还奇怪自己为什么没听见铃声，后来才发现手机调成了静音。 估摸是自己睡着了，袁雯洁怕吵醒自己，所以把自己的手机调成了静音。 除了五个未接电话，还有几十条微信。 “子枫，你在干嘛？为什么不接我电话？” “再不接我电话，我生气了。” …… 现在天刚蒙蒙亮，王子枫洗了把脸，悄悄离开了。他回到宿舍的时候才六点钟，除了几个早起锻炼的，其他人都没有起床。他有惊无险的回到宿舍，洗澡换衣服，然后下去吃早饭。 喝着豆浆，吃着小笼包，看了一眼时间，这个时间欧阳如静应该起床了，这才给她打电话。 嘟……嘟…… 铃声刚响，手机里就传出欧阳如静声音：“喂，子枫，你昨晚去哪里了？为什么不接我电话？” “昨晚我早早就睡了，这段时间太累了，所以就把手机调到了静音。”王子枫解释道。 “真的？”欧阳如静问道。 “嗯，媳妇，我这几天其实精神一直紧绷，为什么紧绷你应该知道，四平县的事情万一真得失控……”王子枫为了打消欧阳如静的怀疑，所以把四平县的事情抛了出来。 “我已经一个星期没好好睡觉了，所以昨天从省城回来，晚上早早就睡了。”王子枫说道。 “子枫，以后不要干这种事情了，太危险，万一真出事，会影响你进步的速度。”欧阳如静说道。 领证后，欧阳如静自动屏蔽了什么原则等等，只为王子枫考虑。 女人有时候真的非常神奇。 “嗯，以后不会了，前晚跟爸聊过，又娶了你这么漂亮的媳妇，我以后不会再冒险了。”王子枫说道。 两人热聊了一会，王子枫挂断了电话，随后起身朝着市信访局走去。 半路上，他想了想，给袁雯洁发了一条微信：“袁书记，上午我有工作找您汇报，请问您有时间吗？” 五分钟后，袁雯洁回了信息：“上午没空，下午三点到办公室。” “好的。”王子枫回道。 在表面上，他们两人的聊天都是工作聊天，找不到一丝越界的东西。 市信访局，王子枫刚走进办公室，丹菲就跟了进来。 “老大，你真跟欧阳书记领证了？”丹菲瞪大了眼睛问道。 丹菲、李文文、杨柳、彭伟他们的私人群，王子枫也加了进去，然后就宣布了这件事情，并且让他们保密。 丹菲四人是王子枫的绝对心腹，所以做为老大，也要给他们信心。 “这还能假？”王子枫抬头看了丹菲一眼，回答道。 昨天知道这个消息之后，丹菲伤心了一晚上，但同时也想清楚了，所以此时的她听到王子枫肯定的回答，心里虽然仍然有一丝失落，但表面上却露出兴奋的表情。 “老大，是不是你在信访办干不了几天就要高升了？”丹菲问。 “需要一个契机。”王子枫没有否定。 前晚他跟叶凤鸣聊过，叶凤鸣说不要再在信访办浪费时间了；昨晚睡着之前，他也跟袁雯洁聊过，并且表达了自己想留在齐州的愿望。 “契机？什么契机？”丹菲问。 “才几天不见，变笨了？成绩啊，来一趟信访办一点成绩都没有，怎么进步？”王子枫瞪了丹菲一眼说道。 丹菲眨了一下眼睛，道：“老大，我这里正好有一件案子，也许是一个契机。” “什么案子？”王子枫喝了一口茶问道。 “老大等一下，我去拿材料。”丹菲急匆匆离开了王子枫办公室，几分钟之后，又急匆匆回来。 “阳城县自然资源管理局，资源调查利用股的科员许承志半年前得了精神疾病被送进了精神病院，他母亲一直在上访，半年时间来我们这里十几次，上个月去了一趟省里，回来之后也得到精神疾病，也被送进了精神病院。”丹菲将材料放在王子枫面前，开口介绍道。 “许承志因为属于体制内的人，我听人议论，就找出了他母亲的这份上访资料，仔细研究了一下，他们母子很可能是被人陷害的。”丹菲补充道。 王子枫翻着资料，道：“直接说。” “老大，阳城县斥资一个亿要建一个阳光广场，阳城县这几年一直在贫困线上左右摇摆，前年才脱贫，在齐州市它也就比四平县好，排在倒数第二。”丹菲说道。 “说重点。”王子枫道。 “当年老大您在四平县搞得人民广场，那是跟企业合作，大头由企业出，县政府以土地为资产入股，从而实现基础建设和财政收入的增加。”丹菲先说了王子枫在四平县的搞法。 “但阳城县不是这样，它是政府斥资一个亿，企业只投资了三千万，却拿到了阳城县的大片土地，并且在税收和水电方面得到了极大的优惠，简直等于给企业送福利。”丹菲说道。 “阳城县县委书记还提出一个跨越式发展的口号，许承志因为在自然资源管理局工作，所以知道阳城县政府完全就是拿着全县老百姓的利益，以及未来阳城县几十年的财政收入，去谋取私利，所以他写了一封匿名信。”丹菲继续说道。 “但是匿名信如石沉大海，许承志于是做出了一个大胆的举动，实名举报，当时引起了一点轰动，但是很快他就成了精神病进入精神病院……”丹菲把事情详细的说了一遍。 王子枫想了想，开口对丹菲说道：“先纠正你的一个错误，大兴广场不仅可以获得私利，也可以获得政绩。” “呃？”丹菲一脸的疑惑。 “阳城县委书记这个跨越式口号也不算错，你说为什么全国各地很多贫困县，或者刚刚脱贫的县要么盖豪华政府大楼，要么建豪华广场，你说为什么？”王子枫对丹菲反问道。 他有意培养丹菲。 不亲自主政过一县之地，不会明白其中的含义。 丹菲思考了片刻，摇了摇头，道：“老大我不知道，只能想到官员在其中肯定可以中饱私囊。” “中饱私囊是一部分，还有一部分，这种奢靡浪费的大型工程可以撬动土地财政，比如阳城县斥资建广场，客观上意味着合理利用政府投资来经营城市，可以短期内增加财政收入，虽然同进增加了政府的债务，但现任书记在任期内的GDP增加了，政绩有了，离开后，县里的债务不关他的事，那是以后书记的问题。”王子枫对丹菲解释道。 “建一个广场，GDP有了，招商引资有了，自己又可以中饱私囊，至于剩下巨额债务，那是下一任的事情，所以全国各地很多贫困县都在搞面子工程，老百姓痛骂，仍然屡禁不止。”王子枫继续说道。 “甚至有的发达县市，你可以看到有的路每年都会修，有时候路好好的，仍然会搞坏重修，为什么？因为搞基础设施建设是实现GDP增长最直接的手段。”王子枫道。 ------------ 第453章 草编戒指 王子枫给丹菲传授了一会主政经验，随后让她调查阳城县的事情。 不是调查斥资建造广场的事，而是调查许承志母子先后被送入精神病院的事情。 “先从精神病医院查，找是谁将他们送进去的。”王子枫想了想说道。 “好的，老大。”丹菲点头应道。 “不用接触阳城县的人，我们的目的只需要证明许承志母子没有精神病就行了。”王子枫叮嘱了一句。 “懂了，老大。”丹菲听懂了王子枫的意思。 事情交给了丹菲，王子枫便不再在这件事情上浪费精力。只要丹菲能把许承志母子从精神病院里救出来，后面的事情自然有纪委介入。 市信访办也只能做到这样，他不能越界，做好修修补补的工作就行了。 不然不但得罪人，也没什么功劳。 “好想自己主政一个县啊。”王子枫叹息了一声，心里暗暗想道。 县长这种二把手他是不想做，要做就直接一步到位——县委书记。 下午三点钟，王子枫准时出现在袁雯洁的办公室。他先给袁雯洁的茶杯里续了水，又给自己倒了一杯茶。 办公室里只有他们两人，门也关着。 袁雯洁抬头看了王子枫一眼，道：“有什么事汇报？” “你昨天真漂亮！”王子枫盯着袁雯洁的眼睛说道。 袁雯洁脸一红，随后狠狠瞪了王子枫一眼，道：“没有事的话，不要在这里打扰我工作。” “有事！”王子枫急忙说道。 “说！” “今天晚上可不可以再去益和小区，穿裙子。”王子枫道。 “出去！”袁雯洁脸更红了，十分生气的说道。 今天她想起昨天的主动，心里就十分害羞。 “雯洁，我错了，真有事。”王子枫立刻收起了玩闹的表情，一脸严肃的说道。 “说。” “我想当县委书记。”王子枫开门见山的说道。 袁雯洁放下手中的笔，气笑了。 “我是你什么人？欠你的？要官跟你老丈人要去。”袁雯洁翻了一个白眼说道。 “你是我老婆，心里永远是。”王子枫十分真诚的说道：“也是我的恩人。”说着从口袋里掏出一个小盒子，打开后，里边有一对用草编的戒指。 这对草编戒指王子枫在四平县当副县长的时间，叫王家庄的王大娘给编的，本来就想送给袁雯洁，只是后来出了那么多事情，一直拖到现在。 他将草编戒指推到袁雯洁面前，道：“这是前年我让王大娘编的，投胎的时候，我们嘴里含着这枚戒指，来世就能找到对方。” 王子枫的表情非常认真。 袁雯洁看着眼前一对草编戒指，十分感动，但她毕竟不是小女生，激动的表情一闪而逝，道：“你有几对这种草编戒指，不会也给欧阳如静一对吧？” “一共就这一对，这辈子或许会有遗憾，但下辈子我不想忘记你，也不想让你忘记我。”王子枫十分郑重的说道：“雯洁，我的心就这么大，你占据了全部。” 袁雯洁那颗沉寂的心，突然悸动了一下，感觉眼睛有点湿润。她其实早就对王子枫动了真感情，只是内心一直不愿意承认罢了。 下一秒，王子枫拿起一枚草编的戒指，又轻轻的抓住袁雯洁的手，给她戴上。随后他拿起另一枚草编戒指，给自己戴上。 两只戴着草编戒指的手握在一起，四目相对。 “老婆，你戴上了我的草编戒指，我这辈子是你的人，下辈子也是你的人。”王子枫盯着袁雯洁的眼睛深情的说道。 此时的袁雯洁十分感动，她仿佛回到了少女时代。气氛烘托到了这种地步，王子枫准备亲吻对方，外边却传来敲门声。 咚咚！ 敲门声响起，袁雯洁本来迷离的眼神立刻恢复的清明，瞬间将手缩了回去，并且还对王子枫瞪了一眼。 “进来！” 秘书推门走了进来，道：“书记，水市长来了。” “让他稍等一下。”袁雯洁右手捂着左手上的草编戒指，声音平静的说道。 “好的。”秘书应道，随后转身离开，关上了办公室的门。 袁雯洁草编戒指小心翼翼的摘下来，放入木盒中，然后将木盒收入抽屉。 做完这一切后，她看了一眼仍然戴着草编戒指的王子枫，道：“齐州的几个县，一个萝卜一个坑，没位置。” “阳城县斥资一个亿建广场，自然管理局的科员许承志举报存在贪污腐败，被送进了市精神病院……”王子枫把事情简单的讲了一下：“我已经让丹菲去市精神病院去调查了，只要查明许承志和他母亲没有精神病，就会向市纪委反映情况。” 袁雯洁微点了一下头，道：“如果情况属实，我会介入的。” 水市长在外边，王子枫和袁雯洁也没有多聊，说完正事，便起身朝办公室外边走去。 “子枫！”身后传来袁雯洁的声音。 “袁书记，还有什么吩咐？”王子枫转身朝袁雯洁露出询问的目光。 袁雯洁指了指他左手仍然戴着的草编戒指，意思让他收起来。 王子枫却厚着脸皮吻了一下自己的戒指，随后转身离开后。 袁雯洁又感动又害怕，等王子枫离开办公室之后，她伸手摸了一下自己的小腹，此时的她真希望能怀上。 至于怀上之后，如何生出来？她已经不去想了，办法总比困难多。 …… 丹菲带着卫勇来市精神病医院，直接亮出了工作证件。她很容易见到了许承志，但同时从市精神病院一个电话打到了阳城县县委。 纪安的秘书急匆匆的走进他的办公室，道：“书记，刚刚市精神病院打来电话，市信访办的人要见许承志。” “市信访办？”纪安眉头紧锁了起来，道：“许承志能保证疯了吗？” “刘院长说，当时的那个计量，就是一头牛都会疯。”秘书回答道。 “既然真疯了，那就不要轻举妄动，有什么情况，让刘院长及时汇报。”纪安想了想说道。 “是，书记。”秘书转身离开。 纪安双手交叉，胳膊撑在桌子上，脸上露出沉思的表情：“市信访办为什么突然插手？” “王子枫？他前段时间刚调到市信访办，难道他要插手这件事情？自己好像跟他没有过节？”纪安心里暗暗想道。 …… 许承志眼睛直呆呆的看着丹菲和卫勇，嘴里发出嘿嘿的笑声，手舞足蹈的做着怪异的动作。 卫勇上前半步，怕许承志伤到丹菲。 他跟着王子枫从云县回到齐州，没有回四平县，直接成了王子枫的专职司机。 暗中兼职保镖，丹菲这次来精神病院特意叫上卫勇。 “许承志，我是市信访局的工作人员，我叫丹菲，对于你反映阳城县县委书记纪安贪污腐败一事，我们已经启动了调查，你如果没有疯，可以现在告诉我，我马上带你和你的母亲离开这里。”丹菲开门见山的对许承志说道。 嘿嘿……嘿嘿…… 可惜许承志一点反应都没有。 “我看他应该是疯了吧，不像装的。”卫勇一边紧盯着嘿嘿傻笑的许承志，一边开口对丹菲说道。 丹菲眉头微皱，她刚才已经查了，许承志是阳城县的辅警送来的，估摸再查下去，也查不到什么，这两名辅警应该不会知道太多。 所以她希望许承志没有疯，这样的话，事情就简单了。 可惜现在看来许承志好像真疯了，其实丹菲心里清楚，即便当时进来的时候没疯，阳城县纪安也会让他真正变成疯子。 “许承志，你是阳城县人，应该知道以前四平县的王子枫副县长吧？王子枫副县长刚刚调任市信访局局长，就是他让我来调查你和你母亲突然成为神精病一事。”丹菲想了想，开口对许承志说道。 阳城县上一届领导就是被王子枫给整下台的，并且还挖出一个涉黑团伙，所以王子枫在阳城县也有威名。 嘿嘿……嘿嘿…… “我会飞了！” 许承志仍然嘿嘿傻笑。 丹菲最终叹息了一声，对卫勇道：“我们走吧！” 现实比电视剧更加残忍，电视里这种情况一般都是装疯，而现实之中，只要进了精神病院，对方不管你是真疯还是假疯，都不会给自己留下把柄，都会让人彻底变成疯子。 刘院长亲自将丹菲两人送出精神病院。 丹菲看了刘院长一眼，心中暗道：“正常人被当成精神病送进来，没有这么刘院长的同意肯定是不行。” “看来想查清楚，需要在这个刘院长身上下功夫。”丹菲心里暗暗想道。 可惜信访办没有执法权。 丹菲上了车后，对卫勇说道：“到前边路口停一下。” “好的。” 丹菲拿出手机，打了两个电话，才问到精神病院副院长钱沐仁的电话，顺便又打听了一下对方的情况。 随后她直接拨了过去。 嘟……嘟…… 大约五、六声铃声之后，手机里传出一个中年男子的声音：“喂？” “钱副院长你好，我是市信访办的丹菲，有些事情想跟你单独聊聊。”丹菲说道。 钱沐仁眉头微皱了起来，他知道市信访办的人刚才，就是这个叫丹菲的刚才见了许承志。 此时对方又给他打电话，说要单独聊聊，什么意思？ 丹菲看到对方没说话，于是接着说道：“钱副院长在市精神病院工作有二十多年了吧？听说最近你正在申请调到刚刚筹建的市第三人民医院？” 钱沐仁听了丹菲的话，道：“哪里见面？” “云雾茶楼。”丹菲想了想说道。 “好！”钱沐仁应道。 他知道丹菲想查什么？也知道刘大岩做了什么事，只是不关他的事，他根本不关心。 刘大岩是去年调到市精神病院当院长的，本来老院长退休后，只推荐钱沐仁上位的，毕竟钱沐仁在这里工作了二十多年。 刚才丹菲点破了他最近正在想办法调动工作，钱沐仁便明白了对方话里的意思。 半个小时后，丹菲和钱沐仁在云雾茶楼的一个茶室见面了。 “钱副院长，你可知道你们院里的许承志母子的事情？”丹菲说了几句客套话后，开门见山的问道。 “有所耳闻。”钱沐仁喝了一口茶，道：“许承志母子的事情都是刘院长亲自安排的。” “他们母子进来的时候是不是真疯了？”丹菲盯着钱沐仁的眼睛问道。 钱沐仁没有急着回答，默默的喝着茶，足足有半分钟，他才开口说道：“疯没疯我不太清楚，毕竟是刘院长亲自负责，但当时有人说，钱承志送进来的时候，一直在大骂阳城县县委书记纪安，三天后就不骂了，变成了现在这副样子。” “有证据吗？”丹菲问。 钱沐仁摇了摇头，道：“许承志的事情，刘院长亲力亲为，我也只是听说而已。” 丹菲眉头微皱，不想再浪费时间，于是开口说道：“钱副院长，我们局长今天派我到市精神病院，就是要调查清楚许承志的事情，你只要有刘大岩任何违法乱纪的证据，都可以交给我。” “我们王子枫局长以前是袁书记的秘书，跟市卫健委主任关系不错。”丹菲又特意说了一句。 意思很明白，就差直说了。 这么直白的话，钱沐仁当然听明白了。其实自从刘大岩抢了他的位置，他一直在暗中找对方的罪证。 有人的地方就有江湖。 思考了几秒钟，他开口道：“我虽然没有刘大岩让许承志变成疯子的直接证据，但只要组织派人调查，肯定能查到蛛丝马迹，为了促成这次调查，我可以实名举报刘大岩。” “好，很好，刘大岩还有什么违法乱纪的事情吗？”丹菲继续问道。 “有，他跟两个护士有染。”钱沐仁说道。 “你有证据吗？” “没有！”钱沐仁摇了摇头。 丹菲心里一阵腹诽，难怪钱沐仁工作了二十多年，最后被新调来的刘大岩抢了院长的位置，他这是一点用也没有。 “不过我知道他们三个幽会的地方。”钱沐仁又补充了一句。 丹菲很想翻一个白眼。 ------------ 第454章 看资料 李文国被调离了四平县，同时他一直积极争取的化工厂项目最终落户台州。 风波结束了，但四平县官场却是暗流涌动。李文国空出的县长位置，省市两级都没有发话，只是让杨志书记暂管县政府这边的工作。 谁都想进步，特别是四平县今年铁定脱贫，并且有可能成为省里脱贫致富的标杆。 不仅仅四平县的本地官员，全省副县长都想要运作一下这个位置，甚至有几个县长愿意平调到四平县。 虽然李文国被调走了，但是李文文仍然被边缘化，杨志书记看着表面对谁都面带善意，但下手却比李文国狠多了。 也怪李文文这次他们玩得太大，杨志吓着了，扪心自问，李文文几人对着自己来这么一下，自己估摸也受不了。 于是乎，表面上杨志对李文文等人和颜悦色，背后则叫人更加排挤对方。 官场上不缺小人，更不缺有手段的人，背后有县委书记杨志支撑，他们各种手段齐出，本来已经被架空的李文文，因为一个莫须有的错误，被杨志停职反省。 李文文气不过，想去县委找杨志，但是被杨柳拦住了。 “别胡闹。”杨柳说道。 “杨志这个笑面虎，表面上对谁都很和善，下手比李文国还狠，他不是袁书记的人吗？”李文文十分生气，在杨柳办公室说道。 “不一定是袁书记的人，有可能是省里的人。”杨柳说：“你去找他有什么用？听他虚伪的打官腔？” “我、我骂他几句出出气。”李文文道。 她其实就是随口说说，还没有这么愚蠢。 “行了，喝口水消消气，你去找杨志骂几句，不如直接去市里找老大，或者在四平县休息一段时间，老大已经跟欧阳如静领证了，不可能在市信访办待很久，最多过了年，就会调到基层，要么县长，要么县委书记。”杨柳给李文文倒了一杯茶说道。 “我知道，但到过年还有二个多月，我不想无所事事。”李文文说道：“算了，我还是去找老大吧，大不了，剩下这段时间，我借调到市信访局。” 说完，李文文也不在杨柳这里待了，起身离开了县政府，找了辆车朝着市区而去。 …… 市信访办。 办公室里，王子枫正在听取丹菲的汇报。 “老大，钱沐仁说了，只要他能调到市第三人民医院当副院长，他就会实名向纪委检举揭发刘大岩，他收集的刘大岩的罪证不少，但都不是直接证据。”丹菲说道。 “市卫健委！”王子枫沉吟的片刻，他还真不认识市卫键委主任。 “我打个电话。”思考了半分钟，王子枫拿起手机拨打了刘文君的电话。 刘文君现在是市发改委主任，又是袁雯洁面前的红人，权力大的很。 在齐州官场可谓是混得风生水起。 嘟……嘟…… 铃声响起了六下，手机里传来刘文君的声音：“喂？子枫。” “刘哥，晚上有空吗？一块吃个饭。”王子枫说道。 当年没有王子枫的推荐，刘文君现在还在坐冷板凳呢，所以两人关系一直很好。 前几天，王子枫刚调回来，刘文君还请他吃过饭。 “最近有点忙，有事你直说。”刘文君说道。 他这段时间确实很忙，国内高铁技术已经成熟，各大城市都在规划高铁站，齐州的规划也提上了日程，他们发改委很忙。 “刘哥认识市卫键委主任吗？想请他帮个忙。”王子枫说道。 “老牛啊，我一会给他打个电话，你过一刻钟直接联系他就行了。”刘文君说道。 “谢谢刘哥，改天请你吃饭。”王子枫道。 “咱俩的关系，不说这个，改天有空，到家里喝两杯。”刘文君说道。 两人又聊了几句，随后挂断了电话。 王子枫放下手机，扭头对丹菲道：“有什么安静的小馆子吗？晚上将钱沐仁和牛世昌凑一块吃个饭。” 牛世昌就是刘文君嘴里的老牛，齐州市卫健委主任。 “劈柴院那边有家八宝菜馆不错。”丹菲说道。 “就安排在那里，你订桌子，然后通知钱沐仁。”王子枫对丹菲说道。 “好的，老大。”丹菲点头应道，随后小心翼翼的问道：“老大，多少钱的标准？” “呃……”王子枫沉吟了一下，看了一眼自己手机里的余额，咬了咬牙道：“不能超过五百块。” 王子枫一个月的工资并不多，除了捐给巴头镇的几个孤儿和五保户之外，他自己剩不下多少，所以这几年身上一直没几个钱。 有一次丹菲说他是全国最穷的处级干部。 丹菲离开王子枫的办公室，打电话去八宝菜馆订桌子，同时通知钱沐仁。 王子枫等了二十分钟，才拿起手机拨打了牛世昌的电话。 嘟……嘟…… “喂？”手机里传出一个沙哑的声音。 “喂，是牛主任吗？”王子枫问。 “是我。”牛世昌应道。 “牛主任你好，我是信访办的王子枫。”王子枫说道。 “王主任你好，刚才刘文君主任给我打过电话……”牛世昌听到是王子枫，立刻十分热情的说道。 谁都知道王子枫是袁雯洁真正的心腹，又有刘文君的面子，所以牛世昌一口答应了晚上的饭局。 王子枫放下手机，心里暗暗想道：“对方既然答应了晚上出来吃饭，说明心里已经有所准备，钱沐仁的事情基本成了。” “钱沐仁的证据不够硬，即便实名举报，也有可能引不起纪委的重视，看来自己还要给袁雯洁打一个电话。” 想到这里，王子枫立刻拿起电话打给了袁雯洁。 嘟……嘟…… “喂？” “袁书记，有件事情想向您汇报一下。”王子枫说道。 “说。” “精神病院副院长钱沐仁会向纪委实名举报……”王子枫把事情简单的说了一下，最后道：“希望袁书记能亲自出面，督促一下纪委。” “嗯？” “钱沐仁的证据不足。”王子枫小声道。 “知道了。”袁雯洁淡淡的应道。 王子枫还想再聊点别的，但是被挂了电话。 咚咚！ 丹菲敲门走了进来：“老大，都联系好了。” “我这边也都说好了。”王子枫点了点头说道：“接下来就看纪委的了，希望能查出一点东西，对了，你把许承志上访的资料整理一份，到时候交到纪委。” “好的，老大。”丹菲应道。 两人正聊着呢，王子枫的手机响了，他看了一眼来电显示，竟然是李文文的电话，于是心里有点奇怪，直接按了免提键：“喂？” “老大，我在信访办门口，他们不让我进办公区。”李文文道。 “你来市信访办干嘛？”王子枫一脸的奇怪。 “我被停职了，杨志就是一个笑面虎……”王子枫立刻关了免提，拿起了手机，同时对丹菲做了一个去接人的手势。 丹菲一脸戏谑的离开了王子枫办公室，很快在接访大厅看到了李文文。 “文文，主任让我来接你。”丹菲一脸戏谑的看着李文文：“听说你被停职反省？” 李文文看到丹菲脸上戏谑的表情，心里十分不爽，先是瞪了她一眼，随后小声说道：“丹菲，你虽得了便宜卖乖，你整天跟在老大身边，风吹到着，雨淋不着，什么事都有老大罩着，我们在四平县都被人欺负成杨白老了。” 两人小声斗着嘴，走进了王子枫办公室。 李文文看到王子枫，也不跟丹菲斗嘴了，直接眼睛一红，可怜兮兮的对王子枫说道：“老大，我被杨志停职了，太欺负人了……呜呜……” 李文文一边哭一边把事情简单的讲了一下。 听完，王子枫就大约明白了，完全就是故意找茬，再一想，也就明白杨志是什么心理了。 “好了，哭能解决问题？既然你不想回去，就暂时帮着丹菲干活吧。”王子枫说道。 “给丹菲帮忙？”李文文弱弱的看了王子枫一眼，问道。 “你不愿意？不愿意就……” “愿意，我愿意。”李文文立刻说道：“老大，那我的调令……” “没调令，免费帮忙，信访局编外人员，干不干？”王子枫冷冷的说道。 “做，我做。”李文文看到王子枫表情不是太好，立刻应道。 “丹菲，让她把这几年的举报上访材料都看一遍。”王子枫想了想对丹菲说道。 “是，老大！”丹菲应道。 稍顷，丹菲带着李文文离开了王子枫办公室，回到了自己办公室。 “小李啊，怎么一点眼力劲都没有，难怪被停职，我茶杯的水没了，还不倒满。”丹菲一脸坏笑的对李文文说道。 “丹菲，你别太过份。”李文文一脸气愤的盯着丹菲说道。 “倒不倒？不倒，我这是去找老大，说你不服从命令……”丹菲说道。 她的话还没说完，李文文一脸郁闷的给丹菲倒了一杯水，然后将茶杯重重的放在桌子上。 丹菲端起茶喝了一口，道：“李文文，老大最近正在谋求县委书记的职位，你那边就应该消停一点，即便被冤枉了，也要留在四平县等待，你可好，找到信访办了，还哭哭啼啼，也就是老大，如果是我的话，早把你打入冷宫了。” 李文文一脸不服气的瞪着丹菲，仿佛在说，你别站着说话不腰痛。 “你别不服气，我跟着老大在省老干部局干的事情并不容易，到了云县之后，更是每天都要走访群众，那是争分夺秒……”丹菲对李文文说道：“这两天，老大想帮着阳城县的许承志翻案，可是没有执法权，怎么办？刚才还求发改委的刘文君呢……” “谁都不容易，老大更不容易，那刘文君以前都被边缘化了，还是老大把他引荐给了袁书记。”丹菲道：“现在怎么样？求人办事，老大还不是要笑脸叫一声刘哥。” 李文文听了之后，心里的委屈渐渐消失了。 “你停职就跑来市里找老大诉苦？老大不是在群里说过，暂时忍耐一段时间，他主政之后，会陆续把你们在四平县的人调过去。”丹菲继续说道。 “丹菲你不要说了，我这就回去。”李文文说道。 “等等，既然来了，老大也开口了，这段时间，你就帮着我做事吧，暂调帮忙，也不用走手续。”丹菲说道。 李文文扭头盯着丹菲的眼睛，道：“丹菲你是不是就想指使我做事啊。” “老大让你看举报上访材料，你以为是干什么？好好用你的脑子想想，你这个人大高材生是不是这一年时间变傻了。”丹菲说道。 “干什么？”李文文问道：“这一年时间，你和老大走了，换了新的领导，我几乎每一天都在跟局里的人斗智斗勇，他们有李文国撑腰，我又奈何不了他们……” “所以老大才让你看上访举报材料。”丹菲说，随后给李文文安排了一个位置，然后叫人搬来五大箱子材料：“这段时间你留在这里慢慢看，看完这五大箱子，还有。” 李文文一脸的疑惑，但她没有再问。王子枫让她看肯定有深意，丹菲听懂了里边的深意，但是她不懂，但心里却是不服气，于是也不想再问，专心看了起来。 她知道，老大的深意都在这些材料之中。 下班的时候，李文文想跟王子枫一块吃饭，却看到王子枫和丹菲坐车准备离开。 她立刻追了上去：“主任，你们去哪里？”旁边有人，李文文改口称呼主任。 他们只有在私下没人的时候，才叫王子枫老大。 “有事？丹菲你叫人给她安排宿舍了吗？”王子枫扭头对丹菲问道。 “暂时没有空宿舍，我叫文文住我的宿舍，我回家住。”丹菲应道。 王子枫点了点头，随后扭头对李文文道：“这段时间你就沉下心来好好看资料。” 说着，他让卫勇开车，带着丹菲离开了。 李文文看着离开的车子，嘴嘟得都能挂酱油了，心里暗暗不服气：“丹菲，我一定超过你。” 吃完饭，李文文没有回宿舍休息，选择了加班，她想搞明白，王子枫让她看资料的目的。 ------------ 第455章 总想发火 晚上这顿饭吃得很成功，钱沐仁的事情，牛世昌拍着胸脯答应了。 只不过结账的时候，预算有点超支，接下来一段时间，他只能老实吃食堂。 “生活不易啊！”王子枫轻叹一声，随后上楼拿出钥匙打开宿舍门刚想进去，旁边传来李文文的声音：“老大，你喝酒了？” 接着他感觉自己的手臂被一双小手扶着，鼻子里闻到一股淡淡的清香。 李文文将王子枫扶进房间，急忙给他倒了一杯水。 王子枫接过水喝了一口，道：“这么晚上，你怎么还没睡？” “我刚加班回来。”李文文回答道。 “加班？加什么班？”王子枫一脸疑惑的问道。 “老大，你不是让我看信访资料吗？肯定有深意，于是我就加班看了上百份，渐渐品出一点味道。”李文文说道。 “什么感悟？”王子枫问，随后再一次喝了一口水。 “坏人好多，整人的手段更多，所以我们首先要保护自己，才能消灭敌人。”李文文说道。 “不够深刻，明天继续看。”王子枫道：“行了，我没事，太晚了，你回头睡觉吧。” “哦！”李文文应了一声，随后看了王子枫一眼，好像想说什么，不过最后没有说出口，一步三回头的走了。 李文文离开后，王子枫关上宿舍的门，轻呼了一口气，有点郁闷，李文文她不知道自己的魅力吗？大晚上在自己面前晃悠，考验自己的意志吗？ 稍顷，王子枫甩了甩头，把脑海中一些乱七八糟的想法甩出脑外，转身走进卫生间。 洗了澡，他躺在床上跟欧阳如静视频了一会，然后又给袁雯洁发了一条信息，这才关灯睡了过去。 第二天上午，市精神病医院副院长钱沐仁去纪委实名举报院长刘大岩草菅人命、贪污腐败、生活作风有问题的事情，不到半个小时就传遍了齐州的整个官场。 副职实名举报正职的事情已经十几年没发生过了，所以大家都十分新奇，各个机关的聊天群都在疯狂的八卦着。 “你们说一个精神病医院的院长怎么草菅人命？” “你不看通报吗？去年外省不是就有一个财务局长被送进了精神病医院，后来调查组发现这个局长进去的时候并没疯，第二天才疯得。” “对对对，我也看到过。” “咱们市以前也不是没发生。”有人突然在群里来了这么一句。 “咱们齐也有？” “前年万祥重工董事长……” …… 市委书记办公室，秘书正在向袁雯洁汇报钱沐仁实名举报的情况。 “我知道。”袁雯洁应道，随后拿起电话给纪委书记打了过去，做出了重要指示。 很快由纪委、公安和卫健委组成调查组进驻了市精神病医院。 …… 阳城县。 县委书记纪安知道这个事情之后，第一时间给刘大岩打电话，可惜电话没有打通。 因为他打电话前一个分钟，刘大岩刚被纪委的人带走。 嘟……嘟…… 你拨打的电话暂时无人接听。 “无人接听？”纪安眉头紧锁，有一种不好的预感。 当他再次拨打刘大岩的手机里，已经变成了：“对不起，你拨打的用户已关机。” “关机？” 纪安这得心神不安起来。 全国各地很多县都在斥资搞基建，从而短时间提高GDP，至于债务问题，留给下一任解决。 他是去年才调到阳城县，本来也想做出一点成绩，可惜阳城县一点优势产生都没有。 去年GDP在全市里阳城县排倒数第二，倒数第一是旁边的四平县，但人家四平县毕竟是全国贫困县。 去年GDP倒数第二，还有点理由，毕竟他刚调过来。今年GDP再倒数，他就丢脸了。于是乎，在年初的时候，纪安就开启了斥资一个亿建阳光广场的项目，在原先的县里县长和书记就在这里搞得。 万万没有想到，一个自然管理局的小小科员竟然私下悄悄调查他，并且还拍到他跟几家公司老板喝酒的照片。 本来纪安只是想恩威并用安抚住许承志，可是许承志是一个执拗的人，表面上答应了，但暗地里还在调查他。 好巧不巧，他跟情人的一些不雅照片被许承志拍到了，并且对方还调查到他这个情人和投资阳光广场的吴老板有联系。 秘密被对方知道的越来越多，纪安几次收买许承志都没有成功，最后不得已只能用这种方法让许承志闭嘴。 “怎么办？”纪安心神不安的想道。 “跑？” “不！”他否定的这个想法。 在国内，他是万人之上的土皇帝，若真逃到国外，那就是丧家之犬。 “不要急，现在已经过了这么久，许承志也彻底疯了，也许调查不出什么。”纪安在心里暗暗想道。 “现在最主要的一点就是刘大岩，如果他不是傻子的话，肯定不会承认，只要他不承认，不将许承志疯了的真相说出去，自己就不会有问题。” 纪安思来想去，觉得刘大岩不可能将真相说出去，除非刘大岩想坐牢。 “我不能走，更不能乱，也许事情会有转机。”纪安在心里暗暗想道。 其实他不知道，此时他已经在纪委的监视之中。 有袁雯洁的指示，纪委对钱沐仁的举报十分重视，又收到市信访办转交的许承志举报阳城县委书记纪安的材料，所以纪委的人第一时间就把纪安监视的起来。 对方若是一旦逃跑，就会被立刻抓捕。 联合调查组进驻市精神病医院后，专家对许承志进行了全面的检查，最终确定对方百分之百疯了。 正当调查组以为最简单的这条线断了的时候，许承志的母亲突然从疯疯傻傻的状态变得正常，然后跪在地上对着调查组喊冤。 “冤啊，我儿子冤啊！” …… 市信访办。 李文文一天一直在看举报材料，越看她越是胆战心惊，见识到了这个官场的另一面。 丹菲给纪委那边送回材料，回来后，向王子枫报告了一件事情。 “老大，许承志的母亲没有疯。”丹菲一脸感慨的说道：“母爱真是伟大。” “怎么回事？”王子枫一脸好奇的询问道。 “昨天我去市精神病医院的时候，心里祈祷着许承志装疯，就像电视里演的那样，可惜……”丹菲详细的把情况讲了一遍。 王子枫听完之后，也是一阵感慨。 许承志确实是疯了，但是他的母亲没疯。许承志被送进精神病医院之后，他母亲开始上访之路。 当对方想用同样的理由将许承志的母亲送进精神病医院的时候，这个伟大的母亲知道自己如果也变成疯子，那么她儿子的冤屈一辈子无法伸冤了。 所以当纪安的人抓到她的时候，她剧烈的挣扎，大喊大叫，然后脑袋故意撞在马路上。 等她醒来之后，就开始疯疯癫癫，甚至脱光了衣服，随地大小便，并且还吃了自己的粪便。 这段时间，她一直想逃离精神病医院，可惜一直没有找到机会。昨天丹菲去的时候，她不敢轻易相信丹菲，甚至怀疑是纪安派人来试探她，于是当里就继续装疯卖傻。 当天晚上，纪安就被双规了，因为许承志的母亲交出了许承志偷拍的一些照片和视频，还有一些纪安威胁和收买许承志的录音。 这些东西纪安在整许承志的时候，以为已经全部销毁了，万万没有想到，许承志竟然还在他母亲那里留下了一份。 他母亲记着许承志的叮嘱，上访的时候不能拿这些东西，因为很可能把东西交上去，就永远消失了。 所以他母亲上访这么久，一直没有拿出这些东西。 晚上下班，李文文想跟王子枫一块吃饭，王子枫拒绝了，随之李文文被丹菲拽走了。 “文文，咱们好久没聚了，我请你吃饭。”丹菲拽着李文文说道。 李文文一百个不愿意，她想跟王子枫汇报一下今天她看材料的感悟，可惜被丹菲给硬拽走了。 王子枫回到宿舍，先给袁雯洁发了一条微信：“袁书记有空吗？想向你汇报工作。” 纪安被双规了，阳城县县委书记一职就空了出来，王子枫心里安奈不住了。 他已经快浪费一年的时间了。 更何况，这个位置是没有条件，他自己创造条件搞出来的。 “一个小时后，打给我。”大约一分钟后，袁雯洁回了一条信息。 王子枫看了一眼信息，控制住自己的情绪，开始仔细阅读阳城县的情况。 阳城县，人口36万，全县六个镇，总面积一千多平方千米，主要以农业为主，西边靠近四平县，这一片属于山丘，有三百多平方千米的原生态森林。 县里有一个全市最大的蔬菜批发市场，现在全县百分之七十的农民靠种菜为生。 齐州市区的蔬菜百分之八十来自于阳城县。 王子枫在思考如果一切顺利，自己主政阳城县的话，如何让阳城县的老白姓收入上一个台阶，尽快实现经济的快速增长。 这一想就是一个多小时，等他回过神来后，立刻拿起手机给袁雯洁打了过去。 嘟……嘟…… 铃声响了四下，手机里传对袁雯洁的声音：“喂？” “袁书记，我要当阳城县的县委书记。”王子枫说道。 快一年了，他真的有点憋疯了。本来在四平县他正准备大展宏图，突然被人硬生生打断，然后到了省老干部局，说不憋屈那是撒谎。 “王子枫，我说没有位置了，你这是没有条件，自己创造条件，这句话是这样用的？”袁雯洁的声音听起来有点生气。 “袁书记，我只是向纪委提交了一份资料，这是我份内的事情，没有违反纪律。”王子枫小心翼翼的说道。 “这个世界上没有不透风的墙，你自己好好想想，你把纪安搞下去了，然后自己走马上任，别人怎么想？上级领导怎么想？真当所有人都是傻子。”袁雯洁说道。 “不行就不行，干嘛发这么大的火，我们信访办也算是破了一起贪污大案，你不表扬还批评我。”王子枫弱弱的说道。 袁雯洁揉了揉眉头，不知道为什么最近几天她的脾气有点不好，总想发火。 “年前暂时不要想了，过了这段时间，再说。”袁雯洁压下自己的脾气，开口说道：“事缓则圆，纪安刚被双规，我就把你调到阳城，你觉得像话吗？” “也不是不可以。”王子枫小声嘀咕一句。 “王子枫。”袁雯洁感觉自己的火又压不住了。 她自己也有点奇怪。 “好了好了，我知道你都是为我好，我刚想办法把纪安搞下去，自己马上就上位，确实不好，容易让人抓住把柄。”王子枫说道。 “知道就好，安心在市信访办待到过年，年后肯定会对你的职务做出调整。”袁雯洁说道，随后又叮嘱了一句：“不要再刻意搞事情，有时候欲速则不达。” “知道了。”王子枫应道。 脑袋也渐渐冷静下来，他确实有点着急了。 “还有，姜家卷土重来了。”袁雯洁说道。 “嗯？”王子枫愣了一下。 “具体情况你问欧阳如静，挂了，不要再搞事了，记住 任何事都不要操之过急。”袁雯洁叮嘱道，随后挂断了电话。 王子枫冷静下来思考片刻，确实自己操之过急了。 “唉，看来还要煎熬两个月。”他内心暗叹了一声。 “姜家卷土重来？” “难道是因为严景琛那颗雷的原因？” “上面空降了干部下来，难道都是姜家的人？” 王子枫在心里暗暗想道。 东华省这次的贪污腐败的案子太大了，很多高级干部，虽然上面没有给叶凤鸣处分，但叶凤鸣的上晋之路也断了。 手下这么多干部有问题，特别还是高级干部，你一个一把手真得没有问题？ 首先一个领导不力跑不了。 当晚王子枫跟欧阳如静通话的时候，问了问省里的情况，果然最近省里边斗得厉害。 叶凤鸣的日子并不好过，当然对方想翻天也不可能，不过欧阳如静叮嘱了王子枫一句：“子枫，他们可能会用四平县那事做文章。” “做什么文章？没人有证据能证明跟我有关。”王子枫道。 “李文国已经跟姜家的人接触过了，这几天在省里上窜下跳。”欧阳如静担忧的说道。 ------------ 第456章 百分之九十九点九九 李文国调回省城后，十分不甘心，几次去求叶凤鸣都被对方的秘书挡在门外，根本没见到叶凤鸣的面。 从京城空降过来的省委副书记兼纪委书记姜为农最近几次在会上跟叶凤鸣剑拔弩张。他要整顿全省官员，叶凤鸣自然知道对方的用意，就是大清先，要安插他的姜家的干部，还是光明正大。 这是阳谋，谁让东华省官场出现如此大的贪污腐败案。 叶凤鸣不能让姜为农得逞，所以这几天两个人吵得厉害，李援朝此时选择中立，并不掺和这事。 其实也不是不掺和，只是坐山观虎斗，谁不想当一把手。按照正常情况，叶凤鸣五年之后才60岁，再延期五年，也就是说十年之后，李援朝才有机会坐上一把手的位置。 李援朝只比叶凤鸣年轻五岁。 若是姜为家跟叶凤鸣斗个两败俱伤，搞出什么重大事情，上面肯定会对叶凤鸣的执政能力产生怀疑，也许会让他提前退下来，这样的话，李援朝就有机会了。 上一次，叶凤鸣去京城告状断了姜家的进步之路，使姜家最有前途的人止步于部级。 这一次姜家尽心思将姜为农空降到东华省，就是为了报复叶凤鸣。 李文国几次去找叶凤鸣都没有见到叶凤鸣的面，于是心里十分有怨言。 有一次他去省发改委找欧阳如静，欧阳如静也没有见他，于是李文国就更加生气了，甚至憎恨上了叶凤鸣和欧阳如静父女两人。 有些人天生就是白眼狼，根本喂不熟，也没有感恩之心。他也不想想，三十三岁就成了处级干部，还主政过四平县，如果没有叶凤鸣的栽培他现在估摸连个副科长都当不上。 可是李文国不这样想，他认为王子枫成了叶家的女婿，叶凤鸣就打压他，毁他的前程，心里越来越扭曲，越加憎恨的叶凤鸣，连欧阳如静也恨上了。 李文国出现这种情况跟他从小一帆风顺也有一定的关系。小时候，学习好又听话，一直都是别人家的孩子。 省重点小学——重点初中——重点高中——985高校东华大学——选调生——基层工作两年后直接调到了省委办公室。 一路顺风顺水，三十三岁的他成为四平县的县长，四平县今年肯定会脱贫致富，他眼看着就要成为全省的标杆县长，突然仕途戛然而止。 李文国受不了，从小没经历过挫折的他，心态直接崩了，渐渐的变得扭曲。 他恨叶凤鸣和欧阳如静，更恨王子枫。 这天晚上李文国在酒吧喝酒，调回省城机关后，他已经放飞自我了。 以前从来不会来这种地方，近半年月，李文国成了这里的常客，经常喝得醉醺醺的才离开。 一个穿着黑色紧身包臀裙，黑丝的女人坐到了李文国旁边。女人身材妖娆，一双大长腿，身高有170左右，烈焰红唇十分的性感。 李文国一开始并没有注意，一直沉浸在自己的痛苦和怨恨之中，只想用酒精麻醉自己。 女人十分不小心把酒撒在李文国身上，然后立刻道歉：“对不起。” 李文国扭头看了女人一眼，道：“没事。”然后他继续喝酒。 “哥，一个人？”女人问道。 李文国不理睬。 不过女人并没有退却，而是不停的跟李文国说话，最后两人就喝了起来，然后当晚李文国和女人就在酒店里开了房。 第二天早晨，李文国突然睁开眼睛，他想起了昨晚的事情，心里一阵后怕，可是当他寻找女人的时候，女人已经不见了，酒店房间里只有他一个人。 “咦？难道自己猜错了？”李文国当官这么多年，也是十分敏锐的。 以前也不是没女人往他身上扑，都被其躲开了。他才三十三岁，有大好的政治前途，所以平时还是十分洁身自好。 在四平县当县长的时候，他对李文文有点想法，当然不是想娶李文文，在李文国的心里，自己的另一半肯定要能帮上自己的忙。 最理想的人选就是欧阳如静。 其次，他在省城的时候，一直在追求苏琴，可惜苏琴并不搭理他。 李文文太漂亮了，李文国就想让对方当自己的情人，可惜李文文并不巴结他，也不讨好他，甚至当他对其露出一丝别样的想法时，李文文给了他一耳光。 于是他拼命打压李文文，想让对方屈服，可惜李文文还没有屈服，他自己被王子枫一拳打回了省城，中断了他的向上之路。 李文国忐忑的离开了酒店，心里想了很多种情况，两天之后，没有任何动静，于是他才放下心来，认为只是一次很平常的一夜情。 第三天下班后，他又去了那家酒吧，喝了一会，便再次碰到了那个跟他有一夜夫妻的女人。 女人主动坐到了李文国身边，然后当晚两人又去了酒店。几次之后，女人成了李文国的情人。 正是失意的李文国，每天晚上都在女人身上寻找安慰。这一天晚上，完事之后，女人问李文国为什么每天都不开心，每天晚上到酒吧买醉？ 李文国就把自己的事情讲了一遍，最后怨恨道：“叶凤鸣现在已经不见我了，呵呵。” “文国，你说你母亲跟叶书记是一块的下乡知青？”女人问道。 “嗯！”李文国刚才运动激烈，此时累了，正躺在女人的怀里。 “从你大学毕业后，他一直在培养你？”女人继续问道。 “以前是这样。”李文国闭着眼睛说道。 “你能三十多岁成为处级干部全部是他的栽培？” “对！”李文国应了一声。 “文国，如果仅仅跟你母亲是一块的下乡知青，叶书记没必要如此培养你吧？”女人开口说道。 “他那时候可能跟我母亲谈过恋爱。”李文国说道。 “谈过恋爱的话，也能说得通，文国，你说你会不会是叶书记的儿子？”女人突然说道：“我听说叶书记现在只有一个女儿，如果你是他的儿子……” “不可能，我问过我母亲了。”李文国道。 他内心深处也希望自己是叶凤鸣的私生子，这样的话，他就可以完全继承叶家的政治遗产。 “如果仅仅只是以前朋友的儿子，叶书记以前不可能如此培养你吧？”女人说道。 “我也不知道。”李文国道。 “文国，你要不要偷偷去检测一下，现在DNA技术很普遍了，我一个朋友就做这个的。”女人在李文国的耳边十分诱惑的说道：“万一你真是叶书记的儿子，那王子枫一个吃软饭的女婿算什么，你才是叶家真正的大少爷。” 李文国睁开了眼睛，脸上有一丝意动，不过随后又泄气了，道：“不可能，我妈说了，不是，为此还打了我一巴掌。” “也许伯母在骗你呢，想想以前叶书记对你的栽培，如果仅仅是朋友的儿子，完全没必要如此栽培。”女人继续对李文国蛊惑道。 “呃……”李文国脸上露出犹豫的表情。 “偷偷检查，万一不是，就当什么事都没发生，万一你真是叶书记的儿子，那么……”女人眼睛闪亮亮的盯着李文国说道。 “检查一下？”李文国真得动心了。 “对，检查一下，对你只有好处，没有坏处。”女人继续蛊惑道。 “好，我想办法找一根叶凤鸣的头发。”李文国双眼微眯，下定了决心。 两天后，李文国央求母亲带他去叶凤鸣家做客。开始的时候，李文国的母亲并不同意，不想去看别人的脸色。 可是李文国扑通一下跪在地上，说自己不甘心，让他母亲带着他再去求叶凤鸣一次，不答的话，他就跪在地上不起。 李文国的母亲没办法，当天晚上厚着脸皮带着李文国来到了一号别墅。 叶凤鸣还没下班，欧阳如静的母亲接待了李文国母女，十分含蓄的点了李文国母子两句，李文国的母亲低头脸红，李文国则起身说想用一下卫生间。 李文国来到卫生间，好不容易找到一根男人的短发，小心的放进密封袋。 十几分钟后，李文国母子两人离开了一号别墅，李文国母亲羞愧难当，刚才欧阳如静的母亲虽然没有骂她一句，但句句都在羞辱她。 “文国，你有志气就自己闯出一片天地，妈不会再来找叶凤鸣帮你求情了，妈今天这张老脸丢光了。”离开家属大院后，李文国的母亲十分悲伤说道。 李文国现在没功夫听母亲的唠叨，今天的目的已经达到了，于是开口说道：“妈，你自己回家，我有事。”说完，开车走了，把自己母亲扔在马路上。 “造孽啊！”李文国母亲看着渐渐远去的汽车背影，眼泪流了下来。本来她从小以儿子为荣，现在却有点不认识对方了。 李文国找到俞芳，将密封袋递到对方手里，道：“叫你朋友快点查，这是我和叶凤鸣的头发。” “行，亲爱的，我明天就去找他，加急给你做。”俞芳趴在李文国耳边说道。 两人随后滚到了床上。 三天之后，俞芳给李文国打电话：“文国，结果出来了，本来要七天才出结果，我让朋友加急做的，三天就出来了。” “怎么样？”李文国情绪激动的说道，他抓手机的手都在轻微的颤抖。 “我没有打开，你下班自己看吧。”俞芳道。 “我这就去你那里。”李文国说道，随后挂断电话，请了假，开车朝着俞芳家疾驰而去。 来到俞芳家，俞芳正在练瑜伽，茶几上放着一个文件袋。 “东西呢？”李文国声音颤抖的说道。 “呶，在茶几上。”俞芳说道。 李文国急忙走到茶几边，拿起了文件袋。拆文件袋的时候，他的手不由自主的颤抖。 俞芳从后面轻轻抱着李文国，道：“文国，你在身体怎么在颤抖，别怕，如果不是，你也没什么损失，如果是的话……你就是叶家的大少爷了。” 李文国此时根本听不到俞芳在说什么，他紧张的拆开文件袋，拿出里边的检测结果，当看到上面写着百分之九十九点九九的时候，他脑子嗡的一声，随后哈哈……哈哈……哈哈大笑起来。 “文国，你怎么了。”俞芳问道。 李文国转身反搂住俞芳，然后狠狠的亲了她一下，说：“俞芳你真是我的福星，我是叶凤鸣的儿子，叶家的政治财产都是我的，哈哈……” “真的，太好了！”俞芳一脸惊讶的说道，只不过眼睛里的嘲讽一闪而过，兴奋的李文国根本没有发现。 “文国，不，叶少，以后你可不能甩了人家。”俞芳茶里茶气的说道。 李文国直接把俞芳抱了起来，朝着卧室走去：“你是我的福星，我怎么舍得甩掉你。” 卧室里响起了一阵唱歌的声音。 完事后，俞芳躺在李文国怀里，道：“文国，你准备怎么办？” “我想跟叶凤鸣直接摊牌，叶家第三代只有欧阳如静一个女人，她没有资格继承叶家两代人的政治遗产，得由我这个长子长孙来继承，只要继承了叶家的政治资源，未来我就是东华省的书记，甚至还可以再进一步。”李文国开始畅想的未来。 “白痴！”俞芳心里暗骂一句，不过表面上却装出一脸崇拜的表情：“文国，我就知道你不是平凡人，但是跟叶书记直接摊牌好吗？叶书记不承认怎么办？” 李文国眉头微皱了起来，道：“DNA检测结果在这里，他会不承认，再说了，叶家没有男孩，他知道了我是他儿子，应该会高兴吧？” “不怕一万，就怕万一，文国，我觉得你还是要留一手。”俞芳说道。 “怎么留一手？”李文国扭头盯着俞芳问道。 “你跟叶叔叔对质的时候，用手机悄悄录音，最好能悄悄录像，这样即便叶叔叔不承认这份检测，或者把检测撕毁，我们也有证据，不然检测一旦被撕了，以后可能就再也没有机会能证据你们两人的血缘关系了。”俞芳说道。 “好，确实要留一手，如果他无情的话，我也有证据。”李文国点了点头说道。 ------------ 第457章 明争暗斗 “叶书记没空，你改天再来吧。”秘书看了李文国一眼，淡淡的说道。 近段时间，李文国几乎每隔几天就会来一次省委，每次都被告知叶书记没空。 今天他又来了。 不过今天的李文国明显跟前边不一样，他听到秘书的话，并没有垂头丧气的离开，而是仰起头，插直了腰，开口对叶凤鸣的秘书说道：“请告诉叶书记，我这次来是有重要的事情汇报，事关他和我母亲当知青的那段岁月，他如果不见我，我就在这里一直等。” 秘书眉头紧皱了起来，他觉得李文国疯了，一个处级小干部竟然敢这样要挟叶书记，这是不想在体制内待了？要么就是疯了。 感觉到李文国今天的反常，秘书最终还是去向叶凤鸣汇报了一声。 “书记，李文国要见您。” “不是说了，以后他来就是我没空。”叶凤鸣抬头不满的看了秘书一眼。 “李文国说他有重要的事情汇报，还说关于你和他母亲插队当知青的事情，并且他还说今天你不见他，他就不走了。”秘书硬着头皮说道。 在他心里，李文国这个疯了肯定完蛋了，但同时也有一丝疑虑，所以才会硬着头皮向叶凤鸣汇报。 叶凤鸣和李文国的母亲当年是一块的插队知青，听说好像当时两人相到爱慕，秘书心里不由就会多想。 叶凤鸣听了秘书的话，脸上已经是一片寒霜，他感觉李文国已经疯了，自己培养他，一部分是因为对方母亲的原因；另一部分也是因为李文国也确实挺优秀。万万没想到，仅仅一次很小的挫折，对方竟然变得如此疯狂，进退失据。 同时他也意识到，李文国是一个白眼狼。 叶凤鸣在心里把李文国跟王子枫比较了一下，以前他认为两人差不多，甚至他更倾向于李文国的能力，现在看来……呵呵，自己也有看走眼的时候。 真是不遇到事看不出一个人的本质。 他想到王子枫，明明四平县马上就要出成绩了，他硬是把人调到了省老干部局，让别人去摘桃子。 王子枫在省老干部局干的不错，也没有听到任何抱怨的话，老干部们对他都十分满意和喜欢。 云县出了事，他又把王子枫调到云县帮着董华，王子枫二话没说就去了，听说半个月时间嗓子都哑了，鞋子也磨坏一双，愣是安抚住 了本来眼看要出大事的云县百姓，并且群众还成了他的死忠。 不怕不识货，就怕货比货。 两人这么一对比，李文国简直就是一文不值。 “还好，小静眼光不错，当时自己还想撮合她和李文国呢。”叶凤鸣心里暗暗后怕。 “只不过王子枫这个小兔崽子胆子太大，也不听自己的招呼，视袁雯洁为恩人。”叶凤鸣眉头微皱。 袁雯洁后面不仅连着李援朝，还有袁老留下的一些政治资源，自己想收拾王子枫，小惩戒还行，大的话，也会有些麻烦。 叶凤鸣知道，组织部老苏虽然一直站在自己这一边，但苏老爷当年可是袁老的部下，跟着袁老出生入死。 其他人左右不了老苏的决定，肯定会跟自己一心，站在自己这一边，但如果关键时刻，袁雯洁出手的话，在常委会上老苏这一票可就不好说了。 咚咚！ 敲门声打断了叶凤鸣的思考，他抬头看去，李文国是仰着头走进来的，脸上带着一丝兴奋。 看到李文国的表情，一瞬间叶凤鸣心里想了很多。他首先就想到了李文国的母亲，当年当知青的时候，他确实喜欢对方，但两人并没有任何逾越，只是互生情愫罢了，后来恢复高考，这段朦胧的感情也就随之结束了。 叶凤鸣想了很多，直到秘书关上门退出去，他再次打量李文国。 李文国从公务包里拿出一份文件放在了叶凤鸣面前，并且在进来之前，他已经偷偷打开了手机的录音功能。 叶凤鸣看了文件一眼，并没有打开，而是冷冷的看着李文国，等待着对方的下文。 “叶书记，这是一份DNA检测报告……”李文国声音带着一丝兴奋，不过他的话还没说完，便被叶凤鸣打断了。 叶凤鸣听到DNA 检查报告的一瞬间，心里有一种不好的预感，于是立刻拿起桌上了电话，道：“小夏，马上进来一下。” “是，书记。” 夏秘书放下电话，急匆匆走了进来。 李文国本来想说，自己跟叶凤鸣的DNA检测百分之九十九点九九的相似，可是夏秘书突然进来，他的话便戛然而止。 “书记！”夏秘书看到叶凤鸣阴沉的脸，身体有点僵，他后悔刚才把李文国放进来了，不知道会不会连累自己。 叶凤鸣此时面沉似水，盯着李文国，几十年的政治斗争让他有预感，有人想拿李文国当子弹攻击他。 DNA？ 桌上的文件。 刚才又提了自己和他母亲当知青时间的事。 叶凤鸣没让李文国说出后面的话，因为他知道一旦说出来，事情会变得很复杂。 甚至他能猜到李文国后面的话是什么，他不想听，也不想让李文国继续说下去。 姜为农一直在找茬，只要有一点风吹草动，不管是真是假，肯定又将掀起无尽的麻烦。 因为这次的贪污腐败的案子太大了，上面的领导已经对他颇有微词，如果再传出一些陈年的桃色话题……不管真假，上面的领导对他的印象和执政能力都会再次大打折扣。 “书记，我有重要的事情向您汇报。”李文国此时开口说道：“有关我的……” 叶凤鸣立刻伸了一下手，阻止了对方接下来的话，扭头对夏秘书说道：“上午的会议，李省长他们都到了吗？” 夏秘书明显愣了一下，不过反应很快，立刻开口说道：“李省长他们都到了，就等书记您了，已经快迟到了。” “嗯，我这就去。”叶凤鸣说道。 随后看向李文国，脸上露出一副温和的表情，道：“文国，我今天真有事，这样吧，你有什么事情，晚上到家里慢慢聊。” 说着他拿起桌上的文件递还给李文国，起身又拍了拍对方的肩膀：“你先回去。” 夏秘书不敢再耽搁，立刻把李文国请了出去。 李文国看着叶凤鸣脸上的表情很温和，想了想，这种事情在办公室说确实有点不合适，于是便点了点头，转身离开了。 同时他心里想着叶凤鸣肯定猜到了什么，甚至对方一直都知道自己是他的儿子，所以才会对自己态度变好了。 “自己未来就是叶家的大少爷，叶家的政治资源都是自己。”李文国的嘴边仍不住的上翘，内心里暗暗想道。 夏秘书却是胆战心惊，恨不得李文国走快点，将对方送走。 办公室的门关上了，叶凤鸣脸上温和的表情瞬间消失，双眼微眯了起来。 他脑海中回忆着刚才的画面以及李文国没有说完的话，还有李文国那兴奋的表情。 一分钟后，他拿出了手机，打了一个电话。 “我！” “李文国刚从我办公室离开……” “下午我要知道一切事情。” …… 放下手机后，叶凤鸣陷入了沉思。 李文国离开了省委。他的车停在路对面，上车后，里边正坐着焦急等待的俞芳。 “文国，这么快？”俞芳很奇怪，李文国这么快就出来了：“跟叶叔叔说了吗？” 俞芳此时称呼叶凤鸣为叶叔叔，仿佛李文国真是叶凤鸣的儿子似的。 “没，我还没说。”李文国说道。 “啊！”俞芳表情一阵失望：“为什么不和叶叔叔摊牌呢？他是你父亲。” “我想了想办公室里说不合适，还是去家里说，今晚去一号别墅说，当着那个女人的面说。”李文国脸上露出一丝扭曲的笑容。 “叶叔叔同意了？”俞芳问道。 “嗯，已经约好了，晚上去一号别墅。”李文国回答道。 “这个白痴，节外生枝。”俞芳心里暗骂了一句，表面上却一副惊讶的表情，道：“看来叶叔叔应该心里有数。” “嗯，他当年做的事肯定心里有数。”李文国得意的说道。 “文国，刚才你录音了吗？”俞芳问道。 “录了。”李文国点头应道。 “能给我听听吗？”俞芳问道，不过马上又开口说：“我就是有点好奇，不方便就算了。” “有什么不方便，本来这件事就是你的功劳。”李文国拿出了手机，打开了录音。 “叶书记，这是一份DNA检测报告……” 然后就被打断了，后面没再提这件事情，仿佛不存在，叶凤鸣也仿佛不知道。 俞芳偷偷将这份录音传到了自己手机上，然后才将手机还给李文国。 李文国跟俞芳厮混了一上午，中午的起，俞芳说自己有事，就走了。 下午，叶凤鸣的手机铃声响了，一个未存的号码。 “喂？”他按下的接听键。 “俞芳，一个十八线小演员，去年被姜家三代的纨绔包养过一段时间，现在正在机场，飞澳大利亚。”手机里传来一个沙哑的女人声音：“她近一个星期的行踪和通话，以及详细的资料都发到了您的邮箱。” “那份资料上的内容是什么？”叶凤鸣问道。 “说李文国跟您的DNA鉴定相似度百分之九十九点九九。”沙哑的女人说道：“经查，伪造的。” “知道了。”叶凤鸣说道。 “需要把俞芳抓捕吗？她参加过那种聚会，甚至还参与介绍外围女等行为，可以以聚众YL和介绍卖Y罪抓捕。”沙哑女人说道。 “秘密逮捕，然后查出她后面的人，让她把知道的都交代出来。”叶凤鸣想了想说道。 姜为农给他使阴招，他就将计就计，只要让他查出一丝俞芳跟姜为农有联系的证据，叶凤鸣就准备上京城告状。 “是，那李文国怎么办？”沙哑女人说道。 “把那份文件从他身边拿走。”叶凤鸣说道，同时感觉有点头痛。 “是。”沙哑女人应道，随后挂断了电话。 叶凤鸣放下手机，眉头紧锁，李文国还真不知道应该怎么处理。 他不需要做什么，只需让秘书传出一丝口风，自然有人整李文国，甚至都可以让对方退出公务员队伍。 但是…… 李文国这个蠢货如果到处嚷着他是自己的私生子，再加上自己与他母亲有一段共同的知青生活，姜为农肯定会借机生事。 姜为农这一招是阴谋中藏着阳谋。自己没有上当，没有跟李文国之间的录音，那么他就会让李文国明着宣扬他是自己的私生子，这样能达到同样的效果。 “这个蠢货李文国！”叶凤鸣感觉有点头痛。 “自己晚上即便是好言相劝，估摸他也不会相信。”叶凤鸣心里暗暗想道。 现在又不可能动李文国，甚至还要保护李文国，姜为农这个王八蛋怕是会一直盯紧李文国，就等他出事或者看李文国这个蠢货咬自己。 半个小时之后，叶凤鸣对秘书说道：“准备车，我们去京城。” “是，书记。”夏秘书应道。 叶凤鸣要上京城找老领导哭诉，姜为农光明正大的查贪污腐败没问题，但是搞这样的下三滥的动作，就过线了。 可是他的车子刚开荣城，才上高速不到半个小时，手机铃声突然响了起来。 铃铃…… 叶凤鸣看了一眼，眉头微皱，然后按下了接听键：“喂？” “李文国出事了。”沙哑女人的声音。 “怎么回事？”叶凤鸣心里有一种不好的预感。 “我们抓捕俞芳的时候，可能让她最后传出一条信息，等我派人去保护李文国的时候，李文国已经死了，他的车被压扁了，手里还拿着一份带血的文件。”沙哑女人说道。 “不是让你的人把文件悄悄拿走？”叶凤鸣声音带着一丝冰冷。 “还没来得及下手。”沙哑女人说：“跟着李文国的人准备去拿，警察不到一分钟就到了，我的人亮了身份，对方很强硬。” “知道了，把那个女人看好了。”叶凤鸣冷冷的说道。 “是。” 叶凤鸣挂断了电话，眉头紧锁，心中暗道：“姜为农果然狠，自己这次太心软了，当时就应该立刻叫人控制李文国。” …… 省城的明争暗斗王子枫并不知晓，他现在正郁闷呢。阳城县的纪安被双规了，但是自己做了无用功，还要在市信访局待到年底。 这段时间袁雯洁的脾气好大，他已经被骂过几次了。 ------------ 第458章 等 王子枫也想在市信访办上干出一点成绩，但是群众反映的情况，他叫调查科去调查，然后向上汇报，基本都是石沉大海，要么就是各种理由。 王子枫亲自向袁雯洁汇报，最近袁雯洁不知道为什么脾气不好，他已经被骂了几次了，搞得他都不敢再去了。 这天王子枫正在办公室里读毛选，手机铃声突然响了。 铃铃…… 他拿起手机看了一眼，欧阳如静的来电，不由的表情一愣，这个时间是上班时间，欧阳如静怎么会给自己打电话？ 下一秒，他急忙按下了接听键。 “喂，媳妇！” “子枫，李文国死了。”手机里传出欧阳如静紧张的声音。 “李文国死了？媳妇，你别紧张，慢点说，李文国怎么死了？”王子枫开口说道，同时感觉有点莫名其妙，李文国死了，欧阳如静紧张什么？ “李文国死的时候手里拿着一份DNA鉴定报告，说他是我爸的私生子，现在我爸已经去北京了……”欧阳如静把事情详细地讲了一遍。 王子枫听完之后，目瞪口呆，这才回到齐州一个月，省城就发生了这么大的事。 “子枫，现在怎么办？他们都说李文国是我爸的儿子，还说我爸这次可能完蛋了。”欧阳如静说道。 她本来很聪明的一个女人，一直在叶凤鸣的保护下长大，此时突然大树倒了，欧阳如静心里很慌，再也没有平时的冷静和淡定。 “媳妇，李文国到底是不是咱爸的儿子？”王子枫弱弱的问道。 “不是，肯定不是。”欧阳如静回答道。 “你确定？” “我百分之百的确定。”欧阳如静道。 “媳妇，你别急，咱们推算一下，李文国今年三十三岁，也就是说他是80年出生，怀孕的话是79年，咱爸是不是79高考，考上大学回城读书？”王子枫说道。 “嗯！”欧阳如静先是嗯了一下，然后突然吼道：“子枫，你什么意思？我爸不可能骗我妈，更不可能骗我。” “对对，媳妇，你别急，我就是这么推算一下。”王子枫立刻说道，同时心里也起了一丝怀疑，不会李文国真是叶凤鸣的私生子吧？ “你胡乱推算什么。”欧阳如静说道。 “这件事情李文国的母亲最清楚，可以找她求证。”王子枫道。 “坏就坏在她身上，李文国死了，她一口咬定就是我爸跟她的孩子，这个坏女人，恶毒的女人。”欧阳如静说道。 “不急啊，真的假不了，假的也真不了，DNA，李文国死了，但是他的DNA不会消失，只要检查一下他和你爸的DNA，一切都清楚了。”王子枫道。 “李文国的尸体不见了。”欧阳如静说道。 “什么？什么叫尸体不见了？”王子枫瞪大了眼睛问道。 “不见了就是不见了，救护车拉去医院，然后尸体就不见了。”欧阳如静说道：“还有，李文国的母亲在省委门前自杀了，还留下血书。” 嘶…… 王子枫听完之后，倒吸了一口凉气。 李文国死了，手里拿着带血的DNA报告，然后尸体不见了。李文国的母亲承认李文国是她和叶凤鸣的私生子，然后又在省委门前自杀，还留下了血书。 如果这是一个阴谋的话，对方也太狠了，灭了一门，然后用李文国娘俩的血把叶凤鸣往死里整，即便整不死，背上两条人命，估摸这仕途也就到头子，甚至还会提前退下来。 狠，太狠了。 王子枫昨天还在看新闻，湘南的一个厅长跳楼了，还说凶手也跟着跳楼了。 他还嘀咕着这么惨烈吗？明显就是死士啊。 万万没想到，今天欧阳如静打电话过来，叶凤鸣也碰到了对方的狠招。 “子枫，现在怎么办？”欧阳如静焦急的问道。 涉及到自己的亲人，没有人能够冷静。 “媳妇，别着急，咱爸去北京之前，有没有跟你联系？”王子枫问道。 “给我打了一个电话。”欧阳如静回答道。 “说什么？” “他让我不要担心，安心上班，照顾好我妈妈，不要做任何事。”欧阳如静回答道。 “爸既然这样说，应该是没多大问题，咱们应该听他的话，不要节外生枝，安心上班。”王子枫想了想说道。 叶凤鸣几十年的政治斗争经验，他既然这样说，肯定是心里有数。 “子枫，我怕……”欧阳如静的声音有点颤抖。 “别怕，咱爸这样说，肯定是心里有数，我们不能节外生枝，不然可能就会帮倒忙。”王子枫安慰道。 “万一……” “没有万一。”王子枫打断了欧阳如静的话。 “子枫，你能回来吗？”欧阳如静弱弱的说道。 王子枫第一次听到欧阳如静柔软的一面。 “好，我马上请假回省城。”王子枫道：“你也请假回去陪着妈。” “嗯！”欧阳如静应道。 稍顷，王子枫挂了电话，起身朝办公室外边走去，刚走到办公室门前，门突然开了，差一点碰到他。 “老大，我又有感悟了。”李文文风风火火的走了进来。 她最近一直在读上访材料。 “我现在有急事，没时间听你汇报心得体会。”王子枫说道。 随后他把李文文赶出办公室，转身走了。 “主任……” “继续读，写成书面体会，等我回来再看。”王子枫边走边说道。 二十分钟之后，他已开着车子行驶在齐荣高速公路上，这一次他并没有让卫勇开车，而是自己亲自开车。 车子在进入高速之前，他给袁雯洁打了一个电话，一方面的请假，另一方面是请教。 他把情况详细的跟袁雯洁讲了一遍，最后问道：“雯洁，你说我应该怎么办？” 袁雯洁已经听说了这件事情，只是没有王子枫知道的详细。她听完王子枫的叙述，思考了片刻，开口说道：“叶凤鸣政治经验丰富，既然他去京城之前跟欧阳如静打过电话，就按照他电话里说的办，不要节外生枝，这种级别的斗法，你们乱掺和就是拖后腿，到了省城，你就陪着欧阳如静母女，其他什么事都不要做，懂吗？” “明白了。”王子枫应道。 “记住，任何事都不要做，还有任何人的话都不要听，即便是叶凤鸣的心腹的话也不要听，只有一个字，等！”袁雯洁又叮嘱了一句。 “嗯，我明白，雯洁，谢谢你。”王子枫说道。 “挂了。”说着说着，袁雯洁不知为什么又有点上火，于是直接挂断了电话。 挂断王子枫的电话后，袁雯洁脸上露出疑惑的表情，心里暗道：“自己最近这是怎么了？怎么总是莫名其妙的发火？” “还有，好像大姨妈这个月没来，难道……”袁雯洁想到了一种可能性，毕竟那天中午正是她的排卵期。 “也不知道现在能不能验出来？算了，再过一个星期还不来，就买个东西验一下。”袁雯洁在心里暗暗想道。 同时，她开始患得患失起来：“若是真有了，自己怎么办？” “冬天，前边几个月，自己还可以穿厚点遮挡一下，到了夏天怎么办？那时候正好是快生的时候，根本瞒不住。”袁雯洁的眉头紧锁了起来。 她开始后悔了：“要不万一有了，还是悄悄吃药流掉吧。” …… 当王子枫赶到省城的时候，白天发生的事情已经传遍的全省。丹菲和李文文两人也听说了省城发生了事情。 “难怪老大急匆匆离开，一句话都没说。”李文文说道。 “这事到底是真是假？两条人命，如果是假的，太狠了吧。”丹菲小声嘀咕道。 “老大这时候去省城会不会惹什么麻烦？”李文文担心道。 “老大和欧阳如静登记领证了，这个时候不管麻不麻烦都要去。”丹菲道。 “也是。”李文文点了点头， 两人脸上都露出担忧的表情。 …… 此时王子枫已经在一号别墅里了。欧阳如静在她母亲房间安慰其母亲，王子枫正在帮着阿姨做饭。 做好饭后，王子枫来到二楼的卧室，轻轻敲了一下门。几秒钟后，欧阳如静从里边打开了门。 “子枫。” “饭熟了，你和妈下来吃饭吧。”王子枫说道。 “妈没胃口，我也不想吃。”欧阳如静说道。 一脸的担忧。 “你今晚陪着妈，饿了，你告诉我，沙锅里温着汤。”王子枫也没有劝，遇到这种事情，肯定没胃口。 “嗯，谢谢你，子枫。”欧阳如静说道。 “放心吧，既然爸去京城之前打电话告诉你，说没事，应该是没事，爸什么大风大浪没见过。”王子枫安慰道。 “嗯！” 安慰了欧阳如静几句，王子枫就下楼了，然后坐在沙发上想事情。 他相信叶凤鸣，但也要想到最坏的结果。万一叶凤鸣真得被搞倒了……王子枫思考了一会，自己受的影响应该不大，毕竟他是袁雯洁的人。 他内心深处始终认为自己是袁雯洁的人。 不过叶凤鸣倒了话，说明姜家赢了，那么以后自己在东华省的仕途之路可能会坎坷一点。 再说了，姜家凭着阴谋诡计真得斗倒叶凤鸣，自己也不可能全身而退，估摸也会元气大伤，未来搞不好东华省就是李援朝的天下。 对自己现在影响不大，只不过等自己到了厅级想要再向上升的时候，可能会有影响。 算了，走一步看了一步。按理说这种阴谋不可能对叶凤鸣造成实质的影响。 时间一晃三天，去了京城的叶凤鸣一点消息都没有，电话也打不通，连夏秘书的电话也打不通，两人仿佛失踪的一般。 王子枫在一号别墅陪着欧阳如静母女，他谨记袁雯洁的叮嘱，什么事也不做，绝对不节外生枝。这三天来叶凤鸣家里看望的人有五人，其中有一个就是苏琴的父亲。 王子枫规规矩矩的接待，多余的话一句不说，对方说的话，只听不表达任何意见，并且他也要求欧阳如静也像他一样，只听不表达意见。 他们现在的策略就是一个字——等！ “子枫，为什么不让苏叔叔打听一下京城的消息？”欧阳如静问道。 “京城的小叔他们不是正在打听消息吗？不用再委托别人。”王子枫温柔的说道：“媳妇，爸去京城之前为什么特意给你打电话，就是怕你担心再乱了阵脚，做出糊涂事，节外生枝帮倒忙。” “是这样吗？”欧阳如静问道。 “你好好想想。”王子枫道。 …… 齐州。 袁雯洁实在忍不住了，没等到一个星期，过了三天她就买了东西验了一下，上面显示两条红杠，她连续验了三根，都是两条红杠。 “看来自己是真的有了。”袁雯洁坐在床上，眼神有点发呆。 “现在是阳历12月，明年九月左右生，自己应该怎么办？”袁雯洁有点慌，十分想打电话叫王子枫回来。 她是第一次怀孕，从来不知道慌张的人，突然不受控制的慌了起来。 “要不打掉？” “不，打掉这辈子也许就再也不会有了。” “可是不打掉的话，怎么办？”袁雯洁眉头紧皱成了一个川字。 “找个人假结婚。”她呆坐了几分钟，脑海里跳出这么一个想法：“生完孩子后，过几年再离婚，这样虽然可能对我的仕途有点影响，但影响不大。” “可是一时半会到那里找一个人结婚？”袁雯洁眉头紧锁。 “这个人要绝对的可信，并且工作还不能太糟糕，最好是老师或者是国企员工，可是这样的条件，对方又为什么要帮自己？” 袁雯洁左思右想了大约一个小时，也想不到一个妥善的办法，找不到一个妥善的人，于是她拿起手机准备给王子枫打电话，但是手指按着拨出键，最后又放弃了。 “他这个时候估摸正在照顾欧阳如静娘俩，算了，还是不要让他分心吧，才刚刚有，还有时间考虑。”袁雯洁心里暗暗想道。 结婚生娃的话，自己肯定要退下两年，两年之后自己也才四十三岁，还是有机会再坐上市委书记的位置。 ------------ 第459章 我怀孕了 第五天上午，叶凤鸣的电话终于打通了。 “老叶，你怎么样？”欧阳如静的母亲紧张的问道。 王子枫和欧阳如静两人坐在旁边，也是一脸紧张的表情。 “没事了，我正在回来的路上。”叶凤鸣说道，不过声音里透着疲惫。 “你没事就好。”欧阳如静的母亲一副如释重负的表情，担心了五天，今天终于放下心来：“没事就好。” 王子枫悄悄退出了房间，给欧阳如静一家人留下说话的空间。虽然他和欧阳如静领证了，但人家夫妻、父女之间的私密的话，在他面前不好说出口。 王子枫招呼阿姨赶快做饭，刚才叶凤鸣说中午就能到家。 他在厨房帮着家政阿姨洗菜，欧阳如静走了进来。 “子枫！” “爸没事吧？”王子枫停止洗菜，擦了擦手问道。 “没事了，太好了！”欧阳如静扑到王子枫怀里，哽咽着说道。 这五天时间，她一直非常担心，没睡一天好觉，都是熬到天快亮了，才能睡一点点，即便这样也是噩梦不断。 “好了，一切都没事了，我早说过，真金不怕火炼，对方这种上不了台面的阴谋肯定不会对爸造成任何伤害。”王子枫伸手摸着欧阳如静的头发，温柔的说道。 中午，十二点三十八分，外边传来停车的声音。王子枫陪着欧阳如静母女急忙走了出去。 “爸！” “老叶！” 欧阳如静和母亲朝着叶凤鸣迎去，王子枫落后一步。欧阳如静扑在叶凤鸣怀里，哭了。 一家三口这种温馨的场面，王子枫只能当背景板，他只叫了一声爸，然后就去招呼家政阿姨端菜了。 叶凤鸣洗了澡，然后下楼吃饭。 “爸，到底怎么回事？”欧阳如静问道。 “是啊，老叶，李文国真是你的私生子吗？”欧阳如静的母亲此时表情有点冷，她已经过了担忧的时候，变成了吃醋的篇章。 王子枫呢？他知道自己的地位，只是默默的吃饭，同时竖起了耳朵，因为心里也十分奇怪。 “当然不是。”叶凤鸣回答道：“李文国这个蠢货被姜家的人利用了。” “利用了？”欧阳如静问：“他不是挺聪明的，怎么能被姜家的人利用？” 叶凤鸣没有急着回答，而是眼睛瞥了正在往嘴里扒拉米饭的王子枫一眼。 “李文国从四平县调回来之后，一直不甘心，我当时想捶打一下他，就没有再理他，毕竟玉不啄不成器，可是万万没有想到，他竟然这么一点挫折都受不了，下班后整天在酒吧买罪，然后就被姜家收买的一个外围女盯上了……”叶凤鸣把事情简单的说了一下。 “当时我就感觉不对，于是没有让他把话说出来，并且将其安稳住，然后让省厅的人进行秘密调查，可是我没有想到，姜家的人如此的凶狠，为了给我身体泼脏水，竟然要了他的命，唉！”叶凤鸣轻叹了一声。 “他母亲……两条人命啊，算了，不说了。” “老叶，路都是由他们母子两人自己选的，跟你无关。”欧阳如静的母亲开口对叶凤鸣安慰道。 “爸，你是怎样证明自己清白的？当时李文国的尸体运到医院就不见了。”欧阳如静疑惑的问道。 王子枫停止了吃饭，这才是最奇怪的地方，王子枫这几天也思考过，很大的可能就是被姜家的人偷偷火化了，这样一来，叶凤鸣就是黄泥烂在裤裆里，不是屎也是屎。 “这件事情十分惊险，差一点这一次我就无法脱身了。”叶凤鸣说道。 本来他以前都不会在家里说这些事情，但这次的事情，也是令叶凤鸣有点担忧，于是便讲了出来。 “爸，到底当时发生了什么事？”欧阳如静盯着叶凤鸣的眼睛问道。 欧阳如静的母亲也露出疑惑的目光。 王子枫的目光也朝叶凤鸣看去。 “姜家的计划应该是李文国的尸体进入医院之后，他们偷偷的火化，这样的话，我身上的脏水清洗起来就十分麻烦，不过我快他们一步，直接让人带着李文国的尸体去了北京，我也跟着去了北京找老领导。”叶凤鸣说道。 吃完饭，叶凤鸣上楼休息去了。这五天时间，京城的风起云涌他没有说，欧阳如静也没有问，不过王子枫猜测，肯定斗得很厉害，只不过普通人不知道，连他们这些基层的干部都不清楚。 那个层次的斗争，不是他能够知道的。 王子枫和欧阳如静穿着羽绒服在外边散步，五天时间，一时待在家里提心吊胆，现在终于可以出来呼吸一下新鲜空气了。 欧阳如静伸了一个懒腰，脸上恢复了以前的淡雅。 她挽着王子枫的手，道：“我爸说，姜为农过几天会被调走。” “只调走？”王子枫问道。 “嗯，我爸说虽然所有人都知道是他干的，但是没有证据，上面只能将其调离东华省。”欧阳如静回答道。 “不过……”欧阳如静脸上露出一丝忧伤。 “怎么了？”王子枫发现了欧阳如静的异样，问道。 “我爸说，虽然上面的领导知道他是被冤枉的，但对其能力和能否执政一个省提出了异议，再加上前段时间咱们东华省出现的大规模贪污腐败的案子，我爸可能在书记的位置上干不到65岁了。”欧阳如静说道。 “爸今年才五十六，也许还有机会。”王子枫安慰道。 欧阳如静摇了摇头，没有再说什么。 晚上，休息过来的叶凤鸣，将王子枫和欧阳如静叫到了书房。 “爸，什么事？”欧阳如静问道。 叶凤鸣没有说话，目光朝着王子枫看去，他已经知道自己失踪的这五天发生的事情。 女儿表现的并不算合格，不过也是人之常情，虽然没有惊慌失措，但也失去了冷静。 每临大事要有静气。 他虽然从小就教导女儿，但是教导归教导，真遇到事情就是另一回事了。 叶凤鸣在反思，可能从小到大自己对女儿保护的太好了。让她少了挫折教育，让她心里产生了依赖。 而王子枫这次的表现，叶凤鸣很满意。处事不惊，出事之后，马上过来照顾欧阳如静母女，应对外界的探望表现的很好，只听不做任何回应，能沉住气。 也能安抚住欧阳如静母女。 在北京的时候，叶凤鸣最担心的就是妻子和女儿因为他的失踪而做出一些错误的事情。 还好，他担心的一切都没有发生，家里安安静静，也没有让别有用心的人趁虚而入。 因为有王子枫坐镇。 叶凤鸣深吸了一口气，扭头看向女儿，道：“小静，既然结婚了，你也三十一岁了，尽快要个孩子吧。” “啊！”欧阳如静一脸的惊讶，她没想到父亲会说这事：“爸……” 叶凤鸣摆了一下手，打断了她的话：“你在省发改委的工作我会给你调动到一个没压力的岗位。” “爸……” “就这么决定了，以后你安心备孕。”叶凤鸣十分强势的说道。 欧阳如静明显不同意，她想争辩，不过想了想，最终没有说话，准备等过几天再跟父亲谈。 毕竟父亲今天才刚回来，就不跟他顶嘴了。 其实叶凤鸣也不想这样，但是他知道自己没时间再让女儿经历挫折教育，经历摔打和锤炼，因为上面的领导对他有能力已经产生了怀疑。 最多五年，最少三年，也许东华省的政局就会发生彻底的改变。 他必须利用这几年的时间，扶一个人起来。从现在来看，王子枫比女儿欧阳如静更合适。 一方面，王子枫经得起摔打；另一方面，王子枫还能借上袁家的力。 “子枫。”叶凤鸣说完女儿的事，扭头朝着王子枫看去。 “爸。”王子枫叫了一声，规规矩矩的站在旁边。 “东华省的县，你选一个吧。”叶凤鸣开口说道。 时间紧迫，也就几年的时间，所以叶凤鸣很多事情已经不在乎了。到现在他还在后悔，李文国到他办公室的时候，就应该叫人马上控制住对方，当时一时心软，搞成这个样子。 如果他跟姜为农一样狠毒，根本不会发生现在的事。 剩下这三到五年的时间，谁敢跟他叫板，叶凤鸣不准备再留手。 五年时间，他要把王子枫推到市委书记的位置。 “呃？”王子枫有点没反应过来。 “你不是一直想当县委书记吗？给你个机会。”叶凤鸣淡淡的说道。 “齐州阳城县。”王子枫没有犹豫，立刻开口说道。 不管叶凤鸣是因为什么原因说出这样的话，他不想错过这次的机会。 “好。”叶凤鸣微微点头，然后挥了挥手，让王子枫和欧阳如静离开了书房。 两人离开叶凤鸣的书房，王子枫一脸疑惑的对欧阳如静问道：“媳妇，爸这是怎么了？” 欧阳如静摇了摇头，道：“不知道，我去问问我妈，你先回房间。” “哦！”王子枫应道。 王子枫回到房间，轻轻的关上房门，然后掏出手机，想了想，给袁雯洁发了一条信息：“袁书记，刚才叶书记说要调我到阳城县当县委书记。” 很快有了回复。 “什么时候回来？”袁雯洁问。 “明天或者后天吧。”王子枫想了想回答道。 “回来后，来找我一趟。”袁雯洁回了一条信息。 “好。”王子枫回了一个好字。 两人没有再聊，有些话不能在手机上聊。 稍顷，欧阳如静返回了房间，脸上仍然是一脸的疑惑：“我妈也不知道怎么回事，算了，你的成绩早就该升县委书记了。” 王子枫微微点头，没有说什么，不过这次叶凤鸣回来，他心里隐隐感觉，好像比以前“凶”多了。 这只是一种感觉。 以前的叶凤鸣不能说是笑面虎，但也差不多，看他的秘书董华就知道了。 董华就是笑面虎。 但这次回来，叶凤鸣整体的气质变“凶”了。 当一个笑面虎变凶的时候，就是他最可怕的时间，王子枫在心里暗暗想道，还好他现在是自己真正的老丈人，应该只对自己有利，不会有害处。 第二天早晨，吃了早饭，叶凤鸣就去上班了。临走前，对欧阳如静和王子枫说道：“你们两人也尽快上班。” “哦！”欧阳如静应道。 “是，爸！”王子枫规规矩矩的说道。 叶凤鸣上班后，欧阳如静也一脸不情愿的准备去上班了。 “媳妇，我一会也回齐州了。”王子枫道。 “哦，路上你小心点开车。”欧阳如静抱着王子枫的腰说道：“这几天，谢谢你。” “谢什么，我们是一家人，本来就应该相互扶持。”王子枫说道。 “嗯，看我爸的意思，以后你就要重点培养对象了，你要努力。”欧阳如静说道。 “我会努力的，以后也叫你做东华省第一夫人。”王子枫小声说道。 “本来我想让你做东华省第一丈夫，现在看来计划实现不了了。”欧阳如静一脸闷闷不乐的说道。 王子枫想了想，道：“告诉你个秘密。” “什么？” “其实我挺喜欢当东华省第一软饭男的。”王子枫笑着说道。 “去你的。” 稍顷，欧阳如静去上班了。王子枫也开着车离开了家属大院，准备返回齐州。 四个小时之后，他回到了齐州，给袁雯洁发了一条信息：“袁书记，我下高速了。” “来市委一趟。”袁雯洁说道。 “好的。”王子枫回道。 他放下手机，车子朝着市委驶去，心里想着：“袁雯洁好像有什么事，怎么这么着急见自己？” 四十分钟之后，王子枫走进袁雯洁的办公室。 袁雯洁对秘书说了一句：“不要让人来打扰。” “好的，书记。”秘书应道，然后退了出去。 王子枫看着袁雯洁，此时的袁雯洁表情带着一丝忧虑，好像眼袋都加深了。 “书记，你最近没休息好？”王子枫给袁雯洁倒了一杯茶，开口询问道。 袁雯洁抬头看了王子枫一眼，起身朝着办公室的门走去，轻轻的反锁。 王子枫眨了一下眼睛，心里十分奇怪，这是怎么了？ “我怀孕了！”袁雯洁盯着王子枫的眼睛说道。 ------------ 第460章 不该问的别问 “我怀孕了！” 王子枫先是一愣，随后脸上露出惊喜的笑容，他等这个消息等了有两年了。 下一秒，他刚想说话，袁雯洁又开口了：“我想打掉，你是孩子的父亲，跟你说一声。” 王子枫当场懵逼了，前一秒天堂，下一秒地狱，他感觉自己的的心脏有点受不了。 嗡！ 大脑一片空白。 “雯洁，你……我不同意。”几秒钟之后，王子枫才恢复思考能力，立刻开口说道。 “孩子在我肚子里，你说的不算，只是通知你。”袁雯洁十分强势的说道。 “我、我、我……”王子枫急得原地打转转：“雯洁，你今年三十九，眼看着过年就四十了，也许这辈子只有这么一个孩子，你忍心吗？” “他是上天赐给你的礼物，让你的人生变得完美，老有所依，想想，这么多年，你工作回去，一个人多么凄凉，家里有个孩子的话，就有了牵挂，家里也会变得热闹起来，家里始终有个人等着你回家……” 王子枫语无伦次的说话，他也不管什么逻辑不逻辑，想到什么说什么，总之就是一句话，不能让袁雯洁把孩子打掉。 袁雯洁没有说话，其实她心里也想留下这个孩子，但是……她不知道如何生下来，还能保住自己的位置，毕竟现在的位置是她前半生奋斗的结果。 王子枫看到袁雯洁没有反驳，于是呼了一口气，继续小声说道：“雯洁，把孩子留下吧，只要你生出来，剩下的事情不用你管，都由我来办！” “怎么生？”袁雯洁抬头看着王子枫问道：“过完年等到春天差不多就显怀了，到时候怎么办？” “办法总比困难多，当年红军突围困难吧？最后还不是顺利到了延安。”王子枫说道。 他此时脑子里一片空白，没有办法，不过要先稳住袁雯洁，至于办法，慢慢想。 “这几天我思来想去只有一个办法。”袁雯洁道。 “什么办法？”王子枫立刻问道。 “假结婚，年前找一个人跟我结婚。”袁雯洁说道：“这个人要心甘情愿，还要保守秘密，并且还要是一个知识分子，你以为有这样的人吗？” 心甘情愿，保守秘密，这是硬性要求。 至少知识分子，是要跟袁雯洁般配，不然的话找个老农民，别人也不相信啊。 “我来找，肯定能找到。”王子枫立刻说道。 不管找不找到，他要稳住袁雯洁。两年了，王子枫一直想让袁雯洁怀上，一直没有成功，这次终于有了，他说什么也要让对方生出来。 袁雯洁盯着王子枫的眼睛，没有说话。 “相信我，我一定能找到。”王子枫再次说道。 “给你一个月时间，找不到的话，这个孩子……”袁雯洁的话还没说完，立刻被王子枫打断了：“我一定能找到，孩子一定能顺利出生，然后长大，等你退休了还可以帮他带孙子。” 袁雯洁没有再说什么，表情有一丝疲惫。 “雯洁，你是不是累了，累了就早点回去休息，你现在不像以前了，孕妇要多休息，以后不要加班了……”王子枫叨叨的说着，突然发现袁雯洁的眼神有点严厉，于是果断的闭上了嘴。 “你要多休息。”王子枫的声音越来越小。 “叶凤鸣回来了？”袁雯洁盯着王子枫的眼睛问道。 “嗯，回来后好像变了一个人，让我选个县，我选了齐州阳城县……”王子枫把事情详细的说了一遍，最后问道：“雯洁，你说叶凤鸣为什么会突然变成这样？” “他这次虽然没事，但也失去了上面领导的信任，估摸几年之后东华省的领导班子会调整。”袁雯洁说道。 “即便调整，需要如此紧张的培养我吗？”王子枫问。 “你没经历过，不知道其中的凶险，本省自然的过度和空降一个省委书记是不一样的。”袁雯洁淡淡的说道。 “嗯？”王子枫露出疑惑的表情。 “前几年，有个地方，老书记退休前向上面举荐了自己的接班人，但上面没有同意，另外空降了一位书记……几年才安稳下来。”袁雯洁冷冷的说道。（不连贯是这一段删除了） “一朝君王，一朝臣，自古如此，从来就没有变过。”袁雯洁感慨道。 “我怎么不知道。”王子枫眨了一眼睛说道。 “你的级别不够，当然不知道。”袁雯洁瞪了他一眼说道。 “那若真是这样，叶凤鸣把我推到市委书记的位置上也没用啊，到时候还不是要被人搞下去？”王子枫道。 “你当我是摆设？再说了你只要不犯错误，到了厅级干部，再加上我，不会有事，叶凤鸣应该也算到了这一点。”袁雯洁说道。 “若是现在不把你升上去，等叶凤鸣退下去，换了其他人，你又是叶凤鸣的女婿，那就很难升上去了。”袁雯洁又补充了一句。 “我明白了，原来上面的斗争也是如此凶险啊。”王子枫感慨的一句。 “这些话在我这里说说就行了，在外边不能露出一丝一毫。”袁雯洁叮嘱了一句。 “知道了，不说这些，雯洁，你最近一定不要太劳累了，最好不要加班了，要多休息，我来想办法，你什么都不用担心，一个月时间，我一定把事情办的妥妥当当。”王子枫说道。 半个小时后，王子枫离开了市委，开车返回了宿舍。 他坐在床上，时而傻笑，时而眉头紧锁，别看他在袁雯洁面前一副信心十足的模样，实则根本没有一点思路。 呆坐了一个小时，想得脑袋疼，随后王子枫起身去洗了一个冷水澡，让自己脑子清醒一点。 “心甘情愿又能保守秘密，还要是个知识分子。” “大学教授或者是中学老师都可以。” “国企干部？不行，国企干部不行，体制内的人都太精明了，绝对不行。” 王子枫把国企干部排除了。 艺术家和商人也不行。 思来想去老师最合适，还要是一个忠厚的人。 “再忠厚人家也不会愿意啊。”袁雯洁想揪自己的头发。 “怎么才能让对方愿意呢？除非对方有所求。”王子枫开始顺着思路往下想。 利益交换是最简单的办法。 “可又怎么样让对方保守秘密呢？”王子枫再一次揪自己的头发。 几分钟之后，他抬起头，嘴里说出两个字：“死人！” “死人才能保守秘密。”王子枫嘴里喃喃自语，同时思维又陷入了死胡同：“怎么样才能让他变成一个死人？” “杀了他？” “不不不，不能这样。” 王子枫再次开始揪自己的头发，从下午回到宿舍到第二天早晨，他终于想到了一个可行性的办法。 王子枫急忙洗漱，然后去了市信访局。 “主任！”丹菲看到袁雯洁两个黑眼圈，一脸关心的问道：“您怎么了？” “主任，您回来了，您这个一夜没睡？”李文文也迎了过来。 王子枫没有回答两人的问题，而是严肃的说道：“你俩跟我去办公室。” “哦！” “哦！” 丹菲和李文文两人相互看了一眼，都有点不解，今天王子枫看起来有点不一样。 走进办公室，王子枫把门关上，丹菲和李文文抢着给王子枫泡茶。 王子枫喝了一口茶，抬头看着丹菲和李文文说道：“给你们两人一个任务，去调查全市范围内40到50岁单身的男老师，丹菲，你去查高中和大学的老师，李文文你查小学和初中的老师，我要详细资料，今天下班前交给我。”王子枫说道。 “呃？”丹菲和李文文两人愣了一下，然后丹菲弱弱的问道：“老大，单身指没结过婚还是离异或者丧偶？” “都行，立刻行动，记住，这件事情悄悄进行，别搞出动静。”王子枫叮嘱道。 “是！”丹菲和李文文两人应道，随后她们带着满脸的疑惑离开了王子枫办公室。 出来后，李文文忍不住对丹菲问道：“丹菲，你整天跟着老大，你说，老大这是要干嘛？” 丹菲看了李文文一眼，道：“你知道为什么老大不愿意把你带在身边吗？” “为什么？”这个问题一直困扰着李文文，她自认为比丹菲优秀。 “因为我对老大布置的任务从来不问为什么，只是全力的执行。”丹菲说，随后转身急匆匆走了。 “这样吗？喂，丹菲，你是不是耍我？”李文文想了想不对啊，于是急忙追了上去。 其实丹菲确实不知道王子枫为什么给她们这样一个任务，刚才只是忽悠李文文。 丹菲和李文文一块去了市教育局，本来想着把全市老师的资料打印出来，但是教育局的人不让。她们在教育局看可以，但不能全部打印出来，除非找局长签字。 王子枫来的话，教育局长可能会给这个面子，但丹菲和李文文两人，她觉得自己不会有这个面子，再说王子枫要求他们悄悄进行，所以两人也没有再坚持，只好一人一台电脑，慢慢的查。 丹菲查大学和高中的男老师；李文文查小学和初中的男老师。查到一个符合的，就在本子上记一个。 王子枫在办公室坐立不安，时不时给袁雯洁发一条微信。 “袁书记，注意休息！” “袁书记，不要太劳累！” “袁书记，多喝白开水，以后别喝茶了。” “袁书记…… 当他发到第九条的时候，袁雯洁的电话打了过来。 铃铃…… 王子枫立刻按下了接听键：“喂，袁书记……” “不准再给我发微信，再敢发一条，我就……”袁雯洁的话还没说完，王子枫立刻说道：“不发了，不发了，袁书记你别生气，你现在不能生气……” “闭嘴，不要再发微信了。”袁雯洁说道，随后挂断了电话。 王子枫拿着手机，小声嘀咕了一句：“怎么脾气这么大了，难道怀孕的人脾气就会变大？我查查百度。” 以前王子枫在办公室，喝喝茶，看看报，好不惬意。今天他心里有事，是一点都静不下来，但是又不知道干什么好？ 于是他在办公室里转了十几圈，随后准备去前边接待窗口看看。 丹菲和李文文在市教育局查了一天，终于把全市的老师浏览了一遍。 “今天可累死我了。”走出市教育局的大门，李文文伸了一个懒腰。 丹菲也捶着自己的肩膀，坐了一天，她也是腰酸腿痛。 “你那里查到几个符合条件的？”李文文问。 “高中十三人，大学七人。”丹菲回答道：“你呢？” “我这里多，小学三十八人，初中三十二人。”李文文回答道。 “走吧，老大催一天了。” 二十分钟之后，丹菲和李文文回到了市信访局。现在早就下班了，食堂也没饭了，王子枫转了五十块钱给她们：“晚饭你们出去吃。” 说完，拿着两人抄写的资料朝着宿舍走去。 “才五十块？”李文文说道。 王子枫根本没回头，他现在所有的精力都在这几十份资料上。 “老大都正处级干部了，还这么抠门。”李文文道。 “知足吧，上次请卫健委的人吃饭，给了我五百块钱，我还搭进去三百多。”丹菲说道。 “也不知道查这些单身中年男老师干嘛？”李文文疑惑的问道。 “跟着老大去了一趟省城，我明白一个为官的道理。”丹菲道。 “什么道理？”李文文问。 “今晚这顿饭你请，我就告诉你。”丹菲道。 “行，一百块的标准。“李文文道。 “成交！” 两人找了一个小馆子，点了两菜，一人要了一瓶饮料。点完菜之后，李文文盯着丹菲问道：“现在可以说了吧。” “我明白的这个道理就是，不该问的别问。”丹菲笑着说道。 “丹菲，你敢耍我……” “我怎么耍你了，这是为官之道，一般人我还不告诉他呢。” …… 宿舍里。 王子枫在桌子上仔细研究着丹菲和李文文抄回来的资料。 ------------ 第461章 喊冤 “这个不行，太丑，一看就不配。” “这个……面相太猥琐，也不行！” …… 一个小时之后，王子枫把丹菲和李文文带回来的资料仔细筛选了一遍，最终订下了十八个人。 第二天一大清早，王子枫就给丹菲和李文文安排了任务，十八个人，他们一人调查六人，争取三天之内，把所有人的详细资料都调查清楚。 王子枫自己也分到了六个人，是他认为最有可能的六个人，其中两个大学教授，四个高中老师。 “第一个，齐州师范大学……”王子枫看着手中的资料，然后开车朝着齐州师范大学驶去。 …… 三天后，王子枫办公室。 他眉头紧锁，他调查的六个人，虽然都是单身，但都身体健康，工作也十分顺利，甚至有人已经有交往的对象。 至于丹菲和李文文的调查的那十二个人，也没有一个合适的。 他需要一个有绝症之人，最好孩子或者家里还有困难，需要帮助，这样才能跟对方达成合作，也不怕对方把这个秘密说出去。 王子枫眉头紧锁，又把前边自己筛选掉的人找了出来，让丹菲和李文文两人去做详细的调查。 半个月之后，丹菲和李文文把这些人的详细资料都调查清楚了，交给了王子枫。 王子枫花了半个小时看完两人调查的资料，没有一个合格的。 他心里有点烦躁。 铃铃…… 桌子上的电话铃声响了起来。 “喂？”王子枫抓了起电话，语气有点不好。 “来我办公室一趟。”电话里传出袁雯洁的声音。 “好的，袁书记。”王子枫立刻变得温柔起来。 嘟……嘟…… 他还想说点什么，袁雯洁已经挂断了电话。 二十分钟后，王子枫来到袁雯洁办公室。他坐在椅子上，袁雯洁微皱着眉头在写文件。 这半个月以来，袁雯洁的脾气越来越不好，特别是对王子枫，所以王子枫也不敢乱说话，甚至呼吸都变得轻盈了很多。 大约过了有七、八分钟，袁雯洁终于放下了笔，抬头看了王子枫一眼，道：“你的任命下来了，阳城县县委书记。” 县委书记的任命权在省委。 规定是这样的规定，实际执行基本都是市委推荐，然后省委批复，一般都是通过，不会卡你。 大部分都是这样的，当然还有小部分是省委直接任命。 其实上面的政策都是非常好，但到基层具体实施，政策里的每一个字实施起来都是困难重重。 比如你没有背景，突然空降地方，那么恭喜你，你很有可能被架空或者各种掣肘。 像袁雯洁这种有背景的，当年空降齐州市都差一点被挤出齐州，更别说其他人了。 所以现实之中，县委书记的任命基本在市委手里，这就是有意思的地方。 政策是政策，执行是执行。你如果没有得到市委书记的认可，空降到县里当书记，等着被整死吧。 （背景强大的除外！） “下个星期一，市组织部部长送你去阳城县上任。”袁雯洁说道。 “嗯！”王子枫点了点头。 说完正事，袁雯洁盯着王子枫的眼睛，小声说道：“已经过去半个月了。” “我已经有办法了，正在找人，再有半个月的时间，一定可以办妥。”王子枫说道。 “子枫，你不会在拖时间吧。”袁雯洁说道。 “不是，我的办法肯定可行，找一个有绝症的人，最好他家里还十分困难，这样既可以保守秘密，又可以听从安排，一年半载之后，他就带着这个秘密永远离开。”王子枫急忙说道。 “有这种人？就是有，这么短的时间能找到这样的人？还有，他必须是那种学者型，至少是一个知识分子。”袁雯洁小声说道。 “放心，我一定能找到。”王子枫说道：“咱们的约定不是还有半个月嘛，相信我。” 袁雯洁盯着王子枫的眼睛，随后微微点了点头。 说实话，她内心深处也想留下这个孩子，但……现实中总有许多的无奈，即便她是市委书记也不可能无所顾忌、为所欲为。 稍顷，王子枫走出市委大楼。别看刚才他在袁雯洁面前信心满满，实则心里真是一点底没有。 正低头想着到哪里去找人呢？发现市委大门口有一阵骚乱，不过很快被制止了。 一个看起来有五十岁左右的男子，举着一个牌子在市委大门口，但很快被保卫处的人带走了。 男子戴着厚厚的眼镜，四方脸，看起来像一个有文化的人，也不知道为什么跑市委门口喊冤？ 王子枫感觉男子的年纪有点大，但想了想，还是迈步走了过去。 保卫处的人正在呵斥男子，让他离开。 “怎么回事？”王子枫走过去询问道。 “王主任。”保卫处处长马参军认识王子枫：“他叫卫诚，女儿伤了人，法院已经判刑了，他非来市委喊冤……” 马参军把事情简单讲了一下。 “这事你不用管了，把人放开。”王子枫对马参军说道。 马参军张了张嘴，最终没有说什么，挥了一下手，两名安保人员将卫诚放开。 “我叫王子枫，是市信访办主任，你有什么冤屈跟我去信访办说。”王子枫盯着卫诚说道。 “我女儿的事，你们信访办管不了。”卫诚看了看王子枫，开口说道：“我要见袁书记。” “什么事，我们信访办管不了？”王子枫有点奇怪了，忍不住开口询问道。 “她女儿……”马参军刚想说，便被卫诚打断了：“你真想听？听了之后，你敢管吗？” 王子枫点了点头，道：“只要你女儿是被冤枉的，我就能管，不管是谁，都大不过党纪国法。” “大话谁都会说，只怕你听了之后，就不敢再这样说了。”卫诚还用上了激将法。 王子枫知道是激将法，但他也有自己的目的，于是顺着男子的话说道：“还是那句话，谁也大不过党纪国法，只要你女儿确实有冤屈，我就能管，这属于我们信访办的工作范围。” 男子盯着王子枫没说话。 “你这样子硬闯市委是见不到袁书记，到市信访局把事情讲清楚，我们经过调查后，如果你说的都是事实，到时候我带你来见袁书记。”王子枫想了想开口说道。 卫诚想了想，最终点了点头。 市信访办，王子枫办公室。 王子枫给卫诚倒了一杯水，然后盯着他说道：“说说你女儿的事情吧。” 卫诚从包里拿出一份资料递给王子枫，然后开始讲述。 “我女儿叫卫若英，齐州大学文学和新闻传播学院大三的学生，在去年的元旦晚会上，她被一名肯尼亚留学生猥亵，反抗的时候将对方推倒，对方脸着地磕在石头上，掉了两颗牙……”卫诚把事情详细的讲了一遍。 事情其实很简单。 卫诚的女儿卫若英长得很漂亮，是元旦晚会的主持人，这个黑人留学生就要跟她交朋友，卫若英拒绝，然后黑人就动手动脚，摸她屁股并且不让她走，还把她往小树林里拖。 卫若英极力反抗，大力推倒了对方，然后跑回了宿舍。 万万没想到，几天后，她被警察刑事拘留了。 这个黑人留学生掉了两颗牙齿，构成了轻伤二级，并且还找了他们的大使馆，然后警察的办案速度就陡然加快，按照故意伤害把卫若英抓了，两个月前法院判了，卫若英故意伤害罪，判处两年有期徒刑。 齐州大学也把卫若英开除了。 “那个黑畜生说，只是想跟我女儿交个朋友，并没有动手动脚，我女儿骂他黑鬼，让他滚，侮辱他，并且还将他推倒在地。”卫诚哽咽的说道。 “学校有监控吗？”王子枫一边看着材料，一边开口问道。 “没有，那个黑畜生特意选了一个黑暗的地方叫住了我女儿，监控模糊，前边的看不清，只能隐隐看清我女儿将一个人推倒了，然后转身跑了。”卫诚说道。 听了他的话，王子枫眉头微皱了起来，前边猥亵的动作看不清，谈话也听不到，只有一个推人的动作，这……对方掉两颗牙，又找了大使馆，还真不能完全怪警察和法院。 “如果只有这些资料的话，你找袁书记也没用，因为从现有的证据看，法院判决的没多大问题，只不过可能量刑有点高，不过也在合理的范围之内。”王子枫放下资料，抬头看着卫诚说道。 轻伤二级，一般都是三年以下有期徒刑，所以法院判了两年，也不能说错，只是有点高了。 一般这样情况，其实都可以赔钱谅解不起诉，或者即便是起诉也有可能缓刑。 只不过这件案子里，对方是黑人留学生，再加上找了大使馆，估摸法院就从重给判了。 说错，也没错，毕竟在法规的范围。 说对，也不能说对，总之叫人生气。 卫诚拿出一封纸质的信，递给王子枫，道：“我收到一封信，当时那个小树林里有一对情侣，看到了当时的情况。” 王子枫接过信，打开看了起来。 “卫叔叔你好，请你原谅我的懦弱，我不敢站出来给卫若英作证，因为那样的话，我很可能会毕不了业，但是良心告诉我，我必须告诉你实情，当时我就在不远处，看到卫若英和那个黑人留学生争执的全过程。” “黑人留学生摸卫若英的屁股和身体，还说非常难听的话，并且不让卫若英离开，他完全就是在猥亵，甚至还要让卫若英拖进小树林……” 王子枫看完信，抬头看着卫诚说道：“你没有把信给警察吗？” “给了，但他们没找到人，甚至还说是我伪造的，然后就没有然后了。”卫诚说道。 “你没有去找这个证人吗？”王子枫问。 “找了，没有找到，甚至我在他们学校都跪下了，可是还是没有人承认……”卫诚将自己找人的事情讲了一遍。 王子枫能理解这个同学，别人的大使馆出面了，学校肯定息事宁人，他如果出来作证的话，会面临很大的压力，可以肯定大概率毕不了业。 “还有一件事情，我女儿告诉过律师，那个黑人留学生第二天还找到我女儿威胁过她，让我女儿陪他睡觉，这个黑畜生，不然就找大使馆报警抓她，毁了她的一生，我女儿骂了他，没有同意，三天后，她就被警察抓了。”卫诚又说了一件事。 “当时他们两人的谈话有证据吗？”王子枫问。 “没！”卫诚摇了摇头。 王子枫一阵无语，到了法院是要讲证据的，空口无凭啊。 这件案子，从现有证据来看，好像所有办案人员都没错，但实则有大问题。 警察明显没有尽力，法院这边明显判的过重。 虽然不能说错，也无法追究他们的责任，但王子枫一看就知道他们在偏袒黑人留学生，只能委屈自己人，想着快点结案。 也许有上面的压力或者某种指示。 王子枫在心里急速的思考，这种事情一般人肯定不会沾的，翻案的机率很小很小，甚至还会惹一身的麻烦。 他朝着卫诚的身份证看去，忍不住问道：”你才46岁？” “嗯！”卫诚点了点头：“女儿出了这事，几天之间，我头发变得花白。” “你的工作？” “我是市阀门机械厂的工程师。”卫诚回答道。 齐州阀门厂是留下来为数不多的国营企业，两千年参加国家西气东输工程，所以活了下来，现在渐渐的也有了起色。 “卫工，资料留在这里，这封信也留下，我们调查一下，再给你回信。”王子枫想了想开口说道。 卫诚一脸不相信的看着王子枫，道：“你真的能帮我？如果帮不了，你也别忽悠我，浪费我时间，我直接去省里去京城。” “卫工，这件事情你就是去省里，去京城，怕是也翻不了案，退一万步说，即便省里认可了你的说法，也仅仅只会要求齐州市重新调查，你也是国企的员工，应该清楚这种涉外的案子，你又没有证据，它有多难翻案。”王子枫说道。 卫诚沉默了，这一年时间，他又不是没去过省城，也去过京城，可是都石沉大海。 这几天去市委喊冤，也仅仅只是喊冤罢了，他就没想过能翻案。 女儿受委屈坐牢，他不能在家里什么都不做，所以才会去喊冤，仅仅只是喊喊罢了，并没有想着真能翻案。 ------------ 第462章 老大搞定了 卫诚走了。 王子枫看着手里的资料，露出沉思的表情。 王子枫思考的片刻，拿起电话打给了丹菲：“丹菲，你过来一趟。” “好的，主任。” 半分钟后，丹菲走进了王子枫的办公室。 “老大，什么事？” “我记得你是齐州大学毕业？”王子枫问道。 “对。” “文学和新闻传播学院？”王子枫问。 “对！”丹菲点了点头，一脸的疑惑。 “看看这个。”王子枫将桌子上的资料递给了丹菲。 丹菲接过来，看了几眼，道：“这件事情啊，我知道，去年我们同学群里还议论过。” “这个叫卫若英的同学很可能是被冤枉了，若是真的是骚扰猥亵，甚至用强在前，那她这完全就是正当防卫。”王子枫说道。 丹菲抬头看着王子枫，眨了一下眼睛，道：“老大，涉外无小事，你不会要管这件事吧？” “任何事情都要适应时代的发展，那时候咱们比较弱小，现在咱们都成庞然大物了……”王子枫十分严肃的说道。 “现在我们是大象，他们是蚂蚁，让大象屈服于蚂蚁，这合理吗？” “老大，你说的都对，但上面领导不这样想。”丹菲小声说道：“这种事情，办好了没有功劳，一旦办砸了，那肯定要受处分。” “少废话，看看这封信，当时应该有人看见了，只是不敢说，你想办法把这个人找出来。”王子枫把那封信递给丹菲，开口说道。 丹菲接过信看了看，道：“老大，这都一年了，还能找到人吗？也许人家都毕业离开齐州了。” “不试试怎么知道找不到，必须找到。”王子枫对丹菲命令道。 稍顷，丹菲一脸郁闷的离开了王子枫办公室。 李文文正来找王子枫汇报工作，看到满面愁容的丹菲从里边走出来，于是一脸好奇的问道：“这是怎么了？挨主任骂了？” …… 王子枫把找人的任务交给了丹菲，不过他并没有把所有的希望都放在寻找这个现场证人的身上。 这事啊，正规渠道很难翻案了，还要想点别的招，他想了想起身朝外走去。 走廊里，丹菲正和李文文小声斗嘴，办公室的门突然开了，王子枫走了出来，他们两人的声音立刻戛然而止。 “你俩在干嘛？”王子枫的目光在丹菲和李文文两人的脸上划过，开口问道。 “我去想办法找人了。”丹菲说了一声，立刻急步离开。 王子枫的目光朝着李文文看去。 “主任，我来向你汇报这段时间的心得。”李文文道。 “心得先放我桌子上，你去帮丹菲一块找人。”王子枫对李文文说道。 说完，他迈步朝外走去。 “找人？”李文文一脸的疑惑，直到王子枫的身影消失，她才转身急匆匆的去找丹菲：“找什么人？” …… 王子枫开车去了市长途汽车站。黄大山、皮三和铁柱三人从省里回来了。半年的论调时间到了，黄大山今天返回齐州。 本来调黄大山去省里是去对付严景琛，没想到计划没有 变化快，叶凤鸣竟然插手了，所以最终黄大山也没用上。 王子枫开车到达市长途汽车站的时候，黄大山三人已经在等了。 “老大！”黄大山打开车门坐到副驾驶，铁柱和皮三两人坐在后面：“去省城半年光享福了，也没帮上什么忙，还让您亲自来接。” “还没吃饭吧？请你们吃饭。”王子枫道：“城市执法和县里执法多少还是有一点不同，这半年也算是增加你的阅历，对以后进步有好处。” “谢谢老大的栽培，我会努力的。”黄大山眼睛一亮，立刻开口说道。 十几分钟后，他们来到汽车站附近的一家小饭馆，点了六个菜。 铁柱和皮三刚开始还有点拘谨，王子枫笑着说道：“吃吧，就是给你们点的。”两人才放松下来，开始狼吞虎咽。 黄大山吃的很斯文，他看着王子枫的眼睛，知道王子枫亲自来接他们，肯定是有事。 “老大，有事？”黄大山试探着问道。 “是有件事。”王子枫说。 “老大，你说，我来办。”黄大山也没问什么事，就立刻开口说道。 他能到现在的位置，还去省里交换了半年，全靠王子枫。 “事情是这样的……”王子枫把卫诚女儿卫若英的事情讲了一遍。 “老大，要噶个外国人说难也难，说容易也容易。”黄大山说道。 “谁说要噶了对方，这事你这样办……”王子枫小声对黄大山说道。 黄大山频频点头，最后开口道：“老大，放心，一定办得妥妥的，这种货色很容易上当。” “找的人一定要可靠。”王子枫叮嘱了一句。 “老大放心，上次在四平县整黄小东那个女的，绝对可靠。”黄大山说道。 王子枫点了点头：“把话套出来，上设备，最好有视频。” “明白。”黄大山点了点头。 …… 史密斯最近很郁闷，卫若英的事情让他在学校里的名声变的非常不好，于是今晚他准备去洗浴一条街嗨皮。 史密斯走出学校，正准备打个车，突然听到旁边哎呀一声，一个身影朝他怀里倒来。 他条件反射的伸手扶了一下，随后发现是一个身材高挑的女人。 “谢谢！”女人起身对他感谢道。 史密斯的目光在女人身上放肆的打量着。女人穿着过膝的长靴，肉色的光腿神器，上身是黑色的羽绒服，烈焰红唇，前凸后翘，十分的性感。 田小菊看到眼前的外国人一副傻愣愣的样子，心里一阵反胃。她忍着恶心，装出脚崴了的样子，再一次发出一声惨叫，身子朝史密斯倒去。 哎呀！ “小心，女士。”史密斯立刻再次伸手扶住了田小菊：“女士，你怎么了？” “我的脚踝可能歪了。”田小菊楚楚可怜的说道：“你能送我回家吗？” 史密斯今晚本来就要去洗浴一条街，看到眼前的尤物，早就失去了思考的能力，就是没有失去，以他那智商也不可能产生怀疑。 “当然可以，女士，你非常乐意效劳。”史密斯装成一个绅士，开口说道。 田小菊心里一阵恶心，然后带着史密斯朝着提前租出的出租屋走去。 他们两人身后十米外，皮三看着田小菊带着外国人渐渐远去，拿起对讲机小声的说道：“头，鱼上钩了。” 黄大山三人已经盯史密斯三天了。 “收到，盯紧了。”黄大山说道。 这三天他们在齐州大学旁边租了一间屋子，里边装了监控，就等着鱼儿上钩。 “放心吧，头。”皮三说道。 前边田小菊带着史密斯朝着出租屋走去，皮三在后面盯着。 稍倾，出租屋到了。田小菊说道：“谢谢你，我到了。” “女士，你不请我进去坐坐？”史密斯眼睛火热的盯着田小菊说道。 “我家里就我一个人，不方便。”田小菊说道。 “我走了这么久，有点口渴，女士，你总不会连杯水都不请我喝吧，我可以扶着你走了这么久。”史密斯用他蹩脚的中文说道。 此时他已经JC上脑，目光放肆的盯着田小菊。 “那……好吧。”田小菊低头思考了几秒钟，随后打开了门。 史密斯两眼Y光的跟着田小菊走进了出租屋。这是一个一室一厅的格局。 走进屋子，田小菊脱下羽绒服，又脱掉长靴，一双大长腿被光腿神器包裹着，上身也很有料，看得史密斯两眼发光。 他随手关上了门，然后一把抱住了准备给他倒水的田小菊。 啊！ “你干什么？”田小菊尖叫了起来。 “女士，你的身材太棒了，我忍不住……”史密斯说道。 “放开我，救命我，唔唔……”强壮的史密斯的捂住了田小菊的嘴。 隔壁房间，黄大山、铁柱和皮三正在盯着手机里的监控画面。 “头，田小菊不会出事吧？”皮三说道，脸上有点担心。 黄大山微皱着眉头，看着监控里的画面，田小菊正在节烈的反抗的呼救，可惜史密斯人高马大，她根本摆脱不了对方的控制和侵犯。 “放开我，你这是强奸，你会坐牢的。”田小菊喊道。 “哈哈，女士，他们不敢抓我……。”史密斯放肆的说道。 “放开我，救命啊！” “美丽的中国女人，哈哈……”史密斯Y笑道。 黄大山三人听着监控里史密斯的话，一脸的愤怒，特别是铁柱，攥紧了拳头，说道：“头，上次那个美国人也是这样嚣张，想欺负我媳妇，被我宰了，今晚把这个外国人也宰了吧。” “别乱来，我们的目的不是杀人。”黄大山瞪了铁柱一眼说道。 “头，田小菊要坚持不住了。”皮三在旁边盯着手机上的监控画面说道。 “差不多了，进去。”黄大山说道。 随后三个人立刻从隔壁房间出来，皮三掏出钥匙打开门，铁柱拿出一块事先准备好的毛巾，房门一开，他便窜了进去。 卧室里，史密斯全部的精神都在田小菊身上，根本不知道铁柱走到了他身后。 铁柱一手突然勒住他的脖子，另一只手的毛巾的捂在史密斯的鼻子上。 “唔唔……” 史密斯挣扎的十几秒钟，然后两眼一翻，昏迷的了过去。 田小菊穿好衣服，看着晕倒在地上史密斯，突然大骂一句：“操他妈，就应该煽了这外国人。” 说着她一脚朝着史密斯的下腹踢去，还好黄大山眼疾手快，伸手拽了田小菊，让她没有踢中。 “别乱来。”黄大山瞪了一眼田小菊说道。 “黄所，你刚才没听到他说什么吗？我虽然是卖的，但我也是中国人，这个外国人竟然敢侮辱我们。”田小菊气愤的说道。 “行了，把现场处理干净，我们走。”黄大山一脸严肃的说道。 半个小时后，黄大山等人把监控拆除，把房间能留下的指纹都打扫了一遍，然后关上门，离开了。 四个人上了车，消失在茫茫夜色之中。 皮三开车，铁柱坐在副驾驶，黄大山和田小菊坐在车子后排。田小菊仍然一脸气愤的骂骂咧咧：“就应该煽了那个外国人，王八蛋……” 皮三和铁柱两人附和着：“对，如果在四平县，肯定煽了他。” 黄大山没有理睬他们三人，而是掏出手机给王子枫发了一条微信：“老大，搞定了。” 市信访局。 王子枫为卫诚的事情，这几天并没有去阳城县报道，他一直在等黄大山的消息。 滴滴！ 手机来了一条信息，他看了一眼，脸上漏出一丝微笑。 “这个外国人果然是惯犯，狗改不了吃屎。”王子枫嘀咕了一声。 咚咚。 他正在考虑接下来的事情，办公室的门开了，丹菲走了进来。 “老大，那个卫诚又来了。”丹菲说道。 “叫他进来吧。”王子枫道。 稍倾，丹菲把卫诚带进了王子枫办公室。 “王主任，今天中院通知我，下个星期若英案子的上诉会开庭审理。”卫诚一脸焦急的说道。 第一次宣判之后，卫若英就立刻提起了上诉，今天刚接到通知，下个星期开庭，他立刻来找王子枫，因为律师告诉他，如果没有新的证据，上诉大概率会维持原判。 “别着急，这件事情既然我已经答应你了，就不会变卦，你答应我的事情……”王子枫盯着卫诚的眼睛说道。 “只要若英能出来，我什么都可以做。”卫诚立刻说道。 两天前，王子枫找到他，跟他说了一件事情，卫诚为了女儿答应了。 假结婚他不在乎，只要能还女儿清白。女儿从小到大都那么优秀，这件事情对其打击特别大，卫诚怕女儿出来之后会有轻生的想法，所以他必须想办法还女儿清白。 第一次宣判之后，卫若英就立刻提起了上诉，今天刚接到通知，下个星期开庭，他立刻来找王子枫，因为律师告诉他，如果没有新的证据，上诉大概率会维持原判。 ------------ 第463章 时间紧 卫若英本来有大好的前程，就因为一个诬告变得一无所有，还锒铛入狱，所以她在监狱里的精神状态非常不好。 卫诚去探视的时候，十分担心，他必须还女儿清白。 两天前，王子枫找到他，告诉他可以救他女儿，不过有一个条件。 卫诚都没问什么条件，一口就答应了。 王子枫那天接待了卫诚之后，立刻调查了一下对方的资料。单身，国有企业工程师，从小把女儿抚养长大，是厂里同事眼中的老实人。 所以第二天王子枫就找到了卫诚，提出了自己的条件：“卫工，我可以帮你女儿洗脱罪名，但你也要帮我一个忙。” “什么忙？你说，只要我能做到，什么忙都可以，要我这条老命都可以。”卫诚十分激动的说道。 “跟一个人假结婚。”王子枫说道。 “假结婚，没问题，我答应，并且我保证守口如瓶。”卫诚说道。 他不管对方什么目的，只要能救出女儿，做什么都可以。 今天收到中院的通知，卫诚急匆匆的来找王子枫，因为他找的所有律师都说，没有新证据的话，中院会维持原判。 “卫工，放心，下个星期之前，史密斯会签谅解书，并且还会出庭为卫若英作证，他们是朋友，当时只是闹着玩，自己不小心摔倒了，不想追究若英的刑事责任。”王子枫对卫诚说道。 “真的吗？”卫诚一副吃惊的模样，双眼紧盯着王子枫，仿佛在说，你看我像傻子吗？你不会骗我吧？我刚才是不是听错了？史密斯为女儿作证求情？ “真的，并且在开庭之前，我会跟中院的主审法官沟通一下。”王子枫一脸自信的说道。 “这……王主任，你不会骗我吧？”卫诚一脸的不相信，因为太不可思议了。 “我干嘛要骗你，谅解书应该三天之内就能拿到。”王子枫说道：“卫工，你回家安稳的等待，不要乱说，也不要再胡乱求人。” 王子枫把一脸狐疑的卫诚劝走了。 刚想给黄大山打电话，让他进行下一步，手机铃声响了起来。 铃铃…… 袁雯洁的来电。 王子枫立刻按下了接听键：“喂，袁书记！” “你为什么还不去阳城县上任？刘副部长说你要求过两天再去，王子枫，你还有没有组织纪律……”电话接通后，袁雯洁对其大骂一通，最后说道：“明天上午，立刻给我去阳城县上任。” 说完，就挂了电话。 “喂？袁书记？” 嘟……嘟…… “怎么脾气越来越大！”王子枫小声的嘀咕了一声，难道是年纪大的女人怀孕，脾气也会跟着变大？ 袁雯洁过完年就四十岁了，算是大龄产妇。 晚上，一家小饭馆里，王子枫请丹菲、李文文和黄大山吃饭。 四菜一汤，没要酒水。 王子枫口袋里的钱不多。 “老大，什么时候能请我们吃顿大餐。”丹菲说道。 “是啊。”李文文跟着附和。 “革命艰苦朴素的精神不能丢，有的吃，你们还挑。”王子枫瞪了两人一眼，道：“明天丹菲你跟我去阳城县上任，手续办好了吗？” “老大，办好了。”丹菲一脸高兴的说道。 她这次跟着王子枫到阳城县上任，将担任县委办公室副主任。 县委办公室主任的主要职责包括协助县委领导处理县委日常工作，协调乡镇和部门工作，沟通上下左右联系等。‌ 县委办公室作为县委的重要办事机构和综合职能部门，具有参与政务、处理事务、履行服务的三大职能。 县委办公室的主任一般都是由副处级的副县长担任。 县政府办公室主任是县政府的大管家；县委办主任是县党委的大管家。 党领导政府，所以县委办主任比政府办主任高半级，一般都是副处。 丹菲正科级，担任县委办副主任刚刚好。八面玲珑的她就适合干这种工作。 “老大，我呢？”李文文可怜巴巴的看着王子枫说道。 这两天，她都郁闷死了。 “回四平县，过段时间调你去阳城。”王子枫淡淡的说道。 不能一股脑的把人调过去，毕竟还要注意一下影响。过几个月再调李文文过去，就比较自然。 “好吧。”李文文低头应道。 她这两天找了王子枫好几次了，王子枫的态度十分坚决，李文文知道没有回旋的余地，于是便不再说什么，点头答应下来。 “大山。” “老大，您说。”黄大山立刻坐正了身子，看着王子枫。 “两天时间把接下来的事情办好，年前我会把你调到阳城县。”王子枫说道：“你这次去省城轮换半年，也算是有了资历，到时候调到阳城县公安局担任主管刑侦的副局长。” “是，老大。”黄大山脸上一喜：“谢谢老大。” …… 史密斯醒来后，发现自己仍然处于出租屋里，身上的钱一点没少，手机也没丢。 出租屋里只有他一人，他摸了摸脑袋，回忆着晕倒前的事情。 “臭女人。”几分钟后，他骂了一句，随后离开了出租屋。 史密斯认为应该是田小菊的丈夫或者男朋友回来了，把他搞晕之后，两人跑了。 因为周围的人和学校的态度，他内心深处认为自己高人一等，所以田小菊两人搞晕他，因为害怕所以跑了。 他自认为是这样的逻辑。 当天晚上，醒来之后，他并没有回学校，而是继续去了洗浴一条街，只不过他并不知道，在其身后，还跟着一个尾巴。 史密斯上午十一点才从洗浴城出来，他刚想打个车回学校，却发现洗浴城门口站着昨天傍晚的那个女人。 田小菊盯着史密斯，在她旁边十米外是暗中保护的铁柱和皮三两人。 “嗨，又见面了。”田小菊主动朝史密斯挥了挥手。 “你这个臭女人还敢出现在我的面前。”史密斯凶巴巴的朝田小菊走过来。 “别激动，史密斯先生，先看看这个。”田小菊拿出手机，播放了昨天监控的画面。 “救命！放开我！” 视频里传出田小菊的呼救声，还有史密斯粗野的动作。 “你……”史密斯心里一惊：“给我！” “史密斯先生你最好文明一点，我想我们最好谈谈。”田小菊说道。 “我跟你这个臭女人没什么好谈，我不怕，这个视频对我没影响。”史密斯说道。 “是吗？真没影响？如果我把这个视频发到网上，让我猜猜，肯定会群情激愤，甚至形成舆论风暴，到时候警察肯定要调查，我就装成受害者……” “你这个臭女人，是你勾引我，这是你的阴谋诡计。”史密斯说道。 “你有证据吗？我可是有证据，有视频有真相，这个监控还带有声音，你还想再听听吗？”田小菊一副吃定史密斯的表情。 “我不怕，仅凭这个视频我不会坐牢。”史密斯说道。 “但你会失去奖学金，被遣送回国，回到你们那个贫穷脏乱的国家，你想回去吗？”田小菊说道。 这些都是黄大山教她说的。 史密斯脸上的表情明显变得害怕起来。 “史密斯先生，你要不要试试看，或者找个地方我们聊聊。”田小菊说道。 “￥&（#%￥%”史密斯骂了一句，然后盯着田小菊说道：“听你的，我们找个地方谈谈。” 十几分钟后，他们来到了旁边的一家茶楼，要了一个茶室。 “史密斯先生，为了使我们彼此信任，请把手机放到茶台上。”田小菊说道。 “SHIT！”史密斯恼怒的将手机掏出来，放在茶台上，以示自己没有偷偷录音。 “说吧，你想要多少钱？”史密斯盯着田小菊的眼睛问道。 “不不不，我不要钱。”田小菊道，随后给史密斯倒了一杯茶：“卫若英，你还记得吧。” “你想干什么？”史密斯紧张起来。 “很简单，我希望史密斯先生能签一份谅解书，然后下星期开庭能为卫若英小姐作证，你们是朋友，当时只是闹着玩，并不想起诉卫小姐，一切都是误会。”田小菊端起茶喝了一口，淡淡的说道。 “哦，FUCK……这就是一个阴谋。”史密斯吼叫道。 田小菊静静的喝着茶，并不理睬史密斯的咒骂。虽然她是一个四平县的失足妇女，但是心理素质相当过硬。 当时在四平县玩仙人跳被黄大山抓过，后来渐渐熟了。 “时间不早了，史密斯先生该选择了，是大家同归于尽，还是你好我好大家好。”田小菊从包里拿出谅解书放到了史密斯面前。 史密斯心里在挣扎，不过他想到半年前因为舆论被遣返的留学生，他最终屈服了，因为他在这里实在太幸福了，根本就不想回去。 下一秒，他拿起笔，在谅解书上写下了自己的名字。 田小菊拿起签了字的谅解书，笑着对史密斯说道：”正确的选择，明天卫若英小姐的律师会联系你，下星期一希望你准时出现在法庭。” “视频！”史密斯盯着田小菊道：“你凭什么让我相信你能遵守我们的约定？别把我当傻子。” “视频不是关键，关键是你只能相信我，因为我并不在乎卫若英是否能提前出狱，失败的话，最多少赚一点钱，而你将失去在这里优越的生活。”田小菊看着史密斯轻蔑的说道。 她有点疑惑，看起来眼前的这个傻大个智商并不高的样子，怎么卫若英堂堂大学生竟然能让对方诬陷坐牢。 若是换成她的话，田小菊自认为能把史密斯玩得团团转。 “你最好说话算数，不然的话，我不会放过你。”史密斯无力的吼道。 田小菊轻蔑的笑了笑，随后起身走了。 皮三和铁柱一直跟在后面，现在正坐在隔壁茶室。田小菊出来后，两人立刻跟上。 “搞定了吗？”皮三问。 田小菊将谅解书递给皮三，道：“一个傻大个，我都想约他去四平县玩玩了，听说有的会所专门要这样的人，姐姐我转手还能卖不少钱。” “别乱来，你老实点，坏了头的事，你吃不了兜着走。”皮三对田小菊警告道。 …… 王子枫坐在武跃进的车上，今天由武跃进亲自带他去阳城县上任。 武跃进是齐州市组织部部长。 袁雯洁打了招呼，武跃进就是去给王子枫站台的。 车子刚进阳城县地界，就看到了一条欢迎的横幅，然后立刻有警车开道。 “阳城县官场这两年一直不安稳，经济也没有什么起色，照这样下去，明年搞不好要被脱贫的四平县超过，子枫啊，把你调到阳城县，领导是对你充满了期望的。”武跃进开口对王子枫说道。 “谢谢领导的信任，我一定全力以赴，把阳城县的经济抓上去。”王子枫道。 “首先要把队伍建设搞好，火车跑得快，全靠车头带，队伍团结了，才能有力量带领老百姓致富。”武跃进说道。 “是，武部长。”王子枫应道。 武跃进点到为止，没有再说什么。 王子枫来之前，当然打听过阳城县的情况。阳城县去年被他搞了一下，县里的主要领导几乎换了一个遍。刚安稳了一年，这次又因他的原因换了一批干部。 所以阳城县现在的队伍人心涣散，同时也是山头林立。 今天早晨他在袁雯洁办公室里聊了半个小时，阳城县的情况他大体了解，并且得到了袁雯洁的承诺，会最大力度支持他，在短时间内将阳城县的队伍团结起来。 昨晚跟欧阳如静通话，欧阳如静转达了叶凤鸣的指示，让他尽快做出成绩。 王子枫是拿着两把尚方宝剑来阳城县上任的，他的时间有限，不想在队伍方面浪费时间。 来之前他已经想好了，不管是人心涣散还是山头林立，都无所谓。谁不听话，谁就转岗，再不听话，那就免职。 以最短的时间把队伍整顿好，然后将阳城县发展起来，他需要政绩，结结实实的政绩，因为叶凤鸣的计划要五年时间，在他三十五岁的时候，至少要升到正厅级。 ------------ 第464章 代价 王子枫的上任在阳城县引起不小的轰动。 县长杨中华是一个五十多岁的老县长，不怎么管事，也不争权，所以阳城县换了两个县委书记了，他这个县长仍然稳如泰山。 有人在杨中华面前挑拨了几句，说这个县委书记轮也轮到老县长您了。对方话还没说完，便被杨中华严肃批评了。 “上级领导既然派王子枫书记来到阳城县工作，自有上级领导的考量，我们要积极配合王书记的工作，搞好阳城县的经济，谁敢阳奉阴违，我杨中华第一个撤他的职。”杨中华大义凛然的说道。 这话很快经丹菲的嘴传到了王子枫耳朵。 “老大，你说杨县长是真心还是假意？”丹菲一脸疑惑的问道。 “不管他真心还是假意，只要不找事，不内耗，我就愿意跟他和平相处，一块搞好阳城县的经济。”王子枫说道。 他不介意杨中华找麻烦，当然对方配合更好。 “他在阳城县有三十多年了，从乡干事做起，乡长、乡委书记、副县长、常委副县长，一直到县长，就是一个老油条，一点政绩都没有，当然也没有什么劣迹。”丹菲说道。 她来阳城县的第一件事情，就是全部打听县长杨中华的事情。 毕竟按照常理来说，王子枫空降阳城县，最可能就是挡了杨中华的进步之路。 “能力平平总比有本事但是野心勃勃好。”王子枫淡淡的说道：“黄大山和苏得志今天报到吗？” 阳城县因为上次精神病医院的事情，除了县委书记被双规之外，县公安局局长和县政法委书记也受到了牵连，被拿下来。 当时具体迫害许承志母子的人员是北曲派出所的人员，所以北曲派出所所长也被拿下。 阳县城公安部门空出不少位置，所以这次王子枫不但把黄大山调到了阳城县公安局当副局长，还把苏得志调到了北曲所当所长。 巴头镇现在发展很快，人流量越来越大，巴头镇派出所俨然成了四平县第一大所，所以苏得志这个所长的位置就坐不稳了。 杨志对王子枫留下来的这些死党的态度是打压和排挤。 正好阳城县公安队伍缺人，于是王子枫就把苏得志也调了过来。 当年看守所的事情，让苏得志受了委屈，同时也算彻底上了王子枫这艘船。 阳城县北曲派出所是阳城县最好的派出所，县城中心区域，以及县政府等部门都在它的管辖范围。 “黄大山和苏得志已经上任了，刚还给我打电话，想今晚请老大吃饭。”丹菲说道。 “吃饭就算了，让他们先整顿好公安队伍，为接下来阳城县的发展保驾护航。”王子枫说道。 “是。”丹菲应道。 并没有离开。 “还有事？”王子枫抬头看了她一眼问道。 来阳城县已经几天了，王子枫一直在研究投资了一亿三千万的阳光广场的项目，正头疼呢。 这个项目搞得阳城县老百姓怨声载道，强拆事件已经发生了五起，还好没有搞出人命。 阳城县前书记纪安，好大喜功，斥资一个亿搞阳光广场。这个广场还要建在县中心位置，拆迁就是一大难题。 这个工程的另一方是万茂集团，出资三千万，阳城县政府出资一个亿，具体执行方为万茂集团。 最终搞得拆迁款远远低于国家标准，老百姓不满意，他们就先是用社会混混恐吓，然后又用警察保驾护航。 纪安被双规后，项目停了下来，搞得一地鸡毛。 王子枫来到阳城的第一天，就查了阳光广场工程的账户，只剩下来两千万，其他钱不知道去哪里了。 也不能说不知道去向，一大堆账单正在梳理，他不是这方面的专家，所以这几天正在思考着去哪里找一个自己人当财政局局长，帮自己管好财政。 “今天卫若英的案子在齐州中院开庭。”丹菲说道。 “史密斯没去？”王子枫问。 “去了，也做证了，说他和卫若英是朋友，完全就是误会，他不想追究对方的责任，请求法院对卫若英从轻判罚。”丹菲说道。 “说重点。”王子枫道。 “法官没有判卫若英无罪，而是改判为有期徒刑十个月，正好卫若英已经关了十个多月，所以已经被释放了。”丹菲回答道。 王子枫点了点头，这样的判决很正常，法院不可能承认自己的错误，又能立刻把人放出来，从某方面说皆大欢喜。 “卫诚和卫若英父女两人不满意，给我打了几个电话了。”丹菲说道。 “不满意？”王子枫眉头微皱了起来：“他们想干嘛？” “卫诚说要让史密斯得到应有的惩罚。”丹菲回答道：“他们父女两人应该正在来阳城县的路上。” 王子枫眉头紧锁，这几天他一直在熟悉阳城县的政务，根本没有精力管这事，不过想想，袁雯洁的肚子马上两个月了，不能再拖下去了。 本来他认为有卫诚在，事情应该能顺利解决，没想到对方还要惩罚史密斯。 “你去找个地方，晚上我请卫诚父女两人吃饭。”王子枫想了想，开口对丹菲说道。 “好的，老大。”丹菲应道，随后转身离开了王子枫办公室。 王子枫捏了捏自己的鼻梁，暗暗思考着，阳光广场工程只能先暂时让人核对着账目，自己先把卫诚的事情办好，袁雯洁那边不能再拖了。 “想要让史密斯得到应有的惩罚？” “没有证据怎么惩罚？” 王子枫微眯着双眼沉思片刻，小声嘀咕了一声：“既然你们想惩罚对方，就要付出相应的代价，正好将卫诚绑死，让他永远不敢背叛。” 晚上七点，阳城县的一家不起眼的火锅店，王子枫、丹菲、卫诚和卫若英四人正在吃火锅。 王子枫打量着卫若英，女孩确实挺漂亮，只是此时眼神有点呆滞，时不时的发呆。 看起来史密斯这件事情对她影响很大，还没有从事情中走出来。 “王书记，当时我们说好了，恢复若英的清白和名誉。”卫诚硬着头说道。 其实他内心深处觉得女儿当庭释放就已经满足了，但若英却不同意，一直嚷着要史密斯这个混蛋付出代价，不然的话，她就不活了。 没有办法，卫诚只能带着女儿来阳城县找王子枫。 上午宣判，当庭释放，下午他们父女两人就来到了阳城县。 “不是恢复了吗？史密斯亲自到法庭作证，你女儿也当庭释放。”王子枫盯着卫诚冷冷的说道。 卫诚还没说话，卫若英突然说道：“我要史密斯这个王八蛋付出代价，是他猥亵我，害我坐牢，害我被学校开除。” “你有证据吗？”王子枫朝卫若英看去，淡淡的问道。 “我……”卫若英卡壳了。 愣了几秒钟，她双眼盯着王子枫道：“王书记，我知道你能办到，史密斯就是一个烂人，一个混蛋，他留在学校还会祸害其他女生。” 王子枫来之前早就想好了，于是他的目光在卫诚和卫若英父女两人脸上扫过，冷冷的说道：“没有证据，想要报复史密斯，是需要付出代价的。” “王书记……” 卫诚刚要说话，但是被女儿卫若英打断了：“只要能惩罚他，我愿意付出任何代价。” “若英！”卫诚拽了一个女儿。 “爸，你别管，史密斯这个魔鬼一天受不到惩罚，我的心一天不能平静，如果这样的话，我宁愿去死。”卫若英说道。 “若英，何苦呢。”卫诚一脸苦涩的说道。 “爸，他毁了我的人生，毁了我的一切，我不会放过他。”卫若英咬牙切齿的说道。 “唉！”卫诚深深叹了一口气。 王子枫夹了一筷子羊肉，慢慢的吃着，等卫诚父女两人说完，他才抬头盯着卫若英问道：“你想怎么惩罚史密斯？” “我要他死！”卫若英眼睛里充满的仇恨。 “若英，别瞎说。”卫诚急忙对女儿说道，眼睛里充满了担忧。 “王书记，史密斯这种人不应该再留在齐州大学，他应该被遣返。”卫诚道。 “不，他必须死，这个魔鬼必须死。”卫若英说道。 “想要别人死，你能付出什么代价？”王子枫盯着卫若英问道。 “我可以以命换命。”卫若英说道。 “若英，别说傻话，你还年轻，还可以重头再来。”卫诚立刻对女儿说道。 他已经后悔带女儿来找王子枫了，万万没有想到，女儿竟然想要史密斯死。 “晚了，他毁了我的一生。”卫若英说道，随后猛然抬头看向王子枫：“史密斯是一个魔鬼，请王书记为我做主，我愿意付出任何代价。” 王子枫没有答应，也没有拒绝，而是放下筷子，道：“吃饱了吗？我去结账。” 王子枫离开后，丹菲朝着卫诚父女两人看去，道：“史密斯可以死，但需要你自己动手。” “我可以。”卫若英立刻点头说道。 “你这样……这样……”丹菲在卫若英耳边小声的说道。 …… 史密斯十分郁闷和烦躁，他按照田小菊的要求做了，但是过后给田小菊打电话，电话已经打不通了。 他很害怕田小菊把视频发到网上，所以今天晚上连洗浴城都没有去。 嘀嘀。 史密斯正玩手机呢，微信上有人加他好友。点开微信，发现是一个女孩，史密斯心里一阵高兴，立刻通过了好友申请。 “你好，美女。”史密斯发了一张强壮的半身照片过去。 “史密斯，我是卫若英，你的末日到了。”卫若英说道，随后发了一段视频。 史密斯点开视频，正是他最担心的那段视频，出租屋里的那段视频。 十几秒后，视频被撤回，前边说的话也被撤回。 “卫若英，你想干嘛？如果你敢发出去，我会再让警察把你抓起来。”史密斯立刻发过去一段语音。 但是出现了红色的感叹号，卫若英已经把他删除了。 “SHIT！” 铃铃…… 正当史密斯破口大骂的时候，他的手机铃声响了，一个陌生的号码。 “喂？谁？”史密斯问道。 “史密斯，你不想被遣返，明天上午十点，来阳城县实验中学门口找我，不来的话，我保证把这段视频发到网上。”卫若英说道，随后挂断了电话。 “喂？喂？”史密斯喊了几声，随后又反拨回去，可惜变成了，你拨打的电话暂时无法接通。 “#￥&……%……#*&”史密斯开始各种咒骂，一晚上他都没睡好。 第二天一大清早，他就打车去了阳城县。等到了阳城县实验中学门口，可惜根本没找到卫若英的人。 他看了一眼手机，九点零七分。 一边骂一边在实验中学门口走来走去。十点整，终于看到卫英若的身影从远处走来。 史密斯立刻迎了上去。 “卑鄙的女人，我已经在法庭上原谅你了，把视频给我删除。”史密斯凶巴巴的冲到卫若英面前吼道。 卫若英抬头看了一眼远处的监控，随后盯着史密斯说道：“愚蠢的笨蛋，我要把视频发到网上，让你身败名裂，让你被遣返回国，回到你们那个肮脏的国家，吃屎去吧。” “还给我。” “笨蛋，我不会还给你，也不会删除，你来抢啊，来打我啊，你就是一头蠢猪，哈哈……”卫若英开始各种问候史密斯的亲人，并且还挑衅让对方来打她。 史密斯本来昨晚就没有睡觉，此时被卫若英一激，再加上视频的事情他感觉受到了愚弄，于是怒火上头，他真得朝着卫若英一拳打去。 他准备给卫若英一点颜色看看。 砰！ 卫若英一拳被打倒在地上。 “救命啊！”下一秒，她大声喊叫起来，同时努力从地上爬起来，朝着马路对面跑去。 “知道怕了吗？卑鄙的女人，我要教训你。”史密斯看着逃跑的卫若英，他立刻朝着马路对面追去。 “救命啊，杀人啊！”卫若英一边跑一边大声喊叫道。 砰！ 突然一辆水泥车呼啸而过，卫若英扭头看去，发现史密斯已经飞出去十几米远，倒在了血泊之中。 她又朝十字路口的红绿灯看了一眼，绿灯，是她和史密斯刚才闯红灯过马路。 呼！ 下一秒，她瘫坐在地上，根本不理睬呼啸而过的汽车。 …… “丹主任，事情办完了。”黄大山道。 “监控清楚吗？”丹菲问。 “清楚，对方追打卫若英的画面很清楚。”黄大山说道。 “按照计划办！”丹菲道。 “好！”黄大山挂断了电话。 ------------ 第465章 总有人头铁 实验中学这一片在北曲所的管辖范围，所以苏得志第一时间赶了过来。 他先试了试史密斯脖子处的大动脉，发现已经没有跳动了，才拨打了县120急救电话。 跟着苏得志一块出警的除了一名正式民警之外，还有已经升为三级辅警长的皮三和铁柱两人。 他们把水泥车司机控制住。 县交警队队长钱波听说撞死个外国人，先向县公安局汇报，同时亲自带人赶了过来。 稍顷，黄大山带着县公安局外事科科长孙宝田也赶到了。 黄大山现场指挥，成立了一个专案组，他为组长，外事科科长孙宝田为副组长。 案子开始按部就班的进行调查，现在勘测，调监控，同时卫若英也被带回了县公安局。 半个小时之后，现场已经恢复了正常秩序，史密斯的死并没有引起一点水花。 “黄局，这件案子涉及外国人，我们应该马上向市局和县市领导汇报。”外事科科长孙宝田对黄大山说道。 黄大山看了他一眼，道：“案子查清楚了，我会亲自去向王书记汇报。” “黄局，毕竟涉及……”孙宝田还想说什么，但是看到黄大山冷冷的目光，后面的话又硬咽了回去。 这两天黄大山已经撤换了刑警队长，扶了一个副队长上来。 手段相当狠辣，临时主持公安局工作的政委并没有说什么。 阳城县公安局局长两个月之前受许承志案的影响被双规了，一直没有派新局长，局里工作由政委暂代。 案子其实很简单，很快就查明了，因为当时的监控把经过拍得清清楚楚。 下午，黄大山组织人开案情会。 交警队长钱波先进行了汇报：“根据我们交警队的调查，以及现场的监控视频，这次的事故是由史密斯追打卫若英横穿马路引起来，负主要责任，水泥车司机没有预先判断危险，并且当进车速过快，负次要责任。” “我认为卫若英应该也有责任。”孙宝田开口说道。 “什么责任？根据我们的调查和现场监控视频显示，史密斯当时正在对卫若英女士进行殴打，卫若英女士有生命危险，并且现场大声呼救，她被殴打，威胁生命，还不能够逃跑了？”苏得志对孙宝田反问道。 “孙科长，你虽然是外事科科长，但也不能胳膊肘往外拐，往自己同胞头上强行按罪名。” “苏所长，你……”孙宝田气愤的盯着苏得志说道：“黄局，史密斯和卫若英的案子刚刚结束，他们两人有过节，我认为这起交通事故应该深入调查。” 黄大山看了孙宝田一眼，道：“监控里不是很清楚吗？” “黄局，史密斯和卫若英为什么会在咱们县实验中学门口见面，这里边是否有什么秘密？”孙宝田说道。 “这跟我们现在的案子有关吗？孙科长，国家三令五申不要以有罪推定进行破案，何况整个过程都有被监控拍了下来，清清楚楚，一件普普通通的案子，为什么你非要把一个受害的小姑娘也牵扯进来。”黄大山冷冷的说道。 “黄局，我认为孙宝田同志的立场有问题。”苏得志立刻说道：“监控视频清清楚楚，他却要强行给小姑娘安一个罪名，孙宝田，如果史密斯换成一个农民，你还会如此嘴脸吗？” “苏得志，你不要胡说八道，涉及到外国人，我们不得不谨慎。”孙宝田说：“一个处理不好，会引起国际舆论。” “你的意思是外国人的命是命，我们中国人的命不是命？他殴打我们同胞，自己横穿马路，视频里清清楚楚，引起什么舆论，这里是中国，就要遵守中国的法律。”苏得志大声说道：“你孙宝田的膝盖不会是软的吧，仍然跪在地上？” “苏得志，你什么意思？”孙宝田大怒道。 “就是字面意思。”苏得志说道。 两人吵了起来。 交警队队长钱波眼观鼻，鼻观心，一句话不说。他其实心里也想这样结案，本来就是一件简单明了的案子，干嘛还要自己给自己找麻烦？ “够了。”黄大山怒喝一声：“这就是一起普通的交通事故，不用再讨论了。”说完他瞥了孙宝田一眼，随后起身离开了会议室。 苏得志紧跟着起身离开。 钱波想了想，跟在苏得志后面也离开了。 孙宝国气得不行。 会议结束后，黄大山便去了县委，向王子枫进行了汇报。而孙宝国则直接给市局外事办主任打去了电话，汇报了发生在阳城县的史密斯死亡事件。 王子枫办公室。 黄大山将案件调查报告放在桌子上：“书记，根据我们县公安局详细调查和分析，史密斯一案就是一起普通的交通事故……” “嗯！”王子枫微微点头，盯着黄大山道：“你来之前，我刚刚接到市公安局局长张连胜的电话，他问我史密斯的事情，还说市局外事办主任向他汇报，这事可能另有隐情。” 咯噔！ 黄大山心里咯噔一下，暗暗问候着孙宝田，这个王八蛋竟然敢私自通知市局，把他刚才在会上的话当耳边风。 “书记，县局外事科科长孙宝田……”黄大山想解释一下，不过被王子枫打断了：“县公安局我交给了你，第一天上任的时候，我怎么跟你说的？” “团结，要尽快让县公安局拧成一条绳。”黄大山低着头说道。 “你怎么做的？这边你还没到县委，后面人家就把事情捅上到市里。”王子枫敲打着黄大山。 “书记，我错了，回去之后，我立刻加强队伍建设。”黄大山说道。 “这种事情我不想有第二次。”王子枫淡淡的对黄大山说道。 “是，书记，决不会有第二次。”黄大山道。 二十分钟后，黄大山离开王子枫办公室，来到外边感觉到一阵寒冷，他才猛然发现，自己的后背已经被冷汗湿透了。 “孙宝田，你个王八蛋，老子……”黄大山在心里大骂道。 当天回到县局，黄大山就当着所有人的面训斥了孙宝田一顿，说他无组织无纪律，要他停职反省。 孙宝田看向政委李云昌，道：“政委，史密斯毕竟是外国人，我做为外事科科长……” “行了，我们县安公局是一个整体，任何人都要服从局里的统一安排，你回去写一份深刻的检查。”李云昌说道。 听到李云昌这样说，孙宝田彻底的萎了。黄大山才来阳城县公安局没几天，孙宝田并不服气，所以才会在背后私自给市局打电话。 另一方面，他也想通过这件事情，彰显自己的能力，万一真挖出什么阴谋，那他肯定是大功一件。 万万没有想到，暂时主持局里工作的政委也偏向黄大山。局里的老大和老二若联起手来整他，他就真没有活路了。 下班前，孙宝田成了县局议论的对象。 “这个老孙是真傻还是假傻？黄局明显就是王书记的人。” “老孙估摸是想立个大功。” “我看是老糊涂了，跟领导对着干。” “这你们就不知道了吧，老孙是前局长的亲戚，估摸仗着是局里老人，想给黄局使绊子。” “老孙是前局长的亲戚？我怎么不知道。” …… 黄大山离开后，王子枫拿起桌子上的电话，拨给了袁雯洁，很快接通了。 “喂，袁书记，阳城县刚刚发生了一件……”王子枫把事情详细的讲了一遍，最后说道：“县公安局通过调查和查看监控视频，可以肯定是一起意外事故。” “知道了，按照程序办理。”袁雯洁淡淡的说道。 “是！”王子枫说道：“袁书记，我还有点私事。” “讲。”袁雯洁说道。 听到袁雯洁说讲，王子枫就知道现在旁边没人。 “人选找到了。”王子枫说道。 “知道了，尽快来市里一趟，当面向我汇报。”袁雯洁说道。 “是！” 晚上七点钟。 上次的那家火锅店，王子枫、丹菲、卫诚和刚刚被放出来的卫若英再次坐在一起吃火锅。 “谢谢！”卫若英说道。 王子枫摆了摆手，没有说话，只是招呼着他们吃火锅。 稍顷，丹菲带着卫若英去的卫生间。卫诚才对王子枫说道：“王书记，什么时候去登记，你通知我一声。” “嗯！”王子枫一边吃涮肉一边应道。 “史密斯是不是若英她……”卫诚盯着王子枫问道。 “是！”王子枫抬头盯着卫诚，给了肯定的回答。 “唉！”卫诚叹息了一声。 “事情已经处理好了，不会有人知道，也不会有人再提起。”王子枫淡淡的说道。 卫诚想了想，仿佛下了某种决心说道：“王书记，我知道自己应该怎么做，登记之后，我既聋又哑，只希望若英她能平平安安。” “放心，一切都过去了，女儿还年轻，可以从头再来，或者找个地方也许会忘掉的更快，比如说省城。”王子枫淡淡的说道。 卫诚先是愣了一下，随后仿佛明白了王子枫的意思，道：“我们厂在省城有分厂，我会最快时间要求调到荣城分厂。” 同时卫诚也认为换个地方，也许对女儿更有好处。 离开这个伤心的地方。 第二天上午，王子枫接到通知去市里开会。他把卫勇调到了小车班，现在仍然是他的司机，跟他同去的还有黄大山。 今天市里为史密斯的事情召开一个简单的说明会，对方的大使馆派了个工作人员来到了齐州。 至于秘书，秘书处给安排了一名二十五岁的新人，王子枫并没有带在身边。 本来他是想把鲁泽调过来的，但短时间内已经调了丹菲、黄大山和苏得志，再加上要想尽快了解阳城县的具体情况，也需要一个“老人”。 只不过秘书处推荐的人是一个新人，他不是太满意。 市政府会议室。 黄大山出示了现场完整的监控视频，做了详细的说明，最后总结道：“综合监控视频和我们现场勘察，以及司机的口供，可以证明这就是一件普通的意外。” 会议是水市长主持着，袁雯洁并没有露面，因为对方只来了一个使馆工作人员。 一个半小时后，会议结束，对方接受了这个事实，认同了阳城县局的分析和判断，因为那个监控视频拍摄的太清楚了。 事情结束后，王子枫让黄大山先回阳城县，自己则去了袁雯洁的办公室。 “还好史密斯的事情一切顺利，袁雯洁怀孕的事情也算搞定了，卫诚是个聪明人，为了女儿他会保守一切秘密。”王子枫在心里暗暗想道。 咚咚！ 秘书敲了敲门，随后走进袁雯洁办公室，道：“书记，王子枫书记到了。” “让他进来。”袁雯洁淡淡的说道。 最近她心情十分不好，紧张，爱发脾气，总之感觉压力特别大，特别容易发脾气。 “是！” 几秒钟后，王子枫走进袁雯洁办公室，并且轻轻关上了门。 “袁书记，登记的人选已经搞定了。”王子枫给袁雯洁的茶杯里续上水，然后小声的说道。 “可靠吗？”袁雯洁问道。 “非常可靠，他叫卫诚，市阀门公司的工程师……”王子枫先接受了一下卫诚的资料，并且拿出一张照片，道：“很有老派知识分子的气质。” 袁雯洁拿起照片看了看，道：“气质还行，不过头发都白了，是不是太老了。” “年纪不大，头发是一夜之间变白的，他有个女儿叫卫若英，原本是齐州大学的学生，因为……”王子枫把卫若英的事情详细跟袁雯洁说了一遍。 听完卫诚、卫若英和史密斯的故事，袁雯洁瞬间明白了一切，瞪着王子枫，低声吼道：“你胆子也太大了吧！” “本来我只想着把卫若英捞出来，对卫诚施以恩惠，但是卫若英出来之后，她自己强烈要求要弄死史密斯，为此她愿意付出任何代价，并且求着她父亲卫诚找到了我……”王子枫把事情说了一遍。 “我想了想，这样的话，卫诚永远不敢背叛我们，于是就答应帮忙。”王子枫看着袁雯洁的表情越来越严厉，于是声音变得越来越小。 “雯洁，别生气，你现在可不能生气。”王子枫急忙说道。 “你还不如把我早点气死算了。”袁雯洁说道，有一丝小女人的状态，以前她可从来不这样。 “不生气，不生气了，我错了，错了，还好一切顺利，刚刚会上已经把史密斯的事情了结了。”王子枫像哄小孩子一样说道。 ------------ 第466章 当然 袁雯洁办公室对于他们来说是最安全的地方，借着汇报工作的机会，两人商定着未来计划。 “确定不会出问题？”袁雯洁十分担忧的对王子枫询问道。 这可关系着她和王子枫前程，必须要小心再小心。 “肯定没问题，那史密斯也可以说是卫若英诱杀的，他爸卫诚只要不想自己女儿变成杀人犯，就肯定会死守秘密。”王子枫十分肯定的说道。 “子枫，我们是不是太自私了，把卫诚父女两人卷进这种事情里。”袁雯洁脸上露出沉思的表情。 “雯洁，是卫诚和卫若英父女两人求着我帮他们报仇，并不是我强迫他们这样做的，卫若英大仇得报，也许从此走出阴霾，我们也算是积德。”王子枫安慰说道。 袁雯洁沉思了几秒钟，道：“以后这种事情不要再做了，世界上没有不透风的墙，这次过关了，不等于下次还可以过关，所以要有敬畏之心，在官场上，你始终要记住，谨慎、谨慎、再谨慎，小心驶得万年船。” “我明白，这次不是没办法了，你的肚子等不及了，正好对方又求着我，所以……以后不会再干这种有风险的事情了。”王子枫立刻点头说道。 两人聊了大约半个小时，王子枫起身离开。 袁雯洁赶他走的样子，还训了几句，让王子枫尽快整顿好阳城县的队伍，明年上半年必须把阳光广场这个烂摊子收拾好。 可是等王子枫真离开了办公室，袁雯洁的眼睛里露出了一丝不舍。怀孕之后，她脾气越来越差，但同时心里越来越没有安全感，非常希望王子枫每时每刻都陪在她身边。 可是袁雯洁知道自己不能这样做，所以每次王子枫来办公室汇报工作，她都卡着点在半个小时之内，赶走对方。 她要维持一个跟王子枫仅是工作关系的人设，至少在表面上不能出现一丝破绽。 如果王子枫在她办公室待一个小时，甚至一个多小时，总会有闲话传出。不要以为袁雯洁是市委书记，就不会有人背后说她的闲话。 有人的地方就有斗争。 王子枫离开市委后，在车上给刘文君打了一个电话。 一般情况，县财政局都是县长的后花园，毕竟书记管帽子，县长管经济。 但王子枫想解决阳光广场这个烂摊子，就必须把财政局掌握在自己手里，以后县财政局的每一笔大额支出都必须经过他的手。 县财政局长的人选就是他面临的首要问题。 王子枫不懂财务，现在正在进行阳光广场工程的审查，这种自审，他对结果一点没有信心，甚至都要打一个问号。 刘文君当过市财政局的局长，王子枫想来取取经，看有没有什么人才介绍给他。 上学的时候，报纸上总是说，二十一世纪什么最重要？人才最重要。当时王子枫根本不理解，现在他确确实实理解了。 丹菲、李文文、彭伟等人，他是按照独挡一面的执政人员培养的，身边根本没有专业人才。 比如像财会、法律、规划、环境等等。 “以后自己在这方面也要留心一下。”王子枫在心里暗暗想道。 …… 傍晚，满香楼的一个单间里，王子枫的心在出血，为了请刘文君借人才，他这次算是出血了。 自己虽然来齐州八年多了，来满香楼吃饭的次数两只手数得过来，多数还是蹭吃。 “刘哥，来走一个。”王子枫端起了酒杯。 两人碰了一下，喝了一杯。一杯的小酒杯，一口一杯。 “刘哥，吃菜。”王子枫招呼道。 “子枫啊，你下午给我打了一个电话，说要找个财务方面的人才，我把财务局的人想了一遍……”刘文君说到这里，停顿了一下。 “怎么样？”王子枫盯着刘文君的眼睛问道。 “还真有这么一个人。”刘文君笑着说道：“这人叫韩杰，中央财经大学硕士毕业，今年35岁，当年是按照高级人才引入的，直接给了副科待遇。” 刘文君说到这里再次停顿了一下，夹了一筷子菜，慢慢的吃着。 “刘哥，你别大喘气啊，我心里急啊，阳光广场那个烂摊子，市里让年后必须解决，到现在为止，财务这快还没有审核出结果，账户里钱没了，我都不知道怎么没的。”王子枫给刘文君倒了一杯酒说道。 刘文君看了王子枫一眼，道：“别人要解决这个烂摊子，估摸别说几个月，就是一年都可能解决不了，不过你嘛，只要想，一个月就解决了，我听说许氏集团在云县赚了上百亿。” 王子枫端起酒杯跟刘文君碰了一下，道：“能解决是能解决，但我也不能像个傻子一样，不知道工程账户里的钱去了哪里？进了那个人的口袋吧？” 两人又喝了一杯。 “韩杰，高材生，专业方面一点问题没有，甚至可以说相当优秀，当年引进他的进候就有注册会计师证，只不过这人十分耿直，有时候可以说执拗或者固执，自称是韩愈的后人，书香门弟，真假不知，但老一辈知识分子的毛病一样不少，专业是真强，毛病是真多，从来不会变通。”刘文君说道。 “不会变通好，有这样人看着财政局，放心。”王子枫说道。 “呵呵！”刘文君朝着王子枫呵呵一笑，道：“子枫，你可以主政的时间过短，这个财政局啊，就是一个血液分配师，修修补补让这架机器正常运转，你不可能丁是丁、卯是卯。” “几十年的各种账务积累下来，十几任领导留下的亏空，你真要丁是丁卯是卯，整个县委县政府就不用运转了……”刘文君对王子枫说道。 王子枫当然也清楚现实中的情况，但他现在最主要是想核查阳光广场项目的资金流向，有哪些违规？ 所以说韩杰这种人才正合适。 “韩杰啊，我当时当市财政局局长的时候就领教过，那真是厕所里的石头又臭又硬。”刘文君说道：“他就是一点都不变通，还讲不进道理。” “刘哥，再喝一个。”王子枫又给刘文君倒了一杯酒，道：“这个韩杰不会到现在还是副科待遇吧？” “没把待遇降下来就不错了。”刘文君说道。 刘文君不是贪官，相反十分清廉，都能让他头疼的人，估摸这个韩杰真是一个六亲不认的怪人。 而王子枫现在就需要这么一个人，至于以后怎么办？以后的事情以后再说。 “刘哥，这人我相中了，你帮忙牵个线。”王子枫说道：“只要他同意，手续的事情我来办。” “这是他的电话，你自己联系吧，对了，尽快联系，听说他年底可能准备辞职了。”刘文君说道。 “辞职？”王子枫愣了一下。 “他在市财政局干了十年，今年三十五岁，不但没进步，相反成了打杂人员，能待这么多年已经相当厉害了，听说年后要跟人开一家会计师务所。”刘文君说道。 今天下午王子枫打电话给他，他特意找人打听了一下韩杰最近的消息。 当晚王子枫和刘文君两人喝到九点多才散场，都有些醉了。 王子枫和卫勇找了一家招待所住了一晚。第二天早晨，王子枫就来到了韩杰家的小区门口，给他打了一个电话。 嘟……嘟…… 铃声响了三下，对方直接给挂断了。 王子枫眨了一下眼睛，嘀咕了一声：“什么意思？当成诈骗电话了？” 下一秒，他又拨了过去。 嘟……嘟…… 这次韩杰接了，手机里传出一个生硬的声音：“喂？” “是韩科长吗？” “不是。” 嘟……嘟…… 韩杰再一次挂断了电话。 我…… 王子枫有种想骂人的冲动，自己说错话了吗？还是昨晚刘文君给错了电话号码？ 不可能啊！ 几秒钟后，他又拨了过去。 嘟……嘟…… “喂？你到底要干嘛？”韩杰不耐烦的问道：“房子我是不会卖的。” “呃？什么卖房子？”王子枫愣了一下，随后马上说道：“韩杰同志，我是阳城县县委书记王子枫，大清早给你打电话，十分冒昧。” 刚才叫韩科长，对方相当不耐烦挂断了电话，于是王子枫改变了称呼，称其同志，并且立刻做了自我介绍，并且姿态放得很低，既然要请人，礼贤下士的姿态要摆足。 “阳城县县委书记？”手机里传出韩杰疑惑的声音，这次他没有挂断电话：“您找我有什么事？” “我现在在你小区外边的这家刘记早餐摊，能否请你吃个早饭，咱们边吃边聊。”王子枫道。 手机里出现了几秒钟的静寂，随后才传来韩杰的声音：“好！” 王子枫收起了手机，让卫勇先去旁边的早餐摊点餐占位置，他则站在小区门口等对方。 头发三七分，四方脸，大厚酒瓶子眼镜，外加一件行政夹克，手里提着一个公文包。 王子枫一眼就认出了韩杰，昨晚刘文君把对方的照片发在他手机上。 “韩杰同志，你好，我是王子枫。”王子枫迎了上去，同时拿出了自己的工作证件。 韩杰看了一眼王子枫的工作证，又打量了一下王子枫本人，随后伸出手跟王子枫握了一下：“你好，王书记。” 呼！ 王子枫呼了一口气，还好没说自己是骗子，也没有出现尴尬的场面。 主要是昨晚刘文君对韩杰的介绍太奇葩了，搞得王子枫见到对方的时候，竟然有点紧张。 也是奇了怪了。 两人走到旁边不远处的早餐摊，卫勇已经擦好了桌子和凳子。 “王书记若是嫌弃路边摊不卫生，其实大可不必如此。”韩杰说道。 王子枫瞪了卫勇一眼，怪他画蛇添足瞎积极。 “没那么娇贵，去年在四平县的时候，我每天都在村民家里吃饭。”王子枫说道，随后大大方方的坐下。 韩杰看了王子枫一眼，眼睛里有一丝疑惑。 他这张嘴自己清楚，一开口就要得罪人，何况刚才他还故意想得罪王子枫，反正过完年他就要辞职，别是一个八杆子打不着的阳城县县委书记，就是现在的市财政局局长他都敢怼。 韩杰没想到王子枫没生气。 王子枫想请客，但是韩杰拒绝了，自己掏钱买的早餐。 “王书记找我什么事？”韩杰没有啰嗦，开门见山的问道。 王子枫看着韩杰，对方表面上虽然看起来十分冰冷和不近人情，但他能感觉出韩杰内心的压抑和不甘。 十年的青春，放谁身上也不会甘心。 “我是来求才的。”王子枫没有绕弯子，直接开口说道：“有人告诉我，韩杰同志是大才，财务方面的事情没他不精通的，所以我就来了。” 听了王子枫的话，韩杰明显一愣，他刚才脑海里出现很多念头，唯独没想到王子枫会这样说。 韩杰眼睛里有一丝波澜，不过很快就消失了，再次变成了棺材板的脸，道：“我已经准备辞职了。” “现在不是还没有辞职嘛，不妨听听我给出的条件。”王子枫说道：“阳城县县财政副局长，负责经济建设科和监督检查室的工作。” 经济建设科：负责经济建设项目和财政支持和监督。 监督检查室：监督财政工作的规范。 来之前，王子枫就想好了，让韩杰管辖这两个科室最合适。 像预算科、国库科、行政政法科、社会保障科等等，他不掺和，就能维持县里财政的基本运行。 让他主抓经济建设项目的审核和监督，或许可以发挥出最大的作用。 经济建设项目是贪污最严重的地方，王子枫不像其他人，可能会有点其他想法，他从来没想过贪污一分钱，所以并不怕把韩杰安排在这个位置上。 “让我当副局长？”韩杰听完王子枫的许诺，真的有点懵逼。 这么多年，就没有领导待见他，更别说提携了。 “对！”王子枫点了点头。 “让我管经济建设科和监督检查室？”韩杰盯着王子枫的眼睛再次问道。 “对！”王子枫再次点头。 “王书记，你了解我吗？”韩杰眨了一下眼睛，开口问道。 他根本不敢相信有人敢用他，还放在关键的位置。 “当然。” ------------ 第467章 站台 “实权正科级副局长，如果你发现县财政局有什么违规的地方，可以直接越过局长向我汇报。”王子枫盯着韩杰说道。 他实在没办法了，手底下没有财务方面的人才，阳光广场工程在账面上看不出任问题。他上任第一天就让县财政局自查，几天了，一点结果都没有。 韩杰这种犟种，正是现在他需要的人才。 王子枫虽然不懂财会，但是他懂人啊。他认为财政局就要有韩杰这种人。 当然韩杰不能当局长，只能当副手。前边领导留下很多糊涂账，一把手需要的是缝缝补补的能力，需要的是变通，而不是韩杰这种顽固正直的石头。 韩杰看着王子枫，心里十分激动。十年了，终于有人看到他的才华，并且委以重任。 他紧张，他激动，同时也害怕。 害怕是在做梦，害怕得到了又会失去。 稍顷，韩杰强压下自己内心的激动，开口道：“王书记，就怕你用了我后会后悔，如果你让我管工程建设的资金，承建方若是完不成，或者质量不合格，我是不会划钱的，当然工程也不会听其他人打招呼，给某某亲戚做，即便是你，只要承建方不合格，我也不会给面子。” “只要你坚持党性，坚持原则，我就不会反悔，并且还求之不得你这样做，阳城县财务局就缺你这样的人才，韩杰同志，我再次邀请你。”王子枫站起身，十分郑重的伸出了手，一脸信任的目光看着韩杰说道。 看着王子枫信任的目光，他内心一阵激动，脑子一热，跟着起身，然后也将手伸了出去。 “欢喜加入阳城县的大家庭。”王子枫笑容满面的说道：“我现在就去市委给你办调动手续，下午咱们就回阳城县。” “这么快？”韩杰愣了一下。 “时间不等人啊，你做好加班的准备，上任的第一件事情就是核查阳光广场工程，把里边的蛀虫都给我找出来。”王子枫说道。 韩杰愣愣的点了点头，感觉好像自己上了贼船一样。 吃完早饭，韩杰去市财政局，王子枫则去了市委，先去找了袁雯洁，然后又去了市委组织部。 市财政局。 韩杰坐在自己的办公桌前，心里既期待又忐忑，总之根本静不下心来。 十年了，他希望领导看到他的才华，看到他的品质，但是没有，就当他快要失望，准备辞职离开的时候，王子枫突然出现了。 他以前做梦都想得到的信任、权力和职位，王子枫都给了他。不真实，太不真实了。韩杰轻轻拧了一下自己的大腿，疼！他知道自己不是在做梦，早晨的时候他确实跟王子枫书记一块吃了早饭。 “小韩，你怎么了？不舒服？”他旁边的老马盯着韩杰的脸询问道。 刚才韩杰偷偷拧自己的大腿，痛得他表情扭曲。 “我没事。” “小韩，听说你要辞职？”老马问道。 “辞职？没有啊，我不辞职。”韩杰立刻摇了摇头说道。 “呃？小韩啊，你还年轻，继续待在这里，我就是你的未来。”老马说道。 韩杰笑了笑，没有说话。 今天早晨没有见到王子枫的话，他确实想辞职，现在嘛…… 他想试试。 实权正科级副局长，管理两个科室，又可以向王子枫书记直接汇报工作。 没理由拒绝。 他当年既然进入体制内，内心有着某种抱负，并不是像一些人只是为了一份稳定体面的工作。 “韩杰，局长叫你。” “哦，好。”韩杰听到局长喊他，立刻站了起来，因为激动还把椅子给碰倒了。 “小韩，你还说自己不辞职，是不是偷偷把辞职书都递了上去。”老马说道。 他和韩杰在局里都是边缘人物，怕是局长都不认识他们。多少年了，韩杰就没有进过局长办公室，今天破天荒的局长喊他，老马自然想到了辞职的事情。 韩杰根本没有理睬老马的话，急匆匆朝着局长办公室走去。 咚咚！ 他伸手敲了敲门。 “进来！” 韩杰推门走了进去，发现王子枫就在局长办公室，正跟他们局长聊天呢。 “韩杰同志可是我们局的人才，王书记你这属于横刀夺爱了，哈哈……” “那就还请李局成全啊，阳城县现在一团糟，正需要人才，改天叫上刘文君主任，我请客。”王子枫说道。 李增福拿起钢笔在调令上签了字，算是放人了。这种小事他没必要得罪王子枫，更何况他都不认韩杰，只是有点印象，局里有这么一个人。 王子枫又跟李增福聊了几句，然后就带着韩杰离开了。 “给你十分钟，跟同事告别，收拾东西，跟我去阳城县。”王子枫对韩杰说道。 他今天下午必须赶回阳城，在市里待了两天了。 “不用十分钟，五分钟就够了。”韩杰说道，随后转身朝自己办公桌跑去。 桌子上他自己的东西不多，直接装进公文包里。 “小韩，你真辞职了？局长没挽留你？”老马看到韩杰在收拾东西，开口询问道。 韩杰一边收拾东西，一边扭头朝旁边的老马看去，道：“我调到了阳城县财务局。” “呃？发配了啊。”老马张口说道。 在他的印象里，韩杰跟他一样，属于打杂边缘人员，又没背景，调去县里的财政局，肯定是发配啊。 韩杰笑了笑，没有多说什么，只是加快的收拾的速度。 “韩哥，恭喜你。”旁边走来一位高马尾的女孩，开口对韩杰恭喜道。 “谢谢！” “陈大美女，你恭喜韩杰什么？恭喜他调到了县财政局？”老马一脸疑惑的问道。 “老马，你还不知道吗？韩哥调到阳城县财政局当副局长，实权正科级。”女孩说道。 “啊！”老马瞪大了眼睛。 此时韩杰收拾好了东西，对老马笑了笑，道：“马哥，再见。”说完拿着东西就走了。 “小韩，你等等，苟富贵，勿相忘，你高升也不提前知会老哥一块……”老马嘴里念叨着，可惜已经看不到韩杰的身影。 “他这是走了什么狗屎运？”老马对陈圆问道。 陈圆摇了摇头，道：“不知道，只是刚才阳城县王子枫书记亲自来要人。” “王子枫？就是省里叶书记的女婿？”老马瞪大了眼睛问道。 “嗯！”陈圆点了点头。 “韩杰这真是走了狗屎运，他什么时候认识的王子枫？”老马一脸羡慕的说道。 …… “王书记。” “走，上车。”王子枫道：“坐后排，有话跟你说。” “哦。” 王子枫和韩杰坐在后排，卫勇启动车子，朝着阳城县疾驰而去。 “你上任的第一件事情，就是用最短的时间把阳光广场工程的账目查一遍，找出里边的问题，直接向我汇报。”王子枫说道。 “是，王书记。”韩杰应道。 想了想，他开口问道：“王书记如果只我一个人的话，查起来可能有点慢。” “经济建设科的人随你调用，谁不听招呼，或者捣乱，你直接将他们调出经济建设科，我给你撑腰，目的只有一个，尽快核对出阳光广场的账目，我要知道钱都去哪了？”王子枫十分严肃的说道。 “是，明白了。”韩杰也严肃的应道。 王子枫和韩杰聊了一路，因为是顺着韩杰的心思聊天，所以韩杰从最初的紧张，等车子到了阳城县，他已经渐渐放松了下来，并且跟王子枫聊得很投机。 王子枫这几年整天走访群众，三教九流接触的多了，谈话的技巧和识人的水平都增长很快。 当秘书的时间，他整天琢磨袁雯洁一个人，因为只要服务好袁雯洁一人就可以了。 这几年他走访群众是琢磨每一个人，找出他们的共性，解决他们的问题。 “直接去县财政局。”王子枫对卫勇说道。 “是，书记。” 车子驶进了县财政局的院子。 柳承业，今年五十岁，县财政局局长。他是杨中华的老部下，跟杨中华一样，都是老油条，在阳城县的这两次清洗之中，屹然不倒，都笑到了最后。 柳承业听秘书说王子枫来了，立刻迎了出去。不过他刚走出办公室，王子枫就带着韩杰走了进来。 “王书记。”柳承业一脸笑容的迎了上去。 “柳局长，把各科室的科长都召集起来，我们开一个会。”王子枫淡淡的说道。 “好的，王书记。”柳承业应道。随后马上让秘书去通知，自己则带着王子枫和韩杰去了会议室。 期间，柳承业看了一眼韩杰，他不认识对方。一个小时前，他接到过市财政局的电话，已经知道王子枫从那边调了一个人过来。 他刚才还托人打听了一下这个叫韩杰的人什么来头？从反馈的消息来看，完全就是一个愣头青，本来一手好牌，愣是打成了烂牌，听说十年没有升职，最近好像还传出要辞职。不知道为什么突然被王子枫给调到了阳城县财政局。 柳承业心里想着刚才打听到了消息，看了韩杰一眼，心中暗道：“如果传言是真的，这就是一个棒槌，以后自己可能会有点麻烦。” 棒槌不可怕，可怕的是现在这根棒槌握在王子枫手里。 稍顷，会议室坐满了人。 王子枫介绍了一下韩杰，直接宣读了任命。他亲自过来就是给韩杰站台的。 “柳局长，阳光广场工程的账目审查的如何了？”王子枫盯着柳承业问道。 “王书记，这工程项目繁多，工作量很大……”柳承业还是以前的老话。 “我不想听这些，总是强调困难，如果没有困难，要你这个局长做什么？”王子枫冷着脸对柳承业训斥道：“如果年纪大了，精力不支，可以考虑提前退休。” 听到王子枫的话，柳承业瞬间冒出了冷汗，他才五十岁，可不想退休。 “王书记，我一定组织人加班加点……”柳承业的话还没说完，便被王子枫打断了：“阳光广场工程审核这件事情，你把账本和资料都交给韩副局长，你卸掉好工作。” “是。”柳承业应道。 他巴不得把这件事情送出去，反正他在这里边没贪一分钱。当然他也知道谁利用这个工程在敛财，原县委书记纪安拿了一部分，另一部分十分隐秘，根本没有查出来，所以那人现在仍然好好的。 这个坏人他不想当，并且王子枫让查账的事情他向县长杨中华汇报过，杨中华让他拖，不要得罪那人，让王子枫自己去想办法。 “有本事就把人揪出来，没本事就等人被大家看笑话。” 这是杨中华当时的原话。 王子枫又讲了几句话，听了一个工作汇报，然后就离开了县财政局。 他该做的都做了，礼贤下士亲自去请朝杰，又给他升官给实权，还亲自到县财政局给对方站台，剩下的就看韩杰的了。 如果还查不出阳光广场工程其中的猫腻，他就去找刘文君，让对方请自己吃十顿满香楼。 县财政局。 韩杰坐在自己的办公室里，全神贯注的查阅着眼前的账本。 咚咚！ 门外传来敲门声。 他不悦的眉头微皱了一下，不想理睬。 咚咚！ 敲门声又响了起来。 “进来。”韩杰不耐烦的说道。 吱呀！ 门推开了，一名二十五、六岁的年轻女孩走了进来，手里还抱着一堆账本。 她先把账本放下，然后给韩杰的茶杯里续上水。 局里总有想要攀附的人，位置就那么多，想要往上升，就必须抓住机会。 今天王子枫亲自给韩杰站台，县财政局早就传遍了，所以经济建设科的韩甜甜主动向韩杰示好，想要抓住这个机会。 “韩局，需要我帮忙吗？我是经济建设科的韩甜甜，阳光广场工程虽然我没有全程参与，但也有所了解。”韩甜甜送完账册之后，并没有马上离开，而是开口自荐道。 韩杰抬头看了韩甜甜一眼，问道：“既然你有参与，你认为这个工程有问题吗？” 韩甜甜抿了抿嘴，这个问题她不敢回答，但又不想失去这次机会，毕竟韩杰刚来，正是需要人手的时候。 “至少用的水泥肯定有问题。”韩甜甜说道，随后在一堆账册之中翻找了一会，找出一本账本，对韩杰说道：“承建商向局里报的水泥是425，实则用的就是最普通的325，这里边就差了一大笔钱。” 说完之后，韩甜甜的心怦怦直跳，她不知道自己做的对不对。 “你怎么知道用的是最普通的325水泥？”韩杰问道。 ------------ 第468章 受到了侮辱 “我家是韩家庄的，我们韩家庄有个施工队，我爸泥瓦工，阳光广场工程我爸他们做了一部分工程，只是现在还没有拿到工资，所以一直在县里闹呢。”韩甜甜说道。 阳光广场工程盖了一半，前书记纪安被双规，然后工程就停了，账上的钱也只剩下两千多万。 这就是王子枫上任的时候面临的问题，钱没了，账面上看不出问题，同时最底层干活的农民工还没拿到钱，正在县里闹呢。还有没谈好拆迁的群众，也在闹事。 总之，这个烂摊子很麻烦。 “有一天我回去，他跟我说的。”韩甜甜说道。 “确定吗？” “我爸是这样说的，他说那水泥强度不够，还是过期的325，他还说用不了两年阳光广场就要修补，到时候……” “到时候怎么了？”韩杰问道。 “到时候上上下下又可以贪污一遍。”韩甜甜弱弱的说道。 “你还知道什么吗？”韩杰问。 “硬化厚度，我爸说他们当时只做了50MM，我回来偷偷查过规划，规划里要求硬化150MM，当时前书记纪安号称要造百年工程。”韩甜甜算是彻底豁出去了，把自己知道的都讲了出来。 像水泥型号，硬化厚度都十分隐秘，一般人根本不知道，也看不出来。 她是农村的，好不容易考上大学，又考进了县里的财政局。刚开始意气风发，进来一年后，韩甜甜就知道如果没有背景，这辈子别想出头，只能当个普普通通的科员。 韩杰想了想，把账本放下，起身对韩甜甜说道：“县建设局不监督检验吗？” 韩甜甜摇了摇头：“我不清楚。” 韩杰想了想，道：“你跟我走。” “韩局，去哪？”韩甜甜一边紧跟着韩杰一边开口问道。 “阳光广场工地。”韩杰道。 韩甜甜脸上露出一丝犹豫，不过随后仿佛下了某种决心，快步跟在韩杰身后，离开了财政局。 “这个韩甜甜以前跟韩副局长认识？” “不知道啊，两人都姓韩，难道是亲戚？” “没听韩甜甜说过家有当官的亲戚啊。” “也许人家深藏不露呢。” 同事们看着韩甜甜跟着韩杰一块出去，小声的议论起来。 韩杰来到门口，发现阳城县没有共享单车。韩甜甜很机灵，立刻说道：“韩局，我去办公室问问还有没有车？” “不用。”韩杰道：“你怎么上班？” “电动车。”韩甜甜回答道。 五分钟后，韩甜甜骑着她的小电驴带着韩杰朝着阳光广场工地驶去。 工地已停工了，修了一半，现场一片狼藉，只有一个门卫室，里边好像有喝酒的声音。 “我去叫门。”韩甜甜说道。 “不用。”韩杰摇了摇头：“这里不是有个缺口，我们从这里进去，不要让门卫看见。” “啊！”韩甜甜轻呼了一声。 韩杰从简易的围墙钻了进去，韩甜甜急忙跟上去。她很紧张，心里七上八下，忐忑不安，不知道自己今天大胆的走出这一步，到底对不对？ 韩杰则是一脸的淡然，径直朝着露出钢筋的地方走去。他俯身看了看，用手掰了一下，竟然掰下一块水泥块。 “这……” “看来果然有问题。”他把一小块水泥块放进了口袋。 随后把手机拿了出来，对着这个截面拍了几张照片，正当他准备再看看的时候，远处传来保安的声音。 “你们干什么的？谁让你们进来的？”保安的声音十分嚣张。 这人刚才出来撒尿，看到了韩杰两人。 韩杰是正直，但不是傻，于是对保安道：“不好意思，进来看看，马上就走。”同时将手机装进了口袋。 “你刚才是不是拍照了？把手机拿出来，照片删了，快点。”这名保安朝着韩杰两人走来，并且还对保安室喊了一句：“熊哥，有人进来拍照。” 保安室里又走出两个人。 “把手机拿出来。”那个叫熊哥的人一脸的横肉，骂骂咧咧的说道：“操，你们是什么人？知道这是谁的工地吗？” 韩甜甜有点害声，刚想说出韩杰的身份，但是却被韩杰拦住了。 “我们就是路过。”韩杰说道。 “叫你把手机拿出没听见啊。”一名保安上来就给了韩杰一脚。 “你凭什么打人？他是……”韩甜甜鼓足勇气上前一步，大声吼道。 可惜她的话还没说完，就被熊哥给摸了脸：“妹子长得还挺漂亮。” “啊……你干什么？”韩甜甜尖叫道。 三名保安都喝了酒，这个叫熊哥看起来好像喝醉了。 韩杰看到对方要欺负韩甜甜，捂着肚子把韩甜甜挡在身后，大吼一声：“你们想干嘛？光天化日之下，你们不但打人，还敢耍流氓，我马上报警。” 他掏出了手机，但是下一秒就被一名保安夺了过去。 “报警，我们还要报警呢，你们私闯我们工地，我们怀疑你们偷窃。”熊哥接过小弟递来的手机，盯着韩杰说道。 “立刻把手机还给我，你正在犯罪。”韩杰盯着熊哥的眼睛说道。 “我们是县财政局的工作人员。”躲在韩杰身后的韩甜甜大声说道。 熊哥三名保安听了韩甜甜的话，表情一愣，随后果然有所收敛。 只见熊哥将手机递给韩杰，不过当韩杰伸手接的时候，手机突然掉在了地上。 啪！ “对不起，手滑了。”熊哥说道，随后又一脚踩了上去：“实在对不起，不小心给你踩坏了。” “你……”韩杰气得浑身发抖，他没想到只在电视上看过的情节，才到基层第一天就遇到了。 “这里是万茂集团的工地，闲杂人等不准进来，今天就放你们两人一马，滚！”熊哥道。 韩杰想跟对方理论，但是被韩甜甜拽着离开了工地。 …… “熊哥，不会出事吧？他们刚才说是县财政局的工作人员。”一名保安说道。 “没事，肯定是合同工，这么大冷的天，当官的没人出来。”熊哥大大咧咧的说道。 “熊哥，你说财政局的人来工地干嘛？” “谁知道他们来干嘛，不管他，继续喝酒。” …… 另一边，韩杰和韩甜甜离开工地。韩杰看着手里碎了的手机，气冲头顶：“简直无法无天，小韩，借你手机用一下。” “韩局，你要报警？”韩甜甜问道。 “当然要报警，他们太无法无天了，眼里还有法律吗？”韩杰相当气愤，现在身体因为生气仍然在发抖，他感觉受到了极大的侮辱。 “韩局……”韩甜甜本来想说，他们是万茂集团的人，万茂集团是县里的纳税大户，跟县里领导都很熟，就算报警最多拘留三个保安几天，但又想到韩杰是新来的县委书记的人，于是后面的话便收了回去，拿出手机递给了韩杰。 ------------ 第469章 肆无忌惮 苏得志正在办公室里盯着微信群，群里李文文问道：“丹菲，这个韩杰是什么人？老大还亲自给他站台？” “忙！”丹菲只回了一个字。 她确实很忙，不是李文文等人不停的@她，她根本不会看手机。 “丹菲我严重怀疑你在炫耀，是不是故意气我们。”李文文说道。 他们几个留在四平县的人，除了杨柳之外，李文文几个人都被边缘化了。 没看到丹菲回应，他们又圈了黄大山和苏得志。 “我也不清楚，只听说是老大从市财政局调来的人。”黄大山说道。 苏得志刚想回复，有人来敲门：“所长，110指挥中心刚刚让我们出警，有人报案，阳光广场工地那边，所里其他人都被县局叫去县政府那边帮忙了。” 拆迁户一直在闹，涉及的人很多，每天都有人去县政府闹。 苏得志眉头微皱，随后起身，叫了皮三和铁柱两名辅警，开着警车朝着阳光广场工地驶去。 韩杰十分的气愤，站在寒风之中等待着警察。韩甜甜站在他旁边，脸上一副患得患失的表情，她感觉韩杰好像不是那种八面玲珑的领导。 威武！威武…… 远处传来警笛声，很快一辆警车停在韩杰两人面前。 苏得志带人下车，朝着韩杰两人看去：“是你们报得警。” “是的，警察同志，这位是我们县财政局的副局长，刚才我们领导来参观阳光广场工地……”韩甜甜抢先一步表明了身份，把事情详细的说了一遍。 苏得志刚才还在群里看到李文文他们聊韩杰，没想到活人现在就站在自己面前。 “韩副局长，你受伤了吗？需不需要去医院？”苏得志问道。 “我身体没事，但是他们太无法无天了，不但当众抢夺我的手机，还故意摔在地上，又踩了一脚，并且还对韩甜甜同志耍流氓。”韩杰义愤填膺的说道。 他是真被气到了。 苏得志一边让人记录，一边心里思考着给对方订什么罪名。 好嘛，老大一个小时前刚给韩杰站台，一个小时后被几个小混混保安打了，这是打谁的脸呢？ 下一秒，他带着皮三和铁柱朝着保安室走去，同时手里拿出了警棍。 “一会若是他们拒捕，给我往死里打。”他说道。 “是。”皮三和铁柱应道。 铁柱走在最前边，一脚将保安室的门踹开，然后就冲了进去。 苏得志随后迈步走了进去，他身后跟着韩杰和韩甜甜两人。 “是他们三个吗？”苏得志问道。 “就他们。”韩甜甜急忙说道。 “带回去。”苏得志对皮三和铁柱两人说道。 “凭什么抓我们，他们私自进入我们万茂集团的工地偷东西……”熊哥三人都喝了酒，所以推了一下准备给他戴手铐的皮三，嘴里嚷道。 皮三没有防备，被推了一个踉跄。 “你们敢拒捕袭警。”苏得志一声厉喝。 下一秒，皮三和铁柱的警棍就落在那名保安的身上。 砰砰…… 几秒钟后，熊哥三人的酒彻底醒了，抱头蹲在地上。 “我们是给万茂集团看工地的。”熊哥强调了一遍万茂集团。 苏得志眼睛微眯了一下，心里想着要不要顺便再抽打一下万茂集团？算了，还是先向老大汇报再说。 “把人带回去。”苏得志道。 皮三和铁柱押着熊哥三人上了面包车。 苏得志转身朝韩杰两人看去，温和的说道：“韩副局长，麻烦跟我去所里做一下笔录，很快就好。” 韩杰点了点头。 …… 下班前，韩杰去阳光广场工地被保安殴打的事情就传遍了整个阳城县机关。 消息是从北曲派出所里传出来的。 王子枫此时正在跟苏得志通电话。 “王书记，当时韩杰副局长两人……”苏得志把事情详细跟王子枫讲了一遍。 “依法办案，查清这件事情是否与万茂集团有关？”王子枫想了想说道。 纪安倒了，阳光广场最大的受益方万茂集团却没有受多大的冲击，最后顺利过关，王子枫是不相信的。 至于其中有什么猫腻，还涉及到县里的谁？或者市里的谁？就是他接下来要查清楚的事情。 “是，请王书记放心，我们所一定严格依法办案。”苏得志听懂了王子枫的话外之音，要利用这件事情敲打一下万茂集团。 嘟……嘟…… 王子枫挂断了电话。 随后他等着韩杰亲自来向他汇报，可是左等不来，右等也不来，直到下班也没有等来韩杰来汇报工作。 “这……”王子枫有点挠头，想了想，还是自己打电话过去询问吧。 他拿起手机，拨打了韩杰的电话。电话很快接通了：“喂，韩副局长，刚刚我接到北曲派出所的电话，听说你下午被人殴打了？我已经要求他们严肃办处打人者，你有没有受伤，需不需要去市里检查一下？” “不不，不需要，王书记，就是一件小事情，打人的保安已经被拘留了，还惊动您亲自打电话。”韩杰说道，有一种受宠若惊的激动。 王子枫又关心了几句，随后开口问道：“韩副局长，你怎么会去阳光广场工地？” 他主要是对这件事情很奇怪，一个财政局副局长怎么去了工地？他把韩杰调到县财政局是为了查账，他竟跑去了工地。 韩杰本来想把口袋里的水泥块拿去检测，等出了结果再去找王子枫汇报，现在既然王子枫问了，他想了想，开口说道：“王书记，我十分钟后，去您那里向您当面汇报。” “好，我在办公室等你。”王子枫应道，随后挂断了电话。 放下电话后，王子枫想了想，今天县财政局按照管理会给韩杰摆接风宴，自己把人叫了过来…… 几分钟后，王子枫把丹菲叫了过来，让她去县食堂小包厢炒个三菜一汤，一会跟韩杰边谈边聊。 “好的，老大。”丹菲应道，随后转身离开了办公室。 二十分钟后，王子枫和韩杰坐在县食堂小包厢里，旁边还坐着丹菲，她现在充当秘书的角色。 韩杰没动筷子，先从公文包里拿出一个透明密封袋，里边装着下午他在阳光广场工地掰下来的水泥块，递给王子枫。 “王书记，这是我在工地上用手掰下来水泥块……”韩杰把事情详详细细的说了一遍。 “你是说水泥和硬化厚度都存在问题。”王子枫的表情严肃起来。 难怪在账本上查不出来。 “对，并且下午的时候，我看了一下工地现场，万茂集团提供的账本土方可能也有问题，上面写着他们动用了二十辆土方车，一辆土方车一次能拉10方……”韩杰说着自己发现的问题：“如果按照账本上所记，这么多土方，完全够100个足球场大小了，而我们阳光广场的计划面积是10公顷，大约20足球场大小。” “王书记，他们简直是肆无忌惮，无法无天。” ------------ 第470章 不容易 王子枫听了韩杰的汇报，心里十分的生气，同时也意识到了一个问题。 明面上阳光广场工程的账务肯定是一点问题都没有，但这是一本假账，一本很高明的假账，一本上上下下都有钱拿的账本。 对方的贪钱的手段很隐蔽，像水泥，像硬化厚度，土方等等。如果不是韩甜甜的父亲在阳光广场工地做过，恰好韩甜甜又是县财政局的工作人员，不然事情根本查不出来。 还有眼前的韩杰，确实十分厉害，他通过账本的记录推算出运出去的土方，从而再反推出广场的大小，是实际广场面积的五倍。 这就是细节，就是能力，不是像普通的会计只是核算一下账目，只会核对一下钱数，其他的一概不懂。 “既然出现这么大的漏洞，县建设局肯定是不能用了。”王子枫在心里暗暗想道。 稍顷，他开口对韩杰道：“明天我派一个干工地质监的专业人员给你帮忙，你把阳光广场这个工程从头到尾查一遍，看看有多少跟实际情况不符的地方。” “是，王书记。”韩杰应道。 吃完饭，王子枫让司机卫勇送韩杰回去，他则回了办公室。 其他人都下班了，王子枫坐在办公室里，眉头紧锁。丹菲给他倒了一杯茶水，问道：“老大，纪安被双规的时候不是查过一遍吗？为什么还有这么多问题？” “这事背后估摸牵扯着市里的某个人。”王子枫淡淡的说道：“这人大概率是市常委的几个人之一，不然的话不可能有这么大的能量，上次的锅完全扣在了纪安身上，还能让调查组看不见阳光广场工程深一层的贪污问题。” “老大，你要不先跟袁书记汇报一下。”丹菲道。 官场上随时向领导汇报工作是必备的技能。 “等韩杰查完了，我再去汇报。”王子枫想了想袁雯洁最近不太稳定的情绪，开口说道：“你这几天从主动向我汇报工作的人嘴里打听到什么有用的消息吗？” 王子枫空降阳城县，既是市里袁书记的心腹，又是省里叶书记的女婿，所以阳城县大大小小的官员至少有三分之二来找他汇报工作。 王子枫每天时间很紧，根本没时间接待，于是就交给了丹菲。这几天丹菲的电话不断，各种打电话找丹菲预约向王子枫汇报工作的时间，有人甚至直接来找丹菲。 丹菲借机跟对方聊一会，也能获得阳城县的不少信息。 “县长杨中华是个老好人，从来不得罪人，能力一般，不贪不拿，有自己的为官之道。”丹菲把自己的笔记本拿了出来，开口说道：“对了，县财政局的局长柳承业就是他一手提拔起来的。” “还有杨中华曾经说过，多做多错，少做少错，不做不错，是他的座右铭。” “这种人看着不贪财，像个好官，实则危害也很大，就是懒政，不作为，阳城县这几年发展这么慢，成了全市倒数第二，跟他的这种执政理念有脱不开的关系。”王子枫冷冷的说道。 丹菲没有评论，继续拿着笔记本说道：“县委副书记葛天一，兼任县党校校长，九十年代初从中学教师岗借调到县委工作，工作按部就班，没野心，只等着退休。” 王子枫微微点头。 丹菲接着说：“常务副县长郭长河，四十一岁，野心勃勃，县政府那边的事情一般都是他在处理，跟万茂集团的老板万孝伦是同学，两人关系很近，经常一块吃饭。” …… 丹菲随后还讲了县纪委书记、县委组织部长、县委宣传部长、县委政法委书记、以及最后县人武部部长等人的资料。 阳城县加上王子枫，一共九个常委。 “还有，根据这几天从各方面的了解，政法委书记和人武部部长都是杨中华的人，常务副县长葛天一跟宣传部长杨芳关系很好。”丹菲最后补充道。 王子枫点了点头，道：“这么说的话，葛天一大概率是那个漏网之鱼了。” “应该是他，他和万茂集团的老板万孝伦是同学，关系非常好，县里的好多工程都是他牵头，然后万茂集团中标。”丹菲说道：“老大，这些都是我从要来向您汇报的官员中探听出来的，至于对不对，他们是不否夹带私货，还需要判别。” 王子枫微眯着眼睛思考了片刻，道：“下午阳光广场的保安打了韩杰，人把北曲派出所抓了，正好利用这件事情敲山震虎，试探一下。” “老大，你要怎么做？”丹菲问。 “去告诉苏得志，想办法利用三个保安，把万孝伦拘七天。”王子枫说道。 “好！”丹菲点了点头，随后离开了办公室。 王子枫捏了捏鼻梁，看着刚才自己在纸上写得杨中华等八个常委，脸上露出一丝疲惫。 想要在阳城县只有他一个人的声音，一个人的意志，不是那么容易。 当年欧阳如静空降四平县，有老书记帮忙都费了半年时间才让县委的声音统一。 袁雯洁坐上齐州的市长，有前边市长的铺垫，也花了三个月才在常委会上占据绝对优势。 自己想在年前这一个月时间搞定阳城县的队伍，一个字，难！ 县长杨中华、政法委书记和人武部部长。 常务副县长郭长河，宣传部长杨芳。 王子枫在他们五人名字上面划了XX，这五个人暂时搁置。他下面要尽快将副书记葛天一，纪委书记魏红军，组织部长谢宇搞定，让他们支持自己。 只要搞定他们三人，再加上自己的一票，只要杨中华和郭长河不联合，那么他就算在阳城县站稳了。 思考了一会，王子枫放下钢笔，起身伸了一个懒腰，随后拿起手机给许若云打了一个电话。 铃……铃…… 铃声响了四、六下，手机里才传出许若云的声音：“喂，王书记，怎么有空给我打电话。” 因为云县的事情，许若云跟王子枫已经很熟了，所以打电话的时候很放松，像朋友一样。 “找你借个有经验的工程监理，要熟悉工程那些地方可以偷工减料还无法发现，那些地方可以以次充好。”王子枫说出了自己的要求。 “没问题。”许若云说道。 “还有，阳城县阳光广场的工程，年后你接手。”王子枫说道。 “王大书记，那个烂摊子没钱赚，搞不好我还会赔钱……”许若云的声音越来越小，因为王子枫在电话里轻哼了一声。 “不愿意？”王子枫道。 “不是，你求人，至少要态度好一点。”许若云说道。说实话，他内心是有点怕王子枫，云县那一仗，整个省城都被他闹翻天了。 “以后阳城县的工程建设还会有很多，我是给你们许氏集团机会。”王子枫淡淡的说道。 “知道了，谢谢王大书记。”许若云道。 ------------ 第471章 诈 县委书记最大的权利就是全县的人事权。对全县正科级以下的干部有调动和选用的决定性权力；对副处级以上的干部，有向市委推荐和建议的权力。 也就是说，县委书记掌握着正科级干部以下的生死大权；至于副处级以上的干部，则可以向市委推荐和建议。 通常像王子枫这种情况，大家都是利用人事权，慢慢的跟几大常委沟通，毕竟虽然县委书记不能直接拿掉他们的帽子，但是有向市委的建议权啊，所以不到万不得已的情况，没人会驳县委书记的面子。 沟通的时间三到六个月不等，一般都会掌控住全局，除非有人实力强大，上面又有大人物支持，形成权力争斗的情况，这种可能一时半会稳不下来，直到斗出一个输赢为止。 王子枫的情况，上面有市委书记袁雯洁支持，他只要按部就班三个月之内肯定能掌控阳城县全局。 但他不想这样，一方面慢；另一方面，从阳光广场这件事情来看，常务副县长郭长河并不安稳，以后肯定会跳出来搞事。 郭长河就属于上面有大人物罩着，在阳城县又有一定的实力。 王子枫的时间很紧，所以阳城县只能有他一个人的声音，贯彻他一个人的意志。 所以他并没有按部就班的走老路，而是上来就查阳光广场工程，准备把漏网之鱼拔掉，同时对其他人形成震慑，为以后阳城的发展彻底扫清道路。 苏得志晚上接到丹菲的电话，他眉头紧锁了起来。三个保安现在是以违反治安条例抓的，就等王子枫那边的指示。 他已经帮这三名保安想好罪名，寻衅滋事罪，韩杰副局长的手机故意摔碎了，这个罪刚刚靠边。 “牵扯上万茂集团的老板万孝伦……”苏得志脸上露出沉思的表情。 几分钟后，苏得志提审三名保安，他先提审了熊阿旺。 熊阿旺一副吊儿郎当的样子，脸上十分不屑，因为按照他以往的经验，顶格处罚就是关15天，就当在看守所休息15。 苏得志看了熊阿旺一眼，然后将一份向检察院的申请放在他面前。 “熊阿旺，你知道今天你们打的人是谁吗？新任财政局副局长，领导要求从严从重处罚，只要这份寻衅滋事罪的申请递上去，检察院的逮捕令下来，你们的案子就进入了司法程序，就等于坐牢吧，最少让你在里边待三年。”苏得志对熊阿旺说道。 熊阿旺心里咯噔一下，15天对他来说是休息，三年的话，他可受不了。 “政府，我可没动手，那一脚是阿彪踢的。”熊阿旺立刻说道。 死道友不死贫道，他们这些人本来就没有什么义气。 “他们两人都说受你的指使，你是他们的老大，他们只是听令。”苏得志拿着一份文件在熊阿旺面前晃了一下：“这是他们两人指证你的口供。” “我艹，他们两个撒谎，我虽然是他们的老大，但当时并没有让他们打我……”熊阿旺立刻叫冤起来。 苏得志淡淡的看着他，道：“你有证据吗？” “他们也没证据啊。”熊阿旺反问道。 “他们两人的口供一致，相互佐证，就是证据，你呢？”苏得志道：“从犯从轻处理，他们两人关几天就出去了，你就等着坐牢吧。” “我、我操他#%……%”熊阿旺开始大骂两名小弟。 “闭嘴。”苏得志啪了一下桌子：“这不是你撒野的地方。” 熊阿旺闭上了嘴，看着苏得志，想了想，道：“政府，我只是给万茂集团打工，是不是也不能算主犯？” 听了他的话，苏得志心里松了一口气，他就是要把熊阿旺往这万茂集团身上引。 “万孝伦让你们打人了？”苏得志装出漫不经心的问道。 熊阿旺听到万孝伦的名字，心里吓了一跳。万孝伦是阳城县最有钱的人，整个阳城县的混混都以他马首是瞻。 “没有，没有。”熊阿旺立刻说道，随后便闭口不言了。 相比于坐三年牢，他更怕万孝伦，万一说错了话，估摸出去就会被挑断手筋脚筋。 苏得志又问了一会，见熊阿旺什么也不说，知道没戏，于是便让人将他带了下去。 他随后又提审了另两名保安——安仔和小伟。 前边也是扔出韩杰的身份，县领导的从严从重处罚的指示，以及寻衅滋事罪三年坐牢时间吓唬对方。 安仔和小伟果然吓得不行，把所有事情都往熊阿旺身上推。 “你想不被起诉，仅凭这点东西根本不行。”苏得志淡淡的说道。 “政府，那我需要怎么做？”安仔问道。 “立功，有立功表现的话，可以从轻处罚，再加上你的从犯，就可以不起诉，关几天就出去了。”苏得志说道。 “立功？怎么立功？”安仔问。 “你兄弟小伟就立功了，他交代出熊阿旺一件违法的事，这是他的口供。”苏得志拿着一份按满手印的口供在对方面前一晃，其实根本就是诈他。 安仔面露犹豫的表情，他们以前打人最多关半个月就出来了，这次…… 好吧，打了一个副局长，还把人家手机故意打碎了。 普通人的心理，这个时候都知道事情肯定十分严重，安仔几人也不例外。 苏得志就是利用他们这个心理。 “不说，讲义气？那等着坐牢吧。”苏得志装出收拾东西准备离开的样子。 “政府，我检举。”安仔坚持不住了，立刻大声说道。 “熊阿旺，你别怪老子，平时喝酒总让我出钱，打牌输了还打人，老子可不想陪着你一块坐牢。”安仔在心里暗暗想道。 “说吧。”苏得志嘴角露出一丝笑意，一闪而逝，重新坐下，盯着安仔问道。 “熊阿旺可能杀过人。”安仔紧张的说道。 “可能？”苏得志眉头微皱问道，同时心里咯噔一下，自己只是想诈一下对方，搞个由头把万孝伦抓进来几天，不会真问出大案了吧。 “熊阿旺有次喝醉了，跟我们说，两年前，修齐江高速，阳城县这一段，高老太太家因为拆迁款的问题不搬，他们半夜把高老太太从床上拖起来，扔上面包车，开出去三十公里，扔在野地里。” “当晚高老太的房子就被拆了，高老太也没回来，后来发现高老太死在野外。” “后来呢？”苏得志问道。 “我不知道，高老太有个在美国的儿子，已经十几年没回来了，家里也没有其他人，所以这事应该是不了了之。”安仔说道：“政府，我这算立功吗？” “算，很好，只要我们查实，过几天你就能出去了。”苏得志说道。 随后他又提审了小伟，也是前边的那套话术，这次又加上了安仔交代的事情。 小伟比安仔回答的还彻底，想都没想就把熊阿旺卖了，他也讲了高老太的事情，从而印证了安仔的话。 并且他还交代出熊阿旺的另一件事情：“政府，我还要检举，熊阿旺有偷拍的习惯，他手机里有一个文件夹全部是偷拍人家女生的照片和视频。” “很好，一会只要查出你说的是真的，他手机里偷拍视频和照片，过几天就把你放了。”苏得志说道。 几分钟后，他走出审讯室，心里一阵感慨，本来他只准备关熊阿旺三人15天完事，没想到诈了对方一下，竟然又审出这么多问题。 高老太的事情可能很大，牵扯很广，所以苏得志想了想，准备向丹菲汇报一下，明天再去找黄大山，调阅一下高老太的案卷，再向王子枫汇报。 铃铃…… 丹菲床上看书，马上准备睡觉了，突然手机铃声响了起来。她看了一眼，发现是苏得志的电话，想了想，随后按下了接听键：“喂，苏所。” “丹主任，我刚刚连夜提审了熊阿旺三人，诈了他们一下，没想到诈出了大事情……”苏得志把事情简单的讲了一下。 “知道了，我明天会汇报给老大，对了，尽快把万孝伦抓了，老大要敲山震虎，看谁说出来干涉。”丹菲说道。 “今晚我一定敲开熊阿旺的嘴。”苏得志道。 “高老大的事情，暂时保密，你明天去找黄大山，你们两个先调查一下。”丹菲道。 “好！” 苏得志挂断电话之后，想了想，又叫皮三把熊阿旺从留置室带到了审讯室。 熊阿旺此时的表情并不是太好看，眉头紧锁，心里惴惴不安。 苏得志半个小时后打开门走了进来，坐到了椅子上，把熊阿旺的手机放在桌子上，道：“熊阿旺，我再给你最后一次机会。” 熊阿旺看到桌子自己的手机，心里有一种不好的预感，自己肯定被小伟和安仔这两个王八蛋卖了。 “我没什么好说的。”熊阿旺想到苏得志想让他攀咬万孝伦，于是心一横开口说道。 “熊阿旺，刚刚你的手机里的偷拍照片已经被技术人员打开了，并且还发现你有传播和获利的行为，你已经触犯了刑法传播YH物品罪，再加上这次的寻衅滋事罪，两罪并罚，你的刑期最少五年起步。”苏得志故意吓唬对方。 其实只打开了熊阿旺的手机，找到了偷拍的照片，不过根据经验，这么大量的照片和视频，对方一般会传播获利，不然也不会长期偷拍如此之多。 “五年？”熊阿旺在心里合计着，他有点动摇了，五年时间太久了。 再看到苏得志的样子，估摸他如果不把万孝伦咬出来，对方可能会继续挖下去，自己的屁股可并不干净。 “我说了的话，你可以马上放我出去吗？” ------------ 第472章 请人 “我不能给你保证什么，但是我们是原则是首恶必惩胁从不问。”苏得志淡淡的说道。 熊阿旺脸上露出犹豫的表情，他内心还在左右摇摆。 “我现在问你是给你机会，等我们自己查出来，你再想立功就没机会了，比如高老太。”苏得志很有经验，他知道熊阿旺的心理只差最后一线了，于是抛出了高老太。 虽然高老太这个案子他不了解，但不耽误他用来诈熊 阿旺。 果然，本来还在纠结的熊阿旺听到高老太的名字，脸上露出吃惊的表情，愣了几秒钟，随后开口说道：“高老太的事情当时我只是……” “你先不用讲高老太的事情，你只告诉我，你们敢如此肆无忌惮的打人是受到了谁的指使。”苏得志问道。 “万孝伦。”熊阿旺立刻说道。 “有证据吗？”苏得志问。 到现在他的目的已经达到了，只要从熊阿旺嘴里咬出万孝伦，苏得志就有权力传唤万孝伦过来协助调查，就可以扣押对方24小时。 “有！”熊阿旺回答道。 本来苏得志都准备离开了，因为他就没想熊阿旺会有证据，刚才也就是随便一问。 “有？你有证据？”苏得志声音有点惊讶。 “嗯！”熊阿旺点了点头，道：“我手机上有一段录音，是有一次万孝伦带人来工地的时候，对保安经理的训话，当时我在旁边，偷偷给录了下来。” 苏得志立刻拿起桌子上的手机，来到熊阿旺身边。 一刻钟后，苏得志走出了审讯室。他回到自己办公室，想了想，给黄大山打了一个电话。 嘟……嘟…… “喂？”铃声响了六、七下才传来黄大山迷糊的声音，他都已经睡觉了。 “黄哥，韩杰副局长今天下午被阳光广场工地的三名保安给打了……”苏得志把事情简单讲了一下：“老大让把万孝伦弄进来，敲山震虎，我今晚连夜审了一下，本来只想搞点事情传唤对方，没想到审出一点问题，熊阿旺手机里有一段录音，能证明万孝伦说过，谁敢私自进入工地调查，直接往死里打，出了事他负责，这样的话，是否可以用教唆罪刑拘他。” 黄大山考虑了几秒钟，道：“先带回来协助调查吧。” “好。”苏得志应道。 “多带几个人。“黄大山道。 “我就带皮三和铁柱就行了，还真希望他嚣张一点。”苏得志道。 稍倾，挂断了电话，黄大山也睡不着了，看了看时间，已经晚上十点了，于是他也没给王子枫打电话汇报。 苏得志带人直接去了万孝伦家，可惜他在阳城县的家，根本没人。 扑了一个空。 第二天上午，苏得志带着皮三和铁柱去了万茂集团。 “不好意思，请问警察同志你们找谁？”前台拦住了苏得志三人。 苏得志拿出了证件，道：“找你们董事长万孝伦，有一件案子请他协助调查。” “不好意思，请问你们有预约吗？没有预约不能进去。”前台想要阻拦苏得志。 “让开，我们正在办案，你现在已经涉嫌妨碍公务罪。”苏得志冷冷的对这名前台说道。 警察抓人需要预约？他也是长见识了。 苏得志带着皮三和铁柱坐电梯上到了顶楼，那名前台看到拦不住，立刻跑回去给万孝伦的秘书打电话。 万孝伦办公室。 “万总，刚刚下面前台打电话过来，说北曲派出所的人强行闯了进来，说有案子需要您协助调查。”秘书对万孝伦汇报道。 “北曲派出所？什么案子？”万孝伦一脸不耐烦的问道。 “昨天阳光广场工地的保安打了新任的县财政局副局长，当时就是北曲派出所出的警，应该是这个案子。”秘书说道。 正说着呢，办公室的门开了。 还有人在阻拦苏得志三人：“你们不能进去。” “万总，他们硬闯进来的。” 万孝伦看了苏得志一眼，随后对阻拦的人挥了挥手。 “万孝伦？”苏得志冷冷的说道。 “请问我犯法了吗？警察就可以硬闯我的私人办公室？警察不是为人民服务的吗？这事我要找魏书记好好说说。”万孝伦后背靠在椅子上，不屑的盯着苏得志说道。 魏书记——魏红军，阳城县政法委书记。 苏得志如果没有背景，还真不敢硬闯进来，现在嘛……他看到万孝伦做作的样子，有点好笑。 “万孝伦，我们有件案子需要你回去协助调查，这是传唤令，走吧。”苏得志拿出了传唤令，盯着万孝伦冷冷的说道。 为了防止万孝伦请不动，苏得志特意签了一张传唤令。因为有了传唤令，万孝伦不配合的话，就可以强行将对方请回去。 万孝伦看着苏得志手里的传唤令，根本没动屁股，反而拿起一根烟，啪的一声，用打火机点上了，一副根本不屑一顾的样子。 “带走！”苏得志对着皮三和铁柱两人一挥手。 铁柱早就看万孝伦不顺眼了，所以得到苏得志的命令，瞬间窜到了万孝伦面前，揪着对方的衣领，将其从椅子上提了起来，然后反手就压在办公桌上。 脸贴着办公桌，手臂被反扭到了背后，皮三顺势给万孝伦给上了手铐，还是反铐。 “啊……”万孝伦痛得惨叫一声，他万万没有想到对方敢给他上铐子：“操，你们特么知道我是谁？你们不想干了，敢给我上铐子。” “带走。”苏得志微眯着双眼盯着叫骂的万孝伦，心里想着回去怎么收拾对方。 砰！ 打开办公室的门后，发现门外至少有二十多名黑西装的保安。 “让开，妨碍公务，把你们一块抓进去。”苏得志大声呵斥道。 门口的二十多名黑西装根本不动，就站在那里堵着路。 苏得志肩膀上的执法记录仪对着这群黑西装，将他们堵路阻碍执法的事情都记录了下来。 “我再说一遍，立刻让开，阻碍公务是违法的。”苏得志再次对他们警告道。 可惜根本不管用。 下一秒，苏得志嘴角露出一丝冷笑，拿起对讲机道：“黄局，黄局！” “收到，讲。” “万茂大厦顶楼有几十名黑衣人拦路，我们出不去，请求支援。” “收到。” 万茂大厦两百米外，黄大山正带着县特警大队在待命，听到苏得志的求援，立刻拉响警笛朝着万茂大厦驶去。 威武！威武 ------------ 第473章 学习 黄大山带着县特警大队冲进了万茂大厦。 砰砰砰…… “蹲下，双手抱头！” 二十多名黑西装男子直接被特警给打趴在地上。特警接到黄大山的命令，那是真打，一片惨叫声。 黄大山大喝一声，本来十分嚣张的二十多名黑西装男，立刻惨叫着双手抱头蹲在地上。 苏得志看了一眼万孝伦，露出轻蔑的表情，然后对皮三和铁柱说道：“把人押回所里。” “是，所长。”皮三和铁柱两人应道，然后押着万孝伦往外走。 此时的万孝伦脸色一片铁青，狠狠的盯着黄大山和苏得志，脑子在急速的思考。 “黄大山和苏得志都是王子枫的人，自己什么时候得罪王子枫了？” “难道真就为了昨天保安打人的事情？” “听说韩杰是王子枫亲自去市财政局请来的人才，看来还真是为这件事情。” “不对啊，自己是阳城县的纳税大户，阳光广场项目还要靠万茂集团，王子枫这样对自己，他不想解决阳光广场的烂摊子了？” 万孝伦百思不得其解。 在他的认知里，在阳城县，不如他的人，不敢得罪他；比他厉害的人，想要在阳城县出成绩也要给他几分面子。 可是……此时他竟然被人反上了手铐，直接押出了万茂大厦：“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苏得志三人押着万孝伦走了，黄大山的眼神冷冷的盯着二十多名黑西装男，大手一挥，道：“把我全部带回去。” “是！” 特警用扎带将黑西装男的两个大拇指绑在背后，然后一个接着一个从万茂大厦走出来。 万茂集团的员工都看呆了，同时万茂大厦外边也围了不少人，看着万孝伦被警察押进警车，个个都是一副八卦的表情。 “万孝伦被警察抓了？他不整天跟县里领导称兄道弟吗？” “我也不知道啊，刚才押进警车的那人应该就是万孝伦。” “谁知道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情？” “我听说昨天阳光广场的保安打了一名官员，估摸跟这件事情有关。” …… 丹菲拿着两份资料走进了王子枫办公室，今天必须把王子枫的秘书定下来。 她做为县委办副主任，正主任是副书记葛天一挂职，具体工作都是由丹菲做。 其实丹菲就是县委实际上的大管家，所以每天都非常的忙。 “老大，今天你必须选一个秘书。”丹菲走进王子枫办公室，将两份材料放到办公桌上，开口说道。 王子枫拿起来看了看。 第一个人，李双，男，26岁，齐州市区人，东华大学毕业，硕士研究生学历； 第二个人，刘梦舒，女，24岁，阳城县人，东华师范大学毕业，本科学历。 “介绍一下他们两人。”王子枫一边看一边对丹菲问道。 “两人都是新人，我通过这几天的接触，李双属于脑子聪明会来事型；刘梦舒是一个文静的女孩，心细，字写得非常好看，文章也有点火候。”丹菲简单的介绍了一下。 “他们两人在县委办年轻人之中算是比较不错的，老大，如果你都不满意的话就把鲁泽调过来吧。” 王子枫微皱了一下眉头，道：“就她吧。” “好，我马上让刘梦舒上任。”丹菲把资料收起来，转身朝办公室外边走去。 铃铃…… 丹菲刚离开，王子枫办公桌上的电话铃声响了起来。 “喂？” “王书记，我是郭长河。”电话里传出郭长河的声音。 “郭副县长，有什么事？”王子枫淡淡的问道。 “今天早晨县公安局出动了特警把万茂集团的董事长万孝伦抓了，不知您是否知道？”郭长河说道。 “郭长河同志，你这个问法有问题，上半年中央办公厅和国务院刚刚颁发了领导干部禁止干涉司法活动，禁止插手具体案件的通知，你学习的还不够牢靠啊，县公安局办案，我这个县委书记需要知道吗？”王子枫冷冷的反问道。 “呃……”郭长河没想到王子枫会这样说，脑子愣了一下，然后马上说道：“王书记，万茂集团是我们阳城县本土企业，每年向县里纳税……” “郭长河同志，你的思想很有问题，纳税大户就可以不遵守法律法规？”王子枫冷冷的说道，随后挂断了电话。 奶奶个熊，一个副县长给老子这个县委书记打电话，还带着一丝兴师问罪的语气，谁给你的勇气，你特么还不是县长呢，即便当了县长，也没资格跟自己叫板。 你知道吗？ 我们要保护这样的企业。 郭长河的语气很有问题，第一句话用了疑问句来质问王子枫；第二句，用肯定句来教王子枫做事。 真正的常务副县长跟县委书记通话，根本就不可能这样说话，除非你不想在县里混了。 所以此里王子枫心里很生气，想了想拿起电话打给丹菲：“喂，丹菲，通知下去，一个小时之后开会，副科级干部都要参加。” “是。”丹菲应道。 王子枫要在会上干部们学习上面发下来的这份领导干部不得干涉司法活动的文件。 至于黄大山他们抓了万孝伦，本来就是他的意思。 常务副县长办公室。 郭长河听着被挂断了电话，脸上的表情十分阴沉，眉对紧锁，心里暗暗想道：“王子枫什么意思？昨天韩杰带人去了阳光广场工地，今天又叫人把万孝伦抓了，他难道是故意针对我？” 咚咚！ “进来！” “郭县长，王子枫书记通知半个小时后，开会。”秘书进来小心翼翼的说道。 “什么会？”郭长河询问道。 “学习领导干部禁止干涉司法活动的文件，县委办那边通知，副科级干部都要参加。”秘书回答道。 郭长河挥了挥，表示自己知道了。 秘书出去之后，他的脸上露出一丝愤怒，喃喃自语：“王子枫，我承认你是一条强龙，但是阳城县，你也要给我蜷着。” …… 万孝伦被带回了北曲派出所，苏得志也没有马上审，而是直接叫皮三将对方关进了小黑屋。 手铐锁在一根铁管上，让你蹲不下去，又站不起来，不用半个小时，你就会全身难受，这种滋味非常不好受。 “你们知道我是谁吗？敢把我铐在这种地方，你们等着脱衣服吧。”万孝伦对皮三和铁柱威胁道。 铁柱面无表情，皮三则朝着万孝伦吡了吡牙，道：“你是谁？快说出来吓死我，傻逼。” 说完，转身跟铁柱一块离开了小黑屋，砰的一声，关上了门。 “我操#￥#%。”万孝伦破口大骂，还嚷叫着要找律师。要找县领导。 ------------ 第474章 一片空白 刘梦舒紧张的跟在王子枫身后走进了会议室，她做为王子枫的秘书可以旁听。 刚刚丹菲通知她暂时担任王子枫书记的全职秘书时，刘梦舒脑子一片空白。 她学历并不是太好，东华师范大学只是省属重点高校，并且只是一个本科。跟她同批进来的都很厉害，特别是李双，东华大学硕士研究生毕业。 东华大学是985，211。 听说还是王子枫书记的师弟，大家私下里都说李双最有希望。 可是半个小时前，这个大馅饼从天而降砸在了她的头上，刘梦舒当场愣了半分钟。 她个子不高，160CM，娃娃脸，到现在还有点婴儿肥，不算漂亮，身材也一般，如果非说优点的话，那就是钢笔字写得非常好，毛笔字也有点火候，还有就是文章写得不错。 她自认为自己智商不是太高，情商也不高，平时只喜欢安安静静的完成领导交代的任务，并没有什么野心，也没有什么远大理想。 不是她不思进取，而是不敢有，刘梦舒了解自己的情况，并不做梦，能够平平淡淡的生活就很好了。 可是命运好像跟她开了一个玩笑，一下子成了王子枫书记的专职秘书。 刚才丹菲副主任跟她交接的时候，她脑袋一片空白，很多事情都没有记下来。 此时跟着王子枫走进会议室，她更加的紧张了，低头找到了一个角落的椅子坐下。 因为副科级干部都要参加，所以会议放在小礼堂进行，王子枫做了发言。 刘梦舒紧张的根本就是左耳边进右耳朵出，时不时的看一眼手中的工作表，那是丹菲给她的关于王书记今天的工作安排。 “上午开完会，下午要去阳光广场工地调研，还要去海棠苑小区走访，我要提前联系小车班准备好车，丹主任说王书记有专职司机，叫卫勇，电话是XXX。”刘梦舒根本就没有再听王子枫在会上讲什么，她一直在紧张的想着后面的事情。 反正她也不是领导干部，想插手县里的司法活动或者某个案件，也没有这个权力。 万孝伦被抓之后，万茂集团已经乱了，人心惶惶，说什么都有。 上午十点钟，韩杰带着韩甜甜，还有一名三十岁的眼镜男，再次进了阳光广场工地，这次工地上没有保安，他们很轻松的就进去了。 眼镜男是许氏集团的一名工程监理，这次受许若云指派专门来协助韩杰工作。 许若云也来了阳城县，正住在阳城大酒店。本来中午想请王子枫吃饭，可是没打通电话。 此时王子枫正在开会。 韩杰三人进入阳光广场工地，除了水泥和地面硬化厚度，在眼镜男的协助下，又查了钢筋是否合格，是否存在跟规划图纸不相符的情况。 果然钢筋也不合格，相差很多。 “雕像八百万。”韩杰看着广场中心位置矗立的雕像，一脸的怒气。 这个雕像乱七八糟，他愣是没看出来是什么东西，又表达的什么意思。 “雕像是艺术品，没有固定的价格。”眼镜男说道。 “那这个影壁呢？上面写着花了三百万，我资讯过，按照现在的市场价格材料加人工，最多五十万。”韩杰指着写有大字的影壁说道。 “影壁50万差不多，但那几个字，应该是请人写的，这种事价格就不好说了。”眼镜男说道。 “韩副局长，账上写着这几个字是请省城的李晟书法大师写得，一共花了200万润笔费。”韩甜甜弱弱的说道。 “多少？200万？就这几个字，我也能写。”韩杰牛脾气上来了。 他以前在市财政局，根本接触不到具体的工作，更接触不到基层的工作。此时他突然发现基层的一个工程竟然有如此多的猫腻，触目惊心啊。 “县领导都疯了吗？他们都看不见吗？”韩杰嚷道。 韩甜甜脸上面面相觑，没有吱声。 “赵工，你看还有哪里会存在猫腻？”韩杰发泄了一会，转头对赵监理询问道。 水泥、钢筋、硬化厚度、土方、雕塑和字，已经找出六个地方。 这六处地方就差不多相差三千多万。 “韩副局长，我猜这个阳光广场工程应该有两套图纸，向政府报的是那套正规图纸，下面执行的是另一套图纸，跟各个施工队和供应商应该都签了阴阳合同，一份合同给政府看，另一份合同才是他们真正的合同……”赵监理说道。 他其实来了之后，看了看韩杰提供了账单就猜了个大概，因为这种事情在工程圈里太常见了。 “你是说这整个阳光广场工程都有问题？”韩杰问。 “对，投资一亿三千万，估摸实际上最多一半钱都用不到，另一多半的钱早就装进了某些人的口袋。”赵监理小声说道，随后又补充了一句：“韩副局长，这话我只跟你说，转头我是不承认的。” 上上下下大几千万的贪污，是会出人命的，所以他并不敢明面上掺和。 韩杰点了点头，脸上的表情十分沉重。思考了一会，扭头朝韩甜甜看去，问：“小韩，你是不是说你们韩家庄有一个工程队？” “对！”韩甜甜点了点头。 韩杰立刻从文件袋里翻找出一份合同，是万茂集团提供的跟韩家村工程队签的合同：“走，去找你爸。” “韩副局……”韩甜甜脸上露出犹豫的表情。 这事能从上到下连根拔起，一切好说，如果拔不掉，半途而废的话，韩杰可以拍拍屁股走人，但他爸却要仍然在阳城县混生活，就倒霉了。 “怎么了？”韩杰看着韩甜甜，眉头微皱了起来，问：“小韩，你不会也收了钱吧？” “没，没有，韩副局长，你误会了，只是我爸还要靠这个工程队讨生活。”韩甜甜小声说道。 “放心，这次是王子枫书记让我查的，王子枫书记的背景你知道吧？”韩杰说道。 他虽然比较固执，眼睛里不容沙子，但并不愚蠢，更不笨，不然当年也考不上中央财经大学。 韩甜甜最终轻轻点了点头。昨天她迈出了讨好韩副局长的第一步，已经没机会回头了，只有硬着头皮走到底，不然的话，不但会前功尽弃，后面也不会再有领导信任她。 没人喜欢墙头草，特别是官场。 领导们嘴上说着识时务者为俊杰，实则你真太识时务的话，基本上仕途也就废了，副科基本到头了，大部分都停留在股级。 现实中，官场上的很多人看着八面玲珑，好像谁都不得罪，谁都能说几句话，但是每次升迁就是提不上去，甚至连个副科都混不上。 一方面是背景的问题； 另一方面，你谁也不得罪，等于谁也得罪了。 有人的地方就有江湖，官场更加如此，一个局里总有两方争斗的人，你谁也不得罪，就等于谁也得罪了，你那方面的人都不属于，所以升迁根本就轮不到你。 ------------ 第475章 缺人 韩甜甜带着韩杰和赵监理去了自己家，跟自己老爹说了一下情况。 老韩头眉头瞬间紧皱了起来，道：“合同是你三叔签的，我也没看过。” 韩家庄大部分人都姓韩，几乎都沾亲带故。老韩头嘴里的三叔其实就是村里的按照辈分叫的，早就出了五服。 “爸，你能不能去三叔家看看合同，然后偷偷拍个照片。”韩甜甜的说道。 “我没这本事。”老韩头说道。 他虽然希望自己闺女在单位能受到领导的重用，但也不能砸了村里人的锅，毕竟村里好多人靠着施工队生活。 “爸，你们修阳光广场工程是不是还没有拿到工资？”韩甜甜眼睛转了转，开口说道。 “嗯！” “爸，你想不想把钱要回来。”韩甜甜说道。 “你三叔说了，年底万茂集团肯定会给钱。”老韩头道。 “爸，我就在县财政局上班，钱早就打到了万茂集团。”韩甜甜说道。 “我们一直靠着万茂集团接活，从来没有欠过钱，最多就是晚付几个月。”老韩头并不为所动。 “爸，这次可不一样，前书记纪安进去了，万茂集团受牵连，虽然万孝伦最终度过难关，但花了很多钱才洗脱嫌疑。”韩甜甜说道：“还有最新消息，万孝伦刚刚被警察抓了。” 韩杰在旁边几次想插嘴，但话到了嘴边又硬咽了回去，因为他知道自己说话生硬，不适合这种劝说工作，他更愿意跟账本打交道。 “不可能，在阳城县谁敢抓万孝伦。”老韩头一脸的不相信。 正说着呢，外面走进来一个人，看到韩杰两人，朝老韩头看去：“有客人？” “闺女的领导。”老韩头回答道：“什么事？” “三哥叫我们过去，听说万老板今早被警察抓了，咱们得去万茂集团要账，好多其他施工队都去了。”来人说道。 “万孝伦真被抓了？”老韩头瞪大了眼睛问道。他一秒钟之前，他跟闺女说万孝伦不可能被抓，这么快就被打脸了。 “三哥说的，应该没错，姑山那个施工队听说已经去了万茂集团。” “我这就去。”老韩头立刻起身准备出去。 韩甜甜一把抓住了老爹胳膊，道：“爸，我还有话跟你说。” 老韩头看了一眼闺女，想了想，对来人道：“你先去，我马上就到。” “快点啊。”来人说了一句，随后急匆匆走了。 “爸，万孝伦被抓了，现在万茂集团肯定一片混乱，你们就是去要，肯定也要不到钱。”韩甜甜说道：“这可是你们施工队大半年的工钱啊。” “有屁就放，跟你爹还磨磨叽叽。”老韩头瞪了闺女一眼。 他此时真有点急了。不说整个韩家庄施工队的钱，就是他自己，就有六万块钱的工钱没拿到呢。 “爹，你们去要债，肯定要拿着合同，到时候你找个机会偷偷拍下来，传给我，或者你直接跟三叔说，把合同给我，我们领导保证帮你们把工钱要回来。”韩甜甜说道。 随后扭头朝着韩杰看了一眼，道：“韩副局长，我说的对不对？” 韩杰很想说，你瞎承诺什么！ 但看着老韩头询问的目光，他只好硬着头皮点了点头，因为他知道，如果不点头，估摸是拿不到合同，甚至连照片都拿不到。 他们这条利益链条已经十几年了，周围的施工队和各种厂家早就跟万茂集团绑在了一起。 谁也不敢砸了所有人的饭碗，不然的话，上次市里的调查组也不会无功而返，只是拿下了纪安。 “只要能拿到合同，我保证把你们的工钱要回来。”韩杰硬着头皮说道。 同时心里想着，不行就去找王子枫书记。 “合同怕是……”老韩头脸上露出犹豫的表情：“我偷偷把合同拍下来，传给小甜行吗？” “也行！”韩杰想了想，随后点了点头。 放在以前，韩杰肯定不会同意，一是一，二是二，违法就是违法。 但来基层两天，他感觉自己在急速的成长。昨天挨了一脚，手机又被人砸了，他想了很多。 韩杰不笨，只不过他正直、清高、固执，让他在市财政局不能弯下腰来巴结领导。 但此时此刻，他觉得自己在打击贪污腐败，自己受点委屈没什么，同时他也在讲方式方法。 以前总在报纸上看领导讲话，让做事的时候讲究方式方法，他总是嗤之以鼻，此时此刻那时的箭射中的现在的他，因为刚才的一瞬间，韩杰脑子里想的就是方式方法。 只要能拿到合同，证明工程存在阳阴两份合同，其他的事情不重要。 老韩头穿上棉大衣出去了，让闺女在家等消息。韩甜甜招呼着韩杰和赵监理喝茶。 …… 北曲派出所。 万孝伦此时正在小黑屋骂娘。 他从小到大没受过这样的罪，蹲不下，站不起，只能躬着身子半站半蹲，特别的难受，整个腿都麻了，腰痛得如针扎一般，他感觉自己要痛尿了。 “我要去市里告你们，省里告你们，你们这是用私刑，等着被脱衣服吧。” 这是万孝伦刚抓进来的时候喊叫的声音。 “你们都有父母姐妹妻儿吧，事情不要做绝。” 十分钟后，万孝伦开始放狠话威胁。 “放我出去，我是阳城县的优秀企业家，你们这样做，是在违法，我要跟县里领导打电话。” 半个小时后，万孝伦开始讲法律了。 “放我出去，我要见郭长河副县长。” “放我出去，我要见郭长河副县长。” 万孝伦感觉自己撑不住了，养尊处优又整天沉迷女色的他，身体早被掏空了，被铐了半个小时，他就感觉仿佛要死了一般。 外边皮三和铁柱两人在抽烟，并不理会万孝伦喊叫。期间几次有民警过来想了解情况，都被皮三两人给拦了。 苏得志刚调来没几天，北曲派出所也不是铁板一块，里边当然有万孝伦的人。 所以他让皮三和铁柱在小黑屋外守着，没他的命令谁也不准进去。 此时苏得志正在黄大山办公室里。 “黄哥，我这边没人手，能不能派个可信的人悄悄查一查高老太的事情。”苏得志来局里找高老太的卷宗，刚才浏览了一遍，里边很多疑点。 黄大山眉头微皱，道：“这件事还是你带着皮三他们亲自查吧。” 因为黄大山现在身边也没人，本来有皮三和铁柱两人，县局辅警满了，所以他给了苏得志，安排在北曲所。 ------------ 第476章 阴阳合同 王子枫上午开完会，下午便带着秘书刘梦舒去了海棠苑小区。 海棠苑小区是一个老小区，纪安修阳光广场的时候，因为规划的问题，拆了人家两栋楼。可是有十三户条件并没有谈好，万茂集团在县委的默认下，就强行把人家的楼拆了。 随后纪安出事，阳光广场工程停工，以前答应的拆迁条件也没有做到，于是这两栋楼七十二户开始各种上访。 昨天还接到袁雯洁的电话，让他马上解决这个事情，至少不要让群众的情绪这么大，因为省里也收到了上访材料。 王子枫就带了刘梦舒和司机卫勇，然后给社区主任打了电话，让他把这七十二户群众召集起来，每家出一个代表，在社区中心开个会。 当王子枫到达社区中心的时候，群众已经都到了，并且外边也站满了人。 “大家安静一下，安静一下，我们热烈欢迎王书记的到来。”社区主任嚷道，随后带头鼓掌。 海棠苑的这七十二户群众心里都有意见，所以鼓掌的没几个。 “你就是上任的王书记，请问我们现在无家可归，前边答应了拆迁补偿也没有发下来，县里准备怎么解决？”有人大声问道。 “对，县里怎么解决？我们住的好好的房子，说拆就拆了，答应的补偿也不给，现在我们都流落街头了。” “县里再不解决，我们就去省里上访，不行的话，我们直接去京城上访，就不信没有讲理的地方。” “对，去京城上访。” …… 群众的意见很大，所以看到王子枫就立刻开始各种质问。 王子枫从社区主任手里拿过话筒，说道：“大家静一下，我叫王子枫，是新任阳城县县委书记，我这次过来，就是为大家解决拆迁款的问题。” “如果你们继续这样吵，那就等你们吵够了，我再说。”王子枫说道，随后坐在椅子上，眼睛从下面叫嚷的群众脸上划过。 十几秒钟后，现场渐渐安静了下来。 王子枫重新拿起话筒，道：“既然大家不说了，那我就说说，第一，大家的补偿款，半个月之内肯定会到账；第二，一会大家拿着当初签的拆迁协议到刘秘书这里重新登记。” “你说话算数吗？”有人问道。 “你们可以拿手机录一下，我是阳城县委书记，说话肯定算数。”王子枫斩钉截铁的说道。 这个时候，政府的公信力已经很低了，所以不能云山雾罩，就要干脆一点，肯定一点，才能让群众相信。 “万一你说话不算数呢？”有人又问了一句，这就有点故意找茬的嫌疑了。 社区主任刚要呵斥，但是被王子枫拦住了，笑着说道：“如果我说话不算数，你就去我办公室里吃住，我绝对不赶你走。” “大家放心，万茂集团的事情我们会尽快查清，半个月之内一定把大家的拆迁补偿款要回来，希望有点耐心，同时给我一点时间。” “好了，我也不浪费大家时间了，现在开始登记，刘秘书，核对好拆迁协议，仔细做好登记。”王子枫扭头对旁边的刘梦舒说道。 “是，王书记。”刘梦舒立刻应道，此时她心里十分紧张，说话都有点微微的颤抖。 …… 韩家庄。 韩甜甜收到了老爹发回来的照片，不但有他们韩家庄施工队跟万茂集团签的合同，还有其他两个施工队的合同。 韩杰带人立刻返回了财政局，然后叫人找出了万茂集团向县里报备的分包合同。 根据建筑法，承建单位在工程开工前，必须把分包合同向县里有关部门备案。 这就是一直强调程序合法的重要性，如果没有这道程序，你想查都没地方查，所以官场里每一条程序都有血的经验和它的必要性。 韩杰对照的就是万茂集团向县里备案的这些分包合同。 “果然是阴阳合同，价格差了三倍，简直是无法无天。”韩杰十分生气的说道。 他想了想，把打印出来的三份真合同和备案的三份分包合同一块装进了公务包里，起身朝着外边走去。 一边走一边给王子枫打电话。 铃铃…… 王子枫正在社区中心跟群众聊天呢，通过跟群众的谈话聊天，可以让群众尽快相信自己，安抚群众的情绪，不要再向上面反映情况。 虽然这种上访作用不大，但上级领导询问，王子枫就要到市里或者省里汇报说明，非常的浪费时间，同时也非常的麻烦。 他的时间很宝贵，年前必须把万茂集团和郭长河这一帮人拿下来。 王子枫正抱着一个一岁的小娃娃，逗了逗对方，小娃娃咯咯的直笑。 “大娘，你现在住在哪里？” “我女儿家，他们家本来就住不开……“ “对不起，是我们的工作没有做好，不过大娘你放心，十天之内，拆迁款肯定能发下来。”王子枫说道。 阳城县的房子，现在市场价是3000一平米，万茂集团以海棠苑小区是老小区，硬是逼着群众签了2500一平米的拆迁款。 72户，拆迁款加上一些补偿费，一共2000多万。 不是很多，所以王子枫才敢如此肯定，十天之内就把钱发下来。 铃铃…… 电话响了，王子枫将孩子还给对方，然后掏出手机，看了一眼，是韩杰的来电，于是起身走到了旁边。 “喂？” “王书记，关于阳光广场工程我有重大发现，想马上向您当面汇报。”韩杰语气有点急的说道。 “我现在在海棠社区中心这里，你过来吧。”王子枫想了想说道。 “好的，王书记。”韩杰应道，随后挂断电话。 王子枫眉头微皱，思考了片刻，朝着刘梦舒走去。本来刘梦舒一边核对一边登记就有点紧张，王子枫走过来问了一句：“还要多久？” “呃？书记。”刘梦舒吓了一跳，立刻想站起来，被王子枫轻轻按了一下肩膀：”继续工作，我只是问问。” “回书记，才核对登记了九户，我会加快速度。”刘梦舒道。 她核对的很仔细，所以登记的有点慢。 “不用，仔细核对，不要出错，下班前登记完就行了。”王子枫道。 “是！”刘梦舒应道。 “卫勇，维持好秩序。”王子枫又对卫勇吩咐了一句。 “是！” 大约二十分钟后，韩杰骑着韩甜甜的小电驴来到了海棠社区中心。 王子枫看到韩杰骑着小电驴，眉头微皱了一下，道：“局里没给你安排车？” “不是，我走的急，借了同事的小电驴更方便。”韩杰说道。 随后立刻拿出公务包里的六份合同，其中三份是县里备案的，另外三份是施工队真实的合同。 “王书记你看这六份合同，万茂集团给县里备案的和真实的合同价格相差了三倍，他们一转手，什么也不干就从县里赚了三分之二的钱，真是无法无天。”韩杰气愤的说道。 王子枫接过合同仔细的看了看，小声说道：“阴阳合同？” “对！”韩杰点了点头，道：“王书记，钱被万茂集团赚了，下面的施工队想要赚钱只能偷工减料，所以才会有这么多的豆腐渣工程。” 王子枫眉头紧锁，想了想，转身朝着刘梦舒走去。 “刘秘书，你在这里仔细审核登记，杨主任会协助你。” “是，王书记。”刘梦舒立刻应道。 “卫勇，去开车。”王子枫扭头对维持秩序的卫勇说道。 “是！”卫勇急忙朝着车子跑去。 “韩局，你跟我车走，把电动车钥匙给刘秘书。”王子枫对韩杰说道。 “好的，王书记。” 稍顷，王子枫的车子驶离了海棠社区，返回了县委。 ------------ 第477章 永远闭嘴 会议室里，杨中华正在抽着烟，看了一眼王子枫。 王子枫带着韩杰回来之后，就召集有关部门开会，先是把杨中华这个县长叫了过来，然后是副书记葛天一和纪委书记魏红军，公安局副局长黄大山、建设局局长、工商局、税务局，还有县检察院的。 “同志们，看一看吧，触目惊心。”王子枫让丹菲把复印的文件发给杨中华等人。 这份资料包含着万茂集团的阴阳合同，还有阳光广场工程的各种偷工减料。 “阳光广场工程用的是过期的水泥，小号的钢筋，硬化层只有五十公分……”王子枫声音十分严厉的说道。 随后扭头看向建设局局长张红波：“你们建设局是怎么监管的？是摆设吗？” 张红波额头冒汗了。 “书记，我……” “我不想听你解释，从现在开始，你被停职了。”王子枫盯着张红波冷冷的说道。 张红波看了王子枫一眼，知道对方不会放过他，今早万孝伦被抓他就感觉不好。 下一秒，他朝县长杨中华看去，露出求救的目光。但是杨中华却也是一脸正气的说道：“简直是无法无天，就凭资料里写的，出了这么大的漏洞，建设局竟然不知道，我建议直接免职张红波，停职太轻了。” 张红波朝杨中华露出求救的目光，王子枫看到了，正想着杨中华会怎么做，万万没想到，杨中华建议直接把张红波免职。 一个正科级干部，王子枫和杨中华都同意的话，确实可以马上免职。 “看来张红波不是杨中华的人，但为什么张红波要向杨中华求助呢？”王子枫心里一阵疑惑。 其实张红波能当上建设局局长，确实是杨中华提拔的，但对方后来跟万孝伦走得很近，又经常跟郭长河一块吃饭，杨中华点过对方几次，可惜张红波根本不听。 杨中华早就想收拾张红波了，只不过他的为官之道是尽量不得罪人。 这次王子枫出手，他知道郭长河这帮人要完蛋了，于是便顺水推舟。 “好，我同意杨县长的意见，免去张红波建设局局长一职，葛副书记你认为呢？”王子枫朝着葛天一看去。 葛天一在常委会上也十分有分量。 “我没意见。”葛天一淡淡的说道。 既然书记和县长两人同意，他如果不同意就等于驳了一把手和二把手的面子，再说张红波又不是他的人。 葛天一点头，这件事情就是板上钉钉了，因为他们三人点头，就等于是组织决定。 只是没有上常委会过一遍罢了，即便上会，他们三人同意，也就占了多数票。 所以上不上已经没什么影响了。 张红波此时脸色一片死灰，本来只是停职，现在变成了免职，如果接下来再查出一点他跟万茂集团的金钱交易，他就等着坐牢吧。 他失魂落魄的走出会议室，看到了副局长尚文。 尚文跟张红波前后脚接到丹菲的通知来县委开会，他一开始很疑惑，张红波去开会，自己这个副局长也要去？ 他一直待在会议室外边，心里十分疑惑，此时看到失魂落魄走出来的张红波，心里突然明白了，应该是张红波跟万茂集团私下里的事情被发现了。 他们建设局有一项职能，就是监管全县房屋和基础建设工程的质量、安全以及验收工作。 尚文走进会议室。 “尚文同志，你暂时主持建设局工作。”王子枫道。 “是，王书记。”尚文应道，随后坐到会议室的最末尾的位置。 “由县委县政府牵头，纪委、公安、建设局、财政局、工商局、税务局、检察院组成联合调查组，对万茂集团进行彻查，不管牵扯到谁，一律从严处罚。”王子枫一脸严肃的说道。 …… 郭长河在办公室里团团转。王子枫召开会议，没有叫他，而刚刚秘书来汇报，张红波在会上直接被免职了，王子枫、杨中华和葛天一三个人都点头了。 “这……他们三人什么时候穿一条裤子了？”郭长河眉头紧锁。 咚咚！ “进来！” 秘书推门走了进来，道：“副县长，张红波要见你。” 郭长河眉头紧锁，思考了片刻，心里暗暗想道：“这个蠢货想干什么？威胁我吗？刚刚被免职，直接来办公室找我，是要告诉所有人我和他的关系密切吗？” “告诉他，在听雨轩茶楼等我。”郭长河在思考一分钟后，开口对秘书说道。 “是。”秘书退了出去。 郭长河在办公室里走来走去，十分的焦虑。上次纪安倒台，他能平安无事，主要是阳阴合同市里的调查组并没调查出来，虽然心里知道，但是没有拿到证据，最终不了了之，只是拿下了纪安。 “王子枫不简单啊，他先是找了一个理由拿下了万孝伦，趁着万茂集团内乱的时候，又拿到了阴阳合同，接下来应该就是要对付我了。”郭长河暗暗想道。 他不傻，心里很清楚自己从万孝伦那里拿过多少钱，并且这些钱一大部分还被他孝敬了上面。 想到这里，郭长河拿起手机，拨了一个号码。 嘟……嘟…… 铃声大约响了六、七下，手机里传出一个低沉的声音：“喂？” “钱副书记，我这边出现了一点状况。”郭长河小心翼翼的说道。 钱立群，齐州市市委副书记，市党校校长。 郭长河还是副科的时候，去市党校学习，被钱立群看中，所以他只用了五年时间，从副科升到了副处，还成了阳城县的常务副县长。 当然，这五年时间，他也为钱立群搞了很多钱，并且这些钱都是通过万茂集团转到了海外，进了钱立群儿子的账户。 钱立群的儿子从美国的大学毕业后，直接留在了美国，又找不到工作，又要维持优越而富足的生活，所以需要大量的钱。 “什么状况？”钱立群问道。 “王子枫把万孝伦抓了，刚刚又开会成立了调查组，要借助阳光广场工程造假的事情进驻万茂集团查账，您知道，送往美国的钱都是通过万茂集团的通道。”郭长河弱弱的说道。 钱立群听到王子枫的名字，眉头皱成了一个川字。当时袁雯洁提议将王子枫调到阳城县当县委书记，他在会上是坚决反对的，可惜最终没有阻止成功，建议上交省委后，省委很快就批复了。 他根本来不及跟郭长河和万茂集团切割。 郭长河没有听到钱立群的回应，于是又小心翼翼的问了一遍：“钱副书记，接下来怎么办？” “为了你的前途，为了大家，让万孝伦把嘴永远闭上。”钱立群冷冷的说道，随后挂断了电话。 嘟……嘟…… 郭长河听着手机里的电流盲音，表情一阵发呆，嘴里喃喃自语：“什么叫永远闭嘴？” ------------ 第478章 马上过去 当天开完会，联合调查组就进驻了万茂集团。 苏得志得知消息后，本来想提审万孝伦，现在也不审了，准备直接将人移交给调查组。 铃铃…… 他刚想联合黄大山，手机铃声响了起来，王子枫的来电。 苏得志立刻按下了接听键：“喂，老大。” “万孝伦现在怎么样？”王子枫问道。 “关在小黑屋里，一直要求见县领导呢。”苏得志实话实说。 “把人看好了，万孝伦不能出任何意外。”王子枫十分严肃的说道。 关于郭长河和万孝伦的事情，王子枫跟袁雯洁商讨过。查纪安的时候，市里有一股力量一直在暗中保着郭长河，所以才让郭长河和万孝伦最终过关。 当时这件事情袁雯洁并不是太重视，再加上怀孕的原因，所以没太上心，但也隐隐知道是谁在背后搞事，只是不太确定。 这次把王子枫调到阳城县当县委书记，副书记钱立群各种反对，虽然嘴里说的冠冕堂皇，但怎么可能瞒过袁雯洁。 通过这件事情，袁雯洁确认了钱立群可能有问题，正让纪委秘密调查。 王子枫这边动了万孝伦，如果钱立群真跟万茂集团有金钱往来，到万不得已的时候，他肯定会铤而走险抹除掉这边一切对自己不利的证据。 这种事情太多了。 所以上次袁雯洁就叮嘱过王子枫，如果动万孝伦，就一定要确保对方的安全，要动就要彻底清除腐败份子，不能只打苍蝇，让老虎跑掉。 所以在调查组进驻万茂集团后，王子枫第一时间给苏得志打电话。 “是，有我在，万孝伦肯定不会出任何问题。”苏得志保证道。 “不要关小黑屋了，暂时秘密关押。”王子枫想了想说道。 “是！”苏得志应道。 王子枫挂了电话，用手捏了捏鼻梁，脸上露出一丝疲态。忙了一天，他感觉有点累。 本来晚上要跟许若云一块吃饭，毕竟要让对方接阳光广场工程。这个工程现在搞成这个样子，许若云接手肯定是不赚钱，人家要求请吃饭，王子枫不好意思拒绝。 下班前，他把丹菲叫了过来。 “让你调查纪委书记魏红军这个人，调查的怎么样了？”王子枫问道。 王子枫要查反腐，县纪委书记这个位置很重要，万一魏红军有问题。 “只做了简单的调查，深入调查需要时间。”丹菲说道。 她脸上疲惫的神色比王子枫还要重。 上来就是县委的大管家，王子枫还交给她很多事情，又要防着县委的各种暗箭，所以最近这段时间，丹菲相当的累，不单单是身体上的累，是精神上的疲惫。 “说说。” “魏红军这个人平时生活很简朴，不抽烟，不喝酒，下班后喜欢跟一群小年轻打篮球，比较喜欢运动，家庭和睦，孩子争气，前年考上了中国科技大学。”丹菲回答道：“从表面的调查来看，没问题。” “县和市的信访办问了吗？”王子枫道。 “县里的信访办我亲自去的，没有魏红军的举报材料，倒是郭长河的很多，不过都是匿名。”丹菲道：“市信访办我打了电话，明天应该会给我回信。” “嗯，年前这段时间，你辛苦一下。”王子枫说道。 “老大，你不能只让马儿跑，不给马儿喂草啊。”丹菲盯着王子枫说道。 “想要什么？先说好，别提钱，我口袋比脸干净。”王子枫喝了一口茶，问道。 “老妈逼着我去相亲，老大你帮我想办法解决。”丹菲用撒娇的口吻说道。 王子枫去年冒充过一次丹菲的男朋友，还去了丹菲家里。 “打住，解决不了，超出我的能力范围，上次去你家，你妈太热情了，万一戳破了，太尴尬了，这样吧，县里的帅小伙，你看上了谁，我给你做媒。”王子枫说道。 “没喜欢的。”丹菲嘟着嘴说道。 “鲁泽怎么样？老实厚道，结婚后，肯定是你当家做主。”王子枫突然想到了鲁泽。 “我就不欺负老实人了，唉，看上的人名花有主，整天待在一起，却仿佛隔着很远。”丹菲眼睛拉丝的盯着王子枫。 王子枫有点扛不住，干咳了两声。 咳咳！ “世界上任何人都不可能称心如意，就看你追求什么？如果你追求爱，那就舍弃一切去爱，如果你追求权力或者想为老百姓做点事，就把情情爱爱收起来，不可能既要又要。”王子枫没有回避丹菲的眼睛，十分认真的说道。 像袁雯洁、李援朝、叶凤鸣等人都会有各种无奈，更何况他和丹菲呢？ 人生必须有取舍。 一个人不可能把所有好事都占全了。 丹菲没有退缩，而是走到王子枫身边，在其耳边小声说道：“我要权，这辈子不想结婚了，但我身体健康，有时候也想有个人抱抱。” 王子枫听懂了丹菲的意思，他的脸变得微微发烫。 “丹菲同志，你……” “咯咯……就这么说定了。”丹菲笑着说道，根本不给王子枫说话的机会，转身离开了办公室。 清泉居。 阳城县有名的鲁菜馆，甚至可以说整个齐州市都是非常有名的鲁菜馆，市里的人经常开车来这里吃饭。 传言清泉居祖上在北京丰泽园做过厨子。 雅间里，王子枫和许若云正在边吃边聊。雅间外边，一个人贼头贼脑的趁着上菜的时候往里看，还拿出手机想拍照片，但是他刚拿出手，突然脖子被人用胳膊夹住了，然后整个人被拽了出去。 卫勇搂着这个人的脖子，拽到了饭馆外边：“刚才看什么呢？” “你是谁？松手，不然老子让你坐牢。”男子看了卫勇一眼，他并不认识。 男子叫杜刚，县政府保卫科的合同工，县政府办公室副主任的亲戚。 杜明光副主任是郭长河的心腹。 “呵呵！”卫勇呵呵一笑，下一秒，一拳打在杜刚的肚子上。 砰！ 哎…… 唔唔…… 他刚想惨叫，随之被卫勇搂脖子的手捂住了嘴。 砰砰砰！ 又是三拳，唔唔唔…… 杜刚痛成了一个虾米，剧烈的挣扎了起来，可惜他的力量太小，碰到了卫勇这种真正的练家子，根本就挣脱不了控制。 卫勇松开了手，杜刚直接瘫倒在地上，佝偻着身子，嘴里吐酸水。 “你不是要让我坐牢吗？我现在替你报警。”卫勇道，随后想了想，拨了苏得志的电话。 这一片都是北曲派出所的管辖范围，所以当时王子枫特意把苏得志安排到北曲派出所。 此时的苏得志正犯愁呢，王子枫让他把万孝伦秘密关押，可是在阳城县他人生地不熟，总共来了没几天啊。 “要不把人带回四平县关押？”苏得志心里暗暗想道。他的关系都在四平县，并且对四平县相当熟悉。 “不行。”随后他又否定了自己的想法。 铃铃…… 手机铃声响了，苏得志看到是卫勇的电话，于是按下了接听键：“喂？” “苏哥，刚才王书记吃饭的时候，有人盯梢，我把人抓了。”卫勇把事情简单的说了一下。 “知道了，我马上过去。”苏得志说道。 ------------ 第479章 有点郁闷 苏得志来到关押万孝伦的小黑屋，眉头紧锁。所里的人，除了皮三和铁柱之外，他谁也不敢相信。 他思考了片刻，道：“皮三，铁柱，把万孝伦带上，跟我走。” “是，苏所。”皮三和铁柱两人应道。 苏得志走在前边，皮三和铁柱押着万孝伦跟在后面，四人朝着派出所外边走去。 “苏所，这是要把人送到拘留所？”一名民警看到苏得志带着万孝伦出去，开口说道：“您歇着，我就去吧。” 万孝伦现在是以违反治安处罚条例抓的，所以要送拘留所。 “不用。”苏得志淡淡的说道。 他现在不相信任何人，特别是刚才卫勇打电话说，连王子枫都有人盯梢，他就更加的谨慎了。 那名民警还想说什么，但是苏得志没有再理睬，带着皮三几人急匆匆离开了。 民警等了一会，看到苏得志的警车离开派出所，这才急匆匆跑出去，上了一辆警车，一边打电话一边开车。 苏得志的车子驶出派出所后，立刻加速转向一条小巷，然后迅速熄火。 漆黑的巷子里，完全掩盖了他们的车子。大约半分钟后，一辆警车从巷口呼啸而过。 “苏哥，这是……”皮三是跟踪方面的天才，立刻意识到了问题。 至于铁柱，他神经大条，正在打着哈欠呢，一副无所事事的表情。 “王书记让秘密关押他，估摸有人想杀他灭口。”苏得志开口说道，并没有避讳万孝伦，甚至还是特意在他面前讲。 “不可能！”万孝伦开始的时候并不当回事，听了苏得志的话，他才感觉到一点害怕，但嘴里却极力反对。 “哼，你做过什么你自己心里清楚，不妨告诉你，今天下午联合调查组就已经进驻了万茂集团，有人就放出消息，想让你闭嘴。”苏得志半真半假的说道。 其实他只知道调查组进驻万茂集团，然后王子枫让他秘密关押万孝伦，至于后面的闭嘴是他猜的，同时也是故意吓唬对方，攻破万孝伦的心理防线。 车子又在小巷里停了半分钟，然后启动驶出，消失在茫茫夜色之中。 万孝伦此时眉头紧锁，万茂集团在工程上面的事情，不算什么，属于经济案件。他最怕查出他跟郭长河和市里钱立群的权钱交易，那就非常麻烦了。 特别是近几年通过万茂集团往国外送出去大量的钱财，这部分是更加要命的事情。只有这部分事情，才会有人想让他永远闭嘴。 “郭长河？还是钱立群？”万孝伦在心里暗暗猜测道。 当然，他也不是完全相信苏得志的话，毕竟在商海十几年，他也不是吓大的。 清泉层的一间雅间。 “阳光广场项目看在您的面前上，我们许氏集团可以接手，但王哥……” “打住，我不想听后面的但是。”王子枫打断了许若云后面的话：“叫你们许氏集团接手，是给你们机会，信不信我现在打电话给佳锐地产，明天他们就会派出来签合同。” 至于许若云突然改口叫他王哥，王子枫想了想，没有纠正。 许若云嘟着嘴，一副气鼓鼓的模样。 “我们许氏集团这次是一分钱不赚，王大书记赔杯酒总可以吧。”许若云端起了红酒杯，盯着王子枫的眼睛说道。 许若云要了一瓶红酒，吃饭期间王子枫一滴未沾。 王子枫跟许若云对视片刻，知道也不能太不给面子，于是伸手倒了一杯红酒，拿起来轻轻跟许若云碰了一下。 当！ 两人都是一饮而尽。 王子枫放下杯子后，道：“明年，阳城县蔬菜批发市场我准备扩大重建，这个工程归你们许氏集团了。” “谢谢王哥，我再敬你一杯。”许若云立刻一脸笑容的说道。 王子枫摆了摆手，道：“今晚就到这里吧。”说完，起身准备离开。 本来一天就很疲劳了，晚上又来陪许若云吃饭，喝了一杯酒后，他十分想睡觉。 不是身体累，是精神累。 正准备走呢，苏得志和卫勇两人敲门走了进来。 “老大。” “你怎么来了？”王子枫看到苏得志，疑惑的问道，随后他想到了一个可能，马上说：“万孝伦……” “万孝伦没事，就在外边的车上。”苏得志立刻说道。 呼！ 王子枫轻呼了一口气，万孝伦没事就好，他可不想最后因证据不足，再放走市里的那只大老鼠。 “你来这找我……”王子枫眼睛里露出询问的目光。 卫勇上前一步，在王子枫耳边小声说道：“王书记，刚才有人盯着你，我把人抓了，然后打电话给苏所。” 听了卫勇的话，王子枫眉头紧锁了起来，脸色瞬间变得十分冰冷。 被人盯梢了？ 谁这么大胆？敢盯他这个县委书记的梢？ “查清楚了吗？”王子枫问。 “我马上把人带回所里，尽快查清，但老大，万孝伦还在车上，我还没找到关押的地方，送进拘留所怕明天一早他就出事了。”苏得志小声说道。 王子枫想了想，突然想到了一个地方，道：“四平县在阳城县有个快递点，好像夏兵在这边负责，把人送那里去，让皮三和铁柱看着。” 苏得志以前在看守所，后来调到了巴头镇，对这些事情不太清楚。 “卫勇知道在哪里，一会你跟皮三他们把人送过去。”王子枫吩咐道。 “是。” 稍顷，苏得志和铁柱押着杜刚返回了北曲派出所。万孝伦则转移到了王子枫车上，卫勇开车，皮三坐后排看着万孝伦，朝着四平快递点驶去。 王子枫本来准备走回宿舍，许若云的车停在他面前，俏皮的说道：“王书记，我送您回去，给我一个巴结领导的机会。” 王子枫想了想，然后上了许若云的车。 许若云的司机开车很稳，王子枫和她坐在后排，鼻子里是淡淡的桂花香的味道。 让人闻起来很舒服，有一种自然花香的味道。 “王书记，回来这么久了，您是不是还没回过四平县？”许若云开口说道：“现在四平县变化很大，特别是巴头镇，已经有了旅游小镇的雏形。” 王子枫摇了摇头，他也想悄悄回去看看，可惜一直没有时间。 想到四平县，他就有一丝遗憾。本来他愿意花十年时间，把四平县打造成自己理想中山清水秀的生态县。 可惜事与愿违。 车子突然颠簸了一下，旁边的许若云身体一歪，倒在王子枫怀里。 “小心！”王子枫轻扶了一下对方。 表情没有任何变化。 许若云坐直身体，看到面无表情的王子枫，心里有点郁闷。 ------------ 第480章 异动 王子枫感觉很奇怪，刚才也不是很颠簸啊，许若云怎么就扑到了自己怀里？ 不过他也没有多想，这段时间太累了，人的精力有限，他现在全部的精力都在思考是谁派人盯着自己？看来万孝伦确确实实可能有危险。 杨中华？ 葛天一？ 还是郭长河？ 他更倾向于郭长河，调查组进驻万茂集团，随时可能查出郭长河贪污受贿的证据。 年前一定要完结这件事情，年后他要大力发展阳城县的经济，到时候他不想有人掣肘，更没有精力跟人争斗。王子枫在心里暗暗想着。 还有袁雯洁肚子里孩子的事，后天星期天，袁雯洁要回省城登记，王子枫本来跟对方一趟车回去，但是被拒绝了。 明年七、八月份，袁雯洁可能要生产，到时候她的职位会不会调动，还是一个未知数。一旦袁雯洁调离齐州，对他的影响是巨大的，以后他就不能像现在这样放开手脚做事了。 坐在车上的王子枫，满脑子都是这种事，所以对旁边做各种小动作的许若云没有一点反应。 稍顷，到了县委宿舍，王子枫表示的感谢，然后下车离开。 许若云看着王子枫离开的背影，心里不停的念叨着：“木头，大木头，本小姐不漂亮吗？本小姐多金又漂亮，木头。” 许若云对王子枫充满了怨念。 她知道王子枫结婚了，是叶书记的女婿，也不是真得想跟王子枫怎么样，只不过接触了王子枫之后，特别云县一战之后，许若云对另一半的要求高了很多。 以前她觉得不错的男生，现在看起来太一般了，特别是跟王子枫相比。 最近父母也在催婚，但是许若云并不想结婚，她又不缺钱，在没遇到自己真正喜欢的男生前，她是不想委屈自己。 当然也可能这辈子遇不上，不过她不介意先有个自己的孩子。 孩子的爸爸就特别讲究了，特别是正常受孕的话，许若云若是不喜欢，会非常难受。 如果有试管，又不知道孩子的父亲是谁？长相是否帅？智商是否正常？ 所以她把主意打在王子枫身上，可惜刚才的王子枫就是一块木头。 对她的各种小动作、小表情，根本就是无动于衷。 王子枫回到宿舍，洗了一个热水澡，躺在床上给袁雯洁打电话。 “喂，雯洁，今晚有人跟踪我。” “什么？你没事吧？”袁雯洁的声音有点担心。 “没事，人被卫勇抓了，现在关在派出所，苏得志正在审，其实根本不用审，百分之九十是郭长河……”王子枫把自己的分析说了一遍。 “他们可能要对万孝伦动手，人，你一定要藏好，最好让他自己把事情交代出来。”袁雯洁声音严肃的说道。 “这事你就放心吧，我会处理好，后天星期天，真不需要我一块回省城？”王子枫说道。 “你回去干嘛？登记完，我去给老领导送点喜糖，下午我就回来了。”袁雯洁说道。 她根本不会搞什么婚礼，如果不是提前给老领导报备，他都不想让李援朝知道。 “哦，那你一定要小心点，你现在不是一个人……”王子枫开始唠叨起来。 他现在变得越来越唠叨，特别是跟袁雯洁打电话的时候，嘘寒问暖，各种叮嘱。 袁雯洁的脾气却是越来越不好，动不动发脾气，她虽然心里对于王子枫各种叮嘱很开心，但就想要发脾气，控制不住的那种。 “好了，既然答应你要把孩子生下来，这件事情我肯定会处理好，倒是你，如果明年七、八月份我被调走，你自己想好怎么办了吗？”袁雯洁道。 “我既是你的人，又是叶家女婿，到明年七、八月份， 阳城县我肯定能全盘掌控，只要小心翼翼，谁上来也不能没事找我的麻烦。”王子枫道。 “如果我真调走，收敛一点，不要像现在这样胆大。”袁雯洁叮嘱道。 “嗯，雯洁，能不能不调走？”王子枫道。 “这事我无法控制，只能说尽力。”袁雯洁说道。 她为了生这个孩子牺牲有多大，只有她自己心里清楚，王子枫根本不懂，她也没有跟王子枫细说。 本来以袁雯洁的资历和家世，十年后坐到省里的二把手没一点问题，这个孩子一生，可能她这辈子就在市委书记的位置上打转吧。 小柳树村。 村头的快递仓库的大门外，停着一辆黑色小车。卫勇下车敲门。 咚咚！ “谁？” “我，卫勇。”卫勇说道。 在路上，他给夏兵打过电话，他们都是巴头镇人，并且两个村子离得不远，以前就认识。 吱呀！ 门开了，一个络腮胡子的青年走了出来：“你是勇哥？” “对！” “夏队长刚刚给我打过电话，你们快请进。”络腮胡青年说道。 卫勇帮着皮三把万孝伦押下车，然后进去了快递点。 仓库里有不少鸡蛋和冬枣，这还是王子枫搞得项目，现在仍然是四平县老百姓一个重要的收入。 “今天晚上的事情，你谁也不能告诉，他们两人在这里住几天，这是王子枫书记的命令。”卫勇对络腮胡青年说道。 “是，勇哥，我什么都不知道，什么也没看见，更不会出去乱说。”络腮胡青年立刻说道。 特别听卫勇提到王子枫，他眼前一亮。虽然王子枫并不认识他，但他们这些人当年都是王子枫从村里招进来的，对王子枫特别感激，同时也特别崇拜。 别看王子枫离开四平县快一年了，但他在四平县老百姓中的威信仍然非常高。 卫勇叮嘱几句就走了。 皮三直接将万孝伦铐在一条长椅上，自己则跟络腮青年围着火炉吃瓜子聊天。 “放了我，我给你们一人一百万。”万孝伦开口说道。 皮三吐出嘴里的瓜子皮，斜着眼睛看了万孝伦一眼，道：“你特么都自身难保了，还是想想自己怎么活命吧。” “一人两百万。”万孝伦继续说道。 他必须跑出去，不然的话，不但王子枫想让他坐牢，钱立群更会让他死。 “三百万！” “五百万！” “一千万！” “兄弟，一千万，你们到了那里都可以过上十分享受的生活。”万孝伦继续蛊惑着皮三两人。 “万总，你当我们是傻子吗？你的所有财产今天下午就被冻结了，再说了，即便你真给了我们一千万，不用一天时间，我们就会被抓回来坐牢。” “到时候，我钱没了，兄弟也没了，工作也丢了，还要去坐牢，所以你现在最好闭嘴，不然我就把你铐到院子里冷静一下。”皮三冷冷的盯着万孝伦说道。 “还有，好好考虑一下你自己的性命吧，为什么把你藏在这里？因为如果送你到拘留所，明天早晨就会被自杀。”皮三再次说道，随后转头继续跟络腮胡聊天，不再搭理万孝伦。 同时他心里有点着急，苏哥他们怎么还不过来，因为刚才万孝伦说到五百万的时候，他明显在络腮胡青年眼睛时看到了异动。 ------------ 第481章 发难 苏得志把杜刚押回北曲派出所后，本想交给值班的人审审，自己去快递点看着万孝伦，刚刚皮三给他发消息，把万孝伦出钱买命的事情讲了一下。 但所里没有信任的人，这个杜刚只能他自己亲自审问，敢跟踪王子枫书记，这可是大事，必须尽快搞清楚。 苏得志很急，只能对铁柱道：“铁柱，你马上开车去找皮三，他那边一个人有点应付不了。” “是，苏所。”铁柱应道。 “小心有尾巴！”苏得志小声叮嘱了一句。 铁柱点了点头，随后转身拿着车钥匙走了。 铁柱就是这一点好，从来不问原因，领导叫干什么他就干什么。 当然这个领导也分人。 其实这也是铁柱的聪明之处，他知道自己脑袋笨，除了能打架没什么其他优点，那么他就听话、忠心、不多事、不好奇、坚决执行命令。 这样的人，黄大山喜欢带在身边，苏得志也喜欢。 铁柱急匆匆走了，苏得志叫了一个值班的民警，然后去了审讯室。 “把我放了，我犯什么法了？我是县政府保卫科的杜刚，县政府办公室副主任杜明光是我表舅。”杜刚大声嚷道。 “你去清泉居做什么？”苏得志冷冷的问道。 “吃饭，吃饭犯法吗？你们上来就把我铐了，我要向上级部门投诉，你们滥用职权。”杜刚说道。 “投诉是你的权力，有人报警说你跟踪县委书记王子枫同志，出警带你回来调查也是我们警察的权力。”苏得志冷冷的说道。 “我没有，我只是去吃饭。”杜刚说道。 苏得志扬了扬手中杜刚的手机，道：“那里边的照片你怎么解释？说，你想干嘛？” 手机里有王子枫走进清泉居的照片，还有走进雅间的照片。 “我、我、我只是去吃饭，随便乱拍，我不知道拍到了什么。”杜刚心虚的说道。 砰！ 苏得志拍了桌子，冷冷的盯着杜刚说道：“你当我们警察是傻子吗？” “我只是去吃饭，冤枉啊，警察乱抓人。”杜刚就是一句话，不再说其他话。 苏得志又问了一会，对旁边的民警说：“治安拘留，送拘留所。” “是，苏所。”这名民警应道。 他是今年刚来所里的实习警员，还没转正，今晚竟然听到了一个大瓜，竟然还有人敢跟踪县委书记，对方还是县政府保卫科的人，啧啧，复杂啊。 实习警员心里感慨道。 “你们凭什么拘留我，我吃饭违法吗？”杜刚还在叫嚣。 苏得志懒的理他，知道从对方嘴里也问不出什么，凭对方手机里的照片，治安拘留一点没问题。 稍顷，苏得志回到自己办公室，喝了半杯茶，随后看了一眼时间，拿起电话给王子枫打了过去。 嘟……嘟…… 铃声响了五、六下，传来了王子枫的声音：“喂？” “老大，审清楚了。”苏得志马上说道。 “讲。” “跟踪你的人叫杜刚，县政府保卫科的合同工，办公室副主任杜明光是他表舅，其手机里有几张您走进清泉居的照片……”苏得志把事情简单讲了一下。 “有偷拍的照片？”王子枫问。 “有。” “打印出来，明天早晨给我。”王子枫想了想说道。 “好的，老大。”苏得志立刻应道。 “保护好万孝伦的安全。”王子枫叮嘱了一句，随后挂断了电话。 “竟然真敢跟踪拍照。”王子枫微眯着眼睛，喃喃自语，声音带着丝丝冰冷的气息。 郭长河家里，晚上十点多了，书房里还亮着灯。 杜明光一脸焦急的对郭长河说道：“郭县长，杜刚被抓了，他们还在杜刚手机里找到了偷拍王子枫的照片，北曲派出所的人说，刚才苏得志还把照片打印了出来，并且打印了好多份，不知道要干什么？” “叫你办这么一点小事都办不好。”郭长河冷冷的盯着杜明光说道。 “对不起，郭县长，王子枫那个司机太警觉了……” “行了，告诉你那个亲戚，不要乱说话。”郭长河打断了杜明光的解释，开口说道。 “我不敢乱说，在北曲派出所审问的时候，他只是说去清泉居吃饭。”杜明光回答道。 北曲派出所有他们的人，里边的一举一动都十分清楚。 “万孝伦找到了吗？”郭长河问道。 这才是最重要的事情，万一万孝伦说出什么不该说的话，他和钱立群都要完蛋。 “暂时没有。”杜明光低头说道。 “废物！”郭长河一脸的怒气。 “苏得志好像有防备，十分的小心，他带万孝伦离开后，我们的人立刻跟了出去，但……”杜明光把事情讲了一遍。 “立刻找，发动我们全部的力量寻找，找到以后让他永远闭嘴。”郭长河冷冷的说道。 “是，郭县长。”杜明光嘴唇动了动，最终开口应道。 …… 第二天早晨。 王子枫还没有上班，苏得志就把照片送了过来，他给了丹菲。 王子枫来的时候，丹菲拿着照片来到了他办公室。 “老大，苏所一大清早送过来的。”丹菲把照片递给王子枫：“他还说，万孝伦安全。” 王子枫伸手接过照片，微微点了点头，道：“通知下去，开会，郭长河必须参加。” “是。”丹菲转身离开。 王子枫看着手里的照片，脸上充满了冷意。 有些事情可以背地里做，绝对不能拿到明面上，一旦拿到明面上，你就过线了。 像跟踪调查现任干部，本来就是一个非常敏感的问题，只能偷偷进行。 你郭长河派人跟踪我，还拍照，我做为县委书记，你都敢这样，何况其他人？这么干就是触动了整个官场的神经。王子枫就是要把这件事情摆在明面上，逼着郭长河表态。 这两天王子枫动不动就开会，搞得杨中华等人颇有微词。 “杨县长，知道是什么事吗？” 杨中华微微摇头，没有多说什么。他听说昨晚北曲派出所抓了保卫科的一个人，估摸跟这事有关。 小会议室很快坐满了人。 王子枫阴沉着脸，让丹菲把打印的照片发给杨中华等人。看到照片之后，杨中华等人眉头微皱了起来。 “王书记，这是……” “我昨天下班去清泉居吃饭，竟然被人跟踪还偷拍，这个人还是县政府办公室保卫科的人，杨县长，你要给我一个解释，我王子枫做了什么事，竟然要派保卫科的人跟踪偷拍。”王子枫一脸怒气的朝着杨中华看去。 他朝杨中华发难，因为县政府属于杨中华管辖。 ------------ 第482章 扛住 杨中华眉对微皱了一下，瞬间就猜到了王子枫的目的，心里急速的合计了一下，现在这种情况肯定不能得罪王子枫，那只能顺水推舟了，于是立刻说道：“王书记，这件事情我有责任，一定给你一个交代。” “监视跟踪我们的领导干部，这是什么行为？这是特务行为，有人要搞白色恐怖吗？我看这不仅仅是一个治安事件，这是一次严重的政治事件，此事绝对要严查到底，绝不姑息。”杨中华十分严肃的说道。 郭长河想开口说两句，但看了看会场的人都一脸的严肃，于是到了嘴边的话又硬咽了回去。 调子定成政治事件，杜刚怕是出不来了。 “钱秘书，让县办的张主任跑步过来。”杨中华怒气冲冲的对他的秘书说道。 “是。”钱秘书急匆匆离开了小会议室。 大约一分钟后，县办张主任小跑着进了会议室。 “县长，您找我。” “这个杜刚是什么情况？”杨中华盯着张主任质问道：“他竟然敢跟踪偷拍王书记。” “县长，杜刚是保卫科的一个合同工，对了，他还是杜明光副主任的亲戚，当时就是杜明光副主任介绍进来的。”张主任立刻说道。 他是杨中华的人，杜明光是郭长河的人，在县政府办公室两人一直不对付，明里暗里不知道相互下了多少绊子。 “立刻解除跟杜刚的聘用合同。”杨中华对张主任说道。 “是。”张主任点头应道。 他低头着，心里暗暗猜测着，看样子，接下来杜明光也要倒霉了。 果不其然。 杨中华扭头朝王子枫看去，道：“王书记，我建议纪委对杜明光同志进行调查，如果这件事情跟他有关，严惩不贷，如果没关，正好还他清白。” “我同意杨县长的意见。”王子枫开口说道，同时心里想着，杨中华很上道，难怪这么多年，阳城县委书记换了好几个，他一直巍然不动。 郭长河坐不住了，杜明光可是他的左膀右臂，知道他很多的事情，同时也为他做过很多事情。 “王书记，杨县长，这件事情是不是有可能是一个误会。”郭长河说道：“杜明光同志工作一直兢兢业业，在没有任何证据的条件下，就让纪委抓人，会寒了同志们的心。” “郭副县长说的也有道理。”葛天一突然开口说道，随后扭头朝纪委书记魏红军看去，道：“魏书记，让人去把杜明光同志请到纪委，让他把事情讲清楚，原则就是不冤枉一个好人，也不放过一个坏人。” 副书记葛天一此时开口，王子枫、杨中华和郭长河三人都朝他看了一眼，不过三人的表情各异。 “都是老狐狸啊。”王子枫心里暗道一声。 “老葛这也站队了，看来以后阳城县是王子枫独大了。”杨中华暗暗想道。 他以前其实也想再进半步，坐上县委书记的宝座，经过几次的挫败，他也想通了，上面没过硬的关系，这个书记的位置他是坐不上去的。 所以最近几年杨中华也佛系了，不贪、不拿、也不上进，就守着县长的位置，反而让他在这几次的波折中安然度过。 “杨中华和葛天一这两个废物，这就投降了，想拿我的血去讨好王子枫，没门，咱们走着瞧。”郭长河心里恶狠狠的想道。 魏红军看到葛天一也点头了，于是开口说道：“这件事情我会亲自调查清楚。” 郭长河有点坐不住了，他算是看出来了，杨中华和葛天一是借着王子枫这件事情，一方面向王子枫示好；另一方面对他下刀子。 “不行，我不能坐以待毙，必须马上跟钱副书记联系。”郭长河在心里暗暗想道。 杜明光是他的心腹，虽然他自认为杜明光一般不会出卖他，可就怕万一。纪委的手段他是了解的，万一杜明光挺不住，被攻破了心理防线，他就万劫不复了。 又过了二十分钟，郭长河终于熬到了散会。他起身急匆匆准备返回自己办公室，但是却被王子枫叫住了：“郭副县长，你等一下。” “王书记，您有什么吩咐？”郭长河一脸恭敬的说道。 从他的表情上看不出任何情况，能坐上这个副县长的位置，他的涵养功夫也有一定的火候。 “阳城菜篮子蔬菜批发市场是你负责和督办的？”王子枫问道。 “是，王书记。”郭长河应道。 “这个工程好啊，为阳城县百姓带来了收入，也解决了市区群众的吃菜问题，一会我要去市场调研，郭副县长一块去吧，给我介绍一下。”王子枫一脸温和的说道。 郭长河张了张嘴，他很想找个理由推了，但是按照正常情况，他没有理由拒绝，也不能拒绝。 “好！”最终他点头应道。 “十分钟后，出发。”王子枫说道。 “是！” 郭长河先回了一趟自己的办公室，立刻给钱立群打了一个电话。 嘟……嘟…… “喂？”电话里传出钱立群的声音。 “钱副书记，事情有点不好……”郭长河简短的把事情讲了一遍，最后强调道：“杜明光被纪委的人带走了，他知道我们很多事情，包括万茂集团往国外转移钱的事。” “郭长河，你怎么搞得。”钱立群怒道。 他本来想骂郭长河是一头蠢猪，话到了嘴边又硬咽了回去。他跟郭长河已经绑在了一起，现在还不能反目。 “钱副书记，你现骂我也于事无补。”郭长河说道。 他感觉自己已经没办法了，王子枫、杨中华和葛天一，阳城县三大巨头同意要彻查，他是一点办法都没有。 他仅仅只是一个常务副县长。 “立刻让万孝伦永远闭嘴，然后想办法给杜明光传话，让他把事情都往纪安身上引。”几秒钟后，钱立群开口说道。 阳光广场工程无非就是一个官商勾结，官抓了一个纪安，商就是万孝伦，只要万孝伦死了，再让杜明光扛一部分，大头往纪安身上推，事情应该就可以过关。 关键是万孝伦必须死，只有万孝伦死了，才会把水搅浑，查不出来他背后的官到底是谁？或者即便有猜测，也不可能有铁证。 钱立群是市委副书记，想要动他，必须要有铁证。 “钱副书记，我呢？”郭长河问道。 “让那个杜明光扛住，过后你调离阳城县沉寂几年，只要我还在，你的仕途就不会断。”钱立群说道。 ------------ 第483章 没有多问 杜明光被请到纪委，他表情还算镇定。郭长河对他有知遇之恩，他不会背叛郭长河。 “杜明光同志，现在我代表组织向你问话。”纪委书记魏红军亲自对杜明光问话：“你跟杜刚是什么关系。” “远房亲戚，我是他表舅。”杜明光镇定的说道。 “杜刚昨晚在清泉居跟踪偷拍王子枫书记，你是否知情？”魏红军问道。 “不知情。”杜明光道。 “杜明光同志，这是组织给你的一次机会，希望你想好了再回答，你和杜刚的通话以及微信上的聊天，我们都已经掌握，微信上删除的聊天记录正在恢复。”魏红军盯着杜明光的眼睛冷冷的说道。 他长年在纪委工作，身上的气势十足，杜明光被魏红军盯得心神出现了一丝动摇，但几秒钟后，他仿佛下定了某个决心，目光再次坚定起来，道：“对于杜刚昨晚的行为，我并不知情，请组织调查，还我清白。” 魏红军听到杜明光的话，知道今天肯定是问不出什么了，于是就叫手下把人带了下去，同时催促技术部门，尽快恢复杜明光手里的微信聊天记录。 “武鸣，带人去拘留所，提审杜刚。”魏红军对旁边一名中年男子说道。 “是，书记。”武鸣应道。 随后他带着人开车去了拘留所。 魏红军把工作安排下去，他坐在自己办公室里，眉头微皱，思考了片刻。 纪委也不是铁板一块，郭长河想给杜明光传话的话，肯定能传进去，魏红军也不想管。 他知道郭长河背后是谁，王子枫上任就借阳光广场工程抓住万茂集团的违法行为，派调查组进入，剑指郭长河背后之人。 “如果万孝伦交代了，市里的那位被牵扯进来，我再加强对杜明光的审问。”魏红军在心里暗暗想道。 在官场混，一切都要讲一个火候，纪委这边不能快过调查组对万茂集团的审查。因为万一他撬开了杜明光的嘴，把郭长河拽了下去，但是万茂集团那边却没有任何进展，市里的那位安然无恙的话…… 无形之中，他魏红军就把市里的那位得罪了。 所以纪委这边虽然搞得看起来风声鹤唳，十分严肃，实则是外紧内松，魏红军一直在控制着节奏。 郭长河找人给杜明光递话，很顺利的递了进来。 杜明光被关在纪委安排的房间里写交代材料，刚才有人进来的时候，在其耳边说了五个字。 “把事情扛下。” 他知道是郭长河让人给他递的话，但杜明光心里有一丝疑惑。 “是让自己扛下杜刚跟踪偷拍王子枫的事？还是让我把万茂集团这几年在县政府拿项目的事情也扛下来？”杜明光眉头紧锁，在心里暗暗想道。 如果仅仅是扛下跟踪偷拍王子枫的事情，这件事情可大可小，但如果扛下万茂集团保护伞的事，他将万劫不复。 他的仕途也就完蛋了，百分之百会开除公职，甚至还会被开除党籍，锒铛入狱。 杜明光不甘心，他可以帮郭长河扛下跟踪偷拍的事情，说自己安排杜刚，跟郭长河无关，是自己私人行为。 郭长河再替他周旋一下，搞个免职调离，他能够接受。 如果扛万茂集团保护伞，那他就等着坐牢吧，杜明光不能接受。 …… 王子枫知道郭长河肯定发动了所有力量在寻找万孝伦，所以他故意去菜篮子工程视察的时间带上郭长河，为丹菲争取时间。 此时的丹菲独自一人来到了小柳村快递站。 昨晚是皮三和铁柱在这里看守万孝伦，早晨苏得志也过来了。 所以丹菲来到的时候，苏得志三人正围着火炉在烤地瓜，万孝伦被铐在旁边的长椅上，封了嘴。 “丹主任，你来了。”看到丹菲走进来，苏得志几人起身说道：“刚烤熟的地瓜，来一个？” 丹菲摆了摆手，看了被封嘴的万孝伦，对苏得志问道：“这……” “不停的出钱让我们放了他，太吵了，就给他封了嘴。”苏得志说道。 他早晨来的时候，万孝伦直接喊出了一个亿，搞得苏得志一阵恍惚，差一点犯糊涂，还好最后他想清楚了。 拿了这钱去国外提心吊胆的当四等公民，甚至黑户，不如留在国内安安稳稳的当人上人。 在国内，他有权，钱也够花，傻子才去国外当黑户。更何况到了国外，能不能拿到钱还是两说，所以万孝伦喋喋不休，他便用胶带给其封了嘴。 “皮三，铁柱，你们两人出去看着，不要让任何靠近。”丹菲说道。 “是，丹主任。”皮三和铁柱穿上大衣走出了屋子，并且关好了门。 丹菲伸手将万孝伦嘴上的胶带撕了下来。 “我叫丹菲，县委办副主任，这次过来是代表王子枫书记跟你谈谈。”丹菲坐在椅子上，盯着万孝伦的眼睛说道。 万孝伦看着丹菲没有说话。 “调查组昨天进驻了万茂集团，查到贵集团每个季度都会向国外汇一笔钱，已经持续了四年之久，总额高达八千三百万美元，这笔钱是汇给谁？有什么通途？”丹菲淡淡的问道。 万孝伦仍然不说话。 “你可以保持沉默，也可以保持对某个人的忠诚，期待他保住你，未来东山再起。”丹菲声音不带任何感情的说道：“但对某人来说，你现在就是最大的破绽，他要将这个破绽抹除。” “我们为什么不把你关进拘留所，而是连夜转移到这里，我想你肯定想过。”丹菲继续说道。 “万孝伦，你是聪明人，我只问你一句话，你想死还是想活？”丹菲说道。 “想死的话，我们会马上把你送进拘留所，也许今天晚上你就会被动自杀。” “想活的话，交代问题，至少能保住你的小命。”丹菲加大的声音。 万孝伦盯着丹菲的眼睛仍然不说话，他确实看到有人跟踪押运他的车辆，但说钱立群要杀人灭口，他心里有点不相信。 甚至他怀疑从昨天到现在的所有事情都是王子枫安排的，演给他看。他如果把郭长河和钱立群交代出来，就彻底上当受骗了。 “我是冤枉的，万茂集团是正规企业，为阳城的发展做出了贡献，你们滥用职权，我要告你们。”万孝伦突然用沙哑的声音说道。 丹菲眉头一皱，深吸了一口气，她知道自己的劝说失败了，于是深吸了一口气，道：“苏所，把人关到拘留所吧。” “呃？”苏得志先是一愣，随后点了点头，道：“是！” 昨晚王子枫还叮嘱他保护好万孝伦的安全，今天怎么要把人关进拘留所？ 他心里虽然十分疑惑，但没有多问。 ------------ 第484章 安排 正在菜篮子蔬菜市场视察的王子枫，收到一条丹菲的微信。他打开看了一眼，脸上没有任何表情，随后把手机放进口袋，随后匆匆结束了视察，把郭长河放了回去。 王子枫不想跟万孝伦打持久战，他想要尽快结束战斗，阳城县的事情千头万绪，时间不能全部浪费在争斗上。 同时他想让阳城县只有一个声音，一个人的意志，争斗又是必须的，这就是事物的两面性，矛盾和统一。 为了将争斗的时间缩短，只能兵行险招，一剑封侯。 按照正常的程序，只要钱立群还在位置上，想要拿下万孝伦，很困难。需要的时间可能很长，短则一月，长则半年，花大量的人力物力调查取证，慢慢攻破万孝伦的心理防线。 王子枫没有这么长时间，所以昨晚他想了一晚上，早晨上班后，向丹菲传达了一个冒险的计划。 郭长河刚刚回到办公室，就得到了万孝伦被关押进拘留所的信息。 “确定吗？”郭长河盯着自己的秘书问道。 明明昨天万孝伦被藏了起来，找了一个晚上都没有任何消息，为什么突然又被关押进了拘留所？ 郭长河心里充满了疑惑。 像万孝伦这么重要的人，肯定要重点保护啊！ 扔进拘留所？ 王子枫想干什么？ “县长，千真万确，拘留所的赵所长刚刚亲自给我打的电话，北曲派出所以治安拘留将万孝伦送进了拘留所。”秘书回答道。 拘留所赵保真是郭长河的人。 万孝伦手下有一帮做脏活的混混经常会进拘留所，所以几年前郭长河想办法让自己人坐上了这个职位。 “我知道了。”郭长河微微点头说道。 秘书退出办公室后，郭长河想了想，拿起电话打给了赵保真。 嘟……嘟…… 铃声响了三下，手机里传出赵保真的声音：“喂，郭县长。” “万孝伦关押在你那里？”郭长河问道。 “是的，刚刚送来的。”赵保真回答道。 “今晚我要见他一面，你安排好，不能让任何人知道。”郭长河说道。 “好的，郭县长。”赵保真应道。 稍顷，郭长河挂断电话后，又拨打了钱立群的手机。 嘟……嘟…… 这次铃声响了六、七下才传来钱立群低沉的声音：“喂？” “钱副书记，我有事情向你汇报。”郭长河说道。 “说。” “万孝伦刚刚被关押进了拘留所，我今晚会去见他，您有什么指示？”郭长河问道。 钱立群没有回答，而是询问道：“调查组昨天查到了什么？” “近三年万茂集团往国外汇款的事情调查组已经查到了，不过他们不知道汇给谁？国外我们也做了防火墙，以阳城县的能力根本不可以有查清楚。”郭长河回答道。 他不想万孝伦死。 电话里出现了片刻的沉默。郭长河没有说话，静静等待着。 大约半分钟后，手机里再次响起钱立群的声音：“长河，为了你自己的仕途，不能有妇人之仁。” 说完后，钱立群便挂断了电话。 郭长河眉头紧锁，坐在椅子上，表情十分纠结。他心里很清楚最好的办法就是让万孝伦永远闭嘴，这样钱立群就安全了。 只要钱立群没事，他即便有点小问题，以后也能凭着钱立群东山再起。 可是…… 郭长河一脸的愁容，他不知道如何让万孝伦自杀。他跟万孝伦是同学，不想把一些阴暗的东西用在对方身上。 时间一分一秒的流逝，当下班的时候，郭长河脸上已经没有纠结的表情。 …… 郭长河在办公室里思考的时候，王子枫也在办公室做着安排。 丹菲正向王子枫做着汇报：“老大，拘留所的所长赵保真是郭长河的人，而副所长周东以前经常跟万孝伦喝酒，万孝伦手下那帮做脏活的混混犯事，基本都是周东在关照。” “管教呢？”王子枫问。 “基本全部沦陷，时间太少，来不及仔细调查，老大，即便管教有好的，这种关键时候作用也不大，他们真要做事，肯定要把其他人调离，安排上自己人上班。”丹菲道。 “那就告诉苏得志，让他派人一天二十四个小时盯紧了拘留所大门。”王子枫说道。 “是！”丹菲应道，然后一副欲言又止的模样：“老大，是不是太冒险了，万一万孝伦今晚被他们……” “舍不得孩子套不到狼，我没有时间陪他们耗，要么一剑封侯，要么就放了钱立群，暂时只把郭长河搞走。”王子枫微眯着眼睛说道。 丹菲看到王子枫的眼神十分坚决，于是也没有再劝。 咚咚！ 外边传来敲门声。 “进！” 秘书刘梦舒才小心翼翼推门进来，道：“书记，黄副局长到了。” “让他进来。”王子枫道。 “是！” 黄大山走进了王子枫办公室，刘梦舒退了出去，并且把门关上。 “万茂集团查得怎么样了？汇去国外的钱查清楚了吗？”王子枫问道。 “没有，经侦在查，不过涉及到国外，以县局的实力查到的希望渺茫。”黄大山实话实说。 “向公安部申请调查呢？”王子枫问。 “申请是可以申请，但，老大，这种案子公安部不重视的话……”黄大山说道。 除非是公安部挂号督办的大案要案，才会花费财力和人力去查，像阳城县这种小案子，每年全国向国外转移的钱多了去了，公安部不可能都查。 王子枫微微点头，他其实也知道这种案子的复杂性，想要短时间内查清楚，只有万孝伦这一条路可走，所以才会剑走偏锋，冒险一试。 “来这么久了，在局里有信得过的人吗？”王子枫盯着黄大山问道。 “有一个，我认为可以相信。”黄大山说道。 “说说。”王子枫道。 “他叫李振邦，二十八岁，禁毒大队的民警，卧底一年半，去年受伤归队，左腿筋断了，虽然接上了，但走路有点跛，也不敢太用力。” “因为任务完成的不太圆满，上一任局长一直没给安排好工作，也没有给相应的待遇，只是让其留在禁毒大队做文职工作。” “他们大队长一直在为他申请，我来了之后，对方为李振邦的事情找过我……” “说重点。”王子枫看了一眼手表，开口打断了黄大山的话，他一会还有一个会。 “老大，我跟李振邦交谈过，也调查过他的档案，人品和忠诚都没得说，受过前边局长的打压和不公待遇，再加上左腿的事情，情绪十分低迷，我暂时给他升了警衔——三级警督，职位想着再等等。”黄大山简短的把情况介绍了一下。 “嗯，最近多跟他聊聊，看情况的发展，随时把他调到拘留所当所长。”王子枫说道。 拘留所所长是副科，李振邦三级警督够资格了。 ------------ 第485章 给我条活路 当天夜里，郭长河出现在拘留所。在他来之前，赵保真早就把万孝伦安排在单独的房间。 郭长河从下班那一刻，就被皮三盯上了。等他九点钟从家里出来，开了一辆私家车朝着拘留所驶去了的时候，皮三正开着一辆黑色桑塔纳跟在后面。 “苏所，郭长河从家里出来了，开了一辆黑色别克，车牌是XXXX，从他行驶的方向看，应该是县拘留所。”皮三一边开车一边给苏得志打电话。 此时苏得志和铁柱坐在拘留所斜对面的一辆面包车里。 “知道了，小心一点，别被发现。”苏得志叮嘱了一句。 “苏所放心。“皮三应道，随后挂断了电话。 苏得志拿起照相机，调好焦，等黑色别克驶来的时候，他按下了快门。 咔嚓！咔嚓…… 黑色别克车在门口停了不到半分钟，大门就开了，郭长河根本没有下车，直接开车驶了进去。 旁边的铁柱则拿着手机，进行录像。 苏得志放下相机，掏出手机给王子枫打去了电话，很快接通了：“老大，郭长河进了拘留所。” “嗯，盯死了他。”王子枫道。 “是！” …… 赵保真亲自带着郭长河来到了关押万孝伦的单间。郭长河穿了一件带帽子的羽绒服，整个脸都在帽子里，不走近看根本认不出他是谁。 吱呀！ 门开了，郭长河走了进去。 “守好门。”郭长河对赵保真说道。 “郭县长您放心。”赵保真说道，随后退了出去，又重新关好门，他在外边守着。 万孝伦躺在床上，心里在想着早晨的时候，丹菲说的事情。正想着，门开了，然后他看到一个戴着羽绒服帽子的男人走了进来。 万孝伦立刻坐了起来，盯着对方。 郭长河摘下帽子，万孝伦才认出对方：“长河，你来了。”他激动的站了起来：“快放我出去。” 郭长河的表情不是很激动，相反脸上露出纠结的表情。等万孝伦重新坐下，他开口对其说道：“孝伦，你暂时可能还出不去。” “为什么？最多就是一个阴阳合同的经济纠纷，只要不涉及刑事，你打声招呼，把我保释出去。”万孝伦十分激动的说道。 “你别急，调查组在万茂集团查出很多问题，并且他们还在查高老太死亡的事情，还有一些其他案件。”郭长河说道：“近三年时间，万茂集团往国外汇的钱也被查了出来，只是他们还没有查到汇给谁？什么用途？” “长河，什么意思？”万孝伦盯着郭长河问道：“你不是常务副县长吗？” 本来他以为郭长河来了，他肯定可以出去了，现在看来好像仍然出不去。 “孝伦，这次调查组是由新任县委书记王子枫亲自担任组长，他的目标不是你，也不是我，而是市里的钱副书记。”郭长河说道。 万孝伦眉头紧锁了起来，用眼睛盯着郭长河，没有说话。 “这些年你在阳城县做了些什么事情，你心里清楚，真要查，早晚能查出来，只是时间问题……” 郭长河的话还没说完，便被万孝伦打断了：“郭长河，你什么意思？我如果坐牢的话，你和钱立群也要跟着进来，咱们三个是一条绳上的蚂蚱，谁也跑不了。” 万孝伦算是看出来了，郭长河今晚过来根本就不是为了保释他出去，所以直接摊牌了。 郭长河听万孝伦这样说，双眼微眯了一下，说了三个人名：“周芳，孙玉良，高老太。” 万孝伦听了这三个人名，眼睛里露出惊讶的表情。高老太的事情，郭长河知道不奇怪，但是周芳和孙玉良夫妻两人的事情，对方竟然也知道，这就十分吓人了。 他本来以为这件事情办得天衣无缝。 “郭长河，你什么意思？我听不懂你在说什么，高老太是自己摔倒了，跟我没一点关系，其他两人，我不认识。”万孝伦说道。 “不认识？周芳被你招到公司白睡了半年，怀了孩子想上位，被你给找人撞死了，一尸两命，他老公孙玉良知道之后，去公司找你，第二天，从楼上掉下来摔死了。”郭长河说道。 “这些都跟我无关，孙玉良是自杀。”万孝伦说道。 “孙玉良现场的技术鉴定报告在我这里，上面写着不符合自杀的特征，并且小区的监控我这里也有，你安排的人，虽然躲着监控，但仍然拍到了侧脸。” “还有，撞死周芳的那个醉酒司机现在还在牢里，只要这个案子重审，肯定能挖出真相，我一直都在压着，你才能安然无恙。”郭长河冷冷的说道：“你以为买通县交警队的队长就万事大吉了，周芳的家里人一直在上访。” “郭长河，你什么意思？”万孝伦眼神有点躲闪的说道。 “孝伦，王子枫这次来势汹汹，你不要以为自己的事情做得天衣无缝，只要警察仔细查，你以前的很多事情都会被挖出来。”郭长河语气温和了下来，开口说道：“不用其他事，高老太的事情就够你在牢里坐一辈子了。” 万孝伦眯着眼睛盯着郭长河：“所以你让我把咱们的事情都扛下来？” 郭长河没说话，掏出一根烟递给万孝伦，然后又自己点了一根，慢慢的抽着。 “王子枫是省委叶书记的女婿，同时他还给市委袁书记当过六年的秘书。”郭长河道。 “所以呢？”万孝伦抽了一口烟，抬头盯着郭长河问道。 “这次的事情我也无能为力，调查组已经初步掌握了高老太的事情，县公安局刑侦在调查高老太的事情，经侦在调查万茂集团经济方面的问题。”郭长河说道：“检察院、纪委、工商和税务都参加了调查，纸包不住火，你的事情早晚会被查清楚。” “直接说你的目的。”万孝伦有一种很不好的感觉，狠狠的抽了一口烟说道。 “孝伦，你这辈子可能都出不去了，甚至万一他们挖出周芳孙玉良的事情，你可能会判处死刑。”郭长河把烟熄灭，开口说道。 “呵呵！郭长河，我算是看明白，你次来不是来救我，而是让我闭嘴，让我把事情全部扛下来，对吧。”郭长河冷笑道。 郭长河小心的把烟头装进自己的口袋，然后抬头盯着万孝伦，道：“孝伦，你这辈子也就这样了，为你的两个孩子想想。” 腾！ 万孝伦瞬间站了起来，伸手揪住了郭长河的衣领，怒吼道：“郭长河，我想干什么？你敢动我孩子，我弄死你。” 郭长河冷冷的盯着万孝伦的眼睛，道：“你死了，对大家都好，不然的话，谁也睡不了一个安稳觉。” “你就不怕我揭发你们？”万孝伦吼道。 “鱼死网破，我们最多就是贪污腐败问题，双规，坐几年牢，出来后还有大好人生，你呢？手上有几条人命，即便立功，肯定也会判处死刑，还要为孩子引来危险，好好想想吧，毕竟你一对双胞胎儿子那么可爱。”郭长河拍了拍万孝伦的肩膀说道。 “郭长河，你们敢动他们，我做鬼也不会放过你们。”万孝伦暴怒，揪着郭长河的衣领将对方推到了墙根。 他第一次感觉到了自己的软弱和无能为力，以前他总认为在阳城县谁也动不了自己。 郭长河冷冷的盯着万孝伦的眼睛，伸手拍掉了他揪自己衣服的手，道：“看在同学的份上，我是为你好，给你一晚上的时间，好好想想，钱副书记的耐心不多，你应该知道一个市委副书记的能量有多大。” 郭长河说完，转身准备离开，万孝伦突然恳求道：“长河，看在同学的份上，你能不能给我一条活路，求你了，我不想死。” 郭长河没说话，打开铁门离开了。 ------------ 第486章 敢不敢接 “老大，郭长河的车出来了。”苏得志打电话对王子枫说道。 “嗯，这几天你带人盯好了郭长河，有什么事情及时汇报。”王子枫说道。 “是。”苏得志应道。 稍顷，王子枫挂断了电话，眉头紧锁，拘留所没人真是不方便，万一万孝伦真自杀了怎么办？ 黄大山虽然收了一个小管教，但根本不管用，今天晚上值班的人都是赵保真的亲信，投靠黄大山的小管教想留下值班根本没机会。 “要不要明天就把拘留所的所长赵保真换掉？”王子枫心里暗暗想道。 剑走偏锋不是抱头硬莽，相反非常讲究火候。 拘留所所长的位置，换早了怕郭长河给万孝伦的压力不够，换晚了则怕万孝伦死翘翘。 “明天让小管教想办法观察一下万孝伦的状态再说。”王子枫心里暗暗想道。 …… 城阳县拘留所。 万孝伦双手抱头坐在床上，一脸的死灰。以前他在阳城县可以横着走，一般的小公务员都不敢惹他，从来也没有想到他竟然会有这么一天。 并且郭长河还想要他的命！不，是钱立群想要他的命！或者两人都想要他永远闭嘴。 万孝伦以前看新闻，看到某市的某个局长跳楼自杀，他嗤之以鼻，那里还心想着，死都不怕，那就拉所有人一块下水啊，真是垃圾。 现在这件事情落到他头上，他才知道面临的压力有多大，那是拿全家老小的性命当赌注啊。 一边是全家老小的性命，一边是所有事自己扛下来，想到父母，想到妻子，其实这道题不难选。 “啊……”深夜里，双手抱头的万孝伦发出绝望的痛哭声。 赵保真一夜没睡，一直在注意着万孝伦的动静。虽然郭长河没说，但他知道对方来拘留所就是为了让万孝伦永远闭嘴。 听到万孝伦发出绝望的痛哭声，赵保真脸上露出轻蔑的表情，他知道用不了几天，对方就会自己了断自己。 万孝伦在发出痛哭的声音后，脑海里闪过丹菲的身影。 “如果我全部交代呢？” “可是自己手里有几条人命，郭长河这个王八蛋不动声色的都把证据保留了下来。”万孝伦脸上露出犹豫的表情。 因为他即便向政府坦白，最终也可能救不了自己的命。 “怎么办？”万孝伦揪自己的头发：“我不想死！” …… 第二天上午，黄大山打电话把禁毒大队的李振邦叫到了自己办公室。 早晨的时候，他跟王子枫一块在早餐摊吃早饭，王子枫让他跟李振邦谈谈，三天之内，就会调他去拘留所当所长。 李振邦走路有点跛，其实一年时间没给他安排更好的工作，他内心已经放弃。 上次来见黄大山，还是大队长强行将他带过来的。本来李振邦已经想着在禁毒大队做一辈子文职也行，虽然工资不高，但凭他的功劳，干到退休没一点问题。 没想到他来见了一次主持工作的副局长黄大山，对方好像对他很看重的样子，没几天就给他升了警衔，虽然还没有安排更好的职位，但大队长说了，既然升了警衔，以后有了空着的职位，也就容易安排了。 公安局里虽然警衔跟职位不相关，但你警衔低了，有的位置根本就没有资格。 警衔代表你的资历。 李振邦接到黄大山的电话，立刻从禁毒大队赶了过来。禁毒大队不是阳城县公安局大楼，而是在另外一个偏僻的小院子里。牌子挂在院子里，如果不熟悉的人，根本就找不到他们禁毒大队。 咚咚！ 李振邦站在黄大山办公室门口，整理了一下衣服，然后伸手敲了敲门。 “进来！”办公室里传出黄大山的声音。 李振邦深吸了一口气，推门走了进去：“黄副局长，您找我。” “振邦，来，坐！”黄大山看到是李振邦十分热情的招呼道，随后起身给他倒了一杯茶。 “黄副局长，我自己来。”李振邦立刻自己倒水。 黄大山按着他的肩膀，道：“坐下，你是禁毒英雄，就应该我这个副局长给你倒茶。” 李振邦十分窘迫，不知道说什么好：“黄局……” 黄大山拍了拍他肩膀，让他安心，随后给他倒了一杯茶，道：“振邦，你的事情我都调查清楚了，你的功劳谁也无法抹除，你是功臣，工作的事情我正在积极协调，今天叫你过来，是想问问你自己有什么想法？” “黄局，我没什么要求，一切听从组织的安排。”李振邦说了一句套话。 “振邦，我这次叫你过来，就是想听你的心里话。”黄大山说道。 李振邦看了黄大山一眼，脸上露出犹豫的表情，思考了几秒钟，一咬牙说道：“黄局，我自己的身体情况自己清楚，也知道局里为难，如果可以的话，能调我到乡镇的派出所当个户籍警吗？我的腿虽然有点跛，但绝对不会影响工作。” 本来他如果不受伤，直接归队就行了，但是受了伤，肯定是不能再留在一线了，特别是禁毒大队，而队里的文职一个萝卜一个坑，局里又一直没解决他工作的问题。 “户籍警？”黄大山看了李振邦一眼，道：“是不是太大才小用了。” “不不，黄局，能到下面乡镇当个户籍警我就很满足了。”李振邦立刻说道。 他不能再拖累队里了，本来队里文职工作就满员，队长硬将他塞了进去。因为他没有定岗，局里只发基本工资，补助这一块都是队里挤出来的。 “振邦，你为祖国和人民献出了青春和热血，组织不会看着我们的同志流血又流泪，再说像你这样的人才，我这个局长真把你放到乡镇管户籍，不是让你戳脊梁骨吗？”黄大山十分认真的说道。 李振邦听黄大山这样说，心里有了一丝期待，但同时更加的紧张。 “黄局，我……我服务组织安排。” “县拘留所乌烟瘴气，经常有人反映情况，已经闹到了市局，我准备好好整顿一下，现在缺个有能力、有担当的人，振邦，如果我让你去整顿县拘留所，怎么样？”黄大山盯着李振邦的眼睛问道。 “我？”李振邦一脸吃惊的表情，瞪大了眼睛。 “对，让你去做县拘留所所长，整顿风气，严肃纪律，敢不敢接这个担子？”黄大山道。 ------------ 第487章 比耐心 王子枫和郭长河暗暗比耐心，而万孝伦陷入了深深的痛苦之中。 郭长河离开之后，万孝伦一晚上没睡。第二天早晨的时候好不容易睡着了，又被噩梦惊醒了。在梦里，他上吊而死，舌头伸了出来，十分的吓人。 噩梦惊醒之后，他便再也睡不着了，处于痛苦和焦虑之中。 一直熬到第二天的晚上，拘留所的所长赵保真来到万孝伦身边，将一个手机放在他耳边。 “爸爸，你什么时候回来？今天是郭叔叔接我们放学……” 孩子后面说什么，万孝伦已经听不清了。他本来精神就快崩溃了，听到孩子说郭叔叔，脑子轰的一声，出现了片刻的空白。 几秒钟后，万孝伦高声喊道：“郭长河，你想干什么？” “老万，别激动，今天我到市里开会，顺便看看安澈、安诺两兄弟。”郭长河的声音很温和，但万孝伦却感觉到全身发凉。 万孝伦的双胞胎儿子叫万安澈、万安诺，都在市实验一小上学。 “郭长河，你敢动他们我就跟你们同归于尽。”万孝伦吼道。 “老万，好好想想我昨晚说的话，多为自己家人想想。”郭长河说道。 “郭长河，你还是人吗？”万孝伦怒吼道。 “万孝伦，你没资格说这种话，过去几年你在阳城县糟蹋过多少女人，仅我知道你手上就有三条人命，你如果听话，你的父母妻儿这辈子吃穿不愁，当然你也可以不听，后果你心里清楚。”郭长河彻底不装了，声音十分冰冷的说道。 “再给我点时间，让我想想。”万孝伦有点屈服了。 …… “喂，大山，今天拘留所那边有什么动静？”快下班的时候，王子枫给黄大山打了一个电话。 “据投靠我们的那名小管教说，一个小时前，赵保真去了万孝伦的监室一趟，大约进去了五分钟，后来这名小管教悄悄从万孝伦的监室路过，隐隐听到里边有哭声。”黄大山回答道。 听了黄大山反映的情况，王子枫思考了片刻，道：“马上放出消息，就说明天上午县局召开会议，讨论整顿县拘留所的事。” “好的，老大。”黄大山应道。 稍顷，王子枫挂断电话后，黄大山立刻把安排人把消息通知了下去，明天上午各个派出所的正副所长以及拘留所、看守所的领导，明天上午到县局开会，讨论整顿县拘留所的事情。 赵保真今天晚上仍然值班，郭长河要求他最近几天晚上都要守着万孝伦。 当他看到县局发来的通知，表情愣住了，随之眉头紧锁了起来，嘴里小声的念叨：”讨论整顿县拘留所的事情？这……” “什么意思？” “这是朝自己来的？ 赵保真眼睛里露出一丝焦躁和担心，立刻拿起手机拨打了郭长河的电话。 嘟……嘟…… 铃声响了大约四、五下，手机里传出郭长河的声音：”喂？” “郭县长，不好了，刚刚县公安局通知，明天上午到县局开会，讨论整顿县拘留所……”赵保真声音焦虑的对郭长河说道。 郭长河听了赵保真的话，第一反应不是去关心赵保真的所长位置，而是想到万孝伦怎么办？赵保真如果被撤换，万孝伦的“自杀计划”很可能出现变故。 “王子枫你反应很快啊。”郭长河在心里暗暗想道。 “喂？喂？郭县长，你在吗？”手机里再次响起赵保真的声音。他没听到郭长河的回应，心里十分着急。 “不用担心，今天晚上我还会再去一趟，你安排好，只要万孝伦自杀了，即便明天你被撤换，钱副书记也会把你调到其他县市。”郭长河稳了一下心神，开口对赵保真说道。 “谢谢郭县长，今天晚上我一定安排好。”赵保真道。 郭长河挂断了电话，随后立刻联系了钱立群。 …… 苏得志带着铁柱开车进入了县拘留所。他刚刚接到王子枫的电话，来拘留所提审万孝伦。 万孝伦现在只是治安拘留，县局刑警队那边正在重查高老太死亡案，如果有线索的话，会对他进行刑事立案，到时候会转移到看守所。 赵保真看到苏得志，眉头微皱，道：“苏所，下班了还工作。” “没办法，借你的地方，问万孝伦几个问题。”苏得志说道。随后还递给赵保真一根烟。 “苏所客气了，小周，把万孝伦带到审问室。”赵保真接过烟，扭头对一名管教说道。 五分钟后，苏得志和铁柱坐在审问室见到了一脸憔悴，顶着熊猫眼的万孝伦。 万孝伦不但有很重的黑眼圈，并且两眼通红，眼皮肿了起来，一看就是哭过。 “万孝伦，我问你，当时是不是你指使保安殴打韩杰同志？”苏得志问道。 万孝伦表情一愣，这种问题早就问过了，怎么对方今天还特意来拘留所再问他一遍？ 接下来的问题，万孝伦更是莫名其妙，他机械的回答着。 对于殴打韩杰的事情，现在对万孝伦来说根本不重要，他现在关心自己的生死问题。 “你狡辩也没用，这是保安的口供。”苏得志递给郭长河一张纸，确实是保安的口供，但上面还写着一句话：“想活吗？” 万孝伦猛的点头。 苏得志嘴上大声呵斥着，又递给他一份口供，口供有点厚，万孝伦接过来的时候，发现苏得志递给他一支录音笔。 他的表情一愣，不过马上恢复的原样。现在是冬天，穿着厚衣服，他用口供当掩护，悄悄将录音笔藏进了袖口里边。 口供上面还写着：“今晚如果郭长河来找你，我们会当场抓他，把他的话都录下来。” 万孝伦再次微微点头。 苏得志呵斥了他几句，然后把口供收了回来，带着铁柱离开了。 走得时候，他微微抬头看了一眼上方的监控。 本来其实不用这么麻烦，但为了麻痹对方，只能悄悄的送。 黄大山那边给了压力，王子枫猜郭长河今晚肯定会再次去拘留所见万孝伦，对其进行极限施压。 稍顷，苏得志离开拘留所后，并没有给王子枫打电话，因为王子枫和黄大山就在一公里外的小饭馆吃饭。 王子枫、丹菲、黄大山正在吃饭。苏得志很快赶了过来。 “老大，搞定了，万孝伦点头，愿意配合，录音笔也递了进去。”苏得志向王子枫汇报道。 “好”王子枫点了点头，随后扭头朝黄大山看去：“大山，你那边呢？” “已经准备好了，今晚郭长河离开拘留所后，我会立刻带人以高老太案件为由，将万孝伦带到县公安审问。”黄大山说道。 ------------ 第488章 铐起来 苏得志在审问万孝伦的时候，赵保真就在监控室看着。监控只能拍到苏得志的后背以及万孝伦的前身。 两人的谈话很正常，没有什么可疑的地方，至于口供上的字密密麻麻，根本看不清。 所以苏得志离开后，赵保真并没有疑心。 万孝伦回到单独的监室，然后侧身躺在床上，脸朝着墙面，后背对着门口，盖上了被子。 等了一会，他小心翼翼从袖口里拿出录音笔，脸上露出阴沉的神情。 “郭长河，你不仁，就别怪我不义，反正都是一死，老子把你们供出来，也许还能有死缓的机会。”万孝伦在心里暗暗想道。 随后他把录音笔藏好，慢慢闭上了眼睛，等待着郭长河的再次到来。 晚上八点半，外边传来脚步声，接着是开门的声音。躺在床上的万孝伦立刻打开了录音笔，藏在袖口里。 下一秒，他从床上坐了起来，朝着门口看去。 铁门开了，郭长河还是昨天的装扮，羽绒服的帽子遮住了整个脸。 郭长河拿下帽子，抬头看着万孝伦，时间太紧，他也不想装了，直接开门见山的说道：“老万，想好了吗？” “郭县长，能不能给我一条活路，你和钱立群副书记的事情，我绝对不会说出去，调查组只是查阴阳合同，我认了，最多坐几年牢，绝对不会牵扯到你们。”万孝伦可怜巴巴的说道。 “老万，我不是不想帮你，但你知道的太多了，特别是钱副书记的事，调查组不是傻子，这次他们来势汹汹，就是针对我和钱副书记，你只是突破口罢了。”郭长河淡淡的说道。 “给钱副书记儿子的钱，都是汇到国外，调查组不可能查到，长河，看在同学的份上，放我一条活路吧。”万孝伦恳求道：“这几年，你那份我也没少一分，都是按时给你。” “还有去年，你喝醉了看上了一名高中女生，过后也是我帮着善后的。”万孝伦继续说道。 听到高中女生，郭长河的表情变得十分阴沉，他感觉万孝伦在威胁自己：“万孝伦，你是在威胁我吗？” “长河，我不是那个意思。”万孝伦称呼对方长河，一副想打同学感情牌的样子。 “既然这样，你就更不能活着了，知道的太多了。”郭长河彻底撕下了虚伪的面孔，阴沉沉的说道。 “我发誓，我绝对不会乱说，你和钱副书记给我一条活路吧。”万孝伦继续恳求道。 “钱副书记说了，只有死人最安全，万孝伦想想你的家人孩子，如果明天早上你还是活着的，你以前用在其他人身上的手段，就会出现在你的父母妻儿身上。”郭长河冷冷的说道。 “长河，不要这样，求求你了。”万孝伦一个劲的求饶。 郭长河有点奇怪，昨天还各种叫骂，说要弄死自己，做鬼也不放过自己，今天怎么只知道求饶了。 “我给你跪下了，长河，看在同学的份上，给我一条活路吧。”万孝伦跪在郭长河面前。 他知道斗争的残酷性，郭长河和钱立群都是铁石心肠的人，为了自己的仕途，什么事都能做出来。 “孝伦，反正你落到调查组手里也是死，还不如痛快一点，保下你的家人，以你这些年在阳城县赚的钱，足够他们一辈子吃喝不愁了。”郭长河看着跪在地上的万孝伦，放低了声音说道。 “让我想想，让我想想！”万孝伦低头跪在地上，口里喃喃自语道。 郭长河看了一眼手表，道：“你只有一晚上时间，如果明天早晨没有自杀，死得就是你的家人。” 说着郭长河掏出手机，打开一个视频放在万孝伦面前。下班的时候接到赵保真的电话，听说了明早县公安局要开会，他便立刻做了安排。 视频发过来后，郭长河才来到拘留所。 视频里，万孝伦的老婆拿快递的时候，被一辆共享单车撞伤的腿。 “如果明天早晨你还活着，会看到你在市区的别墅因为电路短路，半夜陷入一片火海。”郭长河冷冷的说道。 “不要！求你了。”万孝伦一副快要崩溃的表情说道。 “你的时间不多了，好好想想。”郭长河说道，随后转身走出监室。 万老伦跪坐在地上，低着头，一动不动，仿佛已经失去了精气神。 关门的时候，赵保真看了一眼。锁好监室的铁门，他立刻朝着郭长河追去。 “郭县长，应该火候差不多了，看万孝伦的表情，今晚应该撑不过去。”赵保真对郭长河说道。 郭长河点了一根烟，深深的吸了一口，道：“今晚你要时时盯着他，有动静的话，不管几点，立刻给我打电话。” “是！” 郭长河抽了一根烟，然后上了黑色别克车，准备回家。看刚才的情况，万孝伦内心基本崩溃了，今晚可能会按照他的要求“自杀”。 黑色别克车驶离了出县拘留所，皮三在外边的一辆桑塔纳里，立刻拿出对讲机说道：“头，头。” “收到，讲。” “郭长河的黑色别克车从拘留所出来了。”皮三急切的说道，随后启动车子跟了上去。 “知道了。”黄大山应道。 放下对讲机，黄大山朝旁边的王子枫道：“老大，我去了。” “嗯。”王子枫点了点头。 黄大山带着人开车朝几百米外的县拘留所驶去，他身后还跟着一车特警。 县公安局比较复杂，黄大山才来根本分不出谁是谁的人，调查组在万茂集团刚查到一点什么，不到一刻钟县里其他人就会知道。 完全没有秘密可言。 只有特警队比较简单，所以黄大山为了预防对方狗急跳墙，今晚把特警队带了过来。 没有拉警笛，黄大山开车来到了县拘留所。 “我是县公安局的黄大山，立刻开门！”黄大山打电话给拘留所值班人员说道。 对方是赵保真的心腹，看到黄大山带人深夜到拘留所，有种不好的预感，于是就没有第一时间打开铁门，而是立刻朝着赵保真办公室跑去。 黄大山发现对方挂断了电话，脸上露出冰冷的表情，下车对身后的特警队长说道：“翻铁门进去，开门，遇到反抗，先抓起来。” “是！黄局！” 特警都戴着头套，只露了眼睛，根本分辨不出谁是谁。 阳城县的拘留所，铁门高三米，没有封顶。拘留所只是关押治安和行政拘留的人，一般都是3到7天就出来了，不可能有人越狱，所以并不像看守所那样严格。 三米的铁门对于特警来说翻越很容易，所以当那名值班人员跑到赵保真办公室，正汇报外边的情况呢，黄大山带着荷枪实弹的特警已经将他们都堵在办公室里。 “黄、黄局。”赵保真眼睛里露出惊讶的表情。 “铐起来。”黄大山冷着脸说道。 特警不打折扣的执行黄大山的命令，上前把赵保真反手铐了起来。 “万孝伦关在哪里？”黄大山冷冷的对旁边的那名值班管教问道。 ------------ 第489章 体面点 万孝伦正在监室里走来走去，手里还攥着录音笔。从刚才跟郭长河的谈话，他可以判断，郭长河已经没耐心了，应该是想今晚就要了他的命。 吱呀！ 铁门开了。 两名荷枪实弹的特警先冲了进来，黄大山才慢慢走进来。 万孝伦没看到苏得志，表情有点紧张。 “给我吧。”黄大山走到万孝伦面前，伸出了手。 “呃？”万孝伦先是愣了一下，随后立刻把录音笔放在黄大山手里：“黄局，我可以把我知道都说出来，算不算立功？能不能从轻发落？” “我现在还不能回答你，一会王子枫书记会跟你亲自谈。”黄大山冷冷的说道。 随后他对旁边的特警道：“铐走。” 万孝伦被带走之后，黄大山立刻拿出手机拨打了王子枫的电话。 嘟……嘟…… 三声过后，手机里传出王子枫的声音：“喂？” “老大，录音笔拿到了。”黄大山说道。 “把人和录音笔都送到县委来。”王子枫说道。 他此时正坐在车上，往县委驶去。 万孝伦现在很重要，王子枫觉得那里都不安全，只有县委感觉比较安全。 卫勇开车，丹菲坐在副驾驶位置，王子枫坐在车子后排，脸上露出思考的表情。 一刻钟后，王子枫的车和黄大山的车先后驶进县委大院。王子枫下车后，黄大山立刻小跑了过来。 “王书记，这是录音笔，万孝伦说他跟郭长河的谈话都录了下来，对方用父母妻儿威胁他在拘留所自杀。”因为有特警在，所以黄大山没有叫王子枫老大。 此时万孝伦也下了车，他看到不远处的王子枫，立刻喊道：“王书记，我愿意举报郭长河和钱立群，我要立功。” 王子枫瞥了万孝伦一眼，脑子急速思考着，几秒钟后，开口对黄大山说道：“先把万孝伦关在我办公室，大山，你带着特警一步不离的看押，没有我的命令，谁都不能接近万孝伦。” “是！”黄大山应道。 王子枫又扭头对丹菲道：“丹菲，你协助大山。” “嗯！”丹菲点了点头，问道：“王书记，你去哪？”因为她看到王子枫又重新上了车。 “免得夜长梦多，我去请郭长河。”王子枫说道。 本来正常的程序就应该通知县纪委，由他们去找郭长河调查，但王子枫自己现在魏红军打了电话，几分钟后郭长河就知道了。 调查组查万茂集团，看起来规格很高，很机密的样子，但调查组每天的调查内容，整个阳城县公务员当天就会全部知道了。 简直就是四处漏风。 所以王子枫思考再三，准备自己亲自去请郭长河。郭长河是常务副县长，警察是没有权力去抓他的。 这是纪委的活。 官员即便违法，警察也是没有权力处理，只有等待纪委的调查，开除对方的公职和党籍之后，才能移交公安机关。 王子枫坐车走了。 他给苏得志打了一个电话。苏得志、皮三和铁柱三在盯着郭长河。 “喂，苏所，郭长河现在在哪？”王子枫问道。 “老大，郭长河从拘留所离开后就回了家，现在我们在他们家楼下等着。”苏得志回答道。 “盯紧了，我马上到。”王子枫道。 “是！” …… 郭长河住的小区离县委县政府不远，所以十分钟，王子枫的车子就到了楼下。 苏得志三人立刻下车，迎了过来。 “老大。” “人还在吗？”王子枫问。 “在，回家了就没有再出来过。”苏得志道。 “跟着我，去把郭长河请下来。”王子枫说道。 “是！” 苏得志、皮三、铁柱，还有卫勇也下了车，跟在后面。 “都机灵点，一会如果郭长河反抗，直接控制住。”王子枫叮嘱了一句，他怕郭长河狗急跳墙。 “老大放心，我带了枪。”苏得志说道。 他是所长，有配枪。 郭长河住在501。王子枫给苏得志使了一个眼色，郭得志立刻伸手敲门，咚咚！ “谁？”里边传来女人的声音。 “我是北曲派出所民警，来走访调查，开一下门。”郭得志说道。 这一片确实是北曲派出所的管辖范围。 门内的女人听到是民警，一脸的不耐烦，直接打开了门，吼道：“新来的吧？知道这是谁的家吗？调查？调查什么？” 吼完之后，才发现外边五个人都没有穿警服。下一秒，她就想关门，但已经晚了，苏得志一个脚已经顶住了门，然后直接闯了进去。 “你们是干什么的，出去，不然我报警了，老郭，有人闯进咱家了，你快出来看看。”女人喊道。 郭长河从书房里走出来，看到苏得志几个人，立刻厉声呵斥道：“出去！” 他认识苏得志。王子枫来的时候一下子安排了一个副局长，一个派出所所长，郭长河当时特意查过黄大山和苏得志两人的资料。 “郭副县长，王子枫书记有事请你到县委一趟，特意让我们来接你。”苏得志盯着郭长河的眼睛说道。 对于他的愤怒视而不见。 “有什么事，让王子枫明天亲自跟我说，你们算什么东西，现在立刻给我滚出去。”郭长河此时非常生气，一个小小的派出所所长，竟然敢深夜带人闯进他家，造反啊。 王子枫知道苏得志奈何不了郭长河，于是便从后面分开皮三几人，走到了前边。 “王子……书记。”郭长河看到王子枫，十分惊讶，差一点喊王子枫的名字，还好反应快，改了口。 王子枫没有说话，而是拿出了录音笔，打开了外放功能，里边的内容，他在车上已经听过了。 “老万，我不是不想帮你，但你知道的太多了，特别是钱副书记的事情……”录音笔里传出郭长河跟万孝伦在拘留所谈话的声音。 拨了一段，王子枫关上录音笔，盯着郭长河说道：“郭副县长，跟我去一趟县委，把这件事情说清楚。” 郭长河听到录音的那一刻，心里瞬间明白了，王子枫把万孝伦关进拘留所就是为了钓鱼，钓他这条鱼。 “赵保真叛变了？” “这个王八蛋。” 郭长河认为赵保真投靠了王子枫，因为只有赵保真有机会给万孝伦录音笔。 “王子枫，这不符合程序吧，你即便是县委书记，也没有权力抓我，让纪委的人来。”郭长河说道。 他在做最后的挣扎，想找机会给钱立群打电话。 王子枫盯着双手抱胸故作镇定的郭长河，双眼一眯，道：“带走。” 皮三和铁柱两人上前一步，直接将郭长河押了出去。 “你们干什么，有什么权力抓我。”郭长河嚷叫道。 “郭副县长，都到这地步了，体面点。”王子枫淡淡的说道。 ------------ 第490章 先发脾气 王子枫看了一眼郭长河的老婆，眉头微皱了起来，脸上露出犹豫之色。 他虽然是县委书记，但是也不能乱来。秘密抓捕郭长河就是为了有整个晚上的时间审问，争取明天上班前拿下口供，打钱立群一个措手不及。 既然出手就要苍蝇老虎一起打，如果只打死了苍蝇，留下老虎，早晚会伤人。 王子枫看着郭长河的老婆，知道自己带人走了，对方肯定会马上给钱立群打电话。 钱立群有了准备，就会十分麻烦，一个市委副书记不是那么好动的。 苏得志看出了王子枫的为难，于是立刻开口说道：“王书记，有一起伤人案，一直想请杨晴女士去派出所协助调查，可惜杨晴女士根本不配合。” “什么案子？”王子枫朝着苏得志看去，他怕对方随便乱编造的案子。 “半个月前，在朝阳超市，杨晴女士因为导购员态度不好，打了对方十三记耳光，导购员报警，我们所出的警，但因为杨晴女士是郭长河副县长的妻子，所以并没有把人带回所里，当时网上的舆情很大……”苏得志简单讲了一下。 这件事情发生后，转天苏得志就调到了北曲派出所，所以对这件事情十分有印象，当时所里民警都在讨论杨晴的嚣张跋扈。 因为是前边的事，杨晴又是郭长河的老婆，所以苏得志也没插手。 再说他刚上任就帮着王子枫忙大事，根本没有时间去管这事，此时他看到王子枫为难的表情，突然记了起来。 “那就带回去询问，态度要好，查清楚事情的经过，秉公执法。”王子枫严肃的说道。 同时给了苏得志一个肯定的眼神，对方虽然跟得他晚一些，但是对自己够狠，也十分聪明，以后有机会也许可以再进一步。 苏得志把杨晴请走了。 郭长河看到自己老婆杨晴也被带了下来，朝王子枫大吼道：“王子枫，祸不及妻儿，你抓我老婆干嘛？” “郭副县长，你不上网吗？你老婆仗着你的权势，在朝阳超市连抽人家导购员十三记耳光，也不去派出所配合调查，谁给你们的权力？带走。”王子枫一脸严肃的说道。 有理走遍天下，什么事情都要讲究一下名正言顺，站在正义的一边，王子枫说话声音都压了郭长河一头。 稍顷，苏得志、皮三和铁柱三人，先是帮着王子枫把郭长河带回了县委，然后带着杨晴返回了北曲所。 临走的时候王子枫叮嘱了一句：“今天晚上不要让任何人接触杨晴。” “老大放心。”苏得志会意的点了点头。 …… 当天夜里，王子枫亲自审问了万孝伦。万孝伦现在也不纠结了，把知道的事情都讲了出来。他如果通过郭长河和钱立群拿各种政府项目，然后再怎么分账，往国外汇的钱，经过几道手之后，都进了钱立群儿子在美国的账户。 审完万孝伦，王子枫拿着口供来到了关押郭长河的房间。 王子枫并没有急着说话，而是点了一根烟慢慢的抽着，他以前当袁雯洁当秘书的时候，是不抽烟的。但是到基层几年，压力很大，所以渐渐的也学会了抽烟。 有万孝伦的口供其实已经够了，但如果能拿到郭长河的口供的话，就十分完美了。 王子枫想试试，离天明还有四个小时。 抽完烟，王子枫把录音笔放到了茶几上。郭长河看到录音笔，眼神微微一动，不过身子并没动，仍然坐在沙发上。 “说说这录音笔里边的事吧。”王子枫道。 郭长河闭上了眼睛，一句话不说。 “万孝伦都已经交代了，他说这些年你从他那里分到的钱至少一个多亿，其中八千万他有证据。”王子枫说到这里停顿了一下，看到郭长河仍然闭着眼睛，于是继续说道：“八千万，按照我国的法律，贪污数特别巨大，处十年以上有期徒刑或者无期徒刑。” “如果有立功表现，可以从轻发落，郭长河，我现在给你机会，你一句话不说，是想在牢里待一辈子吗？还是指望着钱立群来救你？”王子枫冷冷的问道。 郭长河的眼皮动了一下，不过他仍然没有开口。别看他表面很镇定，实则心里早乱了。 王子枫看了一眼手表，开次开口说道：“在天亮前，你跟我说点什么，我算你立功，天亮后，我就会把口供和证据，以及你和万孝伦两人送到市委，用不了也许你能跟钱立群一块劳动改造。” 说完后，王子枫也不再言语，而是起身离开了小会议室，让特警看着郭长河，自己则回到了办公室，准备休息一会。 回到办公室，丹菲从后面的柜子里拿出一条薄毯子给王子枫。 “老大，接下来怎么办？”丹菲问。 “明天一早把人顺利送到市委，咱们就没事了，万孝伦留下很多证据，就怕有这么一天，都不是笨人，钱立群跑不了，怎么处理他，让省委和市委费心去吧。”王子枫伸了一个懒腰说道。 县委的动静还是惊动了在家里睡觉的杨中华、葛天一和魏红军三人。他们先后给王子枫打电话询问情况。 王子枫把手机直接给了丹菲，让她应付。快凌晨三点了，他要眯一会，太困了，于是直接躺在办公室的沙发上睡着了。 不知过了多久，王子枫被丹菲叫醒。 “老大，杨县长、葛副书记和县纪委魏红军书记都来了。”丹菲说道。 “嗯？”王子枫愣了一下。 “特警还是太扎眼。”丹菲道。 王子枫清醒了一下，看了一眼手表，凌晨四点零五分。他眉头微皱，思忖了片刻，道：“让黄大山将万孝伦和郭长河都押到车里，我们现在就去市委。” “对了，把郭长河请到我的车上。”王子枫又叮嘱了一句。 “是！”丹菲应道，转身急匆匆离开。 她刚走出王子枫的办公室，杨中华三人便走了进来。 “王书记，这是什么情况？怎么都动用特警了。”杨中华一脸惊讶的问道。 葛天一和魏红军也是一脸的吃惊。 王子枫拿出录音笔，然后打开了外放键。郭长河威胁恐吓万孝伦的话响了起来。 这次王子枫没有急着关掉，而是从头到尾播放了一遍。放完后，他收好录音笔。 “触目惊心！同志们，郭长河背后竟然做出这样的事情，拿人家的妻儿老小威胁万孝伦，这是什么？简直土匪都不如。”王子枫先发了脾气。 ------------ 第491章 傻瓜 杨中华三人听完录音之后，也是面面相觑。郭长河的脑袋被驴踢了，干这种事情竟然还能被录音，这不是自己找死吗？ “魏书记，你来的正好，我刚准备把郭长河和万孝伦送到市委，等着市里统一部署，你跟我一块走一趟吧。”王子枫对魏红军说道。 魏红军是纪委书记，本来这事就是他们纪委的活。 …… 袁雯洁刚刚昨天晚上刚刚从省城回来。她这次去省城主要是为了登记结婚，然后又去给老领导发了喜糖，汇报了一下。 当时李援朝很吃惊，问道：“保密工作做的真好，事先一点消息都没有，突然就结婚了？对方做什么的？” “一个工程师。”袁雯洁回答道。 “谈了多久？了解对方吗？”李援朝问道。 袁家和李家本来就是世交，袁雯洁从工作开始就跟着李援朝，当时袁家老爷子已经去世了，所以袁雯洁的一身本事都是李援朝手把手教出来的。 “半年，算是了解，人很老实。”袁雯洁说道。 “半年就急着结婚？”李援朝眼睛里闪过一丝疑惑，根据他对袁雯洁的了解，不应该这样啊。 袁雯洁摸了一下自己的肚子。 下一秒，李援朝瞬间秒懂，道：“有了？” “嗯！”袁雯洁微微点头。 李援朝没有开口，但是办公室的气氛瞬间压抑起来。 袁雯洁低头不说话，她知道李援朝肯定会生气。因为她是李援朝最相信的人，退休前，肯定会把她推上省长的位置。 一个领导一生会提拔很干部，可是等退休了，真遇到事情了，以前提拔的干部不一定会帮忙。 有人的地方就有江湖，官场更是如此，每个老领导都有一个衣钵传人，或者顶门大弟子。等退休后，把传人或者弟子推上高位，从而再维持下一代的富贵和平安。 几千年来，官场一直如此，始终就没变过。 别以为老领导只会推自己儿子或者亲戚，你不是那块料，最多把你提到中层，根本不会再往上提，甚至直接让你去经商，免得在官场里搞得家破人亡。 袁雯洁就是李援朝培养的顶门大弟子，未来等他退了，需要袁雯洁来执掌他们这一派的。现在袁雯洁告诉他，自己怀孕了。一瞬间李援朝血压升高，一肚子怒火。 啪！ 半分钟后，拍桌子的声音响了起来：“你不要自己的前途了？” 袁雯洁低着头，小声说道：“我过完年就四十了。” “你……”李援朝自然明白袁雯洁的话什么意思，让他后面的火有点不好发出来。 四十岁怀孕，也许袁雯洁这辈子只有这一个孩子，他做为老领导能怎么说？ 李援朝被气得满脸发红，多少年没有生这么大的气了。 “老领导，生完之后，我可以马上工作，绝不……” 袁雯洁的话还没说完，便被李援朝打断了：“你那个位置多少人盯着，你自己不知道？” “我……我要生下这个孩子。”袁雯洁低头说道：“也要保住位置！” 听了这种，李援朝气得嘴唇颤抖了一下：“你……你跟我说没用，我管不了。” 袁雯洁不说话了，也不走，低着头在李援朝办公室里掉眼泪。 李援朝看了一会文件，抬头看了袁雯洁一眼，叹了一口气。以前在他身边工作的时候，袁雯洁就是这样，犯了错误，就在他办公室掉眼泪，也不说话。 稍顷，李援朝先受不了了，将一盒纸巾放在袁雯洁面前，道：“既然怀孕了，就别哭了，对胎儿不好。” 袁雯洁接过纸巾擦了擦眼泪。 “你能有个孩子，我心里也很高兴。”李援朝说道：“东，。他退了，我再进半步没什么问题，但是姜家一直在谋求东华省，这就徒增很多变数。” “前段时间我打算，再等两年，齐州出了成绩，你资历也差不多了，就把你调到省城帮我，现在你这样一搞，所有计划都打乱了，至少要推迟一到两年。” “雯洁同志，你难道不知道吗？官场最缺的是什么？时间，一步慢，步步慢。”李援朝说道。 “我知道。”袁雯洁说道，随后低着头又要落眼泪。 “把眼泪收回去，好了，我尽量帮你保住位置。”李援朝说道：“对了，你那个小秘书王子枫，现在不是叶凤鸣的女婿，到时候让他递个话。” “嗯！”袁雯洁点头。 只要叶凤鸣不反对，或者保持沉默，李援朝这边就能保住袁雯洁的位置。 生孩子前后也就是两个月时间，省里一把手和二把手都没意见的话，其他人再怎么钻营都没用。 …… 叮咚！叮咚！ 袁雯洁正在刷牙，外边传来门铃的声音。她脸上露出疑惑的表情，这么早会是谁？ “谁？” “袁书记，是我，王子枫。”刚才在车上王子枫给袁雯洁打电话，一直没人接。 袁雯洁打开门，看到外边果然是王子枫，眉头微皱，道：“这么早你怎么来了？” “袁书记，能进去向您汇报吗？”王子枫朝袁雯洁眨了一下眼睛说道。 袁雯洁看他那惫懒的样子，翻了一个白眼，然后让开了身子。 王子枫走进袁雯洁宿舍，随手关上了门。 “什么事？”袁雯洁继续洗漱，一边询问王子枫什么事。 “雯洁，我把郭长河抓了……”王子枫把事情详细的跟袁雯洁讲了一遍，随后拿出录音笔放了一遍：“万孝伦已经全部交代了，这个他的口供，还有刚刚坐他家保险柜拿到了各种行贿钱立群的证据。” 袁雯洁从卫生间出来，大体翻阅了一下资料，问：“人呢？” “都在楼下的车里。”王子枫回答道。 “嗯，一会把人交给市纪委，你就不用管了，记住，尽快把阳城县的经济搞起来，今年你们县的数据很不好，如果明天再没什么起色，可能会被四平县超过。”袁雯洁道。 王子枫现在不想说工作，从后面突然轻轻抱住袁雯洁的腰，在其耳边说道：“孩子有没有调皮，有没有踢你。” “傻瓜，现在才几个月，还没成型呢。”袁雯洁翻了一个白眼。 ------------ 第492章 马有财 王子枫这段时间因为要搞掉郭长河，所以一直没有回省城，此时抱着袁雯洁，就有点心猿意马，不受控制。 袁雯洁感觉到了，脸一红，伸手推开了他。 “老实点。” “嘿嘿！”王子枫尴尬的笑了笑。 稍顷，王子枫跟着袁雯洁一块下了楼，然后去了市委。等他们到市委的时候，纪委赵书记已经带着人在等了。 王子枫把录音笔和万孝伦交代的证据交给了市纪委的人。做完交接，他去了袁雯洁办公室。 “交接完了？”袁雯洁抬头看了他一眼问道。 “嗯！”王子枫点了点头。 “年前把阳城县的干部队伍整合好，杨中华是一个老油条，他应该不会跟你做对，所以从现在开始，你要把主要精力用在发展经济上，把阳城县的经济搞上去。”袁雯洁对王子枫说道。 “嗯！”王子枫再次点头，目光火热的看向袁雯洁，眼神都有点拉丝。 看到王子枫火热的目光，袁雯洁心里当然知道对方在想什么，暗道一声：“这个混蛋！” “没事就回去吧，我正忙着呢。”袁雯洁开始赶人。 “袁书记，我们阳城县经济发展遇到了瓶颈，希望您能在年前到我们县视察指导工作。”王子枫开口说道。 话没有任何毛病，但袁雯洁看到王子枫的眼神，就知道对方肯定没安好心，忍不住翻了一个白眼，道：“看时间吧。” …… 回阳城县的路上，王子枫坐在车后排微眯着眼睛。本来他想一次性也把钱立群拿下，但郭长河始终不开口，万孝伦虽然把钱立群供了出来，也拿出了钱汇往国外的票据，但跨国办案始终是一个难题。一天没能证明钱进入了钱立群儿子的账户，一天就动不了他。 郭长河是中间人，他如果能开口，就可以立刻拿下钱立群，可惜郭长河始终没有一个字。 王子枫心里感觉有点可惜，不过也没有再多想，剩下来的事情留给市纪委头疼去吧。 他接下来的主要精力要用在发展经济上。 现在上面的要求还是以经济建设为中心，虽然有点矫枉过正，搞得社会上一切向钱看，但是短时间谁也不能扭转这个趋势。 官员的考核主要标准是以GDP为标杆。 阳城县。 上午郭长河的事情已经传开了。 “听说了吗？昨晚特警都出动了。” “我听说把郭长河给抓了。” “嘘，小声点，我有个亲戚在拘留所工作，他说这几天晚上郭长河都偷偷去拘留所，然后昨晚不知道为什么特警就冲进去，把他抓了。” “还能为什么？ 这几年县里的工程都给了万茂集团，其他公司根本就没机会，这里边没猫腻就怪了。” 机关里的人开始是议论郭长河昨晚被抓的事情，聊着聊着就说到了王子枫身上。 “王子枫真够牛的，这才来几天就把郭长河拿下来了，估摸以后咱们阳城县就是他的一言堂了。” “知道王子枫什么来历吗？” “他以前不是市里袁书记的秘书吗？后来调去了四平县，把四平县搞活了，出成绩的时候被调走了……”对于王子枫的履历他们都大约知道。 “他还有一个身份。” “什么？” “省里叶书记的女婿。” “不会吧。” …… 女人们聊王子枫的八卦，但有点追求的男公务员则心里开始思考如果向王子枫表忠心，如何能进王子枫的眼？ 郭长河这一系整体被牵连，肯定会空出很多位置。 于是王子枫回来之后，县里的中层干部就络绎不绝的到他办公室汇报工作。 丹菲那边的电话也多了起来，巴结她的声音不绝于耳。一些底层公务员，既接近不了王子枫，也跟丹菲说不上话，于是就瞄准了刘梦舒。 刘梦舒以前就是一个没有一点存在感的小秘书，长得只能算中等水平。突然之间，以前对他爱搭不理的同事热情了起来。 “梦舒，打印这么多文件，我帮你拿。” “梦舒，听说你是齐州师范毕业的，我也是，我们是校友。” …… 刘梦舒感觉周围的人瞬间都变成了好人，没有一个坏人，每个人好像都很喜欢她的样子。 她知道这是因为什么，因为她成了王书记的专职秘书。而王书记才来几天就搞掉了郭长河副县长，所有人都能猜到，阳城县长现了一个有背景的强势县委书记，未来很可能阳城县会是他的一言堂。 回来后，王子枫连续召开了三天的经济会议，让全县的干部想办法，除了蔬菜种植之外，阳城县还能发展什么经济项目？ 现在不是八、九十年代，也不是刚进入两千年的时候，粗放型经济已经不适应时代的发展，已经过了随便开个厂就能赚钱的时代。 王子枫让全县党员干部献计献策，下发的通知，并且还有硬性规定，每个部门，每个科室都要拿出一篇阳城县经济发展规划。 一时起，全县的公务员怨声载道。 大部分人是为了安稳，为了有体面，有地位，才考公务员，内心深处并没有大的理想和抱负。 他们只是按部就班的上班，根本不想额外写什么经济发展规划。 但当然也有例外，人上一百，形形色色。有人有野心，有人爱钻营，有人怀揣着理想…… 马家寨的村会计马有财，今年43岁，高中毕业，九十年代考了四年都没有考上大学，最终回到了村里。 他从小就是一个官迷，一直想当官，但今年43岁了，也只在村里当了一个会计，选过几次村长，都没有选上。 他每在都要看新闻联播，看人民日报，有空就去镇里找各种下发的文件看，一套毛泽东选集他翻来覆去的看，二十多年下来，有很多段落他都能倒背如流。 村里人都说他想当官想疯了，经常调侃他：“老马，又看报呢？发生了什么国家大事，跟咱讲讲呗。” 这时候老马会很有精神，侃侃而谈，不过村民都只是笑，根本听不进去他讲什么。 这天，村支书到镇上开会回来传达给他一个任务，写一份阳城县的经济规划，马有财立刻有了精神。 “有财，这可是新来的县委王书记发布的任务，你可要好好写。”村支书说。 “是！”马有财立刻十分认真的说道。 村支书表面上鼓励，转身却是摇了摇头，就是走个过场，这种事没人干，正好扔给马有财。 ------------ 第493章 精妙绝伦 马有财对于这件事情十分有激情，一副要为阳城县的发展出谋划策的样子，搞得村里人一阵耻笑。 “有财，听说你要帮着县委书记规划咱们县的经济发展方向？县委书记没请你吃饭？” “有财，县委书记没给你个官当当？” “有财……” 对于村里人的嘲讽，马有财早就习惯了，他冷哼一声，拽了一句：“燕雀安知鸿鹄之志。” 村里的老人不明白什么意思，向旁边的人问道：“这什么意思？” “我也不知道，谁知道马有财从哪里学的拽文。” 有一个学生从旁边路边，道：“有财叔说你们都是小家雀。” “好他个马有财，变着花样骂人。” …… 村里人的嘲笑，马有财并未放在心上。他一直有一个想法，觉得现在应该可以实现了。 马家寨有个祖传的本事，就是古董造假，特别是瓷器造假。 现在他们马家寨还有一个瓷器厂，生产碗盘，生意不好，也不坏。马家寨的碗盘在阳城县还是有一定知名度，在整个齐州市也算可以，但出了齐州市，就没人认识了。 八、九十年代，马家寨靠仿造古董瓷器富起来很多人，到了2010以后，因为一件大案，把他们村造假的高手一窝端了，现在还在监狱里踩缝纫机呢。 马有财觉得仿造古董是一门能造福整个村的手艺，甚至能造福整个阳城地区。这二十多年的读书看报不是没有用处，他的思想一直跟随着国家的政策和发展，比一般的村民了解国家的发展。 五年前，他就向村里提出仿造的古董瓷器是一件艺术品，国家富强之后，人们解决了吃饭问题，就要解决精神文明问题，未来的产业在文化艺术。 他们村仿造古董瓷器的手艺主要是村西的马槿安一家，绝对可以做到以假乱真。当年被抓是一个意外，有一个买家买了之后，不小心砸碎了，才发现里边的瓷是新的。 这个买古董的人有点背景，再加上在马槿安家里搜到了青铜器，于是便把马槿安一家全抓了。 青铜器其实是人家马槿安祖上传下来的，但根据法律青铜器是不准私人拥有，你拥有就是犯法，再加上对方有背景，倒卖假古董被搞成了诈骗，数额巨大，马槿安这个老头被判了十年，现在还没有出来。 马有财以前经常去马槿安家里，见过他们家摆放的瓷器，虽然是仿造的，但那精美的青花，仿佛穿过几百年时光在跟他对话。 明明他知道是假的，但是却能让他感觉到古老的神韵。 还有那天青色的汝窑，一道道细小的裂纹，仿佛在诉说着一段段的故事。 马有财很痴迷，他就想这么精美绝伦的瓷器，即便是当仿造品卖的话，也应该能卖好多钱吧？现在人都有钱了，应该会很有市场。 他跟村里提过，村长嗤之以鼻。 他跟镇上提过，可惜他连镇长的面都见不到。 这一次，马有财借着王子枫搞得为阳城县经济发展献言献计的事情，把自己十几年的构思都写了下来，洋洋洒洒写了几万字。 第二天他把自己写的交给了村长，村长也不看，直接就交到了镇上。 一般这种情况都是形式主义，上面收上去也不会看，所以村长根本懒得看。 镇里也是这种情况，于是马有财这份报告就到了县委。挑选工作落在丹菲头上，她组织了几个人开始第一遍筛选。 因为马有财的报告太厚了，几万字，其实他最多就是几千字，所以在里边显得很扎眼。 丹菲把马有财的报告拿了起来，先看了一下落款，马家寨村委，随后开始看了起来。 马有财这个计划想了十几年，所以写得很详细，也很具体。丹菲看完之后，眼前一亮。 丹菲是有野心的，所以她本来也一直在关注全国经济的发展。国家近年越来越重视文化产业，像近年的微博和抖音其实都是文化产业。 人们在解决了肚子问题之后，开始追求精神文明。 她觉得阳城县如果真有这么惊人的仿造工艺的话，完全可以打造成了一个瓷器之乡。 景德镇就是现成的例子，现在连景德镇陶瓷大学都有了。 阳城县发展不成景德镇那样，就专攻一方面，仿造古董瓷器，也许能走出一条不一样的路子。 想到这里，丹菲拿着马有财写得资料就去了王子枫办公室。 咚咚！ 她伸手敲门。 “进！”里边传出王子枫疲劳的声音。 王子枫这几天除了开会，就是带着人整个县的走访。王子枫的为官之道是不能亲自丈量一下自己的管理的土地，了解这里的一草一木，了解这里老百姓的生活，是不可能坐在办公室里一拍脑袋想出好政策的。 丹菲推门走进王子枫的办公室：“老大，你看这份资料，我觉得是一个很好的思路。” 王子枫伸手接住丹菲递过来的资料，先是大体浏览了一下。 “瓷器？” “仿造古董瓷器？” “老大，近几年国家一直在强调文化产业，为什么微博会崛起？为什么抖音会崛起？都是为了满足人们的精神需求。”丹菲说道。 王子枫点了点头，道：“高端瓷器是景德镇的市场，低中端则也早被占满了，咱们现在进去，怕是翻不出什么浪花。” “古董，仿造古董，老大，这是一条新赛道，你看看上面写得，精美的青花，仿佛穿过几百年时光在跟他对话，仿佛在诉说着它曾经的辉煌，天啊，多美啊。”丹菲说道。 “做假古董青花瓷？”王子枫道。 “还有天青色的汝瓷，看他上面写得，我都想买一个。”丹菲道。 “造假能成为产业？”王子枫眨了一下眼睛问道，他刚才只是大体浏览了一下，并没有细读。 “老大，造假为什么不能成为产业？不不，这不是造假，这是创造艺术品，只是给它加了一点岁月的痕迹，让他变得更加精妙绝伦。”丹菲道。 “词想得挺好。”王子枫道。 “不是我说的，是里边写得，老大，我觉得可以试试，即便不能发展成全县的支柱产业，至少可以让一个镇子富裕起来，到时候如果搞个展览，再到国际上打出名气……”丹菲说道。 “打住，一个造假古董瓷器被你越说越离谱。”王子枫说道，不过随后话风又一转：“也是，造假为什么不能成为产业？只是提前标注那就是艺术品。” “对呀！”丹菲立刻点头。 王子枫思考了片刻，道：“这样吧，明天我们去一趟马家寨，有没有资料上写得那么精美绝伦。” ------------ 第494章 更紧了 半夜下起了雪，到了早晨也没停，不过王子枫仍然带着丹菲去了马家寨。 马家寨村委，马有财几个人正围着火炉聊天呢，外边传来汽车的声音。 “强子，出去看看谁来了。”马有财说道。 强子是村里的民兵。 强子出来的时候，正好看到王子枫带着丹菲、刘梦舒，还有司机卫勇走进来。 “你们是……” “我们是县委的。”丹菲开口说道：“这位是县委王书记。” “王书记，您好！”强子激动的说道，随后朝后面喊了一声：“有财叔，县委的王书记来了。” 马有财立刻从办公室跑了出来，后面还跟着村里的治保主任。 “您好，王书记，快到里边暖和暖和。”马有财一脸笑容的把王子枫等人请进了办公室，同时吩咐强子立刻去村长家把村长叫来。 王子枫走进屋子，直接坐在火炉旁边，马有财等人紧张的站在旁边。 “都坐吧。”王子枫道。 马有财几人还是不敢坐：“王书记，您坐，我们站着就行了。” “你这是让我脱离群众搞特殊啊。”王子枫开玩笑道：“都坐下，这是命令。” 马有财几人才小心翼翼的坐下。 “村里瓷器厂生意怎么样？”王子枫开始跟他们聊天。 聊了一会，村长来了，王子枫才让丹菲拿出那份关于仿造古董瓷器的报告，问：“这是你们村交上来的报告吧？” 村长看了一眼，立刻道：“是！”同时心里惴惴不安，瞥了旁边的马有财一眼，也不知道他写了什么，当时也没看。 “你们村以前是做仿造古董瓷器的？”王子枫问。 “呃……以前有那么几家，祖传下来的手艺，不过，书记，前几年已经被抓进去了，村里的人再也没有干过。”村长小心翼翼说道。 “别紧张，你们提交上来的这份资料，提到了仿造古董瓷器的事情，提供了一种新的思路，是你们村委集团想出来的？”王子枫问。 村长没有回答，看了马有财一眼，马有财此时很激动，当王子枫说出仿造古董瓷器的时候，他就立刻激动了起来，于是开口说道：“王书记，是我写的。” 王子枫朝着马有财看去，发现这个人年纪不小了，但是眼睛里却有一丝炙热的东西，并且很清澈。 一般来说，人到中年，经受了社会的各种摧残，基本眼神都会变得麻木，暮气沉沉，变得复杂，但是马有财的目光却有一种年轻人的激情和狂热。 这种目光应该只有那个火热的年代才会有，没想到在马家寨竟然也能遇到，王子枫很新奇。 “这份资料是你写的？”王子枫盯着马有财问道。 “是的，王书记。” “说说你的想法。”王子枫道。 “王书记，我们村从清康熙年间就有人仿造瓷器古董……”这件事情在马有财心里藏了十几年，他不知道思考过多少遍，所以王子枫询问，他根本不用想，张口就滔滔不绝。 “王书记，槿安叔仿造的瓷器真的精妙绝伦……” 王子枫看着滔滔不绝的马有财，觉得这个人很意思，很有激情，道：“你说的这么好，能带我去看看吗？” “这……”马有财的声音戛然而止。 “怎么了？”王子枫疑惑的问道。 “槿安叔一家前几年被抓了。”马有财说道。 “你不是说村里还有其他人也会吗？”王子枫道。 “是，但……手艺没槿安叔好。”马有财道。 “那就先看看其他人的手艺。”王子枫道。 稍顷，村长和马有财带着王子枫等人出去了村里的几家会仿造古董瓷器的人家。 本来王子枫是抱有很大的兴趣和希望，但看到东西之后，有点失望。 他虽然是一个外行，但看到这几家的瓷器也能感觉出是现代艺术品，同时也并没有马有财在资料里说的精美绝伦。 是挺精美，但达不到绝伦的地步，更达不到什么感觉到古韵的地步。 如果只是这种程度，全国能做的人太多了，一点竞争性都没有。 王子枫心里轻轻的叹了一口气，准备探望一下村里的五保户，就回去了。 “村里有多少五保户，生活怎么样？冬天保暖用的煤炭买了吗？”王子枫对村长询问道。 “回王书记，村里一共三户五保户，入冬后，村里都送了五百斤煤炭。” 马有财本来激动万分，县委王书记亲自来马家寨看仿造瓷器，说明什么？说明他的想法可能会成为现实。 当看完瓷器之后，王子枫的表情，马有财知道这几家的手艺没入王书记的眼。 其实他也知道这几家的水平不行，根本达不到惊艳绝伦的地步。村里只有马槿安的手艺才可以以假乱真，甚至赋予瓷器某种岁月的神韵。 可是马槿安在监狱里，以前做的东西也被没收了。 马有财看着村长带着王书记朝着一家五保户走去，他想了想，转身朝着马槿安家跑去。 马槿安和两个儿子被抓了，但是老婆和小孙子还在家。 咚咚！咚咚咚…… “婶子，开一下门，是我，马有财。”马有财敲着马槿安家的门。 一个六十岁左右的妇人打开了门。 “有财，什么事？” “婶子，当年我叔有没有留下那仿造的古董瓷器？”马有财问道。 “没有，没有，警察都没收了。”妇人立刻摇头，随后想关门。 五年了，就是因为瓷器，丈夫和两个儿子都进去了，所以她根本听不了瓷器这两个字。 “婶子，先别关门，你听我说，县委的王书记来了……” “我不听，家里没有瓷器。”妇人道，随后砰的一声，关上了大门。 咚咚咚…… “婶子，你开开门，这是一个千载难逢的机会……”马有财仍然在敲着门，可惜里边再没传出声音，也没有人来开门。 王子枫跟着村长去看了村里的三家五保户，自己掏腰包，每户给了五百块钱，然后就准备离开了。 车上丹菲一脸的懊恼，道：“书记，看来这份报告有水份啊，咱们白跑了一趟，下次我一定先核实，再向您汇报。” “没事，到过年还有一个月，咱们慢慢找，办法总比困难多，总能找到一条发展的路子。”王子枫十分平和的说道。 正聊着呢，卫勇突然一脚急刹车，下一秒，他就想骂人，不过话到了嘴边，又硬咽了回去。 “书记，没事吧？”丹菲和王子枫坐在后边，身体突然向前倾倒。 “没事，怎么回事？”王子枫问。 卫勇还没回答，马有财就出现了，敲着车玻璃。王子枫眉头微皱，打开了车窗玻璃。 “王书记，我真没有撒谎，我们村槿安叔的手艺真的惊艳绝伦，只是他在坐牢，家里的东西当年被警察没收了。”马有财说道：“槿安叔的手艺是家传的，传了几百年了，如果他能出来，这个产业肯定能搞起来。” 听他这样说，王子枫的眉头皱得更紧了。 ------------ 第495章 你先看看 马有财滔滔不绝，他没看到王子枫微皱的眉头，也没看到旁边丹菲不耐烦的表情，他就想告诉王子枫他资料里写的都是真的，他没有说谎。 “马有财同志，我下午还有事，这样吧，你要让我相信，总要让我看到你说的瓷器吧？还有这种瓷器能批量生产的可能性。”王子枫看着充满热情的马有财，最终没有打击对方的热情。 “会的，槿安叔家里肯定还有，我一定能拿到，王书记，我拿到瓷器之后怎么找您？你能给我一个电话号码吗？”马有财开口说道。 王子枫看了丹菲一眼，随后丹菲将自己的手机号告诉了马有财。 “王书记，您慢走。” “王书记，再见！” 要到手机号之后，马有财才松手。王子枫的车消失在远方，他嘴里自言道：“王书记真是一个好人，我这样扒着他的车，他都没生气，上次镇长那个狗东西，老子就敲了一下他的车玻璃，差一点被他司机揍了。” 马有财一路嘟囔着返回了村委，不过他在村委没待多久，又离开了，朝着马槿安家里走去。 咚咚！ 他再次敲响了马槿安家的门，可惜根本没人给他开门。 “婶子，我知道你在家里，你开开门，我有重要的事情跟你说，关于槿安叔能不能提前出狱的事。”马有财大声喊道。 咚咚！ “婶子，你开开门，我真有事。” 咚咚！ 吱呀！ 终于里边的人受不了了，打开了门。马有财一闪身，不等对方反应过来，这次直接来到了院子里。 “婶子，刚才咱们县委王书记来了，你知道吗？”马有财一脸笑容的说道。 对于妇人阴沉的脸视而不见。 “马有财，你有什么屁就放。”妇人道。 “婶子，这是一个机会，前几天上面让为县里的经济发展出谋划策，我就想到了槿安叔的手艺……”马有财把事情详细的说了一遍。 “出去，马有财，你给我滚出去，我家一件瓷器都没有。”妇人拿着扫帚要赶人。 “婶子，我这是在帮槿安叔，如果王书记真的看上了槿安叔的手艺，在县里发展仿古瓷器这个行业的话，槿安叔属于对社会有重大贡献，可以减刑的，甚至马上就可以出狱。”马有财说道。 他整天看书读报，尽一切可能找上面下发的各种文件阅读，所以对各种政策十分了解。 “你说的是真的？”妇人放下了扫帚，盯着马有财问道。 “当然是真的，只要王书记认可，向市监狱写份文件，槿安叔百分之百可以减刑，如果王书记特别看好槿安叔手艺的话，说不定槿安叔过段时间就出来了。”马有财说道。 “你不骗我？” “婶子，咱们老马家都是一个祖宗，一个村子抬头不见低头见，我怎么可能骗你，只要槿安叔的手艺对县里的经济发展有用，肯定可以提前出狱。”马有财信誓旦旦的说道。 可不可以？ 法律上当然可以减刑，不过即便是重大立功最多也就减两年。 现实中，如果真对县里经济有重要作用，县里有很多办法让你提前出狱。 “你叔的手艺你不知道吗？赶紧跟县里的书记说说。”妇人道。 “婶子，我报告里的写了，把叔的手艺夸上了天，可是王书记没见到实物根本不相信，刚才在村子里看了其他几家的手艺，根本入不了王书记的眼。”马有财说道：“婶子，家里还有没有我叔当年做的瓷器，有就挑一件最好的给我，我下午就去县里找王书记。” “这……”妇人犹豫了。 有没有？ 肯定有，只不过她不敢拿出来。 “婶子，过了这个村就没有这个店了，人家王书记日理万机，可能明天就忘了这事了，有的话，你现在就给我，我下午就去县委。”马有财道。 “真能减刑？”妇人再次问道。 “婶子，只要王书记认可，想要发展这个行业，我叔百分之百能减刑。”马有财说道。 “好，婶信你一回，你等着。”妇人转身返回了屋里，然后在一个暗格里抱出一个红绸子包裹的盒子。 “这是你叔当年最得意的一件瓷器。”妇人将盒子小心翼翼的递给了马有财。 马有财打开盒子，里边是一件元青花白龙纹罐。在罐身上，一条栩栩如生的白龙盘旋其间，龙鳞清晰可见，龙首昂扬，龙尾翻卷，将龙的威严与矫健表现得淋漓尽致。龙纹周围的青花颜色深浅不一，呈现出渐变的效果，营造出一种青中带白，白中透青的美感。 整个罐子给人以质朴，庄重之感。 他们马家寨的人都有点鉴赏的本事，毕竟祖辈传下来的手艺，马有财在这方面还是其中的高手。 他看到这件白龙纹罐，眼睛都直了，嘴里念叨着：“太美了，太美了，像真的一样，我叔的手艺简直是炉火纯青。” “有财，真能行吗？” “婶，你放心吧。”马有财把白龙纹罐重新包好，然后急匆匆离开了。 他抱着罐子找了一辆车，直接去了县委。 王子枫等人回到县里已经到了午饭时间，此时正在食堂吃饭。 铃铃…… 丹菲的手机铃声响了起来。她掏出手机看了一眼，发现是一个陌生的号码。 “喂？那位？” “您是丹菲主任吗？”马有财说道。 “是我。” “您好丹主任，我是马有财，马家寨的会计马有财，刚刚拦王书记的车。”马有财说道。 “你有什么事吗？”丹菲眉头微皱了起来，开口问道。 她对马有财并没有什么好印象，资料里写得天花乱坠，去了一看，跟市场里卖的瓷器花瓶没什么区别，最多就是更加精致一点，完全上升不到艺术品的高度，更别说仿古了。 “丹主任，马槿安以前的烧的瓷器我找到一件，想给王书记看看，这真是一条发展的好道路，只要打出名气，有县里的支持，我们村，甚至我们镇都会带动起来，形成一个仿古瓷器小镇，未来肯定前途无量。”马有财滔滔不绝道。 丹菲皱着眉头没说话。 王子枫看了她一眼，道：“怎么了？谁的电话？” “老大，刚才那个拦咱们车的会计马有财，他说找到一件仿古瓷器，想让您看看，还说如果发展起来，能带动他们镇成为一个仿古瓷器小镇。”丹菲说道。 王子枫本来不想看，但听到最后仿古瓷器小镇几个字，心里一动。如果真能搞出这么一个文化小镇，不但对阳城县的经济发展有利，同时可以提升阳城县的知名度和文化底蕴。 “让他带到县委，你先看看。” ------------ 第496章 掩饰不住 县委书记办公室。 王子枫看着桌子上的白龙纹罐，感觉确实很震撼，精妙绝伦，有一种古朴、厚重的气息。 他不懂古董，但也觉得这个白龙纹罐十分不一般。 “这不会是真的吧？”王子枫抬头看了马有财一眼，问道。 “不是，王书记，这个罐子不是真的，真的白龙纹罐几年前在香港佳士得拍卖，四千多万。”马有财急忙说道。 他们村有造假古董的传统，所以村里人对古董的信息十分关注，有几个人在北京、西安和洛阳做这方面的生意。 王子枫听到这么一个罐子拍了四千多万，心里还是微微吃惊。 “马会计，眼前这个罐子如果出售的话，能卖多少钱？”王子枫问。 “王书记是问当真的卖？还是当假的卖？”马有财反问道。 “当然是当艺术品卖。”王子枫瞪了马有财一眼。 “嘿嘿！”马有财嘿嘿一笑，道：“这个价格就不好说了，这个白龙纹罐模仿的程度完全可以以假乱真，甚至那种古朴、厚实的感觉都模仿了出来，所以如果碰到懂行喜欢的人，几十万没问题，反之可能几万块钱也不好卖。” 王子枫脸上露出思考的表情，眼前这个罐子确实太美了，一看就是十分高档的东西，他不懂古董的人都能感觉出来。 如果能流水线做出来，不，这种水平的瓷器只要一个月能做几个出来就行了。 “王书记，我们村，还有附近几个村子都有造假古董瓷器的传统，如果县里大力支持搞出一个仿古董瓷器的行业，既能发展经济，又能降低犯罪。”马有财小心翼翼的说道。 “还有人在做假古董卖？”王子枫问。 “私下里肯定有，不过生意也不是很好，属于那种运气好的话，碰到人傻钱多的主，也许能吃顿饱的，大部分时间都在瞎混。”马有财说道。 “王书记，我一直坚持看书读报，知道外国的一些卡通手办在我们国内竟然卖很高价格，那些手办一点都不精美。”马有财一边说一边又从自己包里拿出一个巴掌大小的青花瓷器。 一个青花瓷古典唐装美女。 嘶…… 王子枫感觉十分震惊，比刚才那个白龙纹罐，还要震惊。因为他不懂瓷器，不懂古董，所以看不出白龙纹罐的某些东西。 但这上青花美女，他看懂了，毕竟美就是美。 “这也是你们村里人做的？”王子枫问。 “这是我去年烧的，不是很精美，如果让槿安叔烧的话，其美的程度还在再提高几个层次，王书记，您说，这东西宣传出去能不能卖钱。”马有财道。 “能！”王子枫给了肯定的回答。 进入2010以后，大家渐渐都有钱了，一些文化艺术类的消费渐渐多了起来。 “你说的那个槿安叔就是你们村仿造瓷器最好的人？”王子枫问。 “嗯，槿安叔应该是全省、甚至全国仿造古董瓷器最厉害的人。”马有财说道：“他在古董界有一个名字叫青安先生，只不过没人知道他的真名叫马槿安。” “这个白龙纹罐就是槿安叔做的。”马有财又补充了一句。 “马槿安在哪里？”王子枫问道。 “市监狱。”马有财回答道。 王子枫记起来了，好像在村里的时候马有财说过。 “没有马槿安，你们能仿造出这么精美的古董瓷器吗？”王子枫又问道。 马有财摇了摇头，道：“不能，槿安叔是祖传下来的手艺，根本不外传，村里只有他会，其他人的手艺都太糙了。” 王子枫微起了眉头，感觉浪费了自己的时间，人在监狱你跟我说个什么？ 这件事情想办成功，开始的时候必须有惊艳的作品，先把名气打出去。没有马槿安这事根本做不成，于是王子枫脸上的兴趣消失了，开口对马有财说道：“东西你先带回去吧，谢谢你为阳城的经济献言献策，不过这件事情没有马槿安根本做不成。” “王书记，你可以向市监狱把马槿安借出来，他在监狱也要劳动，出来为阳城县的经济做贡献也是劳动。”马有财立刻说道。 王子枫没有马上回答，脸上露出一丝思考的表情，过了几秒钟说道：“我考虑一下吧。” “谢谢王书记，这两样东西就留在您这里，您可以给行里人看看，再打听一下这方面的情况，真的是一条发财致富的好路。”马有财说道。 稍倾，马有财走了。 王子枫看着桌子上的瓷器，沉思了起来。这几天，会开了不少，也提出不少经济发展的点子，但都还是老旧的思维，放在八、九十年代，肯定可以带动阳城经济快带发展，现在嘛，市场早就饱和了，根本不可能成功。 唯一一个新点子，就是眼前的仿造古董瓷器。王子枫至少在省内没有听说过，甚至可能全国都没有，有也是小规模，偷偷仿造当真的卖。 而如果自己把它发展成一个产业，利润将不可估量。 空白就预示着暴利。 阳城如果第一个推出，抢占全国市场，打造仿古瓷器之都也不是没有可能。 想到这里，他拿起电话要给丹菲打过去，不过随后又放下了。丹菲现在是县委办副主任，每天都很忙，上午跟着去了一趟马家寨，积攒了很多工作。 王子枫看着桌子上的瓷器，把秘书刘梦舒叫了过来：“把这两件东西装好，带着跟我去一趟市委。” “是，王书记。”刘梦舒应道。 她现在面对王子枫还是有一点点紧张。 一个小时后，王子枫的车停在齐州市文化和旅游局门口。来之前他给苏局长打过电话，所以走进文化局之后，就有苏局长的秘书把他们带到了办公室。 王子枫当市政府办副主任的时候，跟文化局苏局长打过交道。 “王书记。” “苏局长，这事麻烦你。”王子枫来的路上跟对方通过电话，简单说了一下事情。 “我已经通知文物保护科的专家了，坐。”苏局长一脸的热情。 很快文物保护科科长带着两名专家走了进来。王子枫打开了放在桌子上的盒子，露出了白龙纹罐。 两个专家看到罐子后，脸上的表情瞬变，然后开始仔细的看了起来，还拿出了放大镜。 嘶…… 这…… 两人眼睛里震惊的目光根本掩饰不住。 ------------ 第497章 大力支持 王子枫从两位专家的表情里看到了震惊，他想了想了，怕一会对方尴尬，于是直接开口说道：“这个白龙纹罐是假的，你们觉得仿的怎么样？” “假的？”两位专家瞬间瞪大了眼睛，异口同声的问道。 “嗯，假的！”王子枫点了点头，给出了肯定的答案。 “这……我再看看。”两位专家再次仔细研究了起来。 几分钟后，他们先后抬起头，朝王子枫看去，再次确认道：“王书记，这件白龙纹罐真是假的吗？” “是的。”王子枫再次点头。 两位专家眼睛里露出异样的目光，此时他们心里想了很多，甚至想到了某种阴暗的受贿。 因为眼前的白纹龙罐子怎么看都是真的，其罐子本身质朴厚重的年代感是骗不了人的。 两位专家对视了一眼，然后朝着苏局长看去。苏局长开口说道：“有什么话就说。” “王书记，苏局长，经过我们的鉴定，这件白龙纹罐很可能是真的，这釉色……”两人指着白龙纹罐子说了很多鉴定的方法，最后还意味深长的说道：“几年前在香港佳士得拍卖过一个这样的罐子，价值四千多万。” 苏局长听了这话，心里咯噔一下。王子枫他是得罪不起，搞个真古董来鉴定？他现在心里有点怪罪眼前的这两个专家不懂事，即便是真的，也不能说出来了啊，过后悄悄告诉自己就可以了。 他们这样当面说出来，不是让王子枫下不了台。 王子枫脸上带着微笑，然后起身从专家手里拿过放大镜，找到马有财跟他说的一处记号处，将放大镜对准，然后就看到了在隐秘的地方有两个小字——青安。 “看看吧！”王子枫对两名专家说道。 两人急忙拿着放大镜看：“这、这是青安先生的作品，难道能骗过我们的眼睛。” “青安先生的作品几年都没有面世了，没想到今天有幸看到一件，真是巧夺天工啊。” 两名专家再次研究了起来，一边研究还一边感慨。 “这个仿造的罐子能值多少钱？”王子枫问。 “看怎么卖，如果告诉对方是青安先生的作品，一百万肯定有人要。”专家道。 “就当普通艺术品卖。”王子枫道。 要形成产业就不能是孤品，必须有普通性。 “这个品相和本身的厚重感，十万左右应该好卖。”两位专家评估了一下，开口回答道。 一个小时后，王子枫离开了文化局。车子朝着市委驶去，他要去找袁雯洁。 很快车子停在市委门前，王子枫下车对刘梦舒道：“抱着罐子跟我走。” “是，书记。”刘梦舒应道，然后紧张的抱着白龙纹罐子跟在王子枫身后，走进了市委大楼。 王子枫来之前跟袁雯洁打过电话，所以直接来到了她的办公室。 “把东西放这里。”王子枫对秘书刘梦舒道。 刘梦舒小心翼翼的把白龙纹罐子放在桌子上，然后紧张的看着王子枫。 “你先出去吧。”王子枫道。 “是！”刘梦舒急忙转身离开。 等办公室里只剩下袁雯洁和王子枫两人的时候，袁雯洁瞪了王子枫一眼，道：“这是什么？” “元青花白龙纹罐，袁大书记鉴赏一下。”王子枫笑着说道。 他知道袁雯洁是懂古董的，家里有一个架子，上面都是古董，是袁老爷子收藏的。 袁雯洁起身仔细看着眼前的白龙纹罐，一开始还漫不经心，但渐渐的眼神变得严肃起来。 大约五分钟之后，她抬头看着王子枫，道：“子枫，这罐子从哪里来的？谁给你的？你知道这罐子值多少钱吗？” 王子枫看到她一脸严肃的样子，突然笑了起来：“袁书记，我当然知道多少钱，几年前香港佳士得拍出去一个元青花白龙纹罐子，拍了四千多万。” “你知道还……” “这个是假的，仿造的。”王子枫立刻说道。 “仿造的？”袁雯洁很惊讶，她对自己的鉴赏水平很有信心，怎么看都是真的：“子枫，你不会被人骗了吧？说说到底是怎么回事？” 王子枫先用放大镜给袁雯洁指出做记号的地方，然后把事情详细讲了一遍：“袁书记，刚才文化局的专家说，这个罐子即便当艺术品卖价值都在十万左右，经济发展到现在，粗犷型劳动密集型企业已经没市场了，我想在阳城县发展一个仿古瓷器小镇。” 袁雯洁思考了片刻，点了点头，道：“很有想法，这是一个全新的赛道，如果搞成的话，可以瞬间拉动阳城县的旅游业和文化产业，甚至还能带动齐州市的经济发展，我全力支持。” 她看向王子枫的目光带着一丝欣赏，中国经济发展到现在，全国都在向高科技企业转型。阳城县一个小县城，本来就没有高科技企业，更没有条件把高科技公司吸引过去，王子枫能另辟蹊径，说明他不但努力做事，并且十分有能力。 “袁书记同意了？”王子枫道。 “同意，放心大胆的做。”袁雯洁十分肯定的说道：“需要什么支持可以向市里提。” “倒是有一个困难想请袁书记帮忙。”王子枫盯着袁雯洁的眼睛说道。 “说。” “我们市监狱关押着一个叫马槿安的人，这个罐子就是他做的，我想请袁书记帮忙把这个人借出来。”王子枫弱弱的说道。 因为这样做是不合规的。 袁雯洁听了之后，没有当场拒绝，而是思考了片刻，道：“你先回去写个计划，然后写出这个人对计划的重要性，我拿到会上讨论，形成组织决定，然后向监狱申请借人。”袁雯洁说道。 “谢谢袁书记。”王子枫道。 他能感觉到袁雯洁对他的特殊感情以及对他的大力支持。 袁雯洁翻了一个白眼，然后从抽屉里拿出一包喜糖扔给王子枫，道：“我的结婚喜糖。” 袁雯洁从省城登记回来之后，给市里的主要几个领导分了喜糖，为明年的生孩子做了铺垫。 王子枫没有拿糖，而是用火热的目光盯着袁雯洁，道：“我今晚想做新郎。” “要死啊，没事了，赶紧滚回阳城。”袁雯洁红着脸狠狠的瞪了王子枫一眼。 ------------ 第498章 到基层 王子枫没有滚，当然也没当成新郎，而是将一份资料递给了袁雯洁：“年后我想把彭伟、李文文、鲁泽调到阳城县。” 袁雯洁看了一眼，道：“我这里没有意见，只要四平县放人就行。” 王子枫一脸笑容的说道：“雯洁，彭伟和李文文两人的申请调动卡在县组织部，不给签字，四平县县委书记杨志当时不是您推荐的嘛，您给打声招呼。” “那是老领导要培养的人，你上次在四平县搞得事情，虽然把县长李文国搞走了，但是也让杨志很不舒服，想让人家放人，自己想办法。”袁雯洁说道。 她刚才看了一眼王子枫递来的文件，心里就知道是什么事情。 上次王子枫在四平县搞得事情很大，虽然没有牵连到杨志，不过却挑战了对方的威信，心里不舒服是肯定的。 我才是四平县的老大，你一个前任竟然在群众中有那么大的号召力，随随便便的就搞走了一个县长，是个人都不会高兴。 想调人？我不卡你卡谁。 搞掉郭长河之后，王子枫很快就掌控了阳城县的局面。杨中华不怎么管事，葛天一快退休了，所以现在整个阳城县的事情不可能说王子枫一言可决，但也差不多。 接下来就要发展经济，手下要有人用啊，于是他就想把李文文、彭伟几个人调过来，可是万万没有想到，李文文等人写了调动申请，卡在四平县组织部。 王子枫本来想找袁雯洁打声招呼，可是袁雯洁根本不帮忙，还训了他一顿。 “你当时做事是不是很爽，根本不顾及同僚的感受，现在人家卡你，你也别有怨言。”袁雯洁说道。 当时王子枫遥控在四平县搞得事情很大，虽然他没有露面，但所有人都不是傻子，事后都想明白了是谁在搞事。 杨志还向袁雯洁抱怨过，所以此时袁雯洁不准备帮忙，让王子枫自己搞定，同时也给他一个教训，以后做事不要那么独。 想要干大事，绝对不能把所有人都得罪了，要把朋友搞得多多的，敌人少少的，不然的话，你都不知道什么时候就被人使绊子。 王子枫很有能力，也有决断力和执行力，但就是胆子太大，袁雯洁想通过这件事情让他收敛一点。 一个小时后，王子枫走出市委大楼。这次不但没有当成新郎，还被训了一顿，他心里很郁闷，更加郁闷的是想把李文文等人调到阳城县，自己还要去一趟四平县给杨志说软话。 “书记，回阳城吗？”上车之后，王子枫一直没有出声，司机卫勇询问道。 “不，去四平县，从台州那边走。”王子枫纠结了一会，随后下定决心，开口说道。 车子绕道台州，然后从二道岗隧道进入了巴头镇。 王子枫的车子刚出隧道，就看到了在路边等候的彭伟等人。来的时候他在群里说了一下，没想到彭伟、李文文、杨柳、鲁泽、田秋实五个人都来了。 刚下车，一头短碎发的李文文就急步跑了过来：“老大，您终于来了。” 一头短发的李文文现在是男女通杀，她自己还不自知。 王子枫看到李文文扑了过来，忍不住朝后退了半步，道：“注意形象。” “老大，我们都快被人欺负死了，还注意什么形象，在局里，我说话没人听，全部听副局长的，对我的话阳奉阴违，想调动吧，申请还卡在县组织部，他们太欺负人了。”李文文一副委屈的模样，眼睛还红了。 彭伟几人在旁边附和。彭伟在巴头镇也是处处受气，不受县委书记待见，下面的人有一万种办法给你气受。你想处分这些人，自有上面的领导来袒护，根本让你处分不了，一来二去，你在镇上的威信自然就没有了。 “行了，这么点委屈都受不了了，还是我王子枫的兵吗？”王子枫说道：“当时在四平县搞出那么大的事情，把人家放在火上烤，人家现在卡你们一下，太正常了。” “老大，他们做的真是过分了。”李文文嘟囔了一声。 “老大，巴头镇开了一家老北京铜锅，味道不错，我们已经订了位置。”彭伟说道。 王子枫看了一眼手表，道：“我先去县委找杨志聊聊，一会回来再吃饭。”现在还没到下班时间，来的路上他让秘书刘梦舒给杨志的秘书打了电话。 稍顷，王子枫上了车，朝着四平县县委驶去。他其实不想来，可是袁雯洁不帮忙，只能他自己来了，不然李文文等人的调动不知道还要拖多久。 刘梦舒坐在副驾驶的位置上，她一直处于紧张状态，特别是知道了鲁泽以前是王子枫的秘书，王子枫还要把鲁泽调到阳城县，她就更紧张了。 一开始，刘梦舒真不想给王子枫当专职秘书。但当成了王子枫的专职秘书之后，他周围的所有人都成了好人，都对她露出了笑容，甚至巴结她，于是她便爱上了这种感觉。 从俭入奢易，从奢入俭难。 现在让她回到原形，肯定会被人冷嘲热讽，刘梦舒都能想到那种情景，所以她不想被打回原形。 刘梦舒想了一路，终于鼓起勇气，忍不住说道：“袁书记。” “嗯？”王子枫正在想事情，听到刘梦舒的声音，应了一声。 当时选秘书的时候，王子枫选刘梦舒是因为她是女的，并且还不漂亮。他早晚会把鲁泽调到身边，所以只是找一个人过渡一下，因为当时丹菲根本忙不过来，不能兼职他的秘书。 “王书记，您对我有什么安排吗？”刘梦舒声音微微颤抖的说道。 她能说出这样的话，已经鼓足了全部的勇气。说完，她 就低下了头，等待着王子枫的宣判。 王子枫看着坐在副驾驶上低着头的刘梦舒，心里有一丝抱歉，自己其实对她的早就有安排，只是一直没说，估摸给对方造成了很大的压力。 “刘梦舒。” “王书记，您说。”刘梦舒应道。 “想不想跟在我身边做事？想不想为阳城县的发展做出贡献？”王子枫说道。 “想！” “猛将必发于卒伍，听过这句话吧？”王子枫道。 “嗯！”刘梦舒点了点头。 “想要做好人民的公仆就必须下到基层工作，深入群众，了解群众，所以我想把你调到流原镇工作两年。”王子枫说道：“你愿意吗？” 刘梦舒抬起了头，看着王子枫，随后点了点头：”我愿意。” 985的选调生都要下基层工作两年，这是升官的必备条件。 刘梦舒当然也知道，但是她不确定王子枫是不是真的要培养她？还是只是一个借口。 ------------ 第499章 一如既往 四平县县委书记办公室。 杨志热情的接待了王子枫，仿佛两人是老朋友一般，根本就没提其他事情，只是在聊四平县通往阳城县这条盘山路的问题。 二道岗隧道只是打开了四平县的门户，想要彻底摆脱道路对经济发展的困扰，这条盘山公路早晚要提上日程。 而其中盘山路的三分之一在阳城县境内。 以前四平县贫穷，阳城县对于这条盘山公路并不上心，但现在不同了。四平县旅游产业渐渐做了起来，今年夏天和秋天的人流量很大。如果盘山路建成，可能也会带动阳城县的人流量增加，属于相互有利的事情。 王子枫和杨志两人聊了半个小时，初步达成了口头协议，两个县出一小部分资金，大部分资金还是要向省里和中央申请。 等聊完后，天色已经渐暗了下来，冬天天黑的早。 “杨书记，食堂里已经做好了饭菜。”杨志的秘书进来说道。 于是杨志便邀请王子枫到食堂吃饭，王子枫今天来就是为了让对方放人，所以嘴里说着叨扰，跟着杨志去了小食堂。 酒过三巡，菜过五味。 王子枫端起酒杯，开门见山的说道：“杨书记，还有一件事想请你帮忙，四平县有几个人我用着顺手，想调到阳城县。” “那几个人？”杨志问道，一副什么也不知道的样子。 “李文文、彭伟和鲁泽。”王子枫道。 一次性不能调太多，暂时先把李文文三人调过去，明年再把杨柳和田秋实调走。 杨志朝着县组织部长看去，道：“老张，有这回事吗？” “是的杨书记，我们组织部正在审核。” 杨志点了点头，扭头对王子枫道：“王书记，李文文几个人都是我们县的人才啊，你也知道，四平县正处在发展的关键时刻，对人才需求很大……” 王子枫懒得再跟他虚与蛇委，直接连喝了三杯酒：“杨哥，以前我有什么做得过分的地方，你大人有大量。” “子枫，过了，不至于，都是为了工作。”杨志说道，随后扭头看向组织部长：“老张，加快审核程序。” “是，杨书记。” …… 王子枫离开的时候，是由司机卫勇扶上车的，看起来应该是醉了。但当车子驶离县委之后，他立刻坐直了身子，哪还有醉酒的样子。 卫勇专心开车，并没有任何惊讶。旁边的秘书刘梦舒却是露出一脸惊讶的表情，本来她真以为王子枫喝醉了。 王子枫揉了揉太阳穴，活动了一下脸部肌肉。好长时间没有这样陪笑了，今晚上他笑得有点多。 不过王子枫其实并不怨恨杨志，当时他能做初一，人家自然可以做十五。只不过虽然心里不怨恨，也明白这个道理，但是还是不舒服。 他微闭着眼睛开始反思。 后台不硬的官员，今天晚上的酒局才是常态。他只因为有袁雯洁这样的硬后台，所以这几年才不用战战兢兢、小心翼翼。 后来成了叶凤鸣的女婿，就更加的大胆了。 “看来以后我做事情也要谨慎一点。”王子枫在心里暗暗想道。 可是他转念一想：“自己有袁雯洁，还是叶凤鸣的女婿，凭什么要小心翼翼的做事？如果缩手缩脚的做事，那不是白瞎了自己这么硬的后台？” 杨志敢卡李文文几人，是因为他是李援朝看重的人，最终王子枫还是在心里给杨志记上了一账。 巴头镇老北京铜锅，李文文几人一直在等着。王子枫回来后，他们才开席。 “老大，事情怎么样了？”李文文问。 “你、彭伟、鲁泽，你们三人先调过去，杨柳和田秋实，明年我们再把他们两个调到阳城县。”王子枫说道。 “谢谢老大。”众人开口说道。 “老大，我调过去干什么啊？”李文文问道。 众人朝着王子枫看去，都关心自己的职务。 “明年阳城县的主要任务是深化改革，找到经济新的增长点……”王子枫把发展仿古瓷器的事情讲了一下，然后对李文文几人的职务做了安排。 李文文，县文化局局长。 直接给一把手，免得二把手办起事情来受到掣肘。 彭伟，流原镇镇委书记。 马家寨就在流原镇，如果真发展起来的话，流原镇以后会成为一个仿古陶瓷文化小镇，未来大有前途。 鲁泽，还是给王子枫当秘书。 刘梦舒跟着彭伟到流原镇锻炼。 听了王子枫的安排，李文文几人都很开心。杨柳虽然没有被调到阳城县，但她并不着急。在四平县她级别在那里，负责教育问题，不争不抢，也没人给她难堪。 所有人里最郁闷的就是田秋实，他可怜巴巴的看着王子枫，道：“老大，我呢？” “明年就把你调过来。”王子枫道。 “老大，我已经无所事事好久了，现在工业区那边，我在办公室一坐就是一天，以前还有鲁泽做伴，他一走，我非疯不可。”田秋实十分委屈的说道。 他和鲁泽本来是工业区办公室主任和副主任，可惜早被杨志给撤职了，现在就在工业区办公室打杂。 “你闲得没事就写一份阳城县的经济规划报告，仿古瓷器这条路不一定走得通，如果在年前你能想到另一条可持续发展的道路，我就让你挑大梁。”王子枫对田秋实说道。 以前田秋实被他扔在巴头镇的田间地头摔打了几个月，一般的人早就心灰意冷，从烂泥里爬不起来了，而他愣是越摔打越精神，不但适应了农村的生活，还找到了一条种西红柿的发财致富的路子。 “老大，你说话算数。”田秋实眼睛里闪着亮光。 他从来不掩饰自己的野心。 王子枫点了点头。 田秋实和鲁泽是两种人。 鲁泽老实忠厚，带在身边慢慢培养，以后肯定能当大用。而田秋实却是脑子灵活又对自己狠的人，同时还有野心，这种人就应该在摔打中使用，让他自己去冲，也许有意想不到的结果。 当天晚上，王子枫住进了巴头镇刚开业的霞光酒店，属于许氏集团所有。 本来他都快睡着了，万万没想到，杨柳摸了进来。 杨柳一如既往的胆大。 ------------ 第500章 语出惊人 白雪香草，寥寥无几，纤毫毕现。 徐徐展开，一线红痕，美不胜收。 劈波斩浪，娇啼婉转。 有古话曰，它吞我、挤我、咬我又如何？ 只需忍它、进它、撞它。 最后你且看它如何？ 它哭之，泣之。 而后浪奔浪流。 …… 半夜杨柳离开的时候，王子枫感觉自己的腰有点酸，刚才两人有点狠。 “我走了。”杨柳道。 “哦。”王子枫闭着眼应道，随后就睡了过去，太累了。 杨柳轻轻打开房间的门，准备从悄悄从楼梯溜走，可是万万没有想到，她刚关上门，准备朝楼梯间走去，身后传来李文文的声音。 “杨姐！” 嘶…… 大半夜听到声音，杨柳本来就做贼心虚，瞬间整个身体都颤抖了起来，仿佛过电一般。 杨柳的脖子像上了发条似的，一寸一寸的转回去，果然看到站在身后的人果然是李文文。 “文文，都这么晚了，你怎么在这里？”杨柳声音有点颤抖的说道。 “杨姐，你刚才……” 不等李文文说完，杨柳一步跨到她身边，然后拽着她的胳膊，朝着电梯走去：“文文，有什么话，咱们下去说。” 杨柳挽着李文文的胳膊进了电梯，然后来到了酒店大厅，坐在大厅的沙发上。 “文文，你不是回去了吗？怎么会在酒店里？”杨柳微微安定了下来，先发制人问道。 可惜李文文根本不上她的套，直接开门见山的说道：“杨姐，你是一个半小时前进入的老大房间，我还隐隐听到唱歌的声音。” 杨柳的脸腾的一下变得通红。 “那个，就是跟老大汇报工作。”杨柳心里十分紧张，随便找了一个理由。 “不对啊。”经过短暂的紧张之后，杨柳反应了过来：“文文，你跟踪我？” “不是。” “那你怎么知道我进老大房间多久时间？”杨柳盯着李文文的眼睛问道。 “我、我就是想跟老大探讨一下工作问题，没想到看到你在前边走进了老大的房间，我本来想跟着进去，但听到房间里有唱歌的声音，于是就没进去。”李文文回答道。 杨柳也不知道李文文说的是真是假，不过此时她也不管真假，先把李文文也拉下水再说。 她挪到李文文身边，低声在其耳边说道：“文文，今晚你是不是也想跟老大一块唱歌？说，你们几次了？” “杨姐，你不要乱说，我和老大是纯洁的同志关系。”李文文立刻解释道。 “纯洁的同志关系会深更半夜到老大房间汇报工作？孤男寡女同处一室，再加上你男女通杀的容颜，你觉得我会信吗？”杨柳瞪着李文文说道。 “我和老大是清白的，今晚我只是……不对啊，杨姐，现在是我抓到你半夜在老大房间里唱歌，怎么变成你审我了？”李文文反应了过来，开口说道。 “你和老大到底在房间里干嘛？”李文文一脸严肃的问道。 “就是你心里想的那样。”杨柳也不装了，直接说道。 “你……你们……”李文文脸却红了起来。 “文文，姐有几句肺腑之言跟你说。”杨柳道：“姐问你，你以后想到什么高度？” 李文文眨了一下眼睛，没明白杨柳的意思：“杨姐，你什么意思？” “你以后想不想当市长，甚至到省里工作？”杨柳换了一个说法：“还是在县里当个小干部就心满意足了，以后找个男人嫁了，过上普通的生活。” “我当然想进步了。”李文文道。 “那你就尽快把老大睡了。”杨柳在李文文耳边小声说道。 “杨姐，你说什么啊。”李文文的脸更加红了，心里想着，杨柳这是什么虎狼之词。 “姐跟你说的都是肺腑之言，老大为什么总带着丹菲？我敢肯定丹菲肯定早就跟老大睡过了。”杨柳说道。 在四平县的时候，丹菲几次生扑王子枫，杨柳都偷偷看到了。 “不可能。”李文文不相信。 “文文，以后老大身边的人会越来越多，你如果只想在县里混个干部当当，今晚我的话就当没说，如果你还想再进步，就趁着现在自己最美的时候，拿到最大的资源。”杨柳说道。 “这……”李文文感觉自己的脸颊火辣辣的烫。 “文文，老大长得怎么样？”杨柳眨了一下眼睛，问道。 “很帅。”李文文机械般的回答道。 “又帅，能力又强，这是多少人梦寐以求的事情，你还是太年轻，如果真被你遇到大腹便便加秃顶的中年领导，到时候你就知道什么叫难以下咽了。”杨柳意味深长的说道。 “杨姐，我不知道你在说什么，我走了。”李文文受不了了，她感觉自己再跟杨柳说下去，非害羞死不行，于是起身急匆匆走了。 “等等我，我开车了，送你回去。”杨柳急步追上了李文文，开口说道。 …… 这些事情王子枫并不知道。第二天早晨，他起床之后，去楼下吃了早饭，并没有急着回阳城县。 准备等着彭伟三人把手续办好后，带着他们一块回阳城县，明天就上岗。 本来王子枫只准备带着卫勇和刘梦舒一块吃早饭，没想到下楼之后，彭伟等人都到了。 “彭伟、李文文、鲁泽，你们三人先去县里办手续，办完后，回来咱们就走。”王子枫道。 “是，老大。” 彭伟三人走了。 只不过走的时候，李文文看了王子枫一眼，突然这得满脸殷红。 王子枫没有发现，但是杨柳却发现了，嘴角微微一笑：“小妮子看来是动了凡心了，这也不能怪姐，你大半夜去找老大，肯定有这方面的想法，姐姐就是推你一把。” “吃完早饭，杨柳、田秋实你们也去工作。”王子枫道：“我又不是七老八十，不用你们陪。” “哦！”杨柳两人应道。 五个人就在霞光酒店吃的早餐。 田秋实两只眼睛红红的，黑眼圈很重，边吃边对王子枫说道：“老大，我有一个想法。” “说！” “既然阳城县要走文化路线，应该建一所艺术中专，开设陶瓷、绘画、舞蹈、音乐等等专业。”田秋实说道。 王子枫抬头看了他一眼，道：“阳城县是一个在齐州市经济排倒数第二的县，你认为县里的家长会拿出十几万给孩子学艺术？” “全国免费招生，把贫困地区有艺术天赋的孩子们都招进来。”田秋实语出惊人。 ------------ 第501章 再了解了解 王子枫盯着田秋实，本来想开口拒绝，因为太理想化了，但心里想了想，不能打击对方热情，于是开口说道：“这样，我把你调到阳城县教育局，你自己筹办一所艺术中专，我只给你编制，其他钱、师资、校舍等等全部由你自己想办法解决，做吗？” “呃……”田秋实本来越说越觉得办一所艺术中专是非常正确的道路，可是听到王子枫的话，他迟疑了。 他已经工作几年了，自然知道办一所学校，从无到有多么困难。 “怎么?没信心？”王子枫问：“你自己提出来的建议自己都没信心，怎么让别人去完成？” 田秋实仍然没有吱声。他知道一旦接了这个任务，接下来几年时间他可能都会忙得团团转。 “再给你一个承诺，别说总让马儿跑，不让马儿吃草。”王子枫想了想说道：“只要你把这个艺术中专办起来，第一届毕业生，只要有三分之一的学生考上艺术类大学，我就给你升副科。” 没有背景的公务员，就是老老实实干十年都升不到副科，所以田秋实听了王子枫的话，立刻答应了：“老大，我做。” “你自己写申请，走完程序直接去阳城县找我。”王子枫说道。 “嗯！”田秋实点了点头，一脸的兴奋。 这种调动，只要四平县放人，阳城县接收就行了。 …… 彭伟、李文文和鲁泽三人这次很快办完了手续，然后跟着王子枫一块回了阳城县。 当天下午王子枫就召开了县常委会。在会上了，他撤掉了文化局局长和流原镇的镇委书记，至于理由，丹菲一个星期前就已经找好了。 文化局局长是贪污腐败的问题，近年网吧四处开花，一张网吧许可证卖到了几十万，有人把问题反映到了市里。 流原镇的镇委书记是生活作风问题，跟镇里的一名女子发生了关系，被人家丈夫捉奸在床。 “我提议文化局局长由李文文担任。”王子枫淡淡的说道。 目光朝着县长杨中华和副书记葛天一扫了一眼。 “我同意。”杨中华说道。 “同意。”葛天一也点头。 两人都不想得罪王子枫，特别是看到郭长河的下场，再加上王子枫的背景。 文化局不是重要部门，李文文的任命很顺利的通过了。 “第二个议题，流原镇镇委书记一职，大家议议吧，我的意见是让彭伟担任，他原是四平县巴头镇的镇委书记，巴头镇近一年的发展有目共睹，这是我从四平县挖来的人才。”王子枫道。 “我去过巴头镇，真是大变样，以前说不好听一点，就是鸟不拉屎的地方，整个镇子巴掌大的地方，今年夏天我去的时候，镇中心扩展了五倍不止，道路宽敞整洁，还有不少旅游大巴……”杨中华感慨了几句，最后道：“我同意王书记的意见。” “我们阳城县确实需要人才，我也同意。”葛天一道。 王子枫提议的两个任命很顺利的通过了。 杨中华看王子枫不再发言，于是咳嗽了一下，开口道：“王书记，县政府这边常务副县长的人选要尽快确定下来，明年是深化改革的第一年，我们必须打一个翻身仗。” “你有什么人选？”王子枫看了杨中华一眼，开口说道。 郭长河被抓后，又把宣传部长杨芳交代了出来，两人本来关系就纠缠不清。 所以县常委空出了两个位置，一个就是常务副县长，另一个是县宣传部长。 王子枫本来准备到年底那几天再确定，毕竟这两个位置他要安排自己人。 离过年还有一个月，他准备看看谁到他办公室汇报的勤快，深入了解一下，对方表忠心后，自己再到会上提。 丹菲、李文文等人还太年轻，资历太浅，还没有资格进常委会，所以王子枫只能慢慢考察，找到合适又忠心的人。 不然提上来一个不熟悉的人，在常委会上跟自己作对，那就太郁闷了。 可是他没有想到，杨中华此时提了出来。 王子枫看了杨中华一眼，后背朝后靠在椅子上，这个动作表明了自己的态度，问：“杨县长有什么提议？” 对于杨中华突然提这个问题，旁边的葛天一也有点吃惊，毕竟大家基本都默认空出来的这两个位置归王子枫支配，毕竟他们在常委会里都有自己人。 “李有田同志一直主管农业工作，咱们阳城县能成为蔬菜大县，当年就是由李有田同志一力主导发展起来的，他从平田镇的镇长，到镇委书记，再到现在的副县长，一直兢兢业业，特别是平田镇的蔬菜大棚产业，带动了整个县的经济发展……”杨中华洋洋洒洒的讲了很多。 王子枫脸上露出倾听的表情，心里却是很不舒服，本来他是想跟李有田认真聊聊，一直没有找到时间。 丹菲给他的调查报告中，就有李有田的资料，这人属于阳城县的能人，只不过年纪有点大，今年已经五十三岁。 其实王子枫只要跟李有田深入交流几次，对方只要认可王子枫对他的提携之恩。年底前最后一次的常委会上，王子枫就会提李有田当常务副县长，没想到杨中华现在提了出来。 李有田资历和能力都没问题，问题就是由杨中华提了出来。 王子枫盯着杨中华，心里暗暗思考着对方什么意思？根据他对杨中华的调查了解，对方是一个老油条，没什么进攻性，可为什么此刻提出了这个问题，完全就是给自己使绊子。 同意吧，这提携之恩就成了杨中华的。 不同意的话，就在他和李有田之间插了一根刺。 “杨中华想斗一斗？”王子枫暗暗想道。 有人的地方就有江湖，更何况在体制内。本以为搞掉郭长河，再凭自己的背景，接下来在阳城县肯定就是一言堂，没想到这才几天，杨中华就跳出来打出一招化骨绵掌。 “可是这与杨中华以前的性格不相符啊！”王子枫心里疑惑：“难道是有人给他打了招呼？” 一瞬间，王子枫想到了姜家。 “王书记，你的认为呢？”正想着呢，耳边传来杨中华的声音。 王子枫看着杨中华，心里想着对方最好不要跟姜家有什么联系，不然的话，接下来自己只能对其下死手了，将其赶出阳城县。 “李有田同志我还不了解，所以不发表意见，离过年还有一个月的时间，常务副县长的事情不急，我再了解了解。”王子枫说道。 ------------ 第502章 一番大事 开完会，王子枫回到办公室。他的眉头微皱，今天杨中华有点反常。以他的背景，怎么想杨中华都不应该使绊子啊。 事出反常必有妖！ 咚咚！ 正想着呢，外边传来敲门声，接着办公室的门开了。丹菲、李文文、彭伟和鲁泽四人走了进来。 “老大。” “以后注意一点，工作时间，不管有没有人，不能再叫我老大，称呼职务。”王子枫说道：“我们是共产党员，不是梁山好汉。” “哦！”丹菲几人应道。 “李文文、彭伟，你们两人明天去找县组织部，任命下来了。”王子枫朝李文文和彭伟看去，道：“明年我们阳城县最主要的工作是以文化为突破口，引领经济深层次发展，年前这一个月的时间，你们两人一边熟悉环境，一边思考明年如何开展工作。” “是，书记。”李文文和彭伟两人应道。 “鲁泽，你从现在开始接替刘梦舒的工作，给你一天的时间，跟不上我的工作节奏，我就把你退回四平县。”王子枫对鲁泽说道。 “是，书记放心，我现在就能进入状态。”鲁泽认真的回答道。 王子枫离开四平县的这一年时间，他彻底领教了人情冷暖。当年他就是一个秘书处的小秘书，对于别人的冷嘲热讽和排挤没什么感觉。后来成了王子枫的专职秘书，以前对他爱搭不理的人都开始巴结他，仿佛一夜之间周围的人都变成了好人。 那一段时间，鲁泽是有点迷失自我的。 王子枫被调走之后，鲁泽再次尝到了冷嘲热讽和排挤的滋味，这次他就有点受不了了。 享受过被巴结的人生，再次回到谷底，反差太大，很痛苦。所以这次王子枫回来把他调到身边，鲁泽格外的珍惜。 他和田秋实不一样。田秋实有野心，脸皮厚，经得起摔打，很少有事情可以攻入内心。 而他却是敏感而自卑。 鲁泽并不是一个出众的人，智商也不是太高，不过他忠厚和感恩。 士为知己者死，这就是他在心里对王子枫的承诺。 谈完李文文三人的事情，王子枫挥了挥手，就让他们出去了，只留丹菲一人在办公室。 李文文离开的时候，朝后看了一眼，嘴角微微撇了一下，心里想起了杨柳的话：“丹菲肯定早跟老大睡过了。” “好像是真的，不然为什么老大走到哪里都带着丹菲而不是自己？”李文文在心里暗暗想道。 …… 王子枫并不知道李文文心里乱七八糟的想法，此时他正跟丹菲讲着杨中华的事情。 “想办法对杨中华做一个详细的调查，暗中进行，不要叫人发现。”王子枫对丹菲说道。 知己知彼，百战不殆。 表面上杨中华一副什么都不太管的样子，好像只等着退休了，王子枫也一直认为对方不构成威胁，想着跟对方搭档安安稳稳度过几年。 阳城发展好了，自然也有杨中华这个县长的一份功劳。可是没有想到今天会上，对方扎了一根刺，这就让王子枫十分警惕。 “好的，书记。”丹菲应道。 “还有，再查查杨中华的家庭成员。”王子枫想了想说道。 “书记，我听办公室里的人议论，说杨中华的女儿前年从中央戏剧学院毕业，一直待在北京，好像工作不太好，前段时间又跟家里要钱。”丹菲想起一件办公室议论的事情，开口说道。 “这种事情都能知道？”王子枫问。 “邻居听到杨中华两口子吵架，以前就为女儿的事情吵过，所以便有了这样的传言。”丹菲道。 王子枫点了点头，道：“想办法查查他女儿。” “书记，北京那边我是一点关系都有。”丹菲露出一副为难的表情。 “你把杨中华女儿的资料给我，我来查。”王子枫道。 “好的。”丹菲点头应道，随后转身离开了办公室，不过没多久，她又回来了。 “书记，马有财来了，这两天你不在县里，他每天都来。”丹菲道。 “叫他进来吧，正好把罐子还给他。”王子枫道。 稍顷，丹菲把马有财带进了王子枫的办公室。 “王书记。”马有财哈着腰说道。 “马会计，你来正好，把罐子还给你。”王子枫指着桌子上的元青花白龙纹罐说道。 “王书记，建仿古陶瓷小镇的事情您觉得怎么样？”马有财道。 “可以试试，但在启动这个计划之前，我需要确定几件事情。”王子枫道。 “书记，您说。”马有财道。 “第一件事就是马槿安是否真有这个水平？” “有，肯定有，书记，我可以用我的党性保证。”马有财立刻道。 “好，第二件事情，这独门手艺能不能传给其他人，想搞出产业文化，仅有一个马槿安可不行。”王子枫道。 “这……书记，马槿安还有两个儿子。”马有财弱弱的说道。 “不够。”王子枫道。 马有财想了几秒钟，道：“王书记，下个月探视的时候，我让槿安婶子去问问。” “等不了那么久，丹菲，你给市监狱联系一下，看能不能让人明天去探望。”王子枫道。 “好的，书记。”丹菲点头应道。 王子枫又朝着马有财看去，道：”你明天也跟着去一趟，告诉马槿安，流原镇会成立一家生产陶瓷艺术品的乡镇企业，县里控股，他出来后必须到这家企业上班，并且至少要带五十个学徒，最后的独门绝活要传十个人，他答应的话，我就把他从监狱借调出来。” 马有财倒是很有眼力，立刻拿出本子记了起来。他是一个官迷，口袋里随时带着小本本。 “好的，王书记，您的话我一定转达到。” “不仅要转达，还要劝说马槿安同意。”王子枫看着马有财说道：“还有，公司成立之后，你也要调到公司工作。” 马有财听到自己也会调到这个公司上班，立刻眼睛一亮。刚才听王子枫的意思，这是一家公有制企业，县里控股。自己如果调进去的话，是不是能当个小领导？他早就在村里待够了，总想着做一番大事。 “是，王书记，保证完成任务。”马有财精神抖擞的说道。 ------------ 第503章 锁好门 下班之前，丹菲就把收集的杨中华女儿的简单资料发到了王子枫手机里。 都是一些明面上的资料，姓名？年龄？什么学历，毕业于那个学校等等，当然还有几张照片。 王子枫浏览的了一下，杨菲菲，25岁，毕业于中央戏剧学院表演系，长得挺漂亮，有八十分。 不过没有李文文漂亮，气质也没袁雯洁好，袁雯洁和李文文等人至少九十分往上。 “杨中华的反常跟你有关吗？”王子枫盯着杨菲菲的照片，心里暗暗想道。 当天下班之前，李有田并没有出现在王子枫办公室，这让王子枫眉头紧锁了起来。 今天常委会上的事情已经传开了，如果李有田想投靠自己的话，肯定要在下班前来办公室向自己汇报工作，可是他没来。 这就很说明问题了。 “看来李有田是站在杨中华那边了。”王子枫心里暗暗想道，随后冷哼了一声。 几分钟后，他离开办公室，朝着食堂走去。鲁泽看到王子枫从办公室里出来，立刻跟了上去。快到食堂的时候，又抢先几步帮着王子枫开门，然后快步去打饭。 刘梦舒看到鲁泽的行为，突然发现自己这几天给王子枫当秘书好像做得并不好。 她吃饭的时候并没有跟王子枫一起，更没有给王子枫打饭和开门，而王子枫也没有说她，于是她便没有改变。 不是她不聪明，也不是她不知道应该怎么做，而是她内心那一丝自尊心在作怪。 “刘梦舒你这个大笨蛋。”刘梦舒在心里埋怨自己：“你长相普通，学历也不是很好，这种机会也许一辈子只有一次，你竟然没有抓住，大笨蛋。” “还好还有机会，去了流原镇你一定要好好努力。”刘梦舒在心里对自己打气道。 …… 王子枫吃完晚饭，并没有去办公室加班，而是返回了宿舍。他掏出手机给袁雯洁找了一个电话，要查杨菲菲在北京的近况，只能找袁雯洁或者欧阳如静帮忙，最终他选择了袁雯洁。 虽然他跟欧阳如静已经成了真正的夫妻，也睡过了，但是在王子枫的潜意识里，还是觉得跟袁雯洁更加亲近。 这种感觉他欺骗不了自己。 嘟……嘟…… 铃声响了五下，手机里才传来袁雯洁的声音：“喂？” “袁书记，我有事情向您汇报。”王子枫说道。 不知道袁雯洁身边方不方便，所以第一句话很正式。 “什么事？”袁雯洁的声音有点慵懒，还打了一个哈欠。 她最近比较容易累，特别嗜睡，所以已经很长时间不加班了。此时正慵懒的躺在沙发上。 王子枫听到袁雯洁慵懒的声音，于是便知道对方旁边没人，立刻换了称呼：“雯洁，我今天下午召开了县常委会……” 王子枫把会上的事情详细跟袁雯洁讲了一遍，最后说道：“杨中华一改以前的性格，竟然提议让李有田担任常务副县长，本来这两个位置大家都默认由我提议，他突然变卦，事出反常必有妖，雯洁，你帮我分析分析。” 袁雯洁脸上慵懒的表情消失了，开口道：“一般这种情况都是要趁你刚来立足不稳，争夺县里主导权的意思，但按说你的背景，再加刚刚把郭长河一伙给打掉，杨中华不该这么没眼力啊。” “是啊！”王子枫道：“雯洁，你说会不会说姜家的人联系了杨中华？” “不像，因为这是一步废棋，有我在齐州，只要你不出现原则性错误，没人能奈何得了你。”袁雯洁道：“姜家没那么傻，真要出手，也是悄悄进行，时机到了，一剑封喉。” “不过杨中华这样做确实奇怪。”袁雯洁又补充了一句。 “雯洁，你帮我查一下杨中华的女儿。”王子枫说道：“资料已经发到你的手机上了，他女儿叫他杨菲菲，三年前毕业于中央戏剧学院，一直在北京发展，传言几天前杨中华夫妻两人为女儿的事情争吵。” “子枫，你要干嘛？违反纪律的事情绝对不能做。”袁雯洁对王子枫提醒道。 “就是想知道杨中华为什么突然这样做的原因，知己知彼，百战不殆嘛。”王子枫道：“雯洁，你也不太相信我了，我是你一手培养的干部，怎么可能违反纪律。” 手机另一端的袁雯洁听了王子枫这话，一阵无语，很想训斥他几句，自从离开她身边之后，干过多少出格的事情？ “我找人问问吧。”袁雯洁道：“其实你让欧阳如静帮你查更容易，她母亲那边在北京很有实力。” “我心里还是觉得跟你更近一点。”王子枫实话实说。 袁雯洁听了之后，嘴上没说什么，但是脸上却露出一丝微笑：“行了，我要休息了，查到了，我会通知你。” “你要按时吃饭，不要太劳累，还是找个家政阿姨照顾你吧……”王子枫还在叮嘱着，袁雯洁就挂断了电话。 “啰嗦的男人！”袁雯洁挂断电话后自语了一句，不过脸上却挂着幸福的笑容。 王子枫看着手机，一阵郁闷，还有点担心。 稍顷，他洗了一个澡，然后坐在书桌前，想着陶瓷艺术品公司的事情。 铃铃…… 他的私人手机响了起来。 领导们基本上都有两部手机，一部手机是公开的，平时都在秘书手里。 另一部是自己的私人手机，只有私人朋友才知道这个号码。 王子枫看了一眼来电显示，许若云的电话。他表情愣了一下，随后想起来，丹菲给他发得明天的安排，上午参加阳光广场项目签约仪式。 许氏集团已经接手了这个项目，这段时间他很忙，一直都是丹菲代表他跟许若云在谈，明天正式签约。 “喂？许总。”王子枫按下了接听键。 “王书记，我在阳城大酒店的餐厅被人袭击了。”许若云声音紧张的说道。 “什以？你没事吧？”王子枫瞬间站了起来。 阳城县以后还有许多事要许若云帮忙，仅现在阳光广场的事情许若云就帮了大忙，所以她的安全王子枫很重视。 听到许若云被袭击的一瞬间，王子枫脑子里想了很多，甚至已经怀疑到了杨中华头上。 “没事，就是被泼了一杯水。”许若云说道。 呼！ 听到仅被泼了一杯水，王子枫提起的心放了下来，道：“我马上过去，你记得报警。” “我已经报警了。”许若云道。 “好，你立刻回房间反锁好门，我马上过去。”王子枫道。 ------------ 第504章 我去看看 王子枫穿好衣服急匆匆的出门，刚打开门，旁边的门也开了，鲁泽的脑袋伸了出来：“书记，您出去？” 丹菲把鲁泽的宿舍安排在王子枫宿舍旁边，方便他随叫随到。 刚才在房间里，鲁泽听到王子枫的门开了，于是出来看看：大晚上老大去哪里？是否需要他陪同或者开车？ “正好，跟我走。”王子枫道，随后急匆匆往楼下走去。等到了楼下，卫勇已经把车子停在了楼梯口。 刚才王子枫提前打了电话，卫勇的宿舍就在一楼。 王子枫带着鲁泽上了车，对卫勇道：“去阳城大酒店。” 等他们三人来到阳城大酒店，苏得志带人已经到了，正在许若云的房间里询问情况。 苏得志看到王子枫进来，立刻站直了身体，道：“书记。” 王子枫朝他微微点头，道：“怎么回事？” “刚才许总在下面餐厅吃饭的时候，有个黄毛突然走进来泼了许总一杯水，还好是矿泉水，并出口威胁让许总滚出阳城县。”苏得志说道。 “明早天亮之前，把人抓住，严惩。”王子枫一脸严肃的说道。 白天杨中华突然给他使绊子，晚上又有人来威胁许若云，让对方滚出阳城县，这两件事情之间会不会有什么关联？ 阳光广场工程是一个烂摊子，许若云接了这个工程等于帮了王子枫很大的忙，让他卸掉负担轻装上阵。如果不能摆平阳光广场这个工程，明年王子枫就什么也不用干了，所有精力都用来处理这个烂摊子好了。 “是，书记！”苏得志应道，随后带着人离开了许若云的房间。 “有没有受伤，要不要去医院检查一下？”王子枫对许若云询问道。 “没事，就是一杯矿泉水，不过，王书记，阳城县的经商环境不是很好啊。”许若云表达自己的不满。 “放心，对于这件事情，我代表县委县政府表态，对犯罪分子一定严惩。”王子枫说道。 许若云听了这么官方的话，抬头看了一眼王子枫，又看了一眼旁边的鲁泽，最终抿了抿嘴，没有说什么。 王子枫想了想，转头对旁边的鲁泽道：“你去找苏所长拿一份餐厅的监控。” “是，书记。”鲁泽转身离开了房间。 当房间里只剩下王子枫和许若云两人的时候，许若云开口说道：“王大书记，我来阳城县投资可完全都是看你的面子，不会真有什么危险吧？” “放心，没事，今晚的事情我会尽快查清楚。”王子枫道。 “我不会成为你们争斗的炮灰吧，有点害怕，王书记，你给我交个底。”许若云盯着王子枫问道。 云县的事情让许若云知道了官场上翻手为云覆手为雨的可怕，当时把他们所有商人都玩弄于股掌之间，到现在她想想都后怕。 “放心，阳城县很安全。”王子枫十分认真的说道：“没有任何争斗，更不会波及到你。” 许若云点了点头，她还是比较信任王子枫，随后眨了一下眼睛，道：“王大书记，我今晚可是吓了一跳，以为自己毁容了，你怎么补偿我。” “补偿？”王子枫一脸的惊讶。 “做为朋友的补偿，我一直把您当朋友，您不会根本没把我当朋友吧。”许若云狡黠的说道。 “呃……”王子枫愣了一秒钟，道：“当年你为四平县修建小学的时候，我就把你当朋友了。” “这样吧，改天请你吃饭。”王子枫想了想说道，他这样说就是应付一下。 “哪天？”许若云并不上当。 “我要看一下工作安排，有时间，我会打电话给你。”王子枫道。 “王大书记，这太没诚意了吧，听丹主任说，明年阳城县要搞一个仿古陶瓷公司，甚至还要发展成古陶瓷小镇，正在找人投资。”许若云淡淡的说道。 王子枫有点郁闷，许若云这是拿钱砸他啊，可是……好吧，阳城的发展确实需要许若云。 “明天我让秘书看着工作安排，到时候打电话给你。”王子枫道。 许若云脸上露出了笑容，刚要说话，外边传来敲门声。 咚咚！ 鲁泽走了进来：“书记，当时的监控视频拷贝了下来，我发您手机上？” 王子枫看了鲁泽一眼，又跟许若云聊了几句，然后离开了。 走的时候再次命令苏得志，今晚必须抓到人，如果人手不够，直接给黄大山打电话要人。 郭长河一伙倒台后，苏得志已经把北曲所内部整顿了一遍，现在三个组的组长都是他的人。 治安一组。 治安二组。 治安三组。 北曲所是阳城县最大的派出所，县中心区域都归他管辖，每天鸡毛蒜皮的事情很多，所以分了三个组。 此时苏得志把三个组的人带叫了过来，给三个组长下了死命令：“都看到监控视频了吧，天亮之前，我不管你们用什么办法，把这个小黄毛给我找出来。” “是，所长！” 基层老民警都有一些自己特殊的消息来源。 有时候警察找人可能没这么快，但这一片的大混混找人有时候会快得多，毕竟都知根知底。 所以一个小时后，泼许若云水的黄毛就被找到了，押回了北曲派出所。 苏得志带人连夜审问，第二天早晨，亲自去了王子枫宿舍进行汇报。 早餐摊，王子枫、苏得志、鲁泽和卫勇四人在吃饭，鲁泽和卫勇坐在旁边的桌子上。 “老大，这是周俊的口供。”苏得志将文件袋放在王子枫面前。 王子枫没有打开，直接说道：“说说。” “监控视频上的黄毛叫周俊，有过吸毒史，上个月才从戒毒所放出来，昨晚他从阳城大酒店经过，被一个黑衣人拽进了小巷里，给他一千块钱和一瓶矿泉水，让他进去泼到许总身上……”苏得志把调查的经过讲了一遍。 “可信吗？”王子枫问。 “我们审了他几个小时，也调取了街上那个时间段的监控，确实看到周俊在路上走，然后被拽进了小巷。”苏得志道。 “那个黑衣人呢？”王子枫问。 “据周俊讲，对方戴着羽绒服的帽子，还戴了口罩，他只能看见对方的眼睛。”苏得志回答道：“我们在监控里只看到半个背影，进了小巷后，就失去了踪影，小巷的另一边没有监控，应该是从另一边走了。” “尽快把这个人找出来。”王子枫道。 “是！” …… 苏得志回到所里后，让人先把周俊送到拘留所，直接顶格处罚，拘留二十天。 周俊毫不在意，就当去拘留所过冬了。 阳城县拘留所，所长办公室里，李振邦正在看文件。经过上次的事情，黄大山顺利将李振邦安排到了拘留所当所长。 虽然拘留所里有很多人不服，但李振邦是谁？敢在毒贩里当卧底的狠人，不但奸诈狡猾，还十分狠毒，这不才刚刚不到一个星期，拘留所里背后对他阳奉阴违的人，就被收拾了两个。 “所长，北曲所送来一个犯人。”一名管教走进了李振邦办公室说道。 “什么犯人？”李振邦问了一句。 “说是昨晚在阳城大酒店给一个女企业泼了水，当时连王书记都惊动了，大晚上亲自去了阳城大酒店，要求严惩，北曲所的人昨晚忙了一晚上……” 李振邦听了之后，脸上露出思考的表情。他知道自己能当上拘留所所长，虽然是黄大山局长任命的，但是经王子枫书记点头的。 黄大山局长背后是王书记。 ------------ 第505章 三哥 李振邦叫人把周俊关进了禁闭室。 “放我出去，我做什么了？你们这是徇私枉法，我要投诉你们。”周俊嚷叫道。 本来进拘留所对他来说如同家常便饭，但禁闭室不一样，关上几天非傻了不可。 周俊被管教扔进禁闭室的小黑屋，咣铛一声关上铁门，然后不管他在里边怎么叫嚷，根本不理睬。 大约一刻钟后，李振邦走进了禁闭室。 听到铁门打开的声音，周俊立刻抬头看去，下一秒当他看清李振邦的脸时，身体条件反射般的站了起来，嘴唇哆嗦着说道：“三、三……” 李振邦不等周俊的话说完，扭头对身后的管教道：“你去忙吧。” “是，所长。”这名管教应道，随后转身离开了。 李振邦把铁门关上，跛着腿走到床边坐下，而此时的周俊已经站直了身体，低着头不敢看李振邦。 “你刚才叫我什么？”李振邦问道。 周俊偷偷看了一眼李振邦，确定自己没有认错：”三、三哥，你是三哥吗？” 李振邦卧底的时候人称三哥，在团伙里已经做到了三把手。 “你认识我？”李振邦盯着周俊奇怪的问道。 “我以前也帮着在外围撒过货，远远见过三哥您。”周俊小心翼翼的说道。 他们这个圈子都知道，三哥心狠手辣，狡猾如狐。 “既然你认识我，正好省了我很多麻烦。”李振邦脸上正气的表情消失了，变成了一副阴狠毒辣的面孔，声音冰冷的如同地狱的声音，道：“昨晚是谁让你干的那事？” “那件事？” 砰！ 周俊的声音刚落，就被李振邦一脚踹飞了出去，撞在墙上，然后又倒在地上，发出一声哀嚎。 下一秒，周俊再次惨叫了起来，因为他的左手被李振邦用脚踩住了，并且还重重的碾了一下。 啊啊…… 李振邦蹲下身子，在周俊耳边小声说道：“再让我听到一句废话，你就不用出去了。” 如果是其他人说这话，周俊肯定不会害怕，甚至还会叫嚣着要投诉对方。 但是眼前这人是圈子里大名鼎鼎的三哥，杀人如麻。周俊看到李振邦的眼神都害怕。 至于圈子里传三哥被警察击毙了，又为什么在拘留所，周俊因为是最底层的小混混，根本不知道原因，此时他也没有时间想原因。 “三哥，我在派出所说的都是真话，那人戴了口罩，啊……”周俊的话还没说完，再次惨叫了起来。 “看来你是把我的话当放屁了。”李振邦冷冷的说道。 “他是阳城大酒店老板杜峰的司机。”周俊立刻大声说道。 “你怎知道？”李振邦松开了脚，重新坐在床上，掏出一根闻了闻。 周俊看着自己血肉模糊的左手，一阵钻心刺骨的疼痛。 “杜峰的司机叫陈大力，三白眼，左眼眉处有一道疤，我不可能认错。”周俊说道。 “你最好不要骗我，不然你知道后果。”李振邦起身离开。 周俊看着李振邦离去的背影，心里一阵疑惑，圈里人不是说他被警察击毙了吗？ 其实周俊的层次太低了，根本不知道李振邦的事情。 阳城县这个团伙被灭了，只有跑掉的几个核心成员知道李振邦是卧底的事情。 回到办公室的李振邦，脸上露出思考的表情，要不要现在就把消息汇报上去？半分钟后，他决定先不向上汇报，自己再查一查。 他当卧底久了，很多想法都有点跟正常警察的思维不同。 当天晚上，下班后，李振邦打了一个电话，就知道了陈大力家的住址，然后开车去了他们家楼下。 时间一分一秒的流逝，一直等到晚上十点钟，他才看到回来的陈大力。 陈大力停好车，准备上楼，背后突然传来一个冰冷阴沉的声音：“陈大力。” 他停住脚步，扭头看去，一个抽着烟的男人走到了他面前，腿走路时有点跛。 当看清男人的脸，陈大力脸色瞬变，他认识李振邦，也知道李振邦是贩毒的。 “不是传言他们团伙被警察灭了吗？李老三当场被击毙，只有几人跑掉了，然后不知所踪，为什么李老三还在阳城县？”陈大力看到李振邦的一瞬间想了很多。 陈大力以前也是混社会的，并且很能打，后来给杜峰当了司机。 当然他跟李振邦这群亡命徒不一样。 “三哥。”陈大力叫了一声。 李振邦不认识陈大力，对方也不是圈子里的人，不过看对方叫了他一声三哥，估摸是认识自己，于是他没有废话，直接开门见山的问道：“昨晚的事情，是谁的意思？” 陈大力盯着李振邦，又朝楼上自己的家看了一眼，最后轻叹了一声，道：“杜老板让我找人做的。” 他不敢得罪李振邦这些亡命徒，何况对方在自己家楼下截住自己，威胁的意思很明显。 “原因。”李振邦抽了一口烟，问道。 “杜老板的表姐是原县里的领导杨芳，去年能拿下阳城大酒店都是他表姐的原因，杨部长被双规了，杜峰也就没了后台，很多人盯上了阳城大酒店，其中包括许氏集团，我就知道这么多。”陈大力回答道。 李振邦盯了对方一眼，随后一句话没说，把烟扔在地上踩灭，慢慢的走了。 呼…… 等李振邦的身影消失之后，陈大力呼了一口气，整个身体才放松了下来。下一秒，他感觉一阵寒冷，身体哆嗦了一下。刚才短短的时间，即便是冬天，他竟然被吓出了一身冷汗。 “这个魔鬼为什么没有死？”陈大力在心里暗暗想道。 …… 第二天早晨，李振邦早早买了早饭去了黄大山宿舍。黄大山还没有把媳妇调过来，一直住在县公安局宿舍。 咚咚！ “谁？”黄大山正在刷牙听到敲门声，漱了漱口，用毛巾擦着嘴，走过去开门：“振邦，找我有事？进来吧。” “黄局，给您买的早餐。”李振邦笑着说道。 他脸上带着温和的笑容，跟昨天晚上那阴狠毒辣的表情判若两人。 “坐吧。”黄大山道：“在拘留所还习惯吗？” “习惯，谢谢黄局关心。” “别客气，你是缉毒英雄，放松点，这么早来找我有什么事？”黄大山问道。 “黄局，我打听到一点事情。” “什么事？”黄大山看了李振邦一眼问道。 “阳城大酒店的老板叫杜峰，他表姐是县里的原宣传部长杨芳……”李振邦把事情详细讲了一遍：“前天晚上的事情，就是杜峰叫他司机找人干的。” “杜峰？他难道不知道许总是我们王书记的朋友？”黄大山一副不理解的表情。 “可能还真不知道，杜峰以前就是乡里的一个混混，上不了台面。”李振邦道。 “这样啊。”黄大山一阵无语，有些人这不是找死吗？ “黄局，要我私下里警告一下杜峰吗？”李振邦说道。 黄大山抬头看了李振邦一眼，意识到对方的身份好像还没有完成转变，道：“振邦，你的心态要转变过来，我们是人民警察，碰到事情要用法律解决，走正规程序，你现在不是圈子里的三哥了。” ------------ 第506章 小声念叨 王子枫这两天参加阳光广场的签约仪式，又在县食堂宴请了许若云，却受到了许若云大大的怨念。 “王大书记，这就是你说的请我吃饭？”许若云真是十分无语，如果王子枫不是县委书记，她此时肯定大大的白眼就甩过去了。 以现在许氏集团的规模，无论她到那个县投资，那都会受到热烈的欢迎，招待宴会都是政治任务，而在王子枫这里，只能吃食堂。 “许总，阳城县才刚刚脱贫没几年，条件有限，你多多包涵，不过我们的蔬菜绝对新鲜，纯绿色无污染，尝尝。”王子枫笑着说道。 许若云想耍点小脾气，不过看到王子枫的眼神，最终没敢，只能在心里暗自吐槽。 …… 彭伟带着刘梦舒，还有马有财和马槿安的老婆来到了市监狱。昨天已经联系过监狱的领导，所以他们来了之后，很快就见到了马槿安。 彭伟今天才走马上任流原镇镇委书记。本来这事是丹菲联系的，丹菲在陪着王子枫参加阳光广场的签约仪式，所以彭伟刚上任也没有适应，就直接开始工作。 “老马，你在里边过得好吗？天冷了，被子够不够？老大和老二他们……”马槿安的老婆看到马槿安开始絮叨了起来。 旁边的马有财很着急，于是开口说道：“婶子，咱们今天是来办正事的。” “对对，正事，有财，你跟你叔说。” “槿安叔，我先给你介绍一下，这位是咱们镇新上任的彭伟书记。”马有财介绍道。 马槿安奇怪的看了马有财一眼，随后对彭伟露出微笑，他不知道一个镇委书记为什么会来探望他？ “你好。”彭伟跟对方打了一声招呼。 “槿安叔，大好事，你可以提前出来了……”马有财把事情详细的跟马槿安讲了一遍：“不过县委王书记也是有条件的，你出来后必须加入县股的仿古瓷器股份有限公司，第一年带五十个学徒，并且至少有十人在达到那个元青花白纹龙罐的水平。” 马槿安听完马有财的话，脸上并没有太多的表情，反而眉头紧锁了起来。 “叔，这是天大的好事，不但你可以提前出来，大忠和二诚也能出来。”马有财说道。 马槿安看了一眼马有财，冷冷的说道：“有财，你难道不知道祖宗的手艺不能外传？” “叔，现在都是什么年代了，死守着这手艺有什么用？甚至将来会为子孙埋下了祸根，这一行的水有多深，你心里清楚，现在王书记成立一家集体所有制企业，将见不得人的手艺光明正大放到台面上，政府担保，你就可以堂堂正正的制作，堂堂正正的赚钱，难道不好吗？” “叔，规矩是死的，人是活的，再说了，咱们马家祖宗若是看到你现在在坐牢，也会同意把手艺交给政府。”马有财劝说道。 马槿安抿着嘴不说话，表情十分的倔强。 “老头子，我觉得有财说的有道理，你别守着规矩了。”马槿安的老婆开口说道。 “你个死老太婆懂什么。”马槿安瞪了自己媳妇一眼，怒气冲冲的说道。 “马槿安，你敢骂我，你这个死没良心的，这几年你们爷三在监狱，家里留下一摊子烂事，还有两个孙子，我起早贪黑……呜呜……”马槿安的老婆直接哭了起来，指着马槿安的鼻子骂。 “你不想出来，也要让我两个儿子跟着你在监狱里受罪，孙子整天念叨着爷爷和爸爸什么时候能回来，整整五年了，你还没受够啊！” 马槿安被老婆指着鼻子骂，脸上一会白一会红，不过他仍然没有松口：“祖宗的手艺不能外传，这事没商量。” “呜呜……”马槿安的老婆看没有办法了，最后只能呜呜的哭泣，不再说话。 “叔，你……你糊涂啊，过了这个村就没有这个店了……”马有财还想说什么，但是被旁边的彭伟打断了。 “马槿安同志，你有自己的坚持，我们政府不会强迫你，但我还是想说几句，这门手艺在你手里，永远只能处于黑暗之中，只要你用到它，就是在法律边缘反复横跳，而如果你把它贡献出来，那将成为流原镇的功臣，县里准备将流原镇发展成为仿古瓷器小镇，带动整个镇甚至全县的经济发展。” “你知道景德镇吧？一个小小的瓷器使景德镇几代人，甚至十几代人都可以一直富裕下去，镇里的年轻人根本不需要出去打工，而是外地人要到景德镇打工。” “我们王子枫书记，就是想把流原镇打造成另一个景德镇，为子孙后代走出一条一劳永逸的康庄大道。” “你总是说祖训不让传，但是这件事情一旦做成了，就可以青史留名，未来只要提到流原镇，就要提到你们老马家，我想如果你们马家祖先在世的话，肯定会同意了。”彭伟盯着马槿安的眼睛十分真诚的说道。 马槿安确实触动了，青史留名他不奢求，但能在县志留下名字就满足了。如果未来真有一天流原镇成为了另一个景德镇，那么他们老马家确定可以流芳千古。 如果真这样的话，老祖宗们怕是真会同意，甚至一定会同意。 中国人到了一定年纪，当血脉觉醒的时候，最大的渴望就是青史留名。 有人说过，中国男人最大的浪漫不是女人，而是为国捐躯，马革裹尸，留名青史。 马槿安虽然心里有点动摇，但是他仍然不说话，最终彭伟等人走了。 “叔，你……你糊涂啊，你好好想想吧，如果错过了这次机会，不但对不起自己和孩子，你也对不起我们马家的祖宗。”马有财最后对马槿安说话。 “老头子，你……”马槿安的老婆用手指着马槿安最终没有说什么。 彭伟等人离开后，马槿安被管教带回了监室。他坐在床上，眉头紧锁，脑子里思考着刚刚彭伟描绘的前景。 如果真成功了，他们老马家真有可能流芳百世，至少县志上会记上一笔。 “各位马家祖先，我应该怎么办？”马槿安在心里问自己。 “如果是为了自己，槿安绝不敢违背祖训，但……这可能让咱们老马家留名青史的事，槿安不知道怎么做了。” 马槿安跪在床上，双手合十，嘴里小声念叨着。 ------------ 第507章 重要一部分 王子枫办公室，黄大山正在汇报阳城大酒店杜峰的事情。 “书记，前天晚上袭击许总的主谋是杜峰，原因应该是许总想收购阳城大酒店。”黄大山说道。 “收购阳城大酒店，价格合适他就卖，不合适就不卖，这个杜峰干嘛要用这种下三滥的办法？”王子枫表情疑惑的问道。 这不符合常理。 “书记，我打听了一下，好像许总说如果收购不了，那么就在阳城大酒店斜对面自己建一所豪华酒店。”黄大山说道。 王子枫看了黄大山一眼，没有说话。 “书记，商场如战场，以现在许氏集团的实力想要通过商业手段压垮杜峰，不是什么难事。”黄大山道。 其实还有一句话，他没说，以许若云跟王子枫的关系，再加上许氏集团本身的实力，在阳城县商圈里，简直就是横 着走，说灭掉谁就灭掉谁。 “许若云现在这么……具有进攻性？”王子枫问道。 他本来想说——狂，但想了想，换了一个委婉的说法。 黄大山尴尬的笑了笑，没有说话。 王子枫思考了几秒钟，问：“这件事情是李振……” “邦，书记，是李振邦查出来的，他原是缉毒大队的人，现在接替了赵保真，成了拘留所的所长。”黄大山立刻说道。 “我记起来了，缉毒英雄。”王子枫道：“老黄，你说把他放在拘留所是不是太浪费了？” 黄大山在心里组织了一下语言，开口说道：“书记，这个李振邦省警校没毕业就接受了秘密任务，然后一直暗中当情报员，省里最近几年破获的几个毒品大案，都有他的身影。” “不过，他在毒犯之中混了七、八年，整个人看起来不像警察，怎么说呢，气质比较阴狠。” 王子枫想了想，如果一切顺利的话，明年流原镇将是重中之重。政府这边由彭伟坐镇，治安方面需要一员大将去坐镇，总不能有什么事情都要县公安局过去人吧。 黄大山和苏得志都不能动，而王子枫手里又没有其他人。 思考了片刻，王子枫道：“老黄，明天早晨叫李振邦一块吃早餐。” “好的，书记。”黄大山应道。 他们刚聊完，鲁泽敲门走了进来：“书记，彭伟书记来了。” “叫他进来。”王子枫道。 “书记，您忙，我先走了。”黄大山立刻起身说道。 王子枫微微点了点头。 稍顷，彭伟走进了王子枫办公室。 “情况怎么样？”王子枫问道。 “书记，马槿安不同意，他说不该违背祖训。”彭伟把事情详细的说了一遍，最后说道：“书记，走的时候，我给他留了一个青史留名的诱饵，不知道有没有用。” 王子枫点了点头，道：“仿古瓷器小镇如果真成功了，青史留名不至于，但阳城县的县志肯定要记一笔，以后提起仿古瓷器小镇 ，肯定绕不过他老马家，也算是光宗耀祖了。” “这人看起来比较古板，不太好说服，不过书记放心，我会想办法让他同意的。”彭伟说道。 “要尽快，不要影响明年的计划安排。”王子枫说道。 “好的，书记。”彭伟应道。 十五分钟后，彭伟离开了王子枫办公室。 王子枫坐在椅子上思考了几分钟，然后拿起手机拨打了许若云的电话。 嘟……嘟…… 铃声响了四下，手机里传出许若云的声音：”喂，王大书记，有什么指示。” “正经点，有事问你。”王子枫声音十分严肃的说道：”你现在在哪里？” 电话对面的许若云听到王子枫的声音，不由的撇了撇嘴，道：“我在云县，这边有点事情。” “前天晚上泼你水的幕后主使找到了。”王子枫说道。 “谁？” “阳城大酒店的老板杜峰。”王子枫说道。 “原来是他，王书记，你可要对他严惩啊，当时万一是一瓶硫酸，我一辈子就毁了，搞得我现在去阳城都有心理阴影了。”许若云说道。 王子枫眉头微皱，本来想敲打一下许若云，让她不要因为许氏集团的突然暴富而得意忘形，更不要因为跟自己的关系而肆无忌惮，要低调，要温和，不要咄咄逼人。 但话到了嘴边，又硬咽了回去，毕竟许若云并没有违反法律，仅仅不过使用商业手段罢了。 “杜峰说你逼着他卖掉阳城大酒店，有这回事吗？”王子枫思考再三，开口问道。 “王书记，我这是正常商业活动，怎么能说逼呢？他坚决不卖，我也不敢强买啊，我只是说他如果坚决不卖的话，那么许氏集团会在阳城大酒店对面建一所豪华大酒店，这不违法吧，再说我这样做也是为阳城县的发展做准备。”许若云说道。 “这么说，我还要表扬你？”王子枫道。 “当然，阳城县如果明年要进行大发展，酒店配套肯定不足，档次也不够，我这也是为县里未雨绸缪吧。”许若云说道。 “你不感谢我，怎么听语气还有一点质问的意思，要不我把许氐集团的资金撤出阳城县。”许若云大着胆子说道。 王子枫微皱着眉头，他就知道会这样。现在很多地方都被各种资本所裹挟，有时候政策方面会不由自主的受到当地资本的挟持，做不到独立自主。 过去几十年，为了发展经济，政策向商人方面倾斜的太大了。 许若云近段时间是各大县市的座上宾，基本都是县长或者市长作陪，所以让她渐渐想要反抗一下王子枫。 许若云说完这话，然后提着小心等待王子枫的反应。手机里静悄悄，她越发忐忑起来。 王子枫在云县的操作深深刻在她的脑海之中，那种翻手为云覆手为雨的力量，她自问自己肯定抗不住，内心深处十分害怕。 但最近其他县市领导的态度又给许若云若干幻想，所以此时的她其实也十分纠结。 “真的要撤吗？”大约十几秒后，王子枫声音冷冷的问道。 “王书记，我就是跟你开个玩笑，但收购阳城大酒店确实是为了阳城县的发展早做准备，甚至我还计划在流原镇开一家度假酒店。”许若云最终绷不住了，笑着说道。 “什么时候回来，给我秘书打电话，我需要跟你谈谈。”王子枫开口道，随后挂断了电话。 最终他还是决定敲打一下许若云。在王子枫的未来规划中，许氏集团也占了重要的一部分。 ------------ 第508章 现金存入 县政府不远处的一家早餐摊，王子枫、黄大山、鲁泽和李振邦四人在吃着小馄饨。 王子枫手里这点工资，只能请吃早餐。 李振邦有点紧张，他没想到王子枫会见他，还请他吃饭。他内心是感谢王子枫的，在王子枫来之前，他工作的事情一直解决不了，自己都感觉没有希望了，甚至深夜里有破罐子破摔的想法在脑子闪过。 王子枫来了之后，他警衔升了，工作也落实了，并且还是拘留所所长。 对于现在的生活，李振邦很满意。前几天，半年前提出分手的女朋友又重新回来找他了。 “振邦。” “在。”李振邦听到王子枫叫他，立刻停止吃饭，坐直了身体，一副洗耳恭听的模样。 “不用紧张，边吃边聊。”王子枫一脸温和的说道：“听说你省警校没毕业就被领导安排打入了毒贩内部？” “是的，王书记。”李振邦应道。 “这一待就是七年，不容易啊，你为东华省的禁毒工作做出了贡献，是阳城县的骄傲。”王子枫说道。 “书记，这都是我应该做的。”李振邦规规矩矩的回答道。 “能在毒贩里待七年之久，帮着破坏几个大案，以你的能力做一个小小的看守所所长太屈才了。”王子枫一边吃着小馄饨一边开口说道。 李振邦听了这话，心里咯噔一下，他不知道王子枫是什么意思？ 是真觉得他屈才了？还是用完了他，想要把他踢开？ 不过下一秒，李振邦就想明白了，王子枫应该是还想提拔他。因为如果想踢开他的话，今早就不会请他吃饭当面聊了，根本不需要见面，一句话就把他打发了。 李振邦脑子里急速运转着，几秒钟后，他开口说道：“王书记，我是您的兵，您让我做什么我就做什么，一切服从组织安排。” 王子枫放下勺子，看了李振邦一眼。对方能在毒贩之中存活七年之久，果然是十分聪明。 “明年原流镇派出所要扩大队伍，需要一个有能力的人去坐镇，黄局向我推荐你。”王子枫道。 “王书记，黄局，我没经验，怕……”李振邦道。 “怕什么怕，你不是在拘留所干的很好，在毒贩里都能卧底七年，还能当不好一所派出所所长，王书记想培养你，你可不能自己没信心。”黄大山拍了一下李振邦的肩膀，打断了他的话。 李振邦看了黄大山一眼，然后朝着王子枫望去，突然站了起来说道：“王书记，只要组织有需要，我坚决完成任务。” “坐下吃饭。”王子枫挥了挥手说道：“明年县里主要的经济工作会放在流原镇，必须保证流原镇的治安环境，年后就把你调过去，这段时间你好好做准备。” “是。”李振邦道。 王子枫把最后一个小馄饨吃完，道：“具体的事情老黄跟你说。” 说完，王子枫把馄饨钱给了老板，然后带着鲁泽走了。 “王书记，我来……”李振邦想抢着付馄饨钱，但被黄大山拽住了。 等王子枫带着鲁泽离开后，黄大山和李振邦重新坐下。 “黄局，刚才……” “振邦啊，能叫王书记请吃早饭的人都是自己人，懂吗？”黄大山道。 李振邦点了点头，没有再纠结这件事，而是询问起流原镇的事情：“黄局，流原镇派出所为什么要扩大队伍？” …… 临近年关，解决了阳光广场的事情，已经没有什么大事了。王子枫这段时间基本都是去各个机关走走，要么就是去下面的乡镇调研。 李有田一直没有找他汇报工作，杨中华那边又一次提议要召开常委会，确定常务副县长的人选，年前提交到市里。 办公室里，王子枫眉头微皱，几分钟后，拿起桌上的电话，把丹菲叫了过来。 “杨中华最近有什么情况？”王子枫对丹菲询问道。 自从上次杨中华提了李有田担任常务副县长的事情，王子枫就让丹菲叫人盯着对方。 想要了解一个人的最笨的办法就是盯梢，这个办法最笨，但也最有用。 这段时间，皮三一直在盯着杨中华，他是这方面的专家。每天都会向丹菲汇报，丹菲根据皮三汇报的内容，分析归纳总结形成文件。 此时丹菲手里就拿着一份资料放在王子枫面前：“书记，这是这段时间杨中华私下里接触的人，其中最主要的两人就是政法委书记赵良，人武部部长李向前，他们三个经常下班后一块吃饭、喝茶。” “没有特别的人？”王子枫问。 “没有。”丹菲摇了摇头。 “消费的地方？” “吃饭一般都在清泉居，喝茶在听雨轩茶楼，这两个地方都有他们的专属包间。”丹菲回答道。 “都是阳城县最好的地方，消费不低啊。”王子枫道：“不是说杨中华经济没问题吗？” “老大，这种地方消费不是很贵，老板再打个折，杨中华等人每次花费就几百块。”丹菲忍不住叫了声老大。 因为这种事情太常见了，别人几千的席面，领导去了最多几百块，不是为了好看，肯定都会免单。 同时也不违反纪律，顶多就是有点擦边。杨中华他们肯定消费的起。 不过王子枫一直要求丹菲等人吃饭一定按照原价，他自己也是这样，所以从来没享受过这种待遇。 王子枫没有再纠结杨中华几人吃吃喝喝的事情，因为这些小事弄不倒对方，也找不出对方为什么给自己使绊子的原因。 “书记，这几天我又从各方面调查了一下，杨中华这个人自从当上县长，就从来没跟县委书记闹过矛盾，这次他确实很奇怪。”丹菲道。 王子枫点了点头，让丹菲离开了。他拿起手机，拨给了袁雯洁。 嘟……嘟…… 铃声响了五下，才传来袁雯洁的声音：“喂？” “袁书记，我有事向您汇报。”王子枫一本正经的说道。 “半个小时后，打过来。”袁雯洁道。 “好的。” 半个小时后，王子枫再一次打给了袁雯洁，这次袁雯洁的声音变得松弛了很多。 “杨菲菲那边没什么特别的事，她交往的人里边也没姜家的人，甚至连跟姜家有关系的人都没有。”袁雯洁说道。 “这样啊！”王子枫眉头微皱了起来。 “不过前段时间，杨菲菲卡里存进来一百万。”袁雯洁道：“我让人查了一下，当时杨菲菲直接拿着现金在北京存入的。” ------------ 第509章 一条微信 “一次性存入大额现金，银行没有调查吗？”王子枫想了想说道。 “应该只是简单的询问了一下。”袁雯洁道：“一百万的数额银行不会深究，除非有公安部门的同志在调查。” “雯洁，能不能北京公安出个洗钱调查通知到阳城县。”王子枫说道。 “不能，你自己想办法，对了，我北京的朋友还说这钱很可能是杨菲菲上次回阳城县带回来的。”袁雯洁拒绝道。 “我知道了。”王子枫应道。 他想到了上次杨菲菲回来，杨中华夫妻两人为钱争吵的事情，看来后来不知道从哪里搞来一百万，也正是这时候，杨中华出了幺蛾子。 “看来这一百万很可能跟杨中华针对自己有关系。”王子枫在心里暗暗想道。 “有事，先挂了。”袁雯洁道，随后挂断了电话。 王子枫把手机放在桌子上，脸上露出沉思的表情。这一百万是杨中华贪污的？不可能，几次调查杨中华经济方面都没问题。 思考了十分钟，王子枫想到了几种可能性，其中最大可能就是某人直接把钱给了杨菲菲，隐瞒着杨中华。等杨中华知道后，已经来不及了，女儿杨菲菲收了对方的钱，并且已经花了。 下一秒，王子枫拿出丹菲给他的关于杨中华最近一段时间私下里见的人的名单。 他一个名字一个名字的看过去，最后目光停留在杜峰的名字上。 “难道这么巧？”王子枫嘴里小声的念叨着一句。 稍顷，他拿起桌上的电话，打给了黄大山：“老黄，早晨说的事，既然是杜峰是幕后主使，依法处理。” “是，书记。”黄大山应道。 “杜峰可能给杨中华的女儿杨菲菲一百万现金，想办法从他嘴里核实一下。”王子枫道。 “是。” 黄大山放下电话之后，立刻让人去阳城大酒店把杜峰及其司机带了回来。 审了半天，杜峰是个滚刀肉，认了找人泼许若云矿泉水的事情，至于其他事，他一概不承认。 “黄副局长，姓许的那个臭娘们是我找人给她泼的水，泼水不犯法吧，大不了我给她道歉。”杜峰扬着鼻孔说道。 黄大山看着对方，轻哼了一声，道：“这种行为虽然没触犯刑法，但违反了治安管理条例，可以处以三到七天的治安拘留。” “法律你说了算？我要投诉，你徇私枉法，我要找律师。”杜峰各种叫嚣，一副混不吝的样子。 黄大山看到杜峰的样子，心里一阵鄙夷，这种人怎么成为了阳城大酒店的老板。 稍顷，黄大山离开了审讯室，叫人把杜峰送去了拘留所。正规的审讯，杜峰这种滚刀肉是不会开口了，他只能把人交给李振邦。 人还没送到，黄大山的电话已经打到了李振邦那里。 “喂，黄局。” “振邦，杜峰一会就会送到你那里，除了泼许总水的事情，王书记还交待了另外一件事情，杜峰很可能给杨中华的女儿杨菲菲送了一百万现金，杜峰治安拘留七天，在七天之内，你想办法让他开口。”黄大山说道。 “是，黄局。”李振邦应道。 放下电话后，他脸上露出一丝阴冷的气息，脑海中瞬间出现很多邪恶的想法。 …… 王子枫下午去了流原镇，文化局局长李文文陪同。流原镇镇委书记彭伟和镇长马家阳在镇政府门口迎接。 本来马家阳提议到镇入口处迎接，被彭伟给否了。王子枫不喜欢这种形式主义，彭伟心里很清楚。 流原镇说实话还比不上现在的巴头镇，镇中心一条十字街。东西五百米左右，南北也差不多的样子。镇里的机关单位都在东西向的为民路上。 “开慢一点。”坐在车后排的王子枫对司机卫勇说道。 卫勇立刻减了车速。王子枫看着为民路两边的建筑，心里核计着明年的规划。 “文文，你说我们是建一个瓷器市场呢？还是建一个古瓷器为主题的公园？”王子枫对旁边的李文文问道。 “书记，我这段时间在网上查了很多资料，既然要搞，就要一步到位，先把硬件设施搞好，不但要有瓷器市场，还要有古瓷器公园和会展中心，甚至打造古玩一条街。”李文文说道。 “步子太大，容易摔。”王子枫道：“阳城县的财政状况比四平县好不了多少，还是要一步一步来。” 等来到镇政府，王子枫也没有开会，直接让彭伟和马家阳两人带路，围着镇中心走了一圈，边走边聊明年的规划问题。 “马槿安还没松口？”王子枫对彭伟询问道。 “暂时没有。”彭伟摇了摇头，道：“马有财现在天天去市监狱，据他每天回来的汇报，马槿安应该是动心了，只是还有点顾忌。” “尽快搞定，不行你再亲自去一趟，年前要把这事定下来，学徒要提前招，记住招有天赋的人。”王子枫道。 “是，书记。”彭伟应道。 王子枫正带着人在街上走着呢，突然两辆拉土车从旁边疾驰而过。流原镇的街道本来就不宽，拉土车竟然没怎么减速，一路疾驰，横冲直撞。 王子枫的眉头微皱了起来，道：“这种拉土车明显超重，在路上横冲直撞有很大的安全隐患，鲁泽记一下，明天早会讨论一下这个问题。” “是，书记。”鲁泽急忙记在本子上。 旁边的马家阳想了想，试探着开口说道：“王书记，我们流原镇有一条大流河，以前小时候我们小孩子经常去河里游泳，流原镇以前就是靠着大流河建起来的。” “哦？”王子枫看了马家阳一眼，想了想说道：“远不远？” “不远，就在前边。”马家阳说道。 “那看看。”王子枫说道。 一行人朝着西边的大流河走去。落在队伍后面的一名副镇长陈剑眉头微皱着看了一眼马家阳的背影，脸上的表情阴晴不定，随后脚步越来越慢，落在了最后边。 下一秒，他悄悄拿出手机，发了一条微信。 ------------ 第510章 你委屈什么 陈剑给政法委书记赵良发了一条微信：“马家阳带着王子枫去了大流河。” 大流河上面的采沙船已经形成了一条灰色利益链，七条采砂船都属于河弯村的村长所有。 一个正规的采砂厂需要有国土部门的采矿权、环保部门的环境评估、安监部门的安全生产许可、市场监督部门的行政许可、以及交通部门有关大货车的道路运输管理。 所以真正依法依规的办理一个合法的采砂厂非常的困难，一般的人根本办不了。 但是河弯村的宝庆沙石厂就办了下来，霸占了整个大流河的采沙权。这里边一条隐形的灰色利益链直通县政法委书记赵良。 拉沙的大货车把流原镇的路面压得坑坑洼洼，并且在街上横冲直撞，十分嚣张，都是因为这条灰色的利益链。 你平头小老百姓想告，根本没无门可告。你敢去市里或者省里上访，就会有几十个混混每天去你家盯着你，甚至一夜之间玻璃全碎，家里被扔了满院子的死狗死鸡。 流原镇这条利益链上的人是原镇委书记，前段时间被王子枫免职了，换上了彭伟。 镇长马家阳一直暗中想打掉这条采沙利益链，可惜他的权力有限，一直没有成功。 这次换了镇委书记，正好王子枫又到流原镇视察，他便想把这个脓包揭开，流原镇的老百姓苦这个采沙厂太久了。 赵良接到陈剑的消息，眉头紧锁了起来。他害怕了，郭长河有市里的钱立群副书记当靠山，不到一个月就被王子枫给连根拔起。 他呢？ 自己的老领导都已经退休了，上面根本没人，不然也不会一直窝在阳城县升不上去。 王子枫若真查出大流河沙厂的事情，分分钟就能办了他。 “怎么办？”赵良额头冒汗了。 这个沙厂已经有七、八年了，他从其中获利高达八位数，根本不可能抽身。 思考了几分钟后，他立刻给河弯村村长刘宝庆打去了电话。 嘟……嘟…… 电话很快通了，手机里传出刘宝庆的声音：“喂，赵书记！” “刘宝庆，现在河面上有几艘采沙船在工作？”赵良问道。 “三艘。” “立刻停止工作，让他们尽快回来。”赵良说道。 “赵书记，为什么啊？四平县有个工程刚刚跟我们订……”刘宝庆的话还没说完，便被赵良粗暴的打断了：“少废话，立刻把船叫回来，马家阳正带着县委书记王子枫正赶往大流河。” “哦！”刘宝庆有点不高兴，停一天就损失一天的钱，更何况大部分盈利都进了赵良等人的口袋。 “还有，路上的拉沙大货车也给我停下来，告诉所有司机，给我他妈开慢点，更不能超重。”赵良骂了脏话。 “赵书记，这……” “刘宝庆，立刻按我的要求去做，不然出了事，你等着在监狱里过下半辈子吧。”赵良十分严厉的说道，随后挂断了电话。 他想了想，又给陈剑发了一条消息：”想办法拖延时间。” …… 走到队伍最后面的陈剑，看到了赵良发来的消息，微皱着眉头，抬头看了看前边正跟马家阳聊天的王子枫，最后硬着头皮快步追了上去。 “王书记，听说您要把我们流原镇打造成一个仿古瓷器小镇，我觉得这个规划太好了，我们流原镇以前就有烧制瓷器的基础，特别是马家寨烧的窑，那釉面特别的漂亮，现在我们阳城县的碗盘等都是用马家寒的……”陈剑很聪明，虽然是硬插话，但却提到了王子枫对流原镇的规划，挠中了王子枫的痒点。 王子枫看了阿剑一眼，又朝旁边的马家阳看了一眼，心里感觉有点意思，这个陈剑看样子不是马家阳的人。 果然有人的地方就有争斗，一个小小的流原镇也不例外。王子枫把陈剑的插话，当成了流原镇干部之间的争斗，并没有往其他方面想。 “王书记，您的时间宝贵，我建议咱们应该去看看马家寨的瓷器厂，现场讨论一下，明年如何打造仿古瓷器产业。”陈剑一脸诚恳的说道。 王子枫还没说话，旁边的马家阳立刻抢着说道：“王书记，流原镇的情况您也看到了，拉沙的大货车横冲直撞，路面早就被压坏了，几年都没修了，修了也没用，因为用不了几天就又压成了坑坑洼洼。” 马家阳喘了一口气，继续说道：“工欲善其事，必先利其器，流原镇现在这样的环境和基础设施，如何谈发展？谁又敢来流原镇投资建厂？” “流原镇这种情况多久了？”王子枫淡淡的问道。 “七年之久。“马家阳回答道。 “七年，那你这个镇长是干什么吃的？既然知道这种情况为什么不处理？”王子枫盯着马家阳冷冷的问道。 “王书记，我请求组织处分，我没有能力处理这件事情，这些拉沙大货车都是宝庆沙厂的车，大流河上的采沙船也是宝庆沙厂的，他们过度采沙，已经对大流河的生态产生了不可逆转的影响，他们的货车在路上肆无忌惮，只今年就造成八人死亡，几十人受伤。”马家阳情绪也激动了起来。 他今天豁出去了，就算这个镇长不当了，他也要把话说出来了，不然非憋屈死。 “我处理过，我努力过，我也向县委反映过，但是一点用没有。” “宝庆沙厂谁也动不了，今天处理，明天他就能正常开工，我也扣押过他们的大货车，但县交警队扣押不到一个小时就放了出来，我还被叫到县里去一通劈头盖脸的骂。”马家阳声音越来越大。 “我就是一个小镇长，每当我要处罚宝庆沙厂，就会有一张大网从四面八方朝我压来，让我窒息。” 王子枫看着马家阳，微眯着眼睛，道：“做为流原镇的镇长，一名共产党员，没有保护好流原镇的百姓，没有完成组织的任务，你还委屈了？你有什么委屈的？” “我……”马家阳低头不说话了，不过心里并不服气。 “没有做好本职工作，你还有脾气！”王子枫又训了一句：“你把我叫到大流河想让我看什么，还不前边带路。” “是！”马家阳抬头看了王子枫一眼，开口应道。 王子枫掏出手机，当着他的面给黄大山打电话。 “喂？王书记！” “黄大山，你听好了，马上把县交警队的队长免职，然后带人来流原镇，立刻扣押宝庆沙厂的所有大货车。”王子枫十分严厉的说道。 “是！”手机另一端的黄大山应道。 ------------ 第511章 似曾相识 交警队属于县公安局的下属部门，因为没上党委会，黄大山只能先让交警队长停职，然后交给督察大队处理。 然后他让跟交警队长不对付的一名副队长暂代县交警队工作。 对方是采沙厂，黄大山想了想，又把特警队叫了过来，这才朝着流原镇浩浩荡荡赶去。 采沙厂这种地方，一般都带有黑社会性质，收留了大量社会闲散人员和蹲过监狱的劳改犯。如果发生冲突，交警队可能震慑不住，所以把特警调了过来。 …… 王子枫等人来到大流河的时候，河面上采沙船已经停止了工作，不停运输沙子的大货车也突然间消失了。 看着朝沙厂驶去的采沙船，马家阳立刻对王子枫说道：“王书记，你看他们是不是手眼通天，我这边刚想请你来看看他们是如何粗暴的采吸河沙，那边就马上知道了，还有，路上的大货车也没了。” 不用马家阳说，王子枫也发现了这个情况，刚才在路上的时候，不停的有大货车从旁边驶过，但这会却突然消失了。 “去宝庆沙厂看看。”王子枫淡淡的说道。 “王书记，这边走。”马家阳立刻前边带路。他刚才的话已经彻底把刘宝庆一伙人给得罪了，所以如果这次还搞不掉对方，那么接下来倒霉的瞬是他自己。 王子枫刚走到宝庆沙厂门口，刘宝庆就迎了出来。 “马镇长，您这是来视察工作，怎么也不提前打个电话，我好叫人准备点野味。”刘宝庆认识马家阳，笑着要跟马家阳握手。 “刘宝庆，这位是新任县委书记王书记。”马家阳并没有跟刘宝庆握手，而是介绍了一下王子枫。 王子枫的大名刘宝庆自然是听过，毕竟才上任一个月就把郭长河一伙给端了。 “您好王书记，我是河弯村村长刘宝庆。”刘宝庆弓着身子说道。 王子枫面无表情，没有说话，而是迈步走进了沙场。 “王书记，我们这个沙厂一切手续都合法合规。”刘宝庆在前边带路，同时让人把所有的证件都拿了过来。 王子枫看了一眼，脸上仍然没有任何表情，朝着停靠采沙船的码头走去。 “书记小心，这边的河堤早就被采沙船吸空了，很多堤坝都垮台了，最近几年每当夏季，我这个镇长就提心吊胆，我知道大流河的堤坝下面早就被抽空了，一旦发河水，流原镇不堪设想。”马家阳说道。 王子枫停住了脚步，远远的看着河面，河水打着圈，一看下面就有很多暗流。 威武！威武…… 远处传来警笛声，接着几车警车驶入宝庆沙厂，黄大山带着县交警队和特警队来了。 黄大山从警车里下来，小跑着来到王子枫面前，道：“书记。” “刚才在镇中心几辆运沙大货车严重超速超载，严重影响公共安全，要严肃处理。”王子枫说道，随后朝着鲁泽看了一眼。 鲁泽马上将手里的手机递给了黄大山，他正在慢慢接替了丹菲的角色。 “黄局长，刚从一路上从我们身边经过五辆大货车，我都进行了录像取证。”鲁泽将手机递给黄大山，开口说道：“我把录像传你。” 黄大山看了一眼录像，点了点头。 “这里就交给你了，只有一个原则，依法处理。”王子枫说道。 “是！”黄大山应道。 这种小事，王子枫来看一眼就表明了态度，并不需要他费心费力。 稍顷，马家阳打电话把车子叫了过来，他们一行人坐车去了马家寨，在此期间，王子枫并没有理睬刘宝庆。 …… 黄大山让交警扣车，可是等了好一会，副队长李一鸣跑过来：“黄局，车子没在沙厂，刘宝庆说这五辆车不是他们沙厂的车子，他也不知道车子在那里。” 听了这话，黄大山眼睛微眯了起来，心里一阵怒火。王书记都做了指示，这个刘宝庆还敢这样硬顶，看来真是土皇帝当惯了，不知道天高地厚了。 “黄副局长，肯定有什么误会，这五辆车子都不是我们沙厂的车子，我们沙厂有正规的手续。”刘宝庆跑过来对黄大山说道。 黄大山看了刘宝庆一眼，眼神很冷，没有搭理他，而是转头对李一鸣说道：“把宝庆沙厂的大货车运输许可证吊销。” 李一鸣应道：“是！” 他知道自己想进步现在只能跟着黄大山了，不可避免的就要得罪本地派。 “黄副局长，我们沙厂一直合法经营，你不能无缘无故的胡乱处罚啊，这样的话，我要向上投诉，向县里投诉，向市里投诉，你这是严重影响企业的正常经营活动。”刘宝庆大声说道。 “哼！欢迎你投诉。”黄大山冷哼了一声，看了刘宝庆一眼，然后对旁边的李一鸣大声说道：“李一鸣，你们县交警队在流原镇设立一个检查点，任何一辆非法拉车沙都不准上路，放走一辆，你自己脱制服。” “是！”李一鸣咬了咬牙，大声应道。 他本不想这样激烈，因为这样的话就彻底结仇了，但他现在已经没有退路了。 刘宝庆听了这话，脸瞬间黑了下来。他没想到刚刚新上任的这个副局长如此不讲情面。 看着要离开的黄大山，刘宝庆心里窝了一肚子火，于是忍不住上前一步，道：“黄副局长，没必要把事情做绝吧？” 他这一上步，沙厂的十几名男子就拦了黄大山的路。 黄大山看到这种情景，嘴角忍不住露出一丝冷笑。刚才一共来了四辆车。 他一辆车，交警队两辆车，最后面还跟着一辆依维柯特警车，只不过没进沙厂，而是停在百米之外的路上。 黄大山拿起对讲机，道：“孙队，带人进来吧。” “收到。”对讲机传出一个男子的声音。 接着几秒钟之后，一辆特警车驶进宝庆沙厂，十名全副武装的特警从车里下来。 “双手抱头，蹲下。”特警一边喊道，一边用枪托朝十几名沙厂混混砸去。 砰砰砰…… 不到一分钟，拦着黄大山去路的十几名沙厂混混被砸在地上，乖乖的双手抱头。 “妨碍执行公务，带回去。”黄大山冷冷的说道。 随后转身朝着车子走去，他都没看刘宝庆一眼。而此时的刘宝庆有点傻眼了，他只是想给黄大山一点压力，没想到特警就来了，还给按了一个妨碍公务的罪名。 他感觉这一幕似曾相识，这不是以前村民来他沙厂闹事，他叫派出所出警时的场景吗？ 只不过当时是他叫派出所欺负村民，而现在他成了被镇压的人。 ------------ 第512章 两天时间 刘宝庆等人被以妨碍执行公务行政拘留七天，当时就被特警给押上了警车。 不过当天晚上，彭伟的宿舍玻璃就被人给碎了。 凌晨三点多钟，彭伟正在睡梦中，只听砰的一声，他一下子被惊醒，从床上坐了起来。下一秒就感觉阵阵寒风从窗户吹了进来。 现在是寒冬腊月，晚上的气温零下十度左右。寒风的刺激让彭伟瞬间清醒，他急忙穿好衣服，打开灯，看到窗户玻璃被砸碎了，地面上还有半块砖头。 刘梦舒为了更好的工作，也住在流原镇的宿舍，就在彭伟旁边。她睡觉浅所以被砸玻璃的声音惊醒了，坐在床上想了想，最终克服了困意，穿上衣服走出了宿舍门。 咚咚！ “彭书记，发生什么事了？”刘梦舒敲了敲彭伟宿舍的门问道。 彭伟打开了门，刘梦舒看到一地的碎玻璃渣子，又看了看那半块砖头，道：“彭书记，这……我马上报警。” 彭伟没有说话，一脸的郁闷。冬天大半夜被碎了玻璃，搁谁身上都会十分生气。 “喂，110，我是……” 刘梦舒报了警，流原镇派出所的警察半个小时才赶过来，然后四处看了看，做了一个笔录。所长对彭伟说道：“彭书记，这个地方没有摄像头，不过请彭书记放心，明天我就组织人排查走访。” 彭伟点了点头没有多说什么。 流原镇本来是没有宿舍的，都是本地干部。彭伟和刘梦舒的宿舍就在旁边一条小巷里租了一个平房。 彭伟当晚去了办公室。 第二天这件事情王子枫就知道了，他先给彭伟打了一个电话，问清楚了情况，然后又打给了黄大山。 “那个流原镇派出所的所长立刻撤职，报警之后半个小时才到，整个派出所没有一点战斗力。”王子枫十分严厉的说道：“直接把李振邦提前调过去，告诉他，他上任的第一件事情，就是打掉流原镇的这股恶势力，连镇委书记的玻璃都敢碎，无法无天。” “是，书记。”黄大山应道：“书记，我想把皮三和铁柱也调过去帮忙，得志那边已经站稳了脚跟。” “那是你的事，给你三天时间，把人找出来。”王子枫说道，随后挂断了电话。 昨天刚抓了刘宝庆，昨上彭伟的玻璃就碎了，就是赤裸裸的挑衅。 如果不严惩，是不是过几天他王子枫的玻璃也会被人半夜碎掉？ 无法无天！ 某些人真以为自己是土皇帝？ 县公安局副局长办公室。 黄大山放下电话，表情有点阴沉，他更加的生气，自己前脚行政拘留了刘宝庆几人，后脚彭伟的玻璃半夜就被碎了，这是跟他叫板？ 一分钟后，他拿起电话拨给了李振邦。 一刻钟后，李振邦就走进了黄大山办公室。流原镇的事情他也听说了。 “黄局。” “振邦，昨晚流原镇的事情听说了吗？”黄大山看着李振邦问道。 “听说了。”李振邦点了点头。 “既然听说了，我就不啰嗦了，从现在开始你就是流原镇派出所所长，这件案子几天能破？”黄大山问道。 不等他回答，黄大山又补充道：“王书记只给了我两天破案时间，到期破不了案，我脱制服。” 李振邦瞬间感觉压力山大，想了想，道：”黄局，流原镇那边的民警和辅警怕是不能用了。” “我给从北曲所调两个人当帮手。”黄大山道。 李振邦眉头紧锁，思考了片刻，道：“明天下班前，我将碎玻璃的人押到您面前。” “好！”黄大山说道。 随后站了起来，戴上帽子，道：“我送你去流原镇派出所上任。” 黄大山带着李振邦走出办公室的时候，正碰上接到电话赶来的皮三和铁柱。 “头，什么事？”皮三问。 “调你们去流原镇，一切听从李所的指挥。”黄大山简短的讲了一下。 “是！”皮三和铁柱两人应道。 他们是黄大山从巴头镇带出来的人，王子枫很多私下的事情都是他们做的。 …… 流原镇派出所，加上所长一共三名正式民警，七名辅警。此时他们正在屋子里围着炉子烤火，根本没有出去排查。 阳城县脱贫没几年，只有县城中心区域通了双气，其他地方仍然用灌装煤气和煤炉子。 “所长，咱们真不出去装装样子？毕竟是镇委书记。”一名正式民警说道。 “去个屁。”周锐还没说完，他的狗腿立刻开口说道。 “就是，去个屁，大冷天谁爱出去排查谁去。” 几名辅警七嘴八舌。 这名正式民警没有再说话，他觉得这事肯定没完，搞不好会出大事，只不过自己人微言轻，改变不了什么。 半个小时后，黄大山带着李振邦、皮三和彭伟走进了流原派出所，后面还跟着几名督察。 黄大山看着在屋子里烤火的周锐几人，表情变得十分冰 冷。 “黄副局长，您怎么来了？”周锐起身挤出一脸笑容说道。 “周锐，昨晚为什么半个小时才出警？”黄大山严厉的问道：“110报警服务工作标准是怎么规定的？最晚十分钟之内必须赶到现场。” “黄副局长，昨晚……” “你不用跟我说，去了督察大队有时间让你解释，现在宣布县公安局党委的决定，免去周锐同志流原镇派出所所长职务。”黄大山拿出一份红头文件说道。 “这……”周锐脸色有点发白，因为昨晚政法委赵书记打电话给他，说了让他随便应付一下，不会出事。 可是怎么就被直接免职了，还要去督察大队接受调查。 “黄局，你听我说……” “带走。”黄大山懒得听周锐的解释，直接让督察将其带走。 等周锐被带走之后，黄大山看了看流原镇派出所的几人，眉头微皱，扭头对李振邦说道：“剩下的事情我就交给你了。” “是，黄局。”李振邦应道。 黄大山没有多待，很快就离开了。 …… 李振邦走到火炉旁边坐下，拿起把瓜子慢慢吃着，周围的人面面相觑。 “我叫李振邦，是你们的新所长。”李振邦吐出瓜子皮说道：“皮三，一人给他们发一张纸。” “是，所长。”皮三在办公室找了一叠纸，给他们一人发了一张。 流原镇派出所的几人一脸的疑惑不解，都朝着李振邦看去。 “把昨天晚上碎彭伟书记玻璃的人写在纸上，谁写出来谁就留下，没写的辅警明天就不用来了，正式民警的话……”说到这里李振邦思考了一下。 “拘留所的图书室还缺个图书管理员，我会建议黄局把你们两个调过去。” 看守所和拘留所的狱警其实是很压抑和无聊的，时间长了心理都会出问题，还有就是升迁的机会很渺茫。 特别是图书管理员，基本等于养老了。 眼前的两名正式民警，一人三十多岁，另一人刚刚转正不久，真调到拘留所当图书管理员，就等于彻底毁了前程。 ------------ 第513章 胡乱猜测 楚洋去年才转正，不想失去前程，更不想去拘留所当图书管理员。他看着眼前的白纸，知道这件事情不可能混过去了。 李振邦是黄副局长亲自送到流原镇派出所上任的，所以他刚才说的话，肯定不是吓唬他们。 楚洋紧锁着眉头，沉思了几分钟，最终写下了一个名字。 十分钟后，李振邦叫皮三把纸条收了上来，然后进行了统计。 一共九个人，其中六张白纸条。 他们都是土生土长的流原镇人，自然知道沙厂背后是县政法委书记赵良。黄大山只是一个公安局副局长，还是从四平县调过来的，在他们心里自然不能跟赵良比。 “李所长，我们又不是神仙，彭书记住的地方也没有监控，我们是警察，不能随便乱写，冤枉别人。”三十多岁的那名正式民警开口说道。 “是啊，我们不能随便乱写。” “对对。” …… 李振邦瞥了他们几个一眼，道：“你们几个明天不用来了，从现在起解除聘用合同。” 处理完几个叫嚷的辅警，李振邦朝着那名三十多岁的民警看了一眼，嘴角露出一丝冷笑。 下一秒，他朝着楚洋三人走去。楚洋三人纸条上都写了同样的名字：“胡力强。” “你们三个跟我来办公室。”李振邦对楚洋三人说道。 …… 王子枫办公室，丹菲带着林文秋站在他面前。 “老县长，他们要把四平县中草药基地承包出去。”林文秋一脸焦急的说道。 “什么？怎么回事？”王子枫闻声眉头微皱了起来。 “四平县的中草药种植已经步入了正轨，今年我们基地又开垦了五个山头，加上全县老百姓的种植，统一销售后，我们中草药公司今年的产值高达三个亿……”林文秋把情况详细说了一遍。 “效益这么好为什么要承包出去？”王子枫问。 “老县长，就是因为中草药产业已经成型，他们才想往自己私人口袋里捞，我们中草药基地是集体企业，严格执行你当初制定的规则，全县统一收购，统一出售，不准压低农民的价格。” “不赚钱的时候还好说，今年产值高达三个亿，自然有人打这一块的主意，他们要把中草药基地搞掉，成立一家私人公司，这样就可以掌控全县中草药的价格了。”林文秋说道。 “到时候，他们说什么价收就什么价收，四平县的百姓肯定会被压榨到极限，他们这群畜生，看到老百姓赚钱了，心里就不舒服，今年四平县老百姓仅中草药一项每家每户平均赚了一万多块。”林文秋破口大骂道。 “对了，那群奸商还说，像四平县这种地方，农民一年赚个几千块就够了，让他们赚上万块简直是浪费，老县长，你听听，这是人话吗。”林文秋越说越激动。 王子枫听了这话，眉头紧锁了起来，问道：“杨志书记同意了？没有出面反对？” “老县长，杨志就是一个王八蛋。”林文秋此时又成了当年老愤青的模样。 丹菲立刻几步走到办公室门前，把门关紧。 “这事听说就是他搞的，说什么搞集体经济是历史的倒退，要解放思想，不吃大锅饭，他就是在放屁，还不知道背后他拿了多少中草药商人的好处呢。”林文秋在王子枫这里彻底放飞自我了，各种喷杨志。 他今年带领着中草药基地干的非常好，到了年底一算，产值高达三个多亿，并且让四平县老百姓每家平均拿到了上万元，心想着今年县里的先进个人百分之百是自己的了，万万没有想到，先进个人没等到，等到了县里正准备将中草药基地承包出去的小道消息。 王子枫紧皱着眉头，并没有说话，毕竟他现在不是四平县的书记，也管不到四平县的事情。 “老县长，中草药基本是我们辛辛苦苦为四平县老百姓打造的聚宝盆，现在杨志要联合奸商把这个聚宝盆夺走，你可不能不管啊。”林文秋盯着王子枫说道。 他这两年把自己所有的精力都放在中草药基地上，眼看着越来越好了，也走上了正轨，竟然有人想夺走，归为私有，林秋文听到这个消息，杀人的心都有。 “书记，如果真私有化，只会肥了个人，受伤的是四平县全体老百姓的利益。”丹菲也有点看不下去，开口说道。 “是啊，老县长，如果被那群商人控制了四平县的中草药市场，他们最多一年让老百姓赚五千块，一半的利润都会被他们拿走，那是上亿元的利润啊，这群畜生太狠了。”林秋文道。 “他们什么都不用做，到头来却可以拿走上亿元的利润，而要完成这件事，只需要县里的一份红头文件，杨志这是助纣为虐。”林文秋道。 他情绪十分激动。 “你不要激动，这事毕竟是四平县的事情，我无法干涉，不过，你可以写一份详细的材料，我帮着递给市里的袁书记。”王子枫想了想说道。 “材料我已经写好了。”林文秋立刻从公文包里拿出一叠材料，放在王子枫面前。 王子枫拿起来看了一会，资料写得很详细，从当初的立项开始，一条一条非常的详尽，直到今年高达三个多亿的产值。 老百姓赚了多少，中草药公司赚了多少。上交县财政多少税，三者的比例十分的详细。 王子枫点了点头，道：“文秋，这份材料写得很好，我会尽快交给袁书记。” “谢谢老县长。”林文秋声音有点哽咽，他确实急了，又急又无助。 “你吃完中午饭尽快回四平县，想尽一切办法，据理力争，拖延中草药基地的承包。”王子枫对林文秋说道。 “是，我这就回去，不吃饭了。”林文秋说道。 随后真的没吃饭，急匆匆的来，急匆匆的又回了四平县。 送走了林文秋，丹菲返回了王子枫办公室，道：“书记，杨志这是想干什么？中草药基地效益这么好，向县里交了上千万的税，他却想着要承包出去，脑子有病吧。” 王子枫看了丹菲一眼，道：“你猜一下，他为什么这么做？” 丹菲眨了一下眼睛，道：“难道因为这个项目是您一手建起来的？杨志不会这么小肚鸡肠吧？” 王子枫没说话。 “还真有可能。”丹菲思考几秒钟，继续说道：“中草药基地效益越好，老百姓就越会感谢您，念您的好，这样就越发显出杨志的无能。” “行了，别胡乱猜测了。”王子枫说道。 ------------ 第514章 小团体 第二天一早，王子枫就去了市委。 九十年代企业的改制、承包等等的事情，当时人们还懵懵懂懂，看不清到底是怎么回事？ 但2010年之后，人们渐渐的觉醒了，不再懵懵懂懂，站在现在的高度回望历史，突然发现老一辈积攒的全国人民共有的财富，莫名其妙的就转移到了一小部分人手中。 事已至此，虽然心里明白，但谁也不敢说，更不敢提，体制内的人更要拥护改革。 所以王子枫在袁雯洁办公室第一次碰了钉子。袁雯洁看完林秋文写的材料，抬头看着王子枫问道：“子枫，你想要干什么？” “袁书记，四平县的中草药基地属于集体所有制，由县委县政府控制，在此显示出了强大的作用，它可以集合全县的中草药跟药材商们谈判，制定价格，保证四平县老百姓的利益不受损失。”王子枫说道。 “这不仅仅是一个企业承包问题，而是中草药在四平县定价权的问题，一旦这个中草药基地承包出去，县委县政府将失去定价权，四平县老百姓也彻底处于任人宰割的地位。”王子枫忧心忡忡的说道。 袁雯洁静静的盯着王子枫，等他说完，组织了一下语言，开口说道：“你是阳城县的县委书记，做好自己的本职工作。” 王子枫听了这话，眨了一下眼睛，盯着袁雯洁说道：“袁书记，我首先是一名党员，今天我是以一名党员的身份向您提出建议，阻止杨志这么干，保证四平县刚刚发展起来的中草药产业不被少数人据为己有。” 袁雯洁没有说话，起身翻找了一下旁边的文件柜，然后将一份文件递给了王子枫：“这是杨志提交上来关于四平县企业深化改革报告，也是旁征博引，有理有据，并且符合主旋律。” 王子枫接过文件大体看了一下，道：“袁书记，杨志是在胡说八道……” 袁雯洁伸手打断了他的话，道：“这件事情到此为止，做好自己的本职工作，把阳城县的经济搞起来，在阳城县你想怎么搞都可以，我给你兜底，其他县的事情，你就不要插手了。” 王子枫盯着袁雯洁的眼睛，张了张嘴，最终没有再说下去。 不过在离开的时候，他实在忍不住问了一句：“为什么？” 袁雯洁看着王子枫倔强的眼神，最终轻叹了一声道：“南街村你知道吧？” “知道，一个村的年产值就高达十几个亿，这就是集体……”王子枫还想往下说，但是被袁雯洁制止了。 “村子里可以这样搞，县里领导不会阻止，上面领导也会睁一只眼闭一只眼，所以你如果在阳城县也这样搞，我就可以面对上面领导的时候，据理力争，但我永远不能亲自下场，亲自表态。”袁雯洁说道。 “明白吗？” “我懂了。”王子枫明白了袁雯洁的意思，他又不傻。 明白归明白，心里却仍然不甘心。 “四平县的事情你就不要管了，杨志的这份报告无懈可击，如果反对，那就是否定今天取得的成绩。”袁雯洁揉了揉太阳穴说道：“有些事只可以做，不可以宣扬，你应该明白。” 王子枫点了点头，他知道中草药基地改制承包的事情已经不能阻止。 稍顷，王子枫离开了市委，他轻轻叹了一口气，有一点无助，更多的是为四平县的老百姓悲伤。 上车后，王子枫拿出手机，发现群里正在讨论这件事情。 “老大，怎么样了？”丹菲问。 “杨志就是一个小人。”李文文说道，她在四平县被杨志整得很惨，明明是部门老大，愣是没人听她的：“他就是看老大搞的这个项目让四平县老百姓都赚了钱，显得他无能，于是就想出这么一个阴招。” “我认为杨志犯了教条主义，不是把企业承包出去就是正确的，就能解决所有问题。”彭伟发言道。 小群里讨论的很热闹，等待着王子枫的结果。 “我刚从袁书记办公室出来，市里支持杨志的决定。”王子枫发了一句语音。 几秒钟后，小群里爆炸了。 “为什么？” “这个决定明显是错误的。” “是啊，四平县的中草药产业刚刚发芽，需要用心培养，所以中草药基地不能以赚钱为目的，保护老百姓的利益，一旦承包出去，私营企业是以赚钱为目的，四平县老百姓肯定会被压榨到极限。” …… 看到小群里的讨论，王子枫没有说话，这些他心里很清楚，但更多的是无奈。 一个人不能跟大势相抗衡。 几分钟后，王子枫又发了一条消息：“事情已经决定了，不要再讨论了，现在想想我们还可以做什么？” 小群里出现了片刻的安静。 大约过了两分钟，李文文突然说道：“也不是没有办法。” “什么办法？”丹菲立刻问道。 丹菲刚才想了很多，觉得根本没有办法，除非搞掉杨志。突然看到李文文说有办法，她立刻就有点紧张，毕竟两人一直暗中较劲。 丹菲自认为比李文文聪明。 其实丹菲的情商肯定是比李文文要强，她属于八面玲珑的性格。去一个地方很快就能打开局面，打探消息，处理一些紧急的事情都十分得心应手。 但智商方面，李文文要比丹菲聪明，只不过李文文属于安静型，谋略性人物。 任何事情一听就明白，别人说一句话，就能在心里知道对方想干什么，但脸上却一点表情都没有，显得呆呆的样子，仿佛任何事都慢半拍，看起来不聪明。 实则是绝顶聪明，不然当年也不会从小县城考上人民大学。 鲁泽是真的脑子反应慢，慢半拍。 而李文文则是看起来反应慢，实则心里比谁都清楚。 “李文文，你不会想让老大再发动四平县的群众吧？”丹菲问道。因为这是她能想到的唯一办法。 “上一次的事情老大就被警告了，你别出馊主意。”丹菲继续说道。 “老大，我跟你单聊。”李文文说道。 “好！”王子枫回了一个好字，然后两人就开始单聊。 小群里的其他人还好，只有丹菲有点傻眼：“喂，李文文，凭什么不让我们听？” “老大，你们两个不能搞小团体主义。”丹菲看李文文不理她，又@了王子枫。 ------------ 第515章 阴狠的杨志 李振邦上任当天就把碎彭伟宿舍玻璃的人抓了，然后对方供出了刘宝庆。本来只是行政拘留七天的刘宝庆，直接以恐吓威胁寻衅滋事罪刑事拘留。 刘宝庆本来是一点不害怕，毕竟这么多年他送给赵良很多钱。沙厂赚的钱赵良是占大头，所以他才敢刚被行政拘留就偷偷从拘留所传出消息，当晚碎了彭伟宿舍的玻璃，给王子枫等人一个下马威。 可是被刑事拘留后，他害怕了。仅仅碎了一块玻璃，就被刑事拘留，县检察院很快出具了逮捕令，案件以很快的速度在推进。 赵良知道这事之后，已经成了热锅上的蚂蚁。他的第一反应就是让刘宝庆永远闭嘴，但他又不敢。他现在被抓最多就是贪污受贿，坐个十几年牢就出来了，如果把刘宝庆搞死，那很可能就是死缓，这辈子怕是出不来了。 “怎么办？” 赵良坐在办公室里，表情一阵呆滞。王子枫背景太硬了，他生出一点反击之心。 “刘宝庆这个蠢货。”最终只能叹息的骂了一句。 …… 王子枫在微信上跟李文文聊了一会，然后回到阳城县之后，又把人叫到办公室，聊了足足半小时。 李文文刚走出王子枫办公室，丹菲就走了过来，她一直盯着呢。 “李文文有什么办法不能在小群里讲？”丹菲盯着李文文问道。 她有一种无力感，因为自己只能想到再在四平县搞一次发动群众，根本想不到其他办法。 “你问老大。”李文文一脸笑容的看着丹菲，小声在耳边说道。 “你，别得意。”丹菲一阵气结。 李文文笑了，带着一种优越感的笑容：“我还有事，先走了。” 丹菲看着李文文的背影，十分不爽的嘀咕道：“故弄玄虚！” 下一秒，她又嘀咕了一句：“臭李文文，气死我了。” “丹主任，书记叫你。”鲁泽走了过来，开口对丹菲说道。 “好的。”丹菲应道。 随后急步朝着王子枫的办公室走去。 丹菲快步走进王子枫办公室，道：“书记，您找我？” “刚刚大山打电话过来，刘宝庆说要见我，我还有事，你替我去见他一面，看看他要说什么。”王子枫对丹菲说道。 “好的。”丹菲应道。 刘宝庆的事情她清楚，估摸身后牵连到县里的某位领导，传言这人是政法委书记赵良，可惜一直没有证据。 王子枫看了丹菲一眼，发现她还没走，于是问道：“还有事？” “书记，李文文说的什么办法？”丹菲弱弱的问道。 她知道既然王子枫没说，她不应该问，但心里实在忍不住，毕竟出主意的是李文文，两人一直在较劲。 “以后告诉你。”王子枫淡淡的说道：“去忙吧，把刘宝庆的事情处理好。” “哦！”丹菲应了一声，嘟着嘴离开了办公室。 …… 赵良办公室。 秘书敲门走了进来，赵良才从呆滞中清醒过来：“什么事？” “赵书记，刚刚从县公安局传出消息，刘宝庆要见王子枫。”秘书说道。 赵良一路从民警干到现在的位置，县公安局的人基本都是他的人，所以那边的事情，他会第一时间知道。 赵良听到这个消息，脸上的表情十分紧张，眼睛里露出一丝寒意。 秘书汇报完后，静静的站在旁边，等着赵良的决定。他跟了赵良三年了，自然知道赵良在县公安局里的力量。 如果今晚想让刘宝庆“自杀”，不难办到。 大约三分钟后，赵良站了起来，离开了办公室，朝着杨中华的办公室走去。 他不敢下决心弄死刘宝庆，但又不想束手就擒，于是就想着杨中华能不能制衡一下王子枫，毕竟这段时间杨中华一直要求召开常委会，确定常务副县长的人选。 “赵书记。”秘书看着离开的赵良，忍不住开口叫了一声。 如果赵良完了，那么他这个秘书的仕途也就完了。 赵良扭头看了一眼跟了自己三年的秘书，想了想，道：“放心，短时间不会有事，你跟我有三年时间了吧？” “三年零一个月。”秘书回答道。 “你想去镇上？还是县里的部门？这几天想想，尽快告诉我。”赵良说道。 “书记……” “尽快想好。”赵良说道。 随后转身继续朝着杨中华办公室走去。他知道自己很可能逃不掉的，对方是王子枫，换成其他人，赵良肯定会想办法反击和自救，但王子枫的背景以及手段让他不想反抗。 咚咚！ “进来！”办公室里传出杨中华的声音。 赵良推门走了进去。 “杨县长，眼看着要过年了，常务副县长的人选不能拖了，我觉得应该立刻要求王子枫表态，不行的话，可以强行投票决定。”赵良开门见山的对杨中华说道。 杨中华疑惑的看了一眼赵良，前几天对方对这件事情还不太关心，今天这是怎么了？ “听说流原镇沙厂的刘宝庆被抓了，老赵跟沙厂的老板刘宝庆关系不错，县里一直传刘宝庆背后的人就是赵良，难道是真的？”杨中华只因赵良一句话，他心里就想了很多很多。 “王子枫查赵良，到底是只是想警告自己？还是真想剪除自己的帮手？”杨中华从中意识到了危机。 …… 杨中华和赵良两人在密谋的时候，王子枫已经离开了县委，去了听雨轩茶楼。 这一次他没有坐大厅，而是让鲁泽订了一间茶室。 王子枫坐在茶室里，慢慢的喝着茶，同时把李文文的主意在脑海中又想了一遍，嘴角露出一丝微笑，心中暗道：“果然是人大高材生，脑子转的就是快。” 王子枫在等人。 …… 四平县，杨志办公室。 他已经知道了王子枫想插手中草药基地承包改制的事情，脸上不由的露出一丝阴狠的目光。 “王子枫，你的手是不是伸得太长了？上一次，你在背后搞出了四平县群众堵县政府的事情，把李文国那个蠢货搞了下去，这次又想伸手到四平县搞事情，你以为你是谁？老子这次一定把中草药基地给承包出去，让你的心血付之东流。”杨志在心里暗暗想道，眼睛里的目光带着一线阴狠。 丹菲等人猜得没错，今天中草药让四平县的老百姓收入大增，于是四平县的老百姓都念着王子枫的好，说起王子枫就各种夸，各种竖大拇指。 杨志表面上看起来没什么，实则内心十分生气。自己才是四平县的县委书记，如果没有自己的支持，你们这些刁民岂能赚到这么多钱。 既然你们都认为是王子枫的功劳，那我就成全你们。 阴狠的杨志，就写出了一份中草药基地改革承包的方案，提交到了市里。 ------------ 第516章 王子枫答应了 杨志本来是准备年后再招标的，但是被王子枫这么一刺激，竟然年前就召开了招商会。 四平县今年的中草药产值高达三个亿，所有商人都闻到了金钱的味道，来的人很多。 今晚的招商宴会在四平酒楼举行。 杨志提前接触过两个省内最大的药材商，心里已经基本有了选择，这个招商会基本就是走个过场。 杨志办公室。 他正在跟王子枫通话。 刚刚人林文秋闯进了杨志的办公室，大骂他是卑鄙小人，资本家的走狗，四平县的罪人。 林文秋以前是一个老愤青，整天怨天尤人，各种抬杠，各种喷。自从成为中草药基地的负责人之后，他完全变了一个人，把自己的所有精力都投入了进去，因为这是他喜欢的事情。 看着四平县老百姓因为他的努力而收入稳步提高，这种成就感令他陶醉。 他爱这份工作，爱这份成就，把自己所有的一切都投入了进去，即便王子枫调离了四平县，其他人都想跟着王子枫走，林文秋却不想离开四平县，不想离开中草药基本，这是他这辈子的事业。 可是这份令他陶醉的事情，现在要把杨志生生的连根拔起。林文秋彻底失去了理智，于是就跑到县委大闹，破口大骂县委书记杨志，再然后他莫名其妙被县纪委带走了。 王子枫知道这件事情之后，想了想，给杨志打去了电话。 “喂？” “杨书记，我是王子枫。”王子枫道。 “王书记，有什么事吗？”杨志问道。 “杨书记，听说你要把中草药基地承包出去？”王子枫问道。 “王书记消息很灵通嘛。”杨志皮笑肉不笑的说道。 “杨书记，你是否再考虑一下，中草药基本由县委控股有利于……” 王子枫的话还没有说完，便被杨志打断了：“王书记，四平县的事情就不麻烦你了。” 他后背靠在椅子上，脸上露出轻蔑的表情。 王子枫的话戛然而止，电话里出现了几秒钟的沉默：“杨书记，林文秋同志是一个好同志，他……” 杨志再次打断王子枫的话，道：“县纪委收到反映林文秋的事情，说他收受药材商的回扣，所以才会被带走调查。” “打扰了。”王子枫声音沉重的说道，随后挂断了电话。 “哼！”杨志放下电话，轻哼了一声，自语道：“真以为当了上门女婿就可以为所欲为了，一个软饭男罢了，还想把手伸到四平县，老子会一样一样把你在四平县的痕迹去掉。” …… 王子枫办公室。 “老大，干嘛非要打这个电话，明知道会被杨志挖苦。”丹菲问道。 “一个人得意的时候，就容易不谨慎，容易犯错误。”王子枫说道：“既然他想抹掉我在四平县的存在感，那么我就好人做到底，给他一个得瑟的机会。” “为什么？”丹菲问。 下一秒，她突然想到了一个理由，道：“老大，是不是跟李文文的计划有关？” 王子枫并没有回答，也没有否定，而是问了关于刘宝庆的事情。 “刘宝庆说了什么？” “他非要见你，见不到你，他说自己什么也不会说。”丹菲回答道。 王子枫点了点头，明天准备去见一下刘宝庆。 “老大，我有个想法。”丹菲眨了一下眼睛，看着王子枫说道。 李文文关于中草药基地想到了办法，她一直耿耿于怀，于是她在去见刘宝庆的时候，突然有了一个想法。 “什么想法？”王子枫看了好一眼问道。 “我有点不敢说。”丹菲道。 王子枫听她这样说，有点好奇，道：“说。” “我说了，你不能批评我。”丹菲弱弱的说道。 “讲。”王子枫眉头微皱了起来。 “哦，老大，我们是不是把刘宝庆要见你的消息传出去，说他要揭发县里的某位领导。”丹菲说道：“然后你这几天忙，一直没去见他。” 王子枫盯着丹菲的眼睛，听懂了她的意思。这是要制造压力，逼对方动手。 “不要节外生枝。”王子枫想了一下，开口对丹菲说道。 他不想把事情做绝，逼着对方铤而走险，虽然他很痛恨贪官，但不想做违背底线的事情。 其实王子枫没有马上去见刘宝庆也有这方面的想法，只不过丹菲更进了一步，主动制造压力。 “哦！”丹菲应了一声。 “告诉黄大山，让他尽快查清楚杨菲菲的一百万是谁给的？”王子枫道。 “好的。” 丹菲应道，随后转身离开了办公室。 …… 杨志接到王子枫的电话，他十分志得意满，仿佛自己压了王子枫一头，整个下午的情绪都很高兴。 咚咚！ 门外传来敲门声。 “进来！” 杨志的秘书推门走了进来，道：“书记，省城佳锐地产的总经理苟赫文先生来了。” “让他进来吧。”杨志道。 中午他接到苟赫文的电话，询问关于四平县中草药基地的事情。 严氏集团倒闭之后，现在佳锐地产是全省最大的地产公司，苟家也一跃成为全省首富。 接到苟赫文的电话他很惊讶，四平县中草药基地对佳锐地产就是一个很小的项目，对方竟然也有兴趣。 苟赫文穿着一身定制的西装，走进了杨志办公室。此时的他已经没有了纨绔的样子，头发也染回了黑色。 看起来像一个精英人士。 聪明，干练！ “杨书记，您好，我是佳锐地产的总经理苟赫文，中午跟您通过电话。”苟赫文说道。 “你好，苟总。”杨志伸手跟苟赫文握了一下。 苟家的情况他是知道的，苟赫文的爷爷以前是省城的书记，现在在省城还有一些人脉，所以公司才能做得这么大。 “杨书记，听说贵县中草药公司想要承包招商，我希望参加竞招。”苟赫文开门见山的说道。 “佳税地产想到我们四平县投资，我们四平县十分欢迎。”杨志道。 “杨书记，我自己刚刚成立了一家中药材公司，想参加这次的竞招，当然，佳税地产也希望以后能参与到四平县的发展之中。”苟赫文说道。 杨志愣了一下，然后道：”当然可以。” 昨天王子枫约见了许若云，说了阳城县和许氏集团成立一家药材公司，然后由许氏集团出面参与到四平县关于中草药基地的竞招之中，最终把中草药基地拿下。 这家公司，阳城县要占股百分之51. 许若云问清楚情况之后，说了自己担忧，因为她跟王子枫走得太近，所有人都知道许家的发达跟王子枫有千丝万缕的关系。 于是当时王子枫想了想，给苟赫文打了电话，然后这家公司就成了三方出资。 阳城县政府占股百分之51，许氏集团占股百分之30，佳锐地产占股百分之19，并且由苟赫文出面把四平县的中草药基地拿下。 苟赫文一口就答应了，王子枫在云县玩的那一次，已经让他心服口服。 他只有一个要求，阳城县的发展佳锐地产要深度参与。 王子枫答应了。 ------------ 第517章 他怎么知道 苟家不是看好阳城县的发展，而是看好王子枫这个人。他们要的是王子枫的人情，而并不是阳城县这一点工程。 所以苟赫文所爽快的答应了，立刻就成立了一家中药材公司，然后去了四平县。 佳锐地产的招牌十分好用，杨志本来已经内定了另一家专门做药材的企业，但苟赫文拜访他后，这个内定的名额就变了。 对于杨志来说，中草药基地的事情不重要，重要的是跟佳锐地产成为朋友。 他并不想在四平县浪费太久的时间，更没有对四平县有长远的规划。想要四平县的经济持续增长，最快的办法就是吸引大量的投资，佳锐地产就是一个很好的助力。 所以四平县中草药公司及其下属的中草药基地瞬间被苟赫文拿下。 晚上的酒宴杨志也参加了，他跟苟赫文聊了很久。杨志想得很长远，以后如果调走，他很可能升任某市市长，到时候也许佳锐地产也能成为助力。 以GDP为升迁标准的当下，官员和企业之间是相互成全。小公司当然要靠着政府生存，但到了一定规模，公司又会反过来影响官员的决策。 宴会结束后，杨志坐车离开。 车上，秘书对其说道：“书记，小苟总的这家中药材公司刚刚成立，是他独资，并没有在佳锐集团名下。” “知道了。”杨志应了一声，没有说话。 苟家就苟赫文一个儿子，不在佳锐集团名下也没关系，只是搭上关系就行。 再说他也通过省城的朋友了解过佳锐集团，现在苟卓平已经渐渐放手让儿子苟赫文处理集团事务。 杨志伸手捏了捏自己的鼻梁，心里暗暗想道：“王子枫，你现在应该很心痛吧，好想看看你现在的嘴脸。” …… 此时的王子枫正在一家火锅店跟黄大山和李振邦一块吃饭。 “老大，杨菲菲手里的那一百万，振邦查到了一点线索。”黄大山开口说道。 黄大山刚来阳城县，知道自己根基浅，王子枫又催的急，于是他没办法，只好跟李振邦讲了一下，对于熟悉阳城县黑白两道，也许能有点线索。 没想到李振邦还真查到了一点线索。 本来这事吧，他完全可以自己单独向王子枫汇报，并且一般情况下，也是他一个人向王子枫汇报，毕竟他是局长，手下人的功劳，就是他的功劳。 不过黄大山还是把李振邦叫了过来。 “振邦，跟书记说说。”黄大山扭头对旁边的李振邦说道。 李振邦心里一阵感激，觉得黄大山真是一个好领导，跟他遇到的其他领导都不一样。 “书记，这事还要从泼许总矿泉水的那个小毒虫说起，他在杨菲菲回来那几天，看到过杨菲菲去过几次阳城大酒店，然后有一次还从大酒店带走一个旅行箱……”李振邦把事情详细讲了一遍。 “根据黄局提供的时间点，正好是杨菲菲拿到钱的时间，所以我猜这钱八成是杜峰给她的。” “还有，杜峰不仅是前宣传部长杨芳的亲戚，他还跟副县长李有田好像是远房亲戚。”李振邦把他查到的事情都讲了一遍。 王子枫听了杨振邦的话，脑子里把前前后后的事情联想了一遍，突然豁然开朗。 李有田跟杜峰是远房亲戚，杜峰跟杨芳是亲戚，杨芳又是郭长河的人，所以阳城县搞蔬菜大棚由李有田负责，而蔬菜批发市场和市菜篮工程则由郭长河主管。 他们本来是想搞掉杨中华，没想到自己调来了阳城县，还把郭长河一伙给打掉了。 杜峰背着杨中华给杨菲菲一百万真是一招毒计啊。把杨中华拉下水，然后让他跟自己斗。 还能利用他把李有田推上常务副县长的位置。 虽然副县长由市委那边任命，但由县委形成组织决议提交上去的候选人，市委那边基本不会驳回。 王子枫想明白了其中的弯弯绕绕，便知道接下来应该怎么做了。 “很好，振邦这次做的很好，口头表扬。”王子枫拍了拍李振邦的肩膀，对其表扬道。 “谢谢书记，我就是打听了一点消息，不值一提。”李振邦立刻谦虚的说道：“都是黄局领导有方。” “行了，我心里有数，你们就不用相互吹捧了。”王子枫道：“明年是阳城县大发展的一年，你们公安部门的首要任务就是保证阳城县的治安，特别是流原镇，我不希望再看见像宝庆沙厂这种带有黑社会团伙性质的企业，发现一家打掉一家，严惩一家，绝不手软。” “是！”黄大山和李振邦立刻坐直了身子应道。 …… 第二天上午，听雨轩茶楼。许若云和苟赫文正在茶室里喝茶等人。 王子枫在开早会之前，约杨中华在自己办公室见了一面。 咚咚！ “书记，杨县长来了。”鲁泽推门对王子枫说道。 杨中华走进王子枫办公室，道：“书记，找我来有什么事？” “杨县长，坐。”王子枫道。 随后对鲁泽挥了挥手，他亲自给杨中华倒了一杯茶。鲁泽退出办公室，轻轻的关上了门。 “王书记，我自己来。”杨中华道。 王子枫将茶放在杨中华面前，道：“来了这么久了，也没有跟你好好聊聊。” “王书记有什么事吩咐就行了，只要对阳城县有利，我都支持。”杨中华说着漂亮话。 王子枫看了杨中华一眼，他也不想浪费时间，于是就没有再打太极拳，而是开口说道：“杨县长，前段时间北京的朋友讲了一件事情，令爱突然在银行里存了一百万，银行还进行了调查。” 其实银行没有调查，不过这不重要，重要的是告诉杨中华，自己知道这件事情了。 杨中华本来脸上的表情还很淡然，听了这话，那淡然的表情再也控制不住了。 “咳！她是演员，平时拍电影电视剧赚的钱高点。”杨中华说道。 “对对对，现在影视行业确实蓬勃发展，赚钱容易，好多年轻人都想当明星。”王子枫笑着说道：“喝茶。” 杨中华不由自主的端起茶喝了一口。这辈子他从来没有在经济问题上栽过跟斗，所以女儿拿了杜峰一百万，他内心是很紧张和忐忑不安的，这段时间就没睡过好觉。 “杨县长，有人看到令爱从杜峰那里拿了一百万……” 咳咳！ 王子枫的话还没说完，杨中华刚喝到嘴里的茶水就喷了出来，急速的咳嗽起来。 这件事情他怎么会知道？杨中华内心里掀起了 滔天巨浪。 其实王子枫并不确定，只是猜测，诈一下杨中华罢了。 ------------ 第518章 接下来的谈判 “王书记，菲菲的钱是自己演戏赚的，这肯定是有人造谣。”杨中华知道自己刚才失态了，稳了一下心神，立刻开口说道。 “我也觉得是造谣，正准备让黄大山严查这件事情。”王子枫盯着杨中华的眼睛说道“杨县长你放心，只要找到造谣的人，一定严惩。” 咳咳！ 杨中华再次咳嗽起来。 “那个，书记，这也就是一件小事，不用浪费县里的警力了，清者自清，再说不能因为我的原因，就私自调动警力调查，这样对老百姓不公平。”杨中华说道。 王子枫看着杨中华，觉得他这个人太没劲了，自己都这样说了，还要挣扎。 “不麻烦，也不影响警力，杜峰现在就在拘留所，提审一下不需要浪费多少时间。”王子枫淡淡的说道：“就这么决定了，你怕影响，这事就我来办。” “书记……” 王子枫没让杨中华再说话，而是拿出手机准备拨打黄大山的电话：“就这么决定了，我现在就给县公安局的黄大山打电话。” 杨中华额头上冒出了冷汗，他自然知道女儿杨菲菲手里的一百万是杜峰背着他送的，并且女儿还花了，让他有苦说不出。 还好杜峰没提什么要求，只是让他帮着把李有田常务副县长的职务尽早落实。 这件事情本来前书记已经同意了，可惜还没有上报市委，前书记就被市纪委带走了，于是李有田这个常务副县长也就不了了之。 李有田的政绩在那里摆着，完全够资格升常务副县长，所以杨中华就顺水推舟的答应。 本以为这件事情不会有第三个人知道，万万没有想到，这才几天，王子枫就知道了。 “到底是谁告的密？难道是杜峰交代了？”杨中华在心里急速的思考着。 下一秒，他看着正准备打电话的王子枫，紧绷的身体随着轻轻呼出的一口气，随之瘫软了下来。 杨中华当了八年县长，自然明白王子枫什么意思？如果王子枫真要调查的话，根本就不会有现在的谈话，甚至都不会跟他说。 既然说了，那么……意思不言而喻，杨中华懂。 “书记，不用调查了，以后在阳城县，您说什么我都支持。”杨中华开口说道。 王子枫嘴角露出一丝微笑，心中暗道：“现在不跟我装糊涂了？我还以为你能继续挺下去。” 既然对方不装了，王子枫也不再演戏：”杨县长，常务副县长的事情还是先放放吧，年后再议。” “好的，书记。”杨中华应道。 “前天我视察流原镇的时候，发现河湾村村长刘宝庆开设的沙厂存在严重问题，背后可能涉及到县政法委书记赵良。”王子枫盯着杨中华的眼睛淡淡的说道。 “既然涉及到赵良，书记，我认为县纪委要提前介入，并且上报市委。”杨中华道。 “现在还没有查清，你来负责查清楚。”王子枫不容置疑的说道。 杨中华抬头看了王子枫一眼，心里暗道一声好狠，不过最终还是点了点头。 死道友不死贫道，虽然赵良跟他关系很好，但这个时候了，如果不答应，被纪委调查的就是他。 让他亲手把赵良拿下，就为了断掉杨中华以后登山再起之路，未来想要安安稳稳的，只能依靠和配合王子枫。 打完了巴掌，自然要给甜枣。 “三年内，我会集中所有资源将阳城县发展成为省内前三的县，到时候你这个县长也就能够再进一步了。”王子枫道。 “呃？”杨中华刚才已经熄灭了进步的心思，此时听王子枫这样说，表情愣了一下。 不过他反应很快，立刻开口说道：“我会紧跟书记的步伐，您指哪我打哪。” …… 半个小时后，早会，杨中华和王子枫先后走进会议室。 人齐之后，赵良看了杨中华一眼。他昨天已经跟杨中华商议好了，今天早会一定逼着王子枫表态。 会议上说了几件小事后，赵良看杨中华没有一丝提常务副县长的事情，于是一咬牙，他亲自提了出来。 “王书记，马上过年了，咱们阳城县的领导班子人还不齐，这样肯定会影响明年的经济规划发展，我建议今天就把常务副县长的人选定下来，上报市委。”赵良抬头看着王子枫说道。 一副逼宫的样子。 说完之后，他还朝杨中华看了一眼，意思是说，事情我已经提了，接下来该你开口了。 咳咳！ 杨中华果然轻咳了一声，把众人的目光吸引到自己身上，不过当听完他说的话后，赵良直接愣住了：“我出现幻听了吗？” “常务副县长的事情，我认为可以放一放，慎重一点，书记您认为呢？”杨中华对王子枫询问道。 “我认为杨县长考虑的很周全，可以放一放。”王子枫淡淡的点了点头。 “啊！这……”赵良的目光在王子枫和杨中华两人脸上扫来扫去，心里在大骂这是几个意思？自己成小丑了吗？ 这还没完，杨中华拿出一封举报信，放在桌子上，道：“王书记，我这里前段时间接到一封举报信，举报赵良同志跟河弯村的刘宝庆有金钱来往，里边列举了一些证据，还说宝庆沙厂其实背后真正的老板就是赵良。” “杨中华，你血口喷人！”赵良坐不住了，他怎么也没有想到，本来想将王子枫一军，杨中华却直接背后给了他一刀。 “赵良书记，你不要激动，清者自清，我觉得既然群众有举报，就应该记县纪委查一查，查清楚了才能还你清白。”杨中华一脸严肃的说道。 “杨……”赵良还想说话，但被王子枫打断了：“赵良书记，你先坐下。” 赵良看了看杨中华，又看了看王子枫，最终坐了下来，身体在轻微的颤抖，他知道自己很可能完了，可是又想不明白，杨中华为什么背刺自己？自己可是一直都很支持他啊。 “既然群众有举报，我同意杨县长的意见，县纪委查一查，早日还赵良同志清白。”王子枫说道。 这个早会开得很轻松，所有的火力都被杨中华吸引了，王子枫就需要同意杨中华的意见，就把事情解决了。 葛天一、魏红军等人看向王子枫的目光充满了疑惑和敬畏。 是的，带着一丝敬畏。刚才杨中华对赵良赶尽杀绝，他们也完全没有预料到，此时还有点懵逼。 开完早会，王子枫带着鲁泽离开了县委，许若云和苟赫文两人还在茶楼等着他。 阳城县现在一分钱没有，他还要拿下百分之51的股份，接下来的这场会面，他的压力也不小，不知道许若云和苟赫文会提什么要求。 “希望他们不要狮子大开口！”